《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分卷阅读1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 文案: 元文敬居高临下看着阶下被绳捆索缚的人,说,让你做贡品,朕还想好好待你,可是你不愿意,现在你是朕的俘虏,那么你就做一个最低等的奴才好了 贺兰骢淡然地面对小皇帝强加给自己的苦难,只轻吐一声:陛下,最难测的是人心。你可以得到我的身体,但你无法掌控我的心,更无法控制我的生死 伤痕累累的干戈站在万丈悬崖上,望着贺兰骢转身走向那个带给他自己无限痛苦的人,绝望地大叫:大男儿顶天立地,干戈宁可去死,也不会拿哥哥的身体,换取自己的一夕平安 干戈跳下了悬崖,贺兰骢的世界瞬间崩溃,元文敬深感大事不妙,这次他真的错了,错的无可挽回,活该他得不到那人的爱。于是,当他傻了以后,他冒天下之大不违,立一个傻子为后,并愿与他相守一生。 一个轻狂自恃,一个淡然傲世,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三人错综复杂,情爱纠葛,让你看不到他们的未来究竟在哪里,虐爱无疆 内容标签:强强 生子 年下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兰骢,元文敬 ┃ 配角:干戈,黄文,元常,贺兰如月 ┃ 其它:年下攻,大叔受;弟攻,兄受 第一章:楔子 北苍新历圣武元年,新君元文敬即位。 圣武帝即位伊始,在朝廷上,整肃朝纲,诛除佞幸,广纳贤臣;在民政上,轻徭薄赋,兴修水利。并在民间设立直谏署,专门负责调查民间的各地冤情,然后报备朝廷,一旦核实确属冤假错案,立即给予平冤昭雪,并对涉案官员进行严厉惩处。 短短两年不到,北苍国上下,对这位年仅十五岁即位,仅用不到两年时间,就把国家从一片混乱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年轻睿智的皇帝,而赞不绝口。 圣武三年夏,一队装束统一的黑衣人,警惕地护着一辆马车,行驶在北苍国狭长的山谷中。 素色帘布的马车内,但见一俊逸的男子,被绳捆索缚于马车之中。拇指粗的绳索把那个人双手紧紧反剪于背后捆牢,然后绑住两腿后,又交叉绕回颈间,最后在后背打了死结。这样捆法的好处是,无论被捉住的是何人,任他武艺再高明,一旦要挣脱绳索,必然会令交叉在颈间的绳索越收越紧,最终窒息而亡。大概是怕那人咬舌自尽,便在他口中塞满了柔软的丝质物。 那人似有些不甘心,一路上,从他被北苍国的大内暗卫活捉,秘密解往北苍国都开始,他曾数次尝试挣脱着绳索,结果都因为这个古怪的绳索打结方法而失败。 他挣动了下有些麻木的双臂,马上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窒息感,无奈,他停止挣扎,认命般地闭上双眼。 他哪里知道,这个绳索的打结方法,是北苍国那个乳臭未干、但是治国方面颇有建树的小皇帝,专门为了捉拿他而设计的呢。 北苍国皇宫最高处的殿阁,便是皇帝的寝宫沧澜殿。 气势恢弘的殿阁前,年轻的圣武帝穿戴着一身耀眼的明黄色服饰,站在汉白玉栏杆前,望向远方的太液池,深邃的目光飘忽不定。 按行程算,他们应该到洪口关了吧? 宿卫在皇帝身后的暗卫首领宁羽,恭敬地回答:禀陛下,刚接到的飞鸽传书,他们已经到了洪口关。 他们有没有说他还好么?小皇帝冰冷地问着,不带一丝温暖。 回陛下,有点麻烦,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逃跑,于海他们看得比较紧,但又怕伤了他,所以路程上多有耽搁。宁羽仔细观察着皇帝的表情,见天子未露不悦之色,稍稍宽心。 小皇帝握紧了双拳,哼了一声,这才对嘛,这才是东林延平侯的风格。给于海他们回信,要他们仔细在意着点咱们北苍国的贵客! 属下遵命! 扭过头,小皇帝眯起狭长的凤目,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耳畔,传来一阵冲龄孩童稚嫩、但气急败坏的喊叫声:放肆,你竟敢对本太、本公子动手?哇好痛,停手敢打本公子的屁股,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而后,一个爽朗的声音又传入耳际:好,我等着你来杀我,不过,你要先让自己强大到能杀的了我才可以 贺兰骢,如今你变成我的俘虏,是不是代表我已经强大到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呢? 小皇帝扬起头,看天空一群北雁南飞,心道,时间过的好快啊,又是秋天了 第二章:诡异的条件 北苍圣武二年暮秋,北苍国君撕毁两国议和表书,派大将军韩朝辉统兵三十万,挥军南下,攻打南方邻国东林。 擅长在寒凉天气作战的北苍国,避开了炎炎夏日,于秋日大举进犯,可见其目标并非是夺取几个城池关隘这么简单。 两国交战数日,北苍已经连克数城,一路高歌猛进,浩浩荡荡直指东林北方的门户,樊城。在这里,北苍大军的脚步终于被迫停了下来,他们遇到了东林国守军的顽强抵抗。 韩朝辉在樊城,也碰到了传说中东林国的夫子将军延平侯贺兰骢。令韩朝辉意想不到的是,这次两军对垒竟长达三个多月。 一路没有遇到什么大抵抗就攻城拔寨的韩朝辉实在想不出,那个远观起来,和一个白面书生没多大区别的人,究竟有什么过人的本领,竟把他的大军阻挡在了樊城。 后来,韩朝辉总结了一下大军现在停滞不前的原因,给对手下了四个字定义:勇敢、智慧。 远在北苍国都的小皇帝,正在御花园的梅树下赏雪,静静听完八百里加急战报,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冷笑,这就对了,延平侯名满天下,岂是他韩朝辉说拿下就能拿下的。和这种人较量,朕很兴奋,宁羽,差人给潜入东林的细作发信,告知他们,可以行动了。 且说东林国国君整日纵情于声色之间,不思朝政,把朝中事物交付左右丞相后,不管北方敌人势如破竹,已经连连攻克数城,依旧与一众嫔妃美人夜夜笙歌,玩得乐不思蜀。 加急的军报已经摞得老高,全部堆放在廷议署无人问津,左右两位丞相不理前方军情如何吃紧,封锁了廷议署,不顾朝中反对声一片,压下所有奏报。 樊城城楼上,副将递过一封信,道:侯爷,这是定国侯秘密差人送来的。 唔了一声,贺兰骢打开了伯父写给自己的书信,匆匆看了几眼,纤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起拳头,身体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一道一道请求援兵的、请求运送粮草的、请求发放军饷的,以及分析当前军情的奏报,全部石沉大海,原来是被左右丞相扣押,不得上达天听。 干戈在大禹关忧心樊城军情紧急,请求发病支援,最终因没有虎符不得调兵,被翼王拦下。 而最令他痛心疾首的是,皇上居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 然听从了丞相的意见,令他放弃已经苦苦坚守了三个多月的樊城。信中说的明白,弃城的圣旨,不日即可送达樊城。 副将见主帅面色不好,小心地问:侯爷,是不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贺兰骢没回答,而是把伯父的信,递给了忠心的副将高英。 高英用最快的速度看完心,呐呐地说道:怎么会这样,一旦弃城,侯爷你这三个多月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心血算什么,我心痛的是一旦樊城落入敌国手里,东林就等于失去了半壁江山,而百姓,也将陷于水火。身为武将,放弃自己的阵地,如何对得起皇天后土,如何对得起几月下来,和咱们同仇敌忾共同守城的百姓! 贺兰骢仰天长叹,难道是天要亡我东林? 圣旨很快到了,接到圣旨那一刻,贺兰骢的心碎了。 侯爷,你要撤兵吗? 侯爷,朝廷不管我们了吗? 侯爷,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城中百姓在得知贺兰骢不得已要奉旨撤兵的时候,涌到平日他办军务的行馆,期望可以挽留下在外敌面前,他们的精神支柱。 其实,朴实的老百姓何尝不知道,贺兰骢也是万分不愿离去,然而圣命难违,他不走,就是抗旨不尊。 回到京城的贺兰骢并没能面见皇帝,而是被解除了兵权,赋闲回家。 天天在家忧心前方军情的贺兰骢终于等到了高英带来的消息,北苍的大军并没有继续南进,而是止步于樊城。令他稍稍安心的是,北苍大军并没有杀戮百姓,则是城外扎营,对于城中的守城官员和百姓,多为安抚,并出兵缉拿城外匪盗,维护治安。 虽然欣喜百姓没有被骚扰,但心思缜密的贺兰骢却在想,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一个月后,北苍国的议和使者抵达东林国都。 因玩忽丧志丢了半壁江山的东林皇帝被太后狠狠训斥了一顿,恢复了早朝,而上朝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应付北苍国使者带来的议和条件。 北苍国开出了两个条件,看似简单,却是非常棘手。其一,东林归附北苍成为附属国;其二,将延平侯贺兰骢作为今年岁贡,进献到北苍。 此时东林国,除了翼王手下还掌握少数兵马,再也调不出多余的兵,如果不答应第一个条件,那就坐等着亡国。说什么,皇帝也不愿做这亡国之君。因此,不顾一群保守大臣的死谏,东林皇帝很痛快地答应了北苍的第一个条件。 至于这诡异的第二个条件,在朝廷上则掀起轩然大波。 贺兰骢是延平侯、神策大将军,且文武双全,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把他献出去,那东林武将,除了威武将军干戈,就没人了。再者,堂堂的延平侯,是太后的亲侄子、当今皇帝的表兄,被当做贡品献给北苍,既是对东林的侮辱,也是对贺兰骢本人的侮辱。对于这个条件,就连暗中给贺兰骢使绊子的左右丞相,也觉得有些过分。 皇帝在朝中被大臣吵得焦头烂额,回到寝宫,自己的母亲也跑来央求,不能把贺兰骢给献出去。 皇帝苦笑,自己的母亲,出身于贺兰家,对那个侄子,比对自己这个儿子还要亲。他就想不通,他贺兰骢哪点比自己强,就算他读书多、武艺又好,可还不是一样要向他这个九五之尊朝拜吗。凭什么母亲疼爱她,百姓敬他? 人在关键时刻一旦自私起来,造成的后果往往是最可怕的。 在这位和贺兰骢有着血亲关系的东林皇帝心里,此时已经有了计较,于公于私,把贺兰骢交给北苍,都是上上之策。 第三章:跑路被活捉 延平侯府内,贺兰骢躺在凉亭的躺椅上假寐。 天气是越来越热,午后的蝉鸣搅得人人烦躁不安。 老管家悄然步入凉亭,问:侯爷,你难道真的要遵从圣旨,去北苍? 贺兰骢猛地睁开眼睛,打量着面前皱纹已经爬满整个面部的老人,轻叹一声:江伯,我如果没记错,你已经在这延平侯府三十六年了,累了吧。 老人垂下头,侯爷好记性,老奴伺候侯爷和老侯爷,加起来整三十六年了。 嗯。贺兰骢把目光转向一池的碧莲,莲者,出淤泥而不染,人何时能和这莲花一样不染纤尘呢? 给府中上下的人算好工钱,年纪大的多算一些养老钱,年纪小的,算一些生意本钱。你们这些年很辛苦,也累了,都走吧。 老人一愣,侯爷,你这是 贺兰骢一笑,都走吧,以后东林再没有延平侯。 老人心下一紧,忽然生出一种不祥之感,急急地说:侯爷,你要想开啊!那道圣旨不算什么,侯爷如果要走,谁能拦得住,走吧,找干戈将军去。 唉。贺兰骢叹气,我走了,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现在,府外已经被秘密包围了,如果你们不走,我根本不能毫无牵挂的离开。 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办。 老人佝偻着身子走了,贺兰骢眯起了眼睛,干戈,这次,我就全靠你了。 府中的下人拿着多于往日数倍的银钱,给贺兰骢躬身行礼后,便依依不舍地离开。 贺兰骢在大门内,扬起手与他们招呼了下,便目送他们身影远去,直至消失。 朱漆大门嘎吱一声缓缓合上,最后发出咣当一声,阻隔了门外的喧嚣与门里的沉寂。 都走了,我也该离开了。贺兰骢捧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自言自语,姑母,侄儿这里给您请罪了,侄儿无法再守护这东林的江山。 拿过几张小字条,他仔细地又看了一遍,确定好时间和地点后,把字条揉碎了。那是他的弟弟干戈,飞鸽传书的字条。 天大地大,必有我贺兰骢的容身之处,岂能留在这里,坐等着被自己的国君,当做岁贡,进献给敌国。 大厅里,步入一位不速之客,来人在贺兰骢身后执剑行礼,侯爷,如果要离开,今晚三更,御林军换班,请侯爷把握时机。 多谢了,但愿不会连累到你们为好。贺兰骢不曾回头,语气淡然地向来人道谢。 那人转身便走,嘴里说道:皇上此举,令我等也是颇为寒心。 月上中天,三更以至。 贺兰骢背上包袱,熄灭了烛火,闪入黑暗。 包围延平侯府的御林军正在换班,但因为同情贺兰骢的遭遇,所以这群禁军放了很大的水。 出乎意料的顺利,很快,贺兰骢就到了城外。 贺兰骢隐隐感觉不安,一切都太顺利,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被包围的时候,贺兰骢暗自叹气,这世上,果然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只是,干戈呢? 于海冷冷地说: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延平侯果然不会老老实实到我北苍来。 你们,是北苍人? 于海一抱拳,我家主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3 子请延平侯去北苍做客,侯爷是自己走呢,还是让咱们动手带侯爷走呢? 冷笑一声,贺兰骢战场拼杀多年,何时受人威胁过。 自腰间一扯,一条镔铁九节鞭出现在手中,借着月光反射幽冷的银光。没有了马上冲锋,这便是他的武器。 长身玉立的身形在月下投出纤长的倒影,手中如灵蛇般舞动的九节鞭嗖嗖作响,把人笼罩在一片寒光之下。 东林贺兰骢决不是徒有虚名之辈,这一点,于海亲身体会到了。旁边倒下的伙伴痛苦地呻吟着,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事实。 主子有命,务必将此人活捉,毫发无伤地带回北苍,于海苦笑一下,真是棘手的差事啊。这延平侯连片衣角也没碰着,自己的兄弟倒躺下好几个。牙一咬,不能耽搁了,必须尽快将人拿下,避免徒生变故。 一张大网当头罩下,贺兰骢暗道,疏忽了。 于海摇摇头,砸吧着嘴,对网中兀自挣扎不止的人道:没用的,省省力气吧,这是天山雪蛛丝制成的网,挣不开的。 卑鄙!贺兰骢恨恨地只吐出这两个字,却是无可奈何,不想被当做贡品献给敌国,却还是被敌国捉住,看来是天意如此。 被古怪的绳索打结方法,绑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贺兰骢愤怒,屈辱,尝试挣脱这该死的绳子,结果差点把自己勒死。暗自唏嘘,这北苍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能整。 于海瞧眼还在徒劳挣扎的人,有点得意,主子这个打结的方法真是太妙了,任你贺兰骢再厉害,也休想挣脱得开。 把人扔进事先准备好的马车里,于海下令,马上返回北苍,避免夜长梦多。 (下面,贺兰经过一路颠簸,终于被带到北苍啦,吼吼!) 北苍新历圣武三年秋,因东林丢失了岁贡的贡品,圣武帝元文敬大怒,驱逐了东林的使者,随即派保国将军陈锐领兵二十万,联合前方驻守在樊城的韩朝辉,兵分两路,成钳形攻势,攻打东林国都。 在东林国都最高的城门朝晟门的城楼上竖起北苍的旗帜时,贺兰骢也被秘密押解到北苍国都,并被直接送进皇宫。 沧澜殿的玉阶下,贺兰骢被死死地按跪在地,头被迫压低,看不到前面的人和旁边的景物。 元文敬居高临下看着阶下被绳捆索缚的人,不由一阵冷笑,你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往前迈进两步,小皇帝挥了下手。 顿时贺兰骢的头恢复了自由,猛地抬起,正对上传闻中治国颇有手段的小皇帝如矩的目光。他实在想不出,他和这个北苍小皇帝有什么交集,竟令他如此下功夫非要把自己弄到北苍。 延平侯,朕这个迎接你的方法还不错吧?小皇帝昂起头,轻蔑地问着,哼,你贺兰骢再厉害,还不是落在朕的手里! 呵呵,贺兰骢很荣幸,承蒙北苍陛下如此眷顾,这么大费周章,只为在下这个闲野草民。 闲野草民,哈哈小皇帝放声大笑,闲野草民,你可是全天下胆子最大的闲野草民! 嗯???贺兰骢心里起疑,什么意思。 这时,他看到小皇帝自怀中拿出一物,晃在他的眼前,不由奇怪,这个东西怎么在他手里? 第四章:皇帝的心机 日薄西山,小皇帝站在夕阳的余晖中,溯着光,贺兰骢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看清楚了他手中所持之物。 一枚圆形的,中间雕着一只仙鹤带云纹的羊脂玉佩。 诧异之色悄悄爬到面上,玉佩是一对,另一枚在干戈身上,不过中间不是仙鹤是狮子。干戈的那枚从不离身,而自己的这枚,却在七年前遗失了,缘何到了这北苍国小皇帝手里? 这,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贺兰骢犹豫着,心中那道记忆之门缓慢打开,但是不敢确定尘封在记忆中的那个孩子,就是眼前的北苍小皇帝。 延平侯看来记性不大好,那么朕就帮你来回忆。 小皇帝屏退了左右,往前又迈了两步,幽幽地说道:七年前,你不是抓到一个十岁的孩子么,你不记得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贺兰骢看着向自己贴近的、放大的、还存留有一丝稚气的脸,恍然大悟,你真是那个孩子? 小皇帝很轻地说道:想起来了,哼! 元文敬甩了下明黄色的袍袖,恨恨地说道:当初,你那样羞辱朕,大概不会想到,有一天会落到朕手里吧? 我是东林的延平侯,如今被你们私自抓到北苍国,你就不怕引起两国交战么? 两国交战,何来两国交战?小皇帝略弯身,抬起阶下之人的下巴,朕忘了告诉你,现在已经没有东林国了。东林国君已经降了,朕封他为留侯 什么? 小皇帝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对阶下那个面如死灰的人,说:让你做贡品,朕还想好好待你,可是你不愿意,现在你是朕的俘虏,那么你就做一个最低等的奴才好了 身上的绳索终于被解开,来不及活动下气血阻滞的四肢,冰冷的铁链扣在他的双腕上。 皇帝如鬼魅般的声音又飘了过来,朕知道你不会心甘情愿到我北苍来,所以朕派了人暗中守着你的府邸,一旦你出逃,就将你拿下。接应你的人为何没按时来,呵呵,不过是朕的人在你们的飞鸽传书上做了点手脚而已。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那又如何,你的皇宫未必就关得住我。贺兰骢缓缓站起,盯着小皇帝,一字一字地说。 朕的皇宫哪里留得住你延平侯,但是有人留得住你。小皇帝带着成竹在胸的笑容,调侃着,别那么自信。 呃?贺兰骢一愣,不解地看向小皇帝。 把这碗里的东西喝了,朕就告诉你。指着旁边内侍手中托盘上的青花瓷碗,小皇帝开始卖关子。 嗯,这皇帝玩什么把戏? 见贺兰骢在犹豫,小皇帝讥笑出声:怎么,没这个胆? 贺兰骢心道罢了,明知他这是激将法,那还能让一个孩子瞧扁了。拿过那个碗,仰头喝下苦涩的汤汁,然后手一甩,碗从他手里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打着旋,落在了已经退在一旁的内侍的托盘上。 在场的众人看得呆了,就来宿卫在暗处的暗卫,也不由心中叫道,好功夫! 小皇帝虽然对贺兰骢有意露了一手很佩服,但表面不动声色,朕是守信之人,既然你喝了那东西,那朕就告诉你,贺兰太妃,你不会不管她吧。 大姐?你对她做了什么? 朕对她做什么?小皇帝摊开两手,非常无辜地说:她是朕的长辈,当然是好好孝顺了。不过,朕现在还要不要尽孝心,那就要看你延平侯怎么做了。 你,卑鄙。贺兰骢压低了声音,表示愤怒。 小皇帝也不气,轻描淡写地道:朕恨你,也恨她,是她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4 下地狱,还是你下地狱,由你来选。 由我来选,呵呵,贺兰骢一阵冷笑,我有的选么? 元文敬贴近贺兰骢,低声道:当初辅政大臣说先皇临终旨意,要她殉葬,朕那会力争保下她的命,就是为了今天。该怎么做,不用朕去教你吧? 昭凰阁是一座属于皇帝寝宫范围内,但又孤零零偏安宫墙一隅的阁楼。 被带进空旷的阁楼,贺兰骢心里一阵冷笑,这小皇帝年纪不大,心机倒颇深,花样也不少。 一座从名字看,怎么说也该是女人居住的阁楼,如今是他贺兰骢的居所,一个下等奴才的居所,如此厚待一个俘虏,真是难得。 不知道喝下肚的是什么,总之不会是好东西,贺兰骢隐隐有些不安。试着运气丹田,发现内息正常,不是废武功的药物,那又是什么,难不成是体恤我一路劳累,特意让人准备的补品? 为了那点小过往,狭私报复,这又哪里是明君所为。 沧澜殿内,元文敬烦躁地把手中的兵书扔在龙案上,明明人已经被抓来了,接下来可以按照计划去报复,为何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是被他的风度给震住啦?笑话,手下败将,谈什么风度! 正当小皇帝心情正乱糟糟的时候,感觉有人步入寝殿,不用通传,也知道是谁。北苍国上下,能直接进入他寝宫的人,只有一个,他的宗室王兄宪王元常。 陛下,得偿所愿,你可开心? 面对元常开门见山的提问,小皇帝有些动摇,朕现在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怎么?元常轻笑,才见面,打了一个回合,陛下就败下阵了么? 胡说,朕只是没想好怎么折磨他们,会令朕更开心。 呵呵,陛下,臣记得你曾想了很多方法呢。 是啊。元文敬摸摸下巴,道:可是朕觉得那样还不够。 元常忽然正色起来,陛下,无论你怎么玩,臣觉得,此人,如不能为我国所用,还是尽早解决掉的好。 小皇帝面色一下凝重起来,半晌才道:你让我杀了他? 元常幽幽地道:当然不想你杀他,贺兰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杀了可惜。但是,他的爪子太利,臣担心陛下驯虎不成反被虎伤。 元文敬陷入沉思,元常淡淡地说道:陛下,有件事请你想清楚,你是真恨他么?你攻打东林,雄心抱负占多少,为了给自己出气又占多少。太后已经去世多年,折磨多少人,也换不回太后重生。陛下,既然心系天下,那就真正着眼天下,以陛下的精明睿智,将来必会使北苍繁荣强大,威仪四海。 元常走了,小皇帝一个人躺在宽大的龙床上,枕着双臂,久久不能入眠。 第五章:宫规与教训 小皇帝的早朝才过,还没得空去报复自己的俘虏,一道密奏被宁羽呈了上来。 密奏的内容很长,元文敬一个字一个字看完,合上折子,紧锁双眉,还真让元常说中了,事情竟演变成这样。 元常小心地问:陛下,很棘手是么? 元文敬面无表情地把手上的折子递给他,甩了句你自己看吧。 元常快速打开密奏,心下了然。 北苍虽然征服了东林,东林皇帝也俯首称臣,但是另一只王族,翼王却带着自己的兵马,遁入东林与西戎国交界的高山密林中。翼王自立为王,现正派人四处寻找贺兰骢,贤臣良将自古是开明王者争相拉拢的对象。 元常笑了,这只老虎的爪子确实太锋利,陛下看来要好好打磨一番才好。 元文敬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要你提醒! 元常讪讪地笑着,耸耸肩,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元文敬则是不冷不热地给他一句,有空,就去多注意相国杨林的动静,那只老狐狸最近不大安分。 昭凰阁的院内,二总管安荣正给跪在青石地面上的人讲宫里的规矩。 早间,贺兰骢一觉醒来,安荣带着人端着和前日一样的一碗东西进来,要他喝了。他本不予理会,然安荣却说,不想死于非命,就把碗里的东西喝了。虽然不知那到底是什么,不过一想着必须保持实力,才有机会离开这个地方,他还是选择喝了那碗东西。 安荣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陛下这招麻烦了点,却是控制一个人的好方法。 负责调教贺兰骢的安荣,要求他跪地聆听宫规,遇到了一些麻烦。 东林的延平侯,上跪君主,下跪父母,就是不在敌国下跪。 知道贺兰骢武功厉害,于海那几个受伤的属下,向暗卫最高首领安荣回报拿人经过时,安荣就明白了,陛下为何会把这烫手的差事交给他。 就知道这是块硬骨头,安荣也搬出贺兰太妃,果然还是这个女人面子大,竟令贺兰骢乖乖就范。 安荣逐条念着宫规,明知贺兰骢听不进去,却仍是耐心念出来,暗道延平侯啊,你若想少吃点苦头,咱家劝你还是识时务的好,谁叫陛下要和你过不去呢! 规矩咱家已经念完了,你可明白了? 贺兰骢把头扭向一边,不发一言,安荣也不以为意。 咱家知道你心里不甘,可你进了这北苍的皇宫,无论你过去是什么身份,如今都得守北苍的规矩。进入这内廷宫禁的人,不分男女,都是陛下的人,你可懂了? 绝无可能!贺兰骢断然拒绝。 可不可能,由不得你,朕说了算。 元文敬声到人到,扫了一眼一地行礼的人,唯独没有自己的俘虏,冷哼了一声,走着瞧,一会要你好看。 小皇帝进来时,贺兰骢已经站起身,此刻和他对峙,气势上毫不示弱。 元文敬非常不爽,手下败将还这么横! 转身,小皇帝问安荣:这也过了快半天了,规矩教得如何? 安荣躬身答道:陛下恕罪,奴才无能。 元文敬点点头,走到贺兰骢面前,似好心地提醒他道:身为奴才,就当知道规矩,否则哪天犯了宫规,可没人帮得了你。 多谢提醒,不需要!头扬的高高的,然而不卑不亢的语气,听起来却是显得格外讽刺。 宫规里,好像有一条,说的是奴才在回话时,要对主子用敬语。你学了半天,难道怎么和主子回话都没学会么? 贺兰骢冷笑:我的主子是东林国主,不是北苍国主。 进了我北苍王宫,还再想着东林旧主,看来是得让你知道知道规矩。安荣元文敬喊道:奴才给主子回话时,不用敬语,当怎么处罚?奴才面对新主,仍心怀旧主,又当怎么处罚? 安荣上前一步,道:禀陛下,回主子话不用敬语,是不敬之罪,当杖责二十;奴才心怀旧主,则为不忠之罪,当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你可听清楚了?小皇帝挑眉,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哈哈贺兰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5 骢一阵大笑后,道:真是可笑之极,心怀旧主视为不忠,他日若是别国也兵临城下,所有臣民均效忠新主,独留你孤家寡人一个,向谁效忠去? 元文敬沉下脸,尽管这宫规里主子和奴才之间的关系,和君臣间所谓的尽忠意义不一样,但此时让这个敌国的大臣抓了文辞疏漏,不免有些挂不住。 伶牙利齿,看你在刑仗下,嘴巴还能不能这般凌厉? 慎刑司接到旨意,很快带着人和行刑的一应用具赶到。 贺兰骢岂能让他们把自己真的当做一个宫奴般对待,反抗在一瞬间爆发。 元文敬看着倒地的小太监,颇好心地说道:延平侯是有大志向的,区区北苍王宫岂是你的容身之处,不过,贺兰太妃却是要在这里安度晚年的。 大姐贺兰骢低喃着,垂下刚刚还在反抗的两手。 元文敬虽然也觉得拿个女人威胁人,有失男儿本色,但此招屡试不爽,他自己也无可奈何。 人被牢牢地绑在行刑的长登上,外衣被撩起,亵裤被扒下,贺兰骢顿感一阵屈辱。 慎刑司的掌刑太监高高举起梃杖,刚要行刑,被元文敬拦下。 等等,二罪归一,杖责五十。不过,为了给延平侯张个教训,还望延平侯自己喊数。 行刑开始,啪,啪,啪 灌了铅的空心竹杖,打在身上,只要行刑的人手法好,外表不会伤的很厉害,但内伤确是非常严重。 贺兰骢咬紧了牙关,没有报数,也没有发出其他声音。 停!元文敬拦住行刑的太监,问计数的太监,几杖了? 回陛下,已经七杖了。 元文敬皱眉,延平侯,朕劝你,最好按朕的意思来。你若是能撑到刑仗折了,朕也不为难你。若是撑不到,最好自己喊数,否则,这刑仗不会停。何时算行刑完毕,以你自己喊的数为准。 小皇帝手一抬,行刑继续。 啪,啪,啪 贺兰骢依然没有去喊数,竹杖一下一下打在身上,痛入骨髓。 元文敬坐在一旁,又惊又怒,这人真是倔强的厉害! 又一杖落在身上,贺兰骢暗想,不可如此下去,虽是受辱,但保住性命才有逃离的机会。咬了下牙,贺兰骢终于开口:一,二,三三十一 忍着剧痛,贺兰骢自己出声报数,但还是坚持不住,晕厥过去。 泼醒!元文敬冷冷下达命令,早就提醒你,不听,非要吃了苦头,才知道厉害。 冰冷的水泼下,连昏迷这种逃避痛苦的权利也被剥夺。 缓慢苏醒的贺兰骢,意识才恢复,小皇帝如魔鬼的声音又传来,还有十九杖,延平侯可要数好了,别漏下,不然这多挨的可是不计数的。 剩下的十九杖打完,贺兰骢已经大脑混沌,元文敬走过来,蹲了下来,与刑凳上的人平视。 不知好歹的家伙,早早报数,何苦多挨那几十杖! 贺兰骢眼前一阵阵发黑,根本无法留心小皇帝的话。 意识再次归于黑暗前,他听到小皇帝似乎说:带下去,给他上点药 第六章:过往与阴谋 北苍王宫的东北角,有一座怀思堂,这里,供奉着圣武帝的生母端慈太后的灵位。 每年的重阳节,上及人臣,下至普通百姓,打扫房舍,鬓插茱萸,坐饮菊花宴时,只有深宫中的九五帝王,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怀思堂,一坐就是一整天。 紫檀木供桌正中,是端慈太后的灵位,而左右两边,似乎还有两个灵位,不过用黑幔遮住,不知何人。 安荣缓缓走了进来,元文敬道:过来坐吧,只有这一天,朕可以和你没有主仆之分,一起说话。 多谢陛下。安荣坐在皇帝身后,陛下,他的伤,用了大内的御药,没有大碍。 师伯。元文敬沉吟了片刻,开口叫了安荣一声在禁宫内不能让别人听到的称呼,师伯,朕,想念母后了。元常和朕说,折磨再多的人,也无法让母后复活,你说,朕该怎么办? 安荣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痛楚,陛下,奴才可以像你小时候那样,说句话么? 讲吧,这里只有你与朕两个人。 恕奴才大胆,陛下,你不是坏孩子,只是有些事,令你迷失了心智,寻不到方向罢了。 元文敬站起身,道:师伯,你也认为朕做错了对么? 安荣摇头,奴才从不认为陛下有错,帝王做什么,是不需要理由的,无论对与错,只要做了,就是对的。 朕为什么会这么做?皇帝语气急促起来,指着供桌上的排位,道:师伯,你和边上的两个男人,都和她有着密切的关系,可是你们谁知道她心里的痛苦! 唰的一声,端慈太后牌位两边的牌位上的黑幔被扯下,一个上书大行皇帝元慕康之灵位,另一个很简单,只书写着文士顾铭洲之灵位。 皇帝的脸涨的有些红,指着先皇的牌位,大声道:他为了得到那个男人,控制那个男人,把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女人立为皇后。立了皇后,弃于凤栖宫三年不闻不问。为了和那个男人能够长相厮守,为了给皇家一个交代,他强迫了不喜欢的女人,让她为自己生了儿子。可生了儿子又如何,他还是弃她们不顾! 安荣垂下头,他知道,这是皇帝心中永远的痛。 皇帝很激动,朕的母后,流的眼泪,比喝的水还要多。为什么她的眼睛会瞎,师伯,你难道会不知?顾铭洲死了,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谁知东林使者奉上一副美女画像,他看那画中人,和顾铭洲竟有几分肖似,便亲自到东林求亲。为了报复母后,他不顾朕的反对,丢下病入膏肓的母后,强行把朕带到东林。也是在那时,朕碰到了贺兰骢。说的最后,皇帝靠着供桌的腿儿又坐在地上,拿手抱着头,非常痛苦的样子。 他吓唬朕,骚朕的痒,还扒了朕的裤子打朕的皇帝有一时的停顿,才气愤地说:就算朕没人疼,也轮不到一个他国奴臣来教训朕! 安荣沉默了片刻,开口:陛下,先皇为了得到顾铭洲,不惜拆散他和青梅竹马的爱人,把太后迎娶进宫,确实有失妥当。可是陛下,先皇病重时,你命元常给先皇的药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也算替太后报了仇。放下吧,陛下,这样你可以开心一点。 放下?皇帝抬起头,师伯,你可知朕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么,你让朕如何放下? 唉!安荣叹气,开始转移话题,陛下,那你现在开心了么? 皇帝茫然地说:朕也不知道,现在算不算开心。 安荣道:陛下,迈出这一步不容易,望陛下三思而行。 对了,这三天,他每天都在喝那个么? 安荣答道:是,每天都在喝。 皇帝斜睨着安荣,问:他没有起疑么? 安荣浅笑,起疑应该是有的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6 ,但他为了贺兰太妃的安危,却是不敢不遵从陛下的旨意。但奴才提醒陛下一句,这个药既然喝了,就不可断,一旦断了,贺兰骢的身体可就毁了。 皇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心里在想什么,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昭凰阁内,趴在床榻上的贺兰骢,慢慢思忖着自己现在的处境。逃离了延平侯府,想自在山林,结果还是落入北苍国主手里,看来真是报应不爽,谁叫我为了一己之私,弃东林的安危于不顾呢?当年那个被自己折腾得够呛的孩子,居然是东林国主。必须要想办法离开,不但自己离开,还要把大姐带上,这小皇帝花样繁多,谁知他会怎么对付大姐。 贺兰骢啊贺兰骢,想不到你居然会栽在一个孩子手里。长辈有言,切莫得罪小儿,呵呵,看来你真是自作自受。 贺兰骢稍稍挪动下身子,想侧身躺着,结果刚一动,后腰下面一片火辣辣的痛。 想他堂堂延平侯,何时受过这等刑罚,还被迫自己报出杖刑次数,心头一阵苦笑,这只是开始,后面还不知什么等着呢。 呦,延平侯看起来气色不错嘛。安荣声到人到,后面跟着端着药碗的小太监。 多谢了,如此盛情款待,当然好。贺兰骢讥笑出声。 安荣细细打量一遍床上的人,心里暗自道,是个人才,若是将此人束之高阁,还真是可惜了。 咱家今日看看延平侯的伤恢复的如何了,顺便伺候侯爷把药喝了。 贺兰骢暗自皱了皱眉,不快地说道:有劳了。 药被端到面前时,贺兰骢还是把忍了几天的问题问了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即使要杀人,也应该让人做个明白鬼。 安荣撩了衣摆,坐在红木雕花椅上,道:毒药,但也是解药。 嗯?贺兰骢斜睨着安荣,询问的意味非常明显。 呵呵。安荣温和地笑着,可谁听了这笑声,都不禁浑身发冷,而更令人如置身三尺寒冰中的,是他接下来的话,这个毒药解释起来,有些麻烦,简单点说,就是第一天的是真正的毒药,而第二天的药,既是第一天的解药,但也是第二天新的毒药,第三日的也是如此。总之,次日的是头天的解药,也是新一天的毒药,此药一旦断了,后果不堪设想。延平侯,这下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替在下谢谢北苍国主如此厚爱,贺兰此生铭记于心。最后四个字,贺兰骢几乎咬着牙说出来,心里当是悲愤无比,这小皇帝已经把他的后路断绝。 只要延平侯不生异念,安心留在这里,此生性命无忧。安荣终究是不忍,当初皇帝把他和元常找来,说出此计时,令他这个早年混迹绿林,算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也不禁大吃一惊。 无声的冷笑带着一丝嘲讽,浮上俊逸的面孔,一个帝王,如此执念儿时往事,心胸狭窄,如何能使国家昌盛? 似乎看出了贺兰骢的心事,安荣缓慢地开口:每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死结,就看如何打开了。可这不会影响我主的英明,他年纪虽不大,却已经令北苍除去颓势,雄踞北方大地。 至于陛下与延平侯的过往,咱家不便说。咱家自幼看着陛下长大,独独这一点,咱家也看不透,你好自为之吧。不想吃太多苦头,就不要太过忤逆于他。 这个人?贺兰骢心里想,我也看不透你。 你告诉他了?皇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漠的问着前来复命的人。 安荣道:是,陛下。恕奴才斗胆问一声,陛下打算怎么处置他? 皇帝看了看悬于檀木架下的金丝枝杆上的虎皮鹦鹉,道:人就在手心里,只要不玩死了,其他的就随意了。 安荣把头低下,皇帝的声音又飘过来,永寿宫那边,还没得到消息吧? 延平侯被秘密押进宫里,消息都封锁了,暂时没泄露出去。 皇帝一声轻笑,先皇与朕的后宫人不算多,但和朝臣渊源颇深,别小看他们,这宫里到处都有他们的耳目,平日盯紧点,别让他们在朕的眼皮底下,小动作太多。 遵旨。 皇帝拿着小金匙给虎皮鹦鹉添食,思绪却飞回了七年前。 被自己的父亲强行带到东林的他,不甘心跟着父亲去求婚,私自跑出了求婚使团。 东林的街市非常繁华,酒楼店铺林立,往来游街串巷的小贩更是数不胜数。车水马龙,一派繁荣之景。 在北苍只偶尔溜出宫的元文敬大开眼界,玩得不亦乐乎。 他是跟着自己的父亲来东林求婚的,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他马上吐出了口中嚼着一半的红果,把手中半串糖葫芦扔在地上。 孩子的心理,是无法猜透的,那会的元文敬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想的,但他就是想给自己这趟东林之行留下点特殊记忆。 当他一番恶作剧,搅得东林都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人仰马翻后,被负责京畿防务的贺兰骢抓个正着。 第七章:撩人夜阴谋 一轮圆月如盘,高悬九天,月光如银,映照月下树影婆娑。 北苍国肱骨重臣、三朝元老、丞相杨林,今日在自己府内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丞相书房的暗室内,东林翼王的使者王华,在给杨林行过礼后,奉上了自家主子命他带来的礼物。 杨林展开长长的卷轴,眼睛一亮,这是传世不多的怀素狂草真迹。知道这是翼王为了双方的合作,投其所好,于是呵呵笑道:翼王有心了,老夫这里谢谢翼王了。 王华也笑了,道:丞相是当今名士,书画双绝,我主甚是仰慕。翼王曾说,怀素真迹留其身侧,如尘掩玉,不如赠与丞相,才是最好的归宿,可免传世佳作逐流于世。 翼王过奖了。杨林慢慢卷起卷轴,亲自给王华递过上好的香茗,沉吟了一下,才问:贵使前来,可不是为翼王送礼这么简单吧? 王华笑道:丞相英明,我主如今虽然遁入边境,但要卷土重来,也非难事。但我主有位故友,失踪多日,思来想去,觉得此人该是在北苍,所以特命属下前来面见丞相,还望丞相帮忙打听一二。 杨林眯起双目,暗道什么人,被翼王如此器重? 请问翼王所寻何人? 王华也不拐弯抹角,道:原东林延平侯贺兰骢。 他?杨林一愣,当今皇帝攻打东林,迫使东林求和,提出以江河为界,割让半壁江山,然后又命东林献出贺兰骢,这事是尽人皆知的。谁想贺兰骢在东林莫名失踪,结果皇帝一怒,以东林无诚意纳贡为由,拿下了整个东林国。这事本来其中就颇有玄机,可如今这东林翼王何以认定人在北苍呢? 王华道:我主无其他意思,只是请丞相帮忙打听下,若是此人不在东林,此事也就罢了。而先前提到的事情,翼王依旧履行承诺。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7 杨林大喜,好,痛快,老夫定当尽力,帮翼王寻找贺兰骢的下落。 王华拱手,那,多谢丞相了。 呵呵。杨林捻须而笑,翼王是痛快人,老夫自当尽力而为。事成后,老夫也履行诺言,归还东林国土,与东林永世交好。 如此月色撩人之夜,沧澜殿内,元常与皇帝席地而坐。 陛下。元常开口:近来,曹御史和崔御史两家,明里暗里,斗的颇为热闹。 皇帝一笑,斗的好啊,朕还怕他们不斗呢。他们若是不斗了,就该和朕斗了。让他们斗,斗的越厉害越好,你也别光看热闹,适时给他们添把柴,让他的火烧得再旺点才好。 可是陛下元常犹豫了下,才说:曹家和崔家斗起来,臣担心陛下后宫那边,要不得安宁了。 皇帝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那两个女人么,有头无脑,闹不出什么。哼,若说这搅翻后宫,哪个能和先帝宠的那位比。万千宠爱集一身该是什么样,哪个能像他,被宠得鲜血淋漓。 元常无奈,先帝对太后,与顾铭洲,做的确实过了。 皇帝讥讽出声:仅仅是过分么?哪个帝王,为了一个男宠,竟然手段如此下作,拿男宠心爱的女人做要挟的筹码?又有哪个帝王,报复心如他那般,折磨自己瞎眼的妻子,即使死了,还要受到不入帝陵的羞辱。 元常道:可是陛下,你的报复心,在臣看来,不比先帝少啊。 大胆!皇帝高声喝道:朕与他比起来,差得远了。你知道当初,他娶了那东林女人回来,朕为何会用北苍规矩,令那个女人,给母后行嫔妃觐见皇后的叩拜礼,我就是让他知道,北苍到我手里的那一天,乾坤也会倒转。心疼自己的女人,就别拿她做报复人的工具,他有一来,朕就敢还一往。大家半斤八两,莫道旁人无辜! 元常并不怕皇帝发怒,笑嘻嘻地说道:瞧瞧,这就急了,陛下,龙体要紧,休要动怒。 皇帝哼了一声,再敢惹朕生气,哪天朕一定摘了你的脑袋,扔到脚下当球踢。 呵呵,臣的脑袋一直别在裤腰上,陛下要踢,随时摘了去。无妨,到时陛下别忘了给臣再装回来就是。 皇帝扯了扯嘴角,你惦记着装回去,想得美! 噗。元常笑了,陛下,你舍得臣没了脑袋,整日顶个乌盆蹦着走,为陛下做事么?到时,人家不会议论臣什么,大概会说陛下不会择人,连朝臣仪容举止都不顾了。 皇帝翻翻眼睛,恨恨地道:谁敢说,朕抄了他满门。 元常收起方才的不正经,道:陛下,这不是明君所为。 知道,不用你提醒。 住在昭凰阁的贺兰骢,最初几天还可以算算被秘密关押在北苍王宫的天数,过了几日后,他便懒得再掐算日子。每天,除了早上例行公事般喝下那晚毒药,他只能在开饭的时辰见到一个被称作小桂的小太监。其他时候,一整天,便一个人影也不见。 思前想后,贺兰骢冷笑,这北苍皇帝对他还真是放心。饶是他心思缜密,这次也猜不出对手倒地意欲何为。 安荣隔几日,都会过来看看他,那日百十来下的梃杖,外伤早就好了,但内伤尤甚。 今日,贺兰骢与安荣面对面相视而坐,气氛与平日不尽相同。 你的内伤已经无碍,一会陛下下了早朝,你去御书房伺候。 安荣叹息一声,道:你是被秘密带进宫的,但现在消息走漏,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好,到时你小心些吧。 呵。贺兰骢讥笑出声,消息走漏,荣总管那要好好彻查这禁宫防务和当值人员的底细。 确实是该查。安荣也不恼,道:咱家再奉劝你一次,在这九重宫禁内,大家都是陛下的人,切莫生出不安分的念头,否则,你不保,贺兰太妃也不得保全。 那个女人威胁俘虏,怕你们也就这点本事。 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安荣闻言停下脚步,拿太妃要挟你,确实手段不大磊落。若是咱家告诉你,倘若陛下有一天不护着太妃了,怕再美的女人也会万劫不复,你当如何? 你别走,把话说清楚!贺兰骢心里疑惑,上前拦住安荣。 咱家没什么可说的,你还是求陛下开恩,让你们见了面,你亲自去问太妃,先帝还在时,她做过什么,会令北苍诸多老臣欲置她于死地。 贺兰骢呆坐于椅上,姐姐一向温婉之礼,绝不会做糊涂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走神时,大总管安成带着小太监进来,传达完皇帝的旨意,命手下给贺兰骢换了身衣服。 收拾停当,安成道:宫里规矩众多,你好自为之吧。既然收拾完了,就随咱家来吧。 不知小皇帝要玩什么花样,贺兰骢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跟着安成后面,心里暗暗思忖着应对之策。 昭凰阁虽然属于皇帝寝宫范围,不过位置却是非常偏僻遥远,自这里去御书房,并非是几步而至的路程。 行至中央的赏景琼台,已经可以远远望见御书房上方悬挂的金匾。然而,偏偏不凑巧,安成带着贺兰骢,在这里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八章:贺兰二受辱 北苍国圣文帝、圣武帝两代君王,后宫清冷,子嗣凋零,已不是秘事。 文帝后宫只有一后,即当今武帝的生母,另有一妃,便是从东林国迎娶回来的贺兰如月。然一后一妃,均不是老皇帝心中所爱,他的爱只给了他后宫唯一的男宠顾铭洲。 到了圣武帝这一朝,后宫只安置了两名贵妃,一个是御史曹纯的孙女,另一个是御史崔铉的女儿。 凤栖宫后位空置,皇帝又无立后的意思,那么谁最终能入主凤栖宫呢?后宫,成了两个女人争夺后位的战场。 (朝)堂上堂下,两位御史斗的你死我活,无非就是为了让各自家的孩子早登后位,母仪天下,自家在朝堂上也就更加尊荣。 两个女人平日里想尽办法把皇帝往自己的寝宫请,当然,皇帝是否留宿不重要,只要皇帝过来了,那么对方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于是,一个女人趾高气扬,另一个只有唉声叹气的份。 成功的一方洋洋得意,失败的一方垂头丧气。此消彼长的游戏两个女人玩得不亦乐乎,难得皇帝放之任之,心情好的时候还乐得配合一下。 今日,曹贵妃很得意,昨夜皇帝驾临她的玉宸宫,与她一起对弈至深夜,虽不曾留宿,但赏赐把玩之物并不少。一大早,曹贵妃便得到宫人回报,说是这次把金华宫那位气得够呛,不但摔了寝宫内不少玩物,还把近身伺候的小宫女也责罚了。 曹贵妃心情大好,亲自熬了一盅补汤,待皇帝下了早朝,带人送往御书房。 迈着优雅的步子,刚行至琼台,曹贵妃远远就见皇帝身边的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8 大总管安成带着人,似乎也要去御书房。这安成倒也不稀奇,虽然不如二总管安荣受宠,但终究是伺候皇帝和先皇两代君王的,身份自然不一般。然跟在他后面那个是谁,这么面生,看穿着又不像宫里的奴才。 带着一肚子好奇,曹贵妃拦住安成的去路,笑道:呦,这不是成总管吗,真是巧啊。 安成见贵妃笑得夸张,宫里呆的年头久了,这种把戏见得多了,于是赔笑着行礼,给贵妃娘娘见礼了,这是哪阵香风把娘娘吹来啦? 呦,成总管真会说话。曹贵妃皮笑肉不笑地应着,眼睛去不停地打量贺兰骢,故作奇怪地问:这个奴才没见过,新来的么? 安成暗道就知道会问这个,答道:回娘娘,正是。转头看向贺兰骢,递个眼色,故意嗔道:真是没规矩,还不过来给贵妃娘娘请安。 贺兰骢憋着怒意,不理不睬,站在原地不动,安成的暗示,也权当没看见,带着一脸高傲,把头扭向一侧,去看一旁还未凋谢的菊花盆栽。 呦,啧、啧、啧。贵妃轻移莲步,缓缓走了过去,在贺兰骢面前站定,把人打量一番,不屑地说道:我说成总管,这不会又是谁家犯了事,充到宫里为奴的吧?瞧瞧这摸样还真是上等之姿呢。 安成心里着急,但面上不露声色,只想快些蒙混过去,便道:娘娘英明。 是么?曹贵妃冷笑,大声喝道:大胆奴才,见到本宫也不行礼,难道藐视本宫不成? 安成道:真没眼色,快些给贵妃娘娘请安。 贺兰骢哼了一声,未予理睬,左不过又是一顿梃杖而已。宫里头嫔妃的小把戏,他又如何不知,虽说不在故国,然这后宫的花样,哪个国家不都一样么。 大胆奴才,难道就没人教你规矩么?贵妃口沫横飞,一个奴才如此放肆! 皇帝带着宪王元常隐身在琼台旁的假山后,静静观察着琼台这边的动静。看了半天,那人还是那样骄傲,即使不说话,就那副傲人的气势,照样凛然不可侵犯。 元常皱眉望着一脸阴郁的皇帝,小声道:陛下,这热闹,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这女人,真当她是后宫之主了。皇帝冷冷看了眼元常,道:下面还有热闹呢,你要不要看? 元常嬉笑道:有热闹看,哪里能跑了臣呢? 皇帝自假山后现身,走了几步,给对面的安成打个手势,示意他不可声张。 曹贵妃声色俱厉地训诫面前的奴才,那架势,十足的一国之母的风范。女人并没有注意到君王以至,感觉自己也说累了,正要着人给自己搬凳子,这才发现皇帝站在身后多时。 陛、陛下。女人声音有点发颤,悄悄看了眼皇帝,未发现龙颜不悦,这次胆子大了点,道:陛下,这奴才不懂规矩,臣妾正给他讲呢。 哦!皇帝恍然大悟,这可难为爱妃了,这奴才可是叼的很呢。朕命安荣调教多日,也未曾让他驯服。看来还是爱妃有办法,不知现在这奴才可听话了? 曹贵妃听不出皇帝的弦外之音,轻笑道:陛下,这奴才确实叼,不给他点厉害的,他怕是连主子都不认呢? 是么?皇帝心中冷笑,到底谁是这天下的主子,怕你这蠢女人也分不清吧。 既是如此,爱妃那就好好教训这不听话的奴才吧。皇帝不动声色,他今天想让这女人唱独角戏。 曹贵妃得了皇帝的话,底气十足,道:即是如此,那么就掌嘴 好!皇帝大声道:就掌嘴,什么时候这奴才知道错了,肯向贵妃认错了,就饶了他。 贵妃以为是皇帝有意替她出气,大喜,对旁边的太监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元常看看安荣,又看看贺兰骢,心里狐疑,这回玩什么? 贺兰骢对上皇帝清冷的目光,平静而缓慢地说道:有朝一日贺兰脱困,必雪今日之辱。 有侍卫过来,将他死死按跪在地,一名太监自他身后扯住他的头发,迫使他的头向上扬起。 又有太监过来,扬起手,正要行刑,皇帝突然道:等等。 曹贵妃以为皇帝要改主意,怕生变故,急喊了声:陛下! 皇帝瞪了眼多事的女人,这才迈着四方步,移驾至贺兰骢身前,看了那太监一眼,说:这奴才也曾经尊贵的很,由个宦臣掌刑,怎可配得上他的身份。还是换个人吧,宁羽,你来。 话一出口,众人心里一暗,一个太监,手劲再大,怎可和一个武人相比。 宁羽既是暗卫统领,也是侍卫长,此刻皇帝开口,颇是无奈,这活还是头一次呢。没办法,只得道声遵旨。 这边,有伶俐的太监,搬过椅子,皇帝和曹贵妃落座,心情颇好,一起看向地上跪着的,面无表情的人。 宁羽左右开弓挥舞着两只手掌,随着清脆的响声,贺兰骢温润如玉的双颊很快红肿起来。慢慢地,红里透着青紫,因双颊越肿越高,面目渐渐显得有些狰狞。 双颊火辣辣地痛着,头有些晕,贺兰骢恨恨地用眼睛剜着北苍国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有他身边的华丽女人,集中意识,暗道总会有办法,带着大姐全身而退。贺兰不是圣人,也是有仇必报,你不杀我,那就等我将来取你性命。 宁羽浓眉紧拢,他自己记不清手臂已经挥舞多少下,但他手劲有多大,自己心里有底。唯面前这人,受此侮辱,还是如此沉着。 曹贵妃初时还觉得那清脆的声音很悦耳,但一看那张方才还俊逸不凡的脸,此刻已经肿得如猪头一般,不禁颦了下绣眉。拿眼角余光偷瞄了皇帝一眼,只觉得皇帝浑身正散发丝丝寒气,带着令人生畏的危险气息。 打了个寒噤,贵妃开始揣度皇帝的心意,当愚蠢的女人最终明白皇帝的用意时,一阵恐惧蔓延全身。再看看被按跪在地的人,头发已经散乱,遮住半张肿胀的面颊,更显恐怖吓人。 皇帝扭过头来,带着冷酷的笑意,问:爱妃,还满意么? 女人惊得一下站起来,结巴着大叫:别,别打了、别打了! 宁羽并没有停手,他只听命于当今皇帝,他的手臂此时觉得有些发木,手掌震的生疼。终于,主子开口发了话。 行了,贵妃大度,不予和这奴才计较,让他给贵妃叩头赔个罪,便饶了他罢。 贺兰骢心中一阵冷笑,头晕乎乎的,这时按着他的侍卫,腾出手,把他的头往地面按去。失去一部分支持,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在一阵惊呼声中,他听到了咚的一声闷响。 血汩汩冒出,模糊了双眼,贺兰骢却是松口气,呵,命还在。 曹贵妃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忘了此时身处何地,忘了君王在侧,最后尖叫一声,跑了个无影无踪。 皇帝嗤笑一声:没脑子的女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9 人,就这点胆量,也敢玩! 招呼过一群太监,命他们把贺兰骢带回昭凰阁,心里觉得无趣,对元常道:那家伙似乎外伤很重,去看看。 陛下,这是第二次。 什么?皇帝听到元常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怔住。 元常道:陛下,士可杀不可辱,这是第二次。若是陛下想一心报复,就赏他个痛快,当发个慈悲;若是想将此人收为己用,那就换个方式,把他囚于当年顾铭洲的住处,有失妥当。 第九章:猪头被吃了 失去知觉的人静静地躺在红木床上,迫人的气势消失了,凶猛的老虎,此刻,就是一只无助的猫。 额头的伤口,被元常亲自处理过,已经不再流血,撒了上好的宫廷御药,一条洁白的纱布带横于额前。但是伤者那张犹如猪头一般的脸,令元常不自觉地直皱眉。 拿雪肌膏来,肿成这样子,必须用那个。 小太监看眼皇帝,等着皇帝旨意,却听到不耐烦的声音,宪王让你们拿什么,就拿什么,还不快去? 皇帝一瞪眼,吓的小太监撒腿就跑,生怕跑慢了,误了事被罚。 他怎么样了?皇帝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一丝担忧,维持往日的平静。 元常没好气地道:宁羽可随意拉满三百石的虎贲弓,他的神力陛下清楚。臣尽管数数不大好,但还是晓得挨了两百多下,这人不打成痴儿就已经万幸,何况最后又碰伤了头。到底好不好,就不用臣说了吧。 皇帝猛地扭头看向宁羽,眼睛眯起,朕给你递眼色,不要你那么用力,难道没看到? 宁羽大惊,陛下,哪有? 元常知道这是皇帝在推卸责任,道:陛下,你就饶了宁羽吧,他一直性子人,禁不住你这样吓。 那你能不能不说出来?被拆穿了心头把戏的皇帝,几乎咬牙迸出这句话。 天已经暗了,皇帝没有离去。 把元常等人打发走,皇帝小心翼翼抚上贺兰骢肿胀的面颊,轻声道:如果,父皇当年没有强行把朕带到东林,朕也不会碰到你。知道么,你很讨厌,自以为是,捉弄小孩,哼,这次吃亏了吧。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皇帝又说:父皇为了报复母后,迎娶你的姐姐,知道么,他们大婚不到百日,朕的母后就撒手人寰。一个瞎了眼,染病多年又备受冷落的皇后,有谁会管。你知道么,她死后都不能入葬帝陵。属于皇后的位置,是一个叫顾铭洲的男宠的棺椁。尽管,顾铭洲护了朕八年。可是,朕好恨呐。 皇帝并没发现,他现在正用一种他平时几乎想都不会想的温柔语气,自言自语。 贺兰骢的脸尽管抹了北苍消肿化瘀的秘药雪肌膏,但时间尚短,药效还没行开,此刻肿得非常高。五官,也因面部肿胀而移位,看着甚是可怖。 唉,弄成这样子,还真是难看。皇帝毫不掩饰他的失望之色,那么个风神如玉的人,如今竟是这副丑陋的样子,很难想象。 真是罪过,污了北苍国主的龙目,贺兰万死不得一恕。 原本安静的人,突然开口讥讽,竟吓了皇帝一跳。 你醒了?发觉自己失态,皇帝收起方才的温柔,又恢复了九五帝王的冷漠。 醒了,如果还有什么花样,趁我现在清醒,就都拿出来吧。否则,我若是再昏厥,怕是陛下会感到非常无趣吧。 皇帝压了压心里燃起的怒火,算你厉害,人才清醒,嘴巴就这般凌厉。 怎么,朕的游戏,令延平侯很失望是么? 贺兰骢笑道:不敢,贺兰永记于心。 呵。皇帝冷笑,这点小菜,延平侯就要永记于心,那么他日上正菜,你又当如何? 贺兰骢也不相让,当年东林一事,陛下不也是念念不忘,为了此事,和东林开战,提出苛刻条件,令东林纳贡称臣。贺兰不才虽然没勇气承担责任,难道陛下就没有背信弃义么?陛下派人秘密捉拿了贺兰,却反咬一口,借机灭了东林。贺兰的心很小,能容的东西不多,然陛下坐拥万里江山,胸怀又有多宽广? 你!皇帝被噎住,腾地站起来,紧握的双拳发出脆骨的嘎巴嘎巴的响声。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贺兰骢不咸不淡地出口关心皇帝的身体。 嗯!皇帝差点气岔了气,扬手就想给此刻嚣张的人一巴掌,偏一看到那张高高肿起的猪头脸,硬生生又把手放下。 这人都变猪头了,估计要是再挨几下,怕就要变成傻猪头,还是算了吧。 皇帝静下心来,默默注视着贺兰骢,也不说话,结果把床上的人看的很不安,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忽然,皇帝笑了,他心里有了主意。 贺兰骢勉强睁开的双眼此时一下瞪圆,这皇帝要玩什么把戏? 皇帝努力忽视贺兰骢的脸不去看,而是拿手先点了下他的喉结,然后向下滑到他精致的锁骨上,如愿看到那人的惊诧,心中一阵冷笑,等下让你知道何为君临天下! 你你干什么?心里冒出不祥的预感,这皇帝现在似乎有点不大正常。 腰间的系带崩开时,贺兰骢差点又晕过去,终于明白了皇帝的意图,愤愤地道:怎么,北苍没女人了,令陛下如此饥不择食,连在下这副样子也不放过? 呵,逞口舌之快何用?延平侯到北苍也有些时日,朕一直未能好好招待,如今就恩典你一下,用下面如何,嗯? 贺兰骢倒吸一口冷气,咬牙道:无耻! 皇帝嘻嘻笑着,是不是无耻,做过了再说,这时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别碰我!贺兰骢大吼,挥手去挡伸向裤子里的手,别碰我,难道在下这个样子,也能引起北苍陛下的兴趣不成? 哦,你不说朕倒忘了。皇帝似乎得到了启示,扯下里面帐幔,丢到他的头上,遮住了受伤的头部。然后,皇帝又道:朕的确对个猪头没兴趣,不过这副身子,还真是诱人得很,朕爱不释手呢! 你杀了我,杀了我!贺兰骢扯下帐幔,一时把心里一直要逃出北苍王宫的念头都抛开,奋力反抗,只为免受其辱。也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磕伤了头的缘故,一阵头晕眼花,才坐起身子,又被皇帝按回木床。 平时锁着双手的锁链,此时被悬于高高的雕花床柱上,令他动弹不得,帐幔又一次隔绝了他与外面的一切。 不知好歹的东西,等下有你的苦头吃! 木床上的踢打反抗并没有因为贺兰骢的双手被缚而停止,皇帝最终把他的裤子只褪至膝盖,这样那人的腿就能老实得多。 不愿再浪费多余的力气和时间,皇帝甚至连自己的龙袍都未及除去,只把自己的家伙掏了出来,直接送入贺兰体内。 一声惨叫和一声痛吟同时发出。 帐幔下的贺兰骢冷汗腾地冒出来,裂身之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0 痛,岂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浑身哆嗦着,他闭紧了嘴巴,把下面呼之欲出的痛叫生生咽了回去。 其实,小皇帝这时也不好过,没有任何和男人行房经验的他,此时不知算不算自食其果。没有前面的润滑与扩展,如此干涩的进去,下面那人不必说,他自己也疼的直咧嘴。 心里把自己的老爹诅咒个千遍万遍,皇帝就是不明白,男人与男人之间哪里好啦,他那皇帝老爹为何就好这口呢?没道理、没道理啊! 过了一会,新鲜的血液汪了出来,润滑了结合的部位,皇帝试着动了动,嗯,感觉不一样了。 当愉悦从那一点成放射状席卷全身时,他总算明白了跟男子欢好的妙处。 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皇帝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具身体真是太美好了,让人欲罢不能,只想狠狠去蹂躏。 贺兰骢即使再坚忍,此刻也坚持不住,惨呼声不由脱口溢出。却只叫了半声就再发不出声音,眼前渐渐朦胧下去,神智回归黑暗 元常是半夜被皇帝一到圣旨急急召入宫的,走在路上,心里颇是不安,什么事这么急? 步入昭凰阁,浓浓的血腥味充斥鼻息,元常双眉紧锁。 正犹豫如何开口,皇帝焦急的声音传来。 别愣着了,先去看看人! 元常哦了一声,几步走到床榻边,终于明白皇帝为何这么着急了。 床上的人死气沉沉,看不出什么,但从那人身下褥子洇出来的血迹看,受伤颇重。 发生什么事了?元常扭头问皇帝,明明他走的时候,这人只是头部受伤,现在看来,可没那么简单。 皇帝气急败坏,催促道:先别管发生什么,快看看,朕可不要他死! 元常掀开锦被,除了更浓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强烈的属于男人行事后的暧昧气息。 有些愤怒,元常道:陛下,你对他做了那种事? 皇帝有点不好意思,道:先救人要紧,其他的一会说。 撕裂的伤很重,因没有及时处理,此刻还在往外渗着艳红的血液,更要命的是,皇帝似乎不晓得男男之间行事后,还要清理内部,此时,和着血液的龙精,自那个部位,还在缓缓流出。 元常又气又急,什么都不懂,就玩男人,不玩出人命,那才是怪事!气归气,急归急,此时救人是当务之急。 憋了一肚子的怒意,元常快速展开救治,为皇帝的鲁莽行为善后。 陛下,依臣之见,赐死吧。 你说什么?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元常不愿多说,只是道:此刻,死应该是他最好的归宿。臣是惜才之人,但臣更希望陛下把尊严还给他,死是唯一的出路。 皇帝爆喝一声,断然拒绝,不,元常,你听好了。朕,从此,要定这个男人了! 第十章:欲静风不止 天子强幸了一名男子,尽管负责司寝的宫监不知该如何注明那男子的身份,但还是在后妃侍寝的宫簿上记录,某年某月某日夜,帝幸昭凰阁主 天才亮,皇帝换好了朝服去早朝,走时特意嘱咐安成,小心看着,别出什么意外,又命宁羽安排人守在院落门口。 玉宸宫内,曹贵妃听着宫人回报,震惊可想而知。先皇那个爱好,无人不知,难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当今皇帝也好那一口。更令贵妃费解的是,昨日那人被打成那样了,这皇帝也能提起兴趣,真乃奇人也! 曹贵妃想了想,便写了封信,命人送出宫,交给自己的祖父。 给我仔细打听下那人的底细。女人绞着手里的丝帕,暗道难不成这就是最近传的,被陛下弄进宫的人? 金华宫女主人此时正在给自己养的兰花浇水,待忙完手里的活,才道:玉宸宫那边,怎么样了?出了这个事,她不能没动静吧? 宫人接过镀金的小水壶,道:回娘娘,听说,曹贵妃给曹御史写了信,已经派人送出宫了。 呵呵,本宫就知道她会这么做。 崔贵妃美丽的凤目眯起来,笑得妩媚,道:她以为陛下过去一回两回,这后宫就是她曹家的了。呵呵,不自量力。 小宫女不解,道:娘娘,奴婢不明白,望娘娘明示。 女人斜倚在贵妃榻上,道:本宫故意让你们传出本宫怒摔饰物、责罚宫人的消息,那位一定会沉不住气,想法再接近陛下的。偏昨日出了纰漏,她定是以为陛下要为她出头,其实她是不明白,陛下那会要的是她知难而退,别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个奴才,陛下怎么罚不成,难道用她玉宸宫主子代为教训不成? 这样啊,奴婢明白了。 贵妃闭上美丽的凤目,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腿。小宫女忙过去跪坐在软垫上,为主子捶起腿来。 早朝后,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没批几道,便把朱笔放下。 心里有些不安,他醒来了么?要是这一次就玩死了,那可太无趣了。 嗯,怪不得父皇当年一定要得到顾铭洲,原来和男人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销魂。 贺兰骢,朕不打算放过你,你自认倒霉吧。你若是识相点,就学会哄朕开心,学不会,自讨苦头就别怪朕的花样多。 看到安荣进来,皇帝问:他醒啦? 安荣摇头:回陛下,还没有。不过 皇帝心下一紧,问:不过什么? 安荣叹气道:情况不大好,脉息浅弱,虽无内伤,但外伤不容忽视,出血太多。 仔细盯着,需要什么,不必请旨,直接拿就是。 皇帝颓然倒进龙椅,安荣上前把他扶正,道:陛下,宪王说的对,真恨他,就给他个一刀痛快,若是不恨他,就放了他。昭凰阁那个地方,困死了一个顾铭洲,就别再多添冤魂。 别说了,朕好累。 安荣正要说什么,皇帝指了指龙案,道:最上面那三道折子,你看看。 龙案上单独摞在一起的三道奏折静静地摆在那里,安荣拿起上面那个打开,匆匆扫了一眼,忙又合上。接着又打开第二道和第三道,不禁眉头紧皱。 看了觉得如何?皇帝一旁开口。 都很棘手。安荣把奏折放好,道:曹、崔两家如今已是势如水火,各有一群大臣依附,两家势均力敌相互牵制,倒也不足为惧,但丞相杨林这边,怕不大好办。 杨林老狐狸,他的野心可不小。如今他和东林翼王勾结到一起,目的就是让北苍易主。 安荣道:陛下,你打算如何应对,奴才该怎么做? 皇帝道:你的人,时刻盯着他们的动静即可,不要打草惊蛇。另外,多加人手,注意永寿宫,保护好那个女人。她不死,那群老顽固是不会死心的。但这女人,对朕来讲,也很重要。其实,朕也佩服她,当初敢于直谏父皇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1 的政务弊端。 他们还为了那个东西。安荣提醒着。 皇帝嗤笑,也就是那群老顽固认为那个东西存在,偏朕就不信。朕只信,这江山该谁的,就是谁的,至于那个东西,就让它烂在地底罢。 世界一片黑暗,梦无休无止。 贺兰骢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站在九门府衙的院中,面对一个衣着光鲜的小孩无计可施。 再问你一遍,你家住何处,父母名讳! 过了多半天,贺兰骢也没能问出这孩子父母的名讳。东街被这孩子搅的人仰马翻,若不问出他父母的名讳,商户的损失,就无法得到赔偿。但这孩子又太小,不能把他投进监狱,东林律法规定,男子不及十四岁,若犯律法,将由父母代为受责。 可眼前这孩子拒不说父母名讳,贺兰骢竟是毫无办法。吓唬过了,不行;抓他的痒,这孩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是不说。 贺兰骢最后无奈,扒了这臭孩子的裤子,啪啪就是一顿好揍。等打完了,放了那倔小孩,自认倒霉的他,拿自己的银子,赔偿了东街的商户。 那件事过后,贺兰骢发现自己随身的玉佩丢失了,也未作他想,丢了就丢了罢。 那天,他正要回家,伯父定国侯的家人来请,说是大小姐即将和亲,家里正摆宴席,要他过去。 定国侯的女儿要远嫁北苍国主,府上大摆筵席庆贺。听说,北苍国主人才界中年,相貌堂堂;听说,北苍国主后宫只有一后,是少见的不贪色的君主;听说,这次北苍求亲,是国主亲自带人来的 贺兰骢一旁听着众人的议论,说什么贺兰大小姐有福气云云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二弟,想什么呢?不知何时,贺兰如月摇着团扇,步入花园。 没想什么。贺兰骢低下头,道:恭喜了。 没什么喜不喜的。贺兰如月望着东面的方向道:干戈赶不回来了,以后,我们姐弟不会再有机会,一起去望江楼看涨潮了。 贺兰骢的视线,也随着贺兰如月,看向东方。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中映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红木床上躺了两天的人,嘴里喃喃说着什么,谁也听不清楚。 一直守在这里的安成见人有了反应,赶紧喊人请皇帝,因为宪王也在那里。 安成拿布巾浸了温水,给没恢复意识的人擦拭仍肿胀的脸颊,心里叹气,难道这又是一个顾铭洲。 元常非常仔细地把脉,过了一会,把贺兰骢的手放回被子里。 如何?皇帝轻声地问着。 臣很失望。元常瞪了皇帝一眼,道:他一时死不了了。 皇帝终于松口气,讪讪地道:那就好。 元常道:不想他死,下回就别这么玩。 又是一阵黑暗,眼前终于有微弱的光亮。 贺兰骢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还是那间阁楼。轻轻动了动,身上有个部位,叫嚣着把疼痛的感觉传遍全身。 唔。不受控制地,他轻吟一声。 你醒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小太监跑到床边,打量着他,似乎是在确定他是否真的醒了。 贺兰骢想了想,认了出来,这是每日给他送饭的小太监,今天却是第一次对他开口说话。 小太监端过药碗,道:宪王吩咐,你若是醒了,先把药喝了。 喝药?毒药,还是什么药? 小太监见他一脸茫然,道:你的外伤很重,伤口虽然上过药,但这内服的药也需要喝,这样才好的快嘛。 小太监拿勺子盛了药,递到他嘴边,见他不张嘴,劝道:喝药吧,这都是命。到了这里,就必须认命。 怎么可以离开这里?贺兰骢沙哑着嗓子问道。 小太监一惊,呸呸啐了两声,压低了声音道: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贺兰骢不明白,不吉利的话? 小太监见他不明白,凑近来道:只有死人,才能离开。 是么 贺兰骢彻底清醒过来后,皇帝并没露面,元常过来几次。贺兰骢不认识他,见他衣着随意,也懒得去猜他的身份,直到照顾他的太监小福喊他王爷,他才知道,这个年纪不大,医术高明的年轻人竟是北苍的宪王。 元常今日把完脉,几次欲言又止,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杀了贺兰骢,该是一了百了的办法,但为他把脉,元常已经感觉到,即使不动手,就凭他每日必喝的那碗东西,这人的身体,已经一天比一天差。 有劳宪王殿下,想动手就不要犹豫。这是贺兰骢第一次开口和元常说话,他已经不止一次从元常眼里看到杀意。 元常嗤笑,你不用激我,激将法对我没用。陛下要留你的命,就是阎王来了,也得打道回府。 第十一章:秘学龙阳术 丞相杨林府中的书房很大,杨林喜欢书画,偌大的书房,一个个红木架上全是老丞相收藏的珍本。 杨林此刻手执一只粗管狼毫,正在宣纸上龙飞凤舞。 一旁研磨的人赞道:都说丞相是书画名家,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杨林头不曾抬,谦虚地说:那是大家谬赞,不可信。 说罢,笔锋已收。把狼毫挂在笔架上,杨林拿出自己的印章,在朱盒里扣了一下,然后在那副字的落款处盖上。 上次翼王托付的事情,老夫查过,宫里确实多了个男子。翼王怀疑贺兰骢是被我皇秘密捉拿,但若是人已被捉到北苍,应被下狱才是。而宫里的男子,前几日,已被我皇临幸,怕不是翼王所寻之人吧。 那人道:那就有劳丞相确认一下,若真的不是,属下回去自当回禀主子。 好说,老夫尽快去办此事。 杨林心里念叨着,贺兰骢,贺兰如月 又是华灯初上的傍晚,贺兰骢静静地躺着,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额头的伤口愈合得还好,面部也开始消肿,然而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部位,却是令他不敢轻举妄动。哪怕小小的动一下,都会牵扯后面的伤口。而方便的时候,如同酷刑加身,更是痛苦难当。 东林礼法严格,龙阳断袖皆为世人所不齿,如今自己落入敌国之手,还被如此羞辱,想想自己这堂堂的七尺男儿情何以堪。 脚步声传来,耳尖的贺兰骢从脚步声分辨出,来的不是小福。 陌生人站在床边,细着嗓子问道:你可是东林延平侯? 贺兰骢把那人细细打量一翻,见他是宫监打扮,尖细的嗓音已经告诉他,这是个宦臣不假。但此人一来便问他身份,那他又是谁? 那人见贺兰骢不答,试探着说道:家主受人所托,欲寻延平侯。 贺兰骢更加狐疑,当初他从自己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2 的府邸出逃,只有干戈和放他的御林军知道,而自己被北苍秘密捉拿,本是秘事,就算他人在皇宫消息已经走漏,可安荣并没说他的身份已经泄漏。而这个人,如此直接,实在是有些蹊跷。 被困在这里虽然时间不长,然贺兰骢已经有了牵挂,他的姐姐,在这里已经七年。北苍的皇帝如此,姐姐的境况可想而知。现在,皇帝处处拿姐姐牵制他,如今走的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才行。 那人见他仍是不说话,便道:敝主受翼王所托,欲助延平侯归国。若有意可由信使告知翼王。 贺兰骢眼珠动了动,仅这一点反应,还是落入来人眼里。 来人轻叹一声:属下不能在此久留,过几天再过来。 望着那人转身离去,贺兰骢满腹疑问。 这里被严格控制起来,此人能自由进出,说明他身份不一般。 他的家主,他的家主是谁,又如何和翼王有联系,既然翼王寻人,那么干戈去了哪里? 干戈,你在何处,我被北苍捉拿,但愿你平安无事。 想起干戈,贺兰骢开始担忧。 话说昭凰阁那位伤势好转,总算令北苍小皇帝大大舒了口气。 安荣发现自从得到贺兰骢转危为安的消息后,皇帝一扫几日阴霾,食欲也好了,人也精神了,连批阅奏折的速度也快了。 很快,细心的安荣又发现一件事,这皇帝经常趴在龙书案上,闭着眼,嘴角挂着笑意,可心里在想什么,可就不得而知了。 那天,皇帝突然说,原来和男人在一起也很好嘛,着实把安荣吓了一跳。 大总管安成有些忐忑地进入御书房,左右看看,除了皇帝,没有旁人,给皇帝请过安,方问:陛下召奴才何事? 皇帝走过来,围着安成转了两圈,道:朕没记错,你伺候先皇整整八年对吧? 安成把头低下,小声回道:正是,陛下。 皇帝扬起头,道:你是什么原因坐上这大总管的位置,没有忘吧? 安成大惊,一下跪倒,陛下恕罪,奴才自知罪孽深重,不求陛下饶恕,但求赏奴才个全尸。 小皇帝望天,朕什么时候说要你的命了,吓成这样! 安成兀自叩头不止,皇帝甚觉无趣,坐回龙椅,向他招手,过来,过来。 安成不知皇帝何意,也不敢起身,膝行至天子跟前听候发落。 天子的表情很古怪,眼珠不停在眼眶里打转,犹豫着接下来的话如何出口。 嗯,咳咳,呼皇帝清了清嗓子,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问:先皇当初命你负责调教顾铭洲,那么这两个男人在一起,要怎么做才会快乐,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哎呦陛下!安成一下软软坐倒,奴才一个阉人,可没福气享受这个。 切!皇帝笑骂出声,你个死奴才,想什么呢? 安成哭丧着脸,问:那,陛下的意思是? 咳咳。皇帝咳嗽两声,道:你既然会调教人,应该知道男人之间怎么做,不会把人弄伤吧? 这次,安成算是明白了,天子忸怩了这会子,无非是找人教这个啊。唉,大总管心里叹气,这宫里有老嬷嬷专门负责指导后妃的房事,偏这皇帝宠男人,没人教,也难怪皇帝召见自己。 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安成道:不瞒陛下,这个奴才还算知晓此中技巧。 哦,这还有技巧?皇帝来了兴趣,什么技巧,快说来听听。 安成见皇帝来了兴趣,知道自己献媚的机会来了,若是借此机会把当今的皇帝哄好了,那自己就还是当年威风八面的大总管。 陛下,这个嘛,要这样这样,还要这样,总之,急不得,要一步一步来。 皇帝托着下巴,瞪着眼道:这么复杂,不能简单点吗? 安荣苦着脸摇头,陛下,这已经很简单了。 皇帝听了安成的话,若有所思,忽然问:那他要是不从,怎么办? 不从能怎么办,都已经把人强幸了,霸王硬上弓的事,哪朝帝王没干过。 心里想的,嘴上可是不能随便说,安成笑道:瞧,陛下,您这么快就把奴才忘了,奴才可就是干这个出身啊。这男子也有性子烈的,交到奴才手里,自然有办法令他乖乖听话。 皇帝摆手,道:那个回头再说,你再说点增加乐子的。 遵旨。安成高声唱喝。 安成也不顾规矩礼仪,指手划脚地给皇帝讲解着,皇帝点头如捣蒜般听着。 安成兴奋地告诉皇帝,还有很多好看的册子和画本,可以看看,里面有很多花样和稀奇古怪的姿势,皇帝听闻两眼放光,恨不能马上就让这奴才献出来。 天色渐晚,皇帝命人把膳食直接送到御书房,屏退了伺候的宫人,皇帝给了安成一个天大的恩典,命其陪自己用膳。 安成受宠若惊,叩头谢恩,当然,进膳时,会再择些荒淫花样说给皇帝听。 皇帝心花怒放,原来这男男一起,还有这么多门道讲究,朕是要多多研习一番。一想到在贺兰骢身体里,得到的极致愉悦,皇帝不胜唏嘘,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那天,在圣武帝跟前一直不冷不热的大总管安成,不知何故被天子召见了整整多半天。 那天,当今皇帝非常高兴,龙颜大悦。 那天,伺候的宫人发现,平时很少笑的皇帝,那天笑得非常开心。 第十二章:干戈vs皇帝 渔阳,北苍国的边塞之城,西北面是高山密林,一道万丈悬崖阻绝了北苍与邻国西戎的道路交通。 这里,是两国的边境,如果两国的商旅百姓通关,就必须绕道东南渔阳方可。 夕阳之下,石砾大道一片金黄,一骑快马背驰斜阳,以最快的速度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入古城渔阳。 天色渐晚,同源客栈朱门大敞,迎接前来用饭住店的各路客人。 眼尖的小二见一人青袍帻巾,牵着一匹乌骓马大步而来,顿时眉开眼笑,迎上那人,呦,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那人将手中缰绳递给小二道:上好的草料伺候,不可大意了。房间已经订好,我自己上去即可。 小二见那人身材挺拔,面目清隽,手提金刀,背背雕弓,知道这是有来路的主儿,不敢怠慢,一面牵着乌骓马,一面把那人引进正门。 木质楼板发出噔、噔、噔一串声响,那人上了二楼,往右一拐,直奔最里面那间客房。 伸手,一轻两重,敲了三下,门开了。 门里的清瘦汉子把那人让了进去,把头又在门外左右探了探,才合上门。给那人倒了水,才开口。 将军,您这些日子去哪啦,翼王正四处寻您呢? 那人喝了两口水,润了喉咙,才冷漠地说道:高英,干戈已经留书给翼王,从此再见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3 是路人。 一阵沉默过后,高英首先开口:将军,翼王当初不发兵,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并非是见死不救。 青袍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东林的威武将军干戈,翼王帐下第一武将。 干戈手握了握金刀,沉声道:这柄刀你不会陌生,这是东林贺兰家祖传的金刀,但如今,此刀的第十三代传人,却是下落不明。他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平安,无人得知。 高英也是痛心疾首,道:将军切莫着急,翼王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侯爷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干戈冷笑,当初樊城军情告急,自己那时忧心如焚,数次请求发兵驰援,均被翼王以手无虎符不得调兵为由拒绝。哼,没有虎符印信,节制西路全部兵马的翼王会无虎符,可笑!无非是保存自己实力,寻个理由罢了。 高英见他不说话,道:将军,翼王如今是仅有的没有降北苍的皇室贵胄,他要夺回我东林河山,我等当誓死追随才是。 是么?干戈瞥了一眼高英,道:我大哥如何,他在为谁守天下?他驻守樊城那么多年,自我大嫂难产过世,就未曾再娶妻,所为何来,他最后又得到什么?东林有赵栋这样的昏君,岂能不亡。 将军,既是如此,何不辅佐翼王,光复我东林? 干戈冷眼看向高英,不为所动,干戈如今只想寻回金刀的主人,至于其他的事,随缘罢。 高英有些心急,将军切不可灰心,翼王是贤明之主,只要有识之士辅佐,必令东林昌盛。 呵,东林已无国可言,何来昌盛? 将军?高英暗想,这不是干戈的一贯作风。 多说无益,高英,你自己好自为之。 高英不死心,道:将军,请三思。 干戈道:萦山地势险要,山高林密,道路曲折,适合藏身。翻过萦山便是西戎国,若是哪天守不住,退到西戎境内,西戎女王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高英一怔,顿时明白,干戈尽管不愿再追随翼王,但还是为翼王指了一条后路。双手抱拳,道:多谢将军指点。 干戈不愿再多说什么,高英知道无法再劝,于是喊人送了酒菜过来,二人许久不见,便一起就坐用饭。 同源客栈的饭菜很有地方特点,色香味浓煞是可口,然两人皆是心事重重,一顿饭下来,竟是味同嚼蜡。 干戈道:你追随我大哥多年,我敬你的为人,日后多保重。 高英叹气,将军,哪日回心转意,请前往萦山,翼王说过,随时迎候将军回来。 干戈低头,笑了笑,然后一甩头,道:干戈才德疏浅,怕是翼王举事也出不了什么力,还请翼王另请高明吧。 高英嘴张了张,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再多言。 客房干净整洁,干戈先喊人打了热水,洗去一身风尘,换了干净的衣服,推开木窗,任暮秋冷嗖嗖的夜风吹进室内。 手里是贺兰骢飞鸽传书的信笺,已经有些褶皱,接到他让自己接应的信,那时,他毫不犹豫,给翼王留了请辞信便上路了。 遥想那时他得到当今皇帝答应了北苍国的无理要求,要把贺兰骢作为岁贡的贡品进献给敌国,他是何等愤怒。皇帝为了防他逃跑,居然派了五百御林军把延平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接到他的求援信,干戈松口气,大哥这次总算心活了点,不再愚忠。然而,他赶到他们约定的地点时,干戈左等右等,不见贺兰骢,他心里腾起不祥的预感,一定是出事了。 拿过干净的手帕,干戈小心擦拭着金刀的刀锋。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贺兰骢撤离樊城时,命高英将此刀星夜给他送来。 你早就预料会出事,怕此刀易手他人,才给我送来吧?可你知道吗,只有你,才配拥有此刀。 干戈的声音很轻柔,喃喃低语着,似乎那个人就在眼前一般。 大哥,你究竟身在何处?你可知,干戈愿为你赴汤蹈火做任何事。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是一个男人,却喜欢上了同为男人的你,为了你,这么多年我不曾娶妻。呵,我知道,在东林,男男之道有悖天理,被世人所不容,可我还是喜欢你,我该怎么办 北苍皇宫的昭凰阁内灯火通明,小福看着床头木桌上剩的食物发愁。他好劝歹劝,这位神秘的主子也吃不了多少。菜,是清淡的小菜,配着可口养身的细粥,一餐分多次进食,元常如此安排其饮食,自然是思虑周全,偏这位就是没胃口,换着花样还是不成。 小福看着还剩了半碗的红枣紫米果肉粥,又看看旁边小碟里放的青葱麻油酥饼一块未动,不禁暗中叹气,这可如何是好?这人伤了,再不想法多吃点好好补回来,身体何时能养好呢? 再吃点吧,吃饱了,好得才快。小福显然不知该如何称呼贺兰骢,这位身份神秘,连大司寝被天子瞪了一眼,也不敢多问,最后在侍寝的宫薄上记了一笔糊涂账。 贺兰骢不想难为小福,但他是真没胃口。每餐小菜都有五六样,然后是美味的养身粥,再加上一碟入口即酥的面点,原本也是非常可口,可一想到自己受伤的原因,那晚的屈辱,即使再美味的食物,也是毫无食欲。 贺兰骢不甘心就这样困在北苍皇宫,要想离开,就必须解决后顾之忧。 他曾和小福打听贺兰如月的情况,不知是小太监真不知道,还是上面发话,不准他与自己说有关北苍宫里的事情,总之,他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每每想起贺兰如月,贺兰骢便一阵阵揪心,却是毫无办法。 小福只道他无法接受被皇帝临幸的事实,一时想不开,便想法子开劝,然而那人任你嘴皮磨破,进嘴的东西还是少的可怜。 看皇帝的意思,似乎是蛮宠此人的,命宪王亲自诊治,上好的御药与补品不见一丝吝惜的给他用着,但小福还是看着不大对劲。许是小太监年纪还小,或是皇帝把贺兰骢的身份隐瞒的过好,总之,小太监眼里,这人就是如今的主子,不过是很特殊的主子而已。一个没有自由,却被皇帝宠幸了的主子。 无奈之下,小福鼓足了勇气,去御书房找自贺兰骢彻底清醒过来后,就没再路面的小皇帝。 穿过拱形的月亮门,小福正欲找人通报,却听到御书房里传来皇帝气急败坏的声音。 出来,你个死奴才,给朕滚出来! 小福讶异,这是什么状况,陛下这是和谁发火呢? 天子动了怒,谁敢上前送上门找倒霉,即使小福年纪再小,也懂得这个道理,于是乖乖退回月亮门外,等候天子那边完事。 话说御书房内,皇帝坐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呼呼喘着粗气,而手,则扯着龙案下一人的小腿不放。 你给朕滚出来,信不信,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4 再不出来,朕喊人活刮了你个死奴才? 龙案下,安成哭丧着脸,求饶道:陛下饶命,奴才真的没有了。 皇帝臭着一张脸,威胁道:安成,你可是宫里的老人了,应该知道欺君的下场。 安成头摇得如同拨浪鼓,道:陛下,奴才哪有胆子欺君,真没有了。 将信将疑,皇帝放开安成的腿,靠着龙椅,瞪着眼睛,问道:朕最后再问一遍,真没有了? 安成自龙案下爬出来,不停叩头,咧嘴道:回陛下,真没有了,奴才可对天发誓。 皇帝切了一声,不屑地说:朕要你发誓何用,你给朕听好了,朕不管你到哪去弄,反正把东西给朕找来,越多越好。 哎呦陛下,您这可是难为奴才啊! 听安成叫屈,皇帝拉长了音嗯了一声,吓得安成拿手捂住嘴巴,不敢言语了。 第十三章:皇帝的花样 高英和干戈碰面后于第二日离去,临走时仍不忘奉劝两句,期待他的回心转意。 干戈嘱咐他一路小心后,便留在渔阳休息了几日。自从贺兰骢失踪后,他已经马不停蹄寻找多日,几乎把东林翻了过来,也没发现蛛丝马迹。 回想起当初北苍国的诡异议和条件,他猜测贺兰骢是不是落入北苍人手里,于是,他又夜以继日地往北苍赶。 接到高英的信,他很意外,明知道高英给翼王做说客,却还是停了下来见面,也许是他自己也觉得累了,该借机让自己休息下。 收拾好随身之物,干戈结了店钱,正欲离开,迎面过来两个人,向他抱拳行礼。 将军,主上如今也在渔阳,想见将军一面,还请将军和咱们走一趟。 那二人压低了声音,干戈剑眉轻皱,你们认错人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干戈,既然人都来了,多坐一刻又如何? 干戈扭头,翼王已经走到近前。 多日不见,你清减了许多。翼王一身蓝缎袍,手里拿着招牌骨扇,即使眼下已是深秋时节,还是儒雅地扇着凉风,保持他的个人习惯。 干戈无奈,知道不走这趟是不行了,于是低声道:主上请吧。 翼王一笑,道:这城里有处别院,还算清静,就去那里吧。 干戈未作他想,答道:是。 只干戈没料到,他这一去,耽误时日颇多,再加渔阳城地处偏僻,信息传递不便,以致北苍发生了件重大的事,他也是过了很久后才得知。当然,信息被延误,还有别的原因,现在不多说。 北苍国皇帝的御书房内,元常和安荣互相瞧了瞧,不知今天皇帝突然唤他们何事。 皇帝从书架上取下一本锦面封皮的书册,扔在龙案上,道:你们看看这个。 二人不明所以,走近一看,是一本《礼记》,这回二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把目光一齐投向小皇帝元文敬。扔给他们一本《礼记》,这是唱的哪一出? 这是东林皇宫存档的《礼记》,你们看仔细了。 东林皇宫存档的《礼记》,摸不清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元常急性子,赶紧翻了翻,心里嘀咕,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没看出所以然,他把册子递给安荣。 安荣快速翻了翻,却是心下了然,陛下,果真要这样做么? 皇帝有些得意,朕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既出了朕的心头恶气,也可羞辱下那帮未降的东林遗臣。 元常听得一头雾水,皇帝见他不解,把安荣打发出去,才对他说出心里的想法。 陛下,使不得。陛下若是报复,可以把他下狱,可以赐死,也可以贬为宫奴劳役,但这充入后宫,臣始终觉得不妥。 皇帝看了看自己养的那只虎皮鹦鹉,幽幽地道:东林不耻男男之道,若是颁下诏书,封贺兰骢为公子,那翼王赵祯即使救出他,他又有何面目为旧主出谋划策,那时又有谁会服他? 陛下!元常着急地说:此事望陛下三思,若是激起东林民愤,岂不是适得其反! 皇帝诡异一笑,那就走一步,看一步。把他贬为宫奴,你可以打他,惩罚他,但磨不掉他的锐气,这个方法,显然要快得多。 元常知道劝不了皇帝,心里隐隐担忧,望了望昭凰阁的方向,心中叹气。 安成拿锦缎包了一个布包,前来觐见天子。 皇帝招手,道:都拿过来啦? 回陛下,都拿过来来。 皇帝嗯了一声,打开布包,把里面的画册取了出来翻开。 安成小心观察着皇帝的反应,但见龙颜大悦,不由暗中欣喜过望。 陛下,这些是历朝历代春画的盗本集。大总管把头低下,小声道:当初先皇寻这画本,着实花了些心思。 哦。皇帝随便应了声,眼睛就没离开画本上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图画。 安成本想凑过来也偷瞄几眼,皇帝转了个身子,笑骂:你个死奴才看什么,看得再多,也不顶用。 皇帝忽然把安成叫到身边,指着一幅画道:就按这个准备。 安成道:遵旨。 皇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早上小福回报说他的外伤已经无碍了,这样做着,不会把人再弄伤了吧?皇帝为了自己的福利,目前要把所有事都提前解决好。 安成低头回答:陛下放心,奴才会让专门司这职的奴才从旁伺候,不会受伤的。 他的武功高明,是个麻烦。皇帝皱眉,这人的伸手绝不容小觑。 安成又道:陛下放心,奴才有办法让他服服贴贴。 皇帝挥手让安成去准备,心里却泛起嘀咕。 有些坐立不安,又有些兴奋和期待,他拿起画本,把刚才那幅画有看了一遍,嘴里小声念叨,《熙陵幸小周后图》,妙啊 外面,安荣见安成离去,心里也是一阵担忧。 晚膳过后,皇帝正难耐地来回踱步,安成进来禀告,说是都准备好了。 皇帝还是压住满心的欢喜,问道:今天伺候的,都是过去调教坊的奴才么? 安成道:正是,请陛下放心,不会有事。 嗯,摆驾。 天子驾到,小福在外间伏地行礼,待皇帝进了里间,才敢抬头。 皇帝进了里间,四个年近四旬的宫监一齐行礼,然后垂首站在床边。 红木雕花大床上的人,双手被反剪于背后倒还算安静,身上不着寸缕,仅盖着一块透明的金色薄纱。一名宫监自皇帝进来后,并没有行礼,他坐在床头,左手板着贺兰骢的下巴,右手拿一个手指宽的薄竹片压进他的口中,生怕他吐出来,死死地按着。 不知那是什么东西,皇帝走近观看,竹片上凝固着琥珀色的东西,散发着异香。贺兰骢似乎拼命想摆脱这个东西,不安地扭扭头,但明显他的反抗非常弱。 这是什么?皇帝转过来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5 问安成。 安成道:陛下,那是一种糖。此糖和人的津液混合,可以发挥很奇妙的作用。此糖有麻药的成分,可令人的舌麻痹,身体倍加敏感,当然,还有很多妙处。 皇帝嗯了一声,细看床上的人,薄纱下的修长身躯若隐若现,令人看了便不愿错目。那人偶尔抖动下身体,说明他并没有放弃反抗,但如此微弱的反抗,难道就是那个糖的缘故? 皇帝实在看不下去,身体的反应忠实地告诉他,他要宣泄自己的欲望,现在就要。 宽衣。皇帝吩咐,然后平伸了两手。 安成识趣地为小皇帝宽了衣,对那几个宫监道:可以了,抬过来吧。 那个固定贺兰骢的头,往他口中压竹片的宫监随着贺兰骢的身体被四个宫监抬起,便把他的头死死按在自己怀中,右手更加用力,生怕他把那个东西吐出来。 两名宫监架着双臂,撑着贺兰骢的上身,另两名宫监紧拉着手托着他的腰,而二人另一只手则分开他的双腿,使他在皇帝面前,身下门户大开。 皇帝一把撤下那块薄纱,贺兰骢白皙而修长的身躯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身手抚上他胸前那点珠圆,可能是药效的缘故,贺兰骢本能地在反抗,喉结动了动,但身体却是轻微的摇摆。 安成道:陛下,奴才到外面伺候了。 皇帝挥手遣退了安成,看了眼面上布满愤怒的人,轻笑了一声,贺兰骢,你注定了这一世,任由朕对你为所欲为,认命吧。手,在他的身上游移着,一点点向下,最终停留在他的小腹,抚动着。 垂软的欲望渐渐抬头,皇帝望着无力挣扎,一张俊脸憋的通红的人,发出一阵冷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扶住贺兰骢的腰,皇帝把自己的火热一点点向他的密境挤进。他的不安和反抗带来的细微扭动,无不刺激着皇帝的欲望。 当皇帝的火热全根没入的时候,贺兰骢似乎拼尽了全力,梗了下脖子,力气之大,竟然令固定他头部的宫监差点松手。 然而,口中那个药的药性是非常霸道的,也仅仅是动这一下,贺兰骢便再也没有力气进行反抗。 舌头麻痹,身体倦怠,还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充斥着感官,说不出道不明。 又一次受辱,贺兰骢有些绝望,他不是心窄之人,可此时,他的世界,全部崩塌。 即使意识有些混沌,但那种身体撞击的声音,由于舌头麻痹而无法控制的、听起来如同哭泣般的呻吟声,依然冲击着耳膜,成为挥之不散的魔音。 得到安成悉心指点的小皇帝,这次在贺兰骢身上实践着他的所学,当春风一度之后,他命那几个宫监将人放到床上。 你们都退下。皇帝冷冷地吩咐。 看着床上的人双眼迷离,浑身颤抖不止,小皇帝一时竟产生一种莫名的怜惜之感。可转而一想自己可怜的母亲,想到自己被强行带到东林,想到自己被这人扒了裤子打屁板,不由恨意又起。 他要在这人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他啃咬着,撕扯着,留下一个个青紫不一的痕迹,似乎还觉得不够,他咬上了那点珠圆,直到尝到血腥的味道才松口。 恶劣地,皇帝又开始玩弄贺兰骢小腹那个宝贝,时而温柔、时而粗鲁,一旦那宝贝即将攀达顶峰,他便停下手里动作。等那宝贝软下去,他便依葫芦画瓢再玩一回。 反反复复,就这样,皇帝用他自己的方法,惩罚着床上的俘虏。 当贺兰骢不堪痛苦努力想蜷起身子时,皇帝觉得时候到了,架起他的双腿,把自己又涨了起来的家伙送进他的身体,狠狠地冲击着,掠夺着。 外间的窗户被夜风吹开,发出啪的一声响,把有些瞌睡的小福吓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顿时睡意全无。 他扭头看了看,发现大总管安成居然也在揉着双眼,心里暗暗道万幸,没让总管抓住,要不一顿板子是免不了啦。几步跑到窗前,把窗户合上,又检查了遍窗闩,确定都合上了,这才又站回原来的位置。 悄悄看了眼里间,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明亮的灯火说明皇帝在里面仍没有结束。 小皇帝也不知自己为何精力如此旺盛,总之,他发泄了一次又一次,当最后一次彻底释放后,他嘘了口气,侧身躺在已经没有意识的人身旁。 把那人的乱发顺到耳后,他才说:朕现在算不算已经强大了呢?你还真讨厌,让朕念念不忘那么多年,朕不打算放了你,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你离不开的。 第十四章:贺兰封公子 贺兰骢影影焯焯总是感觉面前有人,可任他怎么努力,也无法睁开双眼。 他可以感觉到有人为他把脉,那冰凉的指尖把寒意毫不保留地传递给他,然后那人又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又盖好。 他的头被托起,有人端了碗过来,把苦涩的药汁给他灌进去,他很想吐出来,却连动下头的力气也没有。 他又陷入黑暗,当再有一点意识时,他感觉有人拿沾了温水的锦帕给他擦拭脸和身体。 还是没有力气,依旧被人托起头部,带着热气的碗端了过来,这次不是药,闻着气味应该是参汤一类的东西。 待那碗东西喝完了,头还是很沉,眼皮如坠着什么东西,依然睁不开。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个黑影,那人伏身,在他耳畔,低声问:延平侯,你还好么? 他想张口,却发现无力说话。 那人又在他耳畔说:延平侯,你不舒服,先养身体,我还会再来找你。 那人走了,安荣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还没醒么? 小福道:是,荣总管,已经五天了,奴才每天都担心的要命。 已经五天了,竟然这么久了,为什么自己还是浑身使不出力气。 贺兰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眼皮抬了起来,阳光突然刺入眼睛,他轻哼了一声,又把眼睛赶紧闭上。 尽管动静不大,还是惊动了安荣和小福,二人奔到床边,观察床上人的动静。 公子,你醒了么? 贺兰骢这次慢慢睁眼,等适应了满室阳光,才把眼睛大睁。 看着床上的人晦暗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窝,安荣暗中叹气,五天,好好的一个人,竟憔悴成这副样子。 小福端了水过来,道:公子,喝点水吧。 贺兰骢疑惑地看了看小福,努力喝了两口水,才开口,却发现嗓子哑的几乎发不出声,你叫我什么? 小福回头看了眼安荣,微笑道:公子,你那夜侍寝后,陛下就下旨封你为贺兰公子,现已记录宫档啦。 嘴张着半天才发出声音,贺兰骢的眼睛一下瞪得圆圆的,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原本已经哑了的嗓子,最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6 后却是奋力吼着自己的疑问,封为公子,这无意于晴天霹雳。历来听说各国有进献美女一说,北苍国提出让自己作为岁贡进献到该国,那时他就想到应该是这个结果。他那时拼命想逃离改变这个宿命,可最终还是回到原点,什么也没有变。 安荣淡淡地道:册封的诏书陛下已经颁下,恭喜了,贺兰公子。 安荣转身拍了几下手,有几名小太监鱼贯而入,每人手里皆端着个红绒布盖的托盘。 贺兰骢一看,托盘上是金册、崭新的衣服、把玩的玉器、珊瑚等等之物。 哈哈、哈哈这北苍的小皇帝居然真当我是他后宫的女人了,一阵悲愤,贺兰骢发狂般大笑后,一条血线自口中喷出,眼睛一闭,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没动静了。 公子! 在小福的惊呼声中,安荣两步抢到床边,抓过贺兰骢的手腕搭上两个手指。就见安荣脸色一变,大声吩咐道:快去请陛下和宪王殿下,就说贺兰公子毒发了,情况危急! 安荣伸手,快速在他胸前几个穴位上点了下,控制住毒素的蔓延。 昭凰阁一阵人仰马翻,皇帝被元常轰到外间等候消息。 怎么发生这种事?皇帝起急冒火,这是谁刺激他了? 安荣道:陛下,你的吩咐,他醒了就把旨意传达给他,但公子接受不了,气急攻心,奴才也是没办法。 小皇帝一跺脚,没有了丝毫帝王威严,本是要羞辱他的,弄成这结果偏自己又有些心疼,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竟是让这人左右了心智。 皇帝其实,足足担心了有五天。那夜过后,他问安成,为何贺兰骢不见醒转,安成说一来是侍寝耗费体力太多,二来是那个药糖药性过于霸道,完事后消散比较慢,得需要几天。 于是,在这几天里,皇帝颁下了封贺兰骢为公子的诏书,并赐住昭凰阁。 现在,皇帝名正言顺地把贺兰骢封为公子充入后宫,此事引起多大的舆论风波可想而知 皇帝这次不再隐瞒贺兰骢的身份,并以高姿态宣布,原东林逃跑的贡品,如今已捉拿回来,至于这个贡品要怎么处置,当然全在他的龙意圣裁。 曹、崔两位御史这次出奇地意见统一,为了自家女孩今后的后位之路能一帆风顺,哪容他人分帝宠,一齐上奏请皇帝收回成命。先皇后宫虽然安置了男宠,可毕竟无任何名分,如今皇帝此举自是不妥。 丞相杨林冷眼旁观,未置一言,此事一出,他也不用再花心思寻人,翼王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可眼下这关口,皇帝这么做,似乎有些蹊跷。 面对一个个老臣的义正言辞地直谏,皇帝为以冷笑置之。当初刚登基实行新政,那么多顽固派反对,还不是让朕一个个都收拾了,朕何时怕过你们这群老古董。 收回思绪,皇帝见元常拿袖子抹汗,已经走了出来。 他现在如何?皇帝没察觉,他正用一种非常担心的语气发问。 元常道:看陛下要他死还是要他活了。 什么意思?皇帝愣了,难道玩这么一次,这人就玩死啦? 元常道:臣当初劝过陛下,追魂那个药,慎用。现在,他受了刺激,追魂发作,如果不想法配出真正的解药,这人如此下去,怕不长保。 元常,朕命你,配出追魂的解药。皇帝开始心慌,过去一直认为,这人服追魂,因他必须次日饮解药才可保命,认为这是控制人的好方法,不想后果如此严重。 元常摇头:谈何容易。 朕不管,反正你必须配出解药,否则你就等着脑袋顶乌盆!皇帝开始耍无赖,只令元常更无奈。 罢了,算我欠你的。元常没有对皇帝用敬语,有些事,搁在心里很痛,但这是他和皇帝的秘密。 永寿宫属于西宫范围内,这座院落很古朴,平日大门紧闭,鲜有人进出。 皇帝命人推开朱漆大门,里面的人得到通报,纷纷出来迎驾。 看看面前辈分高于自己,却小心谨慎迎接自己的美丽女人,皇帝暗自叹息一声。 朕今日得空看看太妃,太妃一切还好么? 将将三旬的贺兰如月美丽、贤淑,优雅大方,她把皇帝让进寝宫前殿,才道:谢陛下惦记,一切都好。 太妃可曾恨朕?皇帝接过宫女递来的香茗,幽幽地问道。 贺兰如月摇头,当初是陛下救了本宫一命,如今在这里,安静避世,哪里会恨。 呵。皇帝干笑一声,道:那些老臣不死心,认为太妃当初干政,又得了先皇的龙脉宝库钥匙,担心太妃易主北苍江山,所以定要置太妃于死地。 本宫知道。贺兰如月很平静,其实,龙脉宝库只是传说,先皇也不知道到底是否存在。 那就当它不存在。皇帝斩钉截铁,信那些没根据的传闻何用? 多谢陛下。贺兰如月很激动,整个北苍国,倒是这个当初对自己敌意颇重的皇帝,肯给自己信任。 太妃,朕皇帝犹豫了,盘算着怎么开口。 陛下,是不是有事需要本宫帮忙?贺兰如月小心观察皇帝的神色,发现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太妃看看这个吧。皇帝把放于袖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贺兰如月伸手接过,匆匆看完,大惊:陛下,这 皇帝道:朕心意已决。 贺兰如月不语,良久以后,问:陛下需要本宫做什么? 皇帝道:看看他即可。 本宫明白了。贺兰如月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但声音已是哽咽。 皇帝道:朕,谢谢太妃当初给先皇献计献策,先皇虽未真正实行,但朕已经替先皇完成。 百姓脱离疾苦,自会感念生逢圣主,而拥戴陛下。 皇帝嘴角勾起,露出一丝笑容,多谢太妃。 皇帝走了,贺兰如月木然跌坐椅上,陪嫁的丫头蕊儿一惊,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 贺兰如月眼泪终于淌下,道:我只道皇帝灭了东林,却从没想他会把二弟抓住,现在还把他充进北苍后宫。 什么?蕊儿呆住,天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先和他见了面再说,必须想法帮他离开,否则这个地方一定会困死他。 第十五章:何谓帝王心 手腕上,还是那条冰冷的锁链,抬了抬手,发出哗啦一声响。 小福从外间进来,对着窗前竹榻上的人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小太监看贺兰骢转过头来,双目几乎喷火,叹气:公子,奴才知道你不喜欢被这么称呼,可这是规矩,奴才若是不这么叫,奴才就得受罚。奴才知道公子心里不痛快,可这是没法子的事儿,还望公子体谅一二。 贺兰骢被元常抢回来一条命,醒过来后,才恢复一些力气,就从床上扑下了地。他厌恶那张床,厌恶地竟然吐了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7 出来,直吓得小福以为他又病了。无论他怎么虚弱,疲倦,他也不回床上休息。 皇帝得知后,无奈摇头,最后命人给昭凰阁换了一张檀木大床,并把铺盖床帏里里外外全部换成新的。 即使如此,贺兰骢还是每日躺在窗边的竹榻上休息,有时一天都不动一下。 南面的窗户向外看,院落内暗卫和侍卫的位置,非常清楚。平时他不是不知这些,不过现在看,心里顿生悲凉,本是血性男儿,如今被困在这三层阁楼内,成了人家的掌中玩物,华丽的笼中雀。 他总是觉得很累,然每每把眼睛一闭,那晚发生的一切就会立时出现。若是只被皇帝侮辱了,他还能当被疯狗咬了一口,可那天,那天发生的一切就是噩梦。被那几个太监用药物控制着,无力挣扎,众目睽睽之下被皇帝侮辱。过后,皇帝又残忍地折磨他一阵方罢了。谁知,噩梦并没有就此打住,才醒过来,就被告知他已经被封为公子,真正成了这小皇帝的后宫之人。 贺兰,今天好些了么?不知何时,皇帝进入里间,几步到竹榻边,伸手抚上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又道:别总在窗户前,小心着凉,这北苍不比东林,天说冷就会冷下来。 听了皇帝近乎温柔的话,贺兰骢心里暗暗冷笑。 回床上躺着吧,你若是怕累,朕可以抱你过去。皇帝年纪不算大,但气力却是非常自信。 当然,皇帝的话,不出意外地引起竹榻上的人一阵颤抖。 皇帝伸出手,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打横抱了起来。贺兰骢的体型保持得非常好,身上一块多余的赘肉也没有,近来身心俱累又清减很多,以至皇帝抱起他时有一瞬居然感觉不到这人的体重。 把他放到温暖,松软的床榻上,拉上锦被,皇帝坐在床边。 贺兰,你愿不愿听朕给你讲些故事?皇帝温和地开口。 贺兰骢收回警惕的目光,眼睛缓缓闭上,无声地拒绝着。 你睁开眼,看着朕,怎么说朕也是一国之君,也是你第一个男人。皇帝按着他的肩膀,摇晃着,很是着急。 显然,这句话刺激了他,双目圆睁,他说:怎么,陛下还不满意,陛下准备还要让多少人侮辱贺兰? 朕不是这个意思。小皇帝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成功迫使他开了口,还是有些欣喜。快半个月,总算说话了。 贺兰骢不理他,依旧扭了头,把头埋入被褥间,如果不是现在实在没什么体力反抗,说什么他也不会躺到床上,现在看到床,他就想吐。 皇帝不死心,把他的头扳过来,有点赔小心地说:贺兰,别这样,你当初不也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扒了朕的裤子么,就当扯平了如何? 扯平?贺兰骢讥讽,如何扯平?你为了什么攻打东林,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让你灭了东林?如果你是为了你的雄心抱负,就不该把我困在这里,给我个一刀痛快,我倒还敬你是个英主。现如今,我在这里,只能说明,你心胸狭窄,为了儿时的一点小过往,大起兵祸,不顾生灵涂炭,你不配为王! 啪!声音很脆,皇帝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贺兰骢瞬间肿起的脸颊,木讷地道:贺兰,朕没想打你,你相信朕,朕不知怎么就出手了。 慌乱地,皇帝伸手去抚贺兰骢已经肿起的脸颊,却被他拿手搁开,别碰我。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他觉得痛快了许多。他想,如果我去了,他们不再善待大姐,那么黄泉路口,我就迎着你好了。 现在,贺兰骢是生无可恋,真正的心死。 皇帝从贺兰骢的眼里已经看不到恨意,他知道这不是好现象,正想着该怎么开劝,忽然想起了更重要的事。他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揭开蜡封,里面一枚鸽卵大小的茶色药丸,散发着淡淡的清雅药香。 看到贺兰骢眼里现出惊恐,皇帝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这不是那种药,这是朕命元常配的解你身上之毒的药。那个解药配起来很繁琐,药材一时收集不全,所以先配出暂时压制毒性的药。真话皇帝此刻实在说不出,追魂,也可能永远配不出解药。尽管他给元常下了死命令,但摆在面前的事实,令他这个九五帝王也是无可奈何。 药,递到了嘴边,见他不张口,皇帝有点急。尽管于公于私,现在必须留下他的命,可帝王的威严不容一再被挑战。当然,保住他的命,还可享受到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何乐而不为呢! 皇帝的耐心在一点点磨光,吃了它,朕命你吃了它! 见贺兰骢伸手似乎想把药打落,皇帝也来了气,把他的两手拢住压在枕边,不顾他的踢打,把药强行纳入他口中。为了防止他把药吐出来,皇帝覆上他的唇,撬开他的齿关,用自己的舌顶着迫使他把药吞咽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皇帝放开他,走到桌子旁,自己动手倒水喝。 咚的一声闷响,皇帝眉头皱起,贺兰骢已经滚落到地上,更令皇帝郁闷的是,那家伙一手捂着胸口似乎很难受,但头歪在一旁,不停干呕着。 来人!皇帝大叫:把他给朕绑起来,总这么着,伤了病了,朕还怎么临幸他?耐心终于被磨光,朕不过借机亲了你而已,你就觉得这么恶心是么? 安荣没有捆缚的很紧,他知道这人目前根本没力气挣脱,眼下皇帝气头上,让把人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好了,再让放人,勒坏了可不好。 抓着他的衣襟,皇帝恨恨地说道:贺兰,如果你喜欢这么玩,那朕陪着你玩。原本朕觉得那天有些过火了,想放下某些纠缠朕很多年的事情,换个方式待你,让你也开心点,偏你不要。既然你不要,那就按朕的心意来,你想死,没那么容易。看来你已经不再顾及贺兰太妃,那么你听好了,如果你死了,原东林定国侯,现今的留侯一家,你亡妻孙氏一家,朕一道旨意就让他们灰飞烟灭! 你没有心。贺兰骢此时出奇的平静,漠然开口。 何谓帝王心,贺兰,你告诉朕,何谓帝王心? 贺兰骢扭头把眼睛闭上,也许帝王本就无心,自己国家的皇帝都没有,难道还期盼敌国的皇帝有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皇帝把被绑住的人抱起,轻轻置于床上,动作却是一下轻柔起来。拉好锦被,皇帝又换了一副笑脸,把刚才的雷霆风暴抛的一点不剩。 贺兰,其实,你和朕可以举案齐眉的,你看,现在你安静下来,多好 把手探入他的衣襟,小心而温柔地抚摸着,感觉他不住打颤,皇帝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贺兰,你有感觉对吧? 没有回应,皇帝这次倒没有生气,玩够了上面,便拉开了他的裤带。 你干什么?皇帝的举动,终于让贺兰骢忍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8 不住又开了口。 呵,别激动,朕不过让你舒服,舒服啊。调笑的语调,说话的时候,小皇帝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可手上动作却没停。 滚!原本安静的人,颤抖着大吼,发泄心中的愤怒。 皇帝放开了贺兰骢小腹的宝贝,面上看不出喜怒,转而对外面喊道:来人,取鞭子来! 第十六章:鞭子与温柔 小福战战兢兢地捧着鞭子,心里叫苦不迭,公子啊,你就不能顺着点陛下么,何必自讨苦头吃? 皇帝拿过鞭子,瞪了眼小福,滚出去,朕不叫,谁也不许打扰。 小福哈腰应是,心里可是干着急。 皇帝拿鞭子在贺兰骢眼前晃了晃,问:贺兰,你和朕一定要这样么? 请便。甩给皇帝两个字,把嘴巴一闭,不再多言。 贺兰,这是你自找的! 皇帝嘶吼一声,把床上的人翻过来,挥起了鞭子。 贺兰骢紧闭双目,尽量让自己不去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努力去忽略鞭子带来的痛苦。 也怪了,明明感受到鞭子挥舞的劲风,可就这声音不对劲,身上也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可额头上还是汗珠密布。呃,这是什么情况? 皇帝看了看床上不自然地发抖的人,眯起眼睛。 鞭子抖动时发出的声音很清脆,贺兰骢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带着疑惑,他睁开眼,扭头去看小皇帝,却发现那人笑得浑身打颤。 贺兰,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看你刚才紧张的样子,真不像你!哈哈 什么?看皇帝笑得得意,贺兰骢心里奇怪,我紧张了么? 皇帝恶劣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忽然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仔细看着那惊疑不定的人,勾起嘴角。 贺兰,你现在的样子真可爱。鬼使神差的,皇帝不顾面前人瞪圆的双眼,亲了他一口。 滚,别碰我!贺兰骢大叫,不安地扭动着,怎么说可爱这二字用他身上,也是非常不恰当。 贺兰,朕是真心要和你修好,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皇帝乘着他不注意,开始把被鞭子抽打得棉絮乱飞的被子,一点点挪开。 够了!贺兰骢厉声说:北苍陛下,你如果真要修好,那就放了我。如果不放,那就给我个痛快,皇帝的后宫,不是外面男人该待的地方。 不可能。皇帝也不退让,朕不会放你离开,你记着,朕如果殡天了,肯定拉着你陪葬。 你刚要说什么,突然感觉身下一凉,暗叫一声不好,裤子已经被皇帝扯了下来。 皇帝轻抚上他白皙的臀部,忽然坏笑道:贺兰,当初打朕的时候,从没想到会有今天吧?你说,这算不算恶有恶报呢?轻捏了一把,皇帝从怀中拿出安成给他准备的东西。 贺兰骢整张脸通红,心里无限后悔,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那臭孩子丢到监狱去。世上没卖后悔药的,这就是报应、报应! 知道今天仍然躲不开,早就萌生了死志的人,脑中把皇帝的威胁抛到九霄云外,眼睛合上,悄悄将舌置于上下齿间,狠狠咬下。 你干什么,你疯了!皇帝察觉不对,用最快的速度捏住他的下颌一撮,喀喇一声脆响,寻死的人的嘴巴便合不上了。 皇帝叹气,贺兰,朕不想用鞭子对你,其实你也不会在鞭子下就屈服。难道,好好在一起就不行么? 看着贺兰骢嘴巴合不上,透明的液体自嘴角溢出,皇帝又道:贺兰,何必呢,搞成这样子?疼不疼,你知道么,朕也奇怪,你受罚,朕怎么就会觉得心痛? 皇帝一面自言自语,手里可没闲着,把安成给他准备好的鎏金药盒打开,从里面挑出乳白色带着诱人香气的膏体。 贺兰。皇帝倾下上身,在他耳边吹着热气,道:朕那年走后,就再也忘不了你。朕后来派人专门去打听,原来你就是驻守樊城的延平侯,也是贺兰太妃的弟弟。朕确实恨过太妃,她夺走了朕的母后最后的希望,所以朕要报复。朕也恨你当初打朕,可朕现在却不知该怎么对你。朕对你不好,你不怕,朕想对你好,你又不要,你说朕该怎么办? 皇帝的语气,一时又变得轻柔起来,看到贺兰骢有一瞬的分神,手指直接探入他后腰下面。 皇帝如愿听到贺兰骢来自喉咙发出的呜咽声,见他身体不停扭动,想摆脱异物入侵,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贺兰,别乱动,弄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唔,唔说不出话,他只能摆动头表示他的不情愿。 一只手极尽挑逗地拓展那个部位,另一只手开始肆无忌惮地到处乱摸。 片刻后,皇帝很迅速除去自己的衣物,他觉得这次他的准备工作很到位,所以他直接提枪上阵,去享受那份销魂蚀骨的愉悦。 皇帝这次没有玩过多花样,虽然这人不甘不愿的样子很诱人,虽然被包容的感觉很美好,但他颤抖的双腿说明目前他的情形很不好。匆匆释放了自己,皇帝喊人来伺候后面的事。 贺兰骢只闭了眼睛,没有去挣扎,当着太监的面被皇帝强行侮辱了,颜面已经没了,如今就剩了具躯壳,连自我了断的机会,上天都不施舍。由着伺候的内侍为他清理身体,眉头微皱,嗯,还是痛! 皇帝双眉微拢,看他细微的抖动,有些心虚,这么小心了,他还是很痛么? 换了新的被褥,皇帝把贺兰骢的下颌合上,又给他解开身上的绳索,然后为他轻轻按揉双臂。 贺兰,朕喜欢你安静的样子,真的。这样的你,一派儒雅之风,一点也不像沙场武将,都管你叫做夫子将军,看来是有道理的。 的确不像沙场武将,现在的贺兰,就是一只笼中雀,陛下该满意吧。狠狠吸了几口气,才恢复说话能力,便发泄自己的愤慨,一语道毕,不想口中的银丝却是控制不住溢了出来。 皇帝低头,吻了他的嘴角,道:无论你怎么想,朕不打算放手。 皇帝走了,大敞的窗户没用多久,便把室内混杂着熏香的暧昧气息吹散。 躺在竹榻上,贺兰骢觉得很累。 小福担忧地拿过被子,正要给他盖上,旁边有人伸过手,接过被子给他盖上了。 贺兰骢和小福都没想到皇帝去而复返,也不知这皇帝接下来要做什么,就这么安静地对视。 千里之外的渔阳,翼王接到了下属递给他的信,双眉拧个川字。 王爷,何时如此烦忧?从京城回来的王华,此时就在渔阳,陪着翼王等消息。 翼王道:北苍皇帝欺人太甚,竟将我东林延平侯强纳入后宫。 什么?王华有些不可思议,这延平侯可是男人。 此事暂且瞒住干戈,本王正在想办法劝他留下,不可多生枝节。 明白了,王爷请放心。 翼王目光深远,暗自思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19 忖,这北苍皇帝玩的什么把戏?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撤回萦山? 翼王不答,思绪已经飘远。 王华等了一会,见主子不回话,便顺着翼王的目光望去,远处,别院的赏景台上,干戈正负手而立。 第十七章:姐弟终相见 贺兰如月带着自己的陪嫁丫头蕊儿,走在北苍皇宫幽深的甬道最前面,后面跟着永寿宫的一众太监宫女,端着果盘、拎着食盒。 安荣早就接到旨意,早早在昭凰阁庭院的大门口恭候太妃的凤驾。 一行人出现在视线里时,安荣远远望去,贺兰如月一身青底绣团花锦缎宫装,显得大气、庄重。与贺兰如月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安荣暗赞,这个女人什么时候着装都是那么得体。待人走近了,才发现女人并未过多点缀珠玉簪环,低挽的发髻上,只横着一串绿莹莹的翡翠珠,耳上垂着与之呼应的翠玉环。素净的芙蓉面巧施薄黛妆粉,处处透着淡雅、清丽。 这就是原东林的第一美女,即使华年不在,可美丽如昔。气质随着身份与地位的改变,变得更加高贵矜持。 安荣带着身后的侍卫与太监宫人迎上前,躬身行礼。 都免了吧,也不是外人,荣总管不必多礼。贺兰如月面上很平静,语气平和没有丝毫的架子。女人心里明白,一切的威风与尊严,都是如今的皇帝给的,她没有颐指气使的资格,且那也不是她的本性。 安荣大声道:谢太妃娘娘! 贺兰如月左右看看这座不大的院落,干枯的藤蔓交缠几乎占据大半个院子,应该是葡萄枝,架子下面是一方石桌,几个石墩,整个院落除此再无他物。 他在里面?贺兰如月轻声问,有点不确信。 回太妃的话,公子近来身体欠佳,正在里面休息。安荣把头低下,服了追魂的人,这身体算是完了。 他怎么了?贺兰如月停下正要迈入阁楼的脚步,绣眉颦紧,细细打量安荣。这个一直陪伴当今天子,已有十多年的原东宫总领太监,他并没有说实话,那他在隐瞒什么? 安荣头一次,感觉到了心虚,被面前的女人看得很不自在,忙把头低下,只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太妃请进。 贺兰如月知道,如果皇帝不发话,安荣什么也不会说,心里虽然担心的很,但还是故作镇定,点下头,进入空旷的阁楼。 昭凰阁是先帝的男宠顾铭洲曾经的住处,虽然如今陈设简单,但从描金画栋的廊柱来看,当年这里是何等的奢华。木质楼梯被漆成枣红色,扶手镂空雕着万字不到头的花纹。 贺兰如月左顾右盼,心里生出莫名的悲哀,先是北苍第一才子,现在是自己的兄弟,叹命运多桀,又感伤人的无奈与脆弱。 里间寝室的纱帘被宫人拢起,贺兰如月压下所有情绪,快步进入。 寝室很大,朝阳的窗户全部敞开,阳光撒入,室内一片明亮。 窗前竹榻上的人,身上盖着锦被,似乎没有察觉有人靠近,依旧闭目小憩。 贺兰家的人,无论男女,都有卷翘的睫毛,入睡时,睫毛一翘一翘的,很是动人。 蕊儿看了眼清减得厉害的自家二公子,眼圈一下红了,接过贺兰如月解下的黑绒绣牡丹团花斗篷,回身给跟着来的宫女太监打个手势,令他们把带来的吃食摆在桌上。 贺兰骢自从被皇帝折腾了那几次,明显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他知道这是那个毒药的缘故,尽管皇帝给他送来了暂缓毒性的药丸,但他心里清楚,一天不服用真正的解药,这身体就无法改变现状。 他知道有人进来了,而且人还不少,听脚步又不像皇帝,以为是皇帝玩花样,也没理会,索性一直闭眼假寐。等来人走近了,停下了脚步,他才觉得不大对劲。 这是非常熟悉的感觉,恬静,令人心里踏实,有多久没有体会这种感觉了?难道 猛地睁开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他想念了很久、为她担忧了很久、为她令自己吃了很多苦头的人。真的就在眼前,他可以肯定,这不是梦。 人一下坐起来,身上的锦被滑落,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包裹着消瘦的身躯,两腕间的锁链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随着人的动作,发出哗啦的响声。 贺兰如月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然晶莹的泪珠却是没忍住,直接滴落。 片刻后,放下青葱般细嫩的双手,她问:二弟,你还好么? 贺兰如月哽咽着开口,贺兰骢怔住,就连在场的安荣和伺候的宫人也是一愣,女人说话用的是东林的江宁方言,整个北苍皇宫,除了贺兰姐弟和蕊儿,无人能听懂。 安荣心里暗自称赞这女人够聪明,知道留在室内无趣,便过来又行礼,太妃,贺兰公子,你们多亲近,奴才带着人到外面伺候了。 贺兰如月点头,多谢荣总管,请自便。女人手一挥,礼貌地也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荣带人退出内室,蕊儿担忧地看了看贺兰骢,也跟着安荣退了出去。 贺兰如月眼见室内只剩他们二人,担忧之色方显,二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骢知道姐姐用江宁方言,是为了防隔墙有耳,便也用方言答道:多年前的孽债,埋下的恶果。国没了,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 那年捉拿的孩子,如今的北苍皇帝,那年自己无非是秉公执法,如今的皇帝是挟私报复。作为一个帝王,贺兰骢始终认为,元文敬对于东林和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不是一个圣明君主该做的。 听完贺兰骢道出前因后果,贺兰如月绣眉颦起,陷入沉思。 半响,贺兰如月忽然道:都忘了,听说你胃口不大好,我亲自做了点家乡菜,尝尝吧,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其他的事,一会再说。 女人边说着,边拿起筷子,往小碗里夹菜,每样都夹了些,见贺兰骢不动,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我可是在小厨房忙活了半天呢。 贺兰骢慢吞吞走过来,坐在花梨木桌前,望着碗里堆如小山一般的菜,摇头苦笑,我是真吃不下。 女人明眸一瞪,顿时失了方才的高贵,吃不下东西,你哪有力气逃跑。 什么,贺兰骢瞪大了双眼,大姐? 你眼里写满了逃跑二字,就是你没办法而已。若我料的不错,我也是这北苍皇帝控制你的一个筹码吧?女人动作很麻利,盛了一碗蟹黄羹摆在没有食欲的人面前。 你最爱吃的,北方这种地方,这个不多见。这是皇帝听人说你爱吃,特意弄来的,让我做来给你。女人眼皮也不抬,继续动手给贺兰骢布菜。 谁这么多嘴?贺兰骢郁闷,告诉皇帝这个做什么,这回,蟹黄羹都没胃口了。 蕊儿那丫头也是好意,我们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0 知道了你的事情,你说我们能做什么?如果可以帮你离开这里,我们当然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这之前,除了让你能多吃点外,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端起那碗蟹黄羹,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碗,表示已经吃饱了。 贺兰如月道:你搞什么名堂,才吃这么一点,你当我这半天辛苦,不累么? 似乎时间倒流,回到了过去的定国侯府,只要自己大驾光临,贺兰大小姐定要亲下厨房,慰劳自己的兄弟。时光荏苒,一晃七年,物是人非。唯独异乡深宫中的姐姐,丝毫未变。 贺兰如月对贺兰骢才吃了那么几口表示非常不满,女人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骂道:没出息,连饭都吃不下,我看你哪有力气逃跑,坐等着被元文敬吃干抹净吧。这北苍皇帝,先皇也好这一口,报复心也重,偏你时运不济,得罪了这个人的儿子,不想认命,你就好好照顾好自己,寻求机会。 贺兰骢苦笑,大姐,你本不是霹雳如火的性子,现在竟成了这副样子,看来这北苍皇宫,真不是好地方。 面色一沉,贺兰如月道:把这碗蟹黄羹吃完,我给你说点北苍的旧事。 女人把手里新添好蟹黄羹的碗递了过去,点了一下头,嗯,示意他吃了。 贺兰骢无奈,大姐,你这是难为我啊! 贺兰如月无论是温柔还是泼辣,都可令被困在昭凰阁的人,寻到旧时美好的回忆。终于,短暂地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贺兰骢胃口变得一下好了很多,不但这碗蟹黄羹吃了,还吃了些开始贺兰如月给他布的菜。 贺兰如月很满意,几日前皇帝再次找她,让她过来看看,并说他胃口不好,进食不多,希望给他弄些家乡菜色。准备了几天,她才做足了准备,前来昭凰阁,不料想兄弟的状况,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得多。显然,自己的到来,让他很高兴,人一下精神了许多。她不知他与皇帝的过节,不过方才听了来龙去脉,女人不得不叹服,元文敬,你有作为帝王睿智的一面,却也有同龄孩童幼稚、顽固、霸道无理的一面。 贺兰骢帮着贺兰如月简单收拾了下碗筷,正要给自家姐姐倒水,女人一把抢过碧玉壶。 还是我来吧,听着锁链的声音,我就难过。 看看双腕的锁链,贺兰骢也是无奈,他想了很多办法,就是弄不开这东西。仔细想来,他也无语了,雪蛛丝的大网,古怪的绳索打结方法,每日的毒药,腕上的锁链,每一样,都是那年纪不大的小皇帝搞出来的古怪。真是难得,那小皇帝日理万机,还能腾出时间整这许多花样。 贺兰如月坐在他对面,道:当初,所有人都当我嫁了如意郎君,我也曾这么想,呵,哪知,我不过是北苍先皇报复他人的工具。 此话怎讲?贺兰骢呼吸一滞,他隐隐觉得姐姐在这里不开心,但究其原因,到底为何,还是听她讲出来才好。 贺兰如月道:和北苍先皇大婚,先皇庆祝了整整三日,整个京城都是喜气洋洋,据说排场堪比先皇当年纳后。先皇带我登上功德门的城楼,接受百官和百姓的祝福,那时,我想,背井离乡的女人,获此圣宠,也当知足啦。谁知三日后 女人哽咽,贺兰骢的心提起来,三日后发生了什么,令姐姐如此难过? 第十八章:深宫的往事(一) 贺兰如月苦涩一笑,开始回忆往事。 北苍圣文帝为了表示诚意,那年亲自到东林求婚,此事两国皆轰动。东林国君自是非常高兴,一个女人可以换来两国修好,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而圣文帝为了体现他对贺兰如月的爱,在回国后,即刻举行大婚,并诏令普天同庆三日。不是新君即位,不是帝王纳后,不是册立储君,如此隆重的庆贺,实属罕见。 圣文帝带她登上了功德门的城楼,文武百官在前,后面是涌来的京城百姓,他们只为了一睹东林第一美女的绝代芳华,同时也献上了自己的祝福。贺兰如月头戴日月双辉冠,身着七彩织锦凤舞袍,本不喜浓妆的女人,那日被喜娘淡妆浓抹,更显出新嫁娘娇羞妩媚。 庆祝的焰火划过夜空,绽放绚烂的花朵,令夜空一瞬亮如白昼。 贺兰如月醉了,她心满意足。 接下来,令贺兰如月始料不及的,竟是三天独守空闺。庆贺焰火整整燃放了三夜,而新嫁娘在喜床前独坐至天明也整整三夜。 终于,圣文帝露面,说是要带她去给皇后请安,要她准备下,并要盛装打扮。 为了避免抢了皇后的彩,贺兰如月没有穿新婚的红色和黄色的宫装,选了一件淡紫色的窄绣长衫,配上金色纱衣,头上斜插一只金制点翠的金步摇,整体来看,简单大方。 圣文帝看新娘如此装扮,悄悄皱了皱眉,倒也没多说什么。 凤栖宫是北苍历代皇后的住处,本应是尊贵之地,然寝宫的院内,不见任何花草绿植,由寝宫内淡淡飘出的药味,说明皇后正在染病。 贺兰如月在寝宫外等候,圣文帝已经进去。女人并不晓得,凤栖宫,是皇帝和东宫太子暗中较力的战场,而今天,注定她将是那对父子较力的牺牲品。 有老嬷嬷出来,扶着皇帝新纳的妃子进去觐见皇后。 贺兰如月踏入凤栖宫,隐隐感觉气氛不对,寝宫内陈设简陋,到处药味弥漫。宫人太监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女人带着一肚子疑问,终于步入内室。 圣文帝坐在主位上,面上看不出有何异色。后面宽大的寝床上,形销骨立的女人面无血色,靠在床头,毫无焦距的双眼,保持着原始的清澈。 皇后身边,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目光阴鸷。 贺兰如月上前一步,正要行礼,圣文帝忽然看向皇后,目光尽显宠溺,然后用非常温柔的口吻,说道:清君,朕带着贵妃前来给你请安,呵呵,可惜啊,你看不到,她有多么像铭洲。皇帝无视皇后的一脸诧异,转而对贺兰如月笑道:差点忘了,皇后是后宫之主,如月快些过来给皇后行礼,礼节上不可慢待。 臣妾遵旨。贺兰如月只觉这气氛诡异异常,硬着头皮,正要福身行礼,被皇后身边的孩子拦住。 慢着!小孩先是给皇后往上拉了拉锦被,然后才嗤笑一声,迎上皇帝探究的目光,毫不示弱地说:很像吗,不觉着啊。不过,即使再像,也不是顾铭洲,顾铭洲是独一无二的,可惜,死了两年了。 皇帝慢慢沉下脸,双手紧攥成拳,那小孩也不理会,轻描淡写地对贺兰如月道:北苍祖训,后宫嫔妃,初次觐见正宫皇后,要行叩拜大礼,任何人不得违反此制。 你!皇帝大声出口,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贺兰如月从那孩子眼里,看到了敌意,知道他这是故意为之,心中苦笑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1 一声,上前,双膝下跪,行叩拜之礼。按照礼节,口中呼道:东林贺兰氏如月,拜见皇后娘娘,祝娘娘凤体安康,吉祥如意! 皇后此时终于开口,声音淡漠:妹妹请起,姐姐眼力不好,身子又不济,不能亲自相扶,望妹妹不要见怪。以后,陛下就拜托妹妹伺候了。 皇后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小孩昂起头,挑衅地看着主位上的帝王,嘴角泛着一抹冷笑。 贺兰如月把头低下,暗道,这孩子,将来了不得。 贺兰如月初来乍到,很快便察觉到了这北苍皇宫的诡异。 夜里,已经就寝的圣文帝会突然抱着贺兰如月,然后大声喊叫。 第一次,皇帝喊,铭洲,你是朕的,若是朕得不到,那个女人也休想得到 第二次,皇帝喊,铭洲,你竟如此讨厌和朕一起 第三次,皇帝喊,贱人,你为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才委身与朕,当朕不知道么 第四次,皇帝喊,贱人,你给朕醒过来,朕不许你死,再不睁开眼睛,朕就把她们拉出去剁了喂狗 第五次 度过一个个惊悚的夜晚,白天,圣文帝一切如常,似乎根本不记得夜里发生的事情。 贺兰如月很快捕捉到蛛丝马迹,知道了一些宫中秘事,其实,本不算什么秘密,不过是怕新嫁娘心里不好过,没人说而已。 贺兰如月那会才知道,皇帝既不喜欢皇后,也不喜欢她自己。 皇帝喜欢的人,是北苍第一才子顾铭洲,为了得到顾铭洲,皇帝可是光明的、不光明的,使了不少手段。那个斯斯文文的、带着文人傲骨的谪仙般的男人,从不惧皇帝对他用强。表面光鲜,荣宠不衰,只有近身伺候的宫人内侍才知道,那位主子被宠得鲜血淋漓。每次侍寝,都会丢掉半条命。 顾铭洲被皇帝强带进宫,最初的两年就是这样度过的。后来皇帝也觉得无趣,便换了个花样。 一直没有纳后的圣文帝,突然下诏要立后,当满朝文武高呼吾皇圣明的时候,皇帝立毫无背景的民间女子柳清君为后。 旨意下达后,满朝哗然,被困于昭凰阁不得自由的人,得到消息,心里无限悲怆。自己的青梅竹马,如今被皇帝立为皇后,是何原因,没人比他更清楚。 那天,昭凰阁的主子,发了很大的脾气,砸烂了室内的一应用具器物,并把皇帝御赐的珍玩古董也毫不吝惜的扔向地面。 旁人都以为那位主子担心自己失宠,其实不然,他是心愤难平,他知道,皇帝此举,无非是为了牵制他,让他永远断了逃跑的念想。 皇后被迎娶进宫整整三年,皇帝不闻不问,而昭凰阁那边,反抗却是愈演愈烈。 被深宫幽禁的一对相爱的人,敢爱不敢言。他们被皇帝互相牵制着,默默抗争,最后,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决定一起赴死。 皇帝雷霆震怒,当天晚上,皇帝强辱了皇后,为了报复顾铭洲,也为了得到一个继承人。 当皇后传出有喜的消息,皇帝在顾铭洲面前炫耀着自己的胜利,只换来那人更加深恶的唾弃。 皇帝被彻底激怒,为了让这个自己离不开的男人听话,他叫来调教司的奴才。 痛苦的针刑,令人生不如死的各种调教药物,最终,让那个高傲的男人变成一只没有意识、只供皇帝亵玩的木偶 贺兰如月收回思绪,道:太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总之,顾铭洲与皇后,还有当今的皇帝,其实想来,也都是可怜人罢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贺兰骢平静地问着。 贺兰如月想了想,道:听说,顾铭洲担心先皇伤害皇后和太子,一直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那会,他的身体已经很差,就为了皇后和太子撑着。但是皇后自从产下太子,元气大伤,心情抑郁,也落了病,没多久双目就盲了。太子八岁时,顾铭洲不知从哪得到皇后病入膏肓的消息,便断了生的念头。在一次侍寝后,趁先皇外出行猎,拒绝太医的救治,没几天就死了。 贺兰骢的手一抖,杯中的清水险些撒出来。 其实,皇后那会是病重,不过总算是转危为安,但顾铭洲却是生无可恋,不再吊着那口气,撒手而去。先皇得到消息,火速赶回,遍找神医救治,可人的法身都凉了,哪里还救的回?贺兰如月停顿一下,又道:先皇把气全撒在皇后身上,为了报复皇后,先皇把顾铭洲的棺椁放置在帝陵属于皇后的位置。看皇后身体羸弱怕也不久于人世,便在帝陵陵墙外为皇后单起冢建陵。 什么?贺兰骢一惊,陵墙外单起冢,那不是? 贺兰如月点头,同被赶出皇家,没什么区别。帝陵是皇帝即位便开始修建,而皇后病重,仓促建陵,是何等简陋,可想而知。皇后又撑了两年,就是先皇去东林求婚那年,才殡天。也就是我和先皇大婚不足百日的事情,而先皇迎娶我,不过是觉得我和顾铭洲有几分肖似,拿我报复皇后而已。 贺兰骢问道:当今的北苍皇帝,就为了这个恨你对么? 唉。贺兰如月叹气,我想,大概那会的太子,对先皇还抱着一丝期望。在顾铭洲过世后希望先皇能善待他和皇后,却不想什么也没改变,而先皇的恨意则更深。 第十九章:深宫的往事(二)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安荣和随侍的宫人太监一直在外间,主子不叫,他们不得随便进入。 蕊儿低着头,无聊地把手中的锦帕卷成卷,然后折了一边的角,打个活结,做成一个小老鼠。 如此巧手,引来几个宫人太监的好奇,凑过来,磨着蕊儿教他们。 蕊儿低声道:很简单,看我怎么卷啊,技巧就在这里呢。 安荣在旁边看着,嘴角勾起,笑着问:蕊儿丫头,太妃和公子,见了面,会讲些什么呢? 蕊儿吓了一跳,知道这是安荣在试探她,想知道里面说了什么,脑筋飞快转了下,笑道:还不是过去那些事儿,太妃和二公子自幼一起长大,他们很聊得来。 安荣见蕊儿嘴巴很紧,也不好发难,见那丫头也不抬头,自顾摆弄手里的锦帕,轻笑一声,是么? 内室,贺兰姐弟同时陷入沉思。 良久,贺兰骢说:大姐,你受苦了。 贺兰如月摇头,苦么,我倒没觉得,和皇后顾铭洲比起来,我比他们算是走运的多。皇后临去的那段日子,我天天过去帮忙伺候。呵,太子最初对我敌意颇深,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后来,皇后对他说,不可无礼,无非都是宫里的苦命人罢了。 皇后弥留的时候,不停落泪。我看的出,皇后舍不下太子,毕竟相依为命十载。但那会,皇后也有即将解脱的希冀,苦熬那么久,终于等来这一刻。那天,是重阳夜,先皇和文武百官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2 在正明楼坐饮菊花宴,整个皇宫,大概只有凤栖宫,没有一丝过节的喜气。 贺兰骢淡淡地问:然后呢? 贺兰如月叹息一声,道:皇后是在开席不久薨的,那会,我叫人给先皇报丧,却迟迟等不来先皇的旨意。太子为皇后合上双眼,除了一声声喊母后,却是没掉一滴眼泪。我知道,太子其实很难过。而我也知道,太子和先皇正式决裂,大概就是皇后过世的那晚。 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贺兰骢问道。 自皇后过世,先皇就把太子弃于东宫不再过问。无论太子做什么,他也不干预。先皇没事,总是喜欢微服出宫,自皇后过世后,先皇每次出宫,便把我也带上。 贺兰骢奇怪,微服出宫做什么? 贺兰如月不语,默默拿出火折,点亮了宫灯,罩上纱罩。 灯下,女人眯起眼睛,继续回忆。 圣文帝喜欢微服出宫,也不是秘事。这位皇帝治国手段虽不算强硬,却也深晓体察百姓疾苦,为民谋利的道理。 贺兰如月跟着圣文帝走了很多地方,离开皇宫,没有了皇宫的束缚,圣文帝才显得不那么阴郁。他常对女人说,其实,你也不是很像他,容貌上的几分肖似算不得什么,但你的眼神却非常像,你的隐忍非常像,就连你回宫后,把出宫的所见所闻做记录的习惯,也和他很像。 皇帝给贺兰如月拿来一个朱漆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放的,竟然是顾铭洲的几本手札。 贺兰如月很认真的翻看,发现里面记录的都是关于民生的事情。 手札记录的很详细,某年某月,何地发生蝗灾,损失良田多少亩;何地水患泛滥,流民有多少;何地发生干旱,青苗枯死多少顷 另一本,记录的,则是一些敏感的事情,皆和朝中大臣有关。私纵家奴霸占农家田产的;官员私吞铜盐课税的;挪用拦河筑堤款项的;私拦漕运贡品船只的 贺兰如月颦紧绣眉,看向圣文帝,皇帝却问她:若是这等事发生在东林,当如何处理? 女人不明白皇帝的用意,却听皇帝又说:把你想说的,详细写出来,呈给朕。 贺兰如月隐隐感觉,皇帝让她写这个东西,别有用意。于是,她很认真的措词,写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并尖锐地指出文帝政务上的弊端。 圣文帝看了贺兰如月呈给他的东西,仔细阅读后,大加赞赏。 这之后不久,北苍国开始实行新政。 然而,涉及到贵族和宗室成员的切身利益,反对新政颁布的上疏一道接一道,最终,圣文帝妥协了、放弃了。因为,有大臣上疏弹劾,说是妖妃惑政,更有人说,皇帝把北苍的国之根本龙脉宝库的钥匙,也给了贺兰如月。 而这一次,圣文帝迁就了朝中大臣,收回新政的诏令,似乎皇帝与几个大臣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请求处罚贵妃贺兰如月一事就此不了了之。 那几年,圣文帝似乎变得比过去开朗,外人看来,皇帝很是宠爱贺兰贵妃,夫妻甚是恩爱。 贺兰如月在北苍皇宫终于得到一丝清静,她还是经常陪着皇帝出宫,有时他们去龙首山行猎,有时去仙女湖垂钓,有时也去找个农家感受下平民的生活 圣文帝似乎忘记了有关顾铭洲与皇后的一切,他宠爱从东林娶回来的娇妻,也曾希望有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可惜天不遂人愿,当贺兰如月有喜的消息才传出三天,误食了相克食物的贺兰如月便滑胎了。 虽然皇帝也曾怀疑有人暗中在饮食上做了手脚,但拷问了所有御膳厨房和贵妃寝宫伺候的宫女太监,也没有查出任何线索。 在那以后,贺兰如月未再传过有喜的消息。 圣文帝一下又变得阴郁起来,不时撤换朝中大臣,加大酷吏制度,致使民间怨声载道。 贺兰如月苦劝不果,也同时发现,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 第五年,贺兰如月来到北苍的第五年,圣文帝的生命走到尽头。 太子年方十五,未及弱冠,圣文帝不管太子如何黑脸,为他选择了辅政大臣。 圣文帝驾崩了,当丧钟沉闷的钟声响彻整个北苍皇宫时,贺兰如月一下瘫倒在地。 那些当初因圣文帝实行新政而心生不满的大臣,联合了辅政大臣,以文帝留有遗旨,令贺兰如月殉葬。面对那些打着先皇遗旨为由,迫她自尽殉葬的大臣,贺兰如月惨淡一笑。 正当她端起琉璃盏,准备饮下鸩酒时,一只袖箭打落杯盏。 嗣君元文敬大步迈入贵妃的寝宫,后面跟着东宫总领太监安荣,和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 元文敬扫了眼一室的肱骨大臣,问道:先皇尸骨未寒,你们这是做什么? 先皇遗旨,令贵妃 元文敬抬手制止了那位大臣,冷冷地说:贵妃是先皇喜爱的女人,若是真喜欢,万不会令其自尽殉葬。你们打着先皇喜爱贵妃的名义,如今迫她自尽,是何居心? 这?众大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先皇宠爱贵妃有目共睹,决不忍心令其追随而去。此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小皇帝目光冰冷,众大臣如芒在背,不敢多言,全部退出。 贺兰如月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朕如今该称你太妃才是。小皇帝开口,太妃身体不大好,就移居永寿宫静养吧,朕会派人好好伺候,保证太妃的清净。太妃也不必太介意,那些顽固老臣,一时老糊涂了,他们会想明白的。 从此,贺兰如月幽居永寿宫,除了伺候的宫人太监,外面有新君派的侍卫和暗卫守着,既是软禁也是保护 听到这里,贺兰骢把锦帕给姐姐递过去,心中暗暗地为姐姐难过。 贺兰如月擦拭下眼泪,道:新君即位,便把当年先皇的新政略作改动,继续推行。当然,又是一群大臣反对,可那些反对的大臣,不是告老还乡,就是自动收回上疏的折子,究竟皇帝是如何做到的,无人得知,但他的手腕,你总该是体会到了吧。北苍用了不到两年的光景,就一改颓势,然后起兵攻打东林,他的心机,不可小觑。 贺兰骢苦笑,我不会小觑,我已经栽在他手里。败军之将啊,哪有轻敌的资格。 贺兰如月站起身,在室内踱步良久,才道:你一定要出去,你不能留在这里。我实在帮不了你什么,你切记,只要有机会,你就走吧,不必管我。 贺兰骢摇头,如果可以,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太可怕。 你这边的事,我听说了一些,唉,看开些吧。把身体调理好,想办法离开才是正经。 我尽量不去想那些。贺兰骢面色一暗,那种刻苦铭心的痛,如何说忘就能忘记? 沧澜殿内,皇帝和元常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交谈良久。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3 陛下,你请出贺兰太妃来医治他的心病,有几成把握? 皇帝道:不知道,朕没想过。 那现在陛下得到报复的快乐了么?元常也不拐弯,他就是要迫使皇帝正视自己的心态,以免将来步入歧途,越陷越深。 皇帝双手抱头,道:朕还是不知道,朕也不明白现在究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朕很难受。 元常叹息一声,温言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先不用想了。现在,我说点紧要的事儿。 皇帝嗯了一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萦山发现了翼王的人马,人数还不少。陛下,你看,该如何处理,是招降,还是清剿? 皇帝想了想,道:翼王和杨林如今来往甚密,朕要做的,是连杨林一举拿下。但杨林是三朝元老,不是轻易能动的。朕当初推行新政,能那么顺利,无非是手握兵权,不怕那群老顽固暗中使绊子。但个别大臣并没动,想来你知道其中原因。 元常点头,确实棘手。 皇帝忽然扯出一抹怪异的笑容,道:萦山那边,让韩朝辉带点人,虚张声势去清剿就可。至于京里,最好能让杨林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元常又道:曹、崔两位御史,最近闹的也厉害。 让他们闹,只要不来闹朕,就由着他们闹去。 这时,外头有人大声禀告,说是二总管安荣求见,皇帝道了声,进来。 安荣很快进来,跪在天子和宪王面前,皇帝问:走了? 安荣道:回陛下,太妃刚刚离去。 皇帝轻笑,这功夫可不短,怎么样啊? 安荣道:公子看起来精神不错,胃口似乎也好了许多。 呵。皇帝大笑,道:果然,还是这女人厉害。那个蟹黄羹,他吃了没有? 回陛下,太妃说,进了有小两碗。 好、好!皇帝龙颜大悦,小心伺候着,不可怠慢了。哦,还有,天气转凉了,着司制坊,为他量身制备冬衣。 元常道:荣总管,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此话一经出口,皇帝也来了兴趣,对啊,他们都说些什么呢? 元常无奈苦笑,答道:陛下恕罪,老奴无能,太妃和贺兰公子,用的是东林那边的方言,老奴听不懂。 啊,哈皇帝仰头大笑,有趣,太有趣了。安荣,朕忽然发现,这贺兰骢可是个宝贝,你给朕看仔细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遵旨! 第二十章:贺兰vs皇帝 自那日贺兰如月离开后,昭凰阁如今的主人,心情又开始沉重。 明里守卫的侍卫,隐在暗处宿卫的暗卫,就连安荣一个总管太监,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被束之高阁,挣脱不开的锁链,被迫服下的毒药,深宫中牵绊自己的姐姐 想起这些,高阁内的人便痛苦不已。 胸闷已经持续了有两三日,有时感觉呼吸不畅,需要粗喘很久才缓过来。 贺兰骢想,应该是那个药在作怪吧? 元常今日过来,匆匆把过脉,留了丸药便离去,走时什么也没说。 皇帝屏退了其他人,把药递过来,吃了吧,会好起来的。 贺兰骢犹豫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把这个药吃了,朕答应你,时常让太妃过来看望你可好?皇帝的语气很柔和,带着一丝赔小心,又带着一丝希冀,把药又往前递了递。 皇帝见他没动,试探着将药送入他口中,似担心他如上次那样想吐药,非常谨慎地观察着他的反应。不过令皇帝安心的是,这次俘虏默默把药吞了。 我记得你曾说过,我是低等的奴才,既是如此,那么把我放这里不合适。贺兰骢开了口,说的仍是皇帝不爱听的话。 皇帝也不急,笑道:可你也是朕封的贺兰公子,你已经是朕的人,有封号、有月例银的。朕现在想宠你,不想把你看做奴才。 贺兰骢冷笑一声,扭头不予理睬,皇帝往他身边凑了凑,问:天凉了,司制坊的人可曾来过? 见贺兰骢还是不理睬,皇帝也无奈,伸过手,轻抚下他的额头,近来总是担心这人无法适应北国的天气。不过似乎是帝王的担心,人家并不买账。 杀了我,或是给我个痛快,全凭北苍国主一句话。可要我做北苍后宫中的人,陛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皇帝心下一紧,这人真是倔的可以,不过现在守着一个倔倔的病美人,时不时还可享受一次,这感觉倒是蛮新鲜的。当然,他还能帮忙引出杨林这只老狐狸,留住这个人,利大于弊,这就是皇帝现在的结论。 贺兰骢见皇帝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心中暗暗担心,那几次痛苦的回忆瞬间涌现眼前,带得身体也是一阵发抖。 皇帝见他神色有异,担心他不舒服,一把把人抱住,带着焦急:贺兰,不舒服吗? 贺兰骢皱眉,拿开你的手。心中冷笑,你在这里,我当然不舒服。 皇帝一愣,也是一阵冷笑,贺兰,怕朕碰你么?可你身上哪处没被朕碰过,尤其是皇帝笑着,手又开始不老实,隔着衣服,直接去摸他后腰下面的部位。 无耻之极!也许是抑制毒素发作的药丸起了作用,贺兰骢此时感觉身体颇为轻松,气息顺畅,一声怒吼之后,人一下跃起来,下落时,凌空挥手,带着绵绵后劲的摩云手,直击皇帝前胸。 知道摩云手的厉害,皇帝整个上身后仰,堪堪躲过一击,之后一个优美的旋身,闪到一旁,也不恼,反而笑道:怎么,贺兰,要谋杀亲夫么? 贺兰骢不理皇帝调侃,只愣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暗自思忖,这小皇帝功夫不弱啊,可自己这摩云手,威力为何变得如此之弱,难道那个药真的会影响武功? 此刻,皇帝忽然觉得好玩,道:贺兰,你既是要试试朕的功夫,那朕陪你过几招。 皇帝话一出口,便双手一错,拉开架势,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贺兰骢不敢怠慢,扯了下手腕上的锁链,试了下长度够用,稍稍踏实。双眼不离皇帝手上动作,小心防备。 贺兰,看好了,朕来啦!皇帝喊了句绿林人出招时的招牌吆喝,出招凌厉,展开进攻。 听了皇帝那句不伦不类的吆喝,贺兰骢险些笑出来,正准备接招时,发现皇帝身子突然一矮,小皇帝居然收了势,借已经近身之机,改攻下盘。 真卑鄙!贺兰骢总算知道了皇帝的意图,腾地纵起,一个金鸡独立,落于花梨木桌上。 皇帝一击不中,嘴一撇,这算哪门子卑鄙。敌人当前,只要能取胜,何必在乎手段。 贺兰骢身体一震,此话不错,难怪这小皇帝登基后,治国、出兵样样战果丰硕,看来,过去是自己太拘泥于形式了。想通了这个,贺兰骢茅塞顿开,无非介意的是手段啊! 这次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4 仍是居高临下攻击,贺兰骢出手快、狠,只为能最快制敌。明黄色袍袖纷飞,皇帝不慌不忙地化解着对方凌厉的攻势。 闪转腾挪间,二人已经交手几十招,贺兰骢未占到什么便宜,皇帝也没实质的吃亏,势均力敌,二人竟打了个平手。 见角落细劲高脚瓷瓶里竖着一只七彩羽毛掸子,贺兰骢伸手抽出,一招递出,仙人指路。 皇帝侧身躲过,眉头拢起,感觉似乎不大对劲,莫非这回玩大发了?心里加了二十分的小心,应付贺兰骢连续不断的攻势。 墙壁剪影,二人身形交错,你来我往,斗的煞是激烈。 久久不能制住对手,贺兰骢心一横,如今体力恢复,那就闯一下试试,败了,大不了被这小皇帝打入地狱。 心里做好了打算,虚晃身形,借皇帝躲闪之机,竟掠出内室。 皇帝察觉出了他的意图,大惊:来人,拦住他!喊完了,也紧随其后,追了出来。 听了皇帝的喊叫,侍卫开始往阁楼上跑,原本伺候在外间的宫女太监也是不顾死活地围了上来。 安荣原本听着里间乒乒乓乓的,也未在意,那二位在一起,若是安安静静,才叫怪事。自在悠哉地正品茗,皇帝的爆喝声入耳,心说要出事。就听人声嘈乱,安荣几步奔出,便看到被困在这里的俘虏正努力向外闯。 太监宫女自是拦不住武艺高强的贺兰骢,但见倒地不起的一群宫人,安荣暗骂,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阁楼的走廊尽管不算狭窄,但被前后堵截,贺兰骢心里还是有些悲哀,难道真的没机会。 侍卫纷纷抽出佩刀,一点点向前压过来,贺兰骢倒退两步,看准机会,挥掌劈倒一名侍卫,抢过他的佩刀。 不得伤他,违者严惩不怠!圣命出口,威严依旧。 侍卫们犯了难,这位主子功夫这么好,刀剑无眼的,哪有可能不伤着,可若真伤了,这天子的谕令当如何交差啊?正是侍卫的一瞬犹豫,给贺兰骢抓住机会,奋力冲开一条血路。 眼见到了走廊尽头,前面已无阻拦的侍卫,只要冲出去,就有一线机会。 安荣快速地转换身形,拦在贺兰骢前面。他没有硬碰,用了幻影移形,在贺兰骢没有分辨出他的正确位置时,凌空一道剑气,准备逃跑的人身体一顿。 就在此刻,一物自后面飞来,缠上贺兰骢的脖子,贺兰骢低头一看,竟是自己的那条镔铁九节鞭。 皇帝扯了下九节鞭,被缠住的人倒在他怀里。把九节鞭收了,皇帝才把人推在地上,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 绑起来,绑的牢一点,这老虎的爪子太过锋利,一眼看不住,就想扑人。 侍卫们绑人的时候,皇帝又对边上的宫女太监道:把里面收拾干净,太乱了。 人绑好了,皇帝命安荣把人拖到外间。 高坐主位的九五帝王强压下心头怒火,瞟了一眼被按跪在地的人,冷冷地道:贺兰,你要玩,朕可以陪着你玩。可你若是不安分,朕也决不轻饶与你。 贺兰骢扭了头,一言不发。出不去,那就等待下面的惩罚,自己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皇帝见他不出声,心里火气腾地冒出,恨恨地道:一百鞭! 贺兰骢眼睛一闭,想起上次,皇帝虚张声势半天,结果打烂了一床被褥,心里不禁冷笑,又玩这一招。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贺兰骢皱眉,这回是玩真的。呵呵,打吧! 咬紧了牙关,听着鞭子抽打在后背发出脆响,贺兰骢努力忽略鞭子带来的痛楚。鞭子抽打再痛,也没有尊严被践踏时的心更痛。那种痛,刻骨铭心。 陛下,手下留情! 女人凄厉的喊声传来,贺兰如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冲过了阻拦的侍卫,从永寿宫跑到了昭凰阁。 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呐!女人不知该说什么,跪在天子脚下,抽泣着求情。 皇帝大怒:她怎么出来了?安荣,还不着人送太妃回去! 安荣心下一紧,手一挥,马上有人过来,架起了贺兰如月。 守卫永寿宫的侍卫,每人下去领二十刑仗!皇帝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贺兰如月哭泣着,被架走的一刻,贺兰骢睁眼看了看她,忍痛冲她摇头。 陛下,求求你,饶了他吧 女人的哭声渐渐远了,皇帝对停下行刑的人道:继续。 把头低下,贺兰骢什么也不想,可仍是感觉似乎有什么离自己越来越远。 究竟是什么,没有答案。 后背如燃起熊熊大火,火辣辣地痛着,碰都碰不得一下。 是谁,在擦拭我的后背,快停手! 忽然感觉一阵清凉,嗯,好舒服,这是怎么回事? 唔。没有意识的人,这时发出一声不大的呻吟,轻轻扭动了下身子。 皇帝几步行至床边坐下,伸手抚上贺兰骢苍白的脸颊,无奈地道:你竟然要逃跑,那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贺兰骢此时多少恢复点意识,耳畔传来皇帝的声音,顿时清醒过来,一下睁开双眼。 见皇帝的手还在摩挲自己的脸颊,惊得大叫:你要干什么? 挥手想拍开皇帝的手,才发现两手被牢牢绑在两边的床柱上动弹不得,整个人趴在床上,身无一物遮体。 更令他惊恐的是,他看到皇帝在自行宽衣解带。 第二十一章:两代帝王心 皇帝看到被绑牢的人一阵战栗,把手放到他被鞭子打的皮开肉绽的后背上。 感觉贺兰骢动了下,皇帝面露冷笑,这是你自讨苦吃,与人无尤。 本是光洁如玉的后背,如今鞭痕纵横,尽管已经上过药,可那斑斓交错的伤口,仍是显得那样怵目惊心。 贺兰,我不想这么对你,为什么一定要激怒我?语气温和,皇帝似自言自语,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去轻抚那些才止血不久的伤口。 此时,无论皇帝语气多么温柔,贺兰骢也知道接下来会发什么。后背本来烧灼感刚刚消了点,却被皇帝一阵抚摸,又如着火一般,痛的无以复加。 牙一咬,贺兰骢道:你有你的后宫嫔妃,何必与我苦苦纠缠。你恨我可以杀我,算是为那年的事出气,如今你如此折辱我,还奢望我安心宫墙一隅么?拿走你的圣眷荣宠,我不需要。你若不杀我,我便不会断了离开的念头? 皇帝抬起的手,一下顿住,他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俘虏,道:贺兰太妃,定国侯一家,留侯一家,孙氏一家,你当真不管他们的死活了? 又来这一套,却是精准地戳中贺兰骢的死穴,屡试不爽的招数啊! 被进入的一刻,依旧是如裂身般的痛。这下,不仅是后背,整个身体都在痛。狠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种痛与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5 心痛比起来,不值一提,忍一忍,很快就过去 皇帝是九五帝王,处处彰显着他身为天下主宰的骄傲。权利、地位、万里江山、女人,当然还包括如今身下的男人,都是朕的。你想逃,休想! 皇帝动作不停,驰骋力度越来越大,只见那本已擦拭干净,上好御药才合口不久的后背,此时伤口纷纷裂开,血珠四溅。 颦紧的眉头,苍白的面色,被咬得溢血丝的嘴唇,加上此时再次绽开伤口的后背,形成了一副惑人心弦的妖冶画面。 血珠滴在柔软的床褥上,晕开一朵朵曼珠沙华,随着艳丽的花朵越开越多,可以想象此时被皇帝压在身下的人,正在忍受何等惨烈的折磨。 皇帝将手指放入口中,吸允着指尖腥甜的血液,心里的欲火愈烧愈旺。 心,被身下这个男人左右着,十岁的邂逅,注定了此生的羁绊。 食髓知味的感觉,难以言喻的美好,不是随便一个人可以带给自己的。 为什么如大浪滔天中一叶扁舟般漂浮的心,会在遇到你的那一刻得以平静下来。 为什么你是贺兰如月的弟弟,为什么你是东林人? 为什么当初千方百计要把你弄到手折磨,现在朕却不想下手。也许你觉得朕已经在伤着你,可是朕心里也在难过。你想逃走,朕居然会有所恐惧。 贺兰啊贺兰 嗯,贺兰,好舒服 当皇帝得到极大满足后,再看方才苦苦忍受煎熬的人,此时已经没了意识。 给他清理干净,另多加派人手,给朕盯仔细了。 安荣略躬身,扫了眼浑身是血的人,眉头紧皱。 穿戴整齐,皇帝最后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人,叹息一声,大步离去。 沧澜殿内,皇帝站在大敞的窗户前,任由初冬的寒风肆虐着他仍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 他抬起手,闻着指尖仍存留的丝丝血腥气,闭上眼睛。 那时,他有几岁,他记不得了。那晚,他趁着安荣不注意,偷溜出来。跑了很久,他无意跑到了昭凰阁的院外。 当时已经很晚,四下静悄悄的,只有阁楼里传出的喝骂和惨叫声,划破夜空,格外清晰。 安荣找到小太子时,见那孩子似乎吓坏了,一直抖个不停,上前一把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不怕,不怕,奴才带你回去。 安荣把小太子带回了凤栖宫,皇后轻声问道:这么晚了,跑哪去了? 小孩吓得不轻,安荣犹豫了下,道:回娘娘,太子方才方才无意跑到昭凰阁,受了点惊吓,还望娘娘莫责怪。 皇后手一颤,毫无焦距的双眸顿时垂下,她说:他可好? 安荣摇头,娘娘,你知道的,陛下是如何对他的。 眼泪无声淌下,皇后点头,是,我知道。安成给他用了针刑,也仅能让陛下满意个把个月而已。 安荣痛心疾首,道:娘娘,你一定要想开,太子年纪还小,不能没了娘啊。若是娘娘和太子有什么意外,铭洲的罪就白受了。 皇后双手掩面,哭的无声,良久,才吸了吸气,道:我知道,以他的性子,其实早就想去了。他就是为了我和敬儿,才这般苦苦支撑。师兄,求你了,想想办法,把他救出去吧。 安荣跺脚,如果有办法,我岂会留在这里陪着你们母子,难道我看着他受罪会不难过么? 那会的小太子,望着自己双眼已盲的母亲和那个非常疼爱自己的内侍,心里有很多疑问。他们在说谁,他们为什么会如此伤心? 次日,小太子又趁人不注意,跑到昭凰阁。 躲在角落里,小孩看到进进出出很多人,有太医院的医官,有提着药箱的童子,有端着各种药物的太监,还有拿出一堆染着斑驳血迹的衣服及被褥等物的宫女。 等那群人都走光了,小孩终于进了这间雕梁画栋的阁楼。 豪华的装饰并没有吸引小孩的目光,他直接上了三层。 小孩好奇地走进了内室,没有了夜间惊悚的惨叫,他大着胆子,一点点接近床榻。 虽然小孩的动作很轻,却还是惊动了床上虚弱的人。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你是小太子吧?呵呵,这么大了,真好。 太子很惊奇,问:你认识我。 那人眨了下眼睛算作承认,你还很小的时候,我也曾抱过你。哦,大概你不知道我是谁,呵呵,记住,我叫顾铭洲。凤落岐山,有子顾铭洲,要记住啊。 小孩不大明白,顾铭洲也不急,道:你是偷跑出来的吧?快回去,出来久了,你娘会着急。 小孩脆生生地问:你好像认识我娘哦? 顾铭洲叹气,你太小,不懂,也不要去懂,心累。回去吧,别让你娘着急。 呦,朕的皇儿亲自来看望,铭洲这么急着赶他走么?不知何时,皇帝走了进来。 小孩瑟缩了下,就被皇帝抱了起来,点了下小孩的鼻尖,皇帝问:皇儿,顾叔叔在生病,需要静养,你母后没告诉你么? 顾铭洲大惊,担心皇帝吓到太子,努力想撑起身子,却是徒劳无果,只得放弃。喘息了一阵,才急急地道:陛下,太子年纪小,不懂事,铭洲恳求陛下 皇帝打断了顾铭洲的话,诶,铭洲,朕和皇儿多日未见,怎会难为于他,你多虑了。看看,你身子不好,不要动,也不要着急,累着了,朕会心疼啊。 皇帝把太子放了下来,冲他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问:皇儿,你想知道他是谁对么? 小孩眼睛睁得大大,想了下,点头。 皇帝面上露出邪肆的笑容,拉着太子的手,一步步走向床榻。 顾铭洲见皇帝笑得诡异,大骇,陛下,太子年幼,请不要吓他。陛下不满意,尽可惩罚铭洲便是。 皇帝领着太子行至宽大的床榻边,柔声道:皇儿,你要记住你的顾叔叔啊,他活的可是着实辛苦呢。今天你好好看看他,一定要记住他的样子,记住他的一切,否则,将来,你顾叔叔即使去了,也是死不瞑目。 皇帝伸出手,伸向顾铭洲。 太子不明白皇帝要做什么,却见床榻上的人面露惊恐,瞬间面色惨白如纸。 陛下,求你! 顾铭洲的喊叫没能阻止皇帝的动作,唰的一声,身上的薄被被皇帝揭去,扔在地上。 啊,父皇,我怕!小孩尖叫着,一头撞到皇帝身上。 顾铭洲见皇帝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把眼睛缓缓闭上。他知道,他这一身的伤吓到那孩子了。被迫赤身暴露于自己一心要保护的孩子面前,使得那颗破碎的心,疼的令人抽搐、令人窒息。 大晚上的,走路不抬头,难道眼睛长在脑瓜顶上吗?说,什么事,这么一副失魂的样儿? 小福咧嘴,把贺兰骢作画,又让他烧画的事如实说了。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6 安荣寒着脸,觉得事有蹊跷,便伸出手,道:拿出来,给我看看。 哦。小福伸手入怀,把皱皱巴巴的纸拿了出来,递给安荣。 安荣就着月色匆匆看两眼,便把纸一合,收进自己怀中,道:这个我拿走了,你回去,公子若是问起来,就说已经烧掉了。这事一定要保密,不许泄漏一个字,懂了么? 小福很少看到安荣如此紧张,捣蒜般点头。 安荣觉得不放心,又问了一遍,确定好了是贺兰骢让小福出来烧这个东西,心里略作踏实。轻踹了小福一脚,滚吧,记住把嘴巴把严了。若是敢泄漏一个字,仔细我要了你的命! 哎呦!小福踉跄出老远,趴在地上,等安荣走远了,才敢爬起来。心里叫苦,公子,你画了什么啊,连荣总管这好脾气的都不高兴啊。 安荣行色匆匆,直接闯入皇帝寝宫,侍卫宫人见他面色不好,也未阻拦,便放他进去。 皇帝见到安荣,也奇怪,不是给贺兰送琴谱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安荣把那张纸呈给皇帝,陛下先看看这个。 皇帝接过褶皱的宣纸,打开一看,便把纸揉在手里,贺兰、贺兰! 皇帝紧咬牙关,闭上眼睛,贺兰,朕真是小看你了,你凭着记忆居然把兵布图画下来。 怎么得来的?皇帝问,如果是安荣截获的,那现在就必须把贺兰关到天牢去,这个时候,不能心软,否则满盘皆输。网已经撒开,马上就到了收网的时候。 安荣把小福的话转告皇帝,皇帝闻言,不敢置信,呐呐地说道:他,他让小福烧了这张图? 安荣点点头,嗯。 皇帝这次,反而糊涂,贺兰这么做,朕倒真猜不透了。这东西也到手了,他该给杨林送去才是,为何要烧掉呢?这个可是杨林答应祝他离开的条件之一啊? 安荣沉默了一阵,道:奴才想,公子是无意把图给杨林。 怎么讲? 陛下,公子在宫里这么久了,若是真的想出去,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现在,公子应该是想,若是他独自逃走了,北苍江山一旦易主,那么没有机会离开的人,能不能全身而退。 有道理。皇帝恍然,幸好你提醒,贺兰一定是通过贺兰如月知道了一些宫里的旧事,也知道这北苍的大臣,希望贺兰如月死的还大有人在。杨林,哼,当初矫旨令贺兰如月殉葬,一旦他得了天下,定是不会放过她。 事情确实如皇帝与安荣料的那般,贺兰骢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贺兰如月独自逃走。辗转反侧,就想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保证他们可以顺利逃离北苍。 第三十八章:烦躁的贺兰 小福忧心忡忡地看了眼站在窗前发呆的人,把头低下,继续收拾床铺。 皇帝留宿的次数越来越多,贺兰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每日,只要贺兰骢起床,小福便把床上的铺盖里外全换个遍。在小太监心里,这是主子的规矩,只要皇帝过来,次日就必须按此执行。 现在,小福开始担忧,他对贺兰骢不甘心侍寝一事,已经不大在意,但那天他发现了在宫里,不该出现的东西,小太监当时心提到了嗓子眼。照理讲,他应该把此事报给总管定夺,可善良的小太监知道,若是一旦报上去了,自己可获得奖赏,但贺兰公子怕就安危不保了。私藏利器,等同弑君。 贺兰骢把小福忧郁的眼神收进眼底,叹息一声,你若是担心你干爹的身体,就去看看吧。 呃?小福杵在原地,公子以为我是担心干爹,可是,我是担心你啊!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祥公公病情又加重了?贺兰骢奇怪,既然担心老人家身体,去看看就是,杵在这里干嘛?难不成,怕上面总管罚么? 小福几步走过来,噗通一声跪倒,抱住贺兰骢的腿。 公子,奴才求你,想开点,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你说什么呢?快起来,不嫌地上凉么? 小福被贺兰骢扯了起来,心里着急,几乎哭出来,公子,奴才知道,你不愿意伺候咱皇上,可你也不能想不开啊。当年的顾公子一时想不开,惹怒了先皇,那是何等凄惨。公子人好,奴才实在不想你被、你被 贺兰骢打断他,你究竟在说什么? 小福赌气把贺兰骢藏在床顶镂空花格里的匕首拿出来,气呼呼地说:公子,奴才不想你做傻事。 贺兰骢很安静,没有去抢匕首,沉默片刻,他笑了,小福,你以为我要刺杀皇帝对么? 小福摇头,不管是行刺还是为了别的,这种东西都不该出现在这里,它会给公子带来麻烦,也许是杀身之祸。 贺兰骢温言道:你不必害怕,我不会杀皇帝,至少现在不会。 公子,不管多不甘心,听奴才一言,就当认命好吧。 贺兰骢笑笑,安慰小太监,你别想太多,我不会做傻事。 小福犹豫着,说:那,这东西,奴才找地方藏起来吧。万一在这里被发现了,那可就说不清了。 贺兰骢突然手一晃,匕首已经拿在手中,小福,现在我告诉你,你若是想立功,马上去报你的上司,我想皇帝一定会厚赏你。你若是不报,那我告诉你,这东西我必须留在身边,这是我留给自己最后的归宿。跑不掉,岂能坐等着再被捉回来。 小福知道无法再劝,匕首他也抢不过来,给贺兰骢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该怎么办?若是真把此事说给总管,贺兰骢的下场他几乎可以预见。不说,有一天,被发现了,自己也逃不过一死。 北原客栈,高英的房里,出现一位不速之客,拿着他的铁指环。 高英听了蕊儿的传话,道:属下明白了,请转告侯爷,属下马上通知孙家离开江宁。 蕊儿道:高将军,方才那个事,请切记,一定告知翼王。 高英颔首,属下知道厉害,定把话带到。看了眼蕊儿,高英沉声道:侯爷如今可好? 唉,活着和死了分别不大。 高英拳头嘎吱作响,举了半天,最后捶在自己大腿上。 蕊儿要告辞,临出来,道:二公子说,方便的话,打听下三公子的下落。 高英一怔,干将军,我们碰过面了。 送走了蕊儿,高英一掌重重捶在木桌上,啪的一声,桌子顿时两半。 伙计听到动静,不知出了什么事,跑进来,大喊:呦,客官,您这是怎么了? 高英心情很不好,滚出去,桌子多少钱,算进账里就是了。 轰走伙计,高英烦躁地渡步,北苍皇帝,杀人是何其简单的事,一刀的痛快,难道也不肯施舍,一定要羞辱于他。若是侯爷脱困,我们定报此仇,否则枉走人世一遭。 高英知道,杀人是很简单的事情,可高英忘了一件事,用什么方法杀一个人,确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7 是需要动脑筋的。因此,高英付出了自己的性命,贺兰骢付出了自己的结拜之谊。 北苍皇宫外,乔装成货郎的高英,密切观察着宫廷守卫换岗的规律。 街道分布,他这些时日已经摸熟了,再摸清守卫的换岗,他便可以想办法潜进皇宫。蕊儿说,北苍皇宫本来守卫并不是很严格,但不知多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后来一下戒备森严起来。换岗的暗语,每个岗都不一样,而换岗的时间,也不固定,有时两个时辰一换,有时三个时辰一换。 高英浓眉收拢,暗道不和北苍丞相合作,能否顺利潜入皇宫,怕也是天大的难题。 下定了决心的高英,夜里悄悄求见杨林。 杨林对高英的求见,颇感意外,高将军深夜到访,可是有事? 高英抱拳,丞相,高某来北苍日子也不短了,如今连延平侯一面也未见到,高某实在是担心不已。 杨林道:那将军的意思是 请丞相帮忙,想办法让高某见侯爷一面。 杨林道:此事非常棘手,皇帝对延平侯虽然不再监视,可若要见他,怕也不大容易。 请丞相务必帮忙。高英声音突地大了起来,语气急切。 将军莫急,待老夫想想。 杨林绕着圆桌深思,高英后面跟着干着急确是不敢催促。 一盏茶的功夫,杨林顿住脚步,后天是十五,宫里要设宴,你扮作随从,随老夫进宫。到了宫里,老夫再让宫里接应的人,带你去见延平侯可好? 高英哪有不答应的道路,忙着点头称是,却没发现,一旁杨林转过身子,面上浮现冷酷的笑意。 皇帝带着一队小太监来到昭凰阁,贺兰骢一见皇帝的笑脸,很是不快:你又来做什么? 贺兰,朕给你做了新衣服,快来试试。 皇帝一招手,外面小太监鱼贯而入。丝袍、玉带、金冠、黑绒靴,还有外面的薄纱罩衣。 拿走吧,我对北苍服饰没兴趣。贺兰骢背过身,一眼也不看。 皇帝站在他身边,轻声道:贺兰,别固执了。朕已经容你继续穿戴东林服饰半年了,就连辞岁宴也未说什么,毕竟那日是岁末。但这次,你不能再不换装。后天,是十五,不但有本朝的大臣,还有邻国使节和番族的首领,别让朕太难看,可以么? 皇帝带着点恳求的语气,却是没等来贺兰骢的答复,皇帝不知道,他今天来的非常不是时候。贺兰骢自早上匕首被小福发现后,心情一直不佳,他不知小福会不会把此事说出去。他不安了一天,一直在想,小福说出去后,很快就会有侍卫带人来拿他。结果,拿人的侍卫没等到,却把皇帝等来了。 贺兰,朕和你说话,别想那些无关紧要的。 我不会穿这衣服,拿走吧。北苍陛下,我答复你了,现在,请你也走吧。 嗯?这贺兰今天是怎么了,前几天还好好的,今日这么反常? 贺兰,你心里有事? 不愿再多说什么,贺兰骢索性躺倒床上,把皇帝晒在一旁。 贺兰,你太放肆了! 皇帝一声大吼,把一旁端着托盘的小太监吓得一下跪倒,口中连呼陛下饶命。 滚!皇帝怒气冲冲轰走了小太监,铁青着脸,站到床边。 感到一阵森冷的寒意,原本已经闭上双目的贺兰骢猛地扭过身睁开双眼,天子的利剑直指咽喉。 呵,终于肯杀我了。也好,求之不得。这次,贺兰骢又把眼睛闭上,神态安详,竟是一副等死的样子。 皇帝阴恻恻地说:贺兰,你不用激朕,朕不会杀你。朕不放你,你就连死也没机会。 剑尖一点点向下滑,贺兰骢道:你到底想怎样? 唰唰唰,贺兰骢又把眼睛睁开,才发现皇帝宝剑挥舞,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划成一条一条的,很快,他身上便无寸缕遮羞。 你!又气又急,这皇帝他难道又想 皇帝在他眼里看到一丝紧张,扯出一抹邪肆的笑容,欺身而上,狠狠啃咬他的嘴唇。 贺兰骢出于自己的目的,那几天放弃反抗,皇帝虽然属于自行其乐,倒也没为难他。可今日,凶巴巴的又压了过来,被他的舌头在口中横冲直撞,夺取呼吸,一下又唤起他被强辱的记忆。 反抗就此而发,贺兰骢没发现,皇帝此时正用腿,压住锁他双腕的链子。无奈,他狠狠咬了皇帝一口,血腥之气在口中弥漫的时候,皇帝直起身子。 拿袖子擦拭了下嘴角的血珠,皇帝却没有意料中的发怒。他说:贺兰,朕就和你耗着了,哼! 呃?耗着,什么意思。贺兰骢很快得到了答案。 皇帝把锁住他双腕的链子在床栏上缠绕好,这才下了地,给他拉上锦被盖好。 都给朕滚进来! 皇帝大喊一声,恭候在外面的宫女太监一起挑帘进来,低头等候主子吩咐。 皇帝很平静,看不出喜怒,道:贺兰公子不想穿衣服,那你们就不用再伺候他穿衣。等什么时候,他想穿了,就伺候他把朕今天带来的衣服穿上,都听懂了么? 遵旨。太监宫女不敢抬头,怯怯地应着,真是福祸难料啊,这贺兰公子才得宠几天啊,又触怒天威。 你们没吃饱么,跟主子回话声音这么无力? 一群太监宫女瑟缩着,大气也不敢出,皇帝看着也觉得没意思,宽大的袍袖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福轰着其他太监宫女,别看了,都出去,都出去。到了床边,才道:公子,你既然一心要离开,何必这个时候扭着陛下,横生枝节。 你?这小太监,他知道我要干什么。 唉,公子,你放心吧,奴才不会和别人说的。 第三十九章:贺兰准备逃 沧澜殿内一片狼藉,东扔一本书,西倒个花瓶,连那只调皮的虎皮鹦鹉,也被皇帝连着金丝杆,扔在窗户边,任其自己扑腾。 小皇帝在宽大的龙床上躺下了又起来,起来了,又躺下,夹着被子、抱着枕头,怎么待着都不舒服。绞尽脑汁,他就想不出,贺兰骢又呕什么气。他知道那人时刻惦记逃跑,但他不明白,越是要跑路,越应该表面做做戏才对,就像前几天那样,可今日倒好,居然又犯老毛病,开始反抗。 陛下,陛下,宁统领求见。小太监的声音很轻,知道天子今日心情不好,生怕犯了天威。 皇帝一怔,这么晚了,宁羽前来,难道 宣! 宁羽快步进入皇帝寝殿,一不小心,踩到什么,低头一看,忙猫腰拾起来,哗啦一响,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陛下,这是贺兰公子的九节鞭。再往左右看看,宁羽知道自己的话多么冒傻气,皇帝不高兴,拿这些东西出气了呗。 说吧,什么事? 宁羽迟疑下,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皇帝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8 ,刚刚截获的。 皇帝问:鸽子是从昭凰阁捉到的是么? 是,陛下。昭凰阁此时还亮着灯火,属下不知 去查鸽子从哪里飞来即可。哼,昭凰阁那位,恐怕还没这么蠢,用鸽子联络信息。这又是哪个好凑热闹的,想给贺兰安罪名呢,就是用的办法太笨。 宁羽出了皇帝寝宫,即被前来的安荣叫住,这几日,都机灵着点,怕是有异动。 荣总管,于海这几天盯着那个人,发现他又去了丞相的府上。 安荣点头,盯仔细了,嘱咐好于海,决不可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宁羽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监视丞相府的暗卫刚刚回来说,有人潜入丞相府,与丞相会面。 安荣又点点头,那就再盯紧点。 安荣见到皇帝,轻声问:陛下生气了? 嗯。皇帝点头,朕就不信,真的奈何不了他。 安荣笑出声来,陛下,今天是又没沉住气吧? 皇帝斜眼瞟了瞟安荣,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难不成你神机妙算? 安荣摇头,陛下啊,不是奴才神机妙算,你是把事情都写在脸上啦。 是么?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不出哪里不对,狐疑地问:明明什么也没有,骗人。 奴才是用心在看,陛下自是感觉不出的。 哦,朕知道了。说吧,是不是给他求情来了? 安荣道:陛下,你是想得到他的心,今日所做,只怕令他的心离陛下更远。奴才不是来求情,陛下是天子,做什么事不需要理由。不过今日之事,到底如何善后,还是陛下自己决断,奴才说不上什么。 皇帝切了一声,道:你说了这么多,还告诉朕你说不上什么?算了,明日你过去,劝劝那不知好歹的东西,忤逆朕,他能得到什么? 他能得到恨意。安荣敛起笑容,很严肃地说。 得到恨意。皇帝重复着安荣的话,一下恍然。贺兰当然不需要朕的宠爱,宠爱可以使人丧志,恨意却可使人清明。原来,你想利用朕激起你的恨意,用恨意支撑你的信念对么? 安荣知道皇帝会明白,也不多说什么,把地上的书捡起来,又把倒了的花瓶扶正,悄悄收拾着乱七八糟的寝宫。 贺兰,朕就是压你,你奈我何?古怪的声音再次响起,提醒着安荣它的存在。 安荣提着金丝杆,把被扔在窗前的鹦鹉挂回檀木架上,才道:陛下,这家伙,要不要掌嘴? 不要,不要,会变猪头鹦鹉张着红色的小嘴巴,大声地抗议。 住口!皇帝对着鹦鹉大吼,再说,把你剁了! 扑棱一声,鹦鹉振动翅膀想逃跑,却因为爪子上套的金链子而失败,皇帝得意,你逃不出去,哈哈!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拦不住! 皇帝猛地甩头,问安荣:这破鸟还知道这个? 啊?安荣一愣,陛下,不都是你教的么? 皇帝咧嘴,鹦鹉怪里怪气的又开口,真是笨蛋皇帝,连男人也不会玩。 嗯,皇帝一下绿了脸。 @#¥%*,皇帝把鹦鹉臭骂个遍,却发现,鹦鹉模仿之言,却都是平日自己无聊时抱怨的自言自语。这叫什么,活该,皇帝给自己下了这么一条结论。 古怪的声音,和皇帝一唱一和,如同两个斗气的冤家般,听得一旁的安荣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松口气,知道皇帝这劲算是过去了。 安荣是次日早间去的昭凰阁,一进阁楼,看太监宫女焦虑不安的神色,便知道昨日皇帝和里面那位很不愉快。 为床上一夜未眠的人解开缠在床栏上的链子,叫过小福,二人小心地为他按摩露在外面一夜、已经冰凉的双臂。 公子。安荣停顿了下,才道:公子,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忤逆陛下。 贺兰骢彻夜未眠,眼睛熬的通红,这一夜他一动未动,就觉浑身僵硬,如今手臂被放下来,酸胀的厉害。二人一左一右为他按摩活血,那种被针刺的感觉,令人难受非常。嗯,他难耐地哼了一声。 公子,是不是奴才用力大了?安荣问道。 贺兰骢摆动下头,此刻疲惫不堪,精神一松懈下来,眼皮开始打架,困意再次袭来,便沉沉睡去。 小福惊呼一声,安荣抬手制止了小太监,别吵,他这是累了。把衣服拿来,伺候他穿上。 贺兰骢此刻安静地睡着,小福把衣服给他套上,心里总是想着那柄匕首,结果这精神不集中,里衣衣结系了半天才系好,外面的盘扣,不是扣不上,就是扣错了钮。 安荣在一旁,把小太监的失神收进眼里,轻咳了一声,道:你有心事? 小福身子一顿,带着些许慌张,道:没,没有。 安荣心里明镜一般,贺兰骢惦记逃跑,这小福大概也感觉到了,怕是不愿卖了主子,以至这般心不在焉。唉,安荣暗叹一声,小福,你要想明白,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若想不明白,日后谁也救不了你。 正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上元节,整个北苍皇宫彩灯高悬。 皇帝对闷闷坐在窗前发呆的人感到满意,见他一身北苍装束,失了部分南国的儒雅,却多了分北国的豪迈,不由心神一荡。其实,北苍与东林的服饰大体上很接近,常服更是区别不大,真正的特色是两国服装最外面的罩衣和随身佩戴的衣饰,这一点,在两国贵族的穿着打扮上是尤为明显。 皇帝抬起一手,似乎想抚摸他的额头,中途却又停下,想了下,还是把手落在他的前额。前天一夜,应该没有把他冻着吧?即使没有得到伺候的宫人回报说他是否身体不适,皇帝还是放心不下,亲自确定了才安心。 贺兰,别不开心啦,今天晚宴一过,朕带你出宫逛花灯可好? 还是带着你的两位妃子去吧,我想她们会很高兴。花灯再美,也不如故乡的一棵枯草。 皇帝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也不多言,在他额头轻吻一口,转身出了昭凰阁。 贺兰骢拿过锦帕擦拭了前额,叫来小福,抱起焦尾琴,直奔永寿宫。 贺兰如月除了辞岁宴,便没见过贺兰骢,今日见他突然过来,心里似明白了什么,把人先让了进去。 蕊儿把小福带去偏殿吃点心,贺兰如月才压低了声音问:都准备差不多了? 嗯。 贺兰如月点头,准备好了,就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你不能待。 一起走。贺兰骢很平静地开口。 不行。贺兰如月断然拒绝,能保你脱身已经不易,我若是离开,动静太大。二弟,听姐姐的,先走。 贺兰骢摇头,和翼王合作的人不可靠,不能在他们那边押注。那人肯定是要北苍易主,一旦元文敬帝位被夺,你便危险了,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 贺兰如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贡品男后(生子)上+番外 作者:绯叶 分卷阅读29 月凄然一笑,带着我,只能拖累你。答应我,一定离开这里,好好地活着。也别想着报仇,也别再惦记我,寻个隐蔽的地方,娶妻生子,了此一生罢。 大姐。贺兰骢开始着急,别固执,一起走就是了。 贺兰如月很认真地说道:你听我说,我已经身患重疾,走与不走结果都一样。倒是你,昂藏七尺岂能雌伏他人身下,受此屈辱。 大姐 贺兰如月眼圈红红,轻点锦帕试泪,不敢哭出声音。 安荣把贺兰骢去永寿宫的事告知皇帝,皇帝抿了抿嘴唇,贺兰,你这是去和贺兰如月告别对么? 陛下,将公子拿下么? 皇帝道:不必,想来今晚好戏颇多,你和朕就静坐一旁,看好戏上演吧。 安荣躬身,陛下,方才宪王殿下那边传过话来,说是外面的事都解决了,请陛下宽心,应付杨林。 皇帝终于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好,干的漂亮。告诉元常,让他们等着鱼上钩即可,哦,另外,叫他抓紧,配追魂的解药,这可是当务之急。 安荣唉一声,陛下,你这是何苦?又想宠,又想罚,恩威并施,此刻不大适合贺兰骢。 皇帝看出安荣的想法,道:这回,朕也赌一次。 安荣见皇帝把拳头攥得嘎巴做响,说:陛下,奴才一直反对对贺兰骢用强,可奴才也提醒陛下一句,以心为准,用心看事。世间万物,缘起缘灭,孽因孽果,皆由心生。 你的意思?皇帝非常吃惊。 陛下,其实你知道的。若是心海宽阔,则是遍地花海,反之,便是寸草不生。 陛下。有太监进来禀告,晚宴已经准备好,各位大人也到了,请陛下和各位主子移驾。 走吧。皇帝说,既然有好戏,错过了可就可惜啦。 贺兰骢由小福引着,前往隆德殿,半路上,与表面一团和气结伴而来的两宫贵妃不期而遇。 贺兰骢闪到路旁,把头低下。 算你识相。曹贵妃哼了一声,带着一阵香风而过。 崔贵妃不语,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自他身边经过时,轻拂了下锦帕。 贺兰骢蹲了身子,好像去拍靴子上的薄尘,实则趁小福不注意,把崔贵妃故意甩下的小纸团拾起。 分卷阅读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