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行》 天使之行第1部分阅读 天使之行 作者:肉文屋 天使之行第1部分阅读 天使之行 第一章:城陇西 人生恍若战场,兵荒马乱的年代里,心怀鬼胎,飞蛾扑火班值得怜悯的人们。战场,君王将领驰骋一生,开辟天地,风华万代,万人景仰,不过历史上的一张白纸罢了。 题记 我们这座繁华的城,看不到晴天碧水,草木茂盛,只有大片大片的高楼大厦夺人眼帘,分割天空,宛如人世里巨大的海市蜃楼。而生活在这座城里的人们,他们的生活打着快速的节拍,像大道上的车辆一样高速地流动着。炎热的季节里,灰扑扑的天空从不同的角度折射出强光来,坐在高级写字楼里的白领蓝领们,通常踩着高跟鞋戴着墨镜,穿梭在高级轿车里,生活在这座城里急匆匆的人们,往往一头扎进人流里就找不到了自己。 这座城的边缘有一座小城镇,叫做龙勒,龙勒几面环山,人们往往一抬头就可以看到苍翠的山,却终究是可望而不可即。山间大道上的一块牌子又把龙勒分为了城南城北两个世界,城南有大片肥沃的土地,居住着许多年迈却精力旺盛的老者,他们带着自己年幼的孙儿孙女,平日里走亲戚串门,打点庄稼。城北居住着生活于基层的人们,教师,警察,县医院医生,街道并不宽,有时路边会有许多成群结队的流动摊点,多半是被城管叔叔集中到这里的,推着小推车,过着近乎于风餐露宿的流浪生活。说实在的,这里即使是夏季,也不会太过炎热。 龙勒里分布着大量的小型公园与广场,早上,雾霭还未全部散去的时候,老年人都已在这里打起太极,跳起舞来,忠心的狗狗们,不得不每天早早起床陪伴自己的主人来到这里。在龙勒里,早上公园草地上狗狗们睁大眼睛舔爪子的场面并不少见,更多时候,不满三岁的孩子,围着广场骑脚踏车,他们脸上的笑容,是真正明媚动人的。 城南城北均有低矮的胡同巷子,12月份的季节里,老爷爷带着手摇炉子的爆米花,在这样的巷子里摆开摊来,,遵守传统的老年妇女们,便准时在这个世界,买回一麻袋一麻袋的爆米花。傍晚,老爷爷手摇炉子,不一会儿,做爆米花便发出强烈的“爆炸”声,惊醒了路人怀中的婴儿,孩子“哇哇”地哭起来,那路人粗暴地抓起老爷爷,两人推推搡搡,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而在城里,这种爆米花炉子早已销声匿迹了,取而代之的是先进的爆米花机,可以自由地调配加糖,大多数人没有像农村老太太一样的闲情逸致,只是去电影院时,买一盒爆米花,爆米花装在精致小巧的盒子里,陪伴人们结果一场戏剧。 若说城南城北的相似之处,就在于学校里那群孩子了。在龙勒,以学校为中心,不断地扩展,蔓延,早餐店,文具店,玩具店 文具店里的新奇货物无时无刻不在决定着孩子们的课余生活。 城里有大型的机场,提着行李箱的外国留学生,乃至独自外出闯荡的浪子,从机场里走出来,他们看一眼这座城,深吸一口气,然后固执地走进这座钢铁森林,且永不回头。他们为这座城执拗地流血流汗,把自己最宝贵的年华埋藏在这里,直到一天白发苍苍,埋头叹息时,发现又一个他们这样的轮回,已经开始。 他们知道,在城里用自己的血汗打拼天地的人,是曾经的自己,然后他们惊奇的发现,为了一片天地,他们弄丢了许多动人宝贵的东西。 这个轮回不停地进行,人们强大的梦想,强大的欲念驱动着它转动。 风云变幻,大树飘摇,沧海桑田。如今无论是身在何地的人,器官都早已麻木,再无力去感知季节的变化,风霜雨雪的变化,乃至许许多多无比动人的东西,他们只会表示强烈的嗤之以鼻,实际却是不解风情。很多感觉器官麻木的人们,一头钻在高楼里,拖着并不强健的身躯,完成自己充满价值却实际碌碌无为的人生。 很多时候,我们所误解的东西,其实并不重要,只要你试着相信,只要你有强大的能量去爱与被爱,那么,你永远不会倒下。 第二章:雨竹轩∓#8226;阑玉 夜有强大的力量,所以它不知名的黑暗着,唤起人们的死去,复活,新生,以轮回的方式。 人们在黑暗时绝望与死去,在黎明时复活,晨曦透出光亮,给人以希望,使人新生。在黑暗中活下来默不作声的人,少之又少。 题记 雨后的清晨,太阳折射出万丈光芒,通过不同的角度从云层折射出来,照耀在大地上,花儿经过清水的洗涤,出落得亭亭玉立,高大的柏树潮湿又苍翠。 所以说,雨是有洗净人灵魂的功能的。 昨天晚上,秋尹在天空黑着脸哭泣的时候,把外出打工的爸爸送上了火车,很多年前,爸爸妈妈结伴出去打工,很多年后爸爸一人独去。 她在雨夜的苍茫里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 早晨,天刚蒙蒙亮,秋尹就开始打扫房间,灰尘扬起来,弥漫在空气里,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时间缓缓的流逝着,像沙子从沙漏流出来的样子,细长无阻隔。 慢慢地,楼下响起了人们的说话声,沉睡了一夜的城终于活了过来,夜晚的万籁俱寂消逝了,城市的喧嚣和浮躁的人心在城里涌动开来,街道上,车辆开始川流不息。 秋尹打扫完房间,便走出房门来到热闹的市中心,走进一家叫做“雨竹轩”的茶馆。 在繁华热闹的黄金街区地段,雨竹轩显得娴静而美好,安静的样子,并没有像其他店一样,放着巨大的音响,播出各种叛逆而节奏快速的歌声。 雨竹轩的店台上坐着一个女孩儿,看样子年龄不大,她的头发没有染色拉直,也没有烫成卷发,自然而然地十分漂亮,端正的五官,没有化妆,她身着便装,服装没有任何夸张的裁剪和修饰。 秋尹倒一杯茶坐下,女孩儿朝她笑了笑。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她右手牵着一个穿衣打扮十分精致的孩子,看样子六七岁。 “喂,”女人说,“你这里有没有甜点,”她牵着孩子的手动了动。 “对不起,”女孩儿笑了笑说:“出门右拐,奶茶店里会有出售甜点。” 一个面相粗鲁的男人用手捂着肚子走了过来,对着女孩儿,怒目圆睁。 “你的茶有问题”男人喘着粗气说,“快点儿,送我去医院。” 女孩儿抬起头微微一笑,然后低下头不知忙活什么,竟然不理那对男女了。 秋尹也笑了,转身看营业执照:江阑玉。 阑玉抬起头,她说:“您是想让我把钱给您,您自己去医院,还是想让我送您去医院,帮您垫付医药费”她的目光含询问之意。 “这,”男人的眼珠子一转,转而又暴躁起来,张牙舞爪道:“我自己去就行了,谁知道你在路上动什么手脚” 阑玉面无表情,“那让警察陪您去吧,既方便又安全。”她的声音十分好听,又轻又柔。 女人动了动男人,两人携子落荒而逃。 阑玉朝其他客人笑了笑,不言语,又在店台低下头,不知在干些什么。 秋尹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嘴,起身准备结账。 突然“咣当”一声,秋尹一愣,转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只见一个胖女人对着正在啜泣的小男孩儿破口大骂。 男孩儿似乎被钉在了地上,嗫嚅着,不敢挪动半步。 他终于开口了:“对不起,阿姨。” 胖女人的嘴一张一合地,说:“难道你不长眼睛吗把我的茶打翻了,赶紧赔” 男孩儿吸了一口气,他快要哭了。 阑玉走过去,笑眯眯地和男孩儿说:“孩子,别怕,去玩儿吧。” 她转过身,对胖女人说:“您可以走了。” 秋尹笑了,她慢慢地打开店门,离开了。 第三章:萧疏 夏日,空气晴朗而惬意,走出教学楼,怀抱着重重的书本,看着干干净净的蓝天,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什么是永恒呢 题记 龙勒十字街的拐角处,有一大片的树林,树林茂密而深邃,悠远的样子,所谓曲径通幽处,莫过于此,却没有多少人到来散步。树林深处有一座干干净净的大宅院,它是我的栖息之所,还有我的妹妹和茵,宋叔,吴姨。 我叫刘湘月,今年十一岁,很早以前我抱着游戏的心思搬到这儿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预想过结局。因为我那时天真,所以可耻。不明白世界的结构与功能,不明白人们的卑微与渺小,就敢拖着行李箱任性偏执,想要当风华绝代的指挥将领,该怎么形容自己好呢。 阳光透过大树树叶的缝隙折射过来,地上一片碎光。春日的暖香弥漫在清晨里,露水打湿衣裳,划过指尖,留下最动人的诗意,植物的气息在生命的华丽中诠释开来,荡漾在萧疏里,温情默默的发酵。 宅院周围生长着岁寒三友松竹梅,此处遍地兰菊,薰衣草,遍地是柔软萧瑟的清香。若不是没有池塘,我必定植上荷,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荷如此,其他草木之花亦如此。 晨曦金色的雾霭把萧疏笼罩起来,整个树林朦朦胧胧,甚至变得模糊不清,遥望远处时间过久,我的眼睛,突然感到十分干涩,于是找一空地儿坐下来,抱住膝盖,把头埋进去。风神让大树觉醒了,它发出“沙沙”的响声,奏响了轻快的歌谣。 每天清晨,我都会像这样,早些起床,迎接树林,城,乃至整个世界的觉醒。如同风神。 果不其然,隔着幽远的树林,仍可隐约听见龙勒城里传来的人声嘈杂,汽车嘀嘀,小贩也开始叫卖。 目光变得清晰明了,我注视着远方。 耳畔风声隆隆作响。 “姐姐,姐姐”我转过身望去,宅院里的台阶上,和茵着白色连衣裙朝我拼命招着手,她的瞳孔未经世俗空气的污染,比别人大几号,绽放着明媚,天真的笑容。脸上流光溢彩,让人的心情也明快起来。 我踏上台阶,和茵高兴的地把手伸给我,她的手很小很可爱,带着湿湿的潮气与温度,“姐姐,吴姨把早饭做好了,你快进来吃。”她欢快地仰起脸,朝我笑。 我这个年仅的四岁的妹妹,不懂天上人间,不懂尘世人心,或说不食人间烟火,她太稚嫩太天真,经历的事情太少,不知道的还有太多。 我望着她干净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一潭水轻轻地荡漾着,似乎快要溢出来了,我该怎样刚告诉她一些事情,我不能让她痛恨尘世,亦不能让她怜悯世人,更不能让她将来成为拥有飞蛾扑火奋不顾身的性格的人。 此生全力爱她,陪她长大,让她温和而强大。 妹妹,姐姐陪你长大,好吗 第四章:静夜1 不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人好吗 因为,你不清楚,会带来怎样未知的危险。 题记 微风卷细雨,深夜里,陇西城边缘的一座高大的别墅仍点着微弱的灯光,在里面居住的人们,似乎辗转不眠。 乔枫三岁的女儿匡莹已经熟睡,脸侧在一旁,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如同深夜绽放的夜来香。 一阵凉风吹了过去,尽管窗关着,乔枫仍感受到了寒意。 他没有披衣服,走进院落里,刘伫暝坐在石椅上,看到他,朝他微微颔首。乔枫走过去,伫暝伸手递给他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二人相对无言。 乔枫并不习惯抽烟,他对香烟茗酒不太感兴趣,烟吸进去,呛得他的嗓子,可他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远处闪过人影,乔枫眼睛一花,或者说心一模糊,以为是段颐林。 心中短短地闪过颐林,很快又消逝了,短短一瞬间的感觉,抓都抓不住。 那人走了过来,是陶仲庵。 他看了看乔枫手指尖夹的烟,开玩笑似的对伫暝说:“你不怕兰淑淮变成鬼魂来找你你让她丈夫误入歧途。” 伫暝头也不抬:“乔枫是刑警,他会武功。” 仲庵迅速地别过脸。 这时伫暝抬起头疑惑地问:“我记得淑淮为乔枫挡了子弹死了呀。” 仲庵:“”。 乔枫:“”。 仲庵转过头对乔枫说:“你会武功对吗” 乔枫似乎很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 仲庵:“不管你会不会武功,看在我们多年朋友患难与共的份儿上”,“别动手好吗” 乔枫:“”。 兰湣煎w吡斯矗欠愫谧帕匙矶运担骸澳训滥忝挥懈阏煞蛩登迥忝妹茫簿褪俏移拮拥降自趺此赖拿矗俊br > 清澹仰起了脑袋,皱着眉头说:“不是被枪打死的吗” 乔枫起身离开。 他行走的时候,甚至没有撩动起风。 伸手可以触摸到的东西,叫做真相,不相信吗 由不得你。 夜凉了,伫暝携起清澹的手,领她回房。 仲庵一人独自看着明月,想要去回想并忘记一些事情,只不过 不知何处放起了烟花。烟花拖动着长长的尾飞向天空,炸响开来,五光十色,照耀银河。美丽而短暂。 只不过 太难。 房间里,伫暝拉着清澹,说:“为什么要那样说,乔枫不是故意的,是你妹妹执意要去,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他。”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他既然了解淑淮偏执,就不应该告诉淑淮,自己正在办理的,是一个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案件。”清澹笑着,把头扭向一边。 伫暝在黑暗里沉默了,他松开拉着清澹的手。 “青蓼也是因为颐林死的,你又怎么看待。” “颐林死于青蓼之前,况且,青蓼的四很可能是意外。” 伫暝笑了笑,清澹怔住,“你笑什么。” 伫暝:“青蓼的死并不是很可能是意外,只是有可能而已。而且,如果找到湘月,你可以问她,到底是意外还是自杀。”伫暝伸手抚一抚清澹的脸。 清澹的眼睛很是清澈:“伫暝,你别忘了,湘月只是一个孩子。” 伫暝笑了,“正因为她是孩子,所以她明白,所以她带走自己还有和茵。” 清澹说:“她真的只是一个孩子。” 伫暝收敛了笑容,“我知道。” 第五章:静夜2 触目可及的事情,不需要探索。 除非是你自己不愿相信。 题记 别墅的另一端亮着灯光,日光灯下,琼萧在笔记本上写下这样的文字: 很多时候,日记的中断总有诸多的理由,很多时候由于时间太晚,第二天没有力气再去回忆。 很多时候,没有力气去回忆。 天朗气清,抛去过去和烦恼,守望未来,遥遥无期,触手不可及。 上帝,为什么我如此之累。 所以说,年少时的血性和誓言早已化为烟芜了罢。 天上是发亮的银河,地下是无边的黑烟,果不其然,意气风发的孩子早已不见了。 迢漪,迢漪,曾经我们相许诺言,可是你临时耍了个花招,昨夜梦中,你一脸狡黠地告诉我,以前我耍你的次数太多了,现在你也要玩儿我一次。 你可知道妹妹,我嗔怪着上前欲摸你的头发时,你消失了。 现实中有现实。 梦中也有现实。 亲爱的妹妹,你玩儿的小小的花招,让我们此生不能陪伴,此后,若想看见你真实的脸,只能在梦中,也只有短短地瞬间。 以你的离去为开头,很长很长的时间里,我不言不语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日午夜梦回,湘月坐在我的床边,黑暗里我仍然能够看到她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实在太过明亮,太过清澈,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我的眼睛,那时候我知道,她都知道。 即使我们都累了,她从未想要战斗过,她不知道战斗的意义。 或说她知道战斗本就没有意义。 我相信,她的内心是有怜悯的,可惜,只有怜悯,只能有怜悯,她不想随人流一起,被不知名的时代气场推向不知名的地方。 迢漪,我不了解你,不了解湘月,尽管我们是姐妹。 湘月带和茵离开的时候,我并不震惊,这令我自己也很惊讶,可是细细回想起来 妹妹,曾经你不告而别离开时,爸爸妈妈告诉我这个消息,你离开的消息,我也没有震惊。 自你走后,现实与梦中皆没有你的影子,一次是湘月做我床边起身离开后,我梦见我们同上的那所小学,我是高年级,你是低年级,你放学后,背着双肩包,站在校门的松树下,焦急地等我,你将要,和我一起回家。 一次是湘月带和茵离开后,我梦见我们曾去过的陇西公园,金秋时节,只看到满园火红的枫叶。 一次在昨晚,昨天湘月的好友秋尹来访,她告诉我们,她曾在一个名叫雨竹轩的茶馆遇见过湘月。湘月问,还好吗秋尹答,你在问谁,在问什么。 想起湘月总会想起你,想起我,我们是姐妹。 也许并不因为这个,湘月与我们同父异母,只不过,因为她是一个孩子,从来没有想太多,简简单单地把我们当做亲人,她在黑夜里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对我有着深深的怜悯,却无同情。 妹妹,你走时,想过其他吗 至此,迢漪,现在只想告诉你,姐姐非常想念你。 第六章:学校里 回首展望过去的光年,黑暗而发光的岁月,宛如朦朦胧胧的雾霭掩着半边天,一边阴,一边晴。 题记 “姐姐再见”早晨,吃过早餐后,和茵高兴地朝我摆摆手,宋叔开车送她上学。 “再见。”说罢,低下头理一理自己的衣服,抬起手来看一下表。 “吴姨,时间快要到了,我也先走了。” “走吧,路上小心一点。” 到达校园大约十五分钟之后,上课铃声打响,夏怜妍老师走上讲台。 “同学们,今天是周五,大家周末不会有其他家庭作业,老师给大家布置一项社会调查实践任务,大家随意挑选树木车辆绿化等几方面在龙勒城里调查,另外,树木这一项调查老师会陪同,因为我们将去陇西市中心,那一地方绿化建设虽然不太好,但是古树遗留下来的比较多。” 我身旁的南宫激动起来,她对我说:“湘月,我们和怜妍老师一起去陇西城中心调查树木好吗” 她顿了顿说:“我很想去陇西城看一看,而且本身这次活动就非常有意义” 她已经举起手来,“老师,我和湘月去调查树木。” “还有其他人吗”怜妍目光含笑。 “当然,海漏谙和耿荒尘也一起去。”南宫胸有成竹地说。 我听见了身后二位帅哥轰然倒地的声音。 “你们俩也要去吗”夏老师和蔼地问。 “当然当然。”他们俩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好,树木这一方面的调查就交给湘月,南宫,荒尘,漏谙来调查” 她说完,凝视我们四人良久,缓缓开口道:“还是湘月你当组长吧。” 我:“”。 南宫:“”。 荒尘:“”。 漏谙:“”。 南宫:“老师你看不起我们吗” 怜妍:“”。 有同学低估:“夏老师的决定英明至极似乎几个成员都有矛盾,没矛盾的,就湘月了吧。” 南宫杏目圆睁。那人立刻闭上了嘴。 “好了,”怜妍说,“先这样决定,湘月,你下课后到办公室来,我告诉你具体的行程和计划。” 我点头,“知道了,老师。” 下课了,南宫不在,荒尘愤愤地问我:“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她,我根本就不想去” 我说:“南宫说话的时候,有别人插嘴的份儿吗况且插嘴,那不是找死吗” 荒尘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转身问漏谙:“你有什么想法吗” 漏谙:“我有一个办法。” 荒尘心头勇气了一丝希望,却不抱太大信心。果然 漏谙:“听天由命。” 我一直知道,南宫是生长在水边,竹林边的孩子,从南方迁徙到北方后,她非常泥土的气息,水与竹林的气息,温热潮湿的空气。 于是我打断荒尘和漏谙:“如果是南宫的朋友,请陪她一起去。” 漏谙闭上了嘴,荒尘看着我,瞳仁似乎比往常要黑一些,更清晰明了。 “我去老师的办公室,你们俩在这儿等南宫。”我说。 他们沉默着,点点头。 “湘月,”漏谙试探着问,“你是不是生气了。”他说。 “没有,”我拿起一个笔记本朝夏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我们要去的城市,叫做陇西。 第七章:到达 请不要窥视别人的内心,一旦踏上,永不回头。 题记 今天是周末,早晨六点三十分,我吃了吴姨买的早点,和宋叔打了招呼,便离开萧疏去指定地点和同伴集合,我走时,和茵仍熟睡着。 指定地点是龙勒城北的中央广场,等我到达时,南宫和怜妍老师已经到达,过了半分钟,漏谙和荒尘也晃悠着来了。 “公交车来了,走吧,”怜妍说,“我们先出城。” 后面漏谙小声地笑着和荒尘说:“有种逃亡的感觉。” 我也笑了。 公交车到达终点时,已经开出城外,我们下车,坐出租到达陇西。 曾经龙勒城内没有公交车与出租车,只有银色面包车,每人两元钱,载你到达你想去的地方。如今,在世界上,应该也已经销声匿迹了。 由于出租车每辆限载四人,所以我们和怜妍老师乘坐不同的车辆,到达陇西中心,大家兵分两路去寻找古树。 陇西的道路两旁大都是刚植的新树,很嫩很年轻,他们在道路上投射下影子。 再转身看看路旁的商店,突然恍见一颗参天古木,立在一个茶馆前。 心头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也许仅仅是奇怪而已。我拉着南宫走进这家茶馆,对着那个在店台忙碌的女孩儿说:“ 您好,我们是龙勒一所小学里的小学生,这次来陇西做调查,关于古木”。 “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南宫说。 女孩儿点点头。 “关于您店门口的那棵古树,您了解多少。” “我小时候在这儿念书,学校很大,操场正中央立着这棵树,老师说它记载了我们学校的历史,建校时,校长就决定把它留下来,到后来,陇西城大规模拆迁整修,仍留下了这棵古树,也许它在建校前也存在过很多年,或者说,它陪伴了陇西很多年”。 说着,她突然朝我身后的人打了个招呼。 “你来了。” 我转过身,秋尹看着我,她说:“过来,坐。” 让我们转换镜头。 “漏谙,荒尘,你们是两个男孩子,体质怎么这么不行,我们才走了多远,你们就喊累,我都不累,不行,我要向校长提出晨跑制度,另外,绝对不能再让老师们随意地占体育课了。” 怜妍若有所思。 漏谙和荒尘心中叫苦连天。 “老师,我们要锁定目标,不能盲目地乱找啊”漏谙语重心长。 有个想法在怜妍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转身荒尘和漏谙说:“跟我来。” 荒尘和漏谙一阵窃喜:“老师,去哪儿呀。” “我以前上学的地方,”怜妍说,“不知道还在不在。” 到达茶馆,怜妍见到南宫,问:“湘月呢” “在喝茶。” “什么”荒尘和漏谙愤怒了,我们跑得喉咙冒烟你在喝茶。 “她遇到了她的朋友。”南宫说。 “又遇见你了。”阑玉说,怜妍转过身来。 请接着转换镜头。 “还好吗” “你在问谁,在问什么。” “有一样东西交给你。” “什么” “关于郗韶,她交给我的笔记本。” “她交给了你,不是我。” “我要陪伴和茵长大,必须心无旁骛,可是笔记本里的记忆太沉重了。” “所以交给我。” “我不确定自己会什么时候滑向深渊,那是曾经,只是现在,我要陪和茵长大,只能请求郗韶原谅。” “她当然会原谅你,她没有理由不原谅。关于郗韶,你了解多少。” “她自杀,因为她不想忘记过去。” “你不知道,郗韶得了一种绝症,她越长大会越来越忘记过去的记忆,知道最后变成没有记忆的婴儿,沉沉睡去。” 我笑了,“她宁可在拥有最美好的记忆时死亡,也不肯变成没有记忆的人。” “谁不是呢。” 我拿出笔记本,“请保存好它。” “是,请放心。” “谢谢。” “你知道我会到茶馆来。” “是的,你每个周末都会来。” “谢谢。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再回来了。”我说。 第一章:笔记本1 “从前,有一个天使,她把人带离故乡,离开那个熟悉的地方,来到遥远的天边”儿时的故事是从天使开始的,恍然有一些无可救药,毕竟,就像一个雪球,它只有滚动才会变大,可她为什么裂了呢因为她没有在雪地里滚动。 “你没有遵守游戏规则,”我笑了,“你出局了”,我说着,拿起扫帚要把她扫起。 “不用了”,她善解人意地说,“我一会儿就会化掉”,说罢,狡黠地一笑。 “我知道你的秘密,”她“呵呵”笑出了声。 “那又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忘记我的秘密了”。 “拜托了,我用手掌托起地板上的雪花,“你告诉我,我的秘密是什么,好不好” “你想知道吗”她微微的语气中透露出轻蔑,“你自己去找找,或者想想。” “过一会儿,太阳就要出来了,”她懒洋洋的话语中透出兴奋。 那又怎么样”我承认,我不明白。 “你是笨蛋啊”她惊愕地看了我一眼,“太阳出来以后,我就将再也不是我自己。” “那该有多好。” 然后,她被太阳照得发白,亮晶晶的涨溢出光泽,恍然我看到过这奇妙的景象,如同深幽的瞳孔里闪出来的犀利。 “然然,”外婆慈祥地叫我,“叫你扫雪,你怎么不扫了呀。”我无辜的把扫帚一丢,耸了耸肩,说:“一会天就要晴了,太阳出来把雪化了不就好了。” 说罢,我璀然一笑,悄悄地发现院子里的一株月季正看着我,她不知什么时候开放了,因为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她脸上挂着泪珠,那似乎是雨露。我转过身的时候,那滴泪珠似乎闪耀着不一样的光泽。这时,天昏昏沉沉地变成了暮色。 我的秘密是什么,雪是从前天开始下的,她是从空中飘下来时看到了我的秘密还是我在院子里看雪的时候,我的秘密是什么我怎么忘了。 “然然,你怎么还这么善忘,昨天连手套都没有拿进屋来。”外婆嗔怪着,把手套递给我。这么一说,我昨天放伞的时候,把手套顺便放在石凳上了。不只是顺其自然还是习惯,似乎从某天起,就一直把她放在那里了,那种感觉就像延绵,好像放手套只是我大脑里的一个程序,至于她放到哪里,我一无所知,然后就这么,把她轻轻放下,屋里似乎很温暖,似乎有一种我所渴望的东西,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放学后一种目的地的回归,说到底,就是目标和终点。 又有一点点说不通了,终点对我来说是很遥远的,我了解我自己,看到终点我怎么会那么快过去呢毕竟做了那么长的努力,到达终点就意味着一切付诸东流,我曾经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美好的东西捧在手心里,可到达终点后,人们所谈论的将是我对终点的那份憧憬,全然忘记了我是怎样艰难的前进,那个时候,掌心的颤抖,竟把我手中的那一份美好摧毁地无药可救,在我发现是自己解决掉他们的时候,我就没有勇气去拼凑他们,哪怕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结局。 天晴了,但没有露出太阳,可是雪已经化了,她坚持住没有告诉我秘密,但我会找到的。燕妈妈给她的孩子找食物,她飞过去的时候留下一个黑色的身影,那时我发现,雪水已经化作一团雾,悠悠地飘向了远方,离开了这里,我抓住她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她笑了,轻轻地说:“等你找到秘密的时候,或者说” 她狡黠一笑:“等到我所降临的那个冬天。” “这算是什么答案”我失望地说,同时补充了一句。 “你一定是一个坏人”我说,声音充斥着一种令我厌恶的噪杂,同时,又像一列缓缓开动的铁轨,从旅途的一开始就以埋下了某个种子,然后,在旅途时把列车放长。 “如果人的话,或许我很坏,不过现在我肯定不坏,因为我不是人,我是雪花,是纯洁的,你要相信我,因为我恪守诺言。”说着,她就飘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方,说不定,她会继续遵守着雪花纯洁的道理。 “其实你已经变成水蒸气了。”我喃喃地说。 在不远以后,她会被空中的灰尘所污染。不过也没什么,至少她遵守诺言。 可我不相信诺言。我相信她,但我不相信诺言,怎么办呢 “然然,你的作业写完了没有啊”外婆撩起围裙擦擦手,问我。 “写完了。”我笑着说。“那就好”外婆自言自语,她有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那你陪你外公去街上走走吧,那老头子整天待在家里,不是看报纸,就是看电视,也不怕憋坏了,老年人啊,就应该多运动” 我总是这样微笑地看着她,听她讲完话,毕竟,这个世界上,认为长辈唠叨的子女是在太多,我遵守身为晚辈必须要遵守的法则,虽然许多人已经对这项规则不报任何心态了。 “哦,不知不觉地说了这么多。”外婆这么说着,笑着问我:“行吗,然然” “这”,我面露难色,突然眼神一亮,对外婆说:“叫外公和我一起去找秘密行吗” “秘密”外婆眉头一皱,说:“然然,秘密就是只有自己知道的,不能叫外公一起去找的”外婆又滔滔不绝得说了起来,不过,她解释的非常正确。 “那好吧”,我失望地说。 这时,外公从客厅走过来,说:“我约了隔壁老李下象棋,晚上下馆子,不用做我的饭啦”外公豪爽地扔下一句话,乐呵呵地走了。会晚点回来吃饭。” “这老头子。”外婆念叨着,又忙活开了。 大家都走了,我怎么办呢我没出息地想。其实我应该学习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仿佛可以躲开一切。 我看了看外婆,悄悄地溜出厨房,跑到卧室,打开电脑,不出我所料,文倚落这个“小网虫”即使呆在医院也一定会儿玩儿电脑。然后我突然就发现,其他人的qq都沉睡了,黑白照的旁边有一行冰冷的黑色字体,下面则空空如也,再接着,文丽的qq头像闪个不停,以及她那行红色的网名就感动了我,准确得来说不是感动,只是心被残忍得踢了一下后,有一个休息的地方。 倚落:在吗 郁然:在。 倚落:那你赶快陪我聊聊,这几天呆在医院院,都快闷死我了 郁然:不了,我去医院找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说罢,我直接关了电脑,那一刻,我压根没有想到,自己的qq头像也残忍地变成了黑白相。 “外婆,我有事,出去一下”我披上外套,朝外婆喊道。 “知道了。”外婆神态安详,说:“去吧。” 其实,我都不记得外婆当时到底有没有说“去吧”。 我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找到倚落的病房之后,用手靠着墙,粗粗地喘着气。倚落一脸惊讶,笑我:“至于吗你,跑这么快干嘛。”我调侃道:“急呗,怕你以为我不跟你聊天伤心过度”“去你的,”倚落拍了我一下,“说正经的,”她顿了顿,“你找我干嘛”倚落的目光里充斥着按捺不住的好奇。我叹了口气,犹豫到底要不要把雪说的话告诉她,可她会以为我疯了的。 “倚落,我忘记那个,你能记住你的秘密吗 天使之行第1部分阅读 - 天使之行第2部分阅读 天使之行 作者:肉文屋 天使之行第2部分阅读 ”我稍微扭转了一下话题,问。 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摸了摸我的脑袋,说:“然然,你陪我一起住院吧。” 听了这话,我庆幸自己没有告诉她雪花和我的谈话内容。 “正经点儿,”我拍了拍她,倚落不屑:“当然能记住了,那可是秘密呀”说罢,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说:“怎么了。”我抬起头,说:“没什么,咱俩还是qq上说吧。”我拍拍她的肩膀,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只听倚落在嘟囔:“那你还不如直接在qq上跟我说,真是的” 我要回家。我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终于跑回了院子里,外婆很惊讶,忙问我:“现在就回来啦,你才出去多少分钟了”然后,戴上老花镜,仔细观察期钟表来。我抬起头,王者如被水洗过的天空,还散发着大雨过后的潮湿,空气中掺杂着植物的芬芳,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就那么一瞬间,就想跑回来,好像没有原因,只看见燕妈妈捉了小虫子归巢。我一定会找回属于我的秘密,我对雪花说,同时,也这样想。那个秘密很重要,是吗,小雪花” 刚刚那一刻真的很害怕,因为我想起,我曾在这里许过愿,我说,如果可以,请把我和这里的花草一起带走。吓坏我了。 “我还以为你们要走了,”我低声对她们说,她们嬉笑着看着我,云朵在天上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场景,我听到二氧化碳在嘲笑我,说:“笨蛋,这怎么可能只真的。”空气中浮起戏谑的味道,空气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我在心里想:太好了。 可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我说雪花是坏人,那忘记秘密的是不是坏人呢那株月季开口了:“其实秘密这种东西,很奇怪,你不想让你的亲人知道,但你却乐意讲给别人听。” 我转过身,说:“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我就是来跟你说清楚的”,月季瓮声瓮气地说,“虽然我胆子小,但我不常哭的,今天早上是因为,我的孩子死掉了一个,不过,她明天就会又长出来,所以,我不难过了,”她顿了顿,抬起头说:“你不要理解错我哭的意思。” 我笑了,说:“我知道,我也看见你的孩子了,她明天会长的更好 月季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个时候吹起了一阵风,所以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点头同意了,但是,风伯伯和植物的关系很好,月季花当时一定是没有力气了,所以才叫风伯伯帮她的,我这样想。 回到家里,我第一眼就看见了“点点”,她是我的妹妹,不过她不是人类,长得也有点儿像男性,不过她确实是妹妹。 我走过去,轻轻抱住她,跟她说:“点点,我忘记我的秘密了。” “什么,”点点说:“虽然我是玩具,但至少我知道,秘密是非常非常神秘,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东西姐姐一定要把它找回来”点点郑重其事地对我说。 我被逗乐了,笑着说:“放心,姐姐一定会找到秘密的。” “唉,”点点叹了一口气,说:“姐姐竟然能把秘密弄丢,点点不会的。”说罢,她做出一副凝神思考的样子。 “点点,”我拍拍她的头,说:“是忘记,不是弄丢。” 点点疑惑的抬起头,问:“有区别吗” “当然有,”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哦”。点点没有再问下去。 “然然,乔恣浅的电话,”外婆叫我,我赶紧把点点放到靠垫上,让她好好睡觉。 “郁然”,恣浅幽冷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我控制好情绪后才接她的电话。 我璀然笑出了声:“恣浅,以后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要把心放到肚子里面,不要让胸膛空空如也。” 这次我听到了她的呼吸声。 “对了,问你一下,你有秘密吗”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跳,小心翼翼得问。 “郁然,你这句话更具有杀伤力。” “行了,你正经点,每次给我打电话总是一副鬼魂的声音。”我正了正色,这样说。 话筒里传来了呼吸声,可分明是两个人,让我想想,我发觉我的心开始跳动。 “然然,”恣浅恢复了平时嬉皮笑脸的声音,她说:“林夕袅回来了。” 愣了半晌,才发觉,听筒的小孔里传来了“滴滴”声,它的边缘有着锈迹斑斑的污点,就像永远擦拭不去的痕迹。 就这样,我再次匆匆向外婆挥挥手,说:“外婆,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 外婆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关于那个年仅18岁就要出国留学的夕袅,似乎只有写浮光掠影的记忆。 最初的记忆就是一棵小树下一朵静静开放的白花,没有人会相信,它随时都会凋零。 第二章:笔记本2 小时候,在那个喧嚣浮华的城市抽出一点时间,就到达了距家不远的人间天堂,一片悠远深邃的小树林,要说幸运和灾祸,其实是在同一地点降临,可谁会相信,无语的天边悬挂着秘密,原因竟在于已没有人愿意再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 8岁的时候,偷偷溜出家门,便没有了方向感,只知道一味的前进就可以到达目标,找到终点。接着,就到达了一个枝繁叶茂的地方,那一刻我发现,高楼大厦遮挡住了我去发现蓝天碧海的眼睛。 “人会长大,花会枯萎,垂挂下一季浓密期盼的感觉很长一旦欢悦绽放的时间真短,啊,在变幻的天空次第消失得云朵,曾经一切都在眼前,伸手可及,故乡和童年并驰在绿茵的梦中,夺走我的亲情和不解事的年少” “然然,这是时间” “然然,我告诉你。”她虔诚地抬起头,“你以后啊,要多来这个地方,这里都没有人管,所以,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连气味都一样” “然然,你知道吗,其实,一个人活得时间并不长,顶多1年吧。” “因为到了第二年,她就会改变很多,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比如婴儿,几岁是一个人,什么都不会的人,几岁是一个会走路的人” 之后就没什么了吧,我这样想。 搭乘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嘴里叼着根烟,一言不发,稳稳当当地开着车,准确的来说是操控着方向盘,车窗外有着繁华的景象,一排排葱茏的树木,旁边一辆辆飞速奔过的汽车,在树下卖苹果的老奶奶,就成为了被人们忽略不计的,如同镜子边缘的花纹。 又到了医院,刚刚进了病房,就看见林鸾苑拿着热水壶走过去,倚落仍在一旁看电脑,那专注的神情让我为之而惊叹。 我把黑色的背包往倚落病床上一扔,就毫不客气的喝掉了鸾苑刚才给文丽冲的奶茶。文丽看起来很惊诧,她说:“你怎么又来了” 我一口气喝光奶茶,擦了擦嘴,说:“刚才我还没有说完,qq上又怕说不清楚,而且我猜这个时间鸾苑也肯定回来。” “那么,大哥,现在先帮我冲杯奶茶,我渴死了,一口没喝,你就先替我解决了咱们喝完再说。” 过了一会儿,在令人窒息的这片空白光阴中,可爱的鸾苑已经用一次性塑料杯帮我们倒了三杯奶茶。 一杯是巧克力味的,一杯是香芋味的,还有一杯是草莓味的。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鸾苑,有没有原味的” 鸾苑毫不客气地说:“你刚才已经喝过一杯了,现在再让你喝一杯,你就将就着点儿吧” “好吧。”我低下头,想尽快解决掉这杯我最不爱喝的“香芋”奶茶。 然后我就听见了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那一瞬间,我后悔怎么没把“点点”带来。 这时,鸾苑站了起来,夺走了我的一次性塑料杯,看到鸾苑毫不犹豫地把它扔进垃圾桶的时候,我庆幸自己已经喝完了。 “帮我也扔一下,”倚落一遍专心致志地玩电脑,一边伸出手来把杯子递给鸾苑,鸾苑眉毛一扬,嗔怪地看了倚落一眼,把杯子丢掉。 “行了”我把电脑关上,说:“倚落,你该不会是打算在你住院的这段时间一直玩儿电脑吧”话一出口,我就谴责自己不该抱什么希望。 果然,她说:“是啊,整天呆在医院里闷死啦,来看我的,恣浅,鸾苑,还有你,一个是学习狂,一来看我就督促我写假期作业;一个相当于保姆,来了就是给我买饭,收拾东西”,这时候鸾苑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还有一个极具幻想症” “你再敢说,我就把你的电脑搬走。”我心平气和地对倚落说。 “别这样啦,大家都是好朋友”倚落听了,便开始偷偷地转移我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像你们整天跟我聊的那些我又不感兴趣” 说着,她打开电脑,自顾自地玩儿了起来,我拍了一下她,说:“行,那你就在玩儿电脑中度过假期吧,我看看你的作业怎么办。” “别替我担心,老兄。”倚落眼皮都不抬一下,说:“在乔恣浅同志的严厉监督下,我一定能按时地完成作业。” 我白了她一眼,再起身离去的同时,不忘向她做一个鬼脸。 “鸾苑,”我叫她。“什么事”她正忙着整理倚落的柜子,修剪窗台上的花草,难不成真应了倚落说的,鸾苑就是个保姆 我一耸肩,说:“你姐姐回来了。”鸾苑本来再修剪花草,听到我这话,她差点剪掉整个枝叶,鸾苑回头看了我一眼,丢掉了剪刀,我知趣地转身去找倚落。 “林夕袅回来啦”倚落头也不抬地说,她整个人对着电脑,就成为了不明就里的机器,我没有说话,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家伙意识到不对劲,快速合上电脑,看着我, 再接着她意识到夕袅是谁,便嘴一撇,把头扭到一边,看来她打定主意千年万年都做一个不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的人。 “打点滴啦”护士阿姨端着医药物品走了过来,打破了僵局。 这时,鸾苑小姐抢过了文丽的电脑,碍于护士阿姨在场,倚落殿下才没有发作,而是赐予了鸾苑小姐几个白眼。鸾苑没有理会,在自己和姐姐的qq对话窗口里留言: 回家。 相当于简讯。 鸾苑和夕袅的关系在我看来,一直属于那种橡皮筋背人拉开,却又没有断的那种情形,我还记得,夕袅姐姐出国留学的前一天,她的爸爸妈妈举办了一个庆祝宴。 叔叔阿姨很忙,跑前跑后地敬酒,接受别人的祝福语,他们压根不知道这群客人来的目的不过是上礼,吃饭而已。本该是主角的夕袅姐姐在房间里收拾行李,鸾苑在自己的房间里,死死地抱着沙发垫。 我们也被鸾苑邀去,鸾苑一直保持沉默,我们其他人都使劲起哄,使劲逗鸾苑开心,使劲的让这个房间充满欢声笑语,那一晚,我们坐了很多很多事情,原来只是想让这个饭局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而已。 客人都散去了,恣浅是一个标准的乖乖女,她为了保证妈妈的要求10点之前上床睡觉,她提早回了家,体弱多病的倚落要遵医嘱早些休息,也回家去了。自然而然的,这些年我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等其他人都走光,自己当最后一个离去的人。虽然我一点儿也不想承认:在现代社会里,有这样习惯的,在他人眼里,不能算是一个好习惯。社会在飞速发展,人们在高速前进,渐渐的,没有人再愿意停下来。 那天晚上,鸾苑让我在日记本上记下一段话: 天上落下两颗星星,一颗红的,一颗白的;一颗耀眼的,一颗黯淡的;一颗夺目的,一颗不起眼的宇宙浩瀚广袤,未必公平,无数颗星星交集在一起,连成一体,光芒耀眼。安多拉的女儿安丽塔,手持宝剑的公主,也未必要灭掉自己的敌人 我只记得这么多了。 乱七八糟的诺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上乌云滚滚,显现了一个杂乱无章的世界。 “倚落,”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她点点头。走出医院的时候,不经意间回头,恍惚看见恣浅走过去。也就这样了。 回到家里,看见点点虎视眈眈地坐在电脑前,鼓着肚子,却显现出一副没出饱饭的样子,我赶紧跑过去抱住她。哪知道,点点一见我就诉起苦来。 “姐姐,”她说:“你看这个家伙。”她指了指电脑,非常不满意地对我说:“他的态度太差劲了,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什么人呢” “好啦”我安慰着点点,把她放到另一个房间的床上。 “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训斥他。 哪知他也不满意地说:“我只不过问她是男的还是女的嘛。” “你不能这样问,”我非常耐心地对她说:“你是新来的室友,你不知道,点点最讨厌别人质疑她的性别了。” 他瓮声瓮气地说:“就是看不出来嘛” “这点点不小心把她的蝴蝶结弄丢了。”我小心翼翼地当着和事佬。 “那也不能怪我呀” “这”我有些为难。“那你给她道个歉,大家好好相处吧。” 电脑瞪了我有足足半分钟,才说:“好吧。” 接着,点点非常不情愿地被我请了出来,电脑和她憋红了脸,最终,电脑发话了,“对不起,我不该问你那个问题。” 点点斜着眼睛瞧了他一眼,鼓了鼓气,一句“没关系”也终于说出了口。 我松了口气,要是人类的和解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不对,人类从来没有真正的和解。 暂且抑制住想要和电脑玩耍的念头,安顿好点点。来到院子里,花儿都睡着了,这一个的脑袋碰在这一个的脑袋上,很安逸的景象。 这时,外婆念叨着:“然然,外婆出去一趟,你好好看家。”“外婆,你把门锁上,我一会儿也要出去一趟。”“好,好。”出门地时候,隐约听见外婆絮絮叨叨的声音。肯定是类似于“这孩子,”“怎么又出去了”之类的话语。 这是一片小树林,谐音我喜欢在别人面前秘密地称它为“萧疏”,属于我和夕袅的秘密。连雨婷我都没有告诉,因为我希望它能永久地成为一个秘密,很隐秘的地方,会藏在我的心里,成为一个终点。 从进口开始,向前走100米左右,有炊烟袅袅升起,很古老的东西,慢慢地在人心里融化,然后摊成了一潭水,是清水,暖融融的一种东西,缓缓流淌。 刚刚坐下的时候,我发现石椅和石凳还没有变,安静而厚重,湿漉漉地像刚刚下过雨一样,桌上放着小小的茶壶,茶杯,茶叶呢 “姐姐,给你,”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递给我茶叶,还把暖水壶抱了出来。 很久以前的时候,我就像这样摸摸她的头。 问她:“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她轻轻地说:“妈妈不让把名字告诉陌生人。” “我叫翠林”。 稚气未脱的童声在萧疏里回荡,漫无目的的旋转了好几个圈之后,渐渐消停了下来。在一层乌云快要笼罩森林的时候,我拍了拍翠林的脑袋,“我回家了”。 当时我是这么跟她说的。 “姐姐,给你,”翠林把茶叶递给我,林妈妈提着暖水壶,坐到了我的旁边。 “然然,假期过得怎么样啊”林妈妈温和地问我。“还好吧。”我说。 “好。”每到这时候,我就心想,她招呼了我,做到了她应该讲礼貌的本分,应该尊幼的本分,可以离开了吧。 只有我知道,我最怕别人谈论我,因为不管是夸奖还是批评,那都是口头上礼节性的一问而已,其实根本就不关心,没有人会真正关心,有时候我真想嘲笑这群世人,真是虚伪透顶。 接着林妈妈离开了,她进了屋里。 森林从外面看不大,其实不尽然,再往深处走走看,就能发现更好的风景,有一天,在夕袅的陪同下,我变成了一个很幸运的人,因为,我发现了更美的风景。 闻花的香气前进的时候,一座小白房意外地矗立在那儿,想偷偷逃跑的孩子,却被人发现了的模样,一个小女孩儿跑了出来,我跟着她,她跑到萧疏进口,偷偷窥视着,试探的,寻找着来自远方的客人。 “姐姐,你慢慢喝茶,我先回去了。”翠林愉快地朝我摆摆手。远处传来林妈妈的声音,“翠翠,记得把书包收拾好,快要上学了,省的以后着急。” 翠林愉快地答应了。 快要上学了,我在心里默念。 是啊,快要上学了呢。我也要走了,我把茶杯放下没打招呼。 因为翠林的耳朵灵得很,我知道她一定能听见。 过一会儿后,她就会悄悄得收拾起暖壶,过一会儿一如既往得在萧疏前等。 一阵风刮来的时候,她会拍一拍裤子,回家,吃林妈妈给她做的晚饭。 第三章:笔记本3 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哗啦哗啦的水声,我看不到,但它却在我心里形成了一道水帘,不知为什么,很莫名奇妙。 故事的末尾总会发生一些事情,很奇妙,能让人的恨意全无,就像先前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整个假期好像不是这样的,有一些回忆在和你玩捉迷藏,飘忽来飘忽去,切入正题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心是空虚的,所以开始努力追寻一些事情,以作弥补。 在家里,爸爸妈妈照样在外地工作回不来。外公外婆都不在,外公八成又在和其他人下象棋,外婆应该在和大婆大妈唠嗑,说闲话,拉家常,家里冰锅冷灶,心里有浪涛在翻滚,很不舒服,像是有枚枣核噎在嗓子里,非常不舒服。我不会做饭,把点点放在一边,就看起了电视。心里的海有一个深邃的定点,随着窗外的暮色,越沉越深。 外婆回来了,她匆匆下锅做汤面,麻利地打鸡蛋,切番茄,择菜,很快就把一锅饭做完了,我为此深呼一口气,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饿了的时候,抓一个面包塞进嘴里,就着酸奶。 开始吃饭的时候,外婆撩起围裙擦擦手,坐下来看我吃饭,十分惋惜地教育我:“外婆就是回来的外晚了点,就把然然饿着了,唉要不,外婆教你熬粥吧” 正当我细嚼慢咽吃着美味的汤面时,外婆冷不防说要教我做饭,我的反应是低低的答应一声,有些事情如果他们已经认定了,就没有办法能改变得了,我实在不喜欢临死挣扎的惨象,乖乖任人宰割也不是办法,所以古人想出了一个很实用的办法:自尽。 我不是要自尽,我是要自己学会做饭,当然,和外婆学。 毕竟天色已晚,外婆决定让我改天再学。 一个看似很重大的决定。成为我的假期结束的最后,隆重的仪式。 天黑到星星肯冒出来,我也肯关掉电视睡觉的地步,爷爷回来啦,准确地来说,还有一只猫,奄奄一息,给它洗澡后发现,它的毛色很协调,全身灰,眼睛想两块绿宝石。 总而言之,现在庆祝假期结束的活动不仅仅是当学徒,还多了一个“猫咪保姆”,因为爷爷把照顾这只猫咪的光荣任务交给了我,美名其曰:相信我。 灯熄掉了,伴随着夜晚,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不知名的家伙开始在暗地里活动。 它蹭着我的脸颊,我感受到它温热的气息,可是,猫会有气息吗至少它是热的,它在活动,它一定有呼吸和心跳,西米。它的眼睛在月夜的笼罩下冷飕飕的,也是唯一发光的东西,可是它不会发热。西米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很用力。 “那天你们在玩皮球,我羡慕死了,好想出去,可是西米拦着我,我就犹豫了,因为除非西米死,否则我根本出不去,但后来我就顺理成章的出来了,离开的时候,最后一眼看见了西米,我从它身体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你们。”“为什么我在离开的时候没有想在看一眼西米呢为什么呢我摆脱了它这个宿主,为了自己能更好的生活,为什么会一点留念都没有呢”,“西米死了,我从它的身体里逃脱出来,和你们在一起。”“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所以我不是一只好猫”。 是西米。它静静地诉说,在黑夜里倾泻,如同瀑布一样,没有人会相信它有腐蚀人灵魂的功效。 它跳走了,走之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透着深邃,十分耀眼。 上战场之前的鼓点,很急促,必定要敲响,当它很快很响地敲起来的时候,就意味着一场战争就要开始,所有避免战争的办法都是徒劳。每一个大战归来的将军,双手都必定会沾上人的鲜血,在那之前他必定成为过嗜血的恶魔,可笑的是,因为输赢,他不但不会遭受到世人的指责,还会接受众星捧月般的顶礼膜拜。因为只有沾上鲜血,越来越多,最多的鲜血,你才能保卫你的家园。没有人会用最少的鲜血去换取最大的胜利,没有。 我翻了一个身,它,西米以为我睡着了,我很感谢它没有发现我没有睡着,很感谢它把我当成了一个听故事的人。 前一年过生日,我请来了几个朋友,是几个,因为我交际能力不是太好。 前天还安适如常的家里突然变得人声鼎沸,未免有一些不习惯,被我请来的倚落,鸾苑,恣浅,多少显得有一些拘谨。爸爸妈妈罕见的从外地赶了回来,在我看来,只能让客人抹鞋油。 我家门前有一片植物园,我称为草坪,这里聚集了很多动,植物。早晨会有很多老人来散步。鸾苑拿着皮球,我领着她们来到这里,倚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恣浅则还保持着她女强人的风范。我们步行到树荫底下。 倚落说:“我们来拍皮球吧,谁首先没接住,就要请我们吃冰激凌” 恣浅脑袋一歪,退出比赛,坐在草坪上,气氛很尴尬,我立刻从容不迫地命恣浅为裁判。 倚落首先投球,她做了一个假姿势,但动作实在拙劣,一眼就被我和鸾苑看穿,身手敏捷的鸾苑立刻接住了球,好像听见恣浅在一旁叹息。接着鸾苑投球,她投球猛,第一次总算被我接住,但第二次她直接扔进了河里。 这位小姐在睁大眼睛看着滚落的皮球时,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请你们吃冰激凌。”转头看着玉玉,“这个皮球就不要了,家里还有一个。” 鸾苑点了点头。 后了发生了什么是呢 恍惚记得还有晚霞,每天都会有晚霞,可真正会欣赏的却没有几个,晚霞真正美丽的也只有一刹那而已,我很幸运,捕捉到了一刹那的黄昏美景。现实是个虚伪的东西,他让你积累了太多的东西,只是因为你无法将它沉淀而已。 “外婆又不在”,我抱怨一声,把扫帚丢到蜂窝煤堆里。 对,蜂窝煤,我的外公外婆生活在一个比较传统的院子里,有一点像四合院。 古老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有戚戚。 有一天晚上,外婆说:“今天你来做饭。”我没有在意,以为外婆在开玩笑,就说:“我不会。”“你会的。水果蔬菜会告诉你”。外婆摇头晃脑的说,看着我一脸惊诧的表情,她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外婆一会儿要出去一下,隔壁李太婆的儿媳妇生啦,我要去看一下,你做一个炒鸡蛋,一个糖拌西红柿,一个炒土豆就好了,我已经熬上饭了。” 我从冰箱里拿出鸡蛋,把炉子上的西红柿,土豆挑出来几个好的,放在案板上,拿一个碗用来打鸡蛋。 这时候,鸡蛋活跃起来,她们叽叽喳喳地吵着:“做饭的不是一个老婆婆吗,怎么又换成了一个小女孩啦”“那是我外婆,”我说,“她出去了,今天由我来做饭。”“哦,”一个鸡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开始吧”“开始什么”我茫然地为,“做饭也算是一个流程,在这个流程中,你必须要给你要做的食物讲故事,不然你是做不出美味的饭菜的,一个西红柿娇声说道。”“骗人,我从没见过外婆给你们讲故事,别唬我,我要做饭了,”我非常刻薄地说,“你是初学者嘛,你外婆是在大脑里想的呀”一个土豆似笑非笑,“试试吧,试试吧。”它们吵起来。“你总得学会相信,相信世间一切都是有灵魂的。”鸡蛋又说。 世间一切都是有灵魂的。 “我就讲故事,你们要配合我好好工作。”“是”它们嬉皮笑脸。 “我总认为,当北风刮起来,窗户使屋里屋外变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时,慈祥的妈妈会给她的孩子讲一个非常遥远而又古老的故事,就像窗户外的世界。 现在我要讲的是一只熊的故事。” “熊刚刚睁开眼睛,它就看见了一片很干净的天,因为它生在湖边。湖边的景色自然是美好的,当风吹过草地,小草翻滚起来的时候,熊以为世间的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再接着,熊看见了一只狮子,狮子的嘴里叼着一只血淋淋的生物,熊摇了摇头,飞快地走开了。 没过多久,熊妈妈就回来了,熊感到妈妈嘴里有一个灵魂,现在这个灵魂开始在它们的山洞飘荡,兄弟姐妹蜂拥而上,熊却没有胃口,它滚到一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熊妈妈看见后,赶忙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舔舐着熊的毛,熊慢慢地挪动身体躲开妈妈,因为它真的很想避开妈妈,避开妈妈嘴里的血腥味,避开那个灵魂曾经待过的地方。熊妈妈走了,它想要去找一些树皮,给它的孩子治病。 熊走出了山洞,它看见了几只小兔子,小兔子无忧无虑的在广阔无边蓝天的笼罩下嬉戏玩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也许它们觉得神会护佑它们,也许它们认为自己终究要死。兔子嗅着草的气味,有时还会翻翻土,可能是在找蘑菇,家子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终究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熊站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他们,最终,它怯生生地走了过去,兔子们看见它的时候,没动,不知是欢迎还是驱逐,总之,熊没有停下来,它坐在了离兔宝宝很近的地方,兔妈妈开始悄悄走向熊,说:您可以帮我们把那颗树上的蜂蜜拿下来吗我们够不着,谢谢您啦。熊默默地起身,拿了一根粗壮的大树枝就把蜂窝给打了下来,一群马蜂窜了出来,愤怒地看着这个入侵者,熊再转头看兔妈妈,可它早已带着兔宝宝逃之夭夭,似乎并没有想要欣赏熊被马蜂追的情景。熊开始跑,拼命地跑,它想要回家,可总不能把马蜂引回家,最后,它跳进了湖里,万事万物都是有灵魂的,熊感觉,水的灵魂进入的它的鼻腔,它的整个身子像被灌了铅一样往下沉,它只是只小熊,还不会游泳。熊没想到现在它会死,它只是想:开始幸福,开始幸福,在迷惘中所寻找的幸福。熊觉得它得爬上去,活下来,去寻找,幸福。 熊爬上来了,它的全身湿漉漉地,原本棕色的毛现在竟像妈妈一样发黑。象群女王嘲笑它说:看,你显得多么粗俗,多么狼狈。这位自恃拥有良好修养,会使用词语的女王高高在上,骄傲地挺着它的脑袋,甩着它长长的鼻子,几只小象衬托着,簇拥着它,使这位女王显得非常高贵。熊,在它面前,渺小到了极点。这时,一只正在发情的母象引来了一只公象,公象粗暴地压在小母象身上,公象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小母象的骨骼压断,女王赶忙走过来,想要赶走这位无理的入侵者,可公象一而再再而三地入侵,这时,女王忍无可忍,终于发怒了,她甩着长长的鼻子,扇着蒲扇似的耳朵,赶走了公象,烈日的照耀下,那只小母象显得孤独而无助,它是不是很没用呢只会给女王找麻烦。熊目睹了这一切,它默默地转过身,准备离开,丽亚拦住了它。丽亚也是一只熊,在晒太阳的时候,它会不顾淑女身份地舔一舔爪子,丽亚地妹妹在河边洗澡的时候,它会选择在泥巴里打滚儿。丽亚也是刚刚逃离妈妈的熊,丽亚的妈妈不久前因为要哺育它的孩子,不得已,也是天性,去偷了蜜蜂一点蜂蜜,这让丽亚感到非常无助,蜂蜜是蜜蜂辛辛苦苦酿造的,我们有什么资格偷取别人勤劳的果实呢如果不是它们姐妹几个,妈妈也就不会去偷蜂蜜了,这不怪妈妈,对吧。看着狼吞虎咽舔舐蜂蜜的兄弟姐妹,丽亚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它没有享用对熊来说甘甜美味的蜂蜜,而是径直走出了山洞,丽亚掠过了守护山洞的妈妈,它决定去山谷里看看唯一的,最干净的一条河,因为丽亚始终痴迷着它的家乡的一句预言:干净的河里有幸福。幸福是什么东西丽亚想,因为这样想,所以,它去寻找。接着,它就看见了熊,熊跳进了河里,溅起了很高的水柱,水缓缓地流淌着,荡起了细小的涟漪,丽亚见此情景,仍然坐下来舔舐着自己的爪子,因为它觉得,幸福为护佑着熊,果然,过了一会儿,熊就慢慢地爬了上来,丽亚赶紧向熊走去,它得问一问熊,有没有见到幸福。丽亚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熊,它发现,熊的手臂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流出了稠黏的血液,空气似乎变得热一些了,丽亚想,那血液和热量,一定是幸福所带来的,所赐予的,想到这里,它的心变得热一些了,在快要走到湖边的时候,丽亚意外得发现了自己的家,不过,离自己很远,它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家也很美,红花,黄花,绿花,紫花,狗尾草,挨挨挤挤,掩护着树洞。一瞬间,空气把家的热量传递了过来,丽亚感到一股凉爽而惬意的风,随之而来的是心的寒冷。 看见象群女王在嘲笑熊,丽亚突然觉得,它应该带熊去那个地方,长满了黄灿灿的,自己最爱吃的麦芽的地方,到了那个地方,阳光会变得柔和,丽亚可以带着像湖水一样荡漾着细小的涟漪的心,嗅着麦芽的香气,满心欢喜地打着滚儿,妈妈不会阻止,因为它看不见。丽亚在总觉得麦芽地和自己的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 原本很干净的天空飘过来一朵云,湖水里突然现出一只鱼,不远处刮过来一阵风,一朵支撑很久的,很年迈的老花死掉了,这就是熊遇到未来的好姐妹丽亚地环境。 熊认识了丽亚,它第一次知道,人世间真的有天堂这种东西,接着,熊除了要追求梦寐以求的幸福之外,还要找到一样东西,陪伴自己成长,在自己伤心难过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东西,当然,它已经找到了,就是丽亚。丽亚和熊一起在麦芽地旁边的泥里打滚儿,在这里世界变成了两种颜色,一种是天的蓝色,一种是麦芽地的金黄色,偶尔闯出了两只熊,才意识到,旁边还有泥土的黑色。丽亚和熊再这儿玩儿捉迷藏,它们趴在麦芽地里,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慢慢地前进,潜伏着,有时看到了一星半点儿棕色,就立刻跳出来寻找,嬉戏之后,它们并排躺着,闻着泥土的腥气,麦芽翻滚着的香气,有一天,丽亚突发奇想,它对熊说:我叫你麦芽好不好熊点点头,因为它觉得,麦芽是幸福的,一定是幸福的,它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不需要任何理由。世间一切都被进化了,变得如此美好,如此幸福。殊不知,世界上还有上帝。 不知为什么,上帝行事奉行一个原则,如果一件事情,把幸福和美好都联系在一起,那就要给它增添一点灾难。或许,是上帝在嫉妒,嫉妒他们的幸福,打定主意要增添一点灾难。 熊渴了,它向丽亚打了一个招呼,就去了湖边。丽亚便在麦芽地里玩耍,这时,网突然套在了丽亚身上,丽亚惊恐地转过身,却看见几个人,还开着一辆卡车,一根针头注入了丽亚地身体,它昏了过去。熊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车轮印和被碾压的麦芽,熊顺着车轮印追了上去,随着丽亚身上幸福的气息。 看到丽亚的时候,天色已晚,熊知道丽亚没事,也松了一口气。丽亚身旁有很多网,熊没管那么多,它冲过去,用力撕开网,拉着丽亚就跑,不,不是跑,是离开,它们只想要离开,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麦芽,丽亚说,我们走,我们去寻找一个像以前的麦芽地一样的地方。对,走,寻找幸福。 它们出发了。尽管是晚上,两只小熊仍然没有困意,它们马不停蹄地赶路,这时,熊和丽亚到达了一个陌生的森林,突然,天空出现了两只鹰,丽亚和熊迅速躲了起来,它们知道,鹰是不会容忍异性,更不会容忍异性来 天使之行第2部分阅读 - 天使之行第3部分阅读 天使之行 作者:肉文屋 天使之行第3部分阅读 和它争抢地盘。天空中不停地传来凄惨而带着愤怒地叫声,天上不知不觉下起了血雨,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丽亚赶紧拉着熊跑,因为远处已经有狼的叫声,狼可能是闻着血腥味来的。可晚了,狼已经来了,它对两只小熊虎视眈眈,这时,一只箭射穿了狼,稠黏的血液顺着狼的腹部流了下来,又一只箭射过来,丽亚倒下了,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丽亚睁着眼睛,说:“麦芽,找到幸福,带给我。”熊拖着丽亚来到一个山洞,它舔着爪子坐在丽亚旁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落叶铺满了丽亚地身体,雪花盖住了丽亚,熊吃惊的发现,它找不到丽亚了。熊默默地起身走了,顺着丽亚地话,它要去寻找幸福。 熊问上帝:我怎样才能找到幸福呢当你的心在流血,并流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上帝点点头说:你在找到幸福的时候,就把认为最能代表幸福的一样东西放在落叶上,让落叶顺着小河飘走,这样,你就能把你所找到的幸福带给丽亚。 熊开始走,它走了很久,突然走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红花,黄花,绿花,紫花挨挨挤挤掩护着的山洞,还有一条非常干净的河,为什么熊问象群女王,什么为什么女王很不解,我想去远方,找一个东西,为什么又回来了呢哦,女王咯咯地笑,你不知道吗地球是球形的呀 熊走了。” 我把鸡蛋打到碗里,像外婆一样搅拌起来,三个鸡蛋在一瞬间结为一体。油也快烧热了。 “结束了” “秋天的时候,熊把自己的血滴到枫叶上,顺着江水缓缓流下,把幸福带给丽亚。” “是这样”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我把鸡蛋倒进锅里,待到好了,撒了一点盐。用铲子翻了几下,就把它盛到了碗里。 看着案板上嬉皮笑脸的西红柿,我恶狠狠地说:“我要做糖拌西红柿,立刻就要把你切得骨肉分离。” “可这次,你得将关于你自己的故事,否则你会切到手。”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在它就将像刚才的鸡蛋一样不久于人世的份儿上,“好吧。” “当一件事情幻化远去的时候,它就变成了一个故事。 一个深邃而遥远的故事。 桂曦是插班生,但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她非常了解我们,了解一切。 我喜欢叫她小圆,桂圆。 小圆站在学校正中央一颗很大的柳树下,柳条衬托着她好看的面孔,构成了一副画。几年后,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画中人。 你为什么一只站在柳树底下 你没觉得很晒 你没觉得你在这里打扰柳树休息 这样啊。 呵呵。小圆笑了。 小圆的爸爸在广州打工,她的妈妈在外地开服装店,家里有一个奶奶,她曾经认认真真地给我说:妈妈给我寄来了一件衣服,可是太小了,穿不上,我就用那件衣服的材料给我的布娃娃缝了衣裳,这样,我不在家的时候,它就能陪着奶奶。 怪不得,小圆不像同龄的孩子一样爱玩耍,只要一放学就立刻回家,原来她要陪奶奶。我突发奇想,你觉得你漂亮吗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什么意思我总觉得,漂亮的人会觉得自己不漂亮,而不漂亮的人却总觉得自己很漂亮。我觉得那很好啊。她说,这张面孔不属于我。是吗我反问她,触目可及的事情,不需要探索。我说。小圆咯咯笑了起来,她说:你是在夸我吗 红色的太阳闪耀着白色的光芒,强烈的光芒照射着我们,曾经百无聊赖地想在她的面孔上寻找一丝丝传说中的妩媚的我,也颓然放弃。 小圆的眼睛,她的眼珠子是飘渺,是空虚,干干净净的,就像宇宙一样,行星漂浮在空中,已经待了上百亿年。 总结起来,比空洞无神要多了很多坚定和生气。 后来,桂曦的奶奶住院了,她开始比任何时候都忙,她第一次例外没有上课,要是在以前,她即使生大病也不会请假。我感到一丝忧虑。 小圆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说:奶奶摔在了悬崖底下,我得紧紧拉住她,绝不会松手。可没有人帮你,你应付地过来吗爸爸妈妈寄来了钱,不多,但治疗还是够的,其他由我来做就好了。 奶奶摔在了悬崖底下听同学说,小圆的奶奶是中风了呀 不需要再问了,因为她说我得紧紧拉住她,绝不会松手。 那时候,外公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也住进了医院,爸爸妈妈火速赶到医院,付了所有费用,并嘱咐外婆如果有需要尽管打电话,便没了身影。正好,我每天放学来看外公的时候,也可以顺便去看看小圆。小圆非常疲惫,她花了很长时间收拾奶奶的房间,我注意到,小圆奶奶的床头边上还放了一个布娃娃,娃娃的衣服是白色的,依形状判断,似乎是一件棉质上衣。 小圆奶奶安静的睡着,从她的左侧我几乎可以看见她呼吸,嘴轻轻地张合着。 小圆带我走了出来。然然,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什么。 我有一台织布机,我想用它做衣服赚钱,你想办法找人帮我办相关证件行吗” 我停了一下,番茄汁流到了我手上,拿来纸巾,把手擦干净。 “到这儿就完了”不可置否,番茄先生们很失望。 “先生们,”我似笑非笑,“如果是故事,是永远不会完结的。” 无比血腥,无比凄凉,这是对人世间最完美的解释。通过别的房间明亮的光,而奄奄一息地存活。 第四章:笔记本4 往西红柿里放些糖,也就端出了盘。 拿起刀,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土豆,犹豫不决了半晌,一声不吭地切了起来。 “喂你在干什么。”他们惊慌失措起来。 我没理。 曾经看过美国版秘密花园,有一句很美的诗。 “mry,mry你如此固执,你的花园如何生长,通过银色的铃铛以及小船儿,还有漂亮的女仆排成行” 如此美丽的诗句,如此美丽。 外公外婆回来以后,我把饭盛好,盘盘罐罐放在桌子上,请他们品尝我一上午的成果。鸡蛋的味道还不错,似乎给人一种安逸的感觉,或许是听了故事后的鸡蛋已经沉睡了吧。可西红柿却没有这种感觉,它们反而剧烈地活动着,仿佛跳动着的火花,我只好抱歉地对祖父母说:“我怕西红柿太冰,就用开水烫了一下,好像太热了” 绝不是这么回事儿。 “土豆呢”外婆突然问,你有没有用心去炒” 我不言语,夹了一筷子到嘴里,什么感觉油放少了一根根土豆干干瘪瘪的,活像战败的将军,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成体统。 我哑然,忙给祖父母道歉,让他们到外面吃饭,自己收拾残局,思索良久。 1 吃晚饭,收拾完餐具,累得快散架,终于体会到外婆的辛苦。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接受到来自于鸾苑的一封“无主题”邮件。内容如下: 她绝不是个好人。 我周末下午拍了半天皮球,回家以后,被妈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说我“不务正业”,这个时候,夕袅从楼上走了下来,平静地对妈妈说:“妈,我作业写完了,先在去买些参考书。” 妈妈转怒为喜,“你赶紧去吧。” 之所以是因为 怎样的句式。 我冲着她的背影说:“你绝不是个好人。” 自免不了被妈妈批评一顿。 她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我一直坚信:她不是个好人。 我关上了电脑。 天慢慢地呈现出了暮色,蓝色的天幕笼罩着整个世界。 我突然像被当头击了一棒似的,头昏昏沉沉的,下意识的想要去睡觉。 结束所有的梦境确实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我在梦中遇见真正的人。 2 夕袅从电影院里走出来,她穿一身素白色的裙子,天空很蓝,像水洗过的一般干净,映衬着夕袅干净嫩白 的脸,乌黑的头发一直垂到了腰间,她整个人前所未有地玉洁冰清。 我呆呆地看着她,她走了过来,笑着问我:“你怎么了,”我说:“你真漂亮。”话出我就后悔了,因为 她不是漂亮,而是美。 是的,漂亮和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像妖娆与妩媚一样。 夕袅伸出手把一个紫皮包装的薄荷糖伸到我面前,她说:“记住这个味道。” 浓烈的,刺鼻的气息。 突然,转换了场景,在萧疏里,她漫不经心的对我说:“我要出国上学了。” 我很疑惑:“你还是个孩子呢。” 她笑了,“我已经18岁了。” 我更疑惑了,“你不能一直当孩子吗。” “不,”她收敛了笑容,淡淡地说:“我没有那个福气。” 这就是我的梦境,我记得恣浅说我最大的毛病不是反应慢,记忆力差,而是总愿意生活在一场梦里。 那就是了,那个时候的我。 我把被子遮到头顶。 夕袅乘坐的飞机,为什么为坠毁。 现实中有谎言。 第一章:石头婆婆∓mp;#8226;婴孩 1 一直以来,遵循着世界上奇怪的法则,比如说,毫无保留地防备着接近着自己的陌生人。 爸爸在百忙之中抽取时间载着妈妈,姐姐琼萧以及我,去了一个古城龙勒,只去了城南。在那个地方,我见到了很多陈旧发信却荡漾的古老的,永不褪色的情怀的建筑,用石头堆积起来的大宅,院子里挂着辣椒,还有又大又圆的磨盘,这些都是我在城市未曾见到过的。我相信,这片土地会孕育出许多朴素真挚的人们。 我随手抚了一下磨盘,手上沾上灰尘,轻轻一吹,随爸爸一起走进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院落里,有一把摇椅,一个老婆婆走了出来,看看我和琼萧,朝爸爸妈妈微微颔首。 琼萧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屋里的水泥墙上挂着黑白色全家福,却也保存完好,照片上有三个人,一个是老婆婆,还有一个像极了年轻时的爸爸,还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女子。 我拉了拉琼萧的衣袖,低声道:“走吧。” 琼萧推开我的手,仍专注地看着那张全家福。 我笑了笑离开了。 我站在门外,正值冬季,天气非常冷,寒风吹过来,把人从外而内吹得发凉,走到路旁的流动摊点,要香肠和面筋吃。 “老板,你认识那户人家的老婆婆吗”我闲来无事打听道。 “哦。”老者说:“我们这儿没人不认识她,又没人认识她,年轻人都管她叫石头婆婆,老年人都不去和她打交道,她在这儿好些年啦听说,她有一儿一女,儿子考上大学,自己创业早就离开这儿了,女儿好像是失踪了,她不跟她的儿子走,就因为,她要在这儿等她的女儿,又好像,她的女儿根本不是她亲生的。” “好了,趁热吃。”老人善意提醒。 “谢谢。”我说。又想起什么:“对了,老伯,这儿有没有一个龙勒公寓,似乎发过大水。” “嗯,”老伯说,“好像只死了一个人。” “对不起,打扰了。” 老伯摆摆手说:“没事儿。” 我曾在图书馆查到过一个资料:龙勒发生过大水灾害,它地势较高,且房屋商店密集,因此损失最大,但是只有一人死亡,原因很简单龙勒被山包围着,大部分人听到广播后,大都逃到了地势较高的山区里,而有一个人例外,在大水来临之际,她突然生产,生下孩子后身体虚弱,无法逃脱死亡的威胁。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个名字刘凝脂。 我站在街头,手脚越来越冰凉。 回家的路上,我怀着有些局促不安的心情看着窗外的风景,爸爸温和地问:“湘月,你觉得龙勒好吗”我转过身,他在开车,没有看我,他的语气,似乎只是不经意的,随口一问而已。 伫暝,我亲爱的爸爸。 “还好啦。”我说。 琼萧姐姐一直看着窗外,我默默地看着她,突然地想起迢漪姐姐来。 我们行驶在平滑的柏油马路上,没有颠簸之感,所以没有人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2 年初,爸爸接到了一笔很大的订单,于是又坐飞机飞向了别处,妈妈去公司帮助他,琼萧姐姐则在忙着为高考做准备。实在闲来无事,便约了秋尹和郗韶一起去公园玩耍,我想念曾经在那儿的时光,和琼萧姐姐,迢漪姐姐一起去那儿,那时是秋季。 现在已经到冬天了。 迢漪姐姐不在,琼萧再没理过我。 到了公园,树上的叶子错落的生长着,像极了我们的人生。 我望向远处,郗韶转过身来看见我,我看见她看见我,她旁边的秋尹,朝我挥挥手。隔了一个多月的假期,我们再次聚到了一起,我们三个人轮流玩儿着秋千,像极了水中的鱼儿,自由自在地嬉戏。 我坐在秋千上,看着天边黄昏绮丽的晚霞以及满公园的枯树。 在后面推我的郗韶突然笑了,她咧开嘴:“等下了雪,就可以看红梅松柏了,一定特别漂亮。” 我和秋尹都笑了。 郗韶的父亲是医生,母亲是护士,经常不在家。秋尹的父母都在广州打工,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留守儿童,秋尹很会照顾自己,会做很美味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我和郗韶经常在秋尹的父母不在家时去她家玩儿。 傍晚,上了灯,街上的行人,车辆都少了,随着傍晚的到来,缄默下去。 我突然想起一事,就问:“郗韶,秋尹,你们明天有没有事”两个人对视一眼,双手一摊,“好,那你们明天陪我去一趟龙勒。” 两个人下意识地点点头,又不由地惊诧起来。 龙勒公寓在城北。 路线是:龙勒城北。 感到一种不可言喻的奥妙在其中。 3 租了一辆车,到达龙勒,行驶在盘山公路上,一段时间后,到达龙勒城北。 完全没有大水冲刷的痕迹,我的心里暗暗惊奇。 拿出笔和纸,与秋尹郗韶结伴而行,在一家旅馆投宿,紧接着,礼貌地问老板:“请问几年前的大水,死者是”。 开店的是一位女老板,她笑了笑,问:“假期调查作业吗” 我点点头。 老板颇有感触地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死者叫刘凝脂,她独自一人在这里生活,,我们大家和她都不是很熟悉,那时候她正在分娩,只有她的朋友陪她听说她以前考过大学,之后再城镇教书,丈夫在外地经商,有一个儿子。”店主顿了顿说:“这都是她的朋友为了让我们更好相处,才告诉我们的,那女子沉默寡言。” “她的朋友。”郗韶喝了一口茶,喃喃道。 “那么请问,您知道她的孩子去了哪里吗”我问。 “我不知道,警察没有发现。” “她朋友的经济状况如何。” “不太好,没有固定收入。” “这里有没有孤儿院。”我又问。 “这里的话,有,在比较偏远的龙勒的东边。” “好,谢谢。”我匆匆整理好笔记。第二天,没有交秋尹和郗韶,独自一人出发寻找那个孤儿院。 凝脂的孩子若没有踪迹,只有可能是她的朋友带走了孩子,照店主所说,朋友经济状况不好,有两样,一她选择和孩子一起吃苦,二把孩子送往附近的孤儿院。 但是在龙勒东边饶了半天,最终只是把自己绕晕。 没办法,只好拦住一个路人,“对不起,请问你知不知道,附近一个孤儿院怎么走。” 看样子十八岁左右的男孩儿,比自己高出很高的个头。 “我知道,路有点儿麻烦,我可以领你去。”男孩儿温和地说。 “非常感谢。” 孤儿院在丛林里,我笑了,是一所宅院。 男孩儿上前去扣一扣门环,一个中年女人打开门,看见男孩儿,皱一皱眉头;“江麟你怎么又”,然后突然看见我,打开门。 女人带我去见院长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请问几年前龙勒发大水后的几天里,有没有被丢弃的婴儿” “没有。”老太太很是慈祥。 “我不信,”江麟小声地说,然后他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我问了院长什么,他看了我一眼,把头扭向一边。 我笑了,对院长说:“我相信您对每一个来人都是这么说的,因为孩子已经被领养了,您不想让别人再去打扰他们。” 我站起来,“告辞。” 江麟快步走在我前面领路,走出树林,我朝他鞠躬表示感谢,就此分别,那一番话让他显得异常得可疑。 辗转多次回到旅店里,结账后,准备和秋尹,郗韶离开,突然听见一阵嘈杂的说话声,我问:“怎么回事,”“陇西的一座美术学院举行的。” 我恍见江麟的身影走进人群。 郗韶咳嗽了一声说:“湘月,关于刘凝脂的朋友,可以确信,有人看见她抱着孩子去了孤儿院。” “叫什么” “什么” “凝脂朋友的名字。” “吴呤瑢。” 有时候,平静地呼吸代表微弱的喘息。 我去了那条引发洪水的江流,它蜿蜒地,缓缓地流淌着,似乎不认为自己曾经咆哮过。 第二章:和茵 妈妈怀孕了,爸爸暂先推掉了所有的业务陪伴她,吴姨这几天采购食材更加小心翼翼,海鲜,有刺激性的食品全部都不能买,不过看得出来,她很开心。琼萧姐姐去了外地,似乎是学校组织的活动。 在这样的情况下,家里多了许多令人的对白。 “亲爱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孩子生出来,她应该叫我什么”瞭姝很认真很疑惑地问仲庵。 仲庵:“琼萧和湘月叫你什么,她就叫你什么。” 瞭姝:“有道理,那她叫你什么” 仲庵:“。” 仲庵:“亲爱的,能不这么傻吗” 瞭姝:“你确实很傻,辈分都搞不清楚。” 仲庵:“”。 仲庵:“你能搞清楚吗” 瞭姝:“不能啊。” 仲庵:“”。 仲庵:“到底谁傻。” 瞭姝:“你啊。” 仲庵:“”。 众人湘月,伫暝,清澹,乔枫,淑淮:“”。 在比如说。 “琼萧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电话里问。 “这只是新生实习而已。很快就回去了。” “你会不会给小宝宝带礼物呢” “我不太清楚小宝贝的性别,所以不能给她买衣服,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玩儿,又不能给她买玩具,又不知道她喜欢哪一种婴儿车”。 “你不想带就直说。” “湘月啊,真的不是我不想带,这几天开销大,我都穷得没钱网购了,怎么会有钱到现实世界里买东西呢。” “我不信。” “。” “现在家里每一个人都很兴奋,除了乔枫和淑淮,其他人都已经疯了。” “你不必这样形容了。” “瞭姝给妈妈冲了奶粉,天天让她喝。” “不是吧” “就是啊”我学着她的声音说。 “ok。ok。我完了就过去。 “滴滴滴滴。” 绵长的声音。 “滴滴滴滴。” 一天, 家里的电话频繁,急促起来,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妈妈送进医院。 这家医院很大,透过窗户,看到轮椅上的病人遥望天边,家属不用力,不松劲地抓着轮椅,群鸟在天上不留痕迹地飞过,偶尔立在树上休息一下,继续它们的迁徙,医院里的花儿并不明媚可人,不论是烈日下的,还是风神脚下的,都令人绝望,令人窒息,一个床病人服装的老年人伸手抚一抚花儿,他的脸色苍白,伸出的手很是无力。 我不喜欢医院,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各种各样的难闻的,刺鼻的药味,医院是白色的,医生穿着白色,病人穿着白色,走道两旁放着冰凉的,供人休息的椅子。 这儿没有蓬勃生长的气息,没有欢笑。 白色的医院令人窒息,令人绝望。 我的母亲在这样的环境里诞下了她已经死去的孩子,亲爱的石头婆婆却在这时候赶了过来,把一个孩子抱给了爸爸。 “亲爱的,”爸爸对刚刚苏醒的妈妈说:“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是的,她活过来了。”爸爸说。 病房里很是嘈杂,大家都在认真给宝宝起名字。 淑淮说:“流苏。” 瞭姝说:“芜晓。” 我说:“和茵。” 大家都同意了,在这个家里,我想当具有发言权。 爸爸以为只有他知道,事实上我也知道。 原来石头婆婆一直关注着母亲的情况。 卷积云飘在蓝天里。 第三章:迢漪 1 迢漪是一个不太漂亮但是安静动人的女子,如果要描述可以用曹雪芹在红楼梦描述黛玉的话: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笑非笑含情目,娴静似四娇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这段句子却又描述不出她的气质与内涵,恍恍惚惚又见她安静读书的样子。 父亲与前妻育有两女,即琼萧和迢漪,离婚后,琼萧由父亲抚养,迢漪则由前妻抚养。 我并不是太明白上一代人的恩怨究竟与我们下一代人有何关联。 迢漪的母亲姓澹台,是一个很特殊的姓,她对着迢漪有着十分严格的家教,所以,迢漪姐姐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人见人爱。 我总是想起黎天沛在流光中的一段文字:母亲从小灌输给我平和待人的观念,放在现今社会无疑变成了一种虚伪。我做足了表面功夫,乞求人来喜欢,逐渐喜欢我的人愈多,然而真正因为懂得而靠近我的只有苏流光。 我并不知道诺言是不堪一击的,琼萧和迢漪约定好一起自杀,最终死去的只有迢漪,琼萧只能选择在夜里沉沉睡去,她们想走,想逃离,一起逃离,因为她们血脉相连。父母离婚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最不在意的人,拥有最大的惶惑。 所以,她们离开。 迢漪死去,琼萧可以好好活着,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是迢漪欺骗了她,可以不再背负任何东西前行,尽管她的内心有一份希冀。 活着,是她们一直努力的事情。 流光中,景初与流光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因为上一代的恩怨无法紧紧相拥,只有她们彼此了解。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深邃的,黑暗的,闪耀光泽的,令人折服,令人感动的故事可以用几行不咸不淡的字来概括。 我自然不知道,若说景初了解流光,那么了解迢漪的,不是琼萧,是江麟。 流光背着吉他走进了钢铁森林里,她第二次离开景初,再也不会回来。 迢漪走进了雾里,去了一个别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再不会来 2 江麟和迢漪是中学时候的同学。 这所中学有长长的绿荫大道,四季花开,空气中植物蓬勃生长的气息无限地蔓延,漂亮的风景在这儿生长着。 江麟和迢漪经常携手在这儿画画,他们都非常喜欢画画。 偶尔,江麟把一直专注于画画的眼睛移动到迢漪身上,他觉得,这个在花丛里娴静画画的女孩儿,是最美的风景。 有一天,他突发奇想,用笔把女孩儿描摹在了纸上,无边无际的宽阔被放在了纸上,让他非常不满意。 她终于最华美地绽放了。 我该高兴吗江麟想。 “我们先在猜谜语好吗,”迢漪说。 “小孩子玩儿的东西,我才不要,有一天我要是找到我妹妹,也许我会陪她猜谜语。”江麟说。 迢漪笑道:“我可要吃醋了。” 江麟:“我妹妹吗,你吃醋我要怎么办呢。” 两个人打闹起来。 没心没肺日子的消逝过去,再也不会回来。 就像流光,迢漪并不是第一次离开江麟。 很多年后,校园林荫大道里,风光一如最初,伊人不在。 很多人都是这样死去的。 第四章:江麟自叙 1 很小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成年人的内心世界有多么的复杂,而这个所谓的“成年人。”包括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我的爸爸是一名医生,我的妈妈是一名小学老师,曾经,我与许多平凡的孩子一样,在小城镇里,过着细长而无阻隔,不富足不贫穷的日子。 早些年的时候,一条条街道陆续地繁荣起来,川菜馆,小吃店,大酒店开始营业,父亲原本黯淡的目光发亮起来,母亲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们居住在龙勒城北,据说我的外婆就居住在相距不远的城南,关于妈妈为什么不去看外婆,我一直不大清楚,所谓知道我的亲人在不远处,就拼命地质问母亲关于她和外婆的事情,这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矫情的剧情,虽然只是为了突出主人公重视亲情,不过我一直依赖有爸爸妈妈的平静地日子,远方的外婆是未知的,等我长大再去探知。 害怕黑暗,即害怕黑暗里躲藏着的未知之物,它们比毒蛇猛兽还要可怕。 很久之后,爸爸终于决心离开这座小城,他去了一个地方陇西,这是一个比龙勒更大更好的城市,我亲爱的父亲,他说要暂时离开我们,不过他会陪伴我们,他去陇西拓展天地,获得会让我们永远幸福的东西金钱。 漠诠,亲爱的爸爸,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如果我们一家人能永远这样下去,我就会感到幸福,而且是永远。 也许我看着他的眼神太过复杂,或者说太过清澈简单,他看着我,鼻子抽动一下,把头扭向别处。我的母亲大着肚子为他收拾行李,我看着父亲,那时候没有多想,只是想,爸爸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小孩子的世界到底过于简单了吗我所想的,是父亲何时回来,却不曾想,他再次回来,会带我和母亲去更大的城市陇西,而不是陪我们待在龙勒城北。 一天一天,一月一月,日子慢慢地流逝,洪水冲过来,掀起巨大的宇宙洪荒。 我的母亲,我,吴阿姨在龙勒公寓里,我的母亲,情绪波动引发早产。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宇宙爆炸发生巨响后会有短暂的暂时失聪一样,我没有反应过来。 很多时候,你以为你能牺牲什么,你以为你能付出怎样的代价,事实上,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我的大脑里一片白光,比黎明的曙光更加刺眼。 “他只是受到了惊吓。”我听见旁边有人说。 我睁开眼睛,窗外的光芒刺痛双目。 爸爸把生意做大足够大了,他拍拍我的肩,亲自给我弄好书包:“没关系,小家伙,以后你就在陇西上学。” 那时候,我的所有的命运,都在一个名叫上帝的神,在他的手中掌控着。 三天,或许是四天,我从父亲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知道了真相。 “我并不讨厌热爱真相的人,可我讨厌真相本身。”维达温特。 那天晚上,我躲进衣柜里,那个地方很黑,可是我并不害怕,我成为黑暗里未知的东西,我躲藏在黑暗中,没有任何人能找到我,没有人。 我听见门“咔擦”的一声,我打开衣柜出来。 我想念我的母亲。 很多很多年过去,我才想起怨恨漠诠,为什么他要丢下我和母亲,他怎么能让我和母亲去抵挡苦难,然后抬起头看看光,其实我爱他。 知道现在,我不知道我畏惧的是黑暗还是光芒。 2 我在读中学,高一分班后遇到一个女孩儿。 开学第一天,教室里声音嘈杂,我扭头望着窗外。 “请问,你旁边有没有人,我可以坐一下吗。” 不算漂亮算清秀的女孩儿,对着我,温婉地笑着。 “可以。” “谢谢。” “不客气。” 简短又匆促的对话。 也许是缺乏母性教育的缘故,我不擅长与人打交道。 很久之后扭过头来,她在画画。 画上是黄昏的样子,一颗枯树,立在贫瘠的地上。 我的心里动了一下,问:“你喜欢画画。” “是的,非常喜欢。但不太会语言文字。” 我笑笑,转过头,很聪明的女孩儿。 几天后,我知道她叫刘迢漪,有一个高三的姐姐刘琼萧。 美术课第一节,老师让自由地画画。 窗外有几栋楼,它们立了很久,如今仍是错落有致的。 它们有情无情。 我完成了画作,虽然看上去很像是涂鸦,画作交上去,老师翻阅了后,说:“大部分同学画的是人物画,刘迢漪画的是风景画,江麟画的是抽象画。” 老师一字一句的说完后半句,把目光望向我。 我站起来,说;“我画的,是我的梦。” 老师的口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你的梦” “我画的画,包括我爱的人以及我的梦。” “非常好。”老师说,“刘迢漪和江麟同学,你们将来可以去学美术,你们非常有天分。” 老师,有天分是一件好使吗我在心里问。 一旁迢漪微微的摇摇头,只有我看见了。 放学时,我与她结伴同行。 “你将来会不会学美术”迢漪突然问我。 “也许会。” “为什么” “我想画我的梦,我爱的人,这足够消耗我一生精力。”我说。 “那为什么说也许。” “也许不会。”我停下脚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问:“你呢” “我上大学,这是我妈妈的梦想。” 走到十字路口,“明天见,”她朝我摆摆手。 “再见。” 第二天放学路上,我们互相讲属于自己的故事。 第三天我们一起去林荫大道。 第四天 后来高二分班,她转去了升级重点中学。 3 “请问,你是江麟。”一个女孩儿问我。 “是的。” “我的妹妹迢漪,她想问你要一幅画。” “什么。” “画她的画。” “好的,我去拿。”我笑着说。 出现在我画里的人,都是我爱的人。 我把画拿给那个女孩儿,“你是琼萧,”我说。 “是的。”女孩儿卷起画。 姐姐的丛林中有一句话:其实十四岁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是真的不懂爱情,懂爱情的,不过是莎士比亚。 正是因为这句话太有意义,所以它是悲剧。 不久琼萧通知我,迢漪说她要离开了。 再不久,迢漪自杀,曾经的高一同学要去给她悼念。 回到家里,我再次把自己塞进那个衣柜里,我惊讶地发现,这么多年了,我仍然没有长大,这个衣柜的空间还是像以前一样宽阔。 这一次,我会在他开门前出去,我想。 只是,我睡过去了。 他说:你很累是吗。 醒来之后,家里没有人,看看表,三点四十分。 我匆匆忙忙地赶去画展,这次画展里,只有一幅作品,就是高一美术课上的一幅画。 我看见琼萧,“你怎么在这儿。”我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这次画展我们学校也要帮忙。”琼萧双手一摊说。 这时候,我才看见她身旁有一个女孩儿,看样子不过八九岁,气质很像迢漪,只不过,比迢漪更加友好,笑容更多。 “这是我妹妹湘月。”琼萧说。 我见过她的,这个孩子,我曾经随美术学院去龙勒打探关于我妹妹的事情,我见过这个孩子。 4 我一直希望我的人生不要像现在一样一盘狼藉。 那辆车子冲过来的时候,我没有多想,猛地一把推开父亲,推开他以后,我的思维却停顿了,我想,我为什么要躲开呢。 我又看见了那束光,比黎明的曙光还要刺眼的光芒,它绽放在我的脑海,或者说,是我的生命里,变成了白色的,透明的,遍地的,令人绝望的宝石,没有人烟。 这时候,我意识到迢漪之前在没有生命的钢铁森林里行走,需要多大的勇气,她的感觉器官已经麻木了,后来她遇见我,但她经过十几年的行走,已经理所当然地认为,美好的东西不属于她,所 天使之行第3部分阅读 - 天使之行第4部分阅读 天使之行 作者:肉文屋 天使之行第4部分阅读 以她自杀。 害死迢漪的,是我。 但见悲鸟号古木。 我醒来了,首先看见天花板上巨大的灯,刺眼的光。 紧接着有人告诉我,父亲已经死去了,为了救他的孩子死去的,隔着一层玻璃,我可以看见他。 我心里涌起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在离开母亲时有过。 很多时候,你以为你能牺牲什么,你以为你能付出怎样的代价,事实上,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我的大脑里一片白光,比黎明的曙光更加刺眼。 父亲的财产,除了供我念书生活的之外,其余的全部捐献给了慈善机构。 很快我出了院,我受不了医生护士的眼神。 我站在我曾经和他一起居住的房间里,展开信: 亲爱的孩子,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想要给你写信,可是因为无法想象交给你后,你的样子,一直没有勇气去写,但是今天,孩子,毕竟无论怎样,爸爸再也看不见你了。 你的母亲,还有你,一直是我最珍贵的宝物,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予你们,这样说很肤浅。所以我选择外出经商。 我打开门,你从衣柜里摔了出来,你问我,这就是你想要的幸福吗 对不起孩子,真的对不起,爸爸永远也忘不了。 在那之前,我一直在想,我要告诉你,一个男子汉不能这样颓废,只是你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幸福吗,孩子,看着你的眼睛,爸爸突然什么勇气都没有了。 爸爸想要给你更好的生活,于是更加努力工作,没有很长时间陪你,我并不知道自己犯了像以前一样的错误,有一天,你十五岁了,十六岁了,十七岁了,我感到很惶惑,关于你成长的点点滴滴,爸爸记不得一丝一毫。 我错过了你的童年,又错过了你的青春。 对不起,孩子。 你推开爸爸已经冒了生命危险,孩子,为什么你站立不动对不起,孩子,爸爸不能让你替我承担罪孽。 我知道你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了,只是,孩子,对不起。 如果有来生,爸爸要放弃所有的梦想,一心一意地陪伴你长大,那样,我有足够的经历,去疼你,爱你。 爸爸,我心里念道。 第五章:画展 和茵出生,母亲坐月子,父亲千里迢迢地赶回来,琼萧姐姐近日无事待在家中,所以吴姨非常忙,前所未有的焦头烂额。 href=〃e=〃blnk〃en2 “好了,宋叔开车,带我们去医院。”伫暝说。 “去哪儿。”清澹问。 “医院,对你的身体进行一次复查。” “有这个必要吗”妈妈最讨厌麻烦。 “我觉得很有必要呀。”伫暝的声音很温和。 这时候,琼萧姐姐衣着整齐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她说:“我们学校和美术学校搞互动,老师让我们去艺术厅帮助看展画展,宋叔,你路过艺术厅,把我捎上吧。” “我也要去。”我说。 “什么”琼萧惊讶。 “我要去看画展。” “”。琼萧。 琼萧姐姐和我到达艺术厅,正好,一个男孩儿也到达,我记得我见过他,一下子想不起来。 他的眉毛间有一种像雾一样的情感,如潮水一般涌动着。 江麟。 我转过头看起画来。 一幅画,几种颜色杂乱无章,铺天盖地地交织在一起,向我袭来,一种不明不白的气势,令人产生恐惧的,却是这幅画本身。 “好漂亮的画,是色彩迷离,模糊不清的梦。”我对琼萧说。 “是啊。” 江麟说:“你认为是怎样的梦呢” 我说:“似乎是一场灾难,模糊不清,很强烈的光又透出来。” 江麟笑了笑。 “这是谁画的。”我问琼萧。 “是我。可以把它送给你,反正肯定卖不出去。”江麟说。 “谢谢。”我说。 一会儿后,琼萧姐姐接起电话,“现在就去学校集合” 她忧虑地看着我,我全身被她看得发毛。 “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我异常独立地说。 “我送她回去。她到家给你打电话好了。”江麟说。 琼萧满意了,她说:“湘月,到家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没有打出租车,我向来喜欢走路,这里是起点,经过漫长悠远的时光,我会到达终点。天气比较冷,江麟脱下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我习惯性地伸手进去,摸到一个打火机,我把它掏出来,点了点,他的口袋里,还有一个密封的透明袋子,里面放着已经抽完的一支烟。 江麟说:“晚上暗了,我就会点燃打火机,那支烟是我爸爸的,这是他去世之后,能够永久保存的,随身携带的东西。” 他说:“原来我不认识琼萧,我只是认识迢漪。” “没有人真正认识迢漪”。我说。 “可是我认识。” “我不太支持她在孩子出生的时候死亡,就算这个孩子不是她的妹妹。” “这不能怪她。”江麟说。 到达家门口,里面亮着灯。 “就送到这里了。”江麟笑道。 “再见,哥哥。”我说。 他的眼睛望到我心里很深的地方去。 江麟走过来伸出手拥抱我,像姐姐的丛林林安琪与林北琪一样,他的锁骨硌了一下我的胸口。 “再见。”他说。 灯光把他离去的背影拖动的很斜很长。 我站在门前,定定的看着他,照他刚才所说,我亲爱的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也许迢漪真的不想再有一个妹妹了。 第六章:几天前 “乔枫,你在警局帮我调查一个人的资料。”我说。 “什么人”乔枫说。 “龙勒户口,一个女子。” 正在吃早饭,饭桌上只有我和乔枫时,我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这样说。 “刘凝脂家居龙勒城北,户主为其母,哥哥是刘伫暝,后移居,在龙勒城南,丈夫名江漠诠,育有一子名江麟。 乔枫在念道伫暝时,抬起头,有意无意似的望我一眼。 “好,”我原本坐着,站起来,“乔枫,有人问起如实告知,无人询问,不要多言。” “我知道了。”乔枫。 “你知道什么你说的是哪个。”我问。 “自然不知道。”他说。 “还有一个人,”我说。 “什么”他奇怪。 “吴呤瑢。”我说。 “你不知道吗,她就是,”乔枫答。 “不,我不知道,”我微笑着打断他,“我就是想要知道,龙勒发大水那一年警局的记载里,是否只有一个吴呤瑢,是不是重名。” “我明白了。” 晚上,乔枫说,“只有一个。” 伫暝奇怪,“什么只有一个。” 乔枫仍然喃喃道,“只有一个。”然后如梦初醒一般,“怎么回事呢她在调查什么” 伫暝拿一杯凉开水,从乔枫的头上浇了下去,乔枫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冲进卫生间。 几分钟后,他们恶斗一场,仲庵无缘无故地被牵扯进去。 再几分钟后,秩序终于恢复了正常,颐林不愧是医生,拥有很强的心理素质,极为淡定的分开了乔枫和伫暝,开始给仲庵疗伤,仲庵一副怨恨地,如幽灵般的目光注视面前衣冠楚楚的乔枫和伫暝,他们已经恢复了正常,乔枫整理笔记,伫暝慢悠悠地喝茶,这是什么,两只狼,不对,两只狐狸,两只黄鼠狼,衣冠楚楚地大尾巴狼。 “失算失算,”伫暝突然感慨,“忘了乔枫是刑警会武功,下次一定要换一个人练手。”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对仲庵说:“陶律师,你没学过什么武功吧”他的表情很是认真,很是疑惑。 仲庵心里一阵安慰,多认真的孩子呀,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 “刘伫暝” “不要吼,”颐林说,“仲庵,智商能不能不要这么低,他是想找你练手故意激你的。” 仲庵恍然大悟,同时反应过来:“你前半句说什么” 颐林:“。” 我正在认真地完成着家庭作业,突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看见满头是水的乔枫。 “你神经啊,大晚上去水龙头上冲凉,然后跑到这儿来吓我。”我极为淡定地说。 乔枫:“。”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寂寞的长空。 我举起手中的杯子,喝一口白开水,怜爱,又十分惋惜地摇摇头对站在门外的琼萧说;“心理素质这么差,太不淡定了。” 乔枫说:“只有一个,好了为了这句话,今天我被搞得已经够糟糕的了。” 我点点头会意他离开。 琼萧心有余悸地说:“他神经病呀,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吓人。” 我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道:“那您呢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 我用犀利的目光把她从头打探到脚,我就是猎人,她就是猎物,所谓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我去看了看迢漪。”她镇定地答道。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撒谎,“您千里迢迢赶去了市中心呀,给你亲爸打招呼了吗,给您亲妈打电话了吗”我说。 琼萧翻着白眼败下阵来,“好吧”,她说,“我去调查了一下龙勒,就是爸爸上次带我们去的那一家,我去调查”。 “亲爱的,晚安。”我温柔地摔上了门。 琼萧在门口喊:“刘湘月,你什么态度你迟早不得好死” 声音不如刚才尖叫一样大,但刺进我的心里,她已经查到了凝脂,不知道 我笑了,抬起来向着深蓝色的,深邃的天空大笑起来。 刘琼萧,你认为,你会知道多少。 第七章:吴姨 1 “吴呤瑢。”早晨,我冲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吴姨喊道。 “好了,湘月,你对我不可以直呼其名,快叫他们下来吃饭了。”吴姨说。 我走到琼萧姐姐房门跟前,打开手机琼萧姐姐以前住的寄宿制学校,叫学生起床用的就是这个声音。 悠扬的音乐传来,几秒钟后门便打开了。 “ok。湘月,关掉这个声音,我马上就好。”琼萧说。 我丝毫不在意地转身去下一家。 淑淮和乔枫已经起来了,不需费太大力气。 “亲爱的淑淮,下去吃饭,”变一下语气,“乔枫,晚来十分钟就没有你的了。” 乔枫;“。” “爸爸妈妈起床吃饭你们再不快点,我就把和茵弄哭。” 霎时间,门开了,伫暝站在门口。 “喂,亲爱的女儿,冷静一点好吗。”伫暝一边理衣服,一边说。 “你的律师证要被吊销了,陶仲庵”我叫着。 房间里的仲庵打了个滚儿,刚才是朦胧睡眼,现在已经彻底清醒了。 半分钟后,他和瞭姝衣着整齐地出现在门前。 “段颐林”不等我叫,他已经出现在门前。 青蓼抬起手看一看表,胳膊肘抬起动一动颐林,“湘月这次叫的又早了五分钟。” “你们早就醒了是吗。”我的声音很正常。 “是啊。”颐林中计了。 “吴姨,”我朝楼下喊,“减掉段颐林的早餐。” “大不了我教你做作业就是了。”颐林很是镇定。 “ok”。我表示。 开始吃早餐,我对伫暝说:“爸爸,不用给我找家庭教师了。” “真的吗”正埋头吃面包的伫暝听闻此言很是惊讶,抬起头。 “是啊,”我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找好了。” 颐林不知道吃了什么,那么用力地嚼着,不怕牙碎掉。 糟糕,漏了一个人。 “宋叔吃早饭啦” 宋叔一脸的埋怨,“叫这么晚,都没有我的那份伙食了。” 众人偷笑,窃喜。 早饭后,吴姨在收拾碗筷,我站在她旁边粘着她。 “吴姨,你当年把凝脂的孩子抱到哪里了。” “龙勒孤儿院。”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吴姨笑笑,蹲下来,捏着我的手说:“就在这儿呀。” 我得知的答案与预料中的一样,便愉快地走了。 “湘月,你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 2 大水越来越逼近,呤瑢的心情非常紧张,待到孩子第一声啼哭过后,她的心情慢慢地平复,稳定下来。 “带她走。”凝脂说。 “什么。” “我也要走了。”凝脂说。 “再见。”呤瑢抱着孩子奔了出去。 呤瑢并不喜欢电视上,小说里写的那些画面,陈词滥调,哭着叫着一定不要放手,即使对方是一个万念俱灰的,只希望你离开的人。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不会成功,不会成功。 照那样的情形,再不走,三人都必死无疑。 对不起,只可惜,我们不是再演矫情做作的电视剧,呤瑢拒绝哭得像泪人一样,拒绝流下廉价无用的眼泪。 凝脂和呤瑢做朋友,因为呤瑢专断理智。 把孩子送到孤儿院,呤瑢向院长说明事情的原委。 “我要看她长大。”呤瑢说,“所以我必须知道,领她走的是谁。” “对不起,赶时间,有没有最近才出生的孩子。”男人对院长说。 “这个孩子,昨天刚刚出生。” “女孩儿” “是的。”院长说。 “非常好,我领养这个孩子。” “请您跟我来办理相关手续。” 清澹身体弱,产子时只有丈夫一人陪伴,第二天,伫暝将领养的孩子登记于名下,一天后,淑淮,青蓼,瞭姝,颐林,乔枫,仲庵才全部赶回。 伫暝为了方便照顾清澹,回顾这些年来,并不是非常滋润的生活,决定请一个保姆。 是的,那个保姆是吴呤瑢,吴姨。 那个孩子,就是我。 伫暝不知道,我是他妹妹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凝脂并非亲生妹妹。 我不知道的,究竟还有多少。 我宁可原先什么也不知道。 我做好了随时迎接一切真相的准备。 真的吗 是吗 可笑吗。 第八章:秋尹1 当我被自己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思维却异常清晰的时候,上帝坐在他永恒不变的宝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十分和蔼的笑。我们亲爱的上帝,他看着世人在罪孽的深海里苦苦挣扎,不给予任何帮助,却让世人对着自己深深地忏悔。是的,他不给予人们任何帮助,在他们感到最困苦无助地时候,以最美好的姿态降临在人们面前,让人窒息,让人绝望。 上帝毫无道理的令我这个像疯子一样的孩子一样厌恶,原因不知名。 秋尹的父母三个月,甚至四个月才能够回来一次,可以理解,中国这个交通四通八达的国家里,开车从来不长眼睛,一边吃冰淇淋,或者熬电话粥的神经司机并不少见。 秋尹的母亲在想要过马路的时候,那个司机正打着电话,抬起头看见一个不知死活,不长眼睛,心理素质很差的女人,想踩刹车,一紧张,踩成了油门。 上帝伸出他的手指,不露声色地打了个响指。 “孩子,”我听见他对我说,“请原谅我,决定一个人命运的,是他自己,不是我,我可以暂停一切,可以让一切推翻重来,或是让时光倒流,可是,真正地去把它完成,让这件事,这种人生沉到地底岩层的,让人生力尽圆满的,是你们,是你,其他的,别无他途。” 圆满这个词语,奢侈地可笑。花开半夏 我有没有说过,上帝是这样一个神,他总会让你觉得,做错了的,是自己,自己罪孽深重,在上帝那里,获得救赎,是自己的错,一定是自己的错。 五脏六腑的血液可能会从一个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你分不清这里的血是从哪里流出的,我才意识到,颐林是多么地伟大呀,他是一个医生,他坚强有勇气,他能够在那个令我窒息的白色的房子里活下去,甚至可以不动声色地穿上白色的衣服,戴上白色的口罩,整一张脸,只剩下了一双眼睛,所以显得格外敏感与犀利,怪不得每次看见穿着医生白色服装的段颐林,我都会觉得,他比平常要镇静,要残忍。稠黏带有腥气的血液,令人无缘无故地生出庞大的,不知名的恐惧来。 秋尹背着背包在火车站等了很长的时间也不见爸爸妈妈回来,天慢慢地下起小雨来,秋尹拿出电话来。 “喂,爸爸,你们在哪儿。”秋尹对着电话说,电话那边传来长长的呼吸声,秋尹的脑海里有一段死寂的空白。 “喂,爸爸,你在听吗”秋尹没有发现,自己握着电话筒的手,比刚才用力了许多,潮湿的雨季里,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爸爸。”声音不大,是喊出来的。 “滴滴滴滴。”电话筒里传来的声音。 “滴滴滴滴。” 绵长的声音。 希望被打破在下雨的上空里,空中是庞大的窒息。成群结队,排山倒海,压倒过来。 秋尹用细长的手指按下另一组电话号码。 我的手机压在卧室的枕头底下,而我本人在看该死的画展。 “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清脆的女声,之后是一串长长的英文。 秋尹转身消失在雨里。 “三十八个未接来电。”深夜里心情很乱的我打开手机,被吓了一跳。 “滴喂,秋尹。” 第九章:秋尹2 夜晚,风寂静的呼号着,一辆又一辆火车沉默地穿过我们所居住的城市,鸣声划过黑夜的空气,却并未唤醒人们,渲染出一世的,久别的清净来。他没有停止,仍然快速地,呼啸着,以很快的速度朝前方奔去,车轮轰隆隆地滑过铁轨,不留下痕迹,只在风中发出声音,原来,他不是沉默无生命的,他也有着炽烈的,跳动的心脏,他静静地看着,我们人生里丑态百出的话剧,他已经见到了太多,是的,我们不会是永恒的,永恒的,是他,是他们。我们上演着的人生,无比重复的剧情,一遍一遍地流下眼泪,这么些年过去了,再激情的话剧,也会让人感到枯燥,感到乏味,感到厌恶,让人有想要离席的冲动。 亲爱的,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在看某部电视剧的时候,并没有是在欣赏一部影视作品,而是当你看到它的时候,你的眼睛会突然被点亮,你的心灵原本是荒漠,会突然荡漾起涟漪,虽然,你不知道泉水从何而来,它勾起了你心底,很柔软很柔软,或者说是,很沉重很沉重的一部分,那个时候,你不是烦躁地想要离席,你很挣扎地想要站起来离开,可是你的双腿动惮不得,你惊讶的发现,你已经被牢牢地束缚起来了,尽管束缚起你的,是你自己,是你的心,它很珍贵很珍贵,可它必定会离开你,因为它太美好,所以它不属于任何人。 秋尹的爸爸妈妈外出打工的时候正是秋季,整个世界都是金色的,所以爸爸妈妈走的时候,秋尹并未害怕,也没有哭着叫喊“爸爸妈妈,你们不要走”,满满的金色填补着她的心,温暖着她的心,安抚着她的心,那时候她每天都会打电话到那个遥远的,陌生的,秋尹眼中的灰色的城市,她一直认为,那个城市决计没有陇西美好,所以,她每天打电话过去,“爸爸妈妈我又学会了做很多菜,”“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爸爸妈妈,我们这里的天气很好的。”那个时候她比现在小一岁,可是心理上的年龄差异却很大,有一天,爸爸告诉她:“有重要的事情再打电话,长途电话费很贵的。”“知道了。”秋尹小声地回答,放下这个电话,秋尹抬起头,望着窗户,那棵枯树掉下了最后一片叶子,冬天就要来么吗秋尹看着那片枯树叶子,它焉的不像样子,色泽早已不再青绿,枯黄枯黄的,生命已经终结,昂起头,天空已经不是湛蓝,灰蒙蒙的,秋尹的心脏立即被灰色的天空吞噬了,爸爸妈妈不会再回来了,是吗他们会在那个他们认为更大更好的城市里努力,有一天也许会把秋尹带过去,他们会便得更好,陇西会变得越来越寂寞,是的,现在生活的家会被挂上“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只是曾经,秋尹出生,长大,落寞的地方,也应该是开花,结果,凋零的地方不是吗,难道我们注定世世代代地迁徙吗,只是为了变得更好。 时间的齿轮从未停止运转。小时代 从寂寞开始,秋尹慢慢地长大,慢慢地沉默,慢慢地填充自己,慢慢地成熟,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按照一定的轨迹,如火车一般,有起点有终点,只不过,到达终点,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还要耗费很大很大的精力,对秋尹来说,很难很难,也许她需要同伴一起走下去罢,秋尹不想过分勉强自己,亦不愿如此过活。 曾经,是一首意气风发的歌。 第十章:秋尹3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沉重的故事。 当然也会有,只不过 只不过很浅很淡罢了。 星期一的早晨并不凉,阳光和煦,沐浴在秋尹的身上,暖洋洋的,很温馨很美好。秋尹第一次走进这所学校,那时候,她并没有考虑太多,自然没有想到,这是自己将成长六年的地方。学校有三栋楼,两栋教学楼,一栋是校长居住的,杂物堆放的楼层,学校有很大的操场,操场正中央是五星红旗,很多时候,走进学校,你看见这样一幕场景,一群早到并非迟到的孩子紧靠着操场的围墙被罚站,他们的胸卡号被那个年龄段只听说包青天,却并不知道对亲戚朋友网开一面的小交警记在一个本子上,那个本子在一年级小朋友手里风靡一时,他们幻想着,像小交警一样,神气地穿上制服,用自己身为小交警的权利,毫不犹豫地记上早到小朋友的名字。你还会看见,满院子打扫卫生的人,他们皱着眉头打扫着自己的那一部分卫生区,老师大都不愿意看着打扫,除了那一部分,校长门前的那一部分的卫生区,老师严肃地批评着同学,让他们把瓷砖擦得又净又亮。并不是每一个星期一都会升国旗,正如并不是每一天都会做课间操一样,更多时候,国旗旗台上,站着犯了错误的,正在啜泣的孩子,抬起头来,他们的自尊,被那随处可见的耀眼阳光折磨地体无完肤。 秋尹觉得这个学校,太过整齐规整,太过拘谨了,学生们灰头土脸,眼神无比精明,穿着校服,戴好红领巾,小黄帽,胸卡,一样不能漏,不然温柔的小交警姐姐会把胸卡号记上,报到一个不知是教导处还是政教处的地方,那里的老师拥有着权利,毫不犹豫的运用着权利,说白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他们伸出手扣掉这个班级的总分,班主任查清事实后,会批评你,你会死的很难看,从办公室出来,阳光彻底刺痛你的眼睛。 校园里人声鼎沸,只是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大家从来不会真正开心地笑出来,这个校园是一个小小的,迷你的大城市,声色喧嚣,你在意的与不在意的,都不重要,如同大城市里,你的自尊来自于你的金钱与地位,在这里,你的自尊来自于你的名次与分数,如若不知道你的分数,怎样判断用不用给你自尊呢很简单,看老师,老师如果笑眯眯的,和蔼慈祥地对待一名同学,请认真对待这位同学,因为他她必定是第一或第二的学霸,如果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语重心长的口气去和一位同学说话,那么你不必理他她,他她只是一个学渣罢了。 是的,这就是这个学校的,乃至这个城市的生存法则。 学校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提高学生的成绩,如同城市采取措施提高市民平均收入一样,什么损招都有,比如班级总分排列,各班恶性竞争,每一个班级里,都有分的小组,一号是学霸,数字最高的那个,小组里打着帮助同学的旗号,实则谁都不去管,你若去,小心别人骂你傻。 一号,二号,三号数字低的有优越感,昂着头挺着胸,却不霸气,听从父母管教,让自己谦逊有礼,偶尔几个,上下楼梯都恨不得横着走。数字中等的学生,不优越不紧张,每天放心的玩儿,所以成绩一直中不溜丢。数字高的学生,已经彻底绝望,再不想努力,终于成为了,班级,学校里的底层人物。懂事的孩子不多不少,有的明白,却也随波逐流,像海瑞先生敢于挺身而出显示自己不同的人绝对没有,默不作声的孩子大都聪明,他们明白,海瑞的做法,极其的愚蠢,事实胜于雄辩。 即将升初的孩子,他们在小学里实行初中的制度,每天提早上课。每隔几天会进行一次模拟考试,优秀的人名字会被挂在红榜上,哪一个班级优秀人数在一次考试中最多,将会得到一面小红旗,也贴在红榜上,小红旗多的老师心里仍然痒痒,小红旗少的,老师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对学生加大了力度,学校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秋尹走进这所学校,她明白,但并不是太多。 第十一章:秋尹4 秋尹站在学校里,学校里阴阴凉凉没有光,很安静很安静。 秋尹前后桌是两个女孩儿,湘月和郗韶。 老师说:“上课铃打响,就是上课了,大家要马上回到教室来。” 奇怪的是,下课铃打响了,老师却没有下课。 孩子不明白大人的世界。大人自然也不明白孩子的。 天啊,湘月说,郗韶补充,这真是一个精彩的世界。那个戴着口罩的老伯被车撞倒,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围起那辆车,说三道四,一时间这里像极了菜市场,远方血红的夕阳已经快落下了,无比惋惜,它看不到了,这里刚刚开始的精彩的剧情,那是一辆黑色的轿车,人们看不清玻璃窗的里面,也没有人想要去看,他们希望有人可以站出来好好指责一下开车的人,但那个人,决计不是他们自己,司机固执着,绕道离开,人们记下他的车牌号码。司机,被撞倒在地无人敢扶的老伯,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成为了上天的笑柄。 湘月,郗韶应邀来到秋尹家,并打电话通知各自的父母。 湘月:“其实我很喜欢吃东西的。”她伸出手摆弄着碗碟,孩子之间,懵懂的时候,不讲究奇怪无聊的礼数。 郗韶跳下座位,走到正在忙碌的秋尹跟前。 秋尹快乐的笑一笑,只是她习惯一人独处的日子。 秋尹扭一扭炉灶的开关,架上锅,见惯了大人烧菜做饭,乍然觉得秋尹的手还很嫩很小,她不紧不慢地,倒水,下面,有条不紊。 “她是谁啊”郗韶指着沙发上一只娃娃狗。 “她是麦拉。”秋尹说,“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在的时候,他看家。” “哦,”郗韶很柔软很可爱地笑,有些傻,“我有一个妹妹,她是点点。” “我的妹妹叫皮皮。”湘月一起跟着瞎起哄。 “啊,只顾着跟你们说话了,饭都快溢出来了。”秋尹赶紧跑到厨房去。 秋尹端着牛肉面过来,湘月,郗韶吃的津津有味。 “美食也是一种生活。”湘月优哉游哉地说。 “秋尹,你做饭的时候有没有讲故事呀。”郗韶说。 “想一些事情算讲故事吗”秋尹问。 “算”湘月使劲地点头。 “你还会做什么吃的呀”郗韶问秋尹。 “这个一下子说不出来。” “很好吃就对了。”湘月说。 晚上,繁星点点。他们睡着了,又醒来了,不停地闪烁着,迷迷糊糊像打哈欠的样子,黑夜降临,太阳消失,星星出现,星星是最美丽的,他慈祥和蔼地看着身心俱疲的人们。 秋尹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很久之前养起的习惯,总是晚上十一点钟才能睡着。 郗韶想起以前外婆教她做饭的日子。 湘月再三地确定着自己的情感世界。 麦拉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直以来在黑暗中睡觉,时间久了,不会害怕。 点点不知所踪。 皮皮没等到主人回家,有些失望,躺在床上,很久之后才睡着。 第十二章:秋尹5 “滴滴喂,秋尹。” “湘月,今天晚上你要来我家住。” 上帝不可思议地开启着无数的故事。 我很久之前是来过这里的,秋尹的家和那之前比,有了很大的变化,家居的位置不断改变,装饰品从陈旧的变成了崭新的,唯一不变的,是那一只我记得叫麦拉的小狗,他的家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可是他仍然守候着,那一双黑色的,执著的眼睛里,似乎弥漫着淡淡的悲伤与不甘。 我眺望,向着你来的方向, 直到我变成了稻草人,不会说话,也不会歌唱, 只有一群麻雀陪伴我,一边吃掉我,一边替我守候远方; 他们告诉我,你的名字叫夕阳, 可是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为什么,我和你相依为命的家乡, 变得如此荒凉。 东霓 卧室里,秋尹扭开一盏日光灯,开始看起书来,我坐在她的一旁,不知不觉,我停留在原地的时候,她已经悄悄地长大了。璀璨耀眼的灯光华丽的绽放在她的脸上,夜里的寂静悄然妩媚着,蚊虫轻声私语,淹没在黑暗里,路灯仍昏黄着,飞蛾群群,挑动起黑暗里的一片马蚤动,不明白飞蛾扑火的意义,昂起头自以为是地嘲笑起飞蛾的蠢傻。飞蛾不是煽情的物种,她天生冷酷执著,自不在意旁人清闲的话语,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像我们人类。 秋尹生长了,她阅历了多年平淡无奇,一如最初的风景,强风带走一切,淡淡然。 原来我们生活的故乡是可以变成一个坟场的,荒芜人烟,风神常驻。 “湘月,你到这里来。”秋尹转过头,看见我,招呼我过去。 夜里,她静静地躺在我的膝上。 天慢慢地亮了,世界活了过来。 秋尹死去,复活。 今日已与昨日不同。 不是原来。 再不是。 “秋尹,你的母亲回家途中出车祸,已经安葬。”父亲。 秋尹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天暗了,连连绵绵,她不动声色地隐藏着自己的不安,昂起头看着蔑视一切的晚霞,尚且不知消息是真是假,何足挂齿。 秋尹停留在梦中,花开遍野,蜂飞蝶舞,人间仙境,她知道,母亲真的已经不在了。 她起身翻开一本书,逐字逐句地读了下去,我会成为最优秀的人,如此,便有强大的能量,不再失去。 内心里一片希冀,自知不能控制生死,却又这样相信了下去,作为自己努力的动力。 你眷恋的,都已离去张悬。 不愿随波逐流走进人群,却也身不由己。 我们要努力了,是的。 秋尹拿出笔和纸,写下所有的目标。 想起湘月,这个平日温和地女孩儿,高傲地昂起自己的头颅,她说,我是最优秀的人,可是,我不会去争夺,因为我不屑,看淡浮华,却又矫情,淡定做人,岁月静好。 “安稳的流年,恐怕不能与你同行。” 秋尹。 第二天晚上,湘月接到秋尹发来的短信。 湘月回信: “我承认,安稳的流年,虽然触手可得,却确实奢侈,又确实廉价,确实珍贵。 背负着爱和亲情的人来到这座城市,最后输的一败涂地,包括爱和亲情。 且行且珍惜。” 第十三章:文物抢劫 早晨,吴姨摆好早餐,我用指头夹起一片面包塞进嘴里,开始每日的例行工作。 “老师暑假家访啦”我使劲地砸琼萧的门。 房间内的琼萧听闻此言,顿时热血上升,迅速穿戴好,洗漱完毕。 大约三十秒钟过去后,琼萧衣着素整,整个人没有丝毫凌乱之感,与其外表不符合的是,她打开门,一副神经病的样子左顾右盼,四下无人刚想舒一口气,赫然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脸无辜鄙视的我,琼萧的头“唰”地低了下去,然后慢悠悠地抬了起来,与之配合的,是她如同鬼魂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刘~~~~~~~” “湘~~~~~~~” “月” 吴姨满脸疑惑地抬起头看楼上, 天使之行第4部分阅读 - 天使之行第5部分阅读 天使之行 作者:肉文屋 天使之行第5部分阅读 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只见我逃离一般奔向伫暝清澹房前的身影。 再一次,我死命的砸门,“爸爸妈妈救命啊杀人了呀。” 房间内伫暝清澹对视一眼,清澹迅速地穿上衣服,伫暝来不及整理,径直跳下了床,快速地,用力地拉开门,我迅速扑到他身后。 伫暝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说呢,只见到了怎么说呢,那什么,叫做猫和老鼠,对,就是猫和老鼠,等等 琼萧很是愤怒,“爸爸,她”,伸手想要指湘月,突然愣住了,左看看,又看看。 伫暝也往身后一瞧。 “湘月呢”伫暝问房间里的清澹,清澹双手一摊。 我优哉游哉地走向颐林的房间,惨叫一声。 房里的颐林青蓼翻身起来,颐林心悸受惊,说:“谁死了。” 门外寂静无声。 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不要怕不要怕,你在这里不要动。”颐林朝青蓼打手势,朝门口走过去。 青蓼胆战心惊地看着,不知怎么,竟然把抽屉里的剪刀翻出来藏在了身后。 颐林悄悄推开门,只露出了一条缝,环顾四周,很是紧张,见没有什么恐怖事情,满脸疑云的想要迈出一小步时,一瞥看见了我。 心刚刚落下的颐林很是可怜,他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竟然后退了两步,大脑反应过来后,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湘月啊,不要玩儿这个,行吗” 我满意地走了。 “没你的早饭了,陶仲庵,你只能吃瞭姝做的了。” 昨天晚上,再三告诉自己,不管湘月说什么,都不会那么听她的话起床的陶仲庵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瞭姝做的还是算了吧。他摇一摇瞭姝,推开了门。 对了,为了避免再次忘记,我先走到了宋叔的门前。 “宋叔,今天有你的完整早餐了,起迟一点就没有了哦。” 宋叔欣喜的推开了门。 “不容易啊,湘月,这次怎么先叫我啊。” 他那句“不容易啊”让我的笑容僵死在脸上,然后瞬间复活。 “宋叔,你误会了,以往我最后叫你,今天,我只是把你放在了回头第二位而已,他们已经开始吃早饭了。” 宋叔如疾风一般头也不回的朝餐厅走去。 “乔枫,淑淮,吃早饭,今天我是最后叫你们哦。” 慢悠悠地补充,“乔枫,淑淮怀孕这么长时间了,快到预产期了,你也没能保证她一顿完美的早餐,身为一名丈夫,身为一名父亲,你不觉得自己太懒惰,太对不起妻儿了吗”就在我说到最矫情,最令人发麻的一段时,门适时的开了,乔枫黑着一张脸,把淑淮扶了出来。我还没有说完呢,这边正动情滔滔不绝呢“你慢一点。”乔枫一边关切淑淮,一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吴姨,减掉乔枫的早餐”我朝楼下喊。 乔枫一副“i服了you”的表情,说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饭桌上,每个人都是一脸的余悸。 吴姨打量了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对我说:“湘月啊,为什么你每次叫人家起床的方式都不一样呢,花样百出的” “锻炼想象力啊,”我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道,“对了,”我对着一桌子人抱拳,“谢谢配合啊,我以后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只有淑淮笑了笑,她喜欢孩子。 一旁乔枫接起手机。 声音很大,我能够听清楚。 “市中心发生了文物抢劫案,有一些资料需要调查,你快一点来。”“明白了。” 一桌子的人,脸上的神色不知不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此时一定在想一些什么。 “我先走了,”乔枫吻一下淑淮的额头。 “路上小心一点。”淑淮说,乔枫朝她点点头。 我低下头沉思,文物抢劫,市中心吗 第十四章:匡莹 匡莹刚刚学会爬的照片,会走路的照片,会说话的照片,她第一次长出牙齿的照片,第一次可以喝米粥的照片,第一次调皮好动学会撒娇的照片乔枫把这些照片悉数整理好,把照片贴在本子上,每一页贴一张,每一张照片旁标有日期与备注。 是的,少了一张。 照片上的匡莹很可爱,很漂亮,很明媚,很清纯,像淑淮。 她的眼睛没有过多受到阳光紫外线的照射,所以很干净,很美好,像淑淮。 她睁大眼睛,她好奇,她看着镜头,如同树叶原始的嫩芽儿一般,她是最初的尤物,像淑淮,不是吗 她从头到尾清澈冰凉,却不会像城市里的行尸走肉一样给人以湿漉漉,灰蒙蒙,行色匆匆之感,像淑淮。 这是世界里最美好最干净的,甚至让人觉得,世界不配拥有她,不配拥有,她怎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乔枫看着那些口是心非,遮遮掩掩的人们,他想,怎么能够让世界污染女儿的纯洁,他的睫毛如潮水般涌动着,微微地皱了起来。 蹲下去把女儿抱起来,女儿好奇地瞟着外面的世界。 怎么能让她看见呢乔枫的沉重的目光看着女儿,女儿收回视线,看着爸爸,有些疑惑。 对上匡莹干净的眼睛,乔枫的心颤抖了。 像淑淮,真像。 记住爸爸,记住爱。 事已至此,尽管是无神论者,乔枫仍然祈祷着,对着女儿,对着上帝。 乔枫把视线移向那一本贴着照片的笔记本。 是的,少了一张。 匡莹出生的照片。 “你要去哪儿呀”淑淮问乔枫。 “对罪犯实施抓捕。”乔枫扬一扬手里的手机中的短信,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淑淮看着他,笑了,“要小心。” 淑淮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姐姐家,大城市里的路途总是很遥远的,长长的旅途中,司机一言不发,要么听总部传来的广播,要么不紧不慢的吸烟。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景物移动,也可以看见窗户上自己的脸。 清澹家里正播着新闻。 “警察正在对市中心文物抢劫罪犯实施抓捕,罪犯不断反抗,目前刑警一死两伤,为了确保拿到文物,刑警这时仍然不能直接击毙罪犯,警察内部正召开会议。” 淑淮感到腹痛不止,她没有发出声音,她抓住伫暝的手,“送我去医院。” 伫暝听明白了,赶忙叫宋叔开车,打电话联系清澹,瞭姝关掉电视,奔过来扶住淑淮。 淑淮的实现停留在电视黑白屏上,没有移动。 几十分钟后,清澹到达医院,愣住,连声问伫暝,“淑淮呢” 看着面面相觑的瞭姝,青蓼,伫暝和仲庵,清澹立刻就愤怒了。 “要你们有什么用”清澹怒吼。 从未见过姐姐这副样子,瞭姝吓得一阵颤抖,还是说,“姐姐,现在要赶紧找到淑淮呀。” “要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用,”青蓼说,搞得大家都抬起头看她,不过清澹一头怒火总算被扑灭了,“颐林你和我去找淑淮,她应该在乔枫那里。其他人照顾孩子,姐,有消息手机通知我。”青蓼说完这一番话,向着清澹扬了扬手机,颐林朝她点点头,两人离开。 清澹用手捂住脸,和乔枫在一起吗 她顿时清醒了,乔枫在哪儿 清澹转身怒视伫暝。 伫暝脸色很不好,他说:“乔枫在抓捕一个罪犯,那边的刑警一死两伤清澹,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们家再也不看新闻了。” 清澹睁大眼睛,顺手抓起病房里的一个枕头,重重地砸向了伫暝。 乔枫认真想了想,他笑了笑,把自己和乔枫的结婚合照放在了本应该属于匡莹出生照片的地方笔记本的第一页。 想起了那一首歌。“那一句是指尖上的花,好美的歌词啊”乔枫对着女儿笑。 “爸爸唱歌给你听,好吗”林荫大道上,乔枫一手抱着女儿,开始笑着唱:“ 樱花,樱花,想见你,不要嘛,现在就想要见你 だいじょうぶ もう泣かないで 私は风 あなたを包んでいるよ 没关系,不要再哭了,我是风,正包围在你的身边。 さくら さくら 会いたいよ いやだ 君に今すぐ会いたいよ 樱花,樱花,想见你,不要嘛,现在就想要见你 ありがとう ずっと大好き 私は星 あなたを见守り兢堡搿 谢谢,一直都最喜欢你,我是星星,会永远看着你守护着你。 あなたに出会えてよかった 本当に本当によかった 和你认识真好,真的真的是很好很好。 ここにもういれなくなっちゃった もう行かなくちゃ ホントゴメンね 已经不能在这里了,已经不走不行了,真的对不起。 私はもう一人で远いところに行かなくちゃ 我已经必须一个人要到远方去不走不行。 どこへって闻かないで なんでって闻かないで ホントゴメンね 到哪里不要问好吗 为什么不要问好吗真的对不起。 私はもうあなたのそばにいられなくなったの 我已经不能再在你的身边了。 いつもの散歩道 桜并木を抜けてゆき 总是在散步道,樱花树并排的地方慢慢远去。 よく游んだ川面の上の 空の光る方へと 经常游戏的河面上的天空的光的方向去。 もう会えなくなるけど 寂しいけど 平気だよ 虽然已经不能见面了,虽然孤独,但是不要紧。 生まれてよかった ホントよかった あなたに出会ってよかった 出生真好,真的很好,和你遇见真的很好。 あなたに出会えてよかった 本当に本当によかった 和你遇见真的很好,真的真的很好。 あなたの帰りを待つ午后 あなたの足音 何げないこと 等你归来的午后,你的足音,不形于色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 私はそう一番の喜びを知りました 对我来说的,知道了是最开心的事情。 あなたが话してくれたこと 一日のこと いろいろなこと 你对我说的话,一天的事情,很多的事情。 私はそう一番の悲しみも知りました 对我来说的,知道了是最悲伤的事情。 それはあなたの笑颜 あなたの涙 その优しさ 那是你的笑脸,你的泪水,都是你的温柔。 私の名を呼ぶ声 抱き缔める腕 その温もり 叫我名字的声音,抱紧我的手腕,都是你的温暖。 もう触れられないけど 忘れないよ 幸せだよ 虽然已经不能再接触,也不会忘掉,这是幸福的事情。 生まれてよかった ホントよかった あなたに出会ってよかった 出生真好,真的很好,能遇见你真好。 さくら さくら 会いたいよ いやだ 君に今すぐ会いたいよ 樱花,樱花,想见你,不要嘛,现在就想要见你 だいじょうぶだよ ここにいる 私は春 あなたを抱く空 没关系的,在这里,我是春天,抱着你的天空。 さくら さくら 会いたいよ いやだ 君に今すぐ会いたいよ 樱花,樱花,想见你,不要嘛,现在就想要见你 ありがとう ずっと大好き 私は鸟 あなたに歌い兢堡 谢谢,一直都最喜欢,我是鸟,永远为你唱歌 桜の舞う空の彼方 目を闭じれば心の中 在樱花满空飞舞的他方,如果闭上眼睛就在心里 さくら さくら 会いたいよ いやだ 君に今すぐ会いたいよ 樱花,樱花,想见你,不要嘛,现在就想要见你 いいんだよ 微笑んでごらん 私は花 あなたの指先の花 可以啊,微笑的看哪,我是花,你指尖上的花 さくら さくら 会いたいよ いやだ 君に今すぐ会いたいよ 樱花,樱花,想见你,不要嘛,现在就想要见你 ありがとう ずっと大好き 私は爱 あなたの胸に 谢谢,一直最喜欢,我是爱,在你的胸心上。 あなたに出会えてよかった 本当に本当によかった 和你遇见真好,真的真的很好 本当に本当によかった 真的真的很好。 第十五章:颐林上 那个叫青蓼的女孩儿打量着他,从头到脚,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这是医院里,医生诊断病人的房间,一张桌子,桌子那边坐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另一边坐 着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点点头看着医生,若有所思。 “我还能活多久”女孩儿的口气不像是询问,淡淡然然。 女护士打开窗户,冷空气卷袭进来,女孩儿又重复一遍:“我还可以活多久” “你可以活下来的,”医生说,“你的病是可以治好的。” “好的。”女孩儿说。 “你需要立刻办理手术,住院的程序,否则会错过最佳的治愈时机。”医生说。 女孩儿没来得及说话,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姐姐,是我,我现在不在公司,好的,我晚上过去你那里。” 那边女子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回来的时候路上要小心,时间太晚的话,不要打车,我 们住得比较偏远一点,怕不安全,太晚的话,打电话让你姐夫接你回去。” “知道了,回去晚地话,你们就先吃饭吧,不用等我了。”女孩儿说。 风吹进房间里,女护士哆嗦了一下,把窗户关起来。 一切都映在医生的眼睛里,冬天快来了吧。 女护士似乎有些无聊,开始和医生搭讪:“段医生今天值班吗” “不,今天不是我值班。”医生说,他转过头来,女孩儿正好把手机放到随身包包里,重新 坐下来。 “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女孩儿问医生。 “我是说,你要尽快安排手术,你的病可以治好。”医生说。 女孩儿低下头沉思起来。 “段医生,她得的是什么病啊。”女护士问。 “是白血病,不过不到太严重的地步。”医生说。 “那治愈也要花很多钱吧。”女护士问。 女孩儿抬起头来说:“算了吧,我不想借钱,也不想去抢银行,过一天算一天好了。” 女孩儿站起来,口气很是惋惜,“真是太可惜了,不然我去盗用别人的银行卡怎么样,不行 啊,那太麻烦了,还不如去抢银行呢。”反复地摇摇头,“太可惜啦,太可惜啦。” 女护士惊诧地望一望颐林医生。 段医生看着女孩儿,心里涌起很异样的感觉。 女孩儿已经离开了医院,医生坐在苍白窒息的医院里,他穿着的白大褂,让他与医院融为一 体,医生喝一口水,他慢慢地把头仰起来,看着对面那一栋楼,住着绝症病人,传染病人, 他们住在那栋楼里,与世隔绝,莫名其妙,颐林如往常一样看着那栋楼,却感到有些晕眩, 或许是刚才来的那个女孩儿的缘故。 医生的手机响起来,“颐林,你下班后直接到我们去的那家咖啡厅里。” “好,其实你不提醒我也知道。” “闭嘴。” “滴滴滴滴。” 医生放下手机,笑笑,嘟哝一句,“真是无理啊,又挂我的电话。” “段医生,你是从南方来的吗”女护士问。 “是的,我是从南方来的,我从小在那里长大。” “果然啊,段医生一看就像是南方城市的人。” “有什么区别吗”颐林问。 “因为不一样呀,像刚才那位小姐,一看就像是南方来的。” “是这样吗”医生没有赞同与否定,设问或者反问的语气。 “那段医生为什么要来这里,南方不好吗”女护士问。 “好啊,南方当然好,更何况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可是在南方呆惯了,所以就来北方了呀。” 颐林类似于开玩笑的语气。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当医生呢”女护士又问。 “因为医生好啊。”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医生嘴角扬起揶揄的笑容,人的性命,安全,健康,全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向来是拼尽 全力地,也见过许许多多的场景,慌乱的家属,激动的家属,恐惧流泪的家属,镇定自若的 家属,病人也是各式各样。 “今天我见到一个得白血病的女孩儿。”咖啡厅里,颐林对伫暝说。 “白血病,绝症”伫暝说。 “不,她的病可以治好,只不过她不愿意治。”颐林说。 “为什么她已经彻底绝望了,不想治了”伫暝很惊讶。 颐林耸耸肩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人,大多病人都是紧张的,可是她没有,她似乎觉 得治不治都一样,都无所谓”,颐林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抬起头说:“其实也是,反正 人总是要死的,就是时间问题。” “哦,对了,今天晚上,你到我家里来,仲庵和乔枫也会一起来。” “知道了。”颐林有些无趣玩了半天的烟,最终还是没有碰那个打火机。 “吸烟有害健康。”颐林说。 “闭嘴。”伫暝说。 颐林:“。” 黄昏了,每个人放不掉的惶恐,让他们快步匆匆,走向一如既往的,眷恋的家。 颐林来到伫暝家里的时候,乔枫和仲庵已经到了,一个警察,一个律师。 那个女孩儿也坐在桌子的旁边,让颐林有一些微微的惊讶,她穿着一身棉质的连衣裙,淡淡 然,并不引人注目,安静低调。 “那是清澹的妹妹。”伫暝说。 “清澹有姐妹”颐林问。 “是啊,”伫暝说,“她有三个妹妹。” “她们感情很好吧。”颐林说。 “自然是,从某一方面说罢”。 “她们互相也不是特别了解吧。”颐林说。 伫暝笑了,“咱们怎么会知道呢” “厨房里和清澹一起做饭的是淑淮。”乔枫说。 “还有一个女孩儿叫瞭姝,她做的饭可以欣赏但绝对不能吃。”仲庵在一旁说。 “那青蓼呢”颐林问。 “不知道,实际上,青蓼和清澹她们不是同一个母亲,自然另类一些,清澹对待她也比较客 气一点。”伫暝说。 那个“另类”让颐林感到颇为怪异。 一张长长的桌子,摆满了精致的饭菜。 “你的女儿呢”颐林突然问。 “你还记得呀。”伫暝说,“迢漪跟着澹台,琼萧昨天晚上留了一封信,说要去看她的妹妹, 所以今天我找你们来吃饭。”伫暝往嘴里夹了一支烟。 “现在不可以抽烟。”清澹端着米饭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伫暝,警告道。 伫暝表示抱歉得笑了笑,轻轻地掐灭烟。 “其实,淑淮是很可怕的,你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乔枫抬起头说。 “比如。” “比如死。” 伫暝伸出手指,敲一下烟灰缸。 “琼萧有勇气离开,就一定有勇气回来,你不用担心。”颐林对伫暝说。 伫暝笑笑。 “吃饭了。”瞭姝走过来招呼他们。 颐林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饭桌上,大家说说笑笑,场面不可能尴尬,不可能冷下来,因为人们心有戚戚地避免着,挑起着话题,而至始至终,青蓼从不加入谈话,她没有去刻意推动气氛,通过她的眼睛,颐林可以推断,青蓼没有听到其他人的谈话,她的大脑运转着,在想着别的事情。 晚饭过后,乔枫,仲庵,颐林,青蓼准备回家。 颐林问青蓼:“你不住在这里吗” “我不住在这里”,青蓼说,“段医生,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正好,我开车送你回去。”颐林说。 “可以吗”青蓼问。 “当然可以。” 车窗外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无边无际的自由。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得病的事情。”青蓼说。 “为什么” “我需要像以前一样平静地生活。” “也许他们有一天还会知道。” “但那时候,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为什么不和你的姐妹住在一起” “因为,她们亲密无间打打闹闹,而我沉默地出现,会让他们尴尬不已。” “你可以开朗一点,这样时间一长,你们就会相处得很好,你们是情谊深厚的姐妹。” “开朗不是我,我不需要情谊深厚,我只需要,她们能轻而易举地忘记我,这就足够了。” “她们能吗” “你低估了她们每一个人了,不是吗” “我不想去敬畏他们,我不需要。” “有一天她们一定会忘记我,彻底地忘记。” “不,她们忘不了,至少你们血脉相连。” “她们可以。” “为什么” “她们喜欢,所以她们能够做到。” “所以你必须活下去。” “没那个必要。” “请解释清楚。” 青蓼走下车,这是一栋简陋的公寓,颐林把她送上楼梯。 “我的母亲早死,我也会早死,这是命中注定的,在劫难逃。” “不一定。” “我会一如最初地活下去,我喜欢风平浪静,沿着一个轨迹前行的,习惯性的生活,然后走向死亡,这样挺好的,呆在医院,筹集医药费,会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我的病好了,再也恢复不到以前的生活。” “过往的生活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这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我不希望我的生活像电影院里的电影一样奇葩。” “你居然还会用奇葩这个词语呀。”玩弄的口气。 “当然,”青蓼转过身凝视着颐林,“谢谢你把我送回家。” “你必须治病,否则,我真的会告诉伫暝。”颐林说。 “你说什么。”青蓼狡黠地笑笑。 “我总觉得你身上却一点什么。” “缺少什么。” “父性教育吧,总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去做一些事情,总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办到,总是不让别人看到你脆弱哭泣地时候。”颐林说。 “是吗” “是的,所以你的世界观和思想不一样。” “我的姐姐如果知道我得了病,我会杀了你的。”青蓼说。 “你当然会,不过如果你不愿意看到电影片里,家属对着罪犯,控诉,痛哭流涕的场面的话,还是不要了吧。” 青蓼皱了皱眉头。 “你不治病,我就一定会告诉你姐姐,你就会杀了我,上报纸,生活被破坏,再也维持不下去,反过来说,如果你治病的话,我可以不告诉你的姐姐,你一个人治病地话,生活也许还可以维持下去。”颐林说。 “你没资格管我。”青蓼说。 “亲爱的,我教你一件事,”颐林笑着反扣住青蓼纤细的手指,花瓣一样,嫩白散发着清香,“说话做事,不要这么肯定。” 颐林伸出另一只手,掐住青蓼苍白的脖颈。 第十六章:颐林下 “你从来不戴手镯和项链吗” “是的,我从来不戴。” 早晨,太阳慢吞吞地爬着,发着亮光。 “你必须给我付手术费,否则我就去警局告发你。”青蓼说。 “那是自然。”颐林似笑非笑,“不过我记得你没有反抗。” “你威胁了我,又给了我一个筹集手术费的机会,我为什么要反抗。” “好的,”颐林命令,“现在去医院。” “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就能筹集手术费,而且你什么工具都没有带,抢银行也太势单力薄了一点儿。”青蓼说。 “。”颐林一时语塞。 “你的治疗期比较长,现在我要先带你去办理住院治疗的程序,明白了吗”颐林问。 “不是很明白。”青蓼说。 “不明白就不明白,跟着我就对了。”颐林说。 “那我还要去上班,我姐姐找我的时候我又怎么办”青蓼带着一连串的问题。 颐林表示很不耐烦,“这段时间你就说你去旅行了。” “他们要陪我怎么办。”青蓼说。 “你说你已经在目的地了不就行了。”颐林摆摆手。 青蓼张开嘴。 颐林指着她,“有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是说咱们走吧,还有你废话真的很多诶。”青蓼说。 颐林:“。” 青蓼坐进车里,拿出手机,向老板请假,颐林开车。 “你会不会去酒吧。”青蓼突然问。 “会去。” “经常去吗” “你说呢”颐林狡黠地笑笑。 “我也会去,上学的时候,每天下了课就去,那个地方很黑,人们大都喝醉了,我是最清醒的,我能完完整整地把自己藏起来,没有人能找到我。” “你喜欢黑吗”颐林问。 “在黑暗里,谁都发现不了我。”青蓼说。 青蓼打开手机。 “姐姐,我要去外面旅行一段时间,就不能去你那边了。” 几分钟后,颐林问:“怎么样” “她的口气有些担心,又有些如释负重。”青蓼说。 “好吧,你学过心理学吗” “是的,我学过。” “厉害啊。” “你喜欢歇斯底里的女人吗”青蓼问。 “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你想到什么了” “名贵的东西,张扬的东西。” “呵呵。”颐林笑了笑。 到达医院,青蓼踩着高跟鞋走下车,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忸怩。 颐林看着青蓼穿的高跟鞋说:“你喜欢穿高跟鞋吗” “不,我更喜欢光着脚,手里提着高跟鞋走路。”青蓼说。 “非常好,走吧。”颐林说。 手术之前。 “我一直在考虑我能否给你幸福。”颐林说。 “如果你已经把手术费凑齐的话,你就有这个能力。” “手术之后,我会娶你。”颐林说。 “你为什么不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青蓼说。 “这件事你做不了主。”颐林说。 青蓼说:“你逼着我做手术那天晚上我就见识到了。” 颐林笑了笑。 “你的姐姐会怎么说”颐林问。 “她只会笑笑祝贺我,她不会想去像管淑淮,瞭姝一样去管我。”青蓼说。 “你同意嫁给我了。”颐林说。 “我只是不想让你以为我不敢嫁给你。”青蓼说。 “好吧,我承认,你确实很有勇气。”颐林笑说。 “手术中”一直亮着红灯,颐林用手蒙住眼睛。 红灯灭掉,颐林猛地站起身来。 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黑暗,在充满风马蚤的寂静中等待,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颐林把戒指套在青蓼的手指上,带她回去,那栋简陋的房子似乎更加破败黑暗了。房背面爬满了苔藓。 “是谁赋予他们权力生活在这里的。”青蓼指着苔藓问颐林。 “是他们自己,”颐林说,“所以这栋公寓,公寓里的人都厌恶他们,不请自来的家伙。” “我姐姐说,我们结婚后要搬到她那里住。”青蓼说。 “跟他们告别吧。”颐林说,“我不会再带你来了。” “为什么” “倘若再来,你就不会再愿意去你姐姐那里了。” “说得对。”青蓼挣脱颐林的手,向前走两步,看着这栋公寓,阳台的衣架上照常挂着衣服,苔藓密密麻麻地深绿着,一直都没有变过。 “只可惜我现在要走了。”青蓼深深地叹一口气。 “也许有一天你会回来。”颐林说。 “也许吧。”青蓼说。 清澹和伫暝的第一个孩子湘月出生。 青蓼就开始逗她。 “你要去哪里呀。”青蓼笑问。 “到外面玩儿。”湘月说。 “外面会有坏人把你抓走。”青蓼说。 “那呆在屋里玩儿好了。”湘月说。 “在家里时间长了会得病,万一地震怎么办”青蓼打趣。 “那我们岂不是随时都可能会死。”湘月惊讶地张开小嘴。 “那我们就随时准备着死而无憾了。”青蓼说。 湘月突然跑进房间,一会儿又跑出来。 “那要死就和皮皮一起死,有皮皮在我就不会害怕了,说不定,我会想办法和皮皮一起活下来呢。”湘月又跳又笑。 “你的想法好简单呀。”青蓼笑道。 “当然,”不知湘月是否听懂了青蓼说的话,她说,“我要一直和皮皮在一起。” “也许不知不觉你就不屑于和她在一起了。”青蓼说。 “不,我要一直和皮皮在一起。”湘月说。 青蓼心里浮起很异样的感觉,眼前的孩子不知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强大的自信,自信不会分别,似乎自己曾经也有过,孩子只想和爱的人在一起,而大人有太多放不下的物质名利。 颐林死后的每一天晚上,青蓼都在反反复复地做着一个梦,醒不来。 “送你回家地时候,我没有想过要爱你。”颐林说。 “可是我想过。”青蓼说。 “是吗那真好,你没有跟我说过。”颐林说。 “我怕你得寸进尺。” “你知道的,我不会。” “好吧,我不想让你知道。” “你爱我吗。”颐林问。 “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且,原谅我不想回答,你已经离开了。”青蓼说。 “是的,你爱,我知道你不想承认。” “我是有罪孽的。”青蓼说。 “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就是希望你能够像我了解你一样了解你自己,你是干净的,没有罪孽。”颐林说。 “是吗”青蓼似乎感到很好笑,反问道。 “当然,在我面前,你用不着隐藏自己,因为你隐藏不了。”颐林说。 “你要过来陪我。”青蓼说。 “请原谅,我走不下去了。”颐林说。 “为什么”青蓼问,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我是医生。” “我不会再让你当。” “那我们就没有办法遇见,有罪孽的是我,所以循环下去,我无法逃脱。” “我要疯了。” “不可以,”颐林说,“我救了你,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像得病以前你独自生活一样。” “回不去了。”青蓼说。 “是的,回不去了。”颐林的声音戛然而止,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青蓼白天沉默地吃饭,上班,晚上做着这个梦,一遍又一遍。 最后一个晚上,对白快要结束之际,青蓼说:“你不来陪我,我只能自己去找你。” 梦是心中想,湘月曾经摇头晃脑地说。 “不要隐藏自己,欺骗自己。”副驾驶的座位上,已经长大了的湘月抱着皮皮,凝视着青蓼,说,“因为你想去找颐林,才会反反复复地做同一个梦暗示自己,”湘月说:“你疯了。” “你给我下车。”青蓼平静的声音。 湘月不声不响地打开车门走下去,朝秋尹的家里走去。 “咚咚咚,”湘月敲开门,她走进去,把皮皮放在了秋尹家的看门狗麦拉身上。 “你孤独吗”湘月问秋尹。 “在黑暗里也许我会愿意回答你。”秋尹说。 “今天我们玩儿什么”秋尹端着两杯茶,两块糕点放在桌子上,湘月端起茶,说:“先吃东西吧,我不能呆太长时间,家里恐怕要出事。” “出什么事”秋尹问。 “。”湘月说,“一个人绝望了,就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还不如死了好。” “发生了什么事情。”秋尹问。 “青蓼本来快死了。”湘月说。 “你家里人没有交过你怎么说话吗”秋尹质疑。 湘月没理,说:“青蓼本来会死,颐林让她活着,现在颐林死了,她没理由活着了。” “她会怎么死”秋尹饶有兴趣地问。 “颐林怎么死,她就怎么死。”湘月摇头晃脑地说。 “咱们俩可真是没心没肺。”秋尹笑道。 “那是。” 天暗了,湘月的电话响起来。 “爸爸,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儿。” “秋尹家里。” “乔枫过去接你了,你等着。” “哦。” “滴滴滴滴。” 天使之行第5部分阅读 - 天使之行第6部分阅读 天使之行 作者:肉文屋 天使之行第6部分阅读 “其实我讨厌手机,讨厌这个声音。”湘月说。 秋尹:“我也是。” 几分钟前,红绿灯开始,青蓼望着十字路口,突然一踩油门转变方向,把车开到了高架上。 什么时候我们会选择背弃过往选择与过去截然相反的路径 什么时候我们又会选择背叛自我,向明知不可行的世俗之外逆流而上 你一是否有过这样的瞬间,在天重复去学校或者去公司的路上犹疑,六十秒的红灯期突然成了寂静的忙音区,第五十九秒,你突然睁眼想选择与目标截然相反的方向,但就是那一秒钟的闪灯过后,你的周遭忙不迭争抢上位,嘟嘟囔囔却又笃定强硬地往你所厌倦的方向驶去。往事洪流就是你的罪你的孽,你的对比方,你的假想敌。你看着他们汹涌轻蔑地往你的方向奔走,你就会忍不住否定自己,否定自己的的背叛,并且宣告自己有罪。 你会审问自己: 亲爱的,我为什么还要疑惑 周围人都乐于维持这份分秒不差毫无曲折的现状,可为什么还要疑惑 我究竟在疑惑什么 只消一秒你就会重复之前的道路。你直觉里所有的背叛都会被你再次推翻。你甚至不需要任何答案。只需要用世俗的稳固去挑战你心里那套道德逻辑,你便会心悦诚服地宣告自己的罪。就好像“设想”真的是一种罪,即便这“设想”毫无结果,因而也无法用“结果”去证实这“设想”的错误。但我们是懦弱的,而我们的安全感来自于千百年历史所赋予的“规则”,为了摆脱懦弱,我们选择恪守规则。 孤独书 第十七章:鉴定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爸爸站在我身边,他紧张的呼吸声淌过我的指尖。 和茵有些不知所措,母亲从早晨开始就没有看过她,没有跟她说话。 她小小的眼睛写满了要说的话,她看着我,她的眼睛在问:姐姐,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不说话呢 她很不安分地坐在椅子上,左扭扭,右动动,可是清澹没有说话,没有去管她,清澹苍白的指尖,不知所以地缓慢颤抖着。 清澹畏惧的东西是什么,如果是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直接离开不就好了吗 我走过去,把手指放在和茵的嘴唇上,说:“这是一个秘密,一个隐藏在黑暗里的秘密,让我们庄严地迎接她,好吗” 和茵的眼神,好奇转变为兴奋,转变为期待,最后,她坚定地坐在那里。 她的眼神告诉我:“好的,姐姐。” 和茵看着我笑,紧张的气氛让她有了不安。 琼萧抓着手机,用涂了指甲油的指尖滑动着屏幕,偶尔抬起头来看看桌子旁坐着的人们,无谓地低下头,等待神的宣告,等待着好戏的开场。 最终,鉴定结果显示,清澹,和茵没有血缘关系。 清澹的表情很是奇特,似乎在笑,似乎将要哭,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伫暝站在我身边,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 琼萧感到好笑似的笑着。 其他人面面相觑。 青蓼突然笑了,紧张的气氛里,灿烂地微笑,却也缓和了一点儿气氛。 回家的路上,和茵毫不知情地拉着我的手,我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我的膝上,她好奇地瞧着车窗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一花,一草,一木,一栋建筑,一个过往的行人,都能让和茵产生强烈的好奇心,她的眼珠子不停地动着,灯红柳绿映照映照进她的眼里,她开心地笑了,伸出手,在空气中不断地欢快地挥舞着。 回到家里,吴姨的脸颊苍白,她看着我,拼命掩饰的忧虑我尽收眼底,宋叔清理着花园,有意无意似的会抬起头,看一眼客厅里的我们,悄悄瞟一眼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的和茵,不知怎么,这种奇怪的气氛,越发地令我想要笑。 我走回卧室,拿出一个行李箱,装好皮皮,再想一想,似乎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了,和茵走进我的房间来,说:“姐姐,怎么了。”她看着我,眼睛里藏有一丝惶恐。 “我要去另一个地方住,”我说,“你也一起来。” 和茵一下子笑了,似乎舒了一口气,“那我也去收拾东西。” “好,”我叮嘱,“不要带太多东西,我们不是逃难。” 走出卧室,爸爸妈妈不在,我问乔枫:“爸爸妈妈呢。” “在他们的房间。”乔枫说,他朝我点点头。 爸爸妈妈的房间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琼萧不耐烦地撇撇嘴,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其他人纷纷赶过去。 我顿时泄了气,没必要打招呼了。 宋叔站在花园里,他穿着一身看样子是要下田插秧的衣服,手握铁锨看着我。 吴姨从厨房走出来。 上长途汽车之前,宋叔笑着开玩笑,“有种逃亡的感觉。” 生根,发芽。 和茵在汽车上睡着了,我可以感觉到她轻轻浅浅的鼻息,胸口缓慢地上下起伏着,淡定安然,与刚才的爸爸妈妈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在畏惧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 你并不是一个人难道不是吗 我们不需要平庸鄙俗地活着不是吗 我们并不需要成为主角不是吗 这是我们的梦想不是吗 到站,龙勒城北。 第一章;荒尘 昱丽临走前叮嘱道:“要好好照顾孩子,不要让他们乱跑啊。” 耿笺答道:“好,你要出差多长时间” 昱丽地下头想了想说:“时间不定,顺利地话,一个月就好。” “爸爸妈妈你们要去哪儿”荒尘睡眼朦胧,跑到门前,揉着眼睛问。 “是妈妈,”耿笺说,“妈妈要出差,妹妹呢” “琳霖还睡着呢。”荒尘说。 “我要走了,荒尘在家要听话,照顾好妹妹。” 荒尘用力地点点头。 耿笺笑了,“行了,有事儿我会给你打电话。” 昱丽点点头,朝荒尘摆摆手,“再见。” “嗯,妈妈再见。”荒尘说。 门“砰”地一声关上,耿笺的心突然有一种悬空感,他看着荒尘笑一笑说:“时间还早,再去睡一会儿吧” 荒尘摇了摇头说:“恐怕也睡不着了。” 琳霖走过来,无精打采。 “琳霖,你也不睡了吗”耿笺问。 “爸爸。”琳霖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头疼。” 耿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伸出手摸一摸琳霖的头,很烫 “好烫呀,”耿笺一下子着急起来,“荒尘,我们现在去医院。” “我们还没有吃饭呢,”荒尘说,“让她先喝一点儿水不就行了吗” “不行可能要抽血化验,化验血前不能吃饭。”耿笺说。 荒尘:“。” “好了,我现在要带琳霖去医院,她生病了。”耿笺说。 到达医院后,门诊挂号排队,一系列地程序下来,琳霖的额头已经烫的不行。 终于轮到耿笺,医生让琳霖进行抽血检查。 医生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患了重感冒而已,这个季节要多加注意。” 耿笺舒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也放了下来,听着医生的话连连点头。 耿笺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拿起化验单,准备离开,不经意眼睛瞥到了血型一栏。 耿笺黑着脸回到了家里,荒尘迎了上去,叫道:“爸爸。”他的目光移到琳霖身上,看样子没有大碍,只是爸爸的样子很不对劲。 “过来啊,琳霖,”荒尘说。琳霖乖巧地跑过去,荒尘把她揽到自己身后,睁大眼睛看着爸爸。 琳霖奔过去,拉着耿笺的手说:“爸爸,陪我玩儿吧爸爸” 耿笺粗暴地推开琳霖,很是暴躁,“滚开” 荒尘一愣,后退一步,琳霖被吓到了,躲到荒尘身后去,荒尘把她带回房间。 琳霖在房间里用爸爸听不到的声音哭泣着,荒尘摸摸她的头,走到卧室门跟前探出头,耿笺一声不吭地在客厅里抽着烟,客厅里烟雾缭绕。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过来,琳霖,”荒尘招呼妹妹,“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了,爸爸可能心情不好,这几天你找哥哥玩儿,好吗”琳霖点点头。 一个月后,昱丽满面笑容地急匆匆赶回家。 耿笺似乎强压着怒气,他把一张化验单放在了昱丽面前,昱丽有些发懵,她拿起那一张很不起眼的纸张,脸色顿时白了,心跳加速,很是紧张。 “我们离婚吧。”耿笺说,他的语气,似乎还不解气。 昱丽被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要解释。”耿笺说。 昱丽无力地,苍白地,希望能够挽回自己的婚姻,她抱歉地说:“耿笺,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错了,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只是希望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跟我离婚。” 耿笺冷笑着说:“昱丽,你还好意思提起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根本都不是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对他们没有感情,我对你更没有感情我巴不得你们啊,马上,都给我滚” 荒尘的指关节发白,家庭破碎前,所有孩子都会有的颤抖,他们无辜地被牵连,被波及,听这语气,父母要离婚,似乎是因为自己和妹妹。 琳霖哭着从荒尘身后跑了出去,荒尘一愣,赶忙追出去,琳霖抓着耿笺的一只手,荒尘跑过去抓住爸爸的另一只手,“爸爸,您为什么不要我们,我们做错什么事情了吗求求您啦,爸爸,不要赶我们走,好吗”琳霖哭着央求道。 荒尘的心中也很是惶惑,他也只是个孩子,他最爱的,是父母。 琳霖看不出耿笺的表情,耿笺说:“我不是你们的爸爸,让妈妈带你们去找你们的亲生爸爸吧。” 昱丽愣愣的,看着耿笺,半晌,回过神来。 母亲没有要求分割财产,荒尘和妹妹由母亲抚养,突如其来的一切显得那么莫名其妙,似乎只是一场游戏,随时都有可能终止,随时都有可能推向高峰。 在民政局办完手续后,昱丽叹一口气,将两个孩子放在了公园,自己离开。 苏晓站在远处等着昱丽,昱丽像他诉明事情的经过,希望他可以和孩子去做dn鉴定。 几年前,苏晓尝试做生意失败,欠下高利贷,几瓶酒过后,有了轻生的念头,打电话给初恋女友昱丽,希望可以见她最后一面,昱丽赶到后,极力劝说苏晓,要他重新振作,东山再起,两人稀里糊涂地发生关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的黑暗肆意地吞噬着,荒尘被浓浓的黑暗包裹着,被肆无忌惮地撕咬着,吞噬着,被分裂成一块又一块。 琳霖看着荒尘,很是惶恐,“哥哥,哥哥,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 荒尘站起身来,拍拍琳霖的背说,“琳霖,别多想,没有。” “那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了呢”琳霖泪水涟涟,惶惑着。 荒尘的心提了上来,他低下头,说:“因为我们不是他的孩子。” 良久的沉默后,琳霖嗫嚅着说:“哥哥,我不明白。” “怎么了”荒尘抬起头问。 “爸爸,不管他是不是我的亲生爸爸,我都会很爱他,我不能失去他,就算是亲生父亲也比不上他,可是,为什么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就不爱我了呢”琳霖抬起头看着哥哥。 “大人们都不会爱孩子,只有出现一种情况,就是在孩子前面,加一个我的,变成我的孩子他们才会去爱,他们才会腾升出无边无际的父爱母爱来。”荒尘模棱两可地答道。 “自己的,有自己血缘的孩子,才回去爱吗,好自私的爱。”琳霖说。 “之所以爱孩子,是因为那是他自己的,实则也是爱自己的表现。”荒尘说。 “哥哥。”琳霖低下头小声地叫。 “怎么了。”荒尘说。 “如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会爱我吗”琳霖问。 “当然会。”荒尘答。 “哥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爱意味着血缘吗”琳霖抬起头说。 “不,不是,”不知怎么的,泪水一下子模糊了眼眶,荒尘拉着琳霖走到长椅上坐着的一个女孩儿跟前,不信,你问她。” “姐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琳霖说。 “当然可以。” “爱意味着血缘吗” “当然不是,你知道吗,在我们这个风云变幻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在飞速变化着,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包括友情,爱情,亲情,它们的统称,就是爱,假如爱真的只意味着血缘,那这个世界,有些残酷了吧。”女孩儿站起身来。 “我要走了,再见。”女孩儿说。 “再见,”琳霖呆愣愣地。 “世界是美妙的,即使充满了悲伤和泪水。”远处传来女孩儿的声音。 “看吧,哥哥没有骗你。”荒尘对琳霖说。 “也就是说,爸爸会接我们回去啰。”琳霖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荒尘笑出了声,他的笑声在黑夜里咆哮着,唤醒着,回荡着。 “为什么”琳霖失望。 “因为他不明白。”荒尘看向远方,喃喃道,“他不明白。” 寂静的,深邃的夜里,等待着,隐藏着,潜伏着。 dn亲子鉴定显示,荒尘,琳霖与苏晓没有血缘关系。 昱丽有些发懵,她呆呆地坐在医院的阶梯上,风拂过她的脸颊。 “我提醒你,dn亲子鉴定是不可能弄错的,可是血型检验弄错可不是什么稀奇事。”苏晓缓缓走到昱丽面前,开口说道。 “照我说,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父性教育是不可缺少的,你还是回去找你前夫测试一下吧。”苏晓说。 昱丽看着他,点点头。 耿笺皱了皱眉眉头,冷冷地说:“你这个dn鉴定的结论只能说明这两个孩子不是你初恋男友的,但并不能说明,他们就是我的孩子,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说不定,你和其他人发生过性关系,说不定这两个孩子就是其他人的呢。” 昱丽没想到心平气和地谈不成,竟遭到了羞辱,很是生气,“耿笺,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好不好,我不是你说的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做dn鉴定,那就算了,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难道你就不想弄清楚到底是不是你的。”她起身离开。 耿笺听到昱丽的最后一句话愣了一愣,dn鉴定结论才是最可靠的,血型检查的结果是可能出错的,如果那是自己的孩子,却因为自己不肯做dn鉴定儿错失了相认的机会,那就太不值得了。 耿笺点一点头,表示同意做dn鉴定。 又是亲子鉴定,荒尘怒极反笑,琳霖的神情极其迷惘。 鉴定结果显现在了爸爸的脸上,他一脸的惊讶,一脸的不置信。 心里唯一剩下的一丝对父亲的期待,在看到父亲那张惊讶的脸时,彻底消失了。 耿笺来找昱丽,他踏进这间屋子,荒尘和琳霖有些惊讶,有些陌生,荒尘拉着琳霖走向了父亲,轻轻拥抱耿笺。 接下来,荒尘和琳霖知道父亲已经再婚,新婚妻子名为刘燕。 又是夜晚。 首先我和妹妹不是爸爸的亲生孩子所以他不要我们所以爸爸唾弃妈妈要和她离婚似乎妈妈给爸爸戴了绿帽子尽管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三个月前我们一家幸福和乐当妹妹的血型显示在爸爸面前时他一脸强压着的愤怒对着我和妹妹喊滚开他暴躁他愤怒他再没有好好做过饭他看着我和妹妹这两个年仅八岁的孩子一脸的仇恨他想要打我们却又认为我们不配我们没有资格妹妹不懂她是无辜地我不明白我是无辜地似乎正因为我是无辜地所以遭到爸爸的恨因为是无辜地所以该被恨再也没有再也没有看见过他看见过他我曾经亲爱的爸爸他疼爱我的脸再也没有看到他疼爱我的脸再看不到曾经熟悉的感觉亲切的怀抱哦上帝三个月的时间你向我证明在亲情里血缘究竟有多重要可是我疑惑我迷茫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认为即使我的妹妹不是亲生妹妹我还会爱她因为我傻对么因为我傻紧接着妈妈去找我所谓的亲生父亲但是他不是我的爸爸我是提线木偶对吗我是提线木偶没有血缘的支撑没有人会听我说话我稀里糊涂被赶出家门被拉去做亲子鉴定得知一切不能命名为真相的真相我害怕我踌躇我惶惑我怕我要离开母亲离开妹妹我爱我的母亲我爱我的妹妹即使她们前面被去掉我的这两个字我爱母亲与妹妹今天再一次做亲子鉴定与我没有血缘的父亲他的脸上满满的惊讶哦上帝你告诉我不是然后你告诉我是你把一切夺走还回来请你原原本本地还给我可是现在物是人非上帝我知道真相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变为大人的工具她她她她要和刘燕要和父亲在一起所以她调换妹妹的血液样本我不要我不要琳霖是无辜地她无缘无故的被牵扯进去她不想我知道她不想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被利用为破坏自己家庭的工具大人用孩子伤害孩子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不要去伤害她不要去利用她你们这些愚蠢可恨的大人你们用她去伤害她你们不会获得救赎你们死后会像你们活着这样在罪孽的深海里苦苦挣扎永远都不可能获得解脱永远都不可能获得救赎就像你们现在这样是的像你们现在活着这样罪孽深重在劫难逃伸出魔爪捅向那些无辜的最无辜地苍白的光亮你们充满罪恶的手指充满欲念想要疯狂夺取的心让你们永远无法获得救赎永远无法获得救赎永远都不可能永远不可能不可能 枕巾已湿,荒尘泣不成声,他起身默默地抚了抚下床的琳霖的额头。 空气静默了,再没有言语,默然地看着这一对兄妹。 几小时前。 一段时间里,耿笺眼睛潮湿了,他看着自己一对离开过自己一段时间的儿女,很是愧疚。 沉默了片刻,昱丽首先开口,她说:“耿笺,我们复婚吧。” 琳霖的眼睛一下子被点亮了,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亲爱的父亲。 耿笺有些不忍,他苦笑着摇摇头,很是无奈。 昱丽的情绪顿时一落千丈,跌到了低谷。 琳霖脸色苍白,看着父亲,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 耿笺说:“因为我已经结婚了。”无奈的声音。 一瞬间,琳霖含泪欲滴。 昱丽的眉毛微动,既然耿笺已经闪婚,那就不可能和前夫破镜重圆了。 耿笺缓缓开口道:“孩子既然是我的,我就要接回去抚养。” 琳霖再也没有抬过头。 昱丽说:“你说接回去抚养就接回去抚养,他们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命根子,我不可能把我的孩子交给你,更何况你已经结婚了。” 耿笺冷笑着,用威胁的口气说:“你一个人的收入,怎么可能养活三个人,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恐怕难以支持吧。” 昱丽有些生气,“既然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那么你就有抚养孩子的义务,我不需要乞求你的帮助,你就有义务来拿钱抚养着两个孩子,我还告诉你了,耿笺,当初我们离婚的时候,我没有要求分割财产,那是因为你告诉我,两个孩子不是你的,而我也信以为真了,现在既然已经证明两个孩子是你亲生的,那我就要求重新分割财产,分得我自己应有的那一份。” 耿笺说:“当初我们是协议离婚的,离婚协议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是清清楚楚的,你自愿放弃了分割财产的权利,现在你想反悔,根本不行。” 房间里,琳霖问:“哥哥,抚养金和财产分割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爸爸妈妈会因为这个起争执,他们以前是那么相爱的夫妻,现在竟然为了钱要把双方告上法庭。” 片刻过后,荒尘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爱,还有其他物质,比如恨,爸爸妈妈没有了爱,现在甚至连情分都没有了,剩下的,就是金钱挑起的仇视。” 荒尘低下头,瞥见琳霖眼里的惶恐,眼里的询问,他心一抽,笑着摸一摸琳霖的头说:“哥哥会永远爱你保护你的,不要担心。” 琳霖使劲点点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会得到救赎你们互相猜疑互相仇视没有爱也没有情分正因为没有爱也没有情分你们现在要掠夺对方讲能够夺走的全部夺走你们心里唯一的念头固执地念头既然没有了爱那就让我们把情分作为筹码或者说把情分才在脚底作为工具对彼此进行一场游戏把属于我的全部都拿回来只要可能是我的你就不要想得到我会夺走我会全部夺走我会把你踩在脚底下我会让你输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 法院判决,荒尘和琳霖与母亲感情深厚,愿意和母亲一起生活,不愿意和父亲一起生活,并要重新分割财产。 昱丽获得了全盘胜利。 琳霖说:“我不想和后妈生活在一块儿。”荒尘拍一拍她和她一起选择了母亲,一起和母亲生活,荒尘靠近琳霖,感觉到她心底的抽泣,“琳霖,别怕,哥哥在,哥哥在,琳霖,我们是兄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在哥哥怀里,琳霖哭出声来,一直她都习惯嗫嚅,她不敢哭,第一次,在哥哥怀里,嚎啕大哭。 很多年后,和那个在公园长椅上坐着的女孩儿,和湘月说起这件事情时,湘月惋惜感叹道:“能哭是好事啊,慢慢长大了,越来越冷血,接触到的事情越来越多,触觉器官越来越不灵敏,越来越不会哭,不屑于哭,不敢哭,趁一个人还能哭出来,或者说她不后悔哭出来的时候,她是很珍贵的,值得珍惜的,哭泣的时刻。” 败了官司,耿笺十分懊恼,可是法院的判决不得不执行,他内心十分不情愿,思来想去,他把全部的责任都归结到了当初给女儿血型检查的医院身上,如果不是医院的血型检查出了错误,怎么会惹出后面一系列的麻烦,说不定自己一家四口还在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呢。没错,这全部都是医院的责任耿笺打定主意,去找到了那一家给琳霖做血型检查的医院。 “我来找你们院长。”耿笺对负责安排挂号的护士说。 一会儿,院长穿着一身白大褂出现在耿笺面前,他的头发花白,戴着一双眼镜,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您有什么事情找我,请到我的办公室来。”院长说。 “好。”耿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 “半年前,我女儿生病,需要抽血化验,化验结果显示,我女儿的血型是b型血,而我是b型血,孩子的母亲是o型血,就因为这个,我和我的妻子离了婚,结果,后来,做dn亲子鉴定结果显示,我女儿是我的亲生女儿,现在,我已经结了婚,不能和前妻复婚,我的儿子女儿法院又不交给我抚养,你给我说说,要不是你们医院检查结果弄错,怎么可能让我现在妻离子散,你们一定要承担责任。” 院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说:“这件事情,我们要查清楚。” “查清楚还查什么要不是因为你们医院弄错了,我怎么可能。” 一旁的医生说:“因为我刚才查过了记录,血型检查没有错误,可为什么与dn鉴定结论不一样呢着必须要调查清楚。” 院长向着他点点头,表示赞许。 耿笺有些气极,同样,有些困惑。 “血型检验没有错误,那就是血液样出了问题,现在,我们要去调取医院的监控录像,看一下是不是当时,医务人员失手把血液样本弄错了。”医生说,他朝耿笺点点头,露出不可思议的,奇怪的神情。 监控录像显示出当天发生的事情。 一会儿,医生出来说:“找到了,是有人偷换了你女儿的血液样本。” 耿笺心里一惊,很快又镇定下来,“少推卸责任。” 医生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当您的女儿的血液样本送到时,被放置好,把血液样本掉包的是一个女护士,叫做刘燕,我刚才让人通知了她,她现在已经在院长办公室了。” 听见“刘燕”这个名字的时候,耿笺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抬起头来,大惊失色,“怎么是她,我怎么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呀。” 院长有些惊讶,上下打量着耿笺。 医生嘴角浮起了揶揄的笑容,“你认识刘燕”玩弄的口气。 “颐林,你先回去。”院长把手背后,向着医生使眼色。 医生好笑似的看一眼耿笺,嘲弄的表情,离开了。 见耿笺走进医院院长办公室,刘燕很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说。 耿笺黑着脸说:“来接你回家。” 耿笺转身离开,刘燕着急了,“院长,我” 院长点头示意她,让刘燕跟着耿笺离开,院长说:“你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专心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刘燕惊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见耿笺回头看她,她才赶紧慌慌张张地向院长鞠了一躬,追着耿笺跑了出去。 让我们转换思维到一年前。 一家酒吧里,音乐缓缓地流淌在空气中,人们心里的不安与躁动,像酒气一样慢慢地发酵,在人们的身上恣肆地荡漾着,狂野着。 耿笺正在独自喝着咖啡,刘燕在耿笺面前缓缓地,优雅地坐下,她举止得体大方,神态优雅从容,耿笺禁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你在等人”耿笺问。 “不是,一个人出来坐坐。” “今天不工作吗” “我今天不用去,休假。” 在跟别的女人搭话的时候,你对你的婚姻就已经厌烦了。不知是谁的声音。 也许真的厌烦了,耿笺心想。 刘燕左右看看,“你是一个人吗” “当然,您也是一个人”耿笺问。 刘燕笑了笑,说:“是的。” 这段外遇的开端是一段无聊的搭讪,似乎外遇一般都这样。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刘燕对耿笺的感情越来越深,她产生了一个直接的念头,她愚蠢地想要让耿笺和妻子离婚,自己和耿笺结婚,但外遇的形式大都是背叛婚姻者为了风流快活,躲避已经厌倦的婚姻,所以,耿笺没有同意,这是一个聪明的决定,可是导致的后果,却毁了他今后的生活。 所以,刘燕产生了一个恶毒的念头,她想拆散耿笺的家庭,然后自己名正言顺地和耿笺结婚。 几年后,耿荒尘和湘月说起这件事,湘月不禁皱眉:“这女人真蠢,为了一个不爱自己不愿意跟自己结婚,只愿意相好的男人,做出违反法律,害人的事情。” 荒尘咳嗽了一声,“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来着。” 刘燕苦思冥想,计划计策的时候,耿笺带着女儿琳霖来医院抽血检查,她没有错过机会,毫不犹豫地将琳霖的血液样本掉了包,她为自己的自己的计划自鸣得意,将琳霖的血液样本掉包,那么将来检查出来的血型跟耿笺的血型就不会吻合,耿笺就会认定,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生下了别人的孩子,耿笺就可能跟妻子离婚。 确实如此,耿笺拿到了错误的血检报告,认为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更让刘燕得意的是,耿笺的妻子昱丽恰巧有过外遇,在耿笺面前不打自招。 几年后,荒尘对湘月说:“刘燕利用琳霖拆散了耿笺的家庭。” “你叫他耿笺。”湘月说。 “是的,习惯了。”荒尘说。 “后来呢”湘月问。 “耿笺和刘燕离了婚。”荒尘说。 “你母亲一定不同意和你父亲复婚吧。”湘月笑问。 “是的。”荒尘点点头,“而且我和琳霖再不需要他了。” “知道吗”湘月跳下座位,“我不是父亲亲生的,母亲不知情,我不需要亲自鉴定就能搞懂,知道为什么吗”湘月笑了。 “不知道,”荒尘坦白,“是为什么呢” “因为不一样,我能感觉到,我坐在秋千上,爸爸在后面推我,我旁边的秋千上也是一对父女,同样是父女,爸爸对我,和那位父亲对她女儿完全不一样,比如,我一眼能看出,秋千上的那对是父女,而旁人看我和我爸爸。”湘月摇摇头说:“不像父女。” “没错,我想会有这种感觉。”荒尘点点头说。 湘月笑了笑。 耿笺现在坐在为女儿检测错血型的这家医院里,颐林坐在他面前。 “知道为什么昱丽不同意和你复婚吗”嘴角浮起揶揄的笑容。 耿笺没有答话。 又踏进这栋房子,耿笺向昱丽坦白了刘燕调换琳霖血液样本的事情,他说:“我们都是被刘燕给耍了,以前的事情,我确实有很大的一部分责任,可是你呢,你也不是没有过错,让我们忘记过去的事情,重新过上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吧。” 医生看着耿笺低着头的样子,笑出声来,“耿笺你自己出了轨,长期跟刘燕保持地下恋情,”医生收敛笑声,“可是你对于昱丽的无心之过,却始终无法原谅,硬是把自己的妻子,和抚养八年的孩子赶出了家门,所以”,医生声音冰冷,“你的骨子里,就是一个自私和无情的人,跟你复婚,可没什么意思,还有,我要说一件事情,你不配当一名父亲,你更不配做你孩子的父亲。” 医生拿起水杯,冰冷地笑了笑,他的手臂映在了玻璃窗上,很是清晰。 几年后,湘月说:“完了” 荒尘说:“嗯,完了。” 湘月说:“是该完了。”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琳霖怎么样。”湘月说。 “如果她能够完全明白的话,也许需要时间吧。”荒尘说。 需要时间磨平棱角,抚平伤口 天使之行第6部分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