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县令去种田》 分卷阅读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 书名: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晋江2015-07-29完结 文案 夏欢他重生了。 也就是说他回来还债了。 夏欢感叹风花雪月时啊,突然想起了栾子辰。然后就自己觉得喜欢了栾子辰一生,但也欠了栾子辰一生。 老天很不厚道的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是栾子辰居然变成了直!男!也就是他不喜欢男人了! 而且那个男人居然种田去了。 …… 夏欢,“那我怎么办?” 所以一心想要攻略直男的诱受夏欢只好踏上了一条跟着县令去种田的不归路。 严格来说,这是一个搞基种田破案三手抓的故事。 三观非常正的直男县令攻vs行事超欠揍的诱惑王爷受 内容标签:种田文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欢,栾子辰 ┃ 配角:夏颜,小满,周子昌 ┃ 其它:诱受,直男攻 ☆、京城初见(一) 要说这天底下哪里的官儿最多,那就非天子脚下,皇城边上莫属了。便是你随便出门买个菜,都有可能碰上某某爵爷七姨太的八大姑的亲娘舅。而这侯门世家一多么,那里头的纨绔膏粱便就更是不可胜数了。这些人整日不是斗鸡走狗,便就是会酒观花,甚而赏花玩柳,聚赌□□,无所不至。 而这京城里头被公认为最最不思进取的,莫过于当朝二皇子,夏欢是也。 不过这夏欢也是个与众不同的。普通人家的不思进取不过是整日吃喝玩闹,他倒好,变成了每日蒙头睡大觉。 禀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原则以及能少做绝不多做,能不做尽量不做的宗旨,这夏欢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且不论人家占长占嫡的太子殿下,便就是比他还小一岁的三皇子都已经封王建府,唯有他,还是个不尴不尬的二皇子,其懒惰程度可见一斑。 可奇了怪的是,这最最不思进取的二殿下却是当今皇上宣和帝的心头肉,掌心宝。谁叫人家的母妃是现如今最最受宠的淑妃娘娘呢,就算他每日只是吃喝度日,也是这京城里头的最为贵重的人。自然了,既然有着此等缘故,这二皇子也不知平白惹了多少嫌。 不过这一日,这素来清静的二皇子府可来了个不速之客。 “二哥!我跟你提醒过多少次了,今日可是胡琪胡大人的六十大寿,你怎的还赖在床上?” 来人倚在暖阁的洋红软帘前头,脸上则是一派的无奈,也不知道今日这般情形上演了多少回。只不过这人眉清目秀,身姿超然,纵使脸上挂着一副无奈神情,也是一派儒雅风流难掩。 只是床上那人仍是不为所动。 不对,动了,将脑袋又往被窝里头拱了拱。 “这胡大人可是当世大儒!如今又被父皇加封为太子太保,他的大寿便是父皇都要送礼的!” 这语气真是要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可床上那人依然兀自躺着,连半点起床的意思都没有。 这下可把地上站着的这人弄了个哭笑不得。不过这人当下却是将眼睛滴溜一转,要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点不怀好意来, “听说胡大人近日前还收了栾大人的儿子做入室弟子。” 此话一出,床上那人就把被子猛地一掀。也顾不上没穿袜子没穿鞋,也就赤脚下地,蹬蹬蹬地就往这人身边而来, “栾大人?哪个栾大人?” 夏颜看着自家二哥这么个头发散乱,不修边幅的小脸蛋,当下就有了去死一死的冲动。要是夏欢这幅德行被那些个世家小姐看到了,看还有没有人说他姿容绝世! “除了翰林院掌院学士栾政栾大人,还有哪个栾大人?” “那栾大人的儿子是哪个儿子?” 夏颜闻言,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栾大人还有几个儿子?自然是三元及第状元郎,号称文华无双的栾子辰啦!” 此言一出,夏欢便再不能淡定,当即双手叉腰,后背一挺,就中气十足地大喊了一声, “小满!” 此音雄厚饱满,余音阵阵,可谓绕梁三日而不绝,直让在夏欢旁边站着的夏颜,咳咳,堵住了耳朵。 不过这句喊声的作用还是十分明显的,不过片刻,便就有一个穿着青衣长袍的少年小跑着进来, “爷,有什么吩咐?” 夏欢哪里有时间与小满磨叽,一边拿着青柳枝刷着牙,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一边还口齿不清地吩咐着, “去拿我那件宝蓝色的袍子,哦,不,还是拿那件绣着金线的月白袍子!簪子拿那支父皇刚赏的!腰带拿那条带红宝石!香囊什么小零碎皆捡最精细的,手脚麻利点,快去!” 得了令的小满这下子就连忙外头跑了,出了门见了几个小丫头就开始各种吩咐了,等到小满好不容易将那一大堆东西寻起了再往回头走的时候,却看见自家爷正穿着亵衣亵裤往院子外头奔。 小满这下子可吓傻了, “爷,您衣服还没穿嘞!” 夏欢依旧保持着飞奔的姿势, “给爷拿到老三的马车里来!爷在马车里头换!” 所以说么,倒也不是这二皇子夏欢人懒没得治,而是这世上能让二皇子不懒的事情实在寥寥。若是夏欢今日的穿衣之景流落到外头,必教那些个正统学究瞠目结舌,下巴不见。 而一路奔到马车里头的夏欢则是三下五下就将衣服穿了个齐齐整整,末了,还在小满递进来小镜前头照了又照。 果然又是那个俊逸风流,丰神迥异的绝世男子。而镜子里头的那个夏欢,则是不由地露出来一个得意非常的笑,啧啧,这相貌,一定是这天底下的头一份啊。 至于在旁边坐着的夏颜则是作扶额状。 太丢人了。 “这栾子辰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能让二哥心心念念成这样?” 夏欢一手拿着小镜,一手把自己翘着的呆毛往下头压了压,眼神则是在夏颜问话的时候挑了过去,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夏颜听了,却是不死心, “就因为三年前金銮殿上的一面之缘?” 夏颜说这话的时候神态切切,目光灼灼,可那对面坐着的夏欢却是视而不见,只是随着马车滚滚摇头晃脑,一幅你打死我也不说的架势。 夏颜无奈,便想换个说头,却不料马车募地一停,差点将里头坐着的二人摔了出去。夏欢先是眨了眨眼,待得身子总算坐定之后,便就一手挑帘,看向了外头。 原来此时的马车刚好进了一处小巷,只是这小巷比平常的略略窄了些,打这马车一进来,就将这小巷占了大半。若单是这马车一路通行也就罢了,可偏偏好巧不巧的,这小巷前头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2 又拉来了一辆小板推车,直直弄了个进进不得,退退不来的状况。 这可急死了马车里头的夏欢。 三年前没堵到那人也就罢了,莫不成三年后还堵不成?还是因为这么个半路杀出来的小板推车?这教夏欢如何答应! 夏欢往前头一看,到是离那胡府也不甚太远。穿过这条小巷,再转过一个街角便就是他胡府大门,现在跑过去也不过是个一盏茶的时间,如何不比在这里堵着强? 所以夏欢脚下一动,便就跳下了马车,人更是风风火火地就往前头跑去,至于夏颜在后头如何喊叫,都再也入不了夏欢的耳。 可惜夏欢猜中的,只是这开头啊。 从这里跑到那栾家大门的的确确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他夏欢却不是普通人啊。且不论他容貌俊秀,举世无双,便就是他身上穿戴的那一身行头,都处处彰显着贵不可言的气度。 如此人物在街上飞奔的情景了可多见吧? 所以推车的不推了,逛街的不逛了,叫卖的不叫了,街上各样人物数十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夏欢瞧。 可若只是盯着瞧也就罢了,这些人还都不甚有眼色,见着夏欢狂奔非但不躲,还非要往夏欢身上凑。 瞧瞧,瞧瞧,这下可撞上了吧! 与夏欢撞着的人乃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那身肌肉长的,直把夏欢撞得叫苦不迭,身子更是往后头一倾,就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夏欢先是龇牙咧嘴乱嚎一通,然后便就挣扎地想要扑腾而起,可偏偏又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在地上扔了个橘子,一门心思叫苦的夏欢哪里能理会的到地上的情况?于是还没站起来的夏欢就又猛地向前头一扑,径直摔倒了地上。 还是头朝下的那种。 自古以来便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与夏欢那声落地沉闷余音相对应的,还有一声颇是空灵的“刺啦”之声。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地上会有那么一块尖石头!而且那块石头还如此凑巧地割破了我的锦袍!苍天啊,大地啊!你们谁来告诉我! 夏欢此时满心凄凄,话说扯了袍子的我还能去拜寿吗? 如此情景,也唯有四个字可形容得出了。 咳咳,那就是,惨不忍睹。 而就在夏欢这厢纠结于自身形象与追求美男的绝世难题之中时,却是有一团阴影压了下来。夏欢抬起他那张鼻青脸肿外加灰头土脸的,咳咳,绝世面容。 便就看见到一人立于自己身前。 俊眉坚毅,秀鼻挺拔。一身正气岁月难掩,铮铮铁骨傲立于世。 便好像,便好像,还是当年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心痒难耐开新文了~希望大家支持下~ ☆、京城初见(二) 夏欢现在可真真痛恨死了自己。 因为昨个他晕了!在跟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四目相对,差点就一亲芳泽的时候,他竟然晕了!而且最最不能让人接受的,送他回来的竟然不是栾子辰,而是那个一直跟在自己后头的老三! 所谓芳心碎了一地,说得便就是此刻的夏欢了。 三年前栾子辰被钦点状元的时候,夏欢破天荒地出现在了金銮殿上,也破天荒地跟宣和帝要了个翰林院编修的虚职。然后等到夏欢高高兴兴去上任的时候,才听说栾子辰没有受封翰林的事。 说是要外出游历,踏遍夏朝的大好河山。 然后一别,便就是三年。 所以夏欢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栾府抓人。可还没出动呢,就被迎面而来的郭公公给逮了正着。说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二皇子夏欢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得了,还是先洗洗涮涮,戴上小冠,换上蟒袍,进宫去罢。 皇案后头的宣和帝眉目祥和,温文尔雅,虽说已经四十余岁,但看起来依旧年轻。何况宣和帝八岁即位,十六岁亲政,在位期间,内无暴民作乱,外无番邦来犯,四海升平,内外皆治,真的可算得上是一位明君。 不过要是仔细说起来,他们三个之中,唯有老三跟宣和帝长得最像。 一派的君子作风。 夏欢见了宣和帝,先是恭恭敬敬地下了个跪拜大礼, “儿子给父皇请安。” 宣和帝将埋在皇案里头的脑袋往上抬了抬, “平日见你也没有这么多规矩,先起来罢。” 夏欢得了旨意,便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却是眨巴眨巴地盯着宣和帝瞧。 可宣和帝却只是怔怔地看着夏欢没有言语。 夏欢轻咳一声, “父皇?” 这下轻唤总算唤醒了宣和帝的意识, “你今年已经及冠,该选个封地了,有什么喜欢的地界儿便与朕说,朕分封与你。” 夏欢听了,略略了然。 “儿臣省得。若有什么想法自然会和父皇说。” 宣和帝听了,却是一双眼睛看向夏欢, “你自小就是聪明的,朕的意思,你应当明白。” 明白,再也明白不过了。 夏欢出了大殿,人就待不住了,这就想撒丫子狂奔,却不料被门口候着的郭公公给拦了下来, “二皇子既进了宫,怎的不去淑妃娘娘那里一趟?” “等我得空,等我得空,今个儿实在是太忙,你且替我跟母妃道个歉。” 说罢也不管在后头捶胸顿足的郭公公,人早已是三步两步跑到了七尺开外。可等到夏欢这么一路跑到宫门外头的时候,却看见外头停着一辆马车。 红辕黄幔,颇是眼熟。 打那帘子一掀开,又露出个灰衣小厮。 这人也挺眼熟。 夏欢小跑着过去,一拍脑袋。 这不就是昨日自己乘的那辆马车嘛!这小厮不就是老三的贴身小厮,叫什么小石头的嘛! 那小厮一见夏欢,立即从车上下来请了个安, “小石头在这儿给二爷请安了,我家爷说今日在畅春楼给栾大人饯行,要我将二爷带过去。” 夏欢闻言,当即就是一惊, “栾大人?哪个栾大人?饯行?饯什么行?” “栾大人便是栾学士家的公子栾子辰,说是栾大人跟圣上要了个雅安县县令的差事,明日就要出发了!” “县令?他堂堂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公子,大夏朝三元及第的状元,不去翰林院却去了个外县当县令!小石头你快给我看看,太阳在哪头!” 夏欢这一副张牙舞爪的姿势着实将小石头吓了一跳, “二,二爷,我家爷,确是这么说的,至,至于什么个缘故,小,小石头也不清楚。” 小石头的姿态唯唯诺诺,像极了刚刚受气的小媳妇。夏欢无奈,只得先上了马车,可还不等小石头开始赶车,夏欢就又把帘子打开了。 “小石头,你先进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3 来。” 小石头看着夏欢那个奸诈的笑容,不由后背一冷,可让小石头不进去,他又不敢,所以当下只能跌跌撞撞爬进了马车。 至于夏欢嘛,则是奸笑两声,合上了帘子。 说完了夏欢,咱们再来说说这畅春楼。 畅春楼乃是京城第一酒楼,里头的美酒佳肴自不必说,更要紧的是文人豪客的丹青墨宝。但凡有失意举子或是寒门儒生少了饭资盘缠的,大可作几幅字画相抵,一来是抱着接济接济的意思,二来是赌个明日前程。如此这般,久而久之,这畅春楼里还真多了几幅传世佳作。 可谓是风雅之气氤氤,清谈之意氲氲。 而那为栾子辰践行的一干人等,便就在这畅春楼的二楼包厢。里头杯盏来往,觥筹交错,谈天地之事,论古今人情,自是一派热闹景象。 栾子辰手持杯盏,走到夏颜身前, “多谢贤王爷前日替我举荐,子辰在此谢过。” 夏颜听了,却是摆了摆手, “子辰报效国家之意殷殷,小王如何能视之不理?何况能够治理一方百姓,亦是小王生平夙愿,奈何身在京师无缘于此,只好让子辰替小王践行此事了!” 栾子辰听了,还想再说什么,却不料一阵灰色小旋风从门外刮了进来, “小石头深慕公子高义,一心想要跟随公子,从此鞍前马后,当牛做马,还望公子成全!”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十几双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来人瞧。 可当这小石头抬起头来,里面的咳嗽之声就此起彼伏了。更有那吃不得惊的,当下就被一口酒呛得直不起腰来,仿佛要把肺都一并咳出来似的。 什么个缘故? 来人穿着的,的确是小石头那身灰衣长袍没错,可那里头的芯子,明明是大夏朝的二皇子夏欢啊!你这是欺负栾子辰三年不在京师,不认识你吗? 夏欢哪里肯让众人戳穿他,当下就放出十几个眼刀,一幅你敢说出来我就剁了你全家的架势。 众人见此,连咳嗽都不敢咳了。要么望天,要么看地,要么把玩着手里头的折扇,要么装作跟旁边的人交谈,就算是那手里头什么都没有的人,也表现出一幅自家手指头很好玩的姿态。 夏欢之淫威,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不管众人做什么动作,耳朵都可竖得高高的,深怕遗漏了什么惊天秘闻。 而看见众人都消停了的夏欢则是一脸天真无害地看向了栾子辰, “维持时运,继往开来,非吾辈谁可为之?小石头虽然身份卑微,但也想为国家略尽绵薄之力!得知公子意欲往川蜀一地,小石头亦是心动难平,唯愿追随左右,安顿一方百姓!” 夏欢这一席话说的是慷慨激昂,激动万分,可在旁边听着的栾子辰却是一派淡定,不作回应。夏欢心里头一转,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便又开口, “古人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身学问修养固然重要,投之于人间百态更为难得,所谓自利利人,自达达人,推恩才足以保四海,若不能用经国济世之学造福天下百姓,你我便就枉为孔门子弟!” 夏欢言罢,便就又盯着栾子辰瞧,可那栾子辰还是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站着,让夏欢有了点微微不妙的感觉。 待得夏欢提起勇气准备再来一轮溜须拍马的时候,栾子辰却是开了口, “三年前,我是在金銮殿上被圣上钦点的状元。” 夏欢听了,眨了眨他那双泛光的桃花眼。 “所以在金銮殿上,子辰曾与二皇子,有过一面之缘。” 说罢,就抬眼看向了对面那个,被雷劈了的二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京城初见(三) 虽说栾子辰这是出远门上任,但因着无家事之累,行李倒也轻便,除了几身换洗衣裳,也就没什么多余的物件了,故而就只雇了那么一辆马车。 出门的这一日天气也好,可谓风朗气清,花香日暖。栾子辰一人在马车里头坐着,手里则是拿着一卷经书看着,倒是一派的悠然自得。至于昨天那个胡搅蛮缠的二皇子么,则是被他打发了回去,他栾子辰是去上任的,哪里有拐带个皇子的道理? 只是刚出了了京城的地界儿,栾子辰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怎么个不对劲儿呢? 因为他觉得自己对面那口箱子里头好似发出来点声音,这声音么,好似像是鼾声?栾子辰将手里头的书搁在旁边,自己则是换到了对面坐下,手下一动,就把箱子打开了。 然后就看见夏欢在里头睡得昏天黑地。 眼前这人缩在一口不足半人高的矮箱之中,双手抱膝环在胸前,脑袋则是侧躺在里头的衣服上,随着马车一摇一晃。 栾子辰见了,立马就惊得不行。不过惊得不是里头睡了个人,而是这人居然可以睡得着!而且看那人笑容浅浅,想来自是睡得香甜!栾子辰摇了摇头,倒是没把夏欢叫醒,箱子的盖子也没有再盖,就任夏欢如此睡着,而他自己则是又回到对面看书去了。 只是这书哪里还能看得进去?眼神总是隔三差五地往夏欢这里瞄。 可一直被瞧着的夏欢则是半分不觉,直至黄昏时分才幽幽转醒。 “诶哟!” 原来夏欢刚刚醒来的时候还泛着迷糊,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还在箱子里头,准备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脚皆麻,难以动弹。可就是夏欢准备起来的这一下,就把箱子的盖子碰了个正着。 所以夏欢就被盖回到箱子里头了。 听那声响,好像还打到了头。 栾子辰见了,当即就呆了一呆,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这人更蠢的了吧?可栾子辰还是得过去,谁叫人家是二皇子呢? 所以当箱子里头的夏欢重见光明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栾子辰的脸。 然后岁月停滞,唯有心口那里,微微泛疼。 可夏欢转瞬就换了神色,当下就嬉皮笑脸地说道, “栾大人长得真俊俏!” 栾子辰向来读得就是孔孟之道,哪里听到过这般轻佻的调笑,小脸当下就有了泛红的趋势, “二皇子说笑了,说起相貌英俊,子辰实不及二皇子。” 夏欢听了,立马就得意了, “还算你没白长着眼睛,我向来是被夸成姿容绝世的!” 然后栾子辰就又愣了。正常人这个时候不都该自谦一下的么?哪有人脸皮这么厚的? 可夏欢却没给栾子辰缓一缓的机会,当下手臂一伸,就眨着一双眼睛说道, “栾大人将我抱出去吧!” 栾子辰闻言,当下就被一口气凝滞在胸,正想着如何回绝的时候,箱子里头那人又开了腔, “我现在手脚皆麻,爬不出去,莫不是栾大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4 人想让我一直留在这箱子里头?” 这声音,当真是哀怨至极。 栾子辰无法,当下就只能跪坐在箱子前头,一手揽着夏欢的腰背,一手揽着他的腿窝,将他抱了起来。 可当下好巧不巧地,马车居然停了下来!他二人整个往前头一倾,咳咳,夏欢就趴在了栾子辰的身上。 然后车里头募地一亮。 夏欢和栾子辰两人双双回头,就看见车夫一手打着帘子,满脸惊诧地看着他二人。然后也不知道车夫想到了什么,满是褶皱的老脸一下子就红了,当即转身就跑远了。 只是嘴里还高声喊着, “小人什么都没看见!” 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只是这车夫一走,车里就又暗了下来。 夏欢满脸娇羞地说道, “栾大人如此,教夏欢以后如何见人。”说罢,还将脑袋埋在了栾子辰的胸口。 这可让一直保持风度的栾子辰黑了脸, “夏欢!” 夏欢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就又把头抬了起来, “我知道栾大人是想与我亲近,但是尊卑有别,栾大人怎可直呼皇子名讳?”然后表情一换,就又无限娇羞地说道,“若是栾大人实在想与我亲近,大可叫人家,小欢欢啦!” 说罢,夏欢又把脑袋拱到了栾子辰的胸口。 这回还带着震动功能,小脑袋一耸一耸的,就在栾子辰的胸口磨蹭。 然后栾子辰的脸就黑得不能再黑。 所以栾子辰一巴掌就把夏欢拍到了旁边,自己则是起身下了马车。 夏欢见了,自然也是一骨碌就起了身,连滚带爬地就出了马车,但没想到栾子辰居然站在马车外头等着他, “手脚皆麻,嗯?不能动弹,嗯?” 夏欢怎么听都觉得里头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当下就露出个极尽谄媚的笑容, “本来是如此的!但我一见到栾大人,就觉得一股清流直冲四肢百骸!当下手也不麻了,脚也不麻了,一口气追出来都不用喘气了!” 栾子辰听了,当下就怒极反笑, “好好好,好一个不用喘气了!你就不用喘气给我看看!” 说罢也再不等夏欢,一转身就往客栈里头去了。 要说起来,他栾子辰可曾有过这么憋屈的时候?这个二皇子实在的太过于无理取闹了!他本来想着路上人烟稀少,若是直接赶他下马车,他一人在道上恐有不测。哪想到自己一心软,就被这厮缠了上来! 还那么,那么,不知羞耻! 只是栾子辰这么想着,耳朵却不由红了起来,以至于进门的时候连门槛都没有注意到,眼看着就要摔一个大马趴。 当然了,栾子辰自是没有摔倒了,后头还跟着夏欢不是?夏欢用手一扶,栾子辰就稳住了身子。 只是栾子辰不甚领情。当即用手一甩,就把夏欢的手甩开了。至于他自己么,则是气呼呼地走到了掌柜那里, “掌柜,一间客房!” 夏欢闻言,三步两步地就跑到了栾子辰身边,脸上则是又换上了一副无限娇羞的表情, “想不到栾大人这么,这么……竟然今天就准备跟人家同房而住啦,人家害羞了啦。” 了啦,了啦,了啦。 栾子辰满脑袋就只剩下这两个尾音,胃里顿时产生一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双手更是将拳头攒着紧紧,深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给这个当朝二皇子来上一下子。 “我,自,己,一,个,人,住。” 夏欢闻言,立马将手捂在嘴上做吃惊状,表情转换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栾大人,你这就不要小欢了吗?你刚刚,刚刚,还那么,那么轻薄于我!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始,乱,终,弃!” 夏欢这句话出来,不仅让栾子辰呆了一呆,便就是客栈里头那些吃饭的人,也都跟着呆了一呆。 #栾大人?这人居然是个官员!# #与男子不清不楚也就罢了,居然还始乱终弃!# #这个人长的真俊俏,他不要你了没关系,快到哥哥这里来,哥哥疼你。# #为什么我的菜还没有上。# 栾子辰当然没有理会那些路人心里头的想法了,因为他觉得他自己的青筋已经到了爆掉的边缘,所以他打算尽快跟这个二皇子保持距离。然后他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 “掌柜的,把吃食送到我屋里来。”说罢,又转头看向夏欢,“还有,把这个人扔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可夏欢这次是真的铁了心要跟定栾子辰。 所以在屋里吃饭的栾子辰并不安生。 “小白菜呀,地里荒呀,两三岁呀,没爹娘呀……” 夏欢大概只会唱这两句,所以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么几句词,也不管自家的破公鸭嗓子,站在栾子辰房间外头就开始鬼哭狼嚎了。不过只会两句也有只会两句的好处,翻来覆去就唱这么几句总会把人唱烦不是? 所以栾子辰黑着脸就把门打开了。 “你到底想这么着?” 夏欢还沉浸在小白菜的悲惨身世之中, “唉,可怜我出门着急,没来得及收拾行李,就此孤身一人,连傍身的银子都没有,只好托身于大人,还望大人怜惜则个。” 说罢,还向栾子辰拋了个媚眼。 栾子辰扶额,这确定是大夏朝的二皇子,不是对面南风馆的小倌儿?气得手都哆哆嗦嗦的栾大人将腰间的荷包一解,就扔给对面那个入戏颇深的二皇子, “这下子你有银子了吧?” 结果夏欢只是一愣,转手就将手里头的荷包扔了个干净,然后趁栾子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赶忙说道, “我患了一种手一沾到银子就会扔出去的病要是栾大人不想让我们沿路乞讨或是一路卖艺前去上任的话还是好好收好银子千万不要再给我。” 然后就在栾子辰回味这段一气呵成不待半分停顿的话的时候,夏欢的肚子适时地响了起来。 “我饿了。” 栾子辰接着无奈扶额,可身子却是微微一侧,把夏欢放了进去。 所以直到此刻,栾子辰心里头还在微微诧异,自己怎的就将这厮放了进来?一定是那人眨巴的桃花眼太过可怜!那双眼睛里头都带着水汽了,自己怎么可能再把他赶出去?以至于,以至于…… 栾子辰回头看向夏欢。 以至于那人占了他大半的床。 “栾大人,你怎的还不休息?” 瞧瞧,瞧瞧,那人又在不知廉耻地眨他那双桃花眼了! 栾子辰转过头去不看他, “我还不累,你先睡吧。” “哦。” 这下子就轮到栾子辰诧异了,他还以为夏欢会接着纠缠不清的,结果那人只是应了一声就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5 倒头睡下了。所以栾子辰当下就有了一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栾子辰将衣服一换,这就上了床准备歇息,却不料夏欢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后背, “怎会有见我一面就记忆至今的呢?你一定注意我很久了,你不用害羞,这男男相恋的事情又不单单是我们一桩,喜欢了,就要说出口嘛,我不会笑话你的。” 栾子辰听了,却是没有挣开夏欢,倒是颇没有抓住重点地问道, “还有谁?” 夏欢一愣,“嗯?” “你说男男相恋的事不单单只有我们一桩,还有谁?” 夏欢这下可不说话了。 半晌之后,这才幽幽说道, “秘密。” 然后一宿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首发三章萌萌哒~ ☆、京城初见(四) “小满!” 外头天色微微泛白,想来还不到五更,可客栈里头却爆发出了一声极为饶人清梦的吼声。 这吼声的主人自然是夏欢无疑。 至于夏欢为什么吼出这一嗓子,还得从他睡醒了第一个回笼觉说起。 本来夏欢心情很好,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结果左摸摸,右摸摸之后总是觉得少了什么,然后夏欢就一激灵——栾子辰呢! 是啊,栾子辰呢? 自然是跑了啊!难倒还留在这里被夏欢吃掉?好吧,是吃掉夏欢。 夏欢这下子总算明白昨个儿栾子辰为什么会那么痛快地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了,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存着跑路的心思!亏他昨天晚上还春心荡、漾,以为自己魅力无边! 所以一大早就被打击到的夏欢就只好找自家小跟班了。 小满的效率依旧是无与伦比的高。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小满就从窗户外头跳了进来, “爷今个怎么起得这么早!” 夏欢一巴掌拍到了小满的后脑勺, “自家相公都跑了,我还睡哪门子觉?你小子看到他往哪里走了吗?” 小满被打了脑袋之后就撇了撇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才对夏欢说道: “看到了看到了!小满怎么敢不给爷盯着?我昨天晚上给栾大人的马下了巴豆,今个一定走不远!” 夏欢听了,立马换上了一幅可亲面貌,当下就帮着小满一起揉脑袋, “果然还是小满最心疼爷!小满你放心,爷一定给你指个好姑娘!” 小满看见自家爷的那副谄媚相,立刻就没了办法,也不顾自己的脑袋了,当下拿了袍子就往夏欢身上披,之后也不耽搁,拿了东西就带着夏欢往外头奔。 而一路往外头奔的夏欢也没忘了再露出个奸诈无比的笑容。 话分两头,再说栾子辰那厢。 栾子辰最近一直觉得自己流年不利,特别是那个二皇子横空出世以来,简直就没有一件事情是痛快的! 本来以为自己今天起早赶路,一定能把那个二皇子甩到屁股后头,结果不曾想,马儿竟然给拖了后腿!一路上腿软不说,现在更是伏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栾子辰站在荒道上,颇是无奈地再叹了一口气。 “公子也不必着急,想来是这马儿得了什么病,没准休息休息下午就能赶路了!” 马儿不跑,栾子辰也没办法,可栾子辰一想到马儿不跑的后果就是被夏欢那厮赶上,他就不能释怀了。 所以栾子辰就得想法子。 此处正是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没有人家…… 人家! 栾子辰眼睛立马一亮,身子跟着往前头一探,果然看见一处白瓦红墙的院落坐落在不远处。 虽然栾子辰对于这么个出现在荒郊野地里的院落也感到十分诧异,但他还是决定去讨匹马来,因为再可怕的东西跟夏欢一比,都显得可爱非常,所以栾子辰告别车夫,人就往那小院去了。 这路也算平坦。 栾子辰出门上任本来是走官道的,奈何半路上出了程咬金,为了摆脱夏欢这么个程咬金,栾子辰今日还特意饶了远,选了条不怎么常走的路。可现在栾子辰在路上一瞧,倒也觉得不像自己想象般荒芜,两头虽然也是杂草丛生,可路却是齐整得很,到不像是长期废置的样子。 只是这个院落比较奇怪,修在了一个小山包顶上,所以等到栾子辰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栾子辰也不迟疑,伸出手去就拉着铜环扣了一扣。 没人回应。 栾子辰拉环再扣。 还是没人回应。 这下可让栾子辰觉得十分奇怪了。 栾子辰退着步子往后头站了站,抬起头来又往上头看了看。 普通,十分普通。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就是门宽了些,墙高了些,上头花纹奇怪了些。 像是雾气缭绕之深渊。 就在此时,身后来了个挑着菜蔬的老翁。栾子辰见了,自是前去问话, “老伯,这是谁家的庄子?” 那老伯瞧见栾子辰,先是一愣,然后就用手指了指自己嘴巴,接着摆了摆手,之后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接着再摆了摆手。 竟是个既聋且哑的老伯。 那老伯离了栾子辰后就往前头走了,而栾子辰则是一直看着老伯的背影,直到老伯进了那庄子后头的一扇角门。可即便那老伯的身影已经不再,栾子辰心里却仍然觉得怪异。 不过栾子辰没有久留,略略站了一会也就离开了,只是走的时候似是听到了什么声响。 像极了人的嘶喊。 所以栾子辰就满怀心事的回来了。 那车夫见栾子辰回来了,赶忙问道, “公子没见到人吗?” 栾子辰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家。咱们还是在这里等等吧。” 说罢,就要回到马车里头,却不料车夫又说道, “这处人家小老儿也是知道些的!” 栾子辰闻言回头, “哦?” “说来也是五年前的事,有家大户在这里置办了产业,之后便有着种种传言,但不知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听到这里,栾子辰却是轻笑了一声, “都是些什么传言?” 然后那车夫就露出来一副生怕别人听到的闪烁模样, “说是这里有追魂索命的恶鬼!” “倒还有这么个说法?” 栾子辰这一问,这车夫可就打开了话匣子, “那可不是!听人家说,每个月十五,这个庄子里头总会冒出几声极为凄厉的喊声,那不是恶鬼前来索命还能是什么!况且这庄子平时都没有什么人出没,阴得很!” 说罢,还极为夸张的抖了抖身子。 可栾子辰只是笑笑。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6 那车夫见栾子辰不信,这就准备接着长篇大论,却不料正后头驶来了一辆马车。 这车夫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后头瞧,就算栾子辰是个傻蛋也该有反应了,所以栾子辰也只是愣了一瞬后就顺着车夫的眼睛往后头看了。 只见在黄尘漫漫之中驶来了了一辆两马骈行的红辕马车,马车前头还坐着个翩翩少年郎。那车夫见了,立即就摆着双手迎上去了, “小哥儿慢走,小哥儿慢走!” 那个小哥儿见有人招呼他,将马缰一收,就停了马车。 那车夫见这小哥儿停了马车,自是忙不迭地前去说话, “小哥儿小哥儿!我们家公子的马不知得了什么病,现下已然走不了道了,不知能否买你家的主子一匹马?” 那少年听了,倒是没直接拒绝, “我只是个奴才,做不得主子的主,这成不成的,还得由我家主子拿主意。” 那车夫听了,自是连忙应承,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一边说着,一边就准备上车打帘子,却不料被那个小哥挡了一挡, “我家公子规矩比较多,就喜欢那些个长得俊俏的年轻公子,借马之事,想来还是由你家公子来问才较为妥当。” 那车夫闻言一想,依着自己的身份的确也不好进人家的马车,故而也不敢再往上走了,对着那少年略一笑笑之后,就回头找栾子辰了。 而栾子辰则是在听到车夫的话之后,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没准儿不是呢? 所以抱着万分之一可能的栾子辰,就满怀着疑惑往那辆马车前头去了。 栾子辰躬身一礼, “在下乃京城栾子辰,本欲前往川蜀一地,不料路上出了些变故,车马不驾,不知可否从公子那里换一匹马?” 结果车里头没动静。 栾子辰将弯着的腰往上头抬了抬,眼睛往车帘那里瞄了一眼之后就看向了前头驾车的少年。 那少年轻咳一声,将手握成拳头放在自己嘴边,掩住了脸上的笑意? 栾子辰当即就有了一种大祸临头之感。 “我家爷有点噬睡,现在怕是还没醒,要不公子去马车里头唤上一唤?” 果不其然! 栾子辰马也不敢借了,人也不敢留了,当下直起身子就要往回跑,却不料一阵风从自己脑袋后头猛地吹来,不思量间,已被一人压倒了地上! 咳咳,还吃了一嘴巴的土! 栾子辰此时全身上下都被夏欢压了个严严实实,唯有一双手还能略略动动。所以为了表示自己的抗争,栾子辰将手指狠狠地插在了地上,至于嘴上则是在吐出那些个黄土之后,颇是咬牙切齿地喊出来一声, “夏,欢!” 可那个躺在栾子辰背上的夏欢却是一副欢乐模样,大概心里头还在窃喜与栾大人肌肤相亲之事。 不过夏欢马上就不觉得欢乐了。 栾子辰怒气冲冲地将身子一翻,就将夏欢压在了身下。可那个被压在身下的夏欢却露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眯着眼睛就把那张嘴嘟得高,好似在等待着栾子辰干什么坏事一样! 着实,着实让人恶心! 所以栾子辰就红着耳根将夏欢提起来了,然后一手抓起夏欢的衣襟,就将那厮拖回到了马车里头。而回到了马车里头的栾子辰却是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面貌,当下将夏欢的腰带一抽,就把夏欢的爪子捆了起来,然后往旁边一挂,就把夏欢固定在了马车里头。 可夏欢还是一副娇羞的样子, “怎么一来就玩这么……唔!” 别想歪了,栾子辰只是找了块锦帕将夏欢的嘴堵住了而已。 然后栾子辰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过出了马车的栾子辰则是又换上了一副君子面貌,对着赶车的少年这便说道, “你家公子已经应了换马之事,还请小哥儿帮忙做些应对之事。” 说罢,也对着小满长身一揖。 小满听了,却是疑惑不已,依着自家爷的性格,一定是把栾大人拐到自己马车里头才对,怎么可能会让栾大人自行离开呢?所以当下就有点迟疑。 栾子辰见那小哥儿不动作,就知道这人在怀疑了,所以说完这话之后就转身回到了马车里头,做出一副要与夏欢一道走的模样。 而门外的小满在看见栾大人又回了马车之后就没了防范,人更是欢天喜地去帮栾子辰换马去了。 却不知自家主子还在马车里头受罪。 作者有话要说:  码完今天的了~ 大家晚安~ ☆、京城初见(五) 夏欢就是觉得有点憋屈,自己好歹也是大夏朝的二皇子,这么被绑在马车里头真的没问题吗!何况栾子辰那副道貌岸然的姿态难道真的被狗吃了吗?为什么会把我栓在这里啊摔! 于是满心愤愤的夏欢就开始了自己的自救之旅。至于夏欢的自救途径嘛,咳咳,就是不停地向栾子辰抛媚眼。 只可惜栾子辰乃是木头一块,半点都不为之所动,甚至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夏欢,一个人坐在马车的那头,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本书,就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形势非常恶劣。 所以夏欢想出了个新招数。 看到马车里头那面小几了没?夏欢脚下一动,一记剪刀腿就往小几上头的茶盏而去。夏欢本意是弄个声响引起栾子辰的注意,却不料里头的茶水还冒着热气,所以夏欢这么一记剪刀腿过去后,确确然弄出来个七零八碎的声响不错,可夏欢他自己的腿上也被泼了一盏热茶,然后夏欢的双腿就开始使劲儿扑腾了。 至于栾子辰在听到声响之后,则是非常不耐地看了夏欢一眼,可就这一眼,就让栾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夏欢被绑着的双手正在不停挣扎,双腿也不住地扑腾,便就是那张一直嬉皮笑脸的小脸都变得惨白一片。 这可吓坏了一旁的栾子辰。 当下什么也顾不得,栾子辰冲过去就把夏欢那条沾上热茶的裤子脱了个彻底,可当那条腿露出来的时候,栾子辰又不忍心看了。 谁叫夏欢可是天子脚下的皇孙贵胄呢?他全身哪一处不是细皮嫩肉的?所以那处被烫出来的红痕搁在他那双白森森的腿上,那可就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了。可况那人还眼泪汪汪撇着小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能不教人心生疼惜? 所以栾子辰也就狠不下心了。 手伸过去将那个活结一抽,绑着夏欢的腰带就也就一松,可夏欢那个不省心的也不管自己嘴巴里还堵着锦帕,反身一扑就倒在了栾子辰的怀里,小肩膀还不住地抖动,嘴里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说着什么话, “磊愣磊愣!” 栾子辰先是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手揽着夏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7 欢的背,一手抽出了夏欢嘴巴里头的锦帕, “你说什么?” 夏欢红着眼睛,小手还紧紧地拽着栾子辰的衣角,脸上更是一派楚楚地对着栾子辰说道, “人家腿疼。” 栾子辰见了夏欢这副尊容,眉心立马一跳,可到底是狠不下心。所以栾子辰先将夏欢安顿在座椅上,而自己则是从小几的旁边拿了水囊,将锦帕浸湿之后就敷在了夏欢的腿上, “如此可舒服些?” 栾子辰现在跪坐在夏欢身前,身上还搁着夏欢的一条光溜溜的大腿,眼神更是温柔无比。 所以夏欢荡、漾了。 “舒服舒服,就是不知道栾大人能不能带着小欢欢一路去川蜀?” 说罢,又忽闪忽闪地眨着自己的桃花眼。 然后栾子辰就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心软!可不待栾子辰义正言辞地拒绝夏欢,小满却是在外头喊了起来, “爷,栾大人,马换好了,咱是现在走呢还是停一停?” 夏欢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运起一口气就朝外头吼道, “走走走,赶紧走,趁着栾大人还没下车赶紧走!” 外头的小满听到自家爷的吩咐后也没耽搁,跳上马车之后直接就在马的屁股后头给了一鞭子。 然后栾大人就傻眼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绑架吧?这是吧,是吧! 可不管栾子辰怎么个不可置信,这马车还真就直接飞奔而去。 待得栾子辰回过神来,就将夏欢的腿往旁边搁了一搁,而他自己则是往旁边的窗口而去。栾子辰伸手将那小帘一打,就看到外头黄尘滚滚之景,当然了,还有那辆在黄尘之中被模糊了自家小马车。 可栾子辰眼神一转,却是看向了那个渐渐消失不见的庄子。 至于成功将栾子辰阻拦下来的夏欢则是募地一抬身子,将栾子辰压在身下, “栾大人,人家还没穿上裤子呢!” 说罢,又眨了眨他那双举世无敌的桃花眼。 华灯初上,新夜正酣。 果真是个月黑风高好干坏事的好日子。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的声音刚过,在保定府某某客栈的某某房子里头就闪出两个穿着黑衣黑裤作夜行打扮的人。 这其中一人嘛,身量娇小,体态轻盈,走起路来猎猎生风,自是带着功夫底子。至于另外一个人,动作就略显笨拙了些,仔细看来,腿脚那里还不甚灵便,一跛一跛地好似受了什么伤。 只是这个跛腿的大个儿先开了口, “你见他住在哪里了没?” 那小个子听了,连忙回头,伏在那个大个儿耳朵旁边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只是那个大个儿一听,立马就拍了拍小哥儿的肩膀,嘴里头好似还说了什么“好姑娘”之类的言语。 只是那个小个儿一点都没有理会,拉着后头的大个儿就往后院的一处厢房而去。二人的影子映在窗户上,顿时就出现了两个黑乎乎的人头,加上这两个交头接耳地说着话,外头北风呼呼地吹着树,还真真有了点凄凄之感。 可那两个干着坏事的的人却半分不觉。甚而那个小个子还用小指头在窗户纸上戳了个小洞!这戳了洞还不算完,这小个儿又从袖袋里头拿出小半截杨柳枝来,然后对着那个小洞猛吹了口气。 然后一股子青烟便就蕴蕴绕绕,进了里间。 那大个子一见到这一幕,立马就要伸手去开门,若不料被那个小个子打了爪子。 “用这个!” 说罢就拿出了一柄薄刃钢刀。 这小个子先是将那柄钢刀轻轻插到了门缝中间,然后就在上头略略砍出来条缝,接着手下一动一动地,就准备将里头的门闩抽开。 然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门那里就“吧嗒”一响。 门外两人立即对视一眼。 门开了! 见到如此情况的大个儿首先按捺不住,伸手一推就把门推开了,而那个紧随其后的小个儿则是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配合得天衣无缝。 就好象做过千百次了一般。 那个大个儿一进门也没耽搁,当下三步两步就走到了床边,然后抬起手来就戳了戳床上那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 哦不,是晕得跟死猪一样的人。 那大个儿见床上那人没醒,立马就露出来个得意非常的神色,当下翘着二郎腿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至于那个小个子则是做起了苦工。 那个小个子儿先是将那人身上的被子猛地掀开,然后又从身后头拿出一捆麻绳,将那绳子抖了抖后,就将床上的人捆了起来,之后也不管这人会不会醒,拉着他就下了地,随手一扔,就扔到了那个大个儿的脚下,末了也没忘记在那人嘴里头塞上一只臭袜子。 那个大个儿也没犹豫,拿起桌边的茶水就泼到了那人脑袋顶上。 然后那人就醒了过来。 这人刚开始还没明白过来,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可当他清醒了之后,就立刻惊慌了起来,双脚不由地在地上扑腾,嘴里也呜呜呜的地叫唤着。 而趁着外头的月色,我们也得以看见这人的样貌,竟是那个白日里头替栾子辰打马的车夫。 那大个儿一听这人叫唤,当下就不耐烦了,支着下颌就倚在了桌子上。那个小个儿也是有眼色的,一见那大个儿不耐烦了,立马就亮起一把刀架在了那个车夫的脖子上。 至于那个车夫则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只是个小车夫诶,我只是想睡个觉诶,为什么这都有人要杀我!天理嘞!# 那个大个儿见车夫不敢动了,当下就咳嗽了两声, “咳咳,我也没想拿你怎么着,就想让你连夜离开这里回京城去。你要是应了,这包银子就是你的,你要是不应,这把刀就是你的,你选吧!” 说罢,就扔出来一包银子。 可那车夫却是不慌了, “二皇子?” 那个大个儿一听,立马就咳咳咳咳咳个不停,然后颇是恼羞成怒地说了一句, “你胡说什么真话!呸呸呸呸!你乱说什么鬼话!” 幸亏屋子里头没有什么光线,不然夏欢一定可以将车夫脸上的无奈看得清楚, “小的答应栾老爷要将公子送到雅安的,二皇子莫要为难小的。” 夏欢一听,得嘞,自己白费了这么多心思整这一出了,不过暗的不行咱们来明的。夏欢将自己的蒙脸黑布一撤,就又露出了自己那个奸诈无比的笑容, “既然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今天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说罢,又给小满使了一记眼色,“小满,上!” 小满一得令,就把那把刀往车夫的脖子上紧了紧,结果没想到那个车夫竟然不怕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8 ! “二皇子诶,小人真的不容易啊!” 夏欢扶额,这家伙怎么说说不听呢? 小满也不愿意自家爷烦心,一记手刀就砍在了那人脖子后头, “爷,还是我连夜把他扔回京师吧!” 夏欢脸上一喜。 果然还是小满最贴心! “可是爷,咱今天为啥来撵这人啊?” 夏欢闻言,立马就露出来一幅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 “爷是来追相公,留那么多人总是不好的!” 小满立马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爷让我烧那壶开水也是为了追栾公子吗?” 夏欢总算露出点欣慰的表情, “不错。” 可小满又疑惑了,连脸上都露出了一点嫌弃的表情, “所以爷就把自己弄伤了?” 然后夏欢就摇了摇头, “小满,你还是太年轻啊,不懂这世上的凄凉悲苦,要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开水套不住相公啊!”说罢还拍了拍小满的肩膀,整个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 可小满却是恶寒地抖了抖身子, “爷,我还是先把这人扔掉,等我回来啊!” 说罢,竟是已经带着车夫一溜烟儿跑远了。 再说夏欢。 夏欢扔掉了车夫,心情大好,所以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大晚上,哼着歌儿就回去了,结果没想到早有人等在了那里, “我当二皇子今日怎么没嚷嚷着与我同房而住,原来是有正事要忙啊。” 诸位料想不错,来人却是栾大人。 然后二皇子就整个石化了。 可栾大人说完这话却是沉默了,整个人低垂着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待得夏欢终于忍受不了想要编瞎话的时候,栾大人却又开了腔, “其实二皇子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夏欢一听,也就明白了。 栾大人,你也比我想象的要执着得多。 “我只说不要走官道儿,却没有说走哪条道,可那车夫偏偏走了这条道,而且还正正好地停在了那处庄子前头,这难道真是巧合?可况我去那处庄子之前他不说自己知道,偏偏在我自己去过之后才说,好似要我自己经历一番才好,这难道不是在提醒我此处不妥当?” 说到这里,栾子辰募地抬头看向夏欢, “我不管这是天意使然还是人心所致,我不管前头是牛鬼蛇神还是魑魅魍魉,我见到了,我就不能不理,我必须担当。” “天理所在,不可不为。” 那眼神里头满是诚挚,让夏欢就连呼吸都觉得小心翼翼。 “所以二皇子,大可不必同我淌这趟浑水。”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在想小攻的人物性格的时候刚刚看了柴静的穹顶之下,那时候觉得很震撼。 当然后来也出现了很多不同的声音。 但我想在柴静这种现象被消费之前,对她表示尊重。 因为她敢担当,她在担当。 后来我想,若是我有能力了,我也会担当。 最后用柴静的一句话作结。 我其实不是多怕死,只是不想这么活。 大家晚安~ ☆、青木新黄(一) 梨花风起正清明。 栾子辰坐在马车里头拿着书,眼睛却是瞄着对面那个睡得七仰八叉的二皇子。 “你喜欢梨花?” 夏欢听到栾子辰问他,这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过夏欢可没急着看栾子辰,反而一双眼睛迷离着,不知道看向了哪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事,倒是外头细碎的阳光打在他脸上,留下了斑斑驳驳的阴影。 “不,不是我。” 栾子辰将手中的书卷往旁边一放,人也略略坐直了身子, “那何以你的衣袖手帕,茶盏杯碟都是梨花样式?” 夏欢似是露出了些许笑意, “因为你喜欢。” 栾子辰听着,倒是一派不明所以, “我都不知道的事儿,二皇子如何知晓?” 夏欢将自己搁在椅凳上的腿撤了下来,人也将身子转向了栾子辰这边,然后眼睛便就一错不错地盯着栾子辰瞧, “栾大人会喜欢的。” 这话说的,笃定万分。 栾子辰听了,却是不答话,眼神也躲开了夏欢,低垂着脑袋,看着下头。 可末了,却还是从嘴巴里头喃喃出一句, “何苦要我喜欢。” 只是这喜欢说的是人,还是花,我们便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夏欢也不甚在意,身子一转就并排坐到了栾子辰身边, “每日都见栾大人拿着一本书看,也不知道看得是什么?” 栾子辰将书递给夏欢, “雅安县的县志。” 夏欢将书拿过来瞄了一眼之后就还给了栾子辰, “那栾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这话一说,夏欢就来了兴头, “此话怎讲?” 栾子辰合书闭目躺在马车壁上, “雅安依山傍水,气候怡人,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奈何年年欠收,黎民食不果腹。地势面向海洋,背靠高原,夏多暴雨,秋多绵雨,境内二江五河,可洪荒之灾颇多,人畜伤亡难减。加之地处川藏咽喉之要道,位于四关四峡之险地,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种种纷争混乱难平。可偏偏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 “怕只怕这一切不是天灾,乃是人祸啊。” 说着说着,栾子辰的声音变得就越来越小,那尾音飘飘然然,终是不见。 夏欢也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敛了自己惯有的神色,打开帘子,就看向了外头。 这自古以来就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言,今日得见,方才知晓此言不虚。四周重峦叠嶂,郁郁葱葱,唯有这山谷之中有路通行,往前头一看,顿时有了种前路漫漫,尽头难寻,陷于此地便再也不复踪迹之感。仔细听来,还能听到山猿凄厉之呼喊,鸟啼婉转之靡音,可谓空谷回响,哀转久绝。 可隐在这大山后头的,到底不是与世无争的桃花渊。 夏欢放下了帘子,也与栾子辰一般背靠在马车壁上,随着马车摇摇晃晃,蜿蜒而行。 大概刚过了晌午时分的时候,外头的人声便就渐渐多了起来,显然是到了什么挨近人家的地方,夏欢往外头喊了一声,小满就将马车停在了路边。 “已经晌午,不如在这里吃过午饭后再走?” 栾子辰听了,自是答应,这就跟夏欢两人从马车里头走出来。 然后抬眼一看,方才确确然感受到了这川蜀之地的迥然风情。眼前家家炊烟袅袅,坪坪翠竹依依,刚刚插过秧的水田还泛着粼粼的水光,全然一派安然和顺的乡村之貌,可不待栾子辰将这景色收归眼底,手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9 臂就已经被那个二皇子抱在了怀里。 “天大地大不及中午吃饭大。” 栾子辰无奈,只好被夏欢半拉着去了路边一处酒肆。 倒是一旁的小满见了,立刻做出一副大吃一惊的神色, “爷,您是天家贵胄,龙子皇孙,哪里能跟这些乡野村夫一般坐在这么个露天席地的地方吃午膳!折煞了,折煞了!”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拉着夏欢往回走。 结果被夏欢一巴掌拍到了后脑勺, “爷是跟栾大人出来当县令的!要的就是体察民情,走访疾苦,不跟百姓在一块儿,还跟哪个在一块儿?”然后就接着拖着栾子辰往酒肆走,结果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又对着小满说道, “还有午膳什么午膳,这就是吃饭!以后别用那些个词儿,听得我别扭。” 然后右手一拂袖,左手一抱人,这就大步流星地往酒肆去了。 “停!” 栾子辰本欲坐下,却不料被夏欢这一吼声吓了一吓,当即就心肝一颤,眼神更是四处打量,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不料夏欢只是说出来这么一句, “凳子有点脏。” 然后栾子辰就不言语了。 因为那人又开始眨巴他那双桃花眼了。 不过这双桃花眼也就只看了栾子辰一小会儿,待得夏欢觉得栾子辰快要爆发的时候,就连忙转过头去指使小满, “小满,上!” 要不说小满是个十全十美小跟班呢?不用夏欢吩咐就知道该办什么差事,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帕子就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擦桌子。小满这领悟力不一般,这效率更是不一般,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事成收工。 夏欢矮下身子偏头一看。 锃光瓦亮。 然后夏欢就狗腿无比地请栾大人坐下了,腰背弓得弯弯,手臂还非常自然地往胸前一划,摆出了个“请”的姿势。 至于看到这一幕的小满则是目瞪口呆难以言语。 #被爷强饭碗了肿么破!# #爷才是深藏不露的真谄媚!# #话说自己会不会被灭口!嘤嘤嘤!# 栾子辰的眉毛虽然已经高得不能再高,但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顺着夏欢的意思就坐下了。 夏欢见了,自是喜不自胜,将栾大人往旁边扒拉了扒拉,就挨着他就坐了。 等他们两个这厢都安顿好了,店家也堪堪过来, “不知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夏欢一回头,立马吓一跳。 要不要长得这么醒目啊!这满脸麻子长的,这酒糟鼻大的,啧啧。 栾子辰看见夏欢那个夸张无比的神色,也只有无奈摇头的份儿, “店家,三份阳春面。” 夏欢一听,立马就不干了, “面面面还是面!一路上尽吃面了!你不怕把我吃成面条,也该可怜可怜我家小满吧!可怜我家小满还没有十六岁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 说罢,还象征性的抹了抹眼泪。 栾子辰见此,立马抬头看向小满。 果然小满已经换作了一幅委屈神色。 忠仆,一等一的忠仆。 可不待夏欢继续扮哭腔,店家却是开了口, “就是公子想吃面条,我们这里也是没有的。若是公子不嫌弃,不如试试我们这里的特色吃食?” 夏欢听了,连忙换上一幅欣喜神色, “都有什么好吃的,店家快来说说!” 别看那个店家其貌不扬,嘴巴倒是利索得很, “我们刘家铺子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有些特色小食,有八宝稀饭、有鲜花饼、有三合泥、有十全大补汤……” “十,全,大,补,汤?” 店家被夏欢那个阴阳怪气外的语气外加十分璀璨的小眼神弄得惊了一惊, “呃,是,是有个十全大补汤。” “这十全大补汤都补什么啊?” 那店家显然是被夏欢这幅神色弄懵了,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应答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眼前这个俊美公子十分的,十分的,猥琐? 不错,就是猥琐。 “十全大补就是什么都补了吧?” 夏欢闻言,当即就挤眉弄眼地问到, “什么都补,那补不补那个啊?” 店家不明白, “哪个啊?” 夏欢接着挤眉弄眼, “就是那个呀!” 那个店家继续疑惑, “到底是哪个呀?” 夏欢这下子可就不耐烦了, “我和这个英俊无敌正气凛然的年轻公子都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夏欢拉长了声音又抖了抖眉毛,“说的自然是那方面啦!” 那店家在夏欢的明示暗示之中总算明白了什么,可还不待他说话,旁边的另一个公子却是猛地喷出一口茶水来。 更可怜的是站在栾子辰对面的小满。 小满用手将脸上的茶水擦了擦后,就委委屈屈地看向自家爷了, “爷!” 夏欢轻咳两声,就给小满递过去了一方锦帕, “去旁边拾掇拾掇再回来,啊?” 小满接了帕子,小嘴一直撇着。 #果真有了相公就不疼小满啦!嘤嘤嘤!# 就在夏欢几人吵闹着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一阵鼓乐唢呐之声,栾子辰和夏欢双双起身往远处望去,便见到远处红红绿绿的一大群人走在路上,仪仗与旗伞同行,狮龙共两灯并举,中间香烟缭绕,观者如云,自是热闹非常。 栾子辰见了,便就回过头来问那个店家, “远处那般热闹,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吗?” 那店家见了,也抬头望外头瞭了瞭, “哦!那是我们这里的三月坝坝会!我们也有叫城隍会的!三月初一不是城隍菩萨的生辰吗?咱雅安县每年这一天都要抬着城隍菩萨的神像去游街,将神像抬至东行台,然后在那里唱戏唱个十多天,等到三月十八的时候,再将神像抬到西行台,再唱戏唱个十多天,最后再把神像抬回到城隍庙里头。” 栾子辰见了,略略点了点头, “怪不得这么热闹。” “那可不是!这还只是游街,在东门河坝那边还会摆摊搭棚出售什么农具啊,竹木啊,铁器啊,当然还有各类小玩意儿啦,那才叫个热闹!” 夏欢听了,眼睛立马就放光, “栾大人,我们去逛庙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夏王爷洗白白:栾大人,还不快来就寝吗?(抛媚眼) 栾大人拿开书:我这就来。(准备脱衣服) 赵县丞咚咚咚:大人不好了,城南发现尸体了 ! 夏王爷脱衣服:栾大人,还不快来就寝吗?(抛媚眼) 栾大人拿开书:我这就来。(准备脱衣服) 赵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0 县丞咚咚咚:大人不好了,城西发生泥石流了! 夏王爷钻被窝:栾大人,还不快来就寝吗?(抛媚眼) 栾大人拿开书:我这就来。(准备脱衣服) 赵县丞咚咚咚:大人不好了,城东发生大地震了! 夏王爷卒。死因:欲求不满。 栾大人卒。死因:没空睡觉。 赵县丞卒。死因:乱棍打死。 ☆、青木新黄(二) 栾子辰今日可大开了眼界。 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 别看夏欢长的高高瘦瘦,吃起东西来可一点儿都不含糊。夏欢先是在街口吃了一碗口蘑豆花,后来又在路边吃了一碗鸡汤抄手,便是这样还不觉得饱,跑跑跳跳地又去陈记吃了烟熏鸭子,可吃完这些还不算完,现在手里头又新拿了一块白糖烘饼。 “松脆酥香,甜而不腻,入口化渣,栾大人要不要尝尝?” 说罢,便将那块被他咬了一口的白糖烘饼递到了栾子辰的嘴边,然后盯着栾子辰便就又开始眨巴他那双迷死人的桃花眼,一幅问你要不要吃的架势。 而见了这么一幕的栾大人倒是没有动作,眼睛往旁边一瞥,就颇是看不上眼地说了一句, “幼稚!” 夏欢听到栾子辰这么说他,嘴巴一抿,小腰一叉,当即就摆出了个泼妇骂街的姿势, “你要是不吃,我就把这个扔了!你知不知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作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你怎么能浪费粮食呢!” 栾子辰一听,立马睁大了双眼, “胡搅蛮缠!混淆是非!” “我不管,你吃是不吃!你不吃我可真就扔了啊!” 夏欢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拿着小饼左摇右晃,眼看着手一松就要将手里头的东西扔掉。 而栾子辰则是心里有气不能发作,想去吃吧又怕找了那厮的道儿。可就在栾子辰这厢纠结的时候,却有一个小影子从旁边一闪而过,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夏欢在他耳朵旁边大喊了一句, “我的饼!” 栾子辰顺着夏欢的视线往前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乞丐撒丫子跑得正欢。 然后栾子辰便就一阵恍惚。 而被偷了饼的夏欢却是一派气愤,这可是我给我家相公吃的饼?哪里来的小贼竟敢来抢! 于是夏欢拉上栾子辰的胳膊就准备去追人,可不料步子还没迈开就觉得阻力大得过分, “栾大人!人都跑远了!你还在磨蹭什么?” 夏欢这么张牙舞爪的一咋呼可把栾子辰的意识给唤了回来,栾子辰猛地一激灵,就看向了夏欢。 而成功唤回了栾子辰神儿的夏欢,则是摩拳擦掌准备再追一次。却不妨那游街的龙灯刚刚舞到了自己身前。 眼前的龙灯大约有三丈来长,上头五颜六色好不明艳,片片龙鳞攀附其上,映在阳光下头就跟真的一般,可夏欢却没有欣赏的心思,因为夏欢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饼。 这下好了,一定追不上了! 就在夏欢垂头丧气不准备再追的时候,栾子辰却是拉起了夏欢的手。也不管前头还有那么一条巨龙横在路中间,这就准备从龙灯下头钻过去。 而被栾子辰牵着的夏欢则是心神一阵荡漾,眼睛更是直勾勾地就盯着他们握着的手瞧。 自然就无暇顾及正前头的巨龙了。 所以夏欢就无可避免地跟那条巨龙撞了正着,不过还好,没撞到上头的骨架,巨龙的身子松松软软还挺舒服。 就是有点凉。 不过这个小插曲还是没能阻挡的了他二人的前进的步伐,栾子辰拉着夏欢就从巨龙身子下头钻了过去。最后在跟无数看热闹的人来了个亲密接触之后,终是离开了那个最最热闹的东门河坝。 接着说他二人。 他二人越跑越远,渐渐就到了个不知名的小巷,要看眼前越发破败,夏欢就不由地问出了自己心里头的话, “栾大人这是在追那个小乞丐吗?” 栾子辰走在前头也不搭话,稍微点了点头就算是应了个声。 夏欢一听这话,当下就得意起来了, “不就是个饼吗,哪里用的着栾大人带我跑了几条街!我知道栾大人是舍不得我吃剩下的饼,想自己也来吃一吃以便能挨近我的气息,只是何必舍近求远呢?让我再买个饼咬一口不就得了嘛!” 夏欢刚刚开口的时候栾子辰还能忍受,却不料那人越说越离谱,所以栾子辰一回头就给了夏欢一记眼刀。 谁知道夏欢那个不会看人眼色的却不知不觉,仍是一门心思往下说, “栾大人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啊!咱们两个什么关系,你什么情况我哪里不知道啊!” 说罢,又眨了眨他那双举世无敌的桃花眼。 栾子辰听到这里也完全没了办法,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到了夏欢眼里总会变得面目全非,故而他索性也不去花那个心思了。 只是没找到那个小乞丐,挺可惜的。 “咱们回去吧,今天晚上还得到县衙。” 这下可轮到夏欢惊诧了。 咱们就这么白白地跑了几条街?不再找找? 夏欢脸上的表情实在太明显,栾子辰随便一瞄,就明白了个大概, “对,咱们就是白跑了几条街。” 夏欢撇撇嘴,白跑就白跑吧,好歹自己占了便宜,然后眼神一转,就看向了他们两个还没有分开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栾子辰一看见夏欢那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当即就想到了自己主动牵人家手的事情,心里头一不自在,就连忙把夏欢那只手给扔了出去。 只是耳根那里,早已是红红一片。 不过栾子辰自己是决然不会承认的,宽袖往后头一甩,就要大步流星地往回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想着什么动人心弦的事情,脚下一不留神儿,就被伸出来的一条腿给绊了个正着。 后头跟着的夏欢哪里能让自家相公如此狼狈摔倒?手往前头一伸,就帮栾子辰稳住了身子,至于嘴里头则是已然骂出了声, “哪里来的小鬼竟然搞这样的恶作……” 只是夏欢骂着骂着,渐渐就没了声响。 因为那个双手报膝坐在角落里头瑟瑟发抖的小鬼,正是那个偷饼的小乞丐。 “你们是来抓我的吗?” 那个小鬼的一张小脸脏得没个颜色,可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却是极亮。即便那里头闪闪躲躲满是慌张,却仍是让人为之一叹。 好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不,我们不是来抓你的。” 栾子辰矮下身子,与那个小乞丐并排蹲在一起,手还抬起来,想替那个小乞丐擦擦嘴角的碎渣。 只是那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1 个小乞丐怕得很,还不待栾子辰的手伸过去,就往后头退了退,只是动作有些笨拙,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不稳,就坐倒在了地上。 栾子辰见了,也不再去碰小乞丐,只是在脸上露出来个暖融融的笑容后,就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 “这里还有一个饼,你要不要吃?” 那个小乞丐见了,眼神自是疑虑不定,可手却是颤颤巍巍地伸到了前头,碰上栾子辰手里的那个纸包, “真的是给我的吗?” 栾子辰接着笑笑, “自然是给你的。” 那小乞丐得了肯定答复,当下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抢过栾子辰手里头的纸包还不待完全拆开,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而看着小乞丐这般的栾子辰,却是露出来个微微苦涩的笑容。 那个小乞丐显然是饿得狠了,嘴巴一张一合很快就将那个小饼吃了干净。 栾子辰见他吃完了,便又问道, “你还要吃吗?” 那小乞丐听了,自是连忙点头,可栾子辰却将手摆到两旁, “可是没了。” 那个小乞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偏着脑袋就疑惑了, “啊?” 栾子辰被小乞丐这副表情逗乐了,可脸上还是装出了一副严肃模样, “我说我没有饼了。” 小乞丐这下子可明白过来了,所以当下就有了点小失望,不过小乞丐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可栾子辰此时却是轻笑出声, “今天没有了,可不代表明天也没有。” 说罢,就用手摸了摸小乞丐的脑袋。 而听到栾子辰如此说的小乞丐则是募地抬头,眼睛也募地一亮。 又是璀璨万分。 “我这里还缺一个小书童,只要你来做我的小书童,就能天天吃到饼。” 小乞丐闻言一愣, “什么是书童?” 栾子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就是跟在我身后打杂的。” 那小乞丐一听到这里,脸上就不由地露出了喜色,可是转瞬又变成了不确定, “真的可以每天都吃到饼吗?” “真的,真的可以每天都吃到饼!” 栾子辰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小乞丐给拉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骨头,小骨头。” 眼看这一大一小就要走远,夏欢也不由地小跑着跟上,只是夏欢一靠在栾子辰身侧就满是揶揄地问道, “是谁说白糖烘饼太甜不吃的,嗯?又是谁说了不吃却又偷偷在怀里揣了一块的,嗯?” 这下可让栾子辰抹不开面儿了,故而只好轻咳两声掩了过去,只是那耳根处,又是红红。 夕阳西下,远处的光线自巷口悄然而来,然后就在地上留下了三个相互依偎着的影子。可偏偏在这最最温情的时候,一句惊散归鸟的吼声自巷尾传来, “爷,小满还以为把您跟栾大人弄丢了呢!” 夏欢回头,便就看见小满大包小包扛着行李,左摇右晃地从后头狂奔而来。 #为了给自家爷创造跟栾大人独处的机会我也是拼了啊!# #那个黑乎乎的小鬼是哪里跑来的猴子!# #为什么栾大人看起来比平时都温柔了呢!# #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雅安美食第一弹~大家接住了吗~ 舞龙灯的确是雅安庙会习俗~ 龙灯是用布做成龙皮染上色彩,绘上龙鳞,用竹子编成龙头~龙头怒目张口长须翘角,工艺还蛮复杂滴~龙身则是用竹条编一个小笼装上木把,然后将龙皮再固于小笼上~话说龙头的就是总指挥~ 大家晚安~ ☆、青木新黄(三) 杏花斜雨,杨柳微风,三月春来吹堤绿。 “今日没有了。” “啊?” “今日没有包子了。” “哦。” “但是今日没有了,不代表明日也没有。” “啊?” “只要你叫我爹爹,天天都能吃到松松软软的大包子!” 眼前这人逆光而立,阳光打在他脸上就像镀了金边一样,然后冬日里头留下的那些碎雪坚冰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消失不见。 “栾大人这是梦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夏欢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把玩着栾子辰胸前的碎发,满脸不解地问道。 栾子辰听到夏欢的问话先是无奈。 自己昨天没有放他进来吧?为什么这厮每天早上都能准确无误地出现在自己床上?这样每天早上都看到自己枕边多了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可是栾子辰只是在略略撇了撇嘴后就起了身,跟夏欢理论该不该出现在这里,最终一定是他输得一败涂地。 “笑我昨日用一块烘饼就拐了个书童。” 说罢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脸上就不由地又挂上了一抹轻笑。 然后夏欢就惊呆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站到栾子辰身前,双手还抱住了他的脑袋, “怎么办,我一看到栾大人的笑,心肝就会颤抖!要是有一天看不到栾大人的笑了,我该怎么活下去!”说罢还极为夸张地伏在了栾子辰的肩头。 然后栾子辰用手一拨,就把那个装腔作势地二皇子给拨开了。 “别闹了,今天还得去见赵县丞。” 按照惯例,雅安县衙应该有八品县丞一位,九品主簿一位,不入流的典史六位,衙役之流若干。不过因着雅安县处在这么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编制什么的早已名存实亡,除了昨个儿给他们几个开门的老大爷,就只有这个赵县丞值得一见。 只是在见人之前他们得先把饭吃了。 可夏欢一见到今天的早饭,当即就石化了。因为桌上除了四个馒头,一碟咸菜,就只有每个人面前的一个小碗了。 不是说四川是美食之乡吗?美食呢!美食呢! 夏欢舀一了勺那碗可以一眼看到底的粥,又用眼睛数了数里头的米粒,这就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站着的孙大爷, “孙大爷,就只有这些了吗?” 那个孙大爷就是昨日给他们几个开门的人,刚才之所以说孙大爷十分重要,就是因为孙大爷掌管着他们这几人未来几年的伙食。 于是他们今天的早饭就是馒头配咸菜了。 孙大爷听见夏欢这么问他,十分憨厚地就笑了笑,双手还在围裙上蹭了蹭, “对啊!小老儿手艺普通,县太爷和公子都不要嫌弃啊!” 夏欢好像还不相信, “真的,就只有这,些,了?” 孙老头点了点头,接着又憨厚地笑了笑, “县太爷和公子都赶紧吃吧!别等凉了!” 夏欢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2 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所以只好用眼神求助自家小跟班和昨天刚捡回来的小骨头。 小满自不必说,单看自家爷的眼神就知道爷有什么吩咐,倒是一旁的小骨头还迷迷瞪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满翻了个白眼,做奴才就得向我学习!要时时刻刻注意爷的一言一行!要在爷屁股一撅的时候就知道爷往哪个方向那啥啥啥!所以小满当机立断就在小骨头的大腿上拧了一下。 然后小骨头立马就眼泪汪汪了。 小满把小骨头满是泪水的脸转到孙大爷那边,自己也换上了一副凄楚神色, “孙爷爷,我们还在长身体啊!” 那个孙大爷一听,也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将脑袋一拍,这就说道, “瞧瞧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 说罢风风火火地就跑远了。 夏欢见此,立马换上了一幅奸诈表情,好吃的来了! 不过栾子辰见了,却是摇了摇头。 只是嘴角浅浅,笑得明媚。 然后不过半刻来钟,那个孙老头就又跑回来了,只是夏欢在看到孙老头手里那两个小碗时,当即就心里一沉。 果然期望值不能放太高啊! 只有两个小碗,能有什么?能有什么! 不过孙老头可没注意夏欢的神态变化,从外头一路小跑着就过来了。只是孙老头既没往栾子辰那厢去,也没往夏欢这里来,径直就跑到了小满和小骨头跟前,还没站定就把两只小碗给放下了, “刚刚煮好的!你们两个趁热快吃!” 孙老头此言一出,四个人八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看向了碗里。只是没有料到装在那两个碗里头的,咳咳,不过是两个白水煮鸡蛋。 而且,只有两个。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夏欢随便勾勾小指头,小满敢不把鸡蛋双手奉上?只是孙老头实在太没有眼色,一直待在这里不说,眼睛还一错不错地盯着小满和小骨头,就是小满想把这个蛋让给自家主子都不成。 #嘤嘤嘤,不是小满不给爷吃啊!# #不过小满自己也好想吃这个蛋啊!# #孙爷爷你一定要等我吃完了再走啊!# 于是小满和小骨头就在孙老头的注视下吃完了蛋,而夏欢和栾子辰则是在一旁默默地喝完了那碗似水非水的粥。 颇是凄凉无比。 待得夏欢和栾子辰两个终于吃完了这顿史上最凄惨早饭之后,他们两个总算见到了雅安县县衙的县丞。 赵典。 要是依着夏欢的印象,这县丞长的要么是面阔口方,直鼻权腮,要么是贼眉鼠眼,眼神闪烁。可眼前这个人却是眉清目秀,姿容俊秀,倒像是个准备参加科举的小秀才。 可况这人还谈吐有致。 赵典见到栾子辰和夏欢过来,这就上前施礼,“栾大人。” 夏欢见了,连忙挡在栾子辰身前, “离这么近做什么?退后退后!以后跟栾大人一定要保持三尺的距离!你可明白?” 然后赵典就愣在当场。 其实夏欢一出来的时候,赵典就看见他了,只是栾子辰没引荐,赵典也就不知该如何称呼,正想着向栾子辰询问一番,却被夏欢抢白一通。 而且说的话还,还那么的,怪异? “听到了么?喂,说得就是你!还不退后?” 赵典虽然被夏欢吓了一吓,可身子却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甚而脸上还挂着浅笑。 夏欢见了,自是怒不可遏,可不待他继续威逼,身子就被栾子辰给推到了一边。 栾子辰尽量把气捋顺了, “赵县丞之前见过我?” 那赵典听到栾子辰的问话,这才把眼神从夏欢的身上移开, “我与栾大人乃是同科,当年会试之时有幸见过栾大人一面。何况令尊栾政栾大人位居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我赵典也是书生一个,自然不会不识得。” 说罢,又是长身一揖。 “父亲才气纵横,文章豪迈,子辰不肖,实不能及其万一。” “栾大人也是过谦,栾大人三元及第,号称‘文华无双’,诗词文章自不会差。” 夏欢一听,立马就怒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栾子辰诗词文章固然不错,可他来此是担当一方知县的!这赵典不说他施政如何,不说他亲民如何,偏偏说他诗词文章如何,这不是讥讽他只会清谈还能是什么? 可看到夏欢大怒的赵典却是不卑不亢, “我说栾大人不在那京城里头当翰林,跑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里头做什么。” 说罢,就又看向了栾子辰。 栾子辰见这赵典这般问,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相予的, “子辰虽比不得旧日贤圣,也想为大夏百姓谋一地安泰。” 那赵典似是没想到栾子辰会这般说,眼睛看了他一眼,就转到了别处, “但愿栾大人初心始终。”说罢,又补了一句, “不过我倒是觉得栾政栾大人沉静淡泊,平和淡然,不然依着栾大人是当今圣上伴读的身份,今日之官阶怕是不止于此。” 栾子辰闻言,却是一愣。 可还不待他将此事细想,就被夏欢阴阳怪气的腔调给震惊了。 “看好我的脸!我叫小欢!我是栾大人的贴身保镖!下次要是让我再听到你这么跟栾大人说话,小心我揍得你连你亲娘就不认识!” 说罢,还挤眉弄眼地奸笑两声。 栾子辰无法,只能先把夏欢拉倒自己身后。 至于被威胁到了赵典却是笑笑, “不才家里唯有赵典一人,无须什么人识得,便是任小欢打成如何,亦是无妨。” 说罢,又是笑笑。 只是这话听到夏欢和栾子辰两个人的耳朵里头,就全然不是滋味了。茕茕独立,孑然此身,喜无人享,苦无人诉,前路漫漫,只能一人蹒跚而行,如此,还能有所希冀吗? 可那人却偏偏笑着。 似是受不了这气氛,夏欢身子一摆,就又开始插科打诨, “你小子装什么可怜,想进我们家吃饭你就直说!我们家连小乞丐都能收留,还收留不了一个你?” 然后那赵典就扑哧一笑, “多谢小欢盛情,赵典却之不恭。” 之后,又是长身一揖。 这下可就轮到夏欢傻眼了,天知道他只是随便说说啊!这个赵典怎么能将借坡下驴玩得这么炉火纯青呢! 所以夏欢这就看向栾子辰了。 我不是给自己找了个情敌吧?我们家栾大人这么英明神武人见人爱,要是被抢走了怎么办!于是夏欢就又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小满!” 咳咳,没人来。 “小满!” 咳咳,还是没人来。 “我知道小欢是想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3 找人帮我收拾行李,但是赵典孤家寡人一个,实在没有多余东西拖累。我看今日日子不错,搬家动土最是适宜,所以赵典便就自作主张住在后头右厢房了。” 说罢,就身子一转,收拾房子去了。 只剩下夏欢伸出手来做挽留状, “我只是想找人来撵你走啊!” 可那赵典充耳不闻,身子都没转回来就朝夏欢摆了摆手。 然后夏欢便就觉得心如刀绞。 “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 夏欢别过头去看向栾子辰, “你不会变心吧?” 栾子辰翻了个白眼,不做回答。 夏欢抓住栾子辰的衣袖狂眨眼睛, “我可是先来的。” 栾子辰一手捂住他那双快眨没了眼睛,一手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个油纸包递到他手心。 夏欢一愣, “什么东西?” 栾子辰笑笑, “你猜!” 夏欢双手拆开那个纸包,便就摸到了油油腻腻的一块圆饼。 “你尝尝?” 夏欢闻言,举起双手就拿着纸包吃了一口。 “可知道是什么了?” 听到栾子辰这般问的夏欢却是没说话,左右一摆就把栾子辰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给挣脱开了。 然后夏欢一看,是昨天那个白糖烘饼。 “松脆酥香,甜而不腻,入口化渣。” 栾子辰一皱眉头, “怎么还是这一句?” 结果夏欢只是璀璨一笑, “昨天是哪个儿跟小骨头说没有了的,嗯?这是不是专门给我留的,说!” 栾子辰听了,却是将头往旁边一扭, “早上不是没吃好吗?还不快吃!” 然后耳根,又是红红。 作者有话要说:  小亏说自己写的是甜文啦~不知道有没有被甜到~ 大家晚安~ ☆、青木新黄(四) 雅安县衙的布局与天地下的县衙一般,都用着坐北朝南,前朝后寝的规制。 从县衙大门一进去,便就是县老爷升堂用的暖阁,上头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里面放着断案用的法桌,桌上头搁着文房四宝和令箭筒,桌后则是一把太师椅。 而从暖阁后头穿过大堂,便就可以看见左右两件衙皂房,过衙皂房穿过重光门便就可以看见迎宾厅,也就是二堂。这二堂左右也配有回廊厢房,自抄手游廊而过,便就可以自迎宾厅直达后头三堂。三堂左右也有东西花厅院,而这左右花厅就是眷属所住的宅院。 所以这整个县衙从上头看下来,就是三个“口”字竖排在一起的格局。 这三堂东厢花厅里头住的自然是栾子辰、夏欢以及他们两个的小跟班,而那西厢花厅则是被那个不请自来的赵县丞占了个干干净净。 而且那人还老喜欢干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而且那人还老喜欢跟他们抢饭吃! 不知道我们的伙食本来就不好嘛!现在连份量都不够了! 然后夏欢就募地一摔筷子。 这饭没得吃了! 这“啪”得一声响出来,桌上另外三人就停了手中的筷子,眼睛往夏欢这头一来,就盯着他看了。 只是那个罪魁祸首还吃着菜。 “怎么?都不吃了?正好,我还没吃饱呢!” 于是这个一点自觉都没有的人就将桌子上那盘唯一的菜给端了起来,然后在其余四个人的注视下依旧十分坦荡地将那盘菜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对,没错,是用倒的。 然后夏欢就怒不可遏,小满就一脸气愤,小骨头就皱眉嘟嘴,栾子辰则是故作平静。 其实他们都没吃饱。 现在是农忙时节,本来是该吃三餐的,但孙老头却说他们几个都是不种地的闲人,只给吃两顿。所以他们几个人只能眼巴巴地指着这顿下午饭,却不料都进了那个不要脸的肚子里头。 #这里还有小孩子呢知不知道!# #难道这货果真是来蹭饭的?# #我们家栾大人会不会被吃穷啊摔!# 这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赵典,赵典也不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所以他在风卷残云般吃完了自己碗里头的东西后,就给在场几位做了解释, “我算是朝廷命官,正八品县丞,只是每年只有十两银子的薪俸。若按我每日吃二升米来算,一月须吃掉六十升米,一年就是七百二十升,也就是七石多一些,合着现在一石米一两二的市价那就是八两多银子,再加上我一年还要一年添一件单衣,三年添一次冬衣,便是不戴头巾不换靴子,也要在这上头花上几百文钱。” 然后赵典又再轻笑一声, “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若是以后娶了媳妇生了娃,可不知道要怎么拉扯这一大家子。” 然后眼神一转,便就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栾子辰。 不过夏欢显然更关心自家情况, “那县令一年多少薪俸?” “三十两。” 不过这句话还是赵典说的, “让我瞅瞅咱们家有几口人,”然后赵典用手指头一个接着一个就开始点了,“栾大人一个,小欢一个,小满一个,小骨头一个,嘿嘿,还有我一个,总共五个人。” 赵典那个捂着嘴偷笑的动作着实把夏欢给惹怒了, “谁跟你一家人了!你个臭不要脸的!” 赵典听了,又立马换成一幅小媳妇表情, “我好歹也要为栾大人当牛做马几年,栾大人还不能让我存几两银子讨媳妇儿?” 说罢,又把视线投到了栾子辰那里。 而夏欢则是偏身一挡, “看什么看,不给看!” 而一旁一直坐着的小骨头却是说话了, “我见那些当官儿都是轿子抬着,不像是吃不起饭,娶不上媳妇儿的样子啊?” 那张小脸严严肃肃,一本正经,可那双眼睛还是极亮。 然后赵典就把皮球踢给了栾子辰, “这就要问栾大人咯。” 栾子辰将夏欢从自己的身前扒拉开,眼睛先是往赵典那里瞄了一眼,然后才又转向小骨头, “那是因为有很多陋习。” 小骨头又接着问, “什么是陋习?” 栾子辰轻笑,用手摸了摸小骨头的脑袋, “陋习就是不好的习惯。” “既然不好,为什么还要留着?”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个大人可都不作声了。 是啊,既然不好,为什么还留着? 可是栾子辰却是话锋一转, “没吃饱的跟我走,咱们再去吃一顿!” 此话一出,场上几个人就都欢呼起来,不过夏欢还是没忘了补上一句, “臭不要脸的!没有你的份儿!” 不过赵典也不甚在意, “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4 我也没说要跟着去!我,吃,饱,了!” 说罢身子一转,就回了他的西厢。 正所谓一拳打在棉花上,夏欢蔫了。 现在是申酉交接之时,天色还亮,为了给自家的孩儿们改善下伙食,栾子辰觉得今日该出回血,所以他就把那三个嗷嗷待哺的人领到雅安县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 畅春楼。 诶,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哈? 大概所有的酒楼都是那么几个名字翻来覆去地用。 至少夏欢是这么解释的。 一进酒楼,他们四个的心情就明显好了许多,当然最开心的还是小骨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第一次来酒楼吃东西。 待到他们四个坐定之后,那个小二哥就到了。小二哥先给他们四个倒了水,然后就问道, “几位爷要吃什么?” 栾子辰喝了口茶,看了夏欢一眼,就对小二哥说, “问我左手边这位公子。” 夏欢一听,立马就心花怒放,然后眼睛就又开始不停地眨了。而余光看到这一幕的栾子辰则又是耳根红红,嘴角浅浅。 “小二哥,我们都没吃过,你介绍介绍呗。” 可那小二哥一见到夏欢对他笑就愣在了当场,连夏欢问他话都没有听到。 然后夏欢就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那小二哥一被惊醒,立马就红了脸, “客官,您说什么?我刚刚,刚刚……没听到!” “我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那小二哥一听是要自己推荐吃食,立即就来了精神, “别的小的不敢说,可就这吃食上头,就没有哪里比咱畅春楼最精细的了!咱们光这特色菜就有海鲜砂锅鱼、空心酥鱼球、圆镶蹄燕、鱼羹烩葵菜、金毛狮子鱼、鱼茸烩珍珠、芙蓉鱼片汤、菠萝银耳羹……” 听那小二哥还要滔滔不绝往下说,夏欢赶忙打断了他。没看见这里都快要流口水了嘛!还说!还说! “你随便捡四个精细的菜上吧!要快要快!” “得嘞,客官您稍等!” 说罢,那小二哥就去报菜去了。 而桌子上的四人则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吃一顿。 “第一道,海鲜砂锅鱼。滋味鲜长,回味悠然。” 夏欢夹了一筷子,“滋味鲜长,回味悠然。” “第二道,空心酥鱼球。外焦里嫩,酥而不烂。” 夏欢再夹一筷子,“外焦里嫩,酥而不烂。” “第三道,鱼茸烩珍珠。爽滑细嫩,香味浓郁。” 夏欢接着夹一筷子,“爽滑细嫩,香味浓郁。” “第四道,菠萝银耳羹。余香不散,清新宜人。” 这次夏欢换成了勺子,“余香不散,清新宜人。” 然后栾子辰就疑惑了, “你怎么吃一口还喊一声?” 然后小满就满是无奈地解释了, “这是我家爷的怪癖!我家爷不仅自己吃东西要评价评价,便是别人吃都让他形容形容,栾大人你慢慢就习惯啦!” 说罢,又接着投身到了吃饭的伟大事业中。 至于夏欢也是连忙点头, “怪癖!怪癖!” 然后就傻笑着开始吃东西了。 而看到夏欢这副吃相的栾子辰则是轻笑一声, “你慢些吃!” 说罢,就把手帕给夏欢递了过去。 不过夏欢却没接,身子往前头一倾,就把自己油汪汪地嘴给栾子辰凑过去了,然后眼睛就又接着使劲儿眨巴, “你替我擦擦吧!” 那张俊脸就在栾子辰的咫尺之间,所以栾子辰一见,耳根立马就是一红,不过栾子辰也没拒绝就是了,手伸过去,就帮夏欢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然后夏欢便就笑得荡漾。 不过这副尊容可吓坏了旁边的两个小孩子。小满把小骨头的眼睛一蒙,就做出了个恶心万分的表情, “爷!您,太,恶,心,了!” 不过句话半点杀伤力都没有,所以夏欢白了小满一眼后就接着开始吃东西。 只是待到一行人吃完东西要离开的时候,夏欢就郁闷了。 因为这顿饭花了他们四两银子!四两!是栾子辰一年俸禄的八分之一! 然后栾子辰就问了, “怎么,没吃好?” 夏欢摇摇头, “相公,我们得想想挣钱的手段了!不然咱们这一大家子就得喝西北风了啊!” 栾子辰听到这里,脸上又是一红,下楼梯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眼看就又要摔倒。 自然还是没有摔倒了。 “相公,小心脚下!” 栾子辰一拂袖, “谁是你相公!” 然后人就迈着步子往外头走了。 夏欢见了,也顾不上后头的小满和小骨头,小跑着就往前头赶了,只是没想到刚出了外头,就看见一大帮子人拿着锄头铁锹在街上走着。 夏欢抬头一看天色。 天色将暗。 这些人总不会是去种地的吧? 栾子辰显然是也是这么个考量,眼看那些人就要转过街角消失不见,栾子辰当即就追了过去。 夏欢见栾子辰追了过去,自己也就一拍大腿。 得嘞,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告诉你们我算钱的时候用的是计算器么?2333。话说县令的薪俸是三十两没错,但也有说四十五两的,为了表示县令很穷,小亏就用了三十两~至于县丞的薪俸没有查到资料,用的是典史的薪俸~其实当官的薪俸都很少的,一品大官一年也才一百二十两~然后地方官就吃百姓,京官再吃地方官~雍正的时候为了废除这个,就办了养廉银,不过,呵呵~ 然后再说雅安美食第二弹~里面的菜名是真的,但是形容词是我编的~有不对的尽量忽视,谁让我写得是架空呢?架空历史真是棒棒哒! 最后是大家晚安~ ☆、青木新黄(五) 眼前乌泱泱地一大群人,目之所见,怕都有二十来位。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粗布短打,肩上扛着的都是锄头铁锹,一幅庄稼人的打扮,只是那汹汹而来的气势让栾子辰生了疑惑。 所以就有了栾子辰跟随而来的一幕。 只是这些人明显是来干大事的,中间既不交谈也不商量,朝直了一个方向就猛走,穿过东门河坝这条主街,就往城中城隍庙的方向而去。也亏的现在天色已暗,不然依着栾子辰和夏欢的身手,怕是早就被人发现了。 不过落在后头的二人也没忘了观察前头的形势,所以很自然地就看到了那个走在队伍最前头的人。 青衣黑裤,煞是打眼。 只是这人步履轻佻,身影乱晃,一副流氓作派。 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些人不停,栾子辰便也就小跑着跟上,夏欢虽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5 是不甚乐意,也不能放任栾子辰一人跟着,故而虽是愁眉苦脸,也没有落下一步,只是别别扭扭拉着栾子辰的袖子不撒手。 “咱们回去吧?家里还有孩子呢!” 夏欢这一句话出来,栾子辰险些又是一跟头。这么惹人遐思的话,这厮怎么能说的这么自然?还好栾子辰内心够强大,步子够坚定,这才没有惊动前头那些人。 栾子辰百忙之中回头白了夏欢一眼,然后就跟夏欢悄悄说了一句, “不行你就先回去。” 夏欢当然不肯走啦! 要是那些乡野村夫被我家栾大人的英明神武给吸引了,从此惊为天人,要死要活地跟着他怎么办! 怎么办! 所以夏欢叹了一口气后,也就继续跟着了。 眼前的小路渐渐荒凉,周围也愈发静谧,城隍庙的幡子也随着夜风一摇一摆,怎么看怎么凄凉。 夏欢抬头看了眼月色,月亮半满。 三月初八。 然后夏欢就颤抖了。 夏欢将拉着栾子辰的手猛地一拽,人就期期艾艾地说道, “栾大人,小欢欢怕怕!快来抱抱!” 栾子辰哪里有空管那个装柔弱的?不过心里也放不下就是了,也没回头就反手握住了夏欢的手,然后嘴里就说出来一句, “有我。” 然后夏欢心里就猛地一滞。 那年你站在大殿之上逼父皇退位的时候,那年手起刀落砍下皇兄脑袋的时候,那年拿着三尺轻锋直指母妃脖颈的时候,嘴里说的,也是这两个字罢? 只是当时,我怎的没有信了你。 乃至于最后,阴阳永隔,不复相见。 到底是我负了你。 栾子辰一心都在前头那群人身上,自是没有发现后头的夏欢神色有异,再说夜色漆漆,便就是栾子辰见了,怕也分不出喜怒。 可况夏欢,还是个惯会隐藏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头那些人却是停了,然后不思量间,一声巨响便就从前头传了过来! 栾子辰心里一惊,一把就将夏欢引到自己的身后让他蹲下,自己侧身一隐,就隐在了一棵大树后头,至于眼睛则是一错不错地看着前头。 原来那群人已经走到了一户人家前头,只是到了人家不敲门,反倒拿一把锄头砍了上去,然后就有了刚刚那么一声雷霆巨响。 栾子辰抬眼一看。 果真是那个带头的青衣后生。 后头的人见那个后生二话不说就动了手,自己心里也不由活泛了起来,有那拿着家伙什儿的,也就学着那人,往这户人家的篱笆围墙上砍。那些篱笆都是散竹所制,哪里受得住这十几把锄头铁锹一齐敲打?故而不过半刻来钟,这篱笆围墙上就露出来个偌大的口子。 然后那个领头的后生就开始叫唤了, “刘三头!要不你今个儿把钱还了,要不我们今天就把你家给拆了!” 这么大的动静里头的人不可能听不见,只是里头迟迟没有动静。那些人等得不耐烦,也不顾这是不是自家的院子,呼啦啦一大群人就闯了进去。 里头的人怕也知道避无可避,所以待那些人进去以后,栾子辰就听见开门的一声响。 栾子辰怕里头出了什么事让自己始料不及,这便转过头来安顿夏欢, “我且进去看看,你别乱跑,在这里等我!” 说罢也不管夏欢有没有听,这便就悄悄往门口凑了凑。 然后栾子辰这么伸长脖子一瞧,就看到了从里屋走出来的刘三头。依着那个领头后生的意思,这刘三头是欠了人钱。 那刘三头从里屋里头一出来,便就不停地弯腰作揖求着饶, “狗蛋子,叫他们别砸了,别砸了!家里还有小孩子,别吓坏了!实在不是叔不还钱,实在是叔拿不出来啊!” 说罢,就要抓着狗蛋子的手臂跪下。 只是那个狗蛋子半分不理,手一挥,就把刘三头推倒在地, “三头叔,你自称一声叔,我便也就叫着,只是你别拿你没钱糊弄我们!那县西头多营镇里头十亩地,难不成不是三头叔的?这眼看就要清明,没有秧苗我们怎么种稻子?” 那刘三头一听这狗蛋子打上了县西头多营镇那十亩地的主意,立马就急了, “不行啊不行啊,那十亩地是祖宗留下来的,便是砸锅卖铁也不能动啊!” “行,三头叔,你不动!我们动!” 说罢,就开始招呼那些一起来的人, “三头叔不给咱们活路,咱们也就别顾忌了,院子里头有啥咱就拿啥!” 这一群人听到这么个指令,当下就没了章法,有那拿红了眼的,更是要往屋子里头冲!那刘三头见了,连滚带爬地就从地上爬起来了,从后头拽住那人的后背,就要想拦住他, “里头还有孩子!里头还有孩子啊!” 只是那人哪里会理会?整个手肘往后头一撞,就把刘三头撞倒在地上。可那刘三头还不死心,从地上一扑就抓住了那人的腿脚, “孩子,别吓着孩子!” 这人看到刘三头这般,心里也是不忍。可一想到自己家里头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自己,也就不得不狠下心了,用脚一踹,就把刘三头给踹开了! 而这个时候,屋子里头也响起了孩子和女人的哭声。 原来就在刘三头这厢拉扯的时候,早就有人趁着此处空档溜进了内屋,里头锅碗瓢盆乒乒乓乓想个不停,加上大人孩子的哭声更是乱成了一锅粥,然后门“哐当”一响,一个妇人拉着几个娃儿就冲了出来。 “当家的!” 那妇人见刘三头被人踢倒在地,当下就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人更是跌跌撞撞地往刘三头身边跑。那几个孩子见自家爹娘抱在一起痛哭,旁边又是各类凶神恶煞抢自家东西的坏人,心中早已是怕得不行,故而也跟在自家娘亲后头,跑到了爹爹身侧,一家几口就那么抱在一起痛哭。 那妇人见自家娃儿哭得可怜,这就把他们都抱在怀里,只是手往这些人面前一指,便就说道, “你们这些个挨千刀的!以前荒年没钱买种子的时候,哪次不是我家当家的先给你们赊的?现在我们家遭了劫难,你们就一个一个跑来作践!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小心都造了报应!” 这妇人喊得凄厉,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那些个庄稼人听了,也觉得的凄惨万分,一时间也不敢再抢。 然后那个年轻后生就又开口了, “三头叔,也不是我们存心为难你!实在是从你这里买的种子不发芽!这买种子的钱都是每家每户安排好的,现在你让我们去哪里借钱?”然后回头就有对那一群村民说道, “咱不多拿,三头叔差咱多少钱,咱就拿多钱的东西!” 话说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6 到这里,那些人就又开始跃跃欲试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先动的手,反正到最后这里就又乱成了一团。抢东西的抢东西,翻东西的翻东西,全都疯了一样。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逼得狠了,刘三头家的一个小子从地上爬起来就直冲冲地撞到了狗蛋子怀里。那狗蛋子始料不及,一下子就被撞得生疼,只是那狗蛋子怎么也是个大人,用手一拽就把那个小子扔到可地上。可那小子跟不知道疼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就又撞了过去。而且这次还不单单是去撞,抓住狗蛋子的手臂就咬了上去。 看狗蛋子龇牙咧嘴,满世界乱嚎的样子,怕是被那小子咬出了血。 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狗蛋子当下就气急,也不管对方是个小孩儿,猛地一甩袖子就把他给甩了下去。看那狗蛋子狰狞无比的神色,怕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眼看着抄起手边的家伙儿就要给那个小子一下子,却被后头一只手给拦了下来。 “这只是个孩子!” 诸位所料不错,来人正是栾子辰。 早在栾子辰看到那一大家子人哭做一团的时候,就有了往上头冲的冲动,只是自己不知前因后果,怕是一时意气做了坏事。可无论事实如何,怎可如此为难一个孩子?便就是他刘三头家万般不对,又怎可如此妄顾性命! 不过那个狗蛋子可没有听栾子辰劝告的意思,甚至打算一锅烩了。所以狗蛋子胳膊往前头那么一送,就把栾子辰也推倒在了地上。 所以要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这栾子辰便是空有一腔报国热血,也抵不上人家胳膊抡圆了的一拳头。 “哪里跑出来个多管闲事的!” 嘿,这话说得好,还真是个多管闲事的。 栾子辰怒目圆睁, “泱泱大夏,还没王法了吗?” “嘿嘿,王法?在你爷爷我这里,拳头就是王法!” 说罢,这就要举起手里头的铁锹往那个小子的身上拍。栾子辰见了,自是不能不理,侧身一抱,就那个小孩子抱在了怀里,而他自己则是结结实实地受了那一记。 “好,你要逞英雄是吧?这就要你逞个够!” 可还不待这个狗蛋子在打一记,大门外头却是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来传来,院子里的人就都往外头看了。 只见夏欢两只手抡着锄头,脚下迈着大步,眼睛闭得死死,嘴巴长得大大,也不管前头有人没人,一股脑儿地就往前冲。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歪打正着,运气极高,群魔乱舞的姿势都能打到那个狗蛋子。 然后狗蛋子愣了。 夏欢也愣了。 不过那个狗蛋子率先醒悟了过来,朝着夏欢的肚子就猛踢一记,然后夏欢毫无悬念地就摔倒了。 只是夏欢摔也摔得十分凑巧。 不多不少,刚好在栾子辰身边。所以在那个狗蛋子又要拍上一记的时候,他紧紧地护住了栾子辰。 “这次,可是我护的你。” 而在他晕倒之前,好似还听到了一声连绵悠长的喊声, “爷爷爷爷爷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没有说题目的事~青木黄是一种稻子的名字~觉得很好听~就拿来当章节名啦~刘三头买的稻子就是青木黄~ 然后是关于重生的事情~其实这个重生更多是的让小受有一次跟小攻在一起的机会~之前的短篇《懒鬼》其实并没有交代很多细节的东西~所以这里会有很多补全~ 然后是大家晚安~ ☆、青木新黄(六) 被打到了头是什么感觉,就是夏欢现在的感觉。脑袋里头朦朦胧胧一片,眼皮子更是沉得厉害,最可怕的是耳边还嗡嗡直响,弄得夏欢脑袋快要炸掉了一般。可即便是这样,夏欢还是想要挣扎地醒过来。 然后就在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十分努力想要分开的时候,一股子清流自他嘴角而过。 有人喂了他一口水。 然后他心里头就乐开了花。 嘿,这一下子挨得值!栾大人都亲自来照顾他了!所以夏欢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自己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你醒了?” 一听见这声音,那条睁开的缝立马就闭上了。 我都替你挨了一下子,你人呢?你人呢! 赵典轻笑一声, “不管你醒了没有,这衣服总是要换的。” 夏欢猛地一睁眼,抬手就把自己身上的棉被往上头掀了掀,然后眼睛就往被子里头瞄了瞄。 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呢! 夏欢猛地一瞪眼, “你干嘛脱我衣服?” 赵典半点眼神也没有分给夏欢,转身走到桌子那头就把手里的小碗小勺放下了, “因为你衣服脏了。” 这理由当真是正经万分。 “那是你帮我脱的,还是栾大人帮我脱的?” 这下可轮到赵典反问夏欢了, “小欢希望是我脱的,还是希望是栾大人脱的?” 夏欢闻言,先是一怔。 然后就像是恼羞成怒一般,夏欢抓着被子就大吼一声, “我当然希望是我家栾大人帮我脱的啦!我这俊美矫健的身姿啊,怎么就被你这么个臭不要脸的给窥视了!” 赵典用手抠了抠自家的耳朵,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你的衣服是我脱的。”然后侧身一转就往外头去了,“你既是醒了,我便就走了。栾大人怕是一会就回来了,你且等着吧。” 说罢就出了门,只留下夏欢一人咬牙切齿在床上摆弄表情。 大概过了晌午时分,就在夏欢思考着要不要起来吃饭的时候,栾子辰终于拿着饭食从外头推门进来了。 然后夏欢就被子蒙住头对着墙壁躺下了。 栾子辰见了,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搁,这就走上前去询问缘由, “是头还疼吗?” 夏欢把被子往上头拉了拉,不说话。 栾子辰坐在床边,用手拽了拽夏欢的被子, “别这样睡,会闷着。” 夏欢死命拽着,绝不松手。 栾子辰见此,也是无奈,只是眼睛一转就又说道, “你既是睡着,我就去处理公务啦!” 然后夏欢就猛地一掀被子, “你敢!” 栾子辰一脸无辜, “确实不敢。” 这一句话出来,夏欢就没了脾气,可是夏欢是什么人啊,那是个没理都能辩出三分的人,可况现在他还占着理, “一大早的你去哪儿啦!你知道赵典对我做了什么吗!” 栾子辰没听明白, “啊?” 夏欢使出哭腔,脑袋也枕在了栾子辰的肩头上, “赵典他,他,他居然趁我不清醒的时候,的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7 时候,轻薄于我!” 然后肩头不住抖动,期期艾艾地就哭了起来。 栾子辰可不信, “赵县丞轻薄于你!我想,那赵县丞是要娶媳妇的人吧?” 夏欢闻言,猛地一抬头, “那栾大人会娶媳妇吗?” 夏欢的眼睛太亮,亮到把栾子辰的脸都看红了, “大概,不会了吧?” 夏欢一听,脸上的喜色就再也藏不住了,可是转瞬就又换上了一幅大爷做派,身子往后头一仰,就靠在了床上,至于嘴上还没忘了支使栾大人, “栾大人,我饿了。” 栾子辰听了,也只是略略笑笑,从桌子上拿了小碗,就有回到了床边, “你还病着,就先吃些粥吧。” 说罢,就从碗里舀了一小口粥,送到了夏欢嘴边。 至于夏欢则是就着栾子辰的手将粥吃了, “甜的。” 栾子辰抬眼看向夏欢, “胡说,明明没有味道。” 夏欢坚持, “真的,真的是甜的!” 然后栾子辰就不确定了,将信将疑地就给自己喂了一口, “还是没有味道啊。” 夏欢不改, “真的,真的是甜的。要不然你吃吃我嘴巴里头的?” 栾子辰一听,眼睛就看向了夏欢,然后就又看见那人嘴巴一张一合地说道, “或者,我吃吃你嘴巴里头的?” 然后栾子辰就愣在当场。 只是栾子辰愣了,夏欢可没有愣,夏欢支起身子,脸就一寸一寸地就凑了过去,嘴巴也一点一点碰了上去,舌头轻轻一卷,就分开了栾子辰的嘴唇,然后舌头再缓缓一撬,就撬开了栾子辰的牙齿。 “我都说了,是甜的吧?“ 栾子辰耳根一红, “一点点。” 夏欢不依, “是甜的吧?” “一点点。” “是甜的吧!” “嗯,甜的。” “是甜的吧!” “对,很甜!” 等到那两个不知廉耻的人吃过下午饭之后,天色就暗了下来。栾子辰以夏欢身子不舒服为由把他留在了后堂,而自己则是去前头处理公务。 这公务就是昨天那档子事儿。 原来那个刘三头是做种子生意的,几年做下来也渐渐有了名声,在他那里买种子的人不算多,但也绝不算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年犯了什么太岁,刘三头这次卖出去的种子都没有发芽,然后那些买了种子的人就上门来寻说法了。 只是刘三头的钱都投到了自家的种子生意上,这事一起,哪里有多的闲钱去赔?这么一来二去,就起了口角,乃至后来出了上门强抢的事情。 也是栾子辰一行命里注定,出门吃顿饭都能撞见这一幕,然后夏欢就遭了劫数。至于夏欢和栾子辰如何解了困,还是要感谢后头赶到的小满。 作为夏欢的小跟班,除了行动迅速随叫随到溜须拍马堪称谄媚之外,小满手脚上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所以小满在见到自家爷晕倒之后,当即就踢了一记无影脚。 然后那个狗蛋子就断了两根肋骨。 至于见了这一幕的那些个庄稼人则是立马目瞪口呆做吃惊状,便就是趴在地上哭着正欢的小孩都不敢出声了,足以见小满的杀伤力。后来的后来,赵典又带着衙役过去收押了那些人,这件事也就算是有了个了结。 而现在的夏欢则是坐在院子里头发呆。 人呢?人呢! 小满小满不在,小骨头小骨头不在,赵典赵典不在,这些人都去哪里啦? 嗯,当然了,院子里头还是有别人的。 “孙大爷,他们人都去哪啦?” 孙老头停了手里头的活计,转过头来就看向夏欢, “小满和小骨头去哪里,老头子还真不晓得,不过赵县丞去了哪里,老头子却是知道!” 夏欢来了兴趣, “他去哪儿啦?” 孙老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也跟着夏欢坐到台阶上, “这后日不就是清明了吗?赵县丞去预备东西了。” “对啊,赵县丞的双亲都不在了是吧?” 孙老头摆了摆手, “不是。” 夏欢一愣, “嗯?” “赵县丞本来就是个孤儿,父母双亲早就没影了,只是后来在街上遇到个跟他一般无父无母的孩子,然后两个人就这么一起结伴着生活,这才算的上是赵县丞的亲人!这赵县丞啊,脑子灵光,就是在教书先生家门口待了待,就识了几个字。他那个弟弟啊,脑子就没那么好了,但是人十分的憨厚,又有一身力气,所以倒是这个弟弟维持着家里的生计。” 夏欢这下可明白了, “他那弟弟死了?” “那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造的什么孽,那年死了好多人!这里头就有赵县丞的弟弟!赵县丞一听说此事,殿试都没有参加就回来了!要不赵县丞现在肯定在京城里头当大官呢!” “那年?三年前?” 孙老头眼睛一睁, “小欢怎么知道?” 夏欢敛眸笑了笑, “赵县丞跟栾大人是同年的进士。” 然后也不知道夏欢想到了什么事,眼睛抬起来就给孙老头拋了个媚眼, “趁着赵典不在,我去他院子里头看看!” 然后不等孙老头反应过来,人就去了西厢。 西厢里头整日乒呤乓啷地响个不停,也不知道赵县丞在里头都搞什么鬼,所以夏欢早就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今个儿赵典不在,正是大好时机。 然后夏欢迈着大步就进去了。 然后一大堆粗细刨子和木头余料就进了夏欢的眼。 那个臭不要脸的竟然在做木工活? 夏欢挑了挑眉,用脚把旁边那些碎木头踢了踢后,人就进了院子,抬眼一看,就看见里头各式各样的木凳木椅木桌子,倒是精巧。 而最显眼的,还是院子中间的那张石桌。 以及桌子上那个雕花锦盒。 那紧紧关闭着的盒子,不就是在引诱人去打开吗?所以夏欢小跑着就过去了,一脸奸诈地就要去打开,结果被后头传来的一句声音弄了个透心凉。 “小欢这是想看什么啊?” 夏欢腰背一挺,小脸一抬,这就十分傲慢地回过头来, “我什么都没有看!” 然后赵典就轻笑一声。 只是夏欢看着赵典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样子,心里一点一点开始变得不踏实。 #话说这货没有暴力倾向吧?小满你在哪里啊,爷需要你啊!# 然后事实证明,赵典是个文明人。 赵典用手一按,就把夏欢按在了石凳上, “这世上谁能没有秘密呢?便就是小欢你,也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吧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8 ?” 夏欢抬眼看向赵典, “赵县丞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典用眼睛瞟了瞟夏欢的左手腕, “比如小欢左手腕处的伤痕。不才偶尔在一古书上看过,这等伤口……” “赵县丞!” 夏欢突然抬高了声音, “有些事,不必知道得太清楚。” 赵典再笑, “不错。” 说罢,就伸手打开了石桌上的锦盒, “的确不能知道的太清楚,所以小欢该好好藏着才是。” 赵典的手一打开盒子,夏欢便就看清了里头的东西。 是一堆拇指大小的木头珠子。 赵典打开盒子后也没有耽搁,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线来,就一颗一颗穿起了珠子。 不过不少,恰是九颗。 然后赵典手下不停,就把这串珠子带在了夏欢的左手腕处, “如此,便就可以藏的住了。” 夏欢抬起手腕在眼前看了看。 果然,手腕处的痕迹没了踪影。 “怎么打得是活结?” “因为只要你一抽线头,这珠子便就散了,然后便可一颗一颗落在你眼前。等你后来的后来明白了,又可以把它们一颗一颗的穿起来。” “然后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亲亲了~小亏羞羞脸~大家晚安~ ☆、青木新黄(七) “小骨头,你真的只有十三岁吗?” 夏欢在书房的躺椅上趴着,一手支起下颌就问向了在桌边写字的小骨头。 小骨头将眼睛从书案上移开,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壳子, “应该是吧?” 结果听了这话的夏欢却是叹了一口气, “小小年纪怎么就学得跟栾大人一般,老气横秋的。” 然后小骨头就嘟了嘟嘴。 像栾大人怎么了?栾大人一板一眼的,你还不是喜欢的紧?还说我,真是的! 夏欢倒是没有去猜小骨头的心思,从榻上起来,就走到了书桌前头,低头一看,就看见了小骨头写的字, “真丑。” 小骨头听了接着嘟嘴,顺带还翻了个白眼, “我才刚刚开始学,哪里比得上栾大人!” 不过夏欢却是从桌上把小骨头的字拿了起来, “你在描栾大人的帖子?” 小骨头一把将宣纸夺了回来, “当然啦!栾大人可是我的老师!” 然后夏欢就十分欠揍地说了一句, “那就写得还不错。” 刚刚谁说写得丑的!护短也不要护得这么明显吧! 然后就在夏欢准备接着夸耀自家相公的时候,小满从外头进来了, “爷,新泡的茶!” 夏欢一听,果然觉得口渴万分,也不品一品尝一尝,从小满手里头接过来就咕咚咕咚喝了干净。 “新泡的蒙山毛尖,爷觉得怎么样?” 夏欢奸笑一声, “挺解渴,再来一杯。” 然后小满就撇了撇嘴。可谁让人家是爷,自己是奴才呢?这茶还是得去泡!不过不等小满转过身去,人就被夏欢给抓住了, “爷跟你开玩笑的。倒是爷想问你,牢里头那人,还活着吧?” 小满闻言,当即就一拍胸脯, “爷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小满办事儿,哪有不牢靠的?那人敢欺负爷,就该做好被整治的准备!那就是个吃了雄心豹子胆,脑袋顶上没长眼睛的东西!小满完完全全是按爷吩咐的,没给他吃过一顿饱饭也没给他睡过一个安生觉,就是那牢里的马桶,小满都没舍得让人换!九天了,那味道……啧啧。” 夏欢听了,眼睛立马一亮,可是转瞬又恢复了正常神态, “咳咳,栾大人,可没听到风声吧?” 小满接着拍胸脯, “我可是上上下下都塞了银子的,保证嘴巴严实。” 夏欢听到这里,立马露出一个欣慰无比的笑容。果然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好跟班。 不料背后幽幽传来一声, “你们做坏事的时候能不能背着我。” 然后夏欢和小满双双回头之后,就看见小骨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这样栾大人问起来,我很容易说真话的。” 然后夏欢就咳咳咳咳,咳个不停了。 “没准你家栾大人不问你呢?”说罢,就又开始眨巴眨巴他那双桃花眼。 结果小骨头不为所动, “我又不是栾大人,你对我抛媚眼没用。” 然后就接着低下头临摹帖子去了。 只留下夏欢一脸呆滞,石化当场。 可偏偏就是此时,外头传来了一阵击鼓喊冤之声。 夏欢和小满对视一眼,来事儿啦! 夏欢和小满料想得不错,前头的确是来事儿了。 栾子辰一身官服坐在大堂上头的太师椅上,下头左右立着两班衙役,在他们喊过堂威之后,栾子辰就猛地一派惊堂木。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这底下跪着的是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庄稼人, “回大人的话,小人是家住城隍庙后头的刘三头,现在状告狗蛋子等人。状告他们先是冤枉我卖他们假种子,后又是私闯我家胡乱打砸!” 刘三头这么一说,栾子辰就有了点疑惑。 按着那天刘三头唯唯诺诺一门心思求饶的样子,不像是被人冤枉了啊?莫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你既是状告他们,可又什么证据?” 那刘三头听到栾子辰问他关于证据的时候,也便就从怀里掏出两个纸包, “大概在十多天以前,我跟往年一样把种子卖给了村里各位乡亲,可没想到这批种子都没能发了芽!我以为是我的种子出了问题,这便就开始各处筹钱准备赔给各位乡亲。也就是我去狗蛋子家,准备给他赔钱的时候,在他家发现了这个!” 说罢,就把两个纸包中的一个给打开了, “这是我在狗蛋子家院子里头找到的种子!这根本,根本就是煮熟了的!这样的种子,怎么可能会发芽?” 栾子辰听了刘老头的话,这就给下头坐着的赵典使了个眼色。 而赵典见了,则是略略点了点头。从书案前头出来,就去刘老头身前取了种子,然后一转身,就走到了法桌前头,把那两包种子呈到了栾子辰眼前。 栾子辰先是看了看那个已经打开的纸包,然后才拆开那个还封着的纸包。 好像,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栾子辰抬起头来看向刘老头, “那另一包是什么?” “另一包是我家本来应该卖的种子!为了方便乡亲们,这每年的种子都是在我家院子里泡好的。赶大家去撒种子的时候,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9 直接去我家院子里头拿就成了。” 栾子辰听了,这又问道, “那这包种子,也是你家院子里头泡着的?” 那刘三头听见栾子辰这般问他,当下就摇了摇头, “这些种子是在我家屋子里头泡着的,是留给我们自家种的。可大老爷你仔细瞧瞧,我们家里头泡着的种子颜色要深,从他狗蛋子家里头拿得颜色却较浅!那不是因为他那种子是煮过的还能是因为什么!” 刘三头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栾子辰却是听出了疑点, “你说这种子是乡亲们种地那天才从你家院子里头拿的,那如何会变成了被煮熟的假种子?一人一户或者有骗你的可能,但我那天目之所见,怕有十余户人家,莫非他们都一齐诬陷于你?” 栾子辰这话一说,刘三头就说不出话来了,可栾子辰嘴上却是不停, “何况那个狗蛋子从你家拿了种子不去种田,有拿回家里做什么?” “可,可那绝对不是我家的种子啊!”那刘三头大概是急了,跪在地上就开始不停地磕头, “我家一直卖的都是叫做‘青木黄’的糯米稻子,这种子个头比较短还比较圆。可大人你再看看,堂上那个被煮熟的种子,那明明是又长又扁!这只是普通的粳米稻种啊!” 那个刘三头言辞恳切,绝不像是无的放矢乱说一通的样子,所以栾子辰的心里也不由地泛起了疑惑,加上栾子辰细细看过这两包种子之后,却是发现这种子与刘三头所描述得别无二致。 “胡班头听令,立即带狗蛋子来堂内受审,不得延误。”说罢,就从令箭筒里头扔出一只签子。 只是那个胡班头见此,却没有立即去捡,反而一双眼睛瞟向了赵典。 赵典见了,嘴上就浮起来一个似翘非翘的弧度,可脚下却是走到前头,双手一拱,就对着栾子辰行了一礼, “大人且慢。此案疑点重重颇费思量,来龙去脉还有待考究,若只听信刘三头一人之词怕也会有失偏颇,不如先让刘三头回家,我们查探一番以后再做计较。” 赵典此话一出,那个胡班头立马附和, “赵县丞说的有理!还是查探一番查探一番再做计较吧!” 这手底下的两员大将都开了腔,栾子辰自是不能不理会,当下惊堂木一拍就退了堂。 然后胡班头就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汗。 #要是我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从大狱里头拉出来,那个小欢公子不杀了我才怪!# 而回到二堂会客厅的栾子辰则是被夏欢抱了个满怀,然后栾大人的耳根就又不争气的红了, “别,赵县丞还在后头跟着呢!” 夏欢一听,立马就乐了, “依着栾大人的意思,要是没有别人在,我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啦?” 栾子辰闻言,当即就是一个白眼,可嘴上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就怕说多错多。人往上座上一坐,就开始问赵典, “赵县丞让我先行退堂,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赵典进了会客厅,人往左边下首一坐,这便就说道, “依栾大人看,那刘三头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不等栾子辰开口,夏欢却是抢着回答了, “那还用说嘛!那刘三头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倒是那个狗蛋子,一脸的流氓像!居然还敢打我!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 “我知道了!”栾子辰在夏欢发表长篇大论之前制止了他,不过他倒是跟夏欢一个想法, “那个刘三头得知自家种子出了问题之后有赔偿之意,便是凭此,也可断定此人人品不差。” “正是这个道理。若是要是在刘三头和狗蛋子两人之间选个说谎话的,那一定是狗蛋子无疑。”只是说到这里后,赵典又话锋一转,“只是栾大人说的疑点也十分有理,那种子都是在刘三头院子里头拿的,哪里有人能做得了假?除非……” “除非那院子里头的种子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赵典闻言轻笑, “栾大人此言不差,只是这院子里头的种子没有一百斤也是八十斤,哪里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走?” 然后夏欢就说话了, “要不我们换个思路,从这假种子的来源开始查?比如谁一下子买了白余斤种子?” 赵典听了,却是哧笑一声, “现在是农忙时节,那些个乡绅大户,哪家不是几百斤几百斤地买种子?” 此言一出,夏欢就不好意思了。 #我又不是种田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而栾子辰却是在略一思量之后,说出了一个名字, “狗蛋子。” “大人说的不错,这所有的事情还得从狗蛋子查起。说得难听些,这狗蛋子就是个泼皮无赖,买种子种地之事就已是谬不可及,何况刘三头还从他家找出了剩余的假种子,正如大人所言,哪里有不拿着种子去田里反而拿回家的道理?” “既是这样,你为何要阻止我捉拿狗蛋子?” 到此赵典却是展颜一笑, “这就要问小欢了。” 说罢,竟是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只留下栾子辰一脸疑惑地盯着夏欢看。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理科生,最想说的是: 糯稻的淀粉含量高,加入碘之后颜色变紫变得深2333。至于糯稻种子较圆较短的知识要感谢贝壳童鞋~ 大家晚安~ ☆、青木新黄(八) 这夏欢生来就是为了克制栾子辰的,不然也不会夏欢一眨眼,栾子辰就没了办法。乃至于栾大人连案子都没查完,就来了这城隍庙。 因为今个儿是三月十八。 是将城隍菩萨抬到西行台的日子。 其实抬着城隍菩萨游街的热闹,他二人也是凑过的,只是三月初一那天全陪着夏欢吃东西了,反倒没看成这最最有特色的游龙弄灯。 所以夏欢吵着嚷着就要来了。 栾子辰自是阻拦不得。更何况这夏欢还拿狗蛋子的下落做要挟。 #说好十天就是十天!怎么能关了九天就放出来呢!# 所以他二人就先来了这城隍庙。 过节便就是过节,那天晚上见的时候还觉得阴森无比,今日看来却是热闹非常了。殿前上的青石台阶上人来人往,拿着香烛焚香的村民更是络绎不绝。 夏欢一手抓着栾子辰,一手拿着糖葫芦,这便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城隍庙, “青天白日的,这样拉拉扯扯的,不好。” 栾子辰虽然说着责备夏欢的话,可那声音实在太小,加上那耳根红红的模样,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 然后就在栾子辰这厢别别扭扭的时候,不知哪来的人物就叫了一声,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20 “栾大人也来城隍庙烧香啊!” 栾子辰听了,身子先是一僵,差一点就把夏欢的手给扔出去了,不过夏欢抓得实在太紧,所以栾子辰没能如愿,当下只能尴尬一笑, “对啊,也来凑个热闹。” 只是这声音小得厉害,就跟怕人发现一般。 可这世上的事就是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刚刚那人的一声喊,可把周围那些个乡民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了。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问好声。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一大半人的给他们两个来了个注目礼。准确来说,是给他们两个牵着的手,来了个注目礼。 可谁叫夏欢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呢?一点都没有体会到栾大人的忐忑之情不说,还十分骚包地把他们两个牵着的手给举了起来。 一副给任君观览的姿态。 #栾大人竟然是个断袖!# #我早就知道那个叫什么小欢的是个兔儿爷!# #我可怜的闺女啊!这下子没希望了!# 夏欢才不理会那些庸庸世人的想法呢,作为一名从出生就注定是断袖的绝世美男子,只能给他们留个背景以作瞻仰。所以夏欢把脑袋一扬,这就拉着栾子辰进了庙里。 庙里头香烟缭绕,人声不歇。 正前头则是一座主殿。 然后夏欢拉着栾子辰就进去了。 这大殿里头供奉着的自然是城隍菩萨无疑,而两旁则是分列着八大将、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钟鼓神以及十殿阎王、十八司等地狱塑像。 看起来颇是骇人。 然后夏欢就不由地问了, “这城隍庙里头怎么供奉着这么多阎王?” 栾子辰显然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之中,略一愣神才回答道, “这‘城’指的是挖土筑就的高墙,‘隍’指的是没有水的护城壕,城池保佑一方百姓,这‘城’和‘隍’就成了城池的保护神,故而也就成了剪除凶恶、保国护邦之神。” 然后栾子辰就略一停顿, “至于这些个阎王嘛,呵,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死更吓人的吗?殊不知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夏欢闻言,却也是一愣,可转瞬就又笑了起来, “我不管是生是死,是人间还是地狱,但求事事无愧于心。” 栾子辰一听,嘴角也起了个笑容, “行吾心之所安。” 然后他二人相视一眼后便就一齐笑了,便就是牵着的手都愈发紧了些。 夏欢吃了一颗糖葫芦,这就要大步往外头走, 栾子辰问他, “这神我们不拜了?” 夏欢把嘴巴里头的糖葫芦咽了下去, “那柱子上的楹联不是说了嘛,‘作事奸邪任尔焚香无益,居心正直见吾不拜何妨’。” 说罢,这里大踏步的往外头走了。 栾子辰自然也被牵着出了外头。只是到了外面之后就换成了栾子辰牵着夏欢, “喂喂喂!你拉我出哪里啊!好吃的在那边!” 栾子辰强忍着笑意, “这都到了城隍庙了,没理由不去刘三头家里看看,你说是吧?” 说完也不管夏欢怎么挣扎,拉着他的手就往前头走。 “栾子辰!你这个大骗子!谁说今天要陪我看龙灯的!谁说的!” “我没说不陪你看啊!一会龙灯过来的时候我再带你去。” 然后两个人就绕到了大殿后头,预备从后门过去,结果被一个锁头挡住了去路。 “嘿,连后院都锁上了。” 栾子辰听了也是疑惑, “那天去刘三头家的时候,我好似看到了这城隍庙的后院。当时光线虽不明朗,但还是隐约看着后门开着。” 夏欢抬眼看向栾子辰, “莫非这前院和后院不是一家的?” 听了夏欢回答的栾子辰却是没答话,眼睛看着那个锁头就发起了呆,然后手就伸过去摸了摸。 “没有铁锈青斑,应该没有锁了多少日子。” 夏欢听了,也往上头摸了摸, “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然后转身就去了庙祝那里, “庙祝庙祝,那个后院一直是锁上的吗?” 那庙祝还在收香火钱,哪里有空回答夏欢的问题,脑袋一别,就接着数钱去了 夏欢一瞧,敢不理你爷爷我!伸手一抓就把那人的前襟抓在了手里, “小爷问你,后院的门是一直锁着的吗?” 那庙祝被这个动作一惊,手下便就慌张了起来,然后那些个银钱便就哗啦啦地掉了一地,更有趣的是庙祝嘴巴上头的那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地抖个不停。 “轻点轻点!小的就这件衣裳能看啦!” “那你还不快说!” “说啦说啦!那院子之前是开着的!但是前些日子被陆大官人给要了去,说是要用来放放东西!你也知道啦,陆大官人手下向来阔绰,给了小的……” “行啦行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庙祝一听,立马就愣了,掰开手指头就开始数, “一只手是五天,两只手是十天,”然后又把夏欢扯着自己前襟的手给巴拉了下来,顺带又把夏欢拿着的糖葫芦给扔到了一边,“三只手是十五天,四只手是二十天。嗯,大概就是二十天了吧。” 然后就一脸邀功地看着夏欢。 #庙里选这么个人来收钱真的不会亏吗!# “你多大了?” “一只手是五岁,两只手是十岁……” “行行行行,你就告诉我是几只手就好了!” 结果那个庙祝看了夏欢一眼就又开始数, “一只手是五岁,两只手是十岁,三只手是十五岁,四只手是二十岁,嗯,那个,”那人先是抓了抓脑袋,然后又抬起眼来,“后面那位兄台,我手不够了,你能借我一只吗?” 后面那位兄台自然是栾子辰无疑。 栾子辰真心觉得再不能带夏欢出门了,这就大多点功夫就又惹了这么个人!而且那两个手扭成麻花的人真心不能看啊! 可是那个庙祝的眼神实在太殷切。 所以栾子辰尽管是千般不乐意终究还是伸过去了一只手。 然后那个庙祝就笑得十分灿烂, “五只手是二十五岁!我今年二十五岁!” 至于夏欢则是讪笑两声, “兄台才二十五岁啊,那这胡子长得,啧啧,真是太着急了些!” 然后双手一摆,就把那人的手给仍可出去,身子一转,就回到了栾子辰身边,可还不待夏欢拖着栾子辰走远,那个庙祝就又开始喊了, “小兄弟!我看你天庭饱满,面露红光,将来一定是大富大贵的命!” 夏欢扭过头去, “所以呢?” 然后那个庙祝就小跑着到夏欢身前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21 ,笑得一脸褶子地说道, “所以我们做个朋友吧!” 夏欢闻言,脸上立马一冷,转过头去就要接着走,却不料那人接着又喊, “小兄弟记得!我叫周子昌!子曰的子,昌盛的昌!” 夏欢冷笑一声,我管你叫什么!小脸一抬,这就拉着栾子辰出了城隍庙。而恰恰此时,那从东行台而来的龙灯也到了庙门前头。 这可乐坏了夏欢。 眼前紧锣密鼓,歌声如云,人山人海,好不热闹。那舞着龙灯的大概有十来个人,他们穿着红黄所制的舞龙彩服,挑着竹竿左盘右绕,弄得这龙身上腾下旋,便就宛如神龙下凡一般。 夏欢见了,自是拉着栾子辰到了近处。 可不知道那个没长眼睛的非要往夏欢这里挤,所以只顾着看舞龙的夏欢一个没注意,这就倒在了那只舞龙身上头。这夏欢倒了,被夏欢拉着手的栾子辰自然也倒了。 而这两个大老爷们一倒,那条龙自然也倒了。 然后哗啦啦就倒了一大片。 可是倒下的夏欢却是一激灵。 不对。 “三月初一的时候,城隍菩萨从城隍庙抬到东行台,对不对?” 栾子辰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错!” 夏欢猛地一起身子,拉着栾子辰就要往外头跑,可转头一想,才对那些倒了一地的人说到, “我身边这一位就是你们的新任知县栾子辰!现在要你们这些舞龙的即可去衙门候审!若有延误,严惩不贷!” 然后拉着栾子辰就跨过重重人肉阻隔,直往前头而去, “我知道刘三头的种子在哪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的重要人物终于全部出场了!让我们跟随特约记者小亏的脚步去采访采访今天才有戏份的周子昌童鞋。 小亏:有传言说你十以内的加减都算不清,是真的吗? 周子昌:高数不及格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小亏:听说你最爱银子,每天都在数银子,这是真的吗? 周子昌:高数不及格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小亏:出场这么晚,你对蠢亏有怨言吗? 周子昌:高数不及格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小亏:听说你对赵 县丞存着非分之想,这是真的吗? 周子昌:高数不及格的人上辈子都是……啊?你乱说什么真话啦! ☆、青木新黄(九) 夏欢从地上站起来后,拽着栾子辰就开始死命狂奔,然后不过半个时辰,就从城隍庙跑到了东行台。 这东行台昨日还在搭台子唱戏,即便今日城隍菩萨已经走了,那唱戏用的台子也还没撤,就连后头放杂物的棚子也都还好好地立在那里。 所以夏欢猛地一掀帘子,他二人就迈了进去。 只是这棚子里头黑漆漆的一片,他二人便是睁大了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栾子辰无法,转过头去就在那个帘子下摆处打了个结,然后往上头一卷,就把帘子给搭了起来。 然后外头的光线一进来,这里头的东西才变得分明。 这棚子不愧是放杂物的地方,里头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便就是找个下脚的地方都不容易。什么换下的戏服,什么丢下的头饰,什么箱子床铺,什么道具家伙,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找不到。 栾子辰这就问了, “你想找什么?” 夏欢将眼睛从那一堆东西上头移开, “其实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包袱,或者是麻袋一样的东西?然后,大概这么大……”说着说着,夏欢就用手比划开了。 依着夏欢比划的样子,夏欢要找的东西大概有一尺来长,半尺来宽。可是栾子辰还是不甚明白, “那你为何要让那些舞龙的人去大堂候审?” “因为他们就是运走真种子的人!” 栾子辰将前因后果连起来一想,似是抓到了什么头绪, “你是说那些舞龙的人将种子放在舞龙的身体里,在初一那天从城隍庙运到了这里?” “对对对!就是这样!那天初一的时候我不也撞到了那舞龙吗?可是那时候我没有将舞龙撞倒不说,还觉得那舞龙身上十分松软!这不是因为里头装了东西还能是因为什么!况且那时候我还觉得冰冰凉凉,你还记得吗,那刘三头说他那些种子以前都泡过水!” 栾子辰听了,自是有所明了, “那刘三头家跟城隍庙挨得不远,想来要从他家将种子运到城隍庙也不是难事。至于那种子的转移更是方便,化整为零,将一百多斤的种子分担到十余人的身上,自然也不会留下痕迹。只是……” 夏欢对上栾子辰的眼睛, “只是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功夫。” “不错,那刘三头不过是个普通人家,何以会值得有心人如此大费周章?” 栾子辰心中与夏欢想得一般,奈何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们还是先把那些种子找到再说吧。” 夏欢听了,也是点点头。 可就在夏欢准备着投身找种子事业的时候,栾子辰却是把他拉住了, “这里乱得很,你还是到外头等我罢。” 此话一出,夏欢就笑着盯着栾子辰看了, 栾子辰耳根一红, “我可不是怕你累着,我是,我是……主要你是堂堂皇子!哪里能做这样的事!” 说到这里,栾子辰好像顿时来了底气,腰板都站得直了。 只是夏欢半点都不为所动,摇头晃脑地进了棚子里头, “也许我以后就不是皇子了。”说着话的时候,夏欢似是无比叹息,可转过头来,就又奸笑一声, “因为,因为我会是王爷!哈哈!”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去找东西了。 恰在此时,棚子外头又进来一大班衙役,而站在最前头的人,便是赵典, “衙门里头来了一群人候审,我便就知道栾大人定是有了什么发现。故而现在带了一些人来,不知会不会对大人有所帮助。” 说罢,还拱手一揖。 栾子辰见了倒是一喜, “赵县丞倒是来得凑巧,这里正少着人手。” 赵典轻笑,对着后头那些衙役就说到, “你们去问问栾大人要找什么东西。” 可等到赵典说完话回过头来的时候,却看到夏欢一脸仇恨地看着他。 赵典不明所以,但还是习惯性地挑了挑眉。 “臭不要脸的!今天明明是我跟栾大人两个人的!你带人来搅什么局!” 此言一出,赵典可就笑了,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说罢,把夏欢往旁边一拨,人就走到了里头。 只留下夏欢一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22 人横眉冷目。 不过人多这力量还就真大,不过半个多时辰,那一包一包的小布袋子,就被找了出来,夏欢顺手拎起一袋。 七八斤的重量,倒也不沉。 “咱们这就升堂去?” “嗯。咱们这便就升堂去。” 还是三尺法桌上的惊堂木,“啪”得一声响出来,全场便就肃肃无言。 栾子辰身着官府坐在大堂之上,面上齐整严肃,一派的威严肃穆。而堂下则是跪着一溜烟儿的一排人,这惊堂木一拍,他们的身子便就先抖了一抖。 “三月初一那天,你们在舞龙的时候可有夹带什么东西?此刻从实招来,或能从轻处罚,若是欺瞒公堂,定不轻判!” 那群人见栾子辰谈吐威仪,言辞铿锵,心下就有了犹豫的意思,一群人齐齐看着那个领头的。可那人却是低着头不说话。 栾子辰见了,便又说道, “来人,把那些从东行台里搜到的东西带上堂来。” 此言一出,那些衙役可就抬着布袋子上来了。也不说多余的话,就单单是把这些布袋子一袋子一袋子就往那个领头的面前扔,而那个镜头的见此,则是心一下子一下子往下沉。 而当最后一袋子扔下来的时候,那个领头的就受不住了,当下就跪行着爬到前头, “青天大老爷明鉴!这事情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这袋子里头装了什么东西我们也不知道!都是那个狗蛋子!他在上月二十三的时候给我三十两银子,说是让我帮他扔一点东西!我当时只是被鬼迷了心窍!可这布袋子里头装着什么,小人确实不知道啊!” “那狗蛋子只是个乡野农夫,如何能有三十两银子给你!你身在大堂却胡言乱语,该当何罪!” 那人听了栾子辰如此说,心里就愈发恐慌, “小人哪里敢欺瞒大人!那狗蛋子哪里来的钱小人不知道,可那天他确确实实拿了真金白银来!那钱,那钱,除了分给底下小子们的,还有五两银子在小人的荷包里头!” 说罢,就慌慌张张地呈上了自己的钱袋子。 而栾子辰则是在了听了那人如此说后敛了敛眸。 这袋子里头装的不过是些种子,若是此人知晓此物,断不会慌张至此。 看来一切又回到了狗蛋子那里。 “将这些人押入大牢,暂且关押。退堂!” 然后那些舞龙的人就开始高呼冤枉了。不过栾子辰可没理会他们,待得堂上的人都散尽了,就把眼睛转向了一旁站着的夏欢。 那眼神,明明就是在问,狗蛋子人呢。 夏欢撇撇嘴。 算了,既然已经十天了,我就大发慈悲地把你放出来吧!所以夏欢当下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小满!” 然后一眨眼地功夫,小满就出现在了夏欢跟前, “爷,小满来了,爷有什么吩咐!” “带我跟栾大人去牢里。” “牢里?” 不用怀疑,这一句是栾大人说的, “夏欢,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滥用死刑!” 夏欢听了,先是尴尬一笑, “那不是因为他打我么!都欺负到你家娘子我身上了!你这做相公的,还能不帮我出口气!” 然后就又开始眨巴他那双桃花眼了。 只是这次效果甚微, “小满,人在哪里,你带我去。” 说罢,栾子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夏欢,这就出了公堂。 只留下夏欢一个人在原地喃喃, “我那不是觉得大狱里头安全嘛。” 自古以来,这大狱都是面南而建,怕是想用阳气震震那些个作恶小鬼。奈何小满得了夏欢的指令,给那个狗蛋子找了个得天独厚的好位置。这里头阴湿潮闷,呼吸难挨,就从门口走到这里,就不知道遇到多少只老鼠,踩过多少只蟑螂了。 可况这里头的味道,啧啧,绝了。 小满走在前头开路,栾子辰则是皱着眉头跟在后头,夏欢有心抓着栾子辰,却都被栾子辰给甩了回来。 栾大人是真生气了。 就是夏欢想说说话装个可怜都不成,因为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怕是一张口就要吐出隔夜饭来,所以夏欢除了摆着一张苦瓜脸走在后头之外,别无办法。 然后大概有了一盏茶的功夫,小满就停了下来,从腰间结下来一串钥匙,就把牢房的门打开了。 残羹剩饭打落在地,便溺秽物不堪入目。 而那个狗蛋子就躺在这么个地方,面朝里睡着。 小满翻了个白眼,这便走上前去踢了踢那人,结果那人一点都不理会小满。小满接着使劲,又踢了踢地上那人。 结果还是没动静。 然后小满就觉得不对了,走上前头蹲在狗蛋子身前就把他翻了个面,便就看见狗蛋子脸色发青,眼睛猛睁。 更有一道口子横在脖颈。 “为什么堵在门口不让我进?” 栾子辰回过头去捂住夏欢的眼睛, “别看。” 作者有话要说:  血案血案,总算见血了~写到死尸这里用尽了蠢亏所有的力气~(大家可以猜猜凶手是哪个哟~看我的阴险脸~) 最后周五快乐~ ☆、青木新黄(十) 狗蛋子脖子上的伤痕干净利落,显然是高手所为,而且人死了还不足一日。也就是说,他们刚刚把视线转移到狗蛋子身上,这人就死了。 可问题是,这牢门的钥匙在小满手里。 若是这个高手从门外而入,那锁头没有不坏的道理,可要是这高手不从门外而入,他又是如何杀的人? 栾子辰站在牢门口,看着牢房里头的天窗。 “小满,你说世上真有通天遁地之术吗?” 小满听了,当即就摇了摇头, “人都是肉体凡胎,哪来那种种神通?” “那你说有人能从那个天窗里头进来吗?” 小满转过头去,看了看那个天窗。 “不可能,那天窗也太小了,要是和小孩子也还罢了,这个杀手定然是有十年功力的高手!” “那缩骨功呢?” “呃,这个有可能。不过这样的高手来这里就为了杀个泼皮?” 栾子辰听了,微微叹了口气, “是啊,这样的高手来这里,只为杀个村夫?为的还是隐瞒一个换种子的小案子?” 栾子辰转过身去准备离开,但嘴里还是不由地感叹一句, “这雅安县里头,到底藏着什么啊。” “栾大人!” 栾子辰回头, “嗯?” 小满走向前去,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虽然狗蛋子这条线断了,可小满觉得,这个案子还是有头绪的。”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23 “比如,这件事情的最后受益人,是谁。” 栾子辰从牢里出来之后就要去找赵典,结果还没找到赵县丞就被二皇子给截住了, “栾大人,小欢知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夏欢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扭麻花一样扭在栾子辰身上,还时不时摇上两下。 栾子辰的耳根虽然已经红得不能再红,可他脸上还非要装作一副严肃面孔。 夏欢见栾子辰不搭理他,就又说道, “栾大人你别生气了,大不了晚上,大不了晚上人家让你……诶呀,栾大人,你坏死了!” 说罢,就把头埋在了栾子辰的臂腕里。 而听了这话的栾子辰则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夏欢瞧,顺带哆哆嗦嗦地吼出来一句, “不知廉耻!” 然后就猛地一挣,把夏欢挣脱开了。 而被挣脱开的夏欢则是在后头大喊, “栾大人,你跑什么呀!” 没错,栾大人还真在跑,看那架势,真是应了四个字,落荒而逃。 一路跑着的栾子辰深怕一个不留神儿被夏欢追上,所以脚下一刻也不停歇地就跑到了西厢,然后一进门就把大门给栓上了。 在院子里头削木头的赵典则是一脸疑惑, “栾大人这是被狼撵了?” 栾子辰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汗。 不错,是被狼撵了。还是色、狼。 栾子辰先给自己顺了口气, “狗蛋子虽然死了,这案子却没有了结。” 赵典放下了手中的刻刀,这便对着栾子辰坐正。而栾子辰则是从门口走到赵典身旁坐下, “蹊跷,十分的蹊跷。刚刚小满与我说道,这件案子里头还有一个最终得利的人,可这个人,是谁呢。” 赵典盯着栾子辰看了一小会儿,这才说道, “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把案子的重点弄错了。” “此话怎讲?” “刘三头之前去找狗蛋子还钱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家的假种子,这刘三头的钱是哪来的?狗蛋子给了那群舞龙的人三十两银子,这三十两又是哪来的?” 栾子辰听了赵典如此说,心中也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那日我在刘三头家外头看见他们抢砸的时候,似是听到了什么县西头的十亩地。” 说罢,就抬起眼睛看向赵典。 “不错,刘三头在县西头多营镇有祖传的十亩地。而且,”赵典轻笑一声,“之前有人多次要买,刘三头都没有卖,难保那人买卖不成,便就使计豪夺。” 栾子辰心里头一明, “所以这整件事的关键不是真假种子,而是刘三头家里的那块地!那买地又是何人?” “现在买地的人我不晓得,可之前想买地的,我却是知道的。” “就是住在多营镇的陆文杰,陆大官人。” “陆大官人?这名字听耳熟的哈!” 这句话是从夏欢嘴巴里头冒出来的。 所以栾子辰一听见,这就震惊了, “你怎么进来的?” 说罢,又把眼神瞄向自己栓住的大门。还好好得栓着呢! 夏欢听见栾子辰这么问他,当下就摆出了一个十分无辜的表情,耸了耸肩膀之后,就拿眼睛往小满那里一瞟。 然后小满就立马蹲了个马步——用以表现自己是个会飞檐走壁的练家子。 忠仆,一等一的忠仆。 只是不等栾子辰回过神来,夏欢就坐到他怀里了, “那天那个庙祝不也说,是什么陆大官人占了城隍庙的后院吗?想来这件事情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过栾子辰可没注意听夏欢这番见解,因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腿上了。 “你先下来!” “不下!” “下来!” “不下!” 然后栾子辰就服了软, “赵县丞还在这里呢!” 夏欢这才像刚刚看到赵典一般,回过头来就对着他说道, “臭不要脸的不要看!” 赵典摊摊手, “不是我想看,是你们非要演,我能怎么办?” 说罢,还十分无辜地眨眨眼。 这两个人的无耻程度简直就是半斤八两! 栾子辰自知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索性就不跟他们强辩了,一手从夏欢的腿窝穿过一手抱住夏欢的脊背,这就把他打横抱起。至于嘴里还高喊一声, “小满,快去开门!” 等到小满手脚麻利地去开了大门之后,栾子辰就从西厢回到了自己的东厢,然后“哐当”一声,就踢开了自家卧室的门, “小满,把门从外头关上!” #诶哟喂,栾大人要把我家主子吃掉了!# #大白天的,这样真的好嘛!# #栾大人真是的,人家还没有成年啦!# 然后小满就嘤嘤嘤地跑掉了。 等到夏欢被栾子辰扔到床上之后,夏欢就娇羞了, “栾大人,你这是想干什么啊!” “你先闭眼睛,你闭眼睛之后我就告诉你。” “那人家就闭了啊!” 然后夏欢就闭上了眼睛。只是小睫毛一颤一颤地不停抖动,脸蛋也是红红,嘴巴更是嘟得高高,就等着栾大人来干坏事。只是夏欢左等右等没等到栾大人过来不说,还听见了锁头“咔嚓”的一声响。 夏欢心下一沉,糟了! 可不就是糟了嘛,被人扔在床上还锁在屋里,能不糟嘛! 所以夏欢奔到房间门口就开始叫门, “栾大人,小欢知道错了!快把我放出去吧!” 结果外头一点响声都没有,所以夏欢就改变了策略, “小满!你家爷被锁住了!你还不快来救我!” 远在外头的小满打个喷嚏。 最近天有点凉,还是多穿件衣裳吧。 #话说爷终于要跟栾大人那啥啥啥了,想想都好激动啊!我还是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去打扰了!# 于是夏欢便就锁在屋子里头不能出来,而栾子辰则是带着赵典去了多营镇。 去会会那个陆大官人。 “这些水田就是刘三头家的那十亩?” 栾子辰站在水田跟前,指着那些水田问到赵典。结果赵典只是摇了摇头, “现在是陆文杰的了。” 然后还十分正经的看了栾子辰一眼。 所以栾子辰就被噎住了, “咳咳,那这里怎么还空着,清明前后不就该插秧了吗?” “人家有钱人喜欢占地玩,你拦得住嘛,”然后赵典又放缓了语气,“何况这世道向来就是‘贫者无立锥之地,富者有连陌之田’,你我除了看着,又能如何?” “赵兄!” 就在赵典这厢跟栾子辰说话的时候,却有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栾子辰回过头去,这人,好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24 像挺面熟? 不过来人可一点都没理会栾子辰,一把将栾子辰推开,就站在了赵典身前。 赵典挑了挑眉, “周兄?” “嗯嗯,是我是我!想不到三年不见,赵兄还记得我!” 赵典倍感欣慰, “赵兄居然可以数得清过了三年,实在可喜可贺。”然后眼睛往下头一瞟, “腿脚好像也好了,更是可喜可贺。” 周子昌听了,嘴角的笑意就裂得愈发大了,扯的上头的小胡子一翘一翘抖个不停, “嘿嘿嘿,那时候多谢赵兄相救!子昌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一边说着一边还挤眉弄眼摆弄表情。 倒是一旁的栾子辰发话了, “赵县丞与这人是旧识?” 赵典略略点了点头, “算是认识。” “胡说!我们明明是相见恨晚引为知己秉烛夜话形影不离,怎么会只是认识!” 赵典没理会周子昌这个茬, “你怎么来这里了?” 那周子昌一听这话,立马就唉声叹气起来, “算术不好真的很难生活!自从赵兄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吃过一顿饱饭!所以我就决定来你家找你了!” “呵呵,找了三年?” 然后周子昌就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也知道,我算术不好,所以老被骗银钱。于是这么停停走走的,就过了三年。” 赵典翻了个白眼, “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找活计!” “去哪里找活计?” 周子昌说得当然, “这附近都是陆大官人的庄子,自然是在陆大官人的庄子上找活计啦!” 栾子辰听着听着,这就不由插了一句话, “你要干的活计,不是账房吧?” 然后那个周子昌便就眉开眼笑了, “你这人不怎么样,但是眼力界儿不错!我确实要当账房的!” 栾子辰听了,当下就咳个不停, “你一定跟这陆大官人有仇!” 说罢,这就要往陆文杰家的院子去,却不料被周子昌从后头给拉住了, “你不是要去找陆大官人吧?” 栾子辰点了点头, “不错。” “陆大官人不在家,他去下头的李坝照看生意去啦!” 栾子辰将眼睛投向那一片没有插秧的水田, “这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青木新黄就完结了~之后开启新篇章~今天把内容提要都改了一遍,要累残了~ 大家晚安~ ☆、雅城四雅(一) 雅安有三雅。雅鱼、雅女、雅雨。 先说雅鱼。 雅安境内一衣带水,一条青衣江自西往东途径一百八十余公里而横穿雅安一县,堪称雅安第一大江。而青衣江的第一大支流,则是向南蜿蜒的周公一河。 因着周公河的河水常年在深谷中流动,两岸山高千刃,日光不得入,冷气不得出,所以周公河水温极低,盛产冷水重口裂腹鱼。 也就是雅鱼。 不过今日栾子辰一行,可不是来吃鱼的。 “你说我们今天能见到陆文杰吗?” 夏欢把马车上的帘子一放,这就看向了栾子辰。 听到夏欢这么问的栾子辰这才睁开了眼睛,略略停顿之后,才对着夏欢说道, “依着周子昌的意思,这陆文杰应该是在李坝没错。只是见不见的到,现在也还说不准。” 夏欢从他自己那边转了个身子,一屁股就坐到了栾子辰的身侧, “说是陆大官人生意做得大,所谓家缠万贯富得流油,也不知道在这李坝做哪种生意。” 栾子辰一看见夏欢的俊脸,自己的耳根就先红了, “大概是黄连吧。” “黄连?” “嗯。雅安黄连有‘雅连’之称,据书中记载‘龙头凤尾,身有鳞甲,名曰雅连,甲于天下。’这‘雅连’算得上是雅安第四雅了。” “只是现下又不是秋冬采集之时,他去照看哪门子的生意?” 栾子辰听到这里,也是摇了摇头。 这一切大概只有见到陆文杰之后,才会有答案吧。 “不过倒是真怪。” 夏欢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倒是把栾子辰给弄疑惑了。 “什么奇怪?”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栾子辰这么一听,也就发现出不对了。走了这么久,自是早就到了李坝乡间,可栾子辰除了车马响动之外,连半点人声都没有听到,这可不是奇怪之极的事情吗? 所以栾子辰带着夏欢就下车来了。 然后唯见人家炊烟袅袅,不见坝间垂髫绕膝。 倒像是一座空城。 “栾大人,我觉得这个地方很邪门诶!” “的确很怪异。”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后头跟着的小满突然大吼了一声, “爷,旁边有人!” 这句话一吼出来,栾子辰和夏欢就齐唰唰地往旁边看了,果然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拄着拐杖出来。 然后栾子辰就准备走上前去询问了。 可那个老头子却没有等栾子辰过来的打算,打一看见他们三个下了马车,这就预备往回走。只不过这耄耋老者如何能比得上血气方刚的栾大人,所以还不待这个老头子往回走了几步,就被栾子辰挡在了身前, “老爷子,我乃雅安县县令栾子辰,想问去陆大官人的庄子的路该如何走。” 那老头子先是看了栾子辰一眼, “你是县太爷?” 栾子辰躬身一礼, “不错。” 却不料想那个老头子一听这话,反而走得更急了, “老头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听过什么陆大官人。”然后拄着拐杖就要走远。 只是栾子辰没有再追。 倒是一旁站着的夏欢干着急, “你怎的不再问了?” 栾子辰目视着那个老头进了自家院子,嘴里却是对着夏欢说道, “便是我如何问,他也不会说的。” 然后再转过头来看向夏欢, “我们上山吧!” 黄连一般种植在高山区,喜寒耐湿不敌酷暑干旱,常常生长在遮荫之地。而栾子辰带着夏欢小满去找的,就是这种黄连的地方。 只是显然他们不太认识路。 “栾大人,我们怕是迷了路吧?” 也不怪夏欢有此一问,他们从早上太阳初生一直走到现在天色将暗,先不说他们的肚子叫了几个来回,就这漫无目的的寻找都能磨光了人的心性。 再这么走下去,还不得在这荒郊野地里头过夜啊! 不过夏欢自是不怕了,可后头不是还跟着小满嘛,小满可还是个孩子啊!不过夏欢揽着栾子辰的手却是拽得紧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25 紧。 栾子辰一看见夏欢的表情动作,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用手握了握夏欢的拳头,这就说了一句, “别怕。” “谁怕了!我才没怕!我这么大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会怕,真是笑话!害怕的是小满!”说到这里,夏欢又扭过头去对着小满说道, “小满你说,你是不是害怕了!你说!” 小满看见自家爷那个挤眉弄眼的表情,立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就换作了一副我很害怕我很慌张的表情, “栾大人,怎么办呢?天都要黑了!我们赶不回去跟小骨头一起吃饭了!” 这两主仆的戏码栾子辰早已看得娴熟无比,所以当下就轻笑一声, “原来小满害怕啊,那我还是去抱着小满啊,可怜小满还是个孩子啊!”然后也不管夏欢如何用眼神挽留,小满如何满眼忐忑,这就把夏欢抱着自己的手臂给一点一点掰开了,然后再夏欢无比哀怨的眼神下,一步一步一步走到了小满跟前, “小满不要怕,栾大人这就来保护你!”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栾子辰在刚刚揽住小满的时候,还回头给了夏欢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小满抢走了爷的栾大人,爷会杀了我吧!# #嘤嘤嘤,我现在应该是逃呢还是逃呢还是逃呢!# #不过月黑风高小满也好怕怕啊!# 眼看着栾子辰揽着小满就要走远,夏欢可坚持不住了,面子重要还是小命重要!万一这里真要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该怎么办!所以夏欢拽起自己的衣摆就准备狂奔,却不料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拌,这就摔倒在了地上! 夏欢期期艾艾地抬起头,这就看见了一个石碑。 不是,不是石碑!是墓碑啊摔! 不过夏欢可没敢喊加出来,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脊背那里有阴风吹过。 呼,呼,呼—— 那小阴风从脊背一路下一路走,直到腰际。 夏欢咽了口口水,稍微汇聚了一下自己那点不多的胆气,这便就回过头去。 谁能告诉我那个白影子是什么!那个长头发又是什么! “鬼啊!” 夏欢大喊一声之后这就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给爬了起来,然后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到了栾子辰身后, “栾大人!小欢欢需要你的保护!” 而栾子辰则早在夏欢吼出第一声的时候就把视线转到了夏欢那里,自然而然地,就看见了那个白衣披发的,女鬼? 不过那个女鬼好像也被夏欢那一声给吓了一跳,甚而还学着夏欢一般大叫了一声。以至于现在还小碎步的在地上跺着。 如此怕鬼的女鬼,怕是不多见吧? “姑娘不是鬼?” 在这个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的,除了栾大人,不作第二人想。 那女鬼,哦呸,是那女孩,就用手指头指了指自己, “你说我?女鬼?” 夏欢从栾子辰背后露出个脑袋来, “对!说的就是你!” 然后这个女孩就生气了。 一手叉在腰间,一手指着夏欢,这就说道, “姑娘我年方二八,正值青春好年华!生得是肌肤胜雪,貌美如花!你这个白长一双眼睛当棒槌的胆小鬼,敢说我是女鬼!还不快跟姑娘赔礼道歉!” 而听了这一通抢白的栾子辰三人,则是一齐咽了口口水。 #传言雅女温柔婉约,果然都是骗人的吗!# #这是哪里跑来的母老虎!# #怪不得爷和栾大人要在一起呢,小满也还是找个断袖过吧!嘤嘤嘤。# 然后栾子辰就出来打圆场了, “姑娘莫怪,实在是天黑夜暗看不清楚,所以我这,我这朋友才没能识出姑娘来,还望姑娘原谅则个。” 说罢,还给那个小丫头片子作了个揖。 “你站在那里不要动。” “嗯。啊?” 栾子辰不明所以,这就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姑娘。然后就看见那姑娘一步一跳地就走到了自己近前。 还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然后夏欢就不干了,当下就把栾子辰护在了自己身后,然后抬高下巴,看向了那个小姑娘, “你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看过俊俏公子吗!” 结果那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理会夏欢,身子一矮,就从夏欢护着栾子辰胳膊下头钻了过去,前后直直站在栾子辰身前,就对他说道, “刚刚天太黑,我没瞧清楚,现在看看,你果然比村子里头那些人好看多了!既然我们遇见了,这就是缘分,我就大发慈悲允许你去我家提亲啦!” 然后栾子辰就咳咳咳咳,咳个不停。 这姑娘的口气,怎么那么像,像夏欢呢? 而被模仿的夏欢则是气到头顶冒烟儿, “嘿嘿嘿,你姑娘家家的,要点脸面好不好?人家栾大人早就是有主的人啦!还去你家提亲?你就别做那青天美梦啦!” 那姑娘一听栾子辰有了主儿,当下就急了, “谁?很谁定了亲?是村西头的二花,还是村东头的大妞!你说!” 至于听了这话的夏欢则是在摆出一个风、骚无比的动作后,对着那姑娘说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姑娘刚开始还不明白,左边看看右边瞧瞧这就开始四处打量,等到她终于明白夏欢指的是自己后,这就笑得喘不过气来了, “你,哈哈哈哈!你是男的!两个男的怎么可以在一起啊?你又生不了娃!” 说罢,就抬起了自己的下巴,嗯,比夏欢高那么一丁点儿。 “哼,你不相信就算了。栾大人,你告诉她,你是谁的?” 这两个表情动作都跟照镜子似的,早就让栾子辰忍俊不禁了,可他偏偏还装作一副严肃模样,甚至都没理会夏欢的问题, “马上就要入夜了,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那姑娘一听到栾子辰这么问她,脸上那股子张牙舞爪的神情立刻就没了踪迹, “今天是我姐姐的忌日,我来拜祭她。” 然后栾子辰就又问了, “为什么不白天来?” “因为白天这里有坏人。” “坏人?谁?” “陆文杰。”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新篇章啦~ 细心的童鞋大概已经发现文案被修改啦!蠢亏决定每周周一到周五零点更文,周六周日好好学习做作业神马的~所以以后一周只有五更啦~ 大家晚安~ ☆、雅城四雅(二) 既是知晓了“雅鱼”和“雅女”,又哪里有不知晓“雅雨”的道理?何况这雅安素有“漏天”之称,一年里头,怕是有三百日都在下雨。所以不待栾子辰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26 将心中的疑惑问个清楚,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雅雨”给浇了透心凉。 “我们家就住在前头的山腰,要不就去我家住上一晚?” 那个小姑娘嘴上说着正经话,可那双眼睛却是滴溜溜地乱转,一看就没安着好心思。可栾子辰一行又能如何?总不能淋着雨在这山里头过上一夜吧? 所以这么半推半就的,他们三个就跟着这个小姑娘去了她家院子。 幸好不算太远。 “爹!” 那房子门前立着一个人。 这人一手打着油纸伞,一手拿着纸灯笼,那朦朦胧胧的灯光映在雨里,尽是一派的缠绵悱恻。 也许,还带着那么一丁点的晦暗不明? 然后在栾子辰心里头,就多了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生冷。可这种感觉却很快就没了踪迹,因为那个小姑娘见了来人后就叫喊了一声。 然后就把那种还没有化成的感觉给生生地截断了。 便就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干净一样。 那个中年男子一点都没有理会自家闺女的呼喊,把她引到自己身后之后,就对着栾子辰一行说道, “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然后栾子辰一行就懵了。 当然,那个小姑娘也懵了, “爹!现在雨下得这么大,你让他们去哪里?何况现在天已经黑了,山上路又不好走,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 那中年人看到一家闺女这么说,先是回过头去看了看她。站在后头的栾子辰自是没有看到那个中年人的神色,但依着小姑娘不敢言语的情形,想来不止是严厉二字可以诠释得尽了。 栾子辰见此,自是不便再留, “那在下便就先行离开了。” 说罢这就要往回走,却不料那个小姑娘突然从大雨里头冲了出来,“爹!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现在这么大的雨,你让他们往哪里去!” 那个女孩就这么直冲冲地冲到了雨里,身上一点遮掩都没有。点点雨痕在她的发髻蜿蜒,流经她的脸蛋又在下巴尖那里汇成一股流下。长长地睫毛微微颤抖,眼睛也被雨水打得半眯着,身上的衣衫已经湿的不能再湿,可那双手却将栾子辰拽得死死。 然后那个中年人就松了口。 “只能在屋子里住一晚,明早就得离开。” 语气里头,似是带着无边叹息。 那少女听了之后自是喜不自胜,跑跑跳跳地就到了那个中年男人身侧,之后还十分作恶地沾了他一身水。 至于后头的三人则是站在雨里,不知所措。 “你们还真想在雨里站一夜啊!” 女孩的声音干净纯粹,即便他们三个人有什么顾虑,也都消失了个干净。 可况这雨,真的好大。 小满果真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忠仆,刚进了屋子就给了自己来了一棒槌,因为他必须要晕倒。 所以他就真的晕了。 “要不我们给小满擦擦身子?这样湿着睡会生病吧?” 夏欢点点头,对着栾子辰就说道, “嗯,你去烧水,我来给他脱衣服。” 栾子辰应了一声后,就出去了。 而屋子里头的夏欢则是用手拍了拍小满的脸,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晕!” “嘿嘿,什么都瞒不了爷您!” 然后小满一骨碌就起了身, “我是该离开这里呢还是离开这里呢还是离开这里呢?” 夏欢斜着眼睛看了小满一眼, “你说呢?” “小满明白了!” 然后小满就不见了踪迹。 果然是一等一的忠仆啊!将来一定给小满娶个好姑娘! 所以当栾子辰回来的时候,夏欢已经露着大腿躺上床上了。 看那情形,棉被下头应该光着。 耳根红红的栾大人只好转移话题, “小满呢?” 夏欢答道, “那家大叔又给了间屋子,我把他抱过去了。” 瞧瞧,瞧瞧!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 而一向精明的栾大人也没听出来里头的不寻常,呆呆愣愣地就应了一声, “哦。” 然后又问了一句, “你要擦擦身上嘛?” 夏欢笑得坏坏, “要。” 然后夏欢一抬手,就把自己身上的棉被掀开了,整个人趴在床上,笑得开了花。 栾子辰先是将手帕放在盆子里头绞了绞,这就走到了床边。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喉咙那里就先“咕咚”一声。 夏欢又笑, “栾大人再不动手,我可就要冷死了。” 栾子辰脸上一红,这就动了手。 从脊背到肘臂,从腿根到脚足。 “话说你左手腕子上的珠子哪来的?” 说着说着,栾大人就要要去摘夏欢的手镯子。 夏欢自然不会让栾子辰得逞啦,身子一滚就滚进了被窝里头, “你自己也快去擦擦,一身的水汽!” 栾子辰听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还湿着,转过身子去就也给自己擦了擦身子。罢了,还将他们两个的衣衫在盆子里头绞了绞,晾到了外头火台子边上。 只是栾子辰回来后,却站在屋子中间不知如何是好了。总不能直接上去吧?那人身上,可什么都没穿啊。 “栾大人还不睡吗?” 夏欢把自己裹成了个蚕宝宝,眼睛半眯半睁地就看向了栾子辰。 栾子辰转身将桌上的烛火吹灭后,这便说了一句, “我这就来。” 然后也跟夏欢一般,裹在了被子里头。 “栾大人,你介不介意我进你的被子里头?” 栾子辰略略停顿了一下, “不介意。” 夏欢从自己被窝里头出来,又钻进了栾子辰的被窝里。 “栾大人,你介不介意抱抱我?” “不,不介意。” 栾子辰一伸手,就把夏欢揽在了怀里。滑滑腻腻,香香软软。 “栾大人,你介不介意让我亲一亲?” “咳咳,呃,不,不介意。” 夏欢转过身去,吻在了栾子辰的嘴角。 然后一夜香甜。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天已大晴,旁边的栾大人也没了踪影,夏欢穿上放在床头的袍子后就起了身。 推门而出,口鼻之中满是清新之气。 还有那人立在门前,长身如玉。 然后眼角便又湿气氤氲,一切的一切,恍如隔世。 “那家主人呢?” 夏欢从后头将栾子辰抱住,在他的耳际喃喃了一句。可不等栾大人发出话来,后头却又来了个人, “在你们后头。” 然后栾子辰和夏欢就的身子就双双一僵。 夏欢讪笑两声,这就要回过头来说点什么,却被那家主人抢了先,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27 “雨已经停了,你们可以走了。” 神色淡淡,无悲无喜。 栾子辰躬身一礼, “多谢家主收留。” 结果那人根本就没有理会栾子辰的答谢,转身就回到了屋内。便就是那个小姑娘,都没再见过。 “爷,我能出来了吗?” 小满半个身子隐在大树后头,小心翼翼地对着夏欢问道。 夏欢无语望天,也不回答小满,拉着栾子辰就要离开。 “爷,你等等小满啊!” 小满的声音震天响,夏欢哪有听不见的道理?可夏欢就是没理会,拉着栾子辰就继续走。 小满见爷不理他,这就小跑着跟上了, “爷,爷,爷,我昨天有了新发现。” 夏欢脚步还是不停, “什么发现?” “这户人家是做黄连的!我睡的那个屋子满是药味!” 栾子辰听了,却是疑惑, “黄连极苦却是无味,小满看到的应该不是黄连吧?” 可小满却是坚持, “一定是黄连没错!我可是见过黄连的!” 见小满如此肯定,栾子辰也起了疑惑,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上之后,就又对着小满问道, “小满,你还记得我们昨天走过来路吗?我想再去那个墓地看看。” 夏欢装作一脸惊恐, “去那里做什么?” 栾子辰轻笑一声, “去见鬼!” 然后也不顾夏欢的竭力反对,这就带着小满往回走了。 昨日雨下得大,所以山间的路更是难走,好在路不算太远,没过一刻钟的时间,他们三个就又回到了那个墓地。 不过是个小坟包。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这坟头很干净。 十分的干净。 想来是有人常来拜祭。 “栾大人,人家快要饿死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夏欢整个人攀在栾子辰身上,一边摇着他的胳膊,一边对着栾子辰说道。 栾子辰也是无奈, “再等一下,我先看看。” 说罢,就低下头去查看那个墓碑。 左边写着“宣和十七年四月初五”,右边写着“爱女程小婵之墓”。 三年前的事。 “又是三年前?” 栾子辰不明白, “什么三年前?” 夏欢正了正神色, “三年前你当了状元,三年前周子昌遇到了赵典,三年前赵典死了弟弟,现在,又在这么个荒郊野地里头,埋着个三年前死了的人。” “都是三年前。” 然后栾子辰便就喃喃,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而恰在此时,远处来了个灰衣小厮。 这小肆一路跑一路喘,还没到了栾子辰跟前,这便就开始喊了, “前头站着的可是新任县太爷栾子辰栾大人?” 栾子辰转正身子等着他走进, “不错,我便是栾子辰。你又是何人?” 那小厮站定了身子后先缓了缓气,这才又说道, “小人是前头庄子里的下人,被我家主人派来请大人去庄子里坐坐。” 栾子辰和夏欢相视一眼, “你家主人是哪个?” “就是多营镇的陆大官人陆文杰啦!” 作者有话要说:  夏欢遭遇史上最大危机,夏欢是迎战呢还是迎战呢还是迎战呢? 话说小姑娘也挺可爱哒~ 大家晚安~ ☆、雅城四雅(三) 那个小厮很是健谈,走了一路便就跟栾子辰说了一路。起先夏欢还不在意,也就没细听,可当那个小厮说到什么神啊鬼啊的时候,夏欢就竖起耳朵来了。 “你说你家庄子里头有女鬼?” 那个小厮听到栾子辰这般问他,就十分夸张地回了一句, “那可不是!若不是因为这个,我家主人怎么会让我来请大人!” “有鬼不是该请天师吗?请我家栾大人有什么用!” 夏欢先是疾言厉色地对那个小厮这般说,然后又换上一副狗腿神色, “栾大人,我们还是回去吧!鬼不是我们能抓的!” 夏欢的眼神里头不止是害怕和担忧,更有盼望跟期许。栾子辰明白夏欢是不想让自己陷入此局,可他自己早已抽身不得了。 所以栾子辰只是静静地看着夏欢而不作回应,反而对着那个小厮问道, “庄子里头是发生了什么怪事吗?” “对,就是发生了几件怪事!先是一个月前老太爷不明不白地发了疯,家里飞禽鸟兽死了一地,后来又是少爷在山里头摔断了腿,这不是惹了灾星,还能是什么?少爷现在已经找了法师来做法,可就是没有什么成效,然后少爷就说了什么言啊货啊,进啊出啊的话,接着就让小的来找大人了!” “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就在栾子辰这厢喃喃地时候,他们一行四人已经走到了庄子跟前。至于那个小厮也收敛了神色,再不敢多嘴,低眉顺眼地就将他们三人引进了大厅。 而在大厅里头,早有一个人在候着了。 “早就听过栾政栾大人的公子人才风流,文华无双,今日得见方知名不虚传。只是文杰身子不便,就不能给大人见礼了,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眼前这人面容俊秀神色坦然,一身儒服身姿不俗。 只是,只是可惜了那双腿。 栾子辰嘴角挂上了浅笑, “陆兄言重了,倒是今日见了陆兄,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陆文杰听见栾子辰这么说,也是笑了, “栾大人错了什么了?” “错在以为是陆兄杀了人。” 然后陆文杰就仰天大笑起来,甚而笑着笑着还笑出了泪, “为什么不认为是我了?就因为我这两条腿?我便是坐在轮椅上也可以□□啊!更何况,这世上的事,又不是全能由自己做主的,也许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呢?” “若是老天想戏弄你,便是任你如何,也挣脱不掉的。” 陆文杰的话里满是嘲弄,听在栾子辰夏欢的耳朵里,就全然不是滋味了, “我只是觉得,杀人之事,陆兄不屑为之罢了。” 陆文杰听到栾子辰这样说,反倒是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又说道, “所有的心气,总有被消磨光的一日。” 然后就再不言语。 倒是夏欢的肚子先叫唤了起来。 “我饿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我该饿了! 然后陆文杰就乐了, “文竹,你带这位小哥先下去吃东西,我正好想与栾大人再谈些事情。” 那个叫文竹的小厮得了令,这就要来引夏欢,可夏欢却是拽着栾子辰的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28 衣袖不松开, “栾大人,你不饿吗?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你先去吧。” 栾子辰的声音没有一丁点儿的起伏,但夏欢还是听出点不同寻常来。 你这是要避开我? 不过夏欢也没有戳穿栾子辰,笑了笑后,就带着小满离开了。 要先吃饱饭。 至于留在大厅的栾子辰则是转过身子来对着陆文杰, “不知陆兄想说什么。” 陆文杰低着头,手里摆弄着自己腰间的香囊,然后就说出来一句不相干的话来, “栾大人可信鬼神之说?” 栾子辰略一愣怔, “未见之事,子辰不敢妄言。” 然后顿了一顿,便又说道, “不过子辰却信因果,物必自腐,而后虫生。” 而听了栾子辰此言的陆文杰却也笑了, “说的好!物必自腐,而后虫生!我陆某人今日,便是找陆大人来捉虫的!” 再说夏欢那头。 那个文竹一出了大厅,当即就松了口气,然后话匣子就又打开了, “公子想吃点什么啊?现在早膳刚过,小厨房里应该还留着不少东西,小的去给公子拿。” “有什么就拿什么吧,我不挑。” “那行,公子且在前头花厅等着,小的马上回来。” 说罢人就往前头去了。 至于夏欢和小满则是在花厅里头等着。 然后就等到了个不速之客。 “小欢!你怎么在这儿?” 夏欢抬眼,来人脸上挂着两撇小胡子,不是周子昌还是那个? “来这儿吃饭。” 这口气可算不上好。 “小欢你真厉害!这方圆百里,就没有比陆大官人家的东西更好吃的人家啦!所以……” 夏欢斜睨着看了周子昌一眼, “所以什么?” 周子昌的眼睛亮到不行, “所以我能跟着一起吃吗?” 夏欢敛眸, “你随意。” 恰在此时,那个文竹也带着吃食回来了,周子昌也不顾及,不等文竹将东西放在桌上,这就大吃大喝起来,倒是夏欢随便捡了点东西。 味同嚼蜡。 可吃着吃着,周子昌就摆弄起手中的糕点了, “我看这五块叶儿粑要比这两块糍粑多一些。” 夏欢翻了个白眼, “五当然要比二大啦!你不是能算清楚五以内的数字嘛!” 而听了这话的周子昌却换上了一幅严谨神色, “我本来是可以算清楚的,但这几日又迷糊了,五真的比二大吗?” 夏欢已经无语凝噎了,强忍着心里的不耐,咬牙切齿地说道, “五当然比二大啦!” 可是周子昌却没打算放过夏欢, “那我可以挣二两银子花五两银子吗?” 夏欢猛翻白眼, “如果你想被抵在店里做苦工的话,你可以这么做。” “这样啊。” 看着周子昌那个人认真思索的劲头,夏欢不由问道, “你连二和五谁大都分不清楚,怎么给人家当的账房?” 然后周子昌就腼腆一笑, “我只是做做抄写的活儿,用不着算数的!” 夏欢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 而就在这时,小满却大叫一声, “什么人!” 然后人就冲到了外头,消失不见。 夏欢被这么一惊,人也从与周子昌的对话中醒了过来,还不及有所思索,就跟着跑了出去。 至于周子昌,也跟在了后头。 只是他们两个文弱书生如何比得上有功夫在身的小满?在院子里头七拐八拐之后,就迷失了方向,夏欢转过头去欲问周子昌,结果连周子昌的身影都不见了。 院子当中唯有风吹叶动。 悉悉窣窣,煞是凄凉。 夏欢喉咙里头“咕咚”一声,这就开始小声的叫唤了, “小满?你在不在?” “周兄?你在不在?”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你们都去哪里啦?” 然后就在夏欢这厢自己吓自己的时候,背后却幽幽传来一股凉风, “你是在找我吗?” 不是小满,不是周子昌,这声音颤颤巍巍,里头满是凄凉! 不是,不是真的见鬼了吧? 夏欢先是抬头看了看太阳。 朝阳初生,明辉遍地。 不是鬼,一定不是鬼!然后夏欢鼓起勇气就回过头去了。 便见到一个白发银须的老者笑嘻嘻地盯着自己看, “你是在找我吗?” 夏欢见此,当下就松了一口气,勉强行了一礼之后,就对着那人问道, “后生失礼,误入此地,还请老先生为我指路。” 然后那个老先生就笑得灿烂。 可这笑却极其诡异。老先生的笑脸璀璨和蔼不假,但又如何需要笑得这么长这么久?见到一个迷路之人,真的有什么可笑吗?何况这笑声传到夏欢耳朵里头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凄凄之音。 所以夏欢后退两步,这就要逃。 却不料那人没有给他离开的机会! 空中的笑声戛然而止,就连刚刚还慈眉善目的脸都都换作了一副吃人面孔,更可怕的是那双瘦骨嶙峋却满是力量的手!夏欢甚而还可以数得清楚那手背上头的青筋! 因为那双手就在夏欢的脖颈处收紧! 一寸一寸地要致他于死地! 模糊之中,夏欢似是听到那人的答话, “这里是地狱。” 地狱? 就在夏欢真的觉得自己要下地狱见阎王的时候,那股子里却突然消失了。夏欢抬眼一看,便就看见小满将那人反剪双手制在怀里,嘴里还高声喊着, “爷,快跑!” 只是夏欢一阵恍惚,脑袋里头天旋地转,脚步下头也跟灌了铅了一般,连步子都挪不开半分。 只是那个老爷子的神情像印在脑袋里一般,久久不散。 至于那个老爷子在被小满制住之后也不消停,手里不住扑腾不说,嘴里更是高声喊着话, “这世道有什么可待的?还不如早早死了以便投个好人家!今日被我杀了,好过来日被人家吃了!蠢材!蠢材!” 然后,就狰狞着神色大笑起来。 夏欢被这神情骇得发虚,肚子里头一阵翻江倒海,当下转过身去伏在树上,便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而在这个时候,那些个奴仆下人也闻声赶了过来,从小满手里头接过那个老人之后,便就来跟夏欢作揖赔礼,可夏欢却只是盯着小满不说话。 那些下人见夏欢不理会他们,这就从后头退了出去,只是那个老爷子还在那里喊,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这声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29 音伴着风声而来,似是带着无边寒意。 可夏欢却是轻笑出声, “谁来了?” 小满站在原地嗫喏, “没,没有谁。” 夏欢再笑,从怀里头拿出锦帕擦了擦嘴角后,就走过来拍了拍小满的肩膀,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小满一人立在院子当中,神色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越写越大,人物越写越多。 其实这本书的名字叫做 《论蠢亏如何花样作死》。 每天都在大纲和主线之中来回徘徊的蠢亏orz。 过了十二点蠢亏就又要长一岁啦! 先祝自己平安喜乐。 再祝家人幸福安康。 然后希望小说越写越好,读者越来越多。 最后是,咳咳,希望世界和平! (凑表脸!) 大家晚安~ ☆、雅城四雅(四) 那天栾子辰他们三个从陆文杰庄子里头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县衙,然后就在县衙门口捡到了一个丫头。 夏欢抬眼一瞧,还挺眼熟。 可不眼熟嘛!他们还在人家家里住过一晚! 之后栾子辰好说歹说,夏欢紧劝慢劝,人家小姑娘就是不走,最后弄得栾子辰也没了办法,只好将小姑娘安置在了后衙。 于是栾大人就得多养一口人。 “再这样捡下去,咱们家连粥都没得喝啦。” 赵典一边喝着粥,一边摇着头,眼神还时不时地瞟着栾子辰和程小娟——就是那个小丫头。 这小娟姑娘也是个胆大的,知道喜欢就要说出口的道理,天天粘着栾大人不说,还动不动就要让栾大人上门去提亲。可这要是这小娟姑娘剃头挑子一头热也就罢了,夏欢也不至于生气,可偏偏栾大人的态度也模糊得很,弄得夏欢直想杀人。 这不,那两个人又在腻歪了。 “栾哥哥,你答应我了!我们今天要去城南踏青!” 然后夏欢就把手里的筷子给掰断了。 #栾哥哥?我都没这么叫过!你叫!# #踏青?梨花都谢了!还踏什么青!# #城南?不怕陆家的女鬼把你们抓住,你们就去!# #我家栾大人日理万机忙得很!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就别痴心妄想啦!# “恩,我们吃过早饭就去。” 然后夏欢的下巴就惊掉了, “你要跟她去!踏!青!” 栾子辰接着吃饭,不过嘴里倒是应了一声。 夏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栾子辰,这就说道, “你,你,你不是说要去整理卷宗嘛!怎么会有空跟这个小丫头去!踏!青!” 只是这副吃醋的样子看在栾子辰眼睛里头一点气势都没有,栾子辰除了笑笑后,就再没有理会了,反而转过头去对赵典说道, “卷宗整理的事情,还要有劳赵县丞了。” 结果赵典当下就摆出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栾大人!虽说我白吃你几碗饭吧,但你也不能拿我当牲口使吧?那么多的卷宗,全让我一个人整理?大人,你于心何忍啊!” 然后栾大人就借坡下驴, “小欢和小满会留下跟你一起整理。” 被点到名的夏欢当下就不干了, “谁说我要留下啦?我要跟着去!” 可惜栾大人一点儿都不吃这一套, “你和小满都在衙门里呆着,哪儿也别去!” “你这是红杏出墙!你这是始乱终弃!你这是水性杨花!你这是不知廉耻!” 栾子辰才不理会夏欢的叫嚣呢,安安静静吃地完饭后就带着程小娟离开了,倒是程小娟走的时候给夏欢扮了个鬼脸。 然后夏欢就被气饱了。 可更气的还在后头。 “小欢少爷,咱们书房请吧?” 要说在这县衙里头有哪里是夏欢最不想去的,那就非是这书房莫属了,尤其是被装满了卷宗的书房。 “喂,臭不要脸的,这东西我看得头疼,要不还是你一个人看吧?” 赵典脑袋都没抬起来过, “你想要去找栾大人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赶着捉、奸,咱们江湖再见。” 说罢,人就要往外头走。可惜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听见赵典在后头说了两个字, “不行。” 夏欢怒了, “为啥不行?” “因为卷宗太多我看不完。” 说完这句话的赵典却是抬起头来看向夏欢,脸上还挂上了一个坏笑, “别想着偷偷溜走,否则我就把你手腕有上伤的事情,嘿嘿,告诉栾大人。” 然后夏欢就咬牙切齿地回到了书桌前,还顺手拿起了一本书。可没翻了两页,就又换了一本, “怎么都是三年前的卷宗?” “因为我想知道三年的事情。” 要是赵典旁顾左右而言他,夏欢或许还会觉得正常一些,可偏偏那人的回答坦坦荡荡。只不过是想弄清楚三年前的一件事。 “为了你弟弟的死?” 夏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问出这句话来,可他就是问了。 赵典的回答依旧坦荡, “是。” “在这个小地方做了三年的八品芝麻小官,也是为了这件事?” “是。” 然后夏欢就再不言语,转手拿起一本卷宗就仔细看了起来。 然后在某章某页的地方,就看见了这么一件往事, “三年前好似还发生了一次特大的泥石流。” 夏欢说罢,就将卷宗递给了赵典。 赵典将那卷书卷拿在手里看了看, “宣和十七年七月十九日,罗城山崩地陷,死者一百三十二人。至此罗城不复,村民无一幸免。” “整个城被淹没,也太过凑巧了吧?” 赵典听了夏欢的话后也是沉默,一百三十二人的性命,写在纸上也不过是寥寥数语。 人命,当真低贱如斯? “可是,罗城在哪儿?” 赵典被夏欢的问话唤回神来, “在多营的边上,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多营?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赵典点点头, “刘三头的那块地就在多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完了夏欢这头,咱们再接着说说栾子辰那边。 吃过早饭后,栾子辰带着程小娟就往城南而去,那次在李坝的遭遇实在让人费解,好像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个极大的谜团之中,更可怕的是,那里的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的保守这个秘密。 好似但凡有人透露出半点,便就会万劫不复。 念及这里,栾子辰不由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30 幽幽叹了一口气。 而坐在马车另一头的程小娟却是说话了, “栾哥哥!你这是想把我送回家是不是!” 你还别说,程小娟撒娇的样子跟夏欢还真像。 栾子辰略略笑笑, “对,是要送你回家。” “我不回!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栾子辰还是带着笑意, “你这样跑出来,家里头会担心的。” “爹爹他才不担心呢!他差点就要把我锁起来!我才不要回去!而且,而且我找栾哥哥有正经事!” “正经事?什么正经事?” 程小娟见栾子辰有了兴趣,这就从她那头坐到了栾子辰那头,收敛了神色之后,就对着栾子辰说道, “我想要栾哥哥替我查一查我姐姐的死因。” 然后栾子辰就微微一震。 程小婵。程小娟。 婵娟,婵娟。 “你当时说陆文杰是坏人,就是觉得他是杀害你姐姐的凶手吗?” 程小娟点点头。 “三年前的我还小,记不得很多事,可我却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年的那一夜。那天晚上,姐姐说是要去替我拿好吃的,让我在家里等。” “可我却再没有等到姐姐回来。” “那一天一切的一切都不寻常,爹爹出了门,族里的叔叔伯伯出了门,我在屋子里等着,直到第二天下午他们才都回来,然后爹爹就告诉我,姐姐死了。” 栾子辰听的疑惑, “那这与陆文杰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拿着姐姐的香囊!那香囊一直是姐姐随身带着的,可这香囊最后却到了陆文杰的手里,姐姐死的那天,他一定见过姐姐!” 说罢,就从自己腰间解下了一个香囊递给栾子辰, “这是我香囊,跟姐姐的香囊是一样的,只是我的上头绣了一个‘娟’字,姐姐的上头绣了一个‘婵’字。” 栾子辰接过香囊之后细细打量了一下,上头的确绣着一个‘娟’字,转念一想,那天与陆文杰见面的时候,他手里好像也把玩着这么个香囊。 然后栾子辰打量着打量着,就在香囊里头摸到了东西。栾子辰抬起头来看向程小娟, “这里头装着东西?” 程小娟点点头。 “是‘天赐’,是我们族的圣物,每家每户的姑娘都会有个香囊,香囊里头也都装着这个东西。” “那我能打开看看吗?” 程小娟接着点点头, “当然可以打开看啦,这‘天赐’在我们那里最普通不过了,家家户户都种这个!” 栾子辰依言打开香囊,然后就看见里头装着一小节草木根。形如蚕蛹,两寸来长,上头结节隆起,节间却光滑至极。 很像,很像黄连。 栾子辰将那节“天赐”凑到鼻尖,用力嗅了一嗅。微微带着气息。 黄连极苦却无味,这的确不是黄连。 “也是我孤陋寡闻,从来不曾听过有‘天赐’这种药材。” “那是我们族里自己的东西,外人怎么可能知道?况且这‘天赐’也不是药材,而是大神赐给我们的礼物,吃了‘天赐’之后,就算你已经病入膏肓,都可以站起身来像正常人那样说话做事。爹爹说,这是神在给我们机会,好让我们能完成没有完成的事。” 可栾子辰听了,却是疑惑。 这世上当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那陆文杰呢?他又为什么出现你们族里?” 然后程小娟就不说话了。 半晌之后,她才又喃喃, “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家来到这里,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辛辛苦苦种植的‘天赐’要送给那个坏人。我每次问爹爹,爹爹就说这是神的使命。可大神无所不知,怎么就不知道陆文杰是坏人呢?” 程小娟皱着眉头看着栾子辰,眼睛里头清澈纯粹,只是栾子辰也无法回答。 这世上的事,哪能是那么简单就说得清的? “所以栾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想知道姐姐到底为什么会死!” 然后栾子辰就听到从他嘴巴里说出这么一句, “好,我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才听说了周五竞赛的消息,说好的提前一周通知呢!!都被狗给吃了嘛!!我感受到了整个世界的恶意。。 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家晚安。。 ☆、雅城四雅(五) 栾子辰既是答应了程小娟要替她找程小婵的死因,这就再没了要送她回家的打算,于是他们两个连带着驾马车的小骨头,这就一同去了陆文杰的庄子。 因为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陆文杰一人身上。 何况他家的女鬼大虫还没有被抓出来。 可刚到了陆家门口的程小娟却是一头扎进了文竹的怀里, “文竹哥哥!” 文竹见到程小娟却也笑得灿烂, “你这小捣蛋鬼怎么来了?跟程大叔说过了吗?” 结果程小娟只是努了努嘴, “我才不要理爹爹了呢!他居然想把我关起来!幸亏我跑得快,不然你现在可就见不到我了!” 文竹听到程小娟这么说,这就把她从自己怀里拽出来了, “你是瞒着程大叔跑出来的啊?那程大叔不得着急死啊!程大叔身子本来就不好,你这样子不行,走走走,我这就把你送回去!” 说罢,这就要领着程小娟离开。 然后程小娟就摆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模样, “栾大人!救我!” 栾子辰听了,这就轻笑一声, “小娟姑娘现下还须帮本官查案,暂不能归家,程大叔那里,本官也会着人通告,令他不必担忧。只是现在还要请小哥儿帮忙跟陆大官人通报一声,说是栾子辰特来拜见。” 栾子辰都发话了,文竹也无可奈何,剜了程小娟一眼后,这就进了门内。 然后栾子辰就对着程小娟问道, “你与文竹以前就认识?” 程小娟点了点头, “文竹哥哥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就好像是我们的哥哥一样!只是文竹哥哥后来去了陆坏人家干活,为了这事我差点跟他吵起来!不过后来我被爹爹骂了,这事才揭了过去。” 说罢又努了努嘴, “这陆坏人明明跟姐姐的死脱不了干系,文竹哥哥居然还帮他干活。” “其实我觉得,陆文杰不像是凶手。” 程小娟听到栾子辰这么说,脸上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可不待程小娟问出话来,前去传话的文竹却是回来了, “栾大人,我们家少爷有请。” 栾子辰听了,这就随着文竹往里头走,然后就从嘴巴里头蹦出来一句, “文竹身子倒是瘦弱。” 文竹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31 没想到栾子辰会跟他搭话,当即就愣了一下,待得缓过神来,这才摸了摸脑袋说道, “小时候家里穷,没吃饱饭过,便是这个小身板,都是靠程大叔家里接济才长这成的。” 然后就露出来个极为憨厚的笑容。 一旁的程小娟听了也不由搭腔, “栾哥哥,你可别小看了文竹哥哥!虽然他人长得瘦瘦小小,可他的力气却不小!一个人就能搬动一块大石狮子!” 栾子辰听了,这便扭过头来看向文竹, “文竹很厉害嘛!力气这么大!” 至于被夸奖了的文竹则是接着摸了摸头,笑了一笑。 然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儿,他们四个就来到了大厅。 只见陆文杰阖眼闭目,躺在轮椅上。 栾子辰开口轻唤, “陆兄。” 陆文杰闻言,这便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待得看清楚来人之后,便就让栾子辰几人落了座,只是眼睛在不小心瞟到程小娟的时候,神色有了微微的愣怔。 不过,这愣怔转瞬即逝。 “不知老爷子身子可好?” 那日在院子里想要杀死夏欢的老爷子,其实就是陆文杰的亲爷爷陆轩。因着老爷子神识不清,早就被陆文杰安置在了远离主院的偏院里,也不知道夏欢那天怎么会到了偏院,还被老爷子吓了一吓,乃至最后差点没了小命。 不过好在小满来得及时,没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只是栾子辰念着夏欢的身子提前离开了,没能仔细询问陆府的怪事,只得今日再次上门来查询一番。 而听到栾子辰如此问的陆文杰则是略略苦笑,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怎么?莫非宅子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陆文杰摇了摇头, “宅子里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爷爷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嘴里头也老是说着胡话,怕是,怕是就这几日了。” “生死之事最是难以揣度,陆兄也莫言太过伤怀。” 陆文杰听了这话,这就准备再说些什么,却不料被程小娟那个小丫头片子给抢了先, “哼!还不是你们陆家做了亏心事!不然怎么会受到老天爷的惩罚!” 栾子辰一听,当即就把眉头皱得老高, “小娟!不得无理!” 结果小姑娘一点都不认错, “我又没说错!” 不过陆文杰听了却没生气,反而笑出了声, “你跟你姐姐真像。” 不提程小婵还好,一提程小婵这程小娟可就被点着了火气, “你这个坏人!你还敢提我姐姐的名字!你就不怕我姐姐变作厉鬼来找你索命吗?” “哈哈哈哈,若是能再见你姐姐一面,这命丢了又有什么可惜?” 陆文杰大脸上满是笑意,可看在栾子辰见了眼里却与凄凉无异了, “我们还是先说说案子吧。” 陆文杰正了正身子, “好,便就来说说案子。” “其实一切来的,没有半点征兆。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死了许多家禽。院子里头各处都扔着断了的鸡头兔尾,看那伤口,像是被人活活撕裂的。可偏偏那断口处的伤痕很是不平整,就好像,被啃过了一般。” “像极了,像极了……呵。” 陆文杰笑了一声后,就再不言语了,倒是一旁的小骨头被勾起了好奇心, “像极了什么?” 陆文杰含着笑意看向小骨头, “没有,没有什么。” 然后便就又接着讲他的故事, “也许是那伤口太过骇人,所以爷爷就受了惊,乃至于后头神志不清发了疯。只是我在想,也许爷爷见到了整个过程也说不定,不然不会一下子变成了今天这样。” 陆文杰的话里似是隐藏着什么,可栾子辰又不能直接相问,因为依着陆文杰的性情,除非是他自己想说,否则无论栾子辰如何问,他都不会透露出半句,所以栾子辰只好问别的了, “那你腿上的伤又是如何来的?” 陆文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腿,略略笑笑后才又说道, “这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在内屋躺着睡觉,却不妨听到外头有响声,于是我便起床下地,去看了一看。然后发现外间有个白影,那白影躲在阴影里,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很像,很想当年的小婵。” 栾子辰听了,不由对着陆文杰问道, “小婵?程小婵?” 陆文杰缓缓闭上眼睛,身子也靠到了后头的椅背上,这就开始讲他自己的故事, “很多年以前,我第一次遇到小婵的时候,她便就是那样出现在我眼前,只是当时我看得清楚,她手里拿着的,嘴里吃着的,都是我白日里头剩下的糕点。” “想来小婵也是个胆大的,被我发现了也不惊慌,甚而还趁着我呆愣的空档又吃了几块糕点。然后,然后我就乐了。” 陆文杰说这话的时候也似带着笑意, “我那时候也是少年心性,总不想让小婵那般轻易地就把东西拿到手,所以每当小婵夜里来的时候,我总要将那些糕点藏上一藏。” “奈何小婵找东西的天赋实在太高,每次都能将我藏好的糕点找了出来。甚至还找出来些别的东西。” 说到这里,陆文杰就睁开了眼睛,神色也不由变得严肃了起来, “所以当我看到那个白影子的时候,我便有些恍惚,还以为又回到了当年。可就在我一晃神的功夫,那个白影子就不见了。” “我来不及穿上鞋袜就跑了出去,发现外头的院门都尽数打开了。” 然后陆文杰轻笑一声, “我还以为,真的是她回来找我了。” “所以我就顺着厅门一路跑一路跑。” 听到这里,栾子辰就开始问了, “在你往外跑的时候,那个白影子一直都在吗?” “在,她在,她一直在我前头可以看见的地方,现在想来,当是圈套无疑。” “只是我当时,太想见她了。” 陆文杰说到这里,语气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便是栾子辰听了,都觉得伤心难捱, “那后来呢?” “后来,我便就跟着那个影子跑入了一片林子,而在那个林子深处,竟被人挖了一个十尺来高的深坑!我掉的猝不及防,还不待我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腿骨那里便就传来钻心的疼痛!而恰在此时,上头居然撒下来一堆一堆的黄土!” “这竟是有人要生生活埋于我!” 陆文杰说得激动万分,栾子辰也听得心惊胆战,究竟是何人又因为何事要下如此狠手? 可陆文杰转眼就收敛了神色, “也是我命不该绝,那日忽而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冲刷,将那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32 些黄土都凝结成泥,起先那人还推着那些黄泥往我身上扔,可到了最后,他自己也没了力气,我才在那个深坑里活了下来。” “只是我先摔断腿在前,后又在泥水里泡了一夜,我这一双腿,便就真的废了。” 栾子辰抬眼看向陆文杰, “看来是有人故意要害你了,而且还甚为有心地借助了小婵姑娘。” “是啊,的确是有人要致我于死地,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人大概也不会想到,他会在往下头推泥巴的时候,掉下来个自己的物件儿。” 说罢,就从桌子上头拿过来个雕花木盒,然后转动着轮椅就来到了栾子辰身侧。 栾子辰接过陆文杰递过来的盒子就要打开,却不料陆文杰反手一扣,就把刚开了的缝又给合上了, “还请大人回去再看。” 栾子辰虽然疑惑,但究竟没有拒绝。 然后陆文杰就又说道, “文杰还想跟大人借一个人。” 栾子辰这便一惊, “谁?” 陆文杰将脑袋转到小骨头那里, “就是小骨头了。” 栾子辰回头看向小骨头,果然见小骨头一脸愣怔,立在当场。 回去的时候没了小骨头,故而栾子辰就没有了赶马车的人,所以是文竹送回他们来的。 程小娟说得不错,文竹的确是个手脚麻利,干活精细的。 只是栾子辰一身疲累,一路上也没有与程小娟说什么话,就是回了县衙,也直往自己的东厢而去。然后就打开了陆文杰额外赠送的一个锦囊——说是借走小骨头的回礼。 然后看到,一根小骨头。 一根用白棉布缝制而成的小骨头。 所以是因为借了小骨头,所以现在又还了一根“小骨头”? 作者有话要说:  竞赛加油竞赛加油竞赛加油! 八百加油八百加油八百加油! 为什么我这么命苦~嘤嘤嘤~ 咳咳,话说哈,那个啥,今天更完明天就木有了哈~一直到周一零点才有又新的更新~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周一再会~ 大家不要太想我哦~ [凑表脸!] 嘿嘿~大家晚安~ ☆、雅城四雅(六) 栾子辰看了陆文杰给的锦囊之后虽说有些疑惑,倒也没有十分在意,将锦囊收到屋子里后,就把这件事给隐了过去。然后栾子辰就将他的所有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雕花木盒上。 栾子辰将那个盒子一打,便就看清了里头的东西。 原来如此。 可不待栾子辰将盒子关上,门外头就进来一人。 “栾子辰!你这一天都干什么去了!都给我从实招来!” 夏欢站在门口叉着腰,一脸气愤地对着栾子辰吼道。 只是栾子辰脸上却是不见喜怒。 夏欢倒是没注意栾子辰的脸色,见桌子上多了个盒子,这就要冲上前去看看, “这是哪里来的盒……” 可不待夏欢的手碰到那个木盒,栾子辰就将盒子盖住了。 所以夏欢就一脸疑惑地看向栾子辰了,自然就看清了刚刚没有看清的神色。 不带情绪的疏离。 夏欢直起身子,脸上又挂上了个璀璨万分的笑容, “里头装着什么?” 栾子辰转身将木盒放在柜子里,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栾子辰在柜子上头装了一把锁, “对,什么都没有。” 然后夏欢就沉默了。 栾子辰从柜子那里走回到回到桌子旁,看着夏欢便就说道, “晚上你还是住回你的屋子吧。” 夏欢敛了神色, “栾大人这是要赶我走?” 栾子辰也是一派严肃, “不错。” “为什么?”。 栾子辰将眼神看向窗外,略略顿了顿后才又说道, “说来子辰也是庸庸俗人一个,不能不顾及天下悠悠众口,断袖之事,实不敢为。” “何况这穷山恶水,也不该是你二皇子该来的地方。” 夏欢死死盯着栾子辰, “你说的不是心里话!我们之前明明……” “我们之前什么都没有!” 夏欢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栾子辰,那般神色决绝那般说一不二,好似千年的高仞万年的河川,虽历经千载而亘古不变。 便是任谁撼动不了半分。 所以夏欢就往外头走了,他注定敌不过, “我知道你喜欢上我了。我就是知道。” “我也比你想象的,勇敢许多。” 自夏欢走了之后,栾子辰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就开始发呆。不管哪里,满满的,都是那人的痕迹。 栾子辰轻笑。 那人的东西总是散作一推,就好像,就好像在占地盘一样。 所以整理起来,还真是麻烦。 不过栾子辰也没有立即着手收拾,先从桌子上倒了一杯酒给自己,这就浅酌了一口。梨花清酿,那人献宝献来的,闻着挺香,喝起来却隐隐有些酸气。他酿好的时候都不自己尝一尝吗?如此难喝,他竟也拿的出手。不过好在喝了没出什么事,该不该庆幸一番? 栾子辰摇了摇头,一扬脖颈,就将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无来由地喜欢这梨花。 也无来由地喜欢。 我。 栾子辰起身,将桌上的杯盏,将床上的被褥,柜中的衣衫尽数收拾了一番,以便将那些带着那人气息的东西挑拣出来,可当那些东西一股脑儿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栾子辰却停顿了。 竟是已经有了这么多东西。 不过才,才一个多月的时间。 可这一顿终究只是一顿,栾子辰心下一定,这就将那些东西一卷,整个扔在了一处柜子里,然后将柜门一关,就落上了锁。 但愿心里也能落上一把锁。 来个干净利落。 日落西梢,外头的光线渐渐不了,弄得里头也晦暗不明。栾子辰将自己的心思收了一收,这便撩起袍子,走到了外头。 然后就看见程小娟坐在前头的台阶上。 程小娟此刻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木棍,手在地上来来回回,也不知道画着什么东西。 栾子辰见此,这就抬步走了过去。眼睛往地上一看,就看见了地上描的字。 “坏”。 密密麻麻,也不知写了多少。 栾子辰挂了个浅笑就并排坐到了程小娟旁边, “怎么写了这么多个‘坏’字?” 程小娟听栾子辰这么问她,先是不搭话在,略微想了想后这才说道, “我分不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了。” 栾子辰再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33 笑, “怎么突然这么说?” 程小娟将目光投到远处,看着前头那渐渐不见的落日,眼神也变得迷离, “以前我总觉得的陆文杰他是坏人,因为我一直以为是他杀了姐姐。可今天我听他说话,好像,好像……” “好像,他在爱着姐姐。一个爱着人的人,还会残忍吗?” 栾子辰听了,也将眼神看向了那轮快要不见的落日, “我不知该如何告诉你。” 程小娟将脑袋转回到栾子辰这边, “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在大人的世界里,有个很可怕的敌人,而这个敌人的名字,就叫做‘身不由己’。” 栾子辰虽然是在跟程小娟说话,他的眼神却没有离开过那轮落日半分, “若说这世上的事皆是你自己做主的罢,那也真是。你在权衡了你所有要权衡的东西,考虑了你所有要考虑的东西之后,你终于做出了那个你自以为最正确的决定,然后你便就以为从此一帆风顺,你终将到达你所要到的的地方。可当你回头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这早已不是你的期许。” “你早已离开你的轨迹太久。” 程小娟不懂, “我不明白。” 栾子辰回头轻笑,用手摸了摸程小娟的头, “我也不明白。” 然后程小娟竟也伸出手去摸了摸栾子辰的脑袋,尽管姿势维持得很难看, “我虽不明白,却觉得难过。栾哥哥,你不要难过。” 程小娟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便好像真的是在安慰栾子辰一样,所以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栾子辰就不由地笑了。 “好。我不难过。” 只不过另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人可就不开心了。 “其实我觉得程姑娘还是挺温柔的,栾大人娶了她倒也不算亏。” 夏欢回头白了赵典一眼,也没说话,迈开步子就往回走了。 腻歪成这样了还吃什么饭!不吃了! 可跟在后头的赵典却不放过夏欢, “其实你也不差,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就是可惜生了一个男儿身,不然栾大人一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可惜天意弄人啊!” 说罢,还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一番,一幅十分可惜的样子。 所以夏欢就忍无可忍了。 夏欢步子一停,这就准备回过头来讨伐赵典,却不料自己停了,赵典没停,然后身子就被赵典给撞出去了。 咳咳,又来了一次与大地的亲密接触。依旧是头朝下的那种,而且依旧伴随着布料的“刺啦”一声响。 可不待夏欢发出火来,赵典那个臭不要脸的却将错处都归到了夏欢头上, “我就说让你平时多吃饭嘛!你看你这么瘦,还没被我撞呢就出去了。” 夏欢从地上爬起来,这就咬牙切齿地对赵典说道, “没被你撞?那我刚刚是自己飞出去的吗?” 赵典摊了摊手, “正是如此。” 所以结果就是夏欢怒不可遏想要杀人了,可偏偏赵典还抓着他的小辫子, “手腕手腕!别作出这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要是我心里一害怕,嘴上一没谱,就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怎么办?你还是乖乖跟我去书房吧!书房里头还有一大堆卷宗等着你呢!” 说罢,赵典就要揽着夏欢的肩膀带他离开,可夏欢却是一转身挣脱开了赵典的魔爪, “臭不要脸的!我现在在难过!难过!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先安慰我一下?” 赵典压根就没理会夏欢这个茬,手下接着一搂,就继续挟持着他离开了, “其实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 夏欢不情不愿地被赵典搂着, “忽略了什么?” 赵典接着搂着夏欢离开, “栾大人上任之前,担任这雅安县县令一职的,” 赵典略一停顿,伏在夏欢耳际,就悄悄说了一句, “乃是陆轩。” 夏欢不明白, “陆轩是谁?” 赵典挑眉, “陆文杰的爷爷,陆轩。” 夏欢一脸惊讶, “就是那个差点掐死我的疯老头?” 赵典点了点头, “不错。你说这人为什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疯掉呢?人总是在面对自己不敢面对的东西是才会疯掉以逃避现实,你说陆轩想逃避什么呢?” 夏欢听了也是敛眸, “为什么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陆家呢?” 赵典听了夏欢的话也是轻笑,手下接着一使劲儿,就把夏欢搂着回了书房。 只是刚回了书房的夏欢立马就蔫了。 #桌子上那一摞比人还高的东西是什么!# #这一堆东西不都是给我看的吧?# #臭不要脸的好可怕!栾大人快来救我!# “臭不要脸的,那啥,跟你商量个事吧?我能不能先睡个觉,明天再来?” 不过赵典却没有理会夏欢,眼睛一眨不眨地就盯着夏欢看,罢了,还走到了夏欢的身边,上下打量起了他。 神情真是要有多严肃就有多严肃。 所以夏欢就怕了, “你冷静一下,我这就看!这就看行了吧!你别过来,别过来……唔!” 别多想,赵县丞对夏欢一点兴趣都没有,赵典堵住夏欢的嘴只是为了防止夏欢再继续聒噪。只是赵典在堵住夏欢嘴的同时还将他转了个圈,让他把背对着自己, “刚刚我们都听见了‘刺啦’一声,对不对?” 夏欢先是不停地挣扎,可在听到赵典的话之后就募地一停,然后就开始疯狂点头。 “可你的衣服一点都没有破。” 赵典说着说着就把捂着夏欢嘴巴的手给松开了,而夏欢也是一脸呆滞的转过身来。 “如果我的衣服没有破,那是谁的衣服破了呢?” “如果在你跌到的地方还藏着一个人,你若刚好将他的衣服压住,他又想挣脱逃开……” 夏欢心里一沉。 你把撵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然后夏欢猛地一口气吸进来,这就大吼了一声, “小满!”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我总是在想。 究竟是我自己选择的未来,还是环境替我选择的未来。明明我在每个当下都选择了我认为最好的决定,为什么结局却离我的初心越来越远。 所以今天借小栾童鞋表达下感慨。 体测结束了。66分。 (原谅我体育渣渣对此很是满意,就是全身上下都在疼,特别是肚皮!表逗我笑!) 竞赛结束了。还在等成绩。 (原谅我放荡不羁全在猜!) 咳咳。大家晚安。 ☆、雅城四雅(七) 今夜恰是满月,只是乌云遍布不见明辉。而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34 在枝叶簌簌之中似又能看到一处人影,这人走走停停,左张右望,沿着墙根就入了内院。 也是机缘巧合,今日的院门竟是没落了锁。 这人见到院门没锁,心里也是诧异,只是不知这人心里下了什么狠心,这就抬脚而入。甚而脚下都干脆利落了许多,一路小跑着就到了正房窗前,一点儿都没有了刚才的犹疑姿态。 刚到了窗前跟前,这人就猫着身子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然后就往里头瞧了一瞧。见着里头的人没了动静,这才使劲儿将那窗户推了一推,然后在窗户沿边就推出来一条缝。 这窗户竟也没关严实。 这人见此,心里头大概也乐开了花,将窗子往深的推了推,这就一翻身进了房内。也亏的这人身量娇小,进来也没发出什么大的身响。这人将窗子放下之后,一切就又回归了沉寂,然后一切便就跟从没发生过一样。这人一进了屋内,这就回过头来看向暖阁,然后在隐隐约约之中,就看见了个躺在床上的人形。 幸而那人没有醒来。 这个翻窗而入的人见此,心里也大呼一口浊气,轻手轻脚走到屋子中间后,就在一处木柜子前头站定。 恰是栾子辰今日安置木盒的地方。 然后这人的动作就有了些许停滞。 不过这停滞转瞬即逝,须臾之间,这人就从袖袋里拿出根铁丝,往锁头里头一捅,这就左右摇动起来。 金属相撞之声叮叮咛咛,在这静谧的夜里更是变得愈发清晰。这人听到这声响也是冷汗涔涔,恐慌万分,手下哆哆嗦嗦把持不稳,声音忽高忽低溃不成军。 可偏偏这时在锁头那里,竟是传来“啪”得一声。 这锁竟是开了! 这人见此,当即大喜,把锁头从柜子的铜环里抽出来,这就慌慌张张地去打开柜门。只是外头不见月辉,内里便也就昏暗不明,故而这人打开柜门之后,也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个轮廓,至于里头究竟放着什么东西,这可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他也只能伸出双手摸索着来。 然后就在里头摸到一个盒子。 这人小心翼翼地将盒子从柜子里头拿出来,缓缓打开之后,就转身拿着盒子对着窗户,想借着外头的一点光线看清里头的东西。可当他打开的时候才发现里头空无一物。 恰在此时,屋子里头突然点起了一盏灯! 昏黄的灯光自房内的方桌而来,那人心里一惊,这就将手里头的盒子扔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就摔成了两半。 然后在场的两人就看清了盒子里头的模样,只是里头什么都没有。 竟是个空盒子。 “文竹小哥半夜来我的屋子是想找什么东西吗?”栾子辰坐在桌前,手里还拿着未放下的火褶子,可一双眼睛却是看向了文竹。 而被点到名的文竹却是慌张了起来。 他本就不是做惯此等偷鸡摸狗之事的人,私闯人家这也是头一回,这么一抓住,当下就没了主意。 可况栾子辰的神色还隐在浮动的灯光后头。一派的晦暗不明,一派的不见喜怒,竟让文竹的心里升起了三分恐惧。只是如今的情形,不是他文竹不答,就能蒙混过去的。 栾子辰见文竹不回答,这就轻笑一声, “文竹你也不必瞒我,那个你找出来的盒子还扔在地上呢。只是一个空盒子如何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想来你找的,应该是我手里头的这个罢。”栾子辰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上拿过来一个盒子。 文竹一看,上等的檀木雕花小盒,正是陆文杰给的那一个。然后文竹就有点蠢蠢欲动了。 栾子辰再笑, “文竹你先别激动,让我先来猜一猜可好?” 栾子辰将眼神移到手边的小盒上,右手手指就开始在上头来回摩挲, “陆文杰陆大官人真的是个绝顶聪明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凶手,可他偏偏藏着掖着不明言,只露出个边角去让我猜,当真是可恶至极。” “不是!我不是!你,你……你说什么,我根本不懂!我只是来这里,来这里,偷东西!” 栾子辰听了,这便就停了手里的动作,眼神也从盒子那里转移到了文竹身上, “陆家下人那么多,为什么不是别人送我们回来而是你送我们回来?你真的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地进了县衙,还能在晚上畅通无阻地来到这里?这一切,当真只是巧合?”栾子辰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木盒,眼神却是含着无边的笑意, “何况还有这盒子里的东西。” 那文竹听到这里,脸色立马就变得煞白一片,可偏偏这个时候,又从栾子辰从嘴里说道, “他陆文杰将你送到这里就是方便我抓的。” 文竹闻此,当下就腿脚一软,然后就瘫坐到地上。 可栾子辰却没有停下, “你从小与程小婵一起长大,与她的关系自是不一般,所以她与陆文杰的种种,你大抵也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知道如何才能骗到陆文杰。所以你在他屋子里假扮程小婵,将他骗到树林,让他跌到你提前设计好的深坑,文竹,你说,是也不是!” 栾子辰的话步步紧逼,直把事实真相一点一点地剖析在文竹眼前,就是文竹再想抵赖亦是不能。 “其实,你也早就发现了吧?那天你说我骨架小,也是在试探我,对不对?” 文竹的责问里头已经带上了哭腔,眼睛更是红红地带上了水雾,可偏偏骨子里还是满满的倔强。 栾子辰点了点头, “不错。当日小娟说你进陆家做活的时候,我便有了疑惑,试问谁能对身边人的死无动于衷呢?可况你与程小婵有一起长大的情谊。” “是!我进陆家就是为了找到他杀小婵的证据,可我已经在陆家待了这么久了,却还是没能发现一点证据!可偏偏一个月前,他陆家遭了报应!院子里死了那么多家禽,甚而他爷爷都发了疯!这不是天谴是什么?” “所以你就想要替天行道,想要杀死陆文杰来替程小婵报仇?可你有没有想过,程小婵可能不是陆文杰杀的呢!” 栾子辰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站起了身,双手撑在桌子上便就诘问起了文竹,可文竹却是比栾子辰更激动, “不!一定是他陆文杰杀的!这是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有错!” 文竹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脸上早已是泪痕斑斑, “我知道小婵喜欢那个姓陆的,我也从来没想过小婵会跟我在一起,可我就是想要跟在她后头保护她,守候她!那天她离开家去陆府的时候,我便同往常一样,在她后头跟着。她进了陆府,我便就在府门外头侯着,等她回来,可这一次,却比往常的要久得多。” “我心里,就隐隐有了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35 种不好的预感。就在我想要进陆府看看的时候,程大叔和几位叔伯竟然也从外头来了。那天雨下得很大,可我还是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们的神色!是害怕!果不其然,等到他们又从陆府出来的时候,手里头,竟是还扛着一个席子!” 文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早已变得严肃无比,声音中的颤音也渐渐消失不见,甚而脚下的步子都稳了许多, “其实到了这里我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可我心里还是隐隐抱着点期望,我在后头瞧瞧地跟着他们,这便就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山上!他们挖土作坑,丝毫不理会旁边那个席子。冰冰凉凉的雨水打在那个席子身上,就把那个席子给冲开了,然后我就看见了里头的人。” “正是小婵。正是,已经死掉的小婵!” 栾子辰听到这里,心里也是诧异万分,依着文竹亲眼所见,这程小婵定是死在陆府无疑,只是这程大叔居然见到自己女儿死了也不报案,甚而还要替,凶手,隐瞒? 所以栾子辰这就问了, “若是这程小婵真的是陆文杰杀的,程大叔怎么可能会任由陆文杰逍遥法外?” 然后文竹就仰天大笑起来,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他陆大官人有权有势呗!别说程大叔一家,就是整个李坝的生计都在在陆家手里,就是程大叔想报官,也得考虑考虑全村人的活路吧!” 可栾子辰还是觉得怪异。 不对不对!他陆文杰坦坦荡荡聪明绝顶,怎么可能会杀人?何况他话里有话处处提点,总不像那个会隐瞒的人啊!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故布疑阵吧? 然后就在栾子辰这厢思索的时候,却有一双手直往他的脖颈而来, “栾大人,对不起!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 不知不觉之中,文竹早已经走到了栾子辰身侧,甚而还将双手牢牢地掐在栾子辰的脖颈处!栾子辰一时失察,竟被文竹给挟制住了! 就在此时,一记手刀自文竹身后落下。 然后文竹就缓缓落在了地上。 “栾大人,你没事吧?” 栾子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你还别说,这文竹的手劲儿可真够大的, “谢谢你,小满。若不是你,我怕是真的要见阎王了。” 小满听了这话却是不好意思起来, “栾大人,您快别这么说,这都是我的错!我听见他那么说,以为他要束手就擒了,却不料他狗急跳墙,竟是想杀了大人!若是我一直保持警惕,大人就不必受这个伤啦!” 栾子辰闻言,略略笑笑,可还不待对小满说些什么,门外头却又跑进来一个人, “栾大人栾大人栾大人,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夏欢。 当时夏欢发现事情有所不对,这便就要呼唤小满去找栾子辰,却不料小满不在屋内,满世界都找不到,夏欢没了办法,只好自己先来看看,却不料一进来就看见文竹倒在地上的情形。 莫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夏欢这就抱住栾子辰问东问西了。 只是栾子辰还是一派的无喜无忧,看得夏欢有点害怕。 好像这人,不要他了。 “我没事,你且回去休息吧。” 夏欢勉强露出个笑容, “你赶我走,不就是因为今天这个事吗?现在事情了结了,我不就可以回来住了吗?” “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不是全部。下午的时候,我以为我说的够明白了。” “我说过了,我不是断袖。” 然后夏欢心里就雷霆巨响。 只是不等夏欢反应过来,门外侯着的衙役就进来把文竹的身子抬走了,这么一打断,夏欢才有了知觉。 然后就听到栾子辰接着说道, “小满,你帮我将你家主子送回去。” 然后夏欢就真的被小满带走了。 而留在屋里的栾子辰也是神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过了半晌之后,栾子辰就打开了那个桌上的木盒,里头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五个大字, 什么都没有。 是啊,什么都没有。文竹那天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今天的一切,不过是个局罢了,不过是骗了骗文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一章的主题是。 咳咳。 栾大人暴露直男引力,夏王爷生气离家出走。 (嘤嘤嘤。蠢亏是不是暴露什么啦(=θωθ=)我什么都没有说!) 大家晚安~ ☆、雅城四雅(八) 文竹已然认罪伏法,此案也就该到此了结,可栾子辰却是满心疑惑。一是因着陆轩发疯之事甚是诡异,二是因着程小婵之死毫无头绪,加上李坝人家种种反常举动,使得栾子辰不得不将此事记在心上。 然后这心里一有事么,这脸上的神情也就不由地严肃起来。 “大人还在为陆家之事忧心?” 小骨头停了手中的笔,这就抬起头来就看向栾子辰。栾子辰见了后,这就收敛了脸上的愁容,露出些许笑意来, “是啊。陆家之事太过纷繁,也不知道该在背地里隐着什么秘密,这事在我心中悬着,总也放不下心来。” 可小骨头却是一脸疑惑, “文竹不是已经认罪了吗?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值得再想的?” 可栾子辰却是摇了摇头, “这雅安县隐藏了太多东西,我只能一点一点地去揭开。而这陆家,恰是揭开这团迷雾最重要的线索。” 然后小骨头就沉默不语。 栾子辰见小骨头不说话了,自己也是轻笑一声, “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我还是先来看看你今日写的字吧?” 栾子辰说罢,人就往小骨头这边来了,而小骨头也将身子往旁边让了让,给栾子辰腾出个位置来,然后栾子辰这便抬眼一看。 铁画银钩,笔触风流。 行走之间虽是稍有刻意,可这份力道却是难得,小骨头小小年纪能写到这个程度已然不易,可况还有着他栾子辰的三分意境,假以时日,必能将栾子辰的笔法学个十成十。 “今日的字较往日又有精进。” 小骨头听了,这便就眉开眼笑,挠了挠头后就又开始临摹了。而栾子辰却是将眼神投到了外头。 夏欢刚刚来过。 栾子辰踱着步子走到外头,果然又见一瓶梨花清酿。一瓶带着酸气的梨花清酿。 那日之后,夏欢就再也没有进过栾子辰的屋,因为他知道栾子辰决定的事情没人再能撼动分毫。只是栾子辰是犟不假,夏欢却比他更犟。 所以每过一日,这院子外头就会多一瓶东西。不论风雨不论阴晴,院子外头都会多那么一瓶东西。那人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就留在了你的心里,那么无声无息,那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36 么如影随形,那么,蛮横霸道。 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栾子辰将这瓶小酿拿进屋里,打开那个装满了夏欢气息的柜子,这便就把这瓶小酿放在了里头。 一瓶一瓶,竟已经攒了九瓶之多。 然后栾子辰就站在柜子前头叹了一口气。 “大人!是小欢哥哥来过了吗?” 栾子辰敛了神色,从卧室里头出来,穿过中间的大厅,这就又回到了书房, “对。是他来过了。” 然后小骨头就含着笑意仰着头问道栾子辰, “小欢哥哥喜欢栾大人对不对?” 栾子辰赏了小骨头一个爆栗, “写你的字吧!” 然后人就走到一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可小骨头的兴趣不减, “小欢哥哥真的,真的是,是断袖?” 栾子辰翻了个白眼, “过一会子我还要去陆府,我且去收拾东西了!”说罢也不管小骨头那吃惊的神色,这就准备抬脚往外头走,却不料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个白团长给吓了一吓。 你别看这个白团子胖胖圆圆,跑起来可真是不慢,且不说它“蹭”得一下子就从栾子辰的身边窜进了屋内,就但看它那个在屋子里头上蹿下跳的劲头,都觉得这不是只正常的小猫。 谁能想到这只之前还奄奄一息,有出气没进气差点没命的小猫,能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栾子辰抬眼往外头一瞧,果然见程小娟喘着粗气就往这边来了。 “栾哥哥,可见到我的团子了?” 栾子辰无奈,抬手往里头一指,这便就说道, “在里头折腾呢。” 程小娟听了,这就赶忙跑在里头,先是在桌子上逮了逮,后又是在地上扑了扑,总是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终是又将那只团子抱在怀里。 只是可惜了栾子辰的屋子。 栾子辰先是极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才吩咐小骨头收拾,最后则是转过头来对着程小娟说道, “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程小娟撇了撇嘴,“我真的一定要回家吗?” 栾子辰万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对!今天必须回!没商量!” 然后程小娟就又想放猫了。 只是栾子辰没给她这个机会,眼疾手快地就把团子给抱在了怀里, “今天必须回家,我已经答应了程大叔。” 所以等到栾子辰和程小娟再见面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双双坐到了马车上。 “小娟,我知道你留在这里是为了替文竹开脱,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文竹现在已经伏法认罪,就再也没有被释放的道理。这是他自己犯下的错,他必须自己承担。” 可听到栾子辰如此说的程小娟却是不说话,眼睛静静地看着团子,手也在团子身上不停地摩挲,过了半晌后,程小娟这才抬起头来, “栾哥哥是想去陆府对不对?” 栾子辰不明所以, “不错。” 程小娟听了,眼睛就立马放光,手指还指在天上作发誓状, “那我随你去好不好?我保证,从陆府出来之后我就乖乖回家!” 然后栾子辰就点了点头。 不仅是程小娟,他栾子辰也想知道陆府的秘密。 栾子辰往外头一喊, “小骨头,咱们先去陆府!” 小骨头听了,便在在外头应和一声,马鞭一扬,这就直往陆府而去。 不过今日的陆府可比平时要沉寂许多。 栾子辰三人先是在大厅里头候着,待得茶水上了几回之后,陆文杰才坐着轮椅缓缓而来。 只是神情之间带些憔悴。 “陆兄今日可是身子不适?” 栾子辰起身对着陆文杰问道。 陆文杰不作回应,看向栾子辰便就问道, “文竹会如何?” 栾子辰敛眸, “蓄意杀人,自是该如何就如何。” 陆文杰听了,这便就躺着身子靠在了轮椅上,然后嘴角就喃喃出声, “该如何就如何。” 只是陆文杰说完这一句之后反倒哧笑一声, “爷爷怕是就这一两日了,栾大人可要去瞧瞧?” 陆文杰的神情太过奇怪,让栾子辰一时措手不及,可这送上门调查的机会,栾子辰却不能不要, “老先生身子不爽,后生晚学自该前去探望。” 然后跟着陆文杰,便就一同去了后院。 后院里头人来人往不假,可那些人却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要么低着脑袋有走着道,要么垂手立在屋外不作动作。 唯有主屋里头的嘶喊撕心裂肺,让听了的人不寒而栗。 “爷爷得了疯病,栾大人莫怪。” 栾子辰自是相答不敢,可偏偏此时屋内又传出来新的一声吼叫, “他们来了!来了!我们谁都逃不掉,逃不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凄厉张狂直指人心,那破掉的尾音就在空气中翻转流连,直教人心里头再难平静。 然后程小娟就一把抓住了栾子辰的胳膊, “栾哥哥,他那是怎么啦?” 栾子辰伸出手去摸了摸程小娟的脑袋, “你莫要害怕,要不然你和小骨头就在门外等着,我自己进去吧?” 可听了这话的程小娟却是摇了摇头,一脸坚定地就看向了栾子辰, “不!我要进去!” 看到这一幕的陆文杰却是没有作声,只是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仿佛将未来都看了个清楚。他转过脑袋去,转动轮椅,这就进了里间。 栾子辰见了,自是连忙跟上,连带后头的程小娟和小骨头都一并进到了里头。 可里头,竟是又一番天地。 陆轩双手双脚都被捆在床头不能动弹,可整个身子却依旧在床上使劲扑腾,便是旁边有两个小子用力按着,仍是不能阻止他半分。 陆轩见外头进来了人,这就张开嘴巴大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究竟笑着什么,反正是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而更让心胆颤心惊的,是陆轩那双眼睛! 陆轩整个人消瘦不堪,脸上的颧骨更是立得高高,可那双睁得老大的眼睛却是极为有神,甚而都叫人害怕起来。 “又来了,又来了!你们一个个来,还不是要被一个个的吃掉?想活命的赶快走,这里是……哈哈哈哈!” 陆轩突然收了笑意, “这里是地狱!” 然后陆轩便就像是使光了所有力气一般,募地一下倒在床上,如此老态龙钟奄奄一息的样子,方才像是个真正的迟暮老人。 至于刚才的狰狞神色,也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陆文杰见此,就给床上服侍陆轩的两个小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人见了,这就从两旁退下,然后屋子里就只留下陆文杰、栾子辰、程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37 小娟、小骨头四人。 陆文杰转动轮椅来到床前,这便轻手轻脚地松开了陆轩的捆绑,罢了,还替陆轩盖好了被子。栾子辰见此,心里也是震动,因为陆文杰的动作太过仔细太过轻柔,感情又太过细腻太过复杂,所以,也太过让人疑惑。 程小娟见了,心里大概也是难过,这便送了一杯水递到陆轩跟前。陆轩起先还没有反应,可待到他就要喝到那杯水的时候,他却将眼睛猛地一睁!没有束缚的手脚这就猛地掐住了程小娟的脖子! 陆文杰见了,自是前去制止,却不料陆轩的力道实在太大,陆文杰没有阻止陆轩不说,还反被陆轩推到在地上,整个人连同轮椅就那么大剌剌地摔倒在地! 不过栾子辰却没有功夫理会陆文杰,因为程小娟还被陆轩掐着脖子!栾子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这就控制住了陆轩的上身,可陆轩的双脚却还在那里使劲扑腾!栾子辰先是告诉程小娟赶快离开,之后便回头看向小骨头, “小骨头,你还愣着在那里做什么!” 小骨头背着栾子辰蹲在地上,听到栾子辰的喊话这才回过头来, “我这便来!” 而程小娟则是趁着这个功夫,从旁边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雅城四雅(九) 程小娟从屋里出来后,就没有再回去,抱着团子就坐在花厅里等栾子辰了。 她本是想做好事的。 却不料后头发生了那种事。 “团子团子,你说那个爷爷怎么啦?” 程小娟把团子捉在怀里抱着,嘴上轻声说着话,可团子却是一派的不安分,扭动着身子就想从程小娟的手里逃出去,自然也就顾不上理会程小娟了。 好吧。就算它不忙着逃,也不会答应。 然后程小娟就生气了。 程小娟一手抓着它的一只蹄子就把它给提了起来,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不记得是谁把你救回来的啦!还敢不理我!” 说罢,还左右将团子摆了摆,一副正在惩罚它的模样。只是这下子可把团子给惹急了,所以团子一爪子就挠到了程小娟的脑袋上, “诶哟!我的脸!” 程小娟这么一吃痛,自然就将拎着团子的手给松开了,然后团子就又“蹭”的一下跑出去了。 真是一只精神头十足的猫。 程小娟无奈,这也跟在后头追了出去。 然后就发现陆府真的好大。 程小娟跟在团子后头一路跑,待到她终于在一处假山前看到打转的团子时,自己也迷失了方向,只是还没来得及上前去捉,就被后头的一只手给拎了起来, “提亲?有提亲提到别人家的道理吗?” 这个将程小娟捉在手心的人,正是一路尾随而来的夏欢。至于夏欢为什么会尾随,还得从程小娟骗人开始说起。 程小娟住在县衙里头半个月,一心想让栾子辰移情别恋,只是移情好似移情了,别恋可就无从谈起了。所以程小娟就有点不服气,所以上午见到夏欢的时候就开始编故事,说什么栾大人与他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今日就要上门提亲。 然后一心想要追夫的夏欢就跟过来了。 再然后就把那个小骗子捉在手里了, “提亲?” 程小娟被识破了也不脸红, “你休要得意!栾哥哥他是我的!你没见栾哥哥现在都不理你了嘛!他现在不娶我是因为我年纪小,他要等我长大!” 然后夏欢就颇不雅观地大笑三声, “哈!哈!哈!你不要痴心妄想啦!都破相了还敢大言不惭!栾大人一定是我的没商量!” 然后身子一转,这就留给程小娟一个不可企及的背影。 先说夏欢这头。 夏欢离开程小娟之后就准备去找自家栾大人,却不料在路上先遇到了周子昌。 只是那个一头乱毛的样子着实不能看, “你这是多少日子没换洗了?” 周子昌一脸颓败, “一只手是五天,两只手是……” “好好好,算我没问,你这是怎么着了?” 听到周子昌又要开始数数,夏欢就连忙打断他,听他算完还不得急死啊! “我算不明白,二真的比五小吗?” 夏欢无奈, “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想这件事?” 周子昌点点头, “是的。” 夏欢接着又问, “为了想这件事弄得憔悴至此?” 周子昌继续点头, “是的。” 然后夏欢就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五以内的加减连小孩子都会算好不好!# 但谁让夏欢本性善良呢?禀着拯救智障青年的美好愿望,夏欢就又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二的的确确比五小,你一定要坚信这个真理。” 可周子昌还是一脸疑惑, “那我能挣二两银子花五两银子吗?” 夏欢强忍着暴打周子昌一顿的冲动, “不能!除非有人愿意给你三两银子!” “除非有人给我三两银子?” 周子昌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夏欢的话,眼睛里更是冒着喜气, “小欢,你真是太棒了!” 然后不等夏欢反应过来,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夏欢送上了一个香吻。 但是夏欢明显受用不起。 所以夏欢就想揍人了,可惜周子昌跑得实在太快,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不是说这人腿断过嘛!跑这么快真的没问题嘛!# 夏欢撇了撇嘴,这就往大厅去了。 栾子辰确在大厅。 从陆轩屋子里出来后,他们三个就回到了大厅。陆轩之疯,当真是迷雾重重,何况他的话里总是有话,好像隐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可他陆轩却再也没有了说清楚的可能。 更离奇的是陆文杰的态度。 依着赵典所言,这陆文杰可是自幼丧父的,他从小被陆轩抚养长大,爷孙俩的感情自是不一般。可赵典却好似对陆轩将死之事不甚伤怀,还隐隐有些,庆幸? 而这陆文杰也好似还知道着什么。 若单单是他知道什么也就罢了,可他还偏偏总在透露着什么,好像正在一步一步地引导着他栾子辰。 “子辰上任之前,好似一直是陆老爷子担任着雅安县县令一职的吧?” 陆文杰吹了吹茶盏中的茶叶,这就说道, “不错。爷爷之前的确是这雅安县的县令。” “那陆老爷子得了疯病的缘由,会不会有任期遭遇有关?” 陆文杰听了,这便就笑笑,只是眼睛没有看向问话的栾子辰,却是看向了一旁立着的小骨头, “这就不是文杰所能得知的了。不过小骨头真是十分合我的心意,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38 不知栾大人能否割爱?” 栾子辰皱了皱眉头,这陆文杰怎么又把话转到了小骨头身上? “小骨头不仅是子辰的书僮,更是子辰的家人,陆兄的要求,子辰实不敢应。” 陆文杰听了,一是不敢再求, “倒是文杰失礼了。” 陆文杰说罢,就趁着手里的茶盏喝了口茶, “蒙山毛尖,栾大人觉得如何?” 栾子辰听了,自是也跟着尝了尝, “滋味浓甘,香气柔嫩,确是好茶。” 可是陆文杰确实摇了摇头, “这茶虽好,却是旧了,再过两个月的时候,二道茶就该采了,栾大人到时可一定要出蒙顶山上去瞧瞧,那才是真正的好茶。” “陆兄盛意拳拳,子辰自不敢却。倒是定于陆兄一道相邀,一同去尝上一尝。” 不过陆文杰没理会同去这一茬,只是十分郑重地对栾子辰说道, “栾大人可切莫忘记哟。处暑前后,便去蒙顶山瞧瞧。” 栾子辰闻言,自是一派疑惑,可还不待他再相闻询,却被一路跑过来的夏欢惊了一惊。 夏欢向来做事视若无人,见了栾子辰就直接往他这里来了,然后一屁股就要坐在栾子辰旁边,完完全全一副要跟栾子辰坐同一张椅子的架势。只是栾大人没给夏欢这个机会,打夏欢一有这苗头,栾子辰就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的?” 夏欢一脸无辜, “坐马车来的。” 陆文杰见了,也对着夏欢问道, “那小欢公子又是怎么进的陆府?我可没听到下人通报啊。” 夏欢挠了挠头又噘了噘嘴, “后墙根不是有个狗洞嘛?” 说罢,夏欢就作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陆大官人,你家防护有个极大漏洞!我从狗洞钻进来,一路上可谓是畅通无阻!这么大的隐患你怎么能视之不理呢?” 说的好像那个偷偷跑进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所以陆文杰听了后只是浅笑, “从前小婵都从那里来,所以我也一直舍不得填,好像我留着,她就回来的一天,呵,倒是我执迷了。不过小欢兄弟却有一句话说错了,这狗洞可真真不是隐患。” 栾子辰不明白, “不是隐患是什么?” 被问话的陆文杰却是但笑不语,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 “小欢公子先乘马车过山越水,后又钻狗洞步步跟随,想来必是有什么重要的话想对栾大人说,文杰还是先行回避罢。” 说罢,这就摇动轮椅出门而去,顺带还把小骨头带走了。 然后夏欢就颇是欠揍地说了一句, “还算那小子知情识趣,知道什么地方不该待!” 然后募地一下站起来,这就扒到了栾子辰的身上, “九天没见,你定是想起我了罢!我知道你是害羞不愿意说出口,只是咱俩谁跟谁啊!我怎么会笑话你呢?倒是那个小丫头太可恶,居然骗我你说要你去她家提亲!她也不想想咱俩的关系!哪里有她插足的机会!” “我觉得小娟挺好的。” 夏欢一脸愣怔,一双眼睛眨巴眨巴, “你说什么?” 栾子辰将夏欢揽着自己的手拨了下来, “我说小娟是个好姑娘。” 夏欢讪笑两声, “呵呵,小娟是挺不错的。” “所以我打算一会儿去拜访一下程大叔。” 夏欢“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你说的‘拜访’就是随便看看的意思吧?” “也许不仅仅是。” 栾子辰的神情太过严肃,严肃到让夏欢脸上的笑意都不见了踪影。 “这些日子我总在想,天底下的路那么多,我们为什么总要选最难的路走?没有你,我大可娶个妻子再生个孩子,匆匆百年倒也逍遥自在,你说,是也不是?” 可夏欢却是不信,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这不是我的真心话!” “你若是怕苦怕难,你就不会来这雅安!” 然后栾子辰就有一瞬间的沉默。 “正是因为雅安之事太过艰难,我才不想在别的地方上凭做牵累。” 说罢,栾子辰就从夏欢身侧走开,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对夏欢说道, “二皇子你,还是回京城去罢。” 然后再说说程小娟那头。 夏欢走后,程小娟就准备去捉猫。说来也奇怪,本来还上蹿下跳的团子竟然安静了下来,一直围着假山打转转。 然后程小娟就十分轻松地把团子捉在怀里了, “嘿,跑不掉了吧!” 只是程小娟刚刚抓到团子后就觉得都点怪,空气中似是弥漫着什么味道,而这种味道。 甚是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蒙顶山从西汉甘露祖师起就开始种植灵茗,唐代更是被列为贡品,后来又远传日本,蜚声海外。一般一道茶是在雨水前后采割,肉质好,售价高。二道茶在处暑到白露之间采割。 今天的小知识~~ 话说,咳咳,今天竞赛成绩公布了,第三名挺入决赛。。差点笑哭在床上。。真的都是猜的!! 大家晚安~~ ☆、雅城四雅(十) 栾子辰走后,夏欢却在大厅里头待了很久。 他在想。他在想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栾子辰变得这般疏离这般遥远,好像便是他如何跟随如何陪伴,都再也亲近不了半分。有些事情总是这样的猝不及防的发生,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夏欢缓缓了神色,大概到了快要傍晚的时候,他才从大厅里头出来。 整整一个下午,他就那么静静地呆着。 不过这么沉静的姿态可不像他夏欢,所以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了,还不他等夏欢走出门去,怀里就多了一只团子。 这只又白又肥的蠢猫好像是那个小丫头片子的吧? 夏欢一脸嫌弃地将团子从自己的怀里拽出来,两只手卡在团子的咯吱窝下头就把它拎到了自己面前,长得这么丑,真像它的主人。 怎么看怎么讨人嫌。 所以夏欢的第一想法就是把他扔出去。 然后他就真的把团子扔出去了。 只是被扔出去的团子却与平常不大一样。平常的团子若是被摔出去了,立马就能从地上站起来接着活蹦乱跳,可今天的团子却像只死鱼一般,瘫在地上就不再动弹。夏欢见了,脸色立马就是一变。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猫咪杀手?# #我把那个小丫头片子的猫咪弄死了,她会不会找我拼命!# 然后程小娟那双充满鄙视的眼睛就浮现在了夏欢的脑海里。 夏欢摇了摇头,这就从跑到团子身边,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39 将它抱在怀里, “喂喂喂,你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你就装的对不对!我刚刚根本就没使劲!” 要么怎么说小娟姑娘跟夏欢有三分相似呢,就这拿猫当人对着说话的姿态,他们两个就如出一辙,不过团子依旧没有理会。 夏欢见了,心里更急, “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你前死后死左死右死都好!干嘛非要死在我怀里呢!坏了坏了!我这猫咪杀手的名号一定要坐实了!” 团子大概是被夏欢的聒噪给弄烦了,总算是在百忙之中给夏欢睁开了一只眼,只是眼皮耷拉的很重很沉,像是一副很久都没有好好睡过却被突然吵醒的模样。 看起来甚是可怜。 不过夏欢却是十分开心,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我一定要在你还没断气之前把你还给那个臭丫头!你可要给我争口气啊!” 然后夏欢就撒丫子往外头跑,遇见个下人就问程小娟的下落, “喂喂喂,说的就是你,给我停一停。” 那个灰衣奴仆听了,自是不敢再走, “少爷可有什么吩咐?” 夏欢清了清嗓子, “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长的很丑的小姑娘?你可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那人听了,这便就抬起眼来看向夏欢, “少爷说的姑娘可是十五六岁,扎着两个双环丫髻,穿着一身藕色长裙?” 夏欢一听,这就一愣。想不到这个奴才文采还不错,不过那个小丫头片子到底是怎么打扮来着?双环丫髻,藕色长裙?不过十五六岁确没错,想来就是她了。果然嘛,那个小丫头片子长果真是太普通了,那么个泯然众人的长相怎么可能在我心里头留下印象! “没错,就是她!她去那里啦?” “回少爷的话,那个小姑娘出府去了,大概是回家了吧。” 然后夏欢就一脸疑惑。 回家?那个小丫头片子会不等我家栾大人乖乖回家!难不成的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也许是夏欢的表情太过诧异,那个灰衣奴仆就开始解释了, “是那家小姑娘的大人来接的,除却她父亲以外还有几位叔伯。” 这人这么一解释,夏欢就懂了。感情是被抓回去了啊!只是,她回去了,这只肥猫要怎么办?难不成还要给她送回去! 夏欢一别头,哼,美得她! 只是怀里这只团子一缩一缩地往夏欢怀里拱,没睁开的小眼睛还一派迷离地盯着夏欢瞧,就这么硬生生地扔在这里,怕是也不好吧?何况,咳咳,这小家伙好像还被自己给摔坏了? 要不,就养着这个小家伙吧? 然后就在夏欢这边思考来思考去的时候,那个灰衣奴仆却是又说话了, “这是少爷的猫吗?” 夏欢闻言抬头,然后发现那人正盯着自己怀里的团子看。也不知道夏欢是不是抱着自家的猫不舍得给人看的心情,这就把团子往自己怀里藏了藏, “对,这是我的猫,谁也别想从我怀里把他抱走!” 夏欢说罢,这就准备大步往外头走。 却觉得后头来了阵阴风。 夏欢觉得不舒服,这就想要回头看看,却被小满的一声吼给震住了, “爷!这一下午你都干什么去了!栾大人都走了好几个时辰啦!” 小满气鼓鼓地走过来,一脸的忿忿不平, “爷!你怎么可以不跟我说就乱跑!你要是再不出现!我就要把整个陆府拆掉了!” 夏欢自知理亏,这就讪笑两声, “嘿嘿,要是没有小满,爷可怎么办哟!小满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姑娘!” 结果小满却是不领情,拉着夏欢的袖子就把他往外头拖, “再不走,天就该黑了!“ 可夏欢却停了步子, “可是我们走去哪里呢?” 小满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就看向夏欢。 “小满,栾大人不要你家爷了,所以我们,离家出走吧!” 且不说夏欢和小满准备离家之后去往哪里,先说栾子辰回县衙的时候被周子昌挡住了路。 不过现在的周子昌可不是刚刚夏欢见到的那个周子昌了,衣服穿得齐齐整整不说,头发还梳得一丝不苟,更要命的是脸上那朵菊花笑。 “栾大人,您这是要回县衙去?” 栾子辰眉心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不错,只是周兄的意思是……” 周子昌腼腆一笑, “嘿嘿,我想跟大人一块儿回去!” 栾子辰知道自己那种不详的预感是从哪来的了, “回,去?” 然后周子昌就连忙点头, “嗯嗯!回去回去!,回到咱家去!” “咱,家?” 周子昌学着夏欢的样子跟栾子辰眨了眨眼睛, “陆府家的待遇实在太差,我刚刚已经辞了东家!” 说罢还向栾子辰抖了抖自己的小包袱。 然后栾子辰就问道, “陆家每天给你吃几顿饭?” 周子昌一脸迷糊, “三顿啊,有菜有肉,有蛋有汤,吃得还行。” 栾子辰听了,这就大呼一口浊气, “那周兄还是莫来我们县衙了,我们县衙可是出了名的伙食差,一天两顿不说,还总是馒头咸菜,此等地方实在不符合周兄的身份啊!” “吃得不好有什么关系?” 周子昌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弄得栾子辰有些疑惑, “你不是说陆家待遇不好才要离开的吗?” 结果周子昌一听,当即就换成了一幅腼腆模样, “我说的不是吃食啦!而是说陆府的人都太丑了!哪里比得上,比得上,嘿嘿,比得上咱家的赵县丞呢!” 然后栾子辰就有了恍然大悟之感,可不待栾子辰有所感悟,却又听到周子昌说道, “栾大人没听过,‘秀色可餐’么。” 虽然栾子辰很是心疼自家俸禄,但他依旧没有拒绝周子昌的请求,因为周子昌很是无耻地眨巴了眨巴眼睛。 就跟平日的夏欢一般。 所以栾子辰就有了一瞬了愣怔,而那个无耻的周子昌就趁着栾子辰愣怔的功夫,钻进了栾子辰的马车,乃至于现在被那人鸠占鹊巢。 栾子辰扶额看着桌子里头的那两人。 周子昌大概是想念赵典想念得很了,打从一进县衙大门起,就直往这书房而来,然后也不等栾子辰跟上,就将赵典抱了个满怀。 所以栾子辰一进书房,看到的就是周子昌抱着赵典的大腿,倒在地上的模样。 真心不能看啊。 栾子辰清了清嗓子, “咳咳,周兄这是演得哪一处啊?” 周子昌抱着赵典的大腿不松手,眼睛却看向了栾子辰,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40 “赵县丞要赶我走,栾大人快来劝劝他。” 栾子辰闻言,这就用眼神询问起了赵典,而被问到话的赵典则是继续挑眉, “他长得这么大个,吃得一定不少。栾大人一年三十两的俸禄,要养咱家五口人已是不易,再加上这人,我们怕是都得喝西北风了。” 周子昌听了,立马反驳, “不不不不,我吃得真的不多!而且,而且……”周子昌换上一副害羞表情, “而且赵兄长得这么好看,我每日看着便就欢喜,就是不吃饭,不吃饭也行。” 赵典可不信这话,他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周子昌就直接给了他一记窝心脚,然后周子昌就滚了老远。 不过周子昌的抗打击能力十分得高,刚滚出去就一咕噜站起来了身, “我是有用的人!” 赵典挑眉, “有什么用?” 周子昌偷偷看了看外头,走过去就把书房门给关上了,然后转过身来就对着赵典和栾子辰说道, “我发现了陆府的秘密!” 栾子辰一听,这便就来了兴趣, “什么秘密?” “他家有很多银子!,很多,多余的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  聪明的童鞋已经发现了,夏欢离家出走就是去开启新地图啦!顺便恭喜一下周子昌终于住进了县衙大院~ 然后就是祝大家五一玩得开心!明天后天是双休日,不更,周一四号零点再更~ 大家晚安~ ☆、悬空古刹(一) 夏欢支着下颌倚在马车的窗户口上,身子随着马车一同晃动,只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外头,夏至时节,该是第一道谷子收割的时候了, “小满,你帮爷给栾大人送过信了吗?” 小满在马车外头听见夏欢问他,这就放慢了马车的速度, “昨天半夜给爷放过去的,就在栾大人卧房的桌子上,栾大人现在怕是已经看到啦。” 夏欢得了答复却并不开心,脸上还是一副愁容, “你说栾大人会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吗?” 小满一听,手下就是一抖,差点没把鞭子给扔出去。爷,你这是叫我说会呢还是说会呢还是说会呢! “栾大人当然会想爷啦!我敢打赌,栾大人过两天就会来找爷啦!” “我也觉得是,我是如此的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栾大人不会不想我的。” 不过小满听了这话却是一脸嫌弃。 #爷!你矜持一点,矜持一点行不行!# 幸亏夏欢换了个话题, “小满,这是哪里啊?” 小满闻言,这便就正经了神色, “是多营。” 夏欢有点了然,可他的眼神却望向了远处, “那边光秃秃一片的又是哪里?” “是罗城。” 然后夏欢就全都明白了。他将身子整个探出车外头,眼睛看向前头,便就见到两座大山伫在前头千年不变。 两边山欲合,一线水争流。 后头多营是刘三头的那块地,旁边罗城是三年前埋城的谜案,前头罗城山和悬空山之间又是古隘飞仙关,成川藏之要塞,如此兵家必争之地,如此迷雾重重之所,小满,你如何要带我来? 夏欢敛了神色,这就回到了马车里,手下一捞,就把团子抱在了怀里。 只是团子还是闭着眼睛不松开。 “团子团子,你是睡了吗?怎么还不醒来?” 夏欢一边说着,一边帮团子顺着毛,团子大概觉得舒服,这里往夏欢的怀里蹭了蹭,只是它整个身子都懒洋洋的,从昨天到了夏欢怀里后就再没睁过眼。 夏欢无奈,只得任由它睡着,而自己也靠在了马车壁上,阖上了眼睛。 小满,既然你想让我看,那我便就看看。 “爷,爷,醒醒,咱们该吃晌午饭了!” 夏欢听见有人唤他,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用手挡了挡阳光后,这才看清了前头的小满。 “嗯。我这就起来。” 夏欢一边说着,一边就抱着团子下了马车。 “爷,咱们这几天就在悬空寺小住吧,听说那里景色不错又甚是清静,等到栾大人来找咱们了,咱们就回去!” 夏欢略略笑笑却是没有看向小满,抱着团子就走到了前头, “随便吧,住哪里都一样。” 然后就走进茶寮,选了张桌子坐下。 小满见此,自是连忙跟上, “爷要吃什么,我这就去给爷要!” 夏欢抬起头来看向小满,这就看到小满的眼里满是晶亮,好像在跟献宝一样,然后夏欢就不由扑哧一笑, “乡野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随便拿点什么充饥就好了。” 小满听了话却是不依, “有小满在,哪里能有让爷吃不好的道理!我这就去找好吃的给爷吃!” 说罢,就一转身跑了老远。 小满都跑远了,夏欢亦是没辙,坐在椅子上一边等小满回来,一边就逗弄起了团子。可没过一会儿,夏欢就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 夏欢略一皱眉,这就看向了后头。 然后就看见一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大汉。 只是那人脸红个什么鬼! 夏欢忍着不喜撇了撇嘴,这就飞过去一记眼刀,借此来警告那人,结果那人没有收敛不说,那张糙脸还愈发红了。 见到那人如此,夏欢也只有无语凝噎的份儿。 我忍。 所幸小满这个时候也回来了。 小满一手拿着一碟酱肉一手端着一盘馒头,这就走到了夏欢跟前, “我特意从屉子里新拿的馒头,还冒着热气呢!爷你快吃!” “我吃我吃,你也坐下吃吧!” 小满摸头一笑,这就坐到了夏欢旁边,拣起一个馒头就吃了起来,只是单啃馒头的模样有点可怜,所以夏欢就喊他多吃些肉。 “肉留得不多,还是爷吃吧!” 结果夏欢给了小满一记爆栗, “爷我可是受得住苦的人!你年纪还小,记得多吃饭。” 一边说着,一边还给小满夹着肉。 小满见了,这就把脑袋低到了碗里, “爷对小满真好,能跟着爷,是小满前世修来的福分。” 听这声音,好似还隐隐带了些哭腔。 不过夏欢却是不言语了,自己略略吃了点东西后,就拿着肉喂团子了。 只是今天的团子连肉都不吃了。 “它老了,吃不动肉了。” 夏欢闻言,这就转起头来看向后头,结果就看见那个红脸大汉正站在自己后头。 脸上的红晕竟是还未消散。 #这明明就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啊!# #小爷我忠贞不二只爱栾大人!你小子别痴心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41 妄想了!# 所以夏欢决定摆过头不理他。 可那人却不按常理出牌,竟然不跟小欢打招呼就坐在了夏欢的旁边,眼神灼灼地就盯着夏欢看。 我再忍。 “这只猫都这么老了你还愿意照顾它,你一定是个无比善良的人,我们,我们,能做个朋友吗?” 只是做朋友用得着脸红成这样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觊觎着我的美色! “不可以!” 那人一听夏欢拒绝了他的请求,立马就着了急,然后就没能管住自己那只咸猪手,竟然一把握住了夏欢的手, “我上无高堂供养,下无儿女拖累,一人一姓行走江湖,便就是,便就是……”这人说着说着,脸就完全红得不能看了,可那双眼睛却是晶晶亮亮, “便就跟小哥你,跟你一起过活,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被表白的夏欢却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兄台,我不过跟你萍水相逢,用不用这么快就定了终身大事!# 所以再也忍不了的夏欢就大吼了一声, “小满!” 小满作为一名高手高手高高手,自然是打这人一来就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只是自家爷没发话,他也不敢自作主张,现在爷都发话了,哪里还能给这个白吃自家爷豆腐的人好脸色?当下一掌劈出去,就把那人打飞老远。 然后夏欢就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小满得了鼓励,这就从桌子上头一悦而过,抡起拳头就胖揍了那人一顿。 夏欢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干得漂亮!至于他自己则是一撩袍子,走出了茶寮。 夏欢这厢揍人揍得起劲儿,栾子辰那边也想找个人来揍揍。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周子昌能这么的不靠谱! 昨天晚上栾子辰本来是想同赵典一般,把这人赶出县衙的,却不料这人说他知道陆文杰的秘密,这可让一直没有头绪的栾子辰来了兴趣,然后心里一软,就许了这人住进来一事。却不知,却不知…… 却不知这人除了看赵典之外,别的事一点都没做! “栾大人知道我为什么一定竭力阻止他住进来了吧?” 赵典坐在桌子后头看卷宗,头也没抬就对着栾子辰说道。 栾子辰隔着桌子点了点头, “赵县丞高见。” 而被人谈论的周子昌却是一副不知不觉的样子,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继续盯着赵典瞧, “赵兄要比三年前消瘦许多。” 赵典继续不理睬他, “这陆家疑点有三。一是刘三头家的那块地。这些年来陆文杰一直在收购多营的地,到现在,整个多营都是他陆家的了。可那些地却偏偏都荒着,陆家根本就没有雇人去种,这可算是怪事一件。” 周子昌听了,这就问了, “也许人家喜欢占地玩呢?人家有钱人嘛?没准占块地都能种出金子来!” 赵典可不理会周子昌,对着栾子辰这便就说道, “二来是陆老太爷的疯。文竹不是说之前鸡禽死伤之事不是他所为吗?那么此事后头必然还隐着一人。何况这鸡禽的死状实在太惨,像是在刻意勾起什么往事。” “难不成跟陆老爷子任期发生的事有关?陆家对陆轩任期的事都讳莫如深得很!” 不管周子昌说的有道理没道理,赵典一概不理, “三来是程小婵的死。依着文竹所言,这程小婵死在陆府的事,程家人必是知道的,但是他们非但不报官,反倒帮着陆家隐瞒。若不是他们畏于陆家权势,那就必是他们与陆家有所牵连。只是李坝的人家向来排外,要是想从他们那里得到消息,怕也不易。” “诶哟!我差点就忘了!” 周子昌猛地一拍自己脑袋。 那么“啪”得一声响出来,栾子辰和赵典想不注意都难,然后就看见周子昌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 “栾大人,这是昨天我遇到小娟姑娘时,她让我带给你的!” 栾子辰从周子昌手里接过那个荷包,放到眼前一看,果然看见上头绣着一个“娟”字,却是小娟的荷包没错。 “栾大人真是好福气啊!都有姑娘送荷包啦!真是羡慕死我啦!”周子昌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着话,一边又挤眉弄眼地看着赵典,好像在跟赵典暗示着什么,可赵典压根就没理会他。 “小娟姑娘昨日被接回家了?” 栾子辰闻言点了点头, “依着陆家下人的话,是这样没错。” 赵典略略停顿了一下,这次居然看向了赵典, “今天不把账本默写出来就别想吃晚饭了!县衙不养闲人!” 周子昌听了,脸色立马一变, “赵兄,我上午可就没吃啊!” 赵典略一挑眉, “没商量!” 看到周子昌吃瘪,栾子辰也是舒畅,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栾子辰摇了摇头,这便从书房里头出来,回到了自家卧房。 那里,还搁着一封信呢。 其实那封信打栾子辰一起床,栾子辰就看见了,但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竟是有一瞬的慌乱,居然没敢打开看。 可现在偏偏又,心痒难耐。 栾子辰走到桌子跟前,这就打开了夏欢留下的那份信,然后就看着上头写着, “你等着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吧!” 然后栾子辰就“噗”的一笑。 果然,这世上总是一物降一物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啦周一啦周一啦!小亏好想你们啊~~本来想放假存稿的,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高贵冷艳的更新君依旧被烂泥扶不上墙的存稿君给追上了!嘤嘤嘤~ 大家晚安~ ☆、悬空古刹(二) 周子昌的算数可能不太好,好吧,是非常得差,可他背账本的功夫却是不赖,当然也可能是赵典从旁协助的缘故。反正不管怎么着,等到栾子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书房桌子上就已经多了一本东西了。 栾子辰对此表示喜闻乐见。 只是周子昌一脸被欺负的表情着实太过明显,所以栾子辰还是不得不装模作样地询问一番, “周兄这是怎么啦?” 也不怪栾子辰这么问,实在是周子昌被虐、待的长相过于醉人。周子昌头发乱糟糟的一片不说,眼下的黑眼圈更是黑得明显,就连脸上那两片小胡子都有了变蔫的趋势, “栾大人,你来评评理,为什么我不能睡觉!” 栾子辰一听,这就明白了一些。周子昌这么说,想来是因为一夜未睡,发发牢骚,所以栾子辰就安慰了安慰周子昌, “周兄连夜默写账本实在辛苦,现在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结果周子昌连忙摆手,脸上更是满是急色,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42 “不是默写账本的事!那账本我昨天不到二更就默写完了,而是,而是……” 周子昌一边意犹未尽的说着话,一边偷偷瞄着眼睛看向赵典。然后赵典就似笑非笑地盯着周子昌看了, “而是什么?” 周子昌见到赵典那个狐狸笑,哪里还敢说什么话?当下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低眉顺眼地站在了一旁, “是我刚刚换床,还没睡习惯。” 他们两个这么一来二去,栾子辰就明白了。昨天晚上自然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了,看着赵典那么个容光焕发的模样,莫不成,莫不成他已经吃掉周子昌啦? 栾子辰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就红了脸。 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呢? 不过梦里的夏欢的确挺可口的。 “栾大人?栾大人?” 就在栾子辰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不可自拔的时候,却有一声叫声传来打断了他的美梦,栾子辰一个激灵,这就看向了面前的两个人,结果发现他们都一脸呆愣地看着自己。 然后栾子辰就有了一种无地自容地感觉。 自己怎么会想到那里去! 幸好赵典没有在此事上过于纠缠, “子昌默写的账本我已经……” “子昌?你们都换了称呼?” 赵典不明白栾子辰的重点在哪里,但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总要一起生活,一直‘周兄’……” “一起生活?你们两个要一起生活?” 栾子辰都问道这个份儿上了,赵典要是还不清楚,那他就是个棒槌,所以他脸上立马就换上了一副揶揄的表情, “不是栾大人要让子昌留在县衙的吗?今后大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自然算得上是住在一起了啊。” 然后栾子辰就知道自己想偏了。 而且十分得偏。 “栾大人,您这是想到哪里去啦!莫不成,莫不成是想小欢啦?” 这赵典要是自己明白也就算了,他还非要说出来让栾子辰难为情,这下一子,栾子辰可真是抹不开面了。 所以栾子辰当下只得讪笑两声, “呵呵,那个,赵县丞你不是说你看了账本吗?可有什么发现?” 赵典自是明白栾大人在转换话题,倒也没有戳穿他, “陆家在雅安县也算是大户,一年大概也能有千两银子的进项,可他家账本里的进项却又二十万两之多!而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他家的支出竟有五十万两!如此巨款,究竟是从何而来?” 周子昌听到赵典这么说,自己也连忙说道, “就是就是!二怎么可能比五大呢!我就知道这个账本不对!除非,除非……” 栾子辰皱起眉头, “除非什么? ” “除非有人给了他三十万两银子!” 可赵典听了却是轻笑, “相比那三十万两,我更想知道那原本的二十万两是怎么来的。” 然后栾子辰也说话了, “我却是更想知道那五十万两的去处。” 也不知道栾大人是不是正在念想夏欢,反正夏欢这天打得喷嚏要比他一辈子打得都多。 所以小满就有点担心了, “爷,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夏欢斜睨着看了小满一眼, “我全身上下不痛不痒,哪里像个生病的……啊嚏!” 小满连忙递过去一条手帕, “爷!您今天打得喷嚏实在是太多了!咱还是去看看大夫吧!” 然后夏欢就陷入了沉思,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想我,比如说栾大人?” 夏欢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窃喜,弄得小满都不好意思打击他了,所以小满只得讪笑两声, “呵呵,呵呵,有可能哦。” 夏欢一听,脸上就带上了喜气。心情这么好,自然是要去前头转转啦!所以夏欢一把捞起桌上趴着的团子,这就走出了房门。 可没想一出房门,就遇到个熟人。 好吧,不是人熟,是那人脸上的伤口熟。 正是昨天被小满胖揍一顿的魁梧大汉。 那个大汉一见夏欢出来,脸上就要摆出了个笑脸,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牵扯上了脸上的伤口,笑没摆出来不说,还露出了一副狰狞无比的表情。 倒让夏欢扑哧一笑。 不过要是认真说起来,这夏欢可真真长了一副好相貌,没听到京城的姑娘们都称他“姿容无双”吗?所以夏欢这一笑,可把那个大汉给惊艳了一把。 然后那个大汉的表情,就定格在了龇牙咧嘴的那副尊容上了。 可惜美景不常在,美人一笑的样子留一瞬就已是不易,还不等那个大汉回过神来,夏欢就又猛地打了个喷嚏。 还是涕泗横流的那种。 便就是见惯了夏欢各种出丑模样的小满都别过头去了。 太毁形象了啊! 不过夏欢是什么人啊?他那脸皮可比城墙拐角还要厚上三分,别说是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就算是没穿衣服在街上跑上一圈,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玩耍。 所以夏欢就颇是淡定地扔下了团子,因为他要腾出手来拿帕子,可不等他拿出来给自己拾掇一番,就早有一块帕子递在了自己跟前。 夏欢抬眼一看,便就看见了一张鼻青脸肿却难掩喜气的大脸。 不过夏欢可没接受他的好意,他可是从一而终的好男子!所以夏欢就从自己怀里找了条锦帕,擦了擦脸后就准备抱起团子回屋了,却不料被那个大汉拉住了肩膀。 然后夏欢的一双眼睛就开始冒火了。 那大汉见到夏欢生气,自是连忙撤回了手,可眼睛却小心翼翼地盯着夏欢看, “你别抱这只猫了,它在掉毛,你越抱它,喷嚏就会打得越厉害!” 夏欢一听,当下就觉得有道理,手下往团子身上一模,果然看见大把的猫毛留在手上,夏欢半带疑惑地看向那个大汉, “猫是在这个季节脱毛的吗?” “当然不是啦!你家这只猫之所以掉毛掉得厉害,是因为它已经老得不行啦!” 这话夏欢可不信,团子之前是如何无法无天如何肆意捣乱的,他夏欢又不是没看见! 那大汉见他不信,这就又说道, “你要是不信,你就看看它的眼睛!是不是带些浑浊青黄?” 夏欢听了,这就将信将疑地将团子举在眼前,稍微拨弄了拨弄团子,就看见团子半眯着睁开了眼睛。然后夏欢一瞧,果然看见团子的眼睛不甚清明, “猫是会一下子变老的吗?” 那大汉听了,当下就有了些无语之感,,可他的手却是抢先一步将团子抱在了怀里,脚下更是迈着大步往屋子里去了, “猫跟人一样,都是一点一点变老的,哪里有那突然变老的说法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43 ?” 夏欢这么听着,眉头就不由皱得更深,所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大汉就已经进了他的屋子。 “你进我的屋子做什么!” 夏欢跳着脚在外头大叫。 “猫老了就跟人老了一样,要时时刻刻被爱护着,你要多关心它,有空就帮它揉揉关节捉捉虱子,给它喂的吃的更是要软,免得它咬不动干着急……”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自己会将它照顾得好好的!” 结果那个大汉却露出一副十分无辜又十分亲善的面貌, “你不会不知道你对猫毛过敏吧?现在你还只是打打喷嚏,再过几天,你的身子上就会长出一个一个的小红点,长在你的身上,你的脸上……” 那个大汉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夏欢身上各处,弄得夏欢觉得自己身上各处无一处不痒,双手抱着自己肩膀就开始在那里不停地抖动, “你你你你,快别说了!这些天,团子都归你养!” 那人一听,脸上立马露出一个憨厚老实的笑容, “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把这只,呃,团子,照顾得好好的!那啥,昨天是我太心急了,我们应该慢慢来,慢慢来,我叫刘憨,憨厚老实的憨!”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的五一假期放到四号了呢~不过明天又要上课啦~伐开森~ 大家晚安~ ☆、悬空古刹(三) 在经过刘憨不停重复不停聒噪不停介绍之后,夏欢总算将刘憨的生辰八字外加祖籍籍贯了解了个清清楚楚。夏欢有理由相信,要是他不出言制止,刘憨甚至有会把他家有几头牛有几亩地之类的家底,都跟夏欢透个干净。 当然了,夏欢对此不感兴趣。不过看在那人将团子照顾得不错的份上,夏欢决定跟他交个朋友。 所以刘憨就成了夏欢屋子里的常客。 只是主仆两个都没给他好脸色。 “团子团子,还是你比较有良心,知道我对你好你对我好的道理,不想某些人,活脱脱的白眼狼。” 刘憨一边说着话,一边瞟着夏欢看,生怕夏欢不知道说的是他。 只是夏欢接着不理睬。 夏欢从塌上起来,站在地上就伸了个懒腰, “今个儿天气不错,我去前头转转,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说罢,这就要往外头走,只是刘憨哪里能容他,他来这里可不是替他夏欢养猫的! “别别别!等等我,我也想去前头转转!” 夏欢转过头来斜睨着他, “你不用照顾团子了吗?” “不用不用!团子都睡着了,用不着我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小跑着到了夏欢跟前。 夏欢对此不置可否,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只是小爷我心里只有栾大人一人,注定是要伤透你的心了。 唉,像我这样姿容绝世的人物真是罪过罪过啊。 而一直看着夏欢的刘憨则是一脸疑惑,这人脸上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夏欢没有给刘憨足够的时间思考,大步一迈,这就走了出去。 悬空一寺可谓是千年古刹,早在他大夏朝还没影儿的时候这悬空寺就已经建成。倒如今虽是历经千载而庄重犹在,也算得上是这雅安城里不得不说的一景儿。 何况这悬空寺的悬空阁还建在山间绝壁上。 当真是难得非常。 而夏欢并着刘憨两人就是在去往悬空阁的路上,好歹是个不寻常的地方,既是来了,怎么能不去那里瞧瞧? “刘憨,你说你是河南府的祖籍,怎么现在来了这雅安城?” 夏欢没话找话,走在路上就跟刘憨闲聊起来。刘憨见夏欢主动跟他说话,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一朵菊花笑, “我娘是雅安人,前些年娘还在的时候,就像回来给菩萨供个长明灯,只是临了临了,都没能完成这个心愿。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就得回来,替她完成这个心愿。” 夏欢一听,倒是有些感触, “你倒是个孝顺儿子。” 前头的路已经越来越窄,只剩下一条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往上头一看,就觉得没有尽头似的,而自己身侧,就是绝壁深渊。 所以刘憨走在路上,气力也稍稍有些不济,微微喘着粗气就对夏欢说道, “娘亲先是怀胎十月将我生下,后又是含辛茹苦地将我养大,我所做的,又哪里比得上娘亲为我做的万一?” “你也是个好福气的。” 夏欢说着话的时候,眼睛单单看着脚下,也不知道想着什么,脚下一个踏空,要看就要摔在地上。 后头的刘憨见了,自是忙不迭地将夏欢揽住,然后夏欢就把刘憨的手压在地上了。 夏欢转过头来,看着刘憨便就说道, “你没事吧?” 刘憨将手收回来隐在袖子里头, “没,没事!走山道最怕走神了!当心些脚下!” 夏欢略带黯淡地点了点头,从地上站起来后就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就接着往前头走了,倒是跟在后头的刘憨还在那里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那些修寺庙的和尚怎么想的!居然把房子修在这么个半山腰上!咱们转来转去可把这悬空山转了半截吧!” 可不是么,这悬空阁刚好在悬空山的另一头,他们两个这么一转,还正是把悬空山转了半圈。 不过除了这么走,可真没别的办法。 “悬空山的另一头呢?怎么不能从那一头上去?” 这刘憨才是个外地人呢,根本就不知道这悬空山的构造。夏欢作为一个有知识有常识的人,这就开始跟他解释了, “没看我们有的路越来越窄吗?山那头可要比主殿那边陡得多,谁能上的去?” 刘憨被夏欢骂了也不恼,嘻嘻笑了笑后就开始拍夏欢的马屁, “小欢真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只是夏欢懒得理他,话也没回地就往前头走了。 好在没过多久,他们两个就到了悬空阁的前头,只要过了前头的锁链桥,就能到了。 只是这里偏偏立了个牌子。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此路不通。 那里明明有一座铁索桥,怎么能算得上是此路不通呢? “莫不成这桥是坏的?” 坏的? 夏欢走到索桥前头,这就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倒是并不觉得这桥年代久远,反倒像是经常走动的样子,所以夏欢一脚就踏上了索桥。 不过后头的刘憨就不淡定了,一把就将夏欢的胳膊拽在手里, “都说这桥坏了,你还要往上走,你不要命啦!” 结果夏欢根本就不理他,袖子一甩就把他扔在了后头,所以急得刘憨直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44 跺脚。 夏欢穿过索桥就直往前头的悬空阁而去。 悬空阁处在悬壁之处,下临深渊上接白云,四角飞檐腾空而起,看在眼前便就是一派的严整肃穆。 可那扇小门却是闭得死死。 夏欢走上前去,略略打量了上头的花纹,倒是特别。只是夏欢没有多做停留,伸手一推,就将那扇门给推开了。 “吱呀”一声,便又是新的一番天地。 夏欢走进里头,这就看见了一个老和尚坐在蒲团上,背对这门敲着木鱼念着经。 那个老和尚听见有人进来,这就停了手里的动作,也没回过头来,嘴里就说出来个数字, “三百九十一。” 夏欢不明白, “三百九十一?这是什么?” 那个老和尚听见夏欢问他话,这就转过头来,然后夏欢就看清了他的样貌。 和眉善目,甚是慈祥。 “你是第三百九十一个进来此处的的。” 然后夏欢就有点疑惑, “怎么,这里不能进吗?” “你没看到前头的牌子么?‘此路不通’。” 夏欢听了,这就叉着腰挺起了上身, “要是此路真的不通,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 那个老和尚听到夏欢这么说,这就转过整个身子来看向夏欢,甚而嘴角那里还挂上了些许浅笑, “困扰于客尘烦恼者,多如恒河沙数,困扰于真妄之辩者,又多如恒河沙数,你说此路通畅,可知此路指向何方?你说你过了此路,又岂止不是再入迷途?” 和老和尚说话就是麻烦!本来明明白白的小事,一到这些个大事嘴里就变成了无限禅机,深怕没把人给饶晕了! 不过夏欢嘴上却没输过人, “世间万物,尽是心上浮沉,草草劳生,终是一团烦恼。你们佛家不是最讲‘了了常知’四字吗?纵使这世上事物纷呈,我若不动心起念,又有何烦恼能入得我心?故而这路对也罢,错也罢,我不去想,又有何分别?” 然后那个老和尚脸上的笑意就愈发深了, “小施主所言极是,倒是慧明着相了。” 夏欢嘴上占了便宜,自是开心到连尾巴都翘上了天, “老师父不必客气,小辈不过是乱说一通,若有不当之处,还望老师父海涵。” 那老和尚见此,本欲再说什么,却不料一个魁梧大汉闯进门来,面上满是急色。 当时刘憨见夏欢照顾都不打就进了小阁,心里先是气得要死,要不是看在这人长得好看的份上,自己哪里会处处迁就!可那副欠揍嘴脸扯的自己却还偏偏入了自己的眼! 所以怎么也放心不下的刘憨,后脚就跟着夏欢进了小楼,然后越过夏欢就看到了里头端坐着的老和尚。 这个小阁里竟是住着人。 刘憨躬下身子,就给老和尚行了一礼! “小生这厢给老师父见礼了。” “三百九十二。” 刘憨不明所以,这就抬起头来看向夏欢。 夏欢耸了耸肩, “老师父的意思是说,你是第三百九十二个进了小楼的人。” 不过这个结果可没能让刘憨满意, “那又如何呢?” 是啊,那又如何呢? 所以夏欢也同刘憨一般,看向了老和尚,可老和尚却只是笑而不语。 夏欢见老和尚不作答,他自己也失了趣味,扯了扯刘憨的袖子,这就要往外头走,只是临走之前,又听那个老和尚说道, “我在此处清修多年,不常见人,若是小施主得空无事,可多来一聚。” 夏欢听了,自是觉得无可无不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后,这就同刘憨一齐回去了。 这悬空阁原来是老和尚的清修之地。 回到自家住所地夏欢则是又开始了自己的装死之旅,躺在床上就接着看那两个人斗嘴逞凶。这小满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死缠在自家爷身边了。 不知道我才是爷的第一小跟班嘛! 所以。 刘憨端过茶水来的时候,小满打他手。 刘憨拿过糕点来的时候,小满踩他脚。 刘憨不顾一切扑过来找小满拼命的时候,小满给了他一个窝心脚。 只就是有武力值与没武力值相拼的结局。 可刘憨倒在地上护着手腕的姿势却让夏欢生了疑惑。夏欢从塌上站起来,三步两步就走到了刘憨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就抬到了自己面前。 而刘憨则是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刘憨的手腕上早已是红红的一片,上头血痕虽是不多,可那腕骨却是肿得高高。 “可是今个儿接我的时候伤着的?” 早在夏欢抓起他手腕的时候,刘憨的脸就红的不能再红了,因为现在这个角度,他可以把夏欢的睫毛都看得清楚。 一闪一闪。撩拨人心。 夏欢了没打算给刘憨沉迷的时间,将他拉起来放到椅子上后,就转身去了里屋。而刘憨则是一直看着夏欢的背影,直到他不见。 然后又等着他再次出现。 夏欢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个瓶子,很明显是来给刘憨上药的。不过夏欢可没抬头看刘憨,那傻蛋不用看也知道是朵菊花笑,夏欢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告诉他。你注定没戏。 这世上对我好的人,实在太少,少到我都舍不得,少了你。 而看到这对无耻狗男男你侬我侬的小满则是一脸气愤,你都忘了栾大人了吗!你说过的从一而终呢!然后小满戳着团子的手指头就越来越重。 只是夏欢的包扎技术实在太差,特别是最后那朵诺大的蝴蝶结。 所以刚刚还一脸幸福小泡泡的刘憨这就黑了脸, “我能要求换个包扎手法吗?” 夏欢一脸坏笑, “不能!” 可不待他们两个再说什么,小满却是一脸惊恐的跑过来, “团子它,团子它……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痴汉出现了痴汉出现了痴汉出现了!栾大人有没有点危机感呢~ 大家晚安~ ☆、悬空古刹(四) “什么?你说什么?陆轩死了!” 栾子辰虽然知道陆轩就这几日了,可在知道他死讯时,心里还是不由一震。 而亦是刚刚得知此事的赵典,脸上也是难掩惊诧。 又一个知情人死了。 不过赵典却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他今天,可不单单是为此事来的。 他是来送银子的。 “这是这一季的‘耗羡’。” 赵典说罢,这就将手里拿着的盒子搁在了书房的桌子上,至于脸上仍然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似是嘲讽着什么。 栾子辰见到那个盒子,这就将盒子拿在手里,然后手下一拨,就将那个盒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45 子打开了,然后就见到里头摞着一沓子银票。 栾子辰数了数,一百两一张的票子,共有百十来张,竟有万两银子之多。不过倒也不错,雅安县近三万五千亩的耕地,每亩地加征五分,仔细算算,确有万两之多。 而一旁看着栾子辰数银子的赵典则是嘲讽更甚。 论你是什么世家公子,什么王孙贵胄,在这白花花的银子面前,又有哪一个不动心?一个个装得清高无比,还不是为了这点非黄即白的东西? 枉我还,枉我还,还引你为知己。 “栾大人既是忙着,我也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赵典说罢,这就准备抬脚而去。 可后头的栾子辰却是开了腔,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以前总不明白这‘清知府’如何与那‘雪花银’有瓜葛,可今日切切体会后,方才有些了然。” 赵典听了,这就回过头来, “倒不知栾大人了然到了什么。” 栾子辰将那个木盒合上,这就抬起头来看向赵典, “这话说的意思是,便是那些知府不做什么贪赃枉法的事,一任也能有十万银子的进账。不为别的,只为这‘耗羡’一项的陋规。” 栾子辰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盒子放在桌子上, “征粮食,怕漕运时有损失,征银子,又怕火耗有损失,这么一怕二怕的,就在正额外头加些粮食或是银子。然后这多了的,就成了‘耗羡’,然后就进了各州府的腰包。呵,倒是个好手段。” 赵典听栾子辰说这话,脸上的嘲讽倒是不见了三分,接着栾子辰的话就往下说, “这才算哪到哪,还有更绝的呢。按着规矩,这一两银子合该换一千文钱,可偏偏现在市面上一千二百文才能换上一两银子,那些缴税的偏偏征的是银子!也就说,本该缴一千文的税收生生被缴成了一千两百文,栾大人您说,那多余的两百文又去了哪里?” 赵典虽然问着栾子辰,却没打算从栾子辰那里得到答案,所以不等栾子辰开口,这就又开口说道, “这还是平常年份,若是遇到了那水旱年份,将八成的收入改做五成再上报上去,又有哪个知道?” “所以说这搜刮银子的途径,何值万条。” 栾子辰闻言,脸上却是不见喜怒,可手指在那个盒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弄得赵典也看不懂栾子辰的神色。 “这银子咱们自己收了吧。” 栾子辰此言一出,赵典就先惊了一惊。他以为栾子辰刚刚说了那样的话,自是与他想到一路,却不料这栾子辰竟是与那些寻常一般不二! 赵典哧笑一声,这就对着栾子辰说道, “栾大人倒是好大的胃口!便是整个大夏朝的县令都没有栾大人这般大胆的!这一万两银子可不单单是大人您的,您还要孝敬州府二衙,孝敬藩台臬台,甚至还有京城里头的冰敬炭敬!大人若想独吞,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赵典的话里满是嘲弄,可听这话的栾子辰却是一脸笑意, “这钱我谁也不给。” 然后赵典就怒极反笑, “栾大人莫不是想银子想疯了!” 结果栾子辰只是从桌子后头走向前来,用手拍了拍赵典的肩膀, “这银子既是‘耗羡’,咱就让它成为真正的‘耗羡’。这些银子咱都好生存起来,要是发了大水有了饥荒,就拿这笔钱来赈济灾民。若是平日无事,也可拿这笔银子来修个桥铺个路。所以这笔钱,我谁不给。” 然后赵典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难道跟无赖在一起久了,自己也会变成无赖?栾大人,你确定不是被夏欢那个无赖给带坏了? 这法子,当真无赖之极。 “这天底下的官员个个如此,单单你一个不孝敬,他们还不把你给孤立起来?早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谁知道栾子辰笑得灿烂, “我不怕。” 这可让赵典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不想栾子辰与那些官员同流合污不假,可他更不想栾子辰为此妄顾性命!他虽不知在这官场如何独善其身,但更怕栾子辰为了为了坚持已见而被人排挤! “你莫要,莫要与他们为敌!何况这世道如此,你一人又能如何?我倒是宁愿你,宁愿你跟他们一道,只要心里惦记着这一方百姓,也就是了。” 刚刚赵典还一脸嘲讽张牙舞爪,现在却跟小媳妇儿一样,满脸无奈委屈。 所以栾子辰就不由取笑两句, “刚刚是谁恨不得吃了我的?怎么现在还替我谋划起来了?” 赵典听了,这就抹不开面了,白了栾子辰一眼后,这就要出去, “随你的便,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说罢,这就要往外头去。 倒是栾子辰一把将他拉住了, “赵兄莫急,你且听我说完。我栾子辰一己之力微薄不假,可若我在一地,便可保一地安泰,这于大夏一朝确是杯水车薪,可对雅安一地,却是百年福祉。” “子辰不敢奢求大夏处处升平,为愿子辰治下无饥无寒。” 然后赵典就心里一震。 如此才当得住栾政栾大人的公子。 赵典还欲说什么话跟栾子辰表表忠心,却听到外头乒乒乓乓乱作一团,然后赵典的眉头就又挑起来了。 因为里头明显夹杂着周子昌的声音。 这位仁兄又在搞什么猫腻! 所以赵典这就气势汹汹地出去了。 外头还的的确确是周子昌在搞猫腻。 周子昌仗着自己年龄大个子高,站在小骨头身边就把他堵了个严严实实, “你为什么要去厨房帮厨,说!” 小骨头一脸无奈,懒得理他。侧过身就准备从他前边绕过去,可周子昌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周子昌往旁边迈一大步,就又把小骨头给拦住了, “你去厨房做饭是不是去下毒了,说!” 小骨头见自己没可能离开,也就索性不走了,双手抱胸就站在了周子昌身前不动了。倒是周子昌一人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你下毒是想谋害什么人,说!” “说说说,说一个大头鬼!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又不想吃饭了!” 赵典的声音一出来,周子昌的脊背就猛地一直,然后等到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就带上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赵兄你干完正经事啦!肚子现在饿不饿?要不要我现在去给你拿着吃的?”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 周子昌一听赵典说他饿了,这就喜上眉梢,脚下小跑着就到了赵典跟前。 这可是赵典头一次叫他办事呢!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他要乘胜追击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46 ,将赵典牢牢地抓在手心!让他赵典再也离不开他! “赵兄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拿!” 然后赵典就笑得灿烂, “也没想吃什么,就是想吃城门口李记家的包子,我可要热气腾腾刚出锅的!” 周子昌拍胸脯保证, “保证没问题!我去去就回!” 可不待周子昌迈出步子去,赵典就又接着说了, “周兄莫急,我还有想吃的呢。我还要一口钟的豆花粉,告诉他多加葱花少放辣,还要罗序江的挞挞面,王驼子的粉蒸肉,张福堂的燕窝粑……” 赵典越说,周子昌的脸就越黑, “这么多,你能吃的完吗?” 结果赵典就将眉一挑, “你管我吃得完吃不完,你若是不想替我买,自有大把人争着去。我看旁边住的小三儿就不错。” 然后周子昌就急了, “他那么个瘦骨嶙峋的模样哪里能满足得了你!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哈!我说的是路途这么远,东西那么多,他那小身板,肯定不行!” 周子昌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擦着额头的汗。真险真险,差点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呢! 其实。咳咳。他已经说出来了。 “那你,还!不!快!去!” “去去去去!我这就去!” 然后周子昌就一溜烟儿跑远了。 赵典转过身来对着栾子辰和小骨头说道, “看。世界清静了。” 栾子辰不得不服,拍了拍赵典的肩膀这便说道, “赵兄好手段。” 赵典谦虚, “客气客气!” 倒是一旁的小骨头噘着嘴不开心, “也不知道周家大哥怎么回事,老是挑我的错处。” 栾子辰摸了摸小骨头的脑袋, “他那人就是那般疯疯癫癫的,你莫言放在心上。” 小骨头点点头,算是应了。 安慰好了小骨头后,栾子辰则是回自家卧室去了,不知怎的,竟是有点想那人了。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哪儿,过得如何。 其实他栾子辰是怕了。 怕再遇到像上次一样的事情,怕再从别人口中知道夏欢被人掐住脖子差点死掉。 怕从此再也见不到那人。 何况那人还是个皇子。还是个母妃甚为受宠的皇子。你本已离那个位子越来越远,我又如何舍得再将你拖入死局? 你的身份,容不得你有一丝犹豫。 所以我,不得不赶你走。 栾子辰将手里的梨花清酿举至唇间,一仰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小亏:好开森好开森!栾大人有银子娶娘子了! 小满:蠢货!那银子不是栾大人的!是用来赈济灾民的! 小亏:你为什么出现在作者有话说了!你不是在书里嘛! 小满:蠢货!作者又不是你一个人!我也是作者,当然可以在这里! 小亏: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书里! 小满:蠢货!因为你是总受,我是总攻!哈!哈!哈! 小亏:哼,总攻?哼,总攻!别忘了你有戏份的时候是谁在写书!呵呵呵呵,看我怎么写死你!我一定要你有最最最最悲惨的剧情! 小满:蠢货!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小亏:说你好帅! ☆、悬空古刹(五) 这悬空寺虽然建在雅安县的西头,离着城内稍稍远些,可每日来上香的人却是不少。一波一波,没个尽头似的,也不知道这么多的心愿,佛祖管得来管不来。 夏欢拍拍屁股,顺带将自己坐皱了的袍子整了整,这就靠在大殿外头的柱子上。 人呢人呢人呢! 我不是看你可怜兮兮天天约我的份儿上我会答应你吗!可是你人呢!叫我一个人在这里晒太阳你心里过的去吗! 可不论夏欢心里如何窝火,那个没来的人还是没来。得了,咱还是洗洗睡吧。 所以夏欢就离开大殿准备回去了。 只是心里还是隐隐地放不下。 依着那人昨天那股子精神头,今天肯定是一大早上就要来这里等夏欢的节奏,结果现在都快到晚上了,那人却连面儿都没有露。莫非,他是遇上了什么事? 抑或是,遇上了什么不测? 这么个想法一出来,夏欢就将自己吓了一跳。这雅安城里的秘密实在太多,由不得夏欢不往坏处想,可当夏欢这么想了,人却是冷静下来了。 还是打听打听为妙。 恰在此时,有个小沙弥正要打夏欢身边走过。夏欢伸手一拦,就将那个小沙弥拦了下来, “小师父,你可曾见过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在此等人?” 那个小沙弥见夏欢拦他,便就双手合十立在那里,眼睛也不看夏欢,盯着地上就回答到, “小僧不曾在这里见过什么人。” 夏欢见他唯唯诺诺不敢抬头,心里就不由生了疑惑,这小沙弥怎的这般怕人!可夏欢面上却还是一副笑嘻嘻的, “小师父你还没听我说那人长什么样呢,怎么就说一定没见过呢?” 结果那个小沙弥却是生气了, “说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悬空寺里都不知道没了多少……咳,你,反正我就是没见过!你莫再拦我!” 说罢,竟是跺跺脚,跑远了。 而夏欢则是盯着那个小沙弥的身影愣了一愣。只是小沙弥的身影隐在蕴蕴绕绕的香烟里,渐渐地消失了踪迹。 “爷!爷!” 就在夏欢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后头唤他,然后夏欢就停了步子,扭回头去就看向了来人。 顺带看向了他来时的方向。 “你这一日去哪里玩了?竟是一日不见踪影。” 小满挠挠头, “没去哪,没去哪,我不是给爷腾地方嘛!虽然我觉得那个刘憨又丑又笨,但是只要是爷支持的!我都喜欢!” 然后夏欢一巴掌就拍到了小满的后脑勺, “爷是那么不挑食的人吗?爷心里只有我家栾大人!” 小满却是满脸不信,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后脑勺后,这就对着夏欢说道, “爷既是不喜欢他,干嘛要答应他出来转转!” “爷那是准备跟他来一个斩钉截铁地拒绝!” 小满一听,这就恍然大悟,然后伸着小脑袋就往四处打量了, “那刘憨人呢?被爷拒绝后就嘤嘤嘤地跑远了?” 夏欢继续往小满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子, “会嘤嘤嘤跑远的的人是你好不好!他压根就没来!爷现在要去他的屋子看一看,你要不要来?” 小满拍了拍胸脯, “爷在哪儿我在哪儿!” 夏欢听了,这便就笑了一笑,带着小满就回到了后院。 说来刘憨住的地方也与夏欢挨着,就在夏欢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47 屋子的对面,所以要是昨天晚上真出了什么事,夏欢这边应该也能有所察觉。 当然,依着夏欢那么个贪睡的劲头,想来是什么声响都吵不醒的。 可小满,应该不会听不到。 他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然后夏欢就在唇角浮起来个所有若无的浅笑。待到他心里有了计较之后,人也走到了刘憨厢房前头,抬眼一看,便见到上头落了锁。 昨个儿好似还没有吧? 小满见了,脸上也是诧异, “莫不成刘憨走了?” “不会。” 且不说刘憨跟夏欢有约,说是今天一同外出,就单单依着刘憨那个孝心劲儿,他就不可能在还没给他娘供奉完之前先行离开。 所以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撬开。” 小满没听清, “爷,你说啥?” 夏欢扭过头来看向小满,眼里满是深沉, “我说把门撬开。” 然后不知怎么的,小满竟有点慌乱。这种慌乱没有来由,但却并不陌生。 小满总觉得,爷都知道。 可爷,也都在纵容。 小满略略定神,转过头去就立在门前。小小的一把锁,自然难不住武功高强的小满,可小满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闭眼咬牙,小满掌风一过,那锁便应声而落。干脆利落,不带犹疑。 只是小满的心,却随着锁头落地的声音,猛地一惊。 夏欢见门开了,自是没有去在意一旁呆立的小满,伸手一推,就将房门打开了。 西沉的日头不算亮,可当夏欢推门而入的时候,一股子光亮便就从门外募地闯来,像是冲散所有阴霾一般地,将整个屋子照得透亮。 房子正中处的桌子上流满了烛泪,红彤彤的一片,直教人心里犯怵。地上虽是没有什么东西散着,可那拉出来的一张凳子明显预示着有人在这里住着。 何况。 夏欢抬眼往里头一看。 何况床上的被褥还铺开着,想来主人还没入睡,就被什么人带走了。 “爷,昨天晚上这里怕是来过人。” 夏欢敛眸, “应该如此。” 小满见夏欢不理睬他?这就走过来拉住了夏欢的袖子,用着力气拽着他,这就回到了那扇门前。 “爷,你看!” 夏欢顺着小满的手往门闩上一看,便就看见无数个细小划痕刻在上头。夏欢用手一摸,竟都是些新做的痕迹。 “爷!你都流血啦!” 经小满这一喳呼,夏欢才觉得手指头那里有些刺痛,眼睛往那里一看,才知道是被那些木刺抢了皮肉。 伤口不深,血却不少。 不过片刻的功夫,竟已然染红了半个指节。 小满见夏欢只是愣愣地看着手指头不动作,这就连忙从自己手里拿出一条帕子,然后将夏欢的手夺过来,这就开始在上头左三层又三层的饶。 然后夏欢就猛地笑出来, “这手法,简直能笑死个人!” 小满见夏欢笑了,自己脸上也露出些许笑意,可渐渐地,这笑意就慢慢地散了个干净, “爷,你还去找刘憨吗?” 夏欢将手从小满怀里抽出来, “找,自然要找。” “那爷有没有想好去什么地方找?” 夏欢脸上笑意不减,左手把玩着自己手上的右手,这就对着小满说道, “没有什么头绪。小满可有什么招数?” “也没有什么道理,总觉得后山的悬空阁,有些怪异。” 所以此刻的夏欢,就走在去往悬空阁的路上。只是身旁,没有小满,说是兵分两路,分开去寻。 夏欢抬起自己被包扎的右手,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儿后,就在脸上露出来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可下一刻,却是动手解开了小满刚刚给他系上的手帕。然后左手一扬,就将那条手帕扔到了风里。之后,便接着往悬空阁走。 竟是连半个眼神都没给那条手帕。 上次来的时候还不觉得,今天再走这条山路,方才觉得有些不同寻常来。这悬空阁其实在悬空寺的背面,两厢中间隔着一座大山,要来这悬空阁,只有从半山腰这条小路饶山而行。 当真算得上是兵家必争之地,万夫莫当之所。但凡有人在这小道上拦一拦,怕是没有人能安然无恙地闯过去。 这样的地方,想来也不会太简单。 随着夏欢越走越深,夜色也越来越浓,也不知老天是不是有所察觉,竟连光亮都不露出半分。 黑压压地一片,怕是闷着雨。 而在山路蜿蜒的前头,唯有小阁里的灯光隐隐约约,这么看着,倒是真有了点凄迷的感觉。 夏欢走上前去,伸手一推,就将那扇门推开了。只是在推门的时候,又瞥见了门上的那个图案。 好像是,好像是雾气缭绕之深渊。 只是夏欢没有停留,迈着步子就往里头去了,然后一抬眼,就又看到那个老和尚背对着他念着经。夏欢这次见了,却是没着急说话,学着那个老和尚,就盘坐在了后头。 一时间两厢无言,就那么呆呆坐着。 大概坐了有半刻钟的功夫儿,端坐着的夏欢才开了口, “‘如来’,‘如来’,什么是‘如来’呢?” 那个老和尚听夏欢问他,停了敲着木鱼的手,整个人微微向夏欢这边倾了倾,便就说道, “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可夏欢还是不解, “那为什么单单是如‘来’,不是如‘去’呢?” “‘来’多好啊,天底下的人怕是希望这也来,那也来,都到了自己怀里才好,若是这也去,那也去,教人听了去,岂不都被吓跑了?” 老和尚的声音里还微微带着些笑意,可夏欢的心里头却是一片混沌。 “有些时候,倒嫌弃他‘来’的多了。” “小施主似是有所了悟。” 夏欢听慧明如此说,心里的不痛快却是散了几分,抬起眼来,就对着慧明说道, “三百九十二不见了,我想去寻他,老师父可否为我指点迷津?” “个人有个人的因果,那是他的天命,你又何苦去寻?” 夏欢闻言,这就收敛了脸上的神色,饶是与他相识许久的人,怕也不曾见过他有这般严肃的神情, “老师父所言不差,个人有个人的因果,便是我费尽思量,收获亦是寥寥。该相遇的人,总是遇上了,该爱上的人,也总是会爱上。只是,老师父怎知我此去,不是天意所定的一环?” “也许只有我这一去,这出戏才算完整。” 慧明听到夏欢如此说,脸上就露出些许坦然来, “想来我在这里等你来,也是天意所定了。” 说罢,就从蒲团上站了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48 起来。 慧明的身量不算高,可在夏欢的眼里,却觉得此刻的慧明分外的高大。当然,也有可能是夏欢坐在地上的缘故。夏欢一错不错地盯着慧明,看着他双手一转,就将神桌上的烛台转了一个角度,再听着“喀嚓”的一声响,面前的神像就转了个圈。 然后,就露出个不见天光的大口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又是周五啦~周六周日休息不更~周一11号再更~大家周末愉快~ 大家晚安~ ☆、悬空古刹(六) 窗外的雨声不绝,滴滴答答,端是扰人心烦。雅安雨水多,这么没日没夜下雨的日子也不是没见过,可不知怎的,栾子辰的心里就是不甚安定。 一颗心悬在空中,摇摇晃晃,没着没落。 这是夏欢离开的,第五天。 栾子辰敛着眉勾出个笑意来,原来自己早已思念至此。连那人离开多少日子,都一天一天记个清楚。 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栾子辰转身回到桌前,将手里的杯盏放下,这就褪去了外衣准备就寝。只是这么大的一张床上只睡一个人,还是微微显得空旷了些。 也冷清了些。 摇头苦笑,待得回过神来,栾子辰便走到了烛火前。拿起遮灯的罩子后,这就凑过脸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烛火忽地一灭,整个屋子归于沉寂。 这一夜栾子辰注定不会睡得安稳,迷迷糊糊之中又好似做了什么梦,只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醒来,整个人只能沉沦沉沦再沉沦。 然后,便是划过黑夜的一声撕吼。 竟是发了癔症。 栾子辰猛地自梦中惊醒后,便就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人斜倚在床头,却连手脚都觉得冰凉。 在恍恍惚惚之中,似是听到了大门开启的声音。 然后无来由的,便是一派心惊。 强忍着心里的慌乱,栾子辰这就从床上起来,伸手一勾,就从衣架子上拿了外衫,随手一披,就穿在了身上。只是不晓得是天太黑还是人太乱,匆匆忙忙出门而去的栾子辰竟是一下子磕在前头的桌子上。 “彭”得一声。怕是不轻。 可是栾子辰哪里有照看伤口的功夫,门外明晃晃的烛火伴着急促促的脚步早已越来越近,明明暗暗的交错,深深浅浅的斑驳,直教人心里无端的害怕。 栾子辰快步走到门前,这就伸手打开了房门。 然后便就看着赵典一手撑伞一手打灯,小跑着步子从外头而来。 而在那把纸伞下头,还有一人。 那人身形单薄,衣衫尽湿,怕是被雨淋了个结实。然后灯光募地一打,栾子辰在真真切切地看清了来人。 竟是小满。 小满见到栾子辰从屋里出来,这就顾不得赵典给他撑着的伞了,既不畏这大雨瓢泼不畏那夜里湿寒,三步两步便就跑到了栾子辰的跟前,然后“扑通”一声,这就跪了下来, “栾大人,爷,爷他不见了!” 小满的脸上满是水痕,不知是雨还是泪。 而栾子辰则是身形一晃,站立不稳。 再说夏欢。 夏欢不见了。夏欢当然应该不见了,佛像后头的黑洞又不是白白给他看的。 所以打夏欢一看到那个密道,他就决定要进去了。其实要是仔细说来,夏欢在看到那个密道的时候,甚而还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倒是与那些寻常人物的震惊不大相同。 甚至夏欢还隐隐觉得,要是这里没有密道,那才奇怪。 只是当夏欢进去之后,方才觉得此路不通。 那悬空阁是背山而建,从佛像后头进去就是一步一步地深入大山,后头的佛像一转,这洞里就再没了光亮。 夏欢摸着石壁,举步维艰。 潮湿,阴冷,空中还似是夹杂着些许滴水之声,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人看不清前方,更让人心里升起来一种没有尽头的错觉。若是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就是这条路不算窄,不算陡,不算磕磕绊绊,不算崎岖不平。 然后就在夏欢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却在前头,微微看到些光亮。 夏欢心里先是一松,随后又是一紧,整个人贴在墙壁上,这便就一寸一寸地往前挪。 直到听清了那两人说话的声响。 “新来那个人还没吃饭?” 听这声音,想来这说话的也是个身子魁梧的后生小子,底气十足不说,还甚是洪亮。 只是答话那个却有点吊儿郎当了, “现在一个个倔得很,等到他知道再也出不去的时候,看他还敢闹腾。” 说罢,好似拿起茶碗喝了口茶,反正是杯碗茶碟的一通响。夏欢隐在阴影里,自也听不真切,然后不待夏欢弄明白什么叫“再也出不去”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个洪亮的声音又冒出来了, “今天的货可点齐了?” 这话一出,紧接着又是杯碗茶碟的一通响,想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小子又搞出了什么猫腻, “诶哟喂!今天光想着怎么整治那个不听话的了,倒是把正事忘了!好哥哥,要不你帮帮我吧!” 另外那个人一听,这就哧笑一声, “帮你?怎么帮?郑管事每天晚上酉时就要来拿东西,现在还能怎么办?你就等着吃鞭子吧!” 那个吊儿郎当的人一听,当下就急了, “郑管事的手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若是挨他一顿鞭子,我哪里还有命在!现在离酉时还有半个时辰,你我一齐弄弄,没准还能点出来!” “行行行,快去!” “好哥哥,哥哥的好二狗记住了!以后一定还!一定还!” 一旁的夏欢听到他们说到这里,心里也不由地一松,要是这两个人不挪地方,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从这密道离开。他们不是说还有什么郑管事么,要是夏欢躲在这里,正好跟那人迎头碰上,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所以待得那两个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夏欢就从密道里探出了身子,往四下一打量,才看清这里的布置。 穿过刚刚那一条长长的密道,便就是正对着的大厅。这大厅大抵有方圆十余丈,显得十分宽裕,只是夏欢瞧来瞧去,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确定这是个作坊。至于这作坊是做什么的,这可就不是夏欢所能得知的了。 谁叫人家是大夏朝的二皇子呢。 这等作坊,岂是皇宫里所能见到的? 而这个大作坊的正对面以及左右两侧,都各有一条通道。 夏欢低头思量,现在那两人去了正对面,想来是点“货”去了,那个二狗过来的时候,好似是从左边? 夏欢就猛地抬起头来。 刚刚那两个人说什么?说是“新来的人”?这个“新来的人”会不会就是…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49 … 然后夏欢就向着左边那条狂奔而去。 这左边的路不似来时的黑暗潮湿,甚而两边还燃着明晃晃的灯火,可夏欢越走,心里便就越沉。不为别的,就为这两边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囚室! 此刻的囚室里头虽是没人,可仍能想象这里装满人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让人心惊的场面。 滥用私刑,当真大胆。 可就在夏欢在这里走着的时候,最里头的地方却传来一声压抑极低的呻、吟。 夏欢隐隐约约知道,那人就是刘憨。所以夏欢三下两下就跑到了最里头,然后就看到刘憨双手被锁挂在墙上,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 “刘憨?” 不是夏欢不敢认,实在是刘憨的样子过于凄惨,身上的鞭痕一道一道,衣服更是破得不成样子,头发乱糟糟的一团不说,脸上也是没有半点血色。 不过一天。不过一天。 刘憨被绑在这里已有一天,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就在昨天夜里他准备要睡的时候,一群不知哪里来的人竟是明目张胆地闯了进去,然后不由分说地就将他掳了来。他不过是个乡野莽夫,如何能与那些身怀武艺的强人相比?便是呼喊都没能呼喊一声。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带走了。 只是他心里又哪里能忍?何况他还,还约了那人。他心里愤愤不平,自也没有注意去听那些人的话,整个人就只想着怎么从这里离开。只是他也不想想,别人既是掳他来,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 乃至那些人没了耐性,将他绑在这里,平白让他受了些皮肉之苦。 然后他在恍惚之中,似是又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怎么会,那人怎么会开这里。 可眼睛却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非要往上头看看,然后,就真的看见那人了。 像是不想让那人看到他的狼狈一样,刘憨勾起嘴角,就露出一朵菊花笑来。可看到这一幕的夏欢却是笑不出来了。 夏欢走向前去,扯动着锁链就要将刘憨放下,可刘憨扭动着身子就是不让夏欢碰着锁链,倒是先对着夏欢问道,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这里的人都有武艺,要是被他们抓住了,可没有你的好!你趁着他们没发现,赶快出去吧!” 这话听了可教人难过得很。 夏欢敛眸,遮住了眼角的湿意,手下动作不停,接着去解锁链, “我们一起走……” 话音未落,外头竟然传来了脚步声!看那声音,显然还不是一个人!刘憨见了,眼里的惊恐便就再也掩不住了,使着眼色就让夏欢离开! 夏欢也明白现在不是救人的好时机,眼睛往旁边一扫,就看见了一个草垛,跟刘憨交换了一个颜色后,这就放轻步子,小跑到了草垛子后头,身子一蹲,整个身形就尽数隐了去。 恰在此时,那些脚步声的主人也到了。 然后一声极为谄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郑管事,这就是那个新来的家伙了。”可谁听这声音,想来就是那个唤作二狗的人没错了。 可是那个郑管事没有答话,反手就给了二狗一个巴掌。 “啪”得一声。甚是响亮。 “你把他伤成这样,他还怎么干活?还不赶快将他放下来!” 那个二狗听了,大概忙不迭地就去了,因为夏欢紧接着就听到锁链彼此敲打的声音。接着,就是“扑通”一声。 跪地的声音。 然后那个郑管事就说话了, “小哥你也莫怕,把你请到这里也不是要害你的性命,实在是兄弟我不够人手,所以想请小哥来帮帮忙。” 先不说刘憨听到这话是什么感觉,先说夏欢心里雷霆一震。因为这声音似是在哪里听过!所以夏欢就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了,悄悄将头抬起来一点点,这就看向了那个郑管事。 灰色长衫,品貌不俗。 竟是夏欢在陆文杰庄子里遇到的灰衣奴仆!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啦周一啦~又到了小亏回归的时刻~这个作坊究竟是做什么的呢?等我慢慢来讲~ 大家晚安~ ☆、悬空古刹(七) 夏欢在看清这个郑管事的脸后,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想来这悬空寺的种种异样,大概也与陆文杰陆大官人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个郑管事出现在陆文杰的庄子里,也就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儿了。 至于刘憨也变聪明了些。没再跟那个郑管事对着干,那个郑管事说什么他就应什么,所以倒也知道了被人掳来的缘由。 依着那个郑管事的说法,他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招工做活的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所以才用了掳人的招数。 最后威逼利诱,说是他们这些人皆是没有家事之累的孤家寡人,在哪里做活有什么分别?至于在这里做活的工钱更是出乎意料得高,每月十两银子,等到他们离开的事后,一并算清。 然后刘憨就装作受了诱惑的样子,应了下来。 到了这里,事情本该就结束,而刘憨也应该被人引着回住的地方休息,可刘憨又怎么能放得下夏欢? 所以刘憨就说自己受伤太重,不欲再做折腾,今晚就打算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再去他住的地方。 郑管事自是无可无不可,加上刘憨那一身的伤着实打眼,也就随他去了,倒是临走的时候吩咐人给他拿两身衣裳,拿几瓶伤药。 然后那多着的一身衣裳就便宜了夏欢。 所以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夏欢和刘憨就跟着那群做活的人,一起吃早饭了。 吃饭的地方在就囚室这条路的对面,也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三条路中最靠右的一条。从这条路进来,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不大的厅堂,里头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所以即使平白无故多出来两个人,怕也不会有人发现。 所以夏欢到了这里也不慌张,眼神往四处一瞟,就将这里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这个厅堂显然是专门用来吃饭的,里头整整齐齐排着四张长条大桌子,每个桌子两侧又各摆着数十条长凳。 看这情况,怕是能容的下百十来人一同用饭。 而在这个大厅的尽头,又是一条密道。 可不待夏欢去那条密道里探探路,空中就传来一声喊叫, “前天晚上进来的!过来报道!” 刘憨一听,这就和夏欢相视一眼,然后两人便就都有了计较。 总不能一直这么躲躲藏藏的,有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也好。 所以刘憨并着夏欢两人,便就一同走到了那人跟前。 “小的刘憨,前天晚上进来的。” “小的小欢,昨天晚上进来的。郑管事说,今日跟着刘大哥一齐听候安排。” 这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50 个喊话之人也是个相识的,正是昨天晚上那个声音洪亮的看守。身材魁梧,身长八尺,倒是没有辜负他那口洪亮的好嗓子。 那人见到这里多了一个人,心里也是好生疑惑。只是昨天晚上他并没有看着郑管事进来,而是跟二狗一同点东西去了,自然也不清楚郑管事是不是真的带了人。 不过这地方,只有想出去的,哪有想进来的?除了郑管事带人来,怕是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可况,这个叫小欢的还一副瘦弱的身子骨。 看那小腰,怕是轻轻一握,就要断了吧?还有那名字,小欢?这样的人来到这里,怕不是来干粗活的吧? 听说那个郑管事可是好那口。 所以这人就自以为是地给了自己一个解释。 “嗯。我知道了,我叫封二,你们以后叫我二爷就好。你们两个是新来的,我就先教教你们规矩。” 他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夏欢和刘憨往大厅里头走,等到走到第四张桌子最里头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 “这是你们吃饭的地方,东西会有人给你们摆上来,你们不必操心。只是每天吃饭的时辰都是固定的,每当听到棒子响三下的时候就该吃饭了。” 说罢就穿越重重人影,带着他二人往密道里头走。 然后夏欢就看清了里头的情形。 这密道里头与昨天那个并无不同,左右两侧也都是一格一格的小隔间,只是那边的是囚室,这边的是卧房。 夏欢冷笑,不过是个稍微舒服点的地方。 这里四四方方不得自由,又与囚室何异? 封二走在前头,自是没有看到夏欢的神色,迈着大步就把他们两个引到了通道尽头的一间石室里。 夏欢和刘憨两人自是跟在后头。 “这里以后你们休息的地方,与你们同住的还有一人,那人资历老,有什么事你们多问着些,莫犯了什么禁忌。” 封二一边这么跟他二人说着,一边就伸出手指着那张大通铺, “这里就是你们睡觉的地方了,倒也宽敞。你们既是来了这里,就别在惦记着出去了,该出去的时候你们自会出去。要是惦记着不该惦记的,那可没有你们的好。不过你们也不必担心,这里的规矩不多,只要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就行了,至于做活的时辰嘛,听外头的钟声就可以了。” 封二的话音刚落,一声极为厚重的钟声便自远处而来。 空灵悠远,不落凡尘。 这声音别人不晓得,夏欢却晓得。 晨钟暮鼓。 这是悬空寺的钟声。 “休息的时辰也是固定的,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之后的时间随你们安排,想做什么都可以。” 封二说着说着就变了腔调,一脸调笑地就看向了夏欢。 想来晚上做的事,也不会太干净。 夏欢心里虽是嫌恶得紧,可面上却一点不显,拉着刘憨就一齐向封二道谢, “小的多谢二爷指点。” 那封二见这两个人认了命,心里也是欢畅,要是再遇上那些不知好歹一心想逃的人,那可就真是麻烦了去了。 “你们也不必谢我,能不能再这里头过得好,全凭你们自个儿。你们若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我也绝不会多说一个字儿。不过今天算是你们报道的第一天,我也就不给你们布置活儿了,等到老三,啊,也就是住在你们这个屋的另一个人,等他回来,再跟你们说。” 封二说罢,这就往外头走了。 然后屋子里头,就只留下夏欢和刘憨两人。 昨天晚上刘憨伤得实在太重,见了夏欢没一会儿就晕倒了,早上起来得又急,自是没有顾得上询问夏欢。现在得了空,自是忙不迭地问道夏欢, “你怎么过来的!这里不是好地方你知不知道!” 现在在别人的地盘,刘憨自然不敢高声说话,只是他声音虽是压低了没错,脸上那副吃人的表情却是没换。 所以夏欢就被吓了一大跳。 “我自是走过来的,总不可能是插上翅膀飞过来的吧?” 夏欢这么一说,可把刘憨给惹急了。我这么担心你,你却摆出这么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着实可恨! 所以刘憨就发挥了自己身强体壮的优势,一把把夏欢按在了床上, “你既是能偷偷的来,自然也能偷偷地走!趁着现在没有人来,你快逃走吧!” 刘憨把夏欢按在床上,自己却还在地上站着,双手箍着夏欢双手不让他乱动,眼神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然后一向张牙舞爪的夏欢都有了一瞬间的失语。 纯粹如你。 却不知是福是祸。 “我来这里是为了救你,若是我自己跑走了,那算个什么事?” 这话一出来,刘憨就激动得不知怎么好了。 为了我? 夏欢一见刘憨那个荡漾的小眼神,立马就知道他会错了意, “你可别乱想啊!我可是有心上人的,他姿容俊秀,文华无双,可不是你这个糙脸大汉能比的!” 然后刘憨荡漾的小眼神就一下子散了干净。 “其实我也知道,就单单看你穿的衣服,吃的东西,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总说要与你如何如何,也不过是想想罢了。” 刘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要多黯淡就有多黯淡,弄得夏欢都觉得自己是个大恶人了, “唉唉唉,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这样的话也不怕人笑话!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等咱们出去了,我给你介绍几个好的啊!” 夏欢一边说着还一边搭住了刘憨的肩膀,让他也坐到床上,跟自己并排一起。 “出去?怎么出去?” “作坊大厅那里不是对着四条路嘛,除了通往囚室的,通往住处的,还有一条是通往悬空阁的!” 刘憨一听到悬空阁,当下就惊了一惊, “悬空阁?悬空寺的悬空阁?” 也不怪刘憨如此惊讶,谁能想到那佛门平静地会是这囚牢腌臜窝呢。 “不错,就是之前你我二人一同去的悬空阁。那老和尚对着念经的菩萨坐台,乃是一个可以转动的机关,转动神桌上的烛台,就可以打开机关。从那机关里头进来,就可以直达大厅。” “当时虽觉得那个老和尚怪异,却也猜不到会是这等缘故。可即便如此,我们两个又怎么出去呢?莫不成这里头也有烛台?” 谁知夏欢听了,却是摇了摇头, “这里头没有机关我不知道,但我却已与慧明老和尚约好。明天晚上子时,他会开启机关,放我们出去!” 可刘憨听了却是疑惑更甚, “那个老师父既是知道密道开启的方法,自然与那些歹人是一路,如何会放我们出去?” 夏欢听了,自己也是不明,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51 沉默半晌之后,才又幽幽说道, “也许,他也是不得已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到了周一了,收藏很不理想~编编给的好榜真是辜负了~有点小难过。 小天使们都在哪里,快虎摸虎摸蠢亏吧!无情地用评论砸我吧!来吧来吧!再大力些! 么么哒~ ☆、悬空古刹(八) 这山洞里少说也有百十来人,封二并着二狗两人能将这些人管制得服服帖帖,除了这些人早没了逃跑的心思外,也与那些个身怀武艺的打手脱不了干系。 这些个打手大都散布在作坊大厅里,往四下石壁一站,那无形的压力就扑面而来。 只是夏欢还是疑惑。 要说这最容易逃出去的地方,莫过于那条通往悬空阁的密道了,可偏偏那里的看守却是最少的。 依着昨天晚上的情形,竟是只有两人。 不过那个二狗却没有给夏欢往下深想的机会,这里可不是给人吃白饭的地方。让他们歇了一天已是不易,哪里有让他们这样舒舒服服休息的道理?所以一到傍晚,就给他们两个派了活计。 什么活计呢?挑饭的活计。 这个山洞里住着百十来号人,吃喝拉撒睡哪件不是事儿?就拿吃饭的事儿来说,那就不能同寻常作坊一样,自己建个伙房。所以这一粥一饭都得从别处来。 别处是哪里?是山底下。 山底下是哪里?是多营。 其实通往住处的这条密道并不是条死路,只要不停地往前走就能见到天光,只是这洞穴口建在半山腰,就算你过去了又能如何?总不能插上翅膀从这里飞下去吧? 所以这里不是死路却似死路。 还是条给你留着念想的死路。想来,更是残忍。 不过也因着有这么个洞穴口,外头的东西才能进来,也才有衣物饭食供养这百十来号人。 而夏欢现在要干的活计,就是把山底下的饭食拉上来。 “你去旁边歇歇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夏欢可是自小就锦衣玉食的王孙公子,身上拿一处不是细皮嫩肉的?这样的粗活别说做了,怕是连碰都没有碰过。这不,打夏欢的手一碰到那条麻绳,上头就红了一片。 倒叫一旁的刘憨好生怜惜。 “都是男子,你能做的,我有什么不能做?何况你身上还有伤,这么一使劲儿,怕是又裂开了吧?” 然后刘憨就撇着嘴不说话了。 可不是都裂开了嘛,刚刚结好的的疤,现在怕是又流出血来了,黏在身上,说不出的疼。更磨人的还是身上的汗水,混在伤口里,又是一股子钻心的疼。 夏欢一见刘憨那个别扭模样,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将绳子拉到自己手里后,这就对着刘憨说道, “该休息的是你!这些东西也不沉,我自己来就好。” 然后也不管刘憨那个惊诧的表情,这就自顾自地拉起了绳子。 刘憨见了,自是不应,可不待刘憨伸过手去帮夏欢一把,就被夏欢那个杀人的眼神给吓回去了,所以刘憨只得灰溜溜地坐到了一旁。 其实一个篮子真的不算沉,大概只有二十来斤的样子,只是拉着这么个篮子从山脚下直到半山腰,那可就不是个容易的活儿了。 何况夏欢还拉了十余个。 就在夏欢这厢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外头却是来了一个人。这人见刘憨坐在那里不干活,当下抬起脚来就给了他一下子, “找姘头的手段倒是高明!这么快就找到个给你干活的了!” 刘憨靠着石壁坐着,眼里又只有夏欢,自然没能看到有人进来。等到刘憨回过神来,就已然被一只脚给踹了老远。 那人见刘憨倒在地上,心里却并不解气,凑上前去就又给了刘憨一下子,罢了,还将鞋板踩到了刘憨的脑袋上。 这一通动作做下来,弄出来的声响可不算小,站在前头拉篮子的夏欢自是不可能不察觉。 然后夏欢憋着的那口气就一下子散了个干净。手下一松,那个还没提上来的篮子就又直直地掉了下去。绳索呼啦啦的一声响,就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世上怎么会有怎么好看的人。 这是二狗见到夏欢时的第一个想法。 所以没有见过世面的二狗这就愣了一愣,当下也顾不得再教训刘憨,三步两步就走到了夏欢跟前,一双脏手更是着急地要往夏欢脸蛋上摸, “这是哪里来的好货色,哥哥我竟没有看到过,美人别怕,我这就来疼你!” 夏欢自是不能让二狗得逞啦,身子一转,就把那只脏手给躲了过去,顺便挡在了刘憨的身前。 只是夏欢心里可是叫苦不迭。 夏欢自来了这里后,什么时候不是含着胸驼着背?他就想当个透明人,安安稳稳地躲过这两天。这样他秘密也打听到了,刘憨也救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可谁料想现在会惹出来这么一出! 当时刘憨呼痛的一声叫出来,夏欢就自然而然地扭过头去,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险境,然后就被那个二狗给发现了。 这可如何是好。 二狗自然不知道夏欢在想什么了,甚而觉得美人蹙眉的样子更是好看,就连刚刚被躲过去的事情都在意。 美人有点脾气才是美人。 何况没美人既是来了这里,就再没可能逃出自己的手心。 如此,迁就迁就他又有何妨? 二狗这么想着,脸上自然就露出一幅势在必得的模样,将刚刚伸出去的那双手收回来后,这就踱着步子来到了夏欢跟前, “想来你也是新来的,不太明白我们这里的规矩。这里除了郑管事,就再没比我更大的官儿!你们这些人能不能过得好些,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多少人洗干净屁股就想往我床上躺!我现在看得上你,你还能使使小性子,要是我看不上你了,你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所以你自己还是想想清楚!” 然后夏欢的脸就黑得不能再黑。 这样的狗杂碎要是放在以前,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可现在,他夏欢还不得不忍气吞声,由他乱说!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一旁站着的二狗自然也见到了美人的脸色,只是二狗一点都不在意。也是,寻常男子哪有甘为人下的?没准自己还能尝到美人的头一回! 二狗越想越得意,脸上的喜气更是挡也挡不住露出来。然后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底下的东西也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当下猛一发力,就要将夏欢抱在怀里。 只是夏欢如何能忍? 就在夏欢想着是废了他还是废了他还是废了他的时候,一直躺在地上的刘憨突然一跃而起,越过夏欢就撞到了那个二狗的身上。 刘憨虎背熊腰,一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52 身蛮力,那个二狗如何能拼得过?当下身形不稳,这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可等到二狗缓过劲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就只剩下狠厉了。 这个二狗能当上这里的看守,靠的自然不是什么偷奸耍滑的招数,他可是确确实实身怀武艺的人。他刚刚之所以被刘憨扑到,不过是因为他失了小心,要是与刘憨实打实地打一架,输得人一定是刘憨。所以当二狗那个眼神露出来的时候,夏欢就先惊了一惊。 二狗动了杀机。 可是那个二狗站起来后却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自己袍子后,就要迈着大步往外头走,只是在路过夏欢的时候在他耳朵旁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 我等着你洗干净屁股上我床的一天。 那话说的,当真是肯定万分。 刘憨站在远处,自是没能听清二狗说了什么话,所以当二狗离开后,他就跑到了夏欢的身侧, “那小子说了什么?” 夏欢闻言,却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后,这才对着刘憨说道, “没说什么,他什么也没说。” 可刘憨又怎么会信?他两只眼睛都看到二狗嘴巴动了!然后他就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可是惹了什么麻烦?” 是啊。我们惹上了大麻烦。 不过夏欢却没有这么跟刘憨说, “也没关系,反正只要躲过明天一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虽是听着夏欢这么说,刘憨却仍旧放不下心,可当下却没了再细谈的机会,因为已经到了用晚饭的时辰。 啪。啪。啪。 这是有人在催他们了。 所以夏欢并着刘憨两人,这就挑着饭食到了外头。布置饭食也没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一勺米饭一勺菜,一个个的人来,一碗碗的饭给。 只是有一道视线始终跟随。 如芒在背。 吃过晚饭后,刘憨和夏欢又收拾了碗筷,先是那些待洗的东西一并送到篮子里,后又将篮子从山上吊下去,然后这一天的活也就算干完了。 等到夏欢和刘憨回到自己的住处后,那个叫老三的,也就是跟他们同住的人,也早就在了。 只是,不只是他一个人在。 还有另一个人。 两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只要是长着眼睛的,怕是都能看得明白。然后站在门口的夏欢和刘憨,就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了。 还好那人的战斗没有持续太久。 只是一屋子的腥檀气。 有点恶心。 “你们两个就是新来的?” 夏欢强忍着脸上的不喜,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刘憨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至于那个老三却没有着急说话。 夏欢低着头,自是没有看到老三在做什么,但隐隐觉得有道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想来,就是那个老三了吧。 整个屋子安静的很,只有床上那个第四人微微喘着气。 倒是有了点暧昧不清的味道。 然后大概过了有半刻种的样子,那个老三才又开口说道, “难怪二狗想念得紧。” 这话一出,夏欢的脸就又黑了一遍。 “不过我也劝你一句,这里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待的地方,有人肯护着你,那是你的福分。” 那个老三说到这里,嘴里就先轻笑一声, “呵,你也别管这护着是怎么来的。反正你是不会想过那种没人护着的日子的,不信你就问问我旁边的小松。小松,你去给他们说说。” 那个老三一边说着,一边就拍了拍小松的肩膀。那个小松得了指示,也不管自己衣服齐不齐整,这就跪着下了地, “小松就是全靠三爷护着才能活到现在的,要是没有三爷护着……要是没有……” 那个小松说到这里,言语之间就不由有了一丝犹豫,可老三却等不及,声音一厉就问到小松, “没有我护着会怎么样!” 小松听到老三这么说,身子立马就抖了起来,然后也顾不上什么羞耻不羞耻,这就扯开嗓子吼道, “就会被百来号人糟、蹋啦!” 小松一说完,身子就立马一软,趴在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倒是一旁的老三很是得意, “刚进来的人,哪个不是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到最后,还不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说来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头头的,我也是被人掳来做苦力的,只是那些个同我一起来的人都不安分,整日就只想着怎么逃出去,最后不都死了个干净?唯有我,活了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夏欢听到这里,脑袋里头却是突然蹦出个名字来,然后不及思量,嘴里就冒出一句话来, “你说的可是三年前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喜欢什么时间看文呢?大家跟小亏说下,我以后就那个时间更新~这个星期不能改,因为上榜要统计字数~大家晚安~ ☆、悬空古刹(九) 乌云蔽日,不见流光,又是一日暗沉。 栾子辰站在窗前,又是一夜难眠。 昨夜小满来过之后,栾子辰就再不能眠。好不容易挨到了早上,这就马不停蹄地往悬空寺赶。只是到了悬空寺后,仍旧是一片混沌,连半点头绪也无,更莫说找到夏欢的踪迹了。栾子辰无法,只得和小满他们一同住了下来。 然后,就又有了这难眠的一幕。 既是无觉可睡,栾子辰也就不难为自己了,披了件外衫后,这就推门出去。 却不妨早有人等在门口。 “小满?” 小满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膝盖里,便是听到栾子辰的声音都没有抬头。 栾子辰见了,自是明白小满心里的难过,所以身子一矮,这就坐到了小满的身旁, “你也莫要自责,这也不全是你的过错,我们再去寻就好了。” 可谁知听了这话的小满却是伤心更甚,抽动着肩膀就哭了起来。那声音隐隐绰绰,断断续续,便是栾子辰听了,都有了点难过的感觉。 栾子辰揽住了小满的肩膀,用手拍了拍后,就又说到, “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他的。一定可以。” “栾大人,你说爷会有危险吗?” 小满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就看向了栾子辰, “爷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出过门,哪次出门不是前呼后拥的?身边婆子丫鬟总是成群,渴了饿了总有人伺候。可这次……这次……我就不该离开爷!爷不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挨饿,会不会受人欺负。”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小满一边说着,一边就往自己脸上甩巴掌,一声一声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53 ,拍得响亮。 栾子辰见了,哪能任由小满如此?当即伸出另一只手去,就止了小满的动作。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又何苦自责至此!” “不不不!栾大人,你不明白,这是我的错!这真的全是我的错!是我受了……是我……总之,这都是我的错!爷对我那么好,我却……我却……” 小满哭着哭着就断了音,只剩下肩膀在那里不住抽动。栾子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也是难过得紧,可不待栾子辰再说出什么话来,小满就募地抬起了头, “悬空阁。爷去了悬空阁!” 栾子辰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小满才说出此事,可现在的境况也由不得他再仔细闻讯,何况小满如此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怕是无论怎么问,小满也不会答。 所以倒不如先去悬空阁找找线索。 故而栾子辰也没顾得上更深露重,山道难行,这就带着小满踏上了去往悬空寺的路。 也不知当日夏欢走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光景。 可没走到一半的时候,栾子辰却在前头看见了一条白色的手帕。这手帕白得惊心,一摇一摆地在风里飘荡,在这黒\漆漆的夜里甚是打眼。可没等栾子辰有所动作,小满却是撒丫子跑了过去。 看那脚步,好似还有些踉跄? 小满跑过去后,这就跪倒在了地上,手里拿起那条手帕,这就低着头哭了起来。 栾子辰不明所以,脸上满是疑惑, “小满,怎么了?” 小满低着脑袋摇着头,声音里满是哭腔, “爷生我气了,爷一定生我气了!他连我给他包扎伤口的手帕都扔了,这次爷肯定不要我了!” 小满的话颠三倒四,栾子辰自然听不明白,但栾子辰还是听出来两件事。 一是夏欢受了伤。 二是夏欢丢了手帕。 “夏欢待你如何,这一个月来,我都是看得清楚的,他决然不会怨你怪你不要你!” 可小满却是不信, “就是因为爷对我好,我才着实可恨!栾大人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这次,这次……爷一定不会原谅我!” 说罢,竟是拿着手帕跑远了。 小满不知道自己是要往哪里去,但就是不想在这里待,他自己犯了错,又怎么能在错处越陷越深?可他,又怎么能放心得下那人?乃至现在,陷夏欢于险地。 夏欢对他那么好那么好。 他当真是罪无可恕。 可就在小满越跑越远的时候,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今夜没有月光,那人站在暗处,小满自然看不清他的样貌,何况小满的眼睛里还满是水雾,那人的样貌更是愈发迷离。 可小满就是知道,来人是谁。 “怎么,你后悔了?” 小满闻言,却是不说话,将脑袋别到一边,就再不理会那人。可那人却没有放过小满,轻笑一声后便就说道, “见你坐在栾子辰门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后悔了。只是你后悔有什么用?二皇子可不会因为你后悔而回来的。何况他之所以不见,还不是你一步一步引导的?”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到了小满的身侧,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又说道, “要是你真的后悔得不行,那就多多想想听风殿里的人,想想他怎么受制于人,想想他怎么孤老此身。他还怀着一腔抱负呢!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愿的!这可没人逼你!” 小满听了,却是一派恼怒。用手一挡,就把那人的手臂给拍了下去,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来教!” 那人被拍下手臂后,脸上也不恼,拍了拍衣袖后就又说道, “我只是略作提醒,怕你一时冲动,坏了大计。” 说罢,就迈着大步潇洒而去。 只留下小满一人立在风中,满身萧索。 说完了小满这边,咱们接着说栾子辰那头。 栾子辰见小满哭着跑远了,心里也是疑惑,不过作为文弱书生的栾大人自是比不上身怀武艺的小满,所以栾子辰也没去追。 因为追不到。 所以栾子辰就接着往悬空阁走了。 只是栾子辰在走进悬空阁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图案。 那个雾气缭绕之深渊。 然后栾子辰的心里就猛地一沉。他好似抓住了什么的,但又好似飘渺无比,唯独希望夏欢平安。 “三百九十三。” 栾子辰不明白, “‘三百九十三’?”栾子辰摇了摇头,“晚生听不明白,还请老师父代为解惑。” 慧明从佛像前转过身来,这就对着栾子辰说道, “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一共遇到过三百九十三人,你就是那个第三百九十三人。” 栾子辰听了,脸上还是疑惑, “难道每来一人,老师父就记得一人?” “不错。” 慧明从地上站起来,这就走到了栾子辰的身边, “若是你年年岁岁都呆在一个地方,你自然能将这里的每一个变化记得清楚。” 然后栾子辰就有所了悟, “老师父不能离开这里?” 慧明抬起眼睛看向了门外,略略笑笑后,便就说道, “是啊,我犯了错,所以就不能离开这里了。不过不离开这里也好,有些事情,眼不见为净。” 说罢,就又将眼神转回到了栾子辰这边。 栾子辰觉得,他是真的不想出去。 可无论慧明如何,都不是他栾子辰该关心的,他来这里,是为了打听夏欢的下落, “老师父可见过一个容貌俊秀的青年?那人……那人谈吐有致,言语不俗,不过神情之间可能有些轻佻,不知老师父可有印象?” 栾子辰不问还好,这一问就把慧明的注意力给引来了。慧明眼睛一抬,这就看向了栾子辰。 只是不知怎的,栾子辰总觉得慧明眼神之中带着闪烁。可不待栾子辰反应过来,慧明就问道, “你是来找人的?” 栾子辰点了点头, “不错,我确实来找人的。” 可慧明听了,却是轻笑一声, “这世道也是奇怪,每个人都在找别人,却不知道最该找的其实是自己。你也莫要找那个青年了,他本就是来找别人的,现在,大概也找到了那人。到他该回来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老师父的意思是说,他去找别人了?” 慧明听了,这就点了点头。 找人?难道夏欢只是会友?并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也许只是虚惊一场? 栾子辰微微舒了一口气,这就准备往回走,可临到门口的时候,却是又转过身来, “晚生,晚生一直觉得。我,非我。” 这下可让慧明来了兴趣, “小施主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54 为何有此一说?” 栾子辰身子站得笔直,眼睛却有了一丝迷离, “那人好像爱着‘别人’,却说那个‘别人’是我。” “你又如何知道,那个‘别人’不是你?” 栾子辰将眼神投向慧明,眉头却是从未舒展,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如何能说我就是‘别人’?” “诸可还者,自然非汝。不汝还者,非汝还谁。” 只是栾子辰仍不明白, “老师父这是何意?” “除了你,再也没有人是你。” 然后栾子辰就立在那里半晌,久久难言。 至于那个被人谈论着的夏欢二皇子,却也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难言。不为别的,就为这空气里头一直挥散不去的味道。 着实恶心。 而睡在一旁的刘憨也是难受,不过不是为了那味道,而是为了那个人。 一时间,竟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小欢,我睡不着,我出去走走。” 刘憨在夏欢耳朵旁边扔下一句话,这就一骨碌起了身,然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刘憨干什么去了? 洗冷水澡去了。 刘憨知道自己喜欢男人,更知道自己喜欢夏欢,却不知在面对夏欢的时候,居然需要这么大的定力。若说这次被掳走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就是有了一次跟夏欢单独在一起机会。 没有那个叫小满的来搅局。 饭堂里的刘憨一瓢水浇下去,给了自己一个透心凉。 可当那瓢水浇下去的时候,刘憨却是慌了。怀里还有东西没有拿出来呢!刘憨把水瓢往水桶里一扔,这就慌里慌张地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 这是夏欢送给他的。 那天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 果然,手帕已经湿得能拧出水来了。 刘憨无法,只能将手帕往干得拧了拧,然后双手一甩,就把手帕举到了眼前。 梨花。又是梨花。 那人的手帕衣角,都是梨花。 也不知道,这里头是不是藏着什么故事。 刘憨敛眸苦笑。 纵使如何,那人也不会是他的。只是他孤家寡人,在哪里又有什么不同?纵使在这里过上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可以,只要。 只要那人在。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被作业虐成狗的蠢亏碎觉觉去了~ ☆、悬空古刹(十) 等到第二日夏欢开始做活的时候,那见不得人的活计总算是浮出了水面,也怪不得郑管事不敢在明面上找伙计。 因为这活,真心放不得台面。 私挖金矿,胆子不小。 这日吃过早饭后,夏欢并着刘憨二人就被领着去了矿洞,也就是悬空阁密道正对着那条路,然后就听到里头乒乒乓乓一通响。 是活计们在凿洞采金。 至于夏欢跟刘憨两人要干的活儿也是这个,用那个凿子在石壁上敲敲打打。 然后刘憨就先沉不住气了, “私挖金矿可是死罪,什么人敢这么大胆?何况咱们就这么一直敲下去?胡挖一通,就能挖到金子了?” 也不怪刘憨有此一问,实在是挖金子的活太过不见成效。诺,那些伙计前头的篮子不都还空着呢吗?怕是他们两个敲敲打打一上午,也不见得能刨出一块金子。 不过夏欢听了刘憨的话后并没有着急回答,眼睛看着前头的一处石壁,这就出了神,然后往前头走了走。伸出手去,就在一块黑色的石头上摸了摸。 刘憨见夏欢申请专注,不想是玩闹,这就也小跑着跟了过去, “怎么,这块石头有猫腻?” 夏欢也不回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金多出西南,古人诚不欺我。” 说罢,这就抡起胳膊使了劲儿,径直给了那块黑石头一凿子! 而一旁的刘憨却是看傻了眼,怎么说砸就砸?连个招呼都不打!不过,你砸我也砸,咱们两个一块儿砸!然后刘憨就学着夏欢一般,抡起胳膊干起了活。 刘憨那个体格可不是白长的,干起活来能抵得上两个夏欢,所以不过半个时辰,那块黑色的石头就有了松动的痕迹,然后再猛一凿子下去,那块石头就落了地。 然后石壁里头,就露出来些许金色。 刘憨见此大喜, “小欢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这块石头底下有金子的!” 夏欢见到出了金子,脸上也是一喜,将凿子往地下一扔,这才对着刘憨说道, “书上记载,金矿里头的金子都藏在伴金石的后头。这伴金石通体呈石褐色,却又一端成黑色,我见这块石头长得像伴金石,便就碰碰运气,没想到真有金子。” “你倒懂得不少。” 这话一出来,夏欢的身子就是一僵。 因为说这话的不是刘憨,而是二狗。那个对他势在必得又极为难缠的二狗。 二狗见夏欢不理他,脸上倒也没恼,自己走到夏欢面前,这就抓住了他的双手, “这么细皮嫩肉的一双手,怎么瞧也不是干过粗活的。” 二狗一边说着,一边揉着夏欢的手,眼睛里头更是暗示意味满满, “你若不想做这活了,大可跟我说一声,我立马给你换一个。” 夏欢不动声色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睛也垂得低低, “不敢劳烦大人。” 二狗一听,立马就哧笑一声, “怎么,老三昨天晚上没跟你说明白?不管你以前是个什么人物,到了这里,你就什么都不是!有我护着,你还能活得好些,没我护着,你就是块烂泥巴!” 说罢,二狗就将夏欢抵在了墙上,肘间一顶,夏欢就再也动弹不得。而现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刘憨却是怒火中烧,大喊一声就要往二狗那里撞! 只是二狗哪里会再给刘憨偷袭成功的机会?侧腿一踢,就把刘憨踢了老远。 二狗往地上啐了一口痰,这就对着刘憨说道, “我本来还想放过你的,谁知你非要往上凑。怎么?英雄救美?呵,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得份量,就凭你这样,还想想逞英雄?” 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旁边那些做活的人不可能听不到,可那些人好像没看见一样,要么接着做自己的活,要么就偷偷瞥过眼睛来看。 看那样子,怕不是在同情。 倒像是幸灾乐祸。 也是,这样的乐子,平日里大概也不常有。 那个二狗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偷偷看着他们,这就招呼了起来, “大家也都别偷着看,咱们都光明正大的看!咱们都来看看这逞英雄的下场!” 二狗从腰后头拿出一条鞭子,往空中一甩,就是“啪”得一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55 声响。 “要不咱就看看,是我的鞭子硬,还是这个人的骨头硬?” 二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可是看着外头围观的那群人的,所以那些人见了,这就开始吼了起来。 大概是想卖二狗一个好。 溜须拍马。谁不会啊。 二狗见这些人都跟着他起哄,心里也是得意, “既然大家这么想知道,咱们就来试一试。” 手下一动,刘憨身上就多了一条新伤。 皮开肉绽,伤口带血。 可二狗却没有停的意思,反倒笑的更开心了, “看来他的骨头也没有很硬嘛!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话刚说完,二狗就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手下鞭子一扬,眼看就要落在刘憨的身上!而倒在地上刘憨更是缩起身子,护住了自己周身要害! 只是这一鞭子,迟迟没有落下。 不为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夏欢抓住了二狗的手腕。 顺带还在脸上挂上了一个璀璨无比的笑容。 光华如此,何人能挡。 所以二狗就有了一瞬间的愣怔,也就给了刘憨一瞬间的喘息。只是在场诸人,怕是谁也忘不了这一幕了。 “我都在这里了,还能跑到哪里去?你又何须再牵连什么人。” 夏欢的话里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弄得二狗心里痒痒。何况那人一双眼波满是情愫,一张小口微怒还嗔,便是你还有什么怒气,也都会一并散了个干净。 所以二狗除了愣怔,便就再没有什么情绪了。 倒是夏欢颇是主动。 拉着二狗的手一寸一寸往上移,这就摸到了他的胸口,身子往前凑了凑,这就到了他的怀里。往他耳朵旁边吹了一口气,二狗的身子就先酥了一半。 妖精。吃人的妖精。 “来日方长,你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二狗一把揽住夏欢的腰,凑过嘴去就想亲夏欢,却被夏欢避了过去, “我可没有表演给旁人看得习惯。今夜子时,我去你那里。如何?” 二狗一听,下腹那里就是一热,眼睛里的狂热更是藏也藏不住, “我等着你来。” 说罢,二狗就要离开,倒是夏欢把他给拉住了, “我说过了,我可不希望有人在旁边看着,就是封二爷也不行。” 二狗听了,也没在意,就当是美人脸皮薄,这就随口应了, “脸皮真薄!你放心,我定叫他离得远远的。只是你,莫来晚了。” 然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夏欢见打发了二狗,这才有空看向趴在地上的刘憨。刘憨趴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夏欢知道,他是在自责。只是现在哪里有他们伤怀的时间?想写怎么逃脱才是正经! 所以夏欢拎着刘憨的一只胳膊就把他给拽了起来,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救把刘憨拉回了住处。 谁叫人家现在是二狗的新欢呢?百十来人,竟是没一个人敢管。 所以他们两个顺顺当当地就回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本该是我护着你的,结果却……结果却……我真该死!” 刘憨的脑袋垂得低低,一副没有颜面再见夏欢的模样。夏欢见了,也是于心不忍, “结果怎么着了?怎么都没有怎么着!我不是还好好的嘛!要是没有这一出,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引开封二呢,那才是个难缠的主儿!” 经夏欢这么说,刘憨立马就活了过来, “你是说,你是故意的?” 夏欢一巴掌拍到刘憨的后脑勺, “当然了!我们今天晚上就要走,等我回去以后,就带着衙役拆了这里!怕什么怕!” 可听了这话的刘憨却没有太开心, “等我们出去了,你要去哪儿?” 夏欢听了,脑袋里头就不由地蹦出一个人影来。离开了这么久,怎么了可能不想念。也不知道那人知道他不见了没。 而看着夏欢发愣的刘憨也明白了。 小欢心里有人。 也许就是跟梨花有关系的那个人。 他现在就在想念那人。 他走了,就再不回来了。 许是有人想着念着,这一夜来得特别早。夏欢闭目躺在黑暗里,等着时间一点一点流走。 跟夏欢一并等着的,还有刘憨。 他们两个约好,夏欢在前头吸引二狗的注意力,刘憨在后头给二狗子一棒槌,趁着子时老和尚开启机关之时,溜之大吉。 所以这一夜,他们两个注定难眠。 只是还没到深夜,想来怕是连酉时否不到,一直躺着的刘憨却是起了身,披了件袍子就去了外头。夏欢听见响声,心里就蹦出来个念头,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他是起夜去了。 只是左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心里不安定。 所幸刘憨很快就回来了。 过了今夜,一起就恢复原样了。不过还有几个时辰,不会有错的。 不会有错的。 然后在这没有边际的黑暗里,迎来了那必至的子夜。 “我去了。” 夏欢在刘憨身旁留下一句话,就起身去了。 二狗早已是心痒难耐,还不及夏欢走过来,就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夏欢, “可算想死我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去你屋子抢人了!”二狗一手搂着夏欢,一手还抽着腰带,那姿势当真是怪异的很。 不过夏欢可没嫌弃,脸上露出个笑容后就迎了上去,整个人就伏在二狗怀里,手指往前头一伸,就钻进了二狗的袍子。 然后二狗则是浑身一震。 温凉的手指一触到自己,心肝就是一颤。何况那人的手指还不消停,在胸口轻轻挠着。 尽是说不出的难挨。 可那人却像不知觉一般,手指继续作怪,一点一点就往下头移,便是到了裤头也没有停的意思,甚而还辗转蜿蜒,极尽挑、逗。 所以二狗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夏欢那只手上。 所以二狗的脑袋就开了花。 夏欢对着后头刘憨这就摆了个胜利的姿势。 美男计。完胜。 夏欢把二狗的身体往地上一扔,这就大步地往前走。但没走几步就觉得不对了,刘憨好像没跟上来?夏欢扭回头去看向刘憨,却看见刘憨神色沉沉地看着地上。 呆若木鸡。 被吓傻了? 夏欢没办法,总不能不管刘憨自己走掉吧?所以夏欢就走回去了,拍了拍刘憨的肩膀这就说道, “他没事,就是晕了,咱们还是逃出去要紧!” 说罢,就拽着刘憨往密道里钻。 只是刘憨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让夏欢感受到了莫大的阻力,所以夏欢就回眼一瞪。 你丫到底走是不走! 然后刘憨就没了办法,低着脑袋就跟着夏欢一起走了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56 。不过夏欢可没留意刘憨的神色,仍旧大步流星地往前头走,然后走着走着就在前头看见了些许光亮。 嘿,老和尚干活就是靠谱! 夏欢见了,心里也是高兴,将刘憨的手腕往后头一甩,这就跑了过去。身子一侧,就从那条密道口走了出来。 外头的空气就是美! 可不待夏欢再表达一下对未来生活的畅想,一个满含着笑意的声音就幽幽传来, “二皇子,别来无恙啊。” 然后一股子寒意便直冲夏欢胸口! 因为说那话的人,正是那个郑管事! 夏欢敛眸一想,这就又了结论,然后他猛地扭回头去看向刘憨! 然后就看见刘憨满脸愧疚地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蠢亏好不容易挖了个山洞,怎么可能让夏欢轻易地逃出去?蠢亏好不容易安排了个有特殊嗜好的郑管事,怎么可能不跟夏欢有对手戏? 咳咳,让我数数炮灰攻的个数啊。 明天又是周五啦~周六周日又是周末不更,下周开启新篇章~以后的更新时间变成早上八点哟~ 大家晚安~ ☆、赵籍之死(一) 大雨连着下了两日,也把栾子辰一行堵在悬空寺两日,所以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栾子辰一行才下了山。 下山往哪去? 往多营去。 也就是,往陆文杰的府邸去。 小满还是那个样子,整日哭丧着脸,一副小心我下一秒哭给你看的架势,任栾子辰如何劝解,都不见效果。 唯独要离开悬空寺的时候,百般不肯。 最后还是周子昌上来劝了,小满才肯跟着去陆文杰的主宅。 所以就有了这一行五人一同出动的一幕。 只是赵典明显有点心不在焉,脑袋一直看着马车外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子昌学着赵典,脑袋也往窗户口那里凑了凑,伸长了脖子,就要看看外头的风景。只是他看来看去,什么都没有发现,倒是觉得外头黄乎乎的一片,甚是难看。 “赵兄,你怎么老往外头看,我也没见着外头有金子啊。” 赵典听到周子昌的声音后,嘴角似是浮出了一个浅笑。这笑极浅极浅,浅到让人觉得不过是自己看错。 其实那人从未笑过。 赵典收回自己看向外头的视线,略一沉吟之后,这才对着周子昌说道, “我小时候是住在多营的,就是刚刚路过的地方,我们总在那块田里玩。” “田?刚刚那一块黄乎乎的地方,是田?” 周子昌嘴里说着决然不信的话,脸上还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所以看到这一幕的赵典就加深自己嘴角的笑意。 那人怎么那么傻。 “那里曾是一块田,种着粳米。若是放到以前,这个时候就该收割了。” 坐在对面的栾子辰听了,这也伸手打开了自己这厢的帘子,往外头看了看后,这就问道赵典, “刘三头家的地,是在这里吗?” 赵典闻言,脑袋里也似想到了什么,眉头轻轻皱起,就转过头来看向栾子辰, “不错。” “现在这些地都是陆文杰的了。” “不错。” 然后栾子辰的就敛着眉不说话了。 可是片刻之后,周子昌却喳喳呼呼起来, “‘我们’?除了你,还有谁?你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故事吧?” 周子昌说这话时,一双眼睛睁的透亮,两撇小胡子还在上头一翘一翘的,可脸上的,神情却是一派委屈,弄得赵典忍俊不禁。 然后赵典扑哧一声,这就笑了出来。 那人总是有法子将他的浅笑化成大笑。 只是那人的反应,也太慢了了吧?这都说了多久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青梅没有,竹马倒是有一个。” 然后周子昌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蔫了。 “青梅竹马什么的,最是讨厌了!” 周子昌说罢,这就赌气一般地靠在车壁上,再不说话了。 “其实也算不上是竹马。” 赵典此言一出,躺在车壁上的周子昌就活了过来,整个人杵在赵典跟前,就等着他说下文。 赵典也没吊他胃口,这就接着说道, “他其实是我弟弟,他叫赵籍。他三年前就死了。” 周子昌听到自己的情敌不再,脸上立马云开他雨霁,那笑容,怎一个璀璨了得。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心上人的弟弟死了啊,自己应该表示出无限伤痛才对啊!于是他又换上了一副哭丧脸, “天地果然不仁,籍弟如此的风华,却遭天妒如此,叹之叹之,悲之悲之!” 然后赵典就被逗笑了, “说的好像你认识小籍一样,还风华如此,当真是满嘴胡言。” 周子昌觉得马屁没拍好,这就再接再厉了, “谁教他是你弟弟呢?你这么好,他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罢,还摆出了一副严整肃穆的表情。 倒让赵典哭笑不得了, “小籍并不是我的亲弟弟,但因着我们一起长大,互相照料互相扶持,倒比那亲兄弟还要亲厚几分。所以……” “所以他死后,你就不顾殿试在即,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赵典听到栾子辰这般问他,这就转过头来看向栾子辰, “不错。人生在世,怕也没什么能比得上人跟人之间的情分。” 栾子辰闻言,神情也是怔怔。 赵典果真是个重感情的,只是不知如此是好还是坏。若是他能得遇知己,自是高山流水,百年顺遂,若是不幸遇人不淑,怕是苦楚煎熬,再难释怀。 “那他的死,可是有什么隐情?” 栾子辰问得很轻很轻,就怕惊起了什么回忆,伤着了什么人。 赵典闻言,确确然陷入到了以往的回忆中,眼睛好像看着栾子辰,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整个人靠在马车上,就再不言语。 而就在此时,外头驾着的马车却是停了。 “大人,陆大官人的庄子到了。” 栾子辰闻言,这就打开了马车前头的帘子,往前头一瞧,果然看见一座圆木红漆的大宅门。 气势倒是够足。 他们五人下车之后,这就由着下人将他们引了进去,穿过前头的游廊花池,这就到了正门里的会客厅。 三进三出的宅院,不算大,也不算小了。何况厅内的摆设雅致自然,完全是书香门第的作派。陆家主宅,果真非李坝的庄子所能比拟。 栾子辰并着赵典、周子昌二人坐在大厅里头,小骨头和小满各自伫立两旁,这就一齐等着陆文杰过来。 陆文杰来的,的确也比平时慢上许多。 “栾大人大驾光临,陆某有失远迎,实在是罪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57 过罪过。” 陆文杰一边说着话,一边转动着轮椅,这就从大厅外头而来。 栾子辰起身,略一施礼之后,就对着陆文杰说道, “冒昧来访,是子辰失礼才对。” 陆文杰听了,也没反驳,只是刚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了周子昌,然后心里就生出一丝怪异来, “这位兄台倒是眼熟。” 周子昌可不知道陆文杰是在跟他说话,因为他一双眼睛全在赵典身上。还是一旁的赵典看不过眼,推了推他的肩膀,才他的神儿给唤回来。 “啊?” 周子昌一脸茫然地看向陆文杰。 陆文杰见此也没恼,仍旧笑嘻嘻地问了一遍, “我说兄台有几分眼熟。” 周子昌这次可听清楚了,抓了抓脑袋之后,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以前是您庄子上的账房,后来不干了。您千万别误会!不是您给的待遇不好,实在是……实在是……” 周子昌露出一个娇羞无限的表情,给赵典那边丢了个媚眼之后,才又对着陆文杰说道, “实在是我家那口子太过不省心!我还是跟得紧些好!所以,现在就在县衙里头当账房。” 先不说陆文杰听了怎么想,先说赵典听了之后摆了个什么表情。光看那高高跳起来的眉峰,就知道赵典已经处于爆发边缘了。 你家那口子?你家那口子!你家哪门子有那口子! 赵典对着周子昌勾了勾小拇指, “你过来。” 周子昌那个榆木脑袋,哪里知道危险就在眼前呢,等他荡漾着心情走到赵典身旁的时候,就被赵典一脚踹到了地上, “你说你家那口子是谁?” 周子昌见赵典生气了,这就忙不迭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一脸谄媚相地拉住了赵典的衣袖, “我是你家那口子还不成!在外面呢,给我留点面子留点面子哈!等回家你再收拾我,啊?” 然后赵典就被气笑了。 这么不要脸,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至于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栾子辰和陆文杰,也不由在脸上挂出了些许笑意。 陆文杰回过头来,这就对着栾子辰问道, “栾大人此来,可是为着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在陆兄家里住上一段日子罢了,不知陆兄可否行个方便。” 听栾子辰这么一说,陆文杰的脸上的表情可就有点微妙了。是个人都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栾子辰此次登门拜访自然是有所求。 可陆文杰却偏偏答应了。 栾子辰敢问,陆文杰敢应,就好像约好了一般。 所以这一天夜里,栾子辰一行就住在了陆文杰的主宅。 再然后便就是天色刚晚,月色新上。 浓浓的夜色化成一团浓雾,将夜里头的人都围了个严实。困在里头的人无处可依,留在外头的人又再进不去。 谁也帮不了谁。 各自的苦楚终须各自去熬。 栾子辰坐在自己的屋里,等着人来。 只不过来的,不是栾子辰等的。 来人是赵典。 赵典进来后,也不管还在门口站着的栾子辰,这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发现栾子辰没跟上,这才回过头来对着栾子辰说道, “怎么?你约了人?” 栾子辰将投向外头的视线收了回来, “没有,没有约人。” 栾子辰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来关上了门,走到赵典身旁,这才又问道, “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赵典也不见外,坐在椅子上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想跟你说说小籍的死。” 赵典的神情严肃不像玩笑,栾子辰见了,心里也就明白了。 赵典是动真格的了。 他要真真正正地开始调查那件事了。 他以前不说,是他不信任自己,现在他说了,便就是拿自己当兄弟了。得赵典为友,实在是他栾子辰平生之大幸。 栾子辰隔着桌子对着赵典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想来会是个很长的故事。 “其实我没有找到小籍的尸体,我找得到的,不过是一副皮囊,一副装满了稻草的皮囊。” 栾子辰闻言,这就抬起头来, “皮囊?” 赵典敛着眸不看栾子辰,可一双手却将那杯热茶握得紧紧,好似这样便就可以暖些。 “不错。就是皮囊,就是一副完完整整的人皮。这样的皮囊大概有十余个,怕是,怕是被人生生活剥的下来的!我现在都不敢想,我都不敢想。我都不敢想小籍死的时候,究竟受了什么样的苦!到底是何人,是何人残忍如此。” 赵典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指节处更是再无血色。 活剥人皮,闻所未闻。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了~发文了~大家早上好~ ☆、赵籍之死(二) 空气里似是带着些香甜气。 那人一袭长袍坐在梨花树下,手指轻拨,便是一段仙音流淌。如此情形,像是出现过了千次万次,乃至于那人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如同印刻在心上一般,丝毫不差。 微风吹过,万千花雨便就一齐洒落,然后那人微微抬头,便是迷惑众生的一抹浅笑。 栾子辰。 栾子辰本来是书生的。 皇子伴读,也算荣耀,何况还是当世大儒胡琪胡老先生的唯二弟子。至于另一个,则是最受当今皇上宠爱的二皇子。 日日耳鬓厮磨,夜夜彻骨想念。 就生了那么一段不该生的情。 可偏偏后来又知道了一件不该知的事。 然后栾子辰就不是书生了。 只是书生从戎更显风流,不过三年他便已是军中大将,手指所指之处,便是大军所向之地。大破周国铁骑之后,便是大夏朝最富盛名的将军。 只是班师回朝的大军没有于京郊驻扎,反倒一鼓作气直破城门,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时,攻上了朝议的金銮殿。 然后血溅三尺,江山易主。 当时太子身在外地,得知此事之后自是怒不可遏,携带天下勤王之师这就要讨伐叛贼。只是栾子辰不怕。他带的兵能打得过周国铁骑,还会怕了这么一群乌合之众?不过在城南使了诈,就活捉了包括太子在内的敌军主将。 然后当着天下臣民的面,手起刀落,将太子的头砍在了金銮殿上。 我要让夏欢当皇帝。 他说。 原来栾子辰也有心狠的时候。 夏欢浅笑。 栾子辰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他,可他却偏偏害了栾子辰的一世性命,如此愧然,却不知自己如何能还得起。 “你竟还能笑的出来?” 夏欢一只眼睛微微睁开,这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58 就看见了那个郑管事,看着他含着笑意坐在自己对面,一派惬意。 原来自己又做梦了。 夏欢稍微晃动了晃动自己的身体,略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被人捆住双手吊在梁上,唯有脚尖微微着地。 不是个谈判的好姿势。 那个郑管事见夏欢醒了,这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夏欢面前,就把夏欢的身子搂在了自己怀里。 倒是比吊在空中舒服许多。 只是那人的气息太近,压迫感太强,弄得夏欢不甚安心。 可况那人的手还不大规矩。 “你的手腕上有个伤口。” 果然。 夏欢也不搭话,反正被人扶着,好过自己使力气,所以夏欢就抓紧躺在郑管事怀里的时间了,身子一拱一拱地,就往郑管事身上靠。 倒是显得乖巧。 郑管事用手扶着夏欢的背,手掌轻轻在上头摩挲, “如此伤口,也不难得,只要经年累月地被人捆着吊在梁上,也就有了。只是这种过于法子阴毒,表面上虽是不会留下什么伤痕,可身子骨却着实受不了。世人传言二皇子人懒心更懒,整日留在府内不是躺着就是睡着,想来此言实在无稽,二皇子留在府内,怕是在养伤吧?” “只是二皇子身份尊贵,何人敢对天家贵胄动刑?想来想去,也不过是两个人罢了。” “你说是也不是?” 夏欢没打算回答他的话,眼睛一闭就合上了双眼,将脑袋搁在郑管事的肩窝里,这就准备接着做梦。 梦只做了一半。 只是天不遂人愿,郑管事也不遂夏欢愿。他用手将夏欢的头发拽起,这就拉起夏欢的脑袋迫使他正视自己, “你说,是也不是!” 夏欢头发被挣得生疼,所以眉头就不由皱得高高,可他的嘴角却偏偏浮着一抹浅笑, “你都猜到了,又何须再问我?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传言在外游学的郑小公爷,京城三大才子之一的郑小公爷,居然呆在这么个穷乡僻壤里头做私挖金矿的勾当,你为太子牺牲如此,他知道吗?”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郑国公一家是从里到外的□□,天下人都知道!他郑管事,哦不,他郑小公爷郑锦就是太子手下最忠心的一条狗! 郑锦手脸色一变,就松开了拽着夏欢头发的那只手, “二皇子好眼力。你我上次见面,怕是还在三年前的殿试上吧?我还以为二皇子只顾着看状元郎,忘了我这个作探花的呢。” 郑锦的右手在夏欢后脑处流连,左手又在夏欢的腰眼处徘徊,亲昵得如同恋人一般, “二皇子怕是还不知道,就从金銮殿上我看你的第一眼起,你就住在了我的心上。一眼一生,我本是不信的。可那些莺莺燕燕,还真就没入过我的眼。所以当我在陆文杰庄子里看到你的时候,我差点就按捺不住,差点就想要将你捉回去!还好还好,你的小跟班出现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善后。” “呵呵呵呵,老天待我果真不薄,这不就把你送上门来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迷人。” 郑锦的心意夏欢早就知道。 他上辈子就知道。 栾子辰杀了父皇,杀了太子,杀了母妃,杀了全天下说他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却唯独放过了郑锦。不为别的,就为郑锦喜欢他,喜欢到愿意为他背叛太子。 栾子辰对他总是温柔,总愿意留下所有对他夏欢好的人。 “刘憨呢?” 夏欢不欲再在这些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上纠缠,这就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 不过刘憨的事,也不见得是个好话题。 郑锦双手握在夏欢腰际,整个人稍稍后退,以便能看得清夏欢的表情。 自然,也便于夏欢看清楚他的表情。 笑意浅浅。 “你知道为什么出口那里的守卫是最少吗?” 夏欢不知道,而且,他也不太想知道了。因着依着郑锦那副表情,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的太好的故事。 只是这故事不是夏欢想不听就不听的。 “因为没人敢到那里去。” “住在山洞里的人都知道那里是出口,也曾有人想从那里逃出去,只是从来都没有人逃出去过。那些准备逃出去的,或者是那些怀着好奇想要过去看看的,都被我一个一个地抓了回来。” “你知道,我总归有法子能让他们害怕。” 郑锦说到这里,就再没有往下说,只是他那副笑意浅浅的模样让夏欢无来由地害怕。 那是恶魔的笑容。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郑锦不答,只是一味地笑。 就在夏欢想着要不要继续问的时候,手腕处的绳索却是募地一松。 然后夏欢就整个倒在了郑锦的怀里。 “在见刘憨之前,我们先来点开胃小菜。” 什么开胃小菜?让人害怕的开胃小菜。 夏欢坐在椅子上,由着地上跪着的人哭爹喊娘似的求饶。 二狗。 郑锦站在夏欢身后,身子微微弯着,连带着椅子就把夏欢环在了怀里, “他那只手碰过你?” 哪只手?两只手!莫说是手了,他夏欢还抱过二狗呢! 只是夏欢不说。不能说。 “好,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知道是你脸皮薄。你既是不想说,那就两只手一并废了吧!” 说罢,也不管夏欢怎么瞪他,拎起一根木棍就往二狗那里去了。 二狗见郑锦步步紧逼,心里更是慌乱,身子一歪,就仰躺在了地上,双手撑在身子后头,这就匆忙地往后头撤, “郑管事,您便饶了我这一回吧!我真不知道他是您的人!我要是知道,便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碰他啊!” 二狗一边说一边退,直到退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方,可郑锦却没打算放过他, “我对眼睛不好使得人一向没有忍耐力。” 然后不及二狗有所反应,抡起一棍子,就落在了二狗的肘节处! 再然后,就是二狗撕心裂肺的一通乱吼。 “别着急,还差一只手臂呢。” 郑锦将棍子往空中一划,就又给了二狗一下子。“砰”得一声,怕是骨节尽碎。至于二狗则是趴在地上不断哀嚎,两只手臂也只能耷拉在地上再不能动,整个身子蠕动团缩在不足三尺的地方,光是看看,便是一派的心惊! 何况地上的血迹已然模糊。 不过郑锦可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将棍子伸进他的两腿间,就拨弄了拨弄里头的那块软肉, “就是这东西不甚规矩对不对?我帮你废了它,如何?” 二狗闻言,脑子里头立马轰鸣作响!当下也顾不得断手之痛,伏着身子就不停地给郑锦磕头, “饶了我吧!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59 饶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只是听这话的郑锦却没有半分被打动的意思,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散去半分, “我可不信,还是废了里头的东西才够保险。” 说罢,这就把自己手中的木棍搁在那东西的上方! “你要是想杀他就给他个痛快,何苦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郑锦听到夏欢跟他说话,手下的动作就先停了一停,扭过头来就对着夏欢说道, “还是夏欢懂我,知道我没放过他的意思。” 郑锦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回了夏欢身旁, “美人都求情了,我哪有不应的道理,只是美人该不该给爷个奖赏呢?” 夏欢看着跟自己隔着不过一寸的脸,十分险恶地撇了撇嘴, “你要什么奖赏?” “亲我一口。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他的痛快!” 然后夏欢就十分不可置信地看着郑锦了, “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为了他亲你一口!” 结果郑锦只是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错了,我可不会杀他,杀人那么残忍的事,我怎么会做?我只是会先把他底下的那团肉给废了而已。然后一根一根敲碎他的手指脚趾,再敲碎他的腿骨盆骨,让他全身上下无一处可动,只能跟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够了!” 夏欢呼喊一声,就把郑锦的描述给打断了。 是,你是没有杀人,你却让他生不如死! “只要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他个痛快。”郑锦睁着晶晶亮的眼睛,又对着夏欢说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上好~虽然我是晚上写的作者有话说,哈!哈!哈! ☆、赵籍之死(三) 夏欢不是个心善的人,更不是个怕血怕污怕酷刑的人。二狗的死,与他何干?他当日可以面不改色地送栾子辰于死路,如今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甚而还有过节的二狗对郑锦低声下气。 所以当夏欢听到郑锦的要求时,他的脸上就笑开了花, “你随意,我看着。” 虽是全身无力躺在椅子上,夏欢的通身气派却是半分不减。 倒是郑锦显得有些错愕。 “真是狠心。” 夏欢笑笑,不置可否。 只是郑锦却没有了继续戏弄二狗的兴致,不过是个开胃小菜,用不着多花心思。只是夏欢的态度让他有点意外,他还以为夏欢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纨绔子弟。 不过也是,皇家子弟,哪有心不狠的? 所以郑锦往就往后头扔了个什么东西。 夏欢抬眼一瞧,是一枚金叶子。 那枚金叶子径直去了二狗的脖颈,一道血痕之后,二狗就再没了生机。 见血封喉,也不知淬了什么毒。 “传言郑国公府富可敌国,今日见了,果真名不虚传。都用金子当暗器,这等手笔,啧啧。” 夏欢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故作惊奇地摇了摇头,所以郑锦一见,这就起了逗弄地心思, “你要是肯跟我,我的银子自然都是你的。” 然后欺在夏欢身上,就想偷香。 夏欢被这人吊了一天,身上可连一点力气都无,就是勉勉强强坐在椅子上都显为难,何况去躲避郑锦的袭击。 只是夏欢有他夏欢的法子。 “不知哪里来的死人皮,也敢往我脸上凑。” 然后郑锦就没动作了。 的确是死人皮。 郑锦此刻的容貌虽是顺眼,但决然到不了俊美的地步,这可不是他郑小公爷真真正正的相貌。谁不知道郑锦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男子?比栾子辰还多一分风流,比夏颜还多一分恣意。 他可是京城三大公子里头,最最出名的一位。 也因着他那天底下头一份的容貌,当日殿试之时才被圣上钦点为新科探花。要是单比学问论策,他郑锦倒也不见得会输过栾子辰。 所以这幅容貌不是郑锦的。 所以在陆文杰庄子里遇见郑锦的时候,夏欢才没能认出来。 所以当日失了小心,乃至今日被人所困。 “这金矿是太子的?” 郑锦不置可否,扶着夏欢就往外头走。便是郑锦不答,夏欢也知道。除了当今太子,谁能使唤得动郑锦?倒是他那个大哥还跟上辈子一样,急攻好进,莽撞无谋,也不知道这次是被何人算计了。 偏偏让我来这里。 “你都不怕你家主子私挖金矿的事儿被捅出去?” 然后郑锦就停了脚步, “谁说这金矿是太子的了?又有谁说我是郑锦的?再说,又有谁知道这里有个金矿?这里什么人都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便是你,也不曾来过。” “我悄悄地把你带走,然后……”郑锦突然压低了声音,整个脑袋都凑到了夏欢的脖颈,“金屋藏娇。” 说真的。夏欢有点怕。 他是郑锦。 “‘金屋’?就算有金子也掩盖不了它是山洞的事实!想藏我,造间金屋再说吧。” 然后郑锦就抖动着肩膀笑了起来。然后笑着笑着,郑锦就正经了神色, “金屋好造,人却不好藏,特别是这人心里头还藏着别人的时候。” “你是我的。” 夏欢撇撇嘴。我是栾子辰的。 不过夏欢可不敢把话说出来,且顺着,且顺着,万一郑锦兽性大发,当场把他给办了呢?他还想护着他的小菊花给栾子辰呢。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然后通过夏欢对自己的无数次催眠,他总算可以忽视掉他身侧的那只手了。只是当夏欢被郑锦搂着去到大厅的时候,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回来了。 因为大厅里的气氛十分诡异。 满满当当都是人。都是低着头不作声的人。 然后夏欢就想到了刘憨。 郑锦似是感受到了夏欢的害怕,手上一使劲儿,就把夏欢整个环在了自己怀里,脑袋往夏欢的耳根处一贴,就轻轻地蹭了上去。 似吻又不是吻。 “你知道,我总是不喜欢别人挨你挨得太近的。所以,我怎么可能饶过他?” 就在夏欢还没有反应过来郑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些站得齐齐整整的人已经从中间给郑锦让出了一条路。 这里的人,都怕他。 所以郑锦并着夏欢两个,就畅通无阻地穿过了重重人群,径直到了最中间的座椅上。 居高临下,一呼百应。 可夏欢却是满心忐忑,眉头深锁。 郑锦是疯子。 疯子的行为,总是不能用常心去揣度的。 果然。 夏欢一抬头,就看到了被埋在地下的刘憨。确确实实是,被埋在地下的刘憨。刘憨眼睛上头蒙着一块黑布,嘴巴里头塞了块麻布,除了脑袋之外,整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60 个身子都被埋在地底下。 看那样子,怕是也埋了一夜。 “那个坑里堆着的是洗金剩下的碎石,我总舍不得扔,总觉得还有用处,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夏欢心里隐隐觉得难安, “什么用处?” 郑锦笑笑,扶着夏欢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是立在一旁, “吓人的用处。” “我本是不信此等招数的,但一听说别人用过,我就有点心痒难耐了。趁着今日有人犯错,不妨来试上一试,也好教我开开眼界。”夏欢不明白, “开什么眼界?” 郑锦走到夏欢坐着的椅子后头,双手撑在椅子后头,就将脑袋搁在了夏欢脖颈, “说是三年前这里刚刚开始抓到人的时候,也有几个不认命想要逃跑的,然后那时候的管事就想出来这么个法子。先是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 把头皮拉开以后,再向里头灌水银。” 郑锦越说眼睛越亮,夏欢敛眉不再看他。 酷吏。 郑锦可不想错过美人的表情,右手一掐,就掐住了夏欢的下颌,迫使他扭过头来看向自己, “怎么,不忍心了?刚刚不还一派从容地看我收拾二狗吗?现在收拾个相熟几日的大汉,你就不忍心看了?我还没有说到关键处呢!” “水银可比水重,把水银往人脑袋里头一灌,就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从定的那个口子里‘光溜溜’地跳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 夏欢用手拍掉了郑锦掐住他下颌的那只手,圆目一瞪,这就看向了郑锦, “你要用这法子对付刘憨?” 也怪不得夏欢如此震惊,实在是郑锦的做法实在残酷。何况刘憨与郑锦无怨无仇,甚至还暗中给他报信,让他能在入口守株待兔,最后看夏欢自投罗网。如此说来,这刘憨非但无过,而且有功,可这郑锦偏偏要杀了刘憨,还打算用这么残酷的手法。 这怎么能让夏欢不震惊? 可惜郑锦不觉得此举有任何不妥, “不错,我确要在那人身上试试此法。” “他还给报过信!” 夏欢此言一出,郑锦脸上的笑意就愈发深了, “为一己之私弃你于不顾,将你送入我手,如此不仁不义,该不该杀?以为凭借通风报信,就能获得我的庇护,从此跟你在洞里厮守,如此愚笨蠢顿,该不该杀?对你存着非分之想,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就想把你占为己有,该不该杀?” “这洞里的任何一人向我报信我都能放过他,唯独这人不行。你是我的,凡是跟你有半点牵扯的,我都不会放过。” 然后夏欢心里,就猛地一惊! 那么,栾子辰呢? 郑锦仿佛看透了夏欢的心思,脸上笑意不减地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凡是跟你有半点牵扯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放过。” 还不待夏欢将郑锦话里头的意思问明白,前头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地撕吼声! 夏欢将头扭回去,就看到刘憨在深坑里挣扎着身体,不停摆动地模样! 他们,他们在灌水银了! 然后身后又传来了魔鬼的声音。 郑锦用手将夏欢的脑袋摆正,嘴巴里头露出来的声音更是温柔, “哈,这法子果真有用,瞧那人扭动的模样,不是想从皮里钻出来是什么?” 而夏欢的眼前却是水雾一片,嘴角也嗫喏地说不出话来。 刘憨确确然满身是血,确确然要从他自己的皮里钻出来!刘憨的撕吼声一阵一阵,渐渐地,更是带上了哭腔。 那是无助的意思。 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却无能为力的无助。 而看着这一幕的夏欢也没有闭眼睛,他看着刘憨左右扭动着身体,看着他的头出来,看着他的肩膀出来,看着他的身体出来,看着他一点一点减慢了动作,乃至最后死在了深坑里。 “真没用。” 郑锦说。 “腿还没能脱出来呢,这下可没有一张完整的人皮了!” 而看到这一幕的夏欢则是趴倒身子,吐了个天昏地暗。 这可一点都不丢人。 因为站在下头看完这一幕的人,没有一个不吐的。 有时候人犯恶心。是心里太过害怕了。 不过郑锦还是一派的从容,对着底下那些人就说道, “新来的,总是不太明白咱们这里的规矩。我说过了,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连看都不要看。不然,别怪我心狠。” 眼神里,是一贯的狠辣。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小亏忙翻了~就断更百度~但是下周之前还是会把赵籍之死这十章更完的~~ ☆、赵籍之死(四) 栾子辰总是觉得心里难安。 甚至昨天夜里还被一声撕吼惊醒。之后辗转反侧再不能眠,反倒是那声撕吼在自己一遍一遍地回想下变得愈发清晰。 实在是,太过凄厉。 在陆文杰府上住下已有两日,偏偏什么事情都没有打探出来,可寻找夏欢的念头却愈发紧迫。要是夏欢真的遭遇不测,自己应当如何自处? 早知今日,当日何苦还要逼他离开?乃至现在思念如斯。 夏欢。夏欢。 “大人是在想念小欢公子吗?” 小骨头站在栾子辰身后,睁着亮亮的眼睛就看向了栾子辰。 栾子辰苦笑。 怕是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对夏欢的心思了,偏偏自己还以为能割舍的下。造化有的时候便是这样弄人,别离方知情深。只是。只是夏欢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和他栾子辰就那么像吗?像到只见了自己一回,就起了跟着的心思? 栾子辰将眼神投向了远处,没有回答小骨头的问题。 倒是小骨头想接着问, “小欢公子是在悬空寺不见的?我们怎么不从那里找,反倒来了陆大官人家里?” 然后栾子辰就回过头来看向小骨头,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隐隐有一种感觉,总觉得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与陆家脱不了干系,何况陆文杰还摆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许陆文杰会透露什么也说不定。” “而且这些荒着的地,也是谜团。陆文杰花那么大精力收了这么多地,难道就真的是有钱多得没处花?” 小骨头也将眼神投向栾子辰处, “所以大人才想来这里看看?” 栾子辰点了点头,权当应答。 也许这荒着的十余亩地就是事情的关键。 所以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栾子辰就起身出发了。只是出门的时候又遇到了小骨头,这才有了主仆二人一齐出动的一幕。 两个人并排走在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61 乡间。 映着未亮的天色和了无人烟的荒田。好似整个多营,唯有陆文杰一户一般。 小骨头也是小孩子心性,走了没多久就贪玩起来,看着旁边的蛐蛐蹦达得厉害,这就起了玩耍的意思,整个人一跳一跳地就跑到了前头,倒让一直走在前头的栾子辰有点措手不及。 别再跑了,再跑栾大人可就跟不上了! 栾子辰快走几步,就要往前头叫喊小骨头,可不及喊出声来,小骨头就又跑远了。 然后这么一人跑一人追地走了几个回合后,栾子辰总算将小骨头追到了。好吧。不是他栾子辰追到了,而是小骨头不跑了。 小骨头站在前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什么看。 栾子辰看见了,这也往前头的凑,往小骨头旁边一站,就准备教训一下他,却不料小骨头一下一下抖着身体,连脸色都变苍白。栾子辰抬眼往地下一看,就在一道深沟里,看见一具尸体。 脸带青紫。 栾子辰将小骨头揽在怀里,将他的头按在胸口, “别怕。” 可被抱在怀里的小骨头却还是瑟缩不已, “那是慧能师父,是悬空寺的主持慧能师父!” “你怎的这么不禁吓,吐得这样厉害。”郑锦不怀好意地揉着夏欢肚子,脸上还一派戏谑, “我说我也没播种子啊,难不成你一看见我,就情不自禁地怀孕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比我还不要脸的人! 夏欢看着郑锦那副窃喜的表情,眼角唯有抽搐的份儿。 不过郑锦说的没错,夏欢确实吐了很久,从昨天晚上见过刘憨死相之后,夏欢的胃里的酸水就没停过。隔三差五地来一遭,告诉夏欢,刘憨死了,刘憨真的死了。 而且死相极为凄惨。 郑锦倒是没有怪罪夏欢的走神,神情还别样的温柔,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小碗来,就要喂夏欢吃饭。 只是这碗红红软软的是什么鬼啊! 于是夏欢就又吐了一遍。 正正好,全在郑锦身上。 乱七八糟的一大片,全在郑锦的袍子上,映在月白色的长袍上,那是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最不能忍的是脏东西的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郑锦那啥啥啥了呢。 然后夏欢就有了片刻的愣怔。 传言郑锦有洁癖,弄脏他衣服的人都没活过明天?夏欢打了个哆嗦,抬起头来就看向了郑锦,准备观察观察敌情,顺带找找逃跑的最佳路线。 结果发现郑锦一点表现都没有。 郑锦先是颇为淡定地脱了外袍,然后随手一丢,就把袍子扔到了地下,只穿着一件里衣就上了床,坐在了夏欢旁边。 “我本来是想恶心恶心你的,结果恶心到自己,”郑锦撇撇嘴,“不过你对我还真的不同,要是别人在我身上吐东西,我早就教他见阎王了。” 夏欢可不待理会郑锦的深情表白,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现在在哪里!昨天晚上见到刘憨怎么死的之后,夏欢就再也提不起精神了。后来吐啊吐啊吐的,就把自己给吐虚弱了,然后迷迷糊糊之中,就被郑锦给带走了。 这是绑架! 好吧,他夏欢早就被人绑架了。 “这是哪里?” 郑锦盘腿坐在床上,左手一揽,就把夏欢揽在了自己怀里, “我的屋子,”郑锦一边轻拍着夏欢的肩膀,一边对着夏欢说道,“你说栾子辰能找到你吗?” 栾子辰的名字一出来,夏欢立马就精神了,那一直软着没直过的腰,更是一下子就立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 然后郑锦脸上的笑意就不见了。 “他于你,果真不同。” 夏欢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过郑锦,近到他的呼吸都喷到了自己脸上,近到连他眼睛里的迷惑都看得清楚。 “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就是想跟栾子辰比一比,看看他到底好在哪里,所以我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找到你。要是他能找到你,我们就京城再见,要是他找不到你,那就休怪我将你藏了起来。” 郑锦的语气笃定万分,一点都不像是玩笑,弄得夏欢都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是当今圣上第二子,就算你想囚禁我,也得问问父皇答不答应!” 可郑锦却是笑意盈盈。 “你怕了。” 是啊,夏欢怕了,在昨天看到过刘憨的死相之后,在今天被郑锦宣告主权之后,他夏欢怎么可能不怕?他这辈子还没有偿还栾子辰,他怎么可以不明不白地就消失! 郑锦是疯子。 “圣上答不答应我不管,我只知道,只要他们都找不到你,你就是我的了,何况……” 郑锦拉长了自己的声调,眼睛却看向了夏欢的手腕,将他的手腕拉至自己身前,这才又对着夏欢说道, “也许有些人正希望你不见呢。” 说罢,就从床边的小几上拿了串珠子。 正是赵典送给夏欢的那一串。 “这串珠子倒是精巧,恰恰能挡住你手腕上的伤痕。你想瞒着谁?栾子辰?” 夏欢敛着神色,眉宇之间一点感情都不带,从郑锦手中拿来那串珠子,就戴在了自己手上。 瞒着栾子辰?不错,他的的确确是想瞒着栾子辰。免得栾子辰同上一世一般,冲冠一怒,再无退路。也免得自己到了那不想到的位子,六亲不认,犯下大错。 所以的故事停在这里就好。 不必知晓得太清楚。 “你还记得慧明吗?” 郑锦的这一句话,把夏欢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这次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你不觉得奇怪吗?” 然后夏欢的脑袋里就“嗡”得一声响, “你把他怎么了?” “把他怎么了?自然是把他杀了啊!我本来想放他一命,留他在悬空阁了此余生,结果他自己却不甚安定,想要把悬空阁的秘密透露出去!你说,我怎么可能饶他!” 郑锦说道这里后,话锋却突然一转,连带着脸上的神色都变了一变, “何况我不这么做,怎么给你和栾子辰一线生机?你应该感谢我杀了慧明才对!” 夏欢不明白,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过是给栾子辰透露一点东西罢了,要是他自己能够参透,自然能够把你找回去。他要是不幸没能发现,你有何必将一生托付给这么一个蠢材!你躲在府里不出去,不就是不想参与到朝政之中去吗?之后我们两个云游在外,比之困在京城,快活岂止千倍!” 云游在外自然比困在京城快活千倍,可是郑锦,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太子又想做什么?私挖金矿?难道他缺钱缺到了这种地步?” 结果郑锦闻言之后,嘴巴里却是冷哼一声。 “他想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62 讨好上头那人,自然是要使遍浑身解数了!可笑如他,竟然连那种鬼话都信!” “鬼话?什么鬼话?” 郑锦摸着夏欢的脑袋笑了一笑, “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趣味?有些事总要自己查探出来才有意思。” 然后夏欢就蔫了。 郑锦将夏欢搂在怀里躺下, “莫要怕我。我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不假,却决然不会如此对你。刘憨,不过是个意外,我不过是有点嫉妒他。” “嫉妒他那么轻易地就把喜欢说出了口,我却为此,等待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 ☆、赵籍之死(五) 面目祥和,死态安详。 如此看来,慧明死得时候定然并没有受到太多苦楚,脖颈处有紫色瘀青,是被人正面掐住脖颈窒息而亡。 只是被人正面掐着脖子却没有奋力挣脱,不是自知无力回天不再抗争,就是内心坦然安之若素。 或者是,两者皆有。 凶手一定是慧明所识之人,甚而他们两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这个秘密,也许已被夏欢发现。这也才能够解释夏欢为什么会突然不见。 “可还有什么发现?” 栾子辰站在停尸房门口,对着赵典说道。 赵典果真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绝世天才,就连验尸这样的技术活儿都可以毫无压力地驾驭。 “凶手的武功很高,光是虎口用力,就已经让慧明无法呼吸了,所以慧明的脸色才会发青,这是窒息而死的明证。只是依着那人的手劲,他大可以捏碎慧明的脖颈让慧明猝死,可他却偏偏让慧明窒息而死,要知道这种死法可是痛苦太多。” “而且也慢上太多,”栾子辰接着赵典的话头,走到慧明的尸体旁,“这个凶手也太过有恃无恐,他就不怕他杀人的时候正好被人撞见?” “说明他对于他所在的地方十分自信,自信到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栾子辰闻言,心里却猛然一惊。 慧明在哪里死的?很有可能是在悬空寺的悬空阁!夏欢在哪里不见的?也有可能是在悬空寺的悬空阁!如果有人真的能把悬空寺当作自己的巢穴,连杀人放火这样的事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那么绑架一两个人又算什么! 看来一切又回到了悬空寺! 栾子辰用手锤住胸口,眼眶更是微微泛红, “悬空寺。” 赵典看着栾子辰那个模样,自然明白他心里的自责。 他当时把视线转到了陆文杰身上,倒是把最应该查探下去的悬空寺给舍弃了!要是小欢真的因为这个而发生了什么不测,他栾子辰定然会此生难安。 何况栾大人和小欢还是那种关系。 赵典本欲走到栾子辰身边,再行安慰安慰栾子辰,却不妨在路过慧明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机抓着什么东西! 赵典不及思量,这就将注意力转到了慧明身上。与此同时,栾子辰也看到了慧明手心里的东西。 不到巴掌大小。像是块布料。 一块从别人袍子上撕下来的布料! 栾子辰和赵典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这是慧明死前从凶手身上撕下来的布料! 可赵典转眼又是疑惑, “那个凶手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人,又怎么可能让慧明留下他杀人的证据?” 栾子辰也不明白。 要是真有什么可能,就是那人真的太过嚣张。 也许就在跟他宣战也说不定。 “别忘了慧明的尸体被抛在哪里,是在陆文杰家附近。那个时候,我们可是在陆府上住着。这明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他就不怕马失前蹄,被人发现?而且……” 赵典明显犯难的模样让栾子辰有些不解, “而且如何?” 赵典抬起头来看向栾子辰,这就对着栾子辰说道, “而且慧明被抛尸的那个深沟也太过不同寻常。这等深沟,一般是那些住在矮处的人家为了排水用的,可他陆文杰却把这等排水沟开在了一家的荒地边上,岂不怪哉?” 赵典此言一出,栾子辰心里也明白了,这陆家果然还是有问题。 “所以你才没有让子昌和小满回来,让他们继续留在陆家打探?” 赵典闻言点了点头, “不错。我确是此意。” 栾子辰听了心下稍安,有头绪就好。 能让他看到找到夏欢的希望,就好。 只是栾子辰心里虽是安定,手里头却没有放下那块从慧明手里拿来的布料。反而放在心里头细细摸索。 “大人可是有什么想法?怎么一直盯着这块布料瞧?” 赵典这么一问,栾子辰才算缓过神来, “这好像是京城里的‘素锦’,非彩云娘不可织,非锦绣轩不能卖。便是京城里头的富贵人家,都不见得能买上一匹。如此贵重的物件儿,竟是那个凶手身上留下的?” 赵典听了,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些许迷惑的表情,只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却已然有了些门道, “京城来的‘素锦’。” 栾子辰不明白, “赵兄的意思是……” 赵典的眼睛里头熠熠生辉, “寻常富贵人家买不到,不代表郑国公府上也买不到吧?” 然后栾子辰的脑袋里就又是“嗡”得一声响。可不待栾子辰缓过劲来,赵典却又在他耳边说道, “当年的三甲探花郎,名字里头,可不就带了个‘锦’字!” 是啊,当年的三甲探花郎,可不就是京城来的“锦”? 郑锦。 京城里有谁不知彩云娘倾心郑小公爷,平日黄金都换不来的素锦不要钱地往郑国公府上送。要不是这锦绣轩“素锦”的陪衬,哪里有郑小公爷一身月白长袍傲然于世的佳话? 所以是郑锦来了。还绑走了夏欢。 可是,为什么? 夏欢于郑锦毫无瓜葛不说,他栾子辰也不信郑锦敢绑走当朝二皇子!可事实的发展却与他预料的恰恰相反。 “所以,要是我们能找到郑锦,就能找到小欢了吧?” 栾子辰紧紧攥着手里的布料,眼神里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赵典闻言,略略点了点头, “素问郑小公爷最有洁癖,别人住过的地方绝不下榻,我们是不是该从什么新建的庄子查起?” 谁知听到这话的栾子辰却是摇了摇头, “新建的庄子的确干净不假,可也太过费时费力,何况新建的庄子太过打眼,置办田地更是招疑。想来,还是住现有的房子最为便宜,雅安城里,可有什么闹中取静的地方?” 栾子辰如此一说,赵典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他郑锦一个外乡人来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63 此,自然有着诸多不便,无论做什么事都须得小心翼翼。 “若说有,还真有,便就是……” 只是赵典没能把话说完了。 因为门外头闯进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栾子辰和赵典留在陆文杰庄子上的周子昌。 周子昌一边跑一边喊,那声音,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一下子就把栾子辰跟赵典的紧张气氛冲没了。 赵典一根手指头戳住周子昌的胸口,这便说道, “就站在那里说,别再往我们这边跑了,你说什么不好了?” 对于不能跟赵典亲密接触这件事,周子昌明显还是耿耿于怀的,只是碍于赵典淫威,周子昌不得不屈服。不过他腿上屈服了,脸上还没屈服。 看那两撇一翘一翘的小胡子就知道了。 周子昌撇撇嘴, “我有了个重大发现!” 赵典不以为意, “什么重大发现?说来听听。” 赵典这么一副“我决然不相信你有发现”的语气着实把周子昌给气炸了,所以周子昌把小腰一挺,这就对着赵典和栾子辰说道, “我发现陆文杰家的饭菜很不寻常!” 果然。 赵典把自己指着周子昌的手指收了回来,脸上还换上了一副嫌弃模样。 周子昌那张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 所以赵典就象征性地问了问周子昌, “哦,饭菜不寻常啊,是比别人家的好吃了,还是比别人家的难吃了?” “是比别人家吃多了!” 我看你才是吃多了! 我们在这里辛辛苦苦查案,你却在那里关心吃多不吃多的问题!有比你心更大的嘛! 所以奉行着能动手绝不动口宗旨的赵县丞,这就直接给了周子昌一下子,然后一记旋风腿踢过去,周子昌就跪倒在了地上。 不过跪在地上的周子昌明显受了委屈, “你怎么又踹我!男儿膝下有黄金知不知道!” 赵典一个眼神甩过去, “你说什么?” 周子昌咽了一口口水,颇是没有骨气地示弱了,低着脑袋就开始瞄着地板看, “没有说,我啥也没有说。”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周子昌的声音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可是说完这句话后,周子昌却又突然抬起头来, “可是陆家的饭真的比别人家的多嘛!不光多,还奇怪!每天都有专门的人运着车辆给人送饭去!多营就那么一块地,他能给谁去送饭!” 然后赵典和栾子辰就真的觉得出大事了。 周子昌说得不错,多营就这么一块地,他能给谁去送饭! 栾子辰将周子昌从地上拉起来,这就对着他问道, “什么送饭?再说清楚些!” 周子昌也没在意自己前襟还在栾子辰手里,抓住机会就先表现自己, “就是长板车推着送饭喽!每个车上大概有四个篮子,这样的长板车大概有六、七辆,就是有,呃,就是有……” “反正就是有很多很多个篮子!” 栾子辰也顾不上嘲笑周子昌的算数水平,自己略略估摸了一下,救大概算出来个数字。 百十来人的口粮。 只是,这百十来人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在这一周的周末前把五章补齐了~最近各种不顺各种烦躁~前天还生病去了医院~今天还拖着病体画完了cad,还有一篇综述明天早晨要交,真的好辛苦好辛苦好辛苦~~ 嘤嘤嘤~ ☆、赵籍之死(六) 栾子辰一行既然已经发现了端倪,就断然没有不理会的道理,何况现在出现每个线索都至关重要。 那是他的夏欢,他必须找到。 所以当周子昌告诉栾子辰,陆文杰宅子里有新线索时,栾子辰并着赵典就从停尸房来到了陆文杰的府上。一个多时辰的路生生被他们赶成了半个时辰,路上艰辛可想而知。 栾子辰心里的担忧,也可想而知。 所以这么紧赶慢赶的,他们总算在午时之前到了陆府门前。只是这次明显与以往每次都不同,他们这次是偷偷而来。没去拜见陆文杰,更没进他陆家的大门,三个人躲在陆府的后门,就等着那那些送饭的人出来。 他栾子辰倒是想看看,这青天白日的,哪里藏着百十来人。 然后老天便就像是给栾子辰答案一般,悄悄让陆府的后门开了一条缝。而就这小小的一条缝,就让栾子辰诸人悬上了一颗心。 索性栾子辰他们躲得远,没被人发现。 所以那条小小的缝就变得越来越宽,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仔细数数,怕是有十来个后生,而这十来个后生身后,还拉着七八辆长板车。 而在这七八辆长板车上,又是二十来个饭篮子。 每个都有两尺方圆。 这就是百十来人的口粮啊。 那些长板车从陆府后门出来,这就被人推着一路前行,绕过陆府大宅后,这就蜿蜿蜒蜒地往外头而去。 有着陆府大宅的掩蔽,又没有周围人家的打扰,怪不得这条路直到现在还没被人发现。要不是周子昌有着异于常人的关注点,栾子辰他们肯定也会被蒙在鼓里。 可事情就是这么正正好。 天意使然。 天意让周子昌就在这一刻发现了这一幕并在这一当下告诉了栾子辰。 所以栾子辰并着赵典、周子昌三人,这就跟着那群人进了山。 什么山?悬空山。 前头的车轮滚滚,人声却是半点不闻,栾子辰跟在后头,心里也是一派震惊。悬空阁临空而建,自己便就以为此路不通,岂不知明路或是不存,暗路却难免千条。自己果然愚钝,竟忽略了如此大的线索! 何况慧明和尚已然说得清楚。 当真是一叶障目。 这诺大的悬空山,岂是自己能揣度得清的? 栾子辰将自己的身形隐在大树后头,远远地看着那些人动作。 那些人显然做惯了此等活计,不用人招呼就知道要做什么事,停下长板车后,就将那些饭篮子抬下了车。 一个一个,都排在了悬崖底下。 栾子辰抬头往山上看,想从这座山上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可除了满目云雾之外就再没有看到别的东西,他们将饭篮子放到这里,究竟是何用意? 就在栾子辰这边自行思索的时候,周子昌却是抬手往空中一指。 栾子辰随着周子昌的手指一瞧,便就在空中看到了一到亮光。 那是金属映在阳光下的光亮。 栾子辰眯起眼睛看向空中,是了,是铁钩,是挂在绳索上的铁钩!然后栾子辰的视线就一下子看向了山腰,那里不就是悬空阁的后山嘛! 若是有一道暗道能从悬空阁直到后山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64 …… 然后栾子辰就不敢再往下想。 “最近还真是热闹,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总有些好管闲事的人来凑热闹。只是这世上的热闹岂是你们想凑就凑的?” 这么一句话出来,栾子辰他们三个的身子就先僵了一僵。 要是夏欢在场,自然就能认得出说这话的人是封二,不过栾子辰诸人可不认识这人是谁,不过无论他们知不知道来人是谁,他们都晓得,自己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了。 先不说栾子辰这边摊上了什么大事,因为他这边的事实在不够紧急,夏欢那边才是摊上大事了呢!所谓生命诚可贵,菊花价更高,夏欢那头可是随随便便就贞洁不保的节奏啊! #论如何在武力值爆棚的追求者手下顺利保护菊花。# “唉,无解。” 夏欢躺在床上叹了今天第一百零八口气。 无论从上想从下想从左想从右想从前想从后想躺在床上想还是站在地上想,夏欢都毫无胜算。 郑锦战斗力太不一般。 何况,他脑袋还不正常。 “唉……” “怎么又叹气,谁招你了?” 郑锦从门外头进来,抬眼一瞧,就看见夏欢七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只是这姿势自他一进来就换了个样。 换成了什么样?咳咳。粽子样。 夏欢见郑锦进来,身子立马就是一抖。这可是杀人不眨眼又贪恋他美色的坏人啊!所以夏欢一骨碌就把自己埋在了棉被底下,整个身子除了脑袋就再没一处露在外面,只是这幅样子没有保护到自己不说,还明显取悦了郑锦。 “嘿,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爱剥粽子。那种一步一步接近的美景的心情实在让人沉醉,二皇子果然深得我心啊!” 然后郑锦就跟饿狼扑食一般,扑到了床上。 准确来说,是扑到了躲在床上的夏欢身上,一丝一毫都不差的。两个人严丝合缝,就多了中间一床被子。 “你,你,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偷香窃玉喽!” 郑锦连带着被子将夏欢抱在怀里,一低头,就凑到了夏欢的脖颈处, “真香。” #自来了这里我就没洗过澡,连衣服都没有换过一件,香你个大头鬼!# “郑锦,我们商量件事。” “嗯,你说。” 郑锦嘴里虽是应着,眼睛却没往夏欢那里看,这明显就是敷衍!何况他的脑袋还在夏欢脖子那里蹭,再蹭就蹭到被子里了啊! 所以夏欢准备在事态发展到更严重的之前制止郑锦的不轨行为, “小公爷,小公爷,你听我说,听我说!” 夏欢一边说这话,一边蠕动着身体往后头退,就想离开郑锦多一点。 郑锦倒也没戳穿夏欢,用手支着脑袋就斜倚在了床上,看着夏欢一直从床头蠕动到了床尾,离了自己有了八丈远。 在郑锦盯着夏欢看的同时,夏欢也在盯着郑锦看。那人衣衫不整地倚在床上,倒是一派的好风华。 你还别说,真是有够销、魂的。 这幅样貌无论是放在谁面前,都是占便宜的好事儿,可谁让咱们夏欢二皇子就瞅准栾子辰那块烂木头了呢,愣是觉得被郑锦轻薄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 所以夏欢决定跟郑锦好好聊聊。 “那啥,强人所难的事情郑小公爷一定是不屑做的吧?依着小公爷的魅力,什么人物不都是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小公爷的石榴裙,啊呸!是月白长袍下,您说是吧?” 夏欢一边说着一边还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郑锦看,深怕郑锦做了什么丢份儿的事情。郑锦自然明白夏欢用的是激将法,只是郑锦是什么人啊,那是人精里的人精啊!怎么可能会让夏欢讨了好? “嗯,我的魅力是不小,总是大把大把的人跟在我的屁股后头,也有胆大到直接上我床的。” 夏欢以为郑锦上了当,正准备窃喜,却不妨又从郑锦嘴巴里听到了这样的话, “所以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太顺我心意的美人,反倒是那些挣扎得越厉害的,我越喜欢,特别特别地喜欢。” 说罢,郑锦还象征性地舔了舔嘴唇。 “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会理你的。” #天哪,这人好可怕,栾大人快来接人家回家!#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在关系更进一步之前深入地了解下彼此,所以我们还是好好聊聊吧!” #栾大人,我已经在尽力拖住他的脚步了,你快点来救我啊!# 夏欢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指望郑锦能答应,只是郑锦可还真答应了。 “行啊,是该深入的了解下。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然后夏欢就懵了。 “我什么都可以问?” 郑锦点点头,“什么都可以问。” 然后夏欢就荡漾了。 可不待夏欢开心过去,郑锦又加了一个条件。 “只是你每问我一个问题,你就得脱一件衣服,要是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那这件衣服就不必脱。” “那这不是明摆着吃我豆腐嘛!我不干!” 见到夏欢发怒的郑锦却也不恼, “我也会问你问题,你要是答了,我也会脱衣服,只要我比你先脱完,我今天就去别的屋子睡,我先问。” 此言一出,夏欢的小脑袋瓜子就开始飞速运转了。郑锦身上穿着一件长袍加两件里衣,自己也是一样,嘿嘿嘿,可是自己身上还披着一层棉被呢!何况还是他先脱衣服,自己可是有着两个问题的胜算! “把你的靴子脱了!” 笑话,他夏欢就不打无准备的仗! 郑锦听了,自是从善如流,这就将两只靴子褪到了床下。然后,就开始问问题了。 “是谁把你吊起来的?皇上还是淑妃?” 再然后就是被问的夏欢就有了片刻的失神。待到夏欢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郑锦不见波光的神色。 或许,还带着丁点儿的,怜惜? “淑妃娘娘。” 郑锦不见喜怒的神色有了些许松动,片刻之后,又换作了一副轻佻模样。 “嗯,我输了,来给我脱衣服吧。” 然后夏欢整个人就不好了, “我赢了干嘛要帮你脱衣服!” 结果郑锦颇是无赖, “因为你不给我脱,我就不脱,你可好好想想啊,你不脱的后果就是我穿着衣服去剥粽子……” “无耻!” 郑锦耸动着肩膀不置可否,没准“无耻”在他眼里是个褒义词呢。 只是苦了我们的二皇子了。 拉着棉被又从床尾蠕动到了床头,一手扯着棉被,一手帮郑锦脱衣服。可郑锦那个大爷作派,不帮忙也就罢了,还一个劲的捣乱,一只手怎么也不抬起来。 #你不抬起来我怎么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65 脱啊摔!# 只是夏欢只敢小心翼翼地瞄郑锦一眼,希望他能有所领悟,不过郑锦显然没有领域到。 所以夏欢一狠心一咬牙,放下棉被后,这就跪坐到了郑锦身侧。 那小模样虔诚的,啧啧。 只是好景不长,还没等夏欢给郑锦脱下一只袖子,外间的门却是“哐当”一响。夏欢扭头一看,就看见栾子辰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这是,捉奸在床? 作者有话要说:  脱衣服游戏到此结束,等下次郑锦再把夏欢捉回去的时候,咱们再接!着!玩! ☆、赵籍之死(七) 要说栾子辰怎么能在这么正正好的时间出现在这里,那又是一个不短的故事了。 当时栾大人不是被封二给围了么?整个人五花大绑着,就被封二给捉到了山洞里,用的大概就是当是捆夏欢的那副刑具?反正不管怎么着吧,栾大人他们三个显然已经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肥肉了,除了呜呼哀哉任人宰割再也没了别的办法。 可就在他们三个以为自家小命休矣的时候,一群官兵却是从外头攻了进来。 穿着盔甲带着武器,还打着臬台的幡子,一下子就把大厅站了个满满当当,顺带也将里头的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一被人发现,可不就得被包了饺子? 栾子辰虽是疑惑,可他对于自己被救这件事还是只有喜没有悲的,却不妨在那群官兵的最前头看见了一个颇为熟悉的人。 小满。 小满看到栾子辰,心里也是震惊。他当时把夏欢骗到山洞早已是悔恨难当,眼看着已经过去三天,自家爷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心里就着了怕,也不管夏欢之前怎么叮嘱他不要暴露身份,还是从按察司调了兵。在夏欢生死未卜这件事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耳旁风。 夏欢,可不单单是二皇子啊。 他还是圣上新分封的逍遥王,封地恰恰就是这山高水远的蜀之一地。夏欢从京城而来,一来是为了跟着栾子辰,二来,可就是为了回自家的封地。 逍遥逍遥,名头倒是好听。 可是明眼人哪个会看不出圣上的心意?这是让夏欢早早出了政局,歇了那不该存的心思。当时夏欢饱受圣宠领旨他去宫外建府的时候,还有不少人以为圣上是换了心意,想把龙椅传给二儿子。现在看来,全是无稽,也是,依着二皇子那么个不学无术只会睡觉的个性,哪里担当得起整个大夏朝的重任? 所以对于二皇子被封王的事情,整个朝廷上下就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的。 然后夏欢就自然而然地被外封成王了。 也亏的夏欢是一地之王,有调动当地官兵的权力,也亏的小满护主心切,带着官兵来找夏欢,不然栾子辰一行还不得被封二他们活剐了啊? 不过小满依旧不高兴,因为他还是没有能找到夏欢。 不过栾子辰他们却是有了头绪。 雅安城里闹中取静的地方还有哪里?除了畅春楼不做第二想。 所以他们一行就又从悬空寺赶到了畅春楼,然后就有了栾大人捉奸、在床的一幕。 不过夏欢可没有风雨欲来的自觉,打一看见栾大人就开始傻乐了。 #我的栾大人听到我的心声赶来救我了!# 所以夏欢一掀棉被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准备跟栾大人来个大大的拥抱,只是忽略郑小公爷的后果是惨痛的。这不,夏欢脚还没下地呢,就被郑锦给拎了回去。 还被郑锦给整体压制了。 “看来外头来了不少人,栾大人这是搬了救兵?” 郑锦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摸着夏欢的背,跟逗猫似的。 作为宠物猫的夏欢很想跳起来给郑锦来上一下子,但还没振作呢就被郑锦的眼神给下回去了。自己还是保留实力比较好,逞勇斗狠的事情还是留给栾大人吧。 栾大人,你一定要把小欢欢给救回去哦。 也不知道栾大人是不是看懂了夏欢的求救,反正说出来的话颇是有分量, “倒是领着一些人,不为别的,就想请郑小公爷去雅安县衙喝喝茶。” “喝茶倒是无妨,只是我现在不得空,栾大人您瞧,怀里的美人还等着我疼爱呢!他可片刻都离不开我啊,我又怎么能不怜香惜玉,让美人失望呢。” 郑锦说到这里后,就一脸哀怨地看向了栾子辰,只是他手下的动作却与他的哀怨不大相称,那只作怪的手早就钻进了夏欢的长袍。 然后一向调戏别人的夏欢就被别人调戏了,还当着自己栾子辰的面。 真是万千滋味在心头,一言难尽啊。 栾子辰刚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哪里能容忍夏欢被人这样对待! “美人?郑小公爷怕是看错了吧!这人明明是当朝二皇子,圣上刚刚封的逍遥王!那里是什么人都能逗弄的人物!” 不过这话对郑锦而言,好似没什么震慑力。所以郑锦听了后却也没什么表示,若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也是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发深了。 还有就是那只作怪的手转移了阵地。 从夏欢的腰际,转移到了夏欢的侧脸。 郑锦的拇指在夏欢的脸上徘徊,只是指甲的温度让夏欢有点不适,甚而还有点,刺痛? “二皇子?逍遥王?要是我把他的脸画花了,还有谁能认出他就是夏欢?要是我们把他的腿脚打断,又有谁还会要他?” “你敢!” 栾子辰怒目圆睁,一双眼睛像是能喷出火来, “你私挖金矿草菅人命,还妄想伤害皇家血脉,此等罪状,焉能活命!” “私挖金矿?草菅人命?栾大人这是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可从来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 夏欢眨巴着眼睛看着郑锦。 我看见过你开金矿,我也看见过你杀人,我是人证,我是大大的人证! 郑锦自然知道夏欢是人证,不过郑锦更知道夏欢不能戳穿他。 他还知道着夏欢的秘密呢。 所以郑锦就握住了夏欢的左手腕,那里带着一串珠子,珠子下头藏着一道伤痕。 然后夏欢就蔫了。 完了完了,刚刚把自己给卖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床上跟二皇子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哪里也没去过,二皇子,您说是不是?” 把柄被人抓在手里,夏欢还能怎么说, “是,郑小公爷说得没错,我们一!刻!也!没!有!分!开!过!” 夏欢咬牙切齿的模样实在可爱,弄得郑锦笑得前仰后合,可站在地上的栾子辰却不是滋味了。 这事情明明跟郑锦脱不了干系,为什么夏欢要睁眼说瞎话! 还承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66 认跟他,寸步不离。 可不待栾子辰跟夏欢再相问询,郑锦却是从床上站了起来,略略抖了抖袍子,这便就走到了栾子辰身侧, “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得回京城跟太子殿下说上一声,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京城再见。” 说罢,郑锦就大步出了外头。 只留下夏欢和栾子辰二人,面面相觑。 栾大人很生气,非常生气,但说他为什么生气,他自己也不甚明白。大概是气夏欢这几天一直在跟郑锦卿卿我我?反正无论如何,栾大人是生气了,生气到连夏欢都没有等,出了屋子后就立马上了马车,径直往县衙那边赶。 这可苦坏了夏欢。 夏欢从进了山洞后就没吃过一顿好饭,后来又吐啊吐的差点都把胆汁都吐出来,好不容易见了栾大人以为自己能夫夫双双把家还了,还因为郑锦的缘故惹出了栾大人的别扭性子。 乃至现在只能拖着病体去赶栾大人的马车。 “栾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所以,你让我上车好不好?” 栾子辰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伸手一撩,就把马车帘子给撩开了,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替郑锦脱罪?三年前那场血案我们肯定要从他身上找线索!赵典心心念念就想知道他弟弟的死因,我们却偏偏放掉了最大的线索,这叫我们如何向赵典交代!何况慧明师父的死,私挖金矿的罪!这些你都不顾嘛!” 栾子辰字字在理,夏欢如何辩驳的过?只是夏欢又怎么能把郑锦威胁他的话说出来,他唯一想瞒着的人就是栾子辰啊! 所以夏欢只能用不是办法的办法来应对了。 就是耍赖。 “栾大人,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没有吃过饱饭!刚开始进山洞的时候被人轻薄不说,后来还被人吊起来打,我真的好可怜好可怜啊!” 夏欢一边说着,一边还装着虚弱的样子, “我要晕了,哦晕了晕了!” 晕了你还能准确无误地倒在我怀里!晕了你还死死抓着我的脖子!晕了你还能睫毛一颤一颤,嘴角一抿一抿,等着我去,等着我去。 等着我去,轻薄你? 栾子辰手下一用力,这就把夏欢拽到了马车上,然后对着马车外头就喊出一句, “小骨头,驾车!” 外头的小骨头得了指令,这就给马匹后头来了一鞭子,然后马车晃晃悠悠的,就开始往县衙那头赶。 再说车里。 夏欢闭着眼睛就想将这件事揭过去,所以就算栾子辰把他拉进了马车他也没有睁开眼。可当他继续装晕的时候,却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靠近了自己。 等到夏欢明白过来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了栾子辰放大的俊脸。 栾大人,主动亲他了? 栾子辰对夏欢的不专心很不满意,所以他决定将夏欢牢牢抱在自家怀里。栾子辰用手一勾,这就揽住了夏欢的腰,嘴上一用力,这就咬上了夏欢的唇。 反应过来的夏欢自是心里乐开了花,用起自己上下两辈子的接吻技巧就准备把栾子辰俘获在手心。两个人你有情我来有意,差点天雷勾了地火,当场就把事情办了。 幸好栾大人有着常人没有的自制力, “回家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时候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不容易被感动了,所以写出来的东西也不容易感动别人了。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 前几天生病,一直吐啊吐的,几乎闻到什么的都觉得恶心,还跟她们调侃说自己是不是怀了。天晓得伦家现在还是单身汪一枚,难道我的真身是圣母玛利亚?哈哈哈~是个冷笑话。 咳咳。觉得。 可能是自己压力太大了。 前几天发了个微博,细数了下大三这一年自己做的事,真心觉得自己太过强悍。也太过,辛苦。 所以想休息一下。 单单纯纯复习考试。更文的事。略略放放。 所以想请大家等我。 此文不弃。 ☆、赵籍之死(八) 回家再说。 回家还说啥,直接就做了呗。正所谓干柴烈火一触即发,两把熊熊火焰还没挨着就已经把对方烧了个彻底。只可怜夏欢拖着病体还饿着肚子,乃至最后还没能完成爱的大业就已经先行晕倒,倒教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栾大人哭笑不得。 咱们是接着做呢还是接着做呢还是接着做呢? 算了,还是洗洗睡吧。 栾子辰披上衣服下了地,走到桌边喝了口凉茶才算把心里的那股子焦躁劲给冲干净。等到他抬眼往外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不是时辰晚了,而是老天爷下起了大雨。 噼里啪啦,倒是不小。 要不先给夏欢弄点吃的,把他喂饱后晚上再接着做? 好主意。 然后怀着狼子野心的栾子辰就准备出发去趟小厨房,结果刚出房门就看见了跪在院子里的小满。 被雨浇了个通透。 栾子辰虽然疑惑,但终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眼睁睁看着小满跪在雨里不作为,那也不是咱们栾大人的作风。所以撑着伞的栾子辰就走到了小满身边,将伞遮住了两个人脑袋, “你也不要糟践自己的身体,有什么话等你家爷醒了再说。他待你如何,我也是亲眼见过的,不管是因为什么,想来他也不会太过怪罪于你。” 可小满却哪里肯听。 低着脑袋跪在雨里,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只留下个单薄的肩膀映在栾子辰的眼睛里。 倒教人无来由的怜惜。 小满如此执着,栾子辰如何能拗得过?解铃还需系铃人,一切还得等夏欢醒来才能有所开解。栾子辰摇着头叹了口气,但是不是因为爱的大业又要延迟的缘故,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再说夏欢。 夏欢觉得自己真是长了一副多愁多病身,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栾大人吃掉了,却又来了晕倒这一出,以后还能不能跟栾大人愉快地相亲相爱了! 夏欢躺在栾大人的床上,无语问苍天。 还好栾大人没让夏欢一个人呆太久,不等夏欢惆怅完,他就从外头进来了。 手里还拿着个小碗。 夏欢一看见栾子辰进来,这眼睛就开始往外头冒绿光,所以栾子辰刚刚坐在床沿,就被夏欢八爪鱼似的包围了, “栾大人,人家想死你了!” 昨天的天色阴阴沉沉,被夏欢抱着也不觉得难为情,可现在青天白日的,怎么能叫栾大人不脸红?不过栾大人已经今非昔比了,就是被夏欢抱着也可以装作泰然自若了,就是耳根那里的红晕依旧不散。 夏欢才不管栾子辰怎么想呢,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很栾大人来个爱的抱抱,所以左腿一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67 挂,就坐在了栾大人的身上, “栾大人,咱们继续吧!” 夏欢的眼睛里满是坏水,是个人都知道夏欢想干嘛,可栾子辰却装作没看出来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先把粥吃了。” 夏欢早已心痒难耐,怎么可能答应, “不妨事不妨事,咱们做完再吃!” “怎么不妨事?万一你又晕倒了怎么办?” 然后夏欢就无话可说了。 谁叫咱有先例在前呢?留下了做前晕倒的黑历史,怕是以后那啥啥啥之前,栾大人都要先把自己喂饱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栾大人是怎么解决掉的,嘿嘿嘿嘿…… 就在夏欢这边越想越远的时候,栾子辰那边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夏欢那个一直往他下头看得眼神也太明显了吧! 所以发怒的栾大人就把粥塞到了夏欢手心, “吃!” 夏欢当然不知道自己猥琐的小眼神在英明神武的栾大人眼里早已是无所遁形,一心只想着赶快吃完饭然后去扑到栾大人。所以夏欢顿也没顿地就端起了碗,脖子一扬把粥喝了个干净。 罢了,还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怎一个豪气了得! 夏欢将自己的袍子往两边一撤,自以为风情万种地给栾子辰拋了个媚眼, “栾大人,快来把我撕碎吧!” 栾大人当然不会把夏欢撕碎啦,他是君子又不是禽、兽,白日宣淫可不是栾大人能干出来的事。 可况小满还在外头跪着呢。 “昨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小满就在雨里跪了一夜,现在雨虽是停了,可晨起的风依旧凉。你不现在见见他?” 栾大人这话一出来,夏欢脸上的笑意就渐渐散了,把腿从栾大人身上撤下来,就盘坐在了床上。 脑袋垂得低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罢了,还是没能狠下心。 “叫他进来。” 然后小满就进来了。 只是一进来就又跪在了地上。跪了一夜的身子怎么都不可能是利利索索的,微微僵硬的膝盖早已泄露了许多。 只是夏欢不理。 栾子辰明白这是他们主仆两个的事,自己不方便插手,把小满带进来后就转身出了屋子,还颇是细心地关上了门。 里面的故事如何,不该他打听。 夏欢也是想栾子辰避避的,知道太多,终归不祥。 于是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主仆两个,一坐一跪,谁也没有说话。 到底是小满沉不住气。 小满抬起头来看向夏欢,一双眼睛早已肿得不能看,他小心翼翼地跪行到夏欢脚边,又带着哭腔对着夏欢问道, “爷,你不要小满了吗?” 不是不要,是不敢要! 小满见夏欢不说话,心里更是悔恨难当,往前头跪了几步,就抱住了夏欢的裤脚,连脑袋都搁在了夏欢的膝盖上头, “爷,爷!小满从七岁起就跟在爷的身边,爷真的会不要小满吗?” 小满不停啜泣的模样实在让人疼惜,可他做下的事实在又太过不可饶恕。 作为奴才,最重要的就是忠心啊。 只是夏欢不能狠心,除了这辈子的缘分,他们还有上辈子的瓜葛。那些人分分合合,走的走,死的死,唯有小满陪了自己半辈子。这份情谊,他夏欢舍不下。 “你后悔吗?在知道我会被人绑架留在山洞后,你会后悔而选择帮他吗?” 夏欢问这话的时候没带一点感情。 也许是他早知道答案。 而小满的表现也的确印证了他的想法。小满没作声,连抱着夏欢的动作都有了些许松动。 所以夏欢就生气了,就这小满抱着他小腿的姿势,这就猛一发力,径直把小满整个踹翻在地! “你不会!就算你知道这样做会陷我于危险之中,你还是会选择帮他!我不是你的主子,听风殿里头那位才是!你明天就给我滚出去,我夏欢养不起你这么有主意的奴才!” 小满见夏欢动了真怒,心里更是又慌又怕,也不管自己先下有多狼狈,从地上爬起来就到了夏欢的脚边, “不是这样的爷!要是有下回,我一定不跟爷分开!我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爷身边,一直一直陪着爷!我能为爷出生入死,能为爷上刀山下油锅,爷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可他……可他……可他不一样,不一样啊!” 小满说着说着话,这就把脑袋给抬了起来,眼睛看向夏欢,这就对着夏欢问道, “若是栾大人有所求,爷会拒绝吗?就算这所求如何罪大恶极如何不顾仁义,爷,你会拒绝吗!” 果然。 他夏欢从一开始就步步算计,把小满跟那人的轨迹都换了个底朝天。可该相遇的还是遇上了,该爱上了还是爱上了。倒是他夏欢钻营如此,枉作小人!只是小满也不想想,听风殿里头那位,能是他一个小侍从能招惹得起的! 夏欢从床上站到地上,脚上连靴子都不及穿,这就抬起一只手指住小满的脑袋, “你也不看看清风殿里头那位是什么身份,那是你能招惹得起的吗!宫里头哪个人见了清风殿不是绕着走,倒是你,眼巴巴地往上凑!” “他现在叫你做什么?叫你引着我发现太子的秘密!太子做什么动作我不知道?天天叫嚣着跟周国决一死战,来个大的!他周澜不就是想让太子栽个跟头,给他周国几年休养的时间吗?可你怎么不替你家爷我想想!” “我天天躲在府里装孙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离这些糟心事远远的!倒是你,一步一步把我往漩涡里引!” 夏欢越说越激动,也不管自己没穿鞋子还赤着脚,这就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子。 “说,你们什么时候遇到的。” 什么时候遇到的? 好像很久了。久到以为都有一辈子了。 “一年前,就在淑妃娘娘的千秋宴上。记不清爷叫我去做什么了,总之是路过了御花园的荷花池。” “然后,就遇上了。” 夏欢转过身子正对着小满,整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满, “一直通着消息直到现在?” 小满低着头不看夏欢,只是点了点头权作应答。 “那他是怎么跟你联系的,是谁在中间通风报信?是谁通知你带我去悬空寺的?” 小满听见夏欢这么问他,身子就先一抖,颤颤悠悠地抬起头来,这就对着夏欢说道, “爷,我不能说。” 小满的眼睛里满是闪烁,明显是知道什么而不愿意说! 好一个周澜好一个周澜! “好好好,你便就这么护着他!你对他如何,他又对你如何!他究竟拿你当什么?他知不知道事情败露之后你会如何?决计活不到第二天!” “你这样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68 死心塌地又有何异?” 小满低着头不说话,可就这不说话也早已表明了小满自己的态度。 小满不会认错。 “回到京城后,我会给你指个好姑娘。周澜的事,你不用再想,我不同意。” 然后小满就猛地抬起头来。 可夏欢心意已决。 “要不你就给我滚出去,咱们主仆情分,今日俱断。” 作者有话要说:  亏亏酱回来了~不造大家有木有想我~哈哈~ 这一章写的是小满的故事,不造大家喜不喜欢嘞~小满的番外已经在写,只是现在还不能发,因为会暴露我的大boss,嘿嘿嘿~ 然后就是谢谢大家还在~ 以后发文时间还是周一到周五早上八点~么么哒~ ☆、赵籍之死(九) 这几天的雨水好像特别多,怎么也下不完似的。 跟记忆力遇到小满的那天一模一样。 上一世的小满是个宦官,在夏欢最最落魄的时候出现。明明知道小满是周澜的人,还是自然而然地付出了信任。 实在是因为太过不安。 连栾子辰都不信了,自然再不能心安。 他们说帝王最是寡义,其实不过是那个位置太高太冷太凄凉,旁人又太远太暗太难捉摸。没人想体味高处不胜寒的,只是那个位置别无选择。 非生即死。 万万不敢行差踏错哪怕半分。 所以小满的到来,让夏欢欣喜不已。 二十岁的年纪,小孩子的性子。每日闲下来,总是说以前如何如何。而每个以前里,都有周澜的影子。 为一个人喜为一个人忧。 纯粹如斯。 周澜是周国质子,从十一岁时就到了大夏,住在听风殿里,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哦不。 偶尔还是会出来走走的,在这样或是那样璀璨的节日里,作为一个战败的俘虏来见证敌国的繁华。 这是周澜存在的唯一用途。 想想他那时十一岁的年纪,便就知道此等艰辛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所以周澜也一定是寂寞,或者是害怕的。 小满说他们相识在荷花池旁,第一眼看周澜的时候,他还赤着上身藏在池子里。 他在偷鱼。 上一世的小满是没有功夫的,捉不到泥鳅一样溜得极快的周澜,只是那人逃去的背影映在天边的烟火中。一派的璀璨迷离。 少年总易动心。 偷偷使钱跟人换了差事,只为每日送饭的时候多见那人一面。 一天一天的盼着,日子也就不难熬了。 不过周澜却不是个心小的。 他要回到周国去,他要走到那个可以主宰他人生死的位置上去,他要他这一辈子再不受人所欺! 所以夏欢不敢让小满喜欢周澜。 甚至不敢让小满见到周澜。 他太坚决太执拗太勇往直前太义无反顾,若是输了,就再没有退路。 夏欢不想让小满陪着周澜赌。 可事实的发展总不如人所料,即便错过几年,该遇上的终究会遇上,该爱上的人也终究会爱上。谁也没能阻止得了。 “在想什么?” 夏欢实在是太过沉迷,连栾子辰进来的声音都没有听见。栾子辰从后头抱住夏欢,呼吸就在他的耳际盘旋。 夏欢说, “在想小满。” 夏欢扭过身子来,正对着栾子辰站着, “我做过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景色总是月挂西梢,不满还亏,好似永远都没有满的一日。所以我给小满取了个名字叫‘小满’,希望他能有所圆满。” “小满从六岁起就跟在我身边,那时他已经辗转在几个人口贩子之中,想来不久,他就会被卖到宫里,做个宦官。我生生地半路拦截,就为他不要入宫,可现在他却早已跟那个地方有了瓜葛。你说所有的一切,是不是早就有了结果?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又都是枉费心机?天意所定,就是我如何苦心钻营,亦不能撼动其半分?” 夏欢说着说着就流出了泪,一双手更是紧紧地拽着栾子辰的衣袖不松开,好似栾子辰是他最后的倚仗一般。 栾子辰自然也没有松开抱着夏欢的手。 他吻上了夏欢的脸,轻轻啄去了夏欢脸上的泪痕, “不过是个梦,不会成真的。小满会好,你会好,我们都会好。” 可夏欢却不能信。 “有人在织一张大网等我往下跳。这些年来,太子殿下在朝堂上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主战的底气也越来越足,想来今年的九月,定然不会太平静。可偏偏在这么最重要的节骨眼儿上,我却发现太子私挖金矿,草菅人命的丑事。” “有人想让我出这个风头,让我做打击太子的第一人。” 且不论夏欢如何愁苦难当,便是只作听闻的栾子辰亦觉得无限怅惘。皇家子弟,纵使享尽天家富贵又能如何?终免不了这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皇位之争。 栾子辰双手捧起夏欢低垂的脑袋,让夏欢能够平视自己, “有我。” 万事有我。 栾子辰右手绕过夏欢的后脑,在夏欢的头发丝里略一摸索,就找到了那根挽着发髻的玉簪,右手一顿,三千青丝便就如水般泄下。 “可以吗。” 自然可以。 夏欢没有说话,微微踮起脚尖就吻到了栾子辰的嘴角。 重来一世,只为此时此刻捧你在手心。 栾子辰嘴角微扬,似是含着无边笑意,将眼睛闭上,就加深了这个吻。左手离开夏欢的侧脸一路往下,就到了夏欢的前襟,左右一挑,就撩开了他的袍子。手底下的身子似是有些颤抖,可栾子辰的手却没有停的意思,一路往下,往下,再往下。 直到不能再下的地方。 不是没有肌肤相亲过。但今日总归不一样。 夏欢也觉得不一样。 不是没有跟栾子辰做过更亲密的事,但今日的栾子辰也总归不同。 他再不是前世的栾子辰。 所以夏欢有了一瞬间的迷离。这瞬间的迷离自然也没有逃开栾子辰的视线。栾子辰知道,依着夏欢此等身份地位,万万不会随随便便动心。 只是,夏欢以前爱谁他不知道也不必知道。 因为从这一刻起,夏欢,是他栾子辰的。 栾子辰将托着夏欢后脑的那只手也移到了夏欢的腰际,两只手将夏欢扣住就把他领到了床边。 是你招惹我的。 然后身子一倾,就把夏欢整个压在了床上。 且不说屋子里头的两个人怎么浓情蜜意,咱们先来说说屋子外头那个由来已久的黑影。听墙角都听到县令大人家了,这还有没有王法! 不过那个听墙角的人显然没有一丁点儿的不好意思,看那模样,只能用四个字来形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69 容。 性致勃勃。 正所谓平日不作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要是不小心做了一点亏心事,那就等着黑白无常来捉人吧。 一捉一个准。 所以性致勃勃蹲墙角的周子昌就被冷眼旁观的赵县丞给当场抓包了。 周子昌往两边收了收衣服,天气怎么突然变凉了?不过周子昌那么个大棒槌,脑袋怎么可能会好使呢?何况他对于做坏事这样的技术活也缺乏比较深刻的见解,所以等到赵典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他还一本正经地偷看着。 等到他终于反应过来回头看的时候,就被赵典吓得再也说不出话。 当然了,赵典也被周子昌吓得不清。 #这人鼻子下头两行血是什么鬼!# 不过赵典多精明一个人啊,此情此景一出现,自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啦啦!当场拉住周子昌的前襟就把他脱离了第一现场,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足以见赵县丞雷厉风行的作风。 等到赵典把周子昌摔在人迹罕至的后花园时,周子昌的小心脏又开始荡漾了。 #第一次就在这么开阔的地方实在是太羞羞了!不过小典典都不介意,自己也要大方一些才好!# 所以周子昌就十分不要脸地说了一句, “讨厌,死鬼,好好的怎么把我拉到这里来了,要弄不是应该会房子里吗?床上又大又软,那里才是好地方……” 周子昌就算再蠢也知道现在不适合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因为赵典那里已经在冒冷气了。 所以周子昌就十分识时务地问了一句, “赵大人有什么事能让小的效劳吗?” 不过周子昌显然错误估计了现在的形势,这话要是搁在平日说,赵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是他周子昌一脸鼻血的情况啊!画风如此诡谲,叫赵典如何心平气静地面对! 所以赵典一记旋风脚过去,就把周子昌踢了个脸朝天。 “先把你那张脸给我洗干净了!” 周子昌起先还不明白赵典的话是什么意思,等他反应过来拿爪子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血的事实。 然后,他就晕了。 彻彻底底地晕了。不知是因为心里羞愧还是因为本就晕血,反正他周子昌华丽丽地晕倒了。 十分得干脆利落。 不过这可就苦了一旁站着的赵典。 #抬走这么个大老爷们真的是力气活啊摔!# 何况赵典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周子昌。 他来的,可是栾大人的房门前。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找栾大人啦。 找栾大人做什么? 提审陆文杰。 金矿被破获以后,那里头的伙计们就都被放了出来,但因为这些人都没有见过郑锦的真面目,所以并不能将矛头直接对准郑锦,更不能将矛头对准郑锦后头的太子爷。 可是金矿这边除了太子,还有一人。那就是为金矿里头百十来人送饭的陆文杰陆大官人。所以金矿破获之后,栾子辰就兵分两路,一路去畅春楼寻找夏欢,一路去陆府捉拿陆文杰。 所以陆文杰收押在大牢里,已有一日的光景。 栾子辰忙着跟夏欢完成爱的大业无暇他顾,赵典只好退而求其次带着周子昌去了打牢里头。 当然,这就周子昌醒来之后的事情了。 所以等到他们两个到了大牢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昏暗的灯光配着阴冷的空气,让这大牢里透着一股子发霉腐烂的味道。赵典皱皱眉头,用袖子掩住了口鼻。说来也甚是奇怪,这大牢明明是朝南所见,但这股子阴冷气,就从来没消失过。 让人,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陆文杰逃走,关他的时候就把他安排在了最里头,所以赵典和周子昌两个走得也不算轻松。 本就不算宽的通道,硬生生被那些伸出来的手臂占了大半。 每个人都说自己冤枉。 却不知这年头,早已没有几个人配有清白。更不知这年头,早已没有几个人敢配有清白。 作者有话要说:  栾大人和夏欢童鞋总算做了比亲亲跟亲密的事情辣~但是亏亏只写了三百字,不开森。【别扭脸。 咳咳。河蟹太严重。大家各自珍重哈。 还有就是亏亏酱要做日更党啦~ 然后的就祝大家有个美美的一天~ ☆、赵籍之死(十) 被抓进来的时候陆文杰就在想,自己的这一辈子是不是就要到头了。 私挖金矿,草菅人命。 无论哪一条,都是掉脑袋的罪名。何况作为唯一知情人,他怎么可能会有理由活下来。只是他还不甘心,还不甘心就这么死掉!他还不知道小婵为什么会死,他还不知道爷爷一直守护着什么秘密。 他怎么能就这么死掉! 至少,至少得有人帮他实现那个愿望吧? 所以陆文杰在等,在等栾子辰来,好让他能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告诉栾子辰,好让他能在有生之年知道事实的真相! 最最不济,坟前知晓也好。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来提审他的不是栾子辰,而是赵县丞。 还是那个一心想要为他弟弟报仇雪恨的赵县丞。 陆文杰知道赵籍怎么死的吗?不好意思,他还真知道。他陆文杰不知道的事情千千万,可这一件,他陆文杰还真就知道。 而且比一般人,都要知道的真切。 因为赵籍就是在他面前死去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打手在那些人头顶上开了十字,又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打手在那些人头顶灌了水银,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痛苦挣扎,又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血肉模糊地从皮囊里爬出来! 他都亲眼目睹了一切! 他就在现场。 为什么?为了这个金矿。 当时陆文杰的爷爷陆轩还是雅安县的县令,官职不大,却也能掌管这一方水土,说不上天高皇帝远,但好歹都是能拿些主意。不过便是如此,他陆轩也没有那个天大的胆子去私挖金矿。所以发现金矿之后,他陆轩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这件事上报给了朝廷,只是也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变故,这发现金矿的事情竟然就被上头给瞒了下来。而那些不巧恰好知晓此事的村民,也就不可避免地给留在了金矿里。 既是秘密,就不能有人把消息流传出去。 而这些被抓起来的人里头,就有赵典的弟弟赵籍。 多营镇里的巧手木匠赵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却不知临了却是这样的死法。 陆文杰自然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太过残忍,可他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反对。因为做这事的人是他的爷爷,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爷爷! 后来的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70 事情如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家每年都会多出来很多很多的金子,只知道他每年都要去李坝的庄子上收那个什么鬼“天赐”,只知道那个庄子里头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甚至都让小婵丢了命! 他其实可以知道的,可爷爷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了疯。 然后所有的一切就又回到了迷雾里。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可赵典却是不信。 咱们先前也说过了,栾子辰忙着爱的大业无暇他顾,倒让心心念念想着替自家弟弟报仇雪恨的赵典拉着周子昌抢了先。他们两个人也不管大半夜的是不是更深露重鬼魅四起,这就从后堂屋里来到了这不见天日的县衙大牢。之后什么也没顾上,这就径直到了陆文杰这里。 然后就把陆文杰捆在了那个上刑的木头桩子上。 要是到了现在陆文杰还不知道赵典是来做什么的,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蛋。 “你想问什么?” 陆文杰双手呈“一”字被绑在大牢里的木头桩子上,双脚微微着地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诸位可别忘了,他陆文杰可是个出入都要用轮椅的残废啊!这样的姿势对于他而言,不是酷刑又是什么?他全身上下的重量可全都集中在他的一双手上!所以不过被绑了半刻钟的时间,陆文杰说出来的话已经断断续续了。 而被问到的赵典也再问自己。 还需要问什么?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嘛。 “父债子偿,爷爷做下的孽由孙子来还,倒也算得上天经地义吧?你说是吗?陆大官人。” 陆文杰早已是勉力支撑,可再听到赵典如此说得时候脸上还是挂上了笑, “看来赵县丞什么都知道了。” “不错,我什么都知道了。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三年前因为知道金矿的存在而被捉走的人并没有死干净,不是还有个叫‘三儿’的混了个小管事吗?今天上午提审他的时候,我就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个大概,哦不,也不仅仅是大概。关于那些人怎么剥皮的手段,也是极为仔仔细细地听说了一番。只是不知道这里头编纂的成分有多少,小籍,真的是那么死的吗?” 陆文杰是盯着赵典看的,自然也就看见了赵典眼里通红的血丝。赵典应该是想让自己否认吧,谁都不想知道自己的亲人连死法都残酷如斯。 只可惜,我陆文杰从不说谎。 “不错,他就是那么死的。我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挣扎,又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咽气,他当时疼得不停抽搐,连……” “别说了!” 赵典一声怒吼打断了陆文杰的描述,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不公平!为什么小籍那么好却要承受这样的死法!倒是你们这些人竟然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 二十年来赵典从来没有失态过,可他现在才觉得一切都是枉然。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说,谁给你们的胆子?我不信你们自己就敢私挖金矿。我听说还有个郑管事没有被抓到,说,他是谁?” 可被问到话的陆文杰却只是垂下脑袋不说话,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呵,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现在陆家只剩下你一个做主的,金矿的事情你会不知道?” 可陆文杰还是摇头, “我不知道。” 然后赵典就轻笑出声, “好好好,陆大官人既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自家做过的事,那我就勉为其难帮陆大官人好好回忆回忆。” 说罢,这就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条鞭子过来,两指粗细的样子,光是看看,就知道打在身上是皮开肉绽的疼。 何况赵典还有意无意地拿着鞭子在自己手上轻拍。 啪。啪。啪。 “金矿年产金子四万两,折合银子就是四十万两,可账面上的收入却是二十万两。若是单单这样倒也不甚稀奇,不过你们陆家分了二十万两的脏银,可偏偏账本上还有多余的三十万两的进项。” “当日子昌说的对,怎么可能挣二两银子却花五两银子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从别处又添了三两银子。陆大官人,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们家多出来的三十万两是什么人添的吧,嗯?” 结果陆文杰仍旧十分平静地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 其实陆文杰,真的是不知道。 当他想知道的时候,陆轩就已经疯了。时间就是那么恰恰好,恰好到让他觉得这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而他,不过这里头可有可无乃至于即将退场的小角色。 无足轻重。 只是赵典不信。 他不信陆文杰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他不信作为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会完全没有参与到那个金矿的操作里!所以赵典手下的鞭子就毫不留情地挥到了陆文杰的身上! “啊啊啊啊!” 陆文杰闭着眼睛扬起了脖颈,额角暴起的青筋更是揭示了主人受到的苦楚!大牢里的鞭子怎么可能是寻常的鞭子?那一根一根都是在盐水里泡过的啊! 可是惨叫过后的陆文杰却是笑了出来,甚而笑着笑着还笑出了泪, “疼,真疼,哈哈哈哈,不过想来还是应该没有剥皮疼,当时赵籍的剥皮的时候可是浑身颤抖,手脚……” “你别说了!” 眼睛通红的赵典早已承受不住一丁点儿的刺激,还没等到陆文杰说完话,就又抬起手来给了陆文杰一鞭子, “你觉得不疼是吧?那我就让你疼个够!” 然后一鞭一鞭不停的就往陆文杰身上挥,陆文杰的身上转眼就被血污掩盖,就连后头看着的周子昌都觉得心有不忍。可陆文杰自己,却像是无知无觉的样子。 一个劲儿地就笑。 笑得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而被刺激到的赵典也是怒火更深,所以手下的动作就愈发没了分寸,一鞭一鞭就直往陆文杰的周身要害上抽。 像是要打死陆文杰一般。 所以站在后头的周子昌就着了怕,眼看着桩子上头的陆文杰就要断气,这就慌忙从后头将赵典一把抱住。 赵典失了心智,哪能分得清楚好赖?也不管后头抱着他的人是谁,这就要接着往前头挥鞭子。不过被缚住的手脚赵典哪里还能使得出劲儿?不过是左右摇晃摆摆样子,也亏的如此,陆文杰才没受到更大的伤害。 也才能等到栾子辰过来。 栾子辰到了大牢的时候当真是被震惊了一把,不为别的,就为下头的这股子乱乎劲儿。栾子辰知道赵典对于赵籍的死耿耿于怀,却不知赵典耿耿于怀得到了滥用私刑的地步! 而被陆文杰的状态实在是太糟。 “小骨头,快去给陆大官人松绑。” 栾子辰一边让小骨头去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71 给陆文杰松绑,一边到了周子昌这边帮助他制服赵典。 只是赵典那模样怎么也不好,倒是周子昌下了狠心给赵典后颈来了一手刀,这事才算有了了解。赵典如此,栾子辰也不能现在就怪罪了,让周子昌把赵典领回去后,这就来到了陆文杰这里。 小骨头见栾子辰过来了,就把位置让给栾子辰,自己站到了栾子辰的身后。 陆文杰见栾子辰过来,自己就先笑了, “痛快,真痛快。” 听见陆文杰这么说,栾子辰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什么痛快?被打得痛快?嗯?” “不错,就是被打得痛快。做错了事,就该被惩罚,要是一直不受罚,心里会发虚,虚得叫人发慌,虚得叫人害怕……” “陆兄,你别这么说……” “不!你先听我说。” 陆文杰用手制止了栾子辰的安慰,看向他的眼睛便就说道, “其实我真的什么的都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爷爷在跟什么人联系着,他们好似在做什么大事。金矿的金子他们五五分成,只是对方该拿的二十万两也交给爷爷打理,让每年去李坝买一种叫‘天赐’的药材。至于这药材做什么用,我却是真的不知道。” “今天上半年的时候,我真的是受不住了,我想问爷爷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爷爷却就不明不白地发了疯!我没办法,只好自己去查探,然后我就去了李坝的庄子上,再然后,就遇上了你们。” 栾子辰听了之后心中总算是明白了,陆文杰的遮遮掩掩是他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而他的步步提醒,则是帮着他们巡查线索! “栾大人,那次之后,你可曾见过小娟。” 栾子辰不明所以,脸上也是疑惑, “没有,她不是被他父亲和几个叔伯接回家了吗?” “呵呵呵呵,接回家了?当年小婵走得时候,何尝不是被她父亲和叔伯接回去的!可小婵最后,还不是不明不白地死了?” 栾子辰闻此,脑袋里头就“嗡”得一响,等到他缓过神来的时候,陆文杰的口中已经溢出了鲜血! 陆文杰一手抓着自己脖颈,一手却死死地指着栾子辰,可嗓子里头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然后不过片刻的时间,陆文杰就倒在了地上,再不能动弹! 竟是死了! 只留下唇边留下了诡异至极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每个粗线的人都会死。嘤嘤嘤遁走~ 大家早安~ ☆、神降天赐(一) 昨个晚上周子昌带赵典走的时候正是大半夜,想着这么晚了再去别人的卧室实在不太好,这就把赵典扛回了自己屋子,之后脱衣服上炕怎么欢腾怎么来,简直把自己平时没吃过的豆腐都吃了一个遍。 怎一个欢快了得。 不过这也不能怪周子昌,谁让赵典晕倒没有知觉了呢? 没有知觉就该做好被吃豆腐的自觉,何况赵县丞长得又是如此俊美惹人犯罪,所以一时没把持住的周子昌就颇是没有道德地做了不该做的事。 别多想。不过是搂搂抱抱玩玩亲亲,周子昌还是很纯洁的。 不过也正是周因为周子昌的动作不大,早上醒来的赵典才没有发现被人吃光豆腐的事实,反倒是在床头看到趴着的周子昌时,心里募地一暖。 何况那人身上还都是伤。 至于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也还都得怪赵典自己。昨天晚上提审陆文杰的时候赵典不是失控了吗?失控以后不是周子昌去制止了吗?制止的时候赵典不还接着甩鞭子吗?鞭子没长眼睛的时候不就甩到周子昌的身上了吗? 所以周子昌身上就满是伤痕了。 模样还挺惨。 然后赵典就有了一点点心疼,这就把他们两个的体位,哦呸!是位置给换了换,所以现在就变成了周子昌躺在床上,赵典坐在床头的姿势。 #早知道苦肉计可以获得美人芳心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啊摔!# “赵兄,你对我真好。” 赵典斜睨了周子昌一眼不做回应,可是人却站起来走到桌边,给周子昌倒了一杯水。 不过周子昌也不管赵典有没有跟他搭话,仍然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赵兄,你对我真好!记得那年我被人打断腿的时候,你也跟现在一样,待在我床边照顾我。赵兄,你总是那么好……” 赵典实在受不了周子昌那副小媳妇的模样,不等周子昌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这就连忙打断他, “之前也只是听说,说你是从考场里被人打出来的,那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子昌嘻嘻哈哈不以为意,撑起半个身子就准备接着跟赵典回忆往事,却不妨这一动作刚出来,就扯得自己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然后脸上就露出来了个狰狞无比的表情。 赵典见了,心中自然明白,这家伙又犯蠢了, “身上疼就别乱动,弄裂了伤口有你好受。” 也许是赵典的关心话太过难得,周子昌听了之后眼睛立马就往外头冒绿光, “我记得那时秋闱还没结束,只是京城的天气已经微微泛凉。我被人打断腿从考场里扔出来之后,整个人便就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记得最清的,还是那天无边的凉意和你……” “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 周子昌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眼睛里头就唯有赵典一人了,而那双唯有一人的眸子里,又好似还带着些水汽。 “我自江南长大,乡里也算有些名气,自以为到了京城之后便可宏图大业,一展抱负,但真到了京城以后,方才觉得这些都是狗屁。寒门之人的仕途,真真不易,从六品翰林开始到三品侍郎,也许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 “特别是后来……呵呵,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周子昌正经的模样实在太过难得,正经到让从来都觉得周子昌不靠谱的赵典都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不说这些,要说什么?” 要说什么?呵,要说,我思念了你三年。 “其实我那年被人打出考场,还是因为我自己作孽,肆意诽谤圣上,未被投下大狱已是万幸。” “你当日究竟说了什么又犯了什么的忌讳?后来我也曾向周围考生打听过,他们却都三缄其口,不肯多言,倒叫我摸不清头脑了。” 周子昌听到赵典问他,自然没有再瞒的意思,何况周子昌今日本就想与赵典说说此事, “不知赵兄可知道当今淑妃娘娘的母家?” 赵典略略思索,这才回答了周子昌的问题, “只知道淑妃娘娘的母家姓程,好似与翰林院栾大人家有些渊源。” “何止是渊源,根本就是非常亲近!这淑妃娘娘正是栾大人的亲表妹!据说他二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72 人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甚至还还有传言说他二人早就订了婚约!栾政栾大人是什么人?在当今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是圣上的伴读啊!夺臣之妻是不仁,夺友之妻是不义,如此不仁不义之举,还不能让我说上几句?” 赵典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早已皱得不能再皱,不单单是因为周子昌擅论天子家事,更是因为这事牵扯到栾子辰的父亲和当今圣上的宠妃淑妃娘娘。 早在夏欢出现的时候,赵典对他的身份就隐隐有了猜测。小欢小欢,这一个“欢”字早就已经泄露了太多。至于现在,夏欢的身份更是十分明朗,能调动得了按察司兵马的人物,能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人物? 当今圣上第二子,夏欢。 “这样的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有心人听了,怕是就没上次那么幸运了。” 周子昌听到这里,自己心里也是震动。 正是因为是你,我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啊! “我当日说这话的时候岂会不知这个道理?不过是识认不清,被人卖了罢了,我现在是在对你说,他们与你又怎能相提并论?” 赵典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的身子已经从床上探出大半,可他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赵典半分, “那日之后我本是准备再也不信别人的,却不妨又偏偏遇见了你。那天你送我去的医馆的时候,我本就是清醒的,不曾与你说话,是因为我不知道该与你说什么,又该怎么说!” “隔着青纱布做的帘子,你就坐在医馆外间的椅子上,我看着你对着大夫不厌其烦地嘱咐,还看着你打发那些不相干的人离开,就是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有了因由。” “我自江南千里奔波来到京城,只是为了在那时那刻遇见你一人。” 周子昌说这话的时候,赵典正站在床边,所以周子昌一抬手臂,就把赵典的手攥在了手心。可被突然袭击的赵典却是一时不稳,将刚刚倒好茶水的杯子摔在地上。 “啪”得一声,摔个粉碎。 只是无论是赵典还是周子昌都没有准备去理会那个杯子,甚而刚刚还躺在床上的周子昌还从床上跪坐起来与站在地上的赵典两厢对视。 “世界那么大,让我陪你好不好。” 然后赵典就有了片刻的失神。 实在是。 太过,美好。 从赵典有记忆开始,就是他自己孤身一人。喜无人同享,苦无人相诉,好不容易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要这么过去了,老天爷却又给他安排了个弟弟。 小籍来了。 其实赵籍不叫赵籍的,村里头跑来跑去的野孩子,哪可能有名有姓还跟赵典的名字那么配?这名字还是在赵典把他捡回来的时候,赵典给他起的。 典籍典籍,又是一对。 可老天爷又是个爱捉弄人的,哪能让赵典兄弟俩个顺顺利利地过下来?所以在赵典入京赶考的那一年,就发生了赵籍惨死的一幕。 所谓天意弄人,大抵如是。 所以赵典才会不顾殿试在即,一听闻赵籍出事的消息就从京城火速回来,才会三年如一日的留在雅安县这么个小地方,只为求得赵籍惨死的真相。 我们说过了,赵典是个重感情的。 也正因为如此,昨日提审之时,赵典才会失态如斯,也会在这一刻,觉得周子昌可亲如是。 赵典不想承认,可事实却是如此。 他心动了。 周子昌自然也是乘胜追击,就在赵典迷离的那一刻,就牵着他的手把他引在床边,然后略一翻身,就把赵典整个压在床上。 “这一生一世,就让我陪着你罢。” 大概是那个“陪”字太过难得,竟让一向冷静的赵典都动了心,然后鬼使神差的,赵典的嘴边就露出来一个字。他说, “好。” 我允你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在我身边,你若食言,我便千山万水追你在怀。 周子昌听到赵典如此答,心里自然也是乐开了花,整个人伏在赵典肩头,这就“呵呵呵呵”地笑个不停,等到笑够了,便就抬起头来看向赵典。 “那我以后总不能还‘赵兄’,‘赵兄’的喊你吧?这样显得我们多生分,我们换个称呼吧?” 赵典不置可否,眼睛一挑就瞟向了周子昌, “那你想叫我什么?” 周子昌笑得合不拢嘴,两撇小胡子更是一翘一翘抖个不停, “叫你‘阿典’?或者是‘典典’?要不然就‘典典典’?” 周子昌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要多荡漾就有多荡漾,语气是要多恶心就有都恶心,弄得赵典愣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所以赵典就想着转移话题了, “你身上的伤口还疼不疼?我还是先帮你上些伤药吧。” 结果周子昌却是摇摇头, “不上。” 赵典皱眉头, “上吧。” “不上。” “上。” “不上。” “上。” 然后周子昌就整个画风一转,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求了,我便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起初赵典还不明白周子昌的意思,眼睛眨啊眨得就想问周子昌什么意思,结果周子昌只是癖癖地笑着。 然后赵典就明白这个“上”字,是个什么含义了。 “那我,就上了你吧。” 赵典虽然已经答应了周子昌,但到底还是个面子薄的,听到周子昌这么轻、薄地跟他说话,脸上早就已经挂不住了,可就在赵典想着一脚把周子昌踹下去的时候,却看见门口多了一个人影。 赵典直起身子,对着门外大喝一声, “谁?” 不造大家以前对赵典和周子昌的体位怎么看,从这一章开始,周子昌是攻周子昌是攻周子昌是攻,重要是事情说三遍。 女王受有没有很带感!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造大家以前对周子昌和赵典的体位怎么看,但从这一章开始,周子昌童鞋的小攻地位已经不可撼动啦!哈!哈!哈! 大家早安~ ☆、神降天赐(二) 虽然被打搅了好事,周子昌却是不怒。 #媳妇儿已经抱回家了别的事情还管他个毛线啊摔!# 可没有踹到周子昌的赵典却是不开心。 #想吃我豆腐的事情已经被我记住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您就请好吧!# 至于他们两个被谁打断了,还得从门口那个人影说起,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栾子辰打发来寻找赵典的小骨头。 然后赵典才知道。 陆文杰死了。 赵典被小骨头引到停尸房后,才算是第一次看见陆文杰的尸体。昨日还活生生的人,不过几个时辰,便就再没了生机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73 。 生死之事,向来揣度不得。 赵典走向前去,将遮着陆文杰的尸体的白布整个掀开,这才真真切切看到了陆文杰的死相。验尸之事,赵典早已是驾轻就熟,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不过是还人清白的手段。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能帮一人便就多帮一人。 赵典便是这样想的。 这世上,多一个公道总是好的。 陆文杰脸色铁青,嘴唇发紫,显然不是正常死亡,若是说像什么,怕也跟下毒脱不了干系,可偏偏陆文杰受到鞭刑后流出来的血都是鲜红色,未有半分青紫的迹象。 实在是太过诡异。 所以验完尸体的赵典就不由皱起了眉头。 倒是一旁站着栾子辰有了些头绪。 自赵典进来起,栾子辰就站在停尸床的旁边,手里还拿着赵典昨天用来施刑的鞭子, “可能看出陆文杰中了什么毒?” 赵典闻言摇了摇头, “看他尸身便就知道他是中毒而死,我刚刚也曾检查过他内里唇齿,未有发黑变色的迹象,这□□显然不会是从他嘴巴里进去的。可他的外伤,他的外伤……”赵典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已然皱得很深,可他还是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可他的外伤皆是由我鞭笞而成,且血迹都是鲜红色,□□也不应该是由外伤而入,我实在不知道他是如何中的毒。” 而站在旁边的栾子辰却是没有看向赵典,反倒是一门心思把玩着手里头的鞭子, “可我总觉得,这鞭子的颜色有些奇怪,”栾子辰一边说着,一边就把鞭子递给了赵典,“赵兄看看,是不是觉得这鞭子的颜色深了些?” 赵典听到栾子辰如此问,这就半信半疑地把鞭子拿到了自己手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对着栾子辰说道, “好似,是有一丝不妥,大人,可是在怀疑于我?” 要说栾子辰怀疑赵典,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谁让赵典和陆文杰之间隔着那么大的血海深仇呢!可栾子辰却又决然不会这般想赵典,不为别的,就为赵典的心性风度。 “我若是怀疑你,今天早上去你房门口请你的就不是我手下的小书童小骨头,而是县衙里头的胡班头,此时此刻,你也应当在县衙大牢里蹲着而不是在这停尸房验尸。” 赵典听了,脸上就不由地挂出来个极为羞赧的表情, “倒是我多心了。” 栾子辰倒也不恼,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我又不笨,昨日周兄受伤的模样我又不是没见着,没少被你的鞭子打吧?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的?” 然后赵典就不明白了。 这鞭子的颜色摆明是深了些,便是说上头浸了毒怕也是极有可能的,可若是这样,同样受了鞭伤的周子昌为什么没事? “那大人的意思是……” 栾子辰一双眼睛闪闪亮亮, “赵兄可曾听闻什么□□是两厢配合才能发挥效用的?” 然后赵典便就如醍醐灌顶一般,募地清醒。 心中有了猜测的赵典自然再不迟疑,转到陆文杰尸体旁边便就将陆文杰扒了个精光。不是对死者的不尊重,而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 这毒若不是自口鼻而入,那就唯有外伤这一条途径了。 然后果不其然,在陆文杰的腰眼处,果真有个如针扎般细小的红点! 这里怕就是第二种毒的来处! 栾子辰见了,心里也是豁然开朗。 有人将赵典的失控算计在内,早早在大牢里准备好了浸过毒的鞭子。可最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另一种毒的来由。 陆文杰被捕到今,也不过才短短两天的时间,而陆文杰从被捕到大牢的这段路途,又是小满亲自监督,万万不会有半点差错。后来陆文杰被投下大牢时,栾子辰又吩咐下去决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陆文杰下了药! “这陆文杰所中之毒到底是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大概两日之后会有结果。” 赵典验尸的手段栾子辰自然信任得过,点了点头,也就算是应了。 只是还有一事。 “陆文杰临死之前,说小娟,可能死了。” 赵典一听,心里立马一惊, “死了?好端端地,怎么会死了呢?小娟不是让程大伯领回家了吗?” “是啊,小娟是被程大伯领回家了,但这并不代表小娟不会死,三年前的小婵又何尝不是被程大伯领回家的?”栾子辰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已经投向了窗外,若是仔细瞧,怕是还能从栾子辰的眼睛里看出来些许水汽,“陆文杰说,小婵被带走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文竹又说,他在山上看见小婵的时候,小婵已经死了。而这段由生到死的时间里,小婵在哪里?在程大伯的马车上!” 然后赵典就惊得连下巴也找不到了, “你是说,是程大叔杀死了小婵!” 也不怪赵典如此猜想,实在是杀害骨肉之事闻所未闻。 可栾子辰却是摇头苦笑, “不,我不敢想,也不敢猜。” 栾子辰说罢,这就转回身子来, “还有一事我百思不得其解。陆文杰临死之时明显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完,依着常人如此,一定是死不瞑目极力挣扎,可陆文杰却是盯着我露出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实在是觉得太过奇怪。” 然后赵典就问了, “那陆文杰可曾留下过什么东西?” 留下过什么东西? 陆文杰还真留下过东西。 所以从停尸房离开之后,栾子辰就径直回了自己卧房。当日从陆文杰庄子上回来的时候,陆文杰不是还留给他一个香囊吗?当时觉得不明所以就没再理会,现在看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其实案件到了现在早已明朗。 当年陆轩发现金矿之后上报朝廷,却被太子的亲信或者什么人给拦了下来,然后两伙人狼狈为奸,在不知做了交易后,就准备将金矿据为己有,中间还为金矿里劳力一事绑架了许多人口,也因此害死了赵典的弟弟赵籍。 陆轩一行如此为财自不必说,可太子呢?他又为这什么?不仅不要这金矿里的二十万两,还自掏腰包从自己兜里又添补了三十万两,如此大的手笔,究竟为的是什么? 莫非,与那个想来不喜外人的李坝有关? 栾子辰微微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后,才抬脚进了自己屋子。 然后只是听到床上那人微微的呼吸声,便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所谓爱情,大抵就是任外头纷繁杂乱不堪重负,只要你在,我便心安。 只要你在,我便心安。 栾子辰自问不是个爱吃豆腐的人,但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74 不知怎么的,所有的原则到了夏欢这里那就是一破再破。所以原本回来只为了找香囊的栾大人脚步一转,就换了方向,来到了床边。 因为那里,还睡着个人。 也不知道梦里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反正夏欢就算是作着梦,嘴角也没忘了露出来个大大的笑意,惹得待在床边看他睡得香甜的栾大人一低头,就吻在他的嘴角。 恰是他笑意最盛的地方。 可这浅尝辄止的吻转眼就变了味道,栾大人亲着亲着就亲到了床上,用手揽住夏欢的腰,就在那里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然后睡得好好的夏欢就被吵醒了。 #为什么一夜之间栾大人就从纯真无害偷偷亲亲就要脸红大半天的小绵羊进化成了在床上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的超级无敌大色、狼啊摔!# 所以被折腾一夜的夏欢明显不开心了。 #俺是诱受懂不懂?诱受是什么知不知道?诱受就是天下渣攻皆黄瓜,被上跟上人一样爽懂不懂?可为啥昨天的主动权都在栾子辰手里!嘤嘤嘤……# 可是,栾大人技术好好得说……什么!技术好好?他是去哪里浪过了! 醋性大发的夏欢也不管自己被亲得七荤八素,一把将栾子辰推开后,这就竖起眉毛盘问起了栾子辰, “说,你以前在哪里逍遥过!” 被人强行打断求欢可不是件开心的事,可栾子辰明显觉得现在的场景更为有趣。要不是他被夏欢强行推开,他那里能看到夏欢这般红着小脸肿着小嘴光着身子却一脸气愤想要吃人的模样呢? 所以栾大人欺身下压,这就又把夏欢牢牢得卡在了自己的怀里, “只在逍遥王的逍遥洞里逍遥过。” 然后一向自诩自己脸皮比城墙都厚的夏欢也不由地红了脸。 #大家都是读书人,这么直白真的不要紧嘛!# “那啥……你……太重了!对太重了!快从我身上起来!” 被吃了豆腐的夏欢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脱离栾大人的魔爪,最后绞尽脑汁才算找出来个像样的理由。本以为这样的理由一定阻止不了栾大人的恶行,却不料栾大人一起身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而且站起来的栾大人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夏欢,抖抖袍子之后就准备转身去外间,倒让心里偷偷期待着与栾大人肌肤相亲的夏欢一阵失落。 #我那是欲拒还迎啊摔!这样下去大家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啊!# “栾大人,你去哪里啊?人家那里痛痛了啦!” 这语气,当真是哀怨至极,所以还没走两步的栾大人这就回过头来了。 然后就看见夏欢抱着棉被露大腿的情景。 栾子辰扶额。 “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你且在家中修养。” 夏欢一听,立马就急了,昨天才把我吃干抹净,今天就要一走了之!有这么没人性的嘛! “出去?去哪?为什么不带我?” 看看,看看,什么叫原形毕露,这就叫!刚刚还装柔弱呢,现在都能中气十足的吼人了! 栾子辰无奈,只得把实情告诉夏欢, “陆文杰死了,我得去查案。” “你说谁?谁死了!” “陆文杰陆大官人,就死在昨天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爱情,大抵就是任外头纷繁杂乱不堪重负,只要你在,我便心安。 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心安。 大家早安~ ☆、神将天赐(三) 什么叫美人计呢,就是美人使了计后叫你往东你绝不往西,叫你吃饭你绝不洗澡,叫你带他出门你绝不可能一个人走。 他?不是她?对,是他,不是她。 栾大人就是中了夏美人的计。 还中得心甘情愿,中得甘之如饴。 所以此时此刻的他们二人就坐在马车里,走在去往李坝的山间小路上。 小娟此时如何,也许就是案情的关键所在。 不过,没有小满。 小满去哪里了呢?哪里也没去。 那日跟夏欢表明心迹之后,就被夏欢给关了起来,不是夏欢太过狠心,实在是周澜那人太过捉摸不定,而小满又太过死心塌地。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转眼就已经脱离了掌控。 夏欢没法子,决心要当个拆散鸳鸯,啊呸!是斩断孽缘的好主子。所以在夏欢没给小满找到好姑娘之前,小满就只有被关起来的份儿。 所以现在驾着马车的,乃是栾大人的小跟班。 小骨头。 要怎么说夏欢是剥削劳动人民的纨袴子弟呢,就单看夏欢屁股底下垫着的那几层垫子,就知道价值不菲。诶,不对啊,那上三层下三层的,到底垫了多少层啊!快要六月的天,他也不嫌热? 哦哦哦,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不是那啥啥啥了吗?什么,你说你没听懂什么叫“啥啥啥”?大家都是成年人,装什么纯洁啊,咳咳,你们懂的,你们真的懂。重点部位重点保护,大家理解,大家理解。 所以夏欢有着足够的理由指使栾大人。 “我要喝茶。” 栾大人没动静。 夏欢再喊, “我要喝茶!” 栾大人还是没动静。 夏欢拍着坐垫子大喊, “我要喝茶!” 栾大人大概是受不住夏欢的聒噪,抬起头来,就勉为其难地给了夏欢一个施舍眼神。 然后接着没动静。 #昨天跟人家啪啪啪的时候还叫人家小欢欢,现在新人成旧人了,连口水都不给人家喝!怒掀桌!# “栾!子!辰!” “今天你已经喝了无数杯茶了,每次喝完就要小解,每次小解都要找我,每次找我都要抱你出去,每次抱你出去总会遇到熟人,每次遇到熟人你就赖在我身上不下来!你说,我能给你喝水吗?” 栾子辰不说夏欢还不觉得,现在栾子辰这么一说,夏欢立马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诸位可别误会,夏欢不好意思不是因为他俩亲亲我我的时候老被人看到,而是因为自己的阴谋逐渐败露。 “可是人家渴嘛,总不能不让人家喝水吧?” 说罢,就又开始眨他那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了。 瞧瞧,德行! 所以栾大人就颇没脾气地接着倒茶了。 夏欢从栾大人手里接过茶杯,“嘿嘿嘿,就知道栾大人喜欢我……”夏欢的话还没说说全乎呢,就在栾大人的怀里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谁能告诉我那个露出来红彤彤的绣线是个什么鬼啊!# 夏欢茶也不喝了,话也不说了,把茶杯又往栾子辰怀里一送,这就眼疾手快地将栾大人怀里的东西给抽了出来。 荷包! 女孩子绣的荷包! 别欺负我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75 没念过几年书不认识字,那个“娟”字我还是认识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个“娟”字说的是谁!栾子辰你不给我说清楚你今天别想上我的床! 夏欢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实在显眼,就是栾子辰不想理会都不行。 自把夏欢从畅春楼里接回来起,栾子辰就没怎么跟夏欢说过最近发生的事。 不为别的。 就想让夏欢别陷在这些麻烦事里。 就好像当初栾子辰一定要赶夏欢离开一样。 不过没成功也就是了。 依着栾子辰现在的意思,那就是自家媳妇儿放哪都不安心,拴在自己裤腰带上最保险,要是再发生一回上次把人弄丢的事,他再从哪里找回来一个活蹦乱跳的活媳妇儿? 所以栾子辰想通了,不管前头怎么样,两个人在就不怕。 大不了生生死死,都在一块儿。 夏欢当然也明白栾子辰的心思了,他们两个哪个不是人精?不过是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说出口罢了。 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已经足够。 说老实话,夏欢真心不想搅和在这锅乱粥里,所以夏欢躲啊躲的,就躲了二十年。要不是为着栾子辰,他怕是能躲上一辈子。究其原因,还是得从夏欢的上辈子说起。 上辈子的夏欢是皇帝。 还是被栾子辰一手推上去皇位的傀儡皇帝。 栾子辰的意思是许你岁月无忧,夏欢的感觉却是高处不胜寒。 因为他的位子来路不正。 不仅仅是因为篡位,还有,更更重要的原因。 所以夏欢怕。 怕有朝一日失去栾子辰的仰仗后,从此跌落成泥,任人耻笑。说起来其实还是位置太高的过。得到太多,就不能再忍受失去了。 何况他本该是就是这大夏朝的唯一主宰。 自然而然的,就不想为人所制了。 即便那个人是栾子辰。 其实他们两个这辈子掉了个儿,原本步步紧逼的栾大人不再追,原本能躲就躲的夏欢开始天涯相随。 人跟人啊,就是这样,你来我还的,就过完了一辈子。 或者,两辈子。 以前的事先说到这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跟夏欢好好解释。 看看,看看,夏欢的嘴不还嘟得老高呢? “这是小娟的香囊不错,但这香囊到了我手里的经过却不如你想。” 夏欢死鸭子嘴硬,明明一副你不说清楚咱们就没好的表情,嘴上却是半点不认, “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你把东西给我说清楚了!” 栾子辰对夏欢是一点辄都没有,自家媳妇儿,自己不宠又让谁宠? “小娟离开那天可能见过子昌,所以就让子昌将香囊转交于我。” “还说你们两个没什么,现在都找媒人私相授受……什么?你说谁?周子昌?” 栾子辰点点头, “对,就是子昌。” 夏欢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便就收敛了神情, “小娟离开的那天,我也曾见到过她,就在陆家庄子后院的假山旁边。那时她手里头还抱着团子,可到后来的时候,就只有团子,不见小娟了。” “那日小娟怎么离开的,其实我们几个没有一个亲眼看见过,不过是从陆家的下人里听说罢了。” 夏欢坐直身子,脑袋里更是突然蹦出来念头, “难道小娟不是被她爹爹接走的?那天,那天在陆家的庄子里,我见到了郑锦!莫非,莫非是郑锦抓走了小娟?” 栾子辰皱起眉头, “郑锦?你是在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夏欢低头略略想想,这才抬头回应栾子辰, “团子,见到团子之后!团子和小娟应该是在一起的,但是遇到郑锦的时候,就已经只见团子不见小娟了!” 栾子辰听了,脑袋里头就开始不停地转了。 郑锦事太子爷的人,金矿乃至于整个雅安的事情大抵都由他掌管,若是如此,小娟的事与他有关并不稀奇,可栾子辰还是想把疑点放在程大伯身上。 “郑锦与此事可能有关,但我觉得还是程大伯接走的小娟。陆文杰死之前曾提示我,当年小婵也是在他庄子上被她父亲带走的,然后,就不明白的死了。” “可那个文竹不是说他一路尾随马车直到荒山吗?若是如此……那杀害小婵的人,就不应该是程大伯他们?” 栾子辰没有答复,可这幅不说话的表情早已是默认。只是,到底是虎毒不食子,小婵和小娟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程大叔下了如此狠心。 难道,是她们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秘密? 当时陆文杰在说小婵的时候,不是吞吞吐吐地说小婵最会找东西吗?陆文杰藏好的东西,不是每次都能被小婵找个正着吗?会不会是小婵在一次游戏里,找到了什么不能找到的东西。 而且,陆文杰不是说小娟像小婵吗? 时到今日,一语成谶。 便是死法,都如小婵一般。 而坐在一旁拿着锦囊的夏欢,也觉得手里重若千斤。若是小娟真的惨遭不测,这锦囊便是小娟留下的唯一线索。 夏欢用眼睛向栾子辰询问,问他能不能打开香囊。 栾子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得了肯定答复的夏欢用手一挑,就把香囊的带子给解开了。 然后,就看到了里头的东西。 “‘天赐’?” 夏欢将“天赐”从锦囊里拿出来放在手中,眼睛却是又看向了栾子辰。 “是‘天赐’没错。小娟曾经说过,她们族里的姑娘都有这样一个锦囊,锦囊里都放着一块‘天赐’,而这‘天赐’在他们族里,更是天神赐予的礼物,神圣非常。” “他们族里?他们不是雅安县的人吗?我怎么从没听过雅安县里有这样的风俗?” 然后栾子辰就向夏欢解释了, “他们是从别处迁来的,以前都住在藏地。大概在五年前的时候来了这里,之后在了李坝住下了,不过奇怪的是,自他们来了这里之后,那些原先在李坝住着的人家,倒是一户一户都迁走了。” “看来这个李坝,也不太干净。” 栾子辰点头。 不错。这也是我为什么来李坝的缘由。 “而且,这块‘天赐’与我之前看到的,有些不同。” 夏欢闻言,这就将手里的“天赐”仔细端详了一番, “被人切了两块?” “不错,就是被人切了两块。当日我第一次这块‘天赐’时,它还是完完整整的。” “那是什么时候?” “我和小娟去陆府庄子的那日。” 然后夏欢就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让他百思不得的其解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世上的人总是重难轻易,越容易得到的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76 ,就越不珍惜。可是亏亏酱却觉得人跟人之间,该是真心换真心。 你对我好。我对你好。 如果有个人你特别想对他好,他却不怎么理你,咳咳,那可能是因为你上辈子欠了债。 就好像夏欢和栾子辰一样。 愿每个人都能圆满。 大家早安~ ☆、神将天赐(四) 夏欢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起死回生的灵药,可他却知道这世上有一夜康健的奇迹。 比如说,团子。 团长刚刚捡回来的时候什么样子?半死不活快要没命的样子。可被小娟捡回来不过一天,居然就变成了上蹿下跳谁也捉不住的捣乱模样。 你说,这能不让夏欢觉得奇怪吗? 不过当时的夏欢没有多想,直到团子死的时候,这疑惑才渐渐凝聚在了心上。因为团子的死,也不寻常。 好像,突然一下子就老了。 夏欢到现在还记得团子临死之前的样子,记得它那双渐渐混沌的眼睛和慢慢脱落的毛发。不管是人还是猫,真的可以一下子活过来,一下子又老死吗? 所以当栾子辰提到那个所谓“天赐”的时候,夏欢的脑袋里救冒出个不同一般的想法来。 若是那个“天赐”真有奇效…… “小娟有没有说过这‘天赐’有什么功用?” 夏欢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明显是有了什么的猜测,而一直看着夏欢的栾子辰自然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他略略想了想,就想起来很久之前,小娟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天赐”就是给那些没有完成心愿的人再来一次的机会。 “给没有完成心愿的人再来一次的机会。” 栾子辰这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不明白事情经过的夏欢自然没能弄明白, “什么?你说什么?” 栾子辰将身体正对夏欢, “我说的是这药的功效,当时的小娟就是这样与我说的。她说,这药就是给没有完成心愿的人再来一次的机会。” 且不说说这话的小娟是个什么意思,先来说说听到这话的夏欢是个什么感想。 给没有完成心愿的人再来一次的机会。 说的,不正是他吗?他重生一次,不就是为了完成当时没能完成的心愿吗? 夏欢想着想着,眼睛那里就泛起了水汽,一直盯着夏欢看的栾子辰自然没能忽视掉。 怎么好好的,就哭了? “怎么哭了?” 果然,栾子辰的声音还跟上一世一样温柔。 “哭?我怎么会哭!” 夏欢将腰一叉,这就挺起了上半身, “我明明是被风迷了眼睛!” 栾子辰扑哧一下,很没道德地笑出了声。不过这也不能怪栾大人,实在是夏欢的谎话太过拙劣, “好好地坐在马车里,也能被风迷了眼睛?” 撒谎就要有一以贯之的精神,夏欢打死不认自己编瞎话, “因为这是穿堂风!” 栾子辰拿他没辙, “好好好,就当是一阵穿堂风自车外而来迷了你的眼睛,如何?” 夏欢继续将下巴抬得高高, “事实如此!” 好吧好吧,事实如此就事实如此吧,可当栾子辰跟夏欢调笑完了想要继续说正事的时候,夏欢却是不干了。 “栾大人,我们玩亲亲吧!” 其实夏欢说这话是有缘由的,他想抱抱栾子辰,想跟栾子辰亲近亲近再亲近,因为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一刻这么值得珍惜过。 重生以来,他太过于躲,太过于怕,太过于小心翼翼,太过于如履薄冰,便是连跟栾子辰的感情,他都斟酌再三,踌躇许久。 也许两个人不想见不相遇,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怕他,不够勇敢。 要是说夏欢这辈子比上辈子多了什么,那就是多了份记忆,而这份记忆力,又带着太多的秘密。当一个知道太多的时候,他就会再三权衡再三思量。 他会不敢。 夏欢自然也不敢。 可终究还是没能抵过心里彻骨的思念。 “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 夏欢伸出手去抱住栾子辰的脖颈,整个人就跪坐在了栾子辰的怀里。 他想跟栾子辰说说以前的事。 “多早?” 夏欢装作思考的样子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笑了笑, “大概在我出生的时候?或者说,更久更久之前。” “更久更久之前?” 夏欢点头, “久到我知道你一直在一个地方等我,久到我知道我除了那个地方再也无处可去。很奇妙,但很真实。” 夏欢说的话栾子辰信吗?他信。夏欢没有任何欺骗他的理由。可他疑惑吗?他疑惑。 非常疑惑。 他想起慧能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慧能说,除了你,再也没有人是你。 栾子辰将抱着夏欢的手臂紧了紧,脑袋也往上头凑了凑,等到凑到夏欢脖颈的时候就没有犹豫地吻了上去。 温温热热的两个人。 如此肌肤相亲,才有彼此存在的相互印证。 你梦里的,你心里的,你脑袋里那个不能触碰却一直存在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我吗?就是你连见都没有见过的我吗? 可栾子辰不想再问。 那个人一定是我,因为除了我再也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人。所以栾子辰翻身就把夏欢压在身下。 他想好好看看夏欢。 夏欢也想好好看看栾子辰,看看这个他一直惦念着却又一直闪躲着的人。为了此时此刻能够好好地看看栾子辰,他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准备。 二十年二十年!就为了驱散他心里的怕他用了整整二十年! 或者,更久? 夏欢伸出手去,摸上了栾子辰的脸。 没变,没变,和我记忆中的栾子辰一模一样。年年岁岁的思念,早已让我把你的样子印在心上。 “你在躲什么?”栾子辰轻声问夏欢。 夏欢听了,先是一愣。愣了之后,又是一笑。 躲什么?躲那个大房子吧。躲那个大房子里的爱恨情仇,躲那个大房子里的刀光剑影,还躲,那个大房子里的你。 “或者是怕什么?”栾子辰又问。 夏欢从栾子辰的身下直起腰来,敛了眉肃了神后这就对着栾子辰说道, “你知道周澜吗?” 周国质子,周澜。 “听人说起过,不就是住在听风殿的那位质子吗?” 夏欢点了点头, “其实我挺像他的。” 栾子辰不明白, “像他什么?” “像他被人挟持,像他身不由己,像他只能留在那个小格子里作着这辈子都遥不可及的梦。”夏欢停了停,笑了一笑后才又说道,“要是有可能,我挺想帮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77 他。” “帮他离开皇宫?” 夏欢点点头, “有些时候自己不能实现的事,会想让别人实现,不知道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完满。” 夏欢的语气太过云淡风轻,可他说得内容却又太过沉重。 让栾子辰见了,莫名的心疼。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堂堂大夏朝的二皇子会和别国质子一样身不由己,为什么你只能留在皇宫不能离开,为什么你,那么的绝望那么的不相信。 “你不是已经离开了皇宫了吗?皇上不是已经允许你封地称王了吗?以后留在蜀地逍遥快活,还有什么值得你烦心?” 你不明白,正是因为我离开了京城,事情才变得愈发的复杂! 我是决然不能离开京城的啊! 可是夏欢不能说。 “嗯,也可能只是我多想了罢。” 夏欢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随便说了一句就想把这个话题给揭过去。 皇家子弟的皇位之争。 真的只是这样吗?栾子辰不知道。 “等到雅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便辞官不做,随你一同游历大夏河山。” “如此,可好?” 好,自然好。 可不等夏欢把答案说出来,外头的马车却是募地一停。 然后就听到小骨头在外头喊了一声, “栾大人,我们到了。” 到了便就到了,可栾子辰总觉得那里不一样,等到他掀开帘子看到外头,他才终于明白这种不一样的由来。 太过安静。 “这里是哪里?” 栾子辰这么问也是有缘由的,因为这里实在不是栾子辰所知的任何一个地方。栾子辰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是来这里查案的!去的地方,自然是程大叔家里。 可小骨头,偏偏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山谷。 死路一条。 小骨头见到栾子辰并着夏欢一同出来,这就给他们两个解释了, “是李坝那些人死的地方。” 此言一出,栾子辰和夏欢就惊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坝那些人,死了?整整一个村的人,都死了? 可不等他们两个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骨头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了话, “他们死了,都死了,真的,我亲眼看着他们死的,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前几日不一直在下雨吗?我把他们一个一个抓到这里,就等着这一场大雨。等着大雨侵袭山体滑坡,等着这一场泥石流下来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掩盖。” 小骨头从一开始就是冷静理智的。栾子辰一直以来只当他是苦难所就的少年老成,可如今看来,当是他本人本就冷酷至斯! “为什么?他们于你无怨无仇,你何苦要害了他们的性命?” 小骨头听到这话却是笑了, “我不过是人家的奴才,人家要我杀谁我就杀谁,哪里有我愿不愿意,想不想的余地?” 小骨头这样说,栾子辰和夏欢就都明白了。 小骨头是太子的人。 “其实跟在大人身边这几日,小骨头是十分快活的,奈何大人非要查清楚案情还非要弄出个真相来。所以京城那位,就嘱咐我动手了。”小骨头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向他们走过来,“也许大人和王爷都该谢谢我,谢谢我让你们两个死在一块儿还死在离李坝那么近的地方。阎王爷肯定会最先告诉你们李坝那些人犯了什么罪,你们也会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死得并不冤枉。” “这世道,又有哪个是干净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码字码到睡着了~嘿嘿嘿~早上才把后面的补完~所以更新迟了些~大家早安! ☆、神将天赐(五) 这世道,又有哪个是干净的。 小骨头是这么说的。 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说李坝的人都死有余辜吗?可若是这样,他们又是犯了什么错? 夏欢不明白,栾子辰不明白,此时此刻小骨头也不允许他们明白。眼看着小骨头一步一步地向他们靠近,夏欢和栾子辰也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就在小骨头稳操胜券一脸从容地向他们走来的时候,夏欢却是募地一喜。 “小满!” 小骨头一听,眉头就先一皱。 小满不是被关起来了吗?现在怎么可能会跟过来?难道又是栾子辰的欲擒故纵之计?可不管小骨头怎么想,先对付小满才是关键。夏欢和栾子辰,不过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他眼里,自然敌不过身怀武艺的小满。 可当小骨头回过头去的哪里,哪里能看到小满的影子!唯有风声叶动罢了。 好你个夏欢,竟是使诈。 小骨头料想不错,小满确实还被夏欢关在屋子里呢,夏欢的本意就是要关到小满自己想通为止,哪里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将他放出来?怎么也得过个个把月吧。 可是夏欢现在却是有点后悔了。 #没有小满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真的很难保证啊摔!# 不过夏欢和栾子辰两个都不是笨的,便是没有小满也不见得就能任人宰割。打一听见小骨头开始讲故事,他们两个就寻思着怎么逃脱了。 他们现在虽是处在一个山谷之中不错,但也并不是完全无路可逃,两侧的山腰上可是郁郁葱葱地长满了树啊!这样的地方虽不能逃脱,找个地方躲藏却是不难。所以他们两个趁着小骨头回头的功夫,就从侧边的小路上上了山。 如此便可找个地方躲上一躲。 至于小骨头自然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不就是想多活一刻嘛?是人都不想死。既然他们想玩一下躲躲藏藏的游戏,那他陪陪他们倒也无妨,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活不过今晚的。 县衙那边的事情早已安排妥当,只要这头的栾子辰死个干净,那么雅安县里关于太子的一切都会消失。 如此,一切就会都回到原样。 刚刚他离栾子辰他们两个有多远?顶多就是三尺的距离,而他回头的功夫也最多只有一瞬,如此这般,他们能跑多远?不过是找个近处的地方躲躲罢了。 只是两边皆是青山,他们会往哪里去? 其实对于躲过小骨头,栾子辰一点胜算都没有。唯一能赌的,就是这两头青山的布局。若是得幸,小骨头去了另一边,那么他们自然有更多的时间逃,可若是不幸,小骨头选对了路,那他们可就是自己给自己下了套。 正好给人家来个瓮中捉鳖。 可老天爷的安排向来是你越怕什么他就来什么,就在栾子辰和夏欢两个躲在灌木丛中不动作的时候,外头的枝叶却是发出了动静! 他来了! 小骨头自己自然也不知道他选的路对不对,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最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78 终给栾子辰他们两个来个了断。这地儿是他选的,人是他带的,他怎么可能不准备的万无一失? 这里是死路。 抓到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不急,可以慢慢来。 所以小骨头并不知道栾子辰他们就在他的不远处。 透过灌木丛的缝隙,栾子辰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小骨头的长袍,眼看着小骨头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进,栾子辰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跳得越来越快。 可就在这个时候,夏欢却是往旁边指了指。 然后栾子辰就看见了他这一辈子都毕生难忘的一幕。 死尸,无穷无尽的死尸。 小骨头说过的,李坝整个村子的人都无一幸免。 所有人,都死了。 所以现在栾子辰看到的,就是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各式尸体,想来这些人,都是被雨水冲下来泥石流活埋而死!而这些人的尸体之所以会露出来,则是因为几天来雨水不停冲刷! 那些泥土里头,那些雨水里头,都是死人的气味。 可夏欢需要这些尸体。 栾子辰自然也明白夏欢的意思,打夏欢伸出手指头往那边指的时候,栾子辰就懂了。 夏欢是想让他们伪装尸体。 这确确然是个好方法,这里死尸那么多,小骨头总不可能一个一个去辨认吧?可跟那么多死尸躺在一起,栾子辰却有说不出的不愿意。不是不敢见这些尸体,而是不敢面对这些尸体。 又一群人死了,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由不得他选择,因为小骨头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们本就躲在离山谷不远的地方,只要小骨头略微仔细的找一找,他们两个便就无所遁形。 所以便是心里难受,栾子辰还是对着夏欢点了点头。 而一步一步逼近这些尸体的小骨头心里也不好受。 杀人的事不是没做过,可这一次却太不一样,因为这次杀人,让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件事。 三年前,那些人也是这么死的。 三年前他多大?大概只有八岁吧。对,八岁,那是他第一次杀人的年纪。那次也跟现在一般,把一个村子的死归结给了老天爷。 天灾?人祸?从来都分不清吧。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倒是聪明得很,把死人这样的事都一股脑儿地推给了老天爷,好像老天爷杀人就不算杀人了一样。 当真可笑。 所以不经意间想起以前的小骨头就开始沉默了,站在那里就再也不动了。眼睛好像看着死尸这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这可苦坏了躺在地上的装尸体的栾大人和夏欢。 #你要么过来要么走,呆在那里不动是几个意思啊?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玩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的年纪啦!# 他们两个刚刚躺下的时候都故意在土里滚了一遭,所以现在看起来倒是跟那些死尸别无二致,只是一直保持同一种姿势的活儿太不容易,没过多久,夏欢就觉得自己腿已经麻了。 所以麻了腿的夏欢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至为什么是夏欢麻了腿而不是栾大人麻了腿,那就得从他们两个的姿势开始说起了。当时时间太过紧张而小骨头的身影又太过接近,所以栾子辰没多想就把夏欢整个裹了起来,然后两个人就地一滚,就滚到那些尸体旁边。 只是好巧不巧的,夏王爷又待在了下头。 所以我们不得不感叹一句,一日为受,终身为受,这当过受的,这辈子就别再想着翻身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哥你啥时候走? 啥时候走?现在走。 小骨头站在那里是为了回忆往事,往事回忆够了,自然也就离开了。 所以外头一阵枝叶悉窣之后,小骨头就离开了。 他是真的走了。 而一直被压在身下的夏欢则是准备翻身反压一下栾大人,却不料他严重错误地估计了现在的形势。 他的腿是真麻啊! 所以他得动作还没做完一半,整个人就又倒了回去,只留下一个无比销魂的表情。 栾子辰见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不过现在可不是掉链子的时候,说的严肃点,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逃命啊!依着小骨头今天的样子,他可是真的想下狠手了,他们两个要是不能在小骨头找到他们之前离开这里,他们两个的小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所以栾子辰背起夏欢就往山下走。 然后夏欢就乐开了花。 #栾大人的背好宽好厚好结实好有安全感啊!# 他们两个一个背着一个这就要从来路离开。 之前我们也说过,此处乃是一处山谷。两侧高山巍峨难于攀登,唯有来路有条大路,他们两个此时就是想从那里离开。至于小骨头嘛,大概还在另一个山头上搜寻。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小骨头折返回来之前逃出这个山谷! 可被栾子辰背着的夏欢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 背着夏欢的栾子辰自然感觉不到夏欢的变化,若说他感觉到了什么,那也只是觉得夏欢越来越懒了。 #您好歹把我脖子搂得紧一些啊!在这样下去我就该把你扔下去了!# 不过懒就懒吧,反正他夏欢是个懒鬼的事情早已是众所周知摆在明面儿上的事情了。懒也是他家媳妇儿,自己选的,怎么找也得背好了。 所以栾子辰除了再把夏欢被得稳些,就再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了。 只是夏欢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不妙。 若只是被压着了,那不该麻这么久吧?难道我,中了毒? 夏欢料想不错,他就是中了毒。 这毒的名字还算好听,叫做“寻香”。听这名字就该知道这毒的功用了,不错,就是专门用来寻人的。 小骨头之所以敢悠悠闲闲地找人,就是仰仗着这毒。 这毒倒也不是什么致命的药,不过是会在药效发作的时候散发出一股子甜香罢了。小骨头接触夏欢的机会那么多,想要给他下个毒自然是简单不过,而中了招的夏欢也是此刻才后知后觉起来。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了提醒栾子辰的力气。 所以等到他们两个终于走到山谷的出口时,小骨头也寻着香味尾随而来。 “你们还要往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骨头从一开始就是太子的人。不晓得大家还记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把小骨头捡回来滴~这可牵扯到栾大人小时候的事哟~ 大家早安~嗯。过了十二点了。是早上了没错。 ☆、番外-小满(一) 我叫小满,也许以前不叫小满,但那不重要,因为以后的很久很久,我都会叫小满。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79 遇见爷的那年,我六岁,六岁是什么年纪呢?就是什么也记不住的年纪,可我却偏偏将爷记得清楚。我记得爷那天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袍子,那个颜色很亮,映在太阳下头就更是亮,亮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然后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人还可以有这种活法。 最开始的时候,我很怕爷。因为他们都说小主子难伺候,轻则打骂,重则上刑,有那特别厉害的,还能要了小子的命。 然后我就觉得完了完了。 我要没命了。 因为我,实在太笨。 笨到来的第三天,就打碎了爷的玉笛。 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风很暖,云很淡,旁边小鸟叫得也很好听,可我却被管家拎到殿外头跪着,说是等爷回来处罚。 然后这么一跪就跪到了晚上。 因为爷,是晚上回来的。 爷从外头回来,自然不会注意到殿外头还跪着个小厮,头也没回地就进了寝殿,倒是我心里害怕,早早地就跪到了爷的脚边想求爷饶我。 结果爷见了我就叫我。 小满。 不,我不叫小满,至少那时候我还不叫小满。 所以我就愣了。 只是旁边站着的管家没有愣,嘴巴一张一合地就开始累数我得罪行,他说了什么我记不清,可我自己的害怕我却是记得十分清楚。 好像一不留神儿就会死了。 虽然那时候我还不太明白,什么叫“死”。 就在我慌里慌张地跪在地上的时候,爷却是又发了话。 爷说,笛子?母妃给我那个? 然后我心里,又是咣当一下。死了死了,那笛子还是淑妃娘娘送给爷的。 可是爷说完之后再没说笛子的事,反倒低下头来问我。 可是跪得累了? 累,自然累,跪了一日怎么可能不累?可那一刻,我脑袋里除了空白一片之外真的就再没有别的想法。 也许是爷的眼睛太过温柔。 温柔到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之前,我的娘亲也曾那么温柔地看过我。等我再缓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爷拉进了屋子,还稀里糊涂地被爷拉上了床。 爷的床。 我吓得浑身发抖,以为爷这样做是想到了什么新的古怪招数来整治我,所以刚刚被扔上床的我就止不住地给爷磕头。 倒现在我还记得我求饶的话。 我说。 爷,饶了我吧。 结果爷压根没理会我的聒噪,爷也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 关灯,睡觉。 然后屋子里就募地一黑。 再然后,我便胆颤心惊地跪在大床里头,不敢言语。本以为这一夜必将坐立难安,却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也不知是那日在外头跪了许久的缘故,还是爷的眼睛太过温柔。 只是迷迷糊糊之中,我似是听到爷在夜里呢喃。 他说。 碎了干净。 碎了?什么碎了?笛子吗?可若是笛子的话,又为什么碎了反倒干净?那不是淑妃娘娘赐给爷的吗? 我不知道。 第二日从爷的寝殿离开后,我的一切就都变了,我成了二皇子手底下的第一红人,成了这个二皇子殿里最不能得罪的人。 虽然我并没有在宫里生活太久。 因为我不是阉人。 我本来应该是阉人的,拐卖进宫的孩子,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但我最终没有去了暴室,因为爷不许,爷说好好的孩子,别糟践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做了内侍就是糟践,我只知道只要是爷说的那就是对的,爷说不让我做内侍,我便就不做内侍,虽然不做内侍就得出宫,就不能每天每天看到爷了。 出宫之后,我被爷安排去了刘侍郎府上,然后在刘侍郎府上,度过了我这一生最最无忧的日子。 刘侍郎的大名叫刘开石,生的是虎背熊腰人高马大,在整个朝廷里,就找不到比刘大人更粗更壮的人。当然,在这个朝廷里,也决然再找不到比刘大人更正直,更坦荡的人。 之所以大家都叫刘大人刘侍郎,是因为刘大人身居从三品兵部侍郎一职,在京城里算得上是很大很大的官了,但他们都说,刘侍郎屈才了。因为依着刘大人三代忠良的门第和经天纬地的才气,今时今日,应该在边疆重地守卫才是。 不过刘大人没抱怨过。 至少在刘大人府上住的四年里,我从没见刘大人抱怨过。 刘大人有一儿一女,儿子叫刘镇,比我年长五岁,生的跟刘大人一模一样,走在路上虎虎生风,随便一呲牙就能把小孩吓哭,他的长相不用我多说了吧。不过女儿却长得乖顺灵巧,讨人喜欢,一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光是让人看看,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他们是我儿时最好的玩伴。 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结果后来,呵,不提也罢。 刘大人是武官,一柄银枪纵横大夏,不过我跟大人学的,却不是刘大人最最出名的枪法,因为我没想过当将军。 我只想保护一个人,那个人在我六岁的时候,改变了我的一生。 所以在四年后爷出宫建府的时候,我比任何人都开心。 我终于能做点什么报答他了。 爷出宫建府的时候,事情好像闹得很大。听说有很多很多很大的官都在反对,说二皇子既非封王,又非成家,此时迁宫,于礼不合。可爷最后,还是迁了出来。 因为圣上应了。 然后爷是圣上最最宠爱儿子的流言,就随着爷出宫的安排愈演愈烈。 宠爱吗?宠爱吧。 我总见宫里来的公公带着大包小包的赏赐来来去去,总也没有尽头。不过我知道,爷不在乎那些赏赐,因为那些东西都是我打理的,无一例外收进了库房,也无一例外再没出现。 爷不关心。 爷什么也不关心。 若说爷关心什么,那就只有一个地方,或者说,是一个人。 栾子辰。 当朝翰林院院正栾政栾学士的公子,京城三大才子之一的栾子辰。 其实依着爷的身份地位,认识一个栾子辰又有何难?可爷却偏偏不去认识。不去认识便就不去认识吧,却偏偏又让我去四处打听。打听那人去了哪里,认识了什么人,过得好不好。 所以别人的事情我不清楚,栾公子的事情,我却是门清。 比如说,我知道栾公子不是栾大人的亲生子。 若说这件事是秘密吧,那也真是,京城里头知道这件事的怕是也只有那么几个。可若说这事不是秘密吧,那也真算不得什么秘密,略略打听一下也就能清楚,人家都不刻意隐瞒,又怎么能算的上秘密呢? 可不知为什么,京城里的人家总对栾正栾大人家讳莫如深。什么都不问,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80 什么都不说,知道不能得罪,却也没人说得清楚为什么。 大概是天子宠臣的缘故吧。 不是说栾大人是当今圣上的伴读吗?儿时的友谊,大抵最真。 再回过头来说栾公子。 其实我挺正常的。 我的意思是说,我可能应该也许大概是喜欢女孩子的。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明白爷注意栾公子的缘故。 可当我看见每每爷提起栾公子的神情,我就有一些懂了。 是怕,是苦,是不敢接近,却又是不甘放弃。 然后拖着拖着就又过了两年。 到了栾公子三元及第,金榜题名的那一年。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我问爷。 为什么叫我小满。 其实我是想问爷那天为什么叫我“小满”,想问爷曾经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小满”存在过,不然那天爷怎么会那么自然而然地叫我“小满”,还那么自然而然地对我一个人好。 我是不是,只是什么人的替身。 这宠信来的太过蹊跷,我受着心里发虚。 我害怕。 我怕我偷来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被老天连本带利地收回去,我怕我太过贪婪舍不得这突如其来的不切实际。 我怕我丢掉一切的时候,走得太过狼狈。 可爷却对我说。 世上的事情太难完满,能有“小满”已是不易。 然后我,就不想再追问了。 世上的事情太难完满,能有“小满”已是不易。 我只要知道此时此刻爷对我好,就已经足够,足够。 然后我就又问爷。 爷不去找栾公子,也是怕不能圆满吗。 爷没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爷又问我。 小满,你说这一次会不一样吗? 这一次?哪一次? 我不知道。 可爷却是很开心,好像想通了什么事,跳着跑着就进了宫。 这是爷唯一一次没人传唤,就自己进了宫。 所以我,总是记得清楚。 只是后来的结果不算好,因为栾公子出了京城,正正好在爷准备好要见他的时候。 老天爷,就是这么爱戏弄人。 不过老天爷向来求个“平”字,有人走了,就该再有人来。所以栾公子走了,郑公子就来了。 郑公子是谁?郑国公府上的小公爷。 郑锦。 我很不喜欢郑锦,虽然他长得比任何人都好看。因为他每次来,爷就叫我打发他走,可我每次打发他走,他每次都不听,能把我气坏了。 不过他天天来天天来,爷却没有一次见过他。 爷是懒鬼,睡觉就好。 只是苦了我每天每天的撵人,和每天每天的撵不走。 然后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不见。 那一年,爷十七岁。 我十二岁。 十二岁的我不明白太多东西,当然也不会太明白爷对栾公子的感情。 直到我十四岁那年,遇到了一个人。 周澜。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今天发番外呢~那是因为亏亏酱没有写完正文~哈!哈!哈!吐舌头吐舌头~ 大家早安~ ☆、神将天赐(六) 若说夏欢现在最讨厌什么人,那就非小骨头莫属了。之前好好一个书僮,怎么现在就成了个说说不听得熊孩子了呢?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把你的凶器先放下! 夏欢是这么想的,栾大人也是这么想的。认识小骨头不算久,但前后也快有两个月了,小骨头的性子虽不大能看得清,但也觉得他不是个是非不分的恶人,所以栾大人就准备跟小骨头谈判谈判。 “小骨头,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你当真要害我们的性命?” 栾子辰把夏欢放下,整个人挡在夏欢身前,就对着小骨头问道。 小骨头没有答话,反倒是先掂量了掂量自己手中的匕首。到了栾子辰和夏欢都快等不及的时候,小骨头才开始回答栾子辰的问话。 “你们不是我杀的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我的命就是不停地杀人,而你们的命就是今时今日为我所杀。说真的,我挺信命的,也认命,所以栾大人你们,今日也认命罢。” 然后也不管栾子辰他们有没有话想说,手下就一个劲道过去,手中那柄匕首就直往栾子辰面门而去! 栾子辰不过是一芥书生,如何抵挡得住小骨头的杀招?只是即便如此,栾子辰都没有离开夏欢半分,整个人挡在夏欢身前,就要硬生生地受了这一下! 可就在栾子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旁边却有一股子劲风自耳畔划过。 “夏欢!” 不错,这股劲风的来源正是夏欢。 夏欢重生一次,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下个保命的手段?他能送小满去学艺,自己怎么会不留几招防身的招数?所以在那把匕首飞向栾子辰的时候,夏欢用手一挡,就将那把匕首打在了一边。 只可惜夏欢现在的身体还中着毒,故而手下的力道就少了那么几分,然后一时失手,就被匕首的余劲给伤了个正着。 所以等到栾子辰回头看的时候,就只看见了满手是血的夏欢。 “夏欢你……” “二皇子果然是深藏不露。” 小骨头这句话一出来,栾子辰和夏欢两个人又都一齐看向了他。 只是夏欢现在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倚在栾子辰身上就再难动弹,而此时此刻的栾子辰也明白事有不对,拦住夏欢的腰,就把他整个抱在怀里。 两个人与小骨头对立着,也自有一番相互扶持的意味。 “你在试探我?” 刚开始接那一招的时候夏欢还不觉得,等到他打翻那枚匕首的时候才觉得这匕首的来路实在怪异,明着像是奔着栾子辰去,可实际上却让自己避无可避。 如此,便只有一个解释了。 那就是小骨头算好了夏欢会救栾子辰,几乎等着他去打落这枚匕首,这自然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小骨头只给他一个人下了毒。 小骨头知道他有武功。 “不错。” 小骨头倒是大方地承认了此事,只是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又从腰里抽出一把软剑。 剑长七尺,锋芒毕露。 便只是看看,就觉得是一把厉害无比的兵刃。 “其实早在那天,就是二皇子在刘三头院子里头打二狗的那天,我就已经怀疑二皇子你身怀武艺了。当日二皇子的招数虽是凌乱,可偏偏一下一下都打在了二狗的身上,你说,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二皇子故意藏拙罢了。” 听小骨头提起此事,夏欢才觉得自己实在大意。 当时在场的人都是谁?不过是都是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81 些乡野村夫罢了,夏欢如何会将他们看在眼里?当时那个二狗实在可气,还要抡起拳头往栾大人身上揍,这叫夏欢如何答应? 一时不查,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功夫。 然后就被后头跟来的小骨头看了个正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该此劫。 “只是二皇子的功夫我有些眼熟呢。当今兵部侍郎刘开石刘将军用的,可不就是那么一把银枪?世人皆说刘将军一柄银枪纵横大夏,那日得见二皇子使过几招,方才知道此言不虚。” 夏欢听了此言,心中愈发觉得可怕。 他二十年来躲在府中,唯一相交唯有刘将军一家。他以为此事天知地知,世上再我一人知道,却不料人家早已将他看得通透。果然,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无论你怎么躲,都是徒然。 “看来小骨头还在京城住过些日子?连京城里有什么人使什么招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夏欢此时早已是强弩之末,可他却偏偏挣扎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栾子辰这一世可真真只是个书生!栾子辰上辈子护了他一生,这一世,要由他夏欢来护着栾子辰罢! 可是夏欢心里虽然在坚持,可眼皮却早已不听使唤,还不等夏欢和小骨头对峙几个回合,就已经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站在一旁的小骨头自然看到了夏欢的状况,可他还是回答了夏欢的问题,只是这话是说给夏欢听的还是说给栾子辰听的,我们便就不得而知了。 “错了,我并未去过京城,所有的事也不过是听人说起罢了。只是那人显然十分在意二皇子,所以我听过的人,大都是二皇子身边的人。” 小骨头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已然散了干净,至于手中拿着的长剑,更是一寸一寸地举至了胸前, “他让我护你周全,我却想一并了结你们的性命,你说,我该是听他的,还是听自己的?” 郑锦。 小骨头如此一说,栾子辰自然就明白那个人是谁了,郑国公府上的小公爷,郑锦。郑锦喜欢夏欢的事情天下皆知,他栾子辰自然也清楚。 只是,从今往后,夏欢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别人就是想看看,那也不成。 栾子辰回过头来看向夏欢,发现夏欢皱着眉头还迷着眼睛。若是仔细看看,还能看清楚他微微颤动的睫毛。 不过这些可不是栾大人最注意的,最让栾大人注意的,还是夏欢遗留在手臂上的血迹和无力动弹的身体!栾子辰敛眸,隐下了自己心中的异样,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就开始帮夏欢包扎起伤口。 倒是一旁站着的的小骨头觉得可笑, “你们一会就要死了,何必还做这些无用的事?” 可栾子辰却不理会小骨头,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半分,仍是自顾自地帮夏欢包着伤口,可惜夏欢现在已经完全陷入昏迷状态,不然他一定可以看得见栾大人眼里的温柔。 还有坚决。 栾子辰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奇怪,奇怪到让小骨头心里都发了慌,所以心里头害怕的小骨头就想着速战速决了。 只是不等小骨头再把剑举起来,栾子辰却是对他说了话, “太子辛辛苦苦在雅安准备这么久,究竟是想做什么?李坝这些人风尘仆仆从藏地迁徙而来,又是想帮着太子做什么?金矿里挖出来的金子那么多,最后一箱一箱都运到了那里去?呵呵,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 “但我却知道太子今年九月一定会上报朝廷攻打周国,而这个攻打周国的主帅,会是谁呢?在这个诺大的一个朝廷里,太子爷唯一信的,还有谁呢?” 郑锦。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做些合理的推测罢了。你当雅安县里只有太子的人吗?谁在一步一步地把太子的丑事揭开?明明二狗死的时候一切线索都断了,是谁又把我的视线引到陆文杰的身上?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都是巧合?” 栾子辰话已至此,小骨头怎么可能不觉得事不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骨头的声音里已经带了愠意。 可栾子辰却是笑得灿烂, “我只是在猜测,郑锦是决然不能活到九月的。只是你,信也不信?” “我不信!他怎么可能会死!” 小骨头将剑一收,睁大眼睛就看向了栾子辰。 然后栾子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郑锦于小骨头,果然不同。 只是栾子辰并没有打算跟小骨头探讨此事的意思,他不过是想吸引小骨头的注意力罢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金蝉脱壳了。 不知道大家可还记得那个标记,那个像极了雾气缭绕之深渊的标记。 只是不管大家有没有忘记,栾子辰却是没有忘。出京城的时候在那个庄子上见过一回,去悬空阁的时候又在那个门框上见过一回,便是栾子辰自己想忘,怕也不甚容易。 何况,现在还见着了第三回。 就在离栾子辰不远处的一块石碑上。 其实这个山谷的布局从一开始就很不对劲。 这是一条死路。 两侧的官道一路往前,可走到最里头的时候却募地戛然而止,这么一条齐齐整整的路,就为了去往一处绝地?如此,怎能不让人觉得奇怪?所以当栾子辰在那块石碑上看到那个标记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一些猜测。 这块石碑可能不止是石碑。 从刚刚跟小骨头开始说话起,他就专拣着小骨头感兴趣的话题说,就为了此时此刻能够吸引住小骨头的注意力,他也能够带着夏欢一点一点往石碑那里移。 现在小骨头的注意力已经转移走了,他们两个又已经到了石碑处,所以现在,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记住我说的话,郑锦决然活不到今年九月!” 说罢,栾子辰就一手扶着夏欢,一手转动了那块石碑! 一时间地动山摇,碎石滚滚,地上更是破开个诺大的口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发了番外才觉得有些事情没说清楚。 栾子辰和夏欢的前世是亏亏酱之前写过的一个短篇。叫做。我是一只懒鬼。 故事里头有只玉笛,玉笛上头有一只小兔子。笛子代表皇位,小兔子代表栾子辰。结果夏欢为了他本来没有想要的笛子丢了他最最想要的小兔子。 所以番外才会说。碎了干净。 说的就是这一世的夏欢不再执着于皇位了。 ☆、神将天赐(七) 地动山摇,碎石滚滚之后又发生什么了呢?地上多了一道口子。多了一道口子又怎么着呢?栾子辰和夏欢两个人就双双掉了下去。 所以说栾大人是个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82 贴心到不能再贴心的小攻,就连摔下去的姿势都控制得好好的,没让夏欢受半点伤害。 倒是他自己摔了个结实。 不过现在可不是关心伤势的时候,彻底摆脱小骨头才是正经,他们能转动那个石碑,小骨头难道就不能?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破坏掉整个机关才是关键。所以栾子辰把夏欢往旁边一安置,人就起身查看机关去了。 打从这个机关一关上,这地底下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栾子辰几经摸索,才发现了这个机关的奥妙。 其实这个机关也不复杂,不过是转动石碑牵引两块青石板下陷罢了,所以破坏的关键就是毁掉中间相连的齿轮。毁掉一个齿轮又有何难?那块石头把他卡死也就罢了。所以栾大人随手捡了块石头,就封死了他们来时的路。 只是封个机关容易,可封了这个机关以后,他们又该如何从这里出去? 栾子辰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周遭,微微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所以栾子辰摸着石壁,就又回到了夏欢的身边。 栾子辰坐在地上,让夏欢整个靠在自己怀里,用手摸索了摸索夏欢的脸脸后,就想起来一些很久很久之前发生过的事。 那时候,他还很小。 比现在的小骨头还要小。 小骨头是他捡回来的,因为那日遇到小骨头的情景和他自己记忆力的,实在是太像太像,像到他以为今日的小骨头就是当日的自己,像到让自己连怀疑都没有怀疑就把小骨头接回了家! 有人知道他的身世,还极为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 太子殿下,又能人相助啊。 栾子辰不是当朝掌院学士栾政栾大人的亲生子,他也是被栾政栾大人捡回家的。遇到栾政栾大人的那一日,他才五岁。 现在想想,竟是二十年过去了。 那时的栾子辰还是个小乞丐,偶尔偷鸡摸狗做做坏事的小乞丐。所以跟栾政的第一次遇见,也不过是因为偷了人家的荷包罢了。只是那次极为不走运,被人家捉了个正着。 以为会是一顿好打,却不料被一个包子给骗回了家。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就是那么让人难以捉摸。 栾子辰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栾政。 文采俊秀,意气风发。 天下学士的仰慕的高仕,京城闺秀的春闺梦里人。 那样的风流,那样的耀眼,那样的,高不可攀。 栾政,栾子辰此生最最敬慕的人。 何其有幸,今生能成其子。 就在栾子辰这厢回忆从前的时候,夏欢却是有了转醒的迹象。 栾子辰坐在地上,让夏欢整个靠在他的怀里,用手拍了拍他的面颊后,就开始轻声唤他, “夏欢,夏欢!” 夏欢确实要醒了。 小骨头给夏欢下的药是用来寻人的又不是用来杀人的,过了药效之后人自然会醒来。 所以在听到栾子辰的呼喊之后,夏欢就醒了过来。然后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满是黑乎乎的场景,和栾子辰略带光亮的眼睛, “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刚刚明明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后来更是为了救他伤了手臂,如此,怎么可能没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欢听栾子辰的声音带了急色,这就想伸过手去安慰安慰他,结果还没伸出手去,就被牵引到的伤口疼了个龇牙咧嘴。 然后听到夏欢动静的栾子辰就没好气地笑了。 栾子辰既是笑了,夏欢也就不准备去安慰人了,好吧,就是他想,条件也不允许,他还是个病号呢。 “小骨头应该是提前给我下了‘寻香’,这药不害人性命,只是会让中毒的人散发出一种特殊的甜香气,熟悉这种气味的人自然就可以把中毒的人找出来了。” 说到这里,夏欢又轻笑了一声, “小骨头这样做,怕是为了给他自己做个保险,他会把我们拉到这里才下手,怕也是为了做出我们两个意外身死的假象。当真是花了很多心思啊。” “你还有心思笑?我们两个差点小命就不保了知不知道?” 夏欢才不理会栾子辰的怒火呢,反证无论如何他家栾大人都舍不得责怪他,嗯,一定是这样的, “死就死了呗,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跟栾大人死在一块儿,那可是我夏欢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这话一出来,倒是弄得栾大人一脸无奈, “我们两个还是想想怎么从这个鬼地方离开吧。还有,你的手还疼不疼?” 夏欢试着抬了抬自己的手,发现已经被包扎很好,所以夏欢的脸上就乐开了花, “是栾大人给小欢包扎的吗?包扎的真好看!” 栾子辰对夏欢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只有敬佩的份儿,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也能让他看出好不好看来?栾子辰虽说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人还是走到了夏欢的身旁,将夏欢的手臂抬起来,就摸索着去照看他的手臂。 “当时时机不对,我也没能替你好好包扎伤口,也不知道伤口有没有化了脓。” 其实说真的,这伤口还真的挺疼的。可夏欢打一听见栾子辰这么说,便就觉得这疼也没什么了。所以夏欢就厚着脸皮贴到栾大人身上了, “栾大人栾大人,小欢欢头疼疼,手疼疼连屁屁也疼疼,只能靠栾大人扶着了,还望栾大人怜惜则个。” 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这就整个挂在了栾子辰的身上。 看他如此好的精神头,想来伤口是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栾子辰也没推开夏欢,因为夏欢现在可是个陶瓷娃娃,轻轻一碰就能碎了。所以栾子辰就只是就着这个姿势就把夏欢扶着坐下了, “你且在这里坐着,我去寻寻出路。” 可就在栾子辰想要离开的时候,夏欢却是扯着栾子辰的袖子不让他走, “我还想跟你说说小骨头的事。” 栾子辰闻言,这就跟夏欢一起并排坐在地上了, “什么事?” 夏欢将身子往后头靠了靠,凭着墙壁的支撑才勉强能坐得舒服, “其实二狗死的时候我就在怀疑小骨头了,因为二狗是我抓的。除了我和小满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二狗的下落。况且二狗在牢里住的前九日都没有出事,偏偏到了第十日的时候就出了事,这难道真的是巧合?要知道在第十日的早上,我刚刚在小骨头面前说起过二狗的下落!” 夏欢如此一说,栾子辰也想起了一件事。 放弃二狗在哪里遇害的?是在县衙的大牢里!大牢内外皆有狱卒把守,唯有一个天窗能与外头想通。他当时还以为是有什么会缩骨功的高手来了,如今看了,怕是小骨头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83 做的吧。 那个天窗容不下一个成年人,却不见得容不下一个少年郎。 何况,还有陆家庄子上的事。 “我想我知道那块‘天赐’上头为什么缺了两块了。” 夏欢不明所以,这就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啊?” 栾子辰见夏欢不明白,这就对着他解释了, “我想他们口中的‘天赐’可能是种激发人潜力的药材。比如说,若是病入膏肓的人吃了此药,他们便就可如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好转,然后就像小娟说过的,完成他们没能完成的心愿。只是这种好转毕竟只是暂时的,所以那些病入膏肓的人最终还是没能免去死去的命运,甚而因为这药力的缘故,死得更早,更惨。” 然后夏欢就有些许明白了, “你说的,可是团子?” 不错。就是团子。 团子刚刚被小娟捡回来的时候,可不就是一副病病歪歪的样子?而后来团长死的时候,又何曾不是一副突然老去的模样。若是栾子辰所言不差,那就是小娟给团子吃了“天赐”。小娟肯定以为这是在救团子,却不料害团子死得更惨。 若是“天赐”上头少的那一块是给团子吃了,那少的另一块呢? 不用夏欢问出话来,栾子辰就知道夏欢的疑惑在哪里,所以栾子辰跟着就继续解释了, “当时病入膏肓的人还有谁?” 夏欢脑袋转了个圈,然后眼前就蹦出个名字来, “陆轩!” 对,可不就是陆轩! 当时陆轩中着疯病,不是病入膏肓又是什么? “对,就是陆轩。若是小娟见陆轩时日无多想要救他,把‘天赐’与他吃了如何?” 这自然有可能。 小娟连见了一只猫都会心有不忍,何况是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是…… “可是就算小娟想,她也没有单独与陆轩相处的机会啊!” 栾子辰摇了摇头, “不,她有机会。当日我与小娟、小骨头一同去陆家庄子的时候,小娟可是给陆轩倒过一杯水的!那杯水后来被陆轩打翻了,所以我没能看到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可是陆轩和小骨头的表情,我确实记得清清楚楚。” “陆轩是怒是怕,小骨头是惊是慌。” 这“天赐”究竟是什么?怎么会让陆轩既怒且怕让小骨头又惊还慌? 最重要的是,小娟后来去哪里了?她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是什么东西让她连性命都丢了?栾子辰闭上眼睛,掩住了自己眼里的慌乱。 夏欢,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栾子辰的那口气虽说是舒得极慢极慢,可夏欢也离得栾子辰极近极近。所以夏欢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栾子辰的愧疚?可正当夏欢准备说些什么安慰栾子辰的时候,整个大地却猛地摇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诸君早安~ ☆、神将天赐(八) 大地的震感实在强烈,强烈到栾子辰和夏欢一感觉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地动了。 所谓屋漏偏逢连阴雨,说的便是他们两个此时此刻的境地了。也不知道天底下的人又做了什么孽,惹得老天爷生了这样大的气,整个大地左摇右摆还不够,天上往下头不停地扔石头。 当然也是栾子辰和夏欢两个待在地底下的缘故,要是留在地面上,他们两个定然是看不见此等景象的。 其实要是认真说起来,栾子辰和夏欢两个,可都是从小就在京城里长大的,除了在书上见过地动的描述,平日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所以便是向来喜怒都不形于色的栾大人,脸上都带了一丝担忧。 至于那个专门装柔弱的夏王爷更是吓得直跺脚,整个人挂在栾子辰身上就不下来了。 不过栾子辰倒是希望夏欢跟着他紧些,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好能照看些。所以栾子辰搂着夏欢,就专拣靠墙根的地方走,就怕掉下来的石头不长眼,正好砸在了夏欢的脑袋上。 “栾大人,咱们两个不会死在这里吧?” 幸亏现在天色暗,不然夏欢一定能看见栾子辰翻的老大的白眼。 为什么夏欢总是能在最最危机的时候说出最最不着调的话来呢? 只是不管夏欢怎么不着调,栾大人可不能不着调,这寻找出路的任务可是全落在栾大人的肩头上。不过栾大人虽是心有担忧,却也不至于十分害怕,因为这个密室不可能真的无路可走。 只是现在的情况有些糟糕。 栾子辰护着夏欢转了个身,这才把那块掉下来的石头给躲了过去。 夏欢窝在栾子辰的怀里喘了口大气, “胳膊伤了就是不方便。” “现在的塌陷还不厉害,我们靠着墙根走还能保证无恙,只是我们越拖延情况就会越糟。” 夏欢点点头表示同意,当然栾子辰有没有看见还是两说,只是夏欢一边走路一边还摸着墙,然后摸着摸着就觉出不对来了。 这里有标记。 “栾大人,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栾大人听见夏欢叫他,这就随着夏欢的意思往墙上摸索了,然后这一摸,就摸出个大概来了。 还是那个雾气缭绕之深渊。 栾子辰见此大喜!就是这里! 可就在栾子辰准备好好摸摸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的时候,整个大地却是猛地一震!栾子辰当下脚步不稳,这便一个踉跄倒在了一旁。 然后刚刚还牵着夏欢的手,就募地一松! “夏欢!” 刚刚的地动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就是被栾子辰牵着的夏欢也一下子没能站稳,几经周折之后,便也就松开了栾子辰的手。只是夏欢的情况明显没有栾大人好,栾大人最多是摔了屁股墩儿,可他夏欢却是被掉下来的碎石砸了个正着。 刚刚好在另一边的手臂上。 这下好了,两边手臂都不能动了。 “没……没事!先从这里逃出去再说!” 两旁的碎石越来越多,眼看着整个密室就要塌了。 所以见到此情此景的栾子辰也没有再犹豫,也不管旁边的景物是不是还摇摇晃晃,这就挣扎起来,走到了那面画着标记的墙上。 还是那个雾气缭绕之深渊没错。 只是这下头是什么? 栾子辰两只手都在墙上摸着,自然腾不出手来拉夏欢,当然就是栾子辰要拉夏欢,夏欢也不给他拉。 #我现在没有一只手是好的怎么给你拉!# “怎么?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夏欢见过了这么久了栾子辰还不说话,这就对着他问道。 栾子辰又仔细地将下头那个标记摸了摸,这次回答夏欢的问题, “上面是那个雾气缭绕之深渊没错,可下头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84 却是又多了些东西。依着这模样,大概是六条横杠。” “六条横杠?” “对!就是六条横杠。” 只是,那个雾气缭绕之深渊和这个六条横杠又有什么关系? “这里是太子的地方。” 栾子辰扭过头去看向夏欢, “对,这里是太子的地方,然后呢?” “向来以九五之尊比喻圣上,那太子呢?” 当是四爻。 乾之一卦,至刚至险,无一卦称吉,尤其是那第四爻。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或者,疑而未定之意,所谓进退之际,无适无莫,无可不可。 渊者,上空下洞,深昧不明,神龙所栖之地。 自古以来,这太子之位便就是最最是难当的,要是做的太多,那就是意图不轨,有逼位之嫌,可若是做的太少,那就又是尸位素餐,有不实之过。 稍有不慎,可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所以用这第四爻来比喻太子之位,最最合适不过。离最最中正的九五之位只有一爻之隔,可这险这怕这谨言慎行这如履薄冰,却不会少了半分。 所以,这机关…… 栾子辰伸出手去找到那六条横杠里的第四条,然后猛地一按! 然后四周轰隆巨响,正中一处就猛地露出个大口来! 栾子辰见此自是大喜,扭回头来就要拉着夏欢离开,却不妨刚回头,就看见了两只手臂都耷拉着的夏欢。 这是,怎么了? 此时此刻当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啦!没看到外头还在下石头嘛!夏欢也不理会栾子辰,迈着大步就进了那条灯火通明的暗道,好像那两条受伤的胳膊不是他的一样。 栾子辰见夏欢进去了,自然也跟在后头进去了,只是刚进去就把夏欢给喊住了, “刚刚砸着的?” 夏欢转过身来点点头, “我是不是特别倒霉啊,石头都跟长眼睛似的往我头上砸。” 说罢,还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栾子辰就上了心。 要是夏欢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那栾子辰可能不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可要是夏欢故作轻松地打趣,那就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所以栾子辰也顾不上探查探查现在的处境,这就准备先看看夏欢的伤口。 “嘶——” 看看,看看,果然伤得不轻吧!栾子辰才刚刚碰上去,夏欢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成这样怎么不跟我说?” 夏欢别别扭扭不肯回答,倒是栾子辰失了耐心,当即就把夏欢按到了地上, “坐下。” 夏欢没脾气,十分乖巧地坐下了。 至于栾大人则是伸手一勾,就把自己头上的簪子给抽下来了。 #天哪,栾大人不是想那啥啥啥吧!我还受着伤呢!栾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节操啦!# 这么没节操的想法,自然是从夏欢脑子里头蹦出来的,栾大人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没人性的事情呢!至于栾大人为什么要解簪子嘛,那是为了帮夏欢把袖子从伤口上撕下来。 那上头沾了血,黏在伤口上,迟早要出炎症。 所以解了簪子的栾大人,这就跪坐在夏欢身前,帮他拆袖子了。 而一直看着栾大人的夏欢,也一下子没了言语。 栾子辰,从来就是对他好的。 “栾大人,你太小力了!再大力些!对!就是这样!” 夏欢从来就是个和稀泥的,从来不跟你说正事,一到正事就跑偏,还跑得极其离谱。所以深知夏欢习性的栾子辰也不挣扎了,由着他乱七八糟地瞎叫。 其实不过是栾子辰在帮夏欢处理伤口。 “哦!栾大人!你太勇猛了!快把我的衣服都撕成碎片吧!” 栾子辰刚刚把粘在夏欢伤口上的衣服挑开。 “天哪!这红红的一片是什么呢!看起来好可怕啊!栾大人快帮我把它拿开!” 这是栾子辰在帮夏欢清理血迹。 “诶呀,栾大人你好温柔啊,看来你已经喜欢我很久了,不用害羞,快来好好爱我吧!” 还好还好,栾大人总算帮夏欢包扎好了伤口,不然指不定夏欢还要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呢。 趁着夏欢没有话说的当口,栾子辰赶紧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这里的建筑显然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整个通道都是由精钢打造。栾子辰和夏欢刚才进来的时候没仔细看,只觉得里头灯火通明,现在看看,方才知道这墙里头都嵌着一颗一颗的夜明珠。 好大的手笔。 栾子辰和夏欢相视一眼,这就双双往里头有了。 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这里的通道不宽,大抵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走,可这通道却是极长,极长。曲曲折折的,也不知道会通向哪里。 然后大概走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前头的景象却是豁然开朗。 一间方形的囚室。 还是间,没有荒废许久的囚室。 栾子辰走到前头摸了摸桌面,没有太多灰尘。 “看来没有废弃很久。” 夏欢点了点头。 这里还挺干净的,墙角四角上没有蜘蛛网,地上的东西也不算杂乱。 “只是,这间囚室是来做什么的?” 栾子辰也想知道。 这里手铐脚铐齐全,各式刑具也都具备,自然是件囚室没错,可是,这些刑具也太粗了吧?锁个成年男子也不止于用这么粗的链子吧? 夏欢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伸过手去就比划了比划。 跟他的大手臂一样粗。 “难道是用来锁牲口的?” “建这么一个精钢所制的囚室就为了锁几个牲口?还有这手铐脚铐也太小了吧?” 的确,这链子虽粗,可那大小还是按着人的手腕脚腕做的。 力大无比的人。巨人? 也许这就是太子的秘密? “此事还是先搁置吧,我们回到县衙后再从长计议。” 可是听到夏欢说这话的栾子辰却是摇了摇头, “小骨头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回去的吧。而且……”栾子辰欲言又止,整个人扭过身子来就对着夏欢笑了笑, “小骨头一心想要把关于太子的事情隐下去,甚至不惜杀掉二狗,可陆文杰的线索还是被我们找到了。你说,是谁在引导我们呢?县衙如今,当真安全吗?” 然后听闻栾子辰如此说的夏欢便是猛地一震。 赵典! 作者有话要说:  亏亏酱又断更了~正是对不住大家~今天迷你挑两门选修课考试~以为自己没关系,结果还是没顾过来~ 早安~ ☆、神将天赐(九) 小满在被关的这几天里,都是由赵典照料的。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照料,不过过去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85 陪他说说话,开解开解他罢了。 其实要是仔细说起来,小满也不是被夏欢关起来的,夏欢也关不住他。谁不知小满的手上功夫了得?什么样的门能困得住他?不过是夏欢不让他出来,他便不出来罢了。 夏欢的话,小满总是听的。 如果不涉及到周澜的话。 周澜的事情赵典自然知道,整个大夏朝怕是就没有不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小满跟周澜还有那等渊源。 夏欢谁也没告诉,就连栾子辰都没说,何况赵典和周子昌。 不过赵典知道很多事。 比夏欢,比栾子辰知道的都多。 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别人,因为有些人有的时候是朋友,有的时候便就是敌人了。 赵典自嘲地笑了笑,推开门,进了小满的屋子。 “你在跟你家主子生气吗?他不让你出来,你就不出来。” 里头的小满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维持了有多久,反正趴在桌子上就不起来,整个一副懒洋洋的表情。 “我哪里敢生爷的气,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有我插嘴的余地。” “瞧瞧,瞧瞧,都说这话了还不承认是生你家爷的气?” 小满撇了撇嘴。 “赵大人有喜欢过什么人吗?可曾为那人倾其所有,不留余地过?若是赵大人有过,便就不必再来劝我,爷的安排我不答应,大不了就是再也不出这个门罢了,我又不在乎。” “喜欢,什么人?” 赵典这么一问,小满才觉得自己说漏了嘴,敢情把自己的老底都透光了啊!不过算了,赵大人也不是外人。 “嗯。我喜欢上了一个人,爷不同意,非要让我娶别人,我不同意,就被爷给关起来了。” 小满说的轻描淡写,可赵典却知道事态严重,小满喜欢的若是什么普通人,夏欢哪里会反对?夏欢又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再者说了,当日小满跪在雨里的样子,县衙里头那个人没看见?那明显是犯了大错。 小满说了什么? 为一个人倾其所有,不留余地? 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 小满能为了谁不分青红皂白,不顾仁义道德,甚而不惜陷自家主子于险地呢? 好像京城里头,也只有那么几位了吧。 赵典敛眸隐去了神色。 这个世道里,有哪个人没有故事。 “你也别记恨你家爷,他总是为你好的。” 小满自然知道夏欢是为了他好,可这世上的事,不是你知道该怎么做你就会怎么做的,有些时候,你左心口那里会不同意。 十分地不同意。 小满从桌子上直起身来,迎着外头的日光看向了赵典, “我知道爷是为了我好,我也会为了爷好,可我也想让他好。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呢?爷现在不也没有事情吗?也许,大家都能好好活着呢?为什么你们总不肯相信。” 不是我们不肯相信,而是那样美好的东西真的不存在。 赵典看着小满那张被日光照亮的脸,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等到小满终于忍受不了赵典的沉默时,整个大地却是突然猛烈地摇晃了起来! 这是……地动! 此等情形,作为从小长在京城的小满自然也是没有见到过的。不过赵典可就不一样了,在川蜀这么个三天一小震,五天一大震的地方,不遇到地动那才是天大的怪事呢!也幸亏这么经年累月的训练,让赵县丞练就了一身极其敏捷的身手,还不等小满反应过来,这就已经拉着小满跑出了房门。 只是这次地动显然来的更凶猛些。 “赵大人……这……这是怎么了?” 赵典将小满拉到院子里后,眼睛却是看向了他们刚刚逃出来的房间,整个屋子左摇右摆不说,房顶上的瓦片更是一片一片地往下掉,噼里啪啦地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 这是惹到老天爷什么了? “天塌啦,地陷啦!天塌啦,地陷啦……” 这么一路上鬼哭狼嚎从屋子里跑出来的人,除了周子昌,不做第二人想。 “小典典,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好好的在屋里画画,怎么天就突然塌了呢?你是没看到刚刚的情景,我屋子那根梁子都快要断了……” 周子昌一边说着话还一边跳着脚,整个人蹦达在赵典周围,怎么也不肯停下来。 赵典也没法,只能双手按住周子昌的肩膀好让他冷静冷静。 “只是地动!没关系的!”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房子都快要塌了怎么可能没关系!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恶事!老天爷要来惩罚他啦!” 赵典见周子昌说说不停,这就失了耐心,一脚踹在周子昌的小腿上,就把他踹了个四脚朝天, “只是地动!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事!” 被踹倒在地上的周子昌也不着急起来,躺在地上就接着撒泼, “我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吗?书里的地动都是发生在大荒年!这不是老天爷爷惩罚我们还能是什么!这都做了是什么孽呀……” 不是周子昌不接着喊,而是赵典扑到周子昌身上,带着他打了几个滚。 等到周子昌看清现状的时候,脸一下就变白了。 #地上那道比人还宽的裂缝是什么鬼!# 也幸亏赵典反应快,不然周子昌的小命可就难保了。掉在那样的裂缝里,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然后周子昌就不敢再撒泼了。 #天哪撸!抱住小命最要紧啊!# 所以平时干什么都不利索的周子昌一下子就从地上站起来了。 顺待还拉上了赵典的小手。 “这里好可怕,我们还是去个空旷的地方吧!” 赵典闻此,自然是点头答应,招呼小满过来之后,这就从县衙里头跑了出去。 然后发现外头,更是乱的厉害。 县衙外头是一条主街,平日人来人往自是热闹非常,可在今日的天灾下,便就只剩下哭喊撕吼了。整个街道乱糟糟地忙作一团,原本的小商小贩一个两个都在往外头跑,然后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的也不知难撞散了多少骨肉。 只剩下小孩子的哭声,凄厉刺耳。 可最最惊心的还是东边的那堵墙,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照看太少的缘故,竟是在地动中整个塌了! “当家的!当家的!你们行行好行行好!我家当家的被压住了,帮我救救他,救救他!” 东墙那里显然已经成了废墟一片,可那片废墟上头偏偏有个妇人哭得厉害。赵典他们一瞧,这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她家男人被倒下的墙压了个正着! 妇人体弱,自然没有办法把自家男人数出来,只能四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86 处呼喊求个好心人,却不知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帮她。 自顾尚且不暇,何况救个毫不相干的人。 “你干什么去!” 周子昌见赵典要往最最危险的东墙去,这就伸手拉住了赵典的衣袖。 “救人去!” 赵典一这么说,周子昌自然就明白赵典是要救谁去了!那个妇人哭得那么伤心,哪个人能听不到!可是现在……现在…… “现在……现在不是个救人的好时机!” 赵典转过头来看向周子昌, “现在不是个救人的好时机,那么什么时候才是?等到那个人死掉的时……” 还不等赵典说完话,整个大地又猛烈地摇晃了起来!不过赵典却没有理会,甚而还趁着两个人都站立不稳的当口,一下子甩掉了周子昌拉着他衣袖的那只手。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就跑向了东墙。 呆子!呆子! 世上最蠢最傻最不可救药的呆子! 周子昌没有办法,自家媳妇儿都去了,自己还能不去嘛!所以周子昌一跺脚,这就也跟着去了。 倒是那个妇人显得有些错愕。 她可能都放弃了。 “谢谢两位大官人,谢谢两位大官人!” 这妇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止不住地给赵典和周子昌两个磕头。 赵典自然不愿意这个妇人继续给他们磕头了啊,何况这里的情况又实在糟糕,要是再多一个人被埋起来,那么救人的困难可就成倍了。 “大嫂子莫要谢了,你呆在这里我们反而会畏手畏脚,你还是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去罢!” 说罢,就伸手招呼了下小满。 小满见了,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三下五下就把那个夫人带离了东墙。 然后赵典周子昌二人,就开始着手准备救那个被压住的人了。 那个人的情况不算好,石头正正好压在了他的背部,整个人已经昏迷,嘴角处更是流了大量的血。 看来是伤到了肺腑。 赵典和周子昌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了计较。 “先把周围的杂物清一清,然后咱们两个一起把这块大石头的抬开。” 周子昌听了,这就点头答应。 再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事情拖延越久对下头那人越不利,所以交换完意见的两个人这就开始一起动手了。只是余震不断,隔三差五便是一块落石。两个人的头顶上尽是泥土,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不过所幸没有更大的余震,两个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处理好了那些杂物。 可就在他们两个准备一起合力抬起那块大石头的时候,赵典却觉得自己的左眼跳个不停! 难道……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大人,赵大人!大事不好了!” 果然。 赵典回过头去看向来人,然后发现小骨头正向着他们跑来, “栾大人和夏王爷被埋在地底下啦!” 作者有话要说:  雅安地震的时候小亏正在成都,作为北方人真心第一次遇到地震。那天去做实验,刚进食堂的门,墙幕玻璃就开始震~然后旁边的四川姑娘就拉着我飞奔~四川姑娘反应就是棒棒哒有木有~ 这几天没能日更很抱歉~不过亏亏酱可能没有与办法日更~最近太忙了~很多材料要准备~亏亏尽量写~大家包涵~ 每天八点发文~要是没有就是今天不更了~ 大家早安~ ☆、神将天赐(十) 夏欢是谁?当今圣上的第二子,朝廷里新封的逍遥王。这样的人物要是在雅安县里出了事,谁能担待的起?所以小骨头的消息一回来,整个雅安县的衙役都出动了。 至于小满更是自责。 他又把爷丢下了! 他当时怎么说的?他说他要一直一直陪着爷!结果现在呢?因为跟爷生气的事情,又把爷留在了险地之中!小满啊小满!你如何能对得起爷! 所以小满二话不说,这就骑上马去了省城,带着令牌就要去调兵。 而留在雅安县的赵典则是带着一干衙役去了李坝。 先行救人才是要紧。 李坝此刻的情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本来就十分荒芜的前头在□□的黄土下更显狰狞。最可怕的是现在还下起了小雨,雨水的冲刷让整条山路变得泥泞无比,便是顺顺当当在上头走都有可能会滑倒,何况还要带着灯笼四处找人,难度可想而知。 何况现在的天色越来越暗。 只是赵典还是觉得疑惑。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两个怎么会被埋起来?” 小骨头停了寻人的动作,这就转过身来回答赵典的问题,只是小骨头的脸背着光,让赵典怎么也看不清。 “其实是因为栾大人和小欢公子发现了线索!” 赵典闻言,当即就是一惊, “线索?什么线索?” “好像是什么密道之类的,就在前头的山谷里。” 听到小骨头如此说的赵典便却是不再说话了,整个人立在雨里,就沉默了起来。倒是后头的周子昌看不过眼了。 “这雨虽然不大,可顶不住现在要入夜了啊!你这样淋在雨里,明天不生病才奇怪!” 说罢,就把自己的伞打到了赵典的头顶上。 只是赵典明显是在想着什么事,所以周子昌的话赵典压根儿是一点没听见,等到赵典觉得自己身体暖和了许多的时候,整个人已被周子昌揽在了怀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 周子昌学着夏欢平日的模样眨了眨眼, “给你关心给你爱喽!” 只是大哥,人家夏欢长什么样你长什么样难道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人家眨眼睛是为了迷死人,你眨眼睛是可以吓死人晓得不?何况现在还乌漆麻黑的。 所以赵典就觉得自己刚才的暖意注定是错觉。因为现在特别冷。 所谓恶寒是也。 周子昌就没有这方面自觉了,还以为自己的美人计使得十分顺利,脸上皱出一幅菊花笑就开始安慰赵典, “没关系的,栾大人和夏王爷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有事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赵典全部心思都放在刚刚那股子恶寒劲儿上了,自然没有听到周子昌的宽慰,就在他想怎么离开这家伙的胸口的时候,外头的衙役却是传来一声撕吼。 “死人啦!死人啦!死人啦!” 赵典心里一惊,难道是栾子辰和夏欢?赵典把周子昌往旁边一推,人就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了那满是死人的一幕。 死尸,映在寒光里的,无穷无尽的死尸。 这些死尸显然已经丢弃在这里很久了,腐蚀的气味已经非常浓重,而且这些尸体应该在雨里浸泡过许久,不然脸色不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87 会那么苍白而身形又那么浮肿。 几天前,老天爷好像一直在下雨吧? 怎么会,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至于刚才那个发现死尸的衙役更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也是,正常人谁见过这么多的尸体?何况那些人的尸体还有了腐烂的迹象,情形实在是糟糕。 赵典转过身去想要拉他起来,结果却发现他的神色十分慌乱。 “你怎么了?” 那个衙役根本不理会赵典的话,整个人哆哆嗦嗦就躺在地上不起来, “天神要处罚我们啦!天神要处罚我们啦!” 那个衙役一边高声喊着话,一边撑着双手不停地往后头退。 衣衫鞋袜尽湿。 “什么天神?什么处罚?” 那个衙役听到赵典说天神的事,这才算是有了点回应赵典的意思,只是他的眼睛依旧无神,神色依旧慌张, “赵大人!赵大人!就是天神啊!三年前的罗城,三年后的李坝!都是一样的!神在惩罚我们,在惩罚我们……” 而听到“罗城”两个字的赵典也是猛地一震。 罗城。 可不由得赵典接着往下头想,那个衙役却是跪着扑到了赵典的脚下,连双手都扒在了赵典的衣服上, “赵大人,赵大人!我们是不是都会死!那年不过是发生了泥石流,今年却是发生了地动!现在已经死了那么多的人了,会不会还有人跟着一起死!” 那个衙役哭得泣不成声,双手更是拽得赵典生疼。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死。 那个衙役见赵典不回答他,心理更是恐慌害怕,拽着赵典的双手就变得愈发得紧, “都要死了吗?都要死了吗?三年前他们死的时候是我给他们收的尸,那么我死的时候又会有谁帮我收尸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就过去了!老天爷不是不惩罚我们,只是没有到了时间罢了……哈哈哈哈……” 这人刚刚还哭得凄厉,现在却又哭着哭着笑了起来,所以周子昌见了,这就觉出不对了。从后头把那人的衣襟一拉,就把那个衙役从赵典的脚底下扔到了外头, “他疯了。” 赵典看了看那个躺在泥水里笑个不停的衙役,嘴里喃喃道。 三年前,又是三年前。 至于把人拉开的周子昌则是在回过头来的时候,才看见后头那老大一片尸体,然后当即就吓得不行。所以整个人猫在赵典怀里就不敢再往那边看了。 赵典哪有力气管周子昌,还不等周子昌把地盘捂热呢,这就把他从自己怀里推了出去,然后对着后头赶来的衙役说道, “这人疯了,你们留个人照顾他,至于后面……后面的尸体……不要去动,先封起来,等找到栾大人和夏欢之后再做处理。” 那些衙役听了自是无不应承,唯有胡班头沉默着不说话。 赵典走过去拍了拍胡班头的肩膀, “胡班头,这里有劳你了,还请您处理好这些尸体。” 赵典不说话还好,赵典一说话,那个胡班头的脸一下子就变白了,映在隐隐约约的烛火下,更是显得格外吓人。 不过赵典却没有再理会了,带着其余的衙役就往山谷那里去了,也不管后头的胡班头如何看着他,一点一点离开。 再说小骨头。 小骨头回来找赵典,可不是为了让赵典去救栾子辰和夏欢的性命的,他是为了让这群人帮他把那个机关找到。 在栾子辰和夏欢两个掉下机关的时候,小骨头也想过跟下去。只是那个机关被栾子辰从里头给破坏了,小骨头进不去。再加上后来发生了地动的事,更是绝了小骨头找到他们的可能。 不过这地动也有地动的好处。 这么大的动静,那个机关已经完全坏了吧?反正都在地底下,挖它个十几二十天害怕挖不出栾子辰和夏欢两个? 最好最好的结局就是他们两个早已经困死在机关里,要是没有,他便帮他们一把。 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要死的。 所以就有了小骨头回县衙找赵典的一幕。 只是他千算万算少算了一件事,那就是节外生枝。 他本以为他领着这群人直接去了山谷便好,却不料有人七拐八拐上了山,还发现了他杀人的地方。虽然他本来就没打算瞒着这件事,可还是怕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他总觉得,事情再往别的方向发展了。 比如,神。 为什么总有人要把这些事情往“神”上头引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只是不管小骨头怎么想,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就算小骨头千般后悔,也改不了他们已经发现那些死尸的事情。 所幸事情还没有离开他的预期太远。 赵典还是领了几个衙役来到了山谷里。 “就是这里吗?” 赵典指着前头那堆废墟,对着小骨头问道。 小骨头自然是点头应答, “嗯!就是这里!当时栾大人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地上就露出个三尺来宽的大坑。夏王爷见栾大人下去了,他便也就跟着下去了,可是他们两个刚刚下去,就发生了地动!我待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才回县衙去找赵大人。” 赵典点点头便是知道,然后回过头去就对着那些跟来的衙役说道, “就是这里了!你们动手吧!” 倒是一旁的周子昌接着问小骨头, “是栾大人自己触动的机关吗?” 小骨头点点头, “对!就是栾大人自己找到的机关!” 周子昌听了,这就明白过来了,栾大人果然是发现线索了,不然也不可能找到机关的入口。 可这线索究竟是什么呢? 赵典此时此刻想的也是这个,栾子辰究竟发现了什么线索。 “小骨头,栾大人当时可曾动过什么东西?” 当然动过什么东西了。 他可是眼睁睁看着栾子辰转动那块石头进了密道的!只是那个机关后来被栾子辰破坏掉了,他才没能跟着进去。 “一块儿石头!” “石头?” “对!就是一块石头!就是……就是那块!” 赵典顺着小骨头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见一块石碑立在不远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 ☆、罗城旧闻(一) 再说栾子辰和夏欢。 栾子辰和夏欢在那个密道里一直走一直走,就走到了里头那个十分怪异的囚室。在那个囚室机略略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就从另外一条通道给出来了。 然后就到了一个意料之外而又意料之中的地方。 陆家庄子的后院。 另一条通道的出口就在陆家庄子后院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88 的假山里。 然后夏欢就想起了小娟被人带走的那天。 他最后见到小娟的时候,小娟可不就是在这处假山跟前晃悠?若是小娟因着什么缘故进了这密道,又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事…… 也许这就是小娟遇害的真相。 至于栾子辰则是从自己怀里拿出个锦囊来。 “这是什么?” 栾子辰一拿出来东西,夏欢就跑过去问东问西了。 “陆文杰给我的锦囊。” 夏欢眼睛滴溜一转, “我之前要看,你怎么也不给我看的那个?” 栾子辰点了点头。 不过栾子辰点完头后没再跟夏欢说话了,反倒是顺手打开了那个锦囊,从里头拿出来个小玩意儿。 是个,小骨头。 用棉布缝制的小骨头。 不过栾子辰这次拿出来可不是光为了看看的,看那动作,像是要把这根小骨头给撕开。 然后夏欢就急了, “好好的东西你撕它干什么!” 栾子辰抬起眼来看了看夏欢, “没准陆文杰就等着我撕呢。” 然后双手一使劲儿,就把这根小骨头给撕开了。这一撕开不要紧,里头的东西可就都露出来了。 是,黑色的棉花。 所以说,这是,黑心的小骨头? 心里有了计较的夏欢这就抬起头来看向栾子辰, “这是陆文杰在跟我们示警?难道他早就知道小骨头是太子的人?” 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就是陆文杰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想来,也许就是小骨头干的。当日除了我之外,小骨头也在现场,若是小骨头趁着我跟赵典说话的时候,对陆文杰暗下杀手,自然可是将杀人的事情做得干净利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陆文杰在死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 “盯着你看?” 栾子辰微微叹了一口气, “现在想想,也许陆文杰看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站在我身后的小骨头。陆文杰死的时候在笑,大抵在笑我们这些人庸庸忙碌吧。” 说罢,又是一声极浅,极浅的叹息。 夏欢见栾子辰如此,心里也是难受。陆文杰在亲情和道义之间两难抉择,如今死了,方才觉得解脱吧? “喂喂喂喂喂!我两只胳膊还断着呢?你不是打算让我一直这么断着吧?” 夏欢也不是真的胳膊疼,就是不想让栾子辰再在这件事上纠缠,陆文杰人已经死了,案件也已经上报给州府了,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还能如何? 这世上的事,向来都是但尽人事,各凭天命。 问心无愧也就罢了。 栾子辰又怎么会不明白夏欢心中的所思所想?所以栾子辰略略笑了笑后,就从刚才的自责中跳了出来, “我们先回城里找间医馆,帮你接好骨头之后我们再另作打算。” “另作打算?我们不先回县衙找人把小骨头抓起来吗?” 说道小骨头,栾子辰的脸色就又黯淡了几分。明明才十一岁的孩子,却偏偏被人训练成了杀手。 “就算回去,我也不想逼得小骨头太紧,他的身份太过特殊,要是我逼得太紧了,怕他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夏欢一听,脸上就露出来个明白的神情, “你怕他自杀?” 栾子辰点了点头。 像小骨头这样的杀手,要是能完成任务还好,要是完成不了,为保主子无恙,可不就只有自杀这么一条路?虽说大家现在各为其主,栾子辰也终究狠不下心。 怎么说,也是一同生活过三个月的人。 “何况现在的情况也对我们有利。” 夏欢眼睛一眨,这就明白了栾子辰的意思。 他们两个向来都是呆在明处的,那些暗地里的势力一个一个都把他们看得清楚。可现在的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他们失踪了。 在他们两个没有被人发现之前,他们两个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我们医完胳膊后去哪?” 栾子辰用食指压在夏欢的嘴唇上, “秘密。” 得嘞。秘密就秘密吧,我还不稀的听呢。 夏欢一撇嘴,这就先一步从栾子辰身边离开了。 对于夏欢的小别扭栾子辰早已是见怪不怪,要是夏欢不使小性子,那才无趣呢。 栾子辰心里头想啊,夏欢生气的时候会叉腰,干坏事的时候会眨巴眼,在床上的时候永远卖弄风骚,在平常里头又永远的插科打诨,然后这一条一条的加起来,好似才能凑成夏欢那么个完整的人。要是有一天夏欢不这么做了,他栾子辰大概还会害怕。 好像这个人,就要消失了一样。 所以栾子辰总想逗一逗他。 然后两个人这么一前一后的,就从陆家庄子里出来了。 陆家庄子在哪?在李坝。离雅安县城有多远?很远。 所以他们两个要想这么走回去,那怕是天都亮了。 何况现在还下起了雨。 “要不咱们两个找个地方先避一避?待到明日再回去?” 栾子辰这个提议一出来,夏欢就立马附议了。大晚上的走夜路,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何况人家现在真的好累啊。 所以夏欢跑着跳着就进了一处山神庙。 至于栾子辰则是跟在了夏欢的后头。 山神庙里的长命灯倒是还亮着,只是门外头的风一阵儿一阵儿的吹过来,吹得这灯左摇右摆的不安定,好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灭了。 还有那些个帐幔,呼啦啦过来又呼啦啦回去,摇啊摇的,弄得人心里发慌。 “这拜的是什么神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栾子辰从一进来就在拾掇地方,自然没有注意到大殿里头供的神像。倒是一直闲的没事干的夏欢仔仔细细地将那个神像前头观察了个遍。 栾子辰听到夏欢问他话,这就扭过头来看了看那个神像。 然后发现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感觉不是我们这里的神。” 不是我们这里的神,那会是哪里的神呢? 夏欢扭过头去看向栾子辰, “这里是李坝诶。” 对啊,这里是李坝。李坝是谁的地方?是小娟他们族人的地方啊。 “你是说,这就是小娟口中的天神?” 栾子辰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神像面前。 “夏卡木其的屋顶上,有只远古的大鹏鸟,大鹏上身白来下身黑,上唇犹如翠玉一般,下唇犹如黄金一般,两眼闪光如明珠,翅膀的羽毛二十八,恰似天上二十八宿,尾巴的羽毛十二根,犹如一年十二个月。” 栾子辰一个人念叨了许久,夏欢听的自己晕晕乎乎, “啥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89 ?你说啥?” 栾子辰收回自己看向神像的视线,转过头来对着夏欢问道, “你不觉得很像吗?白色的上身,黑色的裙摆,亮如明珠的眼睛,灿如黄金的嘴巴。周围星宿二十八个,身侧的彩带一十二根?” 栾子辰如此一说,夏欢就真真切切的明白了,除了那首诗歌里的主角是大鹏,眼前大殿里的神像是人形之外,所有的东西,对应的刚刚好。 “那是哪里来的词?”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的,说的是苯教的神。” 苯教,那个消失了十年的苯教? 这自古以来最不能二分的东西就是权力。 藏地也不例外。 这苯教是西藏最信奉的宗教,而苯教里的神灵也是西藏最受信仰的神灵,可当这信仰太大,大到压制皇权的时候,就到了这个宗教该灭亡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恰好就是十年前。 那是比战争更可怕的宗教清洗。 说是有许多教徒遇害,那些教徒流过的血能染红整条河流。 当然,也有人说有一些教徒逃离到了大夏,在川蜀的地方定居下来。 “小娟他们的族人,不就是十年前来的吗?只是他们先到的不是李坝,而是罗城。” 一夜之间死了百余人的罗城。 作者有话要说:  苯教是西藏自己的宗教,信仰的是万物有灵,所有的东西都是神,并且这些神都是平等的。也因为这样,就不利于统治阶级的统治,就被统治阶级排挤,才有了后头佛教进入西藏的事。 这里稍微提了提就是对小娟他们家做个补充。 所有东西都是亏亏自己瞎编的。 如有雷同。。那就是缘分。 大家早安。 ☆、罗城旧闻(二) 所有在雅安度过那一年的人都记得那年的大雨。而在那年的大雨里,罗城曾爆发过一次特大的泥石流。 灾难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整个村落都没有意识到它的来临,然后不过一夜,整个村落就都被泥石流给掩埋了。 一百余人的性命就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罗城罗城,陆沉陆沉。 罗城原来不叫罗城,它叫坪下,可在发生了那次特大的泥石流后,它就被人唤作“陆沉”了。 那年的人心都是乱的,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昨日还活生生的人今日怎么就突然没有了性命。 然后所有人就开始怕了。 怕有那么一天,他们也会一下子丢了命。 所幸当年的县令不负众望地安定了人心,借着朝廷发下的银子,救助了许多受灾的百姓。只是死了的人,还是死了罢了。 当时的县令还是陆轩。 陆文杰的爷爷,陆轩。 其实现在想想,时间真的能掩盖很多事,事情过去才不到三年,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曾经一同经历此事的人也早已七零八落,各奔东西。 所谓物是人非,大抵如是。 只是无论这些事情过去多久,真正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会忘也不敢忘。那些曾经见到过的残忍景象也如同梦魇一般夜夜来袭,让人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禁惊起一头的冷汗。 比如说,胡班头。 今夜,又是满月。 记忆里的那日也如同今日一般,是个满月。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不知道,但总归不是被泥石流掩埋而死。 你问他怎么知道?因为是他扔的尸体。 他记得那是在三年前的盛夏,他和小刘同往常一样,在街上喝了酒准备各自回家,却不料在街上遇到了慌慌张张走得极快的县太爷。 他唤县太爷的名字。 陆大人? 陆轩那年也已经有六十岁了,可走在路上却是一点老态都不显。他记得陆轩当见到他们的时候先是一怕,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 可然后,就是一喜了。 陆轩问他们两个,想不想有个发财的机会。 月光打在陆轩脸上,映得他的脸惨白惨白。胡班头清楚地记着自己曾抬头看了看月色,所以他记得那日,正当满月。 钱可是个好东西,哪个人能不想要?所以胡班头也没有犹豫,当场就答应了陆轩,然后同小刘两个一齐,就跟着陆轩就去了坪下,也就是后来的罗城。 然后就遇到了他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惨况。 死人,满世界的死人。 小刘比他更害怕,还没见走进去细看,就已经被吓得软了身子。 他说,胡哥,这都是啥啊。 胡班头自然也不知道。 其实胡班头是来过坪下的,甚而还算是常来的那种,因为里头住着好些外来人,他怕那些外来人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胡班头来过几次之后发现,大家都各自相安无事,他也就把这个心思给歇下来了。 只是仍与坪下的乡亲关系不错罢了。 所以他知道那个躺在血泊里的,是三儿家的小丫头,那个挂在树上的冒着血的,老李家的大儿子。 这里的每个死人,每个还有一口气快要死掉的人,他都认识。 然后他就扭过头去问陆轩。 这是怎么了? 陆轩没有回答他,倒是反身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 他说,这里不能有活人。 然后胡班头就明白了,他们是来杀人的。 他不想,抑或是不敢。 陆轩见他们两个不动手,就开始游说。 说这些人半死不活的,留着也是受罪,何况白花花的银子你们不想拿吗?只要你们做了,就有一万两的银子到手。 然后不知怎么的。 小刘就心动了。 一万两?真的有一万两? 倒是胡班头不相信,一把拉住小刘胳膊,说,这是卖命的钱! 可小刘早已被这银子迷了心窍。 胡班头见小刘拿着石头一步一步走过去,伦圆了胳膊就往地上那人身上头砸,然后血光一起。 小刘被那血溅了满脸。 然后他露出他白得似骨头的牙,阴森森地就开始对着胡班头笑。 “啊——” 胡班头从床上直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又梦到了。 其实胡班头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以前的事了,他总以为他自己已经将那件事忘干净了。可当他看到李坝死的那些人的时候,他突然就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没忘。 怎么可能忘。 不过他很清楚,他清楚这些人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坪下那些人的死因,他们不是被冲刷下来的泥土掩埋而死的,而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 活活被咬死的。 因为他看见过那些人的伤口。 胡班头从床上爬起来,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已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90 经过去两天了。 从那天晚上去李坝找栾大人和夏王爷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而这两天里,他没有一日能睡得安稳。因为赵典让他感觉很不安全很不踏实,好像他的所有所为都已经被人发现了一样。 不会的,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做过什么事的。 陆轩已经死了,小刘也已经疯了,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他了,只要他不说出去,那么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做过的事了! 他不能自乱阵脚! 可他越是这么想着,心里就越是害怕,连空气中的温度都觉得下降了不少。 “啊——啊——” 外头的风好像吹的有些大了,弄得窗户两处拍打,就如同有什么人在哭一般。 甚是凄厉。 胡班头收了收自己的亵衣,准备接着回床上躺躺,可刚刚转过身来,却看见房梁上多了一个老大的白影! “鬼啊——鬼啊——” 胡班头被这突如其来的鬼影吓个半死,当即就跌坐在地上再难动弹。 “胡叔,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老李家的大儿子啊!我好疼啊,好疼啊!” 那个白影一点一点地从梁上下来,又一点一点地向胡班头靠近,而被这一幕彻底吓到的胡班头则是一个劲儿地往后头躲, “不是我杀你的!不是我杀你的!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那个白影却不听胡班头的解释,仍旧飘飘荡荡地来到胡班头的近处, “胡叔,胡叔!我的身子好疼啊!好像被什么东西吃了肉。阎王说我只要把丢了的肉吃回来,我就能不疼,我能吃掉你的肉吗?” 这白影的话断断续续凄凄厉厉,身子又不停地向胡班头靠近,早把胡班头的三魂七魄吓跑了个干净。 可是胡班头又怎么是个不贪生的?扑腾着双脚就不停地往后边退, “冤有头债有主,吃你肉的又不是我!” “可是我找不到他们了,我一直一直在找他们,阎王说我再吃不到肉就不能转世做人了。”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我知道!就在……” 可不等胡班头把他想说的话说完,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那个白影见此,更是对这门外头大喊一声, “谁在外头!” 说罢,这就身形一跃,跟着跑了出去。 外头显然早就布置好了埋伏,那个白影的声音一出来,外头的火把就尽数亮了。然后那个暗下杀手的人,就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小骨头。 小满将自己脑袋前头的长发往后头一甩,又把自己把自己的白衣服往外头一脱,冲过去抱住小骨头的肩膀,这就问向了小骨头, “小骨头,怎么是你!” 可小骨头却是只看着小满不说话。 “小骨头你说,你为什么要杀胡班头!为什么!” 可惜无论小满如何问,小骨头都没有答话的意思,只是露出一个极尽嘲讽的笑容。 而在此时,问声而来的赵典和周子昌也已经赶到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脱离了掌控。 赵典今日设局不过是为了让胡班头说出以前在罗城发生的事,却不料一个不当心让小骨头有机可乘,杀了胡班头。 而最最不能让人接受的是,小骨头竟然是太子派来的人!跟他们一同生活三个月的小骨头,竟然是太子派来的人!这怎么能让在场的主人不感到唏嘘后怕? 可被抓了的小骨头就是不说话。 反而一双眼睛在小满和周子昌之间看来看去。 一派的嘲讽。 “小骨头,你想帮着胡班头,或者是帮着陆文杰,或者是帮着他们背后的人隐瞒什么!罗城的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陆轩会说这里是地狱,为什么小娟他们族人会从罗城迁到李坝,还恰恰在罗城出事的前几日!” 赵典露出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语气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可回答赵典的,只有沉默。 小骨头怎么也不肯说话,唯有嘴角的笑怎么也散不去。 然后就在那笑里,露出一股黑血来。 “不好!他自杀了!” 便是小满用最快的速度撬开了小骨头的嘴巴,依旧没有能救得下来小骨头。 又一个知情人死了。 小满抬起头来看向赵典, “小骨头他……” 赵典摆了摆手, “好好葬了吧,人都死了,再说什么都是无益。” 然后就要往外头走。 倒是小满从后头叫住了赵典, “赵大人!我有话想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 ☆、罗城旧闻(三) 小满把赵典叫住是想跟赵典说什么事呢? 是想说三年前在罗城发生的事,也是太子一直以来筹谋许久的事。 “你想说什么?” 赵典正对着小满问道。 “想说太子爷的事。赵大人也知道,太子爷是先皇后唯一的儿子,而先皇后又是皇上的结发夫妻,继承大统自是无可厚非,可偏偏后来又出来了爷的母妃——淑妃娘娘。其实京城里的人也都知道,我家爷不是足月出生的,皇室对外宣称是娘娘生产前受了惊吓,实则另有隐情。” 赵典抬头, “什么隐情?” 小满缓步走到赵典的身前,扒到他的耳朵上就悄悄地说了一句, “娘娘在入宫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她与皇上,早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等到小满说完这句话后,他才从赵典的耳朵旁边移开, “皇上自有了娘娘之后,再也没有封过别的人,就连后来因为醉酒临幸的宫人都没给了名分,只把孩子认回了皇室。” “你说这些与我听是什么意思?” “想告诉栾大人,淑妃娘娘的圣宠,后宫独此一家。爷从小受的委屈,也独此一家!” 赵典松开自己皱了许久的眉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是说,你家爷老是受太子的欺压?” 说道太子,小满的语气就生硬了起来, “自然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他觉得自己不受皇上宠爱都是因为娘娘的缘故,所以都把怨气都撒在了爷的头上!可爷偏偏都生生地受了,一句怨言也没有!倒是我天天地看着,心里跟着疼!” “皇家子弟向来都是没有亲情可言的,便是太子如此,那也理所应当,事之必然。” 可听到赵典如此说的小满却是急了, “可他一直把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与爷做对不算,还想要将爷处之而后快,如此,还能算作是理所应当吗?可况太子的所作作为赵大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他处心积虑如此之久,不就是怕爷抢了他的皇位,想要先下手为强吗?” 小满的话虽是有理不假,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91 可这语气里的怨恨又是否太过浓重了呢?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我听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瞒着天下人在这里坐的勾当!赵大人你知不知道,太子是在建一只吃人的军队!” 赵典闻言,脸上的神色当即就是一变, “什么?你说什么?吃人的军队!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坝那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都是十年前从藏地迁徙过来的!他们从十年前开始就帮着太子炼药,帮太子把他们族里的的‘天赐’炼成一种叫做‘还魂丹’的邪药!那些吃过这药的人都会变成只会吃人的药人,见人就咬,见人就吃,三年前的罗城死了那么多人,就是因为他们在试药!” 小满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让人震惊,赵典想要说些什么作些回应,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言以对。 原来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堂堂大夏朝的太子殿下,竟然用这等邪魔外道的招数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当真可恨。 “在蒙顶山对不对?” 小满不明白,睁大眼睛就看向了赵典, “什么?什么蒙顶山?” 漏天长洩雨,蒙顶半藏云。 蒙顶山坐落在雅安县城的东北处,旁边就是出蜀的唯一通道——金鸡关。除了是兵家必争之地之外,这蒙顶山上的风景更是一绝。 幽静胜似青城,秀雅不让峨嵋。 比画里还像画里,比诗里还像诗里。 谁能想到,这里才是太子爷藏着那些药人的地方!也是,这里守着交通要塞,无论是北上京城还是退居西南,都是再好没有的地方。 至于赵典如何把视线放到这里,还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早在栾子辰和夏欢还没有失踪的时候,赵典就发现了一件十分怪异的事,那就是这几日运茶的车队太过频繁。 若是到了处暑或者白露的时候,这车队频道往来的事情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偏偏现在的时节还不到秋分!不到二道茶收割的时候,哪里需要有这么多的车队? 可若是这里头装得不是茶,那又会是什么呢? 会不会就是小满口中的,药人? 赵典心里怀着那个心思,早就想带着一群人去蒙顶山上搜查搜查了!却不料后头又发生了地动的事,再加上栾子辰和夏欢两个生死不明,赵典就把搜查的事情给耽搁了下来。 只是没能找到栾子辰和夏欢,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踏实。 那天去李坝的时候,他们确确实实是找到那个打开机关的石头了,可地动的破坏力实在惊人,就算他们找到了机关也没能打开那个通道。 于是他们那一群人只好无功而返。 栾子辰那边没消息,赵典这边却是不想再等,趁着小满带着人马回来的时机,赵典想把雅安的事情彻底地了上一了。 这第一个线索嘛,就是那个胡班头。 胡班头在雅安县衙里头,可算得上是个老人了。自陆轩上任以来,就在县衙里头当着衙役。所以赵典猜测,陆轩的事情他可能有所耳闻,却不料真的骗出来一点东西。 太子想做的事,竟然是建一支军队!还是一支借着邪门歪道成立,手段又极其残忍的军队!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太子得逞。 这是千万百姓的福祉所在,像太子那样心术不正的人,如何能够得继大统?所以赵典下定了决心要找到太子作恶的证据。 而这证据,唯有在蒙顶山一处可寻了。 至于小满则是迷惑许多。 蒙顶山上藏着太子的药人?可是蒙顶山不是……小满疑惑了。 可无论小满如何疑惑,该查清楚的事情还是要查清楚,该知道的东西还是要知道,赵典要借兵,他就把夏欢的令牌给了赵典。 反正都是自家人,不妨事的。 齐心协力对付太子就好。 可不等他们做好准备前去蒙顶山,外头却是传来了一阵极其刺耳的钟鼓之声! 这是谁死了? 赵典和小满相视一眼,这就从屋子里头跑出去,结果刚刚跑到院子里,就发现连同周子昌在内的所有人都齐齐跪在了地上!赵典抬头一看,便就看见一个全身缟素的太监持着铜锣而来。 “来者何人,还不跪下?” 那个太监的声音实在刺耳,更可怕的现在这样的气氛。此情此景唯有一件事情可以解释,那就京城里有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归天了! 可那个人会是谁呢? 赵典拖着小满一齐跪倒在地上,等着那个太监宣读告示。 “太子架薨,举国哀悼。停酒停酒停娼三月,若有明知故犯者,斩!” 谁?你说谁?谁死了! 赵典觉得自己脑袋里有“轰”得一响,耳朵里头什么东西都听不到了。 在他快要找到太子作恶的证据的时候,在所有案情快要理出头绪的时候,那个最最重要的嫌疑人,死了! 怎么会?怎么会!赵典从地上站起身来,不及从那个太监手里接过圣旨,这就抓住了那人的前襟, “你说什么?太子殿下归天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礼部太监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再加上赵典的神情又实在是太过狰狞,当即就怕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赵典见他那样,伸手就是一推,把那个太监推倒后,就对着后头的人问道, “太子殿下是如何归天的?” 那些后头的人怕都觉得赵典疯了,只是有那胆大不怕人的,这就站出来给赵典答案了, “半个月前太子就已经带领三十万人马去攻打周国了!只是不知为何我军一直长攻不下,战况对我君越来越不利,太子殿下无法,只好带着一骑前锋先去突破,却不料中了敌人的奸计,就此架薨。”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后赵典更想笑了。 什么?半个月前太子就领着人打仗去了?就算他处在西南偏远之地,如此大的事情他也不应该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吧?公文呢?告示呢?什么人扣下了!什么人要隐瞒! “太子殿下身先士卒为国捐躯,自是我辈楷模!圣上已经追封太子殿下为圣德仁太子,享受国葬大礼!” 圣德仁太子?看看他做的那些事,那件算得上德?那件算得上仁?笑话,统统都是笑话!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是笑话! 赵典甩起袍子拂袖而去。 那些传话的人见赵典如此,自是觉得这人太过无礼!如此藐视皇室权威,怕是投他下狱也不为过! 这些人的心思周子昌自然看得通透,陪上个笑脸,就把那个被赵典推翻的太监给扶起来了, “公公莫怪,公公莫怪!他就是太佩服太子殿下的人格啦!所以才会接受不了太子殿下突然归天的事实,公公您多多担待些,担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92 待些!” “倒也不是我与他计较,只是他的作派太过无礼!圣太子架薨一事哪个不觉得感慨?可这种事情谁又能做得了主?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公公您说得极是!是他太不懂规矩了!” 那个太监见周子昌都顺着他的话讲,心里就觉得这人是个知情识意的, “我见你这人与我投缘,我便就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你多说一句。本来这场仗我们是必胜无疑的,却不料我们这边出了奸细!清风殿的那位,周国质子周澜,你知道吧?” 周子昌不住地点头, “知道,知道!” “知道就对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把周澜给放了,这周澜可是个厉害的人,回了周国没多久就揽住了周国的兵权,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去的时候顺带偷了我们的作战图,打得我们是毫无还手之力啊!要不是因为他,我们肯定不会输!太子爷也肯定不会死!” 周子昌陪着那个公公说话没注意后头,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小满眼睛里头突现的晶莹,可小满他自己确实觉得周遭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了。 他,回去了? 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就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亏亏酱这篇文的宗旨了吧!那就是这个死那个死所有人全都死!还有最后一个要死的。大家猜猜会是谁。 ☆、罗城旧闻(四) 赵典小满那边刚刚知道太子归天的消息,栾子辰夏欢这边却在蒙顶山上游山玩水玩了很多天。一个是满腹疑惑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是没心没肺地愉快玩耍。 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腻? 不过这趟游玩下来,夏欢却不是很开心。 真累啊! 我的属性是懒鬼知不知道!走这么多路真的不是我风格啊! 夏欢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打死你我也不走了! 栾子辰见夏欢不动弹了,这就跟他一起歇着了,坐在石头上就对着他问道, “可是胳膊上的伤还在疼?” 那日晚上从密室出来后,他们两个就进了李坝的神庙,在那里睡了一宿之后,第二日清晨就出了李坝。那时天色未亮,路上行人也少,加上两个人都专拣那种僻静的山间小路走,一路上倒也没被什么人发现。 就是夏欢胳膊上的伤不能耽搁。 可是要是现在回县城的话,他们两个的行踪就一定会被暴露,想着尽量多失踪一段日子的两个人,就在乡间找了间医馆,找个大夫替夏欢包扎好伤口之后,就一同来了这蒙顶山。 所幸夏欢受的只是皮外伤,不然无论如何,栾子辰都不会带着夏欢如此跋山涉水。 只是栾大人明显忘了一件事。 夏欢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懒鬼啊!他平常健健康康的时候都有可能犯懒,现在有了光明正大不干活的理由,他不得好好利用一下啊! 所以当栾子辰问夏欢疼不疼的时候,夏欢就带着哭腔回了一声, “疼,特别的疼。” 其实栾子辰真的是特别特别疼夏欢,所以打他一听到夏欢喊疼,就没打算再继续赶路了,陪着夏欢坐在石头上,就准备先行休息一下。 “我们为什么要来着蒙顶山啊?不是真的只是来看风景的吧。” 栾子辰做什么事必然都有他的道理,他来到这里,自然也是为了找什么东西。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蒙顶山上有什么东西,只是有人一定要让我来看看,我便就来看看罢了。” 夏欢一听,脸上立马就露出来个震惊无比的神色。 #栾大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的消息!他一个人的时候瞒着我做了多少事!哼!不能再放他出去浪了!# “谁叫你来的?” 栾子辰脸上的神色黯淡了一声,在嘴角扯出来个笑意,才对着夏欢说道, “陆文杰。” “陆文杰?他不是死了吗?难道……难道他是在晚上托梦的时候告诉你的?” 如此不着调的论断也只有夏欢一个能够说出来了,栾子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早在陆文杰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叫我来看看。他说蒙顶山上的毛尖就要能采摘了,叫我六月份的时候一定要上山上瞧瞧。我虽不知道这上头有什么东西,但他既然如此嘱咐我了,我就不能不来了。” 经栾子辰这么一解释,夏欢立马就明白了。 敢情之前还有过这么一处! 只是,在这风景如画的蒙顶山上,还能发生什么事呢? 夏欢把眼睛放到了远处,就看见了山底下长的正好的蒙山毛尖。 蒙山毛尖?小满最爱给我备的茶? 夏欢那边的思绪越跑越远,栾子辰这边却是从后头的包袱里拿出来一块薄饼, “饿了没?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要说饿吧夏欢还真不饿,只是现在不吃东西光坐着实在是太奇怪了,所以夏欢这就从栾子辰手机接过了那个薄饼。 看着样子,像是以前吃过的那个。 “真甜。” 夏欢一边往嘴巴里塞东西,一边对着栾子辰嘻嘻嘻嘻地笑。 可一旁的栾子辰却是面无表情。 不对,是带着一点错愕。 “是吗?很甜吗?” 夏欢点点头,“对啊。很甜很甜,跟以前吃过的那个一样甜! 说罢,就又开始对着栾子辰傻笑。 栾子辰一错不错地看着夏欢,就想从夏欢的脸上看出一点恶作剧的表情来,可无论他怎么看,夏欢的神色都正常的很。栾子辰敛了自己的神色,脑袋里头却是一个劲儿的不停的转。 小满说过什么?他说他家爷有个怪癖。 总要把人家评价食物的词儿再重复一遍的怪癖。 栾子辰也从包袱里拿出一块薄饼来,略略顿了一顿后,就放在了自己的嘴里。 不甜,真的不甜。 还很苦。 栾子辰一把将夏欢揽在怀里,双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夏欢嵌进骨头里一般。至于手里没吃完的薄饼,更是打一开始就掉到了地上。 夏欢,夏欢。 一下子被栾子辰袭击到的夏欢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栾大人的怀抱虽然温暖可也顶不住他现在两条胳膊都还伤着。 所以夏欢略一挣扎,就对着栾子辰喊出来一句,“疼——” 至于突然听到夏欢声音的栾子辰则是猛地一惊。 他还受着伤呢! 慌慌张张地把夏欢松开后,就把额头顶在了夏欢的脑门上。 两个人挨得那么近,连彼此的心跳都可以听得清。 夏欢,夏欢。 你到底瞒着我些什么呢? 栾子辰的举动如此奇怪,显然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他们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93 两个刚刚还说着话,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事情发生,若有什么,那也就只有…… 夏欢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那个掉在地上的薄饼,难道是…… “这饼,可是咸的?” 夏欢微微往后头仰了仰身子,这就稍微跟栾子辰错开些距离。 栾子辰点点头, “白糖烘饼是人家的特色吃食,非在人家店里,哪里能够买的到?刚刚那饼,不过是在街边随意拿的罢了。” 然后夏欢就明白了。 是他自己自作聪明,非要说这饼是甜的。结果弄巧成拙,被栾子辰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你没有味觉?” 对,没有味觉。无论我吃什么东西,都是味同嚼蜡。所有吃食的味道,我只能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回想。 二十年来,从没有人发现。 只是这川蜀之地的吃食他不曾经历过,才会在今天,露出了马脚。 “莫要说你只是怕人笑你才要隐瞒这件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栾子辰的声音里头已经带了一点怒意,夏欢光是看着他,都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的痛心和怜惜。 “不过是小时候的一次意外罢了。” “意外?” 夏欢的语气云淡风轻,可能够导致他失了味觉的意外又怎么可能不痛不痒?何况在那个大房子里,到底能有几件事情是真正处于意外! 栾子辰敛眸一想,这就想起来坊间的一条传闻。 “莫非是你五岁那年的事情?” 夏欢将眼睛看向远处,没有回答栾子辰的问题。 可沉默有的时候就是最好的答案。 京城里的每个人都生活在放大镜下,无论你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明天一早,都有可能变成一张纸放在某人的书桌上。所以在京城里想要保守住什么秘密,那可就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儿了。 所以无论是栾子辰和夏欢,他们的秘密本来就不是秘密。 夏欢在五岁的时候经历过什么?经历过一场大病的。一场很大很大,差点就要了他的命的大病。 当时的夏欢还跟淑妃娘娘住在一起。 可不知为什么,也许是淑妃娘娘的宫里人没有照顾好小皇子,反正不管怎么样吧,最终的结果就是夏欢了凉,然后夏欢烧啊烧的,就差点给烧没了命。 还是后来皇上龙颜大怒,召集太医院所有太医一起出马,才堪堪把夏欢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夏欢也才能捡回一条命。 只是从那以后,夏欢就没再住在淑妃娘娘的寝殿了,反倒是跟皇上一同住在乾龙殿里,此等殊荣,前所未有,一直到夏欢十五岁的时候出了宫。 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隐情? 夏欢渐渐收回了自己看向远处的视线,对着栾子辰笑了一笑后就低下了头,栾子辰知道,夏欢在笑。 只是这笑里有没有带着泪,栾子辰就不得而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个不合时宜的人,不论在哪里,都不合适。在母妃那里不合时宜,在父皇那里不合时宜,在太子那里不合时宜,在老三那里也不合时宜,就连在郑锦面前,也不合时宜。唯有在你面前的时候,略略合些时宜。只是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想我离开。不想看见我,却又不想我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栾子辰说出话来,夏欢又是轻笑一声, “所以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才会觉得特别特别的不踏实,无论如何,父皇都不该把我放出来啊?我可是他的,人质呢。” 夏欢曾经说过他和周澜很像,难道说的就是所谓人质的事情?可这人质又是什么?皇上需要夏欢去威胁谁! 只是说到这里的夏欢却是不肯再往下再说了,抬起头来就问了栾子辰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要是你最最珍惜的东西被人给毁了,你会如何?” 最最珍惜的东西? 我最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你啊?难道你想跟我说你要被人毁了? 栾子辰倾过身子去吻在了夏欢的嘴角,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就是皇上也不行!” 夏欢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可是那个最最珍惜的东西,说的不是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亏亏酱已经化身码字机~~ 大家早安~ ☆、罗城旧闻(五) 栾子辰一直一直吻着夏欢,好像如此才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其实栾子辰已经很心慌了,他特别怕,越来越怕。就好像他不逗弄夏欢就觉得夏欢不在一样,他觉得他越来越琢磨不透夏欢。 特别是听到他说最最珍惜的东西要被人毁掉的时候。 他决然不能容忍失去夏欢。 只是夏欢口中说的,并不是栾子辰心里所想的。不过夏欢却没有跟他解释的打算,不知道总有不知道的好处,人这一辈子,难得糊涂。 “等我把这里的事情一了,我便陪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管外头再发生什么事,我都决然不会再离开你。” 听栾子辰说出这样的话,夏欢心里不是不震惊。栾子辰是个什么样的人?心系天下百姓要为苍生谋一处福祉的人。他此生的心愿,本就跳进这尘海漩涡里平天下不平之事,可他现在,却偏偏抛弃了所有。 只为夏欢。 “你不要经世济国救助天下百姓了吗?” 栾子辰摇了摇头, “天下虽大,不及你之万一。你若出事,我待如何?” 夏欢听到栾子辰这么说,当即就笑出了声。 听栾大人说情话,感觉还真是怪怪的。不过夏欢心里真的高兴,特别特别的高兴。他夏欢若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自是不介意同栾子辰一起踏破天下不平事。 可他夏欢不是普通人。 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你说的啊?以后可不要反悔,就算你哭着喊着跟我说你要当官,我可都不应啊!” 夏欢趾高气昂的样子实在好笑,一下子就把栾子辰心里的不痛快给吹散了。 等到此事一了,等到此时一了。 “走!咱们两个再去找找!等把这里的事情都弄好了,我们就找个地方躲起来!让谁都找不到我们!” “不用找,我们已经找到了!” 夏欢抿着嘴笑得欢实,眉角眼梢都是笑意。 倒是栾子辰一头雾水, “找到了?” 夏欢点点头, “找到了。” 夏欢当时选择坐在这里可不真是为了休息,他之所以坐在这块石头上不坐在那块石头上,那都是有理由的。至于理由吗,就在他的屁股底下。夏欢一下子从石头上站起来,就把石头上刻着的标记给露出来了。 栾子辰定睛一看。 又是那个雾气缭绕之深渊,下头也还是那并排列着的六条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94 横杠。 栾子辰抬起头来看向夏欢, “你早就发现了?” 夏欢抬头无语望天,就是不回答栾子辰的问题。倒是栾子辰自己叉着腰立在那里,十分气结。 这个夏欢。 夏欢自己可能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准备找个像样的理由糊弄糊弄栾子辰, “没有!绝对没有!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你也知道我的皮肤是如何娇嫩啦!坐在这么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上肯定会很不舒服啦!就是因为特别特别不舒服!我才会发现这个标记的!” “哦,原来是你那娇嫩的屁股先发现的呀!” 栾子辰的语调阴阳怪气,弄得夏欢脑袋上头冷汗涔涔。 “嘿嘿嘿嘿,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夏欢的语调是要多谄媚就都谄媚。 至于栾子辰呢,则是一步两步地就走到了夏欢的面前,等到走到离他只有半步之遥的时候,他就把身子侧到了夏欢的耳根处, “它立下了如此大的汗马功劳?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奖赏它一下啊,嗯?” 他?谁?奖赏?啥? 就在夏欢脑袋不够用的当口,栾子辰已经摸到他的屁股,两只手那么揉啊揉的,就吃足了夏欢的豆腐。 只是夏欢明显不开心。 #这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啊!就算这里不是什么大街小巷,好歹也是个会有人经过的大路啊!你这样做不怕有伤风化嘛!为什么你的尺度越来越大!难道都是被我引导的!# 就在夏欢内心无比奔溃的时候,栾子辰又十分不要脸的说了一句, “手感真好!” 手感好个你妹!那是劳资无比娇嫩的屁股! 青天白日不假,朗朗乾坤也不假,可他栾子辰就像现在跟夏欢亲近。他要把夏欢牢牢地抓在手心,他要让夏欢这一辈子都平安喜乐。 “你是我的。” 夏欢才不知道栾大人的心路历程呢,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赶快脱离开栾子辰的咸猪手。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而且我现在是伤员懂不懂!就算要啪啪啪也得等我伤好了吧?这样子我怎么可以如鱼得水地使出我的十八般武艺?万一因此被你看扁了我以后该如何重振夫……妇纲! 不过栾大人也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人,吃掉夏欢的事情来日方长。所以他在夏欢脸上偷了一个香后就把夏欢的屁股给放开了, “等回去了再办你!” 说罢,这就回头开启了那个机关。 然后地底下,就打开了一条通道。 栾子辰和夏欢相视一眼,这就率先走下了通道。 通道下头潮湿、阴冷,栾子辰既是一步一步踏在台阶上,也是一步一步踏进黑暗里。倒是后头的夏欢觉得受不了, “我们拿个火褶子吧?” 栾子辰闻言,这就从怀里拿出个火褶子,“蹭”得一下,就把空中给照亮了,然后眼神往下头一瞟,这就看清了下头的景象。 又是一间囚室。 一间,很大很大的囚室。 “这里是……” 看到如此景象的夏欢也是震惊不已,只是栾子辰没有回答夏欢的问题,反倒是接着往下头走。 依旧是铁链、绳索、刑具,依旧是数也数不清的囚室。 一间,两间,三间…… 容纳得下百余人的囚室,都是用来做什么的?栾子辰走进囚室里头,蹲下身子就拿起来一条锁链。 掂量了掂量份量,真沉。 铁链的声音哗啦啦地一声响,就把夏欢给引过来了。 “又是这种锁链。” 至于夏欢说的这个“又”嘛,也是有原因的,那个在陆家庄子里看到的锁链也跟现在看到的锁链一般,都是同一种样子。 “不错,还是那种锁链。这种锁链的尺寸明明是按照人的手脚制作的,可这锁链的份量却是太过沉重。一般人如何承受的住?怕是连走都走不动吧。” 夏欢闻言后也是点了点头, “这不是给普通人用的锁链。” 栾子辰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桌子上就摸了摸灰尘。 薄薄的一层,显然也是废弃很久了。 “我在想,这里的东西和陆家庄子那里的东西如此相似,应该是同一批人做的。只是这里的囚室要多,那里的囚室要少,说明那里只是小试的地方,而这里才是真正的据点。他们在陆家庄子那里试好了药,然后在这里大批量的试验。” 栾子辰说的话不无道理,夏欢听了也是同意,只是他们试的什么药?“天赐”?可这“天赐”到底是做什么的? “可又是试什么药呢?试药又用来做什么的呢?” 栾子辰转过头来正视夏欢, “‘天赐’是用来激发人的潜能的,用过这药的人无论体力和武力都会有大幅度地提升。这样的人若是放到外头,自然是最最危险不过,可要是放在战争里,那可是再好不过的助力。” “你的意思是,太子处心积虑地造这样一群药人出来,就是为了去攻打周国?” 栾子辰点了点头, “不错,太子的动作越来越快,我看最晚今天九月,他一定会去攻打周国的。” 而听到栾子辰如此说的夏欢则是没忍住,一下子冷笑出声。 “我也不知道我的大哥为什么这么蠢,他处在那个位置上,唯有不争才是争啊!他无论做什么,怎么做,都是错啊!” “夫唯不争,而天下莫能与之争。” 然后栾子辰也就明白了。 太子,是被人教唆了。 太子是个什么位置?就是个可以顺顺当当继承大统的位置!只要太子不出错,谁都奈何不了他!可他偏偏要自己作!他以为皇上宠爱夏欢就会把皇位传给夏欢,他以为他攻打周国获得战功就能把皇位紧紧地握在手心。 却不知道,多做多错。 “我们回去吧?” 夏欢走到栾子辰面前,对着他说道。 栾子辰点了点头, “好。” 离开那个机关之后,夏欢带着栾子辰就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这也是夏欢自己第一次来。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栾子辰跟在夏欢后头,脸上一派迷惑。 “带你看点东西。” 夏欢的语气就显得很轻快多了。 然后两个人兜兜转转,这就去夏欢的卧房。然后一进入,栾子辰就知道夏欢想给他看的是什么了。 一直晶莹剔透的小兔子。 栾子辰从门外头走进去,站在床头边上,就把那个小兔子解了下来。 不是栾大人会读心术,而是夏欢的这间屋子太过简单,简单到除了这个小兔子,别的什么东西都不值得一看。 也是,没打算住的地方,有什么可收拾的? 栾子辰手里拿着小兔子在夏欢眼前摇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95 了摇, “可是要送给我的?” 结果夏欢却是摇了摇头, “非也非也,这不是送给你的!因为这个小兔子就是你!” 夏欢的眼睛晶晶亮,看得栾子辰有点不明所以。 你在变着花样儿说我是兔儿爷吗?可是你不才是那个兔儿爷吗? 只是夏欢什么都不解释了,倒是一个人在那里“咯咯咯咯”笑个不停。等他笑够了,就让栾子辰帮他把手上的串珠摘下来。 栾子辰将那串珠子摘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 夏欢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赵典给我的。我们现在不是在怀疑赵典嘛,也许这串珠子会有帮助也说不定。” 栾子辰拿在手里,对着光亮处看了看。 可不等栾子辰看出什么东西,外头却是霹雳锒铛一通乱响。栾子辰和夏欢两个相视一眼,这就跑到了外头,然后发现外头的人跪了一地,还有一个太监带着一群官兵站在小院门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夏欢心术不正,为祸京城。现在抄家革职,捉拿至京城查办!各级官府领命,不得有误!钦此!” 然后栾子辰的心里,就猛地一沉! 夏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 ☆、番外-小满(二) 周澜,周国质子周澜。 其实我骗了爷,我跟爷说我不记得我做什么去了才遇到周澜,其实我记得清楚。 那天的一切一切,我都记得清楚。 特别还是在那么与众不同的情形下。 我从宴会的地方穿过荷花池去往三皇子的宫殿,因为爷让我去请三皇子过来。三皇子在宫里的位置总是尴尬,没有母妃没有外戚,没有能够帮他的任何人。 一个人生活在宫里,谁的仰仗都没有。 比如像这样的宴会,甚至都没有人会去请他来。说什么三皇子呢?还没宫里有头有脸的太监地位高。 所以爷在没有看到他的时候,就让我去请人了。 然后,我就遇到了周澜。 哦不,刚开始还不是周澜。 是个黑衣人,是个武功很高很高的黑衣人。 当时周澜在跟那个黑衣人说话,但周澜隐在黑暗里我没能看清楚,倒是把那个黑衣人的轮廓看了个清楚。 皇宫里的黑衣人还能如何?肯定是坏人啦!所以我二话没说就冲了上去,这就跟那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但是那个黑衣人的身手实在太好,不过接了几招之后,我就有了落败的迹象,然后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有一把匕首抵在了我的喉咙。 只要那个黑衣人愿意,我随时都有可能丢了命。 所幸,周澜在。 就在我以为我必死无疑的时候,周澜出来了,从黑暗里一点一点地出来,也让我一点一点看了个真切。 一个,很暖很暖的人。 让你一看见,就觉得很暖很暖的人。 他说。 放了他吧。 那是我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那个黑衣人在犹豫,他的匕首并没有离开我喉咙的意思。倒是周澜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又对我说。 你不会说出去的吧。你不会吧? 其实我没有听明白他跟我说什么,因为我只注意看他了。我怕我现在再不看,就再也没有机会看了。我可能,要死了? 其实我并不是个怕死的人。 至少,不那么怕。 可是我现在怕了,因为只要我死了,我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我还不想看不见他。 然后那个黑衣人就失了耐心,拿着匕首就往我脖子那里一送! 我被这疼惊醒。 嗯? 我不明白。 结果周澜又对我说。 你会乖乖的,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吧? 然后这回我听清楚了。 我不住地点头。 我不会说出去的。不仅仅是因为我还不想死,更是因为那是他要求我的。他不希望我把这件事说出去,那我就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就这么简单,没别的了。 周澜见我乖乖答应,这就让那个黑衣人把我放了,倒是那个黑衣人仍是犹豫,手往下头放了很久才彻底把我给放出来。 我回头看向周澜,发现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看不到了。 等到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那个黑衣人也不见了。 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梦境一般。 只是我知道。这不是梦。 我又呆呆地看向周澜离开的方向,嘴角浮起一缕不易察觉的微笑。 周澜。救我的周澜。 从那天见到过周澜之后,我对他的思念就愈发不可收拾了。 所以我总是隔三差五跑到皇宫里去找他。 我的武功那么好,所以从来都没有被人发现过。 只是那些狗奴才实在太可恶!总是拿着冷饭冷菜给周澜吃。不过周澜从来没有抱怨过,就算是吃冷饭冷菜也能吃的优雅万分。 看他吃饭,真的好美。 你不下来一起吃吗。 在我去偷偷看他的不知道第几天。他跟我说了这样的话。 可听到这话的我却是脚下一滑,差点就从房梁上给掉下来。不过还好我下盘够稳,没有真的掉下来,不然就要丢死人了。 你知道我在啊。 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我很生气。 生气?对哦!一直被人看着的感觉肯定很不好!不过我只有在白天的时候才过来啊!我从来都没有看过他脱衣服睡觉刷牙洗澡啊!他不会以为我是来监视他的吧?不是不是! 我真的不是! 可还不等我说什么,他确实又说话了。 他说。 见我吃的这么差都不给我带点好吃的,还算是好朋友吗?你也太没有同情心了吧。 说罢,还对着我眨了眨眼。 原来……是这样! 然后从那天开始,我就要比以前多做一件事。除了看他之外,我还会带个食盒去,里头放着我最爱吃的东西——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他喜欢吃什么,然后再陪着他一起吃饭。 每天每天。 每月每月。 每年每年。 我有的时候也会跟他说一些别的的事。 不过因为我认识的只有爷,所以我与他说的最多的,也都是爷的事。 我跟他说,我最最讨厌太子了,因为太子总是喜欢欺负爷。爷每天每天被太子欺负,我都快看不过眼了!我多想找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去把太子爷爆揍一顿,可爷却不让我去,弄得我十分憋屈。 只是周澜从来没有回应过我,他只是一直一直地看着我,用那种很暖很暖的眼神看着我。 我本来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回应我的,却不料有一天他对我说,他也很讨厌太子。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96 那是我就要跟着爷离开的前一天 所以我,还是记得清楚。 他说他很想回家,他说他不喜欢现在的身份,他说他想念草原上的雄鹰,他说他想念母妃做的酥油茶。 他说,他不想留在这里了。 而且,他也不希望再有人同我一般,身不由己。 他说太子爷要攻打周国了,他说又要有人跟他一样,要作为战败的俘虏见证敌国的繁华了。 他说的时候带着很浓重很浓重的悲伤,弄得我很难过,很难过。 然后我,更讨厌太子了。 你想不想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 他问我。 我摇摇头。 我不知道,你会告诉我吗? 他说。 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我犹豫了一下。 我不想知道。 我怕,我怕我知道了之后就算是跟了他了。我愿意他好,却不愿意为了他好,伤害别的人。特别是爷,对我有救命之恩的爷。 然后他就笑了。 你很聪明。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可不为。如果有那么几个人在特定的时候有了一个相同的目标,那么短暂同盟,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比如,你家爷。 我家爷? 你家爷不总是被太子爷欺负吗?你不想让太子消失掉,让你家爷从此欢喜无忧吗? 然后我就募地站起来。 你要杀了太子? 结果他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自作孽,不可活。你怎么知道太子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他若是做了这样的事,我们当着天下人的面将他揭发出来,那又怎么能算得上杀掉他呢? 你想让我做什么? 那天晚上的黑衣人是三皇子。三皇子想当皇上,我想回周国,你家爷想和让太子不再与他为难。太子!太子!太子!都是太子!我们三个人都想让太子死?太子可以不死吗? 周澜的眼神太可怕,语气又太生硬。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周澜,他脸上的笑意全都不见了,那些暖意更是再没了踪迹! 这才是周澜!这才是周澜! 那日我仓皇逃离,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直到那天,那个人找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 ☆、罗城旧闻(六) 周子昌表示自己很郁闷,不为别的,就为赵典不怎么理会他了。不过他也不是很难过,因为赵典不仅仅没不理会他,连别人都没有理会。 赵典在干大事! 虽然周子昌也不知道赵典要干的大事是什么。 反正就是呆在书房里不出来,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弄得人心里不自在。 所以觉得不能再将赵典放纵下去的周子昌这就推开了赵典院子的门。然后发现里头静悄悄的。 周子昌先从大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 #今天终于可以踏足我最最亲爱的赵典宝贝的闺房了!突然觉得好激动号激动怎么办!# 周子昌一边怀着极其振奋的心情一边蹑手蹑脚地进了赵典的大门。 唔,还是那些个木头。 早就听人说过赵典的手艺很棒了,不知道会不会刻一个我再刻一个他,然后再让他们两个做一些羞羞的事呢?想想都觉得好甜蜜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最最重要的还是看看赵典在做什么! 周子昌迈着步子小跑起来,先去看了看赵典的卧房。 没人! 然后沿着游廊悄悄地走到了赵典的书房。 没人! 诶不对!有人! 周子昌有探回了了身子,透过门上那条小缝就看向了里头。周子昌之所以第一眼没能看到赵典,那实在是因为赵典隐藏得太深!躲在那么高的书堆后头,我怎么可能看得见你! 还是赵典宽大的袖袍出卖了他。 所以周子昌还是比较轻松地就发现了赵典的行踪。 原来他从昨天晚上一直躲在这里就为了看卷宗啊!亏我以为他是因为太子死了的事儿觉得心里憋屈,还让我辛辛苦苦跑过来想要变着花样安慰他!结果人家一点儿都不需要! 想通了这一点的周子昌不禁有些难过。 赵典你为什么就不能脆弱一下下靠在我怀里一下下呢! 不过赵典昨天的情形可不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啊!我还是进去看一看他吧! 如此想罢的周子昌这就推开了赵典书房的门, “小典典,我能进来吗?” 听到有人唤他的赵典则是一下子抬起头来,然后在看到周子昌的时候,略略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的!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来看看你啊!我不是怕你想不开吗!你昨天那个样子离开,我怎么能够放心得下!朝廷里头的事情复杂得很!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安安稳稳地活下来就算!不要妄想操心人家!” 周子昌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走到了赵典的书桌前,然后眼神越过赵典书桌上那一堆卷宗,就看见了一幅画着芍药的扇面。 “这是哪里来的东西?” 说着说着,周子昌就把那个扇面拿在了手上。 到是赵典手下慢了一拍,没能把这个扇面藏了起来, “你还给我。” 赵典的声音算不上生气,顶多是有点羞恼罢了。 然后周子昌就不开心了, “你瞒着我在外面有人是不是!这顶扇面就是你们的定情信物是不是!” “你……你说什么疯话!哪里是什么定情信物!而且这扇面,你……你当真不识得吗?” 赵典刚开始的语气还有些生硬,一副做了坏事被人发现的窘迫景象,只是赵典说着说着,这语气里就带上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期许,好像在等着周子昌说什么答案。 可是周子昌哪里知道什么答案,一门心思地就想问赵典这是哪里来的小白脸敢抢他的人! 所以周子昌将扇面一合,这就拿着扇面叉上了腰,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东西!我都给我说清楚了!” 赵典大概是不想跟周子昌胡搅蛮缠,这就把事情的原委说给了周子昌听, “这东西不是从哪里来的,它本来就是我的!上头的扇面也是我自己临摹的,至于原画嘛,在京城的畅春楼里头挂着。至于作者姓甚名谁,我一概都不知道!” 可是周子昌还是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描别人的偏要描他的!你肯定是喜欢他!被他的画给吸引了是不是!” 周子昌胡搅蛮缠的功夫可是见涨,弄得赵典是极其无语。不过赵典还真是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不为别的,就为这幅扇面。他当时能一眼看到这幅扇面,自然是因为被这画画的人给吸引了,就算说他是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97 有点心动,那也不算为过。 所以周子昌的指责也并非全无道理。 可是赵典如何会认错? “随你如何说吧,把我的扇面还我。” 周子昌把扇面藏到自己的身后头, “我不还!不还不还就不还!” 然后赵典就生气了, “你到底还不还!” 你的眼睛里头都快要冒火气了我还敢不还嘛!周子昌撇了撇嘴吧,脸上那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即便慢慢腾腾地,周子昌还是把扇面给交了出来, “你自己玩吧,我不理你了。” 说罢,把扇面往赵典桌子上一扔,这就小跑着离开了。 至于被留到书房里的赵典则是极其无语,就为一个扇面!至于嘛! 而且,这扇面难道……真的不是你的? 赵典不敢再往下头想,他既希望这扇面是他的,也不希望这扇面是他的。 赵典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先安慰安慰周子昌再说吧。 所以赵典把扇面收好之后,这就跟着周子昌的步子往外头走了。 周子昌离开赵典书房之后去哪里了呢?不太清楚。 所以赵典是左找右找都没有找到。 得了,去他房间去等他吧。 周子昌没有跟栾子辰他们一样住在东厢,也没有跟赵典一起住在西厢,反倒是一个人住在了后花园的花房里,说是每天对着花花草草睡觉,他心里畅快。所以赵典身子一转,就去了后花园。 花园里头的花开的正好。 特别是芍药。 赵典略略回忆了一下,之前好像没有看到过芍药吧?是周子昌新种的?难道周子昌也喜欢芍药? 赵典从来没有看过开得如此热烈的红芍药,他见过的芍药大多的晶莹的白色,虽是繁复,却不觉得耀眼,静静的立在那里,便是一处风景。而这盛开的红芍药却就不一样了,跟他临摹的那副扇面一样。 红的似火,要把你一同燃烧殆尽的倾尽所有。 赵典晃了晃神,把自己脑袋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到了一边,然后转身进了花房——也就是周子昌的卧房。 周子昌的卧房也算是简洁,除了眼前头正对着的书桌,便就是墙边那里放着的床铺。除此之外,再也没了别的多余的东西。 跟他平日里头的纠缠不清,一点儿都不像。 赵典低下头,隐住了他嘴角的笑意,坐在周子昌的书桌前,就准备等着周子昌回来。 且不说赵典这边怎么等着周子昌回来,先说栾子辰那边已经被夏欢被抓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 圣旨上怎么说?说夏欢他“为祸京城”,他夏欢一直呆在雅安县,哪里能够去“为祸京城”!就算他像为祸,也只能为祸雅安县这一处吧?可雅安县又有什么可为祸的?若说雅安县里有没有大事,那也算是有,不是还发生了几宗命案又发现了一个金矿吗?只是这些东西都是太子的罪过,跟夏欢又有什么关系? 栾子辰一个人站在逍遥王府的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昨天晚上夏欢被抓走的实在太急,急的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跟栾子辰说,所以夏欢留给栾子辰的,就只有他给栾子辰看的小兔子,和那串赵典送给他的串珠子。 栾子辰看着那串珠子,将攥着珠子的手紧了紧。 夏欢,我会救你回来! 然后他略一敛眸,心里就有了打算,先打听打听事情的始末再说。此刻的逍遥王府兵荒马乱,各路人马都在外头蹦跶,那些人抄家的抄家,看热闹的看热闹,所以趁着这股子乱劲儿,栾子辰也能略略钻个空子。 栾子辰走到王府边上找个了侍卫,这就递给他一个荷包。 那个侍卫见了荷包自是喜不自胜。 不能进到里头捞油水本来就已经很让他火大了,所以现在有多余的钱可以拿,他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然后趁着他开心的这会子,栾子辰就开始问他的话了, “不知这位官爷知不知道这逍遥王爷犯了什么法,怎么会被抓到京城去?” “犯了什么法?犯了大法了!前些日子太子爷不是去北征了吗……” 什么?太子爷去打周国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就算他身在雅安县也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啊! “你说什么?太子爷去北征了?” 那人见栾子辰这么问他,当即就嗤笑一声, “对啊!太子爷早在半个月钱就去了!你们这里的人还真是无知!居然有这么多人不知道!而且太子殿下还不幸战死沙场!现在更是被皇上追封为圣太子!” 这两句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弄的栾子辰都不知道改说什么好了, “可是……这跟逍遥王爷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了去了!这逍遥王爷不好好在他的封地里逍遥快活,非要趁着太子爷不在的时候为祸京城!他以为太子爷死了他就能继承大统,却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那点小心思,圣上和三殿下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什么小心思?” 那人见栾子辰到现在还不明白,当即就撇了撇嘴, “太子爷不在的这段日子,京城里出现了许多药人,这个你总知道吧?那些药人就是从你们这里弄出来的!可怕吧?那个逍遥王为了这个不知道准备了多久!现在更是趁着他离开京城的时候,让这些药人为祸京城!他以为他不在就能跟这些事情脱离开关系,却不知道英明神武的三殿下抓住了控制这些药人的道士!那个道士还亲口承认说是受了二皇子的指示!你说不是因为逍遥王想当皇上,还能是因为什么?” 然后栾子辰就明白了所有。 药人的黑锅,让夏欢给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收到了烟烟的两颗雷~顿时觉得动力满满~~加油码了两章~~ 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烟烟~~ ☆、罗城旧闻(七) 等到周子昌从外头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所以当周子昌看到赵典时,首先就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点灯?” 周子昌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周子昌太怂,实在是赵典的样子太过可怕,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子后头,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你看。 然后周子昌就被盯得毛毛的。 “院子里头的芍药开得真好,是你自己种的?” 赵典的声音淡淡的,飘在空气里让人听不真切。 “嗯,我种的,就爱弄弄这些花花草草的。” 赵典从桌子后头站了起来,走到周子昌面前就对着他说道, “这花开得真好看,比我那副扇面里的芍药都开得好。” 周子昌呵呵一笑, “是吗?我看你才画得好,嘿嘿嘿嘿。”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98 赵典摇了摇头,好像笑了又好像没笑, “三年前你在考场的时候,是被三皇子打出来的?” 赵典步步紧逼,周子昌就步步后退, “嗯?是啊,以前不是说过了吗?就是因为乱说话,才会被三皇子给撵出来的,不过现在都过去了,就不说了哈!” 可是听了周子昌解释的赵典却是没有停,非要把周子昌逼到门上无处可退才算, “其实你说的对,十年寒窗,一朝提名,最后落得的,也不过是一个六品翰林。若是有贵人提携还好,若是没人理会,怕是此生迁升无望。你说这么考来考去,当个天子门生又有何益?倒不如寻个贵人赌上一把,没准以后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呢,你说是也不是?” 周子昌整个被赵典困在房门边上,就连动都不能动上一分。目之所见,唯有赵典一人。 “不错。” “太子死了,雅安县里所有的东西还查是不查?如果查了,这顶黑锅又要扣到谁的头上,嗯?” 然后闻言的周子昌就没有再说话了。 倒是赵典轻笑一声,将脑袋搁在了赵典的肩膀上。 “这世上的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想要知道谁是背后黑手吗?看看最后获益的人是谁也就知道了。你说,是也不是?” 周子昌勉强从嘴角扯出来个笑, “是……” “其实,我还没有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因为你画得那副,芍药……” 说罢,赵典就吻上了周子昌的脖颈,手下略一动作,就解开了自己的长袍。 长袍落地,满室皆是旖旎。 其实周子昌不蠢,赵典都把话说到这里了,如果他再抱什么侥幸那就都是愚蠢。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别人都还不知道。 他喜欢赵典吗?他喜欢。 他从来没有见过赵典那么纯粹那么干净,也那么蠢的人。 他周子昌从一开始就是三皇子的人,三年前被三皇子从贡院里被赶出来,也是他们两个一起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要让周子昌有个正正常常的理由放弃科举!这样,他周子昌才能从京城来到雅安而不被人怀疑! 所以当年的他根本就没有受伤,所谓被人打断了腿扔到了外头,也不过都是他们掩人耳目的手段。 但是那个赵典傻兮兮的,非要送他去医馆。 害得他还得去买通大夫。 还害得他,丢了心。 周子昌将赵典反压在在门框上,双手握住他的腰后,这就吻到了他的嘴角。 彼此唇齿相依,津液相交。 周子昌将手从赵典的腰际离开,转到他的前胸,解开了赵典亵衣上的带子,然后手自他的胸口往上直到右肩,帮他把右肩的亵衣退下。然后放开他的唇,将他的身子转过去,让他背对着自己。手指往下,将他的衣服整个退下,露出光滑细腻的整个后背。 然后凑过身子去,吻上了他的脖颈, “赵典,你会恨我吗?” 赵典扬起头看着外头。 怪吗?不怪吧。 “你留在这里想做什么?三皇子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他还要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周子昌伏在赵典的身上不说话。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三皇子最喜欢的人是夏欢,却要一步一步推他进死路。三皇子最恨的人是栾子辰,偏偏却要一步一步推他至高位。 他不明白,他不懂,可他不能不去做。 他要的荣华富贵只有三皇子能给得起,他要的高官厚禄也只有三皇子能给得起。 三皇子输不起,他周子昌也输不起。 “你莫要问了,我不知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任何骗你的理由了。” 赵典知道周子昌不会再骗他。 他就是知道。 赵典转过身子来看向周子昌,在无数细碎的月光中看着他。 “我是京城的畅春楼里看到那幅芍药的。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开得那样灿烂那样义无反顾那样不计所有的芍药,也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如同那副芍药一般热烈的人。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说罢赵典就直起了身子,吻上了周子昌嘴角的。赵典是闭着眼睛的,所以周子昌自然而然地就看见了他眼角的泪。 赵典在后悔吧。 他会后悔爱上了我,也会后悔此刻奋不顾身。 周一昌把赵典一把推开, “你不需要,你不需要因为爱着你心里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而原谅我!你知道你自己心里根本就看不起我。我是执着不错,我是放弃所有不错,但我根本就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我不值得你不留退路。” 周子昌总是那么容易地就能看穿赵典。 他说的不错,赵典从心底里就看不起他!他看不起周子昌汲汲营营一辈子就为了进入那个诡谲莫测的朝堂!他看不起周子昌来到县衙与栾子辰夏欢相交只为此时此刻在背后捅他们一刀! 你若有仇有怨,提刀当面开战!躲在背后捅刀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赵典别过头去不看周子昌。 “我走了。” 赵典从地上捡起衣服来,这就准备离开。 可是周子昌却不允许他离开。 周子昌往前跨了一步,伸出手去就把赵典整个揽在怀里,将赵典的身子往床上一推,就把他压在了床上。 “你莫要怪我,事到如今,我已承受不了任何失败。” 周子昌此时此刻的作为是赵典没有想过的,所以他此刻的眼睛里唯有满满地不可置信, “你要杀我?” 周子昌被赵典的话气笑了。 杀了你?杀了你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我只是想关你一阵子罢了,等到大事一了,三皇子真正登了基,我便放你出来。 周子昌一边压制着赵典一边从床头拿了快帕子,将赵典的嘴巴堵住后,就对着他说道, “我怎么舍得杀了你?我这一辈子最最喜欢的就只有你!只是你且再耐着性子一些,我明日便找人就送你回京城!等到大事一了,咱们两个再重新开始。” 赵典哪里会答应周子昌的话! 周子昌,你让我觉得恶心!特别特别的恶心!周子昌虽然听不见赵典的话,可他还是能看得清赵典的表情的,所以当他明白了赵典的心意后,脸上就只剩下苦笑了。 我要如何才能挽回你的心? 荣华富贵可以吗?哈哈哈哈,可以吗? 周子昌将自己的神色隐去,抽掉自己的腰带就把赵典的手腕和脚腕捆了起来。等到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周子昌才又抬起头来对着赵典说道, “你是找到了那份公文吧?太子出征的消息整个雅安城怎么可能没人知道?之所以没人知道,那是因为我偷了那份公文。其实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99 能接触到那份公文的,除了栾大人就是你。所以栾大人现在已经把嫌疑定在了你的头上!何况……” 说道这里后,周子昌就略略停了一下,好像正要做什么为难的事情, “何况……每次去见小满的时候,我都是用的你的脸。所以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你才是三皇子的人……” 然后周子昌就看到了赵典瞪得老大的眼睛。 周子昌啊周子昌啊! 你果真做的一手好算计!竟是把我也给算了进去!所以无论我今天来不来找你,发现得了发现不了你的秘密,我都会被你送走对不对!要是你没有喜欢我,我是不是还会被你杀掉?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赵典眼睛里的讥讽太浓,浓得周子昌不敢低头去看。周子昌用手蒙住了赵典的眼睛,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会……心疼……” 心疼哈哈!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怕就是杀人的刽子手会在杀人的时候觉得心疼了吧?周子昌啊周子昌!我赵典的心才是正在被你片片凌迟呢! “你莫要怕!不出半个月我便会动身回京城,倒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人这一辈子天长地远,还有什么化解不开的呢?我就做错这一次,你也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我以后会做个好官造福一方百姓,你别在怪我了,好不好?嗯?” 赵典被周子昌堵住了嘴巴,自然没有办法回答周子昌的话。 可是如果赵典可以说话,他又会怎么回答呢。 周子昌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他可能这辈子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了。因为这世上有一句话叫,“未必明天就有以后”。有些事情错过了,便就是永远的错过了。 谁也没有阻挡的了。 只可惜现在的周子昌不知道,所以他吻了吻赵典的脸后,就把赵典送走了。 永永远远地,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誓不再说谎了~多爱你就会抱你多紧的~我的微笑都假了~灵魂像漂浮着~你在就好了~ 未必明天就有以后,珍惜眼前的幸福哟~ 大家早安~ ☆、罗城旧闻(八) 栾子辰回到县衙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而栾子辰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赵典。 他不知道他现在还能相信谁。 赵典从一开始就知道很多事,只是栾子辰不知道赵典知道的这许多事是他自己探寻来的,还是因为赵典身后头藏着什么人。他想相信赵典,可他不敢相信赵典。 事关夏欢生死,由不得他不谨慎。 可等到他回来想要质问赵典的时候,赵典已经不见了,好似畏罪潜逃了一般。 如果赵典真的是三皇子的人…… 栾子辰不敢再往下头想。 “什么?栾大人你说什么!我家爷被圣上抓回去了?” 小满听到他家爷被抓的消息,这就急急忙忙跑过来找栾子辰,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栾子辰点了点头, “对,他被圣上押解回京城了,就在前天晚上,我在附近逗留了一天探查了探查消息才回来。” 可是小满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爷好好地呆在雅安城里,怎么可能会惹到皇上! “那爷又是为什么被抓?” 栾子辰从书桌后头走到小满面前, “因为有人把雅安城里发现的事情都扣在了夏欢头上,小满,现在已经事关夏欢生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但是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允许你再隐瞒!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栾子辰双手扣在小满的肩膀上,连眼神里都带着焦灼,而小满则是一派的慌乱。 他自然是隐瞒了什么! 可无论是什么,都不能有害于夏欢啊!他明明是为了夏欢好,现在怎么全变了样子! 小满捂住自己的脸,哭得的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周澜说……他说,他说他想回家,三皇子想当皇上,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决心要一起扳倒太子……让我帮他们一点点……我自己想着太子那么坏!对爷也不好……便是帮帮他们也无妨……就带爷去了悬空寺……” 果然!这件事情还是没有脱离了皇位之争。 好一个韬光养晦的贤王爷! “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太子爷做的事?” 小满抬起脑袋来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太子在这里养了一个金矿又养了一批药人,周澜说……他说,只要让太子的恶行公布于天下,他们就可以顺利地扳倒太子……我以为,我以为不会连累到爷的!” 小满的脸上满是泪痕,就是栾子辰自己见了也只觉得心生不忍。 何况小满有什么错?小满不过是隐瞒着这件事不告诉别人罢了。若说有错,错的人应该是他栾子辰才对。他明明知道此行凶险却偏要拉夏欢下水,他知道自己该谨慎谨慎再谨慎,却还是轻易相信了别人。 京城那边有什么所谓道士的供词不假,更重要的还是有雅安这边详细的近况! 是谁在通风报信? “在雅安的这些日子里,你都是通过谁替周澜和三皇子报信的?” 小满抬起头来,满眼泪痕地就看向栾子辰, “是……是赵典!” 当栾子辰从小满嘴巴里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一千个不相信一万个不相信。 赵典?怎么会是赵典? 栾子辰的身形一晃,差点就要站立不稳,还是一旁的小骨头将他扶住,他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都是赵典!都是赵典!我现在就去找他问问清楚!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可栾子辰却是摆了摆手。 “赵典已经走了,如果他真的是三皇子的人,现在也的确应该离开了。太子身死,夏欢入狱,当真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了三皇子的人了。” 小满闻言,当即就是一愣, “什么?赵典已经不在了!” “不错,他确实已经不在了。” 小满显然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立那里半晌之后就跑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就只留给了栾子辰一句话, “我去抓他!我定然会把他给抓回来!” 然后,便没了踪迹。 倒是栾子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无言。 赵典? 待过了一会儿后,栾子辰才又回到了书房,打开书桌上的一个锦盒,里头的东西这就露了出来。 一串珠子,一个玉兔。 夏欢最后交给他的东西。 赵典喜欢做木工的活儿的事情天下皆知,可他送给夏欢这么一串珠子又是什么意思?栾子辰将那串珠子迎着日光放在眼睛前头,这就细细打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00 量了起来。 颗颗都是拇指大小的珠子。 看这材质,还是上好的紫檀木,闻起来还有一点淡淡的香气,上头大概是刷过了红漆,颜色艳丽的惊人,就好像红的似火的芍药…… 什么?红漆? 不等栾子辰再把这件事情相同,门外头却是风风火火跑来一个人,栾子辰远远地看着他来,顺手就把串珠放回了盒子,顺便还盖上了盖子。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赵大人被人抓走了!” 这个风风火火从外头跑来的人,正是周子昌。周子昌也不等自己喘匀了气,跑到栾子辰面前就开始问他, “栾大人怎么办怎么办!我家赵大人被坏人抓走了!昨天下午我还好好的看着他,昨天晚上就不见了人影!你说会不会是被什么坏人抓走了啊?” 栾子辰敛着眉不说话。 “栾大人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难道赵大人真的是惨遭不测?” 栾子辰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赵典做完了正事回京城复命了吗?且不说他栾子辰信与不信,万一赵典并非如此,他栾子辰今后又当如何面对赵典? 可周子昌却是等不及了。 “栾大人栾大人!我们一齐去赵大人的房间看看吧?万一他真的是被人抓走的,他的房间里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救回赵大人来了!” 周子昌说的话不无道理,可他栾子辰就是不想去。无论赵典是不是真的是那个告密的人,他栾子辰都不想擅自揣度朋友的心意。 他怕他一不留神儿,就伤了别人。 可周子昌却是不同意,所以拉着拽着,就把栾子辰带到了西厢。 同往常一样,齐齐整整的西厢。 屋子里头很干净,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床上的被褥干干净净,显然是被主人整理过的。 “栾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栾子辰本来只是在门前站着不动作,直到周子昌叫他这一声,他才跟着走到了周子昌的身边。 周子昌的手里拿着一块没被烧干净的废纸。 栾子辰拿眼睛看了看旁边的灯罩,这块没被烧干净的东西就是从灯罩底下捡出来的,那底下除了这块东西,就只有黑色的灰烬了。 栾子辰从周子昌手里接过这东西,刚刚一看,这心里就凉了半截。 这纸烫着金边。 大夏朝里的东西从来就是规规矩矩的,干什么样的活儿就得用什么样的器具,这烫着金边的纸从来就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公文。 太子爷出征的消息不是被人扣下了吗?这公文除了他,也就只有赵典能够接触的到了。 难道那个人,真的是赵典? 倒是周子昌好像还不明白, “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栾子辰没有回答他, “不重要的东西。赵典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你也不用过于担忧,就此散了吧。” 栾子辰说完这话,人就从赵典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外头的阳光正好。 在雅安这么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怎么就出来这么多个糟心事儿呢?栾子辰现在特别怀疑,他怀疑他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有没有意义,他以为他一个人可以改变世界,但最后才发现只是枉为他们做嫁衣。 稍不留神,便就会害了自己身边最爱的人。 栾子辰叹了叹气,这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将那串珠子拿出来放在手上细细打量,早在周子昌来找栾子辰之前,栾子辰就有了些头绪。 这些红漆涂得太刻意了。 栾子辰将那些珠子放在手心里捻了捻,那些红漆便就尽数脱落,然后珠子上拼合的痕迹便就显露了出来! 然后栾子辰就明白了,这颗珠子是空心的! 栾子辰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珠子,这就看见了珠子里头藏着东西,是一个小纸团!还不待栾子辰有所考虑,他就把纸团给打开了! “寺。” 什么寺?悬空寺! 栾子辰接着再拆,一共有九颗珠子,每颗珠子里都有一个小纸团! “连。” 雅安黄连?或者,是跟黄连长得极为相似的“天赐”? “田。” 刘三头家里种的那块田地? “沉。” 沉?陆沉?或者是,罗城? “茶。” 茶?什么茶?蒙顶毛尖?蒙顶山! “畅。” 畅!畅春楼!京城畅春楼!可这与赵典又有什么关系? “矿。” 金矿,悬空寺里的金矿! “芍。” 芍?芍药? “神。” 神?苯教的神。 其实这里的东西,栾子辰大多都是清楚的。 李坝的人本来是苯教的遗民,宗教清洗之后流落到川蜀,不知为何结识了太子爷,就一起研制“天赐”的炼制方法,他们本来是住在罗城的,因为试药毁掉整个村落之后,就迁移到了李坝。而蒙顶山便是他们处理那些药人的地方。 只是他们仍然没有摆脱被灭口的命运。 至于悬空寺上的金矿则是太子爷用来收买人心的手段,先是给了陆轩二十万黄金让他帮他处理李坝的事,再来就是用添补的五十万两黄金用作苯教移民的研制新药的费用。 只可惜太子爷费心费力,却是给三皇子做了嫁衣。 所以这里头只有三件事不明朗了。 一是刘三头家的那块田。 二是京城畅春楼。 三是那个芍药的“芍”字。 而就在栾子辰这边思索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是从外头传了出来, “栾大人不好了!赵典的马车掉进山沟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收到了好多评论~~好开森好开森~~谢谢大家~~大家早安! ☆、罗城旧闻(九) 小满离开栾子辰后,就发了疯一样地去找赵典,从雅安县一路往北走,终是在金鸡关的前头看见了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奔得奇怪,一副杀回京城的模样,所以小满见了便就知道,赵典一定在里头了。 其实小满现在已然恨死了自己,他以为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爷的事情就算不上是背叛爷,可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你想发展成什么样就能发展成什么样的。他小满是爱周澜不假,但也决不会爱周澜爱到可以背叛夏欢地步。 可周澜骗了他。 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如何拉爷下水。 他小满就是那个顺水推舟的坏人。 夏欢说的对,像周澜那样的人,不是他小满能够招惹的起的。人家心心念念都是他的家国天下,哪里能有余地惦念别的什么人?他小满在人家心里,又算的上什么?也许周澜从救他开始,就是在布一个局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01 ,步一个拉夏欢入狱的局。 小满收了收眼角的泪。 此刻质问赵典不仅仅是为了爷,也是为了他自己。 让他死了那条心罢。 小满站在那个马车前头,逆光而立。 驾马车的人大概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胆敢站在路中央。所以等到他发现有人站在前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根本已经来不及了。只是让他这么横冲直撞地冲上去杀人,他还是不敢,所以便是觉得完了完了,还是收了收马缰,尽力收住了飞奔的马车。 然后距离便就像算好了一样,堪堪停在小满的三尺之遥。 小满抬头一看,才发现这个驾马车的人也是熟人。就是那个最开始帮栾子辰驾马车的人,也是那个被他一路扔回京城的人, “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不明白爷为什么要让我把你扔回去,时到今天,方才知道爷说的话句句有深意,是我自己傻,才被别人骗。”小满一边说这话,一边走到了那个车夫面前,“你要是现在自己离开,我就不找你的麻烦,你要是忠心护着你家主子,那就别怪我的拳头不长眼睛。” 那车夫本来就是普通人一个,做的也是跑腿送信的活儿,所以不等小满开始威胁,就已经屁滚尿流不知如何是好了,何况上次被绑架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所以不等小满拿出凶器来,这个车夫就已经连滚带爬地跳下了马车,沿着大道一路往前走了! 只留下小满一个,对着马车。 然后小满就猛地掀开挡着马车的门帘! 这便就看见了里头睡得正好的赵典!小满心里有气,自然不会温柔地叫醒赵典,整个身子闯进去,就把赵典的前襟拽在手里, “赵典,赵典!” 只是赵典睡得实在太熟,不论小满如何叫他,赵典就是不醒。 小满不知如何是好,这就架起马车往回走,反正只要见到栾大人他就有了主心骨。所以一直坐在马车外头的小满,也没有注意一直躺在马车里的赵典究竟睡了有多久。只要他再在赵典身边多待一刻,便就知道赵典是被人下了药。 周子昌不打算一路绑着赵典回京城,所以在抓了赵典之后就给他下了迷药,这迷药的药效有一天一夜,要是没有小满寻人这一处,周子昌自然可以顺顺利利地把赵典送出四川的地界儿,只是世上的事总是人算不如天算,小满发了疯似的一定要找到赵典。 然后,就真被小满找到了。 等到小满回城的路走了一半后,天色已然快要暗了下来,山上的路不好走,却也难不住小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算是安安稳稳地走在路上。 只是小满不知道,车里头的赵典已经醒了。 赵典刚一醒来,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昨天周子昌已然说的很清楚,他是三皇子的人,他要高官厚禄,他要平步青云,他还想让他赵典帮他担一担奸细的名声。 心痛吗?心痛。 周子昌可能不知道,他赵典却不会不知道。早在赵典看到畅春楼里挂着的那副红芍药后,他就对那幅画的主人产生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便是后来救周子昌,都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期许。 他不知道周子昌是不是那副画的主人,可他心里就隐隐觉得是。 可到后来发现周子昌真的是了,他又觉得心里怅然若失了。 周子昌不是他心里的周子昌。 他赵典知道的就是比栾子辰、比夏欢都多,他待在雅安城里三年并非是一无所获。 比如说,那个畅春楼的来历。 京城畅春楼,众人只晓得是京城里最负盛名的酒楼,却不知道它背后的主人就是三皇子。三皇子明面上是广结天下文人墨客,其实又何尝不是静待来人奇货可居呢。在畅春楼住下的,多是参加科举考试的各地门生,如此收买人心的好地方,三皇子又怎么可能不重视。 便是年年资助寒门弟子的银两,都是十万两之多。 周子昌,怕也是因为那副红芍药,与三皇子相交的吧。 赵典撩开帘子的一角,这就看见了在外头架着马车的小满。天色已晚,赵典根本辨不明方向,待到他看见驾着马车的小满时,就以为小满便是那个送他去京城的人。 误会,就这么种下了。 其实赵典如此想也是有来由的,小满跟周澜的事情众人如果没有明说,他赵典却也是能隐隐感觉得出的,可况周子昌都说过他与小满见面的事情了,那么作为夏欢近侍的小满在这场大戏里当真活得干净? 他赵典不信。 所以赵典认定了,小满是来送他去京城的。 他不能这么乖乖地跟小满走!他要回到雅安去告诉栾子辰,周子昌留在他身边另有所图! 赵典将掀开的帘子放下,开始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迷药的药效虽然已经过了,手脚还是带些麻意,何况小满身怀武艺,他赵典一芥书生如何能抵得过?唯一能够倚仗的,就是这山路难行,天色将暗的天时地利了。 所以等到小满驾着马车在山路上拐弯的时候,赵典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这里的山不算陡,便是从山坡上跑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赵典的本意也是跳下马车滚下山坡,趁着天黑找个安全的躲一晚,逃过小满的追击。 可小满的功夫的确不是花招。 打赵典身子一有动静,小满就知道了赵典的企图,可偏偏此时正遇上了拐弯的时候,小满一手握着缰绳不能松开,所以只有一只手抓住了赵典的衣襟! 赵典去意已决,身子猛一挣脱就摆脱了小满的挟制!空中除了衣料的破裂之声,便只有赵典的滚落山谷的声响! 而堪堪收住马车的小满则是满脸震惊。 他赵典竟然选择从山上落下也不随他去见栾大人!难道他赵典为了三皇子竟能选择自裁以表明心志? 可无论小满如何猜测,找到赵典才是关键! 小满跳下马车,沿着赵典跌落的位置就一路追寻,只是哪里还能找得到。 这才有小满连夜跑回县衙里,禀告栾子辰的那一幕。 而听到小满讲述的栾子辰则是略一缓神,难道那个人,真的是赵典?他宁愿用这么危险的手段逃脱,都不愿意跟我当面对峙一番?他未曾做过杀人放火的事,不过是替人通穿消息罢了,我栾子辰又能奈他如何? 可听到这个消息的周子昌却是坐不住了,从外头小跑着进来就开始呼天抢地: “不管怎么着啊栾大人!赵大人都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啊!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栾大人,你可要帮我把他找回来啊!” 周子昌乱说一通的功夫实在是太好,没等他说上两句话,栾子辰已然开始不耐烦, “找找找!你领上衙役现在就是找!” 周子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02 昌得了令,自是马不停蹄地往外头赶,只是栾子辰看着他一溜烟儿不见的模样,渐渐出了神。 不是说周子昌断过腿吗? 倒是一旁的小满走过来对着栾子辰问道, “怎么了栾大人?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小满,那个与你通传消息的人,真的是赵典吗?” 小满点了点头, “确实是赵典没错!” 然后栾子辰就移开了眼睛, “真的是赵典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亏亏酱要出门去了~去卖身加卖艺!~所以最近都不能再更新~13号回家之后会多多的写~~但是22号又会不见……等到28号回了学校就又会多多的写~~谢谢大家~~ 大家早安~ ☆、罗城旧闻(十) 065-罗城旧闻(十) 周子昌如何找寻赵典,栾子辰是如何都管不着的了,因为一道圣旨传来,就把栾子辰给召回了京城,说是念及他才华无双,放之地方实在可惜,现擢升至礼部员外郎云云。 这宠信来得蹊跷。 不过圣旨既然下了,就由不得他栾子辰不答应,何况夏欢现在被押解回京,他栾子辰正愁找不到理由离开雅安。 只是临行前,栾子辰还是去了趟赵典的庭院。 不是不信任赵典,反倒是看看赵典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因为栾子辰左思右想之后总是觉得不对,依着赵典那个严谨的性子,决然不会留下什么未烧干净的公文等着人去发现。他既然有时间将屋子整理地干干净净,又怎么会留下一处痕迹引人怀疑? 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嫁祸栽赃罢了。 栾子辰先是去了赵典的卧室,里头干干净净无一处不妥当,所以栾子辰又移步去了赵典的书房。 其实这也是栾子辰头一回来到赵典的书房。 这进来看到的第一眼嘛,就是书桌上摞着的,比半身还高的书籍。 栾子辰走过去翻了翻,皆是雅安的风土人情,皆是雅安的地方县志。赵典对雅安的理解,怕是比他栾子辰,深之又深。如果赵典真是三皇子派来的,他又何苦花这么大的精力去查询线索?三皇子自然会将事情真相告知赵典。 赵典在雅安就是为了他弟弟,与三皇子无关! 可想通了这一点的栾子辰却是更加忧心,去如果个人不是赵典,又会是谁呢?又为什么让赵典去做那个背黑锅的人?赵典此刻,又是否有危险? 栾子辰叹了叹气,捡起一本书来,就略略翻了翻,可这一翻,就翻出东西来了。 “叭哒”一下,什么东西从书里掉了出来。 栾子辰低下头去把东西捡起来,发现是根竹签子,下头略扁上头略宽。这个竹签子上头的镂空花案极尽繁复,只是无论栾子辰怎么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栾子辰压着自己心里头的疑惑,又在别的书里翻了翻,然后不翻还好,一翻就出了大事。 里头噼里啪啦,掉出来一推竹签子,每本书里头有一根,八成是被赵典当作书签用。栾子辰将这些竹签子都捡了起来。 总共一十二根,一样繁复的花纹。 赵典的手艺整个雅安县就没有不夸赞的,如此细致的玩意儿也只有赵典一人能够做的出来,只是他花心思做这么个书签做什么?栾子辰将这些书签子一并放在书桌上,翻来覆去地看。 等到栾子辰摆来摆去不短更换组合的时候,他反倒有了点头绪。 这是,一把扇子? 如果这真是一把扇子,这些扇骨的顺序又该如何? 栾子辰把这些扇骨翻来覆去地变换顺序,终是看出了这副扇面的原貌!这是一副芍药图!赵典的手艺当真精巧,竟然将一副芍药图完完整整地刻在了一十二根竹签子上,还雕刻地如此栩栩如生! 芍药芍药,可不就是赵典那九颗珠子里的给的线索? 刘三头家里的那块地。 京城畅春楼。 这幅芍药图。 栾子辰将那些竹签子一并收了,这就迈着大步离开了赵典的书房。 至于领着衙役去寻找赵典的周子昌则是慌乱的很,他必须要在赵典将所有事情告诉栾子辰之前先把赵典找到。 只是山路险峻,找人谈何容易。 何况他最怕最怕的是,赵典已经身死。昨日小满描述的景象实在是太过可怕,赵典一芥书生从那样的情况下跳车而逃,又是何等的危险!周子昌现在宁愿让赵典突然出现去告发他,也不愿几里之外找到赵典的尸体。 “报告周大人,没有新发现。” 周子昌摆了摆手让那人离开,自己则是俯瞰着这个矮丘不作声。这已经是第几个小队回来报告了呢?若是赵典真的死了,他周子昌又该如何。时至此刻,皆是他周子昌一人所致,若是赵典死了,便就是他周子昌将赵典推入死路! 富贵荣华,当真比知心一人来得重要? 周子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等所有人反应,这就沿着赵典滚落下崖的地方寻了过去! “周大人!” 诸位衙役尽数大喊。 “你们莫要管我!若是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便就回去向大人复命!我自己不甘心想再寻找一番,若是没能找到赵大人,我自然也会安然无恙的回去!” 赵典掉落的地方乃是一座矮丘,前头根本就无路可走。周子昌在坡度不小的山腰上行走,其难度可想而知。周子昌一路扶树一路行走,眼神更是在前头不住打量。只是前头尽数被小树遮掩,无论周子昌如何伸长脖子观察,也只能看到风吹叶动罢了。 哪里有赵典的影子在。 只是便是如此,周子昌又怎么可能不去寻人?乃至天色将暗,周子昌都没有打算回去的意思。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怜惜,就在周子昌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却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团白影! 周子昌见此大喜,没准就是赵典跌落时掉出来的什么东西!若是这样的东西真的存在,那就说明他周子昌没有找错方向! 想到这里的周子昌脸上不由一喜,小跑着跑过去,就把那团白影捡到了手上,待到他打开一看,才发现是赵典临摹自己那副芍药图所作的扇面。 他昨日,一直将这东西收在袖子口袋里? 周子昌忽而觉得眼前模糊一片,似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待得他抬起头来,才发现这个梳这羊角小辫的姑娘站在他的身前, “叔叔,你怎么哭了?” 周子昌用袖口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揉了揉小姑娘的辫子后,这才对着小姑娘说道, “叔叔把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所以觉得很伤心。” 小姑娘好像明白了一些, “我知道!我以前有个很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03 好看很好看的荷包,后来不小心被我弄丢了,我也哭的很伤心,还是娘亲给我吃了桂花糕,我才不那么伤心的。” 周子昌接着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瓜子,只是没有回应小姑娘。他丢的东西太贵重,怕是吃什么东西都不能让他甜回来。倒是小姑娘拉着周子昌的衣摆不放手, “叔叔,娘亲今天也做了桂花糕,你既然不开心,我便分一半给你吃吧。” 周子昌本想摇头拒绝,奈何小姑娘实在太过热情,一副你不跟我去我就不放你离开的模样。周子昌没有办法,这才跟着小姑娘一同往她家去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爹爹娘亲不担心吗?” 周子昌一说这话,小姑娘就不高兴了,拿手指头往自己的背后一指,就指向了自己背着的小背篓, “我才不是来这里玩的!我可是来采药的!这里的路我不知道有多熟!你是从山上下来的?” 周子昌瞟了一眼小姑娘的背篓,里头果然满满当当放着一背篓的草药,也不名贵,都是些止血用的寻常东西。 “嗯,我从山上下来寻人。” 然后小姑娘就张大嘴巴睁大眼睛了, “山上不比山下,那么陡你也可以下得来?” “为了寻人,有些事情倒也就不怕了。” 小姑娘似懂非懂,只知道能从山上下来的人都是大英雄,因为她的爹娘都不允许她从山上往下走,每次都是在山脚下采药。 “哼!我哥哥也能从山上下来!只是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伤到了身子……” “你这药是给你哥哥采的?” 小姑娘点了点头, “哥哥已经睡着好久了,我怎么叫也叫不起来,就连我拿我最喜欢的桂花糕去逗他,他也不起来。” 小姑娘的哥哥既是昏迷,想来就不是什么皮外伤,他们家里人只是用止血的伤药,自然不能将小姑娘的哥哥救回来, “可曾请了大夫不曾?” 结果小姑娘一拍胸脯, “我爹爹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大夫……到家了!” 小姑娘说着说着话,这就一溜烟儿跑远了,周子昌随着小姑娘不见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处农家小院坐落在山底下,其间炊烟袅袅,自是一派温情。 周子昌迈着大步跟在后头,忽然觉得心里安定许多。 如此农家一生,未必不是所幸。 “娘亲!我回来了!” 小姑娘一边跑着一边将背篓放下,跑跑跳跳地就进了院子,然后迎头就扑进了一个妇人的怀里,然后“咯咯咯咯”笑个不停后就进了里屋,嘴巴里头还好声喊着, “哥哥,哥哥!我回来了!” 周子昌跟在后头看着这一切,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这样的场景格外刺眼。所以等到小姑娘拿着桂花糕出来的时候,周子昌早已没有了踪影。 其实要是仔细说来,命里的的一切都是注定。注定周子昌此时此刻不忍再看,也注定周子昌在此时此刻找不到赵典。 若是他跟着小姑娘进了里屋,他就会知道,里头躺着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赵典。 大概老天爷也知道,现在不是他们相遇的最好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亏亏酱回来了~今天睡了一天还是觉得好累~明天双更~晚上八点再来一发~大家早安~ ☆、再回京城(一) 等到栾子辰回到京城的时候,天气已然转凉。今年的秋天格外凉,不等过了白露,空气中已然有了一些肃杀的意味。栾子辰挑开马车上的帘子,发现不过六个月,自己已然不太认识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了。 “大人,栾府到了。” 栾子辰从马车里跳下来,别了车夫之后,就直往后院而去。若是离开这六个月有什么值得栾子辰念想的,那就非栾子辰的养父栾政莫属了。 “少爷!你回来了!” 管家李叔从小看着栾子辰长大,一见到栾子辰回来,就迎了上来。 只是栾子辰却顾不上与李叔叙旧,应了一声之后就想往后院跑,不仅是实在想念父亲,更是因为想打听打听夏欢的下落!栾政作为天子近臣,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在圣上面前自然有足够的影响力。 可不等栾子辰离开,李叔却是一把拉住了栾子辰, “少爷,老爷在会客……不方便……” 李叔闪烁其词的神色实在是太过明显,明显到栾子辰一见就觉得哪里不对。 会客?什么样的客人他连见一面都不可以?栾子辰从李叔身旁侧身,这就想绕过李叔往后院走,却不料李叔拽着他的衣袖就不撒手, “少爷……老爷真的不方便……你且回房呆一呆……等客人走了……我再去唤你……” 李叔越是这样吞吞吐吐,栾子辰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好,那我就先回屋里呆着。” 李叔见栾子辰应了,这就高高兴兴地将栾子辰往偏院那边引,然后栾子辰就趁着李叔走到前头的时候往旁边一撇,就从李叔身后跑进了内庭! 李叔竟是连追都不敢追。 什么样的客人,让李叔畏惧至此? 栾子辰穿过回廊往里头走,却在快走到栾政书房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些隐隐约约地呻、吟。知晓□□的栾子辰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栾子辰仍然不能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在书房里与人行那云雨之事!栾子辰本欲转身离开,却在里头听见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而那人的口中,更是蹦出了夏欢的名字! 栾子辰压下心里的疑惑,躲在窗户之下就想听听那人想说什么。偷听墙角的事情栾子辰自是不屑为之,可不知道为什么,栾子辰隐隐觉得如果他今日不听,他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了解夏欢。 里头的肉体相撞之声和喘息呻、吟之声不绝,栾子辰自己听着亦是觉得面红耳赤,就在栾子辰开始怀疑自己此举是否妥当的时候,里头那个男子却是开了腔: “你倒是爱她爱的紧。” “你……想要的都已经……都已经得到了……何苦还要……还要如此……” 栾政的声音断断续续,里头满是情、欲的味道。至于听了栾政如此作声的栾子辰,心里更是无比震惊!他本以为不过是父亲有那异于常人的爱好,却不曾想父亲才是甘于人下的那一个!什么人有如此权势,竟能让身为翰林院掌院学士的父亲求全至此! “得到了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她哪里比我好?就因为她胸脯上多了两块肉?还是因为她帮你生了一个孩子?嗯?” 那人的声音厚重好听,可映在他一声一声的撞击里,这声音就显得格外骇人了。 “我从小与她一起长大……婚约……”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4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04 “从小与她一起长大?难道我就不是与你一同长大的吗?那时候你每日伴在我身边,陪我一同读书写字,便就是后来父皇要废我再立,不也是你同我一起度过难关的吗?” 先不说处在身下的栾政如何作答,就是在墙底下偷听的栾子辰都觉得脑袋里头轰鸣作响! “废我再立”? 那个让父亲委屈至此的人?竟是当今圣上?当日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的确因为太上皇太过宠爱一个贵妃而有被废的征兆,还是父亲召集天下学子联名上书,才让太上皇收回成命。 若是如此,圣上说起的那个“她”又会是谁?与父亲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还为父亲生了一个孩子? 莫非是……淑妃娘娘!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淑妃娘娘,那么那个孩子……不就是…… 夏欢! “当日你突然对我示好,你知道我高兴成什么样了吗?四十年我不敢越雷池一步,就怕你怕我惧我离开我!你早就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了是不是!可是你就装作不知道!要不是为了让夏欢离开京城,你这一辈子是不是就准备这么装糊涂装下去!” “我……他们皆是……皆是无辜的……何苦因为我累了他们一生……” “累?他们有你挂念该是他们的幸运才是!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要立她为妃吗?就因为如果我不抢她,她就会成为你的妻子!从此和你朝夕相处,和你同床共枕,我嫉妒她!” “不是……不是的……都是我的错……我明明知道你……知道你对我……我还是执意要娶小蝶……才累得她进了宫……一生不得自由……也累得欢儿……卷进这场是非里……” “欢儿比你聪明,他早就已经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了,什么京城药人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不是他做的。只是老三送我一份大礼,我怎么可能不收?我不过是把他关进大牢,把淑妃送进冷宫,你就巴巴地赶来找我了,要是没有他们,怎么能把你吃到肚子里?嗯?” “我现在……现在已经是你的了……别再牵连别人了……好不好……” “我的?没有他们的性命在手,你就永远不是我的!夏欢离开才几日,你就又回到了以前那副冷淡的模样!我永远都不会将夏欢放出来,也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莫要……莫要如此……我答应你……我此生都会如此与你……与你这样……你别在牵连……牵连他们了……” “呵呵呵呵,你到现在还挂念着那个骚女人,却不知道她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小蝶了!她进宫的时候还想瞒我,以为我不知道她怀着你的孩子,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还想与我共赴巫山。” “不会……怎么会……小蝶……” “呵!不会?你知道她那日穿着什么吗?上身穿着一件大红肚兜,下头却只穿了一条亵裤!而且那条亵裤底下还专门留了一个洞!可不就是等我去上她吗?她既是眼巴巴地求我上她,我又怎么可能不上!只是一身的骚味儿,让我恶心!” “不会……怎么会……” “呵呵,不会?我不过是给了她一点甜头,就以为我非她不爱。不过宫里头那些人我一个也不喜欢,她既然愿意帮我收拾,我也乐得清闲,只是她偏偏不甚安份,非要往我的床上爬,她既是想男人,我就帮帮她了。”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不过是让她清醒清醒,认清自己的身份罢了。只是我没想到,她为了讨好我,甚至不惜要杀了欢儿向我示好!欢儿那时候才五岁!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让那个骚女人杀了欢儿!” “你是怕……怕没了欢儿……没有办法要挟……要挟我罢……” “哈哈哈哈,子倾还是一样地聪明!欢儿是我最大的王牌,我怎么能让那个骚女人坏了我的事!只是那个骚女人那么可恨,我怎么可以轻易饶了她!她不是想要男人吗?我便每天送她一个不一样的……” “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不就是送她几个男人喽!宫里传言说我最宠爱她,不过是看她怎么在那些男人身底下辗转承欢……” “够了!” “够了?怎么会够!她现在就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骚货……” 里头那两个人如何摆弄,栾子辰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了,他现在满脑袋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夏欢是是父亲的亲生儿子!父亲如今委屈至此,也是为了要救夏欢!最最让人胆寒的,还是淑妃娘娘!竟是……竟是…… 这个京城里头,果真没有几个是干净的! 其实这一切,夏欢早就与他说过了不是吗?他说他与周澜一样,都是不得自由的人质!他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让皇上更好的控制父亲! 好一个天子宠臣!好一个宠爱法!倒是他栾子辰白活了二十余年,今日才知道父亲受到了如此屈辱! 怪不得!怪不得! 栾子辰忽而觉得此时此刻的京城讽刺得厉害。这里的每一个人也装模作样得厉害。 他们都知道事实如何,唯独将他栾子辰一个人蒙在鼓里!真相如何,又有哪个人会关心?他们只在乎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谁对谁错,又有什么重要?他栾子辰一生所追求的公平正义,从一开始就个笑话! 倒是他自己太蠢,累得夏欢身受此劫。 栾子辰闭上眼睛,让眼眶里的眼泪尽数落下。等到他平复了心情,才从怀里将夏欢留给他的小兔子拿了出来,那只小兔子下头还刻着一个字。 “刘”。 刘开石,刘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万物生长,韩庚说他的文笔就是骚。我想说我也挺骚的~2333~明天还是双更~ ☆、再回京城(二) 京城天牢,非死囚不得入。铜墙铁壁,更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而在这天牢最里头的一处天字号囚室里,却是住着当今天子的第二子——夏欢。 不过今日的囚室里,明显不是夏欢一人。 “二哥回到京城也有些日子了,感觉如何?”说这话的人穿着一身素锦长袍,脸上挂着浅笑,倒是一身的儒雅气派。 只是夏欢的姿态可就没有这么潇洒了,一只手绑在架子上,只有脚尖能够着地,也不知道夏欢被这么吊着过了有多久,反正一张小脸全无血色,脑袋上更是挂着斗大的汗滴。不过夏欢在见到来人的时候,还是睁开了眼睛, “天天都在这黑乎乎的天牢里,对京城能有什么感觉?要说是对着天牢,我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哦?不知二哥有什么感想?” 夏颜的笑意愈发深了,踱着步子就来到了夏欢的身前,然后用手指一挑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5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05 ,就挑起了夏欢的下颌。 夏欢一摆头,躲开了夏颜的手, “你天天的来,可是与周朝的战事不顺利?” 夏颜将留在空气中的手指往下头移,就摸到了夏欢的锁骨,手指在那里来回的拨弄,也不知道夏颜心里想着什么。 “你怎么就喜欢上栾子辰了呢?你与他见都没有见过,怎么就这么无来由地喜欢上了呢?其实我最讨厌你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了,明明都是父皇的儿子,你凭什么装得那么云淡风轻。” 夏颜的话一点起伏都没有,可就是让夏欢觉得不妥当,特别是夏颜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亲密。 “所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明明可以一直讨厌你,然后在登基之后杀了你,可是现在……呵呵……我有点想改变主意了。” 夏颜的手指离开夏欢的脖颈,一路上移,就来到了夏欢的嘴唇,手指在上头轻轻的摩挲,就好像摸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尽管夏欢的嘴唇早已干得不成样子。 “我好像有点,嫉妒栾子辰了呢。” “你……唔……” 不等夏欢说出话来,就被夏颜整个吻了上去。夏颜的吻与他的人绝不一样,没了温文儒雅的君子如玉,只有攻城略地的侵占欺压!夏欢略一愣神,就被夏颜的舌头侵了进去!等到夏颜横扫过夏欢嘴里头的每一处角落之后,他才放开夏欢的身子。 “二哥的滋味果然很好呢。不能成为第一个吃掉二哥的人,我也觉得很遗憾呢。” 站在地上的夏颜笑得浅浅,被绑在架子上的夏欢却是一派震惊。 夏颜竟是对他存了这样的心思! 夏欢以为只要表明他绝无夺位的念头,夏颜就可以看在他们往常的情分上放过他!却不知道夏颜竟是…… “二哥果真是个聪明的,连北方战事不顺都能预料的到。不过我也不笨,我敢放周澜回去,就不怕被他反咬一口。其实现在这样也不错,二哥怕是不知道,刘将军前几日已经出京去了,带着一万御林军。” “你想做什么!” 这一万御林军乃是皇宫最后一道屏障,若是没有这一万人,出入皇宫便就如同出入无人之境! “想做什么?自然是逼宫啊。虽然我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但还是害怕夜长梦多啊。二哥,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夏欢还能怎么说?夏欢扭过头去就不再理会夏颜。 “其实我也为刘将军憋屈,在京城屈才了这么久,当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现在把他打发到边疆去,怕是他求也求不来的好事。” “现在的绿营军首领是谁?” 听到夏欢如此问的夏颜更是笑得欢畅。 “二哥啊二哥,你果然是京城里头最明白的人。现在的绿营军统领不是别人,正是从小一起与你长大的刘镇!父皇何等的精明,若非有刘将军的嫡子刘镇守卫京城,他怎么敢让刘将军离开京城!只可惜啊只可惜,刘镇是刘镇,刘将军是刘将军。人家刘将军可以为了皇权不顾所有,刘镇却不一定能。” “你收买了刘镇?” 夏欢突然想到了那个从少年起就憨厚的少年,便是刘镇,都不是那个刘镇了吗? 倒是夏颜轻笑两声, “何须用我收买?父皇用郑国公府打压刘府的事情,全天下有那个不知道的?刘将军觉得没关系,刘镇却觉得碍眼的很。呵呵,说起郑国公府,我倒是又想起来一个人。郑小公爷郑锦与二哥的关系,怕也不一般吧?” 夏颜将夏欢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用手轻轻抚摸着夏欢的脊背, “听说他有一年天天去二哥的府上,便是二哥从未见过他,他也不曾断过一日,倒也是个痴情种子。京城三大公子,尽数倾心于二哥,二哥你,好大的福气。” “老三……你我是亲兄弟!你怎么可以对我……对我存有非分之想!你不可以……” “亲兄弟?二哥你还要瞒我多久?你若是真是父皇的儿子,淑妃娘娘又何必恨你入骨?你五岁的时候又怎么会差点病死?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夏欢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夏颜,然后发现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这个三弟。谁知他刚抬起眼睛来,夏颜就用手遮住了夏欢的眼睛, “你莫要这样看我,我不喜欢。”,说罢,就松开了夏欢被绑着的手腕,“我总是舍不得看你受苦的。” 夏欢全身没有力气,只能倚着夏颜站着,可夏欢心里头却是没底得很。夏颜与郑锦不同,他将会大夏朝里最有权势的人。 他没有要挟得了夏颜的任何东西。 “我怀里有份东西,不知道二哥想不想看。” 夏欢被夏颜蒙着眼睛,自然看不到夏颜的神色,可夏欢就是知道夏颜在笑,还笑得十分灿烂。 “什么的东西?” 夏颜松开蒙着夏欢的手,双手握住夏欢的腰, “你自己拿来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夏欢将信将疑地将手伸到夏颜的怀里,本想拿了东西就出来,却不料夏颜隔着衣服一握,就把他的手压在了夏颜的心口上。 “感觉这里都是你了呢。” 夏欢看了夏颜一眼没有作声,手往外头使了使劲,就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了。 顺带还拿出了一份信件。 然后只一眼,夏欢就惊得挪不开眼睛。 “这不是栾子辰的字!” 夏颜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就说道, “不错,这不是栾子辰的字,只是除了你,没有几个人看得出来,比如说……栾政栾大人。” 夏颜扶着夏欢坐下,走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之后才又说道,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淑妃娘娘将你吊起来的事情了,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又常常在你的府上走动。只是我一直也想不通,淑妃娘娘为什么要那么对你。我还以为你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却没想到你竟然不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对栾政栾大人还真是用心良苦,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安排好的,父皇爱上了栾大人,我爱上了栾大人的亲儿子。也不知道你们栾家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勾、引人的手段。” 夏欢接住了夏颜递过来的水,先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你一直帮着太子打理雅安的事情?” “大哥一直把你当作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反倒把我当成他的左膀右臂,却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登基的可能。父皇就算是再爱栾大人,也绝不可能将自家的江山让给别人。所以小骨头的事情,大哥从来都没有瞒过我,所以我也能让小骨头帮我做一点事。” 夏欢将信件里的东西细细读了,里头的内容是栾子辰写信询问栾政关于他的身世。只是写这信的人不是栾子辰,而是一直跟随栾子辰习字的小骨头!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6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06 “如果没有栾政栾大人的亲笔书信,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老天连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道屏障都除去了,你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二哥你就认命罢……” 可听了夏颜这么说的夏欢却是笑了, “那老三你打算如何安排我?找个小房子金屋藏娇?你一直以贤王为号,登基之后怕也想做一个仁治明君,私养男宠的事情,怕也与你的清名不符吧。” “我总归有让人不知道的法子。而且……我还有最大的一张王牌,二哥你总不会让栾子辰死罢。你要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拿栾子辰来威胁我?” 夏欢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一双眼睛亮得发狠。 “看看,看看,我之前说什么你都不在乎,现在不过说了个栾子辰,你就生气成这样。怎么能让我不嫉妒?二哥想说的是你手里的五万兵马吗?若是二哥拼死一搏,我还真的会觉得有些头疼呢。” “你连我手里有五万兵马都知道?” 夏欢自小与刘开石刘将军交好,与刘镇也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夏欢这辈子没打算当皇帝,却也怕权势之下任人欺压,所以打一开始,夏欢留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只是没想到刘镇竟然将此事告知了夏颜! “刘镇想让我做皇帝,自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替我准备周全。其实我也不怕,你的人关在大牢里头,栾子辰又是一芥书生,你们两个能翻起什么大浪来?只是我心里头还是不甚安定,你既是要一生一世陪在我身边的,还是拔了你的尖牙比较放心,所以,你的虎符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欢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在这里与我说了这样久,就是为了跟我要虎符吗?原来你也怕我鱼死网破,趁现在守卫不足的时候一举拿下京城?” “二哥啊二哥,我真的不怕。你说你现在被捕,栾子辰拿着虎符第一个会去找谁?自然是刘开石刘将军,可是刘将军已然离开京城,那么栾子辰还会去找谁?” 自然是刘开石的儿子刘镇! “所以说,栾子辰会乖乖地把虎符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一章~已经慢慢在收尾了~大家早安~ ☆、再回京城(三) 昏黄的灯光照耀在栾政的书房里,将所有得东西都隐在一层薄雾之中,栾子辰站在栾政的书桌前,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栾政自然也没有开口。 栾子辰有的时候真是在想啊,很多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有了征兆,只是他一直一直地往前头走,从来没有回头看过。栾政是在他五岁的时候收养他的,那时候的栾政就已然不是之前那个风流恣意的状元郎了,他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天下学子最最艳羡的位置。他也曾问过栾政为什么会收养他之类的话,栾政总是说一个人走太孤单了,想找个人陪伴。 栾子辰一直以为是栾政太孤单,毕竟栾政二十年来没有再娶妻生子,甚而栾子辰还隐隐猜测,栾政是因为忘不了淑妃娘娘才不肯再娶,如今想来,当是因为惧怕圣上迁怒才选择孑然一身。 至于收养他,则是为了给夏欢找个伴。也许真是命里注定,他栾子辰和夏欢就是命里定好的一对。 连栾政都是这么预备好的。 “昨天你都看见了是不是?” 栾子辰坐在书案前头,眼睛只是盯着桌子看而没有看向栾子辰。 至于栾子辰则是站在里栾政不远的地方,静静地打量他。曾经以为宽阔无比的肩膀,如今也已经有了单薄的痕迹,曾经以为最最璀璨的人物,如今已被风霜染白了鬓角。 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呢? “嗯,昨天的事情……儿子都看见了……也忽然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 栾政似是牵了牵嘴角,手里拿着一个玉坠子就来回地摆弄, “其实也是我后知后觉,年轻的时候太过蠢笨,乃至后头害了小蝶。我和圣上……也算是有些情谊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对我……”说道这里的时候栾政略略笑了笑,“其实我也并不觉得厌恶,只是男男之事……终归不甚妥当,特别是……他在那个位置上。 “父亲!你的意思是……” 栾政话里的意思明明是他也喜欢圣上! “是。我也喜欢他。从一开始我们就决定一起安定天下造福黎民,茫茫人海之中寻一个这般契合的人当真是难之有难。可我终究不敢太过放肆,他毕竟是皇上,这段感情里,我始终处于弱势的一方,所以我才会和小蝶有了欢儿,想让自己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却不知会害了小蝶一生……如今想来,皆是我错。” “所以淑妃娘娘才会那么恨夏欢,甚而不惜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夏欢说他五岁的气候差点死掉,又费尽心思地隐瞒自己没有味觉的事情,不过是为了隐藏淑妃娘娘对他的怨恨罢? “是,小蝶恨我,也应该恨我。当她知道皇上娶她是因为我之后,她也怨恨上了欢儿。只是我不曾想,皇上居然……居然那么对待她……一切都是我错……至于欢儿……也是受了我的牵连……被自己的母妃怨恨着……也是难捱罢。” 是啊是啊,夏欢怎么可能不难过? 他说他自己不合时宜,他说他自己不得自由!夏欢就是在淑妃娘娘的怨恨里,在皇上的威逼要挟里,在父亲年复一年的守候里,度过了他的二十年吗? 他如何装得那般不在乎,又如何装得那么不介意? 栾子辰摇头苦笑,夏欢啊夏欢,我始终不够了解你。 “我一直觉得对不住欢儿,所以才在你五岁的时候收养了你,希望你能有一天帮帮他,他一个人在宫里,活得不易。” “所以父亲才会求皇上让夏欢外地封王?” 栾政从书案后头直起身来,绕过书案就走到了窗边,然后看着外头已经变暗的天色,缓缓对栾子辰说道, “我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却没想到却是亲手将欢儿再送到那场皇位争夺里。老三,还当真是个人物,韬光养晦二十年,大抵只为了今日吧。他把每个人的心思都看的透透的,给了每个人心里最想要的。” “是啊,贤王爷啊贤王爷。” 栾子辰从栾政的书房离开,看了看外头已然全暗的天色,发现自己心里也是一片灰暗。 给了每个人他们想要的? 皇上要什么?大抵是父亲吧。父亲要什么?大抵是夏欢和淑妃娘娘一生无忧。那么,还有谁呢?那个在雅安通风报信的人想要什么,这个局里别的人又想要什么?还有,他栾子辰想要什么,夏欢想要什么,而素有贤王之名的夏颜他自己又想要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7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07 什么? 栾子辰伫立门前,久久无言。然后不期然间,才感觉到脖颈处有了丝丝凉意。栾子辰抬头看向天空,只觉得今夜秋雨凄迷,煞是凄凉,而夏欢留给他的玉兔则是在他手里握得微暖。 “刘”。 刘开石。 栾子辰从栾府出来后就去了刘将军的府上。夏欢把这个玉兔子就给他,怕也是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只是夏欢被抓得太过突然,留给栾子辰的线索又实在太少,所以直到今天,栾子辰也猜不透这个玉兔的作用。 栾子辰紧了紧自己用手中的玉兔,也许只有见了刘将军,这只玉兔子的谜底才会揭开。 只是栾子辰没有预料到的,是刘开石刘将军早在三天前就带着一万御林军出征去了。 接待他的,是刘将军的长子——刘镇,也是现在绿营军的首领。 “刘大人。” 栾子辰先下一揖。 刘镇跟传言一样,长着一副虎背熊腰的彪悍模样,眉宇之间尽是勃勃英气。不过他这块头虽大,神色却不可憎,反倒让人无来由的亲近。 刘镇见了栾子辰,这就快走几步来到他的面前,与栾子辰一般作过揖后,才将栾子辰引到前厅坐下, “久闻京城三公子之首的栾大人文华无双世上罕见,今日一见方才知道此言不虚。” 栾子辰随着刘镇的牵引坐下,将桌子上的茶盏拿在手上喝一口,这才又抬起头来, “今日的见刘将军也是子辰之大幸,只是没能见到刘将军实在是可惜。” “父亲此次能被圣上选中带领一万御林军前去北地御敌,也是皇恩浩荡所致。我刘家三代将门,唯独父亲这一辈没有征战过沙场,这次父亲能够一尝所愿大施拳脚,对于父亲而言,也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 求也求不来的好事? “出征之事,可是刘将军自己请缨的?” 不知怎么的,当栾子辰听到刘镇说,出征一事是刘将军自己惦念许久的事情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就又想起了栾政与他说过的一句话。 栾政说,夏颜给了每个人心中所想。 莫不成,这刘将军自动请缨前去御敌,也是三皇子早早预料好的? “不错,周国战事一直不顺,周澜带领的铁甲军端是厉害无比,郑国公与其对峙许久也没有进展,甚而我军还隐隐有了败相。面对这种情况,父亲又怎么可以安居京城不问世事?自是提枪上阵才不枉费先皇的恩宠。” 先皇的恩宠? 栾子辰将桌子上的茶盏拿了起来,低头又抿了一口。 圣上如今还在朝堂之上,不说是圣上的恩宠反倒说是先皇得恩宠,此等言论,当真无妨?何况当年先皇欲废太子的事情天下皆知,便是现在,谈及先皇之事都是避之又避,刘镇如今堂堂正正地说出来,莫不是对圣上有所不满? 只是不待栾子辰再做应答,一个穿着藕色纱裙的小姑娘却是从门外探进一个脑袋来。 “你就是栾子辰吗?” 栾子辰闻言,这才将视线转到门外, “不错,我就是栾子辰。” 那个小姑娘见栾子辰应了她,这就从门外头走了进来,倒是刘镇看见她进来,当即就呵斥一声。 “芸儿!这里是前厅,你一个姑娘家这样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刘芸显然是被刘镇宠爱过了的,便是被这样呵斥刘芸都没有回去的意思,反倒悄悄地走到栾子辰身边,还好好地看了他几眼。 刘镇拿刘芸没办法,只好摇了摇头后对着栾子辰苦笑, “这是我家妹子刘芸,自小被我宠爱惯了,栾大人莫要觉得失礼才好。” 栾子辰笑着说无妨。 只是刘芸一直看着他,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姑娘一直看着我,莫不是在哪里见过在下?” 刘芸摇摇头, “今日是芸儿第一次见大人。从前总听人提起大人,所以芸儿自听到下人说大人来了,就跑着过来了,有失礼数的地方,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然后欠了欠身,就又从正门离开了,从刘芸进来到离开,都没有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听人提起? 难道……是夏欢? 刘镇对自家妹子来了又走了的事情也是无奈得很,对栾子辰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后才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 “栾大人此来可是为了二皇子的事情?” 栾子辰抬眼看向刘镇, “不错,我这次来的确是为了二皇子。京城药人之事尚未查得透彻,案情也还有些许漏洞,也许二皇子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呢?” “其实谁是正真的黑手并没有那么重要,皇上想让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我想栾大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刘镇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栾子辰得身边就在他的耳际说了一句话,“圣上与栾政栾大人的事情,大人想必也知道。何况二皇子手里还有五万兵马……” 栾子辰闻言猛地看向刘镇, “五万兵马?” 刘镇点了点头, “这也是圣上一直忌惮的,若是把这五万兵马交出来,圣上不再忌惮二皇子,二皇子自然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被放出来了。” “你是说,圣上将夏欢关起来,就是为了逼他交出手里头的五万兵马?” “不错,所以栾大人,二皇子可否交给你一个特别的东西,比如说……一个玉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看华胥引看的忘了码字_(:з」∠)_所有故事里最喜欢宋凝这一个(? ??_??)?觉得她敢爱敢恨又很可怜,当时看小说的时候脑袋里头就想着张曼玉穿着一身红妆一脸落寞的样子(′?皿?`)大家晚安☆*:.?. o(≧▽≦)o .?.:*☆ ☆、再回京城(四) 皇上将夏欢关起来是为了逼他交出来他手中的五万兵马? 且不论这说辞栾子辰信不信,刘镇太过直白的目光也让栾子辰觉得怪异。何况皇上将夏欢抓起来,明明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栾政。与那五万兵马有何关系? 倒是刘镇现在控制着京中的所有兵马,让栾子辰觉得事有蹊跷,然后就在栾子辰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刘府门前却是乱七八糟一通乱响。 刘镇从栾子辰身旁移开,对着外头唤了一声,便就有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什么人在外头喧哗?” 那个管家恭恭敬敬地对刘镇和栾子辰施了个礼,直起身来才对着他们两个说道, “外头来了一个叫‘周子昌’的,那人说他是栾大人的朋友,非要硬闯着进来,门房上的小子不许,这才嚷嚷了起来。” 栾子辰闻言,这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人确实是我的朋友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8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08 没错,将他引进来吧。” 当日栾子辰从雅安离开的时候,周子昌和小满却是没有走,毕竟赵典还没有被找到。如今周子昌从雅安过来了,岂不是连带着小满也从雅安过来了?小满作为夏欢的贴身小厮,也许会知道一些关于玉兔子的事情也说不定。 所以栾子辰就想先把周子昌引进来了。 只是周子昌还没有迈进大门,那哭声已经响彻天地了, “诶哟喂我的栾大人哪!大事不好了呀!” 等到周子昌一路哭着喊着跑到栾子辰跟前的时候,他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栾子辰的脚边。 “什么事情不好了?你先与我说说清楚。” 栾子辰一边将周子昌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对着周子昌说道。结果周子昌那厮死活不肯起来不算,还连带着鼻涕眼泪一块儿往栾子辰的袖子上抹。 “还不是那个小满!也不知道小满是犯了什么错哟!刚刚回到京城就被一群侍卫给抓了起来,说他是什么周国细作,栾大人你说,小满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啊,哪里是什么细作啊?” 周国,细作? 难道这就是小满对不住夏欢的地方? 且不说栾子辰这边知晓了此事之后欲待做什么,先说小满被抓之后去了哪里。小满是被谁抓走的?他是被当今天子宣和帝抓走的,所以当夏欢被带到宣和殿的时候,就看见了满身是血趴在地上再难动弹的小满。 “小满……你……” 夏欢戴着手铐脚镣行动不便,光是迈出几步路去将哗啦啦地一通响。 “便是见了父皇都不请安了吗?” 宣和帝坐在龙案后头,依旧是平日里的温文儒雅。 就好像平日里的老三一样。 老三和父皇,果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惩治人的手段都一模一样。 夏欢跪倒在地,给宣和帝行了一个大礼。 “这做奴才的,最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你给他一口饭吃,他就得把这口饭报答好了。结果你倒好,没有养出个好奴才来,反倒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好好看看这里头的东西。” 宣和帝说罢,就把龙案上的一堆信件扔到了夏欢的面前。 看那样子,怕是有二十余封。 夏欢将信将疑地拆开了宣和帝扔给他的东西,然后一打开就明白了大概。这里的二十余封信件,都是小满和周澜往来的证据。 夏欢摇头苦笑,小满的一番情谊终究还是东付流水。此等机密得东西若非是周澜自己交出来,别人又怎么可能拿的到?周澜此时此刻将这些东西交出来,不就是为了坐实小满细作的身份,甚而指证自己与他内外勾结,祸乱大夏吗? “其实朕心里都知道,你不可能会有谋反的意思,二十年来你一直躲着朝堂,也是为了能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远一些,因为你自己就是个大麻烦……你明白朕的意思。” 夏欢他当然明白。 他不是真正的皇子却受着二皇子的封号,宣和帝还一味地给他宠爱让他连尾巴都夹不住。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好似稍不留神,他所有的秘密就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从此万劫不复。 宣和帝的宠爱,他夏欢当真受不起。 “父皇今日召我过来,就是为了要与我说这些?” 夏欢抬起脑袋来,对着宣和帝笑得灿烂。 “自然不是。其实朕一直不喜你的,他与别人生的孩子,朕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所以淑妃那么对你,朕也从来没有制止过。”宣和帝从龙案后头走到夏欢身侧,将夏欢戴着手铐的手拿起来,放在眼睛底下打量了一会儿,才对着夏欢说到, “看看,看看,这手腕上都留下痕迹了。她也真够狠心的,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得去狠手,那法子可是阴毒得狠啊!将你的一只手挂起来,整个身子只有脚尖着地,可脚尖还偏偏使不上力气,端是难受得紧吧?每次你从淑妃那里回去总是要闭门不出几日,别人当你是懒惰,只有朕知道你是在养伤。不知怎么的,朕看到那个骚女人罚你,朕这心里就莫名得舒畅,你说怪也不怪?” 自然算不得奇怪。 圣上您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我,让我处在那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上遭人记恨,不就是为了看我被如何太子欺负吗? 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怨过太子殿下。 罪魁祸首又不是他。 “不过你也不要说朕不疼你,朕今日便就帮你出了这口恶气!好好惩治惩治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若不是他与周澜的信件板上钉钉,你也不会被冤枉勾结周国!” 什么?惩治小满? 夏欢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小满,此时此刻的小满就已然一副丢了半条命的样子,若是这都不算惩治,还有什么算惩治? “父皇,小满是我的近侍,他做什么我都不怨他,就算如今担了这私通外国的罪名我也不怨他恨他!” “那可不行,朕怎可让你白白受了委屈?” 宣和帝明地里是觉得夏欢受了委屈想帮他出气,可暗地里还不是为了让夏欢更加的伤心难过?此时此刻在小满身上伤一下,就是在他身上割一刀! 夏欢跪行到宣和帝的脚边,用戴着手铐的双收抱住宣和帝的金靴, “父皇饶了他吧!他不过是个近侍,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与什么都无关!所有的事情都让儿臣一个人来承担好不好!不要再牵连别人了好不好!” 夏欢趴在宣和帝脚下哭得泣不成声,可宣和帝仍然一身气派笑得灿烂, “怎么可以叫做牵连呢?这样吃里扒外不安分守己的东西,还是断了他的念想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吃里扒外不安分守己得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父皇,你说得是我罢,你今天惩治小满的所有目的就是为了给我看吧?让我断了离开皇宫的年头,安安分分地替您当一辈子的人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澜尚有逃脱的一天,可我呢? “父皇说的我都明白……我再也不走了……我就留在京城里留在皇宫里留在父皇够得着得脚边上……父皇……你就饶了他罢……我不走……真的再也不走了……” 结果宣和帝仍然不为所动,将夏欢一脚踹倒在地之后,就对着夏欢说道, “总得让你有点记性才好,不痛不痒的事情总是过了就忘的。所以……将他送去暴室好不好?反正他进宫就是为了当太监的,如今转了一遭又回去,也算的上是美谈一件。” 送入暴室? 小满现在已经十七岁了!早就已经过了可以阉割的年纪!此时送他去暴室,岂不是会要了他的性命! 夏欢不及从地上爬起就又跪倒在了宣和帝的脚边, “父皇饶了他罢,饶了他罢……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9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09 我再也不会了离开了……再也不会离开了……我就留在皇宫里……给您当一辈子的人质……” 可是宣和帝决定是事情哪里是他夏欢能够左右的?门外传进来几个侍卫,眼看就要把小满整个拖出去!夏欢见此,当即就冲上前去要将那些侍卫拉开,结果还没有碰到小满的身子,就被那些侍卫踹倒在地! 然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满被那些人带走!然后整个宣和殿里,又只剩下夏欢和宣和帝两个人! “哈哈哈哈哈……” 夏欢躺在地上大笑不止。 宣和帝走到夏欢脚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笑什么?” 夏欢直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 “我笑你精明一生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 宣和帝脸色一变,蹲在夏欢身边后就拽住了他的前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哈哈哈哈!什么意思?郑国公连带着刘将军一齐离开京城,现在京城的兵马是谁在掌管?除了老三一路提拔上来的兵部侍郎周兴,便就是现任绿营军统领的刘镇!如果刘镇也是老三的人呢?再加上老三自己掌管的礼部,李琛掌管的吏部……父皇,你这皇位,还能留多久?啊?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大早上起来码字我也是够够的(?? . ??)大家早安~ ☆、再回京城(五) 就在夏欢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躺在大殿上的时候,外头的门却是突然打开了。没有皇上就敢私自进来的人,夏欢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老三费尽心机这么久,终是得到了所有他想要的东西,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父皇金安。” 老三的声音一同往日的儒雅,不急不躁,胜券在握。 而外头的光则是随着老三的进来忽地一亮,又随他关门的动作而忽地一灭。这一明一暗之间,便就有很多事情都不同了。 宣和帝从夏欢的身前离开,站直了身子与三皇子对立,忽而觉得世上的事情安排得果然刚刚好。二十年前他就是如此将他的父皇赶下皇位,二十年后的今时今日,他也要被自己的儿子用同样的方法赶下龙椅。 所谓天道好还,大抵如是。 “外头都来了些什么人?” 宣和帝对着夏颜问道。 夏颜从一进来就没有对着宣和帝下跪,逆着光站在大殿门口就好像已经胜利一般。 “所有该来的都来了。比如说刘镇,还有刘镇的绿营军。比如说周兴,还有他手里的外将虎符。比如说李琛,还有他手里拿着的官员调动名单。比如说我,还有我手里草拟的退位诏书……父皇,有些东西,该让与我了。” “有些东西,该让与你了?” 宣和帝踱着步走到龙案前头,将手往前头一伸,就拿起了龙案上头的那块传国玉玺。 大夏最高权势的象征。 当日朕拿到这块玉玺的时候,朕心里想的是什么?哦,朕想起来了,朕心里想的是栾政!朕想着自己已经成了这个王朝里头最有权力的人,自己再也不用惧怕任何人任何事!就可以把自己最想要的人,牢牢拴在自己的身旁。 那么二十年过去了,自己可曾做到了? 宣和帝拿着玉玺转过头来看向夏颜, “你与朕说说,此时此刻,你心里想着的是什么?在你离这块玉玺这个位置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你心里想着的是什么?” 夏欢没有着急回到宣和帝的问题,反倒是走上前去把仰躺在地的夏欢扶了起来,然后替他整了整被压出褶皱的袍子,揉了揉被锁链弄红的手腕。 “他们都说,我是三个皇子里头与父皇最想的,说我们有一样的君子之风。其实,是有一样的隐忍与心机罢了。不过他们说得当真没错,我与父皇真的很像,所以当年父皇拿到玉玺后怎么想,此时此刻的我便也就这么想。不知这个答案,父皇您,满不满意?” “与朕,一般想?” 夏颜松开握着夏欢的手走到宣和帝得身前,将宣和帝手中的玉玺放回到龙案上,然后牵引着宣和帝去龙案后头坐下, “只是我不会与父皇一般懦弱,不会过了二十年才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握在手里。我会从一开始就把他毁得什么都不是,然后让他除了我之外别无可依。只有如此,他才会永远永远不会离开我,你说是吗,二哥?” 老三含着浅浅笑意的眼睛向夏欢这里看过来,可夏欢却觉得夏颜那副眼睛阴冷得很。老三要么不动手,只要他动手,就必然会一击即中。 好一个老三。好一个贤王爷。 “便是你让我身败名裂受千万人唾骂,我也不会怨你怪你。便是你将我关起来从此再无自由,我也不会喜你爱你。因为我不在乎你,你做什么,终究都是与我无关的,老三,我们何苦要互相折磨一辈子……” 夏欢的眼泪早就已经流尽了,在这场宫廷政变之中,他不过是个一旁看戏的配角,却为何如此越陷越深,好像从此便就万劫不复。 夏颜知道夏欢这一辈子只会喜欢栾子辰一个,但他不介意。 只要夏欢留在他身边就好。 “二哥真是残忍呢。所以父皇,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您,至少栾政栾大人不会视您如蛇蝎,甚而还隐隐爱着您,更可能栾政栾大人只是碍于身份地位不敢与您相亲,可我就不同了,二哥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我呢。” 夏欢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从胸口拿出一张黄绢来,上头写着他一早拟好的旨意,只要宣和帝在上头盖上大印,大夏朝的万里河山就会在顷刻之间易主。 宣和帝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地将大夏拱手让人,他将玉玺拿着手里,却迟迟不肯落下, “若是朕今日不按下这个大印,一切会如何?” 宣和帝偏着脑袋,对着夏颜问道。 “若是父皇下不了狠心,明日二哥趁父皇不备暗下杀手,导致父皇重伤不治的消息便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并且我保证,我说过的话皆不是妄言。” 宣和帝闻此,嘴巴里却是道出了一声好, “不愧是朕的儿子,夏喜身死,夏欢谋逆,这龙椅除了你之外,再没别人坐得起。那么,如果朕印了呢?朕会如何?栾政……会如何?” “若是父皇心甘情愿把皇位让给我,父皇便会被安顿到西泉行宫颐养天年编书立传,至于作为翰林院掌院学士的栾政栾大人,自然也要为编书立传一事多多费心,当与父皇同行。” 然后听到夏颜如此说得宣和帝当即就大笑不止, “好好好……老三啊老三……你让我退位都退得如此甘愿,你果然要比我更适合这个位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10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10 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宣和帝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然后双手拿着玉玺往下头一按,就将这万里河山,送给了夏颜! 然后夏颜掀袍跪地,谢主隆恩, “多些父皇成全。” “谢朕吗,不,还是谢你自己罢……” 宣和帝嘴里喃喃着,从后头的偏门离开了此处。整个大殿里,就只剩下夏颜和夏欢两个人。 “恭喜三弟得偿所愿,只是不知道三弟可否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替我把小满救出来?” “救出来?你是说让我把他从暴室里放出来吗?可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颜说着说着,就闭着眼睛躺在了龙椅上,双手扶着两侧的扶手,一派的悠然自得。 “他不过是个近侍,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何苦要牵连于他!” 宣和帝送小满入暴室是为了看他夏欢伤心难过,所以夏欢自然而然就以为夏颜不会如此做,却不知道夏颜根本就没有放了小满的意思! “牵连与他?二哥这话说得不错,只是小满不是受着你的牵连,而是受着周澜的牵连。我本意是送周澜回国,再与他打上两仗好让他能把周国的兵权握在手里,想不到他野心太大,还真想从大夏身上咬一口肥肉,他既是背信弃义,我又怎么能不礼尚往来,总得送点东西给他,让他长长记性。二哥,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送点东西给他……你是想……” “不错!”夏颜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夏欢,“二哥你猜,当周澜看见小满的宝贝儿的时候,他会是如何的表情?会不会后悔自己野心太大,贪图了不该贪图的东西?” 然后夏欢就惊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夏颜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二哥啊二哥,我真是不明白你,小满与你非亲非故,你却待他比谁都好,郑锦与你并不熟识,你却全然信任于他甚至把淑妃娘娘罚你的事情都让他知晓。更让我看不明白的是栾子辰,他究竟好在哪里让你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难道你真是上辈子忘了喝孟婆汤,把上辈子的感情都移到了这辈子?嗯?” 夏颜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夏欢的跟前,将夏欢的下颌整个捏住,就逼迫夏欢正视自己。 可此时此刻的夏欢除了痛心之外,就再没了别的想法。 他终究还是没能改变小满的命运。 夏欢将夏颜的手从自己脸上拍开, “也许周澜根本就不在乎小满呢?也许你所谓的大礼对他根本就没有影响呢?夏颜我求你,放了小满罢,他才十七岁……” “不!我不会放了他!就算没有周澜我也不会放了他!不仅仅是小满,还有郑锦,还有栾子辰!他们一个一个我都不会放过!凭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就能让你付出至此,凭什么我就只能跟在你后头看着你的背影。从今往后,你看到的人就只有我!” 夏颜双手扣着夏欢的肩膀,眼睛更是亮得吓人,可被夏颜挟制住的夏欢却是平静了。除了他眼角的泪,再也没有什么能表现出他的软弱。 “你在用他们要挟我。” “是,你若是敢逃敢死敢抵抗,我就让他们更活得更悲惨,我可舍不得让他们死。”夏颜伸出一只手来替夏欢整了整头上的碎发,“我与父皇不一样,我没有你对我的爱,所以也不怕你讨厌我,我不会小心翼翼不敢接近,也不会不敢逾矩二十年,我要你,此时此刻。” 然后夏欢抬头,就看见夏颜满是占有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夏颜要不要吃掉夏欢腻。反正要是吃掉的话就是在大殿里头啪啪啪。亏亏反正是不会写的,大家就自行脑补。要是不啪啪啪也是可以滴,然后就接着走剧情。等到他们把夏欢救出来,故事就结束了。还有赵典和周子昌的番外,赵典还在农家小院里躺着腻~_(:з」∠)_ 大家早安~ ☆、再回京城(六) 花形妩媚,姿容婥约。 那日周子昌冒冒失失地跑进刘府之后,就把栾子辰从刘府里给拽了出来,然后两个人一路小跑,就跑到了京城一处最大的酒楼——畅春楼。 然后上了楼的周子昌就全然变了一副模样,站在回廊上就再不说话了。 栾子辰见周子昌如此,心里倒是有了些盘算,特别是在他看见回廊上挂着的那副芍药图的时候。都说这京城畅春楼大方得很,只要你是上进赶考的举子而又少了些资费盘缠的,大可以留一副丹青墨宝全当抵押。如今想来,这又何尝不是畅春楼招徕天下学子的手段?而需要招徕天下学子的人,怕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等吧。 没准这幅芍药,就是周子昌用来做抵押的。没准周子昌这个人,也是被人招徕过的。 “多谢周兄。” 如果真的如栾子辰心中所想,那么周子昌就应该是三皇子的人,那么他冒冒失失把自己从刘府里拉出来,可就不单单是因为小满的事了,特别是周子昌不拉他往别处去,偏偏来了这畅春楼,还偏偏站在这幅芍药图前。 那么周子昌将栾子辰从刘府里带出来,一定是觉得刘府有什么不妥放的地方。所以栾子辰就对着周子昌得背影对他道了一声谢。 到此,赵典留下来的线索就只有一个了。 就是就是刘三头的那块地。 至于听到栾子辰跟他道谢的周子昌则是轻笑一声转过身来,整个人映在那副大红的芍药土里,倒是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 “栾大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怎么还要向我道谢?我以为栾大人不打我骂我说我是畜生,就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大家各为其主,哪里有对有错?倒是你将我从刘府里拉出来,可是因为刘镇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周子昌没有回答栾子辰的话,反倒是又转过身去将墙上那副芍药图给取了下来,然后拉着栾子辰去了一处包厢,让栾子辰面对着自己坐下后,这才又对着他说道: “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周遭有多少只眼睛我也不知道,今天我从刘府把你带出来,我就再也不是三皇子的人了,三皇子,大概也再容不下我。我与他是因为这幅芍药图结识,如今我把这幅图带走,也算是有始有终,不枉我来这世上一回。” 栾子辰拿起桌上的茶壶各给自己与周子昌倒了一杯茶, “周兄是有话与我说?” 茶水里的热气渐渐上升,飘荡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后又终是消失不见,而周子昌则是在这样的雾气里,说起了自己的以前。 “三皇子本就是这畅春楼幕后最大的老板,若是他看上什么人,自会想方设法地与之接近,所以当他看到我的这幅芍药之后,就在畅春楼的后院里寻到了我。”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11 “他……算是你的知己?” 栾子辰抬起眼睛来问向周子昌。 只是周子昌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犹豫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好像很难说出三皇子于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概没有人会觉得三皇子不是他的知己罢。三皇子可以同很多人一起畅谈天下,更可以把事情嚼碎了揉烂了一件一件说到你的心坎里,好像能把所有的人看透,知道你心里想要什么,然后给你一条最通达的路。所以……我心动了。” 栾子辰并不怀疑夏颜有这样的手段,他也感觉出了这个人的不一般,三皇子把每个人都算计的好好的,给了每一个人的心中所想,让他们连输都输得心甘情愿。 “那么……他许给你什么?” 周子昌将桌上的茶杯握在手里,让热茶的温度穿过茶杯传递到他的手中,虽不至深秋,天气已然泛凉。 “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周子昌说出这八个字后,自己也笑了,脑袋垂得低低的,连看栾子辰的勇气都没有。 这八个字,实在是太俗气。 可他就是心动了, “三皇子跟我说,这些东西不是我得不到,只是付出的代价过于庞大。他说我即便金榜题名也不过是一个六品翰林,就算是得到圣上赏识,也是一步一阶慢慢升迁,待得升至三品侍郎,大概已是不惑之年,这还是得遇明君赏识。若是终其一生不能有明君重臣提携,那就只能在翰林院修一辈子的史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鸿愿,此生无望……” “所以他叫你赌?” 若是在三皇子没有登基之前就辅佐于他,替他扫平障碍又助他登上大位,他日三皇子登基之时,这些老谋士自然有从龙之功,今后的前途自然也不可限量。 周子昌抬起头来看向栾子辰, “对,他叫我赌。其实这一局,三皇子已经赢了不是?只要我再等等,三皇子许诺过我的一切也一定会兑现不是?” “那你为何要现在退出?甚而还要帮我?” 周子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似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还是因为那副芍药图。” 栾子辰拿起茶壶替周子昌添了添水, “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戏弄我,三皇子与我相识是因为那副芍药,赵典与我相知也是因为那副芍药。当日三皇子为了能让我退出科举顺利出京,便安排了一处戏让我演,却不料赵典那个傻子认了真,还真情切意地在我身边照顾了我一段日子。后来我才知道,赵典之所以救我,也是因为那副芍药图。他爱上了那副图的主人,也就是……爱上了我。” 周子昌将他收起来得那副芍药图打开摊在桌子上,用手一寸一寸地摸索过去, “这幅芍药比我画过的任何一副图都要艳丽,我用了最浓最艳的红色和一层一层铺叠的勾勒。大抵那时候刚到京城,一腔子抱负团在胸口里没处发,就变成了火焰聚在这幅芍药里。三皇子想让我用这团火焰帮他取得帝位,赵典却被这团火焰烧得迷离沉醉。同样的一幅画,被两个人认作了不同的模样,然后老天爷还偏偏让我在他们两个之中做个抉择,当真是……命运弄人。” “看来周兄已经做好了决定。” 栾子辰一边与周子昌说话,一边从自己的腰带上解下来一把扇子,然后伸出手去,就把扇子递给了周子昌, “你打开看看。” 周子昌将信将疑地从栾子辰手里接过了扇子,打开一看,这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这是一把木头做的扇子,上头刻着的,是自己那副芍药,而能做出如此精巧的木扇的人,除赵典外,不做第二人想。 然后周子昌看着看着,就流出了泪。 他以为都烧没了的。 当日他拿着那份公文在赵典屋子里烧毁的时候,顺便把赵典临摹的那把纸扇也烧了,本想是烧毁证据让别人无法再怀疑于他,却不知道后头会后悔成那个样子。 就好像他以为可以跟赵典有很长的未来,却突然知道他跌落悬崖生死未卜的境况一样。 心痛成狂。 所以当此时此刻的周子昌拿到这把木扇的时候,他才觉得好像赵典也可能没有死,老天让他自己毁掉了那把纸扇,却还是愿意在他最最想念赵典的时候还给他一把木扇。 赵典,可在哪里,等着我? 周子昌闭上眼睛,让眼泪从他的眼角落下。 而看到周子昌哭成这样的栾子辰,亦是觉得自己心里难过的很。周子昌在荣华富贵与赵典之间终是选择了赵典,若是赵典知道了怕也会觉得开心无比。 可他呢?夏欢呢? 夏欢被人挟持此生不得自由,他栾子辰,又该如何救他回来呢? 栾子辰摇头苦笑,不得答案。 “栾大人可是在为二皇子一事担忧?” 周子昌敛了神色,转而抬起头来看向栾子辰。 栾子辰点点头,他对于怎样救出夏欢来,当真是毫无头绪, “三皇子让你留在我身边,是为了找那个玉兔子吗?” 按理来说,雅安的事情一了,周子昌就应该回京城复命了,但是周子昌非但没有走,反而处心积虑地让赵典替他背黑锅,如此一来,怕还是因为什么事情没有做。 除了那只玉兔子,那只能够调动京城五万兵马的玉兔子,再也没有足够分量的东西了罢? “不错。三皇子让我留在大人身边,就是为了找到这只玉兔子,如果二皇子真的带领五万兵马与三皇子来个鱼死网破,三皇子大概也头疼得很。” “可是夏欢不会这么做,他最怕麻烦了,他一定会用这个做筹码,但一定不会用这个做武器……何况现在大夏与周国的战争正处于关键时刻,夏颜怕是不敢再在国内多生事端罢?” 只是听了栾子辰如此说的周子昌却是摇了摇头, “三皇子会如何做,完全取决于他对二皇子怎么想,若是三皇子对二皇子不是兄弟之情,不是仇人之恨,而是同栾大人一般,对夏欢产生了爱慕之意呢?” 然后栾子辰便就猛地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 ☆、再回京城(七) 夏颜好像喜欢夏欢喜欢了很久,久到连夏颜自己都不知道喜欢了有多久。从夏颜有记忆开始,他就是最不受人注意的主子,那些宴会酒席,无论有没有他,都显得没有分别。便是有一日他突然死了,尸体大概也不会被人发现。 也许别人只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哦?死了?那埋了吧。 所以小时候的夏颜是不敢在人前露面的,怕遇到了那些人,看见了那些人的指指点点 分卷阅读111 - 分卷阅读11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12 ,顺带再知晓一遍自己私生子的身份。 不过这一切因为有了夏欢而显得不一样。 夏颜有的时候也会想,如果当时夏欢没有管他,任他在冷宫里过一辈子,他会不会就什么都不知晓,然后在唯唯诺诺和躲躲藏藏中度过一生?人啊最怕有了念想,一但有了念想,就什么也不怕了。 夏欢就是夏颜的念想。 刚开始的时候,夏颜是羡慕,羡慕夏欢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羡慕夏欢一招手,呼啦啦一群人上赶着来伺候。可后来,夏颜就是恨了,恨夏欢跟他一样都是庶子,却因为有一个受宠的母妃而受千万人惧怕。 可再后来,一切就又不一样了。 好似夏欢,成了他心里唯一的人。 他起初不过是不服气,处处与夏欢比,他看的书要比夏欢多,写的字要比夏欢的正,说出来的话要比夏欢好听,作出来的动作更是要比夏欢的潇洒,他把夏欢当作的目标,所以他的眼睛里也只容得下夏欢,乃至后来夏欢的音容相貌,一颦一笑,都像扎根一般地印在了夏颜的心上。 就连他自己,都不能撼动半分。 所以在他知道夏欢不是他的亲哥哥的时候,他才会那般的,欣喜若狂。 好像所有的事都有了终点。 那就是夏欢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小时候我最爱到二哥这里了,因为二哥这里暖和,不像我那里,冷得像座冰窖。” 自那日大殿摊牌之后,夏颜就把夏欢安置到了他以前的寝殿,宫里的人都知道新皇上有个新宠还是个男人,却不知道这个新宠就是以前的二皇子。 而回到自己以前寝殿的夏欢,也是百千滋味在心头。 原来,还是自己种下的因果。 上辈子的夏颜算是默默无闻得很,就算是宣和帝驾崩的时候都没有露过面。登基之后,夏欢就随便给了他个封号,让他出宫住着去了。夏颜自己倒也明白,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安安稳稳地呆在王府里,一呆就是一辈子。 只是这辈子么,一切都不一样了。因为夏欢一时的不忍心,让夏颜有了登基成王的野心,然后之后所有的事情,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全然变了样貌。 夏欢拨弄了拨弄窗台上的画眉,也没理会坐在他身后的夏颜。 夏颜这几天每天都来,不过他也不多呆,说上两句话就走,两个人和和气气的,也不像一副仇人的面貌。 只是他们两个都知道,这又是一场较量。 看他们两个谁先沉不住气。 “新皇登基,应该有好多事情要准备吧?天天来我这里做什么?” 夏欢给笼子里的画眉倒了些水,连身子都没转回去。 “你倒是与这只鸟相处得好。” 夏颜的声音里似是带着些笑意。 “大抵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缘故罢。”夏欢转过身子来,对夏颜笑得灿烂。 夏颜看着夏欢没有说话,他送这只画眉给夏欢,确实也是为了让夏欢明白他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管这个笼子打造得多么精巧,他夏欢永远是这皇宫里的一只金丝雀,这辈子,逃无可逃。 “这里的东西都没怎么变过,伺候的宫人也都是些新面孔。看来这几年,你确实下了不少心思也做了不少部署,太子输给你,倒也不冤枉。” 夏颜从桌子那头走过来,走到夏欢近旁后,也拿起了一根芦苇叶子,逗弄了逗弄里头的那只画眉,就对着夏欢问道, “我怎么觉得这只画眉有些焦躁。” 夏欢看了看笼子里的鸟,躲开了夏颜势在必得的眼睛, “大概是想出去了罢。” 结果夏颜捏住夏欢的脸就把他的头给转了过来, “有人跟我说军队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郑锦了,你猜他是不是偷偷回到了京城?如果他真的回来了,他又会不会想来这里带你走?” 夏欢别开头躲开夏颜的手,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会知道?” 可是夏颜依旧不放心,非要让夏欢说个清楚才好, “如果他来带你走了,或者栾子辰来带你走了,你会不会跟他们一起走?” 然后夏欢就沉默了。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那只画眉后,才对着夏颜说道, “你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一遍一遍地问我?只要能走,我便不会再这里多留一刻。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外头……” 只是不等夏欢说完话,夏颜就把夏欢一把拉了过来,不等夏欢站稳,就捏住他的下颌吻了上去。 夏欢心里不依,推拒着就要从夏颜怀里离开,却不料夏颜的怀抱实在太紧,无论夏欢如何挣扎,都撼动不了夏颜半分!而一直吻着夏欢的夏颜则是将自己的双臂收得紧紧,好似他一放手,夏欢就会消失了一般! 等到夏颜把夏欢松开的时候,他就把脑袋搁在了夏欢的肩窝处, “二哥,你陪我好不好,你已经陪了我那么多年,再陪我一辈子好不好。” 夏欢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无论他说什么夏颜都不会听,他又何必再多费唇舌? 夏颜直起身子来看着夏欢。 夏欢虽然站在他的身前,眼睛却是看向别处。无论如何,夏欢都不会喜欢他罢? “二哥真的不记得以前了吗?我宫里的炭火遭人克扣,整座宫殿冷得让人窒息,是你带我到这里来,说让我和你一同住!我曾问过你我们可不可以一起住一辈子,你是怎么说的?嗯?你说我愿意住在这里多久就住在这里多久!为什么现在我来了,你却要走!” 夏颜抓着夏欢的肩膀,一双眼睛更是亮得吓人, “二哥真的不要我了吗?我们以前一起在这宫里生活的点点滴滴,二哥也当真不记得了吗?二哥你知不知道你十五岁出宫建府之后,我回到自己的寝殿里夜夜失眠,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要把你抢到我身边!发誓让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你一个订好了结局又何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就算你说得感人无比,又能感动得了谁?” 夏欢将夏颜一把推开,脸上算是怒意, “我的境地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十五岁封王建府,呵!明上看是对我恩宠有加,其实不过是因为淑妃娘娘对我做得太过分,他怕别人借此知道了我的身份!何况我一个成年男子,如何能在皇宫里头居住!自然是好好打发出来为妙!我一直把你当亲兄弟看待,却不知道你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若我早早地知晓了,我必然不会对你好!省得你得掌大权之后困我在此!” 夏颜见到夏欢生气之后反倒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更怕夏欢无欲无求,一脸平静的样子。他就想夏欢如现在这般,将心里头的真心话说出 分卷阅读112 - 分卷阅读11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13 来,这样他才能知晓夏欢心里头到底害怕着什么。 他才能针对夏欢的弱处,一击即中。 “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夏欢转过身去,给夏颜下了逐客令。 不过夏颜却没有那么容易离开了,他从后头抱住夏欢,就将脑袋搁在了夏欢的脖颈, “今天的药吃了吗?” 药?什么药?自然是解药。 解毒的药。 夏颜知道自己夺不走夏欢的心,也就不多做心思去争去抢了,只要能留下夏欢的人,那也算得上成功了一大半。所以夏欢刚被抓得时候,就被夏颜喂了药,除了吃夏颜给的药来压制,在没了别的办法。 这就是夏颜与栾子辰或者说与郑锦的区别。 他们总舍不得让夏欢收到一丁点儿的伤害,哪怕他们有能力将这伤害控制得很小很小。 “我还不想死。” 夏欢这样说,夏颜就知道夏欢已经吃了药了,其实夏颜还是怕的,他怕夏欢不要命也要往出跑。 “你这样做也就对了,你若死了,我自然害不到你,但是栾子辰,小满,郑锦……那些你在乎的人,我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下个月初一是我登基的日子,也是我们大婚的日子。鉴于你的身份,我不便给你个仪式,但你在我心里面永远是不一样的。留在皇宫里头,留在我身边,我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你,我说到做到。至于那些人,我也保证他们活得好好的,你说,这样好不好?嗯?” 好,当然好。 你夏颜把所有的事情都预料到了,把每个人的命都安排得那么恰恰好,还有什么是不好的? 夏欢摇头苦笑,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夏颜见夏欢如此坚决,也没有了再呆下去的意思,低下头在夏欢脖子上亲了一下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看到夏颜已经离开的夏欢,则是转过身来对着床上喊了一声, “你出来罢。” 然后床上就闪出一个人影来。 郑锦。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亏亏开启完结冲刺模式! ☆、再回京城(八) 郑锦一掀被子就从夏欢的床铺上走了下来,打夏颜进来开始,郑锦就在夏欢的屋子里。 夏颜预想的不错,自郑锦知道夏欢出了事后,他就从北地赶了回来,只是他刚刚潜进皇宫,就知道了夏颜马上要登基的事情,还来不及作出一些反应,就又听说了夏颜新宠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给的启示,郑锦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得很,何况这个新宠住的,还是夏欢旧日的宫殿。所以郑锦略一思量,就兜兜转转地来了夏欢这里,只是他二人见了面还没说什么话,夏颜就进来了。 这才有了郑锦躲进夏欢床铺的一幕。 然后躲在床铺上郑锦,就偷听到了夏欢和夏颜的对话。 郑锦知道淑妃娘娘对夏欢不好,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夏欢不好,只是刚刚从他二人的对话来看,他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一切,都与夏欢的身世有关。 “三皇子他……也喜欢你?” 郑锦问得小心翼翼,怕惊着了夏欢,也惊着了他自己。 夏欢抬眼看了郑锦一眼后就转了身子,右手拿起一只芦苇就开始拨弄笼子里的那只画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夏欢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只鸟焦躁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家了。 倒是一直没有听到答案的郑锦急了,三步两步走到夏欢面前,挡住了夏欢看着画眉的视线, “你还没有回答我,三皇子他……是不是喜欢你?” 夏欢闻此,当下只觉得无奈。 老三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借着这只画眉寓意都要将我金屋藏娇了,还要我跟你亲口确认? 所以夏欢就只是摇摇头不说话,还顺带把郑锦拨到了一边。 其实郑锦当然明白,夏颜抱着夏欢亲的时候他差点就按捺不住!差点就从床上跳下来把夏欢带走!可是他现在的身份不便暴露,否则,就是外将擅自回京之罪!只是郑锦仍旧不能相信,因为三皇子和夏欢可是亲兄弟啊!除非……除非夏欢不是宣和帝的儿子! 所以被无视的郑锦又站到了夏欢的面前, “你……你不是宣和帝的亲儿子?” 夏欢觉得自己只要不把事情跟郑锦说清楚了,这货应该会跟着自己一辈子。 “先不说我的处境,你的处境,你父亲的处境,你们整个郑国公府的处境,你可曾想过了吗?” 夏欢不说这事郑锦还不觉得心烦,现在夏欢一说,郑锦立马就严肃了起来。 要认真说起来,他郑家就是为了制衡刘家而发展起来的,所以宣和帝才会娶了他姑姑作皇后,立了他的表哥夏喜为太子。刘家是地地道道的保皇派,算得上的不偏不倚,只遵皇命,所以当年先帝打算废太子再立的时候,刘家也是同意的。 不为别的,就为这是圣上的旨意。 当然后来圣上没能废成太子,因为天下学子联名上书,宣和帝还是顺顺当当地从太子变成了皇帝。自然而然地,那时候同意废太子的刘家,就不能再是宣和帝的宠臣了。 反倒是他郑家,渐渐壮大。 只是现在,太子身死,夏颜即位,他郑家还能繁盛几何,当真是个变数。 郑锦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郑府的兵权,老三是一定会收回来的,只是这兵权是你们自己交出来,还是他使手段夺回来,就看你们以后怎么做了。当时他让你们去抵御周国,除了让你们离开京城,他方便掌控皇宫之外,也是为了消耗你们的实力。郑家军里,还有多少人是你们的人?依着老三的手段,这次刘将军带过去的人,应该都是他的人。” 郑锦听到夏欢这么说,他的心里也是一惊。 这次出征,整个郑家军算得上是全军出动。当时夏喜以为那些药人会所向披靡,岂知夏颜根本就把那些药人送过来,反倒是运过来一群死士,从马车上下来就开始杀人。他们当时没有防备,平白无故丧失了许多兵马,也害得夏喜失去后援,孤军深入后活活被耗死。 周国战事胶着至此,与当时他们损失大半兵马脱不了干系。 “老三容不下你们,与其周国战事顺利之后再被他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磨掉心性,不如现在就早早找个退路。” 笼子里的画眉一个劲儿地往笼子上撞,羽毛都掉了几根。 夏欢把羽毛捡起来,心里头不知道怎么就起了个念头,还不及思量,手已经伸过去打开了笼子,然后那只画眉,就扑棱棱地飞远了。 倒是夏欢看着渐渐不见的小鸟,失了神。 “退路?你的意思是要我自 分卷阅读113 - 分卷阅读114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14 己把兵权交出来?我带着十万精兵尚不能保我郑府百年无忧,把兵权交出来成为草民一个就能安然度过此劫?” 莫说郑锦不信,夏欢也不信,因为夏颜从来都不是个会留后患的人,夏欢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有个念头。 “我想假死。” 夏欢扭过头来看向郑锦,两个人的神色都隐在外头越来越暗的天色里, “假死?” 夏欢点了点头, “刚才老三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若想离开这个地方,除非死。” “可是三皇子刚才明明在威胁你!你就不怕你前脚刚走,栾子辰和小满他们后脚就被抓起来?何况你……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你要是离开了三皇子,是不是会马上死!” 郑锦将夏欢拉倒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半跪在地上看着他,而被郑锦抓着手腕的夏欢,也觉得一股子暖意遍布全身。 重活一世,终归有什么东西是没有变的。 “所以我想让你们走,我用我手上的五万兵马,换你们此生安喜无忧。等到你们都离开了,我便死遁去寻你们。” 结果郑锦一听夏欢如此说,立马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欢,这就戳穿了夏欢的谎言, “你在骗我!什么死遁都是假的对不对!你离开了三皇子如何能活?等到我们走了你就无牵无挂了对不对?便是你自己命你都不在乎了对不对?” 对!当然对! 他夏欢身中剧毒又遭人挟持,如何能安然无恙地从老三手底下逃脱出来?也许命里早已注定,他夏欢此生此世就是来世上还债的!之前是作他父皇的人质,还他上辈子杀父夺位的债!然后又是受了淑妃娘娘二十年的怨恨,大抵也是为了还他眼睁睁看着他母妃被栾子辰杀死而不作为的恨!再然后,就是被夏颜囚禁,一生一世不得自由,借此来还他用千万将士作引,致使两国开战黎民生灵涂炭之罪! 可是,栾子辰呢?他最最对不住乃至于亲手害死的栾子辰呢? 他要如何才能还得起栾子辰? 夏欢别过头看向远处,眼角早已是模糊一片。 “我这辈子是来还债的,事到如今,皆是我前世酿下的因果,你莫要再多问了。” 夏欢三缄其口不欲多说,郑锦却是急得想要掀掉房顶怒喝三声, “我们这些人来来往往欲救你出去,你却在这里心如死灰恨不得明天就进了棺材,如此,你能对住我吗,对得住……栾子辰吗?” 郑锦本来不想说出栾子辰的名字的,却怕自己不够分量劝不动夏欢,神色别别扭扭,才把栾子辰的名字给说完全了。 “栾子辰……” 夏欢自然放不下。 夏欢本以为老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是为了给他和栾子辰重新在一起,却不曾想他们两个终究没有那种相依相守的缘份。 “我能如何呢?我什么都做不了啊……” 夏欢摇头苦笑,也不知道他眼角处的晶莹驱散了没。 而看到夏欢如此的郑锦,却是慢慢地低下了身子, “我带你走好不好?皇宫禁卫森严却也不是全然的无懈可击,我带你出宫,然后……送你去见栾子辰……你们二人出关寻个地方隐居,想来三皇子也找不到你们……” “那你呢?”不等郑锦说完话,夏欢就高声打断了他,“郑国公府小公爷擅闯天牢,救走钦犯夏欢,谋逆之心昭昭,整个郑国公府抄家灭族,一个不留!你为了我一个,要陷整个郑国公府于不顾?老三正愁找不到法子惩治郑国公府,你又何苦上白白给自己安个罪名?” 夏欢说的郑锦都明白,但是让郑锦眼睁睁地看着夏欢留在夏颜这里,他又是决然不能同意。 “难道你就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留在这里受苦而不作为?你……你不是最喜欢栾子辰了吗?你舍得自己一个人死掉然后留栾子辰一个孤零零地活在世上?” 不舍得。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法子? “我只想你们都好好活着,若是你们死了,我定然痛不欲生。回到北地去罢,打了胜仗之后急流勇退,借着军功保郑府百年平安。” 可是郑锦还是不愿意走, “你都想好了是不是?你把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安排好了是不是?你以为你自己死了我们就可以好好的过下去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不是!你若死了,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会好过!” 夏欢不愿意再在这件事上与郑锦纠缠,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就对着郑锦说到, “这里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你若是还念着我们旧日的情分,就帮我把小满救出来。” “带他一起回北地,他……有人要见。”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安安安~(?? . ??) ☆、再回京城(九) 三皇子下个月初一登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夏,作为礼部员外郎的栾子辰自然也要为此事多费心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采买的东西里除了登基用的各式器具之外,还有一些红烛喜服之类的东西,好像有人要办喜事了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采买红烛喜服的事情还都恰恰好地落在了栾子辰的头上。 栾子辰呆在库房里,一件一件核对着单子上的东西,与栾子辰一块核对的,还有宫里派过来的郭公公。 这郭公公也是有能耐的,能成了新皇手底下的司礼太监。 “怎么置办了这么些个的红烛和喜被,可是新皇准备封后了?” 栾子辰将东西都核对好后,就对着郭公公问道。 郭公公抿着嘴笑了笑,把手指比在自己嘴巴上,就对着栾子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又比着手指往天上指了指, “这上头的心思,我们做奴才的,还是莫要揣度太多才好,上头让我们置办什么东西,我们就置办甚么东西,别多看别多问也别多想,如此,才能活得长久些,栾大人,您是聪明人,总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栾子辰自然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可他却不信世上有那么多的巧合。 他不去吏部不去户部却偏偏去了礼部,他别的事情都不必管却偏偏要准备这些大婚用的东西,而现在,别人不与他一起来清点东西却是宫里来的一个太监跟他在弄在了一起。 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何况这个太监还不是个普通的太监,他以前可是在淑妃娘娘那里做活的。 “公公莫要取笑我了,京城里的事情还是多知多晓比较好,免得哪一日得罪了人自己还不清楚。至于这宫里的事么,更是纷繁复杂,若能有公公提点几句,栾某也能走得顺畅些。” 栾子辰说罢,就对着那个郭公公长 分卷阅读114 - 分卷阅读115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15 身一揖。 这宫里的太监最是被人看不起,尤其是被那些有功名在身的士人举子。如今栾子辰给了他这么大一个面子,他哪里有不拿腔作调的道理?所以这郭公公打栾子辰作揖得那一刻起,就把自己的脊梁骨直得不能再直了。 何况今日的他已不是昨日的他,栾子辰也不再是原来得栾子辰了。 京城里的人见到栾府就绕道走,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栾政栾大人跟圣上不同寻常的关系?现在圣上都要出宫静养了,栾大人那样的天子宠臣还能有什么作为?这栾政栾大人都没了权势,这栾政栾大人的养子栾子辰,又能翻出个什么天来? 所以此时的栾子辰,当真不足为虑。 最最重要的是,他郭公公今日也不再是以前的他了。他以前虽然也是淑妃娘娘宫里的大太监,但终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见到各宫各司的人,终是免不了赔笑几声。可今日他却不一样了,他可是代表新皇专门来此,给栾子辰传几句话的。 “栾大人既是问了,我便也就跟大人说说,免得大人哪日惹怒了圣上,招致什么不该有的祸事。这大婚用的东西啊,还真是皇上特意安排的,选用大人专办此事,也是考虑到大人心思细密,没什么错处。不过皇上喜欢的人呢,是个男人,宫里都没有几个人见过,依着皇上的人意思,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这才要大人准备这些大婚的东西。” “是个男人?” 栾子辰光是听到这个说法,心里就感到隐隐的不安,特别是周子昌跟他说过的话还停留在耳际。 那个人,会是夏欢吗? “公公以前是在淑妃娘娘宫里办事的,想必也知道些关于二皇子的事,听说二皇子通敌叛国,借用妖术祸乱京城,公公可知道此事?” “京城里有哪个人不知道此事?这二皇子从小就是个祸害!他平日不声不响地,竟是在暗地里做这些勾当,怪不得淑妃娘娘不喜欢他,还……” 郭公公说到这里,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宫里哪里有什么事是藏得住的?便是淑妃不喜夏欢的事情,也是宫里头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有皇上的宠爱放在那里,由不得他们怠慢夏欢。 “嘿嘿,过去的事情咱家也不好多说,反正二皇子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至于他现在在天牢里如何,咱家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不能太好过,您说是不是?” “是……是……新皇今日派公公来,想来也是器重公公,不知新皇还有什么事情让公公交待在下?” 然后郭公公就猛地一拍自己脑袋, “诶哟!栾大人不说,咱家差点就忘了正事!皇上派咱家来,是为了让栾大人亲自把喜服送进宫去。” 把喜服送进宫去? 这样的事情,不是司礼太监做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让我这礼部员外郎去做? 栾子辰皱起眉头,不得其解。 只是无论栾子辰解与不解,他都得跟着郭公公去,只是临走的时候,他回到内堂换了身衣服,然后发现窗外的鸟笼子旁边,多了一只扑棱棱飞着的画眉。 可是宫里买回去的那只? “栾大人!您换好衣服了吗?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不等栾子辰再仔细看看那两只画眉,郭公公的声音就从外头传了过来,栾子辰无法,这就离开内堂去了外头。之后如何随着郭公公进了宫里不提,却说他在御书房外头一直跪着,直到整个天色都暗了下来。 这是夏颜给他的第一个下马威。 若说天底下哪里的景色最好,这皇宫内院也应该算得上是一处。 特别是华灯初上满地璀璨的时候。 只是栾子辰明显没有欣赏的心思,便是在一旁立着的郭公公都觉得小腿泛酸,何况从进宫起就跪在地上的栾子辰。不过身体上的苦楚算不得什么,心里上的急躁才是磨人。夏颜若不是与他有仇有怨,怎么可能让他一直跪在外头? 就在栾子辰心里做了最坏打算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却是从他身前走了过去。 那人似是微微顿了顿脚步,但终是头也不回地进了大殿。大殿的红门开了又闭,外头的光线明了又暗,栾子辰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他好像马上就要握不住了。 “宣栾大人进殿——” 传唤太监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是道惊雷一般响彻在栾子辰心田,然后栾子辰的整个人,整颗心,便就都乱了。 栾子辰从地上站起来,跪了太久的他差点都没有站稳。略略缓了缓后,他才走进了大殿,然后在外间那里,接着掀袍下跪。 “贤王爷千岁千岁千……” “放肆!皇上不日就要登基,岂容你用旧日的称谓!” 不等栾子辰请完安,一旁站着的传唤太监就高声打断了他,倒是在内间坐着的夏颜没有介意, “我还没有登基,自然不能被唤作皇上,小石头,你先退下。” 那个小石头听到夏颜如此说,当即就退了下去,然后夏颜又接着说到, “子辰此次回到京城,可还住的习惯?” 夏颜没让栾子辰起身,栾子辰也只能跪着作答,“衣食住行之事倒还觉得顺当,只是物是人非之感颇浓,特别是很多人,很多事,倒现在才看得清楚。” “子辰现在能看得清,也不算太晚,你有经世治国之大才,把你放到雅安县,实在是太过屈才了。” “贤王爷过奖了,子辰倒是觉得在雅安县里度过的半年时光,才是子辰这一辈子最快活的日子。” “哦?是吗?” 夏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整个大殿里也变得愈发安静,也正因为这大殿的安静,内间里头传出来的窸窣之声才显得格外清楚。 衣料的摩擦,粗重的喘息。 栾子辰握紧自己垂在两侧的拳头,连指节都泛起白色。 “你的身子这样好看,穿这样的便服实在太辱没了,郭全,把你置办好的喜服递上来。” 夏颜的声音适时响起,立在旁边的郭公公这就小跑着进了里间,只是没过多久,杯碟打碎的声音就响了一地。 再然后,就剩下夏颜的呵斥声和郭全的饶命声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都是小的手脚不利索,惊着了二……哦不!惊着了娘娘……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只是夏颜没有一丁点儿饶了郭全的意思,怒喝一声就把小石头给叫了进去, “小石头!把这个没有规矩的狗奴才给拉出去!” 那个小石头显然也是练家子,将郭全拉出来后就整个丢在了地上。而此时此刻的郭全也早没了之前那副气焰,脑袋上全是血迹,身上也粘着血水,身上的那件袍子更是皱得不成样子。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饶命?你这样毛手毛脚的奴 分卷阅读115 - 分卷阅读116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16 才,我留着有什么用!” 夏颜这边刚刚呵斥完,小石头那边立马就上了刑!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麻绳,就把郭全的左手腕捆了起来,将绳子往房梁上一挂,就把郭全给吊了起来,让郭全除了脚尖之外,再无别处可依。 “你平日里这样捆人捆惯了,今日被别人捆,可还觉得习惯?” 夏颜的声音带些急躁,内间里头的动静也越来越大。栾子辰好似听到了一些衣料撕扯的声音,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 至于郭全则是什么都明白了! 夏颜让他做这个司礼太监,让他今天把喜服送过来,就是为了给夏欢出气的!因为里头那个所谓“娘娘”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本应在天牢里的二皇子夏欢!当他看到夏欢衣衫不整地被夏颜压在身下的时候,他的心里怎么可能不惊不怕!然后脚下失了小心,这就连东西带人一块摔在了龙案底下。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小的只是个奴才,只负责停主子的吩咐!一切都是淑妃娘娘的旨意,与小的无关……” 淑妃娘娘! 栾子辰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就猛地揪了一下!就像是被人活活在心口里拉了一刀的疼! 里头那个人,确实是夏欢没错! 栾子辰将头垂得低低,手心更是被他自己攥出了血!夏欢就在里头!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看着夏欢受辱! 怪不得里头那人一直没有出声,就连呻、吟都压抑着!那是因为夏欢知道他在外头,不想让他听了难过! 郭全如何求饶栾子辰根本就无暇再听,倒是内间里头的喘息声越来越清晰……栾子辰光是想着夏颜逼迫夏欢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他的心里就揪着生疼!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启奏陛下,听枫阁的刺客已经抓到!” 就在栾子辰想要冲进去带夏欢走的时候,刘镇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听枫阁的刺客会是谁呢嘿嘿嘿嘿嘿~ 大家早安安安安安。 ☆、再回京城(十) 夏颜将栾子辰宣进来,不过是想告诉他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大家虽然都明白,但是只要每个人都装糊涂,这件事情就可以从真的变成假的。若是他栾子辰老老实实也跟着装糊涂,他自然可以安然无忧,如果他非要较真弄个明白,那就莫要怪别人心狠手辣。 至于夏欢的出现嘛,自然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栾子辰可不是唯一一个夏颜想让夏欢见的人,听枫阁的刺客也是一位。所以当夏颜听到刘镇的禀告后,就松开了压制夏欢的手。 “听枫阁的刺客,你猜是谁?” 夏颜挑起夏欢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对着夏欢轻声问道。 夏欢整个人被夏颜压在身下,身上的衣衫也尽数凌乱。可是夏欢就是不愿意作出声来,好似这样就能安慰一点栾子辰。所以夏欢别过头去,就是不回答夏颜的问题。 可是夏颜要的,偏偏就是夏欢他说话。 “你若是不说话,我便就唤栾子辰进来了,他大概也想看看里头的人是谁。其实我不介意演出活春宫给他看,你说,我要不要唤他进来……” “你!” 夏欢回过头来看向夏颜,眼睛里头全是怒火,两道眉毛更是皱得高高! 至于夏颜则是自在得多, “这样多好,栾子辰清清楚楚地知道里头的人是你,我也不必再费心思让他知道。” 夏颜与夏欢说完这句话,人就离开锦塌下了地,略略整理了装束之后,就对着外间说道, “刘统领既是抓到了刺客,我们便就一齐来看一看。子辰,给你看的东西已经看过了,你可以退下了。” 栾子辰才刚刚听见夏欢的一句声音,哪里舍得就此离开, “贤王爷,我……” “小石头,送栾大人离开。” 夏颜的声音毋庸置疑,就算栾子辰再想留也违抗不了君命,何况小石头已经走到他身前,对着他摆出了“请”的姿势。 栾子辰敛了眸对着内间行了礼后,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本欲就此离开,却还是在门口的时候回了一下头。 眼睛死死地看着内间的珠帘,好像透过珠帘就可以看到了什么人。 夏欢。 栾子辰摇摇头,终是是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而处在内间光亮处的夏颜则显得得意非常。 他就要赢了,或者说,已经赢了。 他缓步走到外间,拿起小石头递过来的鞭子就抽到了郭全的身上,鞭鞭带血,怕是连骨头都能看得见。至于被打的郭全则是鬼哭狼嚎一般地求饶,响彻在这静谧无比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里头那人的相貌你看清了?” 夏颜忽然停了抽打,将鞭子抵在郭全的伤口上,一寸一寸地研磨。 郭全被这痛弄得痛不欲生,嘴上却还不敢怠慢了夏颜的问题, “看……看清了……” “那里头那个人是谁?”夏颜加重了手里的力气。 “是……是娘娘!是皇上新宠爱的妃子!” 郭全的回答显然取悦了夏颜,夏颜将鞭子往地上一扔,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待得夏颜止了这笑,他就回过头去看向了刘镇, “去把刺客带上来,娘娘也想看看呢。” 刘镇得了令,这就转身去了门外,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就有四个人压着两个犯人进了殿,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事郑锦和小满! 他们两个一齐跪在地上,脑袋却都抬起来看向夏颜,特别是郑锦,眼睛像是能冒出火来。 “郑国公的小公爷不是应该在北地吗?外将不尊皇命擅自回京,你该当何罪!何况你还暗自潜入皇宫欲行不轨之事,说,我该如何罚你!” 夏颜的话铿锵有力,声音更是洪亮,好似专门就是给夏欢听的。而听到夏颜如此说的夏欢则是心里咯噔一下。 他太大意了!夏颜怎么可能会放过小满,放过郑锦!夏颜一定在小满身边布满了侍卫,就等有人来救他!不管救人的是夏欢还是周澜,对于夏颜而言,都是谈判的筹码! 夏欢从榻上直起身来,神色却是从未有过凝重。 小满身受宫刑,脸色本就苍白得厉害,这次被人抓住,明显又受了不轻的伤,可他看了看夏颜之后,就把视线转向了刘镇。那个同他一起长大,可以看作是他亲哥哥一般的刘镇! 今时今日,便是刘镇亲手缚他于此! 物似人非,物是人非,很多东西早就已经变得不成样子了,为何他还要苦苦守候至今?刘镇如是,周澜亦如是。 “偷回京城的是我,潜入皇宫的还是我,新皇想要如何,我郑锦都没有怨言,只望新皇,莫要牵连我郑府一脉。” 郑锦是 分卷阅读116 - 分卷阅读117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17 如何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啊,如今被缚宫门,连硬气的话都不敢说,只望夏颜不要牵连郑府,也不要牵连……夏欢。可是夏颜抓他在此,就是为了挟制郑国公挟制夏欢,如何可能如他所愿? “不牵连?郑小公爷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 夏颜拂袖一摆,就从他们两个身前走到了主座那里。掀袍坐下后,才又对着他们两个说道, “小满与周澜勾结,早就成了敌国奸细,你作为我军先锋,竟然私自从边疆重地回京不说,还夜入皇想要救他!你说你,是不是早已被周澜收买?北方战事迟迟没有进展,是不是因为你在其中做了手脚,而你的父亲,大夏的郑国公,是不是也参与了此事!” 夏颜字字句句皆属有理,就是郑锦自己听了都觉得冷汗涔涔。 坐在里间的夏欢更是明白,这是夏颜在给他下猛药!夏颜是在告诉夏欢,他有本事杀掉小满,杀掉郑锦而不留下一个话柄! 栾子辰,小满,郑锦。 上一世于夏欢最不同的三个人。 他此生此世为他们还债,是不是也理所应当呢?夏欢摇头笑了笑,在里间找了一件袍子换上,就去了外间。 然后所有人的眼睛,就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他谁都没有看,只看向了夏颜。 夏欢带着笑意一步一步走到夏颜身边,坐在他身侧,很乖巧的模样。 “他们都是谁?” 夏欢问夏颜。 夏颜拉起夏欢的手,放在手中摩挲了一阵,这才抬眼看向夏欢, “你不认识?” 夏欢还没有回答,郑锦就已经喊出声来, “夏欢!我是郑锦啊!你……你怎么了……噗!” 只是不等郑锦说完话,刘镇就猛地踢了一下他的小腹!然后郑锦就“噗”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皇上和娘娘在说话,哪里有你插嘴得份?” 娘娘? 听到刘镇如此唤他,夏欢自己都笑出了声,只是他还是没有扭过头去,看向扑倒在地的郑锦,他一直一直看着夏颜, “不认识。” 夏颜接着摩挲夏欢的手,可他的眼睛却是从夏欢的眼睛,转向了地上跪着的两个人, “爱妃既是不认识,我便来一个一个给你介绍。这个人是郑锦,郑国公府的小公爷,本该在北地做先锋,却偷偷从北地跑了回来。另一个是小满,是我二哥的近侍,因为和敌国主将周澜勾结而被我抓了起来。他们两个都有通敌卖国之嫌,我正想着如何处置他们。” “我见他们都有悔改之心,也许能戴罪立功也说不定。” 夏欢依旧笑得灿烂。 “戴罪立功?”夏颜装作一副惊诧的模样,不过他转瞬就换了副笑脸,“爱妃的说法正合我意,下个月初一便就是我登基的日子,到时候大赦天下,顺便给他们两个一个机会,你说好不好?” “好。” “你是男子,我不能正大光明地立你为妃,但我的心意你总是明白的,我登基那日,我们两个完婚,你说好不好?” 夏颜的表情一脸无辜,夏欢却觉得恶心无比,可是他脸上仍旧笑得灿烂, “……好。” 然后夏颜就意得志满地转向郑锦那处了, “娘娘替你们求情了,你们还不快谢谢娘娘?” 自夏欢从内间出来起,郑锦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夏欢,他突然好后悔当时没有带着夏欢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不管怎么样,至少夏欢不会受人胁迫至此!他以为他郑小公爷的名头已经足够响亮,却不知道世上的事情总是太难预料。夏欢的话还在耳际,夏欢他处处忍让处处妥协,皆是为了换取他与小满的性命!他知道从此刻起,夏欢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二皇子,有的只是皇宫里的一个男妃。 郑锦闭上眼睛,眼中的泪自两颊流下…… “谢娘娘……” 郑锦低下头去,给夏欢行了一个大礼。 至于小满,自然也哭得泣不成声。 夏欢今时今日的境地,何曾不是由他小满推波助澜而至?一切的一切,皆是他错信了夏颜,错信了周澜! “既是这样,那就先把他们两个收押大牢,等到大赦天下之时再行处置,爱妃,你觉得如何?” “再好不过了。” 听到夏欢如此说的夏颜自是开心得厉害,当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在夏欢唇上印上一吻, “子辰刚刚送来的喜服你还没有试,我想看你穿嫁衣的样子。” 夏颜的眼神灼灼,像是要把夏欢吃掉一般。 “我现在去试……” 夏欢从外间离开又去了内室,中间连一眼都没有看过郑锦和小满。 一眼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安安安安。 夏欢和夏颜就要成亲了。嘻嘻嘻嘻嘻嘻。 (??????)?? ☆、故事尾声(一) 红烛的灯火不停地跳跃,映在入夜的寝殿里,一派的晦暗不明,斑斑驳驳的影子四处游荡,弄得人心里也不大自在。窗外似是起了风,呼啦啦的声响一阵响过一阵,像极了什么人的哭喊。 而今夜的寝殿也格外不同。 寝殿的四周已被喜庆包围,从暖阁的帘幕帐幔到床上的各式寝具,无一不是大红色,就连夏欢自己,都穿上了大红色的喜袍。 今日是夏颜登基的日子。 也是夏颜与夏欢大婚的日子。 夏欢站在铜镜前头看着自己这幅样子,也觉得自己可笑得不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今时今日的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重活一世,他以为所有的事情却不太好但也不至于会太糟,却不料终究还是走到了这般尴尬的境地。 夏颜,怎么会是夏颜。 上辈子默默无闻一生自我囚禁的夏颜,怎么就成了这一世最有权势的人? 夏欢摇头苦笑,不得答案。 若是他没有好心,若是他没有在冷宫里看到夏颜,若是他没有邀夏颜同住。 一切会不会,又不一样? 待到夏欢感伤完之后,他就从他的腰带上解下一个香囊,将香囊拿在手里后,就解开拴着香囊的绳子,然后,看见了里头的东西。 一粒一粒的小药丸,怕是有十余颗之多。 夏欢跟夏颜说,他每天都吃了解药。其实这话不完全对,他并不是每天都吃,他隔一天才吃一颗,所以被缚一个月,他就留了十五颗的解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心里头总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期许,好似过了这段日子,便又是崭新的一天。 夏欢自嘲地笑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他把药丸重新装好,人就从铜镜前离开了,在外间正中的桌子那里坐下来后,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就自顾自地小酌 分卷阅读117 - 分卷阅读118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18 了起来。 夏欢的想法很简单,等到栾子辰他们都离开了,他就给自己一个了断,该还的债都还干净了,就该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了。 只是今天的坎,尤为难过罢了。 新帝登基总有很多事情要做,光是祭祖拜天一事,就不知要忙碌到几时,所以等到夏颜回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暗。 只是夏颜回来看到的,就是夏欢自己喝酒正喝得起劲得一幕。 “这合卺酒不该是两个人喝的吗?怎么我这相公还没有回来,你这娘子就已经喝上了。” 夏欢闻言回头,就看了刚刚进门的夏颜。 上戴紫金王冠,下着九爪龙袍。 果然,已经是皇帝了呢。 夏欢脸上露出个笑来,手里举起酒杯就对着夏颜敬了一敬,然后一仰脖,就又一下子喝了干净。他不是要灌醉自己,只是有些话,借了酒意才敢说得干净。 倒是夏颜在看见夏欢喝得人事不知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快步来到夏欢跟前,就抢过了他的酒杯。 “怎么,你就这么怕今天晚上,非要把自己灌醉了才好?你既是做了朕的男妃,那么今日的事情就不会只是一回两回,你莫不是每回都要把自己灌醉?” 夏欢听了话没有回答,脸上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是这幅模样在夏颜看来,真像是喝多了酒。 不过夏欢他自己知道,他没醉。 他不过是想装得醉一点,好让今天的这个坎,没那么难过罢了。 至于夏颜则是以为夏欢真的醉了,他将夏欢的身子扶正,就坐在他的旁边,用手理了理他的发丝,就又在桌子上倒了两杯酒, “今日是该喝酒,但该喝的只有朕手里的这两杯。夏欢,以前的事你忘了罢,今天以后,你就是朕一个人的,朕答应你,只要栾子辰他们安安分分的,朕就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朕也不是愿意枉做杀孽的人。至于你,为什么不试试呢?也许,爱上朕,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难。” 夏颜的眼睛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只是看在夏欢眼里,却觉得夏颜天真的到了可笑的地步。夏颜明明知道今时今日的情形都是他胁迫所致,却偏偏还期望着他夏欢心甘情愿。 当真是,愚不可及。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是要问?” 夏欢连看都没有看夏颜,眼睛穿过夏颜的肩膀就看向了窗外的影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那些爱与不爱,对得住又对不住的故事,又不知道在这样看不清的夜色里,发生了几何。 夏欢从夏颜手里拿了酒,却没有等夏颜一起喝,先于夏颜一步将酒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夏颜看了,也是自嘲一笑。 夏欢不喜欢他,便就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他。 “既是这样,那便侍寝吧,良辰美景,总不能辜负了,你说是吧?” 既是不能被你爱了,那就拥有你吧,永永远远地拥有你,也就不算我白喜欢了你一回,是也不是? 夏颜将酒杯放下,言笑晏晏地看着夏欢。 是,自然是。 夏欢自己把酒杯搁到桌子上,收回手来就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只是他借着酒意不甚得力,衣服弄皱了许多也没能解开几个扣子,倒是脸上的笑意愈发繁盛,繁盛的眼睛里都渐渐带了泪。 至于夏颜,就在夏欢处在这样的境地的时候,吻上了他的唇。 蜻蜓点水,浅尝即止。 你最最窘迫的样子,皆在我的眼里。 夏颜一拂衣袖,径自去了里间。 “自己跟进来。” 跟进来? 夏欢自己笑着哭着却不立即动作,因为只要他一动,他夏欢,就再也不是以前的夏欢了! 可是他必须动,无论他在这里挣扎多久,终究避免不了那个必致的结局。他整理了整理自己弄皱的衣衫,从椅子上站起后,就跟随夏颜去了里间。 然后一进去,就看见夏颜坐在床榻上,掌控一切。 而他夏欢,却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自此,高下立见。 “夏颜,放过我罢。” 夏欢与夏颜隔着老远,站在内间的正中间,隔着整个寝殿与夏颜对视。 这是他最后一次求夏颜,也是他最最认真的一次。他不想成为夏颜的男妃,哪怕只是一段时日,就算是夏颜不给他解药,让他顷刻之间死去,他也不愿意违心得过活哪怕只有一瞬! 夏欢的脸上早已收了醉意,两颊虽还挂着泪痕,可神色却是无比的严肃。所以夏颜知道,夏欢是认真的。 认真的,求他。 只是夏颜不愿意放过夏欢,他处心积虑登上大位,不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将自己所有想要的都拿在手里吗?而夏欢,恰恰就是那个他最想要的。 “不可能。” 然后听到夏颜如此说的夏欢,就更加笑得灿烂。他掀袍下跪,将双手放在额前,给夏颜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夏颜,放过我罢。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放过我,也放过栾子辰好不好?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给我们两个一个在一起机会好不好?你的生平鸿愿是励治大夏,又何苦在我身上多费心思?” 夏欢已然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他跪在地上就没有再抬起头来。也许这样的境地让夏欢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可看到夏欢如此的夏颜,忽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输得一败涂地的人! 他终其一生,终是得不到夏欢的爱。 “就算你离开我又能如何?没有解药,你很快就会死。” “那也好过一辈子呆在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的身边。” 夏欢抬起头来,一错不错地看着夏颜。 然后夏颜就仰起头来笑个不停。 自己不爱的人? 夏欢啊夏欢,你知不知道你才是世上最残忍的人?你把楚河汉界画好后清清楚楚地指给我,告诉我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逾越半分! “宁愿死,你都不愿意留在朕身边?那他们呢?他们的性命你也不顾了吗?” 夏颜从床榻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欢。 而夏欢也直起身来与夏颜对峙, “顾,我要顾,所以我才没有走,所以我才甘愿做你的男妃,只是你要知道,我不会爱你。” “永永远远,不会爱你。” 夏欢说完这话,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伸出手去,就开始解自己的外袍, “皇上要的东西我给了,我要的东西,皇上怕也不会吝啬吧?” 夏欢的脸上再无难色,就连笑意里头也再没了苦涩,如此的心甘情愿,却都是为了栾子辰,为了别人! 夏欢啊夏欢,你总是知道如何伤我最深! 夏颜闭上眼睛,像是突然明白 分卷阅读118 - 分卷阅读119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19 了什么一样长舒了一口气,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与夏欢一般,都带上了无懈可击的笑意。 既是交易,何必带着感情? “自己脱掉衣服,爬上朕的龙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安安安安~ 亏亏酱想开咸蛋了~渣攻不再见~讲一个就喜欢欺负小受的金主攻和脑补小白逗比受的故事~希望喜欢的亲们收藏包养~ 然后就是亏亏酱的全套装(专栏图,专栏照片,新文封面)备都换了,都是最最疼爱亏亏酱的陆教主做的,给陆教主撒花~ ☆、故事尾声(二) 夏欢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夏颜也这么以为,却不料大殿外传来震天响的喊杀之声!然后不等夏颜有所思量,一支火箭便就从窗外射了进来!漫天的火光顷刻之间将大殿里的帐幔蚕食大半,无论是夏颜还是夏欢都震惊得无以复加,所以他们二人就都抬起眼来看向门外! 然后就看见栾子辰并着郑锦二人一齐从殿外走了进来! 时至此刻,夏颜也已明白了大概。 “这是,里应外合之计?” 夏颜将夏欢控制在怀里,一手拎着他,一手拿着长剑指向栾子辰、郑锦二人。 郑锦手里也拿着一把剑,他见夏颜将夏欢拉至身后,当下就追着上前走了几步, “夏颜,你知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我们手里只有五万兵马,夺不了你的江山!只要你把夏欢放了,我们今日便就退出宫门!可若是你不放,咱们就来个玉石俱焚!想来刘镇也不会来的这么快!” 郑锦从北地回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宫里,反倒是是悄悄去了栾府见了栾子辰。栾子辰知道夏欢很有可能已经被夏颜带进宫中,所以和郑锦密谋之后,就定下了这个里应外合之计。郑锦假意被捕,实则是与小满汇合,那些抓到郑锦的人,其实都是他自己的亲信。 然后就等着栾子辰今带领五万兵马围攻皇宫的时候,大开方便之门! 再然后,就是他二人以势如破竹之势攻进皇城,与夏颜谈判救出夏欢! 从雅安回来后,栾子辰便就觉的一切都不同了。他曾经无比看中的公平正义,不过那些身处高位之人翻云覆雨的手段。 他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那些糊弄人的手段,若他从一开始就选择手握实权掌控别人的命运!那么此时此刻的他,就不会受制于人,夏欢也不必那样的委曲求全! “夏欢……” 栾子辰双手拂袖长身而立,依旧是平时的儒雅俊秀,唯有眼里的晶莹与平日有些许不同。 可夏欢就是知道,栾子辰很难过。 “栾大人……” 夏欢在嘴里喃喃。 夏欢一直一直看着栾子辰,正如栾子辰一直一直看着栾子辰一般。自雅安分别之后,这是栾子辰第一次看到夏欢,然后就觉得沧海桑田人事变换,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他终于知道了夏欢的秘密,却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只是栾子辰的心里虽然难过不已,可他眼里的苦涩却都化成了笑意,好像只要见到了夏欢他就可以不再害怕。 天高海远,只要你在,我便心安。 “今日你们见了面,可是有很多话要讲?” 夏欢自栾子辰出现,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夏颜见了,自是不甚开心,所以他才慢慢悠悠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甚而手下愈发用力,将夏欢拽到了他的怀里。 “只可惜栾大人来得晚了,夏欢已经跟朕喝了合卺酒,他已经是朕的人了。” “是不是你的人,要看他的心在不在你那里。” 栾子辰直视夏颜,寸土不让。 “三皇子,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只要夏欢。” “只要夏欢?” 栾子辰刚刚说出话来,夏颜就高声打断了他, “夏欢于朕是什么栾大人你知不知道?如果朕说朕愿意登上大位就为了此时此刻将夏欢揽在怀里,栾大人又信与不信?何况栾大人还不知道吧,夏欢中了我的毒,他离不开我!你要是想让他跟你走!那就是让他跟你死!如此,栾大人还要带夏欢走吗?” 栾子辰看着夏颜没有作声,夏颜说的正是他心里想的!栾子辰知道,他知道夏欢中着夏颜的毒也知道夏颜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夏欢,可他想赌! “夏欢,跟我回家好不好?” 栾子辰将视线转到夏欢那里,眼神已然变得温柔。以前我不能好好保护你,以后我决然不会留你一个人。 “好。我们回家。” 夏欢隔着整个大殿回应栾子辰。 而一旁看着夏欢与栾子辰的郑锦,则是在夏欢说出“回家”的时候,突然掉下泪来。前半辈子汲汲营营如此,不过为了此时此刻有家可归。 他本以为栾子辰拥有夏欢是栾子辰此生之大幸,却不知道夏欢有了栾子辰才是真正的夏欢。如若没有此时的栾子辰,夏欢也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吧? 郑锦暗下神色来。 唯有栾子辰。 如此想罢的郑锦当即就抬起胳膊来,将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掷!然后那柄长剑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划过大殿直往夏颜面门而去! 夏颜始料未及,当下只得侧开身子避开,却不料夏欢只是是看着他动而不随他走,身子一转就摆脱了夏颜的钳制!而郑锦掷过来的那把长剑,则是从两个人中间堪堪飞过! 可是夏颜如何能让夏欢这么轻易的离开? 夏颜当下运起剑来,就让剑锋在帐幔上一划而过,然后剑身偏挑,那条帐幔就径直向夏欢飞去,几番缠绕之后,便就将夏欢的小腿死死缠住!而夏颜则是抓紧帐幔的另一头,猛地发力! 栾子辰见此,脚下也再不迟疑,冲到夏欢身边后,就将他整个抱住!然后他二人就在夏颜的动作下,一齐扑倒在地上! 而看到栾子辰扑过来的夏颜却没有收手,反而举起手中的剑,这就要在栾子辰的身上刺出几个血窟窿!可就在夏颜举起剑来的同时,郑锦却从空中一跃而至!然后猛地踢出一脚,正中夏颜的心口! 这一记来的猝不及防,夏颜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当下退了了几步就突然吐出一口血来,就连手中拽紧的帐幔,都一并松了下来!而栾子辰喝夏欢就趁着这个时候,逃离了夏颜的控制! 可夏颜怎会让他二人好过?眼见寝殿的火光渐渐兴起,这就抬起脚来,将因为着火掉落下来的房梁踢到了栾子辰与夏欢身侧!然后裹着夏欢小腿的那条帐幔,就一下子冒出火光来! 冲天地火光四下而起,不仅仅是夏欢脚上的帐幔,就连大殿顶上的房梁都已经被火焰整个吞噬!而火焰映出 分卷阅读119 - 分卷阅读120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20 来的影子则是在他们的脸上不停跳跃,像是要吞噬整个黑夜一般地吞噬他们! 而这样静谧的火光,却映在外头千万人的喊杀声里! 栾子辰再也顾不得别的,身子扑在那条帐幔上,就压住了渐渐升起的火光! “栾大人!” 夏欢猛喝一声,这就反身转到栾子辰身侧,而扑灭了火光的栾子辰,则是以最快地速度解开了夏欢脚底下的帐幔,然后拉住夏欢的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只是他二人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夏颜的剑光又至!招招必杀,皆在栾子辰和夏欢的周身要害! 这是要致他二人于死地! “夏欢,我再问你一回,只要你现在回头,我以前答应过你的都算数,我会放了栾子辰放了郑锦!留他们在世上好好活着!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就算你现在跟栾子辰走了又能如何?你能活多久?十天,还是半个月?尝一下在一起的滋味再永远的失去吗?” 夏颜持剑而立,站在栾子辰和夏欢身边,就好像掌控着一切! 只是夏欢一点儿都不为所动, “让栾子辰好好活着,让郑锦好好活着?让他们好好活着然后威胁我吗?难道我这一辈子受到的威胁还不够,偏偏要老三你再来威胁我一回?老三啊老三,你以为有了权力就等于拥有了一切,却不知道这世上最不能揣度的东西就是人心!我宁愿死,也不要再受人威胁!” 一身火红装束的夏欢本身就是一团火!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坚定地说过自己想要的东西,他隐忍太多,求全太多!现在,终于到了他可以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了! 而站在夏欢身旁一身素锦的栾子辰则是满身狼狈,可这狼狈,偏偏是通往新生的唯一途径! 今日是夏欢的重生,也是栾子辰的重生! “夏欢,你怕不怕?跟着我走,你怕不怕?” 栾子辰牵起夏欢的手,也不管夏颜和郑锦两个人怎么看,这就轻轻地问向夏欢。 夏欢不明白栾子辰话里的意思,可他就是不怕,就算栾子辰带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怕,有你在,我哪里都不怕……唔……” 不等夏欢说完话,栾子辰就抱着夏欢吻了上去!他们二人,一个是通身火红无所畏惧,一个是长身素锦的告别从前,他们不在乎何时何地,也不在乎前路如何!他们吻在一起,昭告天下,他们从此时此刻起就要一路同行! 栾子辰松开夏欢唇转而拉住夏欢的手,带着夏欢就跑向了大殿的最里一处! 栾子辰的动作太突然,无论是郑锦还是夏颜都没有预料到,等到他二人想要去追的时候,一根带着火焰的房梁却突然掉了下来!然后整个大殿就处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至于栾子辰和夏欢的身影,则是在火海中,渐渐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安安安安安。 亏亏酱说这里就完结了哈哈哈哈哈哈。 ☆、番外-周澜 今夜的天空满是乌云,无论是星辰还是明月都一概没了踪迹,我自大帐里头走出帐外,看着外头的天空就晃了神。 不知怎么的,我这几日总是想起小满。 其实从认识小满开始,小满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二皇子的近侍。我在听枫阁里住了那么久,听说了那个皇宫里无数的故事,自然也清楚那些故事里的各位主角。 这个小满,自然也是个角色。 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成了夏欢手底下最受宠的奴才,就算是被夏欢送出宫去,都到了刘将军的府上,夏欢对于小满的宠信,显然不是一点两点。我不知道夏欢为什么要对小满那么好,我只要知道夏欢就是对小满那么好就好了。 只要有这一点,我就可以利用。 说虽说得不好听,却都是我的真心话,平日骗的人已然够多,我不想面对自己的时候都在说谎。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帮我,它亲手把小满送到了我的怀里,就在我与夏颜密谋的那一日。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看好夏颜,因为我以为他难成大事,反倒是一直闭门不出的夏欢让我起了兴趣,毕竟夏欢的母妃实在太不一般,所以自然而然的,我也一直以为夏欢会做皇帝。可是当我见了夏颜我才知道,没有人能阻挡得了夏颜,因为他一无所有,所以他会不留退路。 夏颜会赢。 然后就在我把赌注都放在夏颜身上的时候,小满却出现了。我本该让夏颜杀了他,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我的脸,可不知怎么的,我还是怕。怕夏颜太过无情,怕他得了皇位之后会无所顾忌,所以我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让夏颜放了小满。 却不知道,也在我心里留下一道缝隙。 小满是我的缝隙,也是我的……软肋。因为后来的后来里,我与小满朝夕相处,小满的一颦一笑,皆在我的眼睛里,我的脑袋里,我的心口里。 他那样蠢,蠢得我不忍心骗他。 可我还是骗了。 甚而我没有等他回来就从京城回到了周国。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敢面对他,我只是觉得我不再忍心。 他那样蠢,我怎么会忍心骗他。 栾子辰去雅安是夏颜一手安排的,夏颜作为夏喜的谋臣,早就知道了夏喜的全部动作,他让栾子辰去发现,好让药人的事情大白于天下。 而最最重要的是,是他知道栾子辰去哪里,夏欢就会跟着去哪里,那样夏欢,就可以顶替太子,成为祸国殃民的坏人了。 一箭双雕之计。 所以夏欢去雅安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我知道。 我却没有告诉小满,甚而让他以为,此行是为了发现夏喜的罪证,是为了将夏喜绳之以法,为了让夏欢以后活得自在。 他真蠢。他信了。 我既是开心又是难过。 可是时间却不给我细细品味的机会,从大夏回来之后我就被父皇任命为讨伐大元帅。我知道这是父皇给我的最后一个机会,只要我赢了与大夏的这一战,我就能当之无愧地承受储君这一名号。 所以我,不敢怠慢。 却忘了小满还在大夏,忘了夏颜随时都有威胁我的机会。 因为我动心了。 所以在我与大夏的战事节节胜利的时候,我收到了来自夏欢的一份“礼物”。 一份,血淋淋的礼物。 然后我就再也忍不住,一直无暇思念小满的心情就跟洪水一样,在顷刻之间将我冲的一无所有! 在我不在的日子,小满受了怎样的苦? 我不敢再想! 我夜夜都与今日这样一般,走在凉风和黑夜之中平息我的不安,却又在这样的 分卷阅读120 - 分卷阅读121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21 夜里,一遍一遍地想起我与小满的从前。 他从房顶上跳下来,手里拿着食盒…… 然后不知不觉之中,眼前便就一片模糊…… 小满…… 等到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有一把剑架在了我的脖颈,可是我根本就没有看拿着剑的人是谁,因为我的身前站了一个人,一个我连梦里都不敢再见的人! “小满……” 我轻轻唤着,怕我再大声一点,小满就会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不见,然后所有的东西都像是幻境一般,顷刻间再没了踪迹。 我以为我与小满这辈子会再也见不到的,所以也从来没有想过,在见到小满的时候,我会是这样的心情。像是喜,又像是悲,像是一脚丢了很久的宝贝突然出现,却害怕它已经是别人的了。 我不敢再说话,只是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周澜……” 小满也轻唤着我的名字,仿佛和以前他唤我的样子没有分别,甚而相似到让我有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让我以为,我们还在从前。 我有着小满的喜欢。 可他接下来问的话,就让我再没有了幻想的可能, “我有点恨你……” 恨我?是!你应该恨我! 若是没有我,你就不会骗夏欢,像你这样蠢的人,不过是骗了别人一回,就要难过快要死了罢!何况若是没有我,你也不会……不会……被夏颜迁怒……乃至现在……成了太监! 二十年来我一直以笑脸示人,就算是在大夏的国宴里被人嘲讽被人讥笑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仍然无懈可击!可就在我听到小满说他讨厌我的时候,我却觉得我脸上的笑脸在顷刻之间变得僵硬无比! 我笑不出来了。 千年骗人的骗人精,终归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小满……” 我不顾我眼前的那把剑,走上前去抓住小满的手。 “我们重新来过罢……日子那么长……” 小满没有松开我的手,却也没有回答我的话,静静地看着我,怎么也不作声。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满,所以只是看看,我的心里便就着了慌。 要是没了小满,要是没有小满…… 我扑过去将小满揽在怀里, “小满,小满!现在我不是质子了!我们可以重新来过,再也不必因为那些该与不该的国仇家恨彼此欺瞒……” 就在我害怕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小满却是突然对我说了话: “其实我是开心的,我来这里,就是问你有没我喜欢过我,也想知道我们以前相处的种种是不是都只是我的梦境。现在我知道不是了……我很开心……” 我听到小满如此说,差点就以为小满要原谅我了,至于为什么要说差点嘛,是因为我的胸前多了一把匕首……离心口很近很近的匕首…… “小满你……” 我不知道该对小满说什么话,小满就已经被人拉走了,我再抬眼,才发现刚刚将长剑架在我脖子上的人,正是我在战场上交过几次手的郑锦…… 郑锦大概也没有预料到小满会这样对我,将小满拉开之后就把我揽在怀里, “夏欢让我带你来见他,就说明他根本就不介意你为了周澜骗他的事情!他想让你好!你又何苦难为自己难为周澜?” “爷不怪罪是爷的事,我却不能不怪罪自己!爷到现在生死未卜,我如何能过的安心?” 小满对着郑锦说完这话,就又把头转到了我这里, “周澜,我喜欢过你爱过你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我不介意自己身受宫刑却介意爷因为我而受此折磨!你知不知道,爷救了我的命!没有爷,我小满早就死了!今天我刺你一刀,就算我报答了爷的恩,无论你活下来或者活不下来,咱们两个,恩怨两讫!” 就在小满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一股子慌乱突然闯进了我的心口。我知道如果我此刻不留住他,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留住他了, “小满……不要走……” 我抱住小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走……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夏颜 那日之后,我再也没有听说过夏欢或者是栾子辰的消息。那样的大火里,他们不可能活,何况夏欢还中着毒。 没有解药,夏欢不可能活,没有夏欢,栾子辰也不可能活。 只是我有的时候也在想,万一他们没有死,万一他们逃出去了,万一他们找了个什么地方隐姓埋名。 好像,也没有太糟糕。 登基之后的第三年,我娶了刘芸当皇后,一是为了安定刘镇,二是为了绵延子嗣。当初要娶二哥的时候,我只给了他“妃”的位分,那时候我还没注意,现在想想,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一生一世跟他两个人。 就算他留在我身边,甚至于爱上我,我也会三宫六院三千粉黛。 我是皇上,我要有子嗣。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最爱自己。 即便我爱二哥,我还是最爱自己。 他于我再珍贵,也不过是个物件,闲暇的时候拿来把玩,忙起来的时候就摆着好看,拥有的时候自然是开心无比,丢了的时候也不过是略做遗憾。 我不会为了一个物件要死要活。 所以我,是配不上二哥的罢?他与栾子辰在一处,才是最最合适的罢? 我自己笑笑,大概如是。 至于我为什么要让刘芸当皇后呢,是因为她不爱我。两个互相不爱着的人在一起,才不会借着爱的名义做一些可怕的事,所以自我娶了刘芸以来,我的后宫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大家相安无事,大家自得其乐。 我乐得清闲。 刘芸也是喜欢二哥的,这个我知道。二哥在京城没有几个朋友,唯独跟刘将军一家关系不一般,便就是二哥的功夫,都是刘将军教的。所以二哥和刘芸,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二哥偏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一个不怎么相干的男人。 直到此时此刻,我仍旧不甚明白。 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每日需要我考虑的事情太多,我实在不必在此事上多下功夫。只是每当我与刘芸同床共枕的时候,我还是会想,两个互相不爱却爱着同一个人的人,会不会在同一张床上梦到同一个人? 然后光是这样想,我的笑就停不下来。 只是这笑里有没有泪,我便就不得而知了,或者,知,也做不知。 后来的后来,刘芸给我生了个儿子,我给他起名字叫“守”。守着国,守着家,守着,心里那个永远也不可能的人。 无论是刘芸还 分卷阅读121 - 分卷阅读122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22 是我,皆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周子昌 京城别了栾子辰之后,我就又回到了雅安城,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是觉得赵典在哪里等我,只是那样得感觉虽真,仍旧免不了心中的惦念,所以我,就在每天的期待与失望中,度过了回到雅安最开始的一些日子。 有点难挨。 特别是在后来的时候,京城里传来了消息,说是栾政栾大人家的公子栾子辰沦为周国奸细,率领数万兵马围攻皇城。但是所幸刘镇刘将军早有察觉,使了一招瓮中捉鳖之计,将乱臣贼子一并绞杀于午门之内。 其实起初的时候,这个消息我是不信的,因为我始终不相信栾子辰和夏欢会那样不明不白地死掉,可京里言之凿凿的说法又让我忐忑不安。 他们才刚刚表明了心迹,怎么可以这样死掉?难到世上的有情人,都只能在回忆乃至于悔恨之中,度过此生? 所以,我不相信,怎么也不相信。 老天爷总该给人些盼头。 然后我的盼头,就在我的千呼万唤中,露出个头来。 这时候已然入冬。 一个小乞丐带来了一封信,让我速去城外的一处医馆。我认得信上的笔迹,是栾大人的,所以我没有迟疑,在收了信的当下就雇了一辆马车直往城外而去。然后发现,其实我早就来过这里,这里就是当时我寻赵典时路过的地方。我还记得有个小女孩安慰过我,说要把娘亲做好的糕点给我吃。 不知道当年的小姑娘,可长大了些? 我摇头笑笑,进了门。 然后就看见栾大人站在院落中间,对我笑得灿烂。 当然了,他身上还扒着那个没羞没臊的二皇子——夏欢。 “我怎么听说那些乱臣贼子都被绞杀在午门了,你们可不是哪里跑来的孤魂野鬼罢?我可提前告诉你们,我这人胆子可小,你们可千万别吓我!” 栾大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略略笑笑就算是应了,倒是那个夏欢不太省心,我还没说完话呢,就朝我翻了个天大的白眼,然后不等我再辩驳几句,就向我开了连珠炮: “嘿,我看你是找打!就不能盼我俩点好吗!你再这样下去,咱们以后还怎么一起愉快的生活啊!” 哈,怎么着,以后还要一起生活? 我将信将疑地挑挑眉,慢悠悠地走到他俩身边,就一只手一个地摸上了他二人的额头。 “嗯,我摸摸,好像都是热的,也行,我就把你们都当做人不当做鬼了!来来来,好好跟我说说,你们都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可告诉你们,千万别糊弄我,我可听说逼宫那天晚上整个皇城都着了火!” 大概是我装模作样的样子太讨人嫌,或者我摸栾子辰的动作太像吃他的豆腐,反正不管怎么着吧,夏欢一下子就把我的手拍开了。当然是从栾子辰的脑袋上拍来的, “不就是火嘛!我家栾大人有通天彻地之能!带着我,‘蹭’得一下就飞到了雅安!” “飞飞飞!然后飞了三个月?” 他们两个走的时候刚刚入秋,现在已经是冬季了,骗我要不要骗得这么明显? “其实是有条密道。” 还是栾大人比较有爱心,看夏欢一点都没有说实话的样子,这就代表他给我说了答案。 只是,这密道是什么? “夏欢住的地方,曾是太上皇还是太子的时候住的地方,你也知道,太上皇不甚受宠,所以并没有住在东宫。至于这条密道嘛,则是太上皇为了……” 栾子辰又挑眉毛又撇嘴,深怕我看不出他为难来,只是,有什么好为难的? “为了幽会情人是不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太上皇跟栾政栾大人的事情谁不晓得?大家只是不说罢了!所以你爹就把暗道传给了里,本想让你跟夏欢幽会却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救了你们两个一命?” “确……确实如此。” 栾子辰仍旧事那副别别扭扭的便秘相,我懒得再搭理这回事。太上皇喜欢谁,想跟谁约会,与我何干? 倒是他们两个,怎么会来了这里?还有窗外头这两只鸟,要不要叽叽喳喳叫得这么欢快? “诶诶诶,你们先别秀恩爱,快告诉我你们怎么在这里,又为什么也把我叫过来,还有这两只鸟,都是哪里跑来的猴子?” “我们在这里,是为了找许大夫解毒,夏欢中了夏颜的毒,本该一命呜呼的,但是所幸夏欢自己留了十几颗药,我们两个一边研究解药的配方,一边试药,总算是多活了三个月的命。后来听说许大夫是解毒圣手,就过来碰碰运气,结果一进来就遇到了……” “诶诶诶,你不是问我们鸟儿的事儿嘛,我先跟你说说这两只鸟的故事……” 栾子辰明显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但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夏欢截了胡,非要给我讲这两只鸟的来历。 得了得了,我又不差这一点时间,听你说说就听你说说吧。 “这两只鸟儿怎么啦?难不成是你们的红娘?” “不是红娘,胜似红娘。” 夏欢的语气比我的还要欠打, “这只鸟本来是夏颜买来告诫我的,却不知道这鸟儿本来就又一对儿,而他买走的这一只,还恰好是那只母的!而那只公的,却被栾大人千方百计买了回去!所以我将那只母鸟放出去后,它就飞到了公鸟的身边,然后栾大人就知道在夏颜登基的时候围困皇城啦!然后我和栾大人才能在一起啊,所以说,它们确实是我们的红娘没错!” 听夏欢说的这么有理有据,我倒是也来了兴致, “那以后呢?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隐姓埋名当个农民呗!我可是跟着栾大人来种田的,栾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夏欢揽着栾子辰的胳膊笑得灿烂,连我见了,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看到你们两个这么好,我也不能不来点表示,那我就借花献佛,送份大礼给你们吧!” “大礼?” 栾子辰和夏欢都一脸迷惑地看着我。 “对,大礼!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刘三头家的那块地?陆文杰死后,那块地可是被我买了下来,那么那下头藏着的东西,可也就是都是我的了……” “东西,什么东西,不是……金子吧。” 我点点头,就是金子。 然后就在我想再说点什么嘚瑟一下的时候,我的背后,却是传来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家里可是来了客人?” 我缓缓回头,便就看见赵典对着我笑得灿烂。 赵典,我的赵典。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 分卷阅读122 - 分卷阅读123 跟着县令去种田 作者:暂满还亏 分卷阅读123 里真的真的就完结了!谢谢大家一直一直看完~亏亏酱也觉得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 ??)希望下篇文可以进步~再来就是推荐基友毕毕的文,装攻不成~文案上有图片链接,有喜欢温馨文的朋友可以收藏~谢谢大家~(??????)?? 分卷阅读1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