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虫的春天》 分卷阅读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文案】 春天到了,我在地里种下一个老公, 到了秋天,收获了很多很多老公。 一个叫他洗脚,一个叫他捶背,一个叫他**, 剩下的统统给我去干活…… 基本上,并没有说男女人格颠倒 还是男强女弱 只是因为男女出生比例异常而形成的女尊 男主,决定泛滥一回,哈哈。 童鞋们,你们就承认吧,你们已经不cj了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灵魂转换 种田文 第 1 章 幸福的女尊世界 洛米米掉进了一个米虫的世界,确切来说,是女人的米虫世界。 这是个女尊的世界,但并不是她看过的小说那样,男人虚弱娇柔,女人孔武有力。 这个世界里,基本一切和正常世界相同,只不过,这个世界有个巨大缺陷:每出生十个婴儿中,有八个是男婴,只有两个是女婴,她估计要么是水源的原因,要么是磁场的原因。 想想吧,物以稀为贵,就这比例,所以这个世界的女人三夫四侍是正常事,一夫一妻那叫浪费资源。 男人体力大,又比较理智,因此多在外谋事。女人娇弱,在家当家主,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男人赚的统统交上来。若女人不想在家呆着,也可以出去经商为官,都拥有同等的待遇,不过爱享受的女人还是多数,大多娶上几个夫侍,等他们养活就罢了。 一个家庭,娶的夫侍越多,自然家势越强盛。 男人挑妻主的评判标准,其一当然是门当户对,家势相差不能太远。其二是如果会两手女红让夫侍在外面脸上有光就更好。其三是性格温柔的话夫侍们就会惊呼好命。让这些条件全部靠边站的是:容貌。在这个世界里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容貌,只要长得美,就等着那群狂蜂浪蝶涌上来吧。想想也是,这些男人们辛苦打拼,当然希望吸血的是个美人啦。 洛米米无疑是个幸福里的杯具。 她是属于婴穿的。穿到一个女婴身上,刚穿来时,差点没让全家的欢呼声给吓晕过去。 然后,她慢慢的一点点的熟悉了环境,清楚了自家的情况。 这个世界共有五十四个国家,她所在的国家叫尊国。 女皇据说惊为天人,已经有四十岁了。 她家所在的地方是据说离京都并不太远。 她娘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土妞。她大爹爹是个种田的阿伯,二爹爹是个鞋匠,三爹爹是个铁匠,只有四爹,是个落泊书生。据说是她娘救了他一命,才嫁给她的。平日里就在村头摆个书画摊,卖点画,帮人写写信。 她上面有四个哥哥,这里起名很独特,就是母姓+亲父姓+名。她家直到四爹爹进门前,都是胸无点墨的,取名特直接。 于是她的四个哥哥分别叫作王赵一,王钱二,王钱三,王李四。 还好,她亲爹是四爹爹,名字好歹脱离了数字军,叫作王慕翎。 全家就这么一个女儿,疼得跟什么似的,虽然没什么好吃的,但总尽她吃个够,余下的才给一到四哥吃。把她惯得十指不沾阳春水,竟然生生是个穷家小姐命。 她爹常抱她到书画摊上,一面守摊,一面教她学些写字画画,所以她也不算是个文盲了,但也没啥才华。 等到年纪大了些,总算能找到镜子自己照照了,不由得悲呼一声,真tmd杯具。圆圆的肉脸,女儿家最该水灵的眼睛,她长成了条细缝,女儿家最该樱桃小嘴的,她长了厚厚的双唇,还好皮肤随了她亲爹,长得挺白,要是随她娘,那就是一炭烧乳猪。 她想不明白就这模样家里人怎么能宠得下去的。后来挨个仔细的复习了一下全家人的面貌,发现还是勉强靠点边有点理由的。 等到她十五岁,家里开始给她物色夫君。媒婆掌握了数家人选上门来说媒。 她跟着媒婆看了好几个,但都坚决不同意,实在是因为长得太悲摧了。 比如说吧,村里头的小农民陈白搭,哎哟,长得真白搭,长得像根芦草似的,还干得动农活么?吃那么多饭干什么呀,都白搭了。 小算命的郑刘大,真的,瘤真大,脸上一颗大肉瘤,上面还长着一撮毛。 小木工朱鲍二,唉,你暴两大牙,有必要起名时就把数预计得这么准么? 。。。。。。 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她一个个评头论足,她四哥王李四嘟了一句:“自己就长这样,还想找啥样的啊?” 她拿着扫把追了她四哥半个村子。最后家里几个爹爹按着她四哥向她道歉,她还任性的把头撇在了一边。 当天晚上,她就决定,这里不是离京都不远么,她决定上京城去,村里人都长得跟未开化的山顶洞人似的,京都地灵人杰,准有美男子,她不能让自己的后代恶性循环下去,一定要找到美男子来改良基因。 第二天同家里人一说,大伙都不同意,估计没好意思提醒她,你自己也是个山顶洞人样,别出去被伤自尊了呀。 她不干,满地打滚,把全家今年的唯一的两米新布做的衣服给滚坏了。 她娘就叹口气:“三郎啊,你不是有个堂兄在京城里的铁匠铺做事吗?你就带着翎翎去投奔他去,让翎翎在京城住个一年,要是一年后,还没找好夫侍——” 王慕翎飞快的接了句:“那我就回来,矮子里边挑高个,随便娶个。” 第 2 章 去京都寻找美男 就这样,王慕翎侧骑在小毛驴身上,背上的碎花包裹里装着她几身体面衣服和几张大饼,还有家里所有的桐板。她三爹在前面牵着驴,背上背着个老大的包袄,里面是些铺盖细软,慢慢向京城走去。 王慕翎的三爹李铁匠,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高壮有力,一路上沉默寡言,被家里的小公主指挥得团团转,累了歇歇,渴了打水。 王慕翎还是觉得没趣,一路上念叨着怎么还没到啊。 这时说的很近,实际上他们那村往京城并没有大路,不少时候都要翻山越岭走羊肠小道,拿地图来看并不太远的距离,他们足走了半个月才到。 王慕翎和她三爹站在了京城西门的入口处,看着那高高的城墙,城门处川流不息的人群,王慕翎张开大手舒了口气:“终于到了~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2 我的新世界~我的美男子~” 这时从后边奔来了一匹快马,很不巧王慕翎张开的手正挡在马前行的道路上,马上那人避之不及,马往前一冲,带动了王翎的手,王慕翎像个陀罗似的被转动,在驴上扭了将近三百六十度,这才摔下了驴子。李铁匠吓了一跳,赶紧上去:“闺女,怎么样了?” 王慕翎的手背已火辣辣的烧起来了,话说她也有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嫩手,这时红了起来显得有些严重。 那马上的人勒住下了马,回身走了几步看了眼。 不在意的说:“也没怎么样么。” 王慕翎愤怒的抬头一看,不由得呆了呆,入京后第一个美男子当当当的出现在眼前。 他十七八岁年纪,修长的身材,一身紫色的收身锦袍,容长脸,眉眼飞扬,鼻梁又高又挺,一双薄唇斜挑着,又嚣张,又有种野性的俊美。 那男人瞧她一脸花痴相,嗤笑了声,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王慕翎面前:“去看看大夫,可别缺胳膊断腿了赖着小爷。” 转身就上了马,催马而去。 王慕翎朝李铁匠道:“三爹,你看,果然京城美男处处有吧?” 李铁匠点点头,刚想说有是有,但人家怎么才能看上你?就被王慕翎截住了话头:“呀,这一锭银子足有十两吧,赚大了!”他们那村,一家人的收入一年攒下来,也差不多是十几两银子,可不就是赚大了。 王慕翎乐颠颠的把银子往衣内藏起,不小心碰到了左手,又痛的嘶了一声。 李铁匠急道:“闺女,咱们快去看看大夫吧。” 王慕翎摇摇头:“不要紧,我感觉就只是撞伤了,肿几天淤点血就完了,骨头没事,咱们省点钱,要在京城呆一年呢。” 李铁匠惴惴不安,但他闺女是个固执的,也只好由了她去。 两人进了城,李铁匠带着她东穿西走绕了大半个城,才终于找到了西武街上临街的一家铁匠铺子。这家铁匠铺规模甚大,里边有十七八个师傅和学徒正在不停的敲敲打打。 李铁匠看到铺子左边有排柜台,柜台后站着个戴帽子的账房先生模样的男人,正在拨着算盘。他带着王慕翎走了上去,说明来意。 那男人就朝着后堂扯脖子喊了句:“李井牛,有人找——” 里边应了一声,就有个男人从后堂挑了帘子出来。 长得同李铁匠有五分相似,黑黑的方脸,几道深深的抬头纹。 他一见李铁匠倒高兴起来,拉着他的手就把两人带到了后堂。 安置父女两坐下,又给倒了杯茶。 李铁匠搓着手,老实巴交的说要带闺女上京来住一年,问他能不能在这做事。 李井牛听了,当下就拍着胸脯答应了。他现在在这铁匠铺也算个小管事,现在正是旺季,铺子里缺人手,李铁匠的手艺,那是扎实的。当下让李铁匠父女在这等着,他进去回了老板。 一会儿回来了,说老板也答应了,给他两钱银子一个月的工钱,包吃住,连带着王慕翎的饭也管了,只是却只能分给他们一间房。 李铁匠连忙答应下来,他这一年下来的工钱,在村里差不多就顶一家人的收入了。 他们现在这地方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商业街,寸土寸金,住是住在离这不远的住宅区。李井牛就带着他往后走了一条街,进了一座大宅子。这宅子里住的全是铁匠铺的工人,来得晚了,剩下的这间房间就不大好。在最里边,不朝阳,一进去就有股霉味。还好不算太小。里边只有简单的一个柜子和一张床。 李铁匠谢过李井牛,用桶打了水,把房间上下清扫一遍。王慕翎平时也不做事,此时伤了手,更加动也不动了。 李铁匠把屋子收拾干净,把身上背的铺盖细软拿出来,铺好了床,又拿了床褥子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这床自然就是归宝贝闺女睡的了,李铁匠说自己皮粗肉厚,睡地铺不碍事。 王慕翎就觉得过不去了。她只是任性懒惰,但还不是坏心眼。眼见着自己的长辈睡地上,这屋潮,到时候得个风湿什么的可就不行了。 于是她蹙起了眉,打算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另外弄间屋子。只是才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暂时也没法可想,还好现在天气倒还暖和。 第二天,李铁匠就上工了。王慕翎睡到中午起来,洗漱完了以后,看到柜子上李铁匠给她留的一碗粥和一个大馒头,啃吧啃吧就吃了。 上铁匠铺同李铁匠打了个招呼:“三爹,我出去逛会。” 李铁匠手里锤打着一块铁,抬起头来对她招呼了一声:“行,注意走路靠边,别让马给撞着。” 王慕翎答应了一声。 铁匠铺里的其他铁匠笑呵呵的同他玩笑:“老李啊,真好福气,有这么大的闺女了。” 李铁匠笑呵呵的,知道不少人家都没闺女。 又有人说:“小姑娘长相清秀,有没娶夫侍?” 李铁匠听到清秀一词,也不好接话,低下头继续打铁。 那人没察觉,只笑着说:“咱们铺子里有个小学徒,小棠哥,长得一表人才,打铁手艺又好,明年开春就能升为师傅了,回头让他同你闺女见见,兴许就成了。” 李铁匠一听,觉得挺好,他自然是觉得铁匠这行业很不错的,年纪小小就升为师傅,可见蛮有前途,只要长得好点,自家闺女说不定就看上了。 于是也憨憨的笑了笑:“那敢情好。” 王慕翎自然不知道三爹帮自己就物色了个小夫君人选,正溜达溜达的走在大街上。 京城的里人熙熙攘攘,穿戴都颇为讲穿,人么,本来就要七分打扮。这一下子就显得整个京城的人漂亮多了。 王慕翎边走边四处张望。京城的女子,现在时兴穿瑾仙装,这种衣裙从肩头到袖子,都是水烟薄纱,胸口露出绣花的抹胸,用宽宽的腰封高高的束起腰,又大又长的裙摆。这种装束显得女子身姿比例完美,纤腰一握,薄纱透出的肩头又有几分诱惑。这种装束,原是京城的四大世家之一的谢家小姐谢瑾仙给穿出来的,后来京城的风流无双公子还特地作了一首诗夸赞,以至于京城里的女子都兴起了穿这种款式。 王慕翎看看自己一身粗布蓝色印花衣衫,半截裙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3 子,下边是黑色的粗腿裤,一身装扮说不尽的寒酸邋遢,不由心里有了几分怯意。当真靠着边默默的走着。 她花了一天的时间将京城里好好的考察了一番。差不多这边做店小二这种服务业的,一月能拿一钱银子,李铁匠这种干技术活的,一月有两钱银子算不错的。 这边临街的铺子她就没敢去问,但住宅还是打听了一下,京城小康之家的宅子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规格:四面墙围起来像一座小四合院,南面是大门和门房,东面和北面是厢房,西面是厨房柴房茅房。中间是块空地,一般人家有个天井什么的,宅子大点的四周的房间就会多几间,中间或许还有个小花园。这种民宅价格差不多都在五十两到一百两不等。 王慕翎拨弄了下怀里暗藏的十两银子并两大串铜钱,暗忖要是自己也去打份工,同三爹的钱合起来起码要两年才买得起一座小宅子,不由得有些犯愁,一时竟恨不得自己被马多撞几下。 正在出神间,突然就有个声音问道:“小姐,你呆在我家门前做甚?” 她一抬头,果然自己就站在一座宅子门前了,门上挂着块匾,写着削瘦的两个字“颜宅”。 当下转过身来,对着来人,却是名十二三岁的男童,虎头虎脑的,对着她满脸的不耐,一身灰色布衣,背上背了个篓子,里边堆满了草草叶叶的。 这男童身后站着个同样灰衫的青年男子,背着个大竹篓仍不掩温润儒雅,淡淡的站立在那, 王慕翎暗叹一声,京城果然是来对了。当下用手掠了掠头发:“抱歉,我是走了神,不知道怎么站在你家门口了,这就走。” 说罢就快步下了石阶离开。 那童子上前去开锁,青年男子静站了一刻,回过身道:“小姐留步,方才在下见小姐手上似有受伤,在下刚好略通黄岐之术,小姐若不嫌弃,不妨进来一看。” 王慕翎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陪上一个笑容:“有劳公子了。” 青年男子把她带进院子,领她到北面的一间客厅,让她坐在桌旁。托起她的手细细的看了一回,问道:“怎么伤的?” 王慕翎有些不好意思:“刚到京城,正举着手。。。。。。伸懒腰,不妨后边有马冲出来,把手给撞了。” 他朝她温和的笑了笑:“接下来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王慕翎被他的笑容给晃得出了下神,直到手上剧疼传来,那青年男子像摸骨似的一寸一寸的摸她的手背,她手背上肿了有一寸高,这么摸下来剧痛钻心,忍不住便要缩手,却被牢牢的捉住了手腕。 那青年男子坚持摸完她整只手掌,这才松手,柔声道:“还好,并未伤及筋骨。” 一面取了个小碗,从刚才背回来的篓子里挑出几根草药来,放在碗里细细的碾碎了,再敷到她手上。一股清凉感传来,王慕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顿时就感觉手好多了。 青年男子用布条把她的手掌缠上。又拿了一束方才同样的草药给她:“每日早晚,用牙嚼碎了草药敷在手上,三日可好。” 王慕翎见那男子脸上微微有些疲色,就不好久留,道了谢告辞。青年男子叫小童送她出门。 到了门口,她才想起来问小童:“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小童白了她一眼:“得了便宜还装痴卖傻,公子吃这一套,我可不吃这一套。”说罢在她眼前把门甩上。 王慕翎吃了一鼻子灰,任性的脾气就要发作,待要上前去踢门,总算还记得对方分文不取的帮她治了病,心里挣扎一番,悻悻的往回走了。 第 3 章 咒怨?冤案?拯救 王慕翎边走,就边爱出神,心里想象自己如何如何把那童子给狠批一顿。这是她前世带过来的毛病,吃了暗亏往往就在想象里把对方吊起来大打十八鞭,或者又想自己如何在某个关键的时候作出不一样的反应让对方灰头土脸。 边想着,脚下就不留神,一不小心绊了一下,跪在地上只怕膝盖都破了皮。她恼怒起来,你说好歹是一国之都吧?怎么路边还这么堆着些砖头?城管干嘛去了? 这时天擦黑了,她仔细的一看,原来是旁边这宅子的围墙塌了个缺,砖块就堆在了地上。 她心里想,好吧,想我王慕翎在月塘村也是响当当说得上话的人物,到了京城就三番四次吃瘪,今儿个我就要闹你一闹! 她就顺着这缺口翻了墙进去,气势汹汹的往里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有,两边厢房摆设都十分清贫,她想砸两件物什撒气都找不到贵重的。只好又往外走,无意间瞄了一下,三魂顿时吓出七魄。院中大树枝上,居然吊着一个人。 她一时间脑子里想到的就是会不会冤鬼缠身,参见《咒怨》,再想现实点的就是衙门里接到举报,说她在这时刻进入了院子,被列入嫌疑犯,直接下了大牢,十八般酷刑被加在身上,这个历史上的范本就太多了。 脑袋轰的一声就要炸了。正要夺路而逃,就看见树上吊的那人脚尖动了几下。 王慕翎胆颤心惊的想了一回,最终还是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扶起那人脚边踹倒的凳子,自己站了上去,奋力挺起小身板要把对方抱下来。还好那人是个女子,并不算太重。即便是这样, 王慕翎勉力让她的头离开了吊绳后,还是撑不住了,两人一齐摔下了凳子,半空中王慕翎半转了身,把那人垫在身下做了肉垫。 那想到那女人背卧地面,身上又被王慕翎这么一砸,也相当于做了个心肺复苏了,过了一刻,便悠悠的转醒。 王慕翎抱着膝坐在她边上盯着她:“为什么寻死啊?” 那女人约二十二三岁左右,长得一副温婉淑良相,王慕翎这副附聆听的姿态,倒引起了她的倾诉欲望。此时嘤嘤的哭了起来,半晌她哑着嗓子道:“我自糼家道中落,娘和亲爹死了后,其他几位爹爹也各自散了。见惯了人情冷暖,也就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同韩郎青梅竹马,许他只娶他一人。那想到,前次科举他中了探花,然后就开始不理我,直到今日,才告诉我,三日后要嫁给苏家的二小姐做六侍。。。。。。” 这不就是陈世美第二么?王慕翎怒其不争,一拍她的肩膀:“你怎么这么想不通?多好的世界啊,怎么能只娶他一人?你只娶他一人,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4 就等于你重视他,你重视他他就会犯贱自以为不得了,以为不得了就会攀高枝。而且你只娶他一人,怎么能把家撑起来?怎么能走向辉煌的明天?你应该娶他十七八个夫侍,家世鼎盛,每个夫侍你都半阴半阳的只给半个笑脸,弄得他惶恐不安的讨好你争宠,至于你死后他们散不散和你有什么关系?只要享受了在生的一世就好。你说你,老天爷好不容易赐我们一个幸福的世界,你就想这么糟蹋了?不知道多少姐妹想过来享受。该上吊自杀的,都该是男人么,你说说你。。。。。。” 王慕翎气得用手指指着她的眉心一顿说道。 那女子给她激愤的言论给吓了一跳,听着倒有些歪理,心里的悲切也少了两分,当下弱弱的说道:“恩人。。。。。。素娘死过一次,倒不想再死了。。。。。。” 一般死过一次的人,体会到了死亡一刻的虚无与可怕,大多没有勇气再死一次。王慕翎点点头,拍拍她的肩道:“这就好,你别叫我恩人,就叫我翎翎,咱们来合计一下,怎么整整那个负心郎。” 她现在正是无事可做的阶段,不由得两眼放光。素娘呆了一下道:“不。。。。不用了吧?” 王慕翎朝她一瞪眼,素娘又马上点了点头:“好,好的。” 王慕翎同素娘深切的交流了一番,这才朝铁匠铺住宅走去。 李铁匠早在屋门口蹲着等她,远远的看见暮色中走来的那个小个子,似乎是自家闺女,忙起身迎了上去。见了她,也不责备她在外玩到这样晚,只说还给她留着饭菜。 王慕翎进了屋去,草草的吃完饭,也不像平时那样不得安生,竟是往床上一躺,静静的想着怎么整整那个负心韩郎。 李铁匠觉得不对,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咦了一句:“翎宝,你没发烧啊。是不是今天被人给欺负了?” 王慕翎正在想象的世界翱翔着,很不耐被打断,于是撇了撇嘴:“三爹,我没事,想事呢。” 李铁匠憨憨的笑了起来:“翎宝啊,你是不是在想找夫侍的事?爹同你说,铁匠铺里有个学徒叫小棠哥的,说是人品相貌都不错,这几日告了假,过几天回来了你去见见。指不定能成。” 王慕翎翻了个白眼,懒得同他说,她可不想随便找个充数,她是外貌委员会的忠实会员,一定要找个帅得让她心动的当夫侍。 李铁匠却以己度人,以为她害羞了,也不再说话。他劳累了一整天,在地铺上翻了几个身,就打起呼来。 王慕翎就在想,中国古代的女子十分注重名节,被人风言风语几句就可以去死。 虽然这个世界男女风气十分开放,异性可以一起工作、赴宴,也并不会惹来麻烦。但终归以女性为尊,正经男人在婚前都要保持处男身子,否则也嫁不到好人家。越是高门大户的人家,也越讲究名声。 今天从素娘那里了解到,苏家在京城也算个小望族。苏小姐全名苏柳眉,她大爹爹官至四品礼部侍郎,六爹爹是个茶商。她的正夫也是五品的朝廷命官。王慕翎决定就从败坏韩郎的名节着手。 要败坏一个人的名节,当然就是谣言啦,古代又没有电话电视广播,通过口口相传,还是太慢。如果她去买通茶楼的说书先生散谣,只怕等谣言传到当事人耳中,那男人都已经嫁人好几月了,达不到最大的破坏效果。 最大的破坏效果,就是在婚宴当日,不少官员和富商都会到场,就算不到场,也会派下人送来贺礼。就在这么种场合让所有宾客尽知,给当事人当头一棒。苏家丢了脸,还能有韩郎的好日子过?但若婚宴当场让人去说,只怕没人有这么大胆,她自己更别说了,有多远躲多远。而且当场说人坏话,很容易上句没说完,下句就被人捂着嘴拖下去灭了。 那么怎么办?王慕翎冥思苦想,灵光一闪:发传单啊!就让传单从空中像天女散花似的落下,人类的劣根性,还能不捡起看看啊?就这么定。 她想定了主意,满足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兴冲冲的出门。在街上想顺便买一叠纸,又吓了一跳,纸价竟是异常昂贵。她捂着怀里的银子没舍得出手。略有些丧气的到了素娘家。 素娘一听,搬出了一大叠白纸,还是最贵的带着点香气的玉元纸。 王慕翎又是兴奋又是惊讶的望着素娘。 素娘黯然的道:“韩郎常有诗兴,我便替他多备了些纸。” 王慕翎的小宇宙就熊熊的燃烧了,拍她瘦弱的肩:“你放心,我替你出了这口气。” 素娘犹犹豫豫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怯怯的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王慕翎一拍桌子:“那怎么行?一定是要彻底的打击他,才能把你的伤心埋葬掉的!” 素娘就不敢再说。虽然她比王慕翎年长,但生就一副怯弱的性子,胆小怕事,竟被王慕翎的气势给压着了。 她默默的帮王慕翎磨墨。王慕翎拎着笔想了半天,终于下了笔,写下了她到这世界后的。怕素娘给吓着,也不给她看。只自己又抄了四遍。 朝素娘伸手:“给我点银钱。” 素娘翻箱倒柜,给她凑了一吊铜钱。她就抱着那叠纸出门。 到城中找了五个书画摊子,给人一张自己的大作,再分上一叠纸让人赶抄。 余下两天,她就在苏府附近晃颠,考察地形。 第三天,正是苏府娶亲的时候,王慕翎站在苏府对面的屋顶上,这是她好不容易,胆颤心惊的爬上来的。这时周围有许多人围观苏府娶亲,场面十分热闹,也没人注意到她。她挑了正午时分,宾客纷纷入府,新郎也骑着高头大马远远的来了,苏小姐迎了出来,大群人都堵在了府门口。 王慕翎细看了看,那苏小姐浅笑吟吟,十分大方得体,而负心韩郎也是自有股诗书满腹的风华,一表人才。 王慕翎叹了口气,手中抄起那叠纸就开始往下撒。纸张轻飘飘的往下飞去,落在众人头上,还有不少飘进了苏府门里,落在院中坐在席上的宾客身上。 众人拿了纸,一齐抬头看向头顶,就瞧见了对面屋顶上,一个身穿蓝色粗布花衫的邋遢少女,用布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细眯长眼,头顶是乱蓬蓬的枯黄头发。此刻像是眯眼朝众人笑了一下,又看不大出来,反正她眼睛也就这么大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5 了。 她摇摇晃晃的从屋顶上爬到边缘,扶了梯子下去,再扛起梯子,一溜烟跑得没影。 第 4 章 惩恶扬善是乌龙 韩姓魏郎,刻薄寡凉。 自糼家境贫寒,多得梅氏女子相助。 稍长,其自荐枕席,得梅氏许婚。 然其荒淫无度,每遇女色尽痴缠。 家中两条母狗,皆不放过,狂摧狠操,路人每每听得院中人吟犬吠,掩面而过。 梅氏痴心一片,遍散家财供其赴考。 今其一朝得中,贪慕虚荣,欲嫁苏氏为侍。 其险恶用心,不言而喻。 呜呼哀哉,惟恐苏门上下女子连同母兽,皆被其得手,何其惨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静,很静。 场中各人看着手中狗屁不通的那张纸,偏又看懂了意思。皆是不敢抬头看苏柳眉和韩魏郎的脸色。面色尴尬的把纸团成一团,放入了袖里。 于是一大群人,强装和气,粉饰太平,热热闹闹的完成了婚礼。回过头,这张狗屁不通的纸,就被各人带回家,抹平了,放在桌上呼朋唤友兴高采烈的一起重读。 王慕翎这篇文章,荣登本年度最高人气读物。 不到三天,苏柳眉和韩魏郎就成了个笑话,走到那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王慕翎一连三天不敢出门,把自己那天穿的那套衣裳塞入床底永不录用。 神神道道的呆着小房间里,直把李铁匠急得跳脚,他闺女,天天上窜下跳才正常,闷屋里,绝不对劲。老实汉子急得直冒汗,一家就这么个宝贝,在他手里坏了事,妻主可不会放过他。 每天打完铁,就掏了自己的私房钱去买些好吃的来哄王慕翎。 王慕看着他惶恐的神色,于心不忍。第四天终于出了门。 四处一转,嘿,没事,没有人多看她一眼。当下人就放松了,准备去找素娘。 走到一个巷子口,突然呼拉拉涌出来一群家丁,将她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手上拿了张纸,上边画着个大头,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特色的长眯眼,家丁反复对比,高兴的喊着:“小姐,找到啦。” 王慕翎想,惨了惨了,少不得一顿胖揍,别打脸就好了,当下乖乖的把脸捂着蹲了下来。 就听到脚步声一阵凌乱,有个清脆的女声道:“咦,怎么捂着脸?把手拿开。” 王慕翎把手指张开一条缝,从指缝中看去,对面一个十八岁上下的少女,一身华贵的紫缎瑾仙装,腰间环珮叮吵当,头上插满珠翠。小小的脸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骄色。却不是苏柳眉。 王慕翎一奇,把手拿开了,看着眼前的少女。那少女仔细的打量了她一阵,大笑起来:“就是你,太好了,可找到了。” 随手给了身边的家丁一锭金子:“拿去你们分了吧。”直把王慕翎看得眼发直。 家丁们拿了金子哄的就散去。只留下王慕翎和那少女两人。 少女自来熟的拉起王慕翎的手:“我比你大,往后你就管我叫姐姐,我就叫你妹妹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慕翎有点梦幻:“王慕翎。”说完了一惊,去捂自己的嘴。 少女嘻嘻一笑:“别怕,从今往后,跟在我身边就对了。” “你是谁?” 少女的大眼一瞪,拍了拍小胸脯:“你居然不认识我?我就是名满京城的孔家小姐,孔水笙。” 她的大名或许有点响,但王慕翎一个乡下人又怎么知道。 孔水笙十分愤怒的为她解疑。 原来孔水笙家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而且还位居四大家族榜首。 因为她老娘,国色天香,本事更是让人自叹不如,连娶两位皇子,余下的六夫侍中,还有个富得流油的盐商,朝廷中流砥柱的承相,才名满天下的大画师。 孔家可谓是要名有名,要权有权,要利有利。唯独生女一事颇费了些功夫。 孔夫人自十八岁的花样少女时期一直生,生到三十八岁高龄产妇时期,生了十个儿子,也没生下个女儿来,几乎绝望,终于第十一个是个闺女,当下乐得泪流满面,直接罢工,再也不生了。所以孔水笙的受宠程度,简直是旷古烁今,王慕翎家那两下子,不够她看的。 孔水笙一脸骄纵自傲:“知道姐多强大了吧?往后就跟着我知道么?” 王慕翎被她显赫的家世先砸晕了一下,才愣愣的问:“为什么你要,呃,罩我?” 孔水笙虽然没听过罩字这么用,但还是懂了意思,笑得一脸淫贱:“因为你帮我出了气啊。” ????? “你不知道,韩魏郎这小子,中了新科探花,骑着高头大马从街上过,我瞧了有点喜欢,就要他嫁给我,那想得到他跟苏柳眉勾搭上了,死活不嫁给我,你说,我看上他是给他面子,他还这样不识抬举,把我给气得,我就想等他们婚宴时带人去闹一场。这不,我还没闹呢,就被你给搅忽了。别说,你这法子还真好,影响深远,我看他们从此都要抬不起头来,哈哈哈。”孔水笙得意极了。 王慕翎脑子却不够用了,依孔水笙所说,孔家家大业大,那韩魏郎贪慕虚荣也该贪到孔水笙身上吧? “苏家比孔家如何?” 孔水笙一甩脸:“根本就不够看的。哼,你放心,我已经打了招呼下去,苏家那些人,不敢动你一根毫毛。” “。。。。。。。韩魏郎跟苏柳眉是两情相悦?” 孔水笙皱了皱眉:“那个韩魏郎同我说过什么情之所钟,身不由己之类的,谁管他,反正你帮我出了气,我觉得你这人挺聪明的,往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天雷滚滚,王慕翎一下就焉了,他既不是贪慕虚荣,那么自己。。。。。。就是做了件坏事? 当下含含糊糊的同孔水笙应付了几句,只说现在有事,下次一定跟她混,就落荒而逃了。 跑到素娘的院子里,找进屋一看,素娘哭得两只眼通红,有些责怨的看着她:“你怎的把韩郎的名声败成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6 这样?他以后可怎么办?” 王慕翎不死心的跟她确认一下:“他不是负了你么?” 素娘哭得更凶:“我虽然跟他说要娶他,但我们并没有订婚,也没有。。。。。行夫妻之实呀。。。。。。他先前跑回来跟我说,是跟苏小姐真心喜欢,求我原谅他。。。。。。我也是真喜欢他,虽然伤心,也只以为你闹上一闹,没想到你去败他名节,这样他的半生就毁了。。。。。。我并不想这样。。。。。。” 王慕翎挠了挠头,默默无语。 这可真是做了件坏事,还没法补救,谣言只会越传越离谱,从来就解释不清的。 她勉强安慰了素娘两句,只说自己会想办法弥补一下。 当下就跑回了铁匠铺门口。 李铁匠手里叮叮当当的,瞧见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忙停下手,把她拉到里边。 一群铁匠就在一边起哄:“小棠哥,快来看看王小娘子。” 一个少年就走了过来,面容只说得上清秀,只有双眼睛十分灿烂,当然,他这模样,在月塘村足可排到美男榜首了。 他看见王慕翎,呆了一下,又笑开了,双眼迸发出的光彩像星子一样。 “我见过的。” 他这一说,铁匠们都好奇起来。 “小棠哥,你怎么就见过了?难道不等我们介绍,你们就偷偷会过面了。” 小棠哥呵呵一笑:“不是,前几天王小娘子在外面做了件惩恶扬善的事情,我送货路过那边,看了回热闹。” 王慕翎本来还被他勾起了一分好奇,这会子彻底了低下了头,干笑了两声。 呆不下去,就对李铁匠说:“爹,我回屋先去歇会啊。” 扭头就跑了。 那群铁匠就起哄:“看看,王小娘子害羞了,小棠哥你倒是看对眼没?” 小棠哥镇定的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抹笑,任他们取笑。 李铁匠对他越看越满意,在一边呵呵傻笑。 这边王慕翎躺在床上,郁闷非凡,早将小棠哥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 5 章 在家麻烦找上门 王慕翎的前世,家境平平,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身为幺女,父母也并不严厉苛求的对待她,她长到二十岁,正是一朵花的年纪,跟同学之间,会拼比谁的男友帅,她刚巧被闺蜜新交的帅男友打击到一塌糊涂。没想到一场意外来了这个世界,被疼着宠着再长了十五年,加起来有三十多岁了吧?但是心理真是一点也不苍老啊不苍老,还留了个残念,一定要找个帅得惊天动地的男人做夫侍。 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受过什么苦,脾气有些任性妄为,但还有明确的是非观,这次整了这么个大乌龙,心里就颇受打击,又愧又羞。 躲在屋里就不想出门。 李铁匠看出她情绪不好,问了几遍也没个结果,不由得忧心忡忡。 这天打铁的时候,李铁匠闪了神,半天不下锤。刚好小棠哥在给他打下手拉风箱,提醒他道:“李伯,再不锤铁要冷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赶紧动手。 但这一整天的打出的物件都只勉强合格。小棠哥见他这样,随口问了句:“李伯怎么心神不宁?” 李铁匠很犯愁:“我闺女也不知怎的,这几天人都闷闷的,也不出门,平时不是这样。。。。。。” 小棠哥也只是听听,他同王慕翎两面之缘,还远没达到关心的地步。 等到晚上收工回了集体住宅。他也不跟其他师傅争,等着他们先洗澡。 等到大家都折腾完了,月亮已经升了起来,他这才把毛巾搭在肩上,一手拎着木桶,去院中水井打水。 就瞧见王慕翎坐在井边,伸着头往井里看。 他想起李铁匠说王慕翎这几天不对劲,心里就有点往她要投井这方面想。 忙快走了几步,把手搭在她肩上往后拉:“王小娘子,可别想不开。” 他这时挺紧张的,她若跳了,这井水还怎么敢喝? 王慕翎回头看他一眼,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谁。有气无力的答了声:“放心,我不会污了井水。” 小棠哥被她一击即中,倒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慕翎这时也想找个人说说话。 “你说吧,这水里的月亮,不用手去摸的话,谁也不知道是假的是吧?错认也不奇怪是吧?” 小棠哥见她并不是要寻死,拎起井边的桶,扔进井里去,再牵着绳子一晃,就打了水,慢慢拉着绳子往上收。 一边随口应付她:“仔细看看,就不会错认了。” 王慕翎垂下了头,是呀,若不是自己一心求着快意折腾,不说出去打听打听,就是问问素娘,也是可以知道真相的,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小棠哥把水倒在自己桶里,拎着就往浴室走,终究还是有点放不下心。 顿了顿脚步,回头看向她:“我说,别想太多了,真的假的都不要紧,赶紧睡去吧。” 王慕翎嗯了一声,继续看水中月亮,发现仔细看还真能看出区别来,水面的反光,和微动的波纹,完全都不一样嘛。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苏家这几天一片愁云惨雾,王慕翎的计策成功了,苏家上上下下都对韩魏郎没个好脸。但人已娶进门,说什么都晚了,苏家还是个相当和睦温馨的大家庭,不兴关柴房,也不兴跪宗祠。 苏柳眉受完母亲和爹爹们的训斥,默然回房。 坐到韩魏郎身边,软软的倒在他身上。韩魏郎忙搂住她,温声道:“受委屈了?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苏柳眉平时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这时却有些小女儿气的皱了皱鼻子:“没有,怎么能怪你,都是无中生有的事。” 韩魏郎沉吟片刻:“终究,我还是负了素娘的。” 苏柳眉捂住他的嘴:“不许再提,大家都别再提,慢慢的,都会忘记的。” 韩魏郎笑着点了点头。 苏柳眉又想起件事:“很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7 快咱们的事,就会淡了。我大哥快回来了。先前我婚礼,派人给他送信没送到,这会子,他修业终于结束了,捎了信回来,说是一个月以后就能到家了。” 苏家的大公子,是苏夫人正夫的儿子,正夫姓顾,所以苏大公子全名苏顾然。据说苏顾然生下来,苏家上空都聚起了祥云。苏顾然从婴儿时候,就看得出眉目特别漂亮,并且是正室嫡长子,加上出生时的祥云,使得他十分受宠。但在两岁的时候,尊国的国师就上门来,说苏顾然与佛有缘,生就一副非凡之身,不适合留在俗世家中,否则便会体弱夭折,只有给他抱走云游,直到二十二岁,才能躲过此劫。国师是得道高僧,尊国上下都非常信服他,这国师的名头,还是女皇硬加塞给他的,至今他仍没有去接过封赏,一直云游在外。这样的人说的话,苏府自然相信,虽然舍不得孩子,但最终还是让他抱了去。自此苏顾然就常年在外,只有家中有大事,才回来一见。 “母亲和爹爹们,都很宠大哥?” “何止是宠,简直是疼到骨子里去了,虽然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但我们家,真正受宠的,便是我大哥,不单单爹娘宠他,连我,见了他,也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偏他这人,淡淡的,什么都不要。等他一回来,母亲和爹爹们就顾不上我们的事情了,现在我们再忍忍。” “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苏府的人,躲着不太敢出门。这边王慕翎也龟缩着。 但王慕翎终究是好玩好动的心性,自怨期一过,忍不住就想出门。 这天正收拾妥当,准备出门转转,就被人找上门来。 孔水笙在院子里大叫:“王慕翎在不在?” 这时铁匠们都去上工了,也没人答她,她就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找到最后一间,推开门,捏着鼻子朝王慕翎道:“哎呀,一股霉味,快来,咱们外边说话去。” 王慕翎看着她颇为惊奇,也就随着她到了院子里。 孔水笙看着她,有些不高兴:“不是说好了来找我的么,怎么这么些天不见人影啊?” 孔小姐家大势大,王慕翎不想得罪她,随便编个借口道 :“我这样寒酸,被别人看到了,怕连累你脸上无光。” 孔水笙就绕着她转了几个圈,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也是哦。。。。。。每次定点在我家门前的乞丐。。。。。。好像都穿得体面点。。。。。。”王慕翎听得直抽嘴角。 孔水笙一拉她的袖子:“走,我带你去换身行头。” 拖着她就跑了出去,拉上了马车。没一会儿,到了洛水街最大的成衣店。 孔水笙财大气粗:“随便挑,看上的都要了。” 王慕翎看到成衣店眼花缭乱的各色美裙,不由得迷了心神,那个少女不爱俏,她看到一侧挂了套裙子,配着月白色挑花坎肩,坎肩边上一圈白狐毛,里面是一身水蓝的长裙,看上去水灵飘逸,不由得就拾了那裙的一只袖子在手,又软又轻。 一边的小二是认识孔水笙的,忙殷勤的说:“小姐不如试试看合不合身。”一边把裙子取了下来放到王慕翎手里。 王慕翎也有些欣喜,进去试了出来。一照镜子,虽然脸还是这张脸,不过身材算是不错的,裙极修身,水蓝色又衬得皮肤极白,王慕翎想,大约不仔细看,还能像个样子吧。 孔水笙大笔一挥,直接给她买了十套衣裙,又为她添置了些头饰。 最后带她去吃越人楼最出名的片皮鸭。 王慕翎一开始被那十套衣裙给砸晕了,这会子,也就横下一条心,反正我是个穷人,你也图不到我什么,随你折腾。 结果还是大出她意料。 “。。。。。。你说什么?” “我说,我看上了十二皇子,你鬼点子多,帮我谋划谋划。” 王慕翎筷子里夹的那筷鸭子就掉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拿起一边的大包小包推给孔水笙:“还你,我回去了。” 孔水笙把筷子一拍:“你若不帮我,我就告诉苏府不用顾忌我,只管找你,还免费奉送你的住址给苏府。” “。。。。。。你自己就挺阴险的,还用得着我帮忙?” 第 6 章 小倌馆里满春色 十二皇子不同于锦衣玉食堆里长大的普通皇子,他自皇宫养到十五岁,就隐去身份姓名投军,一直做到二十岁,当上少参军,这才回京。 孔水笙所说,她和十二皇子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情谊,王慕翎表示理解,表兄妹嘛,只是现在想变成情兄妹了。 王慕翎和孔水笙坐在福茗楼二楼上,这里据说是十二皇子最喜欢来的茶楼。两人在这里守株待兔,因为王慕翎坚持要知己知彼,非要看看十二皇子是什么样的人,才好出谋划策。 孔水笙全无怨言,恭顺的奉陪。 于是王慕翎穿着新买的桃红色绸裙,脖子上挂了个金项圈,头上闪闪发光插着六只钗,一手拎着条帕子撑着腮,一手翘着兰花指端着杯茶,坐在二楼临街的位置半慵懒半忧郁。尽管福茗楼的茶点是如此昂贵,但有个冤大头买单,王慕翎就恨不得十二皇子天天不要出现,让她每天都能享受这样的小资生活。唉,你说穿越这事吧,怎么就没穿越到孔水笙身上?有钱,有权,还有貌。 孔水笙没有管王慕翎幽怨的眼神。一下紧张起来,压低了嗓门:“来了来了,你看你看,楼下那个穿紫衣服的,最帅的那个就是他!” 王慕翎一眼扫过去。看见楼下来了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一身紫衣。 就见他缓缓的踏进了福茗楼。孔水笙紧张的脸红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等到十二皇子上了楼,孔水笙都快伏在桌上了,动也不敢动。 王慕翎可不是宽厚人,被孔水笙胁迫,定是要回报回报的。 当下扬声叫了句:“蓝公子,这边请。”十二皇子名字中有个蓝字,听到声音,抬起头向这边看来。孔水笙的头就砰的一声砸到了桌上。 十二皇子不置可否,人却是慢悠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8 悠的走了过来,在桌边坐下。 王慕翎伸手替他倒了杯茶,一抬眼,看见他饶有兴趣的目光正盯着伏在桌上,脖子红了一截的孔水笙。 “蓝公子不记得我了吧,原先小时候见过的。” 王慕翎就伸手,看似轻柔,实则用劲的拍了拍孔水笙的头:“这是我姐姐,准是昨晚熬了夜,居然也能睡得着。”拍得孔水笙的头砰砰作响。 十二皇子略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哦?” 王慕翎捂着嘴笑:“公子您是不知道,我姐姐多年来暗恋一个人,”说到这里看了看孔水笙放在桌面的手一下握紧了:“但是吧,这个人因为前程远行数年,我姐姐就痴心不改,虽然家里逼迫,仍是只取了几个侧夫侍,把正夫的位置虚位以待。” 十二皇子淡淡的嗯了声。 “最近还是撑不下去了,家里拿了一堆名门俊杰的画相来给她挑选,马上就得选出个正夫不可,唉,她这心里愁啊,还要熬夜看画相。连同我出来,都这样昏昏沉沉的了。” 十二皇子眸光闪动,和王慕翎对上了视线。眼神锐利,上过战场沾过血的人,气势完全不一样。王慕翎暗暗顶住。 十二皇子盯着她瞧了一会,道:“我还约了人,失陪了。” 说罢起了身,状似无意的往孔水笙身上一瞥:“困了,就回家歇着罢。” 孔水笙的耳朵都激得一抖。 十二皇子转身朝另一侧的雅间走去。 等他走得没影,孔水笙坐直了,额上磕得红了一片,隔着桌子一伸手,纠住了王慕翎的领口:“你是不是想让苏家请你去做客?” “唉,你说我现在大声叫唤蓝公子,他会不会听得见?” 孔水笙立马撒了手:“好妹妹,你说要怎么样嘛。” 王慕翎朝她竖起一根指头,轻轻的摇了摇,痞气的道:“姐姐以后不得再拿苏家的事来威胁我哦,还要全面帮我解决来自苏家的麻烦。” 孔水笙点头如捣蒜。 “那么我告诉姐姐一个好消息,你们俩,或许有戏哦。” “真的真的?” “嗯~你看我这样,显眼不显眼?” 孔水笙仔细打量王慕翎,衣服的颜色够显眼,头饰也够显眼,还有和一身装扮不匹配的圆肉脸,长眯眼,这么个人,任谁走过,都会多看两眼,除了美会吸引人,丑也会吸引人。 当下咳了一声,难得委婉的说道:“挺特别,挺显眼的。” “就是啊,他来了以后,对我这么个特别的人不多加打量,一双眼睛只盯着你,证明你比较能吸引他的目光。” “真的真的?”孔水笙喜不自禁,握住了王慕翎的手。 “当然了,这事急不得,你得慢慢来,一天天给他加点料,最后他就跑不出你的手心了。放心,我会帮你。”摆明了那个闷骚的小子对你也有意思,我不趁机宰一顿怎么成? “嗯嗯!” 孔水笙拉了她站起来,豪气干云:“好!今天你帮了我,我决定带你去好好玩玩。”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王慕翎早该想到,这世界又没有游乐场,所谓的玩,大约就是小倌馆了。 入了夜,四处寂黑,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这种烟花之地。 孔水笙拉着王慕翎去了京都最出名的一家小倌馆,秦琉馆。 远远的,王慕翎就被它的金碧辉煌给吓到。四层楼高,飞檐流金,雕梁画栋,每一层都挂着无数个灯笼,照得亮如白昼,如果不是门口无数个男人正在迎来送往,她大概会以为到了皇宫了。 在这世界,从事皮肉生意的只有男人,由于女子太少,因此有很大一部份男人都好龙阳之风喜欢光顾小倌馆,女子喜欢光顾小倌馆的,大约是所谓的夫不如侍,侍不如倌,倌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小倌馆竟是男女通吃,生意想不到的火爆。 孔水笙带着王慕翎坐车走近,到了门口一停车,就有个小厮上来利落的扶她们下马,孔水笙扔了锭银子打赏。王慕翎盯着那小厮把银子收起,很想说我自己下车不要你扶可不可以把银子掰我一半? 这边几个老鸨就迎了上来:“哟,孔小姐~您都好长时间没来啦~玉竹和松琴都想得紧呐~” 王慕翎就一阵反胃,看着几个大叔,穿着艳色的衣服,女里女气的甩帕子,真挑战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当下拉了孔水笙:“姐姐,你不是带我来受罪的吧?” “你知道什么,快来吧。” 孔水笙拉着不情不愿的王慕翎朝里走去,冲老鸨道:“要个二楼雅间,就叫玉竹来陪我,另外叫些俊俏的来给我妹妹挑挑。” 老鸨连声答应下来,派了个小厮给她们引路。 这楼,从一楼到四楼的正中间,是中空的,一楼是大厅,四处摆着散桌,正中间搭着个高高的表演台。往上的三楼绕着四周一圈都是雅间,临着中空的这一面垂着布帘,放下可以行其好事,挽到一边就可以看楼下的表演。 小厮正带着孔水笙和王慕翎往楼上走,突然一个女子惊喜的叫道:“孔妹妹。” 孔水笙一看:“阮姐姐。你也来玩?” 那位姓阮的女子身材高挑,鹅蛋脸上也是几分骄气,八成也是世家小姐,同孔水笙是酒肉姐妹。这时她微妙的一笑:“不如一起?” 孔水笙点点头:“好。” 三人就一起进了雅间。 雅间里左右两边各用屏风挡着一张床。两张屏风中间,临着中空这一边摆着一张矮桌,桌子三边各摆了一张软榻,可坐可卧。 小厮一面就端了些酒水小菜上来。 三人各坐在一榻上。 孔水笙互相介绍了一下,只说王慕翎是自己的手帕交,而阮姓女子也是京都阮家的八小姐阮季云,虽然没把她家几个爹爹是做什么的说一遍,但王慕翎也明白其家世显赫。 阮季云也是个外向的性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王慕翎听得不耐,好奇的把布帘挽起一看。 隔了中间空地可远远的看得到对面雅间里,有好几间也是挽起帘子的,王慕翎一眼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9 没看清,仔细一看鼻血都快出来了,有两间里边的人光着身子,毫不害羞的交叠着做运动。赶紧把帘子一放。 阮小姐就嗤笑出声:“看看,这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了,呆会替你挑个雏儿,你悠着点来。” 王慕翎无言以对。 正这时小厮带着一群男人进来了。 其中一个长得很清雅,脂粉气并不很重的青年男子,直接就走过来坐在了孔水笙身边。 余下的王慕翎一看,都有些娘。阮小姐挑了其中一个妖艳些的叫衡君的,又对小厮说道: “这位妹妹第一次来,你给她找个年纪小些的,陪陪她说话。” 小厮答应一声出去了。 这边孔水笙就开始和玉竹敍旧。玉竹有些书生气,很温和的给孔水笙倒了杯酒:“孔小姐很久没来了。”孔水笙笑笑:“嗯,这不是来了么。” 那边阮季云直接坐到了衡君膝上,亲了起来。 王慕翎看那边都不是,只好低着头,还好小厮很快领了个少年进来。 王慕翎一看,倒是怔了一下,这少年怕是比她还小一岁,只有十四岁的模样,天生的粉脸红唇,不需脂粉,一双大眼睛极为水灵,身形单薄惹人怜爱,倒是还没有明显性别区分的感觉。 连阮季云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哟了一声,用舌舔了舔唇瓣:“这么水灵的美少年。。。。。。啊。”还没说完,就被衡君捏了捏她的左胸,当下娇笑着说:“好了好了,我不看别人。” 孔水笙也朝她挤了挤眼。 王慕翎有些尴尬。 那少年乖巧的走过来坐在王慕翎身边。 王慕翎干干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墨砚。” 说完这一句竟是没话可说了。 王慕翎低着头。 墨砚看出她的不自在,扑闪着大眼睛:“我帮小姐按按肩吧。” 王慕翎看他一眼,点点头。 墨砚就跪到她身后,手扶上她的肩,轻轻的按了起来。王慕翎只觉得也颇为舒服。 这时阮季云呻吟出声,王慕翎抬眼看去,只见她罗衫半解,衡君的手伸在了她裙底。 王慕翎赶紧又低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孔水笙也开始出声,王慕翎把头压得都快叩到膝上了。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她的有耻开始丢掉,热血的无耻慢慢的发芽,并且成长得非常之快,于是她偷偷的抬头从下往上瞄了瞄,只见阮季云虚软的坐在榻上,衡君跪在地上,头伸入她的裙子里。阮季云隔着裙子,一手按住腿间的头,全身直抖。突然叫了一声:“衡君。。。。。。” 衡君钻了出来,嘴角挂着艳笑,将她打横抱起,进入了一扇屏风后面。玉竹同时也起身将孔水笙抱入了另一扇屏风后边。 两边不一会儿,便响起了更大的声响,光是这声音,就催人情欲,怪不得这么变态,一间房设两张床。 墨砚把头探到王慕翎身前,甜甜的笑道:“小姐,墨砚还未长成,还不能完全伺候小姐,不过墨砚的口舌之技很不错哦,要不要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咯,最近我追别人的文,看到有些写h的都被举报了,害我想写不敢写。 求手下留情,表举报咯,我实在是热血沸腾想写一写呀 第 7 章 剽菊花诗赢新钗 墨砚把头探到王慕翎身前,甜甜的笑道:“小姐,墨砚还未长成,还不能完全伺候小姐,不过墨砚的口舌之技很不错哦,要不要试试?” 王慕翎看着他可爱的脸,两耳被催情的声音充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点了头。 墨砚乖乖的爬下了榻,跪到地上,钻到王慕翎的裙底,直接去解她的底裤。冰冷的小手触到她的肌肤时,她不由得全身绷紧。 墨砚两手扶住她的大腿,一个火热的鼻息靠近了大腿根部,软软湿湿的小舌舔了上去,反复的□,吮吸,轻咬,舐入。 秦琉馆的每一个小倌,在技巧方面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不然就不可能成为京都第一小倌馆。 王慕翎根本没有经受过情事的身子那里经得起这些技巧,竟是连泄了好几次。 墨砚一一吞咽,从她裙下钻出来时,王慕翎已是双颊嫣红,两手无力的垂在身侧,颇不好意思的看着墨砚。 她听到两边屏风后阮季云和孔水笙已经完事,正在同各自的小倌说话,便挣扎着抬起手,到怀里掏出自己最宝贝的那锭银子,塞到墨砚手里。 心理上却还有些尴尬。 墨砚接过银子,乖巧可爱的笑着,又跪到她身后帮她按肩。 等到阮季云和孔水笙出来,虽然看到王慕翎脸色有异,但也都没在意。众人挑开帘子,看了一回下边的歌舞表演,便起身离去。 走到大门口王慕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墨砚站在二楼的楼梯上静静的看着她。 孔水笙一声招呼,她才不得不出了大门。 夜里她在床上翻来翻去,初识情欲滋味,那种紧张的战栗与酥软的飘忽都刻在了她的心头,同时刻在心头的,还有那个可爱乖巧的少年。 等到第二天起来,她穿好衣服,检查随身物品时,才发现那锭银子不见了,恍惚想起自己似乎是充贵妇打赏给墨砚了。不由得头疼,一夜回到解放前啊。。。。。。上那弄钱呢?现在穷得连小倌馆都进不去。 灵光一闪,目光不由得就移到了那六只钗上面。这是孔水笙说她寒酸到不适合跟她出入,捡了自己旧年不用的六只钗给她。 在六只钗中挑选了一只金钗,钗头上缠绕着金丝掐成的芙蓉,芙蓉的花芯是几颗米粒小珍珠,黄澄澄的十分贵气,做工又很精致,她把头发上半部挽起,下半部份披散在肩头,插上这根钗,一根足矣,昨天那样满头钗,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恶俗,她不是真的品味差到无药可救,不过当时恨孔水笙威胁她,故意雷她罢了。 余下的五支,有翡翠的,有大南珠的,有镶了宝石的,都比头上这支金钗贵重。拿去跑了好几家当铺,把价格一比较,最终当了个比较公道的价,成果令人咋舌,居然当了一千零一百两银子回来。 一时间心里千感谢万感谢孔水笙,虽然把别人送的东西当了不太好,但是孔水笙家财万千,就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0 当做慈善救济一下穷人嘛,往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咱不皱眉头! 有了钱,她就想买宅子,正好和铁匠铺集体住宅比邻的一所宅子要出售, 这宅子面积也挺大,东边正中是一间书房,两侧各两套厢房,北边正中间是间大厅,两侧也是各两套厢房,每套厢房包含一间小客厅和里间的寝室,西面厨房柴房浴室杂物间茅房一应俱全。院子中间有个小花园,配着套石桌石凳,花圆中心还有口水井。王慕翎一看就挺满意,这可做为她家在京城的长久驻点。住这里三爹往后上工也方便,同自己的那些工友下工后还可以串门子,当下就花了一百两买了下来。 又请人重新修理了一下,添了些家什。这才把房契给李铁匠看。李铁匠早出晚归,竟是全然不知道她干了这些事,不由得吓了一跳。追问她那来的银子,王慕只说最近交了个富贵朋友,不忍见爹爹睡地上,借了些银子买个宅子,搪塞过去了。李铁匠将信将疑,心里又感动,最终还是搬了过来。 王慕翎住了新宅子,饮水思源,决定去探望孔水笙。 孔府在京都非常有名,几乎不费功夫就打听到了,兜转了大半个城才找到。一看,呵,孔水笙还真不是白横的,确实有资本横,整条街下来全是她家的围墙,她远远望见,沿着围墙走了半刻钟,才走到她家大门,门口一对大石狮,高大的朱木大门开着,两个门房小厮正在一边站着。她从门口往里望了眼,大约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就这模样吧。 当下去跟小厮说了要找孔水笙,还以为会有点麻烦,没想到孔水笙一早就掂记她过来,小厮得了命令:王慕翎来了直接带进去。 小厮领了人一路走过去,王慕翎不错眼的欣赏着曲径回廊,丛花翠柳,流水假山的景致。直走到里边,上了一栋精致的两层小楼,才见到孔水笙。 孔水笙一把拉住她的手:“来得正好,今儿阮姐姐办了个诗会,十二皇子也会去,你说我穿什么好?”话一出口,又想到了王慕翎恶俗的品味,皱了皱眉。 王慕翎只当没看见:“我说,今天去的姑娘呢,大概都会打扮得很耀眼华丽,不如你反其道而行之,打扮得清丽脱俗些。” 孔水笙一听又有些兴趣,两人折腾一番,最后孔水笙穿了条淡蓝色的裙子,鬓角簪了朵芙蓉,另外配了几小朵珠花,整个人俏生生的,很是清丽。 孔水笙自己看了也是惊奇,她一向喜欢穿重绣缀珠的衣服,这条蓝裙子除了料子特别滑手,却没有别的装饰,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添置的,压在箱角,今天一穿竟是挺合适。 王慕翎则叹,孔水笙脸又小下巴又尖,大眼睛小嘴巴,底子好。想刁蛮就刁蛮,想楚楚动人就楚楚动人。她想着不由得用目光剜了孔水笙好几眼。 孔水笙推她:“你也收拾收拾,陪我一起去,反正阮姐姐你也算认识了。” 王慕翎就想到了墨砚,偷偷红了会脸,就着她的桂花头油,又把头发给整了一下。叹口气:“我看你平时对着谁,都挺大胆,偏看到十二皇子,整个人就恨不得藏起来,这样下去,他怕是连你的脸都记不住。” 孔水笙又是一副小女儿态:“我也不知道,看见他就慌。。。。。。” 只要话题围着十二皇子打转,孔水笙就特别老实好欺负。 两人坐马车里一路聊,孔水笙就被王慕翎把老底都给倒出来了。 原来十二皇子小时候,常来孔府小住,小时候两人倒是打打闹闹没个顾忌,后来他去参了军,再回来就让人不敢直视,不敢去同他说话了。 王慕翎暗忖,不就是见人家长得帅了,春心萌动了么。 车夫停了车,坐车外的家丁利落的跳下马车,打起了帘子:“小姐,到了。” 一面从旁边拿了个锦凳放一边,孔水笙同王慕翎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阮府的下人忙迎了上来:“孔小姐,我家小姐正等得着急呢。” 王慕翎随着孔水笙一路进去。阮家虽然比不上孔家,但也是非常不错,园子看得出费了些心思。下人把她们一路引到了后花园。园中四处摆着桌案和椅子,大部份人都已经到齐了,或站着或坐着,三五成群的说笑。 孔水笙的到来小小的掀起了一片喧闹,各人都打了个招呼。王慕翎缩在一角,也不作声,只细细观察着。 十二皇子坐在一侧,手里拿个杯子,眯了眼打量着孔水笙。孔水笙今日,确是出色的,在一群金玉环珮中,有如一朵出水芙蓉。 王慕翎呲着牙奸笑,小子,你就装吧,我看你也跑不出孔水笙手心,当然,你需得慢慢跑进去,好让我多赚点顾问费。 再一扫眼,却是看到了苏柳眉,王慕翎一僵,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越发缩到角落。 阮季云点了点人数到齐,就笑了一声:“今儿请大家来,是因为我得了件好东西。”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是什么东西。她也不卖关子,命人抬了出来,原来是两株极品波玉菊,似透非透的玉色花瓣,层叠绽开。在座都是风雅之人,不由得惊了一声:“这也被你弄到了,实在难得。”波玉菊因其颜色独特倍受喜爱,但是成活极难,整个尊国也没有几株。 阮季云得意道:“今日我就大方一回,诗会以菊为题,若是拔得头筹,我便奉上波玉菊一盆。” 一下众人的积极性就被调了起来。纷纷摩拳擦掌。 孔水笙在角落里揪到了王慕翎:“我定要拿到这波玉菊,十二皇子是极喜欢菊花的,波玉菊更是他的心头好。” 王慕翎看她一眼:“他自己作诗赢就好了。” “他诗才。。。。。。普通。” “你作诗赢给他。” “我也不行。” 王慕翎眼一瞪:“可别指望我。” 孔水笙涎着笑脸:“我瞧你上次骂韩魏郎那文章,作得挺好的。” 王慕翎极其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总算明白她说的“不行”,不行到何种程度了。 这边两人一阵纠缠,倒把阮季云的目光吸引过来了,她大嗓门的叫了一声:“呀,王妹妹也来啦,你就同孔妹妹一桌,只管赢了我的菊花去。” 这下苏柳眉的目光就过来了,她看了一阵,王慕翎的那对眼睛太好认,再加上孔水笙还恐吓过她不许找那人麻烦,两厢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1 联系,她就明白了王慕翎是谁,当下一双眼睛就凌厉了起来。 王慕翎和她对上了目光,心里就知道已经完了,但拗不过孔水笙的纠缠,只好同她一起走到中间的桌案旁,把自己暴露在光明之处。 过了半柱香,很多人的诗已经作好。王慕翎仍是一张白纸。孔水笙歪歪的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写不下去,垂头丧气的咬着下唇。 王慕翎咬咬牙,看在她那一千一百两银子的份上,附到她耳边:“我倒是有首诗可以告诉你,不过,有个事先说好,最近我缺钱花,把你送我那几根簪子死当了,我把诗给了你,往后你不得为这找我麻烦。” 孔水笙欣喜的点点头:“送你的,自然任你处置,回去后我再送你几支。” 王慕翎不由好笑,附在她耳边悄声念了一首诗。 孔水笙眼睛一亮,提笔疾书: 一丛寒菊比琼华,掩映晴窗动绿纱。 乍觉微香生暖室,真拟奇艳出谁家。 樱唇滴处酥融雪,粉靥羞时涉泛霞。 莫道婆娑春意减,案头回盱有名花。 不出所料,孔水笙此诗一出,谁与争锋,一经阮季云念了出来,一片叫好声。 待到阮季云又去看王慕翎的纸,一片空白,王慕翎自己招了:“只识得几个字,没半点诗才,欣赏欣赏姐姐们的大作也就罢了。” 那边苏柳眉笑着看了过来,不软不硬的说了句:“王妹妹颇有些奇才,何必藏着。” 阮季云咦了一声:“你们之前也认识么?” 王慕翎尴尬的笑笑:“不认识,不过是姐姐抬举我。” 苏柳眉哼了一声,阮季云就是再傻大姐也知道不妥,不再接话。 最后孔水笙拔得头筹,喜滋滋的捧了菊花,吃饭的时候也令小厮专门看着,自己吃两口饭就转头看一眼。 吃过饭天色暗下,众人告辞,孔水笙就令车夫去追十二皇子的马车。 追了小半段路追上了。十二皇子下了马车,孔水笙捧了花下去,暮色中看不清楚对方的神情。 这一路上王慕翎给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孔水笙一股作气,低着头,把花奉到十二皇子面前:“送给你。” 十二皇子并不伸手来接,淡淡的问了句:“你自己不是很喜欢么?” 孔水笙呆了:“啊。。。。。。啊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会喜欢。” 十二皇子似乎笑了一下,伸手接过菊花。道:“多谢。” 转身就走,复又停下脚步,对她说了句:“往后烟花之地,笙妹妹还是少去为好。” 孔水笙呆呆的点头应下。 神不守舍的上了马车。 王慕翎在车上没听见他们的谈话,看她满脸迷笑,捅了捅她:“怎么样?” 孔水笙羞答答的:“很,很好。” 王慕翎搂了她的肩:“那我们去秦琉馆庆祝一下?” 孔水笙回过神来,坚毅的看着她:“十二皇子说,不让我去烟花之地的,我再不去了。”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王慕翎掂记着小墨砚,心里把十二皇子骂了几千遍,决定要在他们之间设置障碍。 孔水笙倒是义气,把自己的马车借给了王慕翎,王慕翎就坐着车,一个人来了秦琉馆。 她在门口徘徊,上次是孔水笙带她进去,当时眼花缭乱,很多事情没看清楚,这次一个人,还真有点胆怯,这就跟女生上洗手间都要结伴一样。 门口的老鸨早看见她了,一甩手帕上来拉住了她:“小姐,您都多久不来了,把公子们想得都心疼了。”nnd,昨天才来过的好不好。 但也仍由他把自己拉了进去。 老鸨问道:“小姐要那位公子作陪?” “墨砚。” “行,小三你领小姐先上楼上雅间等着,再把墨砚叫去。” 一个小厮殷勤的领了王慕翎往上走。 今日三四楼都没了空房,小三直接把王慕翎领到了四楼:“小姐,您到左手第四个房间去,我去叫墨砚,让他快些过来。” 王慕翎点点头,小三就下楼去了。 王慕翎往左手走去,数了第四个房间,直接推门进去。 只见房里同昨日见的那间房大不相同,地上铺着两寸厚的白毛毯子,四壁都是暗色的缎子直垂至地,一面屏风也不是普通的木屏风,看着竟是汉白玉雕成。 王慕翎吃了一惊,别是进来没说明要求,老鸨就会把人往狠里宰,领到最贵的房间来洗劫一番吧。 正想着,就见临窗那张榻上,有人微微动了动,轻声问了句:“谁呀?”声间低沉如大提琴。 房里灯光昏暗,这人刚才又躺在榻背形成的阴影里,王慕翎震惊于房间摆投,竟是没注意到他。这时他微微撑起了身子,露到灯光里来。 只见一头黑发如缎子般未束,流泄而下,长眉入鬓,一双眼睛似醉非醉,长睫漫不经心的掩着眼珠,穿着一身白袍,整个人美艳到了极点,雌雄未辩,若不是看到他的喉结,王慕翎几乎要以为他是个大美女,但他这种美,却一点也不显得脂粉娘气,只叫人单单被他的美震撼。 王慕翎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半晌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声:“这不是左手边第四间么?” 那人微微一笑,略抬起了眼看王慕翎,眼珠儿跟蒙了层水雾似的:“这是右手边第四间。” 王慕翎哦了一声,只到那个人疑惑的挑了挑眉,她才说了声抱歉落荒而逃。 等她朝反方向跑到左手边第四间,墨砚已经在等她了。 上来迎了她,帮她抚了抚后背:“王小姐,怎么了?” 王慕翎吸了口气:“你说,你们右手第四间,那个大美人,得多少钱一夜?” 墨砚看着她呆了片刻,突然扑哧一笑:“那是我们秦琉馆的老板,多少钱也买不了一夜。” 王慕翎哦了一声,神不守舍。 墨砚倒是不介意,牵了她的手,引她到榻前坐下,一边细声说道:“不知道有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2 多少人为我们老板欲生欲死,但这不成的,他从未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 第 8 章 生财有道造纸术 墨砚倒是不介意,牵了她的手,引她到榻前坐下,一边细声说道:“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我们老板欲生欲死,但这不成的,他从未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 __________ 王慕翎半晌才嗯了一声,心里大大的遗憾,那样妖美的一个男人,万般风情,定是阅尽千帆了,自己不过是个青涩的小果子,恐怕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他的正眼相看吧。一时之间眼泪流似宽面条。 墨砚看她一脸沮丧,扑闪着眼睫,乖顺的说:“墨砚来伺候小姐吧。” 王慕翎慢半拍才把这话听到耳里,墨砚已经掀起她的裙子。 她的脸微微染上了情欲的红晕,闭起眼睛,半躺在榻上,享受墨砚灵巧、濡湿、炙热的服务。这次没了旁人,她也没有克制,任断断碎碎的呻吟溢了出来,自己听到都吓了一跳,完全陌生的声音沾染了太多,身体上阵阵的愉悦传来。王慕翎就模模糊糊的确认,自己原来是个下流淫荡的女人,自此以后的方针大概就是:忠于本心,无耻厚脸,多娶夫侍,夜夜春宵,不辜负穿越大神的厚爱。 王慕翎给墨砚又打赏了一锭银子,脚步虚浮的从秦琉馆出来。 孔家的马车早已经返回孔府。还好这四周有不少讨生活的车夫都围着彻夜不眠的秦琉馆,王慕翎雇了一辆马车回家。一路上挽起了车帘,任有些凉意的夜风迎面吹来,眯着眼。脑海里一时闪过大美人的脸,那微微抬眼的一瞬间,发丝从白玉般的脸颊滑过。一时又在想,坐吃山空,别说大美人,就是墨砚,来找他一次都不下十五两银子,在没有娶到有钱的夫侍之前,还得想法自力更生啊。 手边还有九百多两银子,大概孔水笙还会再送她几只钗,加起来一千五百两不是问题。那么用这银子盘家店下来,往后有个稳定的收入源,岂不是很好么? 心里不停的设想要开什么店,回了家,和李铁匠草草打了个招呼,就进了自己的厢房,一夜无话。 第二天她就开始考察市面上的各个店铺。 京都相当的繁华,基本上各个行业都很成熟,饮食业不消说,每隔两三步就有家酒楼,而且饮食业非常累人,她手上又没什么秘方,自己那两手厨艺完全只可以算得上可以入口。嗯,饮食业x掉。 服装业呢?都说女人的钱最好赚,但是吧,貌似她对于布料完全不懂,真丝数起来就有十多种,什么绢纺,双绉,双宫,她完全看不出来,而且也不是设计学院出来的姐妹啊。x掉。 珠宝?别折腾了吧,就这么点银子。x掉。 。。。。。。 一连x了十几个行业,不是不懂行,就是没资本,她都要丧气了。 突然想起了纸。这个时代的纸贵得太不寻常了,一叠纸一百张,要五钱银子,差不多她的铁匠爹要打两个半月的工才买得起。但是纸张不该这么贵的,难道里边有暴利? 王慕翎就死皮赖脸的在京都里找了个卖文房四宝的铺子打听。这家铺子的笔墨砚是进的货,用于书写的丝绢和纸却是自产的,纸质在京里非常有名,它家的玉元纸比起其他家的更为白晳光洁,泛着淡淡清香。 这铺子占地极广,前面是铺面,后面是个造纸的小作坊。 这时的造纸术也不是什么秘密,她使了一锭银子,那店里的伙计就带她进去参观了一番。 一参观之下差点牙都没有喜掉。现在的纸贵,并不是贵在人工,人工是非常廉价的,而是贵在原料,这时代的人用来制纸的材料是收购来的次蚕茧,漂絮后能造出绢帛,这是种是更昂贵的书写材料,当漂絮的次数多了,篾席上的残絮积累物经过加工,便是副产品纸。纸数量少,比起绢帛又便宜许多,很受文人的追捧。 而王慕翎前世无聊时,曾在电视上看到过造纸的科普视频,对于纸张的制造心里是有谱的。犹其是它的原料,分明用树皮树根就可以造出来嘛。 于是王慕翎就在心中定下了开造纸坊的中心思想。 她屁颠屁颠的写了张招工启事,贴到了人流量多的铁匠铺门前。让李铁匠留心着,有人来找就给她带家里来。 李铁匠挠了挠头:“闺女啊,你招人干啥?啥事爹都帮你做了。” “三爹,我是要做生意哪。” “闺女,那里用你做生意,爹爹们养活你啊。” 王慕翎点点头:“嗯,我知道,我就是玩玩,爹你别操心了啊。” 李铁匠很疑惑,他闺女咋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呢?玩什么这么大阵仗,唉,只有努力做事,让老板多发点红包,让闺女能玩得高兴点。 不出三天,就招来了一大群人排队在王家门口,隔壁的小棠哥下工回宅子,正好看见,笑着说:“王小娘子,你不是想叫他们聚一起唱戏吧?”在他眼中,女人都是娇滴滴享福的,王慕翎白他一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王慕翎在来的工人中,挑挑选选,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不要,脑袋四处转着打量的不要,眼神太清晰精明的不要,专挑木木讷讷的老实疙瘩。最后选了四个年青力壮的汉子。同他们签定了终身契约。这份契约是王慕翎冥思苦想出来的,大约有几个要点,首先,他们终身都要为王慕翎服务,不得转投为其他人做工。王慕翎呢,则需一直给他们发工钱,就算休假也要照发工钱,等他们老了,王慕翎每年也会给他们发例银直到他们死去。他们在王慕翎这边所做的事,要对他人保密,连家人也不许透露具体情况,违反要见官。契约需双方同意才能解除。 这几个木讷汉子,一看王慕翎给的工钱厚道,平时放假也有钱拿,甚至老了都有钱拿,不说二话,就签下按了手印。 他们都已嫁了人,家就在京城,连住都不用王慕翎包,每日来上完工晚上回家,倒省去了王慕翎的后顾之忧。 王慕翎就带着他们开始摸索,命杨尤大出城去找上几个樵夫,让他们定时送来些树皮。自己带着余下三人添了些器具,再把院子中的花园彻底给平了,用石头建了一大一小两个水坑,安置了一个露天灶,上面一口大锅。王慕翎绞尽脑汁整理了造纸过程。 大约是经过备料—切穰—踏碓—捣浆—淘浆的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3 几道工序,具体流程是:先筛选出用清水泡过的新鲜树皮,放到石灰水里泡2-3天,然后在大锅里蒸一天一夜。待纤维彻底软化,拿到大石坑水里将石灰和其他杂质彻底洗干净后放到石碾上碾成穰,再用铡刀切碎然后用工具压成松散状,之后还要放到石缸里用石具捣,使植物纤维变得更软更细,最后放到石槽里淘浆变成均匀的纸浆,倒在小石坑中,再用飞杆在泡纸浆的水中来回搅动,让纤维均匀分布在水中,随后巧妙地使浆中的纤维覆盖在纸帘上,形成湿纸,一张张叠放于纸床上。待达到一定厚度后,用杠杆的方法把成沓的湿纸放在支点上,逐渐除去湿纸中大量水分,形成纸砖。最后再从纸砖上把薄纸一张张撕下,贴在墙上晒干。(以上内容,搜自百度百科,略微改动了一下文字间的口吻,表较真哈。) 这套程序,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不容易,手下这四个工人也是没有经验的,往往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但王慕翎有耐心,自小就有无数人告诉过她,成功就是失败他妈,而且她明确的知道一定会成功,所以竟也不焦不燥的实验着。 树皮在樵夫眼中算不得什么,王慕翎给的价钱又比他们卖柴价高,因此那几个樵夫竟不再砍柴,专心的帮王慕翎收割树皮送过来。 但这比买柴高的价钱,实际也是很便宜的。工人的工钱也没多少,因此王慕翎折腾了一个月,也不过花了五两银子。 经过这一月的试验,某天清晨,王慕翎看到贴在墙上的纸,比玉元纸更白晳,更光洁,更平整,柔韧性极佳——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当下她就洗漱更衣,令人将一大张纸,裁成数张小纸,卷成一卷跑了出去。 逐家逐家的到各家书画铺子推销。 她的这种纸,比之前的纸张更好,价格却不过现有纸张的五分之一。简直是毫无悬念的被各店铺老板立马接受。京都最大的水墨斋老板,执着纸如痴如醉的看着,连声称赞:“妍妙辉光”。 王慕翎眉眼飞扬的丢下一句:“往后到京城妙水街挽月巷六十三号来提货即可。” 转身便走。自此开始了成为一代纸王的生涯。 这期间孔水笙也常来找王慕翎玩,王慕翎虽然总挂念着要造纸,但孔水笙好歹也是她最大的资助者,不得不丢下手中事务陪孔水笙出去。还好两人臭味相投,一唱一和,边吃边玩边向着十二皇子靠近。 王慕翎在旁边看着,十二皇子闷骚,而孔水笙平日里骄横,碰到十二皇子却惊慌失措,这两人兜兜转转,让王慕翎笑到内伤。 这会子王慕翎刚回到家,向四个工人下达了加强马力开工造纸的命令,马上就被孔水笙拉了出来。 孔水笙揪着她的衣袖:“昨儿晚上,大爹爹带我进宫去向女皇请安,我见到十二皇子了。。。。。。他看了我好一会,你说,他这是不是对我也有点意思?” 王慕翎心里正在寻思,工人是不是不够,看来还要签几个。 就被她一顿乱摇扰乱了思绪,顺手在路边揪下了一朵花瓣繁多的小野菊递给她:“人和人之间啊,都是由月老暗中牵定了红绳的,要知道他喜欢不喜欢你,你就撕着这花瓣数:一片是他喜欢你,两片是他不喜欢你,三片又是他喜欢你。。。。。。。。到最后一片,你看看是他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这就是天意了。” 孔水笙激动紧张的接过花,觉得很有道理,咽了口口水,眼睛瞪得老大,伸出了纤纤玉指,十分慎重的开始数起花瓣来。 王慕翎又暗自出神。两人正站在路边,远远的一辆通体雪白的马车慢慢驶过来,一般来说,京城里的公子们,都喜欢用白马,衬得人风流俊雅,但没有人家的车厢也是白的,因为马车奔袭在外,白色极不耐脏,一般都会用暗色调。 但这辆马车前头的两匹马通体雪白没有杂色,后边的车厢也是白得一尘不染,格外冷清,冷清到显眼。这马车在王慕翎的眼角一出现,王慕翎不由得也注意去看。 正巧风吹起车窗的布帘,露出车里人的半张脸来。 王慕翎不由得如遭雷击,天下竟然有这样清丽俊秀的男人,细长的眉下寒玉一样的眸子,淡到无色的薄唇,清冷的脸部线条,仿若谪仙一般的人,感受到王慕翎的视线,他半侧着脸,漠然的扫了一眼过来,布帘落下,遮去他无波无澜的样子。 王慕翎捂着胸口,心跳得极快。 秦琉馆老板那样妖美,她还能有一分神智,但这样谪仙般的男子,却正好是她最喜欢的类型,缓过一口气,连忙去拉孔水笙:“这是谁?我一定要知道!” 一拉之下却拉了个空,回过头一看,地下只有一只残花骨,和一地的花瓣。。。。。。 第 9 章 秦琉馆初夜竞价 孔水笙此人,颇有点神经质,此刻她突然不见,王慕翎也只当她发神经了。自己正神不守舍,也就不把她给放在心上。 王慕翎雇了辆马车,命车夫跟着前面那辆白色的马车,那马车十分显眼,车夫毫不费劲的当上了古代的首号特务,一路跟踪。 王慕翎满心期待的从车窗里探头出去看着,白色马车驶入了主城区,嗯,这一片都是达官贵族世家住宅区,谪仙一样的公子,显然不是寻常百姓家的人。嗯?这路怎么越来熟悉?王慕翎心里隐隐有个可怕的念头,又不敢确认。 最后马车停在了苏府门前,门口正站了一堆人准备迎接,苏柳眉一声娇笑:“大哥可算回来了。” 谪仙公子弯腰下了车,既使见了很久不见的家人,神情依旧漠然,只眼里略有些温和,朝家人点点头。 苏府的人早知道他的性子,苏夫人上前一把抱住他:“唉,然儿,你可算回来了,往后就好了,再不用跟那和尚受苦。” 苏范然略皱了皱眉,不惯与人如此亲近,也不喜欢被人说他的恩师,但还是没说什么,任苏府一群人把他迎了进去。 王慕翎远远的看到苏府大门关闭,她的嘴却合不起来,心碎了一地,苏府对她的仇恨,只怕是不死不休啊。。。。。。苏柳眉都娶了好几房夫侍了,苏夫的大公子,八成,不不,一半,也可能嫁人了吧?难道这次回来就是回娘家的?她不敢想下去,她要学咆哮马,为什么让她短短时间内见识到两个许看不许摸的极品美男~这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4 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伤心愤恨之余,命车夫把车驾到了秦琉馆前,到了之后才醒悟,现在还只是傍晚,并没入夜,秦琉馆还没开门。但来都来了,就丢了几个铜板给车夫,下了马车。 一个人忧伤的立在一边,如同化石一般看着秦琉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蓝裴衣支着头,看着手里的一卷书,整个人随着车子一摇一晃的。突然外边的侍从探进头来说:“主人,外边有位小姐定定的看着咱们秦琉馆,不知道是不是来生事的。” 蓝裴衣用手里的书挑起窗帘,往外看了眼,他天生记忆力极佳,每一个秦琉馆的客人,只要有半面之缘,相隔数年,他也可以记得起来,满面笑容的迎上去叫出对方的名字。秦琉馆位居京都小倌馆之首,与此也有莫大的关系。何况他一月前才见过王慕翎一面,沉吟了片刻,叫侍从停了车。自己下车走近。 缓缓问了句:“小姐在看什么?” 他的嗓间低沉诱人,蛊惑人心。王慕翎答道:“在看美人啊。” 蓝裴衣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得这么直白,上小倌馆的人,在他面前,再怎么掩示不了炙热的目光,嘴里还是要用诗词歌赋掩示一番,好像不是来嫖的,纯粹是来欣赏的。 当下低笑一声:“是么,我怎么没看到。” 王慕翎不屑:“我也不过误闯,才见了一面,刻在了心里,此美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你当然看不到啦。” 说罢回头来看这个贸然搭讪的人。小眼一下睁大,呆在原地。 蓝裴衣今天玉簪束发,一身紫色的迤地长袍,绣花的领口和袖边露出里边一截月白色中单,更显艳丽,此刻笑吟吟的看着王慕翎。王慕翎不由得怀疑这是幻觉,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蓝裴衣挑了挑眉:“小姐看来是想光顾秦琉馆,不过离开门迎客还有一段时间,小姐不如同蓝某进去先喝两杯清茶,等到晚间,再叫相熟的公子作陪,如何?” 王慕翎求之不得的点头,蓝裴衣笑了笑,转身朝秦琉馆侧门走去。王慕翎随着他上了四楼,站在那房间门口,有些踌躇的止步不前。蓝裴衣回身露出个疑问的神色。 王慕翎道:“地毯太过洁净,我怕踩脏了。”那地毯一寸厚的白毛,这个时代应该没有人工皮草,怕是真的动物毛,王慕翎不敢下脚。 蓝裴衣愣了愣,淡笑:“再洁净,也不过是被人踩的,无需介怀。”笑容里略有丝黯然,一晃消失不见。 王慕翎仍是脱了靴子,只着布袜走了进去。蓝裴衣看了她的脚一眼,也不再劝说。 小厮进来奉上了茶,两人便隔桌而坐。 蓝裴衣端起茶,靠在榻背上,神态慵懒,骨子里一股媚气。 “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啊。。。。。。我姓王名慕翎。” 蓝裴衣略点了下头:“王小姐喜欢那一位公子?” 王慕翎很想说喜欢你,但终不敢说。只道:“墨砚。” 蓝裴衣泯了一口茶,笑道:“这样看来,还真是巧,今天是墨砚十五岁生日,晚上便会举行他的初夜拍卖会,王小姐若有兴趣,也可以竞价。” 小倌馆的公子,十五岁之前不能正式的接客云雨,要到了十五,方能拍卖初夜,度夜资会比往常高出十倍以上。王慕翎这一月忙着操办造纸的事情,竟是没有来过,不然墨砚也是会通知她这个消息的。 当下听了,也不知作何感想,她是觉得墨砚乖巧可爱,但也只是觉得乖巧可爱而已,并没有要独占的心思,也没有处男情节,打破了头去争得一夜,做个冤大头,实在没什么意思。 但是蓝裴衣含笑的眼神看过来,含了万千的内容,仿佛在说,咦,王小姐,你这样小气?咦,王小姐,你不是喜欢墨砚?咦,王小姐,你如此薄情? 她不知道怎的就发了豪气:“嗯,那是自然。” 回过神又在心里暗自流泪,蓝老板,不带这样做生意的啊。 蓝裴衣久经风尘,只消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挤兑得自投罗网,王慕翎前后神态他看得一清二楚,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只和她闲扯些话题。不消多时,就把王慕翎身家几何弄得一清二楚,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穷丫头,仗着朋友来潇洒几回。但蓝裴衣并不是狗眼看人低的人,心里不过是替墨砚遗憾。一般小倌的初夜若被女子拍到,就算这女子有些什么特殊爱好,小倌也不会受多大伤害。但若被好龙阳的男人拍到,往往就要受些皮肉苦,在床上躺三四天算好的,碰到有些特殊爱好的,在床上躺一个月也不是奇事。 蓝裴衣心底自然还是维护自家小倌,眼看王慕翎较为单纯,又是墨砚熟客,本是最适合的,但看她银钱,恐怕不够。。。。。。 当下仍是笑吟吟的让小厮给王慕翎添茶,修长的指头挑弄着杯盖,闲闲说道:“诺,开始了。” 王慕翎挽起对空的布帘,朝下看去,楼中一层层的点起灯笼,小厮们川流着摆上酒水,秦琉馆的夜生活拉开了帷幕。 蓝裴衣道:“墨砚今夜要在后台准备,怕是不能上来陪你,有没有另外相熟的公子?” 王慕翎忙道:“若是蓝老板不嫌我烦,我就在这里呆着,可以么?” 蓝裴衣点点头:“无妨,左右我也是一个人。” 王慕翎找不着话说,美男在侧,心里紧张,不停的探着头往下看。 直看到场中客人纷纷入场,秦琉馆热闹了起来,高台上先来了一场清歌伴舞。 蓝裴衣吩咐小厮,叫他唤老鸨送个竞价牌上来。 老鸨蹭蹭的上来了,笑得满脸喜庆,手里拿着个铺着红缎的托盘,里边一个号码牌写着壹百叁拾伍号:“这是小姐的号码牌,未知小姐贵姓?” “王。” “还请王小姐收了号码牌,放五十两押金。”老鸨将托盘送到王慕翎跟前,押金是为了防止客人胡乱竞价却不付银子所下的保证金,没有竞到,是可以退返的。 王慕翎拿了五十两放到托盘里,收了号码牌。 老鸨收了银子便退了出去。 楼下待到客人入场八成,便开始今夜的拍卖,高台下初建的时候,便埋了听声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5 管,从各梁柱中引到雅间,所以不管在几楼,都可以听到楼下表演高台的声音。 只听得老鸨在下边卖力的引人遐思:“今儿我们这位墨砚小公子,端的水灵,惹人疼爱,各位小姐大爷们可千万别错过。” 后台上墨砚就上台来,今天他穿了一身墨云纹彩衣服,比平时添了几分动人。 台下的竞价声就一浪高过一浪,王慕翎也跟着虚抬了几次价,心里却打定主意不争到最后。 墨砚的度夜资不过五两,前几次王慕翎都是一时高兴多给了赏银。这时场上的价格很快攀升到五十两,翻了十倍,渐渐的竞价的人就少了。王慕翎也从善如流停止了竞价,到了后来场上就只剩下两个男人在竞价。 边上的小厮看了一眼,啧啧的叹了口气。 王慕翎好奇的看他一眼,他赔着笑脸道:“失礼了。” 王慕翎道:“不妨事,你叹什么气?” 小厮满脸同情:“墨砚可有苦头吃了,楼下那两人,一个是张员外,一个是姚将军,唉,上一个陪他们的小倌,一个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一个在床上躺了一个半月。” 王慕翎听得心里一跳,探头往楼下看去,隔远了看得并不真切,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墨砚正在发抖。 场上的竞价,姚将军已经败下阵来,张员外报出了一百五十两,若是蓝裴衣这样的人去拍卖,只怕千金不止,但一百五十两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倌来说,已经是很高的了。老鸨正笑吟吟的要把墨砚拍定给张员外。王慕翎把号码牌伸出窗口,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两百两。” 老鸨愣了神之后,更是欢喜,张员外对墨砚并非情有独钟,也就罢手。墨砚成功的被王慕翎竞到。 王慕翎吐了口气,回坐在榻上,一时冲动的结果让她很害怕。 蓝裴衣看她一眼,但笑不语。 一会儿老鸨带了墨砚上来。 墨砚一见是王慕翎,眼里亮晶晶的。 老鸨恭喜道:“恭喜王小姐了,真是好眼光。” 说罢把托盘往王慕翎身前一送:“还请王小姐赏一百五十两银子。” 王慕翎干笑两声,勉强笑道:“今儿我出门,就带了五十两,容我明天再送来,成不?”她那想到有这桩事,同孔水笙出门都不用操心钱的事,应该庆幸还带了五十两,才能熬到现在。 老鸨脸一沉:“王小姐,你听说过嫖还有赊账的么?今天是不是来捣乱的?没银子乱竞什么价? “我不想墨砚被人虐待嘛。” 墨砚看着她,微微张开了小嘴,惊讶之余又有丝莫名的激动。 老鸨神色缓了缓“这五十两恕不退返,我这就带墨砚去重新拍卖。” 王慕翎耍起了无赖:“这么多人看见他被我拍了,他上来也有这么会了,你只要再拿他去拍,我就在这大叫‘他已经被我破了处男身’。” 老鸨气得一捋袖子就要上来。王慕翎捂住了脸:“别打脸就成。” 倒把蓝裴衣给逗笑了。他眼波流转,正想给王慕翎开个例,许她明天送来。 就听得墨砚轻声说:“那一百五十两,我补上。” 老鸨讶然睁大了眼睛:“墨砚,这可闻所未闻,有替人给钱来嫖自己的么?” 墨砚坚持:“爹爹别管银子从那来,迟些我自把银子送上。” 连王慕翎也盯着墨砚看,少年身形单薄,除了平时的可爱柔顺之外,多了几分坚毅。 蓝裴衣点点头:“就这么办吧,来人,把王小姐同墨砚送入雅间。” 老鸨见老板发话,也不再多言,同小厮带着王慕翎和墨砚,送入了四楼的另一个雅间。临走时复杂的瞥了墨砚一眼,一言不发的关上了房门。 王慕翎转身看着墨砚,微偏着头:“改天我把银子给你送来,你攒银子不容易,还是好好留着,将来给自己赎身。” 墨砚乖巧的嗯了一声,看着王慕翎:“今天,由墨砚来完全的伺候小姐一次吧。” 王慕翎微微一愣,才明白他话中意思,她早有期待,笑着点了点头。 墨砚虽然只比王慕翎高上一寸,而且身形单薄,但毕竟体力比王慕翎强,一弯腰,打横抱起了王慕翎,快步走了几步放在床上。 他翻身上床,拉下了床帐,骑在王慕翎的身上,从王慕翎的脖子开始舔吻起,逐渐往下,边吻边剥开衣裳。他的口舌之技十分高明,舌尖在王慕翎胸前的粉红上打着圈,引得王慕翎渐渐陷入迷情,微微喘息。这一次他比以往更为用心的吻遍了王慕翎的每一寸,纤长的指尖探入她下身,轻轻律动,王慕翎蹙起眉,呻吟出声。墨砚感到她下边湿了一片,便置身于王慕翎的腿间,两手从她腿下绕过,托起她的臀,将早已挺立的欲望挺入了进去,突而受阻,王慕翎现出痛苦的神色。 墨砚微红的面上现出惊讶之色,不敢想王慕翎也是第一次。。。。。。他神色怪异,像是喜悦又又像是激动,又像是认命,微微俯身在王慕翎耳边道:“墨砚既有幸。。。。。。便一辈子,都是你的了。” 说罢咬了下唇,继续缓缓推进,王慕翎正痛苦和极乐相交,根本没有留心听他的话。 墨砚缓缓的律动着,让她适应他的存在。他是第一次,本来也不能坚持,但他好歹学习过一些房中术,又刻意的控制自己,只求让王慕翎第一次舒服,竟是忍得额头出了一层汗。眼睛一直盯着王慕翎的神情,直到她眉头舒缓下来,才开始加快速度,如海浪拍石般一波波全力涌上,两人同时到达巅峰。 这对王慕翎来说,无疑是个美好的体验,前戏做得足够,破处痛得也不厉害,后面更是愉悦。她满足的眯着眼,蜷着身子昏昏欲睡,墨砚嘴角挂着一丝甜笑,轻轻的拥着她入眠。 第10 章 痴墨砚心神皆醉 王慕翎睡到自然醒,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头顶陌生的雕花床顶,和身上泛着香味的红色锦被,让她一时回不过神来。好半天才想起这是那里。 门吱呀响了一声,她侧头看去,却是墨砚端着个碗走了进来。 他见王慕翎醒了,脸上略有些羞涩。 走近了床边坐在床侧,轻轻柔柔的道:“王小姐,来喝碗鸡汤吧。” 王慕翎坐起,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6 牵动下身,除了有点麻居然一丝痛感也没有。 她笑嘻嘻的:“往后不该叫我王小姐了吧?嗯。。。。。。都这样亲密了,直接叫我的名字,慕翎就好了。” 墨砚的大眼睛扑闪一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慕翎见他样子可爱,不由得伸手捏了他的脸一把,才接过鸡汤喝起来。 喝罢把碗递还给他,,舔了舔唇:“还没想到秦琉馆的厨艺也这么好呢。” 墨砚微微瞪大眼:“真的吗?是我熬的,王。。。。。呃,慕翎喜欢,我下次再熬给你喝。” 王慕翎应了声好,就起身穿衣,穿一层里衣下了床,就露出床上一抹血红,她勾住墨砚的脖子:“墨砚真好,我一点也不疼。墨砚的砂印呢?全消了么?” 墨砚乖顺的笑笑,解开了衣侧的系带,扒开前襟,让王慕翎看他左胸口淡淡的红砂印。 女子自有处女膜,男子却没有先天可辩识的标记,所以男子自出生,便会在左肩点上守宫砂,破处后并不会马上消失,而是在两日之内逐渐淡化。 王慕翎把头凑上去,在他的砂印上亲了一口。 再直起身子:“我一夜没回,我爹怕是会着急,现在得赶紧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看你,嗯。。。。。。我会把银子带来的。” 墨砚看她一眼,咬了咬下唇:“慕翎只要来了便好,银子不妨事,不要给我了,你留着。。。。。。便可以多来几次。” 王慕翎忍不住亲了他一口:“真可爱,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先走了。” 墨砚帮她把外衣穿上,送了她出去。再站在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几个熬了一夜的小倌自他身后经过,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拍他的肩:“墨砚,昨天听老鸨说你贴了银子给人嫖自己,怎么这样傻?谁都不可靠,只有银子最亲啊~” 墨砚微微笑:“都困得站不稳了,赶紧去睡吧。” ———————————————————————— 王慕翎回了家,李铁匠早已经上工去了。 四个工人来汇报,说昨天接了一堆订单,日夜开工也赶不及。 王慕翎便让他们先做着,自己又去招工。 这次她站在铁匠铺门口,见一人前来,直接便问话,觉得行了当场就签下。 小棠哥去送货回来,略有些惊讶,两人笑着点点头,各忙各的。 王慕翎这次也只招了四个,人太多鱼龙混杂,她怕顾不过来。就让这四人,跟着原先那四人,一对一的打下手,慢慢学会。待他们学会了,往后再逐渐加人。 她把他们带到了家里,直接说了几句,就让他们跟着各自的师傅上工了。她在边上进行总指挥。 第一次她急于赚钱,也对自身的生产力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所有的单都接了,而且许诺出货的日期也订得太短,现在只有安抚工人,给他们多些赏钱,日夜开工。 一时间忙得晕头转向,李铁匠见了心疼,每天下了工,就来给她帮忙,他不懂得纸的价值,只不过王慕翎要做的事,他是盲目的支持。 稍后,当他知道几个工人的月钱之后,提出了建议:“翎宝,你这个生意很赚钱吗?” “嗯,利润挺高的。”当然高,就算只有原先玉元纸五分之一的价格,以树皮的原料来说,也是暴利。 李铁匠踌躇一下:“那,你爹爹和哥哥们,在家里一月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咱们不如叫了他们来,自家人,还能不给你贴心?你也别白请了工人,多费银子啊。” 王慕翎正愁人手不够,又怕一次请多了鱼龙混杂,一听之下不由得勾住了李铁匠的脖子:“爹!你真是个人才!这些工人我要请,家里人也要!赶紧给家里捎信!” 李铁匠笑呵呵的去了。 王慕翎的三个爹爹,接到信,那能不支持自家闺女,听说要人手,半个月后三个爹爹和娘全来了,王慕翎上头的三个哥哥嫁了人不能随行,四哥王李四倒跟了来。 一阵亲人相见欢。王家人几个月没看到王慕翎,如今见她才这么会功夫,就有模有样做起了生意,一个个都乐得合不拢嘴,只有和王慕翎一向不对盘的王李四,横着眼睛哼了一声,王慕翎摇着他的手臂:“四哥~四哥~”的甜腻腻的叫了几声。王李四撑不住,把手一抽:“打住,我给你干活还不成吗?” 王慕翎把家里人逐一安排,之前空荡荡的厢房一下就排得只余下一套。 王家人在月塘村条件算好的,但王慕翎这宅子却是他们没见过得好,啧啧,每套厢房还有各自的小客厅,地面多平整啊,还有那么些摆投,格外好看,听说王慕翎已经买了下来,就更加开心了。 王家大爹爹同二爹爹不过四十来岁,还有四儿子王李四正值十六岁,都是一把好手,立马就帮着干活,王家四爹较文弱,就当起了账房先生,专门管着往来订单,安排配货收银子。 人一多,再不能到铁匠铺的伙房领饭吃,王大娘米虫了多年,这会子自己闺女的事,她少不得也要做事,每天去买菜做饭,负责伙食,只是手艺。。。。。。真不好评价。 王家三爹李铁匠却还是在铁匠铺干活,乡下人重承诺,当初说好了做一年,他就不会抽冷子跑了,让人家缺人手。 一家人对于三爹的这种做法,持肯定态度,王慕翎觉得这一大家子都非常可爱。 王慕翎本来是不自己动手干活的,这会子少不得也买了头驴,在它身后挂了个板车,偶尔有些货出晚了,人家来了几趟取不到货,她为了以示诚意,待出了货,就从四爹手上取了送货单,骑在驴身上去送货。 这天才出家门没几米,就被人截住了。 十二皇子板着脸从车厢里出来,冷眼看着王慕翎。 王慕翎打了个寒颤,老觉得看到他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最近没同孔水笙混在一起,应该没有机会得罪这位皇子吧。 十二皇子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王小姐上车一叙。” 王慕翎转着眼睛,实在摸不着头脑,但她知道皇亲国戚是不能得罪的。 转脖子扯着嗓子唤了几声二爹爹,钱鞋匠跑了出来。 她笑道:“二爹爹,我同朋友去叙一叙,你帮我去把这货送了。” 钱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7 鞋匠答应了声。 王慕翎这才随着十二皇子上了马车。 十二皇子坐在车里,微闭着眼,指尖在车壁上敲点,一言不发。 王慕翎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不知殿下找民妇何事?” “要说我一个小民,怎么也得罪不到殿下,唯一可能的,就是和孔小姐有关了。但我最近忙事,都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了。真不知从何得罪起殿下。” 十二皇子张开了眼,阴沉的看她。微微牵动了嘴唇:“一个月。。。。。。我也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王慕翎大惊:“难道被绑架了?!” 十二皇子见她神色不似做伪,没好气道:“她很安全。只是见到我就绕道而行。连我去她家,她也避而不见。” 王慕翎更惊了:“怎么可能,她不是对殿下。。。。。。”说了一半住了口。 十二皇子好似没听到她那半句:“所以,我问你,她怎么样了,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就是她的狗头军师。”说到狗头军师四个字,没得透出股阴冷肃杀。 “我真不知道,我与她一个月没有见面了,没有机会说话,即便有话说,我也只能是成人之美,我能说出什么话来让她与殿下生分?” 十二皇子细细的看她神情,确信她没骗自己。其实他也是问了舅舅和舅娘得不到答案后,才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来找王慕翎,当下眼神暗了暗。 王慕翎挠挠头:“殿下带我去孔府吧,我去问问她好了。” 十二皇子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 王慕翎在孔水笙的闺房探头去看,被孔水笙抓了个正着:“王慕翎,你鬼鬼鬼祟祟干什么?” 王慕翎笑嘻嘻的走了进去:“你好久没找我玩,我来看看你,对了,你还欠我几支钗呢。” 孔水笙随手抽开珠宝箱的一层屉子,抓了四支钗塞到她手里:“没心情玩。” “为什么没心情?” 孔水笙阴郁的坐在绣墩上,拿起边上的一枝花,开始撕花瓣。 “十二皇子不喜欢我。。。。。。我还有什么心思玩。” 王慕翎盯着她手里的花,咽了口口水:“你从那里得知十二皇子不喜欢你的?” “不是你教我的么?一片是喜欢,下一片是不喜欢。。。。。。我每天都撕很多花,结果都是他不喜欢我。。。。。。” 王慕翎低头看了地下,厚厚的一层花瓣快堆成了毯子。她仿佛看到了十二皇子那阴森的眼神。天杀的,这些花瓣全是双数,没得单数的么? 低着头想了半天。艰难的开了口:“孔小姐。。。。。。其实人生在世,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你要不畏艰险,排除万难,别说十二皇子只是不喜欢你,就算他厌恶你,你也要努力把他掰成喜欢你,这才是我辈行事准则啊。” 孔水笙眼睛亮了亮,又暗了下去:“你说得挺好的,只是。。。。。。我一想到他不喜欢我,就心痛得没力。” 王慕翎咬了咬牙:“如果你以后,不为我教给你这个撕花瓣的法子责怪我,而且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就告诉你一件好事。” 孔水笙白她一眼:“我怪你做什么?这样难过的事,也不想同别人说。不过能有什么好事?” “。。。。。。其实,那天我教错了,应该第一瓣是‘他不喜欢你’,第二瓣是‘他喜欢你’。。。。。。以此类推。” 孔水笙呆了半天,才喃喃自语:“那么。。。。。。结果就全变成了他喜欢我?” 王慕翎用力点点头。 孔水笙扭头看她,呵呵笑起来:“那太好了,我早知道他对我是有意的。。。。。。王慕翎!!!!” “哎呀!孔水笙!!!” “不要抓脸!不要抓头发!” “女人打架太难看,快住手!!!” “。。。。。。” —————————————————————— 王慕翎灰头土脸的回了家,把王家人吓了一跳,连忙疼得心肝似的围了上来,给她上药。 她却同孔水笙一架打出了姐妹情谊。 十二皇子不知道是不是属贱的,孔水笙一恢复原样追着他跑,他又缩了回去,孔水笙再来找她参谋,她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指指手背上的一抹抓痕。这道抓得犹深,许多天了还没消退。 孔水笙捉住她的袖子:“哎呀,好妹妹,你也没少下狠手啊,你都没往明处抓,我家人是不知道,晚上我脱了衣服,一看一身的紫。” 王慕翎听到也挺得意的,你们孔家爱女成痴,要是我打在明面上,能有我的好么?只怕十二皇子也要来拆了我。哼哼。 心情一好,就管不住嘴:“我看十二皇子对你是有心的,那天他巴巴的来找我,问你为什么一个月没见他。但是吧,他或许是想看你追着他跑,能满足他的大男子虚荣心,你嘛,就认了吧,谁叫你喜欢他呢?” 孔水笙唉声叹气,两人闲扯了些京都的八卦才分开。 王慕翎紧赶慢赶,终于把手上的第一批单子做完了,眼下得了家人的助力,工人的手工又很娴熟了,速度本身加快了不少,她又叫四爹爹控制着接单,场面总算控制得不急不徐。 京都现在转眼间就被这种新出的‘洛玉纸’给抢占了市场,不少寒酸书生都欣喜若狂,又便宜又好。 只有原来进货五分之一的价格,却可以卖到原来售价的一半,卖得比原来的‘玉元纸’快多了,一到货,马上就被抢购一空。各家老板恨不得把王慕翎供起来。 王慕翎第一桶金赚得盆满钵满。 这时才有心思想别的,一下就想起了墨砚,不由得一惊,一晃过了两个月,还欠人家一百五十两银子呢,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当下就坐不住了,等到了晚上,坐了马车赶去秦琉馆,门口那老鸨却是认识了她。 一向对着谁人都满是笑脸的老鸨也略微露出了个冷笑。 王慕翎懒得同他计较,直接道:“要个雅间,找墨砚来。” 老鸨冷笑一声:“墨砚今天不接客,找别人吧。”王慕翎奇了:“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8 怎么了?” 老鸨怪声怪气的:“王小姐,你说怎么了?不接客就是不接客呗,我们是贱点,但接不接客,还得看心情。” 这时一个同墨砚亲近的小倌正送客到门口,看见王慕翎,忙拉了她到一边:“王小姐,你怎么两个月也没来?” 王慕翎有些愧疚:“嗯。。。。。。这两个月,我生意上有些忙,不是故意不来还银子的。” 那小倌板了脸:“你这话说的!以为墨砚图你银子么?这两个月他都拒不陪客过夜,只愿意同客人喝酒聊天,老鸨不许,他就每天自己拿五两银子出来给老鸨,当作接客赚的。说是以后只接你一个人,但等了你这么久也没来,馆子里的兄弟们又有些风言风语的,他撑不住,前儿才病了。你还说这种话,真真无情无义!” 说罢转身就走,王慕翎大惊,心里一股酸楚涌上,来不及想,赶紧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带我去见他。” 那小倌看了她一眼,有些愤愤的,最终还是带了她去。 小倌们并不住在秦琉馆,而是在秦琉馆后面的一所宅子里,一排排的房舍,他们住得并不奢华,每人一间屋子,十分简单。 小倌给王慕翎指了间房就离去了,他不能离开太久,被老鸨发现,又会是一顿骂。 王慕翎推门进去,屋里一片漆黑。 就听得墨砚低声问了句:“谁。”他声音有些虚弱。 王慕翎站在黑暗里沉思着。她一直想找极帅的夫侍,目前也只对苏顾然和蓝裴衣动了心,对于墨砚却未曾认真,他也不过是个乖顺可爱的小倌,或者有点体贴和天真。但墨砚如此待她,她却不由得不感动了。 墨砚有些疑惑:“谁在那里不出声?” 他勉力拿起火折子,吹燃了,点上油灯。一抬眼就看到了王慕翎,惊得手中的火折子掉在了地上。 王慕翎上前几步,坐到他床沿,搂住他。他本就单薄,现在又瘦了。 “你怎么这样傻?” “。。。。。。” 王慕翎得不到他的回应,不由把他推开些。就看到墨砚含着笑,眼睛晶亮的看着她。 不由得也笑了:“你赎身是多少银子,我赎你出去。” 墨砚一喜,笑得两只眼弯成了好看的月芽形,又想起什么来,有些慌的返身到床头去翻出了一个匣子。微有些惶恐。 “只怕要一千多两银子。。。。。。很贵,我这,我这还有三百多两,你拿去。” 王慕翎忍不住,凑上去吻他。 这是两人第一次接吻,以前墨砚怕她嫌脏,从来也不敢吻她的嘴。 墨砚一呆,松开手中的匣子,使劲的抱住王慕翎,也不再讲什么技巧,就用力的吮吸着王慕翎的唇舌。直到两人都缺氧才分开,墨砚病中苍白的脸都被染红了。 王慕翎轻声问道:“能走么?” 墨砚忙道:“能的。”便起身收拾东西,屋子里的东西大多都没要,只收拾了一个小包袱。 两人牵着手,找到老鸨。 “我要给墨砚赎身。” 老鸨看了两人一眼,眼中还是讥讽:“墨砚是个好苗子,他的赎身银可不便宜。王小姐可别到时候又说没带银子。” 王慕翎笑笑:“老鸨只要说怎么做就好。” 老鸨哼了一声:“随我去见蓝老板吧。” 说罢领着两人到了四楼,通报了一声让两人进去。 蓝裴衣今天换了一身华丽的红衣,每一个细节都极尽奢华,整个人仍是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王慕翎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今天是来给墨砚赎身的,可别被美色迷住。 蓝裴衣笑笑:“王小姐姐要替墨砚赎身?” 王慕翎点点头。蓝裴衣一伸手,身边的小厮就从靠墙的柜子里找出了墨砚的卖身契来放到他手中。 蓝裴衣看了一眼,道:“两千两。” 墨砚一惊,这显然比他预想的要多得多,正待开口说什么,却感到手上一紧,侧过头看见王慕翎正带笑看着他。 王慕翎最近发了横财,今天又刚好带了银票在身上,一瞬间自我感觉都横了起来,松开墨砚的手,从荷包里掏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请蓝老板查验。” 蓝裴衣身边的小厮接过,蓝裴衣略瞥了一眼,点点头。小厮就把墨砚的卖身契递交给王慕翎。 蓝裴衣仍是笑得十分勾人:“王小姐可以把人领走了。”又对墨砚道:“往后有什么事,还是可以回秦琉馆。” 王慕翎没法和这么美的一个大美人斗嘴,只好对墨砚道:“我会待你好的,你再也不用回来这里了。”墨砚笑着看她,十分信任,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嗯。” 蓝裴衣的手支在榻背上,指尖在自己的侧脸滑动,眯着眼笑着,淡淡的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并不说话。 王慕翎把人领回家,并未隐瞒墨砚的身份,出乎意料,没有受到太大的阻拦。 王家爹爹们认为既然墨砚的第一次就是王慕翎,也就没有太大关系。王大娘十分的理解,女人么,都是风流的,只要不要死要活的非把墨砚当正夫,多几个夫侍,又何妨? 王慕翎也懒得帮墨砚收拾厢房,就把他领到了自己屋:“你就同我住一个屋子好了。” 墨砚笑眯眯的点点头。 两人洗漱了上床。墨砚就动手来摸她,王慕翎按住:“你还在生病呢,规矩些,把病养好罢。” 墨砚一双眼睛在墨暗中都隐约可见光泽:“我没有什么大病,大夫说我不过是有些郁结罢了,今天一开心,更是什么病也没有了。就让我伺候你罢。。。。。。慕翎。。。。。。妻主。。。。。。不是很喜欢的么?我的嘴。。。。。。我的舌尖。。。。。。我把它伸进去好不好?” 王慕翎被他两句话就撩拨得全身无力,只得任墨砚的小手解了衣服,在黑暗中,墨砚充满浓情蜜意的尽力讨好着王慕翎。 墨砚短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番外吧,对于这种第一人称写不顺手,没写多少,呵呵。 本番外不影响正文,不喜跳过。  我被带到秦琉馆的时候,不过十岁。 老鸨捏了我的脸说:“老板,这孩子生得不错,小小的年纪便有一副惹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9 人怜爱的模样,养个两年,便能开始赚钱了。” 另一边坐了个从来没见过的美人,真的,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美的人,那怕是村里头最美的‘小西施’也比不上他一根白玉一样的指头。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道:“还是老规矩,教他些东西,陪客人玩玩可以,十五岁以后才能上床,别急着赚银子。嗯。。。。。。”他漂亮的眼睛看到了书案上的一方砚:“就叫墨砚吧。” 老鸨点点头,把我带到秦琉馆后面,给我安排了一间住的房子。 从此后我便每日里跟着教习老鸨学些东西。眼睛该怎么看人,下巴要怎么样低着,嘴里要含着颗葡萄说话,不得把葡萄给咬碎了,不然就没得饭吃。 也学些琴棋书画。 我一起学习的,还有十几个孩子,都是差不多的年纪。 我是在中间的,学得不好也不坏。 不过教习老鸨却对我挺看重:“干我们这行,最要紧就是一张皮相,墨砚你天生有张讨人怜的脸。” 闲了无事,几个同伴也从馆里的小倌手上,得了些艳情书来看。 传到我手上,我也看了。 心里对那些佳人才子一相逢,便生死相许,巫山云雨的故事极为好奇。 直到有一日,有个同伴在练习的时候偷看书,被教习老鸨抓了。 老鸨冷笑着把书扔在地上:“你们该学的,是怎样勾引客人赚银子。而不是相信这些情情爱爱,女人生就薄幸,三夫四侍的,即便有两个好的你们这辈子也别想看到,到咱们馆子里来的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没有一个会是干净的。只有银子最可靠!” 那个同伴被打了个半死,从此再没人敢看艳情书,但是那些故事却刻在我脑海里。我真的遇不到么?我总在想这个问题。 等到大了几岁,便开始陪客人。我并不会逗客人开心,但奇怪的是客人们总是爱捏着我的下巴:“小墨砚,你十五岁还有多久?” 在这其间我看到了不少的事。 一个又一个的同伴到了年纪,便会在十五岁生日那夜被拍卖初夜正式成为小倌。 其实女人并没多少会喜欢拍走小倌的初夜,因为云雨之事,她们会更喜欢有经验一些的,喜欢更年纪再大三五岁,下边发育得更大一些的。会拍走小倌初夜的,大多数是男人,他们喜欢从未被侵占过的紧,喜欢面对茫然无措的忍耐,喜欢不顾一切的摧残。 于是几乎每个月,我都可以看到有同伴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只要第一次初夜不被男人拍到,破了处男身以后,馆里自然会想办法,弄些润滑物塞到小倌的身后,帮助扩展,以免日后接到男人后受伤。 有个小哥哥悄声对我说,有一个女人,同他说,等他生日那天,她会来拍得他的初夜。我真心的祝福他。 等到那天,我在楼上雅间,陪客人看着楼下。 那个对小哥哥许诺的女人,不过举了两次竞价牌,就放下了手。小哥哥还是被张员外拍走了。 后来我去照顾那个小哥哥,他身下的血止不住的流,白着脸,吡着牙,低声对我说:“真不巧,她没有带够银子。” 大夫向来是看不起我们这种人的,要医治的部位又在那样的地方,他便更加不想动手。小哥哥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伤口发了炎,竟然死了。 我第一次面对身边有人死去。心里似乎冷了一分。 耳边还总是响起小哥哥的话:“墨砚,要相信人,一定还有有情有义的女人。” 碰到王小姐的时候,我对她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虽然她说不上漂亮,但我也不会很在乎皮相。以色侍人的人,心里对皮相却不很在乎。 她偶尔会过来,对我的伺候很满意,给的银子不算多。我从她的举止,看出她并不是个多有钱的人。所以并没有想过要把竞价的事告诉她。 我挑了几个平时看起来很疼我的女人,向她们恳求。她们笑咪咪的答应了。 等到生日那晚。 我心里很紧张,台下的竞价声让我全身僵直。 那几个女人有的没来,来了的,也不过在台下举了一两次牌子就罢手了。我知道,她们不是没有银子,不过是认为不值得罢了。 我看到张员外报了最高的价,几乎就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就在这时,楼上有人说了声:“两百两。” 是个女人的声音,我抬起头,是王小姐。这一刻,我是感激她的。 后来被老鸨带上了楼,我听得她没有带足银子那一刻,心里五味陈杂。她没有带足银子,也拍下了我。 当她说出那句:“我不想墨砚被人虐待嘛。” 我心里一股暖流涌过,小哥哥,你是对的,这世上还有有情有义的女人。 她向我伸了这次手,就算救不到我,我也心满意足,在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情是什么滋味。 老鸨欲带我重新去拍卖。 她说了一句:“这么多人看见他被我拍了,他上来也有这么会了,你只要再拿他去拍,我就在这大叫‘他已经被我破了处男身’。” 真是又无赖又可爱。我心里又甜蜜,又酸楚。 不想让她因为我而被为难,今晚也只想和她在一起,心里突然冒出了个主意,我自己把银子垫上吧? 老鸨还要计较,蓝老板却成全了我。他笑着的眼里,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同她到了雅间,心里有股情意,便尽力的去讨好她,看到她意乱情迷心里就有股开心的感觉。直到我的挺入受了阻。 对于我身边的小倌来说,只有把第一次献出去,还没有人能收获到第一次,就像老鸨说的,没有干净的人会来这里。 我满心的欢喜,她把第一次给了我,就算我立时死去,也圆满了。就像拥有了一件珍宝,我越来越喜欢她。 我只想跟她在一起,不想再让任何人碰到我的身子,也不想再进入任何人的身体。我便每日里垫了银子,一天天等她。 我知道,小倌们都笑我傻,但我相信,她一定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一定会来的。 第11 章 蓝裴衣王家聚餐 自从墨砚来了,王家人的伙食就大大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20 有了改善,他对厨艺极有天分,开始是给王大娘打下手,后来升级为主厨,到后来王慕翎不忍心看亲娘和墨砚操劳,另请了厨师,但墨砚每日里少不了熬一道老火汤,把整个王家人都滋润得神清气爽。 王慕翎更是被滋润到皮肤水润光滑,面泛桃花。整个人看起来都光彩了几分。这同墨砚夜夜耕耘密不可分。 京都临近的几个城,逐步的接触到了洛玉纸,一时订单像雪片一样往王家作坊飞了过来。 王慕翎有些头疼,现在作坊的生产力显然是不够的。她又不想搬迁。 她便多花了一倍的银子,把自己宅子另一侧相连的两所宅院买了下来,待人家搬走后,她便打通了三所宅院,用围墙把三所宅院整个的圈在一起,一下地方就大了三倍。 多招了些工人,把那两所新宅院的花园也都给铲平了,便有了三个场地可以同时进行制纸。最左边那所宅子的房间,就给那些需要包住的工人住。自己一家还是住在原来的宅子里。 如今多招了许多人,她就不让自己的家人再动手,只让他们负责管理工作。 赵大爹爹专门带人从事造纸原料的采购和初步的浸泡软化处理,钱二爹负责带人进行捣碎制浆成纸的过程。 四爹就管了账房,每天根据定金下配货单。 四哥王李四就带人负责专门的打包,按照配货单逐一包好相应数目的纸,待商家的人到四爹那里交足银子,拿了领货单到他这里领货。 一水的流水作业,进行得有条不紊,看起来是一片欣欣向荣。 但王慕翎知道,这种纸,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全国,乃至于他国。她这点生产力远不够看的。而且其中产生的利润,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只怕她根本不能保住秘密进行垄断。她以前从没做过生意,这次也不过沾了前世科普的光,以极大的技术悬殊才轻松的占领了市场,但她看了那么多电视小说,也知道商场的可怕,其中不择手段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到底该怎么防呢? 她坐在书房里,把腿架在了桌上,嘴里叼着支笔,毫无女儿相。 正在冥思苦想,墨砚端了汤进来。 王慕翎怪叫一声:“我不要喝啦,你看我的脸上这么多肉,挤到眼睛都看不见了,再滋补下去,真的是个大丑八怪了,墨砚你看了也会不舒心吧?” 墨砚好笑的看着她。走过来把汤放在桌上,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喝吧,我熬了两个时辰呢。” 王慕翎受不住,只得敷衍:“我停会再喝,现在想事啊。”一面不自在的挪了挪坐得不舒服的屁股。 墨砚乖顺的抱起她,自己坐在椅上,把她抱在怀里,让她躺在人肉椅子上。 王慕翎咭咭的笑起来:“墨砚,你要是多吃点,长些肉,坐起来才舒服。” 墨砚点点头:“好。” 王慕翎被他一打岔,就没能专心想事,干脆用手在他身上乱摸,同他厮磨了一阵。 这才起身:“我们出去遛达一下吧。之前欠了水墨斋的货,顺道送去了。” 墨砚点点头,同她一道出门。 王慕翎突然发迹,家里已经买了辆轻便结实的马车。她拉着墨砚出门,突然想着,若是现代,岂不是等同于坐小车去兜风?nnd,我终于也算是有车一族了吧? 自己想着,又是一笑。 墨砚已经习惯了她的猥琐,不以为意。吩咐车夫驾车,揽着她在窗口看着外面。 尊国十分繁荣,大约可以比同大唐盛世,街上来来往往的男多女少,衣着以鲜艳为主,往往一个女子穿得妖妖娆娆走出来,便可接受四处的眼光膜拜,男人骨子里好色的天性,不管到了那个时空也是一样。不过女人也大抵如此吧,看看这个世界里,被解开了束缚的女人,也是一样的风流无匹。 王慕翎回头看了墨砚一眼:“回头我们买几匹布,给你和爹娘他们裁几件衣服,你这些衣服太不方便了。” 墨砚之前的衣服,大多以美观为主,例如说袖子如同水袖一样,衣摆直接迤地,日常穿起来并不方便。他又喜欢钻厨房,好几件衣服都被烧着了袖子。 墨砚笑弯了眼,点头。 到了水墨斋,两人抬着货送了进去。被水墨斋的老板好一通抱怨,王慕翎好歹还算知道做生意诚信为主,之前实在是不得已,马上赔了不是,又再三说明现在扩大了生产,往后不会再这么慢。这才得以离去。 两人又跑去京都最大的天祥布行。 天祥布行的布非常齐全,一间诺大的铺面,各色的布卷由浅入深密密的排着。王慕翎一见就十分喜欢,拉着墨砚的手四处挑选。 小二热情的招呼着:“客倌,我们天祥布行的布最全,又漂亮质量又好,不知两位那一位要做衣裳?” 王慕翎笑,挑了一圈,觉得爹娘他们的年纪,不太适合鲜艳的布了,就指着一匹暗青色起福字花纹缎子和一匹枣红色水流缎道:“这个和这个来一匹。” 小二忙点头纪录着。 王慕翎一转眼,看到边上有一匹布,天青色,像是可以泛起涟漪的水面一样光泽糼滑感,她不自禁的就走了过去,轻轻摸了一下,却发现这布料随着指尖的拨动,隐隐产生了七彩的光泽变幻。 她回头对墨砚道:“这匹布的颜色好,又很舒服,做了衣裳,你穿着一定好看。” 墨砚还没反应,小二就忙道:“两位客倌,这布叫七彩天青缎,需两百两银子一匹,小店一般都没有囤货,只有订货才有。这一匹便是秦琉馆的蓝老板订了,今天要来取走的。客倌喜欢,不妨下订,一个月后便可来取货。” “啊。。。。。。”王慕翎略有些遗憾,不过又偷偷看了墨砚一眼,不厚道的觉得这料子真穿在蓝裴衣身上,才是最好看的,不过墨砚穿了也不差吧。想是这样想,还是觉得爱不释手。 就对小二道:“那么就订一匹吧。” 墨砚还未及阻止。就听得蓝裴衣低沉慵懒的声音响起:“不用订了,我裁半匹给你。” 王慕翎和墨砚一回头,就看见蓝裴衣站在他们身后。 今日蓝裴衣又穿了件饰着白毛滚边的白色锦袍,王慕翎发现每次见到他,衣服都不同,他每一次,都打扮得极为华丽,也只有他能这么折腾,若是别人,定色是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21 要被笑作怪。 蓝裴衣每月都要从天祥布行买无数的布匹,是布行的大贵宾,小二巴巴的迎上来:“蓝老板来啦。” 蓝裴衣点点头:“去把布裁一半,给他们包起来吧。” 小二虽然间接的就丢了一匹订单的生意,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忙点头,抱着布匹要走。 王慕翎连忙拦住:“蓝老板,这怎么行。” 墨砚也道:“墨砚怎会穿和您一样的布料扰了您的雅兴,方才您不来,我也不会让妻主下订的。”没错,蓝裴衣最大的爱好就是衣服,他喜欢华美的衣服,而且不喜欢有人同他穿一样的衣服,他要这布料,显然就是看着它名贵不易和人撞衫,秦琉馆上下都知道他这点爱好。 蓝裴衣摇了摇头:“不要紧,我们又不会有机会在同一场合穿着它。而且,我裁件衣服,只要一半的料子,余下一半也是浪费了。” 王慕翎想了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现在正午时了,离寒宅不远,不如请蓝老板一同去用顿便饭吧?” 蓝裴衣眼光流转,略抿了抿嘴角,道了声:“好。” 王慕翎的家里,几乎没有一条好路,花园都被刨了,四处都是泥地。正午时分,煮饭的老头子煮了几大锅菜架在院里,那些工人都团团围住,蹲着吃。 当蓝裴衣华丽的雪毛衣边拖到地上的泥土时,王慕翎尴尬得不忍去看。她恨自己多嘴,当时不过是一句客套话。她与蓝裴衣的交情很浅,怎么料到他就答应了呢? 四周的工人都被蓝裴衣的美貌惊住,一个个抬了头来看他。王慕翎怒,一个个把他们瞪得低下了头,抹了抹额上的汗,偷偷看了蓝裴衣一眼,还好,他似乎没注意到,仍是挂着一抹淡笑,缓步前行。 等到把蓝裴衣迎入了大厅,她才舒了口气。 墨砚道:“我去厨房加两个菜。” 王慕翎点头。墨砚便去了。 只余下王慕翎一人面对着蓝裴衣,他坐在椅上,似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屋子。 王慕翎给他倒了杯水:“嗯。。。。。。我一时忘记了家里乱糟糟的,实在对不住。。。。。。” 蓝裴衣眼神飘了过来,真要命,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魅惑一样。 他的声音也是低沉吸引:“无妨,我白天正好无事。” 王慕翎想起对方正是夜生活工作者,不由得有些好奇:“那么,白天不要睡么?” “睡不着,太冷了。” 王慕翎心下奇怪,这天气微微有些秋凉了,但是一床薄被就可以,怎可以说冷?果然美人都是有些特殊讲究的吧。 凑近看了蓝裴衣一眼:“还是要睡的,你晚上熬夜,白天还不休息,很快会长黑眼圈,人老得很快哦。” 蓝裴衣笑看着她:“那你说我多大年纪?” 王慕翎估了一下“嗯。。。。。。20吧。” “我30了。” “不会吧,骗人!” 蓝裴衣斜着眼角看她,略有丝遗憾:“我倒想老一点,有些成熟感,但总是这张脸。” “。。。。。。”王慕翎无语了,有这样说话的人么?他故意的吧,他是知道这种态度说这种话最能气人的吧?还好今天自己是15,要是25就被他给气败了。王慕翎真的很想告诉他,你知道么,我看起来15岁,其实我35了。 当下翻了个白眼。 这时王家人陆续入厅,都被蓝裴衣吓了一跳。 王慕翎一一解释:“这是我的朋友,姓蓝,叫蓝老板就好。” 王家人平时都粗声粗气的,今天碰到个大美人,都手脚不知道往那里放。 王慕翎无奈:“都坐吧,就快开饭了。” 这才一一选了个位置坐了,也不敢坐在蓝裴衣的边上。 王慕翎只好孤单的陪坐在蓝裴衣一边。 厨师开始上菜。王家人吃菜,不兴细致讲究,都是一大碗一大碗的。平时也没什么,这会子王慕翎看到蓝裴衣在,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好墨砚加做了几份精致的小菜。又端了个汤煲上来,这是他早晨就一直放在厨房慢火熬的。 待所有人入座。墨砚便先给蓝裴衣添了碗汤,又给家里每人都添了碗。 蓝裴衣尝了几口,称赞:“没想到墨砚的手艺这么好。” 王慕翎面有得色:“可不,那是我喝了他一碗鸡汤,才把他的才能给发掘出来了。” 墨砚被称赞,略有些不好意思,一低头,又把王慕翎挑到碟子里的胡萝卜丝给夹回她碗里:“这个要吃的,不能挑食。” 王慕翎皱着眉头吃了下去。 蓝裴衣浅笑着,垂下眼睫。 一顿饭吃下来,王家各人都飞似的逃了。 蓝裴衣道:“多谢王小姐款待,那么蓝某就告辞了。” 王慕翎连忙让他等一下。跑到屋里抱了床被子出来。 “我送你回去,这边巷子里边不好雇车。嗯。。。。。。这床被子是乡下的土棉花弹的,其实比你在铺子里买所谓蚕丝被什么的要暖和,你怕冷,正好盖着。不值钱的东西,别嫌弃。” 蓝裴衣愣了愣,笑开了,饶是王慕翎不是第一次见都晃花了眼。 半晌他止住笑,点了点头:“好,那就却之不恭了。” 王慕翎抱着被子同他上了车,一路将他送到了秦琉馆。想着他这么个大美人抱着被子实在不像话,又一路帮他抱到了四楼,放在他床上。别说,这么个大棉花被真重,把她累得直喘气。 蓝裴衣给她倒了杯水:“多谢王小姐了。” 王慕翎猛灌了一口水下去,一下呛到咳了起来。蓝裴衣伸手去帮她拍背:“唉,慢点!”不自觉的就有些语带责备。自己也愣住了,凝了神色。 王慕翎缓过劲来,看到蓝裴衣有些阴着脸,注意一看,自己呛到时好像喷了水在他衣服上,漂亮的锦袍上一块湿印。不由得吐了吐舌头,道:“别不高兴么,你有那么多漂亮衣服,换过一件吧,反正下摆也沾了泥。” 蓝裴衣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被喷湿的前襟,摇摇头:“不妨事。” “哦。。。。。。那我回去啦。” “好。” 王慕翎有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22 些没趣,下了楼坐上马车。 蓝裴衣这样的美人,光看就是一种享受,同他在一起,心跳始终快着一拍。但是,王慕翎摸摸脸颊,蓝裴衣定是爱美到极致的人,他眼里是不会有看到她的一天吧? 第12 章 蓝裴衣慧眼识人 王慕翎坐着马车,再一次经过了水墨斋,却看见两个熟人。却是她刚来京都时,帮她治过手伤的那位颜宅的年青大夫和他的童子。 王慕翎估摸着他是姓颜,顿时从马车里探出头去,伸手招呼:“颜大夫。” 颜大夫抬头一看,眼前的女子有些陌生,他一时记不起来。倒是他的童子想了起来:“你不就是那个呆在我家门前,装作不认识我家公子的厚脸皮女人么?” 街上许多人听到这话都回头来笑。 王慕翎心中对这个童子恨得咬牙切齿,当下冷冷的说道:“不知道那来的一只狗在叫。” 颜大夫正想喝斥童子不得无礼,却被王慕翎这话给惊到了。 童子平日里仗着主人的面子,对一些粘着主人的女子不假颜色,冷言冷语,还从来没收过这样的回敬。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涨红了脸,气得口齿不清:“你!你才是狗。” 王慕翎撑在车窗口,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爹娘没教过你?做人要厚道,你却每次见了人,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人冷嘲热讽,自以为所有人都是来打你家公子的主意的。要知道,就算有人对你家公子有些想法,那也是你家公子的本事,你不过是小小童子一个,你家公子都没给人脸色,你倒给他脸上抹黑了?更何况你冤枉了本小姐,乱出狂语,不是狗叫是什么?” 童子被这话给噎得反击无能。 颜大夫温和的道:“颜青,快向这位小姐赔个不是。” 童子僵着不肯作声。 颜大夫又向王慕翎道:“这孩子,原就是我一个远房亲戚,自糼在我身边长大,我难免惯着他点,今天冲撞了小姐,是我的管教不力,先向小姐赔罪了。” 颜青一看心中有如天神一般的公子向那女人赔罪,忙道:“公子没错,是我的错。” 王慕翎也不敢受,只得挤出笑脸:“颜大夫言重了,今日也是我昏了头,和一个小童计较。那日刚入京都不久,得了颜大夫的帮助,记忆深刻,今日一见不免打声招呼,实在是没有企图的。” 颜大夫四处看了一眼,四周关注看热闹的人实在多,似乎大有人希望他们打起来。 当下略略苦笑了一下,不欲被人围观:“我自然是信得过小姐,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罢,我正要回府,烦请小姐送我们一程。” 王慕翎也看了一眼周围,笑道:“请公子上车。” 颜青不甘不愿,又不敢违抗颜大夫的命令,只得同他一起上得马车来,闷闷的坐在一角不吭声。 颜大夫上了车,温和的一笑,目光扫过,看见一边放着一大卷纸。这时的纸都是很大一张卷在一起,到用的时候才给裁成小张。 当下笑了笑:“这可是新出的洛玉纸?方才我去水墨斋,居然上午到的货,下午就卖断了。这段时间考生都赴京赶考,洛玉纸真是供不应求。” 王慕翎这卷纸里至少有五十大张,是那天她想在洛玉纸里做些新尝试,添了些香进去,纸张出来会有淡香。但这一卷并不成功,她本来放在车上想带给各商铺的老板推销,走到半路一闻,香味已经消散了,后来也就作罢了。 此时听到颜大夫这样一说,就微微一笑:“正觉得受了颜大夫的帮助,无以回报,便以这卷纸相赠吧。” 颜大夫推拒:“小姐也是好不容易买到的吧,银钱不是问题,最重要这种纸非常有韧性,只怕小姐另有妙用。我家中还有以前买的玉元纸,将就用用也就算了。” “我那有什么妙用,纸不就是写字的么?” 颜大夫笑:“这种纸最适合画画,不易产生折痕,反复涂抹也没有关系,我刚好闲时好两笔丹青,试过两次后就发现它的好处。” (表惊奇,通过百度,楮树皮通过这种方法制出来的纸,真的是很有韧性哦,用手使劲揉搓再展开,基本平展如初。据说这纸还耐保存,其书画作品百十年后拿出来仍然跟刚画的一样。卖到国外要6、7美金一张。我并不是在为了烘托女主的神奇而夸张了纸。) 王慕翎搬起纸卷放到颜大夫面前:“那就更应该把纸送给颜大夫了。实不相瞒,这纸是我家造的,要多少有多少,偏我家没有一个人好丹青,就连多写两个字也嫌烦,颜大夫不必推辞。” 颜大夫有些惊诧。 颜青嘟囔着:“也不怕吹破了天。。。。。。” 颜大夫把脸一凝:“颜青,住嘴。” 又向王慕翎拱手:“在下颜喻林,还未请教小姐大名。” “颜大夫不必客气,我姓王,名慕翎。” 颜喻林正色道:“之前无意中遇到王小姐,举手之劳,不敢要求回报,今日得王小姐赠纸,颜某甚为感激,这便收下,多谢王小姐。” 他一本正经,王慕翎也就回以一本正经:“不必客气,下次缺了纸,可以直接到京城妙水街挽月巷六十三号来买。总是不会短了颜大夫的纸。” 颜喻林点头一笑。 到了颜宅,两人道别。王慕翎这才打道回府。 到家就去找墨砚,却在四爹爹处才找到了他。 莫名的拉了他回房。 “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在跟四爹爹学看账册。” “?那个东西看到就头晕呀。” “我想学,最近看你很烦恼,看看能不能帮你的忙。” 王慕翎朝床上躺成个大字形,微微朝墨砚勾了勾指头:“不用勉强自己。其实,我最喜欢你的地方,就是你那张小嘴,过来。。。。。。” 墨砚眉眼弯弯的爬上床去,两人滚作一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棠哥靠着门,看了隔壁川流不息的取货车。 眼里饶有兴趣。 他没想到,那个丑丫头,真能成事。若能拿到洛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23 玉纸的制方,进行垄断,试想一下,五十四个国家的每一张纸,都换成这种又便宜又好的纸,这其中存在多大的利润?那么,自己的任务也算是提前达成了吧? 小棠哥拿了卷宗在手上看着,王家都是普通乡下人家,身世清白,自己又同她三爹在一个地方工作,应该容易得手吧。 小棠哥是尊国排名六十八位的商业世家秋家的子孙。秋家的孩子,十五岁以后,都要隐姓埋名到外边去历练,直到找到机会为家族带来一笔财富,才算完成任务。只有完成任务的人,才能得到一笔银子,也才能被家族推上台面,有机会嫁个好女人,不然就会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得见光。 秋家的这个法子无疑是成功的,使得家族在尊国的地位,逐年稳步上升。 小棠哥已经在铁匠铺呆了一年了,终于有个机会摆在了眼前。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王慕翎听到下人来报,简直下巴也要惊掉:蓝裴衣又来了?她想不出什么理由他会过来,难不成昨天落了东西在这? 王慕翎一边想,还是不敢让人家在门口等太久,连忙迎了出去。 蓝裴衣在门口立着,听到她的脚步声,笑着转身。一瞬间真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王慕翎凝了凝气,才把他引进了院门:“蓝老板落了东西在这么?” 蓝裴衣挑了挑眉:“王小姐不欢迎么?” “这是那的话,蓝老板天天来我才高兴。” 蓝裴衣停住脚步,神情微妙:“是么?昨日在贵府吃了顿饭,十分合胃口,回去后竟是食不下咽,只得厚着脸皮来蹭饭了。” 王慕翎的嘴角有点抽动:“啊。。。。。。哈哈,那个,十分荣幸,十分荣幸。” “如此就多谢王小姐盛情相邀了。” “。。。。。。那个,我现在还有些事务处理。。。。。。” “那么给我找几本书,我坐在一边看就成,不敢打扰王小姐办事。” “。。。。。。好。” 王慕翎把蓝裴衣引到书房,让他在书桌前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又拿了几本书给他看。 自己继续坐在书桌后涂抹。 蓝裴衣好奇的侧着头看了几眼。 王慕翎偶然一抬头,就看到他有些认真好奇,费力侧头来看的神情。 他平日里都是风情万种,这会子却有点可爱。 王慕翎不由得笑了,直接把纸转过去给他看:“我在想,怎么样让工人间互相监督,以防商业机密泄漏。” 纸上画了好几个小人,互相之间有箭头指来指去。王慕翎怕造纸术泄露,工人越来越多,自家人只怕不能看管到,因此就设想怎么样让工人互相监督,正在草拟其中互动的模式。 蓝裴衣想了想:“可是洛玉纸?” 他消息灵通,早已知道最近名动京城的洛玉纸是一位王姓女子制出来的。 王慕翎点点头。 蓝裴衣笑笑:“世上怎么会有不透风的墙,费尽心力,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就例如秦琉馆的歌舞,我令人秘密排练,最终也还是会被同行剽了去。你永远也不知道那个是内奸,今儿他不是内奸,明日也可能是,你让一队人互相监管,也会有这一队人全部被收买的可能性。日防夜防,人心难防。” 王慕翎有些泄气:“那么怎么办呢?” 蓝裴衣撑着下巴:“你是想,亲力亲为,满足尊国的需求,甚至周边这么多国家的需求,来赚取巨大的财富。还是。。。。。。轻松一些,有份虽然不会太吓人,但是源源不断的收入?” 王慕翎想了一想,要是照现在这个趋势再做下去,只怕自己被事情赶着跑,势必不断的加大规模,会越来越累,完全脱离了米虫的生活?自己的初衷并不是这样啊,当时不过是想要个稳定的收入源,又不是来称雄商场的。 当下摇了摇头:“还是轻松一点好,我也没想过要富甲天下的。” 蓝裴衣眯着眼笑了笑:“那么,你可以找一个实力强大的商家,和他们合作,你供给他们这项技术,让他们负责生产出售,每年给你一定的银子。这样,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交给他们了。” 王慕翎一想,果然是个妙法子,先前自己太贪了么?把技术给别人,自己坐享其成,什么防内奸啊,什么加生产啊,都是他们的事,这岂不好么?现代早有这样的法子,可恨自己脑子笨,还苦恼了这么些天。 兴高彩烈的握了蓝裴衣的手:“蓝老板真是天才” 蓝裴衣向下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王慕翎连忙弹开:“对不住,太忘形了。” 蓝裴衣神色不变:“不妨事。” 王慕翎仔细看他神情并不似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三爹李铁匠大咧咧的进来,身后跟着小棠哥。 李铁匠往里走了好几步,才看见了蓝裴衣,不由得一凛,立时动作就没那么大了。 王慕翎好笑:“三爹,什么事啊?” “嗯,那个,小棠哥和铁匠铺的约到期了,他不肯续签,因为他家里最近有些事急需用钱,听我说你这月钱高,就说要到这来做事,你看成不?” 王慕翎看了下小棠哥,他落落大方的微笑着,上前一步:“我干活也是利落的,李师傅也知道,王小娘子只管放心。工钱随王小娘子的意。” 王慕翎正想答应,却被蓝裴衣盖住了她的手。 蓝裴衣的手修长莹润,指尖触在她的手背上,她顿时如同触了电一样一抖。 但这个角度,李铁匠和小棠哥却看不到他们相握的手。 王慕翎心里惊奇,略略有一丝欢喜,低头看去,蓝裴衣的拇指和食指合拢,掐起她手背上一点皮。她后知后觉的感到痛,正要呼叫,清醒过来,赶紧收声。 脸上神情憋得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精彩。 憋了半天,终于同小棠哥道:“让我考虑一下罢,回头我再让我三爹告诉你。” 小棠哥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居然没有立时成事。 李铁匠面上也有些无光,最后拉了小棠哥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24 出去。 王慕翎有些怨,盯着蓝裴衣:“怎的掐我,好疼啊。” 蓝裴衣妙目生波,似笑非笑:“我在教你怎样识别内奸,你瞧,方才这个小子,说话不卑不亢,镇定大方,要么内有乾坤,要么从小养成,不管那种,都不是普通铁匠应有的表现,他说他家急需用钱,但口中却说工钱随你的意,这不是个缺钱的人的表现,他正常的表现并不是指望这每个月多不了多少的月钱,而是该直接向你借钱,或者预支几月月钱,最不济,也要求你看在情面上,多给些工钱。他的反应这样不对,那么就只能是另有目的而来。知道了么?” 王慕翎目瞪口呆,强人啊,膜拜啊。 “蓝老板,您真是天才中的天才,我该怎么办?” 蓝裴衣被她夸张的表情和言语捧得忍俊不禁,“你不忍扫了你爹的面子,就破点财,直接给他些银子罢了。” 王莫翎重重的点了点头。打开门,冲门外一个路过的下人道:“帮我去厨房说一声,今天加菜。”又回过头来看蓝裴衣:“你爱吃什么?” 蓝裴衣的指尖在桌上轻敲,含笑道:“螃蟹。” 王慕翎点头,又对着门外那人:“那去买几斤大肥蟹和几坛菊花酒回来。”说着顺手抛了锭银子出去,外面那人接了,飞快的去了。 王慕翎又回过身,谄媚的道:“蓝老板,螃蟹吃多了不好,我知道有家素菜馆做的素螃蟹也是一个味,明天我叫那家厨子做好了送来,你来吃么?” 蓝裴衣点头:“自然要来。” 王慕翎回头找了李铁匠:“三爹,你觉得小棠哥的打铁手艺怎么样?” 李铁匠咋舌:“非常好,这娃聪明,学啥都快,可以继承我的手艺。” 王慕翎黑线:“那叫这么一个有天分铁匠来转行,岂不是太可惜了?” 李铁匠想了想,点头。 王慕翎又道:“他上我这来上工,一月也不过三钱银子,一年加起来不过三四两,没得救不了他的急,倒让他丢了自身手艺。这么着吧,你让他和铁匠铺续签。咱们就帮他一把,直接借二十两银子给他救急好了,” 李铁匠非常高兴:“翎宝,你真是个好孩子。你能这么做,爹真高兴。”末了又说:“我看小棠哥,现在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说不定这二十两银子,就成了聘金呢。” 王慕翎翻白眼:“三爹,这事不许再说!” “唉呀,翎宝,小棠哥长得不错了,蓝老板那样的,不能看上你呀,你这孩子,别让我着急啊。” “。。。。。。三爹。。。。。。你再说,我就去把你的烟叶给扔罗!” 李铁匠唯独一个爱好,就是抽烟,一听之下忙道:“不说了不说了。” 接了王慕翎给银子赶紧走了。 李铁匠找到了小棠哥:“小棠哥,我家翎宝说,别误了你的天分,你还继续在铁匠铺干,这些银子给你救急,要是还不上,我看我家翎宝心善,也不会为难你。” 小棠哥僵笑着接过银子,只能说了句:“多谢李师傅,代我谢过王小娘子。” 李铁匠用力拍拍他的肩:“不用谢,我们乡下人,最厚道,看到有难能不帮?你只管安心,有什么还来找我。” 小棠哥点头,肩膀隐隐作痛,天天拿铁锤的人,手劲能小么? 等到李铁匠走了,小棠哥才揉了揉自己的肩,这个王小娘子,也不知道是真痴还是假傻。 第13 章 春风一度花散去 蓝裴衣开始每天到王家报到。 王家其他人始终无法适应,就像一颗夜明珠掉到了瓦片堆里。 王慕翎则越来越欢迎他。 她本来就被蓝裴衣迷得七荦八素的,只不过自知差距太远,没敢想而已。 如今蓝裴衣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爱吃她家饭菜,天天往王家跑。 他自身做了多年的生意,又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王慕翎觉得是难题的事情,他点拨两下竟都迎刃而解。王慕翎立马给厨师加了一倍了月钱。 这天还在书房加了张软榻。 蓝裴衣吃完午饭,照例随着王慕翎到了书房,看到软榻不由愣了一下。 王慕翎道:“你还真是个铁人了啊?晚上不睡,白天也不睡?还是歇会吧。” 蓝裴衣笑,神情莫名:“好,我再坐一会,消消食再睡。” 他坐着同王慕翎聊了会。竟真的去睡了。 王慕翎手上拿着一堆卷宗,全是尊国出名的商人资料,她要从中选出一个去合作,所以挑得十分仔细,这个人是不是有实力,讲不讲诚信,平日的行事风格如何,都得考虑进去。 她看一会卷宗,就看几眼蓝裴衣。 他侧身睡着,长长的睫毛覆下,在他眼下投下阴影,平时总在笑着的唇这时安静的抿着,形状十分好看,粉润光泽,整个人神态安详,少了几分妖媚,竟添了几分纯洁感。静静的一个睡姿,就成了一副美图。这人,真的有三十了么? 王慕翎一皱眉,发现他的手和半边肩都露在被子外面。从书桌后绕出,走上前去,轻轻的帮他把被子拉起,不经意的碰到他冰冷的手,不由得嘟囔了一句:“睡觉这么不老实,被子没盖好,怎么会不冷?” 帮他盖好被,又坐在书桌后看数不清的卷宗,不断的安慰自己,这时辛苦一点,是为了一劳永逸。 不自觉的看到了太阳西斜,屋里光线暗了起来,屋里光线跳了跳。王慕翎一怔,抬头看,原来蓝裴衣已经起来了,正在拿着火折子点灯。 朝她笑了笑:“还没看完?” 王慕翎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嗯,好难选啊。” 蓝裴衣沉默了一会,道:“别看了,我帮你寻一家就是了。” 王慕翎大喜:“真的?蓝老板你太好了,真是个好人~”小小的眼睛也努力的睁大,露出可爱的光彩。 蓝裴衣含笑点头:“自然是真的。” 蓝裴衣的人脉不是盖的,过了没几天,就给王慕翎找来了尊国第一富商世家蒲台。 蒲台家经商历史悠久,差不多可以说同尊国的历史一样久。他家的祖上就有拥立女皇的功劳在,后来不愿做官,向女皇求了些特旨,经起了商。每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25 一代,蒲台家的家主,就会挑选一个极具商业才能的男子做正夫,由他来打理蒲台家的生意。家业越累越大,如今已经是尊国第一商。 像这样的世家,只要维持好手上现有的生意,基本上就够了,想找他们合作的人千千万万,他们一向眼高于顶,极难求见。 王慕翎之前看过蒲台的卷宗,也是因为以上原因才打消了念头,转而考虑中型的商家。 没想到蓝裴衣转眼就把他们找来了。 而且是蒲台家的家主,蒲台宗敏带着她的正夫莫虞君一同前来。 双方约见在京都最豪华的海珍酒楼。 王慕翎之前准备好了许多的腹稿,预备怎么样去说服蒲台宗敏和莫虞君,说服签约后又要怎么样争取条件。 没想到一见面,蒲台宗敏却只是同蓝裴衣叙旧。 蒲台宗敏生得娇巧,是个美人胚子,一双杏眼十分精明,小小的菱嘴儿常严肃的抿着。对着蓝裴衣却是柔情似水:“裴衣,许久不见。” 蓝裴衣笑笑:“今天请蒲台夫人来,是为了一桩生意。” 蒲台宗敏挑了挑细眉:“裴衣但有所请,莫敢不从。”一面朝莫虞君点了点头,莫虞君拿过王慕翎准备的草拟协议看了一遍,居然挥手就签了,拿过印泥,按了个手印。 王慕翎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她为了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故意把自己的分成写得高了点,没想到对方居然毫不还价。这么就签了。不由扼腕,早知道再写高一点。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也赶紧上前去签了,一式三份,双方各一份,请来做保的中人留一份。 蒲台宗敏看着蓝裴衣:“裴衣可还满意?” 蓝裴衣笑得客气:“蒲台夫人一向利落。” 王慕翎总算看出来了,不愧是尊国第一富商世家,就拿生意来泡美人,估计今天只要自己写的数字不让他们亏损,他们就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签下了。心里不由有些不是滋味。 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这顿饭,在王慕翎看来席间蒲台宗敏一直以言语勾引蓝裴衣,她家正夫却是不动声色,恍若未闻。还好蓝裴衣任你风吹雨打还是轻风拂面,都是一副有礼有节的微笑姿态。 最后告别,蒲台宗敏还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 王慕翎同蓝裴衣坐上马车,不由得有些气闷,王慕翎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明明签了份极好的契约,心里却好像吃了哑巴亏一样不舒服。 蓝裴衣谈兴也不佳。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 到了路口,蓝裴衣道:“不去你家了,秦琉馆有些事,直接送我回去吧。” 王慕翎应了一声,把他送了回去,心里更闷。 回了家拿了镜子反复看自己的脸。少女时期天天都在成长,眉眼长开了些,比之前要顺眼多了。加上这么长段时间做生意折腾,脸上瘦了一些,比以前清秀了许多。但是,这样的长相,连蓝裴衣的衣角也够不上的吧? 一时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 墨砚走了进来,看她这个样子,就坐到床边,两手扶住了她:“怎么了?” 王慕翎闷了一会,才道:“我觉得自己长得难看。” 墨砚认真道:“怎么会,我觉得很好啊。” 王慕翎伸手去弹他的额头:“哼,你不过是看习惯了。” 墨砚笑:“我说真的。”一边就去咬她的指头,王慕翎不肯吃亏,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一阵。 半晌放开他。 有些小心的问:“墨砚,若是。。。。。。我将来,再娶夫侍,你会不会难过?” 墨砚摇头:“我早知道,没法像现在这样独占着你。但我知道你会一直对我好,对吧?” 王慕翎又亲了他几下:“那当然。” 以前她总说要娶上十七八个,但真有了墨砚,却发现自己这样怀里抱着一个,心里还为另一个动心都会有愧疚感,觉得不忍让墨砚难过。 万幸这个世界长久以来的观念根深蒂固,男人对于三夫四侍的接受心理很高。于是她又内疚,又忍不住去想蓝裴衣动人的脸。 本来是想也不敢想,但这么久以来,蓝裴衣总出现在她眼前,不自觉的就有些暧昧的话语和眼神。若她再长得美一些,一定已经勇往前冲把他拿下了,眼下却没这个自信。只好惆怅。 蒲台家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很快的接手了制纸的技术,王慕翎签下的工人,都被蒲台家转签过去,他们已经算得上是老手了,过去升了一级成技术指导,蒲台家又是响当当的名头。那些工人竟是没有不愿意的。 一转眼,王慕翎看着自家院子,这是自己奋斗了大半年的辛苦成果,一转眼就都搬空了。 于是复又请人来装修庭院,花花草草的种了满了三个院子,小路全用鹅卵石铺着,搭起了两个葡萄架预备纳凉。虽然葡萄榺还没长成,但她已经可以预见到绿荫满枝头了。 一时三个院子都整修一新,弄得王家几个粗人还不太习惯。 王慕翎对于他们这种过不得好日子的习性极无语,不去理睬,只自己趴在窗头想:蓝裴衣从那天起,就没来过了。 这几天修整庭院,她找到事分心,现在庭院修整完了,她心里就克制不住的去想这事。 终于坐不住,冲到了厨房。 厨师正在做午饭,已经出来了好几盘菜,她就拿了个食盒,各样选夹了一些,装满一食盒。坐上马车跑去秦琉馆。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不让它松出来,怕自己会打退堂鼓。他定是不讨厌她的,不然干嘛来她家啊?干嘛帮她的忙啊? 跑到秦琉馆,看门的小厮见是经常送老板回来的王小姐,也没阻拦她。 这个时间段,秦琉馆的人大多在后面的宅子里睡觉,整个秦琉馆里边,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王慕翎一边上楼一边想,蓝裴衣真怪,偏喜欢一个人睡住在这里,虽然是白天,空荡荡的也渗人啊。 走近了蓝裴衣的门口,听得里边有些怪异的声响。像是情欲之事发出的声响,蓝裴衣压抑的呻吟声,虽然细小,但还是传了出来。 王慕翎手中的食合掉在地上,呆立在门前,她想掉头就跑。手却不听话的推开了门。 只见在榻上,蓝裴衣衣衫不整的躺着,发丝凌乱,紧咬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26 着下唇,正在伸手推拒身上的人。 在他身上骑着的女人,竟然是蒲台宗敏。 这两人听到声响,不由得停住了动作,蓝裴衣用力一推,把蒲台宗敏挥到了地上,赤红着眼睛:“给我滚!”一面抓起侧边小几上一把水果刀。 蒲台宗敏迟疑了一下,很是无奈,眼里涌出泪花:“就是不能原谅我吗?” 蓝裴衣支起身子,拿着刀就爬了起来,往前冲了几步,挥刀的力气过大,把自己右边的袖子都割破了。 蒲台宗敏连忙后退,口中道:“我走,我走。你别伤到自己。”说罢撞了王慕翎一下,冲了出去。王慕翎被她撞得肩一歪,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蓝裴衣,这时的他,别有风情,发丝凌乱,衣衫半解,露出小半裸身,没有突出的肌肉,也不会太瘦,光洁平滑,一看手感就十分好。 蓝裴衣看了王慕翎一眼,竭力克制着,费力的说了句:“还看什么?!过来!” 王慕翎搞不清状况,呆立着。 蓝裴衣扔了刀,上前两步把她拉了进来,重重的关上门。 王慕翎只觉得他的手赤热赤热的。 蓝裴衣一把将她按倒在地上,伸手去剥她的衣服。 王慕翎吓得连忙按住他的手。 他赤红着眼睛看着她,妩媚中有些狰狞,惊心动魄的美:“我中了媚药,帮我。” 王慕翎心里一软,便松了手,任他动作。 只感到身上一凉,蓝裴衣急不可耐的把手伸到她下身,粗粗的逗弄两下,也不管她湿了没湿,就挺身而入。 王慕翎一声惊呼,他和墨砚完全不同。墨砚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务必让她舒服。 蓝裴衣那里极大,没做足前戏就撞了进去,让王慕翎觉得涩痛。 紧抱住他的肩,皱着眉,任他横冲直闯,蓝裴衣无法压抑急躁的冲动,很是粗鲁。过了好一阵,王慕翎才舒缓过来,喘息着略低了头,看到蓝裴衣白玉一般的身子,他一手撑在自己身侧,另一手修长的手掌正握住了自己的左胸揉捏,两人下身正紧密的相联,捣出粘黏水声,她一下脑中就发晕了,盯着蓝裴衣的脸,那么漂亮的眼睛,赤红已经退去,只有眼角一抹嫣红,显得无限妩媚,她不由得双腿缠住了他的腰,微一抬头,在他眼角印上了一个吻,蓝裴衣立即低了头,和她唇舌纠缠。王慕翎下身被大力的抽插,整个人轻飘飘的,渐渐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带上巅峰。两人在白色的地毯上翻滚着,直到力竭。 事后,王慕翎偎在他身侧,心里有丝甜蜜,毕竟他中了媚药,选择的是她,而不是蒲台宗敏,这是不是说明他对她,也有意?她略带羞涩,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蓝裴衣一言不发的盯着天花板。 王慕翎低头看到他的手,那么漂亮的手指,她忍不住捉起他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指头。 蓝裴衣却一下抽回了手:“你走吧,以后不用再见了。” 王慕翎火从心起,翻身骑在他身上,一手扼住他纤长的脖子。 “你当我是什么?!泄欲工具啊!?用过了就不要啦!?” 蓝裴衣静静的看着她:“是,对不起。” 王慕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就看到他漂亮的脸上泛起了红色,蓝裴衣还是一声不吭,王慕翎和他对视一阵,最终咬了咬牙,起身把衣服穿上。走了出去。 蓝裴衣看着她的背影,远远的听到她下楼跑得咚咚作响。叹口气,起身披了件衣服,看到门口的食盒,愣了一下,走过去把它捡起,放到桌上,掀开盖子。刚才摔了这么一下,菜和饭已经混搅在一起了,他拿了筷子,极慢的吃着。即使屋里没有一个人在,他也低着头,不露出脸上的神情。 第14 章 欺女霸男随心欢 雨,漫天漫地的雨,砸在身上生疼,天空暗沉沉的,只有闪电,偶尔照亮了世界,带来一片惨白惨白。前面那是什么在动?走近一些,借着闪电看了个大概,原来是两个肢体交缠的人,裸身翻滚在雨夜的泥泞里,。。。。。。真的是好兴致啊。。。。。 这时又一道闪电亮彻天际,那女人一脸情不自禁的仰起了头,男人妖媚的咬着她的脖子。 那两张脸。。。。。。?! 王慕翎一下从梦中惊醒,犹带着喘息。 房间中暗暗的。只有墨砚脆声道:“醒了?你一回来就睡,午饭和晚饭都没吃,娘和爹爹们都很担心。” 他说着,点起了灯。看见王慕翎额上的汗珠,忙拿手帕帮她擦去,再递了杯茶给她:“先喝口水,饿了吧?都给你留着菜呢。在厨房温着。” 王慕翎呆呆的接过喝了两口水,墨砚拿了杯子放桌上,道:“我去把饭菜端来。”说罢推门出去了。 王慕翎坐了好一会,才从梦境中回过神来,是了,她下午冲出秦琉馆的时候,觉得这么秋高气爽不合情伤的心境,所以梦中才下起大雨吧,但是。。。。。。为什么会做春梦?明明才被人家涮了好不好?居然在梦中又交缠在一起? 想起来有些不愤,拿着筷子就往墨砚端来的菜碗里戳。 墨砚轻笑一声:“饿得狠了吧。。。。。。” “。。。。。。” 王家大娘和几位爹爹,都在这住不惯,先前还有活干,现在无事一身轻了,就想起了老家的那些地,那些鸡鸭和猪,那些左邻右舍。王李四更是郁闷,在老家光着脚满村跑,到这里只要光着脚出门一步,就会被看怪物一样。 于是几人合计合计,除了四爹留下来要帮王慕翎管着核账,三爹的工期还有三四个月,其他人就先回去了。 王慕翎留不住,就随他们去,给打包了一大堆东西让他们回村送人情。 王大娘笑呵呵的,想起回家逐家送礼就觉得脸上倍有光。 王慕翎家就只有厨师,车夫,和一个打杂的小厮三个下人。主要是爹爹们许多事都自己做了,不惯人伺候,如今一下送走了一半的人,家里空了许多,就更不需要请人了。 王慕翎的坐在院里,感春伤秋,寂寞无比。 突然想起,女人情伤了,就该找闺蜜的嘛,倒是好久不见孔水笙了。 她正闹心,也就不坐车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27 ,慢悠悠的散着步往孔府去。 走了一段路,一怔,这不是素娘的宅子么,她那破围墙,倒是已经修整起来了。 王慕翎站大门口,思忖了半天,最后还是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里边响起脚步声,一个男人边问着:“谁呀?”边打开了门。 王慕翎一愣,面前这个男人温和懦雅,正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呃。。。。。。这不是素娘家么?”难道搬走了? 那男人一笑:“原来是妻主的朋友,快请进。” 王慕翎木了,素娘那副要死要活的情有独钟模样,转眼也娶了夫侍? 被引进屋坐下,奉了杯茶。那男人往里屋去唤素娘。 一会素娘就来了,衣着都鲜亮了不少,满面春风。看见王慕翎也是吓了一跳。 “翎翎,你来了,我一直想着找你,又不知道你住在那里。” 王慕翎站了起来:“没事,你好像挺好的,这我就放心了。” 素娘过来拉着她的手,嘴角含笑:“是很好,我这位正夫,是位教书的先生,我们极好。如今想来,都多亏了你的救命之恩。那次,是我一时情急,说得严重了,而且韩郎后来也来看过我,说是他妻主并不在意,对他还是很好。”她神态间已经不复当初的怯弱。女人,果然还是要有男人滋养才行啊,哈哈。 王慕翎见她过得好,想着自己总算功大于过,不由得也开心了些。 两人聊了一会,王慕翎又把自己的住址给了她,这才离去。 从素娘那里出来,王慕翎舒心了许多。路过了大街,也就饶有兴致的翻看些小玩意儿。 突听得大街上人声鼎沸,不由好奇的扭头去看。 众所周知,这世界男女比例是8:2,因此很难在大街上看到成群的女子。 今儿偏偏怪了,半条街上好像一瞬间就围了一群女子,皆是衣着华丽,珠环玉佩的,在女子包围圈外,又还围了一群男人,他们显然是围观女人的。 一下子就挤得街上水泄不通,王慕翎奇怪了,刚刚还没有的。 于是她努力的掂起脚往中间去看。实在看不到,就往圈里挤。 那些男人么,大多都给她让个位,挤到里圈都是女人了,有个女人感到她在往里挤,就顺手推了她一把:“后来的,规矩些!”说罢回头凶神恶煞的瞪了她一眼。 一瞪之下脸上的神情倒缓和了:“是你啊。” 王慕翎凝神一看,原来是个熟人,阮季云。 连忙跟打了鸡血一样兴致勃勃的问:“阮姐姐,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在围观什么?” 阮季云惊讶的睁大眼:“不知道你还往里挤,踩死人的都有,不是吓你!” 王慕翎做了个小生怕怕的姿势:“不知道才想知道嘛,快告诉我。” 阮季云天生是个傻大姐一样的个性,哈哈笑了一声道:“我们在围观苏家的大公子,苏顾然啊。哎呀,长得那个俊啊,要是让我得了,从此我就再不娶其他夫侍了。” 这时前边一个姑娘回过头来啐了她一口:“呸,能让你得了?要是让我得了,我可以把家里的几个都休了,搂着他日日不下床~” 在她左边又有个暴烈性子的,转身就呸她:“苏谪仙怎么能让你这种人亵渎!” “你不看看你长啥样,好意思说这话!”一言不合,两女直接抄起利器---------爪子,撕打起来。这两人都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的朋友开始加入战场,形成一场混战。 边上不相干的姑娘偶尔被抓了一下,怒道:“敢抓我!收拾你!”扑的一声也上去了。 王慕翎看得可怕,赶紧拉着阮季云站开了。从混战堆里开始往外飞东西,开始的金钗耳环,王慕翎还兴致勃勃的接着,到后来飞了块肚兜出来盖在她脸上,她就囧了。 她前方这一片人都滚地上去了,视线就空了些,正好看得到中间被围的一辆白色马车。 车夫坐在驾车位茫然无措,车里却纹丝不动,任外面怎么闹也不做出反应。 王慕翎突然觉得苏顾然挺可怜的。蓝裴衣和他容貌各有千秋,但蓝裴衣是个老油条了,只有他去调戏别人的份。苏顾然一看就是棵嫩苗,怨不得人想摧残。 唉,怎么又想起了蓝裴衣? 还是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苏顾然吧。学黄蓉装麻疯病人?现在经济条件大好,自己这一身特光鲜,装不来啊。 想来想去,蹬蹬几步踩着地上那堆嚎叫连天的女人就过去了。直走到车夫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小三子,叫你来接我,怎么弄了这么群人?你是不是闯祸了?” 那车夫望着她说不出来。 王慕翎回身看了一圈四周,又看了看马车,恍然大悟,口中喃喃自语:“怪不得然哥哥今天不肯跟我出来,也不让我用他的车,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就不偷他车用了。” 说罢踏上了马车,一脸骄横:“我说你们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想做我表嫂是怎的?那还敢拦我的路?我要把你们的脸都记住,回去后坚决在然哥哥面前丑化你们,哼!” 下边这群女人听了,满心疑惑,不知真假。 王慕翎坐在车头,并不进去,用脚踹了车夫一脚:“喂,还不赶车,小心回去吃板子!” 车夫茫茫然的,并没听到车里苏顾然的反对,也就甩了鞭子赶车。 王慕翎一一以目光与那群姑娘对视,好像真的要记住人脸似的,车子驶到跟前,那群姑娘还真一一的退开了。 出了这片繁华的大街,王慕翎舒了口气,对车夫道:“停车,我要下了。” 车夫听话的把车缓了下来。车里突然传出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多谢小姐相助。” 王慕翎眼睛转了转,心里寻思自己要取点福利,就一矮身钻了进去。 一看之下,虽然有心里准备,还是惊得倒抽一口气,果真是美啊! 苏顾然面然淡然的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右手上拿了串佛珠在转动,整个人有如一块流光溢彩的美玉。 王慕翎笑嘻嘻的:“苏公子,下次出门就别再用白马车了,像今天这样的麻烦便可避免。” 苏顾然抬眼看她,清亮的眸子不起波澜,淡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28 淡道:“苏某记下了。” 王慕翎看了个够,就心满意足了下了马车。返身朝大街走去,才走两步就被迎面而来的阮季云给拦住了:“你傻呀,还不绕路,不怕被撕了?” 这个撕字用得极妙,王慕翎打了个寒颤,跟着阮季云绕了路。 阮季云贼兮兮的道:“我怎么没想到用这个法子呢,大家都只围着马车,怕唐突了苏谪仙,没有一个敢上车的,你看到了?是不是很美啊?” 王慕翎点点头:“美得离谱啊,不食人间烟火,唉,看看就算了。我去找孔水笙,你去不去?”再美,不喜欢你,还不是一场空?只怕更伤人心。 阮季云点点头:“好,也有许久不见了。” 两人一起到了孔府,孔水笙看到她们也颇为高兴,把自己的新首饰新衣服拿出来秀。王慕翎和阮季云各自点评了一番。最后一致认为那件桃红色的穿起来最显粉嫩。 孔水笙羞答答的拿起那件衣服道:“这件最好看么?那我明天就穿这件去宫里赴宴,希望十二皇子多看我一眼。” 王慕翎快无语了:“你们还在玩追追逃逃的游戏啊,我说孔水笙你怎么不腻呢。”她想说,如果你放弃,十二皇子那贱人,只怕自己会贴上来。 那想到孔水笙放下衣服,小脸上满是认真,盯着王慕翎:“慕翎,不是你说的,人生在世,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要不畏艰险,排除万难,就算十二皇子不喜欢我,就算他厌恶我,我也要努力把他掰成喜欢我,这才是我辈行事准则啊。更何况,根据花占结果,他肯定是心里有我的啦,我就更不能放弃了。” 王慕翎呆呆的看着她,仿若醍醐灌顶,抬手止住了她。复述道:“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要不畏艰险,排除万难,他不喜欢我也要把他变得喜欢我。” 孔水笙点头:“就是嘛,而且我这样追着他,觉得每天都好开心哦。” 王慕翎猛的站起来,朝孔水笙道:“多谢水笙姐姐指点,我还有要事要办,阮姐姐再见。”一股风的跑了。 孔水笙看着阮季云:“她有些不正常。” 阮季云拿起一支钗:“不管她,这支钗可真漂亮啊,你在那打的,我也要去打一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王慕翎抢了孔府的车,路上整理头绪,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蓝裴衣对她有好感,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相处的机会。那么,现在他一定是有内情而推开了她,不要紧,就让她这个来自现代的小火炉来排除万难的捂热他。长得这么美,还上了她,怎么能让他跑了。逮回来天天看着也舒心。 她蹭蹭蹭的跑到秦琉馆,看门的小厮抬眼看了她一下,又打瞌睡去了。 一气冲上了四楼,啪的一下推开蓝裴衣的房门。 还好,蓝裴衣正在。 他穿着一袭暗红的锦袍,侧卧在榻上,左手一壶酒,右手一卷书,慵懒妖美。 看到王慕翎进来,微微有些惊讶。 王慕翎大步走过去,为了增加气势,顺手拿了边上一柄摆设的玉如意,上前去,一脚踏在他的榻边,一手叉腰,另一手却持着玉如意挑起了蓝裴衣的下巴,微微俯下身。凶神恶煞的说道:“蓝裴衣,你听着,你不是出来卖身的,我也不是出来卖身的,那么你上了我,就是属于和我发生了情人之间的肉体关系,我正式通知你,没有吃了不付账这么便宜的事,而且我要你付的代价很大,从此以后,你就属于我了!不许和别的女人再上床,也不许再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在你答应嫁给我,跟我回王家之前,我会天天来秦琉馆,提醒你我的所有权!你明白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新得快吧?因为我写书历史太浅,还属于对评论很敏感的阶段,一看见下面有人说“看不够”“加油更”之类的,我就像打了鸡血的动力小火车,一更两更三更,哦呵呵呵呵~ 不过还是不能这样了,怕质量太粗糙了。 我说乃们也别霸王了啊,让我也happy一下嘛。 第15 章 春宫媚药闹乌龙 王慕翎大步走过去,为了增加气势,顺手拿了边上一柄摆设的玉如意,上前去,一脚踏在他的榻边,一手叉腰,另一手却持着玉如意挑起了蓝裴衣的下巴,微微俯下身。凶神恶煞的说道:“蓝裴衣,你听着,你不是出来卖身的,我也不是出来卖身的,那么你上了我,就是属于和我发生了情人之间的肉体关系,我正式通知你,没有吃了不付账这么便宜的事,而且我要你付的代价很大,从此以后,你就属于我了!不许和别的女人再上床,也不许再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在你答应嫁给我,跟我回王家之前,我会天天来秦琉馆,提醒你我的所有权!你明白了没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蓝裴衣第一次露出痴呆的神色,但是也很美,好看的粉唇微张着,十分诱人。 半晌他回过神来,忍不住放下手中的酒壶,以袖掩唇,笑了起来。 以前王慕翎看过花枝乱颤这句成语,此时便有个现身说明。 她努力的绷着脸,重复了一句:“你明白了没有?!” 蓝裴衣回得断断续续的:“明。。。。。。明白了。。。。。” 王慕翎放下手中的玉如意,侧身坐在榻边上,一伸手把他掩着半张脸的手给拉了下来。 蓝裴衣仍是在笑。 王慕翎看着他因为掺了酒气而薄红的脸颊,宽松领口露出的锁骨。 色色的说道:“我要确认一下。” 便低下头去亲他的嘴。因为酒气,他的唇很热,又滑又嫩,王慕翎伸了舌进去搅动,一面手在他身上不得章法的乱摸,虽然她不会取悦人,蓝裴衣仍是有了反应。 他止住笑,叹了口气,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无奈道:“还是我来吧。” 他的舌灵活多变,乱人心神,修长的手轻轻的拂过她的衣衫,一一解开,没有了媚药的影响,他的动作是轻柔惑人的,像羽毛一样刷过她的身子,引起阵阵战栗。一遍又一遍的缠吻,一遍又一遍的爱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29 抚,在他进入的时候,她还是有轻微的不适,但很快就舒解开来。他的律动完全不像他的人那样慵懒,而是十分有力激烈,让王慕翎止不住的呻呤,而他始终温柔中带着抹坏笑看着她。 王慕翎趴在他光洁的胸口,像猫一样蹭了蹭,含含糊糊的说:“呐,第二次了哦,欠我更多了哦。。。。。。” 蓝裴衣的目光暗了暗,轻轻拍拍她的肩,并不言语。 待到王慕翎一觉睡醒,已是晚上,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严实的盖着被子。蓝裴衣不见踪影。王慕翎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心里疑惑,不知道蓝裴衣是不是又抽风了。 正在出神,蓝裴衣就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两个小厮,抬着热气腾腾的大浴桶。 小厮不敢抬眼看床上的王慕翎,低着头走到屏风后把浴桶放下,又退了出去。 蓝裴衣嘴角含笑,柔声道:“来沐浴一下吧。” 王慕翎正觉身上不舒服,也就依言披了衣服,到屏风后面泡了进去。 蓝裴衣也跟着转入屏风后,一手拿着毛巾伸进浴桶里湿了水,轻轻的帮她擦背。 王慕翎受宠若惊,扭过头惊疑的望着他,他可不像是一夜春风后就温柔娴淑的人呐,上次还一脚把她给踢出去了呢。 蓝裴衣一笑:“我帮你。快洗吧,别等水冷了着凉。” 王慕翎也笑了笑,依言擦洗,心里只觉得淡淡的温馨和甜蜜。 洗完后蓝裴衣用一块大布巾把她整个包起来,吸干身上的水珠,再把她窝到被子里去。 一边有些宠爱的朝她眼睛上,鼻子上,脖弯里香了几下。弄得王慕翎咯咯直笑。 蓝裴衣也合衣窝到被里来,和她面对而卧。媚眼里淡淡的温柔,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翎翎觉得舒服么?” 王慕翎点头:“热水很舒服。” 蓝裴衣笑,不怀好意的,一指从她光滑的身体上滑过,探到下身:“我是说,这里舒服么?” 王慕翎这下才明白他是问开始那场欢爱是否舒服,架不住这么个美人这么直白的问话,她竟微红了脸,看着他盈盈双目,轻声哼了声。 蓝裴衣眼中光彩流动,刻意靠近,让鼻息喷到她耳边:“那么,以后就这样吧。翎翎若是想要,只管找我。保管让翎翎满意。” 王慕翎先是被他迷得失了心神,差点想使劲点头,但感觉不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眼珠转了转:“你是说,不愿意嫁给我?” 蓝裴衣神情自若:“不错,我早年就发过誓,一辈子也不会嫁人。不过翎翎讨人喜欢,我倒是,愿意做你的情人。” 王慕翎沉了脸。 蓝裴衣轻笑一声,用指尖将她的唇角向上按去,迫使她的唇线弯起:“当然,在跟你好的时候,我不会去找别人。翎翎无非喜欢我这张脸,但总会有看够的时候,到时大家好聚好散,不好么?我不想多个妻主来管束自己。” 王慕翎瞪着他,想起前世也有许多人,都是只恋爱不结婚,大约都是对婚姻有种恐惧症。蓝裴衣怎么也会有这种状况?他还真挺超时代的。 转念一想,又笑了:“那么你保证,在我没看厌你放开你之前,只属于我一个人。”小样,我一辈子只怕也看不够你,这和嫁给我有什么区别? 蓝裴衣挑了挑眉:“我保证。” 王慕翎得意,不用一次把人逼到底,虽然没法押他嫁人,但是就这么霸着他,自然水到渠成,誓言算个屁,她自己都不知道破了多少誓了。 当下往他怀里窝:“全身暖暖的不想出被窝了,今晚我就睡这里。” 蓝裴衣捏捏她的脸:“你睡吧,我还要去看看,今儿馆里有几个贵客。” 王慕翎拉住他的手:“你得严肃些,别朝她们媚笑。” 蓝裴衣但笑不语,帮她掖了被子,起身出去。 —————————————————————————————————————— 蒲台世家能在商界数十年来读独占鳌头,自然有其过人之处,短短时间就培养了大批的工人生产洛玉纸,通过他们庞大的网络开始推广销售。形势一片大好,根据四爹按他们最新送过来的账本初步估算,一年应该能分给王慕翎的在十万两银子以上。足够王慕翎当个快活的米虫。虽然蒲台世家的家主同王慕翎貌似有些不愉快,但蒲台世家的商业信誉是一等一的好,王慕翎完全不用担心蒲台宗敏公报私仇,只需要坐等每年的银子送上门即可。 王慕翎无事无压力无烦恼,一身轻松,在书房跟墨砚学下棋,就听小厮说孔小姐和阮小姐来访。 王慕翎一笑,这两人同时约了上门来,肯定是闲极无聊要干龌龊事。出去将两人迎进书房。 就见阮季云贼兮兮的盯了墨砚几眼,朝王慕翎使个眼色。 王慕翎忍笑道:“墨砚去四爹那儿吧,我这和朋友聊聊。”墨砚应了一声去了。 阮季云等人一走,啪的一声从袖里抽出两册书扔到书桌上:“怎么样?快看看,玉容斋的作品,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王慕翎捡起一册翻开,直咋舌:“画得太不逼真了,太写意了,哎呀,一定得再写实一点,上点颜色更好。” 阮季云气结:“慕翎,这已经是最极品的了,你瞅瞅,这姿势,多销魂,晚上我就要同我的小侍试试。” 王慕翎摇摇头:“这也叫春宫图?就这水平你也心摇神动?回头等我给你画一幅,你岂不是要喷鼻血了?”一转眼看到孔水笙正捂着嘴,两眼淫光闪动。 哧笑一声:“水笙姐,你同十二皇子还没有实际的进展吧?” 孔水笙戒备的看着她,十二皇子同她说过,王慕翎的主意不要听。 “我跟你讲,你只要想法子让他同你欢好一场,他食髓知味,还不得乖乖的向你投降?” 阮季云也点头:“对啊对啊,男人极易被身体支配。” 孔水笙心动又抗拒:“我怎能坏他清誉?” “反正你是要娶他的,怕什么?” “这个。。。。。。他很守礼节啊。” 王慕翎两眼眯得更小,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世上有种药,叫媚药的么?”她就是因为媚药,才同蓝裴衣第一次亲密接触的。 孔水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30 笙在内心剧烈的作斗争。 最终拉着王慕翎的手:“嗯。。。。。。帮我弄点。” 王慕翎嘻嘻一笑:“包在我身上。” 三个人复又挤在一起研究:“你和他采取这种正常体位,对处男比较容易哦。”一番讨论,直让孔水笙幻想十二皇子的祼体,流了鼻血。 她狼狈的拉了阮季云走了。 王慕翎拿了阮季云留在这里的一册春宫图暗笑。 她翻了几页,眼珠一转,忽而有了个念头。到厨房找了几截墨炭,给削尖了一端,以布条缠着另一端,拿至书房,成了一只粗糙的炭笔。 铺开一张大纸,她尝试着画图。 王慕翎并不会水墨画,但她还会几笔素描,也不是多出色。她边画边自我欣赏,竟然画了一对交缠的人体。自己看得嘿嘿直笑,想着怎么样给它上点颜色,这样写实的风格,只怕这些古人看了,真的要流鼻血。 突然她的腰就被往后一搂,蓝裴衣把下巴枕在她肩上:“翎翎这副画,当真独特,可借给秦琉馆,给新入门的小倌教学用。” 虽然王慕翎的功底不怎么样,但是画上人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很写实,注重了光影,显得十分立体,不似水墨画那样一笔带过。 王慕翎被蓝裴衣吓了一跳:“怎么无声无息的进来了。” “我有敲门,翎翎似乎边画边对着流口水,没有注意到我。” 王慕翎干笑两声。蓝裴衣又轻笑了一声:“怎么这个姿势,很像昨天我们用的?” 王慕翎脸皮不算薄,跟孔水笙她们开玩笑荦素不忌,对墨砚语出调戏,偏偏每次就是被蓝裴衣几句话就逗得面红。 扔下炭笔,转身搂住蓝裴衣的腰,把头埋他怀里蹭了蹭:“你有媚药吧,给我一些好么。” 媚药这种东西,并不是满大街可以买到的,秦琉馆这种风尘场所,自然是有的。但蓝裴衣新近对媚药有不良回忆,不由略推开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王慕翎忙道:“不是我要用,是我的朋友要用,她和对方是两情相悦哦,借此促进一下。” 蓝裴衣笑笑:“明天我给你拿过来。” 第二天果然就拿个小纸包包了些过来,并嘱咐她:“这里是三次的剂量。” 王慕翎连忙点头收下。 明天就是孔水笙十八岁的生辰。如今王慕翎是有钱,但送什么也比不上这副春宫图和媚药。 王慕翎细细的给那副画上了色,浅黄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睛和头发,红色的唇。干晾了半天以后,再把它给裱起,卷成画卷。 她便握着画卷,揣着媚药去参加生辰宴。 孔府财大势大,孔家唯一的小姐生辰宴,来的人简直是人山人海,就连女皇未到,也派人送了礼来。 王慕翎入了府,花园中到处都是人,她想找孔水笙或是阮季云都不容易。其他客人她也不认识,只得东转转西转转。 转到一处假山后面,不由得一愣,苏顾然意然静立在那儿。神情清冷,长身玉立,衣衫翩然,垂下的指尖挂着一串佛珠。整个人就像一副意境幽远的水墨画。 苏顾然早听得有人接近,却不予理会。 王慕翎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苏公子,好巧。” 苏顾然偏头看了她一眼,认出她来,略略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王慕翎正待说些什么。就听得苏柳眉的声音:“大哥,别让这无赖接近。” 原来是苏顾然不喜应酬,苏柳眉遇到旧友,就让他在这里等着,她去聊了几句回来,竟然就看到这个无赖在同她大哥搭讪。 苏柳眉面上维持平静,眼里却是无比的厌恶。因为王慕翎的造谣,韩魏郎在朝中被同僚嘲笑,至今除了必要,都不敢出门去,就是家里的下人,也是屡禁不止的拿这当聊资。 王慕翎一见她,心里愧疚:“那个。。。。。。苏小姐,实在抱歉。。。。。。” 苏柳眉一听更加怒起:“你知道抱歉?!真是再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人!” 正待数落一番,却听得苏顾然淡淡道:“走罢。” 苏柳眉天生有些恋兄情节,一听连忙变了脸:“好,我们走,不跟这种无赖无耻之人理论。” 连忙带了苏顾然绕过假山,专寻清静的地方去。 苏顾然向来不爱应酬,每日都是静静的,但这次苏夫人强行让他和苏柳眉出来,也是因为他年纪到了。他跟着国师云游至二十二岁,下面的弟妹都已成婚,京中权贵中,和他年纪相若的女子,大多都娶了正室。苏顾然这副模样,苏家人都不舍得他做小侍的,因此竟一时没有婚嫁的合适人选,这才强行逼他出来,趁这次来往的人多,让他结识一些女子。 但苏柳眉心疼哥哥,不忍委屈了他的性子,竟是一路上尽力带他避开人堆,专挑僻静的地方逗留。 王慕翎盯着他们的背影瞧了一会,叹口气,继续找孔水笙。 别人可以把贺仪交给门房,她这两件可不敢随便乱给,只能亲自交到孔水笙手。 兜兜转转好一会儿,才看到孔水笙在同人说话,等她说完,王慕翎就把她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把药给了她:“这是三次剂量的媚药。”又把画给她:“这画,你一个人好好欣赏。”说罢给了她一个暧昧的眼神。 孔水笙今日自清早,就被拖出来梳洗打扮,还面对了无数的客人要寒喧。一时竟是没有领会她的眼神。 家中下人一来找她,她同王慕翎告了个罪就跑开了。 走到一半,把手中的画交给家丁:“拿去给张管家登记,赠送人是王慕翎。” 家丁应了声,接过画就走了。 王慕翎混然不知,终于让她找着了阮季云,两人倒是脾气相投,一起躲在一边,品评往来的公子们是否俊俏。 到了开宴的时候,两人坐在一起,竟然和苏柳眉他们那桌不远,苏顾然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却只是微垂眼睑,神情漠然。而苏柳眉一转眼就发现了王慕翎,狠狠瞪了她一眼。 阮季云也知道那档子事,一边暗中用手肘蹭王慕翎,一边偷笑。 王慕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开宴先是孔家夫人同众位夫侍一同感谢各位前来赴宴,给了小女面子。 孔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31 水笙也人模人样的谢了众人一杯酒。 接下来的一个环节便是唱礼。尊国就是这样,宾客所赠的礼物都要当众呈现,表达主人对客人赠礼的重视与感谢。 王慕翎兴致高昂,关注着孔水笙得了些什么,如果有她想要的,少不得回头去挖了过来。 突然间她木了,下人们一排站着,手中各自捧着一堆礼物,等着张管家一一展示。 她貌似在排第一的小厮手中,看到一个画卷,那不是很成功的装裱痕迹,好像就是她的手笔。 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阮季云忙拉了她坐下:“干什么?不要让我和你一起丢人。” 王慕翎激动啊,想说什么说不出来。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眼睁睁的看着管家带着一抹敬业的笑容,拿了画轴道:“王慕翎小姐赠画。”说罢把画卷展了开来。 画卷上是有正常人体一半大小的裸身男女图,每一个细节都极为写实,交缠姿势极为独特,上了适当的颜色,比之平时大家看的写意一派的春宫图来说,简直是栩栩如生。 静,很静,场中一下连饮水的声音也没有了。 王慕翎怨毒的眼神一下射向孔水笙。 孔水笙见场中各人反应奇怪,侧头看了一下画卷,脸刷的一下白了,想起王慕翎那句“这画,你一个人好好欣赏。”和她那抽风的眼神。 王慕翎以为已经糟到极点,但是历史告诉我们,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这时场中人,认识王慕翎的人不多,除了孔府几个常接触的家丁,也只有孔水笙,阮季云,十二皇子,苏柳眉四人,连苏范然,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偏偏阮季云小声说了一句:“呀,你说你能比玉容斋画得还好,我还不信,真是小看你了。” 她声音很小,真的,尽管她平时是个大嗓门,此刻声音也很小了,偏偏场中一片安静,所以这声音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众人锁定,坐在那里,一脸青白,快要晕过去的就是王慕翎。 王慕翎不知道怎么回的家,蒙头大睡到第二天。 蓝裴衣一早就来了。 揽着她,眼角扬起,温柔的笑着:“翎翎,昨夜馆里有好几个客人,问我认不认识王慕翎,认为她的画技神乎其神,应该是在小倌馆长期观摩练习,才能成此神作。想求我介绍,千金求得一画呢。” 王慕翎把头埋在他怀里,一言不发。 这时小厮来报说孔水笙来了,王慕翎发狠:“不见。” 但王家下人少,这唯一的打杂小厮进来通报了,就没人看着孔水笙,她也跟着后面进来了。 王慕翎一看,孔水笙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眼下两个青黑的眼圈,简直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的。 心里不由得软了半分,她这样内疚啊?当下也不好赶人出去,没好气的说了句:“坐吧。” 孔水笙飘飘忽忽的看了她一眼,直接对貌美惊人的蓝裴衣都无视了。 人有些恍惚的道:“昨日太忙,实在抱歉。。。。。。” 王慕翎默了一会,终于说了句:“怎么就这副样子?” 孔水笙像是在自言自语,缺少神智的低喃:“昨日,十二皇子说喜欢我。” 王慕翎感了些兴趣:“哦,这是好事啊。” “他还说要把自己当礼物献给我。” “哦哦,看不出他这么闷骚,却这样前卫,真是超时代呀超时代。”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给他倒茶。。。。。。手一抖,三份媚药都下去了。。。。。。” “。。。。。。” “他走过来喝了这杯茶。。。。。。所以,我就这样了。。。。。。” 王慕翎使劲掐了蓝裴衣一把,给自己止笑,结果没成功,孔水笙茫然的望着她,下身一阵阵酸痛。,慢半拍的想着:没良心啊。。。。。。我不是怕你受了打击想不开。。。。。。才拖着这副样子过来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唉,昨晚被朋友拉去玩了,没有多更,今天还没睡回来,估计也就这一更了。 往后还是日更,周末休息一天。如有双更是人品暴发,有三更是人品大暴发。 第16 章 双美入画赛风情 孔水笙两天后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巴巴的送上门去,把私房话倒了一箩筐,让王慕翎大大的取笑了一番,顿时臊得很长一段时间不去见王慕翎。 十二皇子知道了,叹了口气:“罢了,你不过披着无赖的皮,脑子不够用了吧?”只不过语气怎么听怎么透着股怜爱。 王慕翎惹了这么回事,在京城差不多和韩魏郎的名声一样臭了,走出去便像被人剥了衣服瞧似的,也算是报应,只得在家老实几天。 她呆在书房中,反锁着门,桌上铺着一大张白纸,炭笔已经勾勒出一个轮廓。 桌前蓝裴衣平日小睡的软榻上,墨砚未着衣衫侧躺着。 他羞得脸颊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着,紧咬着粉嫩的下唇。 下身却是半掩半藏的夹着。 王慕翎诱惑的道:“好墨砚,乖,把腿张开一些,头仰起一些,脖子的线条会很漂亮。” 墨砚轻轻一抖,未有动作。 王慕翎前世念书时,也曾在课外兴趣培训班学过两年美术,天资有限,只有一笔素描还勉强。这次兴起了破罐破摔的心理,干脆强迫墨砚作模特,非要先练习人体图再进军顶极春宫图。 这时见墨砚放不开,不由得丢了炭笔,走上前去,直接把手抚上了少年青涩的身体。 “就是这里嘛,张开,张开一点,墨砚宝贝,哟,硬起来啦?” 墨砚拿那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盯着王慕翎。 王慕翎笑嘻嘻的用手捏了捏他那里,引得他一声抽气。 “想要了么?要了之后,可得乖乖的躺好哦。” 墨砚眉眼弯弯的一笑,就赤着身子缠了上来。王慕翎用手抚着他光洁的背,感受他的热情非常。。。。。。自从他知道蓝裴衣成了王慕翎的情人后,每每就刻意的有所勾引。 大概嘴上说不介意,心里也不会毫无感觉。何况蓝裴衣美艳异常,他若一点反应也没有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32 ,倒是对王慕翎不在意了。 王慕翎知道他心中的不安,也特意的使足了劲与他痴缠,小心的安抚他,嘴里不断墨砚宝贝墨砚宝贝的叫唤。 缠绵过后,墨砚更加面似桃花,粉唇微肿,连身上也泛起了嫣红,乖顺的躺着,任王慕翎摆弄他的身子调好姿势。 王慕翎的狼血沸腾,扑到桌后就开始勾勒,墨砚这个样子,脆弱中带着可爱,生涩稚嫩不掩风情,真是活色生香。 她笔下疾走,自信自己的绘画水平有了些提高。等到草图画完。室中光线已经微有些暗了。 她收了笔:“明天再继续好了。” 一面走近墨砚:“墨砚宝贝帮了大忙。”伸手去掐他的脸颊,入手却是一片冰凉。连忙在他身上也摸了摸,不由得怨自己粗心,天气已经很凉了,居然就叫墨砚这样光着躺这里。 赶紧拾起他的衣衫盖在他身上:“冷么?你冷不会说么?只怕着凉了。” 墨砚盈盈的目光看着她,摇了摇头:“不要紧,我怎会这样体弱。”话声已经带了点鼻音。 王慕翎拉过一边的被子也盖在他身上,弹了弹他的额头:“哼,你瘦不拉叽的,以为自己多强?躺着别动,睡热了再说。我去厨房叫阿生伯给你熬碗姜汤。” 墨砚点点头,看着王慕翎走了出去。 他低下头,吸了口被中的气息,一股熟悉的香味,说不出名字,淡淡的甜腻和诱惑。 蓝裴衣有时会过来用午餐,顺便在这张软榻上小歇,是以这被子上沾了的,是他衣衫上常用的薰香。 曾经墨砚非常仰慕蓝裴衣,漂亮得不似凡人,始终带着抹尽在掌握中的媚笑,他走过的时候,华丽的衣衫逸出淡淡的薰香,自己和其他小倌的薰香同他的比起来,简直俗不可耐。 如今这样的人,也成了妻主的情人。墨砚有些茫然,王慕翎依然会逗他诱他关心他。那么,墨砚捏紧了被角,自己是可以和他共处的吧?即使有了他,在妻主心中也有自己的一角吧? 正在胡思乱想。 王慕翎端着热腾腾的姜汤进来。微微放凉一点,就扶他坐起给他灌了进去。 放下碗,王慕翎用舌在墨砚的唇上打了个圈:“唔,不难喝么,怎么不开心?” 墨砚一慌,微微别开眼睛:“没有不开心。” 王慕翎捏了捏他的尖下巴:“时日久了,你自会放心。” 墨砚一怔,像是被人看透了心思,尴尬不已,想低下头去,又被王慕翎捏住了下巴。耳根便慢慢的红了。 王慕翎嘻笑,一下把他扑倒,额抵着额:“好了,给我安心睡一觉,千万别病了。” 墨砚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却无法入睡,眼睫微微闪动着,王慕翎也不揭穿他,径自出了门去。 墨砚听得脚步声远去,复又睁开了眼睛,微微侧头看着那只装过姜汤的碗,愣愣的出神,终究还是有点着凉,头有些昏沉,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睡着。 他这一觉连晚饭也错过了,中间王慕翎来看了几次,还好没有发烧。 第二天墨砚正在榻上起身,穿好衣裳,蓝裴衣就来了。 墨砚有些慌:“蓝。。。。。老板。。。。。。昨天我有些不适,才就近躺在这张榻上。。。。。”他忽而想起这张榻是蓝裴衣专用,他昨日却和王慕翎在上面翻云覆雨。 蓝裴衣轻笑,绕到书桌后看了墨砚的那副图。 王慕翎算是超水平发挥,纸上墨砚的可爱与稚嫩风情也略显一二。 当下目光流转,看到被下皱成一团的单子,显是情欲的痕迹,那丫头,果然是看得过瘾就会动手么? “墨砚不必客气,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如今即出了楼,把我当兄长即可。” 墨砚半垂着头不作声。 蓝裴衣走近,衣上的薰香就飘了过来,华丽的瑾色衣角出现在墨砚的视线。 “墨砚是否怪我同翎翎。。。。。。” 话还未说完,墨砚便抬头,抢着打断:“不,我怎会,我只是怕!”说完他又有些不安。 蓝裴衣眼里皆是温和与知悉,他轻轻的拍了拍墨砚的肩:“我与翎翎约定,她若看厌了我,便离去。。。。。我不会嫁她,最终陪着她的,还会是你。” 墨砚一怔,觉得他隐隐有些悲伤。他认真的想,认真的说:“为什么不嫁给她?她很好。” 蓝裴衣的笑容扩大:“呵,是很好。” 王慕翎端着姜汤进来,听到最后一句话:“什么很好?” 蓝裴衣风情万种的瞥她一眼:“你的画很好,要替我也画一幅么?” 不但王慕翎,连墨砚都觉得骨头要酥了。 王慕翎在墨砚面前像个姐,但在蓝裴衣面前就像个不通世事的小女孩,一逗就手足无措。手中的汤都快歪了,墨砚先回过神,忙接了过来。 王慕翎虽然很期待,但还是迟疑了一下:“不行啊,墨砚都着凉了。” 蓝裴衣笑着:“加个炭炉在边上,应该就无妨。” 王慕翎一听,觉得可行,忙屁颠屁颠的往厨房去了。不一会儿把墨砚常用来慢火煲汤的小炉子抬了过来。放在榻边,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蓝裴衣。 蓝裴衣好笑,缓缓的伸手就去解衣侧的腰带,轻轻一抽扔在地上,衣袍就散开了。 墨砚看得脸红,忙端着汤避了出去。 王慕翎与蓝裴衣平日,都是边滚床单边把衣服给扒了。 今日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慢条斯理的脱衣,白瓷样的长指尖轻挑,一层一层的退下外袍,中单,和里衬。他动作缓慢而诱惑。 最后整个如玉一般的身体完全呈现,他把头上的玉簪一抽,一头水缎长发就披散下来。含笑看了王慕翎一眼,慢慢躺在榻上。 王慕翎看得口水直流,觉得他一举一动皆是画,还是色情画。 铺了张新纸,没画得几笔,越看越难受。 只得扔了笔,扑了上去:“裴衣,裴衣~” 蓝裴衣不动,任她在身上摸来摸去。只道:“嗯?去画画。” 王慕翎有些失望,俯了嘴在他身上去亲,连摸带掐。 王慕翎从他胸口亲到腹部,留下一片水光,并在他腹上轻咬了一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33 口。 蓝裴衣有呻吟的冲动,任是压抑住了,斜睨着王慕翎。 王慕翎被他一激,便低头含住了他已经半抬头的那处,舌尖在端口打了个圈。 蓝裴衣狭长的眼睛一下睁大,眼角都嫣红了,那里一下立了起来。 他再也压抑不住,气息不稳的道:“唔。。。。。。翎翎,放开。。。。。。我来。。。。。。” 王慕翎却似发现了好玩的玩具,难得逗弄到蓝裴衣,不但不放开,还努力的舔了起来。 蓝裴衣越来越肿大,呻吟声不断的从那张薄唇逸出。 他忍受不住,伸手捏住王慕翎的两颊,迫她张开嘴,抽了出来。 反手将她一拉上榻,压在身上,掀开裙摆,半退了裤子就迫不及待的撞了进去。 王慕翎闭上眼睛舒服的哼了声,享受他的卖力服务。 这一副画从上午画到了晚上,期间王慕翎狼性难以抑制,数次扑了上去。 最后的结果是,墨砚没有事,蓝裴衣倒是着凉了,鼻塞头晕发烧。 王慕翎慌了神,古代听说风寒也能要人命的。忙派人去请大夫来。 一面给蓝裴衣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被子,不停的用湿帕给他额上降温,自己又隔着被子抱着他。 一会大夫被请来了,王慕翎回头一看,竟然是颜喻林带着颜青。 这时也没有寒暄的心情,忙着急道:“颜大夫,快来看看我的。。。。。。夫君。” 颜喻林笑着点点头走近,坐到榻旁,一看之下微微有些失神。 平日里的蓝裴衣就够美,这时病中带点虚弱的模样,颊上眼角皆被烧得泛起了桃花,饶是颜喻林同为男人,平日也被众多女人追捧,这时也被这美色晃了眼睛。 毕竟医者父母心,他很快镇定了下来,说要诊脉。 王慕翎就从被子里挖出蓝裴衣的手,光洁的手臂和带出的半边肩,未着寸缕。 颜喻林面上有些尴尬,低了头去把脉,又观察了一阵,便道:“只是普通的风寒,没有大碍。静养几日,吃几幅药便好了,注意饮食清淡。”说罢一面去开药方。 王慕翎不放心:“真的没事?” 颜青白她一眼:“你还不知道我家公子,阎王要的人都能救回来,他说没事就没事。” 颜喻林皱了眉,喝了一声:“不得狂语。” 一面绕到书桌后准备提笔开药方,突然呆住了。 王慕翎看他神色怪异,反应过来。 反正京都已有不少人都知道她的色名了,虱子多了不怕咬,竟是意外的镇定。上前去把画给卷了。又给他铺了张小纸:“请颜大夫写药方。” 颜喻林低着头,面上微红,开了药方。 王慕翎忙命小厮去抓药,自己拿了银子付诊金。 颜喻林收了银子,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终是忍不住,低声说了句:“天气寒凉,不适作画。” 王慕翎半晌嗯了一声。 颜青陪着颜喻林走到半路,还是忍不住问:“公子你不天天作画么,怎么的说天气寒凉,不宜作画?还没冷到动不了手的地步吧?” 第17 章 跟踪翻墙来捉奸 蓝裴衣病了三日,王慕翎如同二十四孝娘子一般贴身照料,墨砚也是端汤送水。 以前墨砚虽然在秦琉馆,但同蓝裴衣却没有太多接触。中间有数位老鸨管事,就算馆主要关注一下小倌,也有数位红牌小倌分了注意力去,墨砚算是最不起眼的一颗小星。 如今陪着王慕翎一齐陪在榻前,倒是亲近了许多。 王慕翎在一边胡搅蛮缠,墨砚柔顺,蓝裴衣无谓,三人之间的气氛居然渐进和谐。墨砚心中的阴影也扫去了一些。 王慕翎暗中得意,坐享齐人之福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蓝裴衣恢复健康,就起身穿衣,王慕翎无耻的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唔,温润光滑,真的好触感。 脸反复的蹭着:“裴衣,不要走么,呆在这里不好吗?我就喜欢你不穿衣服陪着我。” 蓝裴衣笑睨着她:“你还真不愧是新一代春宫王。” 王慕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已经打击不到我了。你说好不好嘛~” 蓝裴衣捏着她的小下巴亲了一下:“三天没回馆里,只怕有不少事,乖一点,知道么?” 说罢起身,一件件的穿衣,他的动作缓慢诱惑,比脱衣也不让多少。 王慕翎微微有点失望,但也知道蓝裴衣是非常有主意的人,并不会因为她的撒娇就轻易让步。只好随了他去。 蓝裴衣出了门去,王慕翎突然想起车夫最喜欢偷懒,只怕没有在门房候命,蓝裴衣在王府除了知道书房、大厅和茅房,那里都没有踏足过,根本不知道上那找车夫,依他的性子,怕是也懒得回头来找,这小巷子里也不好雇马车,她赶紧跑到厨房,果然车夫大柱子正在同阿生伯两人吃着花生米吹水。 凶恶的瞪了大柱子一眼:“整日里偷懒,皮痒了是吧?快去备车。” 大柱子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去备车,王家整日里事少,给的工钱又高,他可不愿意丢了这份工,他兄弟干活的那一家,家里有十五口人,整日里才回府又要出门,几乎从早到晚都在路上跑。 王慕翎不知道他心里那些道道,只马上又向大门跑去,想要叫住蓝裴衣。 冲出门口一看,还好,蓝裴衣还没走远。 正要上前,又停住了脚步。 巷子里停了辆马车,蓝裴衣站在一边正仰着头和车里人说话。 这不是雇佣的马车,车身都是用沉香木做成,王慕翎不懂行,也可以看出那木头平整实密,整个漆成了乌黑色,边角镏金,车厢宽大,一看即大气又有股低调的华贵。 然后她看到车后壁漆着金色的家徽。她十分熟悉,与蒲台家合作以来,常有文书往来,上面无一不印着这个家徽,据说还是开国女皇亲赐的。 蓝裴衣说了几句话,就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车里定然是蒲台宗敏无疑。 王慕翎想起蒲台宗敏看也不看的把利润拱手相让,神色痴醉的骑在蓝裴衣身上。。。。。。。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34 心就像被人轻轻的掐了一下,酸酸的,微微有些疼,已经不止是迷恋他倾国倾城的美貌了呀。 她该怎么反应?黯然隐忍的装作没看见?好苦情。不能,不能。我王慕翎怎会这样就示弱。 大柱子驾着马车靠近:“小姐,车备好了。” 王慕翎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起身上车。 “跟着前边那辆马车,不远不近,被发现或者跟丢了,就扣你工钱。” 大柱子立马坐得笔直:“是,小姐。” 马车跟着驶过了繁华区,逐渐清幽,路上只有数辆精致的马车缓行,连行人都逐渐减少。 又前行了一阵,终于停在了一个园子前面。 大柱子远远的停了车。 王慕翎挑开一线车帘,看见蓝裴衣和蒲台宗敏下了车,随从上前去敲门。不一会儿园门打开,一个小厮探出头来,把他们迎了进去,又指引马车驶到后门去。 王慕翎等人都进去了,才下车来打量。 她踱到门口,抬头看着门上挂着块镏金木匾“静思园”。她实是没有听过。 想了一下,又折回,让大柱子围着围墙驶了一段,再叫他下了马车。 “你蹲着。” 大柱子虽然疑惑,仍是蹲了下了,王慕翎一脚踩在他的肩头:“再慢慢的站起来。” 大柱子这个名挺形象,又厚实又平稳,他慢慢站起,托着王慕翎,让她小半个身子都伸到围墙上了。 她趴在墙头往里看,这园子十分精巧,树木花草王慕翎看不出名贵与否,但至少她都没见过,而且还被照料得很好,同自家院子比起来,就像贵公子与小乞儿。她被树挡住视线看不远,只看到树梢上露出个屋子的飞檐。檐角上挂着个铃,在悠悠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王慕翎手一使劲,就翻身骑在了墙头。回头对大柱子道:“你在这等着,不要发出声响,回头我给你加工钱。” 大柱子一听,咧嘴一笑,连连点头。 王慕翎盯着下边,鼓起勇气跳了下去。砰的一声落地,双脚被震得发麻,站不稳,就地打了一个滚。 正在这时,里边有个人,分花拂柳的走过来。王慕翎正滚在他脚下。 抬眼看去,唔,身材颀长,衣服下必然十分精瘦,咦,手中这串玉佛珠,怎么这么眼熟呢。 再往上看去,苏顾然低垂着眼睑,淡淡的看着她。 王慕翎干笑一声,迅速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苏公子,好巧啊。” 苏顾然侧过身,看着一株白玉兰,不予回答。 王慕翎自说自话:“能否告之,这是什么地方。” 苏顾然也在这里的话,应该不是秘密淫窝了。 王慕翎左等右等没有回答,便提脚要走。 苏顾然开口了:“六皇女别院,乱闯死罪。” 王慕翎吓了一跳。她对京城政局并不了解,然而偶尔也会听到孔水笙和阮季云提过。当今女皇有两个女儿,一个五皇女一个六皇女。五皇女的父亲是正宫皇夫,六皇女的父亲却是身份低微的掖庭小厮出身,并且英年早逝。太女之位毫无疑问的落到了五皇女身上。六皇女自糼就性格偏激,出了名的乖张好色。历代以来皇室女性都很少,因此很看重皇女血脉,女皇明知她性格有问题,仍是怜她宠她。 王慕翎若乱闯被发现,一个死字绝不是吓嘘她。 王慕翎踌躇半天,仍是举步往里走:“多谢相告。” 苏顾然略微诧异,终于偏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 王慕翎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小心的躲在树后探头,看见没人,才窜到下一棵树后。 远远的出了小林子,看到了几栋挨着的小楼,旁边的道上数位小厮位端着托盘经过。这下再也藏不住了。 她把牙一咬,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往来的小厮们看她一眼,也没有质疑,只以为是宾客。还向她行了个礼。 也多亏蓝裴衣前儿又做新衣服,就着多余的布料帮她也裁了这么件,她为了讨蓝裴衣欢心,便常常穿着。这会子衣衫光鲜,怎么看也是位贵女。 她仔细慢步跟在小厮们的后面走着。他们走过几栋小楼,再往前就出现了一个园中小湖,岸边是汉白玉砌成的围栏,临着湖支出去一半平台,上边摆了几张桌案,一群人正围坐着,边上还站着一排侍卫。 王慕翎不好走得太近。眼见旁边又有几棵观赏的矮树,便悄悄的矮了身子藏在树后,从叶子中往那边看去。 到了这位置,已经可以看清各人相貌,却听不清声音。 蓝裴衣赫然在席。他右手边是蒲台宗敏,左手边却是一位穿着明黄的女子,想来就是六皇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蓝裴衣。 蓝裴衣与平日不同,笑得极淡,不是很理会六皇女。蒲台宗敏似在不停的举杯劝酒。 过了一会,蓝裴衣突然起身,朝矮树这边走来。 王慕翎心喜,一定要拉住他问个明白。 却没料到蒲台宗敏也向六皇女拱了拱手,起身跟来。 王慕翎忙往里藏了藏。 那二人却也往矮树后走了一步。 蒲台宗敏语有怨气:“裴衣,你怎的连个笑容也不给六皇女。” “我不是一直笑着么?”蓝裴衣的声音也十分冰冷。 “那叫什么笑,简直是在给殿下摆脸,还好她素来喜欢你,不予计较。” “即担心我影响了你的皇商资格,又何必非让我来。” “你。。。。。!” 蒲台宗似走上前要去拉他的手,他却转身往前走了两步。与王慕翎直直对上眼睛。蓝裴衣神色一凝,止住了脚步,只呆了一秒,他就回身面对蒲台宗敏。 “说去茅房,呆在这里被看见岂不令人生疑,走罢。” 一边伸手将蒲台宗敏带了出去。 王慕翎发呆。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认为,六皇女喜欢蓝裴衣,于是蒲台宗敏为了利益成了拉皮条的,把蓝裴衣弄来陪酒陪笑? 作者有话要说:等我二更的那位童鞋,我算是顶不住你的小眼神了。 第18 章 撒泼打滚迫情郎 王慕翎猫在树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35 后边蹲了半天。透过枝叶,发现蓝裴衣神不守舍的朝这边看了好几眼。 她想了很久,最终给自己打气:王慕翎,是女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以上一百遍。 最后她站起身,整了整衣裙。 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直接朝那堆人走过去。 她面色平静,步子从容。 蓝裴衣第一个发现她,先是一呆,然后脸色发青。 接着是侍卫发现她,但她太大方,侍卫们不会以为她是刺客。 就连六皇女,心中也疑惑,这位女子看起来很面生,自己有向她下帖子么? 王慕翎渐渐的走到席间。 居高临下神情肃然的盯着坐在席上的蓝裴衣。蓝裴衣有点蒙了。 王慕翎猛然出手,快如闪电的拧了蓝裴衣的耳朵,似嗔似怒:“你这个死鬼!骗我说要去馆里看场子,怎么的跑来这里勾三搭四!还好我跟着来了!” 这惊堂一吼把场中各人震得不能言语。 蒲台宗敏最先反应过来,脸一沉:“王慕翎,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撒什么野?!” 六皇女眉梢一挑,极为心疼:“快把裴衣放开,那里来的刁妇!” 侍卫们这才回过神,上来两个人,拧住王慕翎,反手一压,她就被迫跪在了地上。 蓝裴衣一见,连忙半起了身子。 王慕翎干脆撒起泼来:“蓝裴衣!你不守夫道,既然嫁给我了,还敢出来同别人鬼混!” 六皇女眼一瞪:“你疯言疯语什么?裴衣何曾嫁人?!竟然敢在我面前撒野,把她拖出去斩了!” 蓝裴衣急得脸色大变,砰的一声站起来,带翻了面前的杯盏。 王慕翎却是不肯被侍卫拖着走,遍地打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你是什么人,就是你与他通奸?!我管你是谁,他是我家夫侍,任谁也管不着我管教他!他早就嫁给我了,我们在乡下老家成的亲,你看看我们身上穿的这都是一套夫妻装,不信你问他!”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六皇女一看两人身上这身衣服,确实是一种料子。不由得狐疑的看向蓝裴衣。 这下就把蓝裴衣逼到了岔路口上,他要是说没嫁,王慕翎立马就得被拖出去砍了。 当下眯了眼睛,阴森的盯王慕翎一眼,咬牙切齿的道:“草民。。。。。。确实是嫁了。。。。。。” 蒲台宗敏面色刷的一下雪白,六皇女的脸也扭曲了。 那两个侍卫不知如何是好,呆立在原地。 王慕翎就地膝行了几步,一把抱住蓝裴衣的腿:“裴衣,裴衣,我就知道你还心疼我。你是不是被逼的?不管是谁,强抢民夫,我就算是爬的,也要告到女皇陛下那里。” 蓝裴衣伸手扶了她的肩,用力一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六皇女面色阴郁,最近她已经被女皇警告过数次,再闹出个强抢民夫,实在是吃不消。但是痛失美男让他心里憋着一团火,她眯起杏眼,扯了个阴森森的笑容:“你管教夫侍,本殿自然管不着,但你擅闯本殿的别院,惊忧本殿,却是罪无可恕!” 蓝裴衣就知道不会消停,连忙求情:“殿下,求您看在草民的份上,饶了她吧。” 六皇女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心里想,你都不是我这盘菜了,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蓝裴衣又去求蒲台宗敏:“宗敏。”蒲台宗敏同六皇女很有些利益牵绊,她若愿意,是能说上话的。 但蒲台宗敏恨不得王慕翎立时去死,竟是狠狠的剜了王慕翎一眼。 蓝裴衣无法,看了王慕翎一眼,小祖宗,看你惹的好事,闹到性命都不保了。 想来想去,面现悲色,就要下个绝决的决定。 角落里却传来一个声音,镇定的,平淡的:“皇姐,这人我也认识,说来她同我未来的妻主孔水笙是手帕交,不如看在我的面上,饶了她吧。” 王慕翎抬头看去,竟然是一向瞧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手握兵权,是说得上话的一位。 六皇女不由得犹豫了。 十二皇子又笑:“而且此女还有一项奇能,想必皇姐也听说过,她画的春宫图,简直是栩栩如生,无人能出其右。现在市面上炒到了千金一画,但除了水笙,竟是无一人得了。如果殿下放了她,她定会画上十幅八幅的,前来谢罪。” 一面说一面看向王慕翎,微挑了挑眉。 王慕翎立马狗腿的道:“民妇一定为殿下画上二十幅极品的春宫图,求殿下饶恕民妇冲撞之罪。” 六皇女也隐约听过孔水笙生辰上的趣事,本来她就极好这一口,如今十二皇弟的面子不能不给,王慕翎给她送这么个舒心的台阶,自然是要接着了。 当下缓和了神情:“也罢,就饶你一次,早日画了送来,滚吧。” 王慕翎朝十二皇子投去感激的一眼,朝六皇女告了声罪,就拽着蓝裴衣往外走。 蒲台宗敏恨恨的盯着。十二皇子瞧了她一眼:“怎么?蒲台夫人觉得本殿不值这个面子?” 蒲台宗敏忙陪上笑脸:“十二皇子说的那里话。是民妇让殿下误会了,罚酒一杯。” 王慕翎拽着蓝裴衣蹭蹭蹭的冲出的园子,又绕到围墙一侧,大柱子在那等着。 两人上了马车。王慕翎朝大柱子道:“赶紧回家。” 一面又朝蓝裴衣道:“裴衣,好悬啊好悬啊。” 蓝裴衣沉着脸,从她手中把袖子抽出去。 王慕翎干脆扑了上去,搂住他的腰,嘻皮笑脸道:“别生气,我也是迫不得已,看着裴衣你在那儿坐得不开心么,所以就略施小计,把你救出来。” 蓝裴衣气得笑了:“是么?略施小计到把命都快施掉了?” 王慕翎无耻:“我这人吧,天生命好运气好,而且我知道你心疼我,我肯定死不了,真的。”不好我还能穿越来这世界? 蓝裴衣冷笑一声:“你对别人脑子不够用,倒是挺能迫我的,我什么时候嫁了你了?我们说好的都是空话?” “不是~你说的话都是圣旨,我每时每刻都放在心上。你说你没打算嫁人了,我今天这么一闹,也省得以后还有些狂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36 蜂浪蝶来打你的主意,不是正好成全你了?”王慕翎一脸的为他着想。 蓝裴衣盯她一眼,似笑非笑,靠在车壁上养神,愣是不理她了。 但王慕翎已经大彻大悟了,这人与人么,要是两方都温吞吞的,注定进展缓慢,就得一方主动点是吧?而且前世不是说了,烈女怕缠郎么,这是个女尊世界,咱们就换成烈男怕缠女。我就像方才那样往狠了逼你,你就得服软。这不,名义上你已经是我的夫侍了。 她得了甜头,愈发坚定了方针,蓝裴衣不理她也没关系,反正她是又抱又亲又话唠。 到了最后,蓝裴衣居然硬不下态度拒绝,还是被她牵着手回了王家。 墨砚迎面看见王慕翎一脸的眼泪鼻涕,一身的泥土,也是吓了一跳,忙叫了小厮,一起打了水给王慕翎沐浴更衣。 墨砚心知此事必然与蓝裴衣有关。看着蓝裴衣正闲闲的坐在椅上,拿了卷书看。他便搭不上话。只得将满腔疑问先憋着。 王慕翎泡在热水里,决定也将满腔疑问也憋着。 比如蓝裴衣为什么会对蒲台宗敏另眼相看?上次媚药是蒲台宗敏下的么?出了那种事,他居然还肯为她去出卖色相?或者,他心里的人就是她?最想知道的是,他心里有没有王慕翎这个人。 王慕翎直觉这背后有个她所不喜欢的故事。她要将蓝裴衣绑着,就不必去撕开这层皮。有的时候,太明白,就无法相处。反正王慕翎要的是蓝裴衣这个人,已经决定捆在身边日久生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苏府的马车前来接苏顾然,六皇女挽留了一阵,见苏顾然跟个木头似的毫无表情变化,也就随他去了。心里暗叹,蓝裴衣那样烟视媚行的美人,才真有味道,她就好这口。苏顾然空长了个外壳,白费了自己一番心机将他弄来聚宴。看着他都兴不起调戏的心思,就像完美无缺的假人似的。 苏顾然上了马车,苏柳眉在车里等着,她不想下车与六皇女寒暄,心里是十分瞧不起她的为人的。 等到马车驶出小段距离,六皇女已经听不见了,才赶紧发问:“哥,六皇女没有对你怎么样罢?你别往心里去,他非说你回京后从没见过,要结识一番,爹爹也实在是推脱不过了。我今儿偏韩郎有些事拖住了,不然就陪你来了。。。。。。” 苏顾然淡淡的说了声:“无事,不过看了场戏。” 苏柳眉顺口接道:“是听说六皇女找了些美少年排些荒唐新戏,怎样?” 苏顾然垂了眼睑:“还好。” 苏柳眉惊诧了。她这个哥哥,十分淡漠,遇到不喜欢的东西,一个字也不会多说。如今不但说了,还带了个好字,可见六皇女家的新戏是极合他口胃的了,六皇女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荒唐么。。。。。。? 苏顾然不再理她,只端坐着,手中佛珠转动。 苏柳眉十分无奈。那个老和尚,将哥哥拐走十几年,把他养得清心寡欲,一心向佛。 现在人虽然回来了,但还留了一句话,说苏顾然还有情关未过,过得了,但可落发出家,过不了,便堕入红尘了。 就算这老和尚是人人称颂的国师,苏家人也不愿意自家儿子同他一样从此青灯古佛,只盼望他那情关到时将他扣得死死的才好。 第19 章 信口开河遇顾然 王慕翎用衣带束着袖,拿着炭笔在书房大画春宫。 这许诺好的春宫图她画得极为用心。 参照龙阳十八式,各种高难度的姿势层出不穷,色戒里边著名的回形针姿势更是不能漏啊不能漏。 孔水笙和阮季云在两边捧着瓜子边嗑边看。一个个双眼放光面红耳赤。 孔水笙摸了摸鼻子,还好,鼻血还没流下来。 “慕翎,你怎的这样用心画?不是挺讨厌六皇女?” 王慕翎嘿嘿一笑:“傻了吧你,我把这二十张图给她送去,你猜她个色胚会做什么?” 阮季云想了想:“定是要抓着小侍照图云雨一番。” “那不就结了?就她那整天酒肉美人的小身板,去做这些高难度的姿势,想不闪腰都难,就算一时不闪了腰吧,迟早也要泄身而亡。听说她现在已经有了八十六位夫侍是吧?嗯~~那我还要给她整个34567p的,我就不信她不心动,哼哼~~” 两人不耻下问的向她请教了34567p是什么意思。 阮季云盯着她:“慕翎,得罪你的人就这下场?” 王慕翎点头:“那是,姐就给她玩阴的。” 阮季云一手抚脸:“啊,我该怎样得罪你?我情愿死在这堆春宫里。” “。。。。。。” 这两个女人,就像天天没事做一样,自从王慕翎开始画图起就天天跑来参观。 孔水笙还有十二皇子压阵,稍微收敛点。 阮季云刚来时,足有两天是在叹命运不公,怎么蓝裴衣那么个大美男被王慕翎这丑丫头给收了。后来就涎着脸讨图,不给就恶心人。王慕翎都自问恶心不过她。 当下只有翻个白眼,不理会她。 孔水笙默了一会。 突然道:“慕翎,十二皇子同我说,六皇女性格乖张易怒,但脾气都在明面上,当场就断人生死。如今答应了看他面子,便八成不会再为难你。倒是蒲台家这一代家主,有些不成器。你与她家的合作在明面上,她不会对此下手,暗地里,你可得防一防她。” 王慕翎提笔的手顿了顿。转脸朝孔水笙一笑:“知道了,代我谢过姐夫。” 孔水笙点点头,应得自然。 阮季云大笑:“还真不害臊了,女皇把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了?” 孔水笙略有些羞涩:“过一阵就会下旨了,大约是在年后成婚。” 王慕翎替她高兴:“到时我一定送份厚礼。” 孔水笙心有余悸:“唉,你送的礼——我得躲在密室中看——。” ———————————————————————————————— 王慕翎心中有些防备蒲台宗敏,便花了银子去查这个人,查出来竟无一不说她长相娇美,大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37 方得体,聪明能干,从小到大的生平事迹,竟是无一不完美。幼年时在一众兄妹中出类拔萃,少女时期便是京都三大名媛之一,就连她成婚,娶的夫君也是莫家三少,莫家的男子,个个聪明能干,长相俊俏,历代以来便被称为外戚之家,出过几代皇君。她成婚后与莫虞君两相恩爱,无比专情,竟是未再娶小侍。生了一女三男,也是聪明可爱。最后她当之无愧的被选为家主。所以她现在的半生,都是圆满与幸福的标本。唯一的风流趣事,便是年少时曾经商路经边关,让侍卫从剽人手上,救下了是孤儿的蓝裴衣。 将他带入京城,伴在身边两年。那想到她一片好心引起了蓝裴衣的爱慕。在她欲迎娶莫家三少的时候,蓝裴衣因妒卷了些细软跑了。蒲台宗敏不忍责怪,反而派人多送了些银子去。 蓝裴衣甚不自爱,竟开起了小倌馆,便是如今的秦琉馆了。 这一段公案,当时京中闹得无人不知,如今十多年过去,若不是王慕翎去查,竟是没人提起。 王慕翎怕被蓝裴衣看到多心,便将查来的情报烧了。 她自然不信,一个人,犹其是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怎么可能这样清白干净,这其中必有蒲台家动过手脚。 不说别的,就说她对蓝裴衣,怎么能说是干干净净的一片好心?好心到下媚药?好心到拉皮条? 就是十二皇子也看穿了蒲台宗敏不成器嘛。 哼哼,王慕翎,不要怕,你面对的,是一个不成器,只是经过包装的蒲台宗敏。裴衣一定会知道你的好的。 王慕翎这会子自信满满,卷了辛苦了快一月的春宫图,前去六皇女的别院。 看门的小厮给她甩足了脸,收了画递上去。过了一阵回来,面色有所缓和:“画还成,六皇女说就不罚你了,赶紧走吧。” 王慕翎也不愿意直面六皇女,正好交了任务赶紧走人,只觉得一身轻松。 出了六皇女家的园子,正要上马车,无意的一回身,却见得里边出来个白色绸衫的公子。光是那一身清姿就让人觉得不凡,他细一看,却是苏顾然。算起来,是第二次在六皇女这里见到他了。 王慕翎心里疑惑,上了马车也没叫大柱子驾车,就挑着帘子往外看了一阵。 苏顾然走到大门一侧,平心静气,微垂眼睑,转动佛珠,居然就这么入定了。 王慕翎想了想,还是下了车,走近他。 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引他注意。 “苏公子,你站这干什么呢?” 苏顾然抬眼看她:“等车。”剔透的墨玉葡萄似的眼珠儿,清清冷冷的。 “哦,马上就到么?” “还有一个时辰。” “。。。。。。” 王慕翎不知道的是,六皇女使人接了苏范然过来,纵然没意思,就当多个天仙摆设看看也成。但王慕翎把画给她呈上去,她一看之下就抑制不住。也不再留苏顾然,直接送客去找小侍了。 而苏家人倒是说好了时间来接,这地方偏,也雇不到车。是以苏顾然就站在门口等待,反正他觉得在什么地方都一样。 王慕翎觉着等一个时辰太离谱了。 当下就试着问了一句:“苏公子不嫌弃,我送苏公子回去吧。” 她看苏顾然穿一身白,之前的马车也是白的,人又极冷漠,八成有洁癖。如果被拒绝,她也不会太受打击。 倒没想到苏顾然看了看她,吐了一个字:“好。” 王慕翎啊了一声,原地呆了一下。就像个小厮一样,打起了帘子让苏顾然上车。自己再爬了上去。 王慕翎吩咐一声:“大柱子,先去苏府。” 大柱子应了声好,马车缓缓启动。 王慕翎同苏顾然两人静对,一声不吭。这在苏顾然是常态,但是王慕翎就难受。 忍了一阵忍不住了,自找自话。 “苏公子,你来这别院干什么?六皇女可是个色胚,你可别上了她的当。” 苏顾然眼也不睁。 “苏公子,你说你家人,怎么就放心你来呢,虽然男子力气比女子大,但你孤身一人,是要吃亏的。” 苏顾然略略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盯着王慕翎。 王慕翎来劲了:“你不知道吧,这里边是很可怕的。你一水晶似的人,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她推不倒你,但她可以叫两个小厮按住你,再为所欲为。她也可以给你下媚药,那你便要去求她了,到时候她把你捆着,用鞭子抽你,还滴蜡,对你又摸又掐,又啃又咬。。。。。。” 苏顾然伸手拿起旁边碟子里的一块糕点,指尖微弹,糕点准确无比的把王慕翎的嘴给堵住了。 王慕翎吃了一惊,连咬几口,把糕点吞了。 含糊不清道:“谢谢啊,再来点水就好了,把那水囊递给我吧。” 苏顾然不动。 王慕翎只好自己俯身过去拿,一蹭近,便闻到苏顾然身上清爽的气息。 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苏顾然半垂着眼睑,再弹了下指尖,王慕翎便被一股劲力弹得往后一仰,贴在车壁上。 她干笑了两声:“原来苏公子会武功?嗯,我是听说过,苏公子师从国师,国师的武功号称尊国第一的。苏公子想必也不弱,只是看着苏公子就不像个会武的人。这样的话,难怪不怕六皇女用强了,但你要告诉我你会武,不用动手啊。你跟我说就好了嘛。刚才这是弹指神功么?” 苏顾然又闭上了眼睛。 王慕翎喋喋不休:“不是弹指神功?那么你会大力金刚掌么?会不会易筋经?罗汉拳呢?伏虎棍呢?唉,我说苏公子,你长得跟谪仙似的,我实在没法想像你跟那群光头和尚一样上窜下跳,呼呼喝喝的啊。你其实应该师从古龙那一派,特玄特帅,还没看见出招呢,那人便冷然的站着,剑尖一滴血滑过,另一人扑地而倒,胜负分明了。” 苏顾然又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墨玉眼珠里流露出一丝疑惑,古龙是谁? 王慕翎一见他上钩,心里笑到内伤,连忙放缓了神情,特认真的说:“这是个秘密哦,古龙大师是世外高人,轻易不出世,但他门下弟子却个个有绝招,学得其中任何一招,便可称霸武林,苏公子要是有兴趣,我便同你说一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38 说。” 苏顾然虽然没有听说过古龙及其弟子,但是他平日就不关心江湖事,不过礼佛习武,是以也不太觉得奇怪。他对武也有两分兴趣,此时若王慕翎来说些武功招式,自然好过说捆绑滴蜡。于是便略点了点头。 王慕翎面对苏顾然这样的冷漠人,越是能逗他,越是有成就感,于是喝了口水,便开始忽悠,。 “先说古龙门下的一种掌法,七断七绝伤心掌,这是一种极厉害的掌法,被击中者必死,死时面容扭曲仿佛在笑,可这笑容却比哭更伤心更悲惨更难看。七断,即心脉断、血脉断、筋脉断、肝肠断、肾水断、骨骼断、腕脉断。七绝,即心绝、情绝、恩绝、欲绝、苦痛绝、生死绝、相思绝。 再说一套剑法:长河落日剑,这套剑法一共只有两招。一直、一圆、一动、一静、一刚、一柔,一正、一侧。这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之中,不仅囊括了古往今来的拳经剑道,乃至大千世界的玄机禅理也尽在其中了。因此,剑虽两招,却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变化,信手挥洒而威力无匹。简直可以用诗来吟唱“大漠孤烟直,长江落日圆。” 。。。。。。。。。。。。 移花接木更是一种无上神功,它借力使力,以柔克刚,先发制人,出手特别迅捷,在对方力量尚未充分使出来之前,抢得先机,先将他的力量拨回去。。。。。。。。。” 王慕翎自小学,就在自家楼下的小租书铺子里看小说,速度奇快,一套八本的长篇武侠小说,一下午就能看完,而且她正经课本记不好,小说倒是看一遍便能复述,没少做女侠梦,这时说起来竟一点不像编的,头头似道,古龙的武功又最喜欢玩玄的,不像金庸那样一招一式落到实处,最是能忽悠人。 把苏顾然听得凤眼微睁,眼里有了些兴趣,竟是一路消磨到了苏府。 临下车了,苏顾然竟然略微牵动嘴角,做了个类似微笑的神情:“多谢王小姐。”一瞬间他的面容有如北极破冰消融,阴雨半月后的第一抹阳光。 把王慕翎惊在原地,不得动弹。 苏顾然本来是她最喜欢的类型,但她与苏家结了仇,后来又与蓝裴衣有了发展,便没有在苏顾然身上动心思。如今见了他那不算微笑的微笑,心里便不由有些痴了。挑开了帘子,看着苏顾然进了府去。 正被回府的苏柳眉看见,冷喝了一声:“无耻小人,在我家门前做甚?” 第20 章 衣锦还乡结鸳盟 苏柳眉看见王慕翎,冷喝了一声:“无耻小人,在我家门前做甚?” 王慕翎一下回神,面对苏柳眉颇有些尴尬。 她虽然逐渐变得无耻了些,但大的是非观念还是正确的。 当下便朝苏柳眉歉意的一笑:“方才,我路经六皇女府,顺道送了苏公子回来。并没有恶意。从前的事是我莽撞,没有问清详情便胡乱替人出气,还请苏姐姐原谅则个,日后有什么需要小妹帮忙的,尽管开口。” 苏柳眉外边再怎么看起来端庄大方,也不过是个小心眼的女人,虽然王慕翎说得情真意切,她仍是冷笑了一声:“要你帮什么忙,画春宫么?——你同我哥哥一道回来?你没对他怎么样罢?”她一说,竟然着起急来,也不再理会王慕翎,径自跑进苏府去。 姐姐,你看我这小身板,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王慕翎叹气,无精打采的吩咐大柱子:“回家吧。” 等到回了家,蓝裴衣已经过来了。 他看了王慕翎一眼:“怎么,送画去受委屈了?” 王慕翎摇摇头,径直走上去坐在他膝上,抱住他的腰,把头在他怀里蹭了蹭。 蓝裴衣一笑,温润的手掌贴上她的脖子,修长的指头轻轻按压着,王慕翎舒服的哼了声,抬起头来索吻。 蓝裴衣眼里现出一丝玩味,这个坏丫头,明明刚才有些郁闷,一转眼又是色迷迷的。 但头却没有一刻滞疑,低了下去,双唇相贴。 小丫头的相貌长开了些,清秀许多,整张脸上的五官都比较单薄,眉毛很淡,眼睛很细长,鼻子也不挺,唯独一张唇较为丰厚,肉肉的,粉粉的,亲起来。。。。。。口感十分之好。 蓝裴衣在她唇上辗转厮磨,含了她半片唇进去,轻轻吮吸后,用牙齿咬了一口。王慕翎微微觉得有点痛,正想啊一声,蓝裴衣的舌就钻了进去,轻扫慢舔,唇舌交缠。连蓝裴衣自己也没发现,这样一个吻中已有丝丝怜惜。 两人微喘着分开,王慕翎双手已经勾在蓝裴衣的脖子上,凝神了他好一会儿。 “裴衣,我好喜欢你,越来越喜欢你,一辈子也不能离开你的,你千万别伤我的心。” 蓝裴衣心里微微一动,复又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复杂,他第一次觉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秦琉馆馆主,在这样一个小丫头面前说不出话来。 他抿了抿唇线,横抱着王慕翎站起身,将她放在书桌上,欺身压了上去。 略有些粗暴的啃咬,指尖有力的探索,让王慕翎忘情的闭上双眼呻吟,一双手攀在他臂上,指尖掐入肉里。 事后两人身上都青青紫紫的,王慕翎双腿缠住蓝裴衣的腰,不让他出来。 蓝裴衣好笑的看她一眼,怕她着凉,连身抱起她,艰难的走了几步,躺到软榻上,用被子将两人裹住。 王慕翎把头缩在蓝裴衣的肩窝里,满意的笑道:“裴衣今天好热情哦,以后都要这样哦。” 蓝裴衣有些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腰侧:“真是个小色鬼。”话里的宠爱之情悄然显露。 王慕翎近日赶工作画,蓝裴衣更是夜晚工作者,两人偎在一起,不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墨砚进来叫他们吃饭,看到两人面带一丝微笑相拥而眠,心里虽然还有些酸涩,但终能接受。 天气已然非常寒冷,王慕翎现在把墨砚培养成了个小管事,专门管着王家的一些琐事和账务,她四爹爹基本已经将账务全交给墨砚了,心里挂念妻主,又临近过年了。便鼓吹几人回月塘村。 王慕翎的四爹,是她的亲爹,长得白净,算是月塘村排得上号的富有魅力的中年美男子。 平日里穿得素静,不喜欢说话。呆在王慕翎这,跟半个隐形人差不多。除了迫不得已要管些账目,其余时间都是一壶酒,一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39 卷书。 这时难得他开口有要求,王慕翎一想,过年定是要回老家的,自己现在反正什么事也没有, 路上都要走半个月,若是越往后,下雪了,路就更难走。不如趁着没下雪,早早动身。 当下就让墨砚安排行李。 李铁匠也归心似箭,向铁匠铺告了假一起回去。 王慕翎一心想带着蓝裴衣一起回去,便天天跑到秦琉馆去磨他。 秦琉馆逢年过节正是事多,蓝裴衣又怎肯随她走。便任她纠缠,只是面带笑容不予回应。 最后王慕翎没了办法,只好要他许诺,年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这才跟两位爹爹,带着墨砚一齐回了家。 家里的下人都是京城人,也要回家过年,所以一个没带,回去的路上有不少山道,马匹不好过,便又添了三头驴,连同原来的一头,每人骑着一头驴,背后驮着个大包袱,慢悠悠的往家去。 走得几日,便离了宽敞的官道,入了羊肠山道。他们白天赶着驴,冷风吹得整个人都瑟缩着,晚上便让驴子围在四周挡风,四人偎在一堆御寒,简直是种煎熬。 还好天公作美,没有下雪。等到四人顶着寒风回了月塘村,都瘦了一大圈。 两位爹爹不去说,墨砚这个水灵灵的美少年腰都瘦得跟麻杆似的了,把王慕翎心疼得不行。 墨砚却更心疼她,看她脸颊都瘦了,被风吹得有些干裂,手上都有了冻疮。 王家几位留守人员一接到人,赶紧迎回了家里,热水热茶伺候,好一阵才将冻僵的他们舒缓过来。 王大娘欢喜得不得了,逢人就说自己闺女出息,带了大批年货回家过年,还带了个俊俏的小夫侍回来。整个月塘村都没有比得上的。 弄得整个村子的人都借故来窜门,要看一看这俊俏的小夫侍,看完服气了,转过身又要去和别人吹嘘。村里不比京都,这里就算是走上十里路,互相之间都认识。消息传开来去,来的人越多。 赵大爹爹犯愁,家里的酱油都被借没了。王大娘呵呵一笑:“别愁,咱们墨砚还没办过门礼呐,原先在城里,我寻思了一回,那边没有亲戚朋友,办都没人来看。现在回了村,就得补上,让他们掏点礼钱看个够。” 王慕翎一想,没错呀,只管把墨砚归成自己的夫侍,墨砚也张口闭口就叫妻主,其实还没办过婚礼,连户籍都没上。不由得有些歉意,回头一看墨砚,只见他欣喜得眼睛闪亮闪亮的像只想吃骨头的小狗崽。王慕翎嘴角一弯,悄悄的捏了捏他手。 王家人极有行动力,亲朋友好友左邻右舍一招呼,一齐赶制吉服,置办酒席。短短十天就备好了,请了乡亲前来观礼,把整个王家挤得水泄不通。 墨砚戴着鸦翅新郎帽,一身红衣极喜庆。满春风的甜笑着。王慕翎满头珠花,也是一身红裙。两人各执喜绳的一端,脉脉含情的对望。 这下乡亲们看了个够本,纷纷赞叹,王家小娘子,成日里发梦要找个俊俏的夫郎,可真圆梦了,还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陈白搭,郑刘大,朱鲍二三个,当时被王慕翎嘴上不留德的损了一番,这一回也夹在人群中来偷看。看完了,哥仨勾肩搭背走了:“就这么个小身板,女里女气的,中看不中用,不如咱兄弟实在。” 婚礼的程序倒是颇为常规,新娘新郎陪笑一整天,等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新娘新郎交拜过后,便被送入了洞房。 这房间都是新装扮的,一张黄梨木的雕花大床,四处雕着些百子千孙的吉祥图案,床上一床红艳艳的牡丹印花被,虽然俗气,但极为喜庆,王家在月塘村算得上是有些家产的,这一套置办得都算是顶尖的。 王慕翎往喜床上一坐,哀叹一声:“好累哦。我还没站过这么久。” 墨砚赶忙过去,帮她揉揉腰。 王慕翎张开双手:“好墨砚,来,春宵一刻值千金。” 虽然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缠绵,今日的意义对墨砚却更为不同。他微微有些紧张和羞涩。 伸了手帮王慕翎把喜服脱了,又脱了自己的。穿着里衣便抱着她躺到床上,用被子捂起。 王慕翎嘻嘻一笑:“墨砚还害羞么?你里里外外,我都看了多少遍了。” 墨砚一张脸泛红:“怕着凉。”默了一下,又道:“我。。。。。。我来服侍妻主。” 王慕翎在他唇上亲了亲,又探头咬着他的耳朵:“今天要更用心一点哦,嗯。。。。。。一直做到天亮好了,要一直做到我满意为止。”说起来这一路上王慕翎也不能在两位爹爹面前兽性大发,所以就连亲亲抱抱都没有,回了家,王家人又特别守旧,说是婚礼前不得见面,一来一去,王慕翎都极为难耐了,这时看到墨砚可爱诱人的小脸,不由得大加调戏。 墨砚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向下缩到了被中,小手摸索着在被中解了王慕翎的衣衫, 墨砚是个极乖顺认真的人,王慕翎平时的要求他就一一遵从,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更是极为严格的执行。费尽全身力量,挺着小身板,与王慕翎覆雨翻云直到天亮。王慕翎睏得要命,偏偏身上一波波的快感让她不能入睡,本是一句调戏的话,此时她又不好拒绝墨砚难得的超常热情,好不容易看到透过窗帘布露进来的一抹晨光,忙道:“天亮了,墨砚宝贝,你今天真神勇,我太满意了,往后。。。。。。我管你叫一夜十次郎。。。。。。” 话没说完,便昏头昏脑的睡去,墨砚黑着两只眼圈,甜甜的笑了一下,在王慕翎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抱着她睡下。 第21 章 家长里短琐碎事 饿得发昏的一觉醒来,王慕翎扭头一看,墨砚已经穿好了衣裳,正和衣躺在边上静静的看着她,心里十分欢喜。 墨砚轻声道:“起身吧。我去打水给你洗漱。” 王慕翎点点头,墨砚便起身出去打了两盆水来,一盆净了脸,另一盆却给她擦了身子。 王慕翎看看布帘缝里仍是透进来光亮,不由有些疑惑:“我以为这一觉得睡到傍晚呢,怎么还这么亮。” “已经是傍晚了,方才去打水,看到外边下雪了。婆婆说是已经下了一整天了,积了不少,映得天色还挺亮。” 王慕翎哦了一声,在墨砚的帮助下多穿了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40 几层衣,整个人鼓鼓的像个棉球似的。 两人这才去了堂屋吃晚饭。路过天井,看见地上果然积了一层雪,天空还在纷纷扬扬的飘着雪花。 王家没有下人,这次办婚宴请了不少邻里帮厨。昨天吃了一天流水席,还剩下不少菜,王大娘不舍得,便都留了下来。今晚也就是把剩菜热了热,另外煲了一锅汤。 厅里热热闹闹的,王大娘并四个爹爹,三个出嫁的哥哥并嫂子来观礼还未离去,还有王李四都已经坐在位上了。 墨砚觉着让长辈等着,有些失礼。王慕翎在这家却是霸王惯了的,一拉墨砚的手就坐下了。 举着筷子:“娘,可以吃了么?” 王大娘也没计较,点了点头,一家人开吃。 饭吃到一半,王慕翎的大哥王赵一的妻主叫孟孙香的,把桌上人的神情都瞅了一遍,觉得气氛还行。便开口说道:“小姑子,嫂子听说,你在城里赚了些钱,嫂子家过年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借点银子给嫂子?” 王慕翎有些吃惊,抬眼去看。王赵一早已经尴尬得半垂下了头。 月塘村是乡下地方,这里的人绝大部份还是务农为生。女子就算多娶几个夫侍,也不过是多几个劳力干活,无论如何是发不了财的。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交些税粮,都能自给自足,除非生病,没有要大用银子的地方,就算是过年,谷物牲畜都是自种自养现成的,穷一些的人家,连布也是自家织了,极少有要借钱的情况发生。 孟孙香今天突然这么一说,却是连王赵一也没有事先透露的,王家人都有些莫名。 男儿嫁出门后便是泼出门的水,没听说还要向夫家伸手的。 王慕翎又看了看孟孙香。这女人长得还没开化,垂着眉眼,皮肤暗黄,偏偏有些精明刻薄,又泼辣。早先就听王大娘叹过,说是大嫂子对大哥并不好,一月难得去他房里一次,到现在都没给他个孩子,偏喜欢后来娶的村里头出了名的小痞子,这王慕翎也理解,她家大哥看起来就是和他爹一个血脉,憨厚老实,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而小痞子之所以称为小痞子,肯定有点坏劲,男不坏女不爱还是真理啊。 她如今一年也有十多万两银子的收入,就是指缝里漏一点也够她大嫂子乐到颠。 但她看着自家大哥的神情不对,心里就寻思着没有说话。 王大娘却知道点内情,沉下了脸,嘴上说得极客气:“孙香娶了我家大郎,都是一家人,怎的还说借银子过年这样的丑话?缺些什么年货,只管同我说,翎宝这次带回来好些稀罕年货,任你先选了去。” 孟孙香见婆婆发话,又对这个出息了的小姑子不敢发作,也就默然吃饭。 吃完饭王大娘便把王慕翎和王赵一拉到一处,叮嘱王慕翎道:“千万别借银子给你大嫂子。” 王慕翎心里奇怪,拉着王大娘刨根问底。 王大娘看看王赵一,只是叹气。 王赵一也讷讷的不吭声。 王慕翎急。 别的小孩或者没记忆,但她是穿越来的人,自小就有清楚的记忆,小时候她大哥没少让她骑在脖子上当马作威作福,眼见着他此刻闷闷的,怎么能不急。 “大哥,你妻主这是怎么了?若你来问我要钱,多少我都是给的,她这是要了干什么?你若不说,我自去你家住上一段时间,就都明白了。” 王赵一听了吓了一跳,忙按住她的肩,讷讷的道:“妻主她相中了临村一个小子,原来是在城里唱戏的,生得比旁人好看些,人也傲气,不要布匹野味作聘,单单要银子。” 王慕翎一听,气得不行:“岂有此理,他要多娶,按规矩咱们管不着。但他这些年薄待了你,还敢伸手找我们家要银子另娶旁人,当我王慕翎是吃素的!” 王赵一拉住了冲动的王慕翎:“你别去说她,她到如今也不肯给我生个孩子,我怕老了,也没个靠望。” 王慕翎一听,略迟疑了一下,作为女人一方,生孩子确实是件苦差事,要怀胎八月。男人甘心供养女人,这方面也有很大的原因。 王慕翎在这里长大,当然明白有一个自己血脉的孩子,是每个男人的期望。偏这主动权掌握在女人身上。女人若是不想怀孕,只需要在房事过后即刻吃下一片避胎叶,便可确保不受孕。王赵一的妻主连这也省了,不知道多久没有到王赵一房里来过了。 她想了一阵,便对王赵一道:“哥,你别急,将来我养你,我的孩子便是你的孩子。” 王赵一听了她的傻话,笑呵呵的摸了摸她的头:“嗯,哥知道。” 王慕翎看得心酸。她实在是没法扭转一个古代人的思想,让他潇洒的看待这一切,王赵一又是个传统的从一而终的老实男人,要说服他和离都没办法。 王慕翎又道:“你去把大嫂子叫来,我跟她说说。”看到王赵一担心的眼神,忙道:“哥你放心,我不像小时候那样冲动了,你看,我都在城里赚钱了,能处理事情的。我就是跟她谈谈。” 王赵一半信半疑的把他妻主找了来。王慕翎把其他人都请了出去,关了门,憋气请大嫂子坐了,自己也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她面对这种沉重的家庭纠纷,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斜着眼睛看着孟孙香。 孟孙香心里便有些不安,偷眼看了看对面的小姑子,她待王赵一不公道,自己心里也有些数,她现在只有了两个夫侍,王赵一是正夫,娶进门已有六年。另一个夫侍便是所说的小痞子伍余三,进门还不到两年,农活伍余三是不干的,全靠王赵一起早摸黑。 孟孙香觉得王赵一有些蠢气,吃得少干得多。不想要他的种,怀胎八月生个孩子,要是像他一样蠢,没学到自己的精明劲,那该怎么办? 王慕翎指尖敲了敲椅子扶手:“大嫂子,狗蛋还好吧?”狗蛋是她一年前给伍余三生的儿子。孟孙香一听,便有些发虚:“还好还好。” “过年来带来看看,我要给他包个大红包。” 孟孙香抬眼看她,难不成王赵一一家都是蠢货?咧开嘴一笑:“当然是要带来给姑姑拜年的。” “大嫂子今儿饭桌上要借银子。。。。。。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王慕翎皱着眉,责了她一句。 孟孙香一惊,听到王慕翎接下来的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41 话以后,又笑了。 “老人家,都是舍不得的,你偏当着他们的面说。私底下来跟我说,不就结了?” “那是那是,实在最近缺钱,着急。” “大嫂子要多少?”王慕翎诱惑的:“一百两?” 孟孙香眼睛都要掉了,她本来只期望十两银子,这时忙不迭的点头:“够了够了。” “不够~”王慕翎阴阳怪气的挑手看了看指甲:“我大哥从小待我好,如今我富贵了也不敢忘了他,要是他膝下有个一男半女,我真是恨不得把整个家当都送给那孩子,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一万两。。。。。。我也是舍得的。” 一万两?孟孙香痴了,就快伸了手去接,忽而反应过来,王赵一膝下并没有这个孩子,不由得一愣。一时摸不清王慕翎的心思,只看着她。 王慕翎朝她一笑:“我大哥与你成婚六年,若是今日你带了我六个亲侄过来,我少不得要掏六万两。。。。。。真真可惜了,我这银子没处使。。。。。。” 孟孙香被六万两砸晕了。就快凑到王慕翎身边摇尾巴了。 王慕翎又凉凉的来了句:“现在么,大嫂子就别怪妹子,银子。。。。。。那是一两也没有的” 说罢,起身,甩了门去。 孟孙香呆在原地,想了半天,总算明白了王慕翎的意思。绕了半天,就是要她给王赵一生孩子,我呸!。。。。。。。不过,生了后,她真的会拿一万两一个? 这说不准,王大娘和几位夫侍入城一趟回来,直说王慕翎多出息,带回来的手信把全村人都送到了,还都是稀罕物件。这次王慕翎回来,一身穿得极富贵,又带了个画上才有的小公子回来,驴子还驮了四大包的东西,可见是真的富贵了。 若真有了孩子,不说一万两,那也不会太少啊。。。。。。是不是真得生个? 孟孙香心里有些松动,暂时把那戏子都放在了一边。 王慕翎也是实在想不出办法,要叫孟孙香给王赵一爱情,除非孟孙香也被人给穿了。 她也只好用钱去打动孟孙香,让她为了利,多生几个孩子,大哥心里也舒坦些。 虽然明知道孟孙香会被说动,王慕翎还是不痛快,半沉着一张脸。 墨砚并不知道内情,别家都是夫侍赚钱养家,他除了以色侍人,竟是什么也不会,对王慕翎满心爱意之下又加了满心歉意,现在简直是以王慕翎的喜乐为自己的喜乐,看见她不高兴,只是小心体贴的服侍着。 王慕翎看他忙来忙去,又是给她剥瓜子,又是端茶,三五不时又站在她身后帮她按肩,不由得抓住了他的手:“你累不累啊?” 墨砚这才静下来,看王慕翎嘴角带笑,微微安心了一点。 王慕翎也知道一点墨砚的心病,不想他瞎忙乎,凑近,靠在他身上,把大哥和嫂子之间的事,略略说了一遍。 墨砚听了,紧紧的环住她的腰,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墨砚幸运,才能嫁到妻主。” 王慕翎的本意倒不是要夸耀自己对他的好,没想到他的思想歪在了这里。 再过几天,就是年三十,王大娘剪了窗花四处贴上,四个爹爹把家里打扫一新。 早前王慕翎给娘和爹爹们买的布,王大娘早已经裁好了,都缝了一大半,新衣裳都快成形了,王慕翎这些女工,一窍不通,从小她就不肯学,王大娘只说:“你将来的夫君,想得条你绣的手帕都不行。”也不舍得太强迫她。 这时王慕翎在一边看着她缝,也帮不上手。 夫侍太多了也不好啊,一缝衣服就要缝四套,不然就是一碗水没端平,徒惹事端。 紧赶慢赶,衣服总算在过年前一天出来了。四个爹爹和娘焕然一新,穿着新衣服过年。 家里头杀了一头猪,鸡鸭鱼肉极为丰盛。王慕翎又带了很多新鲜年货回来,各种乡下没见过的果子糖点都摆上来。到了时间全村都放起了鞭炮,热闹非凡。 如今王慕翎再不敢收压岁钱,都是娶了夫侍的人了,恭恭敬敬的给各位长辈送上孝敬红包。王大娘他们乐开了花,倒不是图她银子,就是心里痛快。 等到了初几里,嫁出去的几个哥哥都回来拜年,二哥三哥都有了孩子,王慕翎也都包了红包,看见大哥还是闷着,心里越发不舒服。 王慕翎家各种点心把邻居家的孩子全吸引过来了,同二哥三哥的孩子玩在了一块,满屋都是孩子的笑闹尖叫声,只把王慕翎闹得头晕。 王大娘拉了拉王慕翎:“翎宝,你看这些孩子多可爱,你现在条件好,也没什么事,不如生一个?” 墨砚在边上,眼睛没看过来,耳朵却刷的竖起来了。 第22 章 争风吃醋摔玉镯 王大娘拉了拉王慕翎:“翎宝,你看这些孩子多可爱,你现在条件好,也没什么事,不如生一个?” 墨砚在边上,眼睛没看过来,耳朵却刷的竖起来了。 王慕翎看了她娘一眼,头疼:“还早着呢,我自有安排。” 古人十五六岁生孩子的,极多。但这个年纪生孩子,其实太早了,极易难产或有死胎,王慕翎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最佳生育年龄应该是24岁左右,但显然王家各人都不会答应,她就算勉强20岁生吧,只怕也有诸多催促。 王慕翎一转头,就看见墨砚垂了头,像一只搭拉着脑袋的小狗,不由得把他拉在一边,跟他咬耳朵:“好墨砚,现在还没到时候,过几年我一定帮你生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宝宝。” 墨砚这才高兴起来,眉眼弯弯的笑看着她。 他得了这个承诺,便用心去看邻居家的小孩,蹭过去抱一抱,拿块糖哄一哄,像是要学些经验似的,王慕翎看得好笑,在旁人的眼中,不就是个大孩子逗个小孩子么? 在家呆过了正月,王慕翎心里边挂念蓝裴衣到了极致。就想看他眯着那对妩媚的眼睛笑。 她瞅着外边雪停了,就催着回京。 这次她四爹只说墨砚已经能管账了,还是乡下过得舒心,再不肯随她一起去。 便只有三爹李铁匠随着墨砚和慕翎一起上京。 挥别了家人和乡亲,这次王慕翎一行人不像回时带了大包年货,轻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42 装上阵,只带些干粮衣物。 天气仍是阴冷刺骨,虽然停了雪,但沿途的树叶上都挂了冰,人穿过去碰到树枝,非得掉一身冰渣不可。王慕翎裹了好几层,最外边披了块防水油布,整个人蜷缩在驴背上。等到路上小歇一会儿,才把油布上的冰给抖落。吃起干粮来又干又硬,冰风还往嘴里灌。 王慕翎泪流满面,再过年,一定得把蓝裴衣也带回来,呆到春暖花开才回去。 地上有些冰,路就打滑,这一程足走了二十天才到京城。 一回了家,厨师,车夫,和打杂小厮都已经来上工了,王慕翎先叫烧了水泡个热水澡,吃了热汤热饭。 这才把三人叫到面前来,给了新年的开门红包。家里没请多少人,虽然事不多,但每人都要兼着做点别的事。王慕翎就索性大方点,每人多给了一两银子,把这三人都笑得眯起了眼睛。 王慕翎和墨砚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家里一个多月没住人,整个屋子都冷清清的,四处点起了炭炉子,烧得通透,过了一夜,这才暖了起来。 第二天王慕翎换上了一件水红色缠枝莲花图案的棉袄,下身是件撒金八宝裙。头发上半部也盘了起来,插一只百灵衔翠簪,下半部的头发就披散在肩头。 临出门再披了件滚着水貂毛的皮裘。 这便出门去,虽然拜年已经太晚,总归是新年第一次拜访。她备了些礼物,去了孔水笙和阮季云家,然后又去了素娘家里。各处聊了一阵,孔水笙家还留了午饭,磨磨蹭蹭就到了晚上。 最后一站才是秦琉馆,她存心给蓝裴衣一个惊喜,便先把别人都见了,最后再去同他厮磨一晚上。悄悄的摸了进去。秦琉馆已经来了些客人,老鸨看到她,知道是馆主的相好,全部围住她要新年红包。让她偷偷潜入的计划失败,只好掏了银子,将馆里的老鸨管事都打赏一遍。 蓝裴衣在四楼听到下边有些闹声,便挑起窗帘一看,见到王慕翎,一愣,说不清道不明,心里舒了口气。眯眼微微笑起来。 眼见楼下老鸨和管事都领了赏,楼里边几个当红的小倌也靠近了王慕翎,直抛了几个媚眼。 蓝裴衣就有些不悦,还没明白过来,嘴已经自动发出了声音:“翎翎,上来。” 王慕翎一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心里边的躁动一下就像被暖暖的春风拂过,安静了下来。 她听话的跑上楼去,直接扑到蓝裴衣怀里,抱住。蓝裴衣心里一软,低下头去,吻碎碎的落在王慕翎的眼角眉梢。 王慕翎嘻嘻一笑,拉着他的手细细看他美得不辨雌雄的脸:“我想你了,你想我没?” 蓝裴衣揉捏住她的耳珠,但笑不语。 王慕翎很能一人唱戏,抱住他的腰,痴缠起来。 “我再也不要离开你这么久,下次一定要跟我一起走,我把你放到荷包里,系在腰上。” 蓝裴衣轻笑出声,王慕翎的甜言蜜语倒是越来越高明了。 王慕翎看他笑,直接一用力,把他推倒在榻上,去解他的腰带:“我得好好检查,我离开这么久,你有没有和别的女人鬼混。” 蓝裴衣按住她的手:“乖乖的,今晚我还要会客,明天我去找你。” 王慕翎一听,心里失望,嘴就撅起来了:“什么客人比我还重要?”一面说着,一面蛇一样趴在他身上扭来扭去不放开。 蓝裴衣伸长了手,从一边的柜子上拉开抽屉,勾着指头夹出来一个扁扁的小匣子。 “送你的。”神情一贯的自如,一点也没有送情人礼物时,担心情人是否喜欢的忐忑表现。 王慕翎很是不满,但手上还是极快的接过,打开匣子一看,是一只宽扁的贵妃翡翠镯,通体碧翠欲滴,光泽流转。她套在手上,碧翠的颜色衬着白细的手腕倒是格外漂亮。 像孔水笙和阮季云,闺阁中满是珠宝匣,出门头上耳上脖子手腕腰上全都是珠环翠绕。王慕翎终究是半路出家的暴发户,根本没有累积到贵族女子那样多的珠宝,也没有想起这回事,一向身上冷冷清清,只有孔水笙给她的几支钗和珠花可以装饰一下,这时得了个镯子,喜不自禁,举着手腕左看右看,笑嘻嘻的:“好不好看?” 蓝裴衣被她压在身下,伸手去玩她垂下来的发丝,慢慢应了一声:“好看。” 王慕翎得了镯子,心里高兴,便就不再为难他,只是揪着他的头发深深缠吻一回,这才起身:“那明天记得送来给我宠幸,我先走了。” 蓝裴衣坐起,好笑的看着好,一边整理衣襟和头发:“遵命——路上小心。” 王慕翎正待往外走,门外就有个小厮敲门:“馆主,蒲台夫人来了。” 王慕翎的脸一沉,回脸瞪着蓝裴衣。 蓝裴衣皱了皱眉,蒲台宗敏来得比约定的时间要早。王慕翎的不悦他瞧在眼里,不由得过去摸摸她的头:“别孩子气,只是生意上的事。” 王慕翎还没在消气,蒲台宗敏已经推门进来了,一面笑,一面娇声道:“裴衣——” 话未落音就看到了王慕翎。蒲台宗敏已有三十岁,平日里保养得当,一点也看不出,这会把脸一沉,眼里的凌厉倒是显出几分年纪来。 她一双滴溜溜的杏眼上下打量了王慕翎一翻,就看到她露出衣袖的半截镯子。 当下转了脸,娇笑一声:“哟,裴衣,你送礼,也兴送一样的啊?” 说罢抬起手腕,手上一个模一样的贵妃镯就露了出来。 蓝裴衣一愣:“你――” 王慕翎心里火起,也不让蓝裴衣把话说出来,就冲上前去。这气势让蒲台宗敏也暗地里提防她动粗,这个女人那泼劲,她可是见识过一回。那想到王慕翎到了她跟前,却软声说道:“好姐姐,让我看看,是不是真一样。” 蒲台宗敏微微一笑,抬起手腕让她看。 王慕翎神情有些痛苦,咬着下唇,眼里水光闪动:“真的。。。。。真的一样。。。。。。?” 这悲音让蒲台宗敏有些得意,就连王慕翎从她手上把镯子捋了下来,她也没有反对,只轻声慢气的道:“这原是一块玉壁琢成的一对镯子,当然是一样的。” 王慕翎抬眼看她:“蒲台姐姐家的生意,尊国第一,想必知道物以稀为贵。” 蒲台宗敏很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43 疑惑她为何说起这个,但还是顺口应道:“不错。” 王慕翎又笑起来:“那么,两只一模一样的镯子,当然不如独一无二来得珍贵,对么?” 蒲台宗敏觉得不对,没有回话,刚想伸手接过镯子,王慕翎一扬手,就将蒲台宗敏的镯子甩到墙上,撞了个粉碎,细细沙沙的落在白毛地毯上。 蓝裴衣一愕,突然觉得好笑,但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笑了会更激怒蒲台宗敏,便强行忍住,嘴角不由抽动。 蒲台宗敏的脸如寒冰,并不发作,只一双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王慕翎。 王慕翎心里也有点害怕,但仍是死鸭子嘴硬:“这样多好?我手上的镯子更值钱了,蒲台姐姐也不必同我这种升斗小民戴一样的镯子。”说罢像个斗胜的公鸡一样,推门而去。 蒲台宗敏冷笑起来,朝她的背影点点头:“说的是。” 蓝裴衣看向蒲台宗敏,温声道:“蒲台夫人别和她计较,还是个孩子性格。” 蒲台宗敏摇摇头:“裴衣多心了,我自不会同她计较,我这里有雍州城的地图,我看新馆可以开在城西。。。。。。” 蓝裴衣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掠过一丝担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王慕翎撒了气,还占了上风,一出秦琉馆就不再想这事。 本来也想呆在秦琉馆看着两人,但蓝裴衣中了媚药也没选蒲台宗敏,那应该也不会管不住下身了,还是该相信蓝裴衣只谈生意的解释。男人嘛,也不能拘得太紧了。她潜意识里还有些怕蒲台宗敏那毒蛇一样的眼睛,当然她是不肯承认的。 只心里掂记着,明天一定要好好的拷问蓝裴衣,蒲台宗敏怎会有只一样的手镯。。。。。。嗯,要大刑伺候!她心里想着,脸上就露出莫名的笑容,把对面走过的人都引得往她脸上看。 回了家也无事,同三爹和墨砚吃过晚饭,叫小厮去请了个说书的先生来家里说了一回书。就同墨砚玩闹一阵,这才歇下。 睡到半夜,觉得有些口渴,看旁边的墨砚睡得正熟,便半坐起身摸了摸桌上的水壶,冰冷冰冷的,实在喝不下去。 只好一边怕冷,一边从被子里钻出来,粗粗的穿了衣服,往厨房去,从小炭炉上挂着的水壶里倒了杯水来兑温了,喝了两口。 院子里月光很亮,照进厨房门来,王慕翎喝着水,一低头,突然有些疑惑,月光照出自己的影子,怎么是重叠的呢?就好像――身后还站了个人――她一惊,没来得及反应,身后那个影子就扬起手,切在了她的后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童鞋的留评,每一条我都有看,像吃了人参果似的。 嗯,其实我自从开这篇文以来,已经是日更了哦,说我更得慢,我真不承认啊。 第23 章 苦难的拐卖历程 王慕翎被装在麻袋里,扛人肩上。 她转醒的时候,嘴里塞了布,发不出声音。扛她那人跑得飞快,王慕翎头朝下,肚子又正好顶在那人肩上,一颠一颠的,整个人翻江倒海的。 也不知受了多久的折磨,那人似走进了一间屋子,气温一下温暖了些。她被人从肩头放下,像扔袋破麻布一样丢在地上。 王慕翎的背先着地,一下震得胸腔里都像在嗡嗡的响。 屋里几个男人说起话来,带着点江北的口音。 一人道:“老四,你这次可抓对人了?上次你可就失了次手。” 那老四道:“她家就她一个女人,错不了。” 开始说话那人又道:“能让蒲台家的夫人动怒,八成是个美人。” 另一个始终没出声的男人喝了一声,声音严厉:“老三,不长记性,雇主的名字怎么能挂在嘴边。” 这人似乎颇有威信,那老三忙自打了嘴巴:“看我这嘴巴。” 严厉的男人嗯了一声:“一会雇主便要上门来验货,都给我小心点。” 另两人都齐声应了声是。 王慕翎在麻带里又急又气,在袋里不停的挣扎,惹得一人上去踢了她一脚:“老实点!” 一脚正踢在她的肋骨上,一股钻心痛让王慕翎眼前一黑,她还没受过这罪,当下也知道挣扎没有用处,老实安静了。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屋里的几个男人迎了出去:“夫人。” 王慕翎知道蒲台宗敏来了。 果然对方进了屋,就说了声:“打开袋子看看。”是蒲台宗敏的声音。 就有一人上来打开了麻袋口,把王慕翎的脑袋露了出来。 王慕翎死死的盯着蒲台宗敏,苦于嘴巴被堵说不出话。 蒲台宗敏看着她,笑了笑,朝那几个男人点点头。她身后一个小厮便给了那为首的男人一大袋银子。 男人松开袋口看了一眼:“蒲台夫人爽快。” 蒲台宗敏不再理他,莲步轻移,走到王慕翎身边,蹲下了身子,轻笑一声:“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不过,我不想给你说话的机会,你能言善道,劝不服我也会骂我一顿,我可不想让自己耳朵遭罪。” “嗯。。。。。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敢和我蒲台宗敏抢男人,于是,我决定让你抢个够。知道么,这世上,有不少男人都嫁不到妻主,例如,那些瞎眼跛腿身患恶疾的,或是家里太穷的,这些人被周围的人看不起,往往都躲到一起群居起来,所以啊,女人么,是个受欢迎的好东西。明天,他们就会把你交给人贩子,把你贩到那个偏远的地方,几十个男人等着你去当他们的妻主,他们会好好看住你,再不让你回京来。。。。。。你说,这是不是很如你的意?” 王慕翎听得肝胆俱裂,红了眼睛,拼命的扭动,蒲台宗敏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朝那几人点点头:“就交给你们了,办得干净点。” 为首那个男人应了:“蒲台夫人放心,京里再不会见着这个人。” 蒲台宗敏嗯了一起,转身往外走,临到了门口,回身往王慕翎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那老三等人走了,走过去把王慕翎的袋子扎起,嘟了一句:“最毒妇人心啊。。。。。。” 为首的那男人,也难得的没有责备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44 他。 王慕翎恐慌,她从来没经过什么大事,前世也是普普通通,死的时候无知无觉一下就挂了,现在不但又冷又饿,心里还又慌又绝望,手脚绑得牢牢的,三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看着,无处可逃,难道只能迎接恐怖的命运? 她现在相信,即有穿越的存在,就有神佛的存在,在麻袋里念了一晚的佛,还是没人来救她,最终又累又饿的昏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清醒的时候,已经被人给卖了。 人已经被从麻袋里放了出来,反绑着双手,下边的腿也绑着,嘴里还塞着布。被人扛着塞入了马车。她一看,车里还坐了六个和她一样被捆着的女人,年纪从十四岁到二十岁的样子不等。车厢两边各有一排长凳,她和这些女孩就被安置坐在这两侧的长凳上。车厢里的窗子被一根木条横钉着,像个日字形,并没有全部封死是为了透气,但不管是上边的间隙还是下边的间隙都钻不出个人去,另外再拉上了帘子。等到他们交接整理完毕,车厢里坐进来一个拿鞭子的中年男人,一张方正脸,极为严肃,他一坐进来车门就被人从外关上,传来落栓的声音。马车一晃,便开始启动了。 这一伙人,前面的驾车位上坐了两个男人,一个叫龚七,一个叫姚十,车尾后面支出的窄板上也坐了个男人杨六,加上车厢里看管她们的孟三。前后里外都防得严严实实,简直是上天入地求救无门。 孟三开始不理她们,只闭着眼养神。等到车子驶了大半天,出了京都主城,才睁开眼对她们冷笑一声:“我倒不想你们渴死饿死,便把你们嘴上的布给扯了,喂点水喝,如果你们敢耍花样呼救,那就小心我的鞭子。”说罢扬起鞭子甩在车壁上,木壁上都被打出了条浅痕。一众姑娘吓得忙不迭的点头。 孟三这才满意:“乖一点,才不会受皮肉苦么。” 说罢一个一个扯出了这七个姑娘嘴里的布巾,这几个姑娘果然没有一个敢叫的。 孟三这才从车厢下面的暗格里拿出个水囊,挨个给灌了几口水。 这四人,极为小心,一路上多挑偏僻的路走,避开城镇,到了野地里,会抽个时间解开她们手脚上的绳子,但会另用绳子把几个姑娘腰挨个绑着捆成一串,绳串的两端各有一人牵着绳子,这才放她们去方便,而且还有个男人毫不忌讳的盯着看。这一群姑娘命都快没了,羞耻心也放在一边,总不能憋死。 这样行了将近半个月,也没见谁的家人来搭救,几个姑娘渐渐的失去了希望,眼里神色灰暗起来。 有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天生体弱,又怕又急,一下病了起来,等再过了半个月,就病得只有一口气了。押车的四个人就围着商量:“把她扔了吧,发了瘟传染了别人就亏了。” 王慕翎听得心里一喜,可不可以装病,让他们把自己扔了? 正在想,那四人已经作好了决定,姚十上前,扶住那病弱姑娘的脖子一扭,咯一声响。然后再把她拖到山坡边,扔了下去。 把王慕翎和余下的五个姑娘都惊得脸色更白了几分。 王慕翎咬着唇看着,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 但人还是一天天灰暗下去,每日里那四人找到野地,只用绳子拴住她们的腰,给她们略微放一放风,除了方便,还会给些吃食,王慕翎也不说话,走不了两三步就腿软,靠在车厢外壁上望着天。 姑娘们越来越虚弱,这四人也略微放心一点,不再时刻用布巾堵着她们的嘴。王慕翎却是时时都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动静。 这天四人商量,必须要进入下个城镇补充物资,再下一站,便是要往山区里去了。 孟三提着鞭子朝她们冷笑一声:“想逃,你们绝了这份心,要是有什么不应当的举动,先打断腿,无非是少卖点钱!” 虽然众姑娘们都失去了挣扎的勇气,但孟三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又把她们的嘴给堵上了。 马车慢悠悠的驶入了城镇,正是大白天,人声越来越杂,车速渐渐变慢,像是入了一条街道,路上行人太多而赶不快车。 前面的姚十招呼了一声,跳下车去买些干粮。 王慕翎正坐在长凳的中间部位,身后便是马车的窗口,她心如擂鼓,咬了咬牙,猛的用背部往使劲的撞向封窗的木条,奇迹般的,牢固的木条竟然飞脱出去了,王慕翎也随之背部朝外整个人翻出马车去。 孟三一愣,不敢置信,马上反应过来,堵在窗口。那些姑娘们都神智恍惚,清醒过来才知道错过机会。但孟三已经堵在了窗口,冲着前后一喊:“龚七杨六快抓人!” 前后那两人听见声响已经探过头来看了。 王慕翎手脚被绑,嘴上也塞了布,摔在地上背部也钻心的疼,却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生机,便像条虫一样在地上打了个滚,努力的跪着,再立了起来,并着双脚往前跳。 但她这速度像蜗速一样,很快就被龚七杨六前后夹击,这两人看周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龚七上前一步抓住王慕翎的领口,一边朝周围人说道:“这女人与我家夫人的小侍通奸,好不容易抓了她居然还想逃。”说罢扬手打了王慕翎几个耳光,她无法争辩,被打得眼前发黑。 周围的人也不认识王慕翎,不知道事情的真伪,便都只是看看热闹。 王慕翎被拖死狗一样往马车那边拖去,她心中一片绝望,那木条,她第一次出来放风就观察到,是从车外往里钉的,她每次都刻意坐在窗口位置,借着车辆的摇晃和车里的光线暗,始终不断的用背部不显眼的撞击着木条,每天放风时就靠在车壁上,观察木条上的钉子是否松动了。一天天坚持下来,正好今日到了人多的地方,钉子也松动得差不多,这才被她一撞而飞。这次被抓回去,这个机会再不会有了,有没有命在还两说。这是她被抓以来,第一次流泪。之前总是告诉自己,天无绝人之路,这一刻才彻底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这起源于我的一个恶梦,前两天我做恶梦,楚里我是个男的,和女朋友约会。然后有两个贼人跑进来抓了我们,要拐卖或者是怎么的,我就拼命挣扎,弄出了声响,结果场地一下好像是换到了医院里,外边的医生听到声响打开门进来看。我很激动想要说话啊,但激动得无法发出声音,还被贼人一顿胖揍。他们还一边嘴在冤枉我。我依稀记得最后保安来了拉开了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45 我们。那贼人很凶,拼命的责骂我,反过来说我是坏人。我吧,激动得发不出声,好不容易拉住院长,轻声说:把我们送警察局吧,我是清白的不怕被查,他们肯定有案底。梦里边的绝望惊慌让我一下就醒了。nnd,所以我就让王慕翎受受这有口难言的罪。 第24 章 幸得救逃出升天 王慕翎双脚拖在地上,被人拽着领口往马车边拖去,龚七一把举起她,窗口里的孟三就伸手出来接。 这时一只手夹着股冷风拦在了他们中间,王慕翎一怔,玉白修长的指尖,大冬天里仍是单薄雪白的袖子,手腕上挂着一串玉佛珠。她几乎不敢置信,眼泪流得更凶,勉强扭过头,也看不清来人的脸。 龚七皱了皱眉头:“这位公子,这件闲事,不是你能管的。” 苏顾然手袖一扬,指尖拂在龚七胸前的几个穴道上,他身上一软,手上没了劲,松开了王慕翎的领子,自己跌开了几步。 苏顾然伸手把王慕翎接在怀里,伸手扯出王慕翎口中的布巾。王慕翎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苏。。。。苏公子。。。。。他们是。。。。。人贩子。。。。。。赶紧报官。。。。。。。” 龚七和杨六互相使了个眼色,一齐夹击过来。却眼前一花,苏顾然已经抱着王慕翎移了开来,他们俩几乎打到自己。 苏顾然一甩佛珠,击中他们的颈后,两人都昏倒在地。 王慕翎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车里还有五个姑娘!” 苏顾然一脚踢开了车厢后的栓子,车厢门打开,里面的五个同样被绑的姑娘便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哗然,一下围住了马车,车里的孟三无处可逃,被拉下车按住。王慕翎四处寻找,看到姚十在探头探脑,高叫着:“还有个同伙——在那边——” 这时众人的英雄主义已经被调动起来,不用苏顾然动手,姚十已经被抓。 这四人都被押到衙门里去了。这成为越来镇年度拐卖妇女第一大案。 这边王慕翎强撑着随众人到衙门里去,作了证供,签字画押后,实在撑不住昏了过去。 她一直抓着苏顾然的手不肯松开,苏顾然伸手去掰,却发现她指节紧得发白,若强行用力,只怕会断骨。待要伸手去佛她肩上的麻软穴,又看见她昏迷中都极不安的皱着一张脸,迟疑了片刻,只好让她抓着,把她抱到客栈要了个房间,让店小二请了个女大夫来给她看伤,自己却是别过脸去不看。 女大夫给她检查一遍,一面告诉苏顾然她的伤势,她的背部有落地时撞出的淤伤。手腕脚腕上长期绑绳,都是血肉模糊,脸上也被打肿了。但都是些皮外伤,除了身体弱些,倒也不妨事。等大夫给她上完药出去了。苏顾然这才转过脸来看着她,瘦得不成样子了。给店小二抛了锭碎银,让送些食物上来。小二答应一声去了。 苏顾然当时正在临街二楼喝茶,就看见这丫头滚了出来,几乎不敢认,瘦得都变形了,但还是下楼来确认看看。 还好下来看了看,苏顾然想,她那样眉飞色舞,神彩飞扬的一个人,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王慕翎猛然一惊,从恶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苏顾然在看着她,一双墨玉似的眼睛,静静的,有些冷漠,却让人格外安心。 看着他定了定神,眼里又开始泛起泪来。 苏顾然有些尴尬无措,他一贯对人就是不予理睬,这时也就绷着脸。 王慕翎一边哭,一边可怜巴巴的道:“谢谢。。。。。你,呜呜呜。。。。。。” 苏顾然略别过头,半晌挤出一句:“你若不跳了出来,谁也救不到你。” 王慕翎想到自己这两个月以来的辛酸,哭得越发厉害。一边哭,还一边握住他的手,蹭到自己的脸旁。 苏顾然的手心被泪水打湿,温温热热的,他不由得抽了抽手。但王慕翎使劲的拖着,他若想不对王慕翎动手就把手抽出去,是不能的,只好把头别得更开,不去理睬她。 王慕翎哭了一阵,闻到香味,看见旁边桌上摆着一锅白粥和半只烧鸡。不由得止住哭声,口水直流。 苏顾然这才勉强多说了几个字:“你把手松开,吃点东西。” 王慕翎可怜巴巴的:“我怕你走了,我又会被人抓走。” 苏顾然顿了顿:“不会。” “真的?” “嗯。” 王慕翎这才松开了他,肚子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抄起碗就添了碗粥,几口喝完。她这两个月来都是吃的干粮,这会子喝一碗粥只觉得粥便是人间最美好的食物。又喝了两碗才停下。 等到身上恢复了点力气,才有脑子想事。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一身衣裳穿了两个月,早已经是臭不可闻,这会子天气已经有些暖和起来了,她还是一套棉衣,跳下车时又刮破了些,简直像个难民营出来的,一双手也是乌黑,腕上还绑着绷带,方才自己居然用这样的手抓着苏顾然的手贴脸,心里也有些尴尬,偷偷瞄了苏顾然的手,果然他手心里沾了些乌色。 便向苏顾然借了银子,央小二去买了两套成衣来。打了水在房里洗了头,避开伤口擦了身子,换上衣裳,自己照了镜子,这才勉强又有了一两分人的样子。 突然想起自己这一番洗漱,苏顾然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他只怕避之不及,趁此机会走了?心里就有些慌乱,她现在只能依靠他,急急的推开房门要去向小二打听,一下惊在原地。苏顾然竟就静立在门边。 王慕翎看他一会,心中一松,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顾然神然不变的走进屋来坐下,王慕翎叫小二来把水给收了出去,掩了门,坐到苏顾然身边,可怜巴巴的睁大眼睛:“苏公子,你可还有要去的地方?” 她被拐出来已经有两个月了,日夜不停的赶车,横穿了大半个尊国,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尊国北边界了。却不知苏顾然上这里来是干什么,难不成还真是穿越定律,专来搭救她的。 苏顾然不知她心里所想,只淡淡的道:“待你养好了伤,我带你一起回京。”便再不肯说话。 王慕翎心里一喜,她这边被救,蒲台宗敏只怕迟早会得了消息,苏顾然武功深藏不露,和他一起上路会安全得多,家里人,也不知道现在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46 说来王慕翎也是命苦,她十六岁的生辰,在被绑架的路上已经过了,过年回家一来一回,加上这一趟的折磨,脸蛋彻底由肉蛋脸消瘦成瓜子脸了。以前脸颊上的肉嘟起,挤得一双眼睛像条缝,现在眼睛大了些,仔看,还是一双颇灵动的丹凤眼,丹凤眼在别人脸上是几分古典韵味,在她脸上倒有几分俏皮。此刻这双眼睛里升起了亿万的小星星,感激涕零的望着苏顾然。 苏顾然被这样一双眼睛一望,眼神一闪,略微偏过了头。 到了晚上,苏顾然对她道:“你的房间在隔壁,歇吧。” 王慕翎一愣:“我们一个房间吧。” 苏顾然的眼神一下凌厉起来:“出去。” 王慕翎眼泪一汪扑上去要抱苏顾然的大腿, 苏顾然微有些着恼,手上用了些劲,将她推出老远,啪的一下关上门。 王慕翎趴在门上,大嚎: “苏公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你若不救我,我就是死路一条啊~” “我被坏人再次掳走,苏公子于心何忍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苏公子信佛之人,怎可狠心至斯~” “色即是空,苏公子何必拘泥,不要把我当女人看就好了啊~” 嚎得整个客栈都听得见,掌柜和小二纷纷过来看,见她那副拼命三娘的架势,想拦不敢拦,只好隔着门委婉的提醒苏公子管一管:“公子,夜深人静,还请公子约束一下。。。。。。” 啪的一声门打开了,王慕翎防不及,跌了进去。 就看见苏顾然冷冷的站在一边。 她自是知道自己无理的,苏大公子是世家弟子,国师高徒,一身清誉,未婚与女子同房自是为难了他,但自己小命要紧啊。 当即狗腿的贴上去,可怜巴巴的道:“我实在是怕,我睡地上还不成吗?” 苏顾然冷哼了一声,上了床去,向里侧卧着。 王慕翎小心的不发出声响,打开旁边的柜子,里边果然有客栈的备用被。她把被子铺在地上,老实的蜷成一团,睡了。 自此日日缠着要同苏顾然一个房间。因为心虚,她就十分狗腿的打点一切衣食住行,苏顾然正好不爱理事,就由得她去。 王慕翎身上的伤倒不严重,大多是皮外伤,擦了两天药便结了痂。 她挂念家里的亲人,还有墨砚和蓝裴衣,就不等痊愈,催着上路。 苏顾然也无事,便任由她雇了马车,一路返回京都。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大家怎么比我还色呢,这么快就想多一个男主,她连小苏都没有搞定呢。 第25 章 赏涌泉慕翎惹祸 王慕翎担心家人着急,便到官方驿站贿赂了差人,让他们随着送上京的急报一起夹了封报平安的信给家里,特嘱了墨砚也去给蓝裴衣报个平安。 这才跟苏顾然两人悠悠闲闲的往京里去。 被绑过来那段路程,除了每天放风,是不见天日的,这时她坐在车里,把车帘挑起,看不够似的观看沿途风景,遇到出名的景致,还要拖着苏顾然下车一游。 这日路过淮岭郡境内的路州城,听车夫说起路州城内最出名的就是涌泉和各色小吃。便让车夫把车驶进了城内,找了家客栈住下,拉了苏顾然一道去参观。 两人人生地不熟,在城内四处打听,还好路州城的涌泉几乎老糼皆知,一路指了他们去。 王慕翎一路看,路州城跟京都不同,京都虽为国都,多的是大气,这路州的繁华却更胜国都两分,往来民众穿戴华丽,房屋用料都脱离了实用性,更多的装饰性,街上的每一处商铺都前都十分热闹。不由得略有些奇怪的看向苏顾然,指望他能说解。 没想到苏顾然简直不食人间烟火,一心只诵经习武,对于这些俗事毫不知情。面对她疑问的目光,以镇定漠然的目光回之。 王慕翎就趁机教育他:“苏公子,男人嘛,还是要知道人间疾苦啊,你若能知道几分,将来为国为民做两桩事情,积了功德,那才是将佛祖慈悲的精神落到了实处。” 苏顾然恍若未闻,王慕翎一路上给他灌输的歪七扭八的言论多了去了,他就是再单纯也知道她是顺口胡说。 王慕翎和苏顾然一路寻去,在西城区上了山去,入山先是一座千碑林,大大小小的石碑林立,每一座石碑上都刻有历代书法大师的墨宝。有几个大书法师的墨宝早已失传,却在这里还保留了一座石碑,整个尊国只此一处,极为风雅宝贵。 王慕翎也随她四爹习了几天字,大略也能看一看。苏顾然却是深得其中精髓,目带欣赏,一一观看。 等到穿过了千碑林,便是一片开阔平地,地面上绿草茵茵,无数眼泉像散落在草地上的珍珠一样遍布其间,泉水从地下汩汩而出,水雾蒸腾,稍远一点的地方便被水雾挡住看不到了,所以看上去像一片没有边界的仙境一样。 不少游人都在其间穿梭,啧啧称叹,王慕翎也欣喜的跑进平地中,弯腰掬了一捧泉洗脸,洗完后强迫苏顾然也去洗:“我洗了以后觉得皮肤也滑滑的,你也来洗洗。”苏顾然不理她,王慕翎便掏了手帕在泉水中浸湿,非要往苏顾然脸上抹去。 苏顾然有武功在身,一个闪身就跳开了,王慕翎朝前一扑,正好头朝下裁进了一眼泉中,她不会游泳,一下呛得在泉水里直扑腾。苏顾然无法,只好又将她拦腰捞了起来放在地上。 她晕头转向的咳个不停。旁边就有个男子极为讥刺的说道:“好好的污了一眼泉!” 王慕翎抹了抹眼上的水珠,定了定神,抬眼看去,却是仇人见面格外眼红。 这人正穿着一身宝蓝的锦衣,腰间一根玉石腰带,挂着根玉佩。头上简单束起头发,横着根硕大的明珠簪。手上持着一柄折扇转动着,满脸嚣张,斜着眼睛看人。 这人却是王慕翎刚入国都的时候,骑马撞了她手背的那位紫衣公子,却不知道怎么也跑到这路州城来了。他当时丢了十两银子给王慕翎,王慕翎人穷志短没和他计较,但心里却极为憎恶他嚣张的态度。 这时这位公子早已不记得一年前的那桩小事,他每日里撞翻人,要赔钱的时候多了去了。只一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47 心觉得王慕翎污染了一眼泉水。 这时候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春寒料峭,王慕翎身上湿透,就有些冷得发抖。她耐住性子,凝神看了那位公子一眼,不作声。 那公子看无人搭话,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王慕翎朝苏顾然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悄悄尾随上那公子。 走到石碑林,王慕翎悄声对苏顾然道:“你待会选块大石碑,打晕他。” 苏顾然无视。 王慕翎又道:“我是一片好意要让你感受一下这泉水的妙处,你不但不受,还害我全身湿透,我一路走回去,少不得受风寒,更重一点就要了命。你说你是不是犯了杀戒?” “现在两个选择,现在你去打晕他,这人我认识,平时无恶不作。你打晕他,我去剥了他的外衣穿上。第二个选择,你把自己的衣服脱给我穿。” 苏顾然不擅言辞,无法辩解,被她说得好像真是自己的错,他天生风华无双,就是不爱美也被人家的赞美之词薰出几分自爱之心,怎么肯不要形象的穿着里衣走在大街上? 王慕翎又蛊惑:“又不是害人性命,我只不过扒了他的外衣,教育他以后待人要和气。无妨的。” 于是苏顾然作下了他这辈子第一件恶事。在一块大石碑后面赶上去打晕了那位公子。并且站在外面看风。让王慕翎扒了对方的衣服换上。 王慕翎快手快脚的把那人扒得只剩一条底裤,自己全部换上,身上的湿衣就丢在一边。 一看自己身上是男装了,就把对方的明珠簪也给抽了下来,把自己的头发也给挽成男式的。玉石腰带和玉佩当然一起扣在了自己腰上。顺便边人家的扇子也拿了来,张开持在胸前,掩示女扮男装的缺陷,再小它也是胸啊~ 这才施施然走了出去,和苏顾然一道离开。 苏顾然过去的二十多年,极为单纯,没有社会经验。王慕翎也只有一张嘴皮。两人根本没有去猜想是不是惹了不该惹的人,是不是要赶紧跑路。 还在大街上转了一大圈,找到小吃街,吃了个不亦乐乎。王慕翎极喜欢和苏顾然一起买东西,在国都,别人知道他是苏顾然,胆子大的都围上来了。在这里,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光看着他的美色不敢行动,但都会给与方便,一买东西都买一送一。 临回了客栈,王慕翎摸着肚皮说:“真好吃,我们再住一晚,明天专奔小吃街去,吃饱了打包一些食物,再赶路吧。” 苏顾然点点头也同意了。 但到了晚上,整个客栈就被官兵明火执杖的包围了。 小二把官兵引到了王慕翎他们的房间,砰的一声踢开了门。 王慕翎从地上坐起,揉揉眼睛,望着苏顾然道:“怎么回事?” 苏顾然耳力好,早就听到响声穿戴整齐了,也是一脸奇怪。 这时官兵中走上来一个小头领模样的人,上前来凶神恶煞的喝道:“大胆刁民,竟敢袭击小郡王,来人!给我拿下。” 一群小兵冲上前来。苏顾然不想伤了官兵,居然只是闪躲。 王慕翎气得直咬牙:“打飞他们!打飞他们!” 苏顾然只是冷冷的说了句:“我们不认识什么小郡王。你们快退下,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那小头领也是个有眼色的,看苏顾然身法就知道对方是高人,气质风华都不能是贼人。 当下迟疑了一下。 小郡王只说有人抢了他的财物,被人扒了衣服这种丢脸的事,是不会说的。 小头领犹豫了一阵,一抬眼,就看到王慕翎挂在一边的那袭宝蓝袍子,外面挂的那串玉石腰带称作二十孔明月桥,月夜将它铺平,能映出二十四个月亮来,是价值连城的珍品,路州城每个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是小郡王之物。 当下再不怀疑,一指那腰带:“还敢狡辩,贼赃在此!!!拿下!” 苏顾然一看,愣了神,有些心虚,心想东西他们也没有变卖,原物归还,不如就被捕了去,再好好解释一番才是正理。 王慕翎知道要遭怏了,指望靠苏顾然的武功脱困,没想到他却像个榆木脑袋一样束手就擒。气得差点没晕过去,知道敌我悬殊太大,省得挣出一身伤来,只好也束手就擒了。 两人被一队官兵押入了大牢,那小郡王性急,不等第二天升堂,大晚上的听说人逮住了,就匆匆带了人跑到大牢里来提审。 他冲到牢里,在关押王慕翎他们的房前站定。狱卒忙给他摆了把椅子。 他得意洋洋的坐下,隔着木栏杆盯着王慕翎:“贱妇,你可知罪?” 王慕翎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倒是苏顾然,平日不说话,今天开口解释了:“并非有意劫财,只是这位姑娘湿了身,需换身衣服,现已原物奉还,还望小郡王海涵。” 那小郡王一听,气得笑了:“呸,我的腰带和发簪玉佩,甚至扇子也被顺手给牵去了,这还不叫劫财?就是要换身衣服,凭什么换小王的衣服?!” 王慕翎闷笑,实在没想到苏顾然这样会讲冷笑话。 努力憋住了笑:“小郡王,其实我们是旧识,昔日在孔府也曾见过面,只是小郡王贵人事多,不记得了。这次我还真不是为了劫财,只是为借身衣服,也是看郡王是旧人,这才壮了胆子。至于那些饰物,我怕郡王躺在地上,别人顺手牵羊走了,这才帮你收起,打算明天就找了你奉还的。” 她见对方被称作小郡王,必是皇亲国戚,孔水笙有两位爹爹都是皇子,跟这人八成有亲戚关系,说在孔府见过倒也能说得过去。 那小郡王果然一迟疑,他和孔水笙正是远房堂姐弟,但他也不是傻子,王慕翎虽然圆了话,但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一下站了起来:“满口胡言,不知死活,明天公堂上定要打断你们的腿!!!哼,走。” 一众随从便随着他走出牢房去。 王慕翎见自己胡说八道失败,不由得丧气。萎缩在一边,可怜巴巴的望着苏顾然:“你看,和他们说这是没用的,明日你倒没事,我就会被打残了。”眼中泫然欲泣。 苏顾然被她这么一看,居然很不忍看到王慕翎那可怜巴巴的眼神。 当下微别过了头,默了半晌说了句:“别怕,有我。”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48 说罢站起了身,手中运劲一推,牢门上的锁应声碎落。他推门走出了牢门,回头对王慕翎道:“跟上。” 王慕翎目瞪口呆,梦幻般跟在他身后,见他分花拂柳似的,将前来阻拦的狱卒一一拂倒在地。 两人一路回到客栈,在店小二的痴呆中上去拿了行礼,把车夫找来,驾了车,扬长而去。 小郡王得了消息,调集了兵马来追时,两人已快马加鞭出了城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奈的童鞋们,乃们好么?我很好。 第26 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后面马匹的嘶叫声,士兵的吆喝声,无一不告诉王慕翎车后有一批人马赶上来。 她皱了皱眉,自己这边是一辆马车,而对方是快马轻骑,迟是早要包围过来的。 探出头去,隐隐看到后边的人持着火把纵马直追,嚣张的小郡王一马当先的跑在前头。 想了一阵,握住苏顾然的手,目光炯炯的道:“顾然,擒贼先擒王,你去把那小郡王捉了来,他们就不敢再追了。我们安全了,再把小郡王给放了。你看可好?” 苏顾然被她一声顾然唤得一怔,也就没有去计较她正握着自己的手。 王慕翎只觉得苏顾然的手比一般女人的手还细腻,但更修长,肌肉分布均匀,薄实有力的样子。说话间不由得就带了点色魂相授的神态。 “你放心,我决不伤了他,不过求一时脱身,到时候将他放了,孔水笙是我手帕交,回了京我再求水笙说个情,这事就此揭过。顾然。。。。。。” 苏顾然想了一回,自己这边的车速,是怎么也逃不过的。来的都是国家的兵卫,自己又不忍心伤害他们,也只有抓了小郡王了。 于是点了点头,低下去看被握住的手,感到她的小指在他手心里画圈。王慕翎乖觉的松开,举起双手:“抱歉抱歉,一时情急。” 苏顾然掠出了车子,向追兵奔去。 对面那些人一见,不由奇怪。夜色中一个谪仙似的公子衣袂飘飘而来,他们看得半痴半疑,不由得减缓了马速。 只眼前一闪,苏顾然不费吹灰之力的纵身上马,坐在小郡王身后,一手催马,一手扼住了小郡王的脖子。这群兵卫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要拔腰侧的大刀。 王慕翎在前边车厢里探出头去看到。便把手卷成了喇叭状喊话:“后面的人听着,后面的人听着。如果你们有异动,我们立马点了小郡王的死穴!!!!现在所有人在原地待着,不许前进!!!” 兵卫们怎么敢轻视小郡王的生死,苏顾然的身手刚才也见识了的,不敢儿戏,你看我,我看你,把马停了下来。 苏顾然骑着马到了马车旁边,将点了穴的小郡王扔进马车。 王慕翎继续喊话:“我等只求脱身,无意伤小郡王性命。你们在原地待着,不许跟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自然把小郡王放了。这位白衣公子的武功你们也看到了,耳目聪敏,若发现有人跟来,我就断了小郡王一只手,再有发现就断他另一只手,直到把他削成一根肉|棍,明白了吗?!” 说罢命令车夫把抢来的这匹马给套上车,成了双马并驾。 赶车的刘大伯是他们雇来的,见这阵仗吓得混身发抖。王慕翎连他也一起恐吓了:“好好赶车,若有什么花花肠子,小心老命!” 这小郡王身份尊贵,平日里任性妄为,他父母皆纵容他,这次他半夜里调了兵追出来,被他揪着的统帅与他家也是世交,以为他闹着玩,便在队伍中随意点了二十几个小兵跟着他,任他去闹,自己还是躲懒睡觉。 现在出了事,同行的竟然没有一个作得了主的高级将领,那些兵卫们果然不敢追来。赶紧派了人快马加鞭的回去报信给家主和统帅。 兵卫中几个身手好一点的,却不甘心,还是悄悄跟来,被苏顾然一个个放倒丢在草丛里。 却没对小郡王怎么样,王慕翎说把小郡王削成肉|棍,也不过是以前看了电视,现在拿出来吓人。有苏顾然在这里,也容不得她下狠手。 前行了大半夜,马车已经与那群官兵拉开了距离。也许是上天相助,快天亮时下起了暴雨。 这一场雨遮掩了他们行路的痕迹,使得他们更加安全了。 小郡王一直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的躺在马车里。 王慕翎无意中一看,发现他脸色发红。心里一惊,她也不明白点穴的原理,担心他该不会是血脉不通给憋死了吧?死了人可没法收场了。 忧心忡忡的苦着脸问苏顾然,苏顾然摇头道:“不会。”一边伸手用指尖探了探小郡王的额,下了定论:“发烧了。” 王慕翎想了想,这小郡王也不知道被自己扒了衣服躺在石碑后面多久,大半夜的不休息,又是提审,又是追击,着凉很有可能。 看他脸上神情痛苦,就让苏顾然解了他的穴。 小郡王穴道一解,整个人就蜷缩起来了,明明额上烫得吓人,口里却只叫着:“冷——冷——” 苏顾然是断然不会照顾人的,王慕翎念书的时候倒是照顾过同寝室生病的姐妹。这时也只好赶鸭子上架,不然真病死了可就惨了,害死小郡王是什么罪?大约要抄九族吧? 她把平时夜宿车厢准备的被子拖了出来,盖在他身上,再把他半扶起来,用水囊往他嘴里灌水。 小郡王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受她摆布,半偎进她怀中,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合眼睛昏睡。 苏顾然在一边默然看着,伸手把小郡王和水囊接过:“我来。” 王慕翎有些意外,不过有人代劳自然是愿意。 她往外坐了些,挑起前面的门帘,叫刘大伯不要再走官道,刘大伯驾着车逢岔道就随便二选一,走了两个时辰,路却越走越窄,马车渐渐的只能勉强通过。 王慕翎隔着雨慕,远远的看见前面有所宅子。忙吩咐刘大伯:“就上那去。” 车子又往前驶了一段,马车离宅子还有十来米的样子,路却窄得通不过了,只好把马车停在一侧,王慕翎冒雨冲到了那房子的屋檐下。走到门前定睛一看,门上却是一把大锁。 她不想无功而返,便摸到一边的窗口,用手把窗格边糊的纸给捅破,手伸了进去打开了里边的拴子。再把窗子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49 打开了。满意的拍手,一回头,却看到刘大伯正看着自己嘴角直抽,苏顾然仍是面无表情。 她率先爬进窗子去,又向苏顾然他们招了招手。 那两人虽然对她无语,还是钻了窗子,把小郡王也抱了进来。 王慕翎一打量,这户人家是很普通的乡下人家,比王慕翎家在月塘村的老房子小了大半,地面还是泥土地面,家里也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家具。 她招呼着把小郡王放在里边房里的床上。把这家人的被子全压在他身上。再跑去厨房翻了翻,终于翻出几块老姜。 她前世也不是完全没下过厨,但那是液化气灶,要用柴火把这灶烧起来,她寻思着自己不行,以前看四哥第一次生火,把他自己弄得满脸乌黑,她还取笑了他一番。 苏顾然也不行。便把刘大伯叫了来。这个四十来岁的阿伯应该是可以生火的。 果然这人是个干家事的老手,利落的生起了火。 王慕翎烧了一锅姜汤,端着碗去,要把小郡王扶起来灌下去。 苏顾然仍是伸手接过了碗:“我来。”王慕翎莫名的看向他,这人今天怎么两次三番的主动了? 小郡王喝了姜汤,盖着厚厚的被子睡觉。 雨唏里哗啦的下了大半天,王慕翎昨晚折腾了一夜,便倚着床柱昏昏沉沉。 苏顾然坐在一边,闭目养神,指尖转动着佛珠。 王慕翎的头往下一垂,蹭的一下惊醒了。转头往屋里一看,奇怪的问向苏顾然:“刘大伯呢?” 苏顾然睁眼看向她:“说去解个手。” 王慕翎记得自己迷迷糊糊间好像也听到那大伯是这么说过。 想了一下道:“但是也太久了吧。” 两人对望一眼,王慕翎扑到窗前,推开窗子一看,马车没了! 那车夫趁着解手的功夫,从另一边的窗口爬了出去,驾着车逃了。 雨下得哗哗的,马车离房子也有段距离,苏顾然竟然没有听到声响。 王慕翎气恼:“银子和干粮可都在车上!”她看向苏顾然,指望他也发表点意见。 苏顾然防卫工作不到位,嘴角抽了抽,眼里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早就不喜欢《米虫的色诱》这名,好不容易起了《烈男怕缠女》吧,下边童鞋又说不行,晕了。再想再想。。。。。。 第27 章 别扭小郡王受训 三人被困在这屋里,王慕翎想起开始在厨房翻东西的时候,看到米缸里只有薄薄一底的米粒。 有些事,不去想还好,一想就不行。王慕翎和苏顾然对望一眼,饿了。 王慕翎认命的去了厨房,往灶里添了几块柴,可不能让火灭了。 然后把缸里的米刮得干干净净的,淘洗好了放锅里煮粥。 苏顾然走到一边要帮忙。王慕翎找了墙角放着一把野菜给他:“诺,洗干净。” 然后偷眼看苏顾然挽着袖子在厨房团团转,好不容易找到盆子,一伸手,袖子掉进水里湿了半边。平时要他点倒一个人,他动作轻飘不沾烟火,此时却格外狼狈,看他挂着副谪仙般的脸孔做这种琐事,特别搞笑。 王慕翎看得心情大悦,也就对刘大伯不太生气了,也是,跟着两个说要把人削成肉棍的人一起,是自己肯定也要找机会逃走的。 她哼着小曲等粥熬好后,把粥舀了出来,再用大火把野菜给炒了。 给苏顾然添了一碗让他就着喝了。自己另外倒了一碗到里边房里去给小郡王。 走近床边一看,小郡王满头大汗,她知道伤寒发了汗就没事了,便把心放下,也不去叫醒他,把碗放在一边的柜子上,转回厨房同苏顾然一起喝粥。 两人低着头,边喝粥,边把王慕翎炒咸了的野菜,一筷一筷的吃完了。那么点粥实在不够喝,但也没有办法。 这边收拾完,外边的雨就渐渐的停了。 王慕翎跟苏顾然回到里边房里,正好看见小郡王醒了过来,他坐在床头,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屋里。看到这两人,眼中才聚了焦。 怒气慢慢的涌上了眼睛:“你们好大的胆子!” 王慕翎干笑一声:“好了好了,别气啦。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马车被车夫偷跑了,这屋里又没粮食,还得互相支撑着过几天,看看想什么办法离开这里。” 归根到底,她还是害得小郡王病了一场,便有些愧疚。 从柜子上端了粥送到他面前:“你还在病中,喝碗粥垫垫肚子。” 小郡王哪里瞧得上,怒气冲冲的一挥手,那碗粥就翻了半碗在王慕翎的裙子上,然后摔碎在地,哗啦一声脆响。 王慕翎气得发昏,她也才喝了一碗粥好不好,克制着不抢病人的食物,没想到全付与了衣裳和地面。 当下就恶狠狠的揪起了小郡王的领口:“你当这里是郡王府还是怎的?容得你嚣张?如果是你自己的银子买来的粮食,你爱怎么糟蹋我管不着,但这是个屋子的主人,整个家当就这么一口米,我们省下来给你吃,你还给糟蹋了,天怒人怨知道不?要珍惜他人的心意知道不?好!你即不顾别人也不顾着自己的身体,我就任你饿死!” 当下冷哼一声,真不去管小郡王了,扭头去了另一间房。 小郡王从前,山珍海味摆一桌,说不吃就不吃,那里料得到今日为着一碗粥就被训了一顿。 他脾气也倔,不顾自己腿软脚软,就扶着床边下了地,定了定神走到堂屋中去,伸手去推大门,推了半天推不动。 苏顾然在后边好心的解说了一句:“门从外边上了锁,你得爬窗子出去。” 小郡王听得眼前一黑,回头看着苏顾然的眼神,没有一丝戏弄和玩笑的意味。 王慕翎把衣服弄干净了出来。没见了小郡王的人,疑惑的看向苏顾然。 “我告诉他爬窗户出去了。” “。。。。。。为什么?” “他想走,我们现在也没有追兵。” 王慕翎木了木,想了想也是。 过了一会,两人商量,老呆在这房子里不是办法,就算路远一点,也还是要走的,多费点功夫罢了。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50 王慕翎就在人家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两身满是补丁的衣服和几个地瓜。全部包好。 临走想了想,对不住人家,就把头上的一根银簪取下来,让苏顾然掰了个头子下来放在人家桌上,当作是破坏赔偿。 两人这就翻窗出去。顺着来时的那条路步行而去。 走了一段路,王慕翎捂着眼睛别过头:“不要告诉我前边躺着的那个是小郡王。” 苏顾然如她所愿,默不吭声。 ———————————————————— 自欺欺人终究是不行的,这两人只好又把小郡王抬回了屋子里。 等小郡王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破房子里。 他记得自己走出去,一眼看去全是山林,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走了几步,越走越无力,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他正在出神,王慕翎端着半个蒸熟的地瓜就进屋来了。 一见着小郡王是清醒的,连忙道:“冷静,你冷静一点。” 小郡王也知道定是他们把自己给搬回来的,虽然落到这地步是因为他们,但总算他们没有对他置之不理。当下冷哼了一声,也并不发作。 王慕翎把碗放在一边,拖了把椅子坐到床前。 运起十二分的真诚,直视小郡王双目说道:“小郡王,我承认,之前我多有得罪。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再计较了。” 小郡王听着眼里就冒火了,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 王慕翎又接着说:“我们之前真有见过,一年前,我刚入京的时候,你骑马撞伤了我。所以我就记上你了。这次又在涌泉遇上,我看你出言讽刺,就兴起了捉弄之心。但决不是有意害人。大家都算有错,就各退一步,前事揭过,如何?” 小郡王皱起眉:“胡说!刁民!我那有撞过你!” 王慕翎一下站起,指着他的鼻子:“还说没有,那时在城门前,你穿着一身紫衣,骑的马全身雪白,撞了我后你趾高气扬的扔了十两银子给我就跑了,小郡王,你身高位重,就不把别人当回事,人命在你眼里就跟草似的是不是?我也是娘生爹养的,在家里也是个宝贝疙瘩。被你这么一撞,家人都心疼得不得了。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胳膊骨折,半边身子都动不了!” 小郡王被骂得一怔,他是不记得事情了,但他记得自己去年在京的时候,女皇特地赏了他一匹踏云马,确是全身雪白。这么一想,好像隐约也有这么回事,再加上王慕翎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心里也就信了大半。只没想到王慕翎当时只不过撞伤了手背,却给她夸张成骨折在床上躺了三月。 小郡王现下人在屋檐下,又兼之被人告知他曾经犯下的罪,气焰一下就小了些,眼睛落在被上的补丁上,虽然仍是板着脸,但却不作声了。 就在这时,他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便有些尴尬。 王慕翎把地瓜递到他眼前:“呐,现在只有这个可吃了,之前被你打翻的粥是最后的米粮。” 小郡王斜眼看了看地瓜,别扭的扭过头去不看。 王慕翎把碗放在旁边矮柜上:“好了,别闹脾气,你知不知道尊国有多少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早起摸黑的,还吃不上一口饱饭,你是天生命好投对了胎,但也不该浪费,说你两句还不行了?我给你放这,想吃的时候再吃啊。” 说罢也略微照顾了一下小郡王的脸面。转身出去找苏顾然。 小郡王看她出去了,犹豫半天,实在是饿极了。就伸长了手把那碗地瓜给勾了下来。 左看右看,这东西都怪难看的,不知道从何下口,但又传来阵阵香气。 用指尖戳了戳,表层陷下去了,露出黄黄的肉来。 试着咬了一口,居然是出乎意料的香甜,当下再不犹豫,大口吞咽,飞快的解决了半只地瓜,肚子里有了三分饱意。 王慕翎在另一边正在磨苏顾然,非要他出去打两只山鸡兔子来吃。 苏顾然冷然相对,他一心向佛,怎么肯去杀生。 王慕翎缠着他:“顾然,顾然,你若不去,这里边三条人命可就没了,这可不比杀两只鸡要严重得多么?” 苏顾然把眼一闭,默念佛经,任她舌灿莲花也不理睬。 两人正在夹缠不清,门外却传来有人走近的声音。 苏顾然站起,眼睛望着大门,把王慕翎拦在身后,做出防备的姿势。 接着门上响起了开锁声,大门被推开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肩上扛着半袋东西,手里还拎着只兔子。 一抬眼看到屋里的人,他呆了。 王慕翎忙凑了上去:“大伯,实在对不住,早上避雨,就擅自进屋来了。这个。。。。。。” 说到一半,想起自己把人家家里能入口的都吃了,就连两件补丁衣服也没打算放过,要带走。 那中年男人愣了一阵回过神来,憨厚的笑了笑:“不妨事,我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进门便是客,只是没什么东西招待。” 王慕翎没想到这人这么好说话。 十分感激,交谈之下才知道这男人姓年,名叫桂汉,平时打猎为生,他却是昨天就离了家,上几里外的小村子里拿平时猎的动物皮去换粮食回来。遇到老友喝了一杯,在那宿了一夜,今早要回又下了雨,这才拖到这时候。 年伯十分热情,一看到了晚饭时候,连忙把兔子给剥了皮炖了。又把肩上的半袋米倒在缸里,再舀了些出来蒸了半锅米饭。王慕翎在一边打下手。 苏顾然也被王慕翎支使着洗菜什么的。过了会儿小郡王也来了,一副不屑的样子,站一边看着。他睡了一阵养过神来,又吃了块地瓜,稍有了些力气。 过了一阵,饭菜就上桌了,四人围桌而坐,桌面上摆了一大盆兔肉,和一大碗野菜。王慕翎帮各人添了饭。 年伯只说招待不周,极不好意思,王慕翎忙说已经极好了。连苏顾然也说了声谢谢。 这才一起开动。 苏顾然只夹野菜吃。 小郡王扒了口饭,一口吐了出来:“这也能吃?全是砂子。” 年伯脸上就极尴尬。 其实王慕翎和苏顾然也吃出了砂子,不过不作声。小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51 郡王却不是个能忍的主。 这会子年伯忙劝他:“多吃些兔肉吧。” 小郡王哼了一声,就只夹兔肉吃,若是平时他定然还要嫌烧得不好吃,这时饿了,也吃得挺香,一盆兔肉让他吃了大半。 王慕翎额上的青筋直跳,心里算计着,只要他再夹一筷,就揍他。 那想到小郡王有心灵感应似的,看了她一眼,把筷子一放,不吃了。 王慕翎额上青筋暴得更厉害。 到了晚上,年伯安排小郡王和苏顾然睡一床,王慕翎睡客房。家里没有另一间房了,年伯便把吃饭的长凳一拼,自己睡在了堂屋里。王慕翎和苏顾然推辞不过,只好顺了他的安排。 王慕翎看着,便决定明天把银簪全留给他。 小郡王对别人嚣张,但面对着苏顾然,那就是热腾腾的嚣张之气遇上苏氏寒流,凝结下沉。 两人互不侵犯,各据了床铺的一边睡着。 睡到了半夜,小郡王吃了太多肉食,便有些渴,摸起来找茶喝,屋里没有,便去厨房,中间要经过堂屋,看见年伯正端着他那碗剩饭扒着吃。他记得特别清楚,年伯家里碗都是不成套的,各色一个,当时他端着那只碗,还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年伯若有所觉,扭过头来看见他。两人隔着昏暗的油灯相看。年伯有些尴尬,讷讷的说道:“我是怕浪费了。” 小郡王嗯了一声,路过他身边,自去了厨房,年伯跟了来,问:“你要什么?” 小郡王低着头:“要喝水。” 年伯便拿了只缺了一口的茶碗倒了一碗水给他。 他喝了,把碗递还,低声说了句:“谢谢。” 年伯咧开嘴一笑:“谢啥,快去睡,刚病好,多睡会。” 小郡王应了一声,回去躺着了。 他自糼生在富贵堆里,身边的小厮下人,只怕比一般人家的公子还养得贵气些。 到了这地步,虽然面上还是嚣张,心底里还是明白这些人不是他家的下人,不是一定要对他好的。看见年伯吃剩饭,倒把王慕翎白日里训他的话给想起来了,便有些烦闷。 连着翻了几个身。 苏顾然睡觉的时候脾气不好,被他翻来翻去吵得半醒了,昏昏沉沉的把手扶上床柱,喀的一声抓出个五爪印。 把小郡王一下吓得老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想名字想不出来,倒是啪啪啪的敲了几千文出来,真是没办法啊没办法~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更了,别再等我了啊。周末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会休息。 有好名统统的告诉我,大大的感谢,被选中了名的人,可以指定番外啊。 第28 章 小郡王见义勇为 年伯家里住着四口人,张嘴就要吃。他以打猎为生,只在屋侧种了些地瓜,五谷却是一颗也没种的。不过几顿下来,就将他换回来的大米吃得干干净净。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多出来的三个人把他吃穷了,乐陶陶的拿起猎弓和箭,要上山去打猎。 王慕翎瞧得有趣,也非要跟去看一看。 小郡王以前在家,每年也有一两次骑马围猎,一听说打猎就动了心思,走到年伯面前,微抬下巴:“还有弓吗?”那态度,好像要向年伯要弓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一样。 王慕翎看得翻了个白眼,年伯却不介意,又进屋去找了张以前的旧弓出来。小郡王不屑的拎在手里掂了掂,终于还是没吭声。 苏顾然见他们要去杀生,便不肯去。王慕翎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们远远的看着,跟在后面挖些野菜好不好?你若不去,我总不安心,说不定在山上就绊着摔着了。” 苏顾然微微别过头去,最后还是一起去了。 前面年伯带路,小郡王也持着弓有模有样的跟在后边。 王慕翎离他们七八米远,左边拎着只大竹篮子,右边并肩走着苏顾然。 山里边树木太密,阴冷不见日光,下过一场春雨以后,到处都是平菇,竹笋,蕨菜等野菜。 王慕翎不时的蹲下身来挖了放在菜篮子里,苏顾然就在一边侧着头瞧着,他倒是不认识哪些是可以入口的。 篮子越来越满,王慕翎正觉得手沉,苏顾然就一声不吭的接了过去。 年伯和小郡王已经开始打猎,年伯是多年的老猎人,这番上来也不是要猎什么珍稀的动物,不过想猎些山鸡野兔,所以便十分容易。抬起臂来引弓,不复先前一副温和的老好人模样,凝着脸,眼神锐利,一箭一个准。小郡看了,倒觉得年伯这时的模样,和他府上的那些个武师相似。 花了小半上午的时间,年伯手里就拎了五只山鸡,三只野兔,看着也够了,这天气猎太多了不易保存,他便打算下山,一回头,看见小郡王脸上风暴凝聚,原来他不过是个花架子,到处放空箭,一只猎物也没射中。 年伯不善言辞,在一边站着看他四处乱放箭发气。 王慕翎瞧见了,凑了过来:“喂,你是不是没射中猎物心里不舒坦?那也不要拿箭撒气,年伯做一只箭也不容易,你给我把它捡回来!” 小郡王回过头来,眼睛朝她一瞪。王慕翎欺负他现在势弱,满不在乎的瞪回去:“我说你这个人,太不受教了。” 一把从小郡王手中夺过弓,笑眯眯的对着年伯道:“年伯,你教我怎么射箭好不好?” 年伯把手中的猎物放下,走过来教她怎么样持弓,两手怎么样稳住,眼睛怎么样瞄准。涉及到他的专业领域,他倒是毫不含糊。 这是张轻弓,王慕翎仍然拉得很费力,年伯便半帮她把着弓,帮她调整了方向,就见那边草丛中一动,年伯道一声射,便和王慕翎一齐松了弦,一箭射往草丛中去。 草丛中哗啦响了一声便没了动静,王慕翎乐滋滋的跑过去,扒开一看,却是灰免,当即就乐疯了,拎起来朝小郡王显摆。 其实她这一箭,有很多幸运的成份在,幸运以外的成份,也是年伯的功劳。 小郡王在射箭这种男人该擅长的事上,被女人给嘲笑了,气得脸色发青,站在原地,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苏顾然本来远远的站着,这时瞧见了,便走近有意无意的挡在王慕翎身前。 但小郡王憋了半晌,却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52 是硬梆梆的朝年伯道:“教我。” 年伯愣了一下,忙手把手的教他,小郡王以前性子浮,骑在马上快意人生,随便乱射箭,就算没射中,也有仆人将插了箭头的小鹿狍子送上来,他从没真眼去看过。 这次受了挫,倒是认真听了年伯的解说,顺着他的指点去引弓,他本来也有些底子,此时凝神静气。 一箭出,竟叫他射中树上一只麻雀。 他一笑,满面嚣张的看向王慕翎,射中麻雀的难度自然是高于灰兔的。 王慕翎嘻嘻一笑,竟不与他攀比,只表扬他:“这就对了嘛,你比我厉害多啦。” 小郡王平时听多了奉承夸奖,此时赞扬的话从与他不对盘的王慕翎嘴里说出来,倒让他呆了一呆,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捡麻雀。 王慕翎坏心眼的非绕到他前边看一眼,拍着手大笑:“哟,你脸红了?我真看不出你是个会害羞的人~” 小郡王恼羞成怒:“一边去。”王慕翎仍不依不绕,凑到他面前去笑。 苏顾然一把拉开了她。王慕翎疑惑的回头看他。 苏顾然淡淡的道:“小心蛇。” 王慕翎低头一看,自己绕来绕去,差点走到密草丛里去了,搞不好里边还真有蛇,忙规规矩矩的走开了几步。 四人下了山,肚子饿得咕咕叫,那两公子都是没做过厨房事的人。年伯忙着清洗宰杀猎物,王慕翎就只好接手掌厨。先蒸上几个地瓜,再炒了两个素菜。 炒肉菜她却不会,还是等年伯来动的手。 菜上了桌,王慕翎埋着头闷吃,缓过了饿劲才抬头看他人。 苏顾然吃饭不紧不慢,小郡王也是多年养成的贵气。倒是年伯,也并不粗鲁。 王慕翎看来看去,觉得他比月塘村普通的村夫,看上去举止还是稍讲究几分。 想着想着,就不觉问出了口:“年伯怎的一个人住在这里?” 年伯一愣,讷讷的道:“我妻主早亡,膝下又没有儿女。”他一人在这里孤单的住了许多年,因此看到这三个闯入者,竟是打心眼里高兴。 王慕翎听着,觉得问到了他的伤心事,心里有些后悔,便不再言语。 吃过了中饭,正闲得无聊,便听得屋外有几人边说话边走近的声音,这附近就这么一所房子,王慕翎看向年伯:“年伯,你家客人来了。” 年伯却是脸色一变。王慕翎正奇怪。 砰的一声,堂屋的大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几个气势汹汹的村民冲进屋来,看到王慕翎这几个生人,倒是愣了一下,转眼又骂开了:“年桂汉,你这个扫把星!让你住在这里已经是村长开恩!你怎么还敢往村里去?前儿你才往村里去了一趟,狗蛋家的鸡就病死了两只,今天定要你赔钱!” 年伯人一下就萎缩了,低低声道:“我这里猎了几只野鸡,就赔给你吧。” 那叫狗蛋的发怒:“我家那两只母鸡眼看就能下蛋了,你赔两只死野鸡就算了?!” 一边说着,一边拳头就快要往年伯身上去。 王慕翎看不过眼:“你这人怎么回事,你看到年伯下毒了还是怎的?你家鸡死了关他什么事?” 狗蛋炸了毛:“他这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前后两个妻主,又克死了自己的儿子,每次他到村里去一趟,就会有事发生!还说不关他的事?!”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王慕翎小时候在村头,专门看那些村妇吵架,深知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当下比狗蛋凶了一倍,蹭蹭几步窜到他面前,张牙舞爪:“你叫狗蛋干什么?!叫蠢蛋!!村里头那天没点事?东家死鸡西家丢狗南家打架北家漏雨,平时你们都不放在心上,只要年伯一去你们就格外留心!!!简直是用心恶毒,存心敲竹杠!将来生个儿子小心没□!!!!” 她一声比一声高,说一声身子就往前倾一步,狗蛋被她沫子喷得倒往后仰去。 年伯这时却低低的插了一句:“不要说了,是我的错,我赔给他。” 狗蛋一听来劲了,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从气势上压倒有些丢人,伸手便一推王慕翎:“听到他说的了没?!” 他实在是和王慕翎挨得近,这一推谁也拦不到,王慕翎向后跌去,苏顾然身形一闪,冲过去接住。 王慕翎被他半搂在怀里,鼻端闻到一股清爽的气息,人不由得一怔。 那边狗蛋和几个村夫迫近了年伯:“这次少不得要赔一钱银子!” 年伯从来打了猎,只吃亏换些口粮衣物什么的,那里来的银子,这时就讷讷的说:“我没有银子。” 狗蛋看他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伸手去捶他。 小郡王就站在边上,一愣神,不自主的挥手去挡了。狗蛋从前也没少打过年伯,从来还没防备过有人动手来拦,反倒被小郡王挥过来的手扇了半巴掌。 他一回过神来,就轰的一声朝小郡王扑了过去,两人扭打成一团。 小郡王学了些花架子,被这凶悍的村夫泼皮扑到在地,缠成一团,完全不会这种打法,顿时就落了下风,身上挨了几下,但他也倔,不肯吭声。 王慕翎和苏顾然在一边四目相对走了神。 年伯大叫了一声:“俊娃子!”他常听得王慕翎他们小郡王小郡王的叫,却不知道是那几个字,只以为是名字中间有个俊字,情急之下这一声,把王慕翎惊醒后又雷翻了。 王慕翎从苏顾然怀里直起了身,苏顾然看看地上两个人,上去拎着狗蛋的后领就往墙上一甩。 其余几个村夫看两人战有人帮手,也没想苏顾然这一甩不简单,全扑上来,苏顾然恼有人对王慕翎动手,手下便用了些劲,结果他们一个一个躺在地上直叫唤。 王慕翎等他们全躺倒,才走了过去,用脚尖踢踢这个,踢踢那个,嘴里嘲笑:“我说你们傻不傻?明明说年伯是扫把星,还敢送上门来倒霉?看吧,看吧,受罪了吧?啧啧,赶紧回家看看,说不定鸡和猪这会子都死光了。” 这群村夫在被武力压倒后又被精神恐吓,一个一个爬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呼啦啦全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叫:“年桂汉,你记着!” 年伯听得一僵,但很快回过神来,去扶小郡王:“俊娃子,你没事吧。”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53 王慕翎这时忍不住扑嗤一笑,只觉得俊娃子这个称呼,极有创意。 小郡王挨了好几拳,脸红了半边,听了王慕翎的笑声,又去瞪她。 王慕翎忙憋住笑,正色道:“小郡王,可叫我刮目相看了,见义勇为方是男儿本色嘛。”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就叫《米虫的春天》了,想不出更适合的,比色诱要顺口一点。谢谢童鞋们帮忙想的名字。十六同学想看谁的番外?多谢抓虫的童鞋,嘿嘿。 第29 章 忒煞情多诱僧路 王慕翎思来想去大半夜,自己这三人说走就走了,经过白天这一闹,年伯留在这里却是后患无穷。不如把他一起带回京城,家里不过添口筷子,爹娘也都是憨厚人,不会有意见。 打定了主意,这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年伯就起身给他们准备路上的口粮,所有的地瓜都烤熟了包起来。肉食都做成很大块的,放了许多盐,易于保存。 王慕翎打着呵欠站在厨房门口,闻到阵阵肉香,开始劝说工作:“年伯和我们一起上京吧。” 年伯张大嘴,吃惊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我在这里住惯了,不走了。” 王慕翎笑:“这里有什么好的,少吃少喝,不时有人来闹事,年伯跟我上京,保你衣食无忧,我家里爹爹和你年纪相近,正好做个伴,年伯要是闲不住,就帮我管管家。岂不正好?” 年伯不吭声,手上的锅铲翻动。 王慕翎催促:“好不好呀?年伯说话呀。” 年伯被逼不过,吭了一句:“我是个不详之人,还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好。” 王慕翎呸了一声:“年伯,你是运气不好,遇上了这些事,但什么不详之人,扫把星之类都是胡说八道。而且我王慕翎天生运气好,遇难呈祥,跟在我身边,保你顺顺当当的,你就放心跟我上京吧。” 年伯却固执的不同意。 王慕翎就去和苏顾然小郡王商量,苏顾然眼中显出几分暖色,点了点头:“一起上京自然好。” 小郡王对年伯十分有好感,眼珠转了转:“让他跟我回府,比你家强多了,哼。” 王慕翎白他一眼:“你家里虽然有钱有势,下人们只怕会狗眼看人低,能陪年伯说话的人可就没有,那有去我家好。” 三人一说,也不顾年伯的些许抗拒,直接把年伯的家当全打包走了。 他家徒四壁,仔细打包下来,也就几身补丁衣服,一套旧猎弓,王慕翎想了想,把厨房那口小锅和一些调料也给包了起来。 王慕翎直接把锅用块旧布包着挂在了小郡王的背上,小郡王觉得背上一重,强扭过头看了看,背上像个龟壳一样拱起一块,脸一沉就要发作。 王慕翎叉着腰:“我是一个女人,你要我做体力活么?年伯是长辈,你没学过敬老?至于顾然,你若能让他替你背,我自然管不着。” 小郡王看了苏顾然一眼。 苏顾然清冷的目光扫过来,小郡王眼一瞥,看到了他宽袖下修长的指头,扁了扁嘴,认了。 年伯直到被拉着走了一里路,才算回过了神来,王慕翎一路叽叽喳喳的拉着他说话,让他以往的孤寂一扫而空。年伯笑了笑,就这样吧,就当陪这几个娃娃出去转一圈,等把他们送到了地方,自己再回来也成。 四人沿着小道一直走,从大清早出发,直走到了中午时分,周围还是不见人烟,一眼望去全是密密的树林。饿到不行了,每人拿了个地瓜垫垫肚子。一起围坐着歇息。 年伯憨厚,苏顾然冷清,小郡王别扭,整个就只听见王慕翎的声音在说话。 苏顾然从腰间解了水囊下来递给王慕翎:“渴了么?” 王慕翎啊了一声,还真渴了,灌了几口下去,再看苏顾然,总觉得他的眼神,不像以前那样冰了,心里不由得就蠢蠢欲动,但总归边上有两个大灯炮,她便不好有所动作。 到了夜里,四人就生起一堆火,把锅架上煮起一锅肉汤,围坐在四周。 王慕翎左看右看,年伯和小郡王都靠着树杆睡了,她便往苏顾然身边坐了坐,紧紧的挨着他,把头靠在他肩上。 苏顾然一僵,伸手欲推,王慕翎忙娇滴滴的说了句:“我冷嘛~” 苏顾然僵了半天,终是没有推她。王慕翎暗笑,她对苏顾然算是一见倾心,不过是后来有了蓝裴衣,又和苏家有怨,感觉和苏顾然之间的鸿沟太大,这才没了想法。那里知道这一趟因祸得福,能和苏顾然走在一道,看见了他清冷之下单纯可爱的性子,已经喜欢到不得了,决计不可能放手了,但他这样清冷的人,只怕一下太过会吓跑他,便来个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贴近,慢慢收网,管叫他逃不掉。 她这边正在胡思乱想,苏顾然却轻声说了一句:“王小姐。。。。。。我只等过了这个劫,便是要出家的。”苏顾然以往面对的环境单纯,所以性子也单纯,但并不代表他蠢。相反他还十分敏锐聪明,王慕翎不断的拉手,投怀送抱,他已有所觉,也并不厌恶,但受恩师教诲多年,早已经笃定自己的向佛之路,此刻心中突然觉得不忍,担心王慕翎将来失望,便出言提醒。 王慕翎一呆,抬起头来看着他:“出家?什么劫?” 苏顾然淡淡的:“恩师说我今年有个情劫,若过了,便可入佛门。” “若不过呢?” “那便堕入红尘。” 王慕翎放心了,好小子,你的情劫就是我,我看你过不过得了。出家?出了家,我王慕翎身为现代人士,早已经在大屏幕上学习过《诱僧》。不过了为避免麻烦,还是得加快脚步了。 第二天四人走了大半上午,总算看到官道了,小郡王若跟王慕翎他们一道,便可上京,若沿着官道往反向走,便可返回路州城。 王慕翎笑嘻嘻的劝他:“我们过去都有错,但现在,怎么说也是一笑泯恩仇了吧?我请你去我家作客,好不好?你不会还怨我,回头就叫兵来抓我吧?” 年伯一边听见,忙道:“俊娃子,你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有啥怨的?” 小郡王看了看年伯,瞪了王慕翎一眼,心里想也可以上京去见见皇姨,就一起去好了。 四人定好了,便沿着官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54 道一起走。 官道上时有送信的差人经过,瞧见这四人跟难民似的,马不停蹄的从四人身边鞭马而过。 偶尔有路过的马车,车里也都有人,容不下他们四个,拒绝顺载。 四人只好苦命的继续走。 王慕翎走到一半,突然鞋底破了,蹭到了脚底板,痛得吡牙咧嘴的。 这时年伯身上背着粮食,小郡王身上背了口锅,苏顾然看她一眼,略有些无奈,便蹲下身来:“我背你。” 王慕翎喜不自禁的扑在他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 苏顾然一背起她,就后悔了,后背贴上的柔软,脖弯里传来暖暖的鼻息,他走了几步,身上就涌起异样的感觉。但也不能这时就把王慕翎丢下,只好绷着脸继续走。 王慕翎歪着脸,眼睛都不转的打量着苏顾然的侧脸,她已经越来越能从他的冷清脸上看到潜藏的表情,似乎是。。。。。。羞涩? 王慕翎一时情动,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伸出舌头在他白晳的脖子上舔了一下。 苏顾然混身一僵,把王慕翎一甩。王慕翎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小郡王莫名的在一边看着,年伯赶紧上来扶她:“咋啦?咋啦?” 王慕翎一手扶着屁股,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手指着苏顾然:“你,你摔我。。。。。。” 苏顾然“你舔我”这三个字怎么也是说不出口的。只得立在一边不作声。 王慕翎不管年伯怎么扶,就是不起来,自己一个人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泪珠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小郡王看了一阵,受不了了,走到她面前:“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娇气?行了行了,让苏顾然背着东西,我来背你,成了吧?” 王慕翎摇头:“不,我就要苏顾然背。” 小郡王的脸一下铁青,咬牙切齿:“不识抬举,可不要来求我!” 苏顾然一边听着,脸上神色倒缓和了一下,露出一丝喜意,马上又收住了。 四人又不能不往前走了,苏顾然只得认命:“你不许再。。。。。再那样了,我就背你。” 王慕翎收了眼泪,点点头。 苏顾然这才蹲下,把她背上。 小郡王气鼓鼓的往前走了,年伯真搞不清年轻人的事,摇摇头,也走了。 王慕翎和苏顾然走在后边,她笑嘻嘻的侧着头,打量着苏顾然的侧脸,真好看,长长的眼睫只想让人去吹一吹,白玉一般的皮肤,让人想亲一口,但她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沿着官道走了三天,王慕翎其实有点奇怪,为什么小郡王丢了,他家的追兵效率这么差,就在官道上,都没人来追。 但真实的原因却是刘伯造成的,他驾了马车偷跑,自古民就怕官,他也没想过去举报什么的,只想着自己偷了这些银子,又多了一匹马,十分值当,赶紧回老家窝着。 他走的方向正好和王慕翎他们相反,又有人发现了他的马车,向官府上报,官府以为人还在马车上呢,这便引得所有人都去追他了。以至于王慕翎他们这边,倒没有人追。 于是王慕翎他们四人,只好艰苦的走在官道上,王慕翎是十分乐意的,因为她现在不时的用唇装作不经意的蹭一蹭苏顾然的脖子,然后看他强忍的表情,十分之惬意,恨不得这条路没有尽头。 走到第七天,迎面来了一辆马车,王慕翎一心忙着调戏苏顾然,也就没有注意。 但马车却在他们身边停下,车里跳下来一个人,大叫了一声:“妻主!” 这四人里边,就王慕翎一人是女的,她听着声音很熟,便侧过头去看了。 眼前一亮,欣喜的从苏顾然背上下来:“墨砚!你来了?” 墨砚见她,小脸上也是十分欣喜,却在王慕翎要去抱他的时候闪开了,脸上神情一变:“妻主,蓝老板他,他要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十六童鞋的苏童鞋番外,我想想,迟些放上来。 被雷得外焦内嫩,年伯。。。。。怎么会想到收年伯??? 王慕翎艰难的从书里钻出来:“某茶!!!这个要求,不能答应!!!” 第30 章 忐忑不安近乡怯 王慕翎听到蓝裴衣要嫁人的消息,出乎意料的冷静。当时并不发问,招呼众人上了马车,往京里去。眼一瞥,看见墨砚正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微微笑了笑:“别急。他若要嫁,早几年干什么去了?是因为我对不对?” 墨砚想了想:“妻主刚失踪那会儿,蓝老板天天在我们家,急得不得了,但后来,蒲台夫人来了,拿了妻主的一些首饰给他看,说是你在她手上,若是蓝老板肯嫁给她,便放了你。我。。。。。。” 墨砚看了王慕翎一眼,有些怯,怕她生气:“我。。。。。。很担心你,所以也没有劝他。他们便定了日子准备成亲。但我前些日子接到你的信,就知道糟了,想去找蓝老板,他却搬到了蒲台夫人的别庄待嫁,我怎么也见不到他。。。。。。” 王慕翎扶着自己的下巴,自信满满的一笑:“别担心,不是你的错,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会想办法见到他,不会让他们成亲的。” 墨砚当时,看着蒲台夫人拿着那只贵妃镯逼迫蓝裴衣,他一半担心害怕,也有几分私心,连一句劝阻的话也没有说,后来一直有些悔意,收到王慕翎的信之后,更是后悔到了极致,此刻心才略略放下了,再三的看了王慕翎的神情确认她没有怒意,这才靠在她身边,把她的手握紧了。 蓝裴衣出嫁就在近日,王慕翎叫大柱子日夜不停歇的赶车回京。 路过个小镇,没了干粮,一行人便下车来客栈吃饭,顺便打包一堆卤牛肉大包子。 王慕翎匆匆的吃完,坐在一边盯着各人瞧,别人撑不住她的目光,只好也风卷残云草草吃了了事。 她又带头一马当先的往外走。 苏顾然跟着她走了出去,把她拉到一边:“马还没喂好呢,等一会。” 王慕翎微笑:“我到车上去等。” 苏顾然看了看她,迟疑了一下:“别急,我帮你。” 王慕翎听到这句话,才算回过一点神来。她先前那些镇定,那些自信,仿佛是另一个王慕翎在控制着身体表现,真实的自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55 己,好像神飞天外,心急如焚。 苏顾然的感觉,十分之敏锐,早看出她的神情不自然,一派强装。不知道怎的,有些不愿看她这种模样。 王慕翎本来应该眼巴巴可怜兮兮的扯着苏顾然的袖子说:好啊好啊顾然顾然你一定要帮我哟~ 但不知怎的说不出口,只站在原地,微微笑着:“不要紧,我没事。” 苏顾然只觉得心抽了一下,平素他就话少,此时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只等大柱子喂好了马,套好马车,便引着一派微笑的王慕翎上了马车,一行人继续赶路。 车里气氛低得可怕,连小郡王,也瞧了王慕翎好几眼,撇了撇嘴,心道:啧,这女人笑得真难看,算了,不去惹她。 日赶夜赶,终于在蓝裴衣婚前一天赶到了国都,此时天还没大亮。 急急的奔进了城去,城里只有几个小商贩挑着担子出来准备摆摊,大街上冷冷清清的,马车一路奔到了蒲台家的别院。 王慕翎下了马车,望了望两米高的院墙,卷起袖子搓了搓手,就准备要翻墙。 苏顾然走近,低低的说了一声:“我带你进去。” 王慕翎看他一眼,点点头。 苏顾然便挟起她的腰,飞身一纵入了院墙。 蒲台家的别院,也极尽奢华,亭台楼阁错综复杂,王慕翎看来看去,不知道上那去找蓝裴衣,一间一间找?只怕再耽误下去天大亮了,极易被人发现,到时候再想来,可就麻烦了。 正着急,苏顾然突然站在她面前,把她挡在了后边。 前面的树荫里走出来一个老者。 苏顾然手掌并直了,准备一掌将他削昏,他的道德底线越来越低,见人居然就想动手了,自己还混然不觉。 但那老者并不靠近,只远远的站着,以示并无恶意,并恭敬的躬下了身子,沉声道:“我家莫正君,有请王小姐。” 王慕翎怔怔的想了一回,莫正君是谁,一会儿才想起蒲台宗敏的正夫,正是姓莫,她也曾见过一次,现在印象已经淡了,大略记得是个稳重淡然的男子。 她盯着老者看了几眼。 那老者不慌不忙:“我家正君并无恶意,不然方才我已出声叫人了。” 王慕翎想想,也是,这次有苏顾然在身边,并不担心被绑,就看看他有什么花样。 便朝苏顾然点了点头,再向那老者比了个手势,让他带路。 走了几步,她的手一紧,却是被苏顾然牵住了。苏顾然并不看她,直视前方:“别怕。” 王慕翎轻轻的嗯了一声。 两人跟随着老者左转右绕,到了一所小楼前面。老者将两人引入,穿过了几间屋子,停在房门前,门前站着一个小厮,老者问道:“明萧,正君可起身了?他要见的人到了。” 明萧忙回了话:“正君方才醒了,还在歪着养神,禇老您等着,我这就去回话。”说罢一推门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出来,神态恭敬:“正君请两位客人进去。” 王慕翎和苏顾然随着他进去了,一进门就闻到股檀香味,屋角一只缕花仙鹤香炉正冒着淡淡清烟,屋里装饰得十分清雅,莫正君已穿戴整齐,坐在正位。 见两人进来,起了身,淡淡笑道:“虞君早料到王小姐会找到这里来,便派人守着动静,今日果然等到,还望王小姐勿怪虞君唐突。” 王慕翎此刻也没有心情同他耍嘴皮子。顺着他的请坐的手势坐了下来。 单刀直入的问道:“不知道莫正君找我何事?” 莫虞君淡然。他生得也是极好的,五官俊秀,气质高雅,但同蓝裴衣和苏顾然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但他面对着苏顾然这样谪仙般的人物,也并没有多看。只同王慕翎说话:“王小姐问得直接。虞君便也直接说了。我希望王小姐,把蓝裴衣带走。” 王慕翎瞪大了眼睛:“不是你家夫人,逼迫了裴衣么,虽然我一定是要带他走的,但你也该去劝劝你家夫人。” 莫虞君低垂了眼睑:“不怕王小姐笑话,今日便摆明了讲。我当年,嫁给宗敏的时候,便同她约好了,我自带名下一百八十间商铺陪嫁,过门后尽心替他打理生意,只一点,她只许娶我一人,自此一心一意。但如今,她执意毁约,而我们,有了女儿儿子,倒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他轻叹一声,想起自己当年,就是先皇,也是想让自己入宫嫁给当时的太女如今的女皇的,偏自己从小看自己的叔叔,好好一个男儿,被后宫之中的争斗磨得阴险狡诈,大气全失。便只心里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想嫁给皇室中人整日里操心夫侍之间的争斗。但凭他的出身,身份差太多的家里也不能许嫁。刚好遇上蒲台宗敏,自己对她动了心,她也需要娶了他,在家族争斗中增加筹码,便作了这个约定嫁了过来,到如今,还是要成一句空谈。 王慕翎听得,不好回话,她曾想过,自己若是穿到男尊时代,怕是也会顺应大环境,任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若是强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与旁人不同,怕是要吃许多苦头,付出代价后也不见得成,何必费那个心。 不管男女,大约都是想享齐人之福的,既然如今穿到女尊的世界,自然也是要借此便利一饱色心,而且,她想到这里,看了看苏顾然,实在是看中了,没法放下啊。 她虽然自己做不到,但对专情的人,也还是很尊重,例如素娘,例如眼前的莫虞君。 莫虞君看了看她身边谪仙似的苏顾然,微微一笑,自然知道王慕翎和他不是一路人,自己继续说下去:“我劝不了宗敏,便想起之前听过的传闻,王小姐与蓝裴衣似乎极为亲密,但劝了蓝裴衣两回,他也像铁了心似的,实在没了办法,才求到王小姐头上。” 王慕翎哼了一声:“他当然不能被你劝动,你的好夫人,把我绑去卖了,却蒙着他要胁他,他怎么能被你劝动!” 莫虞君摇了摇头:“我家夫人的门路,有什么是我不清楚的?我若要同蓝裴衣去交涉,又怎么能没有依仗?早早的查出了你被卖给了哪一拨人贩子,让蓝裴衣派了人跟我的人一同去搭救王小姐,只是”莫虞君顿了顿:“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王小姐已经被苏公子救了。他们便飞鸽传了信回来。按说蓝裴衣该放心了,但他居然还是抱定了主意,要嫁。”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56 王慕翎惊得站了起来:“你胡说!” 莫虞君叹口气:“今日宗敏不在别院,王小姐一去见蓝裴衣,便知我是不是在胡说。” 说罢侧过头:“明萧,带王小姐去见蓝裴衣。” 明萧应了一声进来了,一弯腰:“王小姐,请。” 王慕翎心里只怦怦乱跳,也不理睬莫虞君,跟着明萧就往外走。 穿过两个回廊,停在了一间厢房前,明萧上前叩门:“蓝公子可曾起身?” 里边静了一会,蓝裴衣懒懒的声音传来:“何事?” 那声音依然低沉迷人,王慕翎之前就最爱听他用这样的声音叫自己一声“翎翎”,如今听着却有些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哦,十六要的是蓝蓝的番外啊,看清了。现在正在发展蓝蓝的剧情,还要过几章才能揭他的底,我慢慢一边写他番外。 可怕啊可怕,我居然又写了十万字,你们是不知道,我其实生性懒惰,这样勤奋,简直是不可思议。 只能解释为哪根筋抽着了。怎么样,有三十章了,有没有童鞋送个长评给我啊,我可稀罕了。 第31 章 情海生波苦作舟 王慕翎听得蓝裴衣近在咫尺,反而有点踌躇不前。 犹豫了半天,看向苏顾然:“你。。。。。。在这等我。” 苏顾然略一点头。 王慕翎向前艰难的走了两步,莫虞君不像在说谎的样子,那么蓝裴衣。。。。。。不会的, 不会的。她一咬牙,上前就推开了门。 屋子里点着一盏六面的宫灯。蓝裴衣并没下床,肩上披了衣衫,半盖着被子,倚在床柱上看一卷书。 听得声音,不经意的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狭长的眉眼,眼瞳里几乎要汪出水来,就那么一抬眼的风情,都让王慕翎的心怦然跳了一下。 他见是王慕翎,略一怔,便笑开了:“翎翎回来啦,这便好,过来。” 王慕翎回身掩了门,默不吭声的走到床前侧身坐了。 蓝裴衣伸手搂了她的腰,微微笑着:“我总想着,婚前定是能见上一面的。”一面细细的打量了王慕翎一眼:“翎翎漂亮了。” 王慕翎生气,一生气,她就从呆滞状态解脱出来了:“什么婚前婚后的?跟我走!” 说罢起身拉蓝裴衣,蓝裴衣只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一味笑着,却依旧靠着床柱,稳住身子,不让她拉动。 “你怎么了?难道真的要嫁给蒲台宗敏么?你的过去我都没有问,因为我都能包容,但你若真嫁给了她,我们可就完了,我再不见你。” 蓝裴衣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在她唇上印了个吻:“你不是小孩子了,要明白,这次婚事,就连女皇也惊动了,颁了旨意下来,如何能说不嫁就不嫁了?我若嫁了人,自然是不必再见。” 王慕翎听得难过:“你。。。。。。你是因为我才被迫嫁给她的,我不管,就算闹到女皇那儿,我也得把你给掰回来。” 蓝裴衣的神色却一下冷了下来,松开了扶她腰的手:“翎翎,你误会了,我同你,不过是寂寞的时候做个伴,并没有情深意重非你不嫁。” 王慕翎脑袋一轰,要炸了:“那么,你,你是想嫁蒲台宗敏?!要嫁她你不会早嫁?” 蓝裴衣毫无歉意,说得稀松平常:“早前莫虞君一直从中作梗。。。。。。” 王慕翎气得眼前发黑:“所以,你只是在同蒲台宗敏闹脾气?我的出现,刺激到了蒲台宗敏,让她不惜毁约也要同你在一起,你不过是利用我?利用完了就扔了?!” 蓝裴衣笑了笑,微垂下头,用修长的指尖按了按眉心,吐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情:“抱歉。” 王慕翎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咬牙切齿:“我王慕翎,虽然无赖,却不会强拆了一对知心人,你自去和你的蒲台宗敏做神仙眷侣,自此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蓝裴衣并不抬头,低低的笑了一声:“翎翎也自有苏公子相陪,我们各自圆满。” 王慕翎不及多想,负气说了声:“正是!” 便再不多看一眼,甩袖而出。 蓝裴衣听到甩门的声音,按在眉心的长指微微一僵,缓缓放下,这才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眼里却神色莫明,望着大开的门口,王慕翎急冲冲的身影,在晨光中越走越远。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墨砚端着一碗燕窝送去给王慕翎,半道上,小郡王靠在廊柱上,伸了一条腿拦住他的去路,扬着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朝他喂了一声:“那女人怎么样了?” 墨砚看着这位嚣张的小爷,自从他进了王家大门,就到处挑刺,不是说这里太寒酸,就是说那里太没品,吃的用的住的,没有一样合他的心意,却偏偏没有说过一个走字。 王慕翎神不守舍的窝在房里不出来,墨砚也不知道这位小爷是什么身份,不敢得罪了他,只得处处让了几步。 此时心里虽然不满他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乱叫一通,终究还是答了他的话:“好些了,睡了一日一夜,方才说有些饿了。” 小郡王低头往墨砚手上看了看,啧啧出声:“这乌糟糟的也能入口?” 墨砚禁不住,他可是熬了两个时辰的。当下心里对小郡王翻了个白眼,不爱搭理他,绕过他走了。 他走到北边主厢房,推开门进去,穿过小花厅到里边,王慕翎正拿着张纸,用炭条不断的写写画画。 墨砚上去把燕窝放在一边:“妻主,先把燕窝喝了。” 王慕翎闷闷的丢下笔,接过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眼睛还盯着纸面,怕是不知道嘴里是什么味。 墨砚看得担心,又不知道如何相劝,今天正是蓝裴衣出嫁的日子,蒲台家大势大,这次又是特意操办,声势一点不比娶正夫差,竟是闹得整个国都都知道了,半个城都可以听见喜乐吹打声。 偏偏蒲台宗敏还给妻主送了张喜帖来,墨砚当时看妻主脸涨得通红,把帖子一把撕了,还放在地下踩了两脚。唉,蓝老板那样一个人。。。。。。任谁也难忘吧? 王慕翎无意一转头,看墨砚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便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57 知道他担心自己,定了定神,加快两口喝完了燕窝,把碗递还给他:“去忙你的事吧,不用担心我,我带回来的年伯好好安置了,就照三爹一个样就行,另外那个嚣张的小子是小郡王,他的话一概别往心里去,吃住方面别怠慢了就成。” 墨砚应了一声,如今对她更是百依百顺,收了碗下去了。 王慕翎叹了一百零一声气,继续持起炭笔在纸上描画。 原来,真到了自己身上,才明白素娘当初为何不去闹场子,真心喜欢过的人要成婚,别说去到现场,就是想想,也心酸,即是真心喜欢,也不想让他在人前难看。罢了罢了,就放手吧,自开始,便是自己一直在强求。。。。。。 她躺了一天一夜,才勉强打开心结,才起床,又想到另一桩事。 自己还是太弱了。 生得既不是倾国倾城,不能叫男人迷了心眼下嫁,也不是家世显赫,让人依附而来。 如今仅用银子砸了个墨砚回来,如若自己有钱有势,有容有貌,是不是今天蓝裴衣的结果会不一样?至少身份不同,又如何会闹出绑卖这种事?后面的连锁反应,大约都会推迟,蓝裴衣,也会多点时间喜欢上她吧?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在蒲台宗敏眼里,不过是只不起眼的小蚂蚁,想按死,就按死。 放手蓝裴衣,不等于不报蒲台宗敏的绑卖之仇,差一点就完结在她手上了,此仇怎能不报? 王慕翎想有改变,一则想报仇,二则想有能力得到自己喜欢的人。 容貌天定,就算费些心思也起不到大变化,入朝为官?没有几代积累难成气候,那么,还是只有经商? 她想了想,要和蒲台宗敏赛富,估计是不能了,但是若能够寻个蒲台家的对手来依附,会不会事半功倍? 王慕翎心里定了大方针,便又放松一些了。扔了手中的炭条。在大椅子里窝成一团。 她这边北厢房后面,临着条大街,蒲台宗敏这个贱女人,定是故意叫迎嫁队伍从这里绕过,吹吹打打,声音直往她耳里钻,她这会子心里没有想事了,就听得特别难受。 实在坐不住了,起身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去找苏顾然,只希望看到他清冷绝美的脸,能稍稍平复一下心里的躁动。 远远的到了苏府门口,也不敢直接走过去,只在拐角处略把头给探了出去,实在怕碰到苏柳眉这个冤家对头,若是她不在,再使银子买通守门的叫苏顾然出来好了。 一看之下倒呆了一呆。 苏柳眉正站在一侧,苏顾然却从马车上下来。 当下心里就叹,完了完了,顾然今天和苏柳眉绑在一块儿,看来是见不成了。 正在感叹之间,却见仿若谪仙的苏顾然,清冷如旧,只是向马车里伸了一只手去。 王慕翎一愣,这是干什么? 就看见一只嫩白的小手搭在苏顾然腕上,从马车里下来一个穿鹅黄衣衫的美人,王慕翎只看了半个侧脸,就心里一酸,这美人大约只有十五六岁,高堆云鬓,淡扫柳眉,肤若凝脂,嘴角挂着一抹温婉的笑,从车上搭着苏顾然的手下来这一动作,都袅袅动人,裙摆轻扬如鲜花绽开,端的是个大美人。 王慕翎呆呆的看着苏顾然扶她下来后,便撤了手,但那美人笑盈盈的离他站得极近,低声说了些什么,两人一同走到府里去。 苏柳眉望着两人一笑,回过头来吩咐车夫:“把车从后门停进去,好好清理,薰上香,让宁姑娘有一丝不高兴,就仔细你的皮。” 说话间一偏头,就看见王慕翎的愣头愣脑站在拐角,眉头一皱,就走了过去。 王慕翎心里不停的在猜苏顾然和那姑娘是什么关系,看到苏柳眉走了过来,也一动不动。 苏柳眉在她眼前站定,冷哼了一声:“王小姐,我家哥哥多承你一路照顾。” 王慕翎回过神,忙道:“是令兄照顾我才对。感激不尽。” 苏柳眉哦了一声:“那也不敢要王小姐的感谢,只求王小姐离家兄远远的。方才的宁姑娘,瞧见了么?她可是当今皇正君的亲侄女儿,女皇都有意赐婚我家哥哥和宁小姐。还望王小姐不要像前次一样捣乱就好了。”她记恨王慕翎在她和韩魏郎婚礼上捣乱,与她说起话来一向刻薄。 王慕翎心中有愧,对她也偏让三分,平时都是笑脸贴上去。 这时一听,却刷的白了脸,一声不吭的转身而去。 苏柳眉一愣,啐了一声:“没家教的乡下丫头。”甩了袖进府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好吧,你们都懒,没长评就没长评了,反正我比你们还不如,平日里看文,别说长评,连打分也没有几次,所以,这是报应?嗯,也没关系,只是看着长评一拦空着的,多难看。 别怕我写虐,我天生不会写虐,要是不小心虐到你,别担心,兔子尾巴长不了,很快就甜啦,结局一定是he的。 那么,今天算是庆祝上了古言月榜和古言女尊荐榜,双更一回,现在放一章,晚上再放一章。 第32 章 推之压之诱哄之 王慕翎觉得心疼,很疼,若是平时,她定然会去找苏顾然问个明白,但此时她正受了蓝裴衣的打击,自信降到了极点,再听了这几句话,竟是白着脸,捂着胸口,一步一步拖着步子回了家。 把迎面遇到的小郡王和墨砚都吓了一跳。 两人忙上来扶住她,小郡王问道:“喂,你怎么啦?” 墨砚却是急了:“劳驾你扶她进去,我去请大夫。” 小郡王正点头,王慕翎却拉住了墨砚的衣角:“无妨,我,只是心里,疼。。。。。。” 墨砚抱住她:“有我,墨砚会一辈子陪着妻主。”他们只以为她是受了蓝裴衣的刺激。 王慕翎突然转头盯着小郡王:“喂,我很讨厌吧?” 把小郡王吓了一跳,却是习惯性嘴硬:“是挺讨厌。” 王慕翎点点头:“所以,蓝裴衣要嫁给蒲台宗敏,苏顾然也要和宁小姐在一起,墨砚你,若不是刚好使银子的那个是我,也不会跟我吧?可笑,可笑!” 墨砚听得一恼:“妻主怎可这样说!真真厌人!” 王慕翎却冷笑一声。 小郡王看她这个样子中,深悔自己说错了话,但他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58 一向嘴硬,并不知道如何解释。 王慕翎一声不吭走向一边。 两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呆着看她。 大柱子正在院里刷马,王慕翎走过去命令:“把马鞍套上。” 大柱子看她神情不对,手快脚快的把马鞍给套上了。 王慕翎翻身上马,冲着小郡王和墨砚点点头:“也罢,也罢,我就如了你们的意,消失在你们眼前!”说罢一策马,从大开的院门奔了出去。 墨砚和小郡王这才回过神来,跟在后边赶着跑,大声叫道:“停下,快停下来!” 但双腿怎么跑得过马,王慕翎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人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王慕翎伏在马背上,一路纵马直跑,从最近的北门出了城,从中午一直跑到了黄昏,从城外开始还有房舍的地方,跑到了农田梗上,再跑到了没有人烟的荒林。 这一日,正是她心情最低谷的一日,心慌意乱,疼得没有办法思考。 一直跑到了脱力,手松了缰绳,任自己从马上摔了下来。 躺倒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直到天空闪起了满天繁星,她才坐起来。就看见左边的林子里,光灿灿的,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穿过丛林,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波平如镜的小湖泊,倒映着满天星斗,交相辉映,美得憾动人心,倒让她的心境略平了一平。 又躺倒在湖边的平地上想事。脑子总算能稍稍静下来一点了,一些怒急中没有想到的地方,便浮现了出来。 她在想,别人不说,墨砚眼里的深情怎么能错认?冤枉他了。。。。。。回去得好好哄哄。 顾然不是说要出家么,怎会轻易嫁人,真不该听苏柳眉一面之辞,就算要死心,也得顾然当面说才对。。。。。。 一面想,一面心情平复,想到了自己那匹马,方才松了缰绳,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正在想,就听到边上有响动,别过头一看,正是自己骑出来那匹马,慢悠悠的踱步到湖边,低下头去喝水。 她不由得苦中作乐,笑了出来。 湖面被马的嘴一碰,就漾起波纹,湖面的星光晃动起来。 王慕翎正在笑,就听得远远的有人在叫“王慕翎” 她不由疑心自己听错,仔细的竖起耳朵听,竟像是苏顾然的声音。 心中一震,就躺在原地,也不出声。 声音越来越近,苏顾然也透过林间的间隙,看到此处与别处光亮不同,牵着马走了过来,一穿过来就看到了湖边的马,他的眼利,借着星光看到了湖边黑黑一团躺着的人,走近仔细一看,正是王慕翎。 他难得恼怒,声音冰冰的:“怎的不出声。” 王慕翎把头一偏,不理他。 他默了半晌,在王慕翎身边坐下,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没有要嫁宁小姐。” 王慕翎听得,反问了一句:“也没有要嫁我,对吧?” 苏顾然默认。王慕翎火从心起:“那你走,不要管我,我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见到你。” 苏顾然的脸,看不清神情,只是沉默。 王慕翎一下坐起:“怎么不走?不走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苏顾然还在疑惑她怎么样不客气,就被她扑倒了。 她软软的唇贴上去,吻在苏顾然的嘴上。 她早就想尝他的味道,他的唇果然如他的人一样,冷冷的,薄薄的,透着股清香。 她如饥渴的人遇到了水源,用力的吮吸着,手不规矩的到他身上乱摸。 苏顾然先是触了电似的一怔,然后是不敢置信,用力一推身上的王慕翎。 他习武之人,用力一推之下,王慕翎那里还搂得住,整个人咕噜咕噜的滚到了湖里。 说起来,王慕翎对于苏顾然推她下水这件事,还挺有缘分,第二次了。 她在水里使劲扑腾,苏顾然又怕她淹死,只好下去将她捞了起来。 这天还余了一些春寒,王慕翎上岸就打了几个喷嚏。 苏顾然赶忙掏出怀里油纸包着的火折子,将它抽开燃起,借着光亮在附近找了些干柴点起了火堆。 两人都湿透了,苏顾然又把两人的外衣都挂在一边的树上晾着。这才和王慕翎一齐挤到火堆边。 但神情还是冰冰的。横了眼剜了王慕翎一眼。 王慕翎借着火光,看到了这一眼,苏顾然的白眼不是轻易能看到的,倒不像白眼,像个青涩的媚眼,看得她狼血沸腾,又扑了上去,双手压住他的肩:“不满么?不满你就给我走。你在这里,我只要看到你,就想推倒你!” 苏顾然全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胡闹,对她全没防备,两次都被她弄个不及防守的推倒了。 此时又被这露骨的话弄得面上臊红,忍不住骂道:“你果真是个。。。。。。” “无赖?”王慕翎自己接了下去:“你尽管推我,左边是湖,右边是火堆,我死在你手上,倒也干净了。” 苏顾然倒被怔住,一时也没有动手再去推她。 王慕翎低头到他耳边,低声诱哄 “顾然,顾然,我喜欢你,听见你要嫁宁小姐,我就脑子没法想事情,跑到这里来了。你既然来找我,证明你心里也有我对不对?” 说着亲了亲苏顾然已然红起来的耳朵 “那就跟我在一起,给了我。。。。。。” 嗯,轻轻的舔了一口,很滑。。。。。。 “信佛当然好,但你在什么地方不能信佛,往后我们成了亲,我在家给你设个佛堂。” 手伸到苏顾然的衣里,揉着他胸前的。。。。。。。。。。平滑的肌肤,手感超好。。。。。。 “有了钱,我们就开个粥铺施舍乞人,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 含住他的耳垂,含糊不清。。。。。。 “给我。。。。。给我。。。。。。” 王慕翎已经同墨砚和蓝裴衣厮磨过多回,蓝裴衣更是个中高手,她少不得也是个中段水平了,但苏顾然单纯未经情事,被她一张嘴一双手弄得神魂颠倒,耳里听着她的甜言蜜语,心里也悄悄的软了。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59 (此段被投诉,省去。) 就在这星光之中,微风拂面,左边是平滑如镜的星光湖面,右边是熊熊火堆,还有两匹马傻傻的在一旁立着。 苏顾然躺在微微有些不平的青草地上,身下被咯得有些不适,脸旁被草尖蹭得发痒, (此段被投诉,省去。) 远处,一个人站在黑暗中,静静的听着这一波一波的情话和媚入骨髓的。。。。。,他微微走出了一步,艳红的衣角露在星光中,他似嘴角挑起了一抹笑,悄声的离去。 苏顾然在这地面上躺了一夜,腰背酸疼的醒来。王慕翎倒好,把他当人肉垫子,舒舒服服的窝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苏顾然想起昨夜的荒唐事,不由得脸上一红,看了眼怀里的无赖,也说不清是气多一点,还是高兴多一点。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么一想,倒觉得心里绷着的弦松了,隐隐有些欢喜。 王慕翎悠悠的转醒,看见苏顾然低垂着眼睫看着自己,敞开的领口里露出胸口上转淡的守宫砂,便凑上去亲了一口:“顾然,我喜欢死你了。” 苏顾然被她软语一泡,醒来时那点不悦也消了,只静静看着她。 王慕翎想了想:“今天回家,收拾一番,我就上你家去提亲,好不好?” 苏顾然半天嗯了一声。王慕翎欢欢喜喜的爬了起来:“那我们赶紧回。” 苏顾然翻身坐起,却是微皱了眉,他被王慕翎压了一晚,背顶着不平的地面,酸痛难忍,不由得伸手去揉背。王慕翎这时正把他放在心尖上,连忙狗腿的蹭过去,轻轻的帮帮他揉背。 苏顾然抿着嘴,神情冷然,耳根却是微微有点红。王慕翎看得心头大爱,却是大白天的怕他恼羞成怒,不好多加调戏。 两人磨蹭了一会,就起身穿衣。一看树梢,两人都傻了眼——空空如也。 苏顾然做事少,没多少经验,衣服挂在树梢,也不知道系一下,晚上一阵风吹来,飘得无影无踪。 两人身着白色的中衣,面面相觑。 墨砚他们找的方向不同,根本不会到这里来。 若就这么回城去?那不是人丢大了? 苏顾然立在一边面无表情。 王慕翎眼一瞥,看见他捏紧的指节,缩了缩脖子,开始出馊主意。 “不如,我们把脸上抹些东西,别人就不知道是我们了,只管蒙着脸往城里冲,到了我家,再换身衣衫,如何?” 这个主意虽然有够馊,但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便成了上选。 王慕翎跑到一边灭了的火堆旁,用手沾了些黑灰,将自己的脸上抹黑。又伸手去抹苏顾然,看到他的俊脸,怎么也抹不下手,最后闭了眼,将自己脸颊蹭了过去,把他脸颊两边都蹭黑了,才离开一臂远端详。 从来没见过苏顾然这样,漂亮的丹凤眼,清雅的淡眉,偏偏脸上一团黑,正在静静的望着她,她往死里憋住了笑,强扭过了头,说了声:“走罢。” 两人便骑上了马回城,一直到了大中午的才入城,正是人多的时候。路上人多,跑不快,便被围观了个够。两人一身白色的中衣,晚上纠缠时都蹭在了地上,压断了草根,绿绿的草汁便东一块西一块的染在了白衣上边,皱皱巴巴的好不寒酸。路人看得那女子好生猥琐,男子身姿清秀,但一张脸,啧啧啧。。。。。。 但有个大婶极为遗憾:“可怜的孩子,白癜风不能这么治啊~” 苏顾然身姿挺直,冷冷一眼扫过去。笑得直不起腰来的王慕翎收到目光,连忙绷紧了皮。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我写了一章色色的,忍不到晚上,就给它放上来了。哈哈,用词还含蓄不?不会被河蟹吧? 哦呵呵呵,总算把小然然吃掉了~ 老见有童鞋对王童鞋追着美男跑不爽,没办法啊,当时给她的设定就是其貌不扬,家世低寒,要别人追着她跑有点难。 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那种靠着一张脸,就万人迷的女主,每个男人见她几眼就死心塌地的,总觉得这样的感情不真实,比较喜欢有过接触,较为顺理成章的感情。 第33 章 再苦再难也要上 王慕翎带着苏顾然摸回了家里,小郡王和墨砚居然都不在,就连三爹和年伯也不在家。只有打杂的小厮在一边候着。 王慕翎不及多想,赶紧叫小厮同阿生伯烧了水,她和苏顾然洗漱了。 她换了衣裳,却想起苏顾然和墨砚的身形相差太大,在衣橱里翻了半天,翻出一套米色的织锦长袍,却是蓝裴衣丢在这里的一套便衫,别看料子不甚华丽,但上身就像第二层皮肤一样滑软舒适。蓝裴衣天生华丽得似只孔雀,几乎天天制新衣,穿过就扔在一边,但这一套衣服他却穿得最多,常沐浴后穿了斜躺着,凭王慕翎赖在他身上揩油。 她拿在手里,好不容易平复的心里又是一酸,当时同蓝裴衣置气,不欢而散,这会子他已成她人夫,这辈子,他怕是都不可能再穿上这套衣服了。王慕翎想了想,还是把这套衫塞回了衣橱,另外翻了一套,却是套蓝裴衣的新衣,浓丽的紫缎,他做了,还没穿过。 把这套衣服给苏顾然送了去。 苏顾然平时穿得都素,突然一身华丽的衣服上身,看得极不习惯,就像纯白的兰花,生生的开出了七彩花瓣。 王慕翎勉强笑了笑,苏顾然自己也是不喜,微微拉了拉领口。 两人拉着手出去,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一日一夜下来,饿得都快昏了。 等到吃完饭,墨砚他们才回来,一看到他们,墨砚脸上一喜:“太好了,你回来了。” 三爹皱了皱眉,难得动了回气:“你这孩子,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找了你一天一夜,不小了,该懂事了!”说罢一转身,上铁匠铺去了。 年伯倒是没说什么,担忧的看了她两眼,摇摇头,往厨房去了。 小郡王打了个呵欠:“王慕翎,这回你可欠了我的,把我折腾得厉害,从昨天起,你家小墨砚跟疯了似的,又是跑去苏府闹腾,又去了孔府和阮府,就连蒲台家的礼堂都闯了,想到你上不了台面,总算没闯皇宫,今天又到城外搜了个遍,你说说你,要不是本郡王面子大,你们王家还不被蒲台宗敏和苏柳眉一纸告上衙门啊?” 王慕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60 翎一怔,看向墨砚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愧疚:“有劳小郡王了。” 小郡王见她说得诚恳,反倒没了言语,哼了一声,没趣的走了,回房去补眠。 王慕翎把墨砚拉到一边,柔声向他道歉:“昨天,是我不对,近来接二连三受到打击,说话不过脑子,伤了你。。。。。。” 墨砚笑笑:“妻主不用多说,我都知道的。” 他若怨王慕翎两句,她还好嘻皮笑脸化解,偏逆来顺受,体贴入微,王慕翎就更愧疚了。 要娶顾然的话,都不知道如何告诉墨砚。 墨砚却早在进来时看到了他们交握的手,此时笑着替她解围:“苏哥哥是个好男人,妻主可不要错过。” 王慕翎心神一荡,上去搂住了墨砚的腰,墨砚同她差不多高,她将下巴搁在墨砚肩上,轻声道:“墨砚,纵然我有了别人,也不负你。” 墨砚极乖顺的嗯了一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王慕翎家的爹娘,是任她做主的,所以只要墨砚没有太多的抗拒心理,她基本上就可以放心去提亲了,但她心里对墨砚还有愧疚感,哎,人只要动了真感情,想要肆无忌惮的坐享齐人之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蹭到苏顾然身边,贼兮兮的问:“顾然,你家里人会武功么?” 苏顾然看她一眼,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不会。” “哦,”王慕翎吐了口气,不然她还真担心自己被揍死,搭着苏顾然的肩:“你家人要是打我呢,你就别拦着,但若是我有性命危险你可得救我。” 苏顾然听得没好气,自己怎么会让她在眼前挨揍? 王慕翎取了银子,同苏顾然上街买了大包的人参鹿茸燕窝玉器,惴惴的上苏府去。 她可以就着苏顾然的怜惜,欺他单纯未经情事,趁着他意志薄弱,迅猛的将他扑倒。 但上苏家提亲这种事,却不容易,她已经将之想成了她需要翻过的一座巨大的山。但是再苦再难也要上啊。 苏顾然将她引进了苏府。王慕翎还是第一次进到苏府来,苏家几代世家,虽然家中人在朝的职位都半高不低,但世代的累积非常有底蕴,园林楼阁经过不断的增建完善,一派的深幽雅致。 王慕翎现在住的院子,就算三个打通了,也不过是个大杂院。和人家比起来,就像鱼目和夜明珠比。 苏顾然看着王慕翎提心吊胆的,不由得捏了捏她的手。 王慕翎抬头看了看他清亮的眼睛露出抚慰之意,便笑着点了点头。 苏顾然把王慕翎领到苏家的客厅,便去请苏夫人和各位爹爹。 苏顾然是家中老大,下边一个妹妹,几个比他小的弟弟却是早已经出嫁了。 他爹爹正是苏夫人的正夫顾正君,苏夫人另外还有五个侧夫。 苏顾然一去请,正好今天是朝廷的公休日,一家人全都聚在一起玩骨牌,连不怎么受待见的韩魏郎也伴在苏柳眉一处。 一看见苏顾然进了屋子,苏夫人就眉开眼笑,许是这个儿子天生俊美无匹,人又信佛,她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心里又安宁又高兴。 顿时招手让他过来:“顾然啊,昨日怎的听说有个小子上门来闹,你就出去了一天一夜?出什么事了?要不是知道你有武功傍身,我都要着人去寻了。” 苏顾然规规矩矩冷冷清清走到苏夫人跟前站好。 苏夫人有些遗憾,她这个儿子,就像块捂不热的冷玉,唉,难道真如国师所说,天生有佛缘?想到儿子将来会一辈子长伴青灯,她觉得眼睛就酸起来了,还没取了帕子去抹眼睛,就听得苏顾然蹦了一句:“孩儿带了中意的姑娘来提亲,现在西园客厅。” 苏夫人一辈子,极爱看戏,以至于言行举止都有三分夸张,但此时她真不是装的,手停在半空,嘴张得大大的:“啊?” 苏家后院一阵鸡飞狗跳,苏家各位夫侍全都换上了最新的锦袍,苏夫人一头插了八只簪,苏二小姐苏柳眉也对镜上了胭脂。一家人荣光闪闪,浩浩荡荡的往西园客厅去。他们要去好好答谢把苏顾然从佛门拉出来的好姑娘。 一群人进了客厅,苏柳眉上前几步,左看右看:“人呢?”一眼看到王慕翎:“你来做什么?!” 王慕翎站起身,恭恭敬敬的低头弯腰:“小女子姓王,名慕翎,家在鹿县月塘村。今日特地前来拜见伯母伯父,求苏伯母苏伯父同意将苏家大公子嫁给慕翎。” 其实王慕同一年前的形象有挺大差别,五官长开了些,又瘦了,今日特意打扮,穿着一身月白的中裙,外边罩的是蓝色纱裙,整个人也是清清秀秀。再加上一番话说得也是声音清脆,语句伶俐,倒叫苏家其他人对她没有恶感。 但苏柳眉却是见过她多次,怎么也不会忘记。 当下就告了恶状:“娘!这人不行,一年前就是她造的谣,害韩郎和我们家现在都有些抬不起头,她还是孔水笙生辰宴上那个出名的春宫画无赖,若大哥嫁给她,我们家岂不要沦为笑柄么?” 苏夫人掩住唇,夸张的啊了一声。 顾正君却是皱了皱眉,他在朝为官,极重颜面,心里当时就投了反对票。 王慕翎忙道:“先前的事,是慕翎的错,彼时未查清真相,只想为弱女子出气,不想苏小姐同韩公子是真心喜欢。后面春宫画一事,也是慕翎所为,但当时只是同闺中密友的玩笑,出了差错,露到众人面前来了。还望伯母伯父能海涵,如今慕翎真心喜欢苏大公子,诚心求娶,日后必会好好待他。” 一番话说得磊落诚恳。 但苏府爱惜名声,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答应。 顾正夫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苏顾然,突然一怔,盯住了他的眉头。 男人若在处,眉头的眉毛会向后紧贴伏顺,若不在处,便会松散开来。苏顾然的眉头眉毛极淡,他看不真切,但仍是心头一紧。 向苏顾然点了点头,自向屏风后走去。 苏顾然接了眼神,也跟着他向后去。 在屏风后,顾正君一手抓向他的领口,苏顾然纵然能躲,但自家爹爹,他也没有躲。任顾正君拉开了他的领口。 顾正君一眼看到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61 苏顾然胸口上的守宫砂印,已经消退得只余一个浅浅红印。不由得身形一晃,正经男儿家的名节,最是要紧,他抬手扇了苏顾然一个耳光。 苏顾然仍是没有躲,静静的受了这一掌。安静的用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向顾正君。 顾正君不由得气结,苏顾然这样子,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处,无比坦然安逸。。。。。。这孩子,从小不在自己和夫人身边长大,怕是没人跟他耳提面命这些规矩吧?想到这里,顾正君不由得心头一软。 出了屏风后,恨恨的瞪了王慕翎一眼,叫了家里一众人,到后堂商议去了。 王慕翎等人一走,忙跑到屏风后边去看苏顾然,方才那一掌声音清脆,她在外边都听到了。 此时一看苏顾然静立在屏风后,脸上红红的一个掌印。不由得心疼了。 上去搂着他,掂起脚,轻轻的去吻他颊上的红印,一边低喃:“都是我不好。。。。。。” 苏顾然瞧着王慕翎的眼中几乎要掉下泪来,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字:“不疼。” 他并不会安慰人,只得僵硬的反抱住王慕翎,迟疑的在她背上拍了两下。 苏柳眉在里边已经知道了苏顾然失身的事气,一下就冲了进来,左右找了没人,窜到屏风后看到两人正在相拥,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一扬手:“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立时有府里的小厮们应了,上来缚王慕翎。 王慕翎今天是一心求和求娶,打定了主意逆来顺手,也不反抗。 苏顾然却是一伸手拦在了她前面,冷冷的说了声:“住手。” 又看向苏柳眉:“二妹,不许对嫂子无礼。” 把苏柳眉憋得脸上通红。 第34 章 如愿以偿结良缘 苏家说得上话的,一位苏夫人和她的六位夫侍,加上苏柳眉,一共八人。苏柳眉的夫侍们倒没有发言权。这八人有四人认为不如让苏顾然就此出家算了,有四人认为就算妻主不争气,滚滚红尘还是走一遭的好。四票对四票,相持不下。 最后顾正君心疼儿子,咬了咬牙变了票。苏柳眉气得一天没吃饭。 王慕翎只怕是苏家有史以来最不受欢迎的媳妇。在同意了把苏顾然嫁给她以后,她还被人拿着扫把给赶了出来。 王慕翎才不管这些,眉开眼笑的拉着苏顾然的手摇晃:“往后,我们好好的就成了。” 苏顾然看着她笑得跟朵花似的,自己也忍不住嘴角牵出一抹笑意。 王慕翎赶紧兴冲冲的回家。 一回家唬了一跳,从院门口到院子里,满满的跪了一地的人,看穿着,都是一色的乌纱竖帽,中规中矩的暗青色袍子,在院里头最前面跪着的,倒是一身暗红色的袍子,右手上还拿了个拂尘。 王慕翎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家了,踮着脚从人缝中挤了进去,惹得地下跪着的人纷纷抬头来看她,那眼神又尖又利,像是在责怪她怎么不一起跪着。她心里想,不知道这是什么阵势?怕不是自己惹了什么祸吧?还是找墨砚问问去。 正这时,打头那个红袍的男人抬起头来,他上了些年纪,鬓角几缕银丝,眼神像千年老潭,看不出深浅,王慕翎对上他的眼神,干干一笑,不管不顾的冲进屋里,就看得墨砚和小郡王正坐在小花厅里。小郡王一脸不以为然,墨砚可急得够呛。 王慕翎冲了过去,拉住墨砚的手:“外边怎么回事?” 墨砚反手抓住了她:“外面的人都是宫里来的,要接小郡王入宫,妻主快劝劝他吧。” 原来小郡王入了国都后,一直瞒着消息不肯入宫。但昨天在苏府和蒲台家这么一闹,女皇怎么还能不知,便派了人来。 王慕翎想,原来外边的就是太监?不过现在女尊世界,他们应该不用受宫刑了吧?看上去倒也不女气。 一边想着,一边清了清嗓子:“小郡王怎么不肯入宫?” 小郡王把腿都架在了桌上,瞥她一眼:“小郡王小郡王的,我没名字么?” 王慕翎想了一想,试探道:“俊娃子?” 小郡王一下被刺得面红耳赤,怒瞪过来。 王慕翎一想,外边全是他的人,可不好得罪,忙告饶似的举起了双手。 小郡王半晌来了一句:“本郡王姓秋,秋水湛,记住了。” 王慕翎哦了一声:“那,那个,秋小郡王。。。。。。” “叫水湛即可。” “水湛。。。。。。你怎的不回宫?”这小子,入了国都,到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了脾气见涨啊。 小郡王哼了一声,把头一扬:“宫里一堆人跟着,太不舒服。” 王慕翎走到窗口看了看外边,这么一地人呆着,看着都瘆人。 “小。。。水湛,你还是回宫吧,你在我这儿,不是说吃的不好住的不好么?宫里这方面可是天下第一的,而且你失踪这么久,女皇还有你母亲爹爹们,该多着急?” 小郡王瞥她一眼:“虽然吃住不好,但时间长了也习惯了。他们知道我无事的消息,不就行了?” “可是你把一堆人给招来,在我家院里跪着,我过阵就要娶亲,怎么办?” 小郡王把腿从桌上放下,整个人弹跳起来:“你要娶亲?跟谁?” 王慕翎倒被他吓了一跳:“跟苏顾然啊。” 小郡王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脸色阴沉沉的:“早该想到。。。。。。你们两个狗男女。。。。。。” 王慕翎怒了:“你这张嘴,还会不会说人话了?” 小郡王一手指墨砚:“王慕翎你不娶会不会死?有了墨砚还不够?” 墨砚一怔,忙道:“我不介意。。。。。。” 小郡王打断他的话:“闭嘴,你个软脚虾!哼,我就不走,让他们在这挡道。” 王慕翎被他气得够呛:“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我家?就算你皇亲国戚也没得霸住民居的!现在!马上!我要赶你走!我就要娶个大天仙回来了,你别给我挡道!” 小郡王也被刺到了:“你,你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昨天我才帮你挡了苏家和蒲台家,我走我走,到时候有事别来求我!” 说罢起身,就往门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62 口冲了出去,在门口还顿了一顿,但王慕翎就是没开口留他。 王慕翎算是摸透他了,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是个坏心人,也不算是个小心眼,现在得罪了,回头等事办完,再赔个不是,也就算了,所以就任他带着一堆太监冲出了王家院门,气呼呼的走了。 回头看了看墨砚,墨砚咽了口口水:“妻主,说得太过了吧?” 王慕翎翻个白眼:“我们也算共过患难了,不要紧的。” 王慕翎派人送了信,要把老家的娘和爹爹,连同几位哥哥和嫂子都接了过来,准备婚礼。 另一边,苏家却不愿意大肆操持,这次苏顾然嫁的妻主名声不好,苏家人只想大事化小,走个过程就罢了,因此一力的压制。 顾正君唤了儿子谈心:“顾然,你从小,虽然不在我们膝前,但我和你娘,都是把你放在心尖上的。曾想过你出嫁,我们要办得热热闹闹的,但如今。。。。。。” 苏顾然清亮的眸子不躲不闪的看着他:“爹爹不必多说。孩儿并不在意这些虚礼。” 虽然苏家一力压制,但国都两大名草之一的蓝裴衣刚出嫁,另一名草苏顾然又要出嫁,这消息还是瞒不住,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王家人却是极尽所能的张罗。不但家里人忙得团团转,还多请了些下人回来。 反倒是正主儿王慕翎,束手束脚,帮不上忙。 她正闲得无聊,坐在书房看一本游记。就有个小厮走了进来,送上一个小匣子:“小姐,外边一个小厮过来,说把这匣子送给小姐做成亲贺礼,不肯说名字,塞了东西就跑了。小姐您看收不收?” 王慕翎闲得无聊,得了这桩事,忙把匣子接了过来:“我看看。” 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却是呆住了。匣子里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绿莹莹的,幽静的贵妃镯。转了一大圈,又被送来了。 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指尖抚上去,微凉的触感,让她从指尖一直凉到了心里。 蓝裴衣啊蓝裴衣,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小厮还在等着回话,她淡淡的道:“收下了,不用入库登记,你下去吧。”小厮应了一声下去了。 王慕翎的指头在镯子上摸了又摸,就像是受了蛊惑一样,看到蓝裴衣在似笑非笑,魅惑的看着她,不自禁的又把镯子套在了腕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苏家虽然不愿张扬,但陪的嫁妆可是一箱箱的摆满了王家半个院子,又有京郊两所宅子并四周一百亩地的地契,这些宅子,都是建得极完善的农庄,里边下人一应俱全,四周的地有的是果林,有的是农田,都有庄子里人管着,每年都会有收成。这是顾正君怕苏顾然心疼儿子,从自己名下拨过来的。 王家忙碌了一个月,终把苏正夫迎进了门。 王家长辈看见苏顾然这谪仙般的人,不由得眼睛掉了一地。 来赴喜宴的人也算不少,孔水笙和阮季云都来了,消失一月的小郡王也从宫里跑出来观礼。同苏家交情深厚的一些官员也总少不了到场,苏家人却始终坐在一边,面上并无喜气,王慕翎知道他们不痛快,只有赔着小心,反正日后日子长,慢慢化解去。 酒宴上正热闹非凡,突的门房来报:“国师来了。” 王慕翎诧异,不会在关口还要来抢人吧? 苏顾然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喜意:“快请!” 王慕翎是第一次见国师,清清瘦瘦,长眉深目,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 苏顾然迎上去,有些羞愧:“师尊。”他辜负了国师十数年的教导,国师曾说过,他极有慧根,破译佛经方面有独到之处,若入佛门,静下心来将多摩国传来的佛经数十卷佛经一一破译,便为佛门之福。如今堕入红尘,光是一个王慕翎就叫人省不了心。 国师微微一笑,看了看他:“无需介怀,一切皆是缘。” 说罢转头看到一身红装的王慕翎,打量一番,笑着点头:“施主是福泽深厚之人,甚好。” 他这样一说,等于是认可了王慕翎,苏家人在一边,脸上也好看了许多。 国师从袖里掏出一个玉匣:“顾然成婚,为师送上此物为贺。” 苏顾然双手接过:“多谢师尊。” 国师又是一笑:“为师还约了友人在倚国相会,这便去了。” 这国师,当真是来如影去如风,同围上来的苏家人及几位朝官一一点头示意,连水酒也未喝一杯,就走了。 苏顾然却习惯了师尊的行事风格,不以为意,只把玉匣收好。 王慕翎左熬右熬,终于熬到了洞房花烛夜,婚宴上,苏顾然是滴酒不沾的,只得她一人喝酒,小郡王也不知怎的,沉着脸给她灌酒,喝得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还好,这里的婚礼,并没有说新郎要盖着头巾坐在新房傻等,苏顾然也一直陪在她身边,最后将脚软得不能走路的她拦腰一抱,抱进了新房。 王慕翎保留着一分清醒,苏顾然将她放在床上,起身去关了门,她便自己把鞋给蹬了,滚到床里侧躺好。 苏顾然一回头,就看见她醉眯着一双眼睛盯着他瞧,眼里仿佛有无数的小勾子要来勾他。 便走了过去,自己宽了一身喜服,又帮王慕翎把一身喜服给脱了,然后穿着里衣规规矩矩的躺在她身边。 王慕翎昏昏沉沉的,手脚没力,便等着苏顾然的下一步动作,等着他来脱她的里衣,结果等得睡着了,苏顾然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其实,这是个误会。 尊国男子成亲前,家里长辈便全派教养公公教一下房事过程。虽然现在的男子大多见识过猪走路,例如:春宫。 但苏顾然以往面对的环境多单纯,真的是连猪走路都没见过,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被王慕翎吃掉了。 可是苏家人,一见他未婚便已经出了这档事,便以为他对这事熟得不能再熟了,苏家憋着口气在,本来就在压制排场,也就省了这一程序。 苏顾然仅凭一次经验,认真的以为,此事就该是女上男下的。于是他就在等。最后见她睡着了,便拖了被子给两人盖上,贴着她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呀啊呀,好像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63 不能保持日更了,要缓缓了,慢慢写。。。。。。 第35 章 幸福生活琐碎事 第二天,王慕翎醒来,怔怔的看着他清俊的睡颜,心里弥漫着淡淡的甜蜜。伸手去摸他的下巴。苏顾然的下巴有点尖,闭着眼睛的时候,看上去很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但他一睁开眼睛,眼里便是清亮清亮的,透着点冷冷的光,楚楚可怜便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 但这时他被王慕翎扰得半睡半醒,抓开了王慕翎恼人的爪子,微睁了眼,水雾蒙蒙的,稍稍抿了抿嘴:“再闹我把你丢下去。” 他还没习惯和人同床共枕,总算记起旁边这人是自己的妻主了,所以没有直接动手,只出言恐吓。 王慕翎看得可爱,呼得一下贴过去抱紧,凑到他耳边:“顾然,你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么?昨夜居然让我空等?” 苏顾然眨了眨眼睛:“等什么?” 王慕翎不要脸:“等你抱我亲我压我进入我。”, 苏顾然眼一睁,人清醒了大半。 他认真的想,两人成亲了,她这种话,该是说得了吧? 眉尖一挑:“不是该你来么?” 王慕翎嗤的笑了。抱着他的头一阵乱亲:“好,我来。” 翻身骑上他,附头下去吻住他,舌舔了进去交缠。 苏顾然三两下就被她亲红了脸,微微有些喘气,这才算全醒了。 那日是夜晚,现在却是白天,王慕翎清楚的看到他面上的红晕染在玉脂皮肤上,格外诱人。 轻易的就扒掉他的里衣,含住他一边胸前的茱萸,另一只却以手指逗弄着,不时用指尖轻刮。 苏顾然唇中便逸出细细碎碎的呻吟,王慕翎在他白玉一样的皮肤上留下痕迹,手伸到下边,从他膝盖往上慢慢的摸上来,把苏顾然引得全身轻颤,最后她的手却坏心眼的停在腿根处,就是不却握住那处。苏顾然那处却是已经挺立了,难耐的哼了哼,下身往上挺了挺,想送到她手中。 王慕翎自己也是难耐,仍是轻声诱哄他:“顾然,你喜不喜欢我?” 苏顾然闭上眼睛,微转过头,不答。 王慕翎哼了一声:“只有喜欢的人才可以做这种事,你若不喜欢我。。。。。。” 苏顾然知道她在耍赖,冷冷的一眼横过来,但他此时含羞带怒,媚态百生,一记冷眼也引得王慕翎狼血沸腾。 王慕翎自己忍不住了,不再逗他,扶着苏顾然的挺立,坐了下去。红纱帐里轻轻摇动,一室长吟浅叹。 苏家陪嫁过来两个小厮和两个主事公公,这时已经捧了洗脸漱口水在门口等着,准备伺候主人洗漱更衣,去给王家长辈敬茶。 听得里边两人发出的声音,不由得一个个红了脸。一会在心里骂,大白天的,这个王家小姐实在荒唐,怨不得夫人老爷们不喜欢,一会又在想,大少爷怎的也这么胡闹? 房里两人足磨蹭了一个时辰,才叫人进去伺候。 倒叫王家的长辈坐在厅里等了一个多时辰,但王家人早就娇惯了王慕翎,看到苏顾然又是个这样的谪仙人儿,谁也不忍心责怪。 一屋子人硬是和和气气的敬完茶派完红包。没蹦出个恶爹爹折磨小女婿的戏码来。 王大娘看这女婿,越看越满意,先前还以为墨砚就是顶点,原来又蹦出个无敌的存在来。当下拍拍女儿的小手:“生出的娃娃一定漂亮。” 王慕翎一听脸就垮了。怀胎八月,现在医疗水平又不高,死于难产的大把,想想都可怕,但她本人也是挺喜欢孩子的,不生也不行。不行,一定要坚持到二十岁才开始生孩子。 拿定了主意,也就一字曰拖,只同王大娘打哈哈。 王慕翎娶了正夫,她的这个小家,才算是有了主心骨,安定了下来。之前虽然有了墨砚,但墨砚的出身很令人忌讳,在一般人家,他这样的身份不但不能抬作小侍,顶多也就是个通房小厮,不能当夫侍看的。王家长辈虽然不会这么讲究,但也没把他看得多重。只有苏顾然,才算得到了他们真正的认可。 王慕翎自然不会计较身份的问题,但十个指头还有长有短呢,真论起来,自然是喜欢苏顾然多一些,但墨砚的柔顺乖巧,体贴可爱,以及对她的痴情,也在她心里占了不小的份量。 这一个多月,整个王家都差不多在围着苏顾然转,墨砚也跟着忙里忙外的,他乖巧的笑容后边,那一抹落寞,王慕翎还是看在眼里。一时也没有办法,新婚这一段,总得陪着苏顾然,没得刚过门就把他丢在一边的。苏家陪嫁过来的下人,那眼睛都跟钉子似的盯着呢。 她要考虑的事情也很多。现在她手上的银子,若安心住到乡下去,也能算是个土财主了。 但在国都,天子脚下,却只比蚂蚁的腰粗了点。 之前蓝裴衣的伤离,及后边同苏顾然成亲,让她没法仔细去筹划下一步。 但现在尘埃落定,她也该计划一下了。 家里的长辈是帮不上忙的,呆在城里全身不自在,三爹同铁匠铺的契约到期了,这几天都在跟着王大娘他们整理行装,统统要搬到乡下去。就连年伯,也被他们说动了,要一起去乡下做伴。 那么现在家里就她,墨砚,苏顾然三人。 墨砚心细,管着家里的琐事和细账刚好,苏顾然过了门,他唯恐落了话头,硬要把家账交给苏顾然。但苏顾然于此事上一窍不通,也不顾陪嫁来的主事公公明里暗里翻了多少个白眼,仍让墨砚管着。 再说苏顾然,让他去经商,真怕他把自己卖了,去为官,谁也别想听他一句见解。整日里无事,就拿一卷佛经边看边译,王慕翎也由着他,看他冷冷清清,洒脱出尘的样子,也不愿拿俗事去压了他。 那么她也只能靠自己,纸张这一块,已经是签给了蒲台家,但她现在的假想敌就是蒲台家,就必然得想点别的财路,最好是让人一见心喜的玩意儿。 好好的琢磨出来,再去找秋家合作,搭上这条线,徐徐图之。 秋家便是尊国第二大商贾世家。和蒲台家各种光环加身不同,身为尊国第二大商贾世家,却极为低调,但做起生意来却一点不手软,和蒲台家几乎平分秋色,但蒲台家始终得皇家眷顾,压他一筹。王慕翎想平地起高楼,终究还得踩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64 一下巨人的肩膀。 王慕翎在书房里,不停的翻着各种卷宗,冥思苦想。 墨砚轻轻推了门进来,把手中的册子放在桌案上:“妻主,这是婚礼,各家送的礼,还有苏正君陪嫁来的物件,都登记在册了,你过一过目。” 王慕翎拿过,稍稍扫了一眼,这次收获颇丰,孔水笙就送了一对翡翠玉狮的摆设,这么大个, 又水头十足,很难见,价值不菲。她娶十二皇子的婚礼却在王慕翎被绑期间已经举行过了,这对玉狮子,算是王慕翎白得的。 王慕翎看了几眼,没有耐心,把册子扔在一边:“你管着就行了,我要钱了,只管找你。” 一面向墨砚看去,墨砚微微一笑,乖巧柔顺,大大的眼睛,粉嫩的嘴唇,把王慕翎看得心中一动。 她向来手上动作不比心思动得慢,但手就握了墨砚的胳膊,一使劲,把他拉得向前一跄,扑在她身上,墨砚忙用手支着椅子两边的扶手,和她维持了一寸距离。 王慕翎微微抬头,就吻到了墨砚的唇上。香香软软的,许久没有尝过了。 眼神变得暧昧起来,低低声道:“好墨砚,我想着你的滋味了,去,把门给拴了。” 墨砚腾得脸一下变得通红。大白天在书房,实在有点放荡。 但从王慕翎被绑几个月,她回来后又接二连三的事情,他也是没有沾过她的边了,心中着实也很想要,便一面纠结,一面全身僵硬的去了门口,把书房门给反拴了,再回到王慕翎身边来。 王慕翎一看,墨砚都紧张得变成同手同脚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待他走到身前,伸手揽了他的脖子,放娇了声音:“墨砚~” 墨砚定了定神,低下头去,轻轻的吻上了王慕翎的脸,一边伸手去解她的衣裳,边抚摸边亲吻,身子越来越低,直到跪在了地下。王慕翎闭上眼,享受他灵活的指头,湿热的唇舌,最后他起身整理了书案,将她抱了上去按在上边,温柔的进入。 王慕翎半睁开眼,抬手摸了摸墨砚动情的小脸:“墨砚宝贝,你安心,我要顾然,也要你。” 墨砚闻言,一怔之后微微笑开了,却是连着几下用力挺身,王慕翎不自禁的扬起了下巴,长长的唔了一声。 这时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个想法,不知道把墨砚和顾然两人一齐弄到床上,三人一起,又是怎番滋味?墨砚一向乖顺,自己耍耍赖他也就半推半就了,苏顾然只怕会反手把她和墨砚给扔出去?脑海里浮现了苏顾然冷冰冰的脸,这想法,她也只匆匆掠过。 两人在里边颠鸾倒凤,门外边小郡王却在贴着门听。 他本来婚礼过后一直等着王慕翎找他赔礼,却一直没等到,后来给自己找了理由:王慕翎就是想找他,也进不了宫啊。也因此他放了点架子来了。王家他熟得和自己家似的,下人们也不敢多言,任他自来自去,他远远的看见墨砚进了屋,便跟着走了过来推门,居然推不动,从里边拴上了。 其实他推门是有声响的,不过里边两个人都痴醉了,谁还听得到这么点声响。 小郡王心中奇怪,大白天的书房拴什么门哪,就贴了耳朵上去听,虽然里边人已经低低的压抑住了声音,小郡王也听了个七八分。 他打小,看自己娘亲和阿姨,甚至家中大姐,行的荒唐事,也多了去了,家中的小厮,只要稍有姿色的,只怕被她们都淫了个遍,逛着花园也能看到草堆里露出一截衣裳。听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不过以往他没放在心上,这时心里却突的一下,感觉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血脉在汩汩的流似的。脑子里不自禁想起了在涌泉边见王慕翎那一次,她从水里被捞出来,衣衫都贴在了身上,各处曲线分明。当时对她只有不屑,此时听着她的声音,却面红耳赤。 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王慕翎禽兽,转身就甩了袖子回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洞房太清冷了,今天热闹热闹。河蟹大神快过快过。。。。。。 蓝童鞋呼声挺高,但他要走他的路啊,不能被乃们影响。 表说王慕翎偏心不公平哦,感情怎么也不能一碗水端得平呀。 实在顶不住日更了,好费神,眼泪流似宽面条啊。。。。。。再坚持几天,实在不行就两天一更了哦。 第36 章 往路州行路悠悠 蒲台家垄断了尊国内百分之五十的行业。例如丝绸,瓷器,脂粉,茶叶等,尊国指定的皇商都是蒲台家,国内百分之四十的钱庄和酒楼客栈也都归于蒲台家名下。 在尊国内的各项行业上,秋家被蒲台家处处压制于下,但他们另有优势,秋家在五十四个国家间,都拥有成熟的商路,形成了完善的系统,把此国的特产,贩卖到彼国,可以用一间大型跨国的贸易公司来比喻。 但秋家的根本之地,还是在尊国的路州城。 路州城经过秋家世代经营累积,比国都还要奢华繁荣,简直可称作尊国第二都。 而秋家却是路州城的无冕之王,路州城的州官,说话之前,也要看看秋家人的脸色。 这一点,即便是女皇也无可奈何,蒲台家,就算扶得再高,也握在皇家的手心里,但秋家进可连通五十四国,退可据守路州城,虽然他们为尊国带来了巨大的税收,但不为皇家所掌握的力量,始终让人放不下心,犹其是近年,秋家的掌事人,作风一改前几代之沉稳,变得诡异多变,不可捉摸。因此皇家多年来一直扶持蒲台家压制秋家。 王慕翎仔细的把秋家的资料看了看,隐约想起路州城,便是她和苏顾然去看涌泉的地方,和小郡王也是在路州城遇上。 那地方,确实十分繁华,当时倒没有料到是因为秋家的原因。 这些买来的情报上,也只是略略介绍了一番,关于秋家的具体情况,例如秋家的成员和现在的掌事人是谁等等,却是全然空白。 王慕翎思忖再三,决定还是要往路州城去一趟。总得要见一见秋家上层的人,看能不能搭上线。 如今王家的一众长辈都跑回了乡下,家里只有王慕翎和苏顾然墨砚三人,王慕翎自然不舍得和他们分开太久,便想都把他们带上,就当游玩似的,一路悠过去,顺便找找商机。 和苏顾然墨砚一说,他们都没有意见,各自打包起行李来。 王慕翎另挑了一辆宽敞结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65 实的马车,马车的底板下面可以拉开,有暗格可以放行李,墨砚仔细收拾了铺盖细软,换洗衣服,一叠银票和一包碎银,一齐整齐的码在车下暗格里边。 正在收拾,小郡王就溜达来了。 “这是在干什么?” 墨砚一边细细的把王慕翎的发钗和梳子镜子放到小梳妆盒里,一边抬眼看了小郡王一眼。 小郡王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过来王家了。 “我们和妻主,要一起去路州城一趟。” 小郡王好几天,才能做到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想到一来就听说人家要走。赶紧拉住了墨砚的袖子:“去路州城干什么?” “妻主说去找人。” 小郡王眼珠转了一圈:“那我一起去,路州城是我家,我熟着呢,找人我也能帮忙,再说我离家这么久,也是该回去了。” 墨砚想了一想:“嗯,那我们去问问?” 王慕翎当然不同意,她除了让大柱子在前面赶车外,一个下人都没带,就是想和苏顾然墨砚三人窝在这小小的车厢空间里,她先偷偷的揩油,再循序渐进,光明正大的揩油,直到两个夫侍能习惯她当面揩对方的油,最后达成3p的目的。怎么能让小郡王这个愣头青给横插一杠? 当下摇头:“小郡王身高位重,民女负责不起,还是由皇家侍卫护送小郡王返乡比较好。怎么可以窝在民女简陋的马车上?” 小郡王哼了一声:“你原先绑我的时候,也没见有这些顾虑,莫不是有什么下流想法,不想让我坏事?” 小郡王不过是随口说说,但王慕翎一下被正中心事。偷偷拿眼瞄了瞄苏顾然,苏顾然脸上淡淡的,一双眼睛清纯微冷。再瞄一眼墨砚,墨砚正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王慕翎就做不到无耻得那么坦然了。 “女皇定不会同意你就这样跟我们走了呀。”仍不死心的劝说。 小郡王笑眯眯的,微一扬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他直接留书出走,挤上了王慕翎的马车。 直到出了京城,王慕翎还郁闷着。她本来想睡在苏顾然膝上,拉着墨砚的小手,现在局面却变成四人各坐一角,不由得眼泪汪汪的。 心里没了好气,也就不说话了。 苏顾然本来就是个闷葫芦,墨砚也不多话,没人搭话,小郡王也安静了。一时间车里便有些沉闷。四人只随着马车的前进而轻微晃动。 还是小郡王先打破了沉默:“你去路州城找什么人?路州城我最熟,你说给我听听。” 王慕翎被他一问,稍稍抛开了郁闷:“路州城的秋家,你知道么?” “路州城有很多秋家。”路州城被秋家这么多代发展下来,旁支分宗无数,十个路州城人里边,怕是就有一个姓秋的。 “我要找的是秋家本宗,就是尊国第二大商贾世家的秋家。” 小郡王的脸色变得奇怪:“你找他们家干什么?” 王慕翎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像在说服自己:“谈生意呀。” 小郡王忍不住嗤笑,王慕翎家的情况,他也是看在了眼里的,虽然说吃穿不愁,但是银子只怕还没有秋家下边请的十大掌柜年薪多,那十大掌柜,一个个家里都是良田美宅的,那像王慕翎家,三个院子打通成一个,不成格局不成气候,也敢说要去和秋家谈生意? 顿时上下打量了王慕翎一眼:“谈生意,你免了吧,秋家现在生意做不完,那里有空来和你玩?” 王慕翎翻了个白眼:“这你就不懂了,我脑子里有很多的主意,价值千金,只要能见到秋家的掌事人,定能说动他。” 小郡王懒得理她:“痴人说梦,秋家掌事人,”说到这里好似恼怒的皱起了眉头,他本来就是眉眼飞扬意气风发的相貌,这时皱起眉头便带出几分孩子气,王慕翎也认真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秋家掌事人,别说你见不到他,就算见到了,他眼里也见不到你。” 王慕翎不被打击:“事在人为,我若不努力试一试,总是对不起自己。” 小郡王听了,眼中一动,也不再说什么。 王慕翎这条路算是已经走过两趟了,第一次被绑,什么也没见着,第二次回程,也只前一小段还游玩了会,后面一路被追赶,再后来演变成艰苦的徒步。唯有这一次,没有什么急务在身,四人真真是一路游玩了过去。 四人中唯有小郡王算得上是见识多一点,他自出生以来,便是路州城和国都两地跑,每年至少也要跑上两次,他又好玩,这一路稍有点名头的地方,他几乎都有去过。 于是这一路,他就成了半个向导,好玩的好吃的,全不错过。 王慕翎发现,小郡王相处久了以后,会把对方圈为自己人和外人两个阵营。对自己人,他再不嚣张,虽然仍是易怒,不过看他被气到跳脚也颇有意思。对于外人,他仍是个典型的二世祖,嚣张到让人想扁。 王慕翎和墨砚毫无疑问已经被他圈成了自己人。对于苏顾然,小郡王虽然从心底里不喜欢,再处一百年也没法成为自己人,但总归苏顾然强大的武力对他有着不可动摇的震慑作用,让他不会在苏顾然面前狂妄,因此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一行人,在路上拖拖拉拉的走了一个月,照这个速度,大约再有四五天就能到路州城。 王慕翎已经成功的在苏顾然膝上蹭得一个位置,横躺着,把头搁他腿上。 苏顾然看她这惫懒赖皮的样子,本来想推开她,但眼一扫,看到小郡王瞪着的眼睛,便微微垂下了眼睫,指尖转动着佛珠,任王慕翎去了。 王慕翎先是在苏顾然腿上蹭了几下,再伸出手去隐密的在他身上摸了几把,见他隐忍并不斥责,心中得意,顺手从边上的油纸包里掂起一块牛肉干扔进嘴里。 就在这时,前面的马突然一阵嘶鸣,马车急刹车,剧烈的震晃。王慕翎本来就仰躺着,一块牛肉干就呛到了嗓子眼里,顿时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眼泪也流了出来。 苏顾然一见,连忙把她抱着坐起,搂在怀里。墨砚也忙爬了过来,一手拿着水囊,一手帮王慕翎抚着背。 小郡王也被这急刹车弄得脑袋撞在了车壁上,此时倒不去揉自己的头,只看着王慕翎心中着急,但偏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66 不好凑近,就生气的朝前面喊话:“大柱子!想死么?赶的什么车?!” 大柱子结结巴巴的回话:“被。。。。。。被包,包围了!” 王慕翎若有仇人,也就是蒲台宗敏,蓝裴衣嫁给她以后,双方都把此事按了下来,何况要生事,也不会离了国都这么远才发作。 小郡王一甩车帘,就看到车子四周,果然被一群人包围了,一色的银白盔甲,统一持着弓箭对着马车,箭头散发着森森冷光。 王慕翎看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苏顾然先前是听得有人接近,却没想到是冲自己这边来的,此时面无表情的将王慕翎揽在怀中,隐隐把墨砚也挡在了身后。 小郡王定神仔细一看,突然冷哼一声:“丁宣兵,你好大的狗胆,谁准你这样做的,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就听得有人冷笑了一声,接口说道:“我的好弟弟,你也要扒了我的皮么?” 卫兵向两边分开,从后面走上来一个人,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 他生得高瘦,一头青丝简单的挽起,穿着也并不出众,相貌与小郡王有两分相似,但却多了些阴柔感,上挑的眉,杏眼微眯,和小郡王一样鼻梁高挺,嘴角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笑意却未达眼底。身上有种不好惹的气势,偏王慕翎觉得他有一分凄然。 他身上也没什么饰物,腰上玉佩都没有一块,只坠着一块金子打的小算盘吊饰。 和小郡王一身珠光宝气比起来,简直让人怀疑他那句“好弟弟”是不是戏语。 小郡王没有否认兄弟一说,只反唇相讥:“本郡王用得着秋大公子如此厚爱么?”这话很有问题,他称自己为郡王,却称对方为秋大公子,明显的生疏之意。 对方却混然不觉,笑了起来:“弟弟顽皮,留了封信给女皇陛下就不告而别,阿娘左等右等不见你归家,做哥哥的奉命来迎,担心你又被人绑了,少不得多请些人来迎,弟弟可还喜欢?” 小郡王恨得咬牙,心知自己一行人在路上毫无隐瞒行踪之举,种种情况怕他早就一清二楚了,偏又这样装腔作势的来捉弄人,只苦于没有办法对付他。 作者有话要说:泪,不要对我期望太高呀。 本来我是想双休的。。。。。。 别把小棠哥放心上了,虽然他还会出现,但不过就是个龙套啊龙套 第37 章 世家大族潭水深 小郡王气闷了半晌,终是哼了一声:“现在既然知道本郡王没有危险,还不把人给撤了?我自会去见娘亲和爹爹。” 秋大公子褪了笑意,一本正经:“此言差矣,我即奉命来迎弟弟,都到家门口了,就更不容闪失,为兄特地为弟弟备了一辆特制马车,弟弟赶紧坐上去,几个月没有见到弟弟,娘亲想念得很。” 说话间就有人把那辆特制马车驾了过来。 王慕翎一看,抽了口冷气。那马车果真安全得很,外面包着层铁皮,想来刀枪弓箭难入,但连窗口也没开一个,只隐约有几个星点大的透气孔,关在里面,估计和关小黑屋没区别,更何况现在入了夏,天气渐热了,关进去把人闷也要闷坏。 小郡王一看,立时瞪起了眼睛:“这是人坐的车么?本郡王自会回家,不用你管!要坐你去坐!” 秋大公子一挥手,后面就窜出个两个侍卫,一边一个架起了小郡王的胳膊。 一面极认真的说道:“弟弟,哥哥本就不引人注目,即便引人注目了,死了也不可惜。我比不得你,你身份高贵,是女皇陛下亲封的小郡王,娘亲的爱子,当然以你的安全为第一。这车中拥挤,还是优先弟弟一人去坐着。” 说着那两个侍卫就把小郡王往马车上拖去。小郡王口中连喝大胆,一面挣扎,但那两个侍卫都是有些功底,不是他能挣动的。周围的兵卫也都听从秋大公子命令,任小郡王如何叫骂,也无人理会。 小郡王是只纸老虎,嚣张行事,小坏小恶没少干过,但总没害过人命,心底里存了良善。 王慕翎早揭了他的面具,时不时还欺负他一下。 如今看他和他所谓的哥哥一交锋,高下立分,小郡王只有气闷的份。 王慕翎和小郡王,虽然说不上多亲密,但总归相识一场,自己又对被关押马车内有恶劣记忆,便拉了苏顾然的袖子:“顾然,你去帮帮小郡王。” 苏顾然瞥她一眼,不动。 王慕翎继续说道:“哎呀,慈悲为怀,小功一件么,你还给不给妻主的脸面了?” 苏顾然还没有反应,秋大公子倒是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一眼轻轻一瞥,王慕翎身上一僵,倒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秋大公子勾起唇角,缓缓的说了一句:“王慕翎么?我以为你是来求我的。” 王慕翎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他。大约她这时略张着嘴,一副蠢像。 小郡王两只脚死死的抵住地面,不让侍卫拖动,一面艰难的挤出一句话:“这狗东西。。。。。。就是秋家本宗现在的掌事。” 王慕翎啊了一声,先是佩服这个秋大公子的手段,将她这么个小人物的来意都掌握得一清二楚,然后是奇怪,小郡王既然被称为小郡王,那么他的母亲也该是郡主才对,虽然秋家本宗具体人物不详,但总不是郡主这条线上的。最后再挣扎,要不要因为帮小郡王而得罪了秋大公子? 秋大公子嘴角挂着讥诮,对于她的挣扎一清二楚。 小郡王已经挣得吭哧吭哧直呼气了,恨恨的瞪着王慕翎,只怨自己刚才瞧她一副傻样,忍不住就告诉她答案了,这下好了,她专程来求这狗东西的,怎么还会帮自己? 王慕翎想了又想,手指在下巴上摩了几遍。终于还是对秋大公子道:“我也不便管公子家事,只是与小郡王相交一场,总不能看他有危险,想必秋大公子也不会害了小郡王。但不看着总不安心,还请秋大公子许我一路随行。” 秋大公子嘴边讽意更浓:“我当然不会害了自己的亲弟弟。你即便不说,也要请你随着走一趟的,先前绑了弟弟的帐,总还要算。” 王慕翎听得一僵,干干的笑了笑:“误会,误会。。。。。。” 小郡王便无望的被往车里拖,他狠狠的眼光像是要撕了王慕翎似的。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67 王慕翎颇不好意思,安抚的说了声:“别这样,我们一直跟着,不会让你有危险的,忍一忍,乖。” 小郡王听得一个“乖”字,脸上神情一变,安静了下来,任自己被人架到了车里,两个侍卫把门从外边拴上,也没听到他有什么言语。 秋大公子冷冷的笑了笑,对小郡王这点变化,全都看在眼里。 -------------------------- 这一群人就快马加鞭的赶回路州城,王慕翎三人的马车也紧紧的跟在后边。 这一程加快了进度,吃住都在马车上,只偶尔停下方便方便,每到这时候,王慕翎便瞧得小郡王苦大仇深的脸,心里头的愧疚更深一层,但小郡王也不吭声,每次竟是自己乖乖的走回车上。 照王慕翎她们原该五六天的路程,秋大公子一赶,三天就进了路州城,当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便到了秋家老宅。 一行人下了车,马车自有人驶到一边,从偏门进去收拾打理。 秋大公子带着王慕翎等人,从正门进去,一进宅子,王慕翎就一叹,秋家的老宅是百年老宅,一代一代扩建而来,里面的树木都有几十年的寿命了,高大参天,房宅也并不很新,大片大片的建筑群,隐隐的透着股肃穆。不像孔府那样华贵,也不像苏家那样秀丽。商贾世家,经过百年的累积,已经消去了铜钱臭,倒生出股沉稳大气来。 秋家极大,偏秋家的规矩是在宅内不许乘车,一行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主宅。 里面的人早得了消息,迎出来五六个小厮,上来一个年纪大点的,赶紧扶着小郡王,上下看了一眼,直咋舌:“我的小郡王,您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小郡王现在的样子,是惨了点,一身华丽的衣衫全打了皱,还隐隐有股味,三天没有好好洗漱休息,面色有些苍白。他咬着牙不吭声,一味的往里走。 等到屋里,过了外厅,往里走了两间屋,才到了正厅。 秋夫人正在厅中坐着,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人圆圆润润的,一脸的笑意。穿着一身墨绿的锦衣,也没带多少首饰,就脖子上一个金项圈,但那上面镶着一排小指头大的金钢石,端的耀眼。 一瞥眼看到了小郡王,脸色一变,眼圈就红了,从榻上坐起来,前走几步拉住了小郡王的手,说了一声:“我的儿啊!怎么就这副模样?!” 小郡王憋到了这个时候,才告了恶状,一手指着秋大公子,恨得咬牙切齿:“是他!是他!让人抓我,把我关起来,路上还不停歇!他就是这么故意折磨我的!” 秋夫人一听,当场板了脸,一移步,给了秋大公子一个耳光。 那耳光响得,王慕翎都觉得疼。 秋夫人冷冷的训道:“叫你疼爱弟弟,你可放在心里?” 秋大公子站得笔直,只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声音平平的应了声:“是。” 王慕翎一边看着,心里不由得想,秋大公子既然能做了秋家现在生意上的掌事人,自然谋略心计不弱,怎么和弟弟争风做得这样明显,反倒落了下乘。而且秋夫人,也偏爱得明显啊。一低头,就看到秋大公子捏紧的拳头。 正在这时,从里边屋里有一人掀了帘子走出来。 王慕翎抬眼看过去,顿时觉得屋里像暖暖的刮起了一阵春风。 来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写意的深蓝色长袍,随意的扎了条腰带,身姿清朗,眉若远山,目似秋水,面上不笑也似含着两分春意,温润俊雅。咋一看不过三十岁,细看眼角的皱纹才能看得出年纪,但一点也无损他的俊美。 他抬头看了看小郡王,又不动声色的扫了秋大公子一眼。 温声说道:“妻主,怎可听了水湛一面之词就动手?即便路隐做了什么,水湛一向骄纵,被哥哥管教也是应该的。” 秋夫人听了,望向这男人的眼神中生出几分暖意,也不言语,只把小郡王又抱在怀中,摸了摸他的头。 小郡王却有些不满,嘴里嘟囔着:“爹爹总帮外人。” 那男人闻言把脸一沉,温润的眼中现出厉色:“你说谁是外人?” 小郡王天不怕地不怕,这时也闭了嘴。 秋夫人连忙打岔:“这三位是?” 小郡王从她怀里直起身,笑嘻嘻的拉着秋夫人的手:“娘亲,这三个是我的朋友,上次我就是和他们出去玩了,这次他们和我一起回来,想跟秋家做点小生意,娘亲看可好?” 他轻轻一带,就把上次的绑架事件说成了玩。 秋夫人瞧他的样子,眼里满是宠溺,也不看秋路隐,只淡淡的吩咐:“听到了?” 秋路隐一直没抬头,又平平的应了声:“是。” 秋夫人对小郡王的三个朋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这个儿子向来爱胡闹,狐朋狗友倒交过不少,损失点小钱让他高兴,也没什么不可以。 倒是那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妻主,怎可这样胡闹,给路隐添乱?” 秋夫人不以为意:“凌澈,不要让湛儿不高兴么。” 说罢吩咐身边的近身侍从:“把这三位客人带下去安置,好好梳洗歇息。” 就有侍从上来引路。 王慕翎这才双手交叠在腰侧,行了个屈膝礼:“多谢秋夫人。” 秋夫人笑吟吟的:“不用多礼。” 小郡王转向王慕翎,笑嘻嘻的:“这个是我爹爹,你唤他水伯伯就好。” 王慕翎不敢失礼,又向那中年男人行礼:“参见水正君。” 水正君略笑了笑:“不必多礼,先歇着去吧。” 王慕翎这才随着引路的侍从下去,小郡王远远的还喊了声:“我回头来找你啊。” 只听得秋夫人笑骂道:“你这猴子,一身泥样,还不下去洗洗歇着。” 出场人物列表,随进度更新 王家: 家主王大娘 大爹赵大伯,儿子:王赵一(妻主孟孙香), 二爹钱鞋匠,儿子:王钱二,王钱三, 三爹李铁匠,儿子:王李四 四爹慕书生,女儿:王慕翎(正夫苏顾然,二房墨砚)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68 其他人物不详。 、 、 、 秋家本宗,尊国商贾世家排名第二 家主:秋郁芝 正君:水凌澈 秋家大儿子:秋路隐,现执掌秋家生意。 秋家四公子:秋水湛,封号小郡王 其他人物不详,尚待出场。 、 、 、 苏府 家主苏夫人,正夫顾正君,另有五房夫侍。 女儿苏柳眉,六房韩魏郎,另有五房夫侍。 大儿子苏顾然,嫁与王慕翎。 其他人物不详。 、 、 、 蒲台家: 家主蒲台宗敏,正夫莫虞君,二房蓝裴衣。其他人物不详。 、 、 、 孔府: 孔水笙(王慕翎手帕交),正君十二皇子,其他人物不详。 、 、 、 阮府: 阮季云,王慕翎手帕交。其他人物不详。 、 、 、 梅府: 梅素娘,王慕翎手帕交。正夫是位教书先生。其他人物不详。 、 、 、 颜府: 颜喻林,职业,大夫。 颜青,颜大夫远房亲戚,职业,医僮。其他人物不详。 、 、 、 蓝裴衣,秦琉馆老板,王慕翎擦肩而过的情人,现嫁与蒲台宗敏。 、 、 、 铁匠铺学徒:小棠哥,尊国排名六十八位的商业世家秋家的孩子,此秋不同于彼秋,分宗分了好几代去了,早已自成体系。他就是个龙套啊龙套。其他人物不详。 、 、 、 年伯,深山里寡居的猎户,也是个龙套啊龙套。 第38 章 路州城再会裴衣 秋家的下人服侍得极为周道,将他们安排至一个独立的清幽小院,一人一间房。抬了热水进来给各人沐浴完后,立马又送来了几样饭菜。一个个低头垂目,不乱看,不多说,极有规矩。 王慕翎不由就想起了自己家的下人,每次得了闲,就聚在厨房喝小酒,去应门或是驾车,常常一口酒气,实在是不能比啊不能比。 领头那个男仆,年纪约摸二十出头,极是沉稳。帮王慕翎他们安置好,便上前来问:“不知贵人还有什么吩咐。” 王慕翎道:“没有什么需要了,有劳哥哥费心。” 那男仆连忙躬下身子:“小的不敢,贵人唤我一声小赵就行,我就在院门口的门房处,有什么吩咐只管找我。” 王慕翎点头称是,小赵便带着一干下人退了出去。 院子里就只剩了他们三人。王慕翎想了想,摸到了墨砚的房里。三人这一路来都没什么亲热的机会,今日歇下来,墨砚以为她必会去找苏顾然,此时见她来,倒吃了一惊。 王慕翎笑嘻嘻的解了衣裳,窝到薄被中,墨砚返身拴上门,便吹了灯,去贴着她躺下。 王慕翎光溜溜的脊背往墨砚胸前一蹭:“好累哦。” 墨砚闻弦歌知雅意,一双小手就游走在她身上,帮她轻轻的按摩起来。 不一会儿就天雷勾动地火,云雨一番。王慕翎嘴角含着笑,三分疲倦七分满足,沉沉一觉睡去。 苏顾然在家的时候,和墨砚的屋间隔了两套厢房,在这却只隔了一面墙,他耳目聪敏,一早听了个明白。 墨砚比他入门还早,他自然不是容不下墨砚,但这一个多月以来,王慕翎色急的样子都被他看在了眼里,今夜却先去找的墨砚,若是他不通情事,还没什么,偏偏被王慕翎教得懂了,听着隔壁的声音,一向淡然的心里也纠结起来,默诵了几遍佛经也不能入睡,生生的熬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王慕翎边喝粥,总觉得苏顾然瞧她的眼神不对,虽然也是平时那样面无表情,但看来隐约有丝。。。。。。怨念? 王慕翎放下碗,擦了擦嘴角,把头探到苏顾然面前,仔细去看。 苏顾然手中筷子一动,正打在她额上:“正经吃饭。” 王慕翎哎哟一声捂住了额头,委委屈屈的抱怨:“我是女人,女人你知道么,不能对我动粗的,要爱护我。” 苏顾然仿若未闻,王慕翎盯着他看了好几眼,只见他一本正经吃饭,完全不搭理自己,不由得也没趣,不知道苏顾然抽什么风。 吃过饭,小郡王就来了,笑嘻嘻的要带他们到路州城四处玩玩。 王慕翎扁扁嘴:“唉,我是要来谈生意的。” 小郡王愣了一愣,迟疑一阵,终究还是问王慕翎:“你究竟要做什么生意?” 王慕翎其实一直没想好要做什么,抄了个造纸术,已经是她的极限,其他的就全然不会了,她倒想把玻璃整出来,无奈实在是一窍不通。当时也是打算这一路走来,边走边看,说不定就会想到什么主意,但实在这一路来,什么也没想到。她本来也不是学商业的,对于经营管理的理念也一窍不通,不然拿些现代的观点来砸砸人,哄得秋路隐让她在秋家生意中掺上一脚也好啊。 她凝着脸,一边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背,想不出个答案来。 小郡王看了她的样子,连忙去把她两只手掰开:“别愁了,你若缺银子,只管跟我说,别为难自己。” 苏顾然坐在一边,伸了筷子一挑,把小郡王握着王慕翎的手挑开去,微微眯了眼看小郡王。 小郡王只觉得身上一冷,回头瞪着苏顾然,心中不服。但苏顾然可以一整天保持一个表情,小郡王却是不行,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王慕翎也不理会他们。仍在冥思苦想。 小郡王不再搭理苏顾然,仍和王慕翎搭话:“嗯,那个,秋路隐这个人,做起生意来是六亲不认的,别看他当面答应了我娘,你若没有好生意,他转过身照样不搭理你,还是别去触他了。我拿了三百万两过来,讷,给你,不够再跟我说。” 小郡王之前被王慕翎绑了出去,身无分文,昨天回了家,就在自己屋里翻了一阵银票,这时从袖袋里掏出了一扎银票,理直气壮的递到王慕翎面前。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69 王慕翎目瞪口呆,打量了小郡王一番。眉飞色舞的样子,倒不像有病。 她还在想,苏顾然就冷冷的吐了两个字:“不用。” 小郡王哼了一声:“我是给王慕翎的,不用你管,有本事你拿银子给她,别让她一个女人,天天还要操心赚银子。” 苏家凑一凑,三百万两估计也能拿出来,但却不能像小郡王拿颗白菜似的这样容易,拿得出来苏家也不能把这银子给了王慕翎。 苏顾然第一次被他闷了一下,只拿一双眼睛盯着王慕翎。 王慕翎觉得冷,她怕自己晚上要跪搓衣板,顿时干笑两声,把银票推了一下:“小郡王。。。。。。” “告诉过你,叫我水湛。” “呃,水湛。。。。。。我想同秋家合作,并不仅仅是要银子,我是想,建立起自己的生意,若说银子,我现在倒是吃穿不愁,还是多谢你了。” 小郡王倒也知道她的实际情况,想了一阵,把银子收起来:“那你缺了再和我说,不过今天我来的时候打听了,秋路隐出门会客,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还是跟我出去走走吧。” 王慕翎想了一下,上次来路州城中途被打断,现在呆在屋中无事,出去转转也好。转头看了看苏顾然也没反对的意思,便带着墨砚苏顾然,和小郡王一起出了门。 一行人出了门,也没用马车,连个下人也没带,就在城中四处逛逛。 路州城号称第二国都,其繁华不在话下。除了涌泉外,路州城还有出名的千樱林和万象石洞,城西一条路荣街是路州城最繁华的地方,往来游人都少不了去逛上一逛,那边有秋家的一间万宝斋,五十四国的奇物都有贩卖。秋家的万宝斋开得并不多,只在每国的国都开有一间,在尊国国都有一间,又因路州城是秋家本宗所在地,才多开了一间。 古代的交通并不发达,许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在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生活,并没有跨出一步,要出尊国,更是不易。这五十四个国家中,还有许多是需要漂洋过海才能到达的,秋家的这些商品,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因此万宝斋日日人流涌动,许多人就算不买,也是要去看看的。许多人也是冲着这万宝斋,才往路州一游。 小郡王平时对家族生意全不搭理,但路过万宝斋,还是为王慕翎介绍了一二。 王慕翎在京的时候,倒没去过万宝斋,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但看了一看里边人太多,倒也不想挤进去。也就罢了。 正在这时,街上突然来了一只迎亲队,前前后后不少人腰系红绸吹吹打打,中间并行着两头高头大马,红色长裙的新娘和红色长袍的新郎正并骑于上,两人还互相手牵着手。 路人纷纷驻足,打量新娘新郎的样貌,街上一下就挤得水泄不通。 王慕翎一下就被人流冲得和苏顾然他们失散了,还好只有两步远,王慕翎正想叫他们,突然眼角一瞥,看到边上挤过的一辆马车。 马车的窗帘被人掀起了一个角,王慕翎中看到了车中那人露出一只眼睛。 顿时心如被重锤锤了一下,发不出声音。 这人的眼睛,她怎会认错,狭长的,眼曈有如会汪出水来,睫毛就像扇子一样慵懒的半遮住眼,蓝裴衣,蓝裴衣! 她明明和蓝裴衣说过两人再无关系,这时却魔怔了似的跟着马车走。 人流太多,马车走得也不快。 她小跑两步,就掀开了车厢的后帘,蓝裴衣正坐在车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身白色锦袍,袖口和袍角却以三色彩丝绣着怒放的花朵,长发随意一挽,一只白玉簪斜插着,雌雄莫辩,妖艳无比。 王慕翎不自禁的向他伸出了手。 蓝裴衣挑了挑长眉,轻笑一声,伸出手来握住王慕翎的手,身子微倾,另一只手将她拦腰一抱,就带上了马车,车帘放下。 苏顾然低着头正在看两只镯子,都不错,总该叫慕翎将手上那只换下来才是。他想着,一回头,却不见了王慕翎的人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王慕翎偎在蓝裴衣怀中,闻着那股熟悉的香味,激动得全身只打颤。她全然没有想到,再见到蓝裴衣,自己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 蓝裴衣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翎翎,又见了,怎的还对我这样亲密?不是说再无关系?” 鼻息喷在王慕翎耳朵上,她脸上立时滚烫起来,揪住蓝裴衣的襟口,语不成句: “我。。。。。我。。。。。。” 要说什么?问他为何会在路州城?那时决绝的分开,以为自己可以不再在乎,没想到再见一次面,似乎所有被压抑的感情突然来了一个反弹,反倒比以前浓烈。 她过了半晌才稍稍平静,这几个月来,想了许多,总觉得蓝裴衣对自己并不是全无感情,试探着问:“你为什么非要嫁给她?就一点也不喜欢我么?会不会,会不会是为了保护我?” 蓝裴衣微微睁大了眼睛,再哧笑出声,两只眼好看的弯起。 “我当然有点喜欢你,你问的问题,真真可爱。不过怎会有这样的内情?我嫁她,不过是我与她的缘份到了。” 说罢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王慕翎一番,又贴在了她耳边:“翎翎对我这般放不下,倒叫我心疼。有没有听说过,夫不如侍,侍不如偷。翎翎,可还要尝尝我的味道?” 王慕翎闻言傻了眼,呼吸急促起来。 蓝裴衣笑吟吟的,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胸。她身上有如电流窜过,半是惊吓的要叫出声,蓝裴衣吻了上去,把她的声音堵在唇内。 还是一样,薄薄的唇,淡淡的香,灵活的舌,无比缠绵的一吻。王慕翎感受到唇内的温润,一时连今昔是何日都忘了,依稀还是那时,刚同蓝裴衣好上,没日没夜的找着机会纠缠。 一吻罢,蓝裴衣也有些气息不稳,贴着她轻声道:“小傻瓜,不要出声,要害我回去后受家法处罚么?” 作者有话要说:顶不住了,把蓝裴衣放出来溜达一圈。嘿嘿嘿。 第39 章 后花园夜遇路隐 还是一样,薄薄的唇,淡淡的香,灵活的舌,无比缠绵的一吻。王慕翎感受到唇内的温润,一时连今昔是何日都忘了,依稀还是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70 那时,刚同蓝裴衣好上,没日没夜的找着机会纠缠。 一吻罢,蓝裴衣也有些气息不稳,贴着她轻声道:“小傻瓜,不要出声,要害我回去后受家法处罚么?” 、 、 王慕翎把头伏在他的肩上,柔滑的锦缎冰凉的贴着她的脸。 她等心跳平稳下来,控制住了心神,按住蓝裴衣欲掀她裙摆的手,心里千难万难的挣扎了好一阵,才缓缓的抬起头,正眼看着蓝裴衣:“裴衣,我是真的喜欢你,才要和你在一起,如今既已事不可为,也没必要贪这一晌之欢。” 蓝裴衣揽住她腰的手,微微一紧,眼神变得更为幽暗,唇角虽然还挂着笑,但王慕翎感觉不到笑意,只感到他的气势逼人。 他缓缓的抽回了手,淡淡的说道:“是么?我以为,翎翎最爱禁忌,这马车上,应该也不比草地上差。却没想到你嫌弃我了。” 王慕翎一愣,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 却突然从车帘缝里刺进来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剑尖带着的寒气几乎擦到王慕翎的头皮。 王慕翎一惊,回过头去,那柄长剑一个横扫,将车后的车帘齐顶削断,布帘纷扬落下,露出车外一个人来。 苏顾然正持着长剑,一脸冷洌的半跪在马车后边微微支出的边沿上,那目光有如千年冰棱,直直的刺过来。 王慕翎吓得往蓝裴衣怀中一缩,马上又觉得不妥,赶紧分开了一两寸。 苏顾然长臂一伸,扣住王慕翎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拉,再搂住她的腰,立起身往后一跳,便稳稳的落在地上。 蓝裴衣也不吭声,就在马车中静坐看着,苏顾然这番动作十分利落,前面的车夫一无所觉,拉着蓝裴衣越行越远。 这时后边跑上来一个气喘咻咻的中年男人,一边跑一边大叫:“小哥,把我家传的宝剑还给我!!” 苏顾然也不回头,反手将剑一掷,刚好掷到那中年人脚尖前,剑尖没入青石地面两寸,剑身犹自不停的震动着。那中年人吓得脸色发白,要是刚才脚再往前踏了一步,脚岂不被扎穿了? 随后赶到的墨砚赶紧上来,拉住王慕翎:“没事吧?” 小郡王看了看立在地面的剑,又看看苏顾然,还是决定以后不跟他对着来了。 王慕翎也吓得脸色发白,嗯了口口水。勉强笑了笑:“嗯。。。。。。没事。。。。。。” 王慕翎老老实实的跟在苏顾然身后,回了秋宅,苏顾然周身三米远都散发着冻人的冷气,连小郡王和墨砚都不开腔说话。 食不知味的吃完午餐,苏顾然将筷子一搁,冷冷的一眼瞥过来,起身回了房。 王慕翎可怜兮兮的看了墨砚一眼,墨砚抿着唇,也不说话,他是断然不敢触犯苏顾然的权威的。王慕翎只好尾随着苏顾然,进了他的房间。 苏顾然站在案前,正在磨墨,头也不抬:“把门关上。” 王慕翎关了门,磨磨蹭蹭的走到书案前边。 苏顾然磨好墨,取下笔架上的笔在砚台里润了润笔,递给王慕翎:“写。” 王慕翎不自主的接过:“啊?”写什么啊。 苏顾然眼光冷冷的:“写休书。” 王慕翎一惊,跟拿了烫手山芋似的把笔一扔,绕过书案,扑过去抱住苏顾然的腰,脸使命的在他胸前蹭:“不要啊~顾然~不要休了我~” 苏顾然的声音冷冷清清的:“是你要休了我。” 王慕翎忙大声争辩,甜言蜜语一堆送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你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是我心尖上的宝贝,我怎么会要休了你嘛!” 苏顾然听她说得不伦不类的,脸色缓了缓,口中言语却不让步。 “你同有妇之夫混在一起,不是逼我离开是什么?” 正夫拥有极大的权力,妻主要娶小,始终得正夫也点个头。今天这事,往严重了说,还真是王慕翎不给苏顾然脸面,他甩了包袱回夫家也是可行的。 王慕翎一时无语,但抱住他腰的双手始终不放开。 过了一会儿,有些艰难的说道:“我同他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一些。。。。。。今天,今天没想到会遇上他,一时失了神。。。。。。以后再不会了,你原谅我,别说要离开我的话,我听着就难过。。。。。。” 苏顾然感到胸前一片濡湿,不由得心里一软。他本来也没有想过要王慕翎写休书,当时不过磨墨抄佛经平下心境,看见王慕翎畏畏缩缩的进来,就禁不住吓她一吓,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疑惑,自己怎么也变得这样古怪了? 摇摇头不去想它。用手扶了王慕翎的肩,迫她离开自己的胸口,低下头去,看到王慕翎两颊的泪珠,心里便微微的有些疼,轻轻的吻下去,把她的眼泪吮干。 然后用自己也意料不到的温柔语气哄她:“好了,不哭了,不写就不写。” 王慕翎嗯了一声,微微抬头,从下往上瞄着苏顾然的脸,见他脸上虽绷着没动,但眼神温和,方知道雨过天晴,一使劲,挣脱他扶在自己肩上的手,又扑到他怀里,搂住他的腰。 她埋着脸,微微的皱起了眉,蓝裴衣,始终是心头一道伤,但此后,只能忘记。 、 、 、 秋路隐每日里早出晚归,不见踪影,王慕翎这个人,大概已经消失在他的记忆力,虽然据下人说,秋大公子的记忆力好得惊人,前年任何一个月份的细账,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王慕翎没有同他谈话的机会,虽然失落,但也安慰自己他身为秋家的生意的掌事人,必然是不得闲的。 正好她也没有想到好法子,每日里只拉了墨砚和苏顾然在路州城里四处乱逛,小郡王次次不落的跟着。 这天逛到晚上才回秋家,吃完饭沐浴完,一头湿发不好入睡,也没叫苏顾然和墨砚,自己便到秋家的花园中去逛逛。 夏夜的凉风习习吹来,花园中的夏虫轻轻鸣叫,古人睡得都早,花园中也没什么人在走动,王慕翎穿着软绸鞋走在花园中,竟是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 这样寂静的时刻,她陷入了一个人的世界,想起了蒲台宗敏,想起了蓝裴衣,想起了不知如何开始的生意。 王慕翎穿过一条小径,前面隐隐透过来灯光,她正处于失神的状态,也没多想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71 ,就漫不经心的游荡了过去。近得听到了小亭内人的谈话。 隐约是秋夫人和秋路隐。 秋路隐的声音很利落,绝不拖泥带水,音色较低沉,教人听着觉得无论他说出的是什么内容,都值得一听的样子。 此时他的语气却平平的:“求母亲成全。” 亭内静默了一阵。 秋夫人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给人做填房,你也愿意么?” 王慕翎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谈话不宜窃听,待要走,心里却鬼使神差的对谈话内容感兴趣,犹豫挣扎间,就听了下去。 “孩儿已经这个年纪了,并没有许多挑剔。” “哦?可是,我挑剔,刘家小姐,长相不好,家世不好,还是去做填房,我不许。” 秋路隐停顿了一下,才淡然问:“母亲,从我十六岁到现在,八年间,所有向我提亲的人,全被您拒绝了,其中未必没有合适的,您是不是。。。。。。不想让我出嫁?” 王慕翎微微探出头去,看到亭中秋夫人神情镇定,嘴角含着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这才直直的看着秋路隐。 “隐儿,那么,就把话说开。 你二妹,只知道花天酒地,你三妹又过于古板固执,都不是经商的料。 秋家的生意,不能给她们败了去,也不能落到你三姨四姨那一房中去。 你流着秋家的血,吃秋家的饭长大,责无旁贷,现在不是你出嫁的时候。” 秋路隐沉默了半晌,终是平平的,没有情绪起伏的应了一声:“是。” 秋夫人点点头,起身,走出凉亭,向另一侧小径走去,候在路边的下人,忙拎着灯笼跟上。 远远的秋夫人飘了句话过来:“你明白了就好,早些歇着吧。” “是。” 秋夫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秋路隐还是一人直直的站在亭中,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 王慕翎想,这不是他亲娘,肯定不是他亲娘。 这不是变相让儿子,终身不嫁么?难道非要等秋家二小姐三小姐生出个能干的孙女来,才能放了他?到那时,他多大年纪了?又何去何从? 正想着,感到脖子上微微的落了个东西,肯定是蚊子,她挥手一拍,却不是蚊子那样没有手感,而是毛茸茸的一团。 她一惊,把手掌伸到眼前一看,光线虽暗,也看以看出,是条肥肥的,毛茸茸的毛毛虫。她浑寒毛直竖,她最怕最怕这种东西,天生的恐惧感,顿时惨绝人寰的尖叫了一声,一边窜出了树下,一边拼命的甩手。 等到她甩干净了手,喘着大气,掏出帕子来擦干净手心,这才后知后觉的抬头看亭子里。 秋路隐已经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她。 王慕翎见事情败露,无比的尴尬。 秋路隐也不发怒,只低头把自己手上的折扇张开,又啪的一声合上。 淡淡的问了句:“好听么?” 这是回答好听,还是不好听?王慕翎极为难。这一刻在他印象中自己极恶劣吧?生意还没来得及提出口,只怕秋大公子已经给她判了死刑了 秋路隐没听到她回答,抬起了眼,从上到下把她扫描一遍。 他的目光并不冷,也不凌厉,甚至连审视的意味也没有,只是神情平平的看。王慕翎偏生觉得混身不自在。 秋路隐半晌微微笑了一笑,可以说得上是和气的,他长年在生意堆里打滚,要笑得像春风一样让人掏银子都是家常便饭。 “好罢,我就卖他一个面子。你想做什么生意?” “呃,我可以做一种香胰,掺了花香的,肯定受女人欢迎。。。。。。” “南泰国,已经有了。” “哦,那么,我可以改良现在的印刷术,单个单个的瓷字,印书会变得很简单。。。。。。” “活字印刷术,唔,从未乙国推广到尊国,估计还有一段时间。” 王慕翎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想出两个可以实现的东西,但低估了古人的智慧,这时候已经都创造出来了。 秋路隐不再看她,只看着手上的折扇:“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在路荣街开间铺子,随便你卖什么,若你做得起来,秋家可以入股,借秋家的势,帮你把铺子开到尊国各城郡,若够新奇,开到他国也未尝不可。” 王慕翎愣住,实在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峰回路转,以至于她呆在原地。 秋路隐也不稀罕她的多谢,一转身,向另一侧走去。 王慕翎鬼使神差的看到他的背影,再一次觉得单薄。 话未来得及过脑子,便出了口:“人要为自己多想想。” 秋路隐顿住,并不回话。王慕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她天性里颇有点仗义直言的因素存在,索性咬了牙,把话说全了:“你是个聪明人,若想嫁人,多的是法子,别苦了自己。” 秋路隐身形一僵,半晌回过头,目光阴森森的:“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不代表我会给你放水,多想想你自己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裴衣出来,大家都不满,还好没有不满到拿砖砸我。哈哈,你们咋就这么单纯涅?不说了不说了。 第40 章 西点店风生水起 王慕翎前前后后的考察了路州城,她虽然并不精通于经商,但也努力的把自己的看法一条一条的纪录下来,再进行归纳总结。 路州城的风气比国都更为宽松自由,更适合经商。国都有大半都是高官贵族,固守成规,市面上的新鲜事物并不那么容易推广。 反之路州城,已经形成了气候,它是南北官道相交的中心,拥有许多名胜景点,已经非常完善的客栈酒楼系统,极其繁荣的商业街,吸引着往来的游人旅客、全国甚至他国的游商。人气高涨,新鲜事物应该极易推广。重要的是,这里是蒲台家势力最为薄弱的地方。 王慕翎同蒲台家关于制纸,有正式契约,他们几代的商业信誉,明面上自然不会去破坏,到了时候就把账结过来了。 若王慕翎在国都另做点小生意,蒲台宗敏会不会暗中使点绊子,还真不好说。但在路州城,土皇帝就是秋家,多多少少有小郡王照应着,她自然占了些优势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72 。 枪毙了许多点子以后,王慕翎最后定下的方向,是西点。路州城已经算是各种吃食最全面的城郡了,但王慕翎在这里没有见到任何一种点心和前世所吃的奶油糕点相似的。她也是偶然想起,她原来小姨是开西点屋的,她假期也曾去帮过手,顶级的不会,普通的糕点她都会做,尝试着制些工具,来做些西点,应该也不会很难实现。她不能确定这些点心会不会受欢迎,但重要的是这玩意儿在这个世界是新奇的,而她又能做到的。 她手上现在有三十多万两银子,说做就做,便在最繁华的路荣街租了间窄窄的铺面。路荣街后面的民宅,倒是不贵,她又买了座小院子,从院子走到铺面去,才十分钟时间。 院子里她只留了北面一排厢房,西边的厢房全改成了糕点制作间。 拜托了小郡王找牛乳,他兴致勃勃的接了这桩事,找来找去还真不容易,这时候的人大都没有喝牛乳的习惯,小郡王第一次接了王慕翎的差事,眼看就要完不成,不由得急了。直到跟秋夫人跟前撒赖,秋夫人和一群贵妇人聚会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提了一下,第二天就有人赶着一公一母两只奶牛送到了秋家在郊外的庄子里。 王慕翎这时才知道并不是只要一条母奶牛就可以产奶,为了保证母奶牛一直都在哺乳期可产奶,所以需要公奶牛不停的与之□。这些事她也处理不来,小郡王索性讨了送奶牛来的这个人,留着他专门照顾奶牛,再命人每日把挤出的奶送到王慕翎的院子里。 王慕翎拿到了牛奶,便开始做试验。牛奶首先要发酵,这倒不难,放在干燥清洁背阴的室内,任其自然发酵就可以。 发酵完了后用木棍反复搅动,这项工作就交给了苏顾然,那搅动的手势快得王慕翎都看不清。 直搅到奶和油分离,漂在上面的白色油脂,撇出来就是奶油了。 至于蛋糕,实在做不出烤炉来,只好用蒸的。 用了鸡蛋,面料,牛奶,还有猪油,几番尝试,终于蒸出了松软香甜的简单蛋糕。 最基本的两大元素定了。王慕翎又试着将奶油放在锅中加热,炼出黄油来,用这种黄油跟鸡蛋面粉一起和,把和好的面糊放在小模子里成型,再倒在油锅里炸,就成了金黄金黄的奶油炸糕,或者在做的时候先在里边包一段香蕉,也很好吃。 她不停的试验,苏顾然墨砚和小郡王三个,被逼着吃她失败的作品,一个个吃得闻到奶香味脸色都发青。 小半个月后,王慕翎的糕点店正式开张, 王慕翎的铺面虽然小,但装饰得还算整洁大方。 一排三层的柜台,蒙着白色透明的薄纱,可以清楚的看到里边陈列的糕点,各式糕点以水晶碟子装着,红色的紫色的金黄的奶白的格外鲜艳,形状有圆的方的三角的梅花形的五角的。 苏顾然上前放了一挂鞭炮,墨砚就端着托盘,给往来的行人派发小份的糕点,大多都塞给了那些穿戴富贵的孩童。 孩子天生就喜欢香甜的东西,这些从未尝过的西式糕点一下就把他们抓住了,不但香甜,一含到嘴里,简直要化在舌尖似的,掺了果酱颜色漂亮,形状也非常讨巧。 王慕翎三天后停止了开业大派送,就已经有了一批固定的小客人了。 过了一个月,这些糕点不但孩子爱吃,就是各位小姐们也极喜欢,王慕翎还特制了些口味清淡不甜腻的,上了年纪的人也愿意吃,王慕翎的小店铺,每日里倒是络绎不绝起来。 她便将隔壁的店铺也租了下来,打通了,多摆了一排柜台,将陆续按照记忆试验出来的新口味糕点都阵列出来,并且新开了些有趣的动物模型,一时店铺生意愈发红火。 她自己也知道,这并不是代表自己有多会做生意,不过是仗着东西新奇可口罢了,制作方法的保密尤为重要。 因此也就没有请外人,手把手的教会了苏顾然跟墨砚,三人每日里早早的起来,赶制了第一批糕点,王慕翎便去开店,她管着收钱,墨砚便负责打包糕点。苏顾然还在家里继续做好了送到店里。 苏顾然开始总做不好,不是袖子落在了奶桶里,就是做出来甜到掉牙。 虽然他穿着广袖长衫极飘逸,王慕翎也只好给他备了套窄袖衣服。 又冥思苦想了半天,直接让他把制糕点的过程当做武功秘笈来修炼,没想到这还真是他这杯茶。等到他熟练了以后,制作过程中时机把握之恰当,搅拌力道之到位,添加材料之精准,已经把王慕翎甩开了两条街,王慕翎直接沦为了打下手的。 王慕翎看着店里生意红火,极满意,秋路隐给的三月之期还没到,她已经算是完成任务,只要等到了时间请他来验收就好了。 这么一面想着,心情就轻快起来。 一面笑盈盈的招待着客人,低头看一看柜台,桑椹奶油小蛋糕只有最后一个了。 这倒是她新创的,桑椹榨成酱和着奶油,紫红的色泽,又漂亮又好吃。这世界没有草莓蓝莓,但桑椹蛋糕也差不到那里去了,卖得特别好。 怕是苏顾然忙不过来,她跟墨砚打了声招呼,便往家去接点糕点来。 进了院子,直接往糕点房走,就听得小郡王的声音,她不由得一笑,小郡王差不多都以这里为第二个家了,三天两头的跑了过来。 王慕翎一掀门帘,看见小郡王动作虽笨拙,却放下了身份打着下手。正从铁模子里把面团起出来,一面问道:“顾然哥,然后呢?” 王慕翎被这声“顾然哥”给刺得寒毛一竖,她倒没发现小郡王和苏顾然有这么熟了呀,顿时也不出声,饶有兴趣的看着。 苏顾然听得脚步声,就知道是王慕翎,他手上正拿着油纸做成的锥状裱花嘴,朝着蛋糕底子上挤奶油。淡淡然的半垂着眼睛,头也不抬:“放那吧,我来就行。” 小郡王却没发现王慕翎,仍是锲而不舍:“顾然哥,让我帮帮你嘛。” 苏顾然行云流水般在蛋糕上挤出一朵小花。 听了小郡王这话,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帮我?” 小郡王也没想到苏顾然这么不好说话,平时嚣张惯了的人,要放下身段还真不容易,半晌才闷声道:“这个,我们不是朋友吗?” 苏顾然冷冷一笑,他以往经事少,但不代表他不敏锐,嫁给王慕翎后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73 ,大半心思倒在她身上,有些事情早已看得清楚,这时也是故意说给王慕翎听:“朋友怎会觊觎我的妻主。” 小郡王脑子里砰的一声断了弦,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苏顾然。 他是喜欢王慕翎,但这份心思,连他自己都未对自己点破,这时被苏顾然一语道出,整个人心里明澄了,是这样啊,所以才会看她越来越顺眼,才会处处想帮她,不想看她受委屈受累,才会天天贴着苏顾然这个冰人来帮忙,只求他对自己顺眼两分。 心里这一明澄,才后知后觉的羞愤起来,脸上一下红得发紫,张口结舌的望着苏顾然说不出话来。 苏顾然放下裱花嘴,取过一边的布巾擦了擦手。 小郡王结结巴巴的总算发出了声音:“你。。。你。。。,说什么——觊觎?!” 苏顾然抬起脸,淡漠的望着他:“不是么?” 小郡王粗喘着气,捏紧了拳头,定了定自己的神,认真的说道:“没错,我喜欢她!女人又不是不可以三夫四侍!” 苏顾然漠然肯定的说道:“我不许。” 说罢转过头,看着门口的王慕翎。小郡王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 王慕翎尴尬万分,实在没想到碰到了这样火爆的场面。 她卡在门口,干干的笑了笑,僵硬的走了进来,努力的装傻:“那个,桑椹蛋糕做好了么?” 苏顾然往边上一个盘子一指,上面正摆着六个桑椹蛋糕。 她傻笑道:“还要多做一些。” 小郡王看她对于刚才的事情压根不接话,心里又怒又恨,还带了点失望。但他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恨恨的瞪了王慕翎一眼,甩了帘子走了。 王慕翎被小郡王那一眼瞪得心虚,一抬头,对上苏顾然冷冷的目光,更是脚都软了。她自己对小郡王还真没有过半分意思,也实在不知道小郡王对她有这个心思,这时却好像她做错了事偷了腥一样。 苏顾然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更别扭,又用他冰脆脆的声音告诉她一次:“我不许。”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某茶谢谢你们过去给我的支持和鼓励! 先给各位童鞋拜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健健康康,虎年虎虎生风~ 不好意思断了几天,实在事多,现在更一章哦。哦呵呵呵~ 第41 章 顺利交差求合作 苏顾然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更别扭,又用他冰脆脆的声音告诉她一次:“我不许。” 王慕翎避不过去,叹了一口气,这时心里确实对别人没有什么想法,便诚恳的应承:“嗯,我知道了,我有你和墨砚就好了。” 苏顾然定定的看她一阵,眼中慢慢的浮现出暖色,勾起嘴角露出个笑容,却不言语。 他转过身,手在案台上一拍,桌上铁模里的面团便纷纷震了出来,飞到半空中,他再顺手拿了个蒸笼抄手一接,一气呵成的放到铁锅上隔水蒸煮。 王慕翎偏过头,看他面带笑容的做这些事,心里也浮起了淡淡的温馨感,便抿嘴也笑了起来。一面低着头将盘子里做好的糕点放到一个三层食盒里,收拾好了便乐呵呵的对苏顾然道:“我走了啊。” 苏顾然嗯了一声,却在她出门那一刻轻声道:“我很高兴。” 王慕翎怔了怔,也开开心心的应了一声,往铺子里去。 刚出了院子大门,一抬头,就看见巷子里直直的站着一个人,正是面色僵硬的小郡王。 王慕翎觉得为难,小郡王这个人脾气虽然不好,但人心不坏,熟悉了以后,也肯帮忙。但现在,自己既从未对他动过心,他的身份也摆在那儿,断不可能入门做小,两人就没有可能。 她这么一想,就觉得跟他说清楚的好,省得越往后越难缠,误了他,大家连朋友也做不成。 当下便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的走了过去。 小郡王就站在原地等她,待她走近,便定定的看着她。 王慕翎虽然经历了磨难把性子磨软了一些,但总归不是个逃避的人,打好了腹稿,便轻声对小郡王说道:“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但我们实在没有可能,也许你会难过,过段时间也就好了,你收拾收拾心情,别再把心放在我身上了。” 小郡王闻言面色苍白,嘴唇直哆嗦,王慕翎看得心中不忍,却实在没有办法安慰。 小郡王半晌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恨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王慕翎倒有些惊讶,在前世,常听人说“我爱你,与你无关”,倒没料到小郡王也这么超前。看着他暗自逞强的神情,倒和自己之前那样无惧无畏的缠着蓝裴衣有些重合了,心里微微动了动,再也说不出狠话。 她微低了头,一会儿勉强说道:“我要去铺子里,你去吗?” 小郡王嗯了一声,跟在她身后慢步走着。 两人间僵冷着没有话说。 王慕翎胡乱寻了些话来打破气氛:“怎么我看秋夫人并不是郡主,你却是小郡王呢?” 小郡王看她一眼,那一眼中再没有往日的骄纵,倒仿佛一刻长大了许多,知道了人间疾苦似的,目色深沉。 他闷声为她解答:“我奶奶是郡主,她没能生个女儿,所以世袭的郡号在我爹爹这一代就该结束了,但女皇和我爹爹自糼亲厚,等我出生,女皇便破格封我为郡王。” 王慕翎哦了一声,点点头,想起了秋路隐:“为什么你娘对秋大公子。。。。。。” 小郡王平日里同秋路隐积怨太深,既便这时候情绪低沉,说到他也激起了两分敌意,仍是冷笑一声:“他如何能同我比?我娘一颗心都在我爹爹身上,一心等着娶他为正夫,第一个孩子,当然应该是正房嫡子。偏他爹,不过是个通房小厮,却一心妄想有条血脉,暗中换了我娘的避胎叶,让我娘居然在我爹爹入门之前就生了他,就为这,我爹爹差点没进门!” 王慕翎听得惊奇,秋路隐的爹不是一般的胆大。身份低贱的通房小厮,这样行事,只怕没有什么好下场:“大公子的爹现在。。。。。。?” 小郡王默了一下,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娘生下秋路隐,就让人把他爹爹给杖毙了。”这会子他的声音里,倒没有幸灾乐祸。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74 王慕翎听得更觉气氛沉闷,秋路隐这样尴尬的身份,自糼又没有爹爹疼爱,想来是受了不少苦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辛酸,才让他今天能含笑自如的执掌秋家生意。 还好,铺子离得近,没走得两步就到了,王慕翎一抬头就看见墨砚在铺子里忙得不可开交,当下也顾不上小郡王,快走两步进了铺子,把手上的糕点一一摆上,露出笑脸对着顾客。 小郡王站在街上远远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一动不动。 王慕翎虽然没有正眼看这个方向,但眼角的余光却有看见他的身影。 他站了大半个时辰才走了。王慕翎舒了口气,还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这死心眼的小郡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王慕翎留了墨砚看店,自己一个人拿了食盒,装上铺子里得意的几样糕点,揣了铺里的账本就上秋家去找秋路隐。 到了秋家,门人早就认得她了,直接把她引了进去,让到小花厅坐着,便去通报。 好一阵儿他回来领着王慕翎去秋路隐的竹园。 王慕翎随着门人一路穿过回廊窄道,秋家下人非常多,一路不断的有人来来往往,但这门人引着她越往里走,越冷清。王慕翎远远的看着一片竹林,估计就是秋路隐的竹园了。 进了竹园,只见园里全是竹子,一株花也没有,竹林间一座竹楼,窗纱都是竹青色的,朴素至极,不像富贵荣华堆里的,倒像是世外隐士。 门人把王慕翎引到了秋路隐的书房。 秋路隐的书房四壁都是高达屋顶的大书柜,密密的摆着满满的册子,王慕翎定睛一看,居然都是帐册。一边还放着一个高架梯,想是用来方便取册子的。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大书桌,秋路隐正坐在书桌后边拿着册子细看,一边站着几个管事等着回话。 秋路隐抬头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声:“坐吧。” 屋中的小厮赶忙给王慕翎搬了个锦凳来。王慕翎静静的坐了。 看着秋路隐慢条斯理的给下边人安排事情,他的话并不多,淡淡几句,手下的管事都恭敬的听着,显见是积威已久。 他是个很矛盾的人,在外人面前,他是秋家的掌事,手握重权,多少权贵都要巴着他。但在秋家内部,他不过是个不受欢迎的庶子,活得狼狈。 其实这个世界并不会像王慕翎原来世界的古代,嫡庶之分如云泥之别。 这边不管嫡庶,毕竟是同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女人的母性是天性,怎么会不疼。秋路隐却是个特例了。 秋路隐把人都安排了,就看到王慕翎正望着他出神,眼神里有着几分淡淡的怜惜和一些说不出的味道,他顿时就觉得全身不舒服,皱了皱眉:“把账册拿来。” 王慕翎一惊,回过神,连忙走到书桌前,把账册递过去,又将食盒打开,将糕点摆在桌上。 秋路隐并不去看糕点,只拿着账册翻看。 王慕翎的生意,他大约也知道一些,秋家的庞大的情报网络,新鲜的事物他都会略微了解一下,虽然秋家现在手上的生意都做不完,但生意人,总该时刻关注商机。何况王慕翎的糕点,最近他听得并不少,秋夫人和小郡王都赞不绝口。 他看了看账册,发现这些糕点的销售情况确实极好,利润也很高,这个女人,确实也是用了心的。 “嗯,做得不错。”秋路隐并不吝于肯定。他合上账册,看了看桌上的糕点,小块小块金黄的蛋糕上,看上去白腻细软的奶油,再上面点缀着彩色的奶油花朵。卖相是不错的,空气中飘浮着一股奶香味,也很诱人。 王慕翎看到旁边摆着的另一个食篮,想是秋路隐做事投入,还没来得及用餐,如果他用过了,下人一早就会把食篮收下去了。当下笑眯眯的道:“秋大公子请尝一尝。” 秋路隐并不扭捏,长指夹起一块糕点,咬了半口。 香香甜甜,滑滑腻腻,确实不错,有谁知道,他其实也爱吃甜食呢? 他不动声色的吃完一块糕点,拿过布巾擦了擦手。 看向王慕翎:“由秋家来出人力和财力,你只要教会几个师傅怎么做就好。并且要定期的巡视各地的店铺检查指正情况,利润七三分。” 王慕翎一愣,秋路隐出乎意料的爽快,这样她相当于当起了甩手掌柜,她预想中原是八二分,没想到能多分到一成。 她连忙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办,不过,我可以问一个问题么?” “嗯。” “为什么,你之前好像并不愿意搭理我一样,为什么突然又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秋路隐闻言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的望着她:“那么,你为什么又这样努力呢?明知道我有可能会无视你的成果?” 王慕翎想了想:“因为我想拥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让我的幸福生活不受到外界的威胁,所以我需要努力。” “哦?是么,急于向上爬的人,却拒绝了我的宝贝弟弟,还真让人意外啊。”秋路隐低低的笑起来。在路州城,小郡王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掌握在手心里,不可否认,刚知道这个消息,他隐隐有着一丝快意,连带的对王慕翎这个人都另眼相看了。 王慕翎听得尴尬,抿了抿唇,诚恳的对秋路隐道:“请不要拿这件事取笑,喜欢一个人不是错。这个世界上,不是你喜欢我,就是我喜欢你,极难两情相悦。没有被喜欢的人喜欢,并不是件丢脸的事情。纵然我接受不了,也不想让人践踏他的心意。” 秋路隐的脸色一下阴郁起来,眯着眼打量了王慕翎一番。 王慕翎几乎以为他要翻脸了。没想到他又若无其事道:“我会叫人备好契约,三天后过来签约。至于为什么会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既然都有钱赚,不妨给人一个情面。。。。” 这是他第二次说到是给人一个情面,这个人,不是秋夫人,秋夫人一早就当着面跟他说过,他转过身后就是几天不见。也不是小郡王,看他刚才那一丝隐隐的快意,就知道他对小郡王的敌意已深。 王慕翎想着就问出了口:“是给谁情面?” 秋路隐不再看她,顺手拿起了另一本账册翻阅起来:“你不需要知道,竹生,送客。” 王慕翎心里含着疑团,但看秋路隐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75 的样子,也知道从他嘴里挖不出半个字,只好随着门人走了出去。 秋路隐待她走出门后,仰靠在椅背上,哼笑了一声:“。。。。。。纵然接受不了,也不践踏?” 作者有话要说:唉,这是我第一次写np,也是最后一次写np,要把np写得自然而然,比一对一难多了,简直要精分了。 第42 章 恨离别小郡王怒 王慕翎直到跟秋路隐签了契约,铺子交接给秋家人,整个人才松了弦。 她天性里其实有些惰性,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给自己上了发条。但她也只能想到这种借力躲懒的法子,要叫她一直绷着弦凡事亲力亲为,估计她很快就漰了。 秋路隐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吐了一口气,冷哼了一声:“这样就满足了?” 王慕翎对他的身世有一定了解以后,对他的阴阳怪气也就不往心里去了,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现阶段我满意了,后面再努力想别的法子嘛。” 秋路隐质疑的挑了挑长眉,终究没有出声。 王慕翎拿了契约,连同之前的制纸契约,一起包在油纸里叠成了小方块,交给苏顾然收着。 三人就开始培训秋家派来的几个糕点师。待到前期的工作完成,秋路隐决定同一时间先开二十家分铺,尊国较为繁荣的大城郡都有顾到,路州城的已经做起来了,另一个重中之重,还是国都的分铺。 王慕翎从初夏到达路州城,现在已经到了夏末,也想回国都看一看,心里颇有些挂念王大娘等人。便接了国都分铺的监督工作。到时国都铺面的打理工作自有秋家名下小掌柜实行操作,她不过负责进行糕点制作方面的指导。 墨砚自糼在国都长大,苏顾然平时虽然亲情淡泊,但总归国都有他的家,就连车夫大柱子,都掂记着家里的几个老伙计。一时间几人都归心似箭,一齐整理起行装来。等到第二天便已经备好了行装和食物,准备出发。 墨砚仔细的将院子门锁好,爬上了马车。大柱子在前边一扬鞭,马车便开始缓缓启动。 待到马车出了路州城的城门,王慕翎才后知后觉的觉得马车里空荡了许多,想起了来的时候烦着小郡王在中间非插一腿。但自从那日之后,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过小郡王了,她倒不是对小郡王动了心,但一个人处久了,突然不见,心里总有几分空落。 她面上也不露什么,转过头看了苏顾然一眼。马车虽然有点颠动,但苏顾然巍然不动,静静的雕刻着手中一枚印章。 王慕翎不去打扰他,反过身扑在墨砚怀里,墨砚乖巧的笑着搂住她,方才王慕翎脸上的神情只露了一丝,但他却没错眼,大约也猜到了她的心思,但他自是不会去提起这个话头,只是一只手轻轻的帮她捏着肩。 车里一时宁静。 突然车后扬起了一阵马蹄声,这路州往国都的官道,原就是车马繁多,王慕翎等人也没有在意,直到远远的小郡王喊了一声:“王慕翎,停车!” 王慕翎一怔,从墨砚怀中直起身来,大柱子也是认得小郡王的,不用吩咐赶紧停了车。 苏顾然将手放在膝上,微微偏过头看了王慕翎一眼。 王慕翎忙狗腿道:“朋友一场,没得不见的。” 说完见苏顾然也没有反对,掀起一边的窗帘,探出头去。 小郡王正骑着马急奔至马车旁,一个急勒停了马,翻身下来,和王慕翎对望。他的身后还跟了二十来个骑马的男人,个个都是劲装短袍,看起来就都是练家子。 小郡王也不去管他们,紧抿着唇,面上不见一丝笑容。 王慕翎看得他头侧发丝有些凌乱,知道他跑得急,心里不由得一叹。 小郡王直直的望着她,半晌颇有些埋怨的说了一句:“我就这么可怕,你连道别,也不愿意了?” 王慕翎啊了一声道:“不是,去过秋家两次,秋大公子都说你不在家,我以为你不愿再见我,也就罢了。。。。。。” 小郡王听得脸一黑,对秋路隐恨得咬牙切齿:“又是他!” 这时身后一个男人从马上下来,凑近小郡王身边,微弯了腰,低声道:“小郡王,该回了。” 小郡王回头怒瞪他:“本郡王要多说两句话,你也不许?!” 那男人不卑不亢的:“小郡王答应了夫人,只道个别便回府,夫人还在府中等着,小郡王别让属下难做。” 小郡王一听更加火起,扬了鞭子对着他没头没脸的抽了下去,啪啪两声,这人脸上就肿起了高高的几道红痕,偏那人不躲不闪,低眉垂目的受着。 小郡王一边抽一边怒喝:“我奈何不了你主子,还奈何不了你了?!” 王慕翎瞧得不忍,忙道:“何必为难下人?快住手!” 小郡王这阵极听王慕翎的话,倒是住了手,只是口中仍是不平: “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慕翎,你可知秋路隐故意露了丝消息给我母亲,弄得我母亲疑神疑鬼的成日要我在家中陪她,今日也是好不容易才能来同你道别!” 王慕翎大约也猜到这人是秋路隐的手下,听得小郡王的说话,似乎发生了些什么事。但她也不好多问。只是劝解:“不必动怒,又不是不见了。” 小郡王点了点头:“我现在没法和你一起走,你等着我,我会想法子去找你的。” 王慕翎不知如何回答,车内她的一只手腕便被人握住了,微微用力,她一惊,便知道是苏顾然在警告她。 王慕翎顿时挺直了脊背,想了一想,才正色道:“小郡王,我的意思你也明白了,你母亲,总归是为你好,不必同她别扭。” 小郡王一愣,气得持着鞭子指着她:“你!你。。。。薄情寡义!” 苏顾然懒得再听他啰嗦,冷冷的对大柱子道:“还不驾车?” 大柱子听得全身一个激灵,苏顾然是正经的主子,当下他也不敢迟疑,一扬马鞭就开始驾车。 小郡王同王慕翎还有点撒气的成份,但在苏顾然面前,却是一点立场也没有。只得看着马车缓缓启动。他身后的侍从也围了上来,面上被抽得惨不忍睹的那男人又低低的说了一句:“小郡王请回吧。” 小郡王看他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76 那个样子,也不能再下手。只得愤愤然的上了马往回走,却一连几次转过头来看王慕翎的马车,直到不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王慕翎一路顺利的返回了国都,马不停蹄的又带着墨砚和苏顾然去了趟月塘村。 苏顾然自从入门,还没到过乡下老家,这次是正经回家,要到王家的小祠堂里拜见王家列祖列宗。 王大娘得意找了这么个女婿,故意把小小一件事的排场安排大了,但凡跟王姓沾点边的人全都请了来。这次众人的惊叹程度更胜当时墨砚的十倍,听得众人称赞苏顾然,她的面上十分有光。 王慕翎看着苏顾然在祠堂中听训,墨砚却只是远远的站着,这次苏顾然一出现,众人群星拱月,倒没人理墨砚了。王慕翎看着墨砚脸上一抹强撑的笑容,不由得心疼。 偷偷找了个空,把墨砚拉到一边,勾住他的脖子送上热吻,墨砚一愣,忙正儿八经的回吻她。 亲了好一会儿,王慕翎轻喘着粗气,看着同样面色微红的墨砚,轻声道:“你不要介意这些事,墨砚在我心中,很重要很重要,正房偏房这些,我全不放在眼里,你也不要放在眼里。” 墨砚对于这些,本就没有过奢求,早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是一时失落罢了,此时得到王慕翎的安慰,反倒是意外之喜,顿时甜甜的笑开了。王慕翎细细的看了他一遍,确定他没有不高兴,这才放下心来。 家里兵慌马乱的走完这些程序,自家人这才聚在一堂用餐。王慕翎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抬了眼看去,就看到她大嫂子孟孙香,正直勾勾的看着她,她不由得纳闷的看了大哥王赵一一眼,却见他并没看向这边,只一只手小心的环着孟孙香的腰,眼睛盯着她的腹部。 王慕翎脑中灵光一闪,不由得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孟孙香八成为了得她的银子,还真怀上了大哥的孩子,这会子生怕自己不知道,使劲要引起她注意呢。 王慕翎叹了口气,她现在这些许银子,倒也不缺,为了大哥,也舍得的。 等吃过了饭,她笑眯眯的把孟孙香叫到一边。 脸上没有摆出半分嘲笑,只十分诚恳:“大嫂子怀了哥哥的孩子,作妹子的实在高兴。” 一面就包了一大包银子递过去:“我这次回来,也没料到这事,没带多少银子,嫂子先拿着,买点补品吃着,等孩子生下来,我少不得要再回来看的。” 孟孙香接过银子一掂,怕是有一百多两,心里一喜,这王慕翎当真赚了大钱,出手大方,这孩子只要生下来,今后这银子还怕少么?她腹中这个还没生下来,心里就在计划要不要再生一个。 王慕翎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拉着她的手:“嫂子,你知道,我哥是个老实人,这样的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不招人疼。” 孟孙香一下回过神,倒不知道她下边还要说什么。 王慕翎只当没看见她脸上的惊疑,又继续说道:“但这种人啊,适合过日子,你吃苦,他能陪着你吃苦,富贵了,他也不同你生分。有些人啊,嘴甜新鲜,招是招人疼,但最经不得事,拿银子诱上一诱,或者着人打上一顿,想让他怎么着他就怎么着了,嫂子说是不是?” 孟孙香听出她威胁的意思,便有些不高兴,好歹她辈份上排在王慕翎上面,正待要回嘴,就看到王慕翎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金锞子。 孟孙香被金子迷了眼,便一时没有说话。 只看到王慕翎把金锞子递给一边的苏顾然:“顾然,帮我捏个金花吧,回头给我二哥的儿子玩。” 苏顾然拿了金锞子在手里,跟捏泥巴似的轻轻几捏,就成了一朵金灿灿的小花,把一边孟孙香的眼睛都给看突了。 孟孙香无事时听村头的人喝了酒说书,其中也有些人高来高去,力大如山,杀人跟捏死只蚂蚁似的。正在这时,王慕翎的目光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喉头上。 孟孙香一个激灵,觉得她的喉头实在不比这锭金子硬。 当下强笑了两声道:“妹子说的是,就赵一这样的人,才是应该疼的。” 王慕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她怀孕在身,也不好再吓她,放她走了。 一旁的王大娘见她连利诱带恐吓,做得一气呵成,顿时有些惊讶。 从前王慕翎也有些鬼点子,但处事没有如今这样圆妥,苏顾然等人天天和她在一起没感觉,王大娘却是一段时间没有见王慕翎了,只觉得她变了许多,许是娶了两房夫君,人也开始想事了。 王慕翎在乡下呆了几天,便领着苏顾然和墨砚回了城。 刚入了家门,门房便赶紧来报:“少夫人,有位秋公子派人来了几次,说是让您一回来便去兴锦街的锦香楼。” 王慕翎一时疑惑,难道小郡王这么快就跑过来了?难道是不想看见苏顾然才约在外边见面?她看着一边的苏顾然面色更冰,不想伤他的心,便对门房道:“你跑一趟锦香楼,就说我不便前往,请他不必等候。” 门房应了一声就去了。 王慕翎等人就各自卸下行装,清洗沐浴。 王慕翎自从跟苏顾然成婚的时候添了几个下人,苏顾然又带过来几个,现在家里倒是人手众多,一时间都被人七手八脚的伺候着。 王慕翎沐浴完毕,换上一身常服,披着湿发,墨砚在一边拿着布巾帮她擦头发。 门人慢悠悠的来回复了:“少夫人,秋公子说‘告诉王慕翎,看看契约第四十八条’。” 苏顾然掏出契约来翻看,第四十八条俨然注明了玩忽职守不予配合的,要酌情扣除部份红利。 王慕翎这才想起,不管是不是装个样子,自己回国都,也还有糕点生意的任务在身。她这往乡下一来一去,倒耽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她啊了一声,难道并不是小郡王,而是秋大公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留言,我都有细细的看,意见思考中。 不过我好像有点卡文了,表催表催~ 第43 章 遇中秋冰皮月饼 秋路隐靠在椅背上,长长的指尖在桌面上轻叩着,斜斜的瞟了王慕翎一眼:“不便前往,不必等候?” 王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77 慕翎那敢得罪这个金主,一路赶过来,小喘还没平息,陪着笑脸:“我不知道是秋大公子你嘛。” 秋路隐要笑不笑的:“我还以为你的决心有多大,原来不过是满脑子的风花雪月。” 王慕翎自知理亏,这锦香楼是秋家名下的产业,放在现代来说,大约就是五星级的酒店,秋路隐在锦香楼一层辟了一间铺面做西点铺,不但临街售卖,还直接给锦香楼供糕点。锦香楼原本就是国都许多达官贵人爱来饮茶用餐的地方,直接将西点从他们推广开来,已是个很高的起点。 王慕翎回乡下一趟来,就看到锦香楼下的西点店已是人流不息。 她前几个月来努力过度,一交托之后就完全甩手了,后续的事情竟然连个插手的样子都没做,也完全没有想到秋路隐会过来国都,这下被抓个正着。 秋路隐也是吃软不吃硬,王慕翎毫不抵抗,倒让他涂毒不下去。看了看她还披着半湿的头发,面上嫣红,仿佛还弥着水汽似的,只眯了眯眼:“国都的铺子,你要多上点心。” 王慕翎连忙应了,见秋路隐不再刁难,心里想问小郡王的事,终究不好开口。便下了楼,到西点铺中转了一圈。 国都的西点铺大师傅,还是王慕翎在路州城时亲自教授后派来的。这种手艺人,也不看你年纪大小,只敬重你的本事。 王慕翎这种西点他别说没吃过,连听也没听说过,待学了这门手艺,心里对王慕翎便十分佩服。这时看见王慕翎来了,连忙恭恭敬敬的上来陪在一边。王慕翎看了一遍里边的制作间,又挑了几样糕点尝了尝味道,都还正宗没走样,略同这糕点师点了几句,也便回去了。 心里只觉得秋路隐实在喜怒不定,屁大点事非要折腾她一番,但总归日后还要他提点,十二万分的小意见也只得埋在肚里。 一回了家,就看见苏顾然同墨砚正在清点,离家很长一段时间,倒是该清点一下。 苏顾然话也不多,对内宅琐事也不尽了解,大多是墨砚拿着册子叫了下人来问话。 但苏顾然越是不说话,就越叫那些下人心里直打鼓,以为他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倒是一个个多招了几句。其中很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被人供了出来。这也是难免的,三个主人一离家就小半年,家中也没个主事人看着,下人们难免动点小心思。倒是苏家陪嫁过来的几个还严守着规矩。 王慕翎闲闲的在一边看着,越发觉得暴发户和世家,差距还是太远。 墨砚同苏顾然商议了一下,直接指了苏家陪嫁过来的一个中年汉子当了管家。 王慕翎看尘埃落定,打了个呵欠,不去找苏顾然,也不找墨砚,直接回了自己房睡下了。 正迷糊着要入睡了,感觉床上躺下来一个人,一伸手揽在了自己的腰间。她勉强的睁了眼看,却是苏顾然。 他静静的看着王慕翎,神情清冷认真。王慕翎心里一疑惑,倒醒了大半。 “怎么了?” 苏顾然静了片刻,淡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 王慕翎一惊,全醒了神,惊讶的看着他:“怎么这么想?” 苏顾然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嗯,我不会管家,不会赚钱,还不让你多娶。” 王慕翎闻言倒笑了,反手也搂住了他的腰:“你都做得很好了,方才不是把那些下人给吓得全招了么?一个家里,总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再说了,谁说你不会赚钱了?糕点不是做得很好么?我都不如你。我原也没想过要娶小郡王,以前我总是想着,要多多益善,但自从有了墨砚和你,就觉得只怕对你们都爱不过来,那里还能多娶了?” 苏顾然微微移开了眼神,闷声道:“那么,你怎么不来我房里?” 他们这一路,从路州城回到国都,再往返乡下,几乎都在路上,也是很久没有缠绵了,苏顾然倒心里奇怪王慕翎怎会回了家,还一个人摸着睡了。他虽然冷冰冰的,却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有了疑问便来找她问个清楚。 王慕翎看着苏顾然,虽然他是面无表情,她却愣是认为他有点羞涩了。 凑上头去亲了一口:“我累啊,赶了这么久的路,又不像你有武功在身,只想着先睡一觉养回神了。” 苏顾然嗯了一声,把她往怀里搂进了几分:“那睡吧。” 王慕翎贴着他的胸几乎快要睡着了,又听得苏顾然冒了一句:“但上次我们从国都刚到路州城,你晚上却去找了墨砚。”他的意思是,一样的赶路,车马劳累,你怎的那时就能让我听了一夜的活春宫了? 王慕翎把头埋在他怀里闷笑,她家顾然的醋劲真大,一碗醋吃了好几个月。要不要告诉他,是因为自己累得没有力气去压他呢?就怕他知道以后再不肯在下,但她真的很喜欢骑在他身上,俯看他隐忍动情的样子。嗯,就让他继续憋闷好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西点本身,就有极大的优势。在现代也有许多人爱吃,在古代凭借其新奇,和秋家强大的商业运作,想不成功都难。 王慕翎的第一步,站稳了脚,成功的和秋家搭上了线。 接下来,她便想好好研究下蒲台家的生意,她相信,就算自己不是顶聪明的人,但在现代耳濡目染,有比古代超前数千年的眼光和意识,一定能从中找不足和可以改进的地方,把这些提供给秋路隐,相信他会十分乐意扳倒生意上最大的对手。 拿定了主意,她便开始留意蒲台家的各项生意。 蒲台家几乎各行各业都有涉及,丝绸,瓷器,钱庄,酒楼客栈是他的主营项目,其中丝绸和瓷器是他的强项,年年都直接供货给大内。 酒楼客栈这一项,却和秋家拼得最凶。 王慕翎四处看了看两家的几处酒楼,装修的豪华程度不相上下,酒菜口味也各有千秋。 她挠着头,努力的回忆现代的酒店经过千年演变出的先进酒店管理,想要总结出来交给秋路隐。无奈她读得不是工商管理,就算想起来,也不过是些表层的东西,酒店管理真正的内容,她还是不得其门而入。 苏顾然对于她和蓝裴衣的事情并不完全了解,墨砚却是从头看到尾。自然知道她这样拼命是因为心中的那个结打得有多深。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78 他从来不会反对王慕翎想做的事情,只会温柔乖巧的支持,常默默的熬了汤来,又站在王慕翎身后,帮她揉着太阳穴。 王慕翎自是感觉到了墨砚的脉脉温情,想不到法子的焦躁心情,也舒缓了几分。 便也决定让自己放松几分。 扔了手中糊涂乱画的纸,想起要到西点店去转上一圈,免得再遭秋路隐埋汰。 墨砚正在厨房同厨师商拟中秋的菜式单子,苏家的几个正老仆拉着苏顾然,苏老夫人生辰也近了,几个老仆恨不得让苏顾然将王家所有的财产当作贺礼送上去,一个一个的在苏顾然耳边拿着礼单轮番唠叨。 王慕翎瞧着苏顾然面无表情的坐在中间,不发问不回应,只低头雕着手中的印章,就觉得好笑,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自出门去。 到了西点店,一切正常,王慕翎照例同大师傅问了几句话。便拔腿准备走。 大师傅突然想起了同她说:“王小姐,昨儿个,秋掌事还让我问你,中秋节可否想个法子做个应景的糕点出来。” 王慕翎啊了一声,她倒没想到,秋路隐那么大个掌事,还能顾到这么小的事情。 大师傅看出她的惊讶,微笑道:“秋掌事其实极爱吃甜点,只要他在楼里,我便会让人每日给他送上一份点心上去。昨儿个正好我得空亲自去了,他也就顺口问了一句。” 王慕翎想了想,这边的月饼,多是酥皮五仁的,她最不爱吃这种味道。 西点铺有现成的牛奶和奶油,锦香楼各式的材料也齐全,锦香楼下还有个储藏食物的大冰窖,倒是可以尝试做一做冰皮月饼,保管新奇好吃。 她想起来就挽了袖子,叫大师傅打下手,做起冰皮月饼来,这也不难做。 糯米粉,粘米粉,小麦粉按一定比例调合就是冰皮粉了,掺上牛奶和糖,油一起蒸熟。 馅呢她倒是乱配了一下,还掺了果酱和奶油。另一种馅却调合了黄油和鸡蛋。 把馅包在冰皮里搓圆了再压在模子里成型。最后送到底下的冰窖里冰了一刻钟,拿出来和大师傅一人切了一小块尝味道。大师傅连呼好吃。 王慕翎也十分得意,大师傅砸了砸嘴道:“这个月饼定会受欢迎的,王小姐不如送个给秋掌事尝尝。”大师傅是个实在人,直让王慕翎去邀功。 王慕翎倒没想到秋路隐现在也在锦香楼。想了想巴结下他也好,顿时端了盘子往上去了。 迎面碰上锦香楼的小二,倒是认识她了,看了她端着盘子,便道:“秋掌事在墨菊阁呢。” 秋家的酒楼,雅间全以菊命名。秋家在国都也有府邸,但秋路隐只要在国都,常常便窝在墨菊阁中。 王慕翎也来过两次了,认得路,一路走了过去。 待近到门边,就听得秋路隐在里边说道:“裴衣,你放心,我决没有让她吃亏。” 王慕翎心里就像被锤了一锤子,惟恐自己听岔了,忙轻手轻脚的贴得更近。 果然里边传来蓝裴衣低沉悦耳的声音:“你说话,自是算数。我不过想你多提点提点她。” 秋路隐冷笑了一声:“你又是何苦。” 作者有话要说:哎,那个冰皮月饼的方法,是在网上搜的,我再简化了一下步骤。 确实是可以自己手工做的,但是我这么写的却经不起考究,别和我较真啊,哈哈。 第44 章 情断情伤心黯然 王慕翎也来过两次了,认得路,一路走了过去。 待近到门边,就听得秋路隐在里边说道:“裴衣,你放心,我决没有让她吃亏。” 王慕翎心里就像被锤了一锤子,惟恐自己听岔了,忙轻手轻脚的贴得更近。 果然里边传来蓝裴衣低沉悦耳的声音:“你说话,自是算数。我不过想你多提点提点她。” 秋路隐冷笑了一声:“你又是何苦。” 蓝裴衣一阵没有出声,半晌才道:“嗯,我这是何苦?” 秋路隐又道:“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有什么长处,尊国的两大美男,一个嫁给她,一个在暗处为她伤神,就连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宝贝弟弟,也为她乱了心神。” 蓝裴衣顿了顿,声音有些生涩:“你弟弟?这可不妙。。。。。。” 秋路隐哼了一声:“自然是不妙,蒲台宗敏爱玩猫捉老鼠,失手让她存了一命。我母亲可不爱这些花样,只信斩草除根方是干净。” 说罢他又笑出了声:“看你紧张得,没这么严重,我已经在母亲面前似真似假的透了点风,她自然不会再让事态发展到要灭口那一步。何况那小丫头也不喜欢我弟弟。” 蓝裴衣声音略松了松:“她太易冲动,若真喜欢上令弟,事情还真不好收场。” 王慕翎在外间,一时想到蓝裴衣初时的狠心绝意似乎另有内情,一时想到他如今已经身份有别难以再续前缘,一时想到苏顾然的直白墨砚的柔顺,一时心里对蓝裴衣的喜欢又死灰复燃。 但她终究不能再那样任性直闯,就是不顾自己,也得顾顾蓝裴衣,想想苏顾然和墨砚,几番思量纠结在心中,生生的将心疼成了一团,寸寸成灰。 她听了一阵,倒走开了几步,走到楼下,拉了个糕点铺的伙计,把盘子塞给他:“我想起件事急着要走,你拿上去送给秋掌事吧,可别说是我塞给你的,就说是你们大师傅叫你送的,我怕秋掌事给我排头吃。” 那伙计笑着应了。 王慕翎一转身,就急急的坐了马车回家。 到了院子里,看到苏顾然和墨砚还在忙着,便自己回了房,窝到了床上。她蜷成了一团,咬着被角。想起蓝裴衣修长的眉眼,水汪欲滴的瞳,时时含笑的嘴角,雌雄莫辨的妖冶风情,两人曾十指相扣翻滚在他白色的地毯上,他一动情,眼角便会嫣红,低低的浅叹声有如大提琴声。想着想着,她便愈发难过。他既并不是绝情绝意,那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她么?她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难道是因为她的任意妄为,冲动行事,才让一切糟到这种地步么? 王慕翎想着想着,全身绷紧,直紧到轻颤起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苏夫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79 人四十岁大寿,办得也极为热闹,苏家在国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向又不与人交恶,上上下下的达官贵人都会给个面子。 王慕翎身为苏家长媳,自是要陪同苏顾然到场的。 一入苏家园子,王慕翎就觉得有几千瓦的灯光照在自己身上。 苏顾然的美名传遍了国都,但许多人还只是第一次看到他,他美得有如清风皎月,让众人纷纷赞叹看不够之余,又遗憾他怎么嫁了这么个妻主。 王慕翎只当没感觉到那些讥讽的目光,对苏柳眉阴沉的脸也置之不理。 倒是苏夫人和几位夫君,对她态度和气了几分,总归儿子已经嫁了,还能怎么样? 王慕翎也奉上了厚礼,总算没叫旁人看轻了去。 苏顾然被苏家人拉到内堂去说话。王慕翎便在外间随意找了个席位坐下。 刚坐下来,就被人从后面用胳膊勒住了脖子,勉强回头一看,却是孔水笙。 王慕翎反伸过手,在她腰间的嫩肉上掐了一下,她尖笑着松了手窜开,倒引得别人都看向了这边。 王慕翎眯眯一笑,唤过位仆人,让找个没人的地方。那仆人忙得脚不沾地,心里对这位大少奶奶也不太待见,但总是明面上不敢违备,将王慕翎和孔水笙带到小花园的一角,正有个凉亭石桌。 王慕翎和孔水笙坐下。 孔水笙一等仆人走了,就翻了脸:“你怎的来来去去都不打声招呼,我找你好几次都落了空。 王慕翎打趣她:“又看上了谁家公子?” 孔水笙却吓得直缩脖子:“快别说这话,让我夫君听到,当面不会对我怎么样,背后可会整治我。” 王慕翎倒奇怪了:“你怎么连你娘的一成本事都没学到?” 孔水笙叹口气:“就是说么,我娘娶了两位皇子都照样摆得平,我娶了一位皇子,后院就不安宁了。他倒是把我那几个小侍压得不敢多言,偏偏一个个用哀怨的眼神盯着我瞧,好歹都是我宠过的,瞧了我心里也不舒坦。” 孔水笙的小侍,身份也大多是官家的庶子,并不是小倌戏子之类,就这样被晾在一边,怎么也说不过去。 她眼巴巴的盯着王慕翎,指望她能出个主意,让十二皇子不要管得那么严,独霸后院。 王慕翎两手一摊,没谱。她自家的苏顾然,虽然容得下墨砚,那也只是因为墨砚比他先入门,而且墨砚这个人,天性柔顺不惹人厌。对小郡王和蓝裴衣,苏顾然却表现得相当激烈。自家都摆不平,还怎么去给别人出主意? 孔水笙整个都蔫了,王慕翎也可以想象,她家那位十二皇子,颇有城府,行事又果决,是军中历练出来的,又有身份背景,自然不是好相与的。孔水笙这次可不是踢到铁板了么。 当下忍不住偷笑。孔水笙怒了:“你还幸灾乐祸,我看你色心比谁都大,将来内宅比我好得到那去?” 王慕翎正色道:“胡说,我再没别的心思了。” 孔水笙一愣,一双杏眼瞪得更大:“你把我堂弟往那里放?” “谁是你堂弟?” “小郡王,秋水湛!” 王慕翎苦笑:“怎么闹到你都知道了?” “他知道秋路隐要来国都,怕秋路隐为难你,巴巴的派人给我送了信,叫我照看着你,要是有什么不对劲赶紧送信给他,他便要在路州城拼个鱼死网破,这可是他的原话。” 孔水笙斜睨着王慕翎,抱了臂冷哼一声:“我说你个死丫头,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堂弟,可是一般皇子都比不上的。” 她见王慕翎仍是一张苦瓜脸,凑近她耳边道:“你捡大便宜了知道么?要说,秋水湛的爹爹,我堂伯当年,可是风华绝代,风头比之现在的苏顾然蓝裴衣之流,绝不会弱了去,说起水凌澈三个字,都会让国都的女人发一阵愣。当年女皇还是皇太女的时候迷他迷得要命,但那时女皇的父君一切以她登上皇位为考虑,强让她娶了颜家的男儿,迫散了一对鸳鸯,我堂伯这才不得已嫁了秋家。这么多年,女皇一直未能忘情,自觉负了我堂伯,移情到秋水湛身上,对他宠得比自家儿子还厉害,就算女皇不待见秋家,秋水湛要什么她却给什么,不然你以为他还怎么能得个小郡王称号?” 王慕翎叹了口气:“我对他实在无意,他一番真情,我又怎么能只考虑到他的权势地位?他嫁了爱他的人,自然更幸福。” 孔水笙忍不住从下边踢了她一脚:“你无意又怎样,婚后还能不被他捂热啊?那么多男儿都听从父母之命嫁了人,照样也好好的,我府中至少有三个夫侍,在抬进来之前,我都没见过呢。更何况水湛他对你一心一意,能嫁给你他就会觉得比什么都好。” 王慕翎摇摇头:“我总要对得起顾然和墨砚。” 孔水笙自然是偏帮着小郡王:“他自幼和我投缘,你们的事他都跟我说了,你敢说你没招惹他,若不是你劫了他,他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为情所苦?又没叫你休了苏顾然和墨砚,让水湛当平夫就好了啊!” 王慕翎仍是摇头:“我答应过顾然的。” 孔水笙心中恼怒,她虽然跟王慕翎交朋友,但潜意识中还是觉得两人身份天差地别,在她看来,她堂弟愿意嫁给她,就是天大的恩赐,这样被推三阻四,连带着她也面上无光。 她站了起来一拍石桌:“王慕翎你不识抬举!我堂弟多金贵?!你就配跟蓝裴衣这种下流胚子混在一起,然后被蒲台宗敏踩到脚底!” 王慕翎脑中一轰,呆呆的望着孔水笙,她一直以为孔水笙就像她前世的姐妹淘一样,所以在她面前随意得很,完全没意识到两人的身份差别,也没想到有一日孔水笙会这样羞辱她。 她勉强的撑着桌子站起来,不让自己被打倒:“我不在乎身份,也不在乎你羞辱我,但是你不可以羞辱裴衣,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不是下流胚子。我跟你,今日断交!” 孔水笙从小骄纵惯了,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身边多是马屁奉承的人,就算被她骂了,也照样贴过来。 对王慕翎,她确实有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似乎没有人跟她这样百无禁忌的说话。虽然她无法明言,但已经隐约感受到王慕翎给予的平等的友情。刚刚那一番话一出口,她看到王慕翎的脸色一瞬间凌厉,就感到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80 有什么被自己打破了,但她仍是昂起了头:“断交就断交!”说罢一甩水袖,走了出去。 王慕翎站在这个角落里,这些天一直阴郁的心更阴郁了,她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直到有人走过来,轻轻的拥住了她。 出现在眼角的那一抹月白色衣袍,和漫入鼻端的淡淡清香,告诉她这是苏顾然。 但她仍然没有动弹。 苏顾然把她的头按入怀里,吻了吻她的头顶,他不善言辞,此时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别难过。” 那仆人带王慕翎她们来的这角落,离苏家人聚会的小园子,只隔了一堵花墙。 开始众人见她们过来,不约而同的住了声,想听听这两个草包搞什么名堂。 听到后来便颇有些尴尬,涉及到皇家密事,众人更不能出声了。 再到后来两人翻脸,苏顾然便要起身,顾正君忙拉住他,王慕翎这时颜面扫地,大家装作不知道最好。 但苏顾然学不会这些花花肠子,执意的绕了过来,他此时,就只想抱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迟了几日没有更新,抱歉,唉~卡了卡了 写标题也好累啊不写了 王慕翎伏在苏顾然怀中,伸手搂住他的腰,低低的笑了声:“不必担心,我没有事,方才只是一时情急。” 苏顾然心里微微的疼起来,他记得,那次看到王慕翎在河边的暗影里躺着,不肯回话的时候,心里也疼。她似乎几次让他心疼,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苏顾然第一次看不清自己的心。他一直活得很直白,不想应付的不去应付,不喜欢的不理会,厌恶的拒绝,多年青灯古佛相伴,也让他并没有太强的情绪波动,但此时,他厌恶让王慕翎伤心的蓝裴衣,却隐约明白王慕翎只有得到蓝裴衣才会快乐。厌恶小郡王的纠缠不休,却也看得到王慕翎对小郡王有几分怜惜。纠结的他,面无表情的环着王慕翎,两人一起发呆。 直到苏夫人步了出来,轻咳了一声。 两人一惊,连忙分开。 王慕翎勉强笑了笑:“娘。” 苏夫人微微一笑:“翎儿,就要开宴了,我总觉着身上这套首饰不合衬,这些男人那里会看,眉儿向来和我眼光不同,还是你来帮我看看换一套。” 王慕翎连忙应是,随着苏夫人绕过花廊,进了内院厢房。 说起来王慕翎虽然身为苏家长媳,但她一向不受待见,苏家内院她还真没进来过。 这里比之外院,又有不同,家具都用的有些年头了,多了几份温馨。 苏夫人坐在梳妆台前,摊开了几套首饰。 也无怪她为难,这个世界的女子,最不济也能娶几个农夫,衣食不愁,没得出来做丫环的,所以近身服侍的清一色全是男仆。男子自然不够细腻,要从中挑一两个会搭配服装,梳头配饰的男仆,更是不易。 王慕翎暂时放开了心情,一眼看过去。 苏家虽然不是顶贵之家,苏夫人这几套头面倒也不差,一套水头十足的翡翠首饰,一套白玉的,一套缠金掐丝嵌着红宝的,一套祖母绿的。 王慕翎比了比苏夫人身上的衣服,只道:“这套缠金掐丝嵌红宝的,我看极合适,又喜气,又贵气,今儿刚好。” 苏夫人把身上那套嵌金刚石的首饰取了下来,斜斜的簪了只红宝钗上去,钗头的百灵嘴里含着小拇指大的红宝石,金灿色和艳红色交相辉映,倒真的显得人容光焕发,她点点头,一面戴上耳环、项圈、手镯和指环,一面若无其事的道:“蒲台宗敏你惹不起,秋郁芝你也惹不起,所以小郡王和蓝裴衣,你最好不要再想。” 王慕翎一愣,看了看镜子里苏夫人笑得极清淡的脸,苏顾然和她果然还是有两分相似。 点点头,应了一声:“翎儿知道。” 苏夫人清淡不到一刻,就破了功,笑得跟朵大菊花似的,仿佛刚才那样清淡的人不曾出现过:“我并不是要你只守着顾然一人,大家同是女人,我自身也是三夫四侍。不过,想要齐人之福,也得有命在是吧?” 她一面说,一面朝王慕翎送了个你我明白明白的眼神,站起身来,抓着王慕翎的手兴冲冲的往外走。 王慕翎错愕不知如何反应。 顾正君正在门外,对着王慕翎点点头:“你娘这个人,成日里跟唱戏似的,一会一个样,你不必放在心上,时间久了你自会知道。但方才她说的话,你还是要记住了。” 王慕翎连忙应下。 她随着苏夫人到了宴厅,陪侍在她身边,一波接一波的恭贺迎面而来。 王慕翎只觉着烦不胜烦,苏夫人却乐在其中,同每个人都能说上两句,一面把王慕翎介绍给对方。 众人心中皆有些怪异。苏顾然婚前失身这事,虽然很隐秘,但苏家也有几个老仆知道点影子,国都有权有势的人家,也扑了点风。到了后来举行婚礼,苏家人恨不得把这事藏起来的态度,和对王慕翎的不待见,也有目共睹。怎么这时候,苏夫人倒待王慕翎格外亲热了? 王慕翎在国都也小有名气了,若古代有网络,她定然是同春宫,苏顾然,蓝裴衣三个关键字绑定了。 场中各人心里自发自动的想出了许多趣事,但一个个都老油条,面上仍是不露半分,亲热不过的同王慕翎寒暄两句。 王慕翎平日里爱笑,但此时却笑到脸上快僵了,好不容易苏夫人落座开宴,她才得已揉了揉面颊。 王慕翎食不知味的吃完饭。又留着陪苏家人送了客,这才和苏顾然坐马车回家。 王慕翎一上马车就扑上了苏顾然的膝头,搂着他的瘦腰。 苏顾然低垂着眼睫,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发。 心中纵然有些不快,但看到她跟只猫似的蜷在自己膝头,暂时也就把一切抛到一边。 面上泛起两分柔色,今日娘亲和爹爹,该是对她亲近了两分吧? ________________ 两人回了家,从马车上下来,家中前后屋檐上已经点上了灯笼。 王慕翎一进屋,便去寻墨砚,见他正在书房的灯下对着册账,蒲台家已经把这一期的红利送了过来。 王慕翎过去,挤着他在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81 一张椅子上坐下,勾着他的肩:“吃饭了没?带回来的寿桃足可以吃三天。” 墨砚抿嘴一笑:“吃过了。” 王慕翎心中怜惜,便蹭了蹭他:“别看了,伤眼,明天白天再看,去洗漱一下,我们歇吧。” 墨砚顺从的合上了账册:“好。” 王慕翎待两人洗漱完,便缩到床里。 墨砚把床头的蚊帐放下,细细的掖好。这才躺下。这时虽然已经是秋天,但秋老虎的余热还在,屋子里放了两盆冰块,墨砚还拿了一柄蒲扇轻轻为王慕翎摇着扇。 王慕翎想起今天白天,自己陪苏顾然回夫家,墨砚一人呆在家里,也不知道是怎番心思。他一直太柔顺,从未听他有过任何意见,自己倒是疏忽他了。 想着便问:“墨砚的娘和爹爹呢?还记得么?若还记得,我也陪你回去看看,好教他们放心。” 墨砚摇扇的手停了停,低声说道:“那年家乡发了洪水,流乱的途中,娘和亲爹早已不在了,到了国都,五爹爹就把我卖给了秦琉馆,现在过去多年,只怕见了面,也不认识了。” 王慕翎暗骂自己傻,白白提这么个伤人心的问题,一时拥紧了墨砚。 墨砚却拍了拍她:“不要紧,我现在很好,我很喜欢妻主,只要在你身边就好。” 王慕翎心中一酸,吻了上去,含含糊糊道:“当然会一直在一起。” 第二日,王慕翎起身,收拾了心情,把那些纠结放在心中一角。 过两日便是中秋,墨砚要着人打扫内宅,王慕翎便自告奋勇的接了采买一事,同苏顾然带上两个小厮,一起出门。 其实也没什么太多要买的,苏顾然陪嫁来的农庄,早早的就送了些自种的瓜果,一整头羊和十只老母鸡过来。 王慕翎不过和苏顾然闲逛逛,看补充点什么。 走到国都的老字号福鼎糕点铺,这家糕点铺是蒲台家的产业,王慕翎拉了苏顾然进去看看,也当考察一下敌情。 福鼎铺挂的招牌都是第三代女皇题的字,铺里高高的屋顶极有气势,小二一色的红色褂子墨绿色宽绸裤,围着堂中一圈四方的货台,摆着一样一样的点心。他家今年的月饼,都用四方的雕花木盒子装着,一盒八个,分了四种口味,做得中规中矩,精美细致。 王慕翎瞧着来光顾的客人,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多,心中微微一动,围着铺子转了一圈,便去了锦香楼,果然,锦香楼下的西点铺,生意极好,只听得不停的有人在叫小二:“来两盒冰皮月饼!” 王慕翎嘴边浮起一个笑容,苏顾然一看,也知道这又是她捣腾出来的,眼中也流出几分笑意,两人一齐走进铺子。 王慕翎细一看,这次西点铺是定制了圆形瓷盒,米黄的颜色,上面描着嫦娥在桂花树下起舞的图案,整个就像个月饼。打开盒子一看,里边放着冰块,冰皮月饼用锡纸包着置于冰块中间。 光这个包装就极有趣,怨不得有这么多人尝新。 王慕翎见西点铺生意好,心里也极喜欢,她看着人多事忙,也不去打扰铺中人做事,转身便欲走。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却突然急奔而来,扑倒在铺子前面。 一面脸色发青一面大呼:“不得了啦,这家的月饼吃得我肚痛,要死人啦~!”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女尊设定的呢,是男人养女人,一般中等和下等家庭,女人是不做事的,世家贵族有家业传承,女人在外主事的还是有不少。但也不是绝对,就像咱们现代,一般情况是男人养女人,但是有些家庭女人撑起整个家的也不在少数。小王童鞋现在就是娶了两个不能赚钱的夫君,少不得现阶段辛苦一些咯。当然啦,往后她肯定会过上米虫生活的。我是亲妈,爱情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是吧? 话说,我更得真不算慢的了,我也在追文,很多个把星期更一次的涅,月更的有之,年更的也有之。 我不过卡了两天,不要以为我就坑了啊。表催更表催更。而且点名批评jlion童鞋,你还要飘到我家来催更,这不吓人么? 第 48 章 王慕翎一惊,她一早就叮嘱过西点铺的师傅,制作的时候要特别讲究卫生,怎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这次的月饼在节前三天才开始售卖,并且还用冰块镇着的,按说不会出现问题啊! 正在铺中买月饼的人纷纷都停了手,围观起来,有些付了银子的,也要退银子,闹将起来。 王慕翎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混乱的状况。 秋路隐在二楼,听得嘈杂声,派了身边两个人下来。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看了状况,连忙喝了一声:“大家静一静,这人是不是吃了我们铺子的月饼出的事,还两说,我们秋家的月饼,若吃出了问题,大家买的月饼不但可以退银子,秋家还给每个买了月饼的人赔二十两的压惊银子。说得出做得到,现在还请大家静一静,好让我们查明原因。” 这次的冰皮月饼,因为特别新奇,西点铺定了个高价,要五两银子一盒,这时秋家有人出来放话说有问题就赔二十两,场中各人就静了下来看好戏。 那个中年男人王慕翎也见过几回,是秋路隐身边得力的,常跟着他,好像还赐了秋姓,叫做秋言。 这时王慕翎见他一出来,态度诚恳,语气肯定,又胆大作得了主,一下镇住了场,不由得感叹秋路隐果然不是凡人,随便身边一个人,都比她要高出几条街去,她也不过有几个新奇主意,经了些事自以为有点手段了,一比之下就见高低,还妄想在生意场上覆雨翻云,实在是太天真了。 这么感叹一回,就见那秋言蹲在了那来闹事的人身边,开始问话,吐字清楚,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这位客人,您若疼得厉害,我便帮您垫了银子先看了大夫再说。若事后查明不是我们月饼的问题,您再把银子还给我,成吗?” 他这一句话说下来,倒叫周围的人觉得秋家人十分大气。 地上那汉子白着脸,一面捂着肚子,一面大叫:“怎的不是你们月饼的问题?!我早上起来瞧着新鲜,多吃了两个,再没吃别的东西!” 他说着又在地上打起滚来:“这还不认账了!没天良啊!” 秋言不急不躁的:“大七,去请大夫来!” 一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82 边的大七听了,赶紧上前来应了。 这时边上有个人缓缓的接了一句:“我来看就好了。” 人群分开一条线,颜喻林走了进来。 王慕翎倒是许久没有见过颜喻林了,和他对上视线,两人俱是一笑。 颜喻林的医术,传自当年的医仙,不说是尊国,就是其他五十四个国家中也是有名的,他为人和气,在附近开了个医馆给人看病,不分贵贱,收的费用极低,只是他一月之中,倒有一大半时间呆在山上采药,极难遇到他在家中的时候。王慕翎倒是和他有缘,一次遇到他回家,一次派人把他请回了府。 周围人群也有许多认识颜喻林的,纷纷说道:“颜神医一出手,立见分明!” 秋言看到颜喻林,忙站起来恭敬的作了个揖:“原来是颜神医,真真有劳了。” 颜喻林温和笑道:“无妨。” 说罢便伸手去握地上那人的手腕。那人闪缩了一下,继续在地上打滚。 秋言眼中神色一闪,淡然道:“大七,这位客人疼得不行,你去抱住他给颜神医看诊,可别误了病情。” 大七本身就是秋路隐身边的保镖,长得牛高马大,憨憨的应了一声,蹲下身一手从后面圈住了地上那人,一手扣住他的手腕递到颜喻林面前。那人竟是动弹不得。 颜喻林两指搭在脉上,微微一忖,便笑道:“这位小哥,定是昨夜睡觉贪凉,没盖被子,倒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是肚子着凉了。” 颜喻林一言下了定论,谁也不能质疑他。 围观的人都纷纷放了心,道:“我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嘛。” “秋家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啐,卖五两银子一盒,再出问题就不像话了!” 秋言朝四面作揖:“我们秋家的糕点,请大家放心食用,食材从不用隔夜的,师傅都用布巾把头发包起来,并且带着口罩,以防头发和口气染了食物,制作前都会净两次手。保证干净。并且这次的月饼不易保存,我们铺里在节前三天才开始售卖,盒面上也有写明不能超过中秋节后食用,盒里还用冰块镇着,实在是万无一失。若有了问题,秋家全面负责,并且四倍赔偿。” 地上那人见他没注意,便爬起来偷溜,秋言使了个眼色,叫大七跟在后边。 秋言安抚完众人,又转过头来对颜喻林道:“今日真是有劳颜神医。” 颜喻林略点了点头:“不必客气,我不过是来买月饼,正好遇上了,举手之劳。” 秋言马上对铺里的小二道:“快去给颜神医包上十盒月饼。” 颜喻林忙阻拦:“我不过要一盒尝新,一盒送人,那里要得了这么多?何况我自该付银子。” 秋言笑道:“颜神医送礼也不止一处,再说这月饼确实好吃,您不妨多留些自用。今日颜神医帮了大忙,再推辞倒叫小的不好向上面交差了。” 颜喻林推辞不过,秋言又叫了小二帮他把月饼送回去,他只好道了声多谢。待到要走,又看了王慕翎一眼,看到她身边的苏顾然,倒也不上来说话,只互相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秋言看到王慕翎,便道:“王小姐可是要去见掌事?” 王慕翎本来没准备去见秋路隐,但这时对他生出了敬仰之情,想向他讨教,便道:“也好。” 苏顾然却道:“你随他去吧,我想去铺子厨房看看。”王慕翎做的每一种糕点,他现在都会了,又冒出来个冰皮月饼,他倒想去看看,再说他对秋家兄弟两个都没有好感,懒得去立在一边当柱子。 王慕翎点了点头,随秋言一齐上楼。 秋言见苏顾然走开了,倒松了口气,和王慕翎走了几步,秋言犹豫一下,低声道:“还请王小姐帮个忙。呆会见了掌事,就说小郡王托您向他贺寿。” 王慕翎一愣,啊了一声。 秋言苦笑:“王小姐倒也不是没见过,秋老夫人和小郡王。。。。。。但掌事今日一直都在等着路州城来的信,怕是又要空等了。” 王慕翎忙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一路随着秋言到了墨菊阁外,秋言在门外道:“掌事,王小姐来了。” 秋路隐嗯了一声:“进来吧。” 秋言推开门,王慕翎走了进去,他又把门带上。 王慕翎瞧着秋路隐坐在八仙桌旁,桌上一壶小酒,摆了三两样点心和一盘冰皮月饼,面前还放了本账薄和一把算盘。 秋路隐长长的指尖正点在算珠上,却并没有拨动。 他微微侧头,斜睨了王慕翎一眼:“什么事?” 王慕翎拿出自己以往的厚脸皮:“嗯,我是受了小郡王的委托,特地来向秋大公子贺寿的。” 秋路隐凉凉一笑:“你是如何知道的?他现在身边,怕是没人能给你送信罢?” 王慕翎睁眼瞎掰:“他是给我送不了信,但他能给孔水笙送信,昨日我就在苏家见了孔水笙,今儿就特地来啦。” 秋路隐没有出声。 王慕翎又继续说:“小郡王也真是,只说让我同你说上一声,连礼物也没有打算送。我倒是感激秋大公子一直以来对我的提点,少不得要送份礼的。” 说罢从腰带里掏出一块汉白玉佩来,这本来是她今天来的时候在路边铺子里买的,准备中秋节附在送苏家的礼单里。这时先拿来应急了。 秋路隐接过玉佩,指尖在玉面上摩挲着。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半晌微微合了下眼睛,淡淡的道:“多谢。” 王慕翎又笑道:“秋大公子准备在国都呆多久?” 秋路隐不动声色:“怎么?” “我看秋大公子的家人都不在这边,所以,请秋大公子中秋到我家一聚。还请赏脸。” 秋路隐低下头去看手中的玉佩,似漫不经心,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半晌说了一句:“过来坐。” 王慕翎心里好奇,但也没有反对,走过去坐在八仙桌旁。秋路隐也不出声,倒专心看起账本来了。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秋言又在外面回禀:“掌事,大七回来了。” 秋路隐嗯了一声,秋言便同大七走了进来。 秋言先将下边有人闹事的过程禀报一番。说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83 完便向大七点头示意。 大七接道:“掌事,方才那人我跟着去看了,他原是附近张家的奴仆,按说吃不起冰皮月饼,不过是张家小公子吃了一盒,瓷盒子扔给他了,他见着咱们铺子生意好,正好肚子不舒服,临时起意来讹钱了。是个没什么眼力的小人,倒没发现背后有什么人。” 秋路隐这才抬起了头,将手中账册扔给秋言:“你上东连郡一趟,挑几个掌柜人选报上来,东连郡现在的大掌柜,我看是不想做了。这本账有三处对不上,你替我问问他,是不是头昏了,要不要送进衙门里醒醒脑。” 秋言应了一声,带着大七退了出去。 秋路隐这才看向王慕翎:“你若想做生意,有些新花招,当然好。但最根本的,还是要眼明心细,处事周全。不然只顾着往前冲,处处是漏洞。蒲台宗敏脑子同你一样不够用,莫虞君可不是吃素的。” 王慕翎很想说什么叫脑子不够用?但终归迫于秋路隐的淫威不好开口。只拿一双眼睛从下往上瞪着秋路隐。 秋路隐并不理睬,自顾自的说:“明日起,你若得空,便到我身边来看着。学得几分,是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云若天青和jw童鞋评了这么多字,我感动了,今儿一看,这一章的积分都加得多,和评论字数很有关系。 谢谢eliancehq童鞋告诉我冰皮月饼不能保存过三日,我真不知道。往年别人往我家送月饼,水果馅的豆沙的海藻的等等等,就是还没送到冰皮的,话说我嘴馋很久了,但月饼吃都吃不完,又不好自己去买冰皮的。我是个很怪的人,别人不爱吃这种应节的东西,我就爱吃。 ———————————————————————————— 关于入v,阿英,真的不是你提醒我的。编编早几日已经和我说过了,我是想下个星期再跟大家说。一直更到50节后再入。我是第一次涉及到入v,很多事情都不懂,好像有分分可以送?到时候再说吧。 第 49 章 墨砚近段时间以来,把王家院子好好收拾了一下,花花草草的修剪一番,特地找石匠打了一套雕花的石桌石凳。围着石桌,远远的四个角上立着四盏石灯。中秋夜里,就在大石桌上铺上了桌布,石凳上放了锦垫,石灯里上了松油燃起来,摆宴在院里。 桂花树种得太晚,还没到开花的年纪,墨砚便叫人在外边摘了好几束桂花插在院里。 一时间天上明月朗朗,院中清风习习,暗飘着桂花幽香。 王慕翎,墨砚,苏顾然和秋路隐四人围桌而坐。 桌上摆着满桌佳肴,一边的小厮上来给三人斟了杯淡酒,独给苏顾然倒了杯茶。 王慕翎笑吟吟的举起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这一句一出,倒把另外三人愣了一下,不由得品味。 墨砚眨了眨大眼睛,赞道:“妻主好句。” 王慕翎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耳熟能详的句子,他们竟是没有听过。心中不由惭愧,她可从来没有想过剽窃博这个虚名啊。而且自己平时在他们眼中,也从来不是个才女形象,倒突兀了。 连忙打了个哈哈:“倒不记得以前在那本书上看过。” 苏顾然一向对诗词还有所涉猎,便问:“可还记得全?” 王慕翎难得见到他对什么感兴趣,偏头看了看他清俊的样子,眼神里透着认真,十分迷人。 带了三分讨好的背给他听:“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顾然微微颔首:“好词。” 秋路隐却是斜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果然不像你能作出来的。” 苏顾然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王慕翎也不理会,继续举杯:“来,我们饮上一杯。” 四人皆举了杯,一饮而尽。 这酒完全不是前世的白酒,极淡,真可谓是水酒水酒,王慕翎一口干下去,一丝醉意也没有。 她看了一眼场中各人,墨砚是个乖巧的,但并不会说笑,苏顾然更是个闷葫芦,秋路隐阴阳怪气,不要刺人就谢天谢地了。还只能靠自己来活跃气氛。 当下笑眯眯的道:“今天天好,时辰好,人更好。我来给大家说个段子逗趣。” “从前有个员外特贪钱,专门挑选了一个爱占小便宜的人当跑腿的, 你还别说,这个爱占小便宜的跑腿儿,还真替他刮了不少钱。。。 有一天,这个员外的大少爷掉到井里淹死了。 员外只好叫他跑腿的去买棺材。 跑腿儿的趁棺材铺老板不注意,在大棺材里藏了一口小棺材运回来。 员外一见,气得大骂:“你个杀千刀的,你弄两口棺材回来干啥用?” 跑腿儿的忙说:“有用,有用!大的装大少爷,小的留着以后好装小少爷!”” 秋路隐向来不给人面子,苏顾然笑点太高,墨砚在秦琉馆时,类似的段子早就听过。 王慕翎笑话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向他们三人,却见这三人完全没有笑的意思,王慕翎不甘心: “好,我再说一个。 从前,有个秀才留娘亲舅在家里吃饭,桌上大部分都是素菜,只有几个菜里有豆腐。 秀才一边吃一边对娘亲舅说:“豆腐就像是我的命一样,我觉得任何别的菜,味道都没有它好。” 过了些天秀才去到娘亲舅家里了。 娘亲舅记得他特别喜欢叫豆腐,于是便在肉里鱼里都加了豆腐, 可是到了吃饭的时候,秀才却专夹大鱼、大肉吃,而豆腐却连碰也不碰。 娘亲舅就很奇怪,问他道:“你不是说过‘豆腐是你的命’吗?你今天怎么连一块豆腐都不吃了呢?” 只听秀才说:“对,豆腐是我的命,可是我见了鱼呀肉呀的,可以连命都不要啦!!!”” 这个笑话一说完,苏顾然同秋路隐还是没笑,就墨砚这次极快的笑了出来:“呵呵呵呵!” 王慕翎大汗:“别。。。。。。别勉强。。。。。。” 继续讲了几个,苏顾然同秋路隐都不笑。 其实王慕翎这些笑话,大多都是前世在网上看的,苏顾然和秋路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84 隐听着也有点趣,但远没达到大笑的效果,到了后来,秋路隐兴起了捉弄之意,半个笑容也欠奉。 苏顾然却是极少有笑的时候,这时只拿含着笑意的目光看着王慕翎,无奈灯光暗,王慕翎看不清,只看到墨砚笑得好假。 王慕翎心道,这些古人笑点这么高?少不得要来个狠的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个新笑话: “以前啊,有个小哥,进城去给人做仆人,每天白天干完活,晚上呢,人生地不熟的无趣,同是仆人的一位大哥,就借了些春宫图给他看。这下可好,看了三天,这个小哥下身肿起来了,他以为自己病了,就去看大夫。那位男大夫贪钱,也不告诉他实情,就给他倒杯水,让他在内堂坐着,等他消了肿,收了银子让他走人。这小哥吧,回去后又接着看春宫,又肿了,于是他就又去看大夫。大夫刚好出诊了,等他一回来,就在自家医倌门口遇到这小哥,这小哥荣光满面的对他说:‘你妻主医术比你高多了,你上次让我消肿,治标不治本,她这次帮我拔了脓,可舒服了。’” 王慕翎说的过程中,就把三人给震住了,三人脸色慢慢的转红,体温升高。 墨砚自是一点就透,红着脸转过了头去。苏顾然已经人事,这时眼观鼻鼻观心稳坐。而秋路隐,虽是未嫁之身,但他也这么大年纪了,自古以来的男人都无师自通五指兄,这时心里简直是不敢置信王慕翎会当着未嫁的他公然说起荤段子。 王慕翎一看,三人还没笑,嗯了一声:“这个还不行,我再说个厉害的。” 秋路隐眯了眼睛,喝了一声:“够了!王慕翎你个淫包!” 无怪王慕翎没意识到,在前世,从来都是男人说荦段子,女人含羞带怯的躲一边,今天她一时起了兴,对着三个大男人,也没想那么多,这时就着不太亮的光线,也看得见秋路隐脸上有如火烧,心头反应过来,当下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苏顾然却不乐意了:“我家慕翎,不是你可以骂的。”他早见秋路隐一直刺王慕翎,心头有些不适,也不掩示情绪的冷然宣告王慕翎归他守护。 秋路隐冷笑一声:“她拜我为师,我不但骂得,还能打得。” 苏顾然一下扭头看向王慕翎:“是么?” 王慕翎尴尬,秋路隐虽然说叫她去学着吧,但她并没拜师啊。但这时不认,秋路隐定会事后给她穿小鞋。认了,又怎么舍得让顾然宝贝受憋? 一时左右为难,说不出话来。真想指着天空说:看,ufo! 秋路隐的大块头保镖这时从不远处上前走了几步,苏顾然冷眼一扫,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墨砚也感到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立时站起来吩咐下人:“把饭菜撤了吧,摆上瓜果和月饼,甜汤也端上来。” 一众仆人上来,撤的撤,上的上,穿插而过,秋路隐和苏顾然两人被挡了视线,气氛便淡了几分。 苏顾然以为她真拜了师,师傅还真是可打可骂,见她说不出话,便想她在顾念自己,冷哼了一声,自去饮茶,不再理睬。 秋路隐却是明白其中的道道,似笑非笑的斜了王慕翎一眼,他也不是真的要叫大七和苏顾然打上一架,见王慕翎给了他面子,便也举杯饮酒,不再提起话头。 王慕翎抹了一头的冷汗,再不敢说笑话了。 赶紧说了一堆月美人团圆的场面话来和稀泥。 然后大家分食了一个特大的特制月饼,这才散了场。 秋路隐起身告辞,王慕翎一路送到门口,看着他上了马车。 他又探出头来,望着王慕翎,挑了挑眉头道:“明日我叫人送本《商道》来,你好好背诵,省得脑子里尽是些不三不四的。” 王慕翎不料他还记着呢,终究在未婚男子面前说了不雅的话是理亏,当下应了。 转过身却大为头疼,最最最最最烦背书啊! 她愁眉苦脸的回了房,旁边的小厮端水上来给她净脸。 苏顾然飘然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上了寝衣,一身薄薄的白色丝衣轻荡,清冷的眉目,眼若星辰与窗外明月交相辉映。王慕翎不由得心动,想想也到了时辰,便要贴上去。 苏顾然却把手中书卷朝她一伸:“妻主不若背诵佛经,可清濯人心,以免日后再在外人面前失态。” 王慕翎瞪眼看他,砰的一声向后翻倒在床上。 —————————————————————————————————————————— 入v公告 我知道很多朋友都不想我入v,其实我入v已经很晚了,和编编已经说定,且会帮我推文,实在抱歉了。 谢谢各位朋友以往的支持,如果不想买v的朋友,某茶迟些日子会开新文,欢迎到时候再来看。买v的朋友,我没啥说的,只能努力更用心更来回报啦。入v当日两更,努力三更哟。 作者有话要说:我被举报的不是本章,是之前的33节,你们都看过的,表遗憾了。 第 50 章 秋路隐临窗而立,看着下面街道上人来人往,微微眯着眼睛。 身后的大七上前步,低声道:“掌事,秋言的飞鸽传书到。” 秋路隐用修长的两指自他手中夹起卷成条的书信,慢慢展开,低头看遍。 勾起嘴角:“去回信,告诉秋言,暂时不急,放长线,钓大鱼。” 大七应声,转身出去,不会儿又回来:“蓝公子派人送密信来。” 秋路隐神色整,接过信细看,微微的皱起眉头。 正想话,门外王慕翎就大声叫道:“来啦!” 秋路隐将信团成团放进袖里,转身仍是副刻薄的表情对着王慕翎。 王慕翎拎着篮红得发紫的葡萄进来:“可是家农庄上自产的紫玉葡萄,甜到不行,拜师礼还不错吧?” 秋路隐看将篮子放在桌上,拎路手心有发红,人也发热,单手叉腰站在边,用另只手扇着风。 他便笑声走过去,摘颗葡萄剥皮。 秋路隐长得并不如蓝裴衣和苏顾然等绝色,但也颇有味道,有些偏阴柔,眉峰里却藏着两分凌厉,最出彩的便是那张唇,唇线十分分明,唇肉饱满,形状好看。蓝裴衣和苏顾然的唇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85 都十分单薄,论起诱惑并不如秋路隐。 时他挟起颗葡萄含入唇内,顺便吮吮沾葡萄汁的手指,王慕翎视线无意对上,倒呆呆。 秋路隐头:“别指望篮葡萄就会给放水,背到《商道》第五卷第六节,接着背吧。” 王慕翎下苦脸,要话本小,让看遍,差不多可是过目不望,正经书看眼就昏昏欲睡,更别背。 “秋大公子,宁可实践里出真知,多跟着您看看,多做做就成。背书事,承认脑子不够用,行吧?” 秋路隐倒被逗笑,白眼:“去去去,最烦自命娇气的人,人只要用心,没什么做不到的。” 他那时在秋家几乎没人理睬,但为能引起母亲注意,打算盘打到指尖脱皮,家族里给孩子读的生意相关的书他能倒背如流,个人蹲在自家铺子外整,看那些掌柜如何做生意,半夜猫到墙角喂蚊子,就是为听母亲如何制定策略,直成长到不得不正视他,承认他。 王慕翎不知道他番心思,犹自狡辩:“人各有所长么,念书,是真不行。” 秋路隐寒脸:“看的决心,也只有么。辜负裴衣番心思。” 王慕翎听得面色白,瞪眼看他。 秋路隐冷笑道:“那,来过锦香楼,后来又匆匆忙忙的走,不会以为能瞒过吧?” 王慕翎跌坐在椅上,扣紧指节。 秋路隐犹不放过:“自欺欺人,就是种人。答案到眼前,却不敢去求证。” 正得痛快,就见王慕翎滴泪珠滑下面颊。 秋路隐以目光示意,大七忙带着房中的小厮退出去。 秋路隐也不是不知道其中关系复杂,不能轻举妄动,若王慕翎那日冲进来,求个答案,再贸贸然缠上蓝裴衣,被蒲台宗敏发现,自可以将王慕翎告到衙门,更狠可直接用家法将蓝裴衣处死。 他不过是见王慕翎嘻皮笑脸的样子,每每就忍不住要刺两句。 好像他骨子里,就只欣赏那些勤奋努力的人,在他面前做事,惫懒都不行。 如同他瞧着小郡王成日里游手好闲却得尽宠爱,心里不由得有些妒愤。 时见王慕翎流下眼泪,心里就后悔过。他是第次见人在面前哭,家中的人要么荒淫得没心没肺,要么就像他娘样心肠如铁,他也完全没有过安慰人的经验,只见得那泪珠滴滴从的脸上滑过,落在桌上聚成小滩水迹。隐隐有些娇弱,有股不出来的味道,心里不由得软。 走近两步,放低声音:“别哭,那日做的,是对的。” 王慕翎不听话还好,听话,哇的声,也不起身,伸手抱住他的腰,伏在他腰间大哭。 秋路隐待要推开,又感到腰间暖暖的,王慕翎的泪水迅速浸透他的薄衫,润到他的皮肤上。 人的眼泪,么热。秋路隐出神。小时候,有年的冬,他坐在冰阶上,就因为母亲把白羽城年才能产斤的金鹭羽毛给弟弟做件斗篷,他就赌气不披皮裘,母亲到最后也没搭理他。 他流泪,明明混身发冷,泪水涌出眼眶滑到脸上,却很烫。最后家中位老仆看不下去,把他抱回房,隐隐约约告诉他些事,他才明白,直以来原是他不识相。自那以后,他就不哭。。。。。。 他么出神,王慕翎的泪越出越多,边哽咽着道:“该怎么办?喜欢他,喜欢得心都疼。但现在无论怎么做,都没法明正言顺的同他在起,只会害他。” 秋路隐极其自然的揉揉的头,就像当年那老仆揉他的头样,口吻也变得温和:“慢慢来,蒲台家历经多代,族中分支众多,不知有多少人对家主宝座虎视眈眈,家第二大势力便是二姨,每每意见和相左,莫虞君纵有才,也敌不过蒲台宗敏不同他条心。蒲台家些年,已经倒退许多,尊国第已经摇摇欲坠,为保住个地位,手段越发下作,不愁不授人以柄。若争气,同在外打压的生意,在内联合家二姨,将赶下家主之位不算太难。” 王慕翎仰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可是,就算是样,裴衣也回不来吧?” 秋路隐只觉着心跳跳,越发温柔:“到时候拿些利益要胁写封休书便成。” 王慕翎愣愣,破啼而笑,眼睫上还沾着泪珠,竟是闪闪发光。 “真聪明!”随即又皱起眉,定要取得顾然和墨砚的谅解,到时,待裴衣恢复自由身,只要用心去恳求,顾然和墨砚都知道与裴衣有旧,不会太过为难罢。 秋路隐瞧着张脸,从泪到笑,从笑到愁,真是变化多端。 清咳声,拍拍的肩。 王慕翎惊,才发现自己还搂着人家的腰,连忙松手弹开,却见他腰间湿片。 啊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时情急。。。。。。”就任秋路隐上个荤段子就会恼,么抱着他,岂不会被他大卸八块? 偷眼看秋路隐,他却没有什么恼色,才放心。 秋路隐也在边坐下,沉吟片刻,对道:“蒲台宗敏当时既可以绑次,自然可以绑第二次,直接派人将刺更为容易。裴衣他,方面是为保护,人,单纯易冲动。另方面,同他还有些约定不便透露给听。只要记得,他心里喜欢的人是。但现在不宜轻举妄动,否则便会害他。知道么?” 王慕翎欢欢喜喜的应。 秋路隐又勾起唇角,忍不住逗:“应得样高兴,家中那位悍夫,可摆得平?听连秋水湛也被他拒之门外?” 王慕翎笑:“小郡王同裴衣,自然不同。只要得裴衣,便同他们三个好好过日子,再不要别人。” 秋路隐怔,有丝念头飞而过,却没来得及抓住。 抄起书扬:“别想绕过,背来听听。” 王慕翎叹,秋路隐啊秋路隐,还真是百折不挠始终如记忆惊人啊! 王慕翎受秋路隐番折磨,直到晚饭时分,才辞别他,欲往家去。 临去时,从腰带里拿出几张叠成小方块的纸递过去。 “个,个,是的些想法,看看,不行也别批。” 秋路隐接过,唔声,展开看。秋家同蒲台家现在最大的竞争就是酒楼客栈行业,是王慕翎挖空心思,想些现代的酒店里先进的地方,零零碎碎的抄下来。 秋路隐条条看下去。 第条:可以在客栈每个房间埋条铜管,连到柜台,客人若是有需要,可以敲敲铜管,柜台里的人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86 就知道需要派小二过去。 秋路隐挑挑眉毛:“嗯,如果每间房都连条铜管,那么,有响声时,能分辨是那根铜管在响,从那个房间传来的么?”王慕翎摇摇头,是仿照现代客房的按铃服务演变而来,x掉。 第二条:来来去去打尖住店的以人居多,所以门口的迎宾最好用个美人.。 “嗯,愿意去站在客栈前面迎宾么?” 王慕翎摇摇头,就是不干活,苏顾然的农庄现在也养得起。 “是美人么?” 王慕翎摇摇头。 “都不愿意,美人怎会愿意?” 王慕翎捂胸,又送给他刺。前世酒店门前的迎宾大多穿着高开岔旗袍,娇艳朵花,柜台里也全都是美人儿。偏世界人稀少娇贵,x掉。 每三条。。。。。。x掉。 第四条.。。。。。x掉。 第五条.。。。。。x掉。 。。。。。。。 秋路隐眼看得王慕翎脸色越来越灰,把纸轻轻的扬扬,道:“床上全用白色的棉布,显得干净整洁。。。。。。个不错。” 王慕翎眼睛亮。 秋路隐又看几条道:“嗯,虽然有鸡肋,但也有新意吧,国都不能轻动,叫人在鲁城找家客栈试试。” 王慕翎眯着眼睛头:“试试,试试,肯定管用。回去再努力创几个菜式,保管压筹!” 秋路隐看高兴,轻轻哼声,倒也没再什么,只让大七送回去。 待走,秋路隐又从袖里掏出蓝裴衣的信来,细细琢磨。神情凝重。 “。。。。。。事有古怪” 王慕翎坐车回家,没人在边话分散注意力,心里就格外的想见蓝裴衣。只想得心痒痒的。但终究忍下来。 进家门,饭菜都已经摆上,只等回来。 王慕翎往桌前坐,眼角眉梢都带着些飞扬的神采。 家人用完餐,苏顾然用茶漱完口,看向王慕翎,淡淡的道:“师尊回尊国,是下月东莱国的高僧要来辩经,要去云遥寺小住,赶译多摩佛经,好赠予东莱高僧。妻主可同意?” 王慕翎愣,苏顾然虽然语气平淡,到底比平日多两分不同,是他极感兴趣的事情, 怎么好阻止? “中途会回来看么?嗯,或者云遥寺能去么?” 苏顾然面色柔:“顾然自会挂念妻主,回来看望,妻主也随时可以来云遥寺。” 王慕翎头:“便好。”罢眼珠转,凑到苏顾然耳边:“既要离开么久,就成全次罢?” 苏顾然面露疑惑。 王慕翎赖到他膝上,抱住他的脖子,看着周围的下人离得有远。便朝墨砚也不怀好意的笑笑。 “直想让和墨砚齐陪次。。。。。。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能买v跟着看的朋友。我会努力更的。从别人的文那里看到的,据说是评论满二十五个字可以送积分,每月有三百积分可送,我研究一下。要送积分的朋友,请评论超过二十五个字,并后面带上jf两字母,据说只有这样,我这边后台才会有送积分的按钮出现。 另,我知道字都是要算钱的,若我承上启下的时候,多带了一两行上章的句子,别介意,结文后我再送免费番外补回来。 现在呢,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看看这文有多少人跟着看,*0* 第 51 章 苏顾然俊脸泛红,微皱起眉头,有些恼怒的看着王慕翎:“卷佛经不管用?” 墨砚却有些羞涩的略低下头,等于默许。 王慕翎用指头戳戳苏顾然的胸:“哎哎,让妻主开心是为人夫的本份嘛,和墨砚都嫁给,不算荒唐吧?何况还要暂时离开,总得满足满足,不然的话。。。。。。就不让去!” 苏顾然下推开,见猛然下地站不稳,忍不住又扶把。 然后才撤手言不发的走开。 王慕翎转身搂住墨砚,扁扁嘴:“还是最好。” 墨砚微微笑:“净想些。” 王慕翎在他脸上掐把:“是的,不想,谁想?” 墨砚也不和多,两人绕着院子散散步消食,又叫书先生来两段,时候差不多,才去梳洗沐浴。 等到半躺在床上,墨砚拿着布巾在边帮绞干湿发。 苏顾然推门进来,神情极不自然。 王慕翎看,心中大乐,又怕惊吓他,只得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拍拍床边:“坐来嘛!” 苏顾然闷着脸,缓缓走近。 墨砚看得暗笑,也不敢坏王慕翎的好事,半垂着头,只拿双眼偷瞄。 苏顾然终于艰难的坐到床边,王慕翎微微靠近,用手勾住他的脖子,露出个得逞的笑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和谐时期请脑补的分割线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二早,苏顾然打包衣物,坐车去云遥寺。 王慕翎仍然躺在床上不得起身,微微动,腰便酸得厉害,两条腿似合不拢般。 墨砚抿着唇,微含着笑,端水用湿巾为净身。 触到的腰,不由得轻呼声。墨砚的笑容又扩大些。 王慕翎不由得抱怨:“还笑!” 墨砚直接笑出声:“妻主真是自找的。” 王慕翎不由得翻个白眼。 苏顾然经由昨夜,看墨砚的举动,终于明白些事情,继而反攻,跟着墨砚学,墨砚本来就是专业水平,苏顾然再加上五分力度。习武之人,本来体力就持久,他又带九分刻意,竟是学着墨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王慕翎整得叫苦连。 王慕翎眼见着不行,今就算勉强起来,在外边走着,估计也像螃蟹,还是不要去丢脸。对墨砚道:“快派人到锦香楼,帮跟秋大公子请个假,就不舒服。” 墨砚应声,回头去吩咐大柱子跑趟,又转回身,端燕窝粥给王慕翎喝。 王慕翎半靠在床上,翻些搜集而来的食谱,好对比出那些菜式是边没有的,也不擅长厨艺,但到时个大概,叫大厨试验,总有个八九不离十吧。 边张嘴,有口没口的任墨砚喂着粥。 碗粥喝完,昨夜熬夜,终于还是觉得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87 有乏。 便道:“睡会啊。” 墨砚嗯声,帮正枕头,扶着躺下,侧坐在床边,轻轻的帮按着腰。 王慕翎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也去喝碗粥,再来陪起躺会。别累。” 墨砚头出去,用早餐,又把家里的事上上下下吩咐番,才回房。就看到王慕翎已经睡着,正想解衣裳,个小厮在门外道:“二爷,秋大公子探病来。” 他声够响,倒把王慕翎从浅睡中下惊醒,主要是秋大公子几个字让有压力。不能对他避而不见吧? “嗯,请秋大公子进屋来吧。” 小厮应声,去请秋路隐。 王慕翎自床上又半坐起,墨砚连忙帮王慕翎披上外衫。 王宅实在不大,秋路隐即刻就到门边。 墨砚开门,把秋路隐迎进来。 秋路隐看看王慕翎,两眼微肿,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脸色也带些疲色,倒真是副病容,微微走近步。 “昨儿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病就病,大夫怎么?” 王慕翎吱吱唔唔的:“也没什么。。。。。。” 秋路隐拔高声音:“还没看大夫?” “不用看,没事。” “副模样,怎么能没事?大七,先去颜家医倌,若颜神医不在,就去请城西的陆大夫。” 大七在门外应声,转身就走。 王慕翎连忙大叫:“回来!回来!”急得要下床,个踉跄几欲跌倒,秋路隐上前步扶住。 “倒不知道样逞强。”秋路隐冷然道,眼里却有丝关切,把王慕翎按回到床上。 大七自然不听的,走得都不见影。 墨砚站边,也有些发呆,不知道什么好。 两人只好齐滴着冷汗等着大夫来。秋路隐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屋里挂着的几副画,只觉得倒也别具格。王慕翎庆幸,先前还鼓动墨砚,将他的祼像换墙上幅风景画的,还好他没来得及行动。 、 、 颜喻林正在医倌坐诊,医倌前面排长长的排队伍。颜青替他倒杯茶道:“公子,歇会吧,人越来越多,就是刻不歇,也看不完,别累坏自己。” 颜喻林微微摇摇头,难得没有外出,看得个是个罢。 正垂着头写方子。就听得队伍里阵骚动,有人大叫道:“大个子,别插队啊!” 那人却不理睬,三两步冲到颜喻林的桌案前。 颜青也不高兴:“去去,排队去!” 大七颔首抱拳:“颜神医,奉家主人之命,请您去看位病人。” 颜青立时怒目:“没看见么多人么?家主人那根葱?!” 颜喻林写完方子抬头,倒是认出大七,那他的主人,就是锦香楼的老板? 他倒是不知道秋家的掌事人是谁,知道也不会料到他正在国都。 当下也只是客气的道:“还请回复家主人,颜某有事在身,不便前往。” 大七倒也不横,而且谁都可以得罪,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大夫,犹其是大七种半个江湖中人,指不定那便要落在大夫手里呢,他看下排队的人,心里暗暗打算,不若先请陆大夫看着应急,估计也不能是什么大毛病。 拿定主意,便对颜喻林道:“是大七鲁莽,若颜神医回头得空,便请到妙水街挽月巷六十三号走趟,不胜感激,大七先告辞。” 颜喻林却微微皱起眉头,又记不真切,只迟疑道:“那家主人,可是姓王?” 大七头:“正是。” 颜喻林略沉吟,便道:“随走趟吧。” 大七大喜,立在边等着。 颜喻林对排队的人道:“对不起诸位,请等颜某个时辰,等颜某回来,即便挑灯夜看,也会给诸位看完。” 颜喻林脾气好,医术好,收的银子又低,些病人谁没受过他的恩惠?见他开口,当下都应承道:“颜神医只管去,们等得。” 颜喻又嘱颜青留着看护病人,才随着大七出发。 、 、 边王慕翎煎熬的等柱香的时间,终看到大七领着颜喻林来,就想把头窝到被子里去。 边秋路隐颇为客气的对颜喻林道:“在下秋路隐,烦请颜神医替位小姐看诊。” 颜喻林的目光从秋路隐脸上扫过,微微颔首,走近到王慕翎床边。 王慕翎犹垂死挣扎:“真没事,不用看!” 秋路隐冷脸:“颜神医多不容易来趟,还想不看么。” 罢近身步,将只手按在床侧。 颜喻林微微笑,指尖搭在脉门上,仔细看看的脸色,又道:“把舌头伸出来。” 王慕翎在秋路隐的淫威之下,不甘不愿的伸舌头出来给颜喻林看下,马上缩回去。 就看到颜喻林沉吟会,面色有些古怪。 王慕翎想,神医神医,不是白叫的,八成发现,出来可就尴尬。 不由得个劲的朝颜喻林使眼色。 颜喻林垂着眼睛没发现,秋路隐倒是看见:“眼抽筋啊?” 颜喻林闻言抬头,才接收到王慕翎的信号。 他微微偏过头,轻咳声道:“确无大碍,不过有些劳累。” “劳累?”秋路隐疑惑:“干什么?” 王慕翎想,被自家人做到在床上爬不起来种丢脸的事情,死也不能让他知道啊,不然他张毒舌,不知道又要出什么话来。 煎熬啊,找个什么借口呢。突的眼睛转转,看到边的食谱,睁大眼睛撒谎:“研究食谱。” “撒谎。”秋路隐掌事不是白做的,要是手下人人都能蒙他,他也就不用混,辨别人是否撒谎,他已经练就种直觉。 王慕翎哑。 颜喻林道:“确实是熬夜,费神过度。”他没撒谎。 秋路隐狐疑的在王慕翎脸上盯眼:“有么勤奋?” 王慕翎道:“当然有,昨日给个巨大的希望,自然要回报以巨大的努力!”只差就手向前弯肘,做出前进的姿态。 秋路隐看古古怪怪的,虽不尽信,但也不再发问。 王慕翎总算松口气。 颜喻林提笔替开张宁神静气滋阴养颜的方子,便起身要走,想起来还是迟疑的句:“需有节制,不要过度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88 。” 王慕翎同墨砚大汗,简直不知道什么好。 王慕翎用力头:“定,定。” 墨砚拿银子,起身送颜喻林出去。 秋路隐见确无大碍,叮嘱两句,便也走。 等到墨砚回来,掩门,王慕翎才松口气,躺倒在床:“真是没病也给惊出身病来。” 墨砚也笑:“看以后还折不折腾。” 王慕翎瞅着他:“昨夜不刺激吗?” 墨砚抿嘴笑,径自脱外衣躺到身边。王慕翎色迷道:“全脱贴着睡才舒服。” 墨砚被弄得哭笑不得,般人多少在受尴尬后要收敛吧?像样完全不长记性的倒也少见。但他倒也喜欢王慕翎的粘糊,依的话脱衣衫。 王慕翎偎进他怀中,手抚着少年光滑的皮肤,满足的叹口气,开始补眠。 第 52 章 王慕翎歇两,又是生龙活虎,换套新裁的秋裙,也不叫马车,路走向锦香楼去。 睡太多筋骨都松。 到锦香楼门口,就看见秋路隐的车夫正在套车,大七站在边候着。 王慕翎上前问道:“怎么,是要出去么?” 大七见是,笑道:“正是。” 秋路隐自楼梯上走下来,瞥王慕翎眼:“万宝斋来批新货,起去看看。” 王慕翎自然乐意,上次在路州城,万宝斋就没挤进去过,对于新鲜玩意儿大有兴趣。 也不让秋路隐,径儿自己爬上马车。 秋路隐现在也算知道不时抽线的神经,并不理会。 大七搬个踏脚凳放着,他踩着上马车,安然稳坐,顺手理理袍角。 王慕翎看看他,秋路隐直都是袭简单青衫长袍,腰间也只挂着个金子打的小算盘吊饰。要秋家巨富,么个金饰实在掉价。正好无聊找话,便道:“秋大公子极爱金算盘?” 秋路隐顺着的视线看看自己腰间,嗯声:“是母亲送的。”是他母亲,在他打败二房的表姐,当上秋家掌事以后送的,让他把秋家的生意,像算盘样随时挂在身上。 王慕翎不由得想起小郡王那根二十四孔明月桥的玉石腰带,深感自己提错话题。 秋路隐却会错意,沉吟片刻道:“那块玉佩,让人送去铺里上穗子去。” 王慕翎张张嘴,才想起来是那块他生日那顺手塞给他的白玉佩,唔,继续误会去吧。 两人坐着马车,炷香时间就到万宝斋。 离皇宫只有两条街,地价堪比黄金,王慕翎还真没来过。同秋路隐道下车,抬眼看,间万宝斋占条街上相连的六间铺面,全打通,排八扇红木雕花门齐齐的开着。 正中间挂着个镏金木牌,写着“万宝斋”三个大字,左下角刻着几个小字“秋记京城分铺”。 京城分铺的人流并没有路州城那样火爆,但也十分繁荣,秋路隐领着王慕翎往里走。底下层铺面的伙计都不认识秋路隐,直到第三层楼,门口守着的两个伙计才认出他来,连忙帮他打帘子迎进去。 下面两层都是卖货的,第三层却是半个仓库。 进去,里边便是排排没开封的木头箱子,个中年人正指挥着几个伙计开箱,正在开的箱里全填满米糠皮,扫开米糠皮,起出里边的货物,摆到正中间的桌台上。 那中年人回头看到秋路隐,忙道:“掌事!” 秋路隐头:“嗯,卢掌柜,别耽搁,叫他们继续。” 王慕翎便跟在边,兴致勃勃的观看着。 只见箱里起出来三支多棱的水晶瓶子,只有掌大小,里边装着琥珀色的液体,被水晶瓶衬,倒显得光华流转,十分昂贵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是什么?”不会是香水吧? 卢掌柜看随秋路隐道来的,时发问秋路隐也没有不悦之色,当下就颇为恭敬的道:“是花填国的特产,花填国有种月母树,每到月圆之夜,划开它的树皮,就会流出种月母汁。怀孕的子,每日服食三滴,生产前持续两个月,不但生育的时候毫无痛苦,生出来的孩子也极为聪颖健康,产后子身体也能快速恢复。” 王慕翎砸砸嘴,是好东西啊,要知道世界人娶那么多夫侍,最痛苦的就是人生子,有个,倒也能弥补二:“不便宜吧?” “种月母汁,收集起来极为麻烦,年才能得样的瓶子三十瓶左右,花填国本国的皇室就要占十瓶,还有些也被其他各国的皇室得去,们能得到三瓶,已是不易,最少也不能低于八百万两瓶。还算便宜的,每年都有人打破头来抢呢。” 王慕翎抽口冷气,现在赚吧,也没到五十万两呢,也不知道到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攒得到笔银子不,到时就算有银子,还得看有没有货。 秋路隐似笑非笑的瞥眼。也不话。 卢掌柜着伙计小心翼翼的把瓶子外面的尘扫干净,分别装进红木盒里。 边又开个箱子,开箱露出几片叶子,王慕翎想,不容易啊,植物也运过来。 盆栽的花盆被木头架子嵌合固定在里边,伙计小心的敲散木架把它起出来。 王慕翎看,不由得啐声,原来是盆蕃茄,上面的蕃茄还未成熟,正在由青转红的阶段。 卢掌柜看不屑,虽然奇怪,但还是介绍道:“是甘鹿国的朱狼果,象征着吉祥喜庆,在国极难存活,不少达官贵人家都以能摆设么盆为荣。盆还是御台大人特地订的货。也得二十万两银子。” 王慕翎愣神,后悔啊,,学什么不好,学个计算机专业。早要是学商业,现在不至于每绞尽脑汁。要是学农业,蕃茄的培育不是小菜么,种它大片,还怕不发? 边伙计们又陆续起出乌汤国的波绫绡,北越国的定珠,子泰国的玉琉盏等三十多样货物。 王慕翎看得目不遐接。秋路隐全部扫过遍,指定珠和波绫绡道:“听闻皇正君要做头冠,缺颗合适的珠子,让黄公公私底下把颗珠送去孝敬他。波绫绡就献给皇。” 卢掌柜头记下。 秋路隐转身欲走,王慕翎跟着往外,还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眼桌上三只装月母汁的红木盒。 两人下到楼,王慕翎抬眼,看到街对面有间不比万宝斋规模小的赏宝阁,细细的看牌匾下角,有蒲台二字。 秋路隐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89 为解惑:“家最爱与家打擂台,偏偏要开在对面。” 王慕翎细细看,人流量明显不如边的万宝斋。 蒲台家的赏宝阁大多是尊国内的珍玩,虽然也十分名贵,但到底没有秋家的货来自五十四个国家那样新鲜。 王慕翎满意的头:“叫自不量力,把踩在脚底!” 话刚完,就看到蓝裴衣自赏宝阁中走出来。 今他穿身宝蓝的锦袍,上面用银丝细细的织着纹路,嘴角挂着笑容,微眯着眼,漫不经心,透着媚气。 他样妖孽,倒叫来来往往的人都不自主的多看眼。 王慕翎心中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往前走步。 秋路隐伸出手,按在肩上。才清醒过来。 就看到蒲台宗敏跟在蓝裴衣身后走出来。 几个月没见,没变,娇美贵气,笑吟吟的叫住蓝裴衣,同他着什么。 蓝裴衣略头,然后偏过头,微微愣,发现边。 蒲台宗敏随即也看见。 倒是神情未变,向前走几步。 秋路隐也挂上笑容,往前走。 最后两拨人在街中心相会。 蒲台宗敏先向秋路隐寒暄:“秋大公子什么时候来的国都,都不知道。秋伯母可好?” 秋路隐头:“有劳挂心,很好。” 蒲台宗敏又笑吟吟的看看王慕翎,似毫无芥蒂:“还不知道秋大公子也认识王小姐呢。” 王慕翎怕控制不住情绪,略低头,心里默念着:“稳住,稳住,王慕翎已经今非昔比,不要被大婶破功!” 秋路隐略偏半步,不经意的把王慕翎遮半,含笑道:“与王小姐倒是见如故,怎么蒲台夫人也认识么?” 蒲台宗敏看秋路隐副维护之意:“只是见过两次,怕是王小姐也没什么印象。” 王慕翎缓过神来,抬起头:“蒲台夫人风姿不凡,慕翎怎会轻易忘记。” 蒲台宗敏微微诧异,以为小姑娘,见仇人,必会沉不住气,却没想还有些城府,当下心里警惕两分,随即又释然,个乡下来的丫头,谅也掀不起风浪。 也不再理,只同秋路隐客套几句,便各自告辞。 蓝裴衣直面带笑容站在边,目光落在王慕翎身上,看不够似的,真好,他想,丫头好像长大些。临去时,又微转过头,瞥王慕翎眼。 王慕翎怔,蓝裴衣生就雌雄莫辨的妖美,微垂下的眼睫半遮住眼睛,配上嘴角勾起的抹笑,真真体会到什么叫勾魂摄魄。 秋路隐看痴傻的样子,也不理会,转身自向马车走去。王慕翎连忙跟在后边:“等等啊!” 秋路隐遥遥丢下句:“还要去白岭看处庄子,先回吧。” 白岭要出城门,在南郊,有儿远,来回,怕是赶不上家里的午饭。站定,想起墨砚还在家等吃午饭,便应声,自叫马车往家去。 到家,同墨砚吃过午饭,便到厨房,同阿生伯探讨厨艺。 阿生伯极其鄙视,锅都颠不动,还来指手划脚?但总归拿的银子,便照的那样去配菜,心里却觉得些菜式闻所未闻,乱七八糟。他家祖上也曾当过御厨的,很有股子硬气,折腾阵就忍不住同王慕翎理论起来。 正理论着,王慕翎就感到地面阵摇动,唬跳,连忙边叫边跑:“大家往外跑,到空地上去。墨砚!墨砚在那里?” 墨砚正在院子里吩咐几个仆人晒棉被。被王慕翎把牵住手往外窜。 看左邻右舍全都涌出来,众人找个空旷地方停住。 等会,地面恢复平静。众人都胆颤心惊的不敢动,但好歹脚下稳,也有两分心思看看周围的人。慢慢的闲聊起来。又等大半的功夫,地面也再没动静,众人才各自散去。 等到快傍晚的时候,墨砚自外边进来:“妻主,听人,今日午时,是白岭发地震呢。” 王慕翎声,那么边就只是有余震,规模不算大,自古以来皇宫选的地方风水都极好,也不知道有没科学依据,总之没听过皇宫会被震倒吧,是该安心的。 。。。。。。白岭。。。。。。。王慕翎猛然想起,秋路隐,不就是去白岭么? 下弹起来,对墨砚道:“不好!秋大公子今下午怕正在白岭,咱们赶紧去锦香楼看看他回没!” 第 53 章 墨砚赶紧叫人备车,两人齐赶到锦香楼,锦香楼的掌柜唬跳,秋路隐没回来,他甚至都不知道秋路隐去白岭,没得上级向下级交待行踪的。 不过掌柜倒是知道白岭有座秋家的庄子,顿时就叫上十多个伙计,准备去白岭看看。 王慕翎面现焦色,执意也要起去。墨砚自然不放心,便也同去。 行人出南城门,往白岭去。 先段路毫无异状,再往前走,隐隐就看见平地开裂,树木横倒。 亏得古代地大人稀,郊外并没有多少建筑,倒没看到想象中的片断壁残垣。 再往前走段,就进入白岭的范围。 白岭的风景极为优美,最重要是里有片白岭湖,四周的田地都十分肥沃,不少国都的富人,都会围湖建个庄子,买上几十亩良田。 王慕翎行人走近,就看见不少官兵已经在现场进行挖掘和维护次序的工作,见得王慕翎等人,就把他们拦下来:“前面发地震,闲人不得入内!” 锦香楼的掌柜连忙上前:“们家在前面有座庄子,得去看看里边人怎么样。”他递上袋银子和秋家的令牌。 秋家势大,面子还是很好使的,当然银子也好使。卫兵就将他们放进去,还叮嘱句:“小心走,别绊着。” 掌柜的连忙拱手:“谢谢官爷!” 到片,走上段,便有倒塌的房屋拦住去路,还真得小心着踮起脚走路。 掌柜的依稀记起秋家庄子的所在地,但房屋全都震倒,看不出全貌来,他仔细的看圈,指着不远处翻倒在地的只石狮道:“就是儿,只石狮就是秋家别庄的。” 声令下,伙计们都带工具来,忙甩开膀子把上面的断梁抽出来,大家具给搬到边。 王慕翎做不得重活,就围着片废墟转起来,不时的把上面的木板抽出来,扔到边。 边大声道:“秋大公子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90 !秋大公子!秋路隐!在吗?” 片别庄极大,真要全翻过来,只怕到明明都不得完工。色又渐渐的暗,王慕翎起火把,炙热的火源引得更为焦躁,再晚,就怕秋路隐有什么意外。 不由得围着别庄,声声的大叫着,嗓子都快哑。 墨砚上来递给水:“妻主,喝口水歇会,来帮叫。” 两人边绕边叫,那边掌柜那堆伙计,已经挖出五个人,其中有两个人都死透,王慕翎远远的看着,越发心凉。 虽然直有惧怕秋路隐,但心里隐隐又有些怜惜他,在知道他在提自己以后,又把他当靠山,时的焦急倒是十足十。 和墨砚轮换着呼喊,绕到庄子偏后的主宅角,王慕翎隐隐听得有人声,连忙静声,自己趴过去细听。正是秋路隐的声意,细细弱弱的:“。。。。。。里。。。。。” 王慕翎大喜,远远的冲掌柜伙人招手:“秋大公子在里,快过来!” 伙人过来,七手八脚的把青砖给扒开,又抬开两个大柜子,才看到横断梁下边有人。根梁的端架在另边的柜子上,还好没有完全压下去。 伙计们使劲,将梁抬下去,把火把凑近,就看到尘地中躺着两个人,其中个人背部已经被砖头砸得血肉模糊,刚才梁虽然没全压下来,但倒下来的瞬间明显是砸到人的。人面朝下,身体还护着另人。 大伙儿将人身上的砖块除去,整个儿抬出来,才发现被他护在身下的是秋路隐。 秋路隐惨是惨,蓬头散发,身泥土,满身擦伤,但没有大碍。 而护着他的大七,就奄奄息。 秋路隐神情复杂的看王慕翎眼,又看看大七:“们在继续挖,派人去城中请几个大夫来救治伤员,另外看看死多少人,待明亮,通知他们的家人。” 吩咐完他便去看大七,大七背部受伤严重,不能翻过来。 王慕翎也不知道怎么做,只是过去先细细的把插在大七身上的石渣木刺先给拔,次大伙过来,也想到会有伤员,备些药,王慕翎还特意叫人在锦香楼里拿几罐酒。 看着秋路隐脸神色木然的盯着大七,就颇为担心,再看到大七背上那片血迹,心里就毛毛的,他虽然完全不会救治,但做得多少是多少。 拿小剪刀把大七背上的衣服剪开来, 用酒去冲他身上的伤口,冲完再撒上止血药粉。 也只能做到步,虽然还想喂大七喝水,但到底不敢翻动他。 弄完以后,就看着秋路隐:“别担心,他是练武之人,身体强壮,会没事的。来帮清理下伤口。” 面就凑过去,把秋路隐手脚上和脸上的擦伤也用酒精洗遍。 秋路隐也不动,看着,半晌才问:“会没事的?” 王慕翎头。秋路隐闭闭眼睛:“也不过是给他几两银子,他怎会对样好?” 商人多狡诈,并不太信任忠诚词。 王慕翎安抚的握住他只手:“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便会产生感情。主仆情,朋友情,并不单单只有亲情存在。” 秋路隐怔,过去二十多年以来,他直执着于得到母亲的亲情,其他的,他也并不是完全摒弃,而是没有放在心上。时看看躺在地上的大七,心境好像隐隐约约开阔些。 等到从城里请来大夫,已经大半夜,夜城中医倌个个爆满,秋家砸下重金,总算是请来几位。 位大夫接手大七时,道:“还好止血,不然失血过多,也无能为力。” 秋路隐看向王慕翎的眼神中,隐隐带着些感激。 时间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就连秋路隐也忙着给大夫打下手。 等到第二午时,总算所有人都挖出来,别庄总共死十口人,伤员倒有五十多个。 王慕翎又饥又渴的陪着秋路隐耗着,到晚上,死亡的仆人都入棺,摆在临时搭起来的简棚中,等待家人来认领。样的灾,死人倒不是秋家的责任。但秋路隐还是给每人准备重金抚恤,又怕有人来闹事,安排人手,叮嘱过后,才带着包成棕子的大七和王慕翎行回城。 回城,王慕翎匆匆同秋路隐道别,和墨砚直奔回家,又饿又累,吃两大碗饭菜,洗个澡便倒头睡下。 王慕翎睡夜,到第二晚上才醒过来。墨砚早已经起来,给熬粥。 见起来,叫人端水给净脸漱口,再端碗粥给。 面笑道:“秋大公子都来看过趟,看睡成样,差又叫大夫。” 王慕翎还有些迷糊:“他今正该忙着罢?” 墨砚道:“可不是么,今儿个他走路都带风的。” ________ 真正等事情完结,已经到五后。 王慕翎跑去锦香楼,看见大七已经吡牙咧嘴趴在床上,努力的扭转头要喝水。样子好像只乌龟,不由得笑得前伏后仰。 秋路隐微微笑着看眼,倒也不阻止。 大七直被笑到头上青筋直爆。 秋路隐才轻咳声,王慕翎闻弦歌知雅意,同他齐走出去。 到墨菊阁,王慕翎凑上去仔细的看着秋路隐的脸。秋路隐眼神动,也任看着。 看半,王墨翎道:“呀,脸上的伤口结痂,还好不严重,只是些擦伤。不要吃酱油。据吃伤口会留下疤迹的。” 秋路隐笑看眼:“怎么,有疤又怎样?在意?” 王慕翎眨眨眼:“怎会在意,将来的妻主才会在意,好好个美,可不能破相。” 秋路隐状若无意的道:“知道不能嫁人的。” 王慕翎皱眉:“鬼话,总会有办法的,定会帮的!” 秋路隐定定的看眼,转开话题:“听叶掌柜,次多亏来问起。”秋路隐行踪飘忽,他突然不见,国都几大掌柜,不定会以为他去别的城郡,真要发现他出事,还不定什么时候。 王慕翎用力头:“嗯,嗯,可得好好报答!”个大好机会,怎么能不敲敲他? 秋路隐句话含在舌尖,终没吐出来。只道:“当然,是的救命恩人。所以,的心愿,来达成,蒲台家的事,都交给吧。有多少银子?也都交给,生意也帮打。只管。。。。。。只管每高高兴兴的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先向大家道歉啊。我没有料到入了v可以带点肉肉的,因为我看v文上下都还是有举报按钮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91 啊。后来一想,可能会举报的人就是贪那点奖励积分,大概也不会花钱来看文吧。 但当时我是没有想到的,所以整了个3p脑补,后来看大家说都补不出来,要我写,我写了半天,发现h功暂时不够,再给我点时间哈。 当然,以后的文,该带肉肉的时候,我还是会带,不会也不会太过份啦。 另有一个是,昨天我在后台看了看,发现积分系统是按评论字数生成的,貌似是每二十五个是一分。所以我一看下去,送的全是一分,两分的。可怜得很。你们要发现积分很少,表打我,真的不是我小气。 第 54 章 王慕翎瞪大眼睛瞧着秋路隐,个秋大公子,不是在反话吧?怎么会有么好的事? 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番。 秋路隐眉梢挑:“可是不愿意?还是怕吞的银子?” 王慕翎连忙摆手:“不不不,么银子,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就回去拿。” 转头就屁颠屁颠的往外跑。 秋路隐看着的背影,自嘲的笑笑,人的想法,原来可以夕改变。之前他还厌极王慕翎惫懒的样子,现在却不愿成日里为着些事犯愁,愿意为力承担。少不得将那些银子,插在秋家的生意中占上股,为生些钱。 王慕翎回家,叫墨砚,翻箱倒柜,整出五十八万两的银票。家里就只余几千两银票和些现银。 拿着五十八万两的银票厚厚摞,用块碎花布包起来就往外走,墨砚吓得忙拦,他倒不是可惜银子,是怕到时候苏家陪嫁过来的几个管事,鼓动苏顾然查帐,那他就不好交待。 “妻主,,拿么多银子出去干什么?” 王慕翎想想,抿嘴头:“唔,找个人帮打理生钱。” 墨砚倒也不笨,猜到是秋路隐,秋家家大业大,自然不可能贪银子。 他眼珠儿转:“妻主,还有私房,帮道拿去。” 王慕翎扑哧笑:“小砚砚,还有私房呐,用来做什么的?” 墨砚笑而不答,只是面上微微有些红。 王慕翎摸他把:“好好好,道拿去,可记好的本金。” 墨砚把银子翻出来,他之前在秦琉馆几年,零零碎碎也攒千两。 王慕翎将千两扔到家中帐上,只就当五十八万两中就含墨砚千两,整个送去好算账。才又往锦香楼去。 秋路隐接银票放在边,向道:“可不得中途向要银子,每年底才能结次账,可以拿利钱继续投进来,也可以把本金都起走。明白么?” 王慕翎头如捣蒜:“秋大公子,真是好人哪,要立的长生牌位!” 秋路隐被逗笑:“认识么久,总管叫秋大公子,倒是生疏。” 王慕翎从善如流:“路隐?年纪比大些,好像有不尊重。” “裴衣年纪更大,也是直呼其名。” 能样么?他和又不是外人,当然叫呢称啦。但王慕翎话可不敢出来。反正又不是吃亏,只笑眯眯的头。 秋路隐瞧着贪便宜的满足样,只恨不得伸手捏捏的面颊,垂在身侧的指头动动,终究没有动手。眼看着哼着小曲,脸得意的往外走。 他坐到书案后,提起笔开始写信。 若么些年来,蒲台家的生意确实直在倒退,秋家若是全力击,并非没有可能将家扳下第宝座。但两家之间,免不有些恶性竞争,是以秋家直也不愿做种杀敌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何况,就算把家扳下台,秋家就成立在皇面前的个靶子,实在是得不偿失。。。。。。秋家不介意在有机会的情况下,分吞蒲台家的利益,却直以来并不去与家正面碰撞,双方许多生意都是错开的,各有强项。像秋家在尊国内,丝织品,瓷器业几乎没有涉及。而蒲台家,也没有想过要强力发展国外商路。 但若只是针对蒲台宗敏个人,倒也不是不可为。 秋路隐提笔写信给丹云城的宋计成,他家以丝绸业为主,生产出来的布料与蒲台家几乎不相上下,但始终没有蒲台家那样强硬的后台能搏得皇商的资格,若是秋家在背后拉他把,倒有拼之力。 又提笔写封信给蒲台凌,是蒲台家二房的独,当年就是与蒲台宗敏最有希望登上族长之位,却最终败北。若蒲台家在蒲台宗敏手上失掉丝绸皇商的资格,相信蒲台凌和母亲,必会抓紧机会发难。 秋路隐前前后后写七封信,以蜡封,叫人送出去。 不会儿,先前送信的小厮回来,手上抓着两个蜡封纸卷道:“掌事,路州和东连郡都有飞鸽传书。” 秋路隐接过,展开看,看到路州城的传信时,却是眉头蹙,冷冷的哼声。 秋水湛,未免也太任意妄为! 也不知道他使什么法子,竟从母亲手下偷溜出来。地不作二想,定是奔国都来。 秋路隐走出去,吩咐几个侍从,传令下去,叫各处都注意小郡王的行踪,旦发现立即抓,无需顾忌。 ---------------------------------- 王慕翎交重担给秋路隐,落得无事身轻,左右还是过意不去,终于还是弄三两张菜谱给送过去,秋路隐对种小打小闹并不放在眼里,但送来的,都并收。 王慕翎也感觉自己做贡献,求半个心安。 头上的紧箍咒松,便想念苏顾然,直以来伴在身边,他话虽不多,但王慕翎却觉得身边有些空。和墨砚收收行装,坐马车去云遥寺看苏顾然。 云遥寺虽然也在国都,但位置却相当偏,处于最西边。还好云遥寺据求愿十分灵验,香火鼎盛,是以去云遥寺的道路修得又宽又平整,每适初十五,条道上的车马络绎不绝。 王慕翎家中往云遥寺足有的路程。 和墨砚坐在马车上,车帘全拉开,路看着秋季层林遍染金黄,面吹着清爽宜人的秋风,身边还放个食篮不停的吃零嘴。虽然咱没有劳斯莱斯,但兜风大约就是如此吧? 大清早出发,直晃颠到阳落山头,才到云遥寺。 王慕翎下马车看,云遥寺不愧为百年老寺,遥遥的建在山头,望上去有如仙宫,别的不,就从山脚下直达寺门的那排笔挺的阶梯,就令人生出气势磅礴之感。 简直磅礴到令王慕翎腿软。 但都已经到里,不能不上。王慕翎令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92 大柱子就在守着车,自同墨砚拎着食篮往山上走。平日里缺乏运动,爬三分之就开始喘气。 墨砚比好上几分,只手托着的胳膊。最后王慕翎两条腿都酸沉得快抬不起,才到寺门前。 守门的小沙弥见上来两个人,连忙双手合十道:“施主,现在已过时辰,进香请明日再来。” 王慕翎接过墨砚递过来的水囊喝口,缓几口气,才道:“是来找苏顾然的,烦请通个话,就他妻主来。” 小沙弥脸上立即浮现恭敬的神色:“原来是苏师兄的妻主,请随小僧来。” 小沙弥将领到寺庙的外院间厢房,他自去内院请苏顾然,内院住的全是僧人,人是不得入内的。 王慕翎坐在边歇着,等会就听见外边细细的苏苏声。 苏顾然走路声音特别轻,几乎没有声音,几次突然出现都把王慕翎吓到。后来便在他的鞋面上钉簇料珠,走起路来料珠相撞,倒有些苏苏声。 王慕翎睁大眼睛盯着门口,只见苏顾然推门进来。 王慕翎看,苏顾然在寺中,也同寺中僧人样穿身青灰色的僧袍,他身上本就少佩饰物,现在全取,眉目更为冷清,本来他同王慕翎呆在块那么长的时间,脸上还多些表情,现在夜回到解放前,如同初见时样。美则美矣,但王慕翎却心里不舒坦。 飞身扑上去,勾在他的脖子上。 苏顾然清冷的表情出现道裂缝,斥责道:“在寺院,不要胡闹。” 王慕翎那里管他,双腿绞上去缠住他的腰,像只无尾熊似的。直凑上唇去,含住他的唇,又将舌抵进去,苏顾然在寺中待久,身上泛着淡淡的檀香,唇舌微冷,常年食素,吮起他来简直口舌生甜,滋味妙不可言。 苏顾然也被突然袭击乱心神,有些迷醉,还真,想念。。。。。。 就听得身后给苏顾然带路的小沙弥修炼不到家,轻轻的惊呼出声。 苏顾然惊,手上猛然大力的将王慕翎推,只见竟直直的飞开。 苏顾然面色变,飞抢几步,在撞上桌角前拦腰将抱住,才轻轻的舒口气:“叫不要胡闹。”语气却柔和许多。 又回过头来看那小沙弥,面无表情道:“多谢戒梦师弟。” 那小沙弥红着脸,行个礼:“苏师兄。。。客气。戒梦先告退。。。。。。”罢转身就逃。 苏顾然略带责备的看王慕翎眼,却见毫不在乎,也拿无法,将放下来。 王慕翎落地,就去把房门倒栓,再回过头来,手拉着他的手,手拉过墨砚往里屋拽。 到床边,先将墨砚推倒在床上,再推苏顾然,却推不动,不由得急,双眼睛含着委屈往上看。 苏顾然低着头看,心软半,无奈的叹息:“是在寺中,不要胡闹。” 王慕翎依偎上去:“是寺外院,僧人都不住边,今儿又不是初十五,没有香客来住,周围的屋子都是空的,都问那小沙弥的。” 苏顾然几乎要抚额,问,再加上刚才的举动,那小沙弥今夜怕不能好睡。 正在想着,就感到的小手钻进他宽松的僧袍内,在他腰间的肌肤上游移着,引起阵阵的酥麻感。那小手抚弄阵,蛇样钻进他的裤头,待要阻止,却舍不得感觉,迟疑间,那手已经握上去,上下套弄。苏顾然身上软,王慕翎时再推,他就顺势倒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王慕翎骑在苏顾然身上贼兮兮一笑,朝墨砚眨了眨眼,墨砚会意,也跨跪在苏顾然身上,紧贴着王慕翎背后,抱着王慕翎去解她的衣衫。 王慕翎这边与苏顾然舌吻着,手上胡乱的扯开了他的僧袍,拧着他胸前的石榴果粒,墨砚却在她背后一手揉着她的胸部,另一手探到她的下身,指尖从她腿侧的嫩肉上刮过,探到中心,轻轻的伸了进去。 王慕翎一哆嗦,手上就用大了力,捏得苏顾然蹙起了眉头,轻哼出声,王慕翎忙低下头,帮他轻轻的舔着。 这边墨砚感到她准备好了,便扶着她的腰,进入她体内,轻轻的撞击起来。王慕翎的手握着苏顾然的那处,随着墨砚的撞击,重重的捋动,三人各自低吟出声,忘我的春情涌动,一齐到达美妙的高峰。。。。。。 嗯哼。。。。。写到这里,再进行脑补,可以了么? 第 55 章 王慕翎觉睁开眼,已是午时,昨夜场混战,三人皆尽兴。总算苏顾然没故意折腾,但也少不得疲累。 墨砚出去找小沙弥打水来服侍洗漱。 苏顾然却是做完场课业,端着斋菜过来。 王慕翎简直是无肉不欢,看见素菜就不肯吃。 苏顾然见早餐已经睡过,午餐再不吃可不成,难得低声软语的劝几句,王慕翎才撒着娇,让墨砚喂。 吃过饭,苏顾然便带着王慕翎和墨砚齐去参观云遥寺。 王慕翎本来没什么兴趣,前世旅游的时候,也曾见过不少佛寺,总觉得都差不多,也不信佛,但总要尊重苏顾然的信仰,便路手持三柱香,里三圈外三圈的转圈,遇佛像就拜。 路只见寺中僧人皆对苏顾然颇为恭敬。苏顾然是国师的俗家弟子,虽未出家,但地位也非常高。王慕翎总算想到要维护他的形象,在众人面前,便由得苏顾然离两步之遥,不去撩拨他。 拜完佛,苏顾然领着他们去自己译经的课室。 课室十分宽大清幽,整间课室里除正中张宽大的黑色桌案外便没有别的摆设,地上铺着毯子,连椅子也没有张,需坐在地上。阳光透着纸窗照进来,照着案前飞扬的细尘。案头上厚厚的堆着卷卷的竹简,皆是多摩国的经书,据传还是当年挲婆大师的亲笔手书,极为珍贵。 苏顾然译半的经文摆在边,王慕翎走过去看眼,多摩国的文字十分复杂。 王慕翎也听苏顾然平日提过两句,多摩国原是个小国,佛教就是从中发源,国民爱好和平,崇尚佛教,多僧人。后来多摩国被附近几个国家联合侵略瓜分,国民死伤大半,只有少数僧人逃出来,路逃,路传教,倒在五十年后,让佛教在片大陆兴盛起来。教义出乎义意料的同王慕翎前世的佛教相似,大约人对于真善美的定义和对自身的要求,归根结底都是样吧。 如今的多摩国旧址上,早就没有几个正统的多摩国民,多摩国的语言又复杂,竟渐渐的在流失,少有人识得。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93 国师次所得的批经书,还从未有人译过,可以想见,以后套经书流传出去,上面的译者将是苏顾然三个大字。 王慕翎望着苏顾然微微笑:“也许千百年以后,早已经淹灭在历史中,而的名字却会随着套经书,名垂千古。” 苏顾然神色动,握住的手,默默无语。 王慕翎叹口气:“并不是最担心的事情。最担心的事情是,如果们死后,们上庭,而要入地狱,怎么办?” 看苏顾然竟然真的在认真的想,墨砚更是张开嘴有些痴愣,就禁不住心里暗笑到肠子打结。 本正经道:“所以,以后们要陪着起胡闹,陪着起荒唐,样才能永远在起。” 苏顾然才反应过来,神色松下来,心里片柔软,想两句都提不起气势。 墨砚牵住另只手:“别些,听得心里难受。” 王慕翎看古人对庭地狱事十分相信,么他们倒上心,嘻嘻笑,则觉科普工程太过复杂,二则是怎么来个世界的,本身也挺玄的。便把话题放下不提。 当夜又在云遥寺歇夜,第二早赶早回家。 路上的景致看够,便觉着有些无聊,墨砚原先也学会戏曲,虽然不够专业,但唱上两嗓子也还可以,便坐在车里给王慕翎唱起曲来。王慕翎看他认真唱曲的小模样,倒是越发喜欢,扑上去好阵轻薄。 ____________________ 秋路隐接到属下的传信,是已经发现小郡王的行踪,便火速骑马赶过去,终在国都外截住他。 小郡王毕竟身份尊贵,没有秋路隐在场,手下的人都不敢对他动粗,不过将他围住,挡他的去路,少不得挨上他几下。 秋路隐到的时候,就看见小郡王正暴跳如雷,拿着马鞭抽人。 秋路隐凉凉的来句:“们倒甘心被他抽。” 众人见秋路隐到场,有依仗,齐动手将小郡王绑成个棕子。 小郡王看着秋路隐怒道:“秋路隐!快放开!样对,定会告诉母亲的!” 秋路隐笑:“还有其他办法么?” 小郡王暴怒,他心里知道,若是小时候,告上状,秋路隐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但现在,他身为秋家掌事,是秋家不可或缺的人,母亲也不会做得太过,他还真拿秋路隐没办法! 正在寻思,就听见秋路隐道:“给他嘴里塞上布,送回路州城去,路上别忘给他喂水喂食,每日放出来松动片刻,但给看好,不许让他逃。” 小郡王惊!大叫起来:“住手!怎么敢!” “怎么不敢?母亲也是希望样做的。” 小郡王想起,他和母亲虽然没挑破那层纱,直讲他喜欢王慕翎,但总觉得母亲看他的眼神,就是隐约有猜到,不然也不会把他困在家中。他自然知道母亲不会同意,王慕翎无权无势,无才无貌,而且已有正夫,母亲手上的世家子名单厚厚摞,又怎会同意? 但他就是不甘心,他定要来再见到王慕翎,让也喜欢上他,样他便可以豁出去切的向皇请求。。。。。。皇那么疼他,必定会成全他的! “秋路隐!知道来干什么!不要坏的事!知道喜欢!大不以后,再不对恶言恶语!快放!” 秋路隐见他快要将话开,唯恐慌手下人中有母亲的人,让母亲得秋水湛喜欢王慕翎的确实证据可不妙。 走上前去,从属下手中拿过布巾,把塞到他嘴中,就要叫人送他回去,又略为迟疑。终于叫人在路边找家小客栈要间房,把小郡王抬进去,再命人远远的退开戒守周围。 自己却走进房内,坐到小郡王身边。 看着小郡王在床上犹自挣扎,双目圆瞪,嘴里唔唔的发声。 他想下对小郡王道:“安静,不要大吵大闹,会把布拿开,和好好话。” 小郡王不理他。 秋路隐想,他跟个弟弟,始终不到道上去,也罢,他愿意样听,那就样吧。 “喜欢王慕翎,自然知道。但有没想过后果?” “的家世身份都不够,母亲自然不会同意。” “以为母亲仅仅只是反对就作罢?还记不记得二姨家的秋闵风?” 小郡王停止挣扎,凝神想下。他想起来,那时候他还小,秋闵风对他还不错,常从外面买新鲜玩意来逗他。突然有,秋闵风不见,只是急病过世。过段时间,才隐约听下人提起,秋闵风看上个低贱的子,要同私奔,最后两人被秋家人逮住,就在沙滩上挖个坑,给活活埋。 他记得,些碎嘴的下人,第二就被母亲叫人拖出去。 小郡王身上个激灵,隐约明白秋路隐要的是什么。 “自以为,从小什么东西,伸手就能得到,难些的,也不过哭闹场便能得来。但不知道,在母亲们的眼中,名誉和利益是不能让步的,胆敢现份心思,母亲宝贝,不会动,王慕翎呢?让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会是难事吧?只怕刚去求皇陛下,回头就找不着王慕翎。” 小郡王身上阵发冷,又惊又恐,从未体会过的绝望也隐约浮上心头。从前他被王慕翎绑架时,也照样嚣张,是因为他知道总会有人救自己的。而现在,他触到那面不可跨越的坚壁,些从未体会的情绪才齐涌上来。之前他也隐约有意识到吧,所以才会直瞒着母亲。 秋路隐看着他面色发白,神色呆滞。伸手抽出塞在他嘴中的布,静静的看着他。 小郡王僵硬的转过眼珠,看着他:“那该怎么办?秋路隐。” 些,未尝不是秋路隐面对的面坚壁。若王慕翎有身份和地位,秋水湛还有线希望,而自己,母亲会放人吗? 秋路隐按下心中的丝苦涩,平静道:“会帮王慕翎,帮赚钱,帮买地置铺,帮发展产业。不过,等不等得到能被母亲看入眼的那?到那,仍是接受不呢?” 小郡王神色渐渐的松散下来,心里又有丝希望,秋路隐后边的两个问题,他简直没有听入耳,被渐渐涌上来的喜悦慢慢的浸满。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半晌都没有回应。 秋路隐也不催促。静静的坐在边。 小郡王好会儿才回过神,眼里闪耀着光彩,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几乎从未对秋路隐么和颜悦色过:“当然等得到,从现在起,绝不让母亲知道对心思。等到那,也定会让王慕翎喜欢上。”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94 秋路隐不知道他那强大的自信从何而来,微微笑:“但愿吧。” 小郡王头:“定会的,不会太久。啊。。。。。。”小郡王涨红脸:“多。。。多谢。。。。。。以前,是不对。”他倒是干脆的道歉。 “不用,并非全为。” “啊?”小郡王愣神:“对,为什么会愿意帮忙?” 秋路隐瞥他眼:“无需知道,只要知道,现在,该乖乖的回路州城,然后在路上,好好想个理由,怎么同母亲解释。” 小郡王头:“嗯。。。。。好!” 秋路隐叫人进来,给他松绳,既然已经做通思想工作,倒也不必绑他。 他同小郡王,除个话题,倒也没什么话好。兄弟二人挥挥手,彼此道别。 小郡王的马车顺着官道驶开,秋路隐拍马,朝反方向行去。 第 56 章 王慕翎擦黑才回家,同墨砚两人洗漱番,吃过晚餐。 在马车上坐整,混身都有不对劲,直绕着院子里散步。 散到半,听门房秋路隐来。连忙请他进来。 秋路隐慢慢的从小道上走到石灯边来,整个人如同在黑暗中渐渐浮现。 王慕翎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神情中,隐隐有着分凄然,就觉得心被抓下似的。 笑道:“路隐么晚过来?们进屋去吧。” 秋路隐看看边的石桌石凳道:“就在坐坐。吃饭出来溜溜,倒也没别的事。” 王慕翎招呼他坐下,又命人热壶水酒,端上碟花生米上来。 “路隐,想想,就么甩手,也太不厚道,嗯,虽然没什么才能,但帮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有事尽管吩咐吧。” 秋路隐笑笑:“好。” 王慕翎帮他倒壶酒递上去,两只眼睛笑得跟双月牙似的:“多谢,本来还很勉强在撑,那番话,就觉得找到依靠似的,当然啦,是件很难很难的事情,身上事多,千万别勉强,累坏身子。” 秋路隐的眼光在面上滞,王慕翎只觉得那目光特别温柔,不像平时的秋路隐,也不知道是不是边上石灯里的火光跳,造成的错觉。再看,秋路隐已垂下眼睑,端起杯饮半口酒,再不温不火的句:“不勉强。” 嗯,声音没有异样,果然是错觉。 王慕翎也跟着喝半杯酒。 跟秋路隐闲扯几句。 秋路隐坐会儿,起身道:“也差不多,该回去歇下。” 他起身,王慕翎就眼尖看到他腰间的白玉佩晃,白色衬着他的青衫,倒格外显眼。 走近几步,弯下腰,把玉佩抓在手里托起来:“哈哈,戴上啦,嗯,个穗子配得不错!” 当然啦,穗头上配两颗玉珠子,每颗都比玉佩还要值钱。 秋路隐看着的头顶,面上不由得带上抹笑:“嗯,很喜欢,多谢。” 王慕翎惭愧,直起身,抓抓头:“个,个玉佩不怎么值钱,下次遇到好的,再买来送!” 秋路隐笑容扩大些:“好。” 时两人站得极近,几乎可以触到彼此的鼻息。 王慕翎瞧得秋路隐脸上那抹笑,只无端的觉得有些心酸。 秋路隐瞧得王慕翎有些傻愣的表情,可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怎么爱。 两人被蛊惑般静立着不话。 突然从暗处冒出来个人。 大叫道:“秋路隐个贱人!怎么么好!原来存番心思!” 王慕翎吓跳,扭头看,却是小郡王。 他原来决定乖乖的回路州城,走到没两步,总是心有不甘,想着要回来见王慕翎眼,就看眼就好。 那群手下见着秋路隐似乎同小郡王达成共识的模样,也没有防他,轻易任他溜。 他倒怕引起别人注意对王慕翎不好,于是不走正门,竟然翻墙。 来就看见秋路隐同王慕翎贴得极近。 话的内容他没听见,但秋路隐脸上笑得那个贱,他同他起生活么些年,还从来没见过! 小郡王本就对秋路隐么肯帮忙心存疑惑,会子见,恍然大悟。 要他为什么悟得么快?因为他潜意识里就认为他的慕翎是最好的,惹人喜欢的。而且秋路隐又有同他抢东西的长期历史纪录,所以他下就悟。 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要骂他个狗血淋头。 王慕翎听不高兴:“小郡王,什么呢?路隐是哥哥,别张口闭口叫贱人。” 小郡王更火:“王慕翎!们认识么久,让叫个秋水湛都改不过口,至今还是小郡王小郡王的,怎么路隐么快就叫上?” 王慕翎望,个,好像是有理亏,怎么也该同小郡王交情更深,但却在秋路隐强大的威势之下迅速的同他站队。 “个有什么啊,就是认识久,叫太习惯才改不过来。” 小郡王纠不过。 只得又大声道:“知不知他居心不良,还同他么亲近?!” 王慕翎想想:“什么居心?没看出来啊,无钱无权无势的,也不是个美人,什么居心?” 小郡王气结,想,王慕翎还不知道,要是知道,觉着秋路隐能帮赚钱,顺便把他收怎么办?秋路隐只是个庶子,不定比自己还容易嫁给王慕翎。 当下就闭嘴不。转头,只看秋路隐从头到尾都气定神闲的站在边,看戏般看着自己大吵大闹,心里就呕血,憋屈得要命。 王慕翎无奈的叹口气:“不出来吧,以后不要乱话,知道吗?” 秋路隐走上来:“跟走吧,再叫人送回去。” 小郡王退步:“不!” 秋路隐冷笑:“的话,是真是假,用脑子想想。” 小郡王自然知道他的话九成九是真,但他已经看出秋路隐对王慕翎的心思,又怎么肯放心回路州城。 秋路隐瞧着他满脸挣扎,心下无奈:“放心。。。。。。并不能。。。。。。”话到半不下去。 王慕翎虽然不明内情,但瞧着秋路隐的模样就犯心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下意识的就想和小郡王谈谈,调解下兄弟两的关系。心里想会儿才开口。 “小郡王,呃,水湛,为何总对路隐副态度?别的不,他同总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95 有半血缘。他已经够不幸,为什么还要而再,再而三的去刺伤他?” 小郡王见不得为秋路隐话,开始口不择言:“他就是个贱人的贱种!同他爹样,居心叵测!” 王慕翎沉脸:“水湛!住口!当年的事,或者他爹爹错,不顾尊卑,但他也许只是真的爱娘,而且他还付出生命的代价!其中谁对谁错,就不清。长辈的事情,当然也不容们插嘴。但秋路隐是没有错的!他不是自愿来到个世界上的,个没有爹,又没有娘疼的孩子,以为他多想投胎到个世上来么?愿来做样个人么?” 小郡王怔,他当然不愿意,但他怎么会是样个人,他娘和爹爹都疼他疼得不得。 王慕翎又道:“当然不同,有个疼的娘,和疼的爹。很幸福。那么最起码,偷着乐就好,何必要去伤害不幸的人?为什么要去骂他,为什么要去瞧不起他,为什么要在娘面前搬弄事非欺负他?在他在为们秋家,为娘,为爹,甚至是为,做么多事以后?知不知道,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是因为忧虑全在他身上,他要辛辛苦苦的看账,四处奔波,管理生意。并且娘为让他辈子能管理秋家的生意,还不许他嫁人!” 小郡王听他越,就越有些心虚,到最后陡然惊:“不可能,怎么能不许他嫁人。” 他向秋路隐看去,秋路隐却已经偏过头,看不到神情。 王慕翎道:“是真的,在家时,到后花园散步,亲耳听到娘的,么些年来,每个向路隐求婚的人,都拒绝掉,就是因为姐姐们不会打理生意,所以要留路隐辈子。” 小郡王想起来,每次被母亲拒绝的人,都各有理由,不是长得不好,就是家世不够,要么就是太穷。他还嘀咕过,不过是个庶子,想要嫁个多好的人? 他心惊,不出话来。 秋路隐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来:“明白?并不能。。。。。先走,明早派人来接。”罢,他便转身走。 王慕翎迟疑,也不好拦他,刚才的些,总有些冒犯他吧。 回过头来看小郡王呆呆的,叹口气,命人收拾客房伺候小郡王洗漱,把他送入客房。 小郡王看着要离开,又问句:“的,都是真的?” 王慕翎白他眼:“又不解家内情,编得出来么?可曾听到什么对不上的地方? 小郡王才不做声。 王慕翎回房,看见墨砚,挨过去抱着:“还是最好。” 墨砚隐隐的也听到他们的争论,笑笑:“别跟着他们烦,他们自己会想透的。” 王慕翎头。夜无话。 到第二,小郡王用早餐,也不话,等到秋路隐派人来,他回头看王慕翎几眼,竟是乖乖的跟着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两更来了。累啊~ 对啦,有人觉得苏大接受3p看着不顺。嗯,是这样的,一嘛,这整个社会是以满足妻主的需求为主要思想。那么多三夫四侍的,几p几p的不稀奇。二嘛,第一次3p是在一个要短暂分别的情境下,苏大会比平时要纵容王慕翎一些,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没理由阻止了。三嘛,墨砚是他认可了的人,没有威胁感,比较能接受一起3p。四嘛,王慕翎平时的好色无赖,他已经有一定的接受程度了。 呵呵,要是还接受不了,在脑子里删掉,这些并不影响整体剧情。 表再问我有几个男主,我没定没定。 第 57 章 王慕翎前思后想,总归放心不下秋路隐。深感自己当情绪冲动,该的不该的,都出口。有些人,总是不愿自己的伤口暴露在人前的。王慕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出现在他面前好,还是不出现在他面前好。 犹豫两三,咬牙,大不就是受他阴阳怪气的顿讽罢,又不会掉肉,还是去瞧瞧吧。 到锦香楼,自己找去墨菊阁,却扑个空,只见秋路隐常用的桌案上整齐的摆着几本未翻开的册子,边摆着的砚台都是干的,平时他常要写字,砚台里随时有人磨好墨。 王慕翎有些纳闷,隐隐意识到什么。 边的伙计见,忙道:“王小姐,秋掌事在叶掌柜那给留话,您等会,就去请叶掌柜。” 王慕翎几乎可以断定秋路隐已经离开国都。 果不其然,叶掌柜很快过来,对道秋路隐要他转告,离开国都去其他城郡办事,无需掂记。 王慕翎向叶掌柜道谢,转身回家。 秋路隐本来就事务繁多,国都也并不是秋家大本营,他怎可能长留。 但王慕翎渐渐已有些依赖秋路隐,此时真见他走,心里便跟踩空级阶梯样有些空。 人不由得有些怏怏的提不起劲来。 墨砚见么快便回家,不由有些惊讶,再细看没精神的样子,连握住的手:“怎么?” 王慕翎哼哼唧唧的:“秋路隐走。” 墨砚愣,心里隐隐浮现个念头,但他惯顺从惯,倒不想惹得王慕翎不快,生生的把到嘴边的问话吞下去。 王慕翎抬头,就看见他眨巴着大眼睛,粉唇微张着,傻愣愣的样子极可爱,凑上去在他唇上亲口:“也觉得有些不习惯吧?他倒好,也不亲自道别,等再见到他,要。。。。。。” 到半,想起自己根本不能把秋路隐怎么样,倒住口。 墨砚微微有些酸涩的笑笑,轻轻嗯声。 __________ 再过个多月,苏顾然也回来。经书已经译出卷,令人抄录份赠予东莱国僧人。余下还有数卷经书却并不着急,国师许他带回家来译。 和东莱国的桩外交事件,在朝中算大事,但普通民众心里,只怕远没有柴米油盐美人才子来得重要。市井中几乎无人提及,但事关苏顾然,王慕翎在听到只字片言时也格外留心。 只知道东莱国的僧人还提议举行辩经大会,王慕翎不解其中详情,只觉着大约和辩论比赛差不多吧?参与都是年轻弟子,苏顾然按王慕翎前世的法,就是方的辩。最后尊国大获全胜,皇大悦,赏批珍宝下来,出家人又不看重个,只挑其中些寺中用得上的。其余的竟全给苏顾然。 因此苏顾然回家时,竟是令人抬两大箱珍宝进的家门。 王慕翎掀开箱子看,满是眼花缭乱,珠光宝气只晃眼。 笑得两只眼都看不见。 苏顾然望着的小模样,禁不住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96 唇角也带上笑意。 王慕翎眼瞥见,大为惊艳,扑上去抱住,连着吻好几下。 苏顾然也反手拥住。 虽然师尊并未指责,他却知道自己并不在状态。若是以前,他拿起经书便会进入空明忘的状态,而如今心里总有牵挂。本该译完两卷,现在却只译完卷半。 直到现在抱住,触到那软软的身体,才感觉到心神大定。 王慕翎抬起头,扁扁嘴:“辩经的时候,也不让去听。” 苏顾然极少言辞,但话极有力度,简短准确,配上他俊逸的清姿,认真的神态,必然极为迷人。 苏顾然愣愣:“以为不喜欢。”拿到佛经就头疼的人,会喜欢去听辩经?他那里知道王慕翎的小心思啊。 王慕翎也不解释,就只搂着他撒赖:“不管,不管,么长时间不回来看,辩经么重要的事也不叫去听,心里根本就忘,没有!” 苏顾然见得严重,心里不由得有些急,但甜言蜜语却不出口。 王慕翎偷偷的观察他的神色,暗自得意,今日非得让苏顾然来哄回不可。 便装作生气,扭头跑。 苏顾然拉也不是,追也不是,看墨砚站在边眨巴着眼睛看着,心里尴尬,面上却是毫无表情。 好容易熬到黑,沐浴完,在房中等好会,也不见王慕翎像往常样巴过来。 便想着次是真的恼。举步往王慕翎房中去,步子虽然不紧不慢,心里却有些忐忑。 王慕翎睡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直听到苏顾然的脚步声,便偷偷的笑,把身子转,面向床里边装睡。 苏顾然轻轻的推开门走进来,又把门掩上。不急不徐的走到王慕翎床边坐下。 见王慕翎已经睡下,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的后脑勺发愣。 王慕翎等半不见苏顾然的动静,心里着急,唉,真不知道该叫他木美人还是冰美人。 苏顾然纠结半,看到王慕翎的手露在外边,便要帮把手放到被中去,无意中触到腕上的脉搏,便顿住手。 过小半会,自己也脱鞋,在床上躺下,从后背拥住,凑到耳边轻声:“别装。” 他虽然不会看诊,但的脉搏跳得太快,他还是能觉出有异。 王慕翎耳朵被他微冷的气息拂到,不由微微颤,但暗自咬住下唇,不肯理他。 苏顾然迟半晌,轻轻的吻上的耳垂,低声道:“别生气。是不好,” 把的耳珠含在嘴里轻轻的吮吸,直引得王慕翎身体紧绷。 苏顾然慢慢的,有些生涩的解释:“时间有些紧,才没能回来看。,很想,经书上总出现的脸,所以,才译得慢。。。。。。” 王慕翎听得心里甜蜜蜜的,么,他在译经的时候常走神想罗? 正在偷笑,就感到苏顾然修长的手探入的衣襟,微凉的手掌握住边突起,轻轻揉捏。 王慕翎身上软,滚烫起来,再也装不下去,轻哼声,转过身勾住苏顾然的脖子,看着他水墨韵致的双丹凤眼里有着不可错认的情意,心里更是被塞得满满的,微微凑过去,与他缠吻起来。 到第二日,家人用完早餐,将那两箱珍宝的摊在书房的大桌上进行挑选。些摆投香炉佛像什么的,都已让寺中挑去,批珍宝中余下的大多是首饰和少数摆投。 王慕翎给自家娘亲选套首饰,又给几位爹爹都挑几支玉簪。齐包起来。 套碧玉琉璃碗和两柄玉如意就叫人送到苏府去。 余下的自己选套首饰,苏顾然和墨砚各挑几样中意的走,留着个对着堆珠宝发痴。 王慕翎翻着翻着,瞧见只暗红的发簪,款式极为简单,但极为稀奇的是,虽然是琉璃的,但却是从未见过种色泽,暗红近妖,在光线下还有七彩的光晕。不由得就想起蓝裴衣,簪必然极衬他。想想,把簪子放到边。 再翻出只翡翠扳指,就想起前世电视里看的,那些古装商人,大多指头上有么只,若是秋路隐戴上,再阴测测的刁难人时,自抚着手头的扳指,那形象真是绝。嗯,收起来收起来。想着不由觉得好笑,自拿个匣子将簪子和扳指装起来,放到书柜格上。 秋去冬来,转眼间再个月又快过年。按规矩,自是要回乡下去。 王慕翎任墨砚和苏顾然打包行李。自己却是心神有飘忽。想起去年,还曾下过决心,今年要将蓝裴衣带回家里过年,没料到却是如今种状况。 时间不由得心里微疼,几个月未见,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忍不住就叫大柱子驾车,停到蒲台家后门附近的围墙下,远远的从车帘中往外看着那扇大门,指望看到蓝裴衣的出现。两眼直盯着,眼睛便有些发酸,半晌竟打起瞌睡来。 突然间,车顶砰的响声,把王慕翎下惊醒,半晌才回神,弄清自己身在何处,看看色已经暗下来,就吩咐大柱子驾车回家。车顶那砰的声,也没往心里去,围墙里有不少树枝都伸出来,许是断枝什么的。 待到回家,小厮拿热水来给洗手暖暖冰冷的指尖,才围到桌前,同苏顾然他们起用餐。随后歇下。 睡到大半夜的,突然院门被人大力的敲起来。 苏顾然第个醒来,披着衣衫起身,起灯。 回头看,王慕翎跟墨砚都睡得跟猪样,便也不叫他们,上去帮王慕翎掖掖被子,侧耳听得门房抱怨着被人扰好梦,边慢吞吞的去开门,捶门声却声响似声。 隐隐的听着门房开门,惊呼声:“蓝老板?!您怎么来?!” 苏顾然听得面色凝,动手将衣服穿整齐,他倒要看看,蓝裴衣大半夜的过来,是要干什么! 第 58 章 苏顾然走到外间,门房已经将蓝裴衣引到客厅中,正打算过来主人房叫人,和苏顾然迎面遇上。连忙禀报:“大爷,蓝老板来,您看是不是,是不是叫夫人起来?” 门房从王慕翎买下院子开始就在做事,王慕翎和蓝裴衣那些事,他知道得比苏顾然还清楚,是以不自觉就出话,刚反应过来不妥,就看见苏顾然冷冰冰的眼盯过来,连忙住口,侧身让到边。 苏顾然进客厅,就看到蓝裴衣神色焦急的站在厅中,眉眼狭长,眼瞳里雾蒙蒙的几乎要汪出水来,尖尖的下巴,衣衫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97 凌乱却不减媚态,美得惊人,心中更是吃味,王慕翎只怕更喜欢他种吧?不由得看着他不作声。 蓝裴衣看到他,抢两步上前:“翎翎呢?” 苏顾然垂下眼睑不作答,混身散发着冰冷寒气。 蓝裴衣贯气定神闲,时却真的急:“快叫起来,带走!在外边躲几个月,不要回乡下老家!” 苏顾然听出事有不对,抬眼看他。 蓝裴衣真诚的看着苏顾然:“信,怎会害慕翎?其中内情时不清,只要记得,蒲台宗敏明面上请严督都出面要拿,暗地里派刺羽楼的杀手来杀,时间不多,快!” 苏顾然自他眼中,真真切切的看到他的焦急,和深埋的痛楚。 他见到蓝裴衣不过两次,每次他都打扮得华丽逼人,神态漫不经心,他直以为他和王慕翎之间,不过是王慕翎单方面的好色痴缠,时却在蓝裴衣眼中得到相反的印证。 当下再不多话,转身朝睡房走去,边丢下冷冰冰的句话:“需得亲自向。” 蓝裴衣闻言求之不得,快步跟上去。 两人推开房门,苏顾然上前去坐在床边,手推墨砚几把,手却把王慕翎自床上搂起来,口中直道:“慕翎,快醒醒。” 王慕翎的头伏在苏顾然的肩上,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睛,就看到蓝裴衣,自以为在梦中,不由得笑:“裴衣。。。。。。”语气含着七分亲呢三分撒娇。 苏顾然放在腰间的手紧,王慕翎啊声。 蓝裴衣听得上前步,又觉得不妥,止住脚步。 王慕翎醒大半。 墨砚也自床里坐起,看着蓝裴衣,极为奇怪:“蓝老板,怎么在?” 蓝裴衣时倒冷静下来,他不能急,不能夹缠不清的耽误时间,需得尽快的把话清楚。 “慕翎,昨日下午,是不是到过蒲台家?” 王慕翎瞧得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呆呆的头:“没进去,就是在边上转转,想见。” 蓝裴衣眼神变,心柔得快要滴出水来,道:“就是,蒲台宗敏昨日下午发两封急信,信中大意是从家带走某样东西,同时请官面上和武林中两路人马,武林黑道的人马先行动,若国师高徒武功太高,就让官面上的人出马,总之是要逮住,找回失物,然后抹杀!虽然换密信,但很快就会发现不对,重新发过。只怕今日亮两路人马就会到位,赶紧逃!” 王慕翎的腰被苏顾然箍得透不过气,再不敢多余的,只道:“没有拿任何东西,更年期!” 蓝裴衣神色冷:“别废话,快!” 蓝裴衣曾是墨砚的老板,他骨子里就信服蓝裴衣,赶忙七手八脚的自边上拿起王慕翎的衣服帮套上。 还好他们准备回家,行李都已经是打包好的。 时迅速的把行李往马车上搬,叫大柱子起来套车。会儿就准备好。 王慕翎三人坐上马车,蓝裴衣自怀中掏出块令牌给:“是蒲台家的令牌,拿着,时城门还没开,但东城门的守城官黄队长,是蒲台家的人,出示令牌他会放出去的,出城往路州城逃。” 王慕翎把抓住他的手,眼泪就涌上来:“裴衣,都知道,是为才嫁给的,跟起走!” 蓝裴衣望着,多么有勇气的个小丫头,被拒绝次又次,还能样直白的对他“跟走”。他硬着心肠拒绝几次,每次都像在逼着自己退回到冰窖中样,远离给的温暖,次,实在是不忍,不愿,不敢再拒绝,但,又不得不拒绝。。。。。。 正在犹豫挣扎间,阵风声响起,暗夜间闪现几寒光,苏顾然猛然从马车中掠出,手中佛珠扬出,将两柄剑的剑尖绞在起,再欺身上去,迎面掌。 蓝裴衣看,来五个蒙面黑衣人。来得好快! 苏顾然甩佛珠舞得密不透风,迫得五人不得向马车前进步,面对蓝裴衣道:“请蓝公子先带慕翎和墨砚走,自会赶来。” 蓝裴衣想,再耽误下去,只怕官兵也来。 便扬声道:“苏公子多加小心。” 面上马车。 大柱子被刀光剑影的吓得腿都软,蓝裴衣掀开前面的车帘,对大柱子道:“若不赶紧驾车,想他们不介意解决们的同时捎上。” 大柱子哆嗦,使劲憋住力气鞭甩在马身上。 王慕翎趴在马车车窗上对苏顾然喊道:“顾然,定要小心!” 苏顾然武功高出那五人许多,还能气息平稳的应声,王慕翎才放心。 大柱子路把马车驾到城东门。 蓝裴衣下车,在守城兵卫的桌前敲敲。 那小兵半瞌睡间抬头,看到蓝裴衣,直以为看到个美人儿,傻傻笑。 蓝裴衣含着抹淡笑,指尖掂着锭银子对他晃晃:“帮找黄队长,是的。” 小兵清醒大半,连忙接过银子,道 :“您等会。” 罢转身就往旁边的塔楼上去。 大半夜的叫人十分不易,好阵黄队长才打着呵欠,步子散漫的下城楼。 他倒是见过蓝裴衣,立马打起精神:“蓝爷,您是?” 蓝裴衣丢袋银子给他,又拿出令牌给他看,微微笑道:“有急事出城,还请行个方便。” 黄队长笑得牙肉都看见,接过银子。城门开动静太大,就算他是队长,也不敢做种事情。但城门边,还有扇小门,就是专门开给城门关闭时,特殊人物要进出用的。 当下黄队长开小门,放他们出去。 蓝裴衣见王慕翎此时身边没有个保护的人,墨砚又是个不顶用的,他自是不放心离开。 出城门,他们路急奔往路州城去,也顾不上遮遮掩掩,只求更快速。 王慕翎在车内坐着,神色呆滞。 蓝裴衣瞧得不忍,握住的手:“翎翎,别担心。国师未出家前,据传曾人灭个门派,武功深不可测。名师出高徒,苏公子定然无事。” 王慕翎闻言看向他:“已经在努力的控制自己冲动轻浮的脾气,不想惹事,但昨,只是想看看,没想到也让赶上。” 蓝裴衣再次听得重复那句想看看他,心中仍是荡,伸出手将搂在怀中,低声道:“不是的错。只是刚好遇上。如果真有错,也是的错,若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就不会有切,包括年初,被绑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98 王慕翎抬头,看到蓝裴衣尖尖的下巴,微垂下的眼睫浓密覆下,像蝶翼样颤动,面上敛去笑容,媚态虽还在,却平添几分苦楚,更是艳丽得动人心魄。 禁不住就抬头轻轻的吻下他的眼睑:“知道的,喜欢,怎样的,都喜欢。” 蓝裴衣双手收紧的腰,低下头去,轻轻含住的唇,慢慢吮吸,不时用舌尖不轻不重的抵在唇上,还未进入唇内,就已经让王慕翎酥麻半。 但并不是个亲热的好时机,两人慢慢的分开,王慕翎静静的依在蓝裴衣的怀中。 王慕翎脸上红霞消退,瞥见墨砚在边半垂着头,不由得手伸出去与墨砚交握。 墨砚身子微微动。 王慕翎道:“过来。” 墨砚先前也曾与蓝裴衣共处过,便也没有太多挣扎,坐近些,贴住王慕翎。 三人时静悄悄的无话。 马车又跑段,渐渐大亮。 王慕翎正心中不宁,就觉得车身微微颤,只见根指头从车帘缝中伸入,将车帘掀起来。 却是苏顾然赶上来,他额上蒙着层薄汗,发丝有些凌乱,白色的衣衫沾些尘土。 王慕翎欣喜得要叫出声,就见苏顾然目光冷,冰凌样刺向蓝裴衣搂在王慕翎腰间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嗯,男角们的年纪。 蓝裴衣最大,30,但看不出哦看不出。 顾然和路隐同年,22岁。 小郡王17岁。 墨砚15岁。 明天不一定更,表等我。 第 59 章 王慕翎看到苏顾然的视线,心中跳跳,知道今日事无法善。但始终是要面对的个问题。 当下从蓝裴衣怀中挣脱出来,欲去抱苏顾然,苏顾然却微微向后退分。 王慕翎咬下唇,苏顾然的分拒绝,让心里不好受。但他本来就是块冰,现在又在气头上,自己只得加倍的主动,去融化他。 当下勉强笑笑:“要扑过去,若不接住,就会摔到马车外面去。” 言罢果真朝着苏顾然扑。苏顾然僵在原地被王慕翎扑上。 王慕翎赶紧双手紧扣住他的腰身。自知无法辩解,干脆句话也不。 苏顾然先是满腔怒火,继而有些灰心,再看到伏在自己身前动不动,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无可奈何,也不出话来。 整辆车内无人话,死般的寂静。 王慕翎心里翻江倒海。上次苏顾然气之下逼写休书还犹在眼前,回又抓个正着。 苏顾然自不用,跟路走来,由冰冷淡漠变到现在会怒会笑,两人痴缠情深,绝不能失去。但裴衣和相识于前,中间虽然生风波断情绝义,最近得知真相,又控制不住对他死灰复燃,而且他为自己受么多罪,也断然不能放开。 越想越纠结,双手越扣越紧。苏顾然心里声叹息,手弯到身后,按在的双手上。 “先放开。” 王慕翎声不吭,继续装死。 苏顾然心中还有几分气恼未平,便手上用劲去掰的手指。两人相互僵持,只听得喀的声响起。 苏顾然心里跳,脑海都有片刻空白。吸口气定定神:“快松开!” 王慕翎闷声道:“不。” 苏顾然急道:“都依,快松开!”面拉开的手,再不敢用劲。心中涩然想道,从很久以前,师尊就过,自己命里带个情劫。和王慕翎相遇,比更喜欢,自以为情劫也没什么不好,却没想到在儿等着自己。 王慕翎疼得全身只打颤,吸口气,松开手,要想得到,不付出代价还真不行。 苏顾然捧着的手放到面前看,只见左手的食指,被自己生生的给折成和手背垂直。 心里不由阵刺痛。 苦闷道:“怎么样傻!” 王慕翎眼含着泪,不肯出声。方才苏顾然情急之下,虽然句“都依”,但他心里必然还不情愿,王慕翎此时此刻要两全齐美,就只能抓住他句话。必然要伤他。 蓝裴衣在边看见,也是心里阵抽疼,但他毕竟年长几岁,心知不能个时候争上去刺苏顾然的眼,只得强自镇定,忍在边盯着看。 墨砚却没有么多顾忌,赶紧扑上去:“妻主,疼吗?!” 苏顾然虽然不是大夫,但多年习武,些简单的伤势还能对付,忍住心慌,仔细的捧着的手看阵,发现是根指头脱臼,现在得马上正位,又怕忍不得疼。 低着头道:“帮复位,会很疼,忍着。” 王慕翎泪眼蒙蒙的看着他,苏顾然低下头去,将眼角的泪吮干,再移到嘴边,将舌抵进去。 王慕翎简直是色投胎,疼得要命,有美人送吻,还边抽疼着,边回吻。 边苏顾然趁吻得动情,手上动,将的手指复位。王慕翎声痛呼声便被吞入苏顾然唇内。 苏顾然移开嘴唇,两人唇角还连着根银丝。 他看王慕翎脸痛色,再看看的那处指关节已经肿起来,将搂在怀中,只手握着的手腕:“手指不要动,待摆脱追兵,们再去看大夫。” 王慕翎嗯声,依在他怀中,用另只手去拍拍墨砚,混身虚软,强发出声音:“嗯,没事,别急。” 又和蓝裴衣对上视线,只见他面上表情僵硬,便朝他安抚的眨眨眼。个角度苏顾然看不着。蓝裴衣默默的受,心里也是无奈的舒口气。 蒲台宗敏厢接到密报王家已经人去楼空,只留几个仆人。派去的五个杀手被人倒在地,身黑衣还蒙着脸,王家大早左邻右舍全过来围观。 严督都带兵赶去,只来得及收拾善后。 又听下人来报,蓝裴衣不见,待查到东门黄队长那,才知道是蓝裴衣把人给送走的,不由得暴跳如雷,叫人传信给严督都顺着东门去追,面连着摔几个瓷杯。 莫虞君远远的就听到响声片,缓缓的推门走进来,看到地的狼藉。 “妻主为何如此动怒?” 蒲台宗敏神色敛,淡淡的道:“无事,时手滑。” 慕虞君微微笑,手会滑么多次么?但他也不多问,只道: “南部丝绸三十八间铺子,近来频频出问题,不是工人失误坏批货, 就是宋家的价格低货更好客人要家退货,连宫里的采买公公也颇有微词, 看,其中未必没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99 有秋家的背后操作。倒也不出奇,奇怪的只是, 临近年关,处处货款都还没有回收,南部出问题需补缺,但时并没有许多银子, 现在,南部却有笔为数不菲的银子。查遍账目,也不知道笔银子的出处。 妻主可以告诉虞君么?” 蒲台宗敏抬起头“没错,笔银子,是放过去的,丝绸业是蒲台家的支柱产业之,不容有失,更不容在手上有失。至于银子的出处,并不需向交待。” 莫虞君看蒲台宗敏眼:“们可以慢慢来。” 蒲台宗敏笑笑,容颜依旧仿若二十三四的少妇,眼神却有年岁。 “自有分寸。” 莫虞君无奈,分歧不是今才开始,已越行越远。他只得叹口气,转身离开。 蒲台宗敏将密报在手心捏成团,何尝不知道自己在铤而走险,只是种事情,错第步,便无法再回头。 如今,已是危机四起。 连曾经可以踩在脚底的王家小丫头,也敢来揭的底!连裴衣也跟着道逃。 很好,蓝裴衣,明知心中没有,但因为曾经对有过亏欠,便百般容忍,不愿勉强,却是如此待! 次,定要,定要将王家小丫头彻底抹杀,让蓝裴衣知道的厉害! _________ 王慕翎等人,等于比严督都的追兵早行大半。 大半的路程,并不好追赶。何况又是近年关,许多人都是赶着路来来往往要回家,于是到白,官道上车马渐渐的多起来。 付大头是严督都手下的得力干将,将便是派他率着只五百人的队伍前来追击,他路上唯恐前边的马车里坐的是王慕翎等人,不得不查看,但又怕触犯贵人,不敢查看。 路上便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办差。先将各辆马车观察个遍,仔细看看有没有印着惹不起的家徽的,再上前去拦住查看。样来,他的行程就更慢。 王慕翎提心担胆两,也没见追兵上来。不由得有些疑惑。 好不容易赶到个小镇上,苏顾然忙带去找大夫,上药,再用木板将的那边手掌给夹住固定。墨砚去补充食物,蓝裴衣又买四匹健壮的马将原本跑疲的马换上,四人才坐上马车继续赶路。 大柱子的水平只够赶两匹马的,会子换成四马,他却为难。蓝裴衣笑,他便想起蓝裴衣的“若不赶紧驾车,想他们不介意解决们的同时捎上。” 少不得咬咬牙,在前进中学习,不过个时辰,就赶得顺溜,不由得苦中作乐,太爷爷,果然继承国都第车夫的血统。 几以来,苏顾然虽然没给蓝裴衣个好脸,却也并不流露敌意。墨砚心疼王慕翎夹在中间,怕再发生流血事件,便处处从中搓和着,苏顾然同蓝裴衣处得倒也并不如何难受。 当然,王慕翎从肉体到心灵都煎熬着,难受到不行,便副怏怏的模样,时刻软倒在苏顾然的怀中,九分真,分假的实施着苦肉计。 无疑是成功的,苏顾然和蓝裴衣颗心全放在身上,倒少生几分闲气。 王慕翎暗自祈祷着:就是样,就是样,慢慢的习惯,慢慢的自然,慢慢的融洽。 路跑八,追兵也没追到。几人都略放松心情。 日刚在延郡下的禧城打过尖,上马车准备赶路,就被卫兵团团围住在闹市中。 付大头喝道:“大胆刁民,竟敢与蒲台家二爷串通,盗窃财物私逃。给拿下!” 付大头原来赶几路以后,深感样不行,便兵分两路,路在途中照原样查。另队却直经主要城镇,路上往客栈酒楼打听几个样貌的人,直扑路州城方向。 王慕翎等人坐的马车,他们却是直接骑马,速度快些,还真让他们给赶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还双,晚一些再一章,哇哈哈,突然一下写得顺了。 对不起,我这或许不是种田文了,但我不知道明显的分界线是什么。。。。。 捂脸,我要改标签。 ps:积分我手头上快没了,大概只能再送一到两个人了。 第 60 章 蓝裴衣看苏顾然眼,提醒道:“不可对官兵动手,否则便会由莫须有的罪名,白添实罪。” 苏顾然也是无法,么多人,他可以不让人近自己的身,却不可能对他们三个都护得周全,就算堆大白菜,也要人砍是吧?何况他日日吃斋念佛,从不肯伤人性命,就连之前那五个黑衣人,他也只是倒。 起来,他伤得最重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妻主。想到里,他不由得更面无表情,心里阵抽疼,想起的指节高肿,还未消退。 四人加个车夫,反抗无法,只好束手就擒。到底几人还心存侥幸,毕竟没拿的东西,若是得清楚,再看看秋家的面子,不定也能谈。 苏顾然暗自戒备,若他们对王慕翎动手,他也只好出手伤人。 所幸付大头等人,只接到追捕的命令,事件的内情他们却不得而知。就地借禧城的牢房将几人关,然后飞鸽传书信回去汇报给上头。 蒲台宗敏接到消息,连忙和严督都同策马前来。 严督都同蒲台宗敏并骑在前边,他左右看没人跟上,便低声:“次出么大纰漏,哥哥在边城传信回来,嘱当心,掉脑袋,可不是家的事情。” 蒲台宗敏头:“省得,与丫头有仇,倒没料到也有些心机,还盯上,好巧不巧将的信鸽给射下来,待把密信找回,将他们灭口便干净。” 严督都道:“正该如此。” 待到过几日,蒲台宗敏行人赶到,首先将付大头等扣押的王慕翎等人的物品好好的翻遍,包括马车也是里里外外,就连车底的暗格也检查到,就是没有看到丢信的密信。 才到牢里,提审那行五人。 进牢房,不由得气结,丫头非但未见受罪,反而极为享受。 他们关在禧城的牢房中,那些狱卒瞧着苏顾然同蓝裴衣都是人间绝色,墨砚也是副可爱模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倒不曾粗待他们。 蓝裴衣又使银子,哄得狱卒给他们的牢房里铺上干净的稻草,上面再垫干净的褥子。 连手拷脚镣也未曾戴上,原是苏顾然并不让人近身。 此刻王慕翎正斜在苏顾然怀中,墨砚在边捧着的伤手轻轻的吹着气。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00 蓝裴衣好歹没贴着,但却斜倚在边,目光盈盈的看着王慕翎。 蒲台宗敏在牢房外站定,直盯着王慕翎:“把东西交出来,便饶们不死!” 王慕翎望道:“那日下午,不过是在家附近转转,根本没有拿什么东西。” 蒲台宗敏如何肯信。 “看来只有上刑!” 严督都声令下,便有狱卒前去开牢房门,伸手去拉王慕翎。 苏顾然伸手推,那狱卒便跌开几步,不得近身。 严督都冷笑:“看双手如何敌倒四拳。来人!” 便从地牢甬道中涌入群兵卫,个个手持着弓箭,整齐的排到他们间牢房前,半蹲下身,持箭相对。旦箭发,苏顾然护得自己,护得王慕翎,必然顾不到蓝裴衣,墨砚,和大柱子三人。 蒲台宗敏恶笑声,对蓝裴衣道:“还不过来?” 蓝裴衣微微笑,并不理会。 蒲台宗敏看得心酸,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他的心么? 双方僵持间,突然有人带人走进来,言辞间还颇为恭敬,面引路,面道:“小郡王,秋大公子,牢里黑,走路小心些。” 蒲台宗敏心里喀,就瞧得小郡王同秋路隐渐渐走近。心知事今日无法善。 领路那人,却是延城的郡守,同严督都官面上也认识,朝他使个眼色,严督都便会意对方是叫他不要硬碰,但今日之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小郡王见王慕翎就瞪圆眼睛,正好牢门开着,他就扑进去跪在王慕翎边上:“王慕翎!怎么样?。。。。。。的手,受伤?!” 他瞅见王慕翎只手包着,就弹起来:“们帮狗奴才!谁动的手?!” 言下之意大有要将对方碎撕万段之意。 王慕翎轻咳声,怕他口无遮拦骂到苏顾然:“们怎么来。”罢转眼看向秋路隐,只见他脸带疲色,身风尘,就知道他是急赶来的,此时他站在牢门外,并不上前,目光幽深的看着自己。 小郡王道:“听出事,能不来么?走,赶紧出去。” 蒲台宗敏冷笑声:“牢里,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小郡王赶紧出来,莫让箭误伤。” 那排持箭士兵闻言个个拉紧弦。 小郡王怒道:“敢!” 秋路隐突然插声:“里是延郡的禧城,自有郡守大人作主,郡守大人您看呢?” 延城郡守恭敬道:“几位被误关入延郡的牢内,自然当放。” 严督都硬着头皮顶上:“本督都,不能放!” 严督都官位比郡守高上阶,此时直拉官威压人。小郡王也不过是个虚称,并无品阶和实权,他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秋路隐笑:“不知道位督都,是那位督都?” 严督都也不想与秋家人为难,便道:“本督都为朝廷二品大员,兵部严符正督都是也!几人与蒲台家二爷里应外合,谋蒲台家财物,念们二人并不知情,速速离开!” 秋路隐假装沉吟,阴测测的道:“兵部严符正督都是么?记下。嗯,知道的,怎么是蒲台夫人妄顾国法,持强凌弱,栽赃陷害呢?” 罢举起面令牌,几乎要贴到严督都脸上:“您看,的对不对?” 严督都看,腿软扑通跪地,令牌上刻着的,赫然是“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原是秋水湛年糼的时候,秋家众刚好到国都,皇召见水凌澈与秋水湛,并对年仅三岁的秋水湛喜爱不已。 后来皇同水凌澈谈话,谁也没注意到秋水湛摸着面金牌就揣回家。后来皇发觉少金牌,想来想去就是秋水湛贪玩拿,但怎么也找不着。皇也十分宠他,只笑叹口气:“罢,他即喜欢,就留着玩吧。” 小郡王隔着牢房栏杆看到秋路隐手中的令牌,不由得瞪大眼睛,叫起来:“好啊,秋路隐!那时候果然是拿!。。。。。。” 王慕翎虽然不知道内情,但见秋路隐副成竹在胸,怕小郡王坏事,忙拉拉他的袖子。 小郡王下就安静,但还是瞪着秋路隐。 那时候,他从宫里揣令牌回家,转头就不见,直就怀疑是秋路隐拿,但人年纪小,想不明白也不清楚,还记得那是他有生以来唯次挨打,爹爹将他按在膝上打通屁股,因为是唯的次,所以直记到现在,好像他同秋路隐之间的闲隙就是从那时生起。 秋路隐却是看都不看他,只拿目光笑看着严督都与蒲台宗敏。 严督都与蒲台宗敏跪在地上,怎敢有违皇命,只好连声称是:“吾皇万岁万万岁。” 最后灰溜溜的便要带人退走。 蒲台宗敏看看蓝裴衣,咬咬牙道:“秋公子,裴衣是府上的人,总该让带走罢?” 秋路隐笑:“?还有些事需要他配合调查,有意见么?” 蒲台宗敏心中滋味莫名,盯蓝裴衣眼,却见他正看着王慕翎,心头大恨,甩袖子走。 秋路隐松口气,牌子若是正式赏赐的,宫内便会建档登记。他如今用起牌子正是名不正言不顺,但料想蒲台宗敏同严督都也不会有胆去向皇求证,即便事发,他看眼小郡王眼,到时少不得要他挡着。 小郡王正和他目光对上,瞪他眼,虽然心中还有气,但好歹他救王慕翎,就不同他计较。 边的郡守连忙巴结着,将王慕翎群人迎出去。临时征用禧城的城主府,给他们梳洗整理,再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当下群人围着大圆桌坐下用餐。 王慕翎几乎对秋路隐感激涕零,双眼睛闪着光看着他。 秋路隐笑,盯着的手。 王慕翎伤的虽是左手,但却娇气得不行,苏顾然左边给喂勺蟹膏,墨砚右边又将挑刺的鱼肉送上。 秋路隐道:“吃过饭,再请个高明的大夫看看,手可别留后患。” 他极聪明的不问手是如何伤的,依王慕翎的性子,若是蒲台宗敏的人伤的,只怕早就破口大骂,而现在,他眼从蓝裴衣脸上飘过,低下头去,不动声色。 小郡王见他提起,又想起来,正要问个明白,就被秋路隐踩脚。 怒道:“秋路隐!踩干嘛?” 秋路隐挑起眉梢:“可还记得自己过的话。” 小郡王眼珠转,想起自己发现国都的人传给秋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01 路隐的信,死活要跟着秋路隐道来,还向他下保证,切都听他的。 顿时嘟囔道:“也没有什么没听的啊。” 秋路隐几乎要叹气,小子和他真的是兄弟吗?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就讨厌女主吧,打倒慕翎~! 反正我写np要写爆了。争取半个月结文。 然后我再写个一对一的深情文。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超时空降临》~ 第 61 章 秋路隐找个时间细细的盘问王慕翎几句。确认蒲台宗敏是有什么东西丢,而且非常重要,否则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况且,本来他联合几家商家和宫里的人,瞅准对方年底段银子卡住的时机给人家造成不小的麻烦,但对方就是不声不响的拿大笔钱放到帐上。 他对于蒲台家的账目虽不会百分百清楚,但秋路隐就有么个才能,根据手下人的情报来分析,就能知道对方的大概走向,回的事,决不正常。 但翻来覆去听王慕翎几遍,也没想出有什么机会拿人家东西,连围墙都没进呢。而且他也相信王慕翎不会隐瞒。问两遍也就作罢。 只担心蒲台宗敏使阴招,执意不让王慕翎等人回国都,要将他们齐接到路州城去过年,又传信,让国都的人手随时注意着蒲台宗敏的动静。 王慕翎也心有余悸,又让他帮着派人到乡下去给娘和爹爹们报个平安,便准备同他齐去路州城。 但总归路奔逃,又在牢里呆十来,人有些疲累,便决定在城主府好好的养将两三才启程。 城主忙给他们让所院子,每人都分间房间,派批下人,将他们伺候得无比的周道。 王慕翎的手也找城中最好的大夫重新看过,开些膏药。但仍是肿得老高,王慕翎寻思是有些发炎,何况伤筋动骨百嘛,只怕时半会好不。 但除手有些不方便外,其他的竟是无比惬意。 苏顾然因着手伤,对极为体贴,也不再发脾气,虽然他心里未必舒服,但至少面上同蓝裴衣是越处越自然。 墨砚,蓝裴衣,包括小郡王,秋路隐,但凡能帮做的,都帮做。 王慕翎跟树袋熊似的,除如厕沐浴外,都挂在苏顾然身上。 晚和苏顾然各自沐浴完毕,又自发自动的坐在他膝上,勾着他的脖子。 气寒冷,屋中四角都燃炭火,苏顾然难得有空看会书,过来又看不成,只得拿布巾帮擦湿发。 王慕翎被他的动作带得头往后仰,瞧着他专注的神情,瞥下眼角,看到他的线条优美的脖子,再往下就微微露出锁骨。 冬都穿得厚重,苏顾然是刚沐浴完,屋里炭火又足,才少穿。 王慕翎就看得心痒痒,算起来都有二十多没有做过,就哼哼唧唧的蹭蹭苏顾然。 苏顾然看面带红霞,眼里股子勾人的劲,就知道要什么。 但他心疼归心疼,终究有些意难平,也就无视么露骨的勾引。 正巧时墨砚进来给王慕翎送燕窝。 王慕翎就叫声:“墨砚宝贝,把门拴上。” 墨砚闻言,听话的空出只手来把门给拴上。 端着粥走近来。 王慕翎撇撇嘴,示意他放到边,然后就目光流转的朝他飞媚眼。 墨砚抿嘴微笑,他那能不知道王慕翎的意思,刚好也想想得入骨。 便蹲到边,将手在炭盆上烤暖,才过来,跪在王慕翎身前,掀开的裙子,帮把裤子解下。双手触到王慕翎的肌肤时便格外温暖,也不冰。王慕翎感觉到墨砚那股体贴温柔的心意,还未开始便动情三分。 墨砚将的腿撑得极开,附过头去,用舌尖在的腿内侧上舔过,留下片水光,引得王慕翎轻轻的颤栗,再不紧不慢的含住那处,轻吮慢挑。 王慕翎段时间没做,便极为敏感,向后仰起脖子,长长的吟出声,苏顾然连忙扶住的腰,防止跌下身去。 王慕翎断续道:“砚。。。。。砚。。。。。。进去。。。。。。” 墨砚便将舌抵进去,不会儿加快速度,不停的抽出和抵入。 苏顾然虽然极力不去看,但王慕翎入骨的呻吟声和墨砚弄出来的水声还是传入他耳内,眼角的余光又不自觉的瞥到墨砚的头前前后后的动着。 不由得身上紧,下身就立起来。 王慕翎清楚的感到臀下有处硬起来,抵住自己的身子,便朝着苏顾然媚然笑。 苏顾然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去,含住的唇,空出的只手也伸去解开的上衫。 握住的边胸部,有些动情的揉捏着。再路从的唇吻到下巴再吻到脖子,扶在背上的手微微向下将放平些,低头含住的乳珠。 墨砚亲到王慕翎准备好,便起身勾起的双腿,挺身进入,撞击起来。 苏顾然难耐,捉住王慕翎未伤的那只手,按到自己下身,王慕翎自是帮他捋动起来。 等墨砚第次完事,苏顾然再也忍不住,抱王慕翎放平到桌上,撑开的双腿,深深进入。 整晚他们从椅子上转战到桌上,再到床上,王慕翎无数次被拥抱进入,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如在云霄中不得落地,看看墨砚,又看看苏顾然,心里溢满幸福。 年轻夫妻本就床头吵架床尾合,次吵架后,苏顾然发现自己已是发自内心的疼爱王慕翎,见不得有丝伤痛。再经过番身体纠缠,更发现自己早已不复清心寡欲,身体也完全离不,心里的不豫渐渐淡几分,颇有些认命。 休整几以后,王慕翎等人便随着秋路隐出发。 延郡郡守还派阵士兵护送。 里离路州城也只有半的路程,赶十多,终于赶到。 王慕翎不愿去秋家住客院,便回自己先前在路州城买的那个小院子,正好小小个地方,家人温馨的住在起。 里长期没住人,早已经是厚厚的层灰。 大家子人,只有大柱子个下人可使唤,过年期间想买个奴仆都不能,少不得墨砚,苏顾然,和蓝裴衣,三人挽起袖子打扫卫生。王慕翎手受伤,便在边捧着热茶傻站着。 里外完全收拾好花两的时间,家人赶着去买些年货,但马上要过年,许多铺子都关门。 还好秋路隐着人送上好的银炭和些过年的物资,才算全。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02 王慕翎怕冷,每个屋子都燃两盆炭。总算可以红红火火,温温暖暖的过年。 四人围在起,热热闹闹的放鞭炮,墨砚下厨做的年夜饭,大柱子帮忙打的下手。苏顾然同蓝裴衣都算是没有下过厨的,苏顾然纵然有制作西的经验,但是那和炒菜做饭又全然不同,去只怕也是帮倒忙。 好不容易做出桌饭菜端上来,王慕翎连忙凑到墨砚身边,甜甜蜜蜜的亲下:“累吧?” 墨砚连忙往后仰仰头:“脸油,别亲。”罢又去打水洗把脸。 才大家起围坐下来,热热闹闹的吃饭,互相举杯对饮。 喝酒以后,四人都有些酒意上头,笑起来,王慕翎不停的插科打混,寻些笑话来逗人开心。苏顾然跟墨砚现在不敢不笑,他们可是领教过王慕翎惊人的荤段子,么闹,四人前段若有若无的尴尬都消失。 王慕翎不知道什么时候,歪歪斜斜的倚到蓝裴衣的身边。苏顾然瞥见,眸光闪闪,但既然已经决定接受蓝裴衣,他倒也强自按捺下来。 王慕翎酒壮色胆,越看蓝裴衣越诱人,禁不住就亲口。 苏顾然边瞧着,目光落在还包着的那只手上,终是心里叹口气,既然已经应,直就样霸着也不能,当下面无表情,只作不见。 再是漫不经心的人,近年没有和心上人相聚,个月以来又直看和别人卿卿,心里必然难耐,此时看娇软的伏在自己臂上,更是蠢蠢欲动,但蓝裴衣硬是压抑下来,眉目含笑,不经意的瞟苏顾然眼,并不妄动。 直吃完年夜饭,大伙聚在块儿守岁,直到睏到不行,才各自回房歇下。 别人家年初都起得极早,偏王慕翎大年初的还赖在床上。家中没有长辈,倒也没那么多规矩。 苏顾然同墨砚却是早早的起身, 苏顾然虽然常年面无表情,但墨砚同他处得久,也能从细微之处看出两分。时旁边没有别人,墨砚便眨巴着大眼睛,对他道:“顾然哥,别介意。妻主心中那么看重。看些日子来,赔多少小心。” 苏顾然静静的看着他,半晌问道:“不介意么?” 墨砚乖巧的笑:“怎会完全不介意,但能同在起便是幸运。起来,看哪个人不三夫四侍的呢?何况妻主心中还有,便足够,比起小小的介意,倒愿意看高高兴兴的。倒是个多情的人,只怕次硬不许蓝老板入门,是拗不过,但终不会开心。即许,又何必自苦。” 苏顾然瞅着墨砚平时极为乖巧柔顺,没什么主见的模样,没想到心中自有套想法,便淡淡的嗯声。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恢复每日一更,人不能在亢奋状态保持得太久,会漰的。 谢谢支持我的童鞋,但我只怕写不到一百章,我这人好像写书情节推动得挺快的,我看别人的书都是这样,碰到有细描的地方,我都跳过去不看,情节党啊情节党。 这章有肉肉,嘘,大家留言里千万表提及这个,别把坏人引来了。 嗯哼,我先说在这里,举报我的人是小狗。 上面的空气好,表潜水啊,话说留言稍有点内容嘛,千万别打几个标点复制完事,我都被删了几十条评,肉疼啊。 第 62 章 正月间,秋路隐在家里规规矩矩的呆着。 家中前来拜年送礼的人络绎不绝。他作为秋家的掌事,需得时刻陪在秋夫人身边进行应酬。 秋夫人是极喜欢种场面的,那么多的人着吉祥话,热闹成团,让不由得满面笑容。 秋家二小姐秋水明笑嘻嘻的凑过来:“娘,孩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让孩儿出去玩罢。” 是嫡长,继承秋夫人和水正君的好样貌,是兄妹几个里生得最好的,若是不笑,便是十足十的版水凌澈,副温柔娴雅的模样,但笑起来,便多几分下流的意味。 秋夫人何尝不知,呆在同各位客人寒暄,对如同是上刑样,但放出去怕是会闹笑话,是秋家的儿正月未出就宿到小倌馆去。 便有些无奈,个儿也是水凌澈的种,秋夫人也曾对宠若珍宝,但生来就是烂泥扶不上墙,随便谁送长得俏些的公子,哪怕是十里之外都能闻到送来人是身负图谋秋家财产重任的,也色迷心窍,全部收下。如今别院里的夫侍,只怕现在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些人又不能拿来用,也不能放出去,只得养着,还得提防着。 来二去,秋夫人也就对淡那份心。加倍偏疼起小郡王来。 现在再看副模样,眼角直跳,压低声音:“给在边坐好。” 秋水明无法,只得坐到边去。突然眼角扫到个新来的小厮,只见他生得眉清目秀,便招手叫他过来。 那小厮进秋家门,就听人过秋二小姐的恶名,但也不敢违抗,惴惴的过来。 秋水明笑眯眯的看着他:“多大?” “十四。” 秋水明眼珠转转,左右扫眼,只见房中的人都三五成群的围作堆,没人注意,便伸手往那小厮臀瓣上捏把。 那小厮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但好歹没敢出声。 秋水明道:“晚上到姐姐院中来,姐姐教好玩的。” 那小厮也不敢作答,逃命似的跑。 秋水明正得意,抬眼就看到秋路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秋水明若无其事的回以笑。和秋路隐,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自去做的秋家支柱,自管的花酒地。 秋夫人同各位客人都寒暄通,便让下人搬出桌子和翡翠牌来,开几桌马吊。 秋水明对于此事极在行,马上自告奋勇的上去作陪。 但今日手气极不好,直输钱。倒不在乎么银子,但直输总是心里不舒坦,过阵,便推牌让别人上。 秋夫人也极好此道,秋水明见正打得尽兴,估计他们不打到晚饭时分不会散场,便偷偷的溜出厅去,直往外奔。 到门外就看到秋路隐的身影,不由得奇。 秋路隐可不像么不规矩,时候外面铺子都关门,他也没可能出来巡查,倒是要干什么去? 生好奇心,便偷偷的跟在秋路隐的后边。 只见秋路隐弯弯拐拐的过几条街,到所小院子前边。院子看起来十分简陋,也不像是能和秋家谈得起生意的人所住的。 院子门紧闭着,秋路隐敲敲门:“是,秋路隐!” 里边就有个人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03 高声回句:“没拴呢,自己进来吧。” 秋水明就心中暗笑,好哇秋路隐,还直以为多正经,原来也会偷情。看给逮个正着,再找讹银子来用用。 大半的钱都花在烟花地里,秋夫人最近又卡着的银子,倒整得手头有些紧。 秋路隐推院门,突然头上就突的掉下来个东西,漫飞红。不但秋路隐怔,连躲在远处的秋水明都吓跳。 待看清楚,原来掉下来个纸盒子,盒里装满红色的碎纸片儿,盒翻些碎纸片便漫飞舞着。 个子就大笑着迎上来:“吓着吧?吓着吧?开门红啊,给拜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面伸出手到秋路隐身前。 秋水明着急,被秋路隐挡住视线,连忙移几步,换好几个角度,才看清那子。 十六七岁模样,身材还不错,但张脸就只称得上清秀。不由得大失所望,秋路隐,偷情也要有眼光啊。 就见秋路隐微微笑,真从袖里掏出个锦囊来放到手心:“成吗?” 那子把锦囊打开,掏出个东西,对着空照照。秋水明隔得老远也看出那闪烁的亮度,必然是金刚石,咋咋舌,秋路隐倒好大手笔。 那子欢欢喜喜的收,把秋路隐迎进院去,反手关门。 秋水明急啊,四处找砖块来垫在围墙下,趴上墙头去看。 还好现在过年,周围人家都是呆在家中,没人看到副模样。 秋水明勾着头往院中看去,先在心中喝声彩。 只见院中有个穿着红色长衫的子,正挽着袖子从井里打水出来。 不看脸,单看那身段就是等等的风流,窄腰长腿翘臀。 再等他将桶里的水倒在边的盆里,微微侧脸,秋水明差没站稳。真真是人间绝色啊,低垂着眉眼就自有股媚态,无处不生得好,无处不生得妖。家中那些个小爷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小厮。 却见位大美人竟弯下腰去,他在干什么?竟然把手伸到冰水中去洗菜?!他那纤长玉白的手指瞬间冻到发青。是他该做的事情么???? 秋水明几乎要叫出声来。 就见开始那子转脸发现状况,连忙扑过去:“裴衣!怎么用冷水洗菜?!” 秋水明暗自头,对,对,必须阻止,看得人心疼。他就该躺在雪貂皮上,慵懒得倾国倾城。 那子下句话却是:“好歹也掺热水嘛。” 秋水明个没站稳,就扑通声摔下来。 里边就有人用清冷的声音喝句:“什么人?!”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头顶有人飞过,然后自己的后领被人拎起,再眼前花,自己就被人丢到院中的地上。 定定神,首先找到那个大美,总算看清,他双生含情的双眼勾人魂魄,时嘴角微勾,妖孽无比,正看着面前的子。 那子捧着他的手,呵口气,心疼道:“瞧,都冻僵。” 大美笑得眼睛弯。直把秋水明迷得回不过神来。 秋路隐在边瞧:“二妹?”不用,他也猜到是怎么回事。 秋水明头顶传来个淡淡的声音:“是二妹?那便无事。” 秋水明才抬起头来看看个把自己抓进来的人,顿时心里空。 又是个大美,长发飘逸,淡眉冷目,干净优美的脸部线条,整个人仿若谪仙般。 那人看也不看,转身朝屋内走去。 秋水明心中几乎要吐血,过去的二十年,几乎白活,怎么老让活到刻,才见识番人间绝色啊。 秋路隐瞧得在地上坐着,脸上的神色悲愤欲绝,不由得挑挑眉头:“二妹,摔着?” 秋水明不吱声。 那子自然是王慕翎,边捂着蓝裴衣的手,边转过头看地上的人。 对秋路隐道:“别是磕到头,二妹可招惹不起,赶紧扶屋里去吧。” 又对蓝裴衣道:“走,进屋去暖暖。” 蓝裴衣自头,和携手往屋里走。 秋路隐也手挽起秋水明的边胳膊,扶进屋里。 屋里燃着几盆炭火,倒是暖洋洋的。 王慕翎自拉着蓝裴衣坐到苏顾然的身边。 苏顾然拿着剪子,正在剪去辣椒的根蒂,顺便把籽给挖出来。 墨砚也正膝上搁着个馅盆,包着饺子。 蓝裴衣坐下以后,自发自动的开始摘韭菜。 秋水明看得心里欲哭,暴殄物啊。 被秋路隐挽到边的椅子上坐下,瞪着对大眼睛看看苏顾然,又看看蓝裴衣。 王慕翎再是迟钝也发觉,顺着秋水明的目光看阵,又研究下脸上的表情,大概明白心中所想。 若是平日里,家几个大美人自然不用做种事,但现在又请不到下人。唯个大柱子已经忙得□乏术,他们也只好搭着做。王慕翎是伤员,自然当起甩手掌柜。 但别以为闲,忙得很,眼瞥见墨砚脸侧的发丝垂下来,连忙过去帮他把发丝绕到耳后。墨砚抬起头,可爱的冲笑笑。 又眼尖的发现苏顾然轻蹙起眉头,连忙窜过去:“怎么?” 苏顾然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手辣。。。。。。” 他毕竟没有做过事情,直接就去触及辣椒,常做厨房事的人便知道要处理辣椒前先在手抹些油,时指尖便似火烧般。 王慕翎也不知道怎么办,捉起他的手:“帮含含。”低头将他的指尖含入嘴内。 苏顾然现在内外都被薰染过,在众人前么亲呢也不挣扎,就是迅速的从指尖红到面上。 秋水明喘不过气来,,都,都是的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王先幸福两天。 第 62 章 正月间,秋路隐在家里规规矩矩的呆着。 家中前来拜年送礼的人络绎不绝。他作为秋家的掌事,需得时刻陪在秋夫人身边进行应酬。 秋夫人是极喜欢这种场面的,那么多的人说着吉祥话,热闹成一团,让她不由得满面笑容。 秋家二小姐秋水明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娘,孩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让孩儿出去玩罢。” 她是嫡长女,继承了秋夫人和水正君的好样貌,是兄妹几个里生得最好的,若是不笑,便是十足十的女版水凌澈,一副温柔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04 娴雅的模样,但一笑起来,便多了几分下流的意味。 秋夫人何尝不知,呆在这同各位客人寒暄,对她如同是上刑一样,但放她出去怕是会闹笑话,说是秋家的女儿正月未出就宿到小倌馆去了。 便有些无奈,这个女儿也是水凌澈的种,秋夫人也曾对她宠若珍宝,但她生来就是烂泥扶不上墙,随便谁送她长得俏些的公子,哪怕是十里之外都能闻到送来这人是身负了图谋秋家财产重任的,她也色迷了心窍,全部收下。如今她别院里的夫侍,只怕她现在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这些人又不能拿来用,也不能放了出去,只得养着,还得提防着。 一来二去,秋夫人也就对她淡了那份心。加倍偏疼起小郡王来。 现在再一看她这副模样,眼角直跳,压低了声音:“你给我在一边坐好。” 秋水明无法,只得坐到一边去。突然眼角扫到一个新来的小厮,只见他生得眉清目秀,便招了手叫他过来。 那小厮一进秋家门,就听人说过秋二小姐的恶名,但也不敢违抗,惴惴的过来了。 秋水明笑眯眯的看着他:“多大了?” “十四。” 秋水明眼珠转了转,左右扫了一眼,只见房中的人都三五成群的围作一堆,没人注意她,便伸手往那小厮臀瓣上捏了一把。 那小厮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但好歹没敢出声。 秋水明道:“晚上到姐姐院中来,姐姐教你好玩的。” 那小厮也不敢作答,逃命似的跑了。 秋水明正得意,一抬眼就看到秋路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秋水明若无其事的回以一笑。她和秋路隐,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自去做你的秋家支柱,我自管我的花天酒地。 秋夫人同各位客人都寒暄一通,便让下人搬出桌子和翡翠牌来,开了几桌马吊。 秋水明对于此事极在行,马上自告奋勇的上去作陪。 但她今日手气极不好,一直输钱。她倒不在乎这么点银子,但一直输总是心里不舒坦,过了一阵,便推了牌让别人上。 秋夫人也极好此道,秋水明见她正打得尽兴,估计他们不打到晚饭时分不会散场,便偷偷的溜出厅去,直往外奔。 到了门外就看到秋路隐的身影,不由得奇了。 秋路隐可不像她这么不规矩,这时候外面铺子都关了门,他也没可能出来巡查,倒是要干什么去? 她生了好奇心,便偷偷的跟在秋路隐的后边。 只见秋路隐弯弯拐拐的过了几条街,到了一所小院子前边。这院子看起来十分简陋,也不像是能和秋家谈得起生意的人所住的。 院子门紧闭着,秋路隐敲了敲门:“是我,秋路隐!” 里边就有个女人高声回了一句:“没拴呢,自己进来吧。” 秋水明就心中暗笑,好哇秋路隐,我还一直以为你多正经,原来也会偷情。看我给你逮个正着,再找你讹点银子来用用。 她大半的钱都花在烟花地里,秋夫人最近又卡着她的银子,倒整得她手头有些紧。 秋路隐一推院门,突然头上就突的掉下来一个东西,漫天飞红。不但秋路隐一怔,连躲在远处的秋水明都吓了一跳。 待看清楚,原来掉下来一个纸盒子,盒里装满了红色的碎纸片儿,盒一翻这些碎纸片便漫天飞舞着。 一个女子就大笑着迎上来:“吓着了吧?吓着了吧?开门红啊,我给你拜年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一面伸出手到秋路隐身前。 秋水明着急,被秋路隐挡住了视线,连忙移了几步,换了好几个角度,这才看清那女子。 十六七岁模样,身材还不错,但一张脸就只称得上清秀。不由得大失所望,秋路隐,你偷情也要有眼光啊。 就见秋路隐微微一笑,真从袖里掏出一个锦囊来放到她手心:“这成吗?” 那女子把锦囊打开,掏出一个东西,对着天空照了照。秋水明隔得老远也看出那闪烁的亮度,必然是金刚石,咋了咋舌,秋路隐你倒好大手笔。 那女子欢欢喜喜的收了,把秋路隐迎进院去,反手关了门。 秋水明急啊,四处找了砖块来垫在围墙下,趴上墙头去看。 还好现在过年,周围人家都是呆在家中,没人看到她这副模样。 秋水明勾着头往院中看去,先在心中喝了声彩。 只见院中有个穿着红色长衫的男子,正挽着袖子从井里打水出来。 不看脸,单看那身段就是一等一等的风流,窄腰长腿翘臀。 再等他将桶里的水倒在一边的盆里,微微侧了脸,秋水明差点没站稳。真真是人间绝色啊,低垂着眉眼就自有一股媚态,无一处不生得好,无一处不生得妖。家中那些个小爷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小厮。 却见这位大美人竟弯下腰去,他在干什么?竟然把手伸到冰水中去洗菜?!他那纤长玉白的手指瞬间冻到发青。这是他该做的事情么???? 秋水明几乎要叫出声来。 就见开始那女子一转脸发现了这状况,连忙扑了过去:“裴衣!你怎么用冷水洗菜?!” 秋水明暗自点头,对,对,必须阻止,看得人心疼。他就该躺在雪貂皮上,慵懒得倾国倾城。 那女子下一句话却是:“好歹也掺点热水嘛。” 秋水明一个没站稳,就扑通一声摔了下来。 里边就有人用清冷的声音喝了一句:“什么人?!”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头顶有人飞过,然后自己的后领被人拎起,再眼前一花,自己就被人丢到了院中的地上。 她定了定神,首先找到了那个大美男,总算看清了,他一双天生含情的双眼勾人魂魄,这时嘴角微勾,妖孽无比,正看着面前的女子。 那女子捧着他的手,呵了口气,心疼道:“瞧,都冻僵了。” 大美男笑得眼睛一弯。直把秋水明迷得回不过神来。 秋路隐在一边一瞧:“二妹?”不用她说,他也猜到是怎么回事。 秋水明头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是你二妹?那便无事。” 秋水明这才抬起头来看看这个把自己抓进来的人,顿时心里一空。 又是一个大美男,长发飘逸,淡眉冷目,干净优美的脸部线条,整个人仿若谪仙一般。 那男人看也不看她,转身朝屋内走去。 秋水明心中几乎要吐血,过去的二十年,几乎白活了,怎么老天让她活到这一刻,才见识了这番人间绝色啊。 秋路隐瞧得她在地上坐着,脸上的神色悲愤欲绝,不由得挑了挑眉头:“二妹,摔着了?” 秋水明不吱声。 那女子自然是王慕翎,她一边捂着蓝裴衣的手,一边转过头看地上的女人。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05 对秋路隐道:“别是磕到头了,你二妹我可招惹不起,赶紧扶屋里去吧。” 又对蓝裴衣道:“走,进屋去暖一暖。” 蓝裴衣自点了点头,和她携手往屋里走。 秋路隐也一手挽起秋水明的一边胳膊,扶进了屋里。 屋里燃着几盆炭火,倒是暖洋洋的。 王慕翎自拉着蓝裴衣坐到了苏顾然的身边。 苏顾然拿着剪子,正在剪去辣椒的根蒂,顺便把籽给挖出来。 墨砚也正膝上搁着个馅盆,包着饺子。 蓝裴衣坐下以后,自发自动的开始摘韭菜。 秋水明看得心里欲哭,暴殄天物啊。 她被秋路隐挽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瞪着一对大眼睛看一看苏顾然,又看一看蓝裴衣。 王慕翎再是迟钝也发觉了,顺着秋水明的目光看了一阵,又研究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大概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若是平日里,她家这几个大美人自然不用做这种事,但现在又请不到下人。唯一一个大柱子已经忙得□乏术了,他们也只好搭着做一点。王慕翎是伤员,自然当起了甩手掌柜。 但别以为她闲,她忙得很,一眼瞥见墨砚脸侧的发丝垂了下来,连忙过去帮他把发丝绕到耳后。墨砚抬起头,可爱的冲她笑笑。 她又眼尖的发现苏顾然轻蹙起了眉头,连忙窜过去:“怎么了?” 苏顾然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手辣……” 他毕竟没有做过事情,直接就去触及辣椒,常做厨房事的人便知道要处理辣椒前先在手抹些油,这时指尖便似火烧一般。 王慕翎也不知道怎么办,捉起他的手:“我帮你含含。”一低头将他的指尖含入嘴内。 苏顾然现在内外都被她薰染过,在众人前这么亲呢也不挣扎,就是迅速的从指尖红到了面上。 秋水明喘不过气来,这,都,都是她的男人么? 第 63 章 秋路隐瞧着秋水明的模样,一贯知道她的好色,有意挑明,便向她略微介绍了一下。 秋水明就明白了那个谪仙美男是王慕翎的正夫,可爱小美男是她房中二爷,而那个妖孽美男,虽然秋路隐有些含糊其词,但她也明白了他早晚是王慕翎的盘中菜。 秋水明要崩溃了,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她游魂一样飘着,跟秋路隐回了家。 秋夫人不是没有注意到她溜出去了,这时看到她这么早回来,倒是奇了,还以为至少要三两天见不着她呢。在众人面前也不去提她,只吩咐下人摆饭。 秋水明有一筷没一筷的吃着饭,小郡王一旁轻轻的用肘碰了碰她:“二姐,娘看你好几眼了。” 秋水明略打起精神,端正的姿势,把饭用完。 用完晚饭,陪着笑将客人们送出门,这才回到自己的院里。 一回院里,一只臂就横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腰:“妻主。” 秋水明偏头一看,是她院里排行第十八的小爷,平时她在院里最宠这位小爷,又风骚又够劲,今日瞧着他一张脸却没了兴致,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我自己呆会。” 说罢也不去看这位小爷的神情,进了房,躺倒在榻上。 苏顾然虽然也是绝色,但她最好的还是蓝裴衣这一口。躺在榻上脑子里就不断的想起蓝裴衣弯着眼睛一笑的妩媚风情,想得口干舌躁。 过了大半个时辰,有个小厮来报:“二小姐,外面有个小厮,叫小麦的,说是你叫他过来。” 秋水明慢了半拍,才想起今日曾叫个小厮过来。正是有些兴起,便眼珠一转,吩咐道:“带他去西厢房,把香点上。” 小厮应下了。秋水明又等了半晌,估摸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往西厢房去。 就见小麦站在屋中,低垂着头,呼吸有些急了,心知这香起作用了。便叫人掩了门下去。 自己走到小麦边上,把他的头托了起来:“哟,真听话啊。” 小麦也不知怎么的身子越来越热,迷迷糊糊看了一眼二小姐。 秋水明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觉得灯光下,他那一双眉,倒与蓝裴衣有几分相似,蓝裴衣的眉是长长的斜挑上去,尾子上微微的有些弯,不笑也勾人,一挑眉更是浓丽。 心里便多了几分喜欢,一伸手摸了摸他的下身:“这都有反应了?” 小麦吓了一跳,忙要退开,秋水明却欺了上去贴着,顺便就低下头来亲了一下:“别躲,姐姐疼你。”小麦本就被香迷了神,这软软的身子一贴上来,身体更是被点着了一般,在秋水明的勾引之下,渐渐的没了把持,稀里糊涂的和她滚到榻上,挤进了她的腿间,失了处男身。 小麦完了事就沉沉的睡了去,秋水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要是以前,她勾了这么个小爷,必然觉着刺激,现在却只觉得空,觉得不满足,脑子里想来想去都是蓝裴衣的影子。 到了第二天,两只眼下就乌黑乌黑的。 秋夫人见了她这模样,满心的恨铁不成钢也化成了一声叹:“那小厮才来多久,就被你又作践了,这家里但凡有两分颜色的下人都逃不过你,再这样下去,谁还敢上咱们秋家来做事。” 秋水明满不在呼的打了个呵欠:“做我秋水明的小爷有什么不好的?每天弹琴写诗,无聊了去打猎,都不用费心养女人。” 说着又想起蓝裴衣把手往冰水里伸,脸上就不自觉的带出疼惜之色来。 秋夫人倒以为她牙疼了,又被她的歪理堵得说不出话来,也就不理她了。 反倒是水正君看了她的模样,淡淡的接了一句:“你倒是想得好。” 秋水明一个激灵,不敢接爹爹的话,她爹看着脾气比她娘好,怒起来才吓人。顿时就恭敬的立在一边。 小郡王瞧着他二姐这两天不对劲,待到爹娘走开了,就问:“二姐,你怎么了?” 秋水明想来想去,凑到小郡王身边,悄声对他说:“跟你说,我看中了一个大美男,就是有主了。” 小郡王翻了一个白眼,王慕翎是色,但还有点节操,他二姐,那是一点节操也没有。他听到这个话题,转身就要走开。 秋水明拉了他一边袖子,压低声音道:“有点不好下手,那主儿是秋路隐的朋友,秋路隐若跟我翻脸,他来阴的我怕扛不住。” 小郡王愣了一下,秋路隐的朋友?大美男? “叫什么名字啊?” 秋水明想了想:“好像叫什么王慕翎的,长得不如我十分之一,又没钱,那大美男跟她,真可惜了。你说,我想个法子把她弄死,出了事,你帮我顶着,行不行?咱们可是一父同胞啊。” 小郡王的脸刷的青了。瞪着眼睛看着她,半晌才道:“你敢碰她,信不信我先弄死你?” 秋水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06 明瞧着他脸色可怕,愣了半天才讷讷的道:“你怎么整得跟秋路隐一个爹似的,阴森森的。” 小郡王眼里冒出了火苗:“你记住,不许碰她!” 秋水明是真怕他,这小子倍受娘和爹爹宠爱,顶上头还有个女皇,实在扛不过他,连忙摆了摆手:“好好好,我不碰她,我就是跟你这么一说。” 小郡王死死的看着她,眼皮都不带眨的。 秋水明无奈的举手发誓:“我保证不碰她一根寒毛,成了吧?” 说完看他还不罢休,丢了一句:“不跟你说了。”赶紧遁走。 小郡王呆呆的立在原地半天,心里直想着,王慕翎这家伙,果然需要人保护, 怎么办,找秋路隐商量吗? 秋水明嘴上这么说了,但心里总控制不住,想见蓝裴衣。 便抽了空又摸去了王慕翎家小院子。 王慕翎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在这位大小姐的脑子里被掐死了好几次,但天生的就有点排斥她。 尤其是看她一对色眼巴巴的往蓝裴衣身上贴,更是全身不舒服。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也比她的这副模样好不到那里去。 有心要给她脸色看,但总归记着要看秋路隐和小郡王的情面。这么一憋,心里更不痛快了。 就趁蓝裴衣起身出去的时候,把他拉到了一边。 腻在他身上,哼哼唧唧的道:“不要对她笑嘛……” 蓝裴衣笑眯眯的揽紧了她的腰。“为什么?” “我不喜欢,她的眼神太下流了!像要把你的衣服扒光了一样。” “有吗?” “有!”王慕翎点头,然后宣布:“你只能是我的!” 瞅着她还跟以前一样霸道,坚决的宣布自己的所有权,蓝裴衣就忍不住笑意,他何尝看不出秋水明那点小心思,不过是故意逗着王慕翎玩罢了。 低头亲了亲她的唇道:“嗯。” 王慕翎那有放过的道理,一勾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秋二小姐眼瞅着蓝裴衣起身出去了,就尾随而来,亲眼见证了这个激吻,不由得肝肠寸断,悲愤欲绝,站在一边咬手帕。 她这边还在纠结,院门吱的一声被推开,把蓝裴衣和王慕翎惊开了,一看,秋路隐和小郡王来了。 原是小郡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秋路隐手上有人,只得跟他商量了。 秋路隐便派人盯着了秋水明,听人回报她往这边来了,便都赶了过来。 兄弟两瞅着秋水明这幅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大家伙便一齐进屋去。秋路隐刻意滞后了一步,微微的拉了王莫翎的袖子。王慕翎会意,停在屋外头。 秋路隐和她走到一边,看着她道:“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王慕翎“啊?”了一声,没明白过来。 秋路隐微微垂了头:“我二妹……不学无术,喜好男色,怕是看中了蓝兄了。” 王慕翎哦了一声,这她倒是看出来了。 秋路隐见她毫无危机感,又道:“她倒还想做些动作。” 王慕翎这才明白,这位姐儿,和她是不一样的,她若喜欢了一个人,顶多死缠烂打,表表情意。这位姐儿,只怕杀人灭口的事也干得来。 顿时就撅起了嘴,很不满意。 秋路隐不自觉的,说话间就带上了两分温柔:“别担心,我会看着她的。水湛也警告过她,现在不会有事了。” 王慕翎勉强点了点头,一扭头,发现苏顾然就站在后边了。 天气太冷,他没穿平时的靴子,倒穿了双棉鞋,走起路来又没有声音了。 他是见众人都进屋了,王慕翎又没进来,想起来看一看。 倒没想到听到这番话,顿时沉了脸,对王慕翎道:“慕翎,你先进去。” 王慕翎一瞧苏顾然的脸色,就觉得有些不妥,又看到秋路隐也向她点头,这才进去了。 苏顾然冷冷的看着秋路隐:“我很感谢秋大公子多次相助,但我不希望令妹有一丝伤害到慕翎的可能,请将她带走。” 秋路隐气定神闲,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 他这番态度,倒叫苏顾然一拳落到了空处,接不上话来。但好在他素来话少,不再接话也不奇怪。便转身就走。 秋路隐又淡淡的接了一句:“苏公子,今日是我妹妹,我可以做得了主,若明日换了别人呢?” 苏顾然愣住,不明所以。 秋路隐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却仍是说下去:“你和蓝兄,甚至墨砚,都不是寻常姿色。会被一个人觊觎,就会被第二个人觊觎。寻常人,苏公子武功高强,自是可以解决。但若是对上像蒲台宗敏这种人,率了官府的人四面包围,引弓相对,逼迫就范,甚至,干脆除掉慕翎了事,你又怎么办呢?” 苏顾然听得心惊肉跳:“你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慕翎没有地位罢了,苏公子爱妻心切,人同此心,换了我,也再不想自己的妻主多娶一个。不过,若慕翎的夫侍中有秋水湛……试想小郡王的妻主,谁又敢轻惹?” 苏顾然眼中两道寒光直迫向秋路隐:“秋大公子,是为令弟做说客,还是为自己开路?!” 秋路隐对上他的目光,一片真诚:“我说的只是实话,或者对苏公子不敬了,但,你一人,护不了她。慕翎并不会因为贪慕权势而娶夫侍,但若有一日她能接受水湛……” 说罢两人都一时无语。 王慕翎终是看着两人神色不妥,放心不下,又跑了出来:“大冷天的,老在外边站着干嘛?快进屋来!” 第 64 章 小郡王直直的瞪着眼睛,而秋路隐则要笑不要的。这两人一齐这么看着秋水明,倒叫她出了一身冷汗,心知这位“朋友”在他们心目中的份量实在不低,这事实在没得希望。 便死了心,但终究心里有些不甘,便盯着王慕翎左看右看。 王慕翎如今,比以前顺眼许多。 身材胖瘦适宜,一头青丝保养得极好,眼睛虽不大但有神,嘴唇稍厚还有几分诱人,最妙的是皮肤,白白嫩嫩的,成日里左拥右抱,倒显得满面春色。 但秋水明还是觉得她这长相离美人还是差了十分之远,瞅着又没钱没势,实在不知道她如何诱人了。 想着就悻悻的对她道:“王家妹妹,姐姐问你个问题,你是如何,呃,讨男人喜欢的?” 屋中几人没想到她草包到这种程度,这种问题也是当面询问出口,一时几人都不作声了。 王慕翎倒是觉得她还算直率,看到她一脸悻悻,吃憋的模样,倒没那么讨厌了。 反正现在有秋路隐和秋水湛做靠山,倒兴起了作弄她的意思。 “我这可是有秘诀的,那能这么轻易告诉了你。”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07 秋水明上当了:“你要什么?要银子?” 王慕翎皱着眉苦想了半天:“嗯……我和路隐水湛都是朋友,同你说银子就太见外了,有心告诉你,不过我这法子啊,需得聪明人才使得出来,蠢一点的人知道了也没用。” 秋水明站了起来:“其实我就挺聪明。” 王慕翎斜着眼睛睨她一眼:“哦……那我就考考你?” 秋水明不知她如何考法,对自己其实没多少信心,但总归不愿意放弃。 “好。” 王慕翎道:“从前有个人开铺子,有一天,有个人来买一串二十两的珠链,给这老板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老板找不开,就到隔壁铺子里用这张银票换了碎银回来,找给这人八十两银子。等这买珠链的人走了以后,隔壁铺子的人找来了,说这银票是假的,非找老板换回来。这老板无法,只得换了张一百两银票给他,收下这张假票。你说,这老板,一共亏了多少银子?” 这还是王慕翎念书那会子,同学间出的趣味题。若例个程式容易算,若跟帐目打过交道的也容易算,但是寻常人心里一时迷糊,倒会有许多种答案。 此时秋路隐听了气定神闲,神色未变,蓝裴衣微微眯了眼又加深了笑意,墨砚常管着家帐,眨巴眨巴眼睛也清楚了,苏顾然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小郡王想了想:“亏了一百二十两?嗯,两百两?” 秋水明皱着眉头,寻思了一番,道:“一百两吧。” 王慕翎心中一动,这秋水明并不如她面上看来那样不学无术啊。 秋路隐也是微微挑了挑眉头,难道大家都看走了眼? 秋路隐不由得同王慕翎对上了视线,王慕翎向他眨了眨眼睛,飞了个眼色过来。秋路隐却怎么都觉得像是媚眼,微有些失神。 王慕翎就开始给秋水明下套:“好吧,既然你答了出来,我就告诉你吧。” 说罢一下从椅子上起来,站到屋中间,双手后负,神态凛然,一字一句缓慢有力: “男人,不管多大,骨子里,都是个孩子。 你瞅瞅,一天到晚不管自己做没做白功,打架的是男人,争勇好胜的是男人,因为他们还是孩子心性。 孩子心性的男人,就依恋强大的女人! 你是不是以为,做女人,只要娇滴滴的就行了? 错了,你若是力争上游,努力拼搏,认真努力的女人最美! 男人就会在你身上看到同类的光彩,觉着找到了能比肩的玩伴,若是他们累了,还可以在你肩上靠一靠。 而娇滴滴的女人,他们只会初时新鲜,时间久了就会觉得索然无味。你明白了吗?! 我初时就是从一个乡下来的孩子,做到现在手头也有些产业,我就是成功的例子。你瞧瞧我家中这几位,啧啧啧,我这是还努力得不够,还有好几位比他们更胜一筹的大美男与我失之交臂了。” 王慕翎唱作俱佳,一脸痛色。 秋水明震惊,更胜一筹的大美男?她无法想象还要怎样更胜一筹。顿时血就沸腾了:“在那里,在那里?” 王慕翎巴着她的肩:“要我介绍给你吗?” 秋水明点头点头点头。 王慕翎鄙夷的上下看她一眼:“就你这模样,成天不事生产,长这么大没自己赚过一两银子,介绍给你,他们也会甩袖而去的。” 秋水明呆住,开始思考王慕翎的话有多真,貌似她家后院的小爷们出去打猎,拔得头筹的那个,总是兴高彩烈得意洋洋,确实同五六岁的小娃娃也没什么差别。想着想着便有了一分相信。 苏顾然本来心里不痛快,见王慕翎又在这瞎掰倒忍不住好笑,墨砚只觉得这比她平时正儿八经讲段子好笑多了,不由得微微偏过了头藏住笑意。 蓝裴衣倒是忍功一流,只是拿袖掩住半张脸,轻咳了一声。 小郡王开始倒没怀疑,一时想,王慕翎你不赚钱,我也喜欢你,一时又想,好像自己真是看她一路很努力的模样怪可爱的,一时又想,那我长这么大,也没赚过一两银子,她是因为这不喜欢我吗?后来听到说有好几位更胜一筹的大美男,才知道她在胡扯。顿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秋路隐则极为上道,忍住笑意,对王慕翎道:“慕翎不要胡说,别糊弄我二妹。”等到秋水明看向他时,他又急急的掩起一丝防备和惊疑。 倒把秋水明唬住了:难道他是怕我发奋图强争了他的权?嗯,很有可能,王慕翎说的,倒有可能是真的了。 王慕翎看一看秋水明沉思的模样,暗笑到肚子疼,差点想颁个小金人给秋路隐。 过了好半天,秋水明慎重的对王慕翎道:“那再等一段时间,你再带我去找他们。” 王慕翎点头点头点头。 、 秋水明回家,就去询问排行十八的小爷:“小辰子,你说男人喜不喜欢强大的女人?” 小辰子一想,她抽了么,怎么问这种问题?不过我现在是靠她养着,总归她是比我强大的,捧着她就好了。当下就道:“当然喜欢,喜欢极了!” 秋水明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小辰子也跟着笑,各自满意。 、 秋夫人当时手上正在给水凌澈纳个鞋底,听到秋水明的话,差点一针扎到自己的手。 她慢条斯理的放下鞋底,看向秋水明:“你方才是说,叫我给你几间铺子管管?” 秋水明道:“正是,孩儿想历练历练。” 秋夫人狐疑的上下打量:“你不是想把这几间铺子拐到手,然后卖了钱去哄小倌罢?” 秋水明忙道:“母亲大可派个能干的管事跟着,也正好教教我。” 秋夫人点头,这倒也是,就派桐管事跟着,谅她也翻不出花样,但她这举动,倒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一边的秋路隐垂着眼睑,慢慢的饮茶,持着杯耳的指节却捏得发白了,秋水明一看,越发笃定了。 、 秋路隐第二天,就令人抬了两大筐水果到王家小院。 这时节的水果很稀罕。王慕翎天天鱼肉也吃腻了,扑了过来拿起一个就要吃。 墨砚连忙夺了过去:“我去洗洗!” 王慕翎心想,又没得农药的,能有多脏。但也由得他去。 只笑看着秋路隐:“怎么着,这是?” 秋路隐笑:“感谢你的。” 王慕翎拍拍他的肩:“慢慢的困住她,你就可以脱身了,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嫁。” 秋路隐心里暖暖的,这个丫头没有大才能,鬼点子倒是不少,更让人窝心的是她的心意。 他看着她就那样笑眯眯的站在面前,真想抱一抱,却不能。 王慕翎忽的脸色一变:“我也有一事求你。” 秋路隐定了定神,明白她的所指的必然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08 是蓝裴衣:“嗯,你放心,就把他留在身边吧,我会想法子拿来休书。” 王慕翎欢呼一声,扑过去将他拦腰抱住:“真太好了,路隐,爱死你了。” 刚抱了一下,她就觉得不妥,连忙直起身子,吐了吐舌:“抱歉。” 秋路隐淡淡的道:“无妨。”却恨不得她多抱一会,只没料到她如今言行上已收敛了许多。 、 王慕翎这厢得了秋路隐的保证,心里就乐得不得了。 蓝裴衣虽然回到了她身边,但她一直不敢真碰。有苏顾然一边看着呢,她自己心里也总有些不舒坦。 这两天被秋水明粘着蓝裴衣的目光就刺得心里生了妒,恨不得立时就能同蓝裴衣滚在一起抵死缠绵。再得了秋路隐的保证,已经是横下了一条心。 到了夜里就摸进了蓝裴衣的房里。 瞅着他房中已经熄了灯,便轻手轻脚的摸到他床边,伸出手去。还没有碰到他,就被蓝裴衣扣住了手,一下拉上了床,反身压住。 王慕翎自是无限配合。 两人之前就对彼此的身体熟悉,人说小别胜新婚,他们何止小别。这一番热情高涨,又刻意配合,竟是做到两人都不能自已。 (河蟹掉,v文字数修改不能比之前少,不然就修改不成功,所以我说些废话先顶着,回头有空重写此段,占了童鞋们的字数对不住,文完结后写一篇免费的番外来弥补。) 王慕翎睁开眼睛,满含春情,却一边喘息着,带着戏谑的问:“怎么……我比她好么?” 虽然她喜欢蓝裴衣,也不介意他的过去,但心底还是对那些让她又妒又恨的日子有些阴影。 这时全无心防,自然就说出了口。一出口不由得就暗骂自己,怎么能说这种话,简直不是人,他是为了自己才嫁过去的。何况王慕翎你自己,也是三夫四侍的,凭什么倒对别人这么苛求了。 蓝裴衣果然停住了动作。王慕翎摒住呼吸,生怕他抽身走人。 蓝裴衣一双美目在黑暗里也隐约能看到光华流转,只听得他声音里带着笑意:“翎翎这是在吃醋?我不是同你有过约定么,同你好上以后,在你厌弃我之前,我不会和别的女人上床,你忘了么?还是……你厌弃我了?” 说罢又动了起来。 王慕翎心中一动,他的意思是……他的意思是……他没有和蒲台宗敏做过? 这简直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王慕翎却无条件相信蓝裴衣。只要他说没有,当然就没有。 王慕翎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不对,但却抑制不住喜悦。 禁不住说了一句:“我爱你……”她并不喜欢说“爱”这个字,觉得太正式,太肉麻,她喜欢用“喜欢”这个词。此刻却觉得自然而然的把“爱”说了出来。 ( 河蟹掉,v文字数修改不能比之前少,不然就修改不成功,所以我说些废话先顶着,回头有空重写此段,占了童鞋们的字数对不住,文完结后写一篇免费的番外来弥补。 河蟹掉,v文字数修改不能比之前少,不然就修改不成功,所以我说些废话先顶着,回头有空重写此段,占了童鞋们的字数对不住,文完结后写一篇免费的番外来弥补。) 第 65 章 王慕翎枕在蓝裴衣的臂上,睏倦的不肯睁开眼睛。 蓝裴衣低头在她眼皮上细细的吻着:“起来罢,懒虫,他们都起来了。” 王慕翎别开脸,像只小猪一样直往他怀里钻:“再睡会……” 蓝裴衣微微一笑,拿她没办法。 苏顾然同墨砚大早就起来了,她却赖到日上三竿,也不许他起床,也不知道苏顾然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总之现在还是先避讳点,来日方长。 就伸手到她腰上轻轻一挠,王慕翎耐不住,捉住他的手,勉强睁开眼抱怨道:“你昨晚都不放过我,现在还要我起床?” 蓝裴衣瞧着她嘟着被亲肿的小嘴,越发可爱,低下头去又重重的亲了一下。轻声道:“嗯,是我的错,我太想你了。”声音懒懒的,低沉如大提琴,这么一句情话说来简直像在人心里拿羽毛轻挠了一下似的。 王慕翎浑身一激灵,倒精神起来了,翻身骑到他身上压住他,同他额碰着额:“昨晚只有我说了爱你,你都没有说!” 蓝裴衣好看的双眼笑得弯了起来:“我爱你。”其实这种表达方式他并没见过,太过直白祼|露,但既然她喜欢听,说一说也无妨。而且昨晚听到她说这句话,他也觉得心里满满的。 王慕翎得了这句话,这才眉开眼笑的翻身下来,穿衣洗漱。 待到见了苏顾然,才觉得有点不妥,细细的看了他的神情,并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放了心,少不得随后撒娇耍赖哄他。 、 在路州城待得出了正月,秋路隐的属下又传了王慕翎家的信来,说是王慕翎的四哥挑中了一户人家,已经下了定,再过两个月就要出嫁了。 王慕翎从小同四哥王李四年纪相近,满村乱跑的时候就是他跟在后边护着,王慕翎仗着是穿来的一出生就神智完全,在王李四还傻不拉叽的时候,没少欺负他。自是同他感情最好。 便想着要返回国都,而且也不能一辈子躲在路州城。 但蒲台宗敏的事总是悬着没有解决,便有些迟疑。 秋路隐便笑:“我同你们一道去,正好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去处理,顺便多带些人手。” 王慕翎听着,这才放了心,由秋路隐揣着那个“如朕亲临”的金牌跟着,还怕什么? 于是几人又呆了四五天,收拾好行装就出发。小郡王却没有理由跟着去,骑着马送了他们几里路,眼巴巴的看着,好生可怜。王慕翎都看得不忍了,直摆手叫他回去。 王慕翎想着自己来来回回的走在这条路上,倒真是有缘。 走得一路,蓝裴衣就说去同秋路隐下棋,下了王慕翎这边马车,上了秋路隐的车。 他同秋路隐,这段时间也没有机会好好聊聊,现在正是时候。 秋路隐一见他上车,便抛了个坐垫过去,挑着长眉,要笑不笑的问:“那边是不是太挤了?” 蓝裴衣含笑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想挤。” 蓝裴衣现在面上的春意更胜以往几分,这么一眼看过来,连秋路隐都有些失神,清咳了一声道:“我坐在这边,宽松舒适,多好。” 蓝裴衣笑而不答。 秋路隐便说起正事:“我已经令手下四处活动,牵制蒲台宗敏,大约再过一个月,宫里便会重新挑选皇商,务必让她家下台,蒲台凌也等着向她发难,到时候再拿捏住她。不过,总觉着她的事情有些不寻常。这次也不知道她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蓝裴衣想了想:“她防得紧,我在她身边这么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09 久,也没能知道。只知道她似乎背着莫虞君同一伙人有生意上的往来,上次,我还撞见两个人,是剽人口音。” 说到这里蓝裴衣难得的沉了脸,失了笑意。 秋路隐道:“嗯,我是怀疑她在同剽人做生意。不过,边城这几年来同剽人大战小战不断,女皇下了令要困死剽国,谁敢同剽人做生意,便是诛九族之罪,蒲台宗敏该不会傻到拿几百年的家业去赌罢?” 剽国的地势非常不妙,它背靠着的是十万荒凉的大山,颗粒难收,另外三面都被尊国包围着,它本国的土地也十分贫瘠,但剽人生得高大凶猛,擅作战,由于本国的荒凉,便常年打劫尊国的沿边城市,几百年来两国战争不断。 尊国自当代女皇即位以后,便决定同剽人抗争到底。剽国三面的通路都要经过尊国,尊国偏卡死了他,不让他与别国通商,尊国本国也决不卖一颗粮食给他。 这条政策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剽人再凶猛,吃不饱也无法作战,尊国士兵虽较弱,但好在地大物博人口多。此消彼长,近些年已经是尊国在战争中占了优势。 两人正在商议猜测着,突然听得那边马车王慕翎的尖叫声。 秋路隐跟蓝裴衣相视一惊,两人快速下了马车,往那边奔去。 这次秋路隐出来,也带了八个秋家的家养保镖,大七便是头领,这时迅速的带人包围了王慕翎的马车。 蓝裴衣急急的上前,一把掀开了车帘,就见得王慕翎娇气的趴在苏顾然的怀里撅着嘴。 不由得松了口气:“出什么事了?” 王慕翎嫌恶的扬起自己的一边袖子给他看,上面深色的一团水渍,泛着恶臭。 “也不知道怎的,马车顶上突然滴了这个东西下来,脏死了。”她眼角的余光觉着有东西掉下了,抬头去看,这东西差点没滴进她嘴里,还好苏顾然眼疾手快。 秋路隐一边听着,也舒了口气,吩咐到:“大七,让人上车顶看看,好端端的,是什么东西?” 大七也不吩咐别人,自己轻轻一窜跳到马车顶,就看见车顶上落了一只羽箭,箭上毛毛的串着一团东西,已经发了臭,汁水就顺着马车顶的木板缝往下滴。他拎着箭,就跳了下来,送到秋路隐面前:“好像是只信鸽。” 秋路隐淡然道:“拿油纸包了,先放着,到了前面找个崖扔了,可别传了瘟疫。” 大七点点头应下了。 又命人把马车顶弄干净,王慕翎又换了身衣裳才出发。 这边秋路隐和蓝裴衣重新坐回车里,相视一笑,看来要找的东西,就在这呢。 果不其然,一会儿大七借着送茶的功夫,递上来一个小竹筒,里边用蜡给封了,倒是没有被腐烂的信鸽给污了。 捏开一看,正是蒲台宗敏同剽人约定交易的内容。 秋路隐冷笑:“她竟蠢到这地步,看来是剽国的金子,花了她的眼。”剽国不产粮食,却偏偏产金矿,若不是尊国阻着,其他国家都愿意同剽国作生意。 蓝裴衣微眯了眼,靠在车壁上,半晌不说话。 这只信鸽的来历却是巧到不能再巧,王慕翎在蒲台家外呆那么一会,正是蒲台宗敏放了信鸽的时候,偏偏不知道是那家的公子哥儿在练习射猎,一箭将这信鸽给射了下来,落在王慕翎车顶上。蒲台宗敏眼看着信鸽被射落,忙着人去查,结果就查到这时间段王慕翎停留在附近。 后来将王慕翎等人押住,马车里四处都查了,就是没去看车顶。 这鸽子在车顶这么呆了两个月,开始的时候天冷还没什么,但近段时间出了几天的太阳,附在它身上的冰雪竟生生的化成臭水,这才被发现了。 秋路隐怕王慕翎藏不住事,也没打算和她说,又因为要防着有耳目,马车往前行了一段,佯叫大七去将那信鸽扔了。 心里却是越发戒备,在路州城,是秋家的势力范围,蒲台宗敏想动也动不了,但这次事关重大,只怕她不顾一切,狗急跳墙。 但一行人平平安安的走了大半个月也没有事情发生。 王慕翎全不知情,整天兴高彩烈的。秋路隐同蓝裴衣却神情凝重。 这天要下车到一家酒楼吃饭,王慕翎坐车坐了一天,立马就跑了进去。 蓝裴衣却是拦住了苏顾然。 苏顾然清清冷冷的看过来。 蓝裴衣心里不是不尴尬的。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在苏顾然面前是小,年纪又偏比他大好些岁。但他面上却不露分毫,笑若春风。 “苏公子……” 苏顾然垂了眼睑:“叫我顾然就好。” 蓝裴衣点头,苏顾然的这个信息他收到,证明他已经完全接受了他,愿意和他共处。 “越近国都,就越危险,慕翎身边,还需多加戒备。” 苏顾然听了,点点头:“我知道了。”便向酒楼里走去。 蓝裴衣也舒了口气,眼瞅着王慕翎在二楼向他们招手,微微一笑,向着酒楼走去。 等众人再行得七八天,已经到了国都的郊外,只需一日路程便可进城了。 秋路隐提前请了左太尉等在此地相迎。国都附近不敢妄动兵马,左太尉只带了五百兵卫。 秋路隐眼一扫,便知个个都是骁勇之士,放了一分心。 含笑迎了上去,作揖道:“有劳左太尉。” 左太尉虽然是个武人,但外表生得并不粗,反而是十分英俊,只是常年带兵,隐隐有些霸气尉 他对着秋路隐抱拳道:“秋兄何来此言,小事一桩。”就只当他带着一队兵马出城操练。 秋路隐也不和他过多的客气,秋家每年上上下下的银子,不是白打点的。 第 66 章 苏顾然将王慕翎紧紧的护在怀里,墨砚,蓝裴衣和秋路隐都贴着他站在一起,外面围着秋家的八个保镖和一些下人。再外面便是左太尉的五百精兵。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被蒲台宗敏和严督都带的人马给包围住。 就在他们刚刚汇合,准备往国都去的时候,这队人马就声势若雷的奔了过来,个个手持弓箭相对,左太尉毫不怀疑,只要一声令下,对方会将自己这方人马全都射成筛子。 他左右目测了一下,人数至少在三千以上。 他扶住了腰间的剑,上前了一步,大声喝道:“来者何人?!可知国都范围,未得令便调动千数兵马,视同谋反?!” 严督都促马向前,朗笑了一声:“左太尉如何断定我等未得令?这可不正是兵符?” 说罢他扬手亮出一块兵符。 女皇有四大皇夫,颜正君入主东宫,主管尊国钱粮及统御后宫。莫贵君住西宫,统领尊国兵马。单贤君住泰离殿,主管尊国官员升迁任免。燕德君住谨德殿,主管尊国礼仪外交,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1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10 庆典祭祀。 左太尉偏头看看他身后的蒲台宗敏,想起她家正夫正是姓莫,与主管尊国兵马的莫贵君为同胞兄弟,她若想取得兵符调动数千兵马也不算完全不可能。 严督都大声道:“左太尉,你我同为朝廷官员,不应互相操戈!今日我等有要事要办,你只管带你的手下撤退,我保你无事!” 左太尉一下为了难,率五百兵马与严督都相抗自然是不智,但若此时舍了秋路隐这边,事后秋家一旦报复起来,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秋路隐明眼看出了他的动摇,今日蒲台宗敏来势汹汹,必然不会罢手,只怕金牌也阻不了她。定会要搜到密信为止。自己还好,她惮于秋家不会下手,但王慕翎几个就难逃毒手。此时必然要拖左太尉下水,才好趁乱逃生。顿时高声道:“左太尉,蒲台宗敏与剽人通商,妄图毁灭证据!你若今日保住我等,向女皇披露此事,就是大功一件!” 蒲台宗敏一听立时反驳:“含血喷人!秋路隐你盗用御赐金牌,今日我等就是奉了皇命来捉拿你们这群逆党!” 双方各置一词,左太尉犹豫不决,若真如秋路隐所言,确是大功一件,手下这五百精兵全死光了不要紧,只要可以在包围中杀出一道口子,让自己同秋路隐几人逃了出去,再往前赶就能进入国都,成功的机率也很大。 若如蒲台宗敏所言…… 他正在沉思,蒲台宗敏同严督都却看他犹豫不决的模样,担心终成阻碍,等不下去,一声令下,箭如羽下。 左太尉手下士兵纷纷挥刀格箭,立时最外一圈便有半数的人被射倒在地,顿时红了眼,不等令下,就冲上前与之厮杀起来。 秋路隐等人却在保镖的包围下想寻找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突出重围。然而处处是飞箭,只能勉强保住不被射中。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呐喊震天,血肉横飞。王慕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被血腥气薰得脸色发白。 左太尉的兵马逐渐被一一吞食,就连秋家的保镖也有半数受伤。 蒲台宗敏满意的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冷笑着看了秋路隐一眼,她是不敢杀了秋路隐,不过只要把其他人都杀了,再毁灭证据,任秋路隐空口白牙,也无力翻天。 想着她又看了一眼蓝裴衣。他正护在那个小丫头面前,衣衫已经挂破了几处,神色却不见惊慌,好像四周的惨叫声都不曾入耳,衣摆上暗色的血迹不存在一样。 蒲台宗敏暗自咬牙,他就是这样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只怕自己也未曾真正伤过他! 但终是忍不住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不去,忍不住出声:“裴衣,你过来,不要陪他们送死!” 蓝裴衣抬眼看过来,似笑非笑的凝了一阵神,又回过头去看王慕翎,勾起嘴角,把手按在她头上摸了摸。 王慕翎心中叫糟,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再相信蓝裴衣会背叛自己,那么,他这一丝淡淡的感伤和别离的意味代表着什么?她连忙一把拖住他的袖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不需要你的牺牲!” 蓝裴衣看了苏顾然一眼,又朝秋路隐点点头,用力的甩开了袖子,转身朝蒲台宗敏走去。 王慕翎急忙要跟上,苏顾然一把将她抱住,顺手格去了迎面飞来的一只羽箭。 王慕翎大声叫道:“裴衣!裴衣!裴衣!” 蓝裴衣头也不回,走到蒲台宗敏马前。 蒲台宗敏下了马,对他道:“你回来便好,即往不咎。” 蓝裴衣微微一笑,眼里烟雾迷茫,媚色万千,蒲台宗敏一怔,就听得他轻声道:“你的头发……” 说罢伸出手来,替她掠了掠鬓角的发丝。蒲台宗敏难得的脸红了一回,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吧? 突的感到头上一松,却是发簪被他抽了下来,正在怪异,就见他绕到自己身后,一手扣住了自己的肩,一手却拿着簪子比在了自己脖子上。 蓝裴衣不紧不慢道:“都住手,不然我就杀了她。” 严督都当时隔得远,来不及阻止,全没想到蒲台宗敏会在一瞬之间受制。 连忙下令:“停!” 他可不敢不顾蒲台宗敏的性命,虽然他很想连蒲台宗敏一起做掉,但这女人靠山太大,今日在场这几千士兵个个都是证人,不可能全部灭口,若今日自己不顾她死活之事传了出去,只怕要以命相抵,还是先缓一步,救下她。反正这几人,今日也逃脱不了。 “你想怎样?” 蓝裴衣将簪子紧抵着蒲台宗敏,淡笑道:“放这几人离开。” 蒲台宗敏自然惜命,脖子上被抵得发疼不能大声说话,只恨恨的:“蓝裴衣!你就这样待我!” 蓝裴衣仍是重复:“放这几人离开。” 蒲台宗敏与严督都对望一眼,实在无法。 严督都一挥手:“放他们走!” 王慕翎大叫到:“裴衣!裴衣!” 秋路隐朝蓝裴衣投去一个保重的眼神,此时他们确实无能为力,只希望他能活着等到他们来救他的时候。 然后秋路隐迅速的观察了地形,若出了包围圈直接朝国都赶,迟早还是会被逮住,不如往身后那片林子里躲,简短的下了命令,由保镖围着往树林方向走,走到之处,严督都的人马自动分开一条通道让他们通过。 左太尉及十几个残兵也快速跟上。 王慕翎心神俱裂,却毫无办法,几乎哭昏过去。 苏顾然却以她的安全为第一考虑,牢牢的拦腰抱住她,随着秋路隐等人往林中去。 待到王慕翎等人在林中消失无影了。 蒲台宗敏道:“可以放开我了么?” 蓝裴衣笑:“再等一会,等他们更安全。” 严督都部下,有一位神射手,此时眼瞅着蓝裴衣正目视树林,无睱顾及其它,便悄悄引弓。本来瞄准了蓝裴衣的脖子,又想起蓝裴衣同蒲台宗敏纠结不清,不知道杀得杀不得,便转瞄向了他的手,一箭出,即中! 箭头深深的没入蓝裴衣的小手臂,他吃痛,再也握不住簪,让它掉落在地。 蒲台宗敏愤怒的回头,狠狠的甩了他两个巴掌,又一脚踹过去。蓝裴衣痛到站不稳,随着她的一脚就扑倒在地。 蒲台宗敏还要上前,严督都道:“追人要紧!” 蒲台宗敏这才道:“来人,把他先绑起来!” 立时上来两个士兵,将蓝裴衣一捆。蒲台宗敏恨恨的看他一眼,同严督都一同向树林中追去。 王慕翎一群人在树林中奔逃,树林不比空旷的地方,跑不得马,严督都带的士兵也只得下马以脚力追击,对王慕翎等人自然有利。 秋路隐的几位保镖都有几分本事,一边掩护撤退,在后面的两个便不停的抹去行走的痕迹,以图迷惑严督都等人。兼之苏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11 顾然耳目灵敏,能够及时发现追兵的靠近避开。 以至于严督都等人在这片密林中转了大半个时辰,仍是没有逮到他们。 最后严督都的手下献策:“这片林子往北,连着断崖,往南,连着鲁江,他们要么往西走回路州城,要么往东走去国都。我们只要派人守住这两个方向,不愁他们不自投罗网!” 严督都同蒲台宗敏一想,确是如此, 便派了一半人到西面守着,另一半人在东面守着。 王慕翎等人潜伏在林中,却渐渐的没有听到了追兵的声音。实在累得不行,便找了一处隐密的地方坐下歇息。 秋路隐一凝神:“他们必是守住了两面的通道,准备守株待兔。我们只要有一人,能够突破包围,前往国都报信,便可解困。”他一面说着,一面目光落在了苏顾然身上。 若是苏顾然一人,逃脱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王慕翎也睁着发红的眼睛去看苏顾然。 苏顾然却摇了摇头,神情未变,淡淡的道:“我不会离开慕翎。”谁也不能保证他离开的这时间,会不会有变故发生,慕翎会不会受伤害。 秋路隐也早知道他是这种答案,苦笑一声,倒也没有再劝。 苏顾然突然微微偏过头:“有人。” 弄得大家都紧张起来。 苏顾然仔细听了听:“只有一个人。” 第 67 章 颜喻林背着竹筐行走在林间。 虽然寒冬还未退去,但他在树林间穿来走去挖药草,竟出了一层薄汗,这个时节草木大多枯黄,要寻得药草实在不是件易事。 他停下步子,用袖口抹了抹额头。又偏头看了看挂在林稍的太阳。冬天的太阳是苍白的,此时已经微有西落的势头,他足在这片森林中悠转了三日,总算竹筐里已经装满了药草,准备回程了。 突然一转眼,看见一丛常青灌木下露出一片艳红的叶子,不由得又驻足,这好像是燃朱草,十分难得,倒不可错过了。 于是又上前走了几步,弯下腰来拨开树枝,准备一看究竟。 还没看得清楚,突然脖子上就一凉,他微微凝神,就看到一段散着寒气的剑,正指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灌木丛后,有个一身血迹,满面狰狞的男人正凶狠的看着他。在他身后,还黑压压的坐着好些人。 这人正是左太尉手下的一个兵,他能活到现在,也多亏了他的勇猛。一路拼杀,逃亡,到了现在已经红了眼,盯着颜喻林的目光已经先一步将他劈成了几段。 但颜喻林在这样的胁迫之下依然不慌不忙,淡声道:“不知所为何事?” 王慕翎微微的探出头来,看见了颜喻林,忙道:“放了他吧,不是敌人。我认识的,是颜大夫。” 左太尉也是认识颜喻林的,他沉吟了片刻便反对:“不行,他定会去报信!” 王慕翎一直对颜喻林有好感,对方又曾帮她多次,此时她虽然整个人怏怏的,却也不能让人伤了颜喻林:“他不会的,再说,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这林中,待颜大夫走了,咱们换个地方藏身就是了。” 左太尉听她说得有理,但还是有些迟疑,就去看秋路隐。 秋路隐背靠着树杆,眯着眼睛看了颜喻林好一阵,突然想起关于他的一个传闻,暗自笑了笑,此时少不得要病急乱投医了。 “颜神医,你也看到了,今日我们一群人落到如此境况,皆是因为我们得知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蒲台宗敏与剽国通商的秘密。她的背后,关连着兵部大督都,也许还有边城的镇边大元帅,更重要的是,关连着西宫那一位……若颜神医愿意替我们送一封密信入宫给颜正君,便是做了件利国利民,于你我都有益的好事。” 颜喻林微微的皱起眉头,脸色冷了下来。 他的身份背景,他向来不愿意被人提及,如今秋路隐却像是知道内情。 不但知道,还提起,甚至想要利用,由不得他心中一片厌恶。 王慕翎一听,颜喻林也姓颜,莫不是与颜正君有什么关系?一眼落在他背后的竹筐上, 又有些自嘲,不要碰到一个同姓的,就以为是皇亲贵族,有那层关系,他又怎会当初买纸而不得?又怎会要自己来挖药草? 便开口道:“路隐,不要为难颜大夫。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又正色朝颜喻林道:“颜大夫,这中间的事情颇为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但确实非常危险。颜大夫若是有法子出这林子,便自己出去。外边有官兵守着,也许会不问清红皂白的抓人。所以,颜大夫还不如在这林中寻个地方藏着,待我们的事情完结再出去。” 她苦笑了一声,低头想了想,对秋路隐道:“路隐,你和左太尉,不如同我们分开行动吧。顾然跟墨砚,就当是欠了我的,同我死在一处也就罢了。你却不能,本来就与你毫无关系,怎好牵连你?只是你事后,要记得多多照顾裴衣。我家人……也拜托你了……” 她看今天这架势,只怕就要命丧此处,想来都是自己惹的事,就强忍着悲伤,要将事情安排好。 “……逢忌日,记得给我烧纸钱……也不知道收不收得到。” 苏顾然听得她的话,将她揽得更紧,墨砚也握住她一只手,与她贴在一起。 秋路隐听得心中一痛,她没有想过,要同他死在一处。 微微侧过头掩示泛红的眼角,并不应声。 颜喻林沉着脸,往王慕翎看去,她藏在里边,被阴影遮住,看不清面貌,他却想起她丰富的表情,一时又是尴尬得满面通红,一时又是张牙舞爪把颜青气得不行,一时又是高高兴兴笑眯眯的。再听得她这一番自怜自艾交待遗言的话,又有些好笑。 思忖了半日,伸出手去:“把密信交给我罢。” 秋路隐微微有些惊讶,但他总是相信颜喻林绝不会同蒲台宗敏一伙,此时只有相信他了。遂将藏在腰带内的密信拿了出来,起身走了两步,自灌木丛中伸出手去,把信交到颜喻林手中。 那士兵得了左太尉的示意,将剑撤了下去。 颜喻林将信放好,又拿了药锄,不紧不慢的挖出了那株燃朱草放到背后的筐中,这才起身。 转身走了两步,想起来又对王慕翎等人道:“从这再往西边走三百米,有个土坡下边有个洞,可以去避寒。”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时温和的模样,甚至还微微笑了笑。 倒把左太尉吓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几人依着他所说,果然在那土坡下找到了那个山洞,十分隐蔽,一进去,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也十分暖和,夜里也不怕受寒了。 颜喻林与王慕翎等人分别,便往国都方向去,走了一个时辰,太阳已经落了 分卷阅读111 - 分卷阅读11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12 山,只余一点残光,树林边就有无数的士兵正举着火把排在林边。 颜喻林一走出去,就立时被人用长枪架住了脖子。 几个士兵凑近一看,忙道:“原来是颜神医。” 颜喻林在国都之中,名声十分好,多亏他妙手仁心,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这些当兵的,谁没点伤在身上,有些是军中大夫解决不了的陈疾,都曾求在颜喻林门下。就算自己没受过他恩惠,也总有家人朋友受过。不由得一个个对颜喻林十分客气。 颜喻林微微一笑:“不知各位官爷这是干什么?” 负责戒守这一段树林边沿的这群士兵,他们的小队长,叫冯雷声的,正是在颜喻林手上医治过,便凑上前来道:“我们这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在围堵几个逃犯,快快快,把枪放下,可别伤着颜神医。” 又和声对颜喻林道:“颜神医可曾见过这么一群人?大约二十多个人,只有一个女人,中间有十多个都是兵。” 颜喻林想了想,摇头道:“我是在这林中挖药草,未曾见过这几人。” 那冯雷声便要放人,他的副队长撞了他一下:“要不要向上面禀报一下?” 冯雷声踢了他一脚:“颜神医你没听过?他能同逃犯有什么关系?报到上面不过让颜神医多受点罪。你总有一天受了伤还要去求颜神医,就有你好看!” 旁边的其他士兵纷纷赞同。 颜喻林微微一笑:“这位官爷说的也是,不如还是去禀报一下,我并无急事。” 冯雷声一径的说:“不用,不用,您尽管走,您没有急事,城中还有不少病人等着您呐!” 颜喻林一想也是,就朝他拱手道:“多谢官爷。” 他便在一群士兵的欢送中离开。 他一路上加快了脚程,待走得一段路,又发现了一匹马。 这正是两队士兵相拼时,不少人落马,马匹没了人驾驭,便乱跑开来。 颜喻林想着赶时间,平时他并不擅骑马,这时也少不得翻身骑了上去,朝着国都奔去。 他赶了一夜的路,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入了国都,先回了自己家,敲了几声门后将竹筐放在门口,又赶去皇宫。 颜青一大早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却不见人影,只看到一筐药草,便知道颜喻林回来过,只是他家公子向来不紧不慢,如何这次这么性急,等不到他来开门便跑了? 颜正君半躺在白玉榻上,斜支着头,拿着一根烟杆抽着水烟。 烟雾里他微微的眯着眼,面无表情。一边伺候的小黄门胆颤心惊,昨夜是初一,按例女皇陛下该留在东宫就寝,偏女皇陛下又宿在西宫,今日在颜正君面前,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颜正君年纪本就比女皇大了几岁,如今已经是四十有五。虽然保养得当,仍是风流倜倘的模样,终比不得莫贵君年盛力强。也怨不得女皇近些年来都偏宠莫贵君。 颜正君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的冷哼了一声,那小黄门以为自己犯了错,吓得扑嗵一声跪倒在地。 颜正君眼角瞥了他一下道:“跪什么?” 冷冷的声调更是叫小黄门出了一身冷汗。 正在这时便有宫人来报:“殿下,颜喻林公子求见。” 颜正君立时坐了起来。将烟杆一伸,便有人伸双手接过。 他面上露出两分笑意:“他倒想得起我,宣他进来。” 第 68 章 颜喻林本来不该姓颜,是颜正君短命的哥哥当年非要同个寒门女子私奔,那女子怀着颜喻林也没能过一天安生日子,整日里东躲西藏,生下颜喻林后身体极为虚弱,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颜正君的哥哥整日郁郁寡欢,将儿子送回颜府就消失得不见踪影,据说已经死在了某处。 颜家人可不会让他姓那女人的贱姓,直接给他起了个名,就让他姓颜。 颜正君年糼的时候,同哥哥感情颇好。男人的兄弟情,往往很深厚,很可靠。于是他还未出嫁的时候便时时带着他,当了他半个父亲。这孩子生得好看,犹其是越长大,反倒跟颜正君年轻的时候越像。颜正君现在疼他,倒胜过自己的亲儿子。 只是这孩子长大些,知道了当年的事,便有些不爱让人知道他同颜家的关系,颜家几个老不死的,也不希望被人知道他这么个私奔得来的孩子。一来二往双方关系就淡了。 颜喻林正好随他师傅出去学医,一去好几年,直到近几年才回来,也不怎么入宫来看颜正君。 这时听得他入宫,颜正君倒是真高兴。 直将他召进内宫来,一照面,看见他一身风尘,不由得奇怪。这孩子,极爱整洁,要出现在人面前,虽不爱穿华服,却必然是整齐干净的。今日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颜喻林上前两步,他这叔叔是真心疼他,他也知道。 忙唤了一声:“叔叔。” 颜正君微笑道:“今日怎的想起来看叔叔了?我倒以为只有我病了,你才肯来。” 颜喻林自知是自己的心结作祟对不起这个叔叔,也不多言。 只把信递上去:“我受了朋友的托,把这封信送给叔叔看。” 颜正君心里便有了想法,这孩子八成是被人当枪使了。但当着颜喻林的面,他也不露声色,只是把信接了过来。 这密信已经被卷成个纸卷,揣来揣去有了些残破的迹象。 颜正君将信轻轻展开,不甚在意的看了两眼。 却越看面上神色越怪,看了半天,抬头问颜喻林:“这信你从何人手上得来?” 颜喻林也不瞒自己叔叔,将在林中遇到秋路隐王慕翎等人,再包括林外官兵围堵一一的说了。 颜正君想起前日听得小黄门来报,说是蒲台宗敏入宫,向莫贵君求了一枚兵符的事。 他渐渐的在脑中将几件小事串到一起,心里对事情有了整体的了解。不由心中冷笑,莫贵君,叫你肆无忌惮,本宫便好好教教你规矩!你可别觉得痛! 他心里细细的想了一阵,大略做了一番安排。这才不动声色的对颜喻林道:“这次你帮了叔叔的忙,国都马上会有事情发生,你就留在宫里不要出去。待事情平息了,再出宫吧。” 颜喻林微微低着头,思忖一阵,道:“叔叔,我需得去救那几位朋友。” 颜正君笑睨着他:“什么朋友这么重要?你肯把信送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不用你再插手,我自会顾及到他们。” 颜喻林也不好多说,只好听命。 颜正君便换上朝服,前去求见女皇陛下。 、 那一日国都之中掀起了血雨腥风。 直隶于女皇的五万名御林军全数出动。立时到了国都郊外,逮捕了还弄不清情况的蒲台宗敏等人,以及蒲台家和严家的人 分卷阅读112 - 分卷阅读11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13 ,国都的大狱中顿时塞满了人。 女皇下令进行彻查,她即位以来,一向施政仁厚,少有血雨腥风,酷史正愁找不到发挥的机会,蒲台家那怕是一条狗也被逮了起来进行严刑拷打,不出半日就查出蒲台宗敏还未当任族长之前,就已经同镇边大元帅勾结在一道,同剽人交易。 此事牵连甚广,本是要诛连九族,也就是所谓的母族四、父族三、夫族二。 蒲台家数百年来,旁根支系极多,与各贵族阶层姻亲交错,认真论起来只怕国都五分之一的贵族阶层都要被泱及,就连女皇陛下,只怕认真论起来,也和她家扯得上关系。 一时间金銮殿前的石地上密密麻麻的跪着的全是求情的人。 女皇思虑再三,决定只诛直系。 此次犯事的主谋便是蒲台宗敏,兵部大督都严督都,以及镇边大将军严将军。 待到事情一层一层剥开,全部登记在案,已经过了两个月。 、 虽然蒲台宗敏现在已经被踩到了泥里,但王慕翎仍是心急如焚。 因为蓝裴衣也被押入了天牢,在问斩之列。 秋路隐虽然托了人,让蓝裴衣免于受刑,但是他和蒲台宗敏的关系太近,只怕无论如何也免不了要一道问斩。 秋路隐却不能眼看着他问斩,一面向小郡王传了信,让他想办法来国都,一面上下打点各路官员,使之向女皇陛下求情。 他先前以为还有时间,可以迫蒲台宗敏写下休书,没想到她突然发难,把人逼到绝地,不得已将密信呈了上去,现在蒲台宗敏已是将死之人,她会愿意好心放蓝裴衣一条生路?他不觉得她是这么良善的人,只怕她心里想的是拖着他一起到地下陪着也是好的。 王慕翎之前见蓝裴衣嫁给蒲台宗敏也没这么着急过,那时无论如何,这个人,总是好好的活着的。这时却到了生死关头,她急得每天夜里都睡不着觉,不出半个月,就脸色苍白,眼圈发黑,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她急得病急乱投医,求到了颜喻林的门下。 这日她在颜喻林门前等了一日,到了夜晚才看到颜喻林跟颜青回府。 连忙站起来,拍屁股上的灰,迎了上去。 颜喻林一见是她,倒是微微愣了一愣,马上又温和道:“外边冷,进去说吧。” 颜青对她向来没好气,但又怕反讨了没趣,也就不理她,自顾自的去开了门,进屋点起灯。 颜喻林走到灯光下,才看到她脸上难看的脸色。又见她走路一跛一跛的,不由得问:“怎么了?” 王慕翎勉强笑笑:“我在外面坐得久了,脚有些发麻。” 颜喻瞅着一个神采飞扬的女子变成这副模样,心里也不由得有了几分怜惜。 唤颜青给她倒了杯热茶。 王慕翎捧着杯热茶暖了暖身,这才期期艾艾的道:“颜大夫……上次的事,我还没有多谢你……” 颜喻林温言道:“不必道谢,蒲台宗敏确是犯了国法,我也算做了应该做的事。只是牵连太多……其中未必没有无辜的人……” 王慕翎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就是为此事而来,上次的事,上次的事,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送到颜正君手中的,但这次,求你,务必帮我向颜正君求情,蒲台宗敏的二爷,蓝裴衣,他没有罪,没有同她同流合污,反而这次披露此事,他还是有功的!求求你,请颜正君向陛下求情,饶了他,好不好?” 颜喻林依稀想起她叫做裴衣的那个男人,好像他曾被请去替他看病,一个妩媚妖孽,风情无限的男人。他不是当时同王慕翎颇为亲呢,怎的又成了蒲台宗敏的二爷? 他怔怔的出了会神,又看向王慕翎,她此时显得特别单薄可怜,颜喻林摇摇头:“即是她的夫侍,我虽对律例不甚了解,也知道断无饶过的可能。” 王慕翎心里一痛,站起来走近几步揪住他双臂上的衣衫。 “求求你,去试一试,好不好?” 颜喻林微微皱起眉头,双手一动便挣开了她:“王小姐,莫要如此。” 王慕翎看着他:“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然怎会这样来难为你?我不能让他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颜喻林踱步走到一边,半晌淡淡的道:“为了男女之情,这样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值得吗?” 王慕翎含着泪,低声道:“值得的。” 颜喻林似乎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像是在问她,又是在自问:“人生在世,有许多可做的事情,为何要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家族,不顾亲人朋友,不顾责任?”他就是厌恶,厌恶这样为了儿女私情要死要活的人,所以他面上看上去温和,其实心似坚铁,情愿一辈子也不沾情这个字。他愿意把终身都献给医术,用自己的手帮助一个又一个病人。 王慕翎头有点痛,难以集中精神, 仍是费劲的想着,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为了情不顾一切,当然也不对。但并不是说,陷入情中,便会顾不上家族责任,亲人朋友。这有些偏颇了……你看当朝集英阁大学士,当初他欲嫁给他的妻主牙久城城主时,受了家人反对,但他同他的妻主,一齐努力得到了家人的认同,最终相守。如今他们两人一起为朝廷效力,政绩出色,造福百姓,也孝顺彼此父母。这不是很好吗?所以,情不是不好,只是看身陷其中的人怎样处理。 而裴衣如今又不同,他正在生死关头,人命关天,这时候那怕我与他只是个朋友,我也会为了他尽力。” 颜喻林静静的看着她,她虽然没有能够说服他,改变他多年以来的看法。但总算也让他听得并不反感,半晌向她点了点头:“我会帮你去说一说,但成功与否,不敢保证。” 第 69 章 颜喻林即答应了王慕翎,便真的入宫去求见颜正君。 颜正君低头看着棋盘,先前他和女皇下了半局,有事散了去,说好回头要接着下。他正琢磨着,要怎么不着痕迹的让给女皇一子半步的。听了他的来意,执着棋子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即将棋子扔回罐里,抬起眼来看他。 蓝裴衣的艳色名满国都,他自然是知道一些的。颜喻林无论从那个方面看,也不可能和蓝裴衣扯得上关系。不过,颜喻林也二十好几了,从未听说过有心仪的女子,想给他议门亲事,他也总是执意回绝,若不是他看着这孩子长大,只怕这会儿该怀疑他好男风了。 “你什么时候,同个风尘男子,有了关系?” 颜喻林素来一心钻研医术,倒是不知道这些风月上的事情。闻言微微一愣,只觉得叔叔的神情微妙,他却参不透:“侄儿也是受朋友之托,同这位蓝公子并无直接交情。” 颜正君点了点头:“这事不成,我 分卷阅读113 - 分卷阅读11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14 正要督促陛下严厉追究,不得姑息,怎可自己坏了规矩?” 颜喻林想起王慕翎哭得眼泪汪汪的模样,欲要再说。 颜正君却一抬手止住了他:“你不许再插手此事,我意已定。” 颜喻林原先就知道无望,也不过一试,见事情没了余地,也不再多说。 便打道回府,只隐隐的有些觉得不好同王慕翎回话。 、 这厢小郡王收了信,见着同王慕翎相关,虽然他并不想救一个跟王慕翎有暧昧关系的男人,但若是救了,王慕翎心中必会感激,指不定就会多了几分好感,再进一步的话……他想来想去,便立时从路州城写了封信遣人送入宫内。 信刚送出,还是觉着不妥,马上又同秋夫人撒赖,只说国都生了这么多事情,觉着新鲜,想要去看看,保证不乱跑,只去皇宫转一转,叫她只管派人跟着。 秋夫人见着拘了他在身边大半年,也没见生事,便了放了两分心,又见国都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让他去看一看,警醒警醒也成,再说,女皇一直忌惮秋家,秋水湛常往宫中走走,倒能调节一二便。这么一想,便派了身边得力的两个老仆跟着他,放了他去。 一路上小郡王安安份份,心无旁骛的赶路,倒叫那两个老仆觉着诧异。 、 王慕翎正巴巴的守在颜喻林家门口,待看到他一回家,就满腔希望的迎了上去。 颜喻林望着她,微微的摇了摇头。王慕翎顿时面若死灰,颜喻林看得不忍,微微叹了口气。 见她跌跌撞撞的,又怕她出事,叫了车把她一路送回去。 墨砚正在家里着急,王慕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出去了,一见她被送回来,立时挽了她的胳膊:“妻主,在家歇着吧,成吗?” 苏顾然一边看着,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只得上来向颜喻林道谢。 两人都不是会热络气氛的人,倒也没话可说。 颜喻林想了一会,道:“王小姐……这副样子可不行。我替她开些养神的药,熬给她喝了,晚上睡得稳一些。” 苏顾然听了也觉得好,向他拱手道:“多谢颜大夫,有劳了。” 颜喻林一边提了笔,写了两张方子,又看了伏在墨砚肩上的王慕翎,叹了口气走了。 苏顾然把方子交给小厮去抓药,就叫墨砚把王慕翎扶到屋中,看着她的模样,又心疼又无奈,却也说不出安慰她的话来。只得让她坐在一边。往香炉放了些安神檀香,再拿了卷经书坐到她身边轻声诵经。 苏顾然的声音,清越动听,让王慕翎略略回了些神,她也知道这阵自己的失常,是委屈了苏顾然和墨砚,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看到蓝裴衣去死。 这时伏下身去,揽着苏顾然的腰,脸埋在他腰间。 苏顾然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眼睛却没有离开经书,直诵到她入睡,这才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到床上去。 秋路隐打点的官员全都传回了无望的消息,王慕翎眼瞅着希望一点一点变小,只能指望着小郡王。 等小郡王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国都。 他立时扑进了宫里,扑到女皇陛下膝上:“陛下~” 女皇陛下用指头揉了揉眉心,微笑着看了看这撒娇的小子。 “水湛竟然会这么乖来看朕?” 小郡王跟她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女皇却只微笑,这小子必然有事相求。 果不其然,一会儿他就耐不住性子:“陛下,我想求陛下放一个人。” 女皇心中一动,因着这桩与剽国通商的案子,这阵子,已经有好几拨人来求情。 倒不知道这小子,和谁扯上了关系。 小郡王道:“水湛求陛下开恩,放过蓝裴衣。” 女皇不动声色,却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有过好些官员来向自己求情释放蓝裴衣。 蓝裴衣身世并不清白,即是风尘中人,又是蒲台宗敏的二爷,按说大家都不会愿意在明面上和他扯上关系,免得惹了一身腥。他的身份注定他绝无免罪的可能。怎的有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为他求情?就连一向命清流的苏门顾氏也隐晦的提过两句。水湛又从那里和他扯上关系的? 若是平时,饶过一两个死罪之人,自然无碍。但眼下,事情闹得太大。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开了个缺口,便难以打止。尤其是莫贵君,为了能释放他哥哥,不知道闹过多少场。颜正君又死压着这事,倒教她夹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 女人就是这样,若同谁有了亲密关系,感情上便难以决断。 这时她若是给小郡王开了这个例,只怕场面更难收拾。 她摸了摸小郡王的头:“这件事,朕不能答应你。” 小郡王岂肯罢休,跟牛皮糖一样赖在她身上,把自家爹爹都搬出来了:“就看我爹爹面上,答应水湛这件事吧?” 女皇把面色一沉:“住口,这种话也是你能放在嘴上说的?” 秋水湛一愣,从未看见过女皇这副模样。 女皇见他被吓住,又放软了声音:“水湛,你也不小了,该知道,世上没有随心所欲的事情。就算是朕,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有不得已的时候。” 小郡王自宫里出来,惴惴的想去王家小院,但又有点怯。巴巴的去找了秋路隐。 又不肯直说,只同他说:“你去不去看王慕翎。” 秋路隐手下噼哩啪啦的打着算盘,也不看他:“我上午才去过。” 小郡王道:“我要去回她个信。” 秋路隐手顿了顿,心里想着她不知道会如何失望……他真想买通天牢,换个死囚替了蓝裴衣,偏偏却打听到蓝裴衣是跟蒲台宗敏关在一起,蒲台宗敏自然不会看着这事不吭声。 想到这里他心中叹息:“唔。” 小郡王见他不上钩,也没办法。只得自己去找王慕翎。 到了王家小院,门人一通报,就见王慕翎急切的迎了出来,一双眼睛只盯着他,晶亮晶亮的。 小郡王越发不敢说,王慕翎也不敢催。跟他一齐走到屋里,下人奉上茶来。 小郡王捧着杯,眼睛盯着桌面。 王慕翎眼里的光亮就一点一点黯了下去。 “不行是不是?” 小郡王听着王慕翎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轻,没有这么平白过,心里一惊,抬眼看她。 就想要去捉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苏顾然正在一边,冷眼看见,顺便就拿了手上的一卷书,来架住他下落的手。 小郡王讪讪的收回了手。有些闷然道:“对不起……陛下不肯答应,不过她给了我一面令牌,说是可以去天牢探视。”之前女皇下了令,任何人不许探视,王慕翎就算千想万想,也没能见着蓝裴衣。 这时听得可以探视,眼里腾的一下 分卷阅读114 - 分卷阅读11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15 就亮了起来,起身一把抓住小郡王的手:“走!这就去!” 苏顾然一伸手拦住了她:“别急。” 王慕翎想了想:“对,他挺爱吃阿生伯做的菜,要给他做些好吃的带去!”说罢又转身跑去厨房吩咐阿生伯。 小郡王立在原地,被她握过的那只手,滚烫滚烫的。 又看了一眼苏顾然,只见他也正看着他的那只手,便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倒像怕被他拉着去砍了似的。 王慕翎吩咐阿生伯足足做了八个大菜,提了两大食篮。就迫不及待的要小郡王带路去天牢。 苏顾然怕她有什么不妥,便也一齐跟着。 国都的天牢建在地底十米深,墙面都是用半米厚的石块砌成的,一进去就有种阴冷幽暗的感觉,每一间牢房,都是用精铁栏杆隔开,一路走过去,并没有人哭喊,每一个人,都缩在角落里,神色是死灰的。比之王慕翎曾经关过的两次监牢完全不同。 王慕翎随着狱卒越走进,就越感觉到死气沉沉。 待到了最里边,蒲台宗敏一家都关在一间牢房。 王慕翎第一眼就发现了蓝裴衣。 他躺在稻草上,一身白色的囚衣,侧着头,长发覆盖住看不到脸,只露出一截纤长的脖子。 第 70 章 我跟秋路隐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常说我像一只狐狸,整日里笑眯眯的,肚子里却不知道转了几个弯。 我笑,他心计比我深,手段比我毒,但终究伪装还没有修炼到家,喜怒会带到面上来。也是,他再怎么样,也是世家大公子,纵然他母亲给他吃点苦头,他也是从小被人捧大的,不需要看外人脸色行事,不比我,迎来送往,自是笑脸迎人成了习惯。 其实他骨子里还对他母亲抱了几分期待,所以常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来吸引他母亲的注意。 比如说,他执意要跟我交朋友。 世家公子都对我避之不及,偏他要跟我交朋友。每回来了国都便要来找我喝上一回。 我是什么身份?这不是个秘密,往高了说,是蒲台宗敏的二房,是秦琉馆的馆主,往低了说,是一个孤儿,是一个低贱的小倌儿老板。 男人看我,大约眼里总有几分轻贱。女人看我,也只是一味的神魂相授,清醒过来,要她们认真待我,大半是不肯的。 蒲台宗敏也是一样。 十五年以前,我是边城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我娘是尊国人,我爹爹却是哥厘人,哥厘的男子,大多生得美艳,我爹爹也是,我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 这使得娘和爹在兄妹几个中间,偏爱我一个。 这种偏爱,让兄妹几个都不爱搭理我。所以当有一天,大哥和小弟叫我一起出城去打猎,我十分高兴,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到了山上,小弟却走失了,大哥和我十分着急。 大哥想了想,叫我在原地等着弟弟,别让他转了回来找不着人。 大哥自己回去找爹娘叫人来帮忙。 我就呆在原地,顶着烈日,心焦的等着,一直到太阳落了山。 隔壁的阿陆叔打完柴回家,路过看见我,惊奇的问:“小四,你怎的一个人在这?” 我看了他一眼,告诉他我在等我弟弟。 他更惊奇了:“我看见你弟弟跟阿大早前一起回家了啊,还跟我打了招呼。” 我这才明白被耍了,心里恼怒,决定这次不放过他们,要在爹娘前好好告上一状。 怒冲冲的一回家,却呆了。 边城四处都是浓烟残桓。 边城比邻着剽国,剽人凶悍,本国的农作物缺乏,以前常来边城打秋风,但自从尊国五年前和剽国签订了和平协议后,边城已经安静了五年,百姓也难得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时日一久,大家都松懈了,这一次完全没有防备的城门大开,被剽人洗劫了个彻底。 我和阿陆叔对视了一眼,疯了似的往家冲。 我的世界,就是塌在那一天。娘和阿爹,还有二姐,三姐,弟弟,都满身是血的横躺在翻滚着浓烟的屋中,我被烟薰得不停流泪,焦灼的空气几乎将我的皮肤烫熟,但我不死心。一个一个去翻开他们看一看,明明体温犹存,让人不能相信他们已经死去。我的心就像用铁水浇固了,沉沉闷闷,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能做什么。 对了,还有大哥,这里没有大哥,他一定没事! 我隐约又看到了一点希望,顿时在冒着浓烟的屋前屋后翻找着,终于在后屋找到了大哥,他被一根梁木压住了,奄奄一息,但总算还活着! 我十分兴奋的扑了过去,要搬开梁木。 大哥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小四……今天生气了……吧?别气,我们都是同你,同你闹着玩……” 我的眼泪滚烫的滑落,一边使劲,一边哽咽:“不生气,我不生气。” 大哥咳了一声:“嗯,不气就好,不要管我了……我……就是挂念着你还在山上傻等……快出去吧,屋快塌了……” 我实在搬不开那梁木,当时就坐在地上,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想着,不管怎么说,一家人还是死在了一处。 但这时,阿陆叔双目通红的窜了进来,看了看我大哥。 我大哥含着泪看向他:“把我家小四……带出去吧……” 阿陆叔点点头,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我挣扎,但又怎么敌得过他的力气,被他拉了出去,看着自己的家在火光中轰然倒塌。 这一天之前,我还是受尽宠爱的蓝家小四,这一天以后,我就是无亲无故的孤儿。 阿陆叔的家人也都死光了,他说要去参军复仇,把我也带上了路。我去那里都无所谓,那里都不是我的家。相对而言,阿陆叔还让我有两分亲切感。 但是这仅有的一分亲切感,也是要被剥走的。我和阿陆叔走到半路,便被几个剽人游兵给遇到,阿陆叔好歹用柴刀砍死了一个剽人,就算死也拉了个垫背的。 我却是被人死死的按住。那几个剽人打量了我一番,说我这番相貌,定然能讨剽国七皇女的欢心。他们一边大声的议论着,一边就把我拖到了马上,准备回程。 就在这时,我们遇到了蒲台宗敏的商队。蒲台家的商队,武功高强的护卫不少,这几个剽人游兵自然敌不过。蒲台宗敏第一眼看到我,就怔怔的出了一回神,尽管她身边的管事让她不要管闲事,她仍是叫人救下了我。 那之后的事情,同世人的想象也没什么出入。 蒲台宗敏对我千般讨好,许诺要捐助边城军队,向剽人复仇。那怕是饭桌上,我少挟了两筷的菜,也绝不会第二次摆上桌面。 那时的我总还是太天真,以为她这样喜欢我,就算碍于身份做不了她的正夫,总是 分卷阅读115 - 分卷阅读11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16 会娶我的。我对她也没有什么独占的心思,只想着,她对我不错,也有救命之恩,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就罢了。懵懵懂懂的许了她,心无波澜的平静度日。 直到有一天,她要娶正夫,夫家来头极大,不许她另娶夫侍。蒲台宗敏最想要的,还是权利,名誉,和地位。 外间只传错了一点,我并不是卷了银子跑出来,是他们塞了银子把我赶出来了。 我游荡在国都的街头,遇到了一个破产的小倌馆老板,他走投无路,我刚好有一笔无处可花的银子,于是我就把小倌馆盘了下来,做起了老板,我并不逼迫这些小倌,他们却为了生计,逼迫自己。 我原就不在乎名誉,节操已失,经过几番磨难,已经看得开了。 世间当然有真情,像我阿娘和阿爹,但只是可遇不可求。大多数的人,也只是色|欲迷乱。 我历经了风尘,迎来送往,看透了真情假意,并不信任,也不期待,渐渐的成了今天的蓝裴衣。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 但那一天,王慕翎推开了我的房门,我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并不知随着她进来的是些什么。 她眼中的痴迷不加掩示,我见得多了,也不以为意。 我看得出她对墨砚并没有什么深情厚意,却仍是赎了他,这微微让我有些意外。我所能预想的,不过是墨砚日后衣食无忧,由卖给许多人,变成了卖给一个人。 直到那一天,在天祥布行,遇到了这两人。 王慕翎笑嘻嘻的给墨砚挑布,墨砚的脸上也溢满了笑容,情况似乎比我预想的,要好一些。 我不过是无趣,才变着花样裁制新衣,倒不必令这两人失望,于是便送了半匹布给他们。 王慕翎作为答谢,邀我去她家。 她只是随口的一句话,我不是不知道的。但是,我突然想看看墨砚现在的家。于是我跟着去了。 王家的长辈和和睦睦的共处一堂,墨砚亲自下厨,这样温馨的气氛让我有些惊讶。 我曾经在蒲台家呆过,见到蒲台家的长辈,连头也不能抬,甚至蒲台宗敏要求我每日里尽量不要出房门,避免和他们遇上,当然,我什么事也不用做。就像一只困在笼中的金丝雀。 而王家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就像我曾经的家。 我贪恋这样的生活,便常常找了借口去她家,我知道她不会拒绝我。 她傻傻的给我在书房备了张软榻,傻傻的送了床被子到秦琉馆,直白的讨好,全心的奉上,远不如蒲台宗敏高杆,我却隐隐有些感动。 一直觉得很冷,却因为她的举动,有了几丝温暖。 相处得久了,彼此也有了几分情面。看到她为了生意犯愁,举手之劳的事情,我倒也不介意帮帮她。 可以找秋路隐,但秋路隐做起生意来六亲不认,只怕她占不到多少便宜。 反倒是蒲台宗敏,这些年总像只苍蝇一样围着我打转,她即不能让我进门,又不想放弃我,让王慕翎跟她合作多赚些银子,倒好。 蒲台宗敏果然如我预想的,十分爽快。只不过我送了个借口到她眼前,让她明目张胆的缠了上来。 她不过是想再一次得到我。本来我多年来已经看淡,逢场作戏未尝不可,但是总是不期然的想到王慕翎痴迷的眼神,仿佛就不想这样随便。 蒲台宗敏按捺不住,竟然用了媚药,还好王慕翎来了,我对于和她的痴缠,竟有些期待和欣喜。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期待和欣喜后,觉得,我不想,不想喜欢上一个人,不想最终得到失望,趁着自己还能掌控,还是离她远点。 所以春宵一度之后,我迎着她惊讶眼神,淡淡的说道:“你走吧,以后不用再见了。” 看着她怒冲冲的走出去,我想,再也不会见到了吧? 这个傻孩子,还掂记着我爱吃她家的饭菜,拿了个食盒过来。我心中苦笑,去捡起她掉在地上的食盒,慢慢的吃,食不知味,心里,不是不后悔的。 再也不会见到了,没法再坐在她家的一个角落,纵然她父母不会和我搭话,我也能跟着他们说话的内容笑上一笑…… 当她再一次气势汹汹的出现在我面前,凶神恶煞的说道:“蓝裴衣,你听着,你不是出来卖身的,我也不是出来卖身的,那么你上了我,就是属于和我发生了情人之间的肉体关系,我正式通知你,没有吃了不付账这么便宜的事,而且我要你付的代价很大,从此以后,你就属于我了!不许和别的女人再上床,也不许再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在你答应嫁给我,跟我回王家之前,我会天天来秦琉馆,提醒你我的所有权!你明白了没有?!” 我是真觉得她无比可爱,笑意简直抑制不住,一直暖到了心里。我愿意,我愿意尝试一下。 放开了心思,便随着她斯磨腻歪,我已经三十岁的年纪了,面上控制住不显露出来,心里居然也轻飘起来,这种感觉,那怕是蒲台宗敏对我最好的时候,我也没有感觉到过,原来,我从来没有爱过么? 她霸道的撒泼,无赖的痴缠,即天真又好色,即体贴又大咧。一桩一桩,一日一日,我笑看着。一天比一天更温暖,就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所以得知她被蒲台宗敏绑了,我只觉心里一抽,混身冰冷。 控制不住的同蒲台宗敏翻了脸。她傻傻的看着我,这么多年来,她见过我由脆弱呆滞,转变到面无表情,到现在漫不经心,笑容满面,就是没见我这样愤怒过。 我当时只是在想……又要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么? 不,我不能忍受她像我爹娘,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一样,死去,化成灰,再也没有再见的可能。 与其死别,我宁愿生离,至少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的某一个地方。 我要保证她的安全,不止是这一次。所以,我在得到莫虞君送来的消息后,仍是执意嫁给了蒲台宗敏。 我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我已经维持这样的笑容十数年。 但再见到她,还是差一点维持不住。 甚至新婚之日得知她失踪,我也没有顾忌蒲台宗敏的颜面,径自跑出去找了她。 待看到她在湖边同苏顾然滚在一起。 心里是空的,没有伤心欲绝,没有愤怒妒嫉,我早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只是欣慰,没有我,你也可以很好。 他身世清白,又是国师高徒,是个好男子,那么,就这样吧…… 第 71 章 王慕翎扶着铁栏杆,轻声叫了几声裴衣。 蓝裴衣微微动了动,转过脸来,静静的看着王慕翎。他并没有憔悴,可见秋路隐还是打点到位了的。 蓝裴衣慢慢的站起来,走近。微微的笑, 分卷阅读116 - 分卷阅读11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17 两只眼睛好看的弯起来。 隔着栏杆伸出手来,摸了摸王慕翎的头:“别哭。” 王慕翎本来还只红着眼睛,听到他温柔低沉的声音,泪水就一下涌了出来。 蓝裴衣就伸出指头来拭她的泪,越擦越多,他却极为自然的继续擦。 两人默默无语,仿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蒲台宗敏本来正在养神,这时被他们惊动,便在一边冷眼看着,半晌心里抑制不住发酸:“也是,该好好的话别,裴衣,总是要陪着我的。” 王慕翎愤怒的转过头去瞪她。 蒲台宗敏笑:“嗯?你想怎么样?” 蒲台宗敏一身囚衣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全是深深浅浅的血迹,蓬头垢发几乎看不出原本面貌。 王慕翎平日没有话也能说出一筐的话来,此时却真不知道还能说她什么。蒲台宗敏已经跌到了地底,大概没什么能攻击到她的了。 蓝裴衣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让她把目光转回来:“放心,变成鬼以后,我会离开她的。” 蒲台宗敏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蓝裴衣,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我当年虽然辜负你,但始终待你一片真心。你何至于连个念想也不给我?” 蓝裴衣神情不变,并不去看她,只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也多谢你把粮食卖给了剽人。” 蒲台宗敏点头:“我确实对不起朝廷,但你当时虽被剽人所抓,却也没有真正吃亏,何至于恨我至此?” 蓝裴衣转过身去看她,眼里现出几分伤感,他从未爱过她,也不能真正去恨她,纠缠了十数年,现在,也许会一同赴死。 “你是不是认为我从来就是一个人?” 蒲台宗敏愣住,蓝裴衣妖媚得有如妖精一样,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他是不是有亲人。 “我爹娘,大哥,二姐,三姐,五弟,都是死在剽人手上。” 蒲台宗敏眼神顿时一凝。 王慕翎也是第一次听说,连忙抓住蓝裴衣的手,虽然说不出安慰的话,却让他感觉到她的安慰之意,蓝裴衣果然回过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 牢里正在僵持,突然听得狱卒的声音从甬道里传来:“殿下,就在里边。” 小郡王站得比较靠外边,闻言便抬头去看,只见幽暗的灯光里,走近来一个神情傲然的男子。 他大约还不到三十,俊美挺拔,一双眉扬得几乎要飞起来,微微的抬高了下巴。 小郡王在宫里也曾见过他几次,认出这便是四大皇夫中最受宠的莫贵君。 女皇明明不许探视,却不知道他怎么来了,小郡王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只得行礼:“秋水湛参见莫贵君。” 莫贵君嗯了一声,之前就听过狱卒禀报小郡王已经先到了,但他最近形同被关禁闭,好不容易求得旨意出来,实在不愿意无功而返,便还是进来了。 小郡王是女皇陛下跟前的红人,但难得出现在宫中,他与他井水不犯河水,这时情况未定,不知道小郡王为什么会来,莫贵君也未多言,只微微眯了眼,看到小郡王身后不远,站了一个神情清冷的男子,和一个正满面泪痕的女人。 他哼了一声,只对狱卒道:“陛下的旨意你们都不放在眼里,什么人都可以来得?” 狱卒即惹不起小郡王,也惹不起莫贵君,冷汗淋淋,只跪下来一个劲的赔罪:“小的该死。” 王慕翎现在也不笨,心知这是莫贵君是在赶人。 但她那里舍得走,同苏顾然一齐向莫顾君行礼:“草民王慕翎(苏顾然)参见莫贵君!” 然后就伏在地上不动。 一直坐在一角不吭声的莫虞君,这时却站起来,走近栏杆。 莫贵君本来还要说什么,一看见莫虞君就先摆到一边,赶紧走了过去,抓住了莫虞君的手:“大哥!” 才唤得一声,便有些哽咽:“你瘦得厉害!” 莫虞君笑了笑:“这时候是瘦是胖,还有什么要紧?” 莫贵君皱起眉:“胡说!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他说到这里,恨恨的盯着一边的蒲台宗敏:“蒲台宗敏!你真是万死也不足以解本宫心头恨!犯下这种忤逆之事,生生的拖累本宫的大哥,还要骗了本宫的兵符,害得本宫现在处处受制于正君,无处施力!” 蒲台宗敏确实是对莫虞君满心愧疚,关到牢里以来,莫虞君对她一直默默无言,她也无颜与他搭腔。这时被莫贵君一骂,全然无力反驳,她心已死,意成灰,坐在一角并不回应。 莫虞君却对莫贵君摇了摇头:“既然我的妻主注定丧命,我自是要陪她一道,你只管顾好自己,你现在大约也不容易,何必勉强自己做这种不可能的事情?” 莫贵君恨铁不成钢:“这种人!你何必要与她同生共死?!” 莫虞君笑:“这是我选的人,一起过了这么多年,错也好,对也好,都是要一起的。” 这些话听入蒲台宗敏耳中,她不禁抬起头来盯着莫虞君,心中大震,乱成一团。却见莫虞君并没有看她,仿佛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就像在说今天自己吃的是白米饭一样自然。 莫虞君突然微微皱起了眉头,转头看了看睡在稻草上的四个孩子。他们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仍然昏昏沉沉的睡着。 莫虞君的手紧了紧,对莫贵君道:“你若有办法,就救救孩子……也算为蒲台家,留下一条血脉……” 莫贵君点点头:“我自会想办法……”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小黄门,微微上前了两步,低声对莫贵君道:“殿下,今日颜正君殿下聚宴……可别误了时辰……” 莫贵君心中恼怒,若是以前,他何至于理睬颜正君,但现在他兵权已经被剥夺了,连陛下也警告他行事谨慎,实在不得不低头! 便压下怒气,对莫虞君道:“大哥,你且安心,我再找机会来瞧你!” 莫虞君叹气:“你顾着自己罢!” 莫贵君并不接他的话,一转身才想起还跪在地上的小郡王三人,一时也不同他们计较,甩袖而去。 待他一走,王慕翎三人就从地上起来。王慕翎揉了揉膝盖,神情古怪的看着蒲台宗敏。 眼神之火辣,令得蒲台宗敏在这种失神状态下也感觉到了,便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她。 王慕翎心里狂跳,努力的咽了咽口水,给自己打气,加油,加油,王慕翎! 她慢慢的站正了,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了蒲台宗敏那一边,把脸贴近栏杆,扑的一下把头挤进了栏杆间隙中,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却听她用怪怪的语气对蒲台宗敏道:“蒲台夫人,以前我曾经听莫虞君说过,他是因为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才选择了不进宫,转而嫁给你……如今,你犯下这样的大错,瞒着他, 分卷阅读117 - 分卷阅读11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18 利用他和他的家人,他却仍然说要与你同生共死!你对得起他?!” 蒲台宗敏被她这话直击到心里,说不出话来。 王慕翎继续道:“你是不是还记得自己对他的承诺?” 蒲台宗敏的眼神茫然起来,不错,是答应过他的,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护着自己,一直无可挑剔,原来不止蓝裴衣的心是石头,她的心,也是石头。 “那末,你是不是准备继续辜负他?” 蒲台宗敏下意识的说道:“不……” 王慕翎紧紧的盯着她:“那么,你是不是应该与他生同衾,死同穴?你与他之间,还容得下第三个人?” 蒲台宗敏神情混乱,微微喘起了粗气,过了半晌,唇角勾起一个笑:“这才是你说这么多的目的?” 王慕翎也不隐瞒:“不错,你应该休了蓝裴衣!还给莫虞君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蒲台宗敏笑容扩大,竟笑出了声,直不起腰,眼角笑出了一滴泪。 王慕翎紧张的盯着她,生怕她来一句“休想!” 却见她笑到无力,身上的伤口都裂开,流下了鲜血,顺着小手臂滑了出来。 莫虞君不由露出一丝心疼。 蓝裴衣有秋路隐打点,莫虞君和几个孩子有莫贵君打点,几乎没有受刑。 只有蒲台宗敏,只怕身上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了。 蒲台宗敏笑着笑着看到莫虞君脸上的心疼,心中一阵悸动,止住了笑,望着他,艰难的吐出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我给,你还要吗?” 莫虞君看着她,微微一笑:“我要。” 蒲台宗敏红了眼圈,嗯了一声。 转过脸来对王慕翎道:“拿纸笔来!” 王慕翎心里乐开了花,使劲把头往栏杆外拔,脸两边挤得生疼,却越急越拔不出来,弄得面红耳赤。 蓝裴衣连忙过来:“慢点,慢点!” 一边伸了指头帮她把耳朵给顺过去。 蒲台宗敏在蓝裴衣脸上看到他露出了心疼的表情,只是不是对她,心里酸涩的叹了一声,又看向了莫虞君,和他相视一笑,觉得十几年来,和他的心从来没有这样贴近过。 苏顾然走了过来,双手用力微微撑开了栏杆,王慕翎的头得了间隙,这才扑的一声拔了出来,也不顾着脸疼,赶紧去催狱卒:“走,借我纸笔!” 狱卒瞧着她的气势,倒也不敢逆了她,飞快的给她取来纸笔。 王慕翎巴巴的递了进去,蒲台宗敏痛快的接过,休书一笔挥就,按了个血指印,扔了出来。 王慕翎如获至宝的捧住,又去求小郡王:“快,帮我送给陛下看。” 小郡王连忙点头应下,为王慕翎跑腿去了。 蒲台宗敏垂下头来,也罢,就成全了他,本来……也没法想像,这么个漂亮的人,人头落地…… 第 72 章 小郡王惴惴的把蒲台宗敏的休书呈了上去。 女皇斜挑起了一边柳眉,喜怒莫辨,盯着这纸休书半晌。 颜正君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只凭多年对她的了解来看,她现在绝对称不上愉悦。 他自是听说过女皇年轻时那桩情事的,这些年他在一边冷眼看着她对小郡王的宠爱,竟觉得女皇也是颗痴情种子。就不知道小郡王现在做了什么。 女皇伸手将休书放在案上,抬眼看着小郡王,淡淡的道:“水湛,朕倒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本事,能叫蒲台宗敏这将死之人,写下这休书。” 颜正君心中一动,莫虞君跟了蒲台宗敏十几年,孩子都有了四个,且正夫也并非一纸休书可以轻易休离,须得禀报宗族,三堂会审,定了正夫的罪,方才能休。这时用得上这休书的,自然是蓝裴衣了。这个人……倒是门路甚广…… 小郡王看着女皇的神情,也嘻笑不起来,只得老实答了:“水湛没有这等本事,是水湛的朋友……” 女皇“哦?”了一声,小郡王一向视女皇视为除了娘亲爹爹以外最尊敬的长辈,顿时就老老实实的把王慕翎同蓝裴衣之间的事,给招了出来。 女皇听得面色愈沉:“好一对奸夫□!” 小郡王一愣,他毕竟年轻,又一向任性,规矩礼法并未在他心中扎根,又事事都围着王慕翎转,完全没有意识到王慕翎和蓝裴衣的事情于礼法不合。 却也知道不能让女皇越来越怒,勉强想了个理由:“蒲台宗敏犯下了大罪,能够及时被揭穿,也有蓝裴衣的功劳。” 女皇面色稍瞬:“虽然于国有功,但始终于节有亏!”这个世界,以女为尊,男子若嫁,必须以妻主为第一考虑。若有人要上衙门状告妻主,首先他自己就要先被打上二十大板,衙门才可以受理此案。 颜正君一边听着,想起了颜喻林也曾为此人求情,在心中思虑再三,终于开口道:“他即有功,也有过,那末便可不赏不罚,如今他即有了蒲台宗敏的休书,放了他,确也说得过去。” 女皇听得也有理,颜正君一向理智,处事又公正,她多年来也甚为信赖信服他,这时听他一说,心中稍平。 皱了皱眉,对小郡王道:“罢,罢,就放了他罢,你记得叮嘱他们,记得谨慎处事,切勿张扬,不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小郡王一喜,眼睛闪亮闪亮的,左耳进,右耳就出了,只听到了前面,就在乐滋滋的盘算,王慕翎得有多高兴,该得好好感谢感谢他了吧? 脸上的笑就止不住,连忙向女皇和颜正君拜谢。 女皇瞧见他的样子,又忍不住乐了。等他走了以后,突然想起什么,对颜正君道:“你瞅他这模样,同那个……王什么来着?” 颜正君接道:“王慕翎。” “对,同那个王慕翎,真只是朋友?” 颜正君心里也是一跳,想起颜喻林从未为什么人特地进宫来求情,也颇为反常,如今看来,八成也跟这个王慕翎有些关系。 嘴上虽然安慰女皇:“不必太多过虑,年轻人总是热情。”心里却决定要去查一查这个人。 小郡王跟着女皇身边的御前侍卫,一齐去牢里提蓝裴衣出来。 蓝裴衣见他到来,终是死而复生,平日里再圆滑世故,此时也忍不住几分感慨。 临出牢门,又回头看了蒲台宗敏一眼,无话可说,只朝蒲台宗敏同莫虞君拱了拱手。蒲台宗敏并未搭话,反是莫虞君淡淡的说了声:“保重。” 蓝裴衣回道:“多谢。” 这便随着小郡王往外走,穿过黑暗的甬道,长长的阶梯,终于再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顿时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王慕翎早就等在了外边,一声欢呼,就扑到蓝裴衣身上,欢呼道:“裴衣!裴衣!太好了!” 小郡王眼瞅着王慕翎高兴个没完,全 分卷阅读118 - 分卷阅读11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19 想不起也要激动的扑到自己身上来道谢,就越看抱在一起的蓝裴衣和王慕翎不顺眼,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女皇说的四个字:“奸夫□”,马上又在心里呸了一口,这不连王慕翎一起骂了么?那么,是奸夫节妇?奸夫贤妇? 正满脑子跑马,王慕翎终是想起了他,却没有抱过来,只笑着道:“水湛,我真的谢谢你!” 秋水湛被她满面灿烂的笑容晃花了眼,忘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只微微红了脸道:“不必……” 王慕翎就欢欢喜喜的把蓝裴衣接回了家。直命下人赶紧给他摆菜,又跑前跑后的吩咐人给他烧水沐浴,简直一刻也停不下来。 蓝裴衣也不拦她,笑眯眯的看着她忙乎,虽然心底还有些遗憾和伤感,但更多的溢满了欢喜。 苏顾然跟墨砚,眼见了王慕翎这段时间的失常,这时见她欢喜,虽然略有些心里不适,但总是先前就接受了蓝裴衣,此时也更多的因为王慕翎的状态好转而松了口气。 王慕翎待心情稍微平复一些,想起来问了小郡王事情的经过,才知道颜喻林也间接起到了作用。于是感谢小郡王和秋路隐之外,还和蓝裴衣携手去颜府道谢。 这日颜喻林正巧在家,颜青前来应门。 先看到走在前边的王慕翎,脸上就不自觉的露了个不屑的神情,再一眼看到她身边蓝裴衣,态度才算好了半分。 王慕翎心情极好,也不再气他,只道:“你家公子可在?” 颜青点点头:“随我来就是。” 颜喻林却正在拿着把蒲扇,蹲在一个小炉子面前,炉子上正在烘焙着药材,他拿着蒲扇正给炉子扇风加火。 颜青叫了一声:“公子,王小姐来了。” 颜喻林一愣,他以为王慕翎现在仍在苦闷之中,怎的有心情过来?转起身来看到了蓝裴衣,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微微一笑,把手中扇子递给了颜青,自向两人拱手道:“恭喜。” 王慕翎笑眯眯的看了蓝裴衣一眼,对颜喻林道:“还得多谢颜大夫。” 颜喻林摇头:“我并未使得上力。” “不,这次多亏了颜正君及时帮着说了情,真不知道怎么感谢颜大夫才好。” 颜喻林还不知道内情,心下诧异,但也知道这个叔叔一向疼他,怕是当时不便,事后还是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得了机会便说一说情,也未可知。 也不再客气,只道:“能帮得上忙,自然最好。” 王慕翎赶紧将从秋路隐那儿挖来的几味从外国运来的药材奉上,颜喻林是爱医之人,见了这样珍稀的药材就移不开眼,只得收了。于是皆大欢喜。 王慕翎看颜喻林满意,自己也满了意,笑眯眯的凑到蓝裴衣边上,将头在他臂上蹭了蹭,蓝裴衣也低下头来好笑的看着撒娇的她。 颜喻林正好抬头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这两人之间,一股温暖甜腻的味道,顿时微微一怔,情之一字,果然有独到之处,怨不得有数不尽的痴男怨女。 王慕翎谢完颜喻林,便同蓝裴衣返家。 此时离王慕翎的小哥出嫁已经不到半月,王慕翎此时往乡下赶,也就勉强赶得及回家喝杯喜酒,全然像个客人一样帮不上半点忙了。 她先前只挂心着蓝裴衣的事情,把这桩事忘到了脑后,此时一想起来,便差点跳起来。若是赶不上,王李四恐怕会好一通埋怨。 顿时一家人就鸡飞狗跳的开始收拾行礼。 王慕翎完全不像个细腻会持家的女人,苏顾然和墨砚虽然说不上粗心大意,但男人始终不够细致,以至于家里的东西四处乱收着,要找起来便要翻了天。 小郡王同秋路隐被下人引进王家屋里,差点就被迎面飞来的一件绸衫给罩住了头。 秋路隐今天拿了把扇子,便用扇子挑起了这件绸衫,望着屋里乱成一团,王慕翎和蓝裴衣正四处翻找着什么,他不由得问了一句:“这是要干什么?搬家么?” 王慕翎从乱糟糟的一堆中间探出头来对他道:“嗯,先前收了许多东西,要带到乡下老家去的,怎么也翻不着了。” 秋路隐记性好:“是因为你四哥的婚礼?” 王慕翎点头:“嗯,裴衣进门也要在老家行礼的。” 秋路隐同小郡王不愧是一对兄弟,同时心里都涌起一股酸酸涩涩的味道。 王慕翎却猛的一下拍了头:“说到收起的东西,我倒想起来有一样。” 说罢起身,又跑到书房去,半晌拿了个盒子回来,一打开来,里面赫然放着一只琉璃簪和一只翡翠扳指。她拿起簪子顺手就插到蓝裴衣头上,端详了一阵:“好看。” 又转过脸来,笑眯眯的连着盒子一齐将翡翠扳指递向秋路隐:“当时我就觉得这个扳指很适合你,特地给你留着呢。” 秋路隐心里一跳,脑子嗡了一下,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和前一次她送玉佩不同,那时他也能看出她是临时应景,而这玉扳指,是不是代表她也有将他放在心上? 他没法拒绝这份礼物,强自镇定的伸手接过,眼角扫了扫,就看到蓝裴衣正笑得莫测高深的望着他。 一边的小郡王却忍不住:“为什么就没有我的?!” 第 73 章 王慕翎这就傻了眼,颇有些尴尬,按说小郡王帮了她大忙,独漏了他确是不对。 打开了门,冲外边高高的喊了一嗓子:“阿福!” 门外那小厮连忙进来应着。 王慕翎道:“上次那一箱子珍玩,是不是让你收到库房去了?” 阿福一想:“少夫人,是有这么回事。” 王慕翎道:“找二爷拿钥匙,去库房把箱子搬出来。” 阿福应了一声下去了。 王慕翎转过脸来对小郡王道:“一大箱子,够你挑的,喜欢什么尽管拿。” 小郡王气得直发堵:“王慕翎,我稀罕你这么点东西?!” 王慕翎怪道:“那你刚才发什么气?” 小郡王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她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却其笨如牛。 一甩袖子恨恨的走了。 王慕翎却待他走了后,才叹了口气。 蓝裴衣笑道:“何必这样堵他?” 王慕翎愁眉苦脸的道:“我即不希望伤了他,又不能接受他,只好装傻嘛。” 秋路隐不动声色的将扳指套在左手食指上,抚了抚戒面,想起王慕翎曾经说过,只要得了蓝裴衣,苏顾然,墨砚,便足矣。心里一时也是黯然,但他也并没有过太多企望,倒能维持了平静。 便同王慕翎几人闲聊了几句,告辞而去。 蓝裴衣上下打量了王慕翎一番,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的吸引了秋家兄弟,再转念一想,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在某一刻对她动了心。 王慕翎瞧 分卷阅读119 - 分卷阅读12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20 得他的眼神奇怪,便过去抱着他的手臂:“看什么?” 蓝裴衣微微一笑:“我看你,倒是天生桃花命。” 王慕翎以为她说的是小郡王:“小郡王是没见过我这样亲和热切打成一片的草民,时间久了,他自然会觉得我不如贵族淑女好。我可不敢招惹他,我只要你们三个就好了。” 蓝裴衣也不多说,纵然他与秋路隐是朋友,也没得在这事上帮他的。只拍拍她的头:“那半匹烟霞软罗到底放那里了?不是说正好送给新嫂?” 王慕翎啊了一声,赶紧又扑到柜前去翻找。 他们足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这才备好了行装。一路急冲冲的往乡下赶,堪堪在王李四出嫁前一天才到了乡下老家。 王家爹娘一见她把蓝裴衣给带回来了,差点没吓着,但好歹已经有了苏顾然在前面做了先锋,他们总算能端坐在堂上,受了蓝裴衣一礼,听着他叫了声娘,再挨着四个爹爹一个一个叫过来,也少不得一人给他包了个红包。 王慕翎去看王李四。王李四长相上与她有大半相似,换言之,也就是说长得不怎么俊俏。 但王慕翎的气质还是要胜过他一截,这会儿见着自己的哥哥要做新郎倌了,王慕翎便想费些心思替他打扮一下。 男子敷粉虽然不常见,但结婚当日还是有的。 王慕翎强把王李四给按住,细细的替他修了眉,把脸给扑上细粉,发型又好好折腾了一番,看上去便有几分端正的意思了。王慕翎笑眯眯的道:“明儿一早,我便起来给你照这样打扮,你要记住,男子无丑相,你只要人端正,不要畏畏缩缩的,也就没这么丑了。” 王李四怒:“你好得到那里去?” 王慕翎就志得意满的往外边屋里看,她的三个美男夫侍都在陪着王大娘他们说话,极其孝顺恭敬。 王李四一看,便说不出话来了,心里想,也不知道她走的什么运。 兄妹俩说了一番闲话,就见得王家四爹进了屋来,手里拿着一叠红包,对王慕翎道:“明日你去送亲,见了孙家晚辈记得要派红包。” 王慕翎点头应下,却见王家四爹对她神情有些淡然,心里不由奇怪,这个大亲爹虽然本就不是热情的人,但这么久没见女儿了,不该这样冷淡呀。 等王家四爹走了以后,她悄悄儿问王李四:“爹爹这是怎么了?” 王李四撇撇嘴:“你说怎么了?娘正想着要把年伯收房,这人是你弄回来的,爹爹们能没点脾气?” 王慕翎一愣,还真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进展。她希望年伯得到幸福,却也不希望爹爹们不高兴,倒有些左右为难。最后一想,长辈的事也不是她能插手的,还是放宽心看结果就好了,只是怕要受一阵埋怨,也只好强顶着。 回头见着年伯,就见他低垂着头搓着手,颇有些不好意思状,但家里的活,他已经干得极熟练,隐隐有了主人之势。王慕翎心中暗笑,这把年纪了倒也不说什么争风吃醋之事,老人们做个伴也是好的。 当天晚上王慕翎又将带回来的东西添了些进王李四的嫁妆里,和家人忙到了半夜才睡。 第二天又起得极早,想来想去,也没安排自家的三大美男去送亲,惟恐抢了王李四的光彩。 等到新娘的迎亲队伍来了,王慕翎和几位哥哥便簇拥着王李四出了门。 这乡下偏僻,并没有神气的高头大马,勉强借了村头铁拐子家拉货的两匹老马,新郎新娘便骑着马往临村出发,王慕翎等人一路跟着走。请的喜乐队也一路吹吹打打。 乡下人重面子好热闹,十里八湾的都来看热闹喝喜酒,王慕翎送完亲,又从中午吃流水席一直吃到了晚上,送了新娘新郎入洞房,这才挑着灯笼回了王家。 一天折腾下来,累到要命,快到家就看见墨砚远远的站在门口张望着,连忙紧走了几步,膝盖一软就向倒,墨砚连忙抱住,就看她笑嘻嘻的:“累死了。” 墨砚半搂半抱把她扶回了房,蓝裴衣和苏顾然各拿了一卷书,正坐在角落各自看书,这两人总是没法完全融洽,王慕翎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倒也不强求。 只是进去了凑到苏顾然身边说上几句话,又凑到蓝裴衣身边说上几句,着实有些疲累,就先去洗漱歇下了。昨儿晚上叫的苏顾然作陪,今儿晚上她便按着顺序拉了墨砚。只觉得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时刻注意着要一碗水端平。但就算有负担,也是个甜蜜的负担。 等过了几天,孙家新妇陪着王李四到王家来回门,又是一场热闹。 回门宴过后,蓝裴衣入门礼便开始着手安排。 王家人不愿怠慢了他,虽然没有迎亲等繁琐的仪式,但请客的席面上比之普通乡下人家娶正房也不差。 往来的客人瞅着王慕翎的三个夫侍就常忘了挟菜。穷乡僻壤的缺少聊资,可见他们三人在接下来的大半年,都会成为乡里乡亲间的话题。 等到送走了宾客,王慕翎同蓝裴衣入了房,王慕翎就一下扑在了蓝裴衣的身上:“终于娶到了!” 蓝裴衣也没有用劲去扛着她,便被她撞得倒退了几步,倒在了床上。 双手揽了她的腰:“嗯。” 王慕翎往上蹭蹭蹭,凑到他面上亲了一口:“我早说你是我的。” 蓝裴衣笑得眼弯弯的:“嗯。” 一只手往下滑到了她的臀上,轻轻的揉捏了几下,眼神变得暧昧起来。 王慕翎一见他那勾人的模样就忍不住了,低下头去与他双唇相触,轻舔慢吮。 两人互相纠缠,衣裳翻飞,拽落了红帐…… 王慕翎爱极了蓝裴衣,此时才算是真的得了他,满心都是软软的幸福。 蓝裴衣此时也有相同的感受,一时与王慕翎心意相通,四目对望,每一声喘息与抚摸都动情不已。 两人十指相扣,王慕翎轻声道:“以后要永远永远同我在一起。” 蓝裴衣轻笑出声:“我是你的。” 第 74 章 等王慕翎和三位夫侍回了国都,已经是五月份,酷暑已现端倪,国都街头的女子以着纱衫居多,男子衣衫的领口也开得愈大,满眼皆是一片清凉景致。 王慕翎热到不行,可着劲用冰块,又最喜欢同苏顾然呆在一块,仿佛瞧着他就清凉了几分。 这会子她正在院子中搭的葡萄架下,睡在凉榻上,把头枕在苏顾然的膝头,听着他轻声诵经,便有些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听到下人的声音:“三爷回来啦。” 王慕翎睁开眼睛一看,蓝裴衣刚刚入了院门,面色被阳光晒得有些微红,脸侧发丝被风吹起,微眯着眼漫步而来,别有一番风情。 她笑撑起半边身子,从一边放着冰块的水盆 分卷阅读120 - 分卷阅读12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21 里捞出一块帕子:“擦把脸罢,秦琉馆怎么样了?” 蓝裴衣也坐到了凉榻上,擦了把脸,笑道:“还成,那几个老鸨都是能干的,倒不怎么要我费心。” 蓝裴衣之前嫁给蒲台宗敏,便被要求把秦琉馆盘出去,但到底是多少年的生意,也有了感情,便执意没有丢手,不过也疏于打理,后面又是奔波逃命,又是牢狱之灾,再跟着王慕翎回家转了一两个月,竟是任秦琉馆自生自灭。 如今他跟了王慕翎,倒是一家四口自得其乐,成日里四人打打马吊,或者出去游玩。更没有心思搭理秦琉馆,今日好不容易提起了性子去看了一眼,跟他时间最久的几个老鸨也颇为得力,竟是维持着秦琉馆状况如前。 蓝裴衣自从秦琉馆帐上提了一笔银子回来,交到一边的墨砚手中充到家中帐上。 王慕翎叹了一口气:“太热啦,再过一阵更没法过了,咱们不如住到郊外的别庄上去?” 苏顾然陪嫁来的别庄倒应该清凉许多,只是没有住在城中方便。 蓝裴衣点了点头:“也好。” 苏顾然同墨砚都没有意见,墨砚即时起身,吩咐下人整理行装。 正在收拾着,突然门房来报:“夫人,各位爷,宫里边来了公公,说是有旨意。” 这便把王慕翎一干人吓了一跳,蓝裴衣这事,按说应该是完结了,再同宫中扯不上半点关系,怎的又生反复? 但也只好起身去接旨,王慕翎穿得清凉,露出了大半的膀子,苏顾然便顺手扯了件外衫给她披了上去。一行人这才去接旨。 结果却是一件好事,原来东莱人十分信奉佛教,连国君也是佛教信徒,自苏顾然去年译了佛经赠与东莱国僧人,转呈到东莱国君面前,他阅过大喜,直称尊国人才济济,令人心悦诚服。竟然向尊国派出了使节,这两日才到了尊国国都,表达了愿意臣服之意。 东莱国本是尊国和白溪国两个大国夹在中间的一个小国家,一直以来两边摇摆不定,在夹缝中求生存,这会子向尊国臣服,虽然其中必有更多政治经济上的考虑,但始终是苏顾然的佛经成了缘头。 女皇大喜,特地召了国师询问,国师又一向宠爱苏顾然,便将他荐了上去。 女皇便下了旨,任命他为集英阁大学士,官封四品,派人来传他入宫受封。 王慕翎听了,喜得眼都笑没了,连忙赏了宣旨的公公两封银子,又推了苏顾然赶紧随他入宫。 苏顾然对于这些身外事,并不甚在意,但见王慕翎十分高兴,便也露了两分笑意,捏了捏她的手:“等我。” 王慕翎点头:“好哇,早去早回。” 苏顾然这便随着宣旨公公入了宫。 才入了宫,便见到了国师,连忙过去行礼:“师尊。” 国师捋了一把长须,笑道:“顾然近日可好?” “顾然很好,多谢师尊举荐。” 国师摇摇头:“为师不过是在女皇询问的时候说了实情,来,随为师一起去面见女皇。” 苏顾然应诺,随着国师一道前行。 上了金銮殿,殿中两侧站着朝官,其中便有苏顾然的爹爹顾正夫同妹夫韩魏郎,殿上高高的阶梯上,有五个宝座,正中便是女皇,两侧坐着四大皇夫。 国师有特赦无需行礼,苏顾然自跪拜在地:“草民苏顾然,叩见女皇陛下,颜正君,莫贵君,单贤君,燕德君。” 女皇见他身姿翩然,声音清越,已经有了三分好感,便道:“平身。” 苏顾然道:“谢陛下。”这便站起身来,只还微垂着头。 女皇又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苏顾然缓缓抬起头来,殿中便有人忍不住轻声抽气。 女皇看着他清冷的眉眼,心里也是一叹:真是夺天地之色。 心中便十分爱惜,声音都轻了几分:“苏顾然,你为国立下功劳,今日,朕特加封你为四品集英阁大学士,你意下如何?” 苏顾然淡然道:“草民不过是做了应做之事,陛下太过抬爱。” 女皇瞧他不卑不亢,更加喜欢,笑:“你如此有才,这实是你应受的。”顿了一下,又道:“多大年纪了?可曾许了人家?” 苏顾然道:“草民今年二十三岁,已嫁给了京西鹿县月塘村王慕翎为夫。” 女皇只觉着有点耳熟:“王慕翎?” 一边站着的近身伺候的冯公公却是知道,他同苏家有些往来,苏顾然出嫁时,他还曾去晚过酒,后来蓝裴衣的事情闹得大,一些小道消息也没漏出他的耳朵。 这时他连忙贴近了几步,对着女皇耳语了几句。 女皇听着啦着,就皱起了眉头,再三打量了苏顾然一番,心里颇有些遗憾,这么个谪仙人儿,意然嫁给那么个荒唐女子。本来还想封他夫人为诰命,这时倒是免了。又抬眼瞥了殿中站着的苏门顾氏一眼:好好一个儿子,怎的不知爱惜。 苏家的顾正夫接到这一眼,倒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方才还十分欢喜,怎的转眼就眼含责备?果然帝心难测。 这便叫苏顾然听了封,嘉奖两句,让他退下了。 苏顾然被小公公领到一边,给他发放了官服换上,领了官印,又认了日后工作的地方,这才放他回家。 苏顾然一回家,就见屋中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好菜,王慕翎正使人把葡萄酒用冰块镇着。 苏顾然微微一笑:“慕翎。” 王慕翎听声回过头一看,瞪大了眼睛:“真漂亮!” 苏顾然平日只穿素色的衣服,今日这官服,却是藏蓝的底,衣摆上起了云纹,身上却是织着麒麟纹,苏顾然一穿上身,更多了几分凛然之姿,人也鲜活许多。 王慕翎扑上来抱住:“好看,真好看,嗯~难道说我是制服控吗?” 苏顾然见她又说奇怪的话,捏了捏她的脸:“怎么弄了这么多菜?” 王慕翎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庆祝你升官啊,你瞅瞅,我们王家十代数来都是白丁,出了你这个大学士,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了吧?” 苏顾然听她说得高兴,也忍不住心里高兴,顿时低下头来在她脸上亲了亲:“你喜欢就好,我去换衣服。” 王慕翎连忙勾住他的脖子,细细的吻了回去,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道:“不要换,我挺喜欢看的,晚上我再帮你脱。” 一句话把色女本相暴露出来了,苏顾然脸上微微一红,但也听了她的话没去换衣服。 一抬头就看到蓝裴衣同墨砚也在满面笑容的看着他,他本来对这个官职并不在意,此时也有些喜欢了。 由着王慕翎牵着手坐到桌前,几人一齐吃饭庆祝。 苏顾然三日之后便要正式走马上任。 集英阁中的官员多是为皇家起草圣旨,编纂文书,收录文 分卷阅读121 - 分卷阅读12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22 卷。 苏顾然入阁以后,实际也没有担任其它事务,只负责佛经方面的翻译收录工作。按说也并未有太多机会涉及朝庭的政治人事纠纷,符合了他的性子,倒也清闲。但他官任四品,每月的俸银却也不低,还有谷物发放,虽然王慕翎一家现在并不短缺这些,但如果真论起来,苏顾然一人便可以养活一家还有富余了。 一家人正在自娱自乐,却听得门房来报,说是苏夫人同顾正夫来了。 王慕翎几人忙搁了筷子迎了出去。 一见了两位长辈的面,王慕翎嘴甜的喊了一声:“娘,爹。” 苏夫人笑眯眯的应下,眼角却瞥着站在她身后的蓝裴衣。 果然是个绝色,同自家儿子比起来,各有千秋。 这便随着他们进了屋坐下。 下人们奉上茶来,顾正夫接过,慢饮一口,含笑睇着苏顾然道:“爹爹做了一辈子的官,顾然倒是一下就赶上了。” 苏顾然面上现出一分笑意:“孩儿那里比得上爹爹。” 顾正夫一愣,虽然苏顾然从小与家人分离,但他也算得上了解他,如今瞧着他面上带笑,倒似变了个人似的。 第 75 章 苏顾然看着自家爹爹在打量自己,垂下眼睑,默然的坐在王慕翎一侧任其打量。 顾正夫微微一笑,转脸对王慕翎道:“顾然既官职加身,怕是要宴请亲朋好友,朝中官员才是正道。” 王慕翎点头笑道:“那是当然的。还要请娘和爹爹多指教,请些什么人,怎样操办。” 苏夫人沉吟了片刻:“到底都是没办过事的,我自会派身边得力的管事过来。” 说罢又去看蓝裴衣:“蓝老板倒应该是经过些事的,也许不用我多事罢?” 蓝裴衣笑容自若:“苏老夫人抬举了,还需您多费心。” 苏夫人只刺了他一句,见他不气不恼,也不好和个后辈计较,顿时收了口。 王慕翎微有些尴尬,但也只好装作没听见。 好生同苏夫人顾正夫赔笑几句,听了几句说教,方才把人送走。 等到了晚上要歇的时候,她跑到蓝裴衣房间,小心翼翼的看他脸色:“裴衣。” 蓝裴衣笑看着她,捏了捏她的脸:“去找顾然吧,今日他大喜,你正是该陪他。” 王慕翎转了转眼睛:“苏夫人今日说的话,你没有放在心上罢?” 蓝裴衣摇头:“我若连这两句也要放在心上,岂不早就抑郁而终了?” 王慕翎想着蓝裴衣也确是豁达之人,便放了心,去找苏顾然。 到了苏顾然房里,见他刚沐浴完毕,整个人还蒙着一层水汽,里边穿着白色的浴衣,外边却半披着那身官袍。 王慕翎看得心里暖洋洋的,一下就扑了过去:“好顾然~” 苏顾然面色微红,反手搂住了她。 、 王慕翎家院子太小,又寒酸,不适合宴客。便到锦香楼订了酒席。 锦香楼的掌柜见着是她,虽然秋路隐不在国都,也给她送了个大折扣,整体算下来,比在家自己操办还划算。 王慕翎便准备下帖子请人,想来想去,还是给孔水笙也给下了张帖子。之前虽然闹得不欢而散,两人都倔强不肯低头,但时间一隔得久,王慕翎想着自己同她也没有深仇大恨,反而还得益于她良多,实在不值得就断了交,就由自己先示好,纵然关系不复从前,也不必交恶。 帖子只顾发出去,她来不来就不必强求了。 等到了开宴那一日,极为热闹,顾正夫在朝多年,官职虽然不高,但为人颇好,给他面子的人也挺多。再加上不少人想见见国都两大绝色,更是屁颠屁颠而来。 王慕翎苏顾然,便在苏夫人和顾正夫的陪同下,同宾客寒暄。 其实王慕翎天生懒惰,苏顾然又生性淡泊,都极不爱做这种事情,同来场的绝大半人,也未必会交上朋友。不过是走个过场,免得为人所诟病。 等到宾客全到齐了,准备开宴的前一刻,孔水笙才姗姗来迟。 她看着王慕翎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王慕翎瞧着她那横模样,扑哧一笑,孔水笙也憋不住,相视一笑,这段公案才算了结了。 等到了上菜开宴,王慕翎同苏顾然敬了一圈酒,只觉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不比落在苏顾然同蓝裴衣身上少。她本人就是个腹诽专家,此时当然明白众人只怕在想:两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王慕翎暗自撇嘴,这都是红果果的嫉妒,我管你们怎么想,我只要得了实惠就行。 因此也混然不在意那些别有含意的目光,总算是圆满的吃完了这顿饭。 苏顾然自此便到集英阁任职,每五日有一个休沐日,离家甚近,佛经上他已经是权威,除非国师亲临,否则便没人能挑他的理,又不需要涉及朝中复杂的人事政治,因此也颇为清闲。 苏顾然工作起来,又是一丝不苟的态度,所以这份职务他做来,正是合适。 又过得一阵,从路州城捎来了秋路隐的贺仪,说是为了庆祝苏顾然出仕,特地送来一个玉片枕,整个枕头里边塞满了干花,外面是用韧线串起来的小玉片,触手冰凉滑腻,枕上去一点也不硬,又柔软馨香。 王慕翎一见就喜欢,赶紧霸住。苏顾然怎会和她争,蓝裴衣却是想着,这只怕就是借了个名目送来给她的。 王慕翎得了这枕头,才勉强撑过了酷热的夏季。 家中里里外外不用她操心,每日快活清闲。时间竟过得飞快,一晃就入了秋季。 这日她同蓝裴衣牵着手走在街头,就见蓝裴衣一双眼睛总是不经意的看着路人怀中的孩子。 便摇了摇他的手:“怎么了?” 蓝裴衣微笑着低头来看她,半晌才温声道:“没什么。” 王慕翎心中猜想,八成他是想要孩子了……可是,自己现在这身体,才十七岁,过了年也才十八,实在是不想生。 蓝裴衣早知道王慕翎扬言要二十岁才开始生子,他向来渴求亲情,以前没有想过嫁人,也就没有往这上边考虑,如今已经嫁人安定下来了,他年纪也不小,见着别人家的孩子,心里自然就喜欢。但他也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勉强王慕翎,一切只顺着她来。 两人各是一番心思没有说出口。 蓝裴衣愿意包容,王慕翎无论从心理到生理,却都还未成熟。 但王慕翎觉察到蓝裴衣温和下面的一丝丝淡淡渴求和遗憾,心里始终有点不安。 等两人回了家,门房就送来一张名帖,王慕翎接过一看,原来是秋路隐来了国都,她不由得欣喜的笑了起来,对蓝裴衣道:“裴衣,你看,路隐来了,走,我们去看他!” 蓝裴衣笑着点了点头,又随着她一道去 分卷阅读122 - 分卷阅读12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23 锦香楼。 秋路隐今日才刚到了国都,便去王家转了一圈,刚巧王慕翎同蓝裴衣都不在,就连墨砚也去郊外农庄收租去了。 他这才回了锦香楼休息,才躺下入了睡,就听得外边有人敲门,大七就在外边禀报:“掌事,王小姐同蓝老板来了。” 秋路隐便一下坐了起来,下了榻,喝了杯茶醒神,这才到外间去。 王慕翎一瞧见他,便觉着秋路隐瘦了,嘴上就嚷嚷:“怎么又黑又瘦的?” 蓝裴衣自然也看见了,却不言语,只是笑着坐在八仙桌旁。 秋路隐半真半假道:“还不是因为要替你卖命?” 说罢从一旁的书案上拿过来一个沉木匣子递给王慕翎:“你看看。” 王慕翎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一边顺手接过打开。 一看却吓了一跳,这匣中全是大额的银票和房地契。 原来王慕翎去年交给秋路隐打理的五十八万两,他已经帮她翻了十倍,这匣中不仅有银票,还有许多铺面和良田的地契,折合起来五百八十万两都不止。 秋路隐笑道:“银子你可以再交给我打理,铺面和田地的地契你却可以收回去,按时去收租。” 王慕翎眼睛瞪得大大的:“路隐,你真是太厉害了!” 当即把银子推还给他:“当然还要委托你打理,上那找这么好的事。”末了良心发现,盯着他:“我不需要你这么拼,稍微有点赚就好,别把人累坏了。” 秋路隐拿起茶杯:“无妨,并不累,只是捎带着。” 其实怎会不累,秋家的生意已经够他操心了,他偏要将王慕翎这些银子不着痕迹的掺进去,还要保证稳赚不赔,另外给她挑的铺子田地,都是万中选一的好地方,没有一处不费心的。 但他现在看见王慕翎略带些关心疼惜的眼神,便觉得值得。顺手将王慕翎推过来的银子收起。 又听得王慕翎道:“这次我非要好好谢谢你不可,你也累了好一阵,我便请你去我家农庄休养。” 说罢又神秘兮兮的道:“这农庄可是我费了好几个月的心思打造的,你可别小瞧了。” 秋路隐微微一笑:“好。” 王慕翎拍了板:“那明日,我们来接你。” 王慕翎这所农庄,却是她后来买的,一面临着湖边,一面依着山,风景极好。 原是蒲台家数不清的小庄子之一,后来蒲台家家产全被抄了,这所小庄子被公中放出来卖。 王慕翎的邻居,原是铁匠铺老板,他也想买个小庄子,偶然一日和王慕翎说起,王慕翎闲来无事随他一起去看了看,价钱又便宜,便也买了,正好和他还是邻居。 买了以后,才知道原是蒲台家的产业,她也不顾忌这些,一心一意的叫了些匠人,将农庄好好改造了一番,还从来没去住过,这次叫上秋路隐,算是献宝了。 她晚间便同墨砚苏顾然说了这事。 两人都没有意见,只是苏顾然还有公务,墨砚却要打理家中琐事,便由蓝裴衣陪着去了。 第二日一早,王慕翎同蓝裴衣,便上了马车,到锦香楼去载秋路隐。 秋路隐上了车,只带了大七一个随侍,由他在外边骑马跟着车,车里便只有蓝裴衣,秋路隐,王慕翎三人。 蓝裴衣同秋路隐是多年朋友,两人极为熟稔有一搭没一搭的议些时事,王慕翎最不爱听这些,只趴在蓝裴衣的膝上,随着马车的摇晃昏昏欲睡。 待到她睡着了。蓝裴衣一手轻轻的顺了顺她的发丝,笑眯眯的看着秋路隐:“小郡王可好?” 秋路隐挑起眉头冷笑:“你是问什么方面?他自然短不了吃喝,只是心里不痛快。” 蓝裴衣慢声道:“哦……那你痛快吗?” 秋路隐一怔,看着蓝裴衣若有所指的眼神,一瞬间明白他已经看清一切。 苦笑道:“蓝兄,我……” 蓝裴衣的指腹轻轻的在王慕翎下巴下蹭过:“她是很可爱。现在我倒希望她不要那么可爱。” 第 76 章 秋路隐带着一丝苦笑,用手扶着额头,叹道:“蓝兄请不必介怀,我不过是留个念想,实在是有缘无份的。” 蓝裴衣微微一笑:“我知道,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你煎熬,可惜,世间没有两全法。” 两人相对一时无语。 秋路隐暗暗有些心酸,知道从农庄回城后,只怕就要注意言行,避开王慕翎了。 他的目光落在王慕翎脸上。只见她睡得正香,贴着蓝裴衣膝头的那一边脸颊被压得变了形,嘴角的口水都把蓝裴衣的袍子晕湿了一团。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这副模样,他一点也不觉得难看,反而觉得可爱,恨不能抱在怀里揉捏她的双颊。 王慕翎的这个农庄,种了大量的藤蔓植物,庄外的围墙都被绿茵茵的一片爬满了,庄中由藤架子形成的大凉棚和走廊,只要愿意,往来都可以不必晒到阳光,又使了人在庄外的湖里引了水入庄,成了个半大的水池,装饰上水车和假山,喂上几尾锦鲤,倒也格外阴凉舒心。 说是农庄,却没种粮食,只是庄里庄外种着果树,现在正是成熟的季节,四处飘着果香,枝头累累的挂着红果儿,看着就喜人。 王慕翎童心未改,又在庄里用木头打造了秋千架,滑梯,翘翘板等一些玩意儿。 她在这庄内试制了抽水马桶,引的是活水源,支起一节大竹子做成个引水轴,埋在储水箱里的这端竹子上绑了个有浮力的木葫芦,当水顺着竹子流进储水箱中,木葫芦就会随着水位的升高把竹子抬高,到了至高点就不再引水进来,等这边拉开闸门放了水,木葫芦连着竹子又一齐落下来重新引水。 古代的茅房再怎么干净,下人收拾得再怎么勤快,始终是没有这抽水马桶舒心,几乎见不着肮脏物。 她这庄子虽小,但四处用了巧心思,又看着舒心。 秋路隐也连说好,王慕翎便更加自得。 庄内平日留守着两兄弟收拾打理,王慕翎一到农庄,连忙吩咐给秋路隐安排了个通风清凉的房间,又让各种果子都摘一点,送去他房间。 秋路隐也承她好意,来这边也没有同秋家交待,一概消息都传不过来,真做起了甩手掌柜,清闲起来。 成日里跟蓝裴衣煮茶品酒,听王慕翎说笑。王慕翎又好动,常爬到了树上自去摘果子,秋路隐便和蓝裴衣张着手在树下准备接住她,惟恐她摔伤,偏王慕翎灵活得跟猴子似的,每每教他们白操了心。 秋路隐这样养将几日,整个人的气色也真好了许多。 王慕翎便偏着头凑到他跟前,斜睨着眼向他邀功:“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你是不是有精神多了?” 秋路隐瞧着她那小模样,连 分卷阅读123 - 分卷阅读12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24 忙别开了头,捏紧了拳:“是。” 偏王慕翎还不知趣,硬是歪过身子,要和他对上脸:“怎么了?” 两张脸近在咫尺,秋路隐都嗅得到她嘴里刚吃过的果香味,更是喉头一紧。 蓝裴衣一伸手揽住了王慕翎的腰,不着痕迹的将她拉远了些。 “那有这样蹭到人脸上去的?” 王慕翎嘻嘻一笑:“有什么要紧,熟得不能再熟了,是不是,路隐?” 秋路隐强笑了笑:“是不打紧,不过是我吃了蒜,怕薰着你。” 王慕翎哦了一声,这才作罢。 这样一直在庄内住了一周,王慕翎也挂念苏顾然和墨砚,便准备第二日回城。 秋路隐一想到这样的日子明日就要结束,便有些沉默,吃过午饭便回了房。 蓝裴衣陪着王慕翎下了一盘棋,便撑不住要睡午觉,偏王慕翎上午起得迟,这时候还精神十足,想起秋路隐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便转去找他。 远远的还未到他房间门口,便闻到了一股酒气。 王慕翎的庄子里全种的果子,这庄中的两兄弟每摘了果,便会送到城中王家院子去,但王慕翎他们吃不过来,也没想过拿去卖,便糟蹋了好些果子。 那两兄弟,闲来无事,就讨了个方子,把果子酿酒,反正原料多的是,让他们试验了许多次,最后的成品竟然颇为香醇可口。 秋路隐平时不喜欢应酬,脾气喜怒难辨,少有人劝他喝酒。只来了这庄上,王慕翎给他灌了两次,这酒入口偏甜,他倒也喜欢。 今日想起来有些烦闷,便找着庄中的那两兄弟要酒,那两人见是主人的贵客,送了两大坛过来。他一个人临着窗,不知不觉便饮下了许多。 王慕翎推门进去,哼了一声:“喝酒也不找我!” 说罢自到桌边找了个杯子倒上一杯,喝了半口下去。 这酒入口虽甜,但后劲大,秋路隐已经是有点迷糊,转过脸来看她,眼中波光潋滟,颊上一片嫣红。 王慕翎看得一愣,心里像是被触了一下似的,愣了一愣,半晌又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杯子。 到外间把帕子浸湿,又走进来到他身边,帮他擦脸:“醉得不成样子了,醒醒神。” 秋路隐心里涩然,别过脸去:“你先走,我睡一觉就好了。” 王慕翎笑:“还算清醒嘛。” 才说完,秋路隐为了避她,往后退了一步,脚步就有些踉跄。 王慕翎赶紧上前一步扶住:“我扶你到床上歇歇,再去叫人给你煮醒酒汤,叫你来是休养的,没得明天你头疼欲裂的回去面对一大堆事务,心里只怕还要骂我。” 秋路隐穿得单薄,手臂上感受到她柔软的掌心,心里一迟疑,就不舍得推开,由得她扶着往床边去。 到了床边,他绊了一脚,就连着王慕翎一齐压在了床上。 王慕翎推了他一把:“快起开,压死我了。” 一抬眼,就看见秋路隐直直的盯着她,眼里波涛汹涌。女人天生的直觉让王慕翎觉着会发生点什么事,心里就有些害怕,着边再推了他一把,但毕竟力气太小,只让他动了一动,蹭得两个更契合。 秋路隐低下头,含住她的唇,辗转反复的厮磨,毫无章法的亲吮。 他的唇火辣,弥漫着酒香。 王慕翎失神。酥麻一直由唇传到了心里。在这一刻,她朦朦胧胧明白自己是有些喜欢秋路隐的。 由最开始对他的怜惜,混合着后面对他的依赖,早已经让他在自己心中留了个影子。 只是她已经有了不可取代的三个最亲密的人,不能再让他们伤心,不能辜负他们了。 想到这里,王慕翎一惊,开始大力的挣扎,勉强的推开了秋路隐的头: “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你给我醒一醒!?” 秋路隐的自制力素来算强。这时望着她,却满是挣扎。 最后抿了抿唇,轻声道:“就给我这一次……我不会要求要嫁给你让你为难……” 王慕翎心里已经软成了泥,怜惜一涌而上,却仍是惦记着苏顾然,蓝裴衣和墨砚,拒绝道:“不,不!不行!” 秋路隐苦笑:“若明天我就死去,还是处子之身,来世间走这么一遭,却不算个完人。我只想,把它给你……” 王慕翎一颤,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秋路隐再次低声道:“对不起,我现在不想控制自己……” 说罢一手将王慕翎的双手压在头上,一手就探去她的衣内,含住她的唇吞咽了她后知后觉的叫声。 他的动作十分生涩,却不容推拒,弄得王慕翎生疼,最后王慕翎已经手脚发软,再无力推拒。 秋路隐置身于王慕翎腿间,尝试数次,终于深入,与她溶为了一体。那一瞬间,他全身一紧,连脚尖也绷了起来,一股让人几近空白的快感从脚弥漫到头。 王慕翎紧咬着唇,不再发出声音,事以至此,再招了人来反而不好。 所幸蓝裴衣睡的屋子隔了好几间,庄中两兄弟同大七大柱子,这个时间段又在庄子的外围呆着。 两人默着声纠缠,秋路隐一阵颤抖,控制不住到达了颠峰,伏倒在王慕翎身上。 精疲力尽加上酒意上头,昏睡过去。 王慕翎躺了一会,思绪乱成一团麻。 终是推开了他,下了床,穿上了衣衫,回身看看他,咬了咬唇,又拉了薄被帮他盖上。这才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屋里,蓝裴衣已经醒了,正慵懒的半躺在榻上,支着头饮茶。见王慕翎进来,笑着把她揽到怀里:“野东西,又上房揭瓦了?小心别摔着。” 王慕翎不语。 蓝裴衣眼角一瞥,瞧见她脖子上一处痕迹。蓝裴衣挑了眉头,今天中午以前,她这里还没有这痕迹,而且他对于自己的行为,也记得很清楚。 他不动声色的将她揽紧,嗅到她身上有股欢爱过后的味道。 顿时松开王慕翎,坐了起来,穿上鞋子往外走。 王慕翎一慌,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去那?!” 蓝裴衣回头看着她,面上没了笑意:“我要去问问他怎么敢?” 第 77 章 王慕翎听得蓝裴衣这么一说,顿时心惊,连忙抱住了他:“我错了,别生气!” 蓝裴衣道:“我自然不是生你的气。” 王慕翎把头抵在他背上:“也不要去找他。” 蓝裴衣默了一会道:“我不会对他怎么样,只是有话要跟他说,你乖乖的,放手。” 王慕翎那里肯,本来心里就委屈,又夹杂着对秋路隐的复杂情绪,这时跟蓝裴衣一拗,顿时哭闹起来。 蓝裴衣只不言不语,淡淡的神情,但是却透露着坚定。 王慕翎闹了一场,蓝裴衣拿出帕子帮她把泪擦干 分卷阅读124 - 分卷阅读12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25 净,缓声道:“去睡一觉。” 一面就半搂着她到了床上,扶她躺下,轻柔的用手顺着她的头发。 王慕翎只觉得头皮上一阵一阵舒服感传来,又确实精疲力竭,哽咽了一阵,竟真的睡过去了。 蓝裴衣待她睡着了,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去找秋路隐。 秋路隐已经起身,收拾干净,但房间里还有股散不去的酒味。 蓝裴衣一进门,看了看桌上两大个坛子,大略就知道怎么回事,再瞥向秋路隐。 只见他临窗而立,神情肃然。 蓝裴衣走到桌边,敲了敲空空的酒坛:“秋兄酒量虽然不好,但酒品堪佳。我还记得,上一次秋兄醉酒,结酒钱的时候,掌柜的多算了一钱银子,也被秋兄指出来了,看着同平日也无甚区别。” 秋路隐并不转身,过了半晌嗯了一声:“不错,我虽然饮了不少酒,心里却是清楚的,不是我控制不了,是我不想控制。” 蓝裴衣微眯起眼睛,对于答案并不意外,他甚少露出冷笑的神情,这时却别有一分妖娆。他静默着等秋路隐的解释。 秋路隐道:“我实在是喜欢她,所以只求一次,却未曾想过要嫁给她。蓝兄请安心。今日之事是我的错,蓝兄要如何惩罚,悉听尊便。” 蓝裴衣点点头:“说得好,你是铁了心,认准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诚然,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我多年好友,我又看出你对慕翎是一片真心,若能入得门来,自会万般维护她,而她也应该对你无恶感才是。若按照夫德,我正该竭力迎你入门。” 秋路隐听他这么一说,明明知道他还有后话,却仍是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他。这时的秋路隐,那里还有半分平时的尖酸模样,他微摒着息,直直的盯着蓝裴衣。 蓝裴衣看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是不忍,但话却不能不说。 “你自觉,你与苏顾然比起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如何?” 秋路隐心中一窒,声音都哑了几分:“自然是不能比。” 蓝裴衣点点头:“不错。苏顾然与她,是结发夫妻,慕翎对他的感情非同一般,更何况苏顾然是正室,就算慕翎对你有些情意,也绝对比不上苏顾然。” 秋路隐微点了点头。 蓝裴衣又道:“苏顾然若换个性子,也就好了。但他偏偏是个单纯的直性子,并未被世俗的夫德约束,他喜欢慕翎,便不太容得下旁人。” 秋路隐对于苏顾然的好妒,也有所了解。 蓝裴衣垂下眼睑去:“我与慕翎有情在先,我要入门,还是慕翎折了根指头,引得苏顾然心疼,这才勉强应下。慕翎又答应了自此只守着我们三人。你这样行事无所顾忌,若被苏顾然得知,他若愤而离去,慕翎只怕要卸了一只手也不济事罢?” 秋路隐纵然心中没有存了念想,听到这里,也是面色一灰。 他捏紧了拳头,暗暗咬了咬牙:“是我的错……绝不会再有了。还请蓝兄,代为隐瞒……” 蓝裴衣听得他语气中的灰败颓然,也是叹了一口气:“是真的才好,下次,不要再不想控制。” 秋路隐闭了闭眼,冷生生的说了一句:“我……再不见她……” 蓝裴衣也一时无语,过了半晌,又叹了口气,这才离去。 才走出门口,就遇上了王慕翎。 原来王慕翎虽然入睡,但毕竟心头装了事,睡得不稳,蓝裴衣在她头上按扶的手一停,她便有所觉,待他离开,她就醒了过来。放心不下找到这里,从头听到了尾。 蓝裴衣与王慕翎对视,一言不发的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王慕翎心里乱成一团麻,也是木木的随着他走。 、 第二日一行人回城,秋路隐都没有坐到车里来,他另牵了匹马,随着大七一齐骑马。 待到入了城,他引着马到了车窗边上,隔着帘子,低低的说了一声:“我走了,珍重。” 王慕翎眼中一热,就要流下泪来,忍不住掀了帘子,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神情更冷,嘴角一抹讽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他人。 王慕翎红着眼圈,咬了咬唇,也轻声道:“珍重。” 两人皆知这一别相见无期,心里伤感,对视良久,终是秋路隐先别开了眼,策马离开。 王慕翎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身窝回蓝裴衣怀中。 蓝裴衣一伸手放下了车帘,又淡淡的对大柱子吩咐到:“回吧。” 大柱子闻言这才驱动马车。等回到王家院子,正好是晚饭时分。 先前有小厮先回家来报信,说王慕翎蓝裴衣今日回家。苏顾然和墨砚都坐在桌边等着。 见了王慕翎,自是一番高兴,王慕翎面上笑着,心头却有些郁结不开。 苏顾然十分敏感,就是墨砚平时不说,其实心里也不糊涂。王慕翎几乎就要露馅,多亏蓝裴衣在一边接着话题,才算是过了关去。 一家人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样。 只王慕翎心中彼此装上了秋路隐。若是以前,她几个月不见秋路隐,也不见得会记挂。 偏偏事情发生以后,她倒对他十分上心。 老想着见他的最后一面,他唇边那个讥笑,无端的让人心酸。 但秋路隐自此真不再出现。有些帐务上的事,也只叫手下人前来禀报。 蒲台家被抄了家,秋路隐想法接了造纸业,仍是照样给王慕翎分成。 王慕翎见不着秋路隐,倒只见到他送来的银子。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过了两个多月,王慕翎明显的发现自己胖了,变得十分能吃能睡。 她心头一动,猛的想起前世,看到自己的小姨怀孕的时候也是这状况,又想起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月信,突的就脸色一变,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出了门,找去了颜喻林开的医倌。 颜喻林见着是她,便微微一笑:“有事?” 王慕翎惴惴的把手伸给他:“帮我诊诊脉罢,结果要小声的说给我听。” 颜喻林有些奇怪,但也只笑了笑。两指便搭上了她的脉门。 过了片刻,便朝她贺喜:“恭喜王小姐,这是喜脉。已有两个多月。” 在他看来,王慕翎夫侍都娶了三房,怀孕生子自当是喜事。 那知道王慕翎却脸色一下惨白。 颜喻林不知何事,便赶紧起身给她倒了杯暖茶,递到她手边:“可是那里不适?” 王慕翎想了半天。 终于期期艾艾的问:“怎样确定孩子的生父,看长相?” 她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家中在她后边便没有孩子出生,别人家这等事情也是私密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因此她也不知道这些古人究竟如何分辩孩子的生父。 颜喻林觉得她有趣:“难不成为了这么 分卷阅读125 - 分卷阅读12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26 点事就忧心?可别急坏了身子。你没有听说过月见草么?用月见草煮水,再将婴儿的血滴几滴在水盆中。若是旁人的血再滴进去便没有反应,婴儿生父的血滴进去,水色便会变蓝。” 王慕翎听得面色更白。 她不想太早怀孩子,因此每次房事后,大多都会吃避胎叶,这避胎叶只要当日不吃,便没有效果。她也有忘记过几次,但还好都没有怀孕。 跟秋路隐那一次,思绪乱成一团麻,心填得沉沉的,那里想得起吃它。 如今算上时间,正好也差不多吻合。看起来,十之七八,这孩子该是秋路隐的。 若是这些古人是凭面相或者时间段来区分孩子的生父,她倒是不惧。偏偏还这么高科技,真教她无处可遁。 王慕翎想了又想,想到了苏顾然翻脸,只怕墨砚也会伤心,蓝裴衣纵然不说,也会失望吧? 终于她有些犹豫的看向颜喻林:“颜大夫……有没有办法,落胎?” 颜喻林面色一肃,盯着她:“王小姐,这可不是儿戏。” 王慕翎搓着衣带,不知道如何启齿。颜喻林瞧着不对劲,起身到了前堂,支了颜青去王家请人过来。 颜青虽然不乐意,但瞧着颜喻林的神色严肃,也只得撅着嘴去了。 第 78 章 颜青到了王家,敲了一阵门。门房就开了边上的一扇小门出来。 看见这嚣张的小子,倒是一时眼生:“小哥儿找谁?” 颜青哼了一声:“王慕翎在我们颜家医倌,你赶紧叫你们家说得上话的人过去!” 门房小厮听得他说出了主人的名字,也不敢不当回事。当真赶紧进了院子去禀报。 苏顾然正上了朝,家中就只有蓝裴衣跟墨砚。 两人一听说王慕翎在医倌,还叫赶紧去,就怕她是磕着碰着了,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事,赶到了颜家医倌。 王慕翎还正在琢磨着怎么跟颜喻林说这事,一看这两人来了,顿时就吓住了。 颜喻林见着蓝裴衣年长,便指了指王慕翎:“尊夫人有了喜脉。” 墨砚一下高兴得眼睛闪亮闪亮的,要扑过去抱住王慕翎,又怕碰到了她,便强自按捺,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抓住了王慕翎一只手:“妻主,太好了,太好了。” 王慕翎的脸色变得更白。 蓝裴衣心里也是一喜,但转眼间看到王慕翎的脸色,心中便有些疑惑。也走近几步,微弯下腰,柔声道:“怎么了?” 王慕翎装作使性子:“我……我不想这么早生,我要落胎!” 蓝裴衣失笑:“若是没有怀上,自然由得你,怀上了便是天意,当然要生下来。由不得你胡闹。” 王慕翎迟迟疑疑的道:“颜大夫说,怀了两个多月了。” 蓝裴衣笑得眼弯弯的:“好极。” 王慕翎又道:“只怕,只怕是在农庄那几日怀上的……” 蓝裴衣笑容不变:“嗯,那便极可能是我的了,来,我们回家,墨砚,好好扶着她。” 墨砚嗯了一声,同蓝裴衣一人一边扶着王慕翎往家去。 蓝裴衣笑眯眯的对颜喻林道:“多谢颜神医。” 颜喻林觉着有点不对劲,却说不出具体的地方来。只笑着点点头:“言重了。” 等到王慕翎被架回了家,无论她如何明示暗示,蓝裴衣也只是一律以笑面对。 再等到苏顾然下朝回家,得知了这一喜讯也是难得的喜笑颜开,倒把王慕翎看呆了眼。 这下她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落胎,墨砚跟个小跟屁虫似的,家里的事情也不怎么搭理了,就从早到晚的随着她,还必然是扶着她一边胳膊,让她连摔跤的可能都没有。 王慕翎急得直上火,嘴上都起了两个泡。 颜喻林现在隔三岔五便被请到王家来看诊,就觉察到了这一不对。 这日他搭着脉,望着王慕翎:“王小姐似乎颇为焦躁,这样对养胎不利。” 苏顾然有些疑惑,执起她一只手,温声道:“怎么了?只管同我说。” 王慕翎那里说得出来,只好摇头强笑。 蓝裴衣倒是知道她的心思。 只不过不管是谁的孩子,只要王慕翎怀上,便是王家的孩子,没得落胎的道理。且落胎伤身,他定是不舍得她去吃这个亏的。 从另一面上来说,他与秋路隐也是朋友,关于他的身世也知道一二,秋路隐自身就是孤寂不为母所喜的人,也许这一生再不会有机会有个孩子,他怎么忍心让这胎落了。 但由着王慕翎着急也是不行,便趁着晚上边上没有他人,拥着她躺在床上,柔声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不要急,我自有办法,让大家以为这孩子是我的。” 王慕翎委屈,之前她那么多明示暗示他都当不见,这会子又来挑明了说,顿时就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有什么办法,最后还不是要验血!” 蓝裴衣低声道:“验血,也不是不可以做假。” 王慕翎一惊,忘了生气,回过身来,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都闪闪发亮。 蓝裴衣亲了亲她:“你安心,都有我呢。” 王慕翎寻思蓝裴衣过往所处环境复杂,说不定什么三教九流的法子都知道一点,也是有的。 古往今来,多少事情在暗处都隐藏玄机。 王慕翎这么一想,便渐渐的宽下心来。心头的焦虑一下,母性就渐渐的涌了上来,抚了抚肚子,也有些喜悦。 这些日子看到大家都对这个小生命这么期待,她不是没有触动的。 何况她一直对秋路隐心存怜惜,他若能知道自己有个孩子,得多高兴啊。 她想了一通,定了主意要生下孩子来。这才去踢了蓝裴衣一脚:“你早不和我说,把我急得都冒烟了。” 蓝裴衣按住她:“别乱动。我先前也没有把握,今日刚得了准信,就告诉你了。” 王慕翎哦了一声,又转了心思:“裴衣,那……那就委屈你了……” 蓝裴衣默了一阵,轻轻一笑:“这同我自己孩子,是一个样。若你日后再给我生一个,更好。孩子就要越多越好。” 王慕翎一阵哀叹,简直是个母猪命嘛。 、 她放宽了心思,家中几个男人又变着法子给她调养身体,再过得两个月,她整个人竟比怀孕前还水嫩红润,偶尔饭后出去散散步,左邻右舍全看出来她怀了孕。 过得几日,秋言便收了秋路隐的信,巴巴的给王慕翎送了一瓶月母汁来。 王慕翎这倒收得心安理得,虽然秋路隐不知道,但毕竟是给他生孩子嘛。 转眼间到了隆冬,王慕翎今年大着肚子不便出行,倒送了信到乡下,叫王大娘他们入城来过年。王大娘就要抱上孙儿,自然高兴,屁颠屁颠就来了。 王慕翎的 分卷阅读126 - 分卷阅读12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27 小日子,倒跟女皇差不离了。成日里前呼后应,那怕皱一下眉头都有人上来问声是不是不舒服,挑嘴挑得厉害,前一刻想吃的东西,后一刻使人买到面前来,她又不想吃了。直把一家人指挥得团团转。 待到开了春,入了夏,王慕翎便到了生产的时候。 她服了这月母汁,身子并不沉重。 生产的时候也极为容易,难产什么的都是传说。她觉得自己像下个蛋似的那么容易,一滑就出来了,耳边就听到婴儿的哭叫声。 颜喻林抱起小婴儿,也不由得高兴。 一个全新的生命,总会让人高兴的。 他含笑对王慕翎道:“恭喜,一举得女。” 这下把王家人都给高兴坏了,王大娘直举着宝宝,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去。 王慕翎养将了大半个月,除了身子微微有些发胖,竟没有别的异常,看起来只要再煅练节食一个月,便又能恢复生育前的模样,这倒让她对于月母汁大为宝贝,又对生育的厌惧减退了几分。 小宝宝过了这大半个月,脸上已经长开了,白白嫩嫩的十分惹人爱。 很快就要到小宝宝的满月礼了,在这之前,便要验血认父定名。 这便是王慕翎最怕的一关,她心里隐隐的还担心蓝裴衣之前不过是为了宽她的心,因此到了这一天,她便坐立不安。 苏顾然叫下人烧了一盆月见草的水来。 墨砚抱着宝宝走到水盆前,握着他小小的手尖儿,一家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不忍去扎破他的指头。 最后还是王大娘狠了心:“来来,让阿婆来。” 说罢用了颗绣花针,轻轻的扎在宝宝的指尖。他吃痛,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王大娘定着他的手,微微挤了挤,便滴落了几滴血在盆中晕开。 王慕翎忙去接过宝宝,抱在怀中轻哄着。 这时下人又拿了三个碗来,分别在盆中舀出三碗水放在桌案上。 苏顾然先去,划破自己的指尖,滴血在第一碗水中,水然除了更红一点,便没有反应。 墨砚走上去对第二碗水如法炮制,也是一样的结果。 到了蓝裴衣,王慕翎便紧了嗓子,心如擂鼓,紧盯着他一步一步上前,就见他回过身来,安抚的朝她一笑,王慕翎仍是不敢放心,紧张的抱紧了宝宝。 苏顾然轻皱起眉头:“我来抱,你把他弄哭了。”说罢一手接过了宝宝。 王慕翎手上一空,便更加手足无措了。 第 79 章 蓝裴衣走到案台旁,伸出手来,拿着针在指头上一扎,再伸手捞起这边的宽袖,将指头伸到水碗上,指头沁出豆大的血珠,晃晃悠悠的脱离了指尖,嗒的一声落入了水碗。 就见得以这滴血落下的地方为中心,慢慢的整碗水开始晕染出极淡的蓝色。 蓝裴衣回过头来,睨着王慕翎一笑。 王慕翎一颗心才放了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又跑过去看了看宝宝,长得白白嫩嫩的,肉肉的一团,长相上倒是完全看不出来像谁。 苏顾然用指头在宝宝脸上刮了刮,问王慕翎:“取个什么名?” 王慕翎一想,王和蓝连起来,好像不是很好取名,寻思了半天,道:“就叫王蓝景罢。” 苏顾然听了微微一笑,在宝宝脸上香了一个:“好乖,景儿。” 王慕翎晚上就拉着蓝裴衣,要问个仔细:“怎么做到的?” 蓝裴衣看她着急的样子有趣,故意不开口。 王慕翎撒娇的摇了摇他的手臂:“说嘛~” 蓝裴衣笑:“以前听个客人说过,有种草汁和着血,就能让水变蓝。当年她生了个孩子,结果验出来两个生父,原来有个小侍在验血前,就曾经摘了这草,指头上沾了草汁。当时她说着,大家也就当笑话听,并不记得这草名。这次寻着她,还着实费了些功夫,末了又做了实验,方才有把握。” 王慕翎这才哦了一声,笑道:“可把我给吓死了,还好有惊无险。” 孩子定了名,王家便要请满月酒,虽然不是嫡出,但毕竟是王家长孙女儿,如今王慕翎手上铺面田地一大堆,掌柜佃户都上赶着来送礼,苏顾然官场上的同僚,蓝裴衣的一些个朋友,也是满满的挤了一堂,做得热热闹闹的。 只苏家人却未到场,只使人送了份礼来。 王慕翎自然是心知肚明,按理,自然应该是先生嫡子,但她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这事不是她成心的啊。 倒是苏顾然看得开,他也知道王慕翎并不是偏宠,他反而回了一趟苏家,同爹娘交待了两句。 再下次见面,苏家人虽然仍是不冷不热的,但总归面子上还是过得去了。 王慕翎就扒拉着指头数数,苏顾然一个,蓝裴衣一个,墨砚一个,要生完,也就三年,三年办完事,她才二十二岁,还年轻得很,活阔天空任她玩,再说有了这个月母汁,生孩子也不算痛苦,这么想来,倒是早生早好早了事。 王大娘他们等到小景满月,就要回乡下,但又实在舍不得这孩子,王大娘笑眯眯的对王慕翎道:“翎翎,现在家里也有了钱,成日里几个老不死的闲得慌,不如让小景跟咱们回去,我们好好的照顾着她?” 王慕翎还没说话,桌子下她的左脚尖顿时被人踩了一脚,她不明所以,想是谁不小心,正准备开口说话,她的右脚尖又被人踩了一脚,她闷了。正想弯腰去看,又被人一脚踢在小腿上。王慕翎蒙了,一扫眼,只见苏顾然僵硬的朝她眨眨眼,墨砚皱了皱眉,蓝裴衣倒是眼角一撇。三个人都在朝她打暗号呢。 王慕翎就悟了,又觉得好笑,想是三人明面上不好违逆长辈,暗地里全偷偷的来踩她的脚了,好似她就会舍得答应了似的。 合着这孩子成了全家的宝,自己要光荣退任了,便颇有点小失落。 但总归母爱天性,她便朝王大娘道:“不行,我们怎么舍得。” 王大娘不高兴了:“你们小年轻,有什么不舍得的,都有自己的事忙,又怎么照顾得好小景!” 王慕翎摇头:“怎么照顾不好,瞧瞧他们三个,都把她当心头肉似的,磕不着碰不着。再说了,孩子小时候也不能离了娘啊。” 王大娘他们拗不过,最终只有失望着回了乡下。临走前抱着小景,真是看不够。 、 秋夫人身边的小厮捧着一堆卷轴。 秋夫人一卷一卷的拿过展开,看了看,又摇摇头,搁到一边。 正看着,小郡王进来了。 秋夫人一看,就迎了上去,拿手帕帮他抹了脸上的汗:“打哪来?满头大汗。” 小郡王皱着眉,闷声闷气的道:“打猎去了。” “可曾猎了什么?” “有两只山鸡,一只 分卷阅读127 - 分卷阅读12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28 獐子。” 秋夫人点头笑:“水湛的骑射功夫有所长进。” 小郡王微微一愣,想起确实如此,是从什么时候,箭术高明一些的呢? 好像是……被王慕翎绑了的那一次,躲到年伯家里,没有吃的只好上山打猎,还是年伯给教的。 那时候,王慕翎还对他好一番说教,小郡王想着,就是一笑。 秋夫人牵了他的袖子:“无端端笑什么?来来,过来看看这几位姑娘的画像。” 小郡王站定了,有些戒备的看她:“什么画像?” 秋夫人拿起一个画轴向小郡王展开:“瞧,这是西郡展家的小姐,她有一位爹爹出任了九门提督,有一位爹爹是燕德郡的表兄,家世不可谓不高贵,展家世代以来,也有经营自己的生意,和咱们家也算门当户对了,这位展小姐便是下一任的家主。配我们水湛,刚刚好。” 小郡王面上一凝:“母亲,我不需要看,我也不想嫁。” 秋夫人当他是孩子气:“娘虽然想留着你,但你今年已经十九,若说虚岁,也是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能不嫁?” 小郡王发倔:“我说不嫁就是不嫁!” 秋夫人笑吟吟的:“你不会是,心上有了那个姑娘罢?” 小郡王眼一横:“没有没有没有!不嫁不嫁不嫁!”说罢甩了袖子出去。 秋夫人等他一出去,慢慢的沉了脸。转身对立在一边的小厮道:“叫秋清来!” 秋清是秋夫人最得力的干事,本就在旁边房里候着,一听叫唤,赶紧挑了帘子进来。 秋夫人凝神想了一阵,才慢慢的对秋清道:“……我总觉得水湛,不大对劲,寻常的男儿听到要嫁人,就是恋家不愿意的,也不会这样激烈,他这模样,倒让我想起了以前听到过的一点风影……偏生后来,他也安份,我也再没听到其他传闻,这才搁下了。如今看来,还是不对……你给我好好查查。” 秋清点头应下。他手下有一队影卫,全是秋家收养的孤儿,从小送到武林门派中去习武,个个身上有本事,回了秋家以后,又都隐瞒身份,混到秋家各处,收集情报,秘密办事。这么一队影卫,向来只归家主才使得动,秋路隐虽说现在在秋家主事,但他甚至都不知道手下办事的人中,那一位才是秋家影卫。 秋家影卫向来办事效率很高,之前小郡王的事,也不是密不透风,影卫多少知道一点。 但上头没有发话下来查,他们也不会主动去上报小主子的这种情况。 这会子一查下来,顿时水落石出,把情报呈到了秋夫人面前。 秋夫人看得气恼,恨恨的一把将面前的纸揉成了一团,保养得极好,涂上了丹蔻的小指甲断了一截都没有发现。 “好……好,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一个粗鄙村妇,也敢肖想我儿!” 第 80 章 王慕翎架着腿,坐在院中的花藤架下。 眼瞅着院中太阳暖洋洋的,当中摆了一个大木桶,墨砚不用下人动手,就自己在给小景儿洗澡。一边洗,还一边不管她听不听得懂的小声跟她说话。 王慕翎看得好玩,墨砚本身就跟个大孩子似的,大眼一眨一眨,粉嫩的皮肤在日光下一照,简直有种透明感。 蓝裴衣自屋里走出来,手上还拿了块布巾:“差不多了罢?” 墨砚便从水里把小景给捞出来,放到蓝裴衣张开的布巾中擦干净身子,从一边取过小衣服给她穿上,再抱着她坐到王慕翎身边来。 王慕翎倒没抱过她几次,这时候的孩子其实只知道吃睡,完了就拉在身上,没什么意思。 偏家中三个男人都喜得跟个宝似的。 王慕翎用手指尖,戳了戳小景脸上的酒窝儿,小景眉头微微一皱,就要哭出来。 墨砚连忙抱着她一转身:“好好的,惹她做什么?”语气里尽是责备。 王慕翎就叹气,以前墨砚多温柔啊。她无趣的拉着蓝裴衣也坐下,往下一躺,枕在他的腿上。 “你说说你们,一个两个都小景小景的,没人管我了。” 蓝裴衣闻言一笑:“没个羞,跟孩子争风。” 王慕翎悻悻的撇了撇嘴,不做声了。 苏顾然正好回家吃午饭,一入院门,也先抱着小景逗了逗,这才去换身衣服。 王慕翎虽然有点小吃醋,到底心头还是充满着暖洋洋的幸福。 秋路隐并不知道王慕翎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王慕翎也并不知道,在路州城,秋路隐正在为了保护她而努力。 、 在秋家本宗的书房中,秋夫人坐在书案后边,边上站着她的几个得力管事,其中就有秋清。 秋路隐一人站在屋中间,僵硬着脊背。 秋夫人猛然一拍桌子:“给我跪下!” 秋路隐并不违抗,直直的跪了下去。 秋夫人斜挑着眉梢逼视着他:“我问你,究竟是为什么,要把我派去的人全数拦截?现在他们都在那里?” 秋清方才禀报,他分派了四路人马去国都办事,结果全都被人拦截,消失无踪。最后才查到是秋路隐做了手脚。秋夫人气到不行,立时叫人逮了秋路隐来。 此时秋路隐,却跪在堂下,一言不发。 秋夫人再一拍桌子:“说话啊,哑巴了?!” 秋水明刚好要来回禀事情,一进屋来瞧见这架势,咋了咋舌:“哎呀,娘啊,这是干什么?” 秋夫人见是她,倒缓了缓神色,这一年多来,秋水明倒是争气不少。 只淡淡的对她道:“没你的事,出去吧。” 秋水明素来和秋路隐也没什么交情,不欲趟这混水,笑了一笑,回禀完事情就出去了。 正准备往后院去,就碰到小郡王:“水湛,快去看,秋路隐正在受训呢,看娘那架势,有得他排头吃。” 小郡王哦了一声,心里边有些疑惑,秋路隐这两年来,性子收了很多,并不怎么拿着尖酸当饭吃了,自己也从来没有去告过他的状,生意上的事他也向来做得完美,有什么理由让他受训? 他这两年与秋路隐关系改善许多,这时便提了步子,准备一看究竟去。 才走到书房门外,远远的听得秋夫人在问话。 “我派去杀王家臭丫头的人,你都给我弄到那去了?!” 小郡王听得王字,便心中一跳,又不知道是那个王家臭丫头,赶紧轻手轻脚走近,边上几个仆人看见了要张口,小郡王连忙做了个凶恶的眼神,将他们一一瞪回去。这才成功的贴到了门口。 就听得秋路隐淡声道:“孩儿,将他们都关起来了,什么时候母亲打消了这个念头,孩儿自会放他们出来。” 秋夫人气得直发抖:“你好大胆!敢跟我做对了?!” 秋路隐垂下 分卷阅读128 - 分卷阅读12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29 眼睑:“孩儿不敢,只是,孩儿万万不能看到王慕翎死去,所以,不得已而为之……” 小郡王听到这里,那里还忍得住,一冲就进去了:“娘,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杀王慕翎?” 秋夫人更是发怒:“好,你也跟我作对!这么多名门千金你不嫁,偏要喜欢这么个粗鄙村妇!她还娶了三房夫侍,生了个女儿,你就这么自甘作践?我秋家丢不起这个人!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一定要她死!” 小郡王脸色一白,明白事情终究还是因为自己。 倔强道:“她若死了,水湛也不独活!” “你!!!”秋夫人气得头疼,不由得扶住了额头。 半晌冷笑着看向秋路隐:“你们两兄弟,倒是约好了的。你弟弟自小任性惯了,又不懂事。倒是你,怎的也如此偏帮她?” 秋路隐正要开口。 秋夫人又道:“若还当我是你母亲,就说实话!” 秋路隐听了这句话,微微一怔,又想到,若秋夫人去查,只怕也容易查到。 一番话在脑子里转了个圈,这才低声道:“她,也是孩儿的心仪之人。” 秋夫人不由得喃喃自语:“魔障了,魔障了。” 忽的想到情报上所说,王慕翎的正夫,苏顾然婚前失身的传闻,即刻起身,走到小郡王身前,一把拉开他的襟口,看到他锁骨上的守宫砂印,这才舒了口气。 往回走时,路过秋路隐身边,想了想,又要弯下腰去伸手,秋路隐已经微微一侧避开,道:“母亲不用看了,孩儿,已给了她。” 秋夫人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直打得秋路隐耳朵嗡嗡作响。 小郡王一边听着,也是目瞪口呆,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秋夫人一下两下不停的扇着秋路隐,口中怒骂道:“你个贱种!!!跟你爹一样!今日我就打死了你!” 秋路隐一声不吭,任她打着。 秋夫人打了一阵打累了,身形一晃,秋清赶忙上来扶了她一把,让她到书案后坐下。 她粗喘如牛,顺了好半天才平息下来,望着秋路隐,冷笑:“你给了她?虽然你比不得你弟弟金贵,不过是个贱种,但也别指望嫁给她!我秋家,就是家里的一条狗,也不会嫁给她!” 秋路隐两颊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他抬起头,目中无澜的对秋夫人道:“母亲放心,孩儿从未想过要嫁她。虽然母亲说孩儿是个贱种,但孩儿也是母亲的骨血。自小,孩儿就指望母亲能多看孩儿一眼,母亲的话,孩儿都不会违背,母亲要孩儿终身不嫁,守着秋家家业,孩儿自会做到。只望母亲垂怜,放过王慕翎。” 秋夫人听得他这一番话,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她还未来得及体会,只发狠道:“你吃我秋家的饭,穿我秋家的衣长大,自该为秋家的生意尽力,竟还敢拿来讲条件?!” 说罢便拿了桌案上的一块白石镇纸去砸秋路隐,她本只是恼怒之下顺手扔了过去,倒也没有想过要真砸中秋路隐,其中威吓的成份更多。 却不想这镇纸砰的一声巨响,正砸在秋路隐的额角,正是镇纸的尖角处砸了上去,顿时秋路隐额上就血流如注,浓浓的暗血披了秋路隐半边面,他晃了晃身形,向后倒去。 第 81 章 蓝裴衣站在鸽笼外细细的看了一圈,又给一边的食槽里加满水粮,这才转身离开。 他边走,边抬头看向天空。秋路隐每月,都会飞鸽传一封书信过来,虽然大多数都是短短几笔,交待下生意上的事情。但他确实从未中断过,如今,却有两个月没有来信了。 、 秋家此时,却乱成了一团,下边的人不知详情,只知道秋路隐突然撒手不理事,秋水明匆忙上任管事,但终究经验不足能力不够,管得一团糟,秋夫人少不得要担了一半事去,忙得团团转。 秋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曾担任过秋家掌事一职,但那时,她上有娘和爹爹帮助,下有妹妹搭手,而且那时秋家的家业,还没有现在这样庞大。 如今她上了年纪,办起事来就吃力,爹娘早已经过世,妹妹那一房正是想夺权,万万不能让她分担。秋水明说是管事,添乱倒多几分。于是她差不多是全面管着这摊子,便感觉到力不从心。又暗叹,秋路隐这些年,确实功不可没,把秋家管理得顺顺当当,生意扩张不在少数。 等到了晚上,前来回话的管事,终于都领了指示走了,秋夫人已是累得腰酸背痛。 水凌澈有心要帮她,但他诗词歌赋皆精,就是生意不通。也只好过来帮她捏了捏肩。 “累了罢?” 秋夫人叹了口气:“嗯。” 水凌澈也是一叹,想说她两句,但又不好雪上加霜,终是住了口。 秋夫人被他捏得几下,好了一些,便按住了他的手。两人一齐进了些晚餐。 秋夫人虽然累到不行,但有件事没做,总睡不安生。便叫下人挑了灯笼,要去竹园。 走得一阵,七拐八弯的到了竹园。就见得偏房里点着灯,几个小厮在一起磕花生吹牛。 秋夫人平日见了,必然要呵斥两句,今日却没这力气。只叫下人提了灯引路,往里屋走。 到得秋路隐的房间,却见里边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她以为秋路隐睡着了,要往床边走。 猛然却见屋中的桌边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不是秋路隐是谁。 他正呆呆的坐着,一动也不动。 秋夫人心中一酸,大喝道:“来人哪!死到那里去了!?” 偏房几个小厮吓了一跳,赶紧跑了进来。 秋家治下极严,但此时,秋路隐成了这副模样,不能管人也不会告状,伺候他的下人便免不了松散下来。 秋夫人气极:“你们是怎么照顾大少爷的?!我告诉你们,他就算是呆了傻了,也是我秋郁芝的儿子!也是秋家的大少爷!你们就任他一个人在这里傻坐?” 一旁的小厮犹要争辩:“刚才大少爷,明明已经上床歇下了……” 秋夫人不容他多说,一挥手:“来人,把这几个小厮给我捆了,卖到矿里去做苦力!” 几个小厮慌了神,这路州城没有矿场,只有临着的北镶城才有矿场,那地方,一天干到晚,每天只有一碗水,一个馒头,进去的人都活不到一年,去那里就等于是去送命。 他们连忙跪下来求饶。秋夫人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对于求饶声充耳不闻,由着人把他们拖了下去。 又对一边站着的秋清道:“另外选几个小厮,告诉他们,好好的伺候大少爷。” 秋清应下。 秋夫人又去看秋路隐。 他额上那处伤得极重,现在还没痊愈,正包着一圈绷带。 平素他总是用 分卷阅读129 - 分卷阅读13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30 沉静的目光,在一边盯着自己,秋夫人便觉得他不讨喜,和他那死鬼爹一样。 如今,他再不会盯着谁看,又苍白又单薄,像张纸片儿,只会看着空气,秋夫人又觉得无端的心酸,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 小郡王在屋中坐了半日,一动不动的发呆。 伺候他的小知盯了他好一阵,只觉着不对劲,小郡王平日里,也是个好动的性子,还从来没见他呆过这么久。小知正盯着眼睛发涩,就见小郡王动了,向他转过头来:“去,铺好纸,把墨磨好。” 小知还未来得及回神,迟了半拍才道:“啊,是。” 一溜烟的跑去书房磨墨。 小郡王待他磨好墨,才慢步走到书房,提着笔,心里犹豫挣扎了半天,终于写了一封信。 最后把信给封上,递给小知:“你到外院去,把这信给大七,就说要送到国都王家,他知道的。” 秋路隐有往国都通信,小郡王是知道的,如今他被秋夫人管制着,少不得还是要借用秋路隐的人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是看着秋路隐现在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他就觉得秋路隐如果有知觉,肯定是想王慕翎来看他的。但王慕翎能不能来,又或者是她来了,反而成全了秋路隐,自己又该怎么办?这些他全没想透。但终究对秋路隐的同情占了上风,写下了这封信。 、 等信到了王慕翎的手中,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她摊开信纸看了半天,心里五味陈杂。 小郡王在信中,将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楚,王慕翎心里头,对秋路隐,又是痛,又是念,又是为难。她本就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这会子脑子里翻涌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下了决定。 到了晚上,一家人用完餐,围在一起打了会马吊,便准备休息。 小景今日夜间就交给了蓝裴衣带着。王慕翎先去了墨砚房里,决定先从容易的攻克起。 两人洗漱了上床,墨砚觉着夜间有些凉了,吩咐人加了一床薄被,这才上了床躺到王慕翎身边。 王慕翎就直盯着他看。墨砚摸了摸脸:“没洗干净?” 王慕翎摇头,然后表现出十二万分的痛苦神色。倒把墨砚吓了一跳:“肚子疼?” 王慕翎又摇摇头:“我有件事,要求你。” 墨砚一笑:“对我还要用求的?我什么事不依着你?” 王慕翎听着更加惭愧,手中死攥着被角,酝酿了半天,吞吞吐吐道:“我……我想娶秋路隐进门……” 眼见得墨砚面上一僵,王慕翎急了:“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他如今,十分可怜……” 墨砚性子本就温和,就是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还是听王慕翎把话讲完。 末了,神色缓和了一些:“如今失了神?倒也是真可怜,但也不能因为可怜,就……” 王慕翎咬了咬牙,推出了重磅炸弹:“他先前,有次喝醉了酒,与我有了……关系,小景,小景就是他的孩子。” 墨砚瞪大了眼睛:“你可别瞎说,我们都亲眼见了是裴衣的骨血。” 王慕翎面现愧色:“跟秋路隐那一次,也不是我故意的,但就有这么巧,就怀上了,我先前怕你们伤心,就求了裴衣做假……如今,路隐这么可怜,也是因我而起,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接进来照顾着……秋家,就没个人真心疼他……墨砚,求你了……” 墨砚沉默半晌,苦笑一声:“既是这样,我怎么能反对?就是看在小景儿的份上,也得同意,只是顾然的性子……” 王慕翎叹气:“嗯,都是我不好,无论他怎么生气,都是应该的,我都接着。” 第 82 章 王慕翎第二天,等苏顾然下了朝,偷偷摸摸的把他拖到房里,再端进来几个素菜摆在小桌子上。 苏顾然看得莫名:“这是怎么了?” 王慕翎笑:“我亲手做了几个素菜,他们反正也不吃素,就我和你今天一起吃吧。” 苏顾然一愣,心里一暖:“好。” 眼角又瞥见王慕翎手上一处暗痕,捉住她的手:“这是怎么了?” 王慕翎本不欲拿这说事,但今日却是要让他越心疼越好,顿时撅了嘴:“被溅出来的油给烫了。” 苏顾然果然面现害疼的神然,轻轻的低下头去,吮在那处,再柔声道:“下次别自己做了。” 王慕翎撒娇的依到他怀里:“给你做菜,我总是愿意的。”说完自己都觉得肉麻。 偷偷看了苏顾然一眼,却见他眼里光泽动人,竟是全当了真。 王慕翎心就一抽,羞愧起来,再不忍哄他。 只陪着他默默的吃完了饭。 苏顾然见着她前一刻还兴高采烈,下一刻又成了闷葫芦,淡笑着道:“怎么不说话了?” 王慕翎叫了下人进来收拾了碗筷下去,又让他们关了门。 猛然回头,望着苏顾然。 苏顾然难得在她脸上见着这么严肃的神色,不由得也是一凛。 王慕翎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便沉了声:“顾然,你知道,我很爱你。” 苏顾然一听,不由得一笑:“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你生得清冷高洁,心思单纯可爱,我常常在想,我这么普通的女人,能得了你,实在是应该知足了,这一辈子,那怕就是与你一人在一起,共度余生,我也是愿意的。” 苏顾然渐渐的听得不对,收了笑意,静静的听王慕翎继续说。 “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能给你个一心一意,实在是我负了你。然而也并不是我有意为之,实在是因缘际会,我陷在其中,有我的不得已。但不管有再多的理由,终究是我负了你,对不住你。” 苏顾然垂下眼睑,淡淡的道:“怎么还说这些?墨砚在我之前,裴衣如今与我也处得甚好。” 王慕翎摇了摇头:“我说这些,只是要告诉你,我对不起你。可是,就算你再不满,我也不能放开你。我还是要把你捆在身边,死也要跟我死在一起。” 苏顾然一怔,不明白她今日是怎么了,话说得这样惨烈。 王慕翎苦笑一声:“你可以生气,可以不理我,可以惩罚我,但是不许离开。我,想求你,让我娶秋路隐进门。” 苏顾然本来浮现在脸上的那一丝疑惑,一丝感动渐渐的消失,面色愈来愈冷,变成冻成了冰的寒潭深水。 王慕翎垂下头去:“路隐,之前有次酒醉,失贞与我,被他母亲发现,盛怒之下砸到了头,现在变成了一个呆子。我想着,总是因我而起的,要把他娶进门来照顾着……小景,也是他的孩子。” 苏顾然眼中毫无波澜,拂袖起身,就往外走。 王慕翎连忙拉住他的 分卷阅读130 - 分卷阅读13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31 袖子:“去那里?” 苏顾然一运内功,袖子一震,王慕翎即被弹开。他若是认真起来,又有几人能拦住他。 眼见着他往外走,王慕翎急急的跟了上去。也没见他走得多快,偏王慕翎跟不上,急得直冒汗。 苏顾然一个纵身,就飞上了墙头,他立在墙上,白色的衣角翻飞,回过头来,冷冷的瞥着王慕翎:“今日,我与你,恩断义绝,你若愿意,送封休书到苏府最好,若不送,我也不会再见你。”说罢飘然远去。 王慕翎腿一软,被闻声赶来的蓝裴衣赶紧接住。 眼见她急得直落泪:“裴衣,怎么办?怎么办?” 蓝裴衣连忙安抚她:“乖,别急,只要不写休书,他名份上就是你的正夫,总会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他心里也是有你的,就是一时之气,嘴硬心软。” 王慕翎泪蒙了眼:“真的吗?” 蓝裴衣柔声道:“当然是真的。会有办法的。” 又是连番安慰,才勉强让王慕翎平静些许。 蓝裴衣得了消息,说是苏顾然在朝中告了假,都没有去上朝了。寻思这下真是气得不轻。 紧接着王慕翎便到苏家去找苏顾然。 但苏家的门人一见是她,就连大门也不让她进。 王慕翎围着苏家的围墙团团转,窜上窜下爬了好几次,又使了银子买通了苏家小厮,才勉强弄清了苏顾然住的方位,就在南边的一个角楼里。 王慕翎便爬上了南边的墙头,一看,底下正有两个小厮守着,仰着头对她道:“大少奶奶,您可别翻墙进来,我们都得了令,到时把您捆着扔出去,可不好看。” 王慕翎骑在墙头,远远的就对着苏顾然的角楼喊话: “顾然……顾然~你快回来~” “顾然~顾然~我好想你~” “顾然~顾然~我爱你~” “顾然~顾然~别生气啦~” “顾然~顾然~我以后都听你的~” …… 她深信,女追男,隔层纱么,只要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便天天鬼哭狼嚎一般到苏家墙头去喊。 苏家的下人也没得办法,怎么说她也是苏家大少奶奶,还真不能拿着扫把将她从墙头拍下去,真摔坏了又不得了。 由得她在墙头这么嚎了十来天,简直成了国都一大奇景。 苏家的顾正夫每每在朝中,便有同僚拿这说笑:“顾大人,你家大儿媳,真是千古第一痴情。” 顾正夫便含笑点头:“小儿女打闹,见笑了。” 这日顾正夫下了朝,正在回家的路上,马车却停住了。车夫回身挑了帘子道:“顾大人,外边有人要见您。” 顾正夫眯眼从车帘缝里往外一看,就见着蓝裴衣,正袖着手,立在路中间,微笑的看着马车这边,金黄的余晖披在他身上,更添颜色。 顾正夫先在心里赞了一句:果然是绝色。 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对车夫道:“请他上车罢。” 车夫应了下去。 蓝裴衣上得车来,先是恭敬的对顾正夫作了个揖:“顾大人,失礼了,实是求见无门,才出此下策。” 顾正夫微微一笑:“这倒无妨,只是蓝公子找我也无用。” 、 顾正夫回了家,正赶上家中预备吃晚餐。 家中几人满满的坐了一堂。苏柳眉正皱眉堵耳朵,抱怨道:“这还有完没完了?日日这样鬼哭狼嚎的。” 苏夫人拿着筷子敲了她一下,眼角瞥见苏顾然正神色淡漠,不为所动。 一家人又照例在王慕翎的嚎声中用完了晚餐。 待到散了席,顾正夫随着苏夫人一路,拉了她的袖子:“曲珍……顾然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苏夫人叹气:“我何尝不知道。王慕翎虽然说话不算数,不是个东西,但女人那有不三夫四侍的? 他也犯不着为了这,就非要闹到要休离的地步,休离了的男人,那里还有立足之地?但又不敢说他,就怕他觉得闹心,连家也不呆了,直接去寺里出了家。” 顾正夫笑:“他这不是没有出家么?” 苏夫人一愣,转脸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顾正夫微微点头:“我看顾然,心里也未必就真的死了心,不过一时意气用事。” 第 83 章 苏夫人与顾正夫相视一笑,便携手上角楼,去看苏顾然。 苏夫人对着门口的小厮抬手,制止他出声,同顾正夫转进了屋里。 这座角楼,是苏家园里最高的楼,最外面这间敞着大大的窗子,苏顾然正坐在窗下的长凳上,一边手肘支在窗棱,衣衫和着窗帘翻飞。 苏顾然的耳目聪敏,此刻却连苏夫人同顾正夫进得屋来也没有发现。 两人走到苏顾然身后,一望。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王慕翎骑在墙头乱嚎。 就见王慕翎突然身形一晃,苏顾然这边也猛然挺直了身子,做出个前倾的姿势。 但墙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扶住了王慕翎,想是蓝裴衣或者是墨砚。 苏顾然这才放松了绷紧的身体,又舒缓下来。 墙头下,又有人递了只水囊给王慕翎,她接过灌了两大口,又对着角楼吼了起来: “碧澄湖的水~绿油油~ 我对你的情~没尽头~ 你是我的心~ 你是我的肝~ 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王慕翎越吼越上劲,又摇摇晃晃的站上了墙头,清了清嗓子,她来这世界后,还从来没唱过流行歌曲,因为她不觉得喜欢悠扬清雅音乐的古人,能认同现代的流行音乐,此时却管不得这么多,乱唱一通。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你快回来,把我的思念带回来 别让我的心空如大海……” 苏夫人听得扑哧一笑。 苏顾然这才一惊之下回过头来。连忙站了起来:“娘,爹爹。” 苏夫人掩着嘴,笑道:“这王慕翎,倒有些歪才。” 苏顾然垂下眼睑去,并不答话。 苏夫人拍了拍苏顾然的肩:“顾然,你这孩子,从小就没养在娘身边,又总是一副这样的脸,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娘也不知道。但娘知道,你现在肯定不高兴。是,人都一样,谁也不想把自己的东西跟别人分享。不过嘛,女人总归是三夫四侍的,你看看,娘自己也有六个夫侍。就因为这娘也不能理直气壮的去说王慕翎。你也想开些罢。” 苏顾然仍是不答话,只微微转脸,看向仍在嚎叫的王慕翎,眼中一片清冷。 顾正夫朝苏夫人使了个眼色,苏夫人便转身走了出去,留他们爷俩说说话。 顾正夫坐在长凳上,又对苏顾然道:“你也坐。” 苏顾然依言坐下,顾正夫一笑:“顾然,你 分卷阅读131 - 分卷阅读13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32 不要怨爹娘替王慕翎说话。你现在这样想不开,都是爹娘的错。不该自小把你交给国师带走,让你少见了人情世故,太过依着自己的心。” 苏顾然墨潭似的眼睛望着他:“人不该依着自己的心么?” 顾正夫摇摇头:“也对,也不对。” “人若依着自己的心,过得快乐,自然好。但这个世上就是这样,男多女少,女人就是三夫四侍。多的是没有真心的女人。你若想依着自己的心,这世道它就会给你受憋,还不如看开一些,何况王慕翎对你也算得上真心。 爹爹当年与你娘,还是青梅竹马,自是浓情蜜意。也就婚后好了两年,到了后面,还不是一个一个进门?她瞧着周围的女人都有享不尽的艳福,能不羡慕?走到外边,有别家公子献个殷勤,能不高兴?初时还专情,时日久了,总会淡了。但这么些年来,你娘总算也没冷落了我,我也知足了。” 苏顾然蹙起眉头,现出些倔意。 顾正夫叹口气:“我知道你一时半会也想不通,就再磨磨王慕翎也好。只是爹爹可以肯定,现在你不高兴,真与王慕翎休离了,你更高兴不起来。” 苏顾然一愣,心里一股酸涩涌起,休离这两个字,他也就当日愤而出口,后面再一想起,心头就痛不可当。不得不承认爹爹的话,有些道理,但终究意难平。 顾正夫瞧着他的样子,一时也是无语,只得再叹一声,转身离去。 苏顾然就每日这样,吃过饭,持着一本佛经,倚在窗头,静静的看着王慕翎。 听着王慕翎的声音一日比一日沙哑,他又隐隐的有些心疼。 这天他正看着,突然天空飘起了小雨,苏顾然一动,想站起来,又按捺住了。 不过会儿,雨越下越大,他便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紧盯着窗外。王慕翎被雨迫得张不了口,但仍是倔强的爬在墙头。 苏顾然捏紧了拳头,想要叫她回去,却僵持着不出声。 他想起王慕翎虽然无赖,但真上了性子,也是倔得可以。上次就生生的让他给掰断了根指头。 想到这里,便僵持不下去了。翻身上了窗头,就要飞下去。 正在这时,眼见得王慕翎身形晃了晃,向墙下倒去,苏顾然吓得心一紧。 还好看见墙那头伸出了一双手接住了她。 他松了口气,复又回了屋。 却怎么也安不下心来,不知道王慕翎怎么样了。 这雨连绵不绝的,从下午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清晨。 苏顾然一夜没有睡好,到了第二天早晨,立时扑到窗前去看。 王慕翎没有来。 苏顾然安慰自己,她许是又睡懒觉了。 他自洗漱了,全无胃口的吃完早膳。又默默的回了角楼,坐到窗前。 直等到了大中午,王慕翎也没有来。 苏顾然的心越悬越高。清淡的脸上忍不住浮现了一丝焦色。 苏柳眉正来看哥哥,老远就笑道:“哥,今日总算耳根清静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进屋,自顾自的坐在桌旁:“你都不知道,我被她嚎得都夜夜恶梦。” 苏顾然淡淡的嗯了一声。 苏柳眉素知他的性子,也不奇怪,自说自话:“哥,王慕翎今日没来,怕是昨天被雨淋病了,这也好,我看她就是个短命的相,若她一命呜呼,嘿嘿,哥哥,你放心,苏家以后是我作主,你只管住一辈子,就凭哥哥一表人才,保不准能再嫁个好人。” 苏柳眉说得兴起,倒了杯茶喝:“还是哥哥这屋的茶好。” 苏顾然脸色微微一变:“这好茶,还是王慕翎买通了小厮,送进来的碧湖香。” 碧湖香是贡茶,千金一两,寻常人家还真喝不起。苏家虽然是书香门弟,但一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还没奢侈到喝这种茶的地步。 但王慕翎如今也是个富贵人了。自从去年国师把女皇赏的碧湖香送给苏顾然,而苏顾然喝了两次觉得对胃口,王慕翎倒也舍得每每替他买了来。 苏顾然这次回了家,喝着茶是不对味,但突的一天,茶味又变成了碧湖香,他便知道是王慕翎动的手脚,倒也不去说穿。这时听到苏柳眉说王慕翎短命相,便忍不住冷然刺她一句。 苏柳眉素来与王慕翎不对盘,这怨是一早就结下的。 这时听得苏顾然一说,扑的一口,就把茶喷了出来。 “呸,什么烂茶!” 苏顾然瞥了她一眼:“出去。” 苏柳眉有些委屈:“哥~” 苏顾然冷冷的哼了一声。 苏柳眉怕了他:“好嘛,出去出去~”说罢就甩了袖子出去。 苏顾然这才又转过头,望向窗外。 第 84 章 到了晚上,苏顾然终于按捺不住。他不愿意被苏夫人他们看到。便自自己的角楼上,悄然飘下,潜出了苏府。自屋脊上飞跃,终于又到了王家院子。 他一路寻到了王慕翎的房间,轻轻的掀开了一片瓦。往下看去。 就见得王慕翎正躺在床上,双颊通红,额上敷着帕子,果真是一副害病的模样。苏顾然心里就一紧,忍不住心疼。 这时门被推开,墨砚端着药走了进来。 扶起王慕翎,轻声唤着:“妻主,起来喝药了。” 王慕翎半睁开眼睛,偏过头:“不喝。” 墨砚叹气:“喝了罢。” 王慕翎摇头:“不喝……叫顾然来看我,不然我不喝……” 苏顾然听了,心里又是恼,又是痛,她又来自残这招来迫他,偏他还就吃这套,这时就恨不得下去拎了她的耳朵逼着她吃药。 墨砚真是拿她没办法,今天的药热了冷,冷了热,口舌都劝干了:“不喝怎么行?昨夜大雨,都请不到大夫,你烧了一夜。今日还不好好吃药,不是要死么?” 王慕翎还是紧闭着嘴,干脆不吭声了。 墨砚把碗在桌上一顿,也是恼得不行。 “我倒是想替你把顾然请回来,但苏家不让进门去,能怎么办?你若不好好吃药,怎么能好好的撑到顾然回来?” 王慕翎正倔着。突然听得小厮来报:“二爷,颜神医请来了。” 墨砚连忙迎了出去:“颜神医,正巧您这两日都不在城,我们请了城东的胡大夫来看了,他开的药,我妻主又不肯吃,怕是您说的话,她还听两句,您快替她看看。” 颜喻林笑着点了点头:“王小姐素来身体好极,些许小病,无需太过担扰。” 说罢走到床边,诊了诊王慕翎的脉,突的脸色一变,捉过她另一只手,又细细的诊了一刻。 目光落在床边柜上放的药碗上,端过来闻了一闻,直道:“真是胡来。怎的有两月身孕了,也没诊出来?还开了这种药。” 墨砚惊出一身冷汗, 分卷阅读132 - 分卷阅读13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33 忙上前两步道:“怎么?有孕了?这药……这药还没喝。” 颜喻林点点头:“王小姐这刻身子不好,胡大夫许是误诊了。这药幸得没喝,不然只怕会滑胎。” 墨砚急道:“那怎么办?颜大夫您可要想想办法。” 颜喻林唔了一声:“只怕要扎针。” 王慕翎在床上,听得这个消息,半挣起了身子:“去……去告诉顾然,是他的孩子,他就会回来啦。”当时她动了念头,想早生早好,又觉得于情于理都该先给顾然生个,于是便算好了受孕期与苏顾然同房,这次怀孕,十有八九是苏顾然的骨肉。 苏顾然在屋顶上,也是听得心中一动,一股喜悦涌起,顿时心里残留的那些不平之意,都被冲淡了许多。他虽然也爱小景,但是听得自己骨肉的心情,终非一般可比。眼中光泽闪动,唇边露出一抹笑意,紧盯着王慕翎。 颜喻林拿出了针包,就要给王慕翎扎针。 王慕翎扭着身子:“不扎,不扎,叫顾然来,叫顾然来。” 墨砚急得直冒汗:“妻主,拖不得了,裴衣已经去请顾然了,你先扎针。” 王慕翎人在病中,更加不可理喻:“顾然,顾然,顾然!” 苏顾然在屋顶上,听得这一声一声的,心都化了。 他轻叹一声,合了合眼,在心中对自己道,苏顾然,你就认命了吧。 顿时从屋顶上跃下,缓步推门进去。 墨砚还以为是蓝裴衣回来了,边回头边道:“见着顾然了吗?” 一看是苏顾然,倒愣得没能回神。 苏顾然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王慕翎,冷冷的说了一句:“扎针。” 王慕翎立时乖乖的不乱动了,极温驯的回了一句:“好。” 一只手却伸出来,揪住了苏顾然的衣角。苏顾然也不理她,只对颜喻林道:“颜大夫,您请。” 颜喻林点头一笑,从针包里抽出银针,手起针落。 这一针下去,只是酥酥麻麻,并不太疼,但王慕翎偏偏装出吃疼的模样,声声咝气。 颜喻林瞧得好笑,虽然不知道他们闹了什么矛盾,但也知道王慕翎在使苦肉计,她吡着牙的模样倒也十分有趣,颜喻林就没去揭穿她。 苏顾然对王慕翎也了解,知道她必然有作戏耍赖的成份,但看她身上被扎了一丛丛牛毛细针,还是心疼了,不自觉间就握住了她的手。 王慕翎极乖极乖的道:“顾然别气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这次是真的真的保证。” 苏顾然瞧着她缩成只小猫的模样,就硬不起脸来,僵了半晌,还是唔了一声。 王慕翎这才算是心里一松。扎着扎着针,竟然睡了过去。 苏顾然一瞧,这还叫痛?又好气又好笑,看了看她睡梦中依旧攥紧的手,摇了摇头,拿她没有办法。 颜喻林施完针,又给她换了方子开了几副退热的药,再开了几副安胎药。 对王家人叮嘱一番:“王小姐身体底子好,退了热,再吃几副安胎药,就没有事了。” 苏顾然和墨砚一一应下,直送了颜喻林出门。 在门口又遇上了回家来的蓝裴衣。 他看见苏顾然,倒不吃惊,只微微一笑:“回来了便好。” 几人又连夜照顾王慕翎,半夜熬了药,把她摇醒了起来喝。 王慕翎见得苏顾然回家,再苦的药也不多说一个字,一口全灌了。 苏顾然直守着她到了天亮,才猛然想起还没和自己爹娘交待一声便跑来了。连忙又使了小厮去通知一声。 苏夫人正听得小厮说去请大公子用早餐不见人影,这边便接到苏顾然回了王家的消息,不由得一笑:“果然是儿大不中留,使得两天性子,还不是回去了?” 顾正夫也是一笑,心头却暗想,顾然我儿,只怕你以后,纵是举案齐眉,终究意难平啊。 、 王慕翎歇得几日,身体也好了起来。便计划着去路州城。 她如今肚子还不显,身体底子也好,若是路上多加注意,倒也不是问题。 但王家三个男人都放心不下,都要陪着她去。 便把家中事务都安排一番,重新订做了宽敞舒适的马车,下边铺了厚厚的垫子减震,一家人抱着小景儿,便又启程去路州城。 苏顾然这人,松了口便做得到,再是一句多话也没有,每日里只尽心照料着王慕翎。 王慕翎对他失而复得,也一意与他腻歪,处处向他撒娇,那怕是喝口水也要他喂着。 蓝裴衣是个明白人,自然没有多的想法,只笑吟吟的看着。 墨砚也颇为柔顺,只要据守着他的小角落就好。 反是苏顾然,推己及人,不欲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如此偏爱。但大家坐在一个马车里,怎么也回避不了。 所幸王慕翎也就抽风抽了十来天,十多天后,总算是恢复常态。 不过经此一闹,她倒是充分的知道了要怜取眼前人,自此对家中三个男人,再不敢掉以轻心,走到外边,迎面走过来的公子再怎么衣着风流,她也只看地面,务求不惹任何桃花债。 王家三个男人也算知道她的心思,虽然觉得她一下做得太过,但也心领了她的诚意,四人更添几分和睦。 第 85 章 由于王慕翎怀了身孕,一行人行得极慢,过了一个半月,王慕翎在家人的重重保护下,终于一路顺利的到了路州城。 他们仍旧是将自家的小院子打扫出来安置住下。又赶忙买了几个仆人,这才派人去秋家送拜帖。 秋夫人正忙得焦头烂额,听得下人来报王慕翎送了帖子来,顿时火起。 “她倒敢来!” 水正夫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郁芝,不妨好好接待,看看她要做什么。路隐已经弄成这副模样,你总不想水湛也要死要活的罢?” 秋夫人一听提到秋路隐,就气焰弱了几分。冲着下人不耐的摆了摆手:“就说我等着她。” 下人连忙去答复了王家派来的下人。 王慕翎得了准信,先好好的睡了个午觉,起身后又补吃了一餐。她这第二胎,倒比第一胎还能吃能睡。 最后梳洗打扮一番,准备去秋家。 蓝裴衣颇能缓气氛,自然要跟去应付场面。苏顾然也不放心,一齐跟上。就留着墨砚在家中带着小景儿。 等到了秋家。门人将几人引入了西侧园的小花厅,奉上了几杯清茶,便叫他们等着。 王慕翎耐着性子左等右等,秋夫人却迟迟不来。 还好王慕翎来之前,便有了心理准备,知道秋夫人必会刁难,所以倒也没有太沉不住气,不过总有些紧张。这一路走来,越近路州城,就越挂念秋路隐,这时同处一所宅子却不得相见,就更加掂记他的伤势。 水正 分卷阅读133 - 分卷阅读13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34 夫听了下人回禀,便去寻了秋夫人:“郁芝,怎的不去见客?” 秋夫人皱起了眉头,微有些不耐:“事情太多。” 水正夫便笑:“总有办不完的事,她这一桩却要紧,你总得为路隐想想。” 秋夫人把手中的笔一掷:“凌澈!你总不通世故。路隐如今这副模样,还能指望她?她如今来,必是存了贪念,想求娶水湛。若不是路隐之前一力要保她,如今我真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水正夫道:“我看未必,若她真是这样的人,我自是赞同你把她赶了出去。如今她已到了门上,你总得去见她一见,就当全了路隐的心愿。” 秋夫人自从秋路隐痴呆之后,重掌生意,便一日日掂记起秋路隐的好来。掂记起他任劳任怨的把事处理得妥妥当当,从不让人费心。 于是她就每日自虐一样,要去看看秋路隐才能安睡,越看,就越想起他小时候那些事情。 他从小就不招人疼,太倔,太好强,少了几分孩子气。 但秋夫人现在想来,许是心存愧疚,想起他也有一半她的血,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变成这个模样,过往那些他不招人疼的地方,一桩桩都招人疼起来。 此时见水正夫说到秋路隐的心愿,她叹了一口气,只得放下手中的事情,去见上一见王慕翎。 水正夫惟恐她将事情闹得太僵,便也陪着她一齐去见客。 王慕翎见着冷若冰霜的秋夫人,和笑容和煦的水正夫。连忙自椅子上起来,恭敬的行礼。 直到这两位都坐上了首座,她这才直起身来。 心里却不知道这两位截然不同的神情,是个什么预示。 秋夫人冷傲的扫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有什么事,说吧。” 王慕翎也就开门见山:“晚辈,想求娶令郎,秋路隐。” 秋夫人一愣,与水正夫对视一眼。又看向王慕翎:“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以为自会有人给你送个消息,看来你还不知道路隐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慕翎道:“晚辈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上门来求娶。” 秋夫人也不多说,一招手:“把大公子带过来。” 自有下人答应了去。 一会儿就有两个下人一边一个扶着秋路隐,把他带了过来。 秋路隐还是穿着一身蓝袍,他的衣橱里就只有这个色。腰间一侧照旧系着金算盘吊饰,另一边系着王慕翎送的玉佩。 只是人已经消瘦得厉害。之前合体的衣服在他身上大了一圈,整个人风吹吹就倒似的。两眼茫然无神,额角正有个三角形状的疤痕。 秋夫人微微朝秋路隐抬起了下巴:“你看看,他如今这副模样,什么也做不了,更别说帮你赚钱养家。天底下,只有父母亲才能一辈子养着他。我怎能相信你会善待他。” 王慕翎快走两步到了秋路隐身边,牵住他的手,心中一酸,仔细的看了他一番,朝着秋夫人涩然一笑:“路隐若还有神智,知道秋夫人说出这番话,这样为他设想,必然十分开心。您看,他这腰上,始终还挂着您送的金算盘,先前还十分得意的对晚辈说,秋夫人面冷心热,实是十分疼他的。” 这话说得秋夫人自己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她对秋路隐一向苛刻,但凡对秋家有上两分了解的人都知道。如今被王慕翎一捧,她就气势软了三分。 王慕翎又道:“可是,请秋老夫人相信我,一定会善待令郎。我明白他对我的心意,也准备好好的回应他。秋老夫人尽管放心,若以后我有对不住他的地方,您只管拿我是问。” 蓝裴衣也笑眯眯的补上一句:“路隐即心中有慕翎,想必同慕翎在一起,对他的病情也有帮助,于情于理,秋夫人都该成全。” 秋夫人狐疑的看了他们半晌,突然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是想求娶了路隐,王慕翎成了我秋家的媳妇,以为我就不会再对她怎么样,她便可借机勾引水湛,是不是?!” 水正夫摇了摇头:“郁芝,怎能这般胡说?你说我不够世故,我却说你疑心太重。我看王小姐,确是十分真诚。” 王慕翎也是一笑:“晚辈家中已有三房夫侍,在晚辈眼中个个皆是无以伦比之人。”她说到此处,又回头望着蓝裴衣和苏顾然一笑,拍了个马屁。蓝裴衣同苏顾然都拿她没办法,只得受着。 “晚辈本已十分知足。但无奈同路隐有缘,实在放不下,这才来求娶,得了路隐之后,晚辈再没有心思另娶夫侍。秋老夫人只管放心,晚辈可以在此立誓。” 秋夫人半信半疑的打量着她。 正在这时,秋路隐却微微偏了偏头,状似无意的发出两个音节:“慕翎……” 王慕翎一喜:“路隐!你恢复了?!” 秋夫人心里也是一喜,快步走上前来,也扶住了秋路隐的手臂:“路隐,你认得人了?” 但秋路隐却又恢复了痴呆的神色,像是不曾开口说过话。 水正夫对秋夫人道:“你看,路隐心中必是掂记着王小姐,若日日同她在一起,说不定还有康复的希望,郁芝,你也别固执了,就成全了路隐罢。” 秋路隐如今在秋家,完全是废人,且他本身也不是嫡子,出身不高。王慕翎现在也算小富之家,家中又有人在朝为官,把秋路隐嫁给王慕翎也算使得。 秋夫人思忖半日,终是下了决心:“也罢,我便将路隐许给你。若他日你待他不好,又或是借着他接近水湛,休怪我无情!” 王慕翎大喜,喜笑颜开:“这个自然!多谢秋夫人!” 又面向水正夫行礼道:“晚辈多谢水正夫!” 水正夫也含笑点头,他向来对秋夫人十分宽容,是因为对她并无情爱。他没能嫁给所爱之人,幸得自身品性高洁,倒极喜欢成人之美。每每看到秋夫人做得过火的事情,他便会从中缓和,以至于秋家上下,都十分尊敬爱戴这位水正夫。这却不是他的本意,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第 86 章 秋路隐虽然不是嫡子,如今也是废人一个,但秋郁芝又怎么肯落了面子。 就算秋路隐只是嫁过去做小,秋夫人也要求王慕翎举办隆重的婚礼,双方父母均要到堂。王慕翎为了让秋夫人安心,也一一答应着。 但她现在已经有了将近四月的身孕,实在不能再奔波了,便要大七飞鸽传书到国都,使人到乡下请了娘和爹爹过来。这一往一返,估摸着最快也要一个半月。 他们便趁了这时间,另买了所大宅子,里里外外的木头上漆上红漆,又添置了些红木家俱。看上去焕然一新,喜气洋洋。 小郡王得知秋路隐要嫁给王慕翎,心中不由得左思右想。 一时想着凭什么他一直喜欢得这样辛苦 分卷阅读134 - 分卷阅读13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35 ,倒让秋路隐占了先。 一时又想秋路隐嫁了也好,娘总不会再对王慕翎下手,他日后也多了机会接近王慕翎。 这时也没有人告诉他王慕翎同秋夫人的谈话内容,便由得他自己在一边胡思乱想。 最后他终于是按捺住去搅了婚礼的冲动,只盼着能由秋路隐打开缺口,自己也能有这么一天。 过了一个半月后,王慕翎的娘亲王大娘同大爹爹赵大伯来了,其余人却留守在老家没有过来。他们均认为娶小不必这样隆重,到时候带着回乡斟个茶也就是了。就王大娘同赵大伯过来,还是王慕翎在信中反复要求的结果。 但秋夫人也算满意,毕竟是王慕翎的娘亲同嫡父到堂,也说得过去了。 到了婚礼那日,吹吹打打好生热闹,整个路州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赴宴,离得远了的,但凡与秋家有点交情,也有贺礼送到。 王慕翎收了个盆满钵满。秋夫人对秋路隐心存愧疚,大笔一挥,嫁妆单子足有一米高。 几个下人引导着秋路隐与王慕翎拜完堂,便正式礼成。秋路隐从此身为王家人。 待到婚宴开始,小郡王几杯下去,已经喝到满面通红。 水正夫怕他闹事,连忙使了人把他架回房去,又命人看守着他。 王慕翎不能喝酒,秋路隐呆着不知喝酒为何物。苏顾然不沾这等事物。只有蓝裴衣跟墨砚,倒陪着宾客敬了许多杯。虽然有些令人扫兴,但总算他二人生得好,尤其是蓝裴衣,叫人一看之下,忘了多说,直接就把酒饮下了。 最后王慕翎同秋路隐滴酒未沾的被送入了洞房。 王慕翎看得下人将秋路隐引到喜床边坐下,他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神色茫然的模样。就不由得叹了口气。 吩咐道:“都下去吧。” 诸人应了一声,便退出掩了门。 王慕翎这时肚子已经有些大了,站得时间长,就有些腰酸,便一手捶了腰,慢步走到秋路隐身边坐下,柔声道:“路隐,今天大家都忙过了头,也不知道你饿没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说罢自己又是一笑:“问你做什么,你又不会回答,定是饿了的。” 便又起身,到旁边桌上拿了一碟鸳鸯糕回来。掂了一块送到秋路隐嘴边:“尝尝。” 这些日子以来,秋夫人也没让她和秋路隐单独相处过。是以她也不知道秋路隐平时饿了渴了是个什么表现,只以为把吃的送到他嘴边,他还会有求食的本能,会去张嘴吃下。 这会子却见秋路隐呆呆的,一动不动,也不张嘴。 王慕翎也呆了:“这怎么办?这样都不吃,那要怎么样才吃?” 正在这时,她清楚的听到秋路隐肚中饿得咕咕一叫,就更着急了。 低头寻思着,他只怕是从早上就处于一片混乱中,怕是滴水未进了。 喃喃自语道:“可不能饿着你了。”说罢就起身往外走,突的觉得袖管一紧。 诧异的回头一看。就见着秋路隐一只手正抓着她的袖管。神色依然呆滞,只吐了一个字:“饿。” 王慕翎啊了一声:“我知道你饿,这就去想办法。我出去唤人,看你平时伺候在身边的小厮在不在外边,看他是怎么让你进食的。我不知道怎么喂你。” 秋路隐道:“用嘴喂。” 王慕翎一愣,疑惑道:“你的小厮,与你嘴对嘴,喂你?” 她越想越不对劲,使劲的盯着秋路隐看。 就见得他呆滞的眼中慢慢浮现几丝灵动,最后笑意越涌越多,终于唇边也浮现出一抹笑容。 王慕翎恍然大悟:“秋路隐!你……”话还未说完,就被秋路隐捂住了嘴。 他低声说道:“别大声,先陪我装一装,出了路州城再说。” 王慕翎忍不住在他肩上擂了一拳:“叫你装!”却被秋路隐含笑握住了她的手。 秋路隐笑盈盈的看着她,直看得她的厚脸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把糕点往他面前一递:“吃啦,肚子都饿得叫了!” 秋路隐依言吃下几块裹腹,又喝了一杯茶。最后同王慕翎吹了灯,相拥着上了床。 他这才附在她耳边细声说话。 “慕翎,谢谢你。” 王慕翎知道他说的什么,却故意装傻:“谢什么?” 秋路隐在她颊上轻触一下,柔声道:“我以为,你最多不过来看我一眼,却不敢相信,你会娶我。我今生,算是圆满了,就算此时死去,也是乐意的。” 王慕翎嗤之以鼻:“说什么死?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秋路隐笑:“你说的对,我知道,你能来娶我,必然费了不少心力,我一辈子,不敢忘。自此,我会好好的护着你,疼你,为你打造第二个秋家。” 王慕翎心疼他,太渴望爱的人,得到一点,就会想付出全部来回报。 “路隐,不必如此,我们赚点小钱,开开心心过日子就成。” 黑暗中,秋路隐没有回话,但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 王慕翎想起来又问:“你即是清醒的,怎么又装傻?” 秋路隐默了半晌,才低声道:“一开始,我是真的头脑一片混乱空白,什么都没法反应。后来慢慢的恢复了一些,也比常人迟钝许多。那时候我想了许多。若我清醒过来,一切又会回到从前,母亲又会让我执掌生意,说不定还会对你下手。倒不如我顺势装得痴傻,她对我方有几分怜惜,不会再生枝节。” 他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王慕翎会远赴路州城来迎娶他。在初一见面的那瞬间,他几乎就要破了伪装。还好强忍了下来。不过,他总觉得水正夫已经看穿了一切却不道破。 正想着,王慕翎却在他臂上拧了一把:“还说呢,害我担心死了。顾然,墨砚,裴衣,也是因为你痴傻了,方才这么容易让你进门。你怎么向他们解释,你得自己搞定。” 秋路隐嗯了一声:“我自会遵从他们的话,好好赔罪……不过为了避免再生枝节,还是等出了路州城,再找大夫看诊,然后慢慢‘恢复’为好。” 王慕翎一想也是:“就你人精,都听你的。”说着就打了个呵欠。 她本就怀着孕特别渴睡,今日又是特别劳累了。 秋路隐摸着她挺起来的肚子,也是低声轻哄:“睡吧,睡吧。” 王慕翎迷糊间还想起一事:“你本来没傻了以后,该给我发一封信安心的。害我担心了这么久,我决定有一件事,现在也不告诉你,要瞒着你。” 秋路隐声音中都带着幸福的笑意:“什么事?我很想知道。” 王慕翎含含糊糊得意道:“……不告诉你……你亏大了,知道不……?” 第 87 章 王慕翎挺着个大肚子,实在受不得奔波劳累,王家人也不肯让她冒一 分卷阅读135 - 分卷阅读13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36 点风险。 左右路州城新置的宅子也十分舒适,一家人便决定在路州城住到宝宝生下来。王大娘和赵大 爷一则舍不得小景,二则也盼着第一时间能见到新的孙儿,因此也一齐住下。 秋路隐没离路州城的范围,仍是一径儿目光放空,不言不语。 但他能嫁得所爱之人,心境已是与从前大不相同,再怎么装,神情间仍是流露出一丝暖意。 秋夫人上门来看过他一次,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暗暗一动。寻思将他嫁给王慕翎,果然对他的病情有帮助。这样下去,说不定那天,也能回神。这样想着,秋夫人心中也略感安慰。 她如今对秋路隐愧疚有加,他又是这副模样,她便再没在他身上动过别的念头,关切倒纯粹起来了。 至于王家其他人,墨砚本就温顺,蓝裴衣与秋路隐又是好友,苏顾然虽然冰冷,却不会主动攻击。加上秋路隐现在不言不语的也不招人嫌,所以他的融入倒也十分容易,过得一个月,大家都习惯了家里多了一个人。 现在家中的重心便是王慕翎,之前有过一次生育的经验,当时他们曾得了不少颜喻林的叮嘱,这时轻车熟路的照着做,该怎么吃,怎么坐,怎么躺,自有一套讲究。 王慕翎只觉得跟坐牢一样难受,但无论她怎么赖皮,众人也不放让,直让她叫苦连天。 转眼间,路州城大雪纷飞,一夜下来,城中的雪积到了小腿肚高。家家户户都缩在家中不出门。王家人怕王慕翎情绪不好,墨砚,蓝裴衣,苏顾然三人正凑了一桌陪王慕翎打马吊。虽然屋中燃了好几盆银炭,但王慕翎仍是觉得冷。苏顾然便从床上抱了床蚕丝被给她披着,她便整个人陷在被中,像个蚕宝宝似的,只伸出一只手来慢慢的打牌。 王大娘抱着小景儿哄着,坐在王慕翎一侧,不断的给她支招:“我说让你打这张,你不听吧?” 王慕翎不搭理她,只哼了一声。 秋路隐坐在另一侧,装痴装得极辛苦,其实他见着王慕翎手上有些浮肿,直想帮她捏上一捏,却不敢轻举妄动。 几人正边打边闲话着,就有门人来报:“小郡王来了。” 王慕翎的手就一滞。 小郡王以前,以为自己的心思没被秋夫人识破,多少会有点收敛。如今却已经是撕破了脸皮。又以为王慕翎娶了秋路隐就有了多一层保障。竟是不管不顾起来。几乎日日往王宅跑。 王慕翎偶尔陪着秋路隐回秋家,就看得秋夫人的脸色愈来愈黑。 她不论怎样明示暗示,小郡王就是不管。怎么说小郡王现在也和她有了亲戚关系,又不能关着门不让他进来。实在是为难得很。 这时她听得小郡王又来了,王慕翎心中就着了恼,本来怀孕期间她脾气就大,王家各人在她面前都陪着小心。偏小郡王是个愣头青,次次要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王慕翎忍不住把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摔:“不见不见不见!” 正被跟进门来的小郡王听个正着。 他面色就是一僵。说来,他从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就算和秋路隐斗点气,最后也是秋路隐吃苦头。他也只在王慕翎这里受过委屈。但他偏偏就吊死在这棵树上,明知道委屈,还要上赶着贴上去。 他站在原地,倔强的绷着脸,心中几番斗争。终于挤出了一个笑容,上前几步走到王慕翎身边,捧上一个盒子:“我来几次都遇到你们在打马吊,想着这牌冰冷冰冷的,就叫人用暖玉刻了一副,你看看,好不好?” 王慕翎见刚说的话被他听到,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有点尴尬的笑笑:“多谢……但是,无功不受禄,不敢受这厚礼。”不是开玩笑的,这么副牌,要找到这么多大小色泽统一的暖玉,可是不易,也不知道小郡王这败家子花了多少银子。 小郡王硬是将盒子放在桌子一角,自顾自的打开了盒盖:“你看看,你会喜欢的。” 那盒里整齐的码着一块块的牌,乳白的暖玉刻成,每一块牌都莹润光泽。 王慕翎却不过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你还是拿回去,送给你母亲吧。” 小郡王抿了抿嘴,犹自挣扎:“我是特地拿来给你的。” 王慕翎偏过脸去,简直不知道要怎么答复。她瞧着小郡王也可怜,但她却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苏顾然面无表情,冷声道:“小郡王何必勉强。” 小郡王孤伶伶的站在那里,没有人搭理他。他心中的委屈翻涌着。 秋路隐看得也心生怜意,怎么说小郡王也是他的弟弟。但他此时却无能为力,不能帮他。 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水湛啊水湛,你从未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你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不知道要回头。 正尴尬着,突然小景儿哭闹起来。 王慕翎自一堆被子子中偏过头来看她,瞧见宝贝女儿皱着一张脸哇哇大哭。 连忙问道:“娘,看看她是不是拉了?” 王大娘正瞧不得这么个小哥儿可怜巴巴的模样,趁机就抱着小景儿走了出去:“我给她换尿片去。” 墨砚与小郡王先前也有些交情,但这种事情又怎能以交情来论,这时便轻咳一声道:“水湛,你的靴子都湿了,随我去换双靴吧。” 说着便起身拉了小郡王走。 那知道小郡王铁了心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就定在原地不让他拉动。 蓝裴衣也少不得打个圆场:“水湛,慕翎如今怀了孕,脾气大。你别和她对着来,她可受不得气,跟着墨砚去换双靴,喝杯暖茶吧。” 小郡王听了这一句,神色才松动了些许,全身松了劲,任墨砚拉着走了。 待他一走,蓝裴连转头就吩咐了小厮:“赶紧到秋家去,求见秋夫人,就说小郡王喝了些酒,正在闹脾气,让她派几个说得上话的人来接小郡王回去。” 小厮领了命去了。 墨砚这边也是叫人打了热水来给小郡王先烫一烫脚。 如今秋夫人吩咐了家中的车夫,谁也不许送小郡王来王家,不然就要打折了腿。 所以就算今天雪积得这样深,小郡仍是偷溜了步行过来。雪落入了靴内,被体热一捂化,就变成了彻骨的寒。 墨砚看得他这样可怜,忍不住就叹了口气:“水湛,你说你何苦?顾然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慕翎这次在他面前许了诺,再不敢乱来的。” 小郡王哼了一声:“蓝裴衣跟秋路隐不都进门了?是,苏顾然一向看我不顺眼。但我相信,王慕翎的心也不是铁做的。只要我坚持,她总会被我捂化了。到时候苏顾然又能怎么样?” 墨砚摇摇头:“我看慕翎对你也无意。你这样缠着她,你母亲又向她施压,反让她愈发闹心。” 分卷阅读136 - 分卷阅读13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37 小郡王被他一下说中,忍不住红了眼圈。捏紧了拳头,恨恨的说道:“我还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秋路隐傻了就能嫁给她,我也要去撞傻了吗?!” 墨砚也无语了。他们心中都明白,王慕翎心中对秋路隐是有意的,愿意为他负起责任,这事方才能成。但对上小郡王,却未必是这样。何况秋夫人对小郡王和秋路隐,始终是不一样的,再发生这样的事,只怕会愤而灭了王慕翎了事。 第 88 章 小郡王换好靴子,墨砚又叫人给他端了一杯姜茶,总算把他一身的寒气给驱散掉了。 这才又领着他回到厅里,捡了个位置坐下。 这把牌被小郡王一搅局,已经打不下去了。正好这段时间王家为了给王慕翎解闷,特地请了两个说书先生在家里养着。这会子便使人叫了来,到厅中说上一段书。 这两个说书先生都有些年纪了,据说是年轻的时候受过情伤,再没想过嫁人。两人凑一起走南闯北,准备互相依靠着终老。肚里确实是有些货的,说出来的故事往往十分引人入胜。王慕翎自到了这个世界,也没有很用心的去关注这个世界的历史,她心里,始终留着对原来世界的深刻记忆。此时听这两个说书先生一段一段说来,觉得这五十四国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分分合合,争争斗斗,衍生而出的历史,也是十分精彩。 她如今已经娶夫生子,代入感更强,恍惚间觉得心里有些记忆在慢慢模糊,也许再过许多年,她会忘记自己曾经来自何处,变成彻头彻尾的此间人吧。 一家人均不说话,默然无声的听着。 另一边秋夫人接到了王家人的报信,顿时就火起了。她自然领会了蓝裴衣的意思,他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大家不好看,让她派几个镇得住场的人强把小郡王给请回来。 秋夫人转头埋怨水正夫:“都是你惯的。” 水正夫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其实他从来不娇惯小郡王,反是秋夫人,次次纵容他的骄横脾气,纵容他欺压秋路隐。不过同女人,反正有理说不清,他也不去辩解。 秋夫人想来想去:“我身边这几个人,都知道我对水湛狠不下心,因此一个个在水湛面前都是软的。我得亲自把他揪回来,这次我决不轻饶了他,要叫他一次断了想念。我看太临桐家的女儿就很好,干脆把他嫁了。” 水正夫挑了挑眉梢:“他只怕不愿。” 秋夫人咬了咬牙:“由得他不愿?这次我说了算!” 说罢就风风火火带了人出去,直奔王家。 水正夫叹了口气,他并没有门户之见,也心疼这个儿子。虽然知道他心里只有王慕翎,但王慕翎现在已经有四房夫侍,孩子手上抱着肚里怀着,而且显见得对水湛无意,他这样上赶着贴上去,有的是委屈的时候。还是让他正正经经嫁个人家做正夫,才是正理。情爱这种东西,从来没有谁离了它便不能活,就像他,不也这么过来了?因此这一次,他对秋夫人的做法,也持默认态度。 秋夫人一路到了王家,使得下人叫门,却站在门外边不肯进去。 王慕翎听得下人回禀,心里知道秋夫人的意思,虽然她现在脾气大涨,却还是从软被里起了身。墨砚怕她着凉,连忙给她披上了一件皮裘。 王慕翎便领着家人,自迎到门口,把秋夫人请了进来,给足她脸面。 她这样做,自是为着秋路隐的情面。 秋夫人瞧着这个便宜媳妇恭恭敬敬,便只拿眼角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心里还算满意。 一转头看到秋水湛,气就不打一处来,冷了脸道:“水湛,我让你来给你嫂子传句话就回去,怎的左等右等不见你人影?定是见了这里人多好玩就忘了事,也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这样不理事?还不随我回去?” 她何曾叫过小郡王来传话,不过当着人给他个台阶。 但小郡王这个愣头青又不会顺杆向下爬,只微微扭过头:“我还不要回去。” 秋夫人走到他身边,牵住他一只手:“你忘了?我还要带你去赴宴。” 小郡王就想挣开:“不去不去!又是什么相亲宴?” 他的力气虽然比秋夫人大,但秋夫人的指甲留得长,他一挣,就被指甲抓到肉里,十分吃疼。 秋夫人冷笑着:“水湛,你给我乖乖的。不要让我生气。”说罢就手上使了劲去。 一边转了脸去看王慕翎,目光跟冰椎子似的。 王慕翎无奈,又觉得闹心,只想拿个扫把将这两人扫出门去了事。 心里一烦,就觉得肚子不舒服了,一手捂着肚子,顿时就苦着一张脸,低声哼道:“难受……” 蓝裴衣就近站着,连忙一手环住她让她靠着,转脸对个小厮道:“快去请林大夫!” 小厮也知道情况严重,一溜烟就跑了出去。这林大夫住得离这里不远,王慕翎自来了路州城,就是找他看。小厮跑得多了,也就熟门熟路的冲了进去:“林大夫!我家少夫人又不舒服了!” 林大夫却不着急,慢吞吞的抬头看了看他,喝了一口茶,才叫了小僮备药箱。 小厮催促:“林大夫,您快点!” 林大夫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的:“不着急,你家少夫人,身体好得很,就是娇气了点。” 他这厢不着急,王家人却急坏了,赶紧把王慕翎扶到榻上躺着。 秋夫人瞧得她这模样,也不好再发飙。小郡王更是担心,无论如何也不肯走了。 蓝裴衣微微一笑,将小郡王拉到一侧,低声道:“小郡王还是先请回吧。” 小郡王如何肯应,只道:“我不回。” 蓝裴衣微微偏头,示意他看看秋夫人:“你不走,秋夫人也不会走,慕翎时时要看她脸色,就是个好人也难爱,何况她如今大着肚子。再说你倔到最后,只怕秋夫人会唤人打晕了你抬回去。你又何必呢?” 小郡王听了心中微微一动,隔着人群间隙看了看王慕翎苦着的脸。 喃喃道:“她没事罢?” 蓝裴衣安抚的拍拍他的肩:“不会有事的,她不痛快,肚里的宝宝也闹脾气,也许只是在肚里踢了她一脚。大夫马上就来了。” 小郡王听了,这才收回目光,左右想了想,秋夫人一向作风强硬,最后打晕他抬回去这种事,还真做得出来。 便走到秋夫人身边,别扭的道:“娘,我们走吧。” 秋夫人略为意外,但毕竟求之不得,又看了秋路隐在这一片慌乱中也有个下人护着他闪到了一边,也就放了心,抓着小郡王就回了府。 一回了府,她便脸色一沉:“大双,小六,给我把秋水湛关回他房里,另外带两队侍卫守着门窗,没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要是让他给跑了,我打 分卷阅读137 - 分卷阅读13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38 折你们的狗腿!” 一声令下,两名大汉就上前几步,反剪了小郡王的手。 小郡王拼命挣扎:“娘!娘!放开我!放开我!” 秋夫人不为所动:“以前,是为娘的太惯着你了!一心偏疼你,不忍教你规矩!现在你就给我好好学学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出嫁!” 众人见秋夫人动了真格的,也就不敢放水,直把小郡王一路架回了放,毫不手软。砰的一声将他关到了屋里,反锁了门。又在各处门窗边都各安排了四个人守着,围得跟个铁桶似的。 小郡王先是用力砸门窗,但他的武功不过是些健身的花架子,比不得苏顾然有内功,秋家的门窗又没有偷功减料的,极结实,他砸了半天也没砸动,反出了一身的汗。 他越发着恼,便拎起屋中能拿得起的东西一径儿往地上摔,砰里嗙啷的一阵碎响。 摔完了东西,又在里边大喊大叫:“你们敢关我,等我出来了,看我不收拾你们!还不放我出去!” 但秋水湛平日横得动,是因为秋夫人宠他,如今秋夫人要治他,他就无势可仗。毕竟秋家的主人是秋夫人。众人听得他大吵大闹,只作没听到。 闹到最后,小郡王也没了力气,只在屋中寻了把完整的椅子坐下,一径儿发呆。 秋夫人听得下人回禀,说他现下不闹了。 便点了点头,对秋清道:“早前,我看见孙白云家的两个教养公公,极是厉害,如今他家的公子都已经出阁了,你去送我的拜贴,就说我要借她家的这两个教养公公一用。” 所谓教养公公,便是许多大户人家家中都供养的老人。他们熟知各路规矩,专门教养主人家的公子。一般极有地位,连主人都礼遇他三分。评定的标准以越严厉越好,手中的鞭子是可以随时鞭打公子的。 孙白云家这两个教养公公犹以严厉闻名,据近身伺候的小厮流出来的消息,他家的公子在出嫁前两个月,衣衫下都是青紫一片。 以前秋家上一代的教养公公去世,到了秋路隐他们这一代,秋夫人对秋路隐一则并不上心,二则秋路隐好强,各项规矩都做得得当。对于小郡王,秋夫人又太过娇惯,不忍他挨打。以至于家中竟没有教养公公。这次是下了狠心,要好好教教小郡王了。 水正夫一边听着,皱起了眉头:“郁芝,那两个教养公公太过严厉,恐怕不妥吧?” 秋夫人一拍桌子:“他今天这副模样,你是没有看到,不下重手是不行了,我也是为了他好!” 水正夫在秋夫人火头上不好去顶她,也知道小郡王确实不太像话,不好多说,总归这些教养公公手虽重,却还不至于会伤残致命,先就由着秋夫人,实在过份了,他再去想法子。 第 89 章 王慕翎闹心得厉害,晚上怎么也睡不好,辗转反侧,稍一睡着片刻,就不停的做梦。白天也吃不香,一个月下来,眼下就现出憔悴来。 蓝裴衣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只在四下无人时才笑看着她:“翎翎,上一次,你是因为路隐才急得坐立不安。这一次却是为了谁?小郡王么?” 王慕翎闻言把头伏到他怀里蹭了几下。 蓝裴衣给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墨砚年纪比她还小上一岁,她看着就觉得无法向他寻求安慰。苏顾然性子清冷,容不得砂子。秋路隐对王慕翎虽然是百依百顺,但却不是那么宽厚的人。只有蓝裴衣,什么事到了他这里,就一笑而过,没什么大不了。王慕翎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能向他说得出口。 这时王慕翎就哼哼唧唧的道:“我只是……” 蓝裴衣笑着眯了眯眼,顺了顺她的发:“只是可怜他?” 王慕翎叹了一声:“嗯,我们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都三年了,他居然一直没有改变想法。我能体会他的心情,求而不得,心神俱损。但我一则不能再伤你们,二则我确实对他也没有男女之情。所以心头有些烦闷……” 王慕翎对小郡王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总还有友情。其实她自身与小郡王在某些方面还有些相似,所以虽然面上不软半步,心头还是十分愧疚。 蓝裴衣也能体会她的心思,轻声安慰道:“小郡王生就好命,所以性子十分任性,越得不到,就越要强求。但现在,不仅你不能接受,秋夫人也绝不能答应,总不能叫他如了愿。完全无望的事,又何必为之烦心?且他受些挫折也不过是一时失意,不会有大碍。你现在有孕在身,多宽宽心为好。” 王慕翎何尝不明白个中道理,只不过每每想到小郡王倔强的眼神,就觉得不安。又加上反常的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小郡王缠上门来,愈发放不下心。 但再放不下心,也只能这样了。不想给小郡王无谓的希望,就不能去打听情况,不能去看他。总之秋夫人是他亲娘,是真疼他,绝不会害他。 蓝裴衣又多开解了她几句。王慕翎心里的事有个人说说,也算舒服了一些。 小郡王此时却正在水深火热当中。秋夫人生怕自己见着小郡王心软,因此竟避而不见,由着孙家来的两个教养公公管教小郡王。 她不且自己不见,也不让水正夫见。 因此小郡王便被关在他自己的院子里,院外边围了一圈侍卫防止他逃脱,里边便是两个管教公公日夜陪同着他。 孙家来的这两个教养公公都是极严厉凶恶之人,藤条从不离手,教人规矩不说第二遍,只打得人记住。 偏小郡王也是个愣头青,就不服软。两厢僵持得火花四溅。 小郡王横着眼睛坐在椅上,把腿高高的架在桌上。 陆公公从屋里走出来,也不声响,默默的走近,抄起藤条就对着他高架的腿上抽去,小郡王生生的吃了好几记。但他硬是扛住了,觉得自己若是将腿放下来,便等于是被他管教到了。 双方交手也不止一次,于是他就坐在椅上,一双腿腾空去踢陆公公,连言语都省了。正踢中了陆公公下抽的藤条。陆公公今年已经六十有余,但是养得面色红润,身手敏捷,小郡王这几脚居然没能把藤条从他手中踢走。 两人正抗争着,陆公公突然面现冷笑。 凭小郡王与他相处这一段时间后,对他的了解,就知道事有不好。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突然就听到后背有风声,肩上一痛。原是徐公公从背后攻击到了。 小郡王痛得只吡牙,一下跳了起来,抡起椅子做武器对着他们:“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除了偷袭,还会什么?!” 徐公公阴恻恻的道:“我们是在教你,要站如松,坐如钟,方是仪表堂堂的大家公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是能为妻主排忧解难之人。” 陆公公 分卷阅读138 - 分卷阅读13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39 点点头:“记住了没?” 小郡王那里肯应。徐公公一见他倔头倔脑的神情,也不说话,直接就挥了藤条上去。 他是会些拳脚的,至少比小郡王强得多,小郡王连连躲闪,仍是被他抽了好几下,陆公公又不时的从手偷袭。一下打到小郡王手背上,他一痛之下就松开了椅子,手上更没了抵挡,实在痛起来了,就只能抱着头闪躲。 陆公公道:“你跑什么?你不是很倔的吗?” 小郡王本来要跑,一听这话,还真站在原地:“我就不信……你们真能打死了我!” 若是王慕翎,定然是不吃这眼前亏的,偏小郡王就不要示弱。 正打得热闹。秋夫人跟水正夫就进来了。她本是看着已有这么长段时间,小郡王该是学乖了,那想得到是这种场面。 直把她看得一愣,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 她顿时就心疼了,但当初,这两位教养公公并不愿上门。当教养公公本就不是件讨喜的活儿。多被人憎恶,他们好不容易将孙家小公子教成,算算年纪,该享清福了。秋家公子的教养并不是他们份内的事情,他们当然不愿意平白惹事,莫说秋夫人娇惯孩子舍不舍得让他们下手是一回事,就是将来讨得小郡王的嫌恶也不是好事。 所以秋夫人就许了诺,不但重金奉上,一力保证将来小郡王不得找他们麻烦,且任凭他们管教,她绝不插手。 是以秋夫人这时看得直心疼,却不能喊停。 水正夫是大家公子出身,个中的情况自是知道一二,且他也认为男儿挨些打无妨,此时只淡笑着看秋夫人疼得只揪心的表情。 秋夫人左思右想,赶紧转身出去,叫下人送了一盘果子过来,再进到院子里。 笑吟吟的开口道:“这是菲里运过来的狼珠,两位教养公公快歇歇,来尝尝。” 这两位教养公公都是人精,那有不明白的。他们一惯一副不通人情的模样,但若真的不通人情,就凭他们前后用铁血手腕管教了孙家三代人,就早该被轰出去了。此时都假意乏了,正好歇了手。 秋夫人赔着笑脸,纵然她坐拥巨富,但对于孩子的管教公公,仍是十分尊敬,大约是人的共性,一般对于先生之类的人物,总是尊敬的。 秋夫人陪着管教公公寒暄一阵,终于说出来意:“今儿是秋家的祭祖日,水湛也需得到场,先向两位公公告个假。” 徐公公点头:“自然是祭祖要紧。” 秋夫人自两位教养公公处把人领了出来。 先是面上不显,到了主屋却赶紧叫了大夫来,给小郡王看伤。 大夫一来,撩开小郡王的袖子一看,他胳膊上全是深深浅浅一道道的伤痕,衣领一拉开,背腹上也无一处幸免。 秋夫人就眼圈微红,也不同小郡王说话。只吩咐大夫帮他上药。 小郡王也是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阵,上好了药,秋夫人就帮小郡王拢上衣衫,一边似不经意的问:“湛儿可学乖了?” 小郡王抿了抿唇:“孩儿学不会。” 秋夫人帮他拢衫的手就一滞。放在平时,她定然火起,但此时看小郡王这副模样又生不起气。叹了一声,在心头想了一阵,看向他的眼睛:“你身为大家公子,自小锦衣玉食,仆从成群,享受了常人所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自然也就有常人所没有的约束。以前是我惯着你。现在,你得知道,你要嫁人,就得嫁门当户对,对得起你身份,能助益于家族的人才行。你身为男儿,为娘的自你糼时就太过宠着你,是我不对,你应该学会如何理事,精明强干,懂礼守节,才是好男儿。如今你却只知任性骄纵,不理世事。为娘希望你现在改,还不晚。” 小郡王微微的低下了头,半晌,很是艰涩的回答:“孩儿知道母亲对孩儿的疼爱。却不知道母亲所说的这些道理。只想凭着性子,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若是想助益于家族,孩儿日后自当努力,却不愿嫁个门当户对的人来换。” 秋夫人见他被打成这样,还是一根筋,说也说不通,心里不由得有些颓丧。 又是叹了口气:“好了,先去换身衣裳,秋家各分宗的人都已经到了梅园,你收拾好了也赶紧过去。” 说罢转身甩了袖子走了。 水正夫待她走了,才过来拍了拍小郡王的肩:“湛儿,你娘平日里有些偏颇,今日却没有说错。这世上,那有人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便是,便是……当今的女皇,也得顺应行事,何况是你?你前面二十年都任性胡来,也该够了。” 小郡王待他也走了,才缓缓的抬起低垂的头。 秋夫人每日里风风火火,看似脾气大,但小郡王在她面前撒撒娇,常常便可改了她的决定。 但水正夫则不然,他并不常发表意见,但他说定的事情,却不会改。 小郡王这一个月受尽皮肉苦,再听得他这一番话,心里一空,茫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在屋中站了半天,就有小厮捧着衣衫上来了:“小郡王,换衫吧。” 小郡王望着窗外广阔的天空,神不守舍的嗯了一声。 第 90 章 尊国姓秋之人,倒有一半是同一宗。虽然年代久远,血缘早已经分疏了,但硬要说起来,五百年前也是一家。路州城的秋家本宗,拥有尊国秋氏最大的宗祠。每到祭祖这日,便有无数的秋氏子弟子从各地赶回本宗。也有许多分支虽然早已经疏远了,但为了能同秋家本宗拉上关系,在生意上得本宗照顾一二,也会在这一日赶到路州城的本宗老宅。路州秋家这一日也总是笑脸迎人,来者不拒。 秋路隐如今虽然在人前痴傻,但是祭祖还是不能不现身,王慕翎本来要陪他过去,又怕去了人多杂乱,动了胎气。只得吩咐平日使起来得力的两个下人陪着他去了。 秋路隐回了家,就由下人扶在一边,静立不语。 看得秋家各路人马进进出出准备,忙得不可开交,就生出隔世之感。往年这个时候,他总是要坐镇指挥,如今却闲立一边。 秋夫人忙乱间看了他一眼,就见王慕翎没有陪同前来,反倒放心,省得小郡王闹事。当下吩咐了秋清好好照看着大公子。 小郡王在下人三催四请后,才换好衣裳出来,这时人员都已到齐,正进到宗祠中去。 宗祠里边架着层架香案,宽十米,高达屋顶,共分十层。上边密密的一块一块都是秋家祖先的牌位。族中长老立在香案前,用清晨收集的叶上露水,点在秋家后人的眉心,意喻着洗濯杂尘恶事,得祖先保佑。 以秋夫人和水正夫为首,对香案上的牌位进行叩拜上香。其次是秋夫人的姐妹兄弟,再次是这两房的直系子孙,再是本宗下各 分卷阅读139 - 分卷阅读14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40 房,最后才到各分支,按远近亲疏,有条不紊,肃穆的进行着。 小郡王默然无语的进行着机械的动作。只在看到秋路隐的时候才神情一动。但他在这样庄严肃穆的环境中,也不好开口,只有强忍着。 但拜祭之人众多,往往要维持一整日,中午不得进食。 他有心同秋路隐说上几句话,便觉得时间特别难熬。 直站得头昏眼花,腹中饥肠漉漉,众人才得以解脱,秋夫人心疼孩子,等拜祭一结束,就暗地里吩咐秋清先给两位公子和两位小姐弄些吃的垫一垫。其余人却要到宴厅等着厨房上菜。 小郡王这才得了机会,跑过去拉了秋路隐就往一边走。秋清连忙拦住:“小郡王,夫人吩咐小的为你们弄些吃的垫一垫,然后再去宴厅。” 小郡王皱起眉头:“我院里还怕没有吃的?哥哥如今这副模样,我自带他避到一边为好。宴厅里人多杂乱,谁也不会记得我们两个,有两位姐姐做代表就好。” 秋水明知道他最近颇受折磨,便对秋清道:“就让水湛歇歇,我自会同娘解释。” 秋清这才作罢,由着他拉着秋路隐避了开去。 小郡王却是不敢回自己的弥玉园,怕撞上徐公公和陆公公这两个老东西。拉着秋路隐往他出嫁前的竹园去,路上顺便截了个下人手上端的点心,同秋路隐寻了竹园中的一间房坐下。 竹园自秋路隐出嫁后,只留了两个人打扫,余下的下人全撤了。今天秋家忙碌,连这两个下人都被叫到别处去帮手。是以竹园中十分僻静。 小郡王先掂了几块点心递到秋路隐嘴边喂他吃下,再自己勿勿的吞下几块。 勉强填得两分饱意之后,又帮秋路隐擦了擦嘴。 望着他,唉声叹气:“你看着气色倒好,可见是过得顺心了?” 秋路隐装傻不作答。小郡王也没想要他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倒是好了。我可怎么办?” “以前我们斗个不停,我总占了上风。现在你倒心想事成了。” “……看我说了些什么?我现在不是要和你争。我只是,我只是喜欢她……” “为什么她就不喜欢我?我有那里不好?” “如果她喜欢我,我立时就把刀架在脖子上,迫着娘答应。” “但现在,我连拼命的力气都没有。因为我不知道我拼过之后,她要不要……” 秋路隐听得心中发酸。这毕竟是他一起长大的弟弟。 看着他低着头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的,秋路隐就控制不住,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其实小时候,看到别家的哥哥这样揉弟弟的头,他就一直想这样做。 这一动作,就把小郡王惊得立时抬起了头。却见秋路隐虽然把手放他头上,神情却还是呆呆的。小郡王愣了一阵,以为他现在心智如同孩童,不过是好玩,竟把头又往他掌心送了送:“好玩吗?” 秋路隐心下一暖。隐隐的动了心思,想要回去劝劝王慕翎。但他容得下小郡王,却不代表别人容得下小郡王。他不欲空给小郡王希望,此时也只能保持沉默。 待到了夜里,王家下人来接回了秋路隐。 拜祭完毕,近在路州城的秋氏族人便纷纷离开,其他城郡的秋氏族人却需要多歇一晚,明日清晨才离开。 秋夫人一面需要送客,一面需要吩咐下人不得怠慢,一一安排留客的住宿,忙得不可开交,一时也不得空去管着小郡王。便由着小郡王一人在秋家大宅里游荡着,他自是不会自动的回自己院子的。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他也不掌灯,凭着自己对路线的熟悉,四处乱走。 他记得这假山后边正有一条小径,便信步走了过去,脚下却突的绊了一下。像是绊着了别人的腿,对方痛哼了一声。 小郡王正是心里火起,冷哼了一声:“哪个不开眼的?” 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啐了一口:“走路不长眼睛,还怨得别人?!” 小郡王怒了:“你是何人?!” 对方嗤笑一声:“怎么着,你莫非还要问罪?这是你家的地?别人来不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起来。 小郡王听着他的声音耳生,他所认识的人里,断没有这么位人物,秋家的下人又绝不敢这样说话,一时也不知道是谁。 对方也全没料到这是秋家的二公子,他只以为秋家二公子该是前呼后拥,这样摸黑走路的绝不是什么大人物,因此也可着劲反讽。 小郡王最近憋气得很,几句话不对劲,就寻着声扑了上去,同对方撕打起来。对方突然吃了个亏,马上还手。 两人都有些倔气,互不示弱,吃痛也不出声,只顾着打闷拳。小郡王这不是第一次打无赖架,早在年伯家中,就跟人打过一次,最近被徐公公陆公公逼得也动了不少次手。这时打起来一点也没有迟疑。对方看起来也是有经验的人,加上两人身高力气都差不多,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打了好一阵,远远的有几个小厮护送几位客人回别院,正拎着灯笼走了过来。 就着灯笼的光,看到地上滚着两个人,唬了一跳:“是那个院的?!这时候也敢惹事?还不住手!” 待走近了一看,却是小郡王,连忙喊了起来:“快来人,把这野小子给绑了,竟然敢打小郡王!” 地上那人一听得小郡王三人字,就呆住了。小郡王来不及住手,一拳正打在他脸上,直打得他嘴角都出了血。小郡王连忙停了手,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他好几眼,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同地上这人也没有深仇大恨,不过一时气头上遇上了,且同他打了一架,心情都疏散许多。 地上那人缓缓的坐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抬起头来看了看小郡王:“无妨。” 这人正是小棠哥。他也姓秋,虽然与秋家本宗分出去不知道多少代了,但还算是搭得上点关系。同在生意场上,族人便派他来秋家本宗祭祖,顺便同本宗亲近亲近。他辈份低,所在家族也势弱,在今天这种场合,便没得到多少重视。他只管混完了今日,明天就返程。 领他去住宿的小厮送完他就勿勿的跑了出去,他也就一人四处走走。 看着秋家本宗家大业大,还想起了传闻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郡王,暗叹人各有命。像他,今年才勉强完成家族考验,正式被认可,那比得上小郡王凡事不用操心。 却没料到运气这样好,不但遇上了小郡王,还同他打了一架,这可不知道怎样了难。 正想着,就见秋家几个小厮呼呼喝喝的拿了绳子过来,要捆他。 小郡王一伸手拦住:“不必了。一场误会。” 小棠哥自是听说过小郡王的臭脾气,此时颇 分卷阅读140 - 分卷阅读14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41 为诧异。 小郡王看他一眼,也不多说,自顾顾离去。立时有小厮挑了灯笼跟了上去。 小棠哥摸了摸鼻子,转了转眼珠,暗道:看来传闻不可靠啊,虽然脾气是臭了点,但还算仗义嘛。 顿时远远的朝他喊了一声:“喂,交个朋友?” 小郡王一回头,许是心里太过憋闷,对于这个提议他不由得就心动了:“……去我院里歇一晚?” 小棠哥爽利的应了声:“成。” 当下小郡王就把小棠哥带到了自己院里。听得院里小厮禀报,才知道徐公公同陆公公,趁着他告假,也回孙家办事去了。 顿时放了心,预备同小棠哥炳烛夜谈。 第 91 章 小棠哥一半觉得跟小郡王投缘,一半心里还是有攀附之意。因此同小郡王说起话来十句话里倒有五句是不着痕迹的顺着他说。 小郡王过于单纯,跟他一席话下来,就把自己的单相思给倒了出来。“王慕翎”三个字便常常挂在嘴边。平日里无人可说,这次他可说了个够本。 小棠哥越听“王慕翎”三字,越熟悉。暗暗思忖,终于想起了这么号人物,似乎秋家的大公子,也正是嫁给了她。王慕翎在国都又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不论是造纸,还是后面同苏顾然蓝裴衣的事情,像小棠哥这种消息灵通的人,自是知道的。他一度觉得不对,他记忆里的那个小姑娘,长得平平无奇,看着都不像是能生出这么多是非来的人。这时听得小郡王再三提及,便更生了好奇,莫非自己当时看走了眼,过了两年,这小丫头面上长开了,竟有不同? 他笑眯眯的跟小郡王说起自己跟王慕翎也是旧识,更让小郡王将他引为知己。 说到天快明的时候,小郡王又叹了口气:“等祭祖一完,我又要不见天日。” 小棠哥拍了拍他的肩,满不在乎的道:“你若不想被关,谁能关得住你,要我说,就趁这阵事多,无人顾及,跑了出去算了。就算被逮回来,最坏也不过如此,要是没被逮住,岂不是天高海阔?” 小郡王听得神情一凝,真动了心思。 王慕翎坐在铺了雪貂皮的大椅子上,斜斜的坐着。苏顾然半跪在地上,把耳侧贴在她肚子上,听宝宝的动静。 王慕翎看他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比往日里多了几分暖意,更显迷人。不由得伸指去弹他的额头:“这能听出什么来?还指望他和你说话不成?” 苏顾然半直起身,又拖过一条毯子盖在王慕翎身上,才柔声道:“方才他不是踢了你吗?” 王慕翎扑哧一笑:“那倒是,我说,这么好动,准是个小子。” 完了又眨了眨眼睛,方才她前世数千年重男轻女的记忆一瞬间交错,突然忘了这个世界原是喜欢女儿的。 边上一圈人也听得古怪。王大娘连忙啐了她一口:“你别是有了女儿,就乱说,有谁嫌女儿多的?我看这准是个姑娘!” 王慕翎笑着看向苏顾然:“我倒是喜欢儿子,跟你习了武,将来可以保护家人,女儿太娇滴滴的了。” 苏顾然此时极为温柔,轻轻的点头:“我都喜欢。” 蓝裴衣走了进来,正听到话尾,也是一笑:“甜汤来了。” 他身后正跟着两个小厮,手端着托盘,给屋里人分派着甜汤。王慕翎那一碗最是足料。她看得就皱眉头:“吃不下。” 蓝裴衣自小厮手中端过,走到她身边坐下:“你不吃,宝宝也要吃,多少吃两口罢?” 一边就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王慕翎只得张嘴含住。 一口还没咽下,就听得由远到近传来人声喧哗。 蓝裴衣目光微转,他□人自有一套,王家现在下人都颇懂规矩,按理不会这么喧哗,定是有事发生。他正在思忖,来人却来得好快。砰的一声巨响,正把这屋掩着的门大力的踢开。 秋夫人怒气冲冲的拉着水正夫站在门口,后边明火执仗的跟着一群家丁。 王慕翎一分神,刚想习惯性的发出个“啊”字来感叹一番,忘了嘴里还有汤水,一口就呛住了。立时就剧烈的咳了起来,面上涨得通红,眼角都流出了泪水。 苏顾然连忙伸手运了内功,到她背手帮她顺气,仔细的看着她,直到她稍微平息,这才抬起头来,不悦的看向秋夫人。 “秋夫人夜闯民宅,未知何事?!”语气已经是十分生硬。 秋夫人进门时,已经是十分暴怒,看到王慕翎呛到,才缓了一缓,毕竟她现在娇贵。 这时听到苏顾然的话,就抑制不住:“你算什么?!轮得到你跟我说话?!王慕翎!快把秋水湛给我交出来!” 王慕翎微抬起头,由着蓝裴衣拿了帕子将她眼角的泪珠给抹干,这才道:“秋水湛?上次不就是被您带回去了么?怎么又来向我要?” 秋夫人就要逼到她面前来:“还敢给我耍滑头!” 一边的水正夫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 苏顾然却不管她是谁,已经站起了身,挡在王慕翎身前。 秋路隐坐在一侧,心里已经是窜了无数个念头出来。凭他对秋夫人的了解,知道秋水湛必然是有事发生。王慕翎这时又确不知情,双方怕是有一番好闹。但他苦于不能开口,只得心里干急。 还好蓝裴衣知道从中缓和:“秋夫人请勿着急,其中许是有些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费点时间说个清楚,好过争个面红。” 水正夫面上也没了笑容,只静静的道:“昨日忙着祭祖,没有人注意到水湛。今日又忙着送各路客人,直到晚上,两位教养公公回府,才发现水湛不见了。我们料想他一得了自由,第一个便是要来此处。” 蓝裴衣微微颔首:“果然是误会。我们一家人坐在此处闲话家常,确未见过秋水湛。我家慕翎对秋大公子是一份真心才会求娶,对秋二公子秋水湛却并无他意,是以并不会藏起秋水湛。秋夫人切勿寻错了方向,耽误了时机。” 他语速缓慢,声音低沉悦耳,诱得人心里便信了八分。 水正夫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并不说话。 秋夫人语气已是松动些许:“他不来这儿,还能去那?他心心念念想的便是……”说到一半,又住了嘴,毕竟说到明面上太不好看。 蓝裴衣垂下眼睑思忖,缓声道:“他若到了我们家,自是又会被带回去。他若不想被带回,当然就不会来这里。许是去寻能给他庇护的人……” 秋夫人同水正夫心头一亮,两人对望一眼,都想到了一个人,这时已是十分有谱了。 秋夫人抹不下面子向后生晚辈认错,只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反是水正夫先向王大娘和赵大爷拱了拱手,再朝蓝裴衣等人颔首:“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分卷阅读141 - 分卷阅读14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42 王大娘是山里出来的人,和他们这等风华绝代的人自觉十分不匹配,平时里作了亲家都觉得混身不自在,这时受他的礼更是难受,连忙摆手:“那里那里!” 蓝裴衣笑:“您无须介怀,我们自不会放在心上。” 水正夫心里也确实挂念秋水湛,说了两句以后也不再逗留,带着人即时离开。 苏顾然瞧见人走了,这才又坐回王慕翎身边,面上还是不悦。若是旁人这样惊吓到王慕翎,他定动了手,但秋夫人和水正夫,虽然不是他的爹娘,却是王慕翎的便宜公公和婆婆,他也只得忍上一忍。 王慕翎却是有些出神。 蓝裴衣清咳一声,提醒道:“翎翎,再吃点。” 王慕翎一回神,就发现蓝裴衣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便觉得有些尴尬,干笑两声,竟是听话的多吃了几口。 秋家没有人料得到,小郡王会跟只有一面之缘的小棠哥跑了。 小棠哥在秋家的客人中,实在是无足轻重。轻飘得那夜看见他和小郡王打架的仆人,都不知道他是谁。 秋家人只以为小郡王是自己偷溜了,那里料得到他还有帮手。 小郡王日日躲在小棠哥的马车里,吃食都由他给带上马车,到了荒郊野外才下车来放一放风。这么一路下来,竟没有人查到他的行踪。 眼看着他们赶了一个月的路程,并没有直接到国都去,而是去了国都左边的左卫城。左卫城和右卫城分别位于国都两边,呈护卫之态,因此得名。小棠哥的家就在左卫城。 他把小郡王带回左卫城秋家,十分热情的将小郡王安置在秋家内自己的独立小院,让他洗漱一番,又吃了顿热饭菜,安置他睡下。 小郡王这一路上以来,紧绷着神经,已经是十分疲倦,上了床挨着枕就睡了。 小棠哥待他睡了,这才去见自家爹娘。 此位秋夫人,论辈份比路州城秋夫人小得多,族中人有时议论中也会说到路州城的秋夫人,为了区分两位,便叫她小秋夫人。 她却是个富贵闲人命,家中一切都交给正夫来办。她的正夫姓许,可幸十分能干,也颇有野心,一切办得妥当。为她们一家在家族中也挣下了些许地位。 小棠哥这时便直接向许正夫禀报,先是将路州城一行发生的事情,牵上的一些商机说了一番,末了才说自己把小郡王给带回来了。 许正夫皱起眉头:“你不要马屁拍在马腿上。秋水湛将来总是要嫁人的。秋夫人又还年轻,秋家始终是她说了算。你讨好了秋水湛却惹恼了秋夫人,只怕得不偿失。” 小棠哥嘻嘻一笑:“我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若秋水湛成了我们家的人,秋夫人就是再不愿意,只怕也得护着我们。大有益处。” 许正夫一愣,挑起了半边眉梢。 小棠哥压低了声音:“若是我家幺妹能娶了他,岂不正好?” 许正夫被他气得笑了:“你倒出个好主意啊?!也说得出口。” 第 92 章 小秋夫人有六个孩子,排行第三的是个女儿,小棠哥排行第四,最末的老六,也是个女儿。 三女儿生得美貌,小秋夫人同许正夫已是满足。小棠哥虽然生得相貌平平,但是能干,便弥补了许多。偏偏老六,大家叫作幺妹的,也生得相貌平平,这在女儿家,可是硬伤。 许正夫不认为这样一个女儿,能勾得住小郡王。 小棠哥却神秘兮兮的一笑:“爹爹有所不知,小郡王现在求而不得的一个女人,孩儿想起来,长得与幺妹竟有八分像。他与那女人断没希望,若是幺妹趁虚而入……就有五分可能。怎么说我们左卫城秋家的家世,也不算辱没了路州城秋家的门庭吧?” 他初见王慕翎,便有熟悉感,因此对她也算和气。那夜与小郡王夜谈,他在心里细细的想来想去,终于记起那时是觉得她长得像自家幺妹,顿时就动了心思,谋划起来。 小郡王此刻睡得正熟,全然不知道有人已经在算计着他。 待到第二天他一觉醒来,就有伶俐的下人端上水来伺候洗漱,进了早餐后更是神清气爽。多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松。 他犹在心中感叹,朋友就是好。 等他歇得片刻,小棠哥就寻了来,带他见了自己的娘和爹爹。小秋夫人和许正夫更是待他无比和气。小秋夫人已经得了点枕边消息,此时看着小郡王,身姿清秀,眉眼飞扬,正是一副好相貌,不由得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连连拉着小郡王的手,问东问西。 小棠哥怕他母亲露了馅,过不多时就将小郡王拉了出来。只说带他去看戏。 小棠哥带着小郡王到了左卫城最富盛名的一间戏馆。这间戏馆并不是说戏唱得如何顶尖,而是装饰得富丽堂皇,伺候的小厮一水儿都是生得极俊俏的,就小吃食酒水也都费了心思,用了最顶尖的,最吸引人的就是它一般唱上两三出戏,也会请台下能唱上两嗓的戏友上台去过过戏瘾,此时不管台上唱得怎么样,台下的都是互相捧场,叫好声都一片。若王慕翎看到,定然会说这和现代的ktv近似了。 小郡王还是头一回见这场面,他对戏并不沉迷,多数时候也沉不下心思去看戏,但这种欢腾劲非同一般,他一时也觉着新鲜。 便也笑嘻嘻的看了两出,还跟小棠哥两人做一处点评。 一会儿幕后转出一个小花旦,面上浓彩重墨,水袖长衫,身姿婉转,顾盼间眉目传情,一张嘴儿唱腔清秀美丽、灵敏乖巧,顿时搏了个满堂彩。 小郡王在戏曲上似懂非懂,也道:“这个小花旦极出彩。” 小棠哥但笑不语。 唱完了一幕,那小花旦下了台,从后台绕了出来,台下的戏友都极熟,与她招呼:“贞贞,今日唱得极好!” 小花旦含笑一一点头,却径直走到小棠哥这一桌坐下。 面上妆未卸,妆得一双眼儿极有神彩。她对小棠哥笑道:“哥哥向来不爱听戏,怎么今儿有空来坐坐?” 小郡王啊了一声,这才知道她是小棠哥的妹妹。 小棠哥爱怜的瞪她一眼:“天天浸在这里,我不来这里,怎么看得到你?你还不如入了戏班得了。” 小花旦叹了一声,唱了个花腔:“我倒是想呀~” 唱完自己忍不住扑哧一笑。 小棠哥对她道:“快去把妆卸了,今日这位是贵客,正好大家年纪相近,也好结识一番,一同去宝琴楼吃午饭。” 小花旦像是极听他的话,向小郡王点头示意后,就钻入了后台去卸妆。 一会儿换了身白底绸衫,外边罩了件蓝色的纱衣出来。看着十分清秀,脸上生得平平,只一双眼睛还算有神。但她这时正是妙龄,再生得不美也有几分 分卷阅读142 - 分卷阅读14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43 娇态。 小郡王一眼见她,只觉着顺眼,也没有多想,只跟着这兄妹两一齐去了宝琴楼。 小棠哥走南闯北,有些见识,席间光捡些逗趣的事来说。 只惹得他妹妹贞贞咯咯笑个不停。 小郡王也觉得有趣。 秋许贞眉目间与王慕翎如今是有五分像,王慕翎早两年,也是没心没肺直乐呵,如今识得了一番愁滋味,与秋许贞毕竟不同。但秋许贞更像小郡王初识的王慕翎。却比那时的王慕翎又多了几分温驯和惹人怜爱。 小郡王潜意识里就觉着跟她亲近。秋许贞向来很惹长辈喜爱,在同龄人中却少有人向她献殷勤。见着小郡王正是俊俏年少,心里自然而然的生出几分绮念,言行中便对他多了几分在意。 小棠哥一边看着,只觉得是郎情妹意,极般配的一对,于是心中就有了几分把握,更是乐得眉开眼笑。 、 小景儿如今有了一岁半,已经学会了奶声奶气的说些简单的话。 “阿婆”,“阿爷”的叫得王大娘和赵大爷直乐开了花,成日里将她抱在手上不舍得放开。 家中各人也得了空便教她叫自己名字,像“娘,爹爹,二爹,三爹”她叫得多了,都叫得极清楚了,只有秋路隐,装着痴不能去逗她,她偶尔听从别人指引叫秋路隐两声,毕竟次数少,“四爹”叫起来就像“死爹”一样。 每每大家听了都要笑,王慕翎心中又有隐情,更是望着秋路隐别有深意,笑得肚疼。 秋路隐更是莫名其妙得辛苦。 这天秋夫人和水正夫都离了路州城,追去国都。秋水明成日里浪荡,秋慰兰又是个书呆。秋家上下竟没了个正主坐镇,上上下下都跟松了根弦似的,几个管事也对手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秋家的一个老仆远叔,从前正是服侍秋路隐的,秋路隐爹爹的事情,也是他告诉了秋路隐,后来他太过维护秋路隐,倒在一些事情上惹怒了秋夫人,硬把他赶去偏院打杂。 这会子家中正主不在,他便告了假出来,要看看秋路隐如今痴成什么模样。 他为人敦厚老实,下人们都与他关系不错,几个管事也乐得照顾他,一说就给他放了假。 他寻着了王家,只说要见秋路隐。 下人们一通报上去,王家人正坐在一堆,王慕翎看见秋路隐听到“远叔”两字的眼神,就知道这人对他极重要。连忙让人请了远叔进来。 远叔现在已近六十,须发全白,干瘦佝偻,眼睛已是有些昏花。 王慕翎连忙使人给他在秋路隐身边放了把椅子,扶他坐下。 远叔眯着眼细细的看了秋路隐一回,就流下泪来:“路隐啊……” 他活到这把年纪,有女有儿有孙,来年便不用做事只用养老,已是无憾,偏偏秋路隐投他的缘,像他又多了个儿子,如今看到秋路隐这副模样,自是心酸。 秋路隐有心安慰他,但现在众目睽睽,怎么好妄动。 只得看着远叔一把心酸的叨念了一番。 王慕翎一边宽着远叔的心,只说秋路隐已经有了好转,将来定会恢复。 好一番劝说,远叔这才停歇。 这时,小景儿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抱住王慕翎的腿,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 “娘……” 王慕翎一见她就高兴,捏捏她的小脸,教她:“快叫远爷爷。” 小景儿听话的学了一声:“软爷爷……” 远叔慢慢的弯腰,将她抱起,乐呵呵的:“乖。” 待把她抱到眼前一看,便哟了一声:“这娃生得漂亮啊。叫什么名字?” 王慕翎答道:“大名是王蓝景,小名就叫景儿。” 远叔脑子不糊涂:“姓蓝?那便不是路隐的孩子了。” 秋家其他不知道内情的人倒怪了,秋路隐入门还不到半年,这老爷子怎么就算计起他的孩子来了? 王慕翎却是心下一咯,只怕他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果不其然,远叔疑惑半晌,迟疑道:“怎么我看这娃儿,跟路隐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呢?” 这孩子是秋路隐的,王家的几位夫侍除开秋路隐外都已经清楚,但毕竟算不得光彩的事情,也都不是多话之人,加上王慕翎刻意的引导隐瞒和秋路隐半痴半呆,更没人会要去同他说起这茬。 王家二老却不知道内幕,只知道秋路隐在婚前,已失身于王慕翎,若是王慕翎真有了他的孩子,也算不得不可能。只是这孩子,明明之前验了血,是蓝裴衣的孩子无疑。怎的又冒出来说跟秋路隐长得一样呢?王大娘和赵大爷都心中生疑。 秋路隐眼中神色一变,心里沸腾起来,反复的把小景儿的出生时间算了一番,又记起新婚之夜,王慕翎说有事瞒他,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他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上,再也控制不住,呼的一下就从椅上站了起来。 面色微红,直直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王慕翎,倒把周围习惯了他痴呆的人都吓了一跳。 第 93 章 秋路隐心中欣喜,伸手从远叔怀中接过小景儿,左看右看。他自是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模样,却偏偏越看她越亲,心里软成一团。 反是小景儿被他这么看着有些害怕,忍不住扁扁嘴,就哭了出来,扭着身子要挣开。 苏顾然站得近,伸手就把这孩子抱了过来,淡淡的道:“别吓着了孩子。” 秋路隐这时变得奇笨无比,完全不懂得审时度势,偏过头问王慕翎:“是我的孩子吗?” 王慕翎哈哈一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秋路隐又是喜得无法自已,又是气恼王慕翎这么大事还对他隐瞒,站在那里,眼中神色变幻,一会喜笑颜开,一会儿咬牙切齿。 看得王慕翎都觉得这事闹大了,有点怯。便朝着蓝裴衣身后移了半步,躲在他肩后。 就见秋路隐一人在屋中间紧捏着拳头神经兮兮的。 过了好一阵,他笑眯眯的又自苏顾然手中把景儿抱了回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别哭,爹爹疼你。”轻声哄了她一阵,总算把她逗得喜笑颜开。 秋路隐便抱着孩子转向远叔道:“叔,你看,这是我的孩子。” 远叔也欣慰的点头:“路隐也成家生子,远叔就放心啦……” 秋路隐喜不自禁,又在小景儿面上香了一口:“爹爹的宝贝。” 再抬起头,用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王慕翎:“谢谢妻主。”他甚少唤得这么正式,此刻却唯有正式才能表达他谢意的厚重。 待到他高兴完了,送走了远叔,人才略微清醒冷静了下来。 一回身,就看到苏顾然淡淡的看着他,蓝裴衣也似笑非笑,就连一向最温和的墨砚也睁着大眼睛盯着他瞧。 王 分卷阅读143 - 分卷阅读14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44 家二老感到气氛凝重,反正他们一惯做不了王慕翎小家庭的主,也懒得掺和,王大娘赶紧上前来对秋路隐道:“把景儿给我带去玩,你们聊你们的。” 秋路隐恋恋不舍的松了手,一直目送二老抱着景儿出去。这才回过头来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霜雨雪。 苏顾然只是为人简单直接,并不代表他笨,这时他冷冷一笑,对秋路隐道:“秋大公子果然好手段。” 称呼一下又回到了解放前,把人推得有十万八千里远。墨砚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王慕翎可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眼珠转了转,信口开河:“哎呀,以前就听颜大夫说过这种情况,痴呆的人若是突然听到大的喜讯或者伤心事,也可能会清醒过来哦。” 蓝裴衣笑笑,明知道王慕翎胡说,也不拆她的台,其实他心中也早有些怀疑秋路隐痴呆的真伪,不过是一直没有去验证。 秋路隐却凝声打断了王慕翎的话:“慕翎不必再说。” 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屋人面面相觑。 王慕翎心中直骂:“秋路隐你要死了,敢这么大牌,小样的看我不整死你!” 正怒气冲冲的把袖子往上卷,就要一拍桌子。就看见秋路隐又走了进来,手上多了一根藤条。 这是尊国的传统,每个男子出嫁,嫁妆里都会有这么根藤条,当犯了错的时候,妻主或正夫一说请家法,他们便要把藤条奉上,接受体罚。 秋路隐缓步走到苏顾然面前,端正的跪倒在地,将藤条高举过顶。恭敬的说道:“路隐并不是刻意欺瞒以进王家门,只是到了后边骑虎难下。但总是有错在先,自请家法,绝无怨言。” 苏顾然面无表情的看着秋路隐。他一直被王慕翎以苦肉计逼迫,一直退让。此刻秋路隐自奉藤条,同样是出了自苦这一招。 苏顾然虽身为正夫,但在蓝裴衣和墨砚面前,也从未端起过架子。本身信佛,要求的就是清心寡欲,却偏偏在王慕翎身上泥足深陷,一步一步的呈现出了喜、贪、妒、怒、悲。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不识愁滋味的他郁结在心,他望着秋路隐,伸手接过他奉在头顶的藤条,也不出声,扬手刷刷刷的在秋路隐肩上抽了三下。 眼角余光一瞥,秋路隐还没现出疼色,王慕翎已经面现害疼的神色,苏顾然就在心中无奈的一叹。对秋路隐道:“不得再犯。”顺手将藤条掷于地上。 秋路隐恭敬回道:“是,日后定不会再欺瞒家人。” 说罢又弯腰捡起藤条面向蓝裴衣。蓝裴衣笑:“罢了,我就不用了。” 墨砚更是上前来扶了他一边臂膀。 秋路隐点头:“多谢。”顿了顿,又道:“如若可能,还需继续隐瞒,务求在离开路州城之前不要产生变故。” 苏顾然一想,也明白了他的忧虑,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蓝裴衣就走了出去吩咐下人。 王慕翎又要撒娇:“顾然,顾然,他又踢我了……” 苏顾然面上一缓,明知道她耍奸,还是挨到她身边挽住她,低声道:“疼吗?” 王慕翎笑:“不疼,就是有趣,生下来定是个可爱的孩子。” 苏顾然就是再多的不满,一提及到孩子,也消散无形,当下神色就温和起来,陪着王慕翎给宝宝拟名字。 秋路隐立在一边,将手扶上肩头。 苏顾然有武功在身,若要使点巧劲罚他不是难事,偏这三下抽得极轻,不过是走了个形势。 秋路隐心中领了这份情,自此后对苏顾然十分恭敬。 、 秋夫人和水正夫匆匆忙忙赶到了国都。水正夫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衫,便入宫去求见女皇。 女皇彼时正同颜正君在议事,听得小公公上来禀报“秋门水氏求见”,不由得出了一回神。本来手上的事她已经有了个想法,却一下变得神不守舍。 颜正君瞥见她手上一本奏章拿倒了个,也不说破。只笑道:“余下的事情也不多,陛下累了一天,不如去小歇一下吧?” 女皇正是求之不得,按了按额角,点了点头:“还是卿最体贴朕。” 说罢一舒袖子,站起身来。转出了议事殿,就立时在御花园召见了水正夫。 她坐在椅上,想起自己已经有近十年没有见到过水凌澈,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模样。 正想着,就见得水凌澈从春暖繁花的小径中穿了过来。身姿清俊,唇角含笑,一如当年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 女皇的心跳快了一拍,但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青涩的少女,面上已经是波澜不惊。 只笑道:“凌澈,来坐。” 水凌澈却是规矩恭敬的行了大礼,这才坐在一边的锦凳上。 女皇笑吟吟的:“怎么凌澈舍得入宫来见朕?” 水凌澈也笑:“杂务缠身,其实早想来拜见陛下,如今一见,陛下一切安好,草民也就放心了。” 女皇移开了目光,望着边上枝头上新吐的一朵嫩黄花苞:“凌澈怎知朕一切安好?” “陛下神情愉悦,自是安好。” “哦……”女皇伸手将那只花苞掐了下来,低头把玩:“如果朕说,是因为看到了凌澈你,才愉悦的呢?” 水凌澈默了一会,不欲谈话再往暧昧的方向走。便挑开了话题:“这次草民前来,是为了水湛这孩子。” “嗯?他怎么了?” “他没有来找陛下吗?” 女皇杏目微微睁圆,又扑哧一笑,这神态就像当年的少女:“他闹离家出走了?你们如何他了?朕可没有见着他。” 水凌澈皱起眉头:“他应该比我们还要早入国都,若没来陛下这儿,草民真不知道他会去那……” 女皇笑嘻嘻的:“孩子大了,也别管太多,由得他在外游荡,待他不想玩了,有朕在,总能让他嫁得一个好女人。” 水凌澈苦笑:“就怕他并不想嫁个好女人。” “什么意思?” 水凌澈与女皇多年不见,但相识于糼,又是彼此的初恋,骨子里竟是格外的信任对方,有些不想同秋夫人说的事,他也能跟女皇说上一二,这时便把秋水湛痴恋王慕翎的事给道了出来。 女皇早前就曾发现一点苗头,这时心中恍然,怪不得那孩子当时那样卖力。 她皱起眉:“不行,水湛受尽宠爱,生得又俊,怎能嫁与她受委屈。别说是你们两不许,便是我也不舍得。”顿了顿又道:“也不知道这王慕翎有什么独到之处……” 她一时想起了国都两大绝色的苏顾然和蓝裴衣,指尖就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叩动。 水凌澈一看,这是她的小动作,代表她动了怒。 连忙又劝道:“她为人倒也挑不出错出,是水湛一味痴缠。秋家的长子秋路隐也嫁给了她,有了姻 分卷阅读144 - 分卷阅读14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45 亲关系,草民倒不想寻她的麻烦。” 秋家不受宠的庶子出嫁,女皇还没这功夫去关注,这时一听,才知道是嫁给了王慕翎,不由得奇了:“就算是庶子,秋郁芝也不会舍得给了她吧,这又是那出戏?” 水凌澈又将秋路隐的事说了一遍,他对王慕翎并无太多偏见,叙述便更客观。女皇面上缓和了几分:“一个痴傻之人,她也愿意迎娶,确是品性不坏。但她的家世还是配不上水湛,何况她已经有了几房夫侍。” 水凌澈也是此意:“现在就是水湛固执,草民原来猜他会来国都求陛下成全……” 女皇想了片刻,道:“别是路上出了什么事罢?” 第 94 章 小棠哥给小郡王出的主意:现在国都定是四处在寻他,他不如暂时就窝左卫城,让秋夫人和水正夫由最开始的怒气冲冲,消磨到最后的担心服软,到时就好说话得多。 小郡王觉得颇有道理,当真每日同小郡王和贞贞四处游玩,幸得古代又没有视频传媒,真见过他的人在左卫城几乎没有,他倒过得舒心起来。 到了五月初夏,天气酷热起来,王慕翎顺利的分娩出了一个女孩。王家上下都十分欢欣。王大娘和赵大爷直觉得有了两个孙女,心事已了,就算现在去死也是使得的。 王慕翎左思右想,给二女儿取了名叫作“王苏苏”。 苏顾然抱着女儿一脸柔和,又赶紧使了人送信到国都苏家去报喜。 王慕翎又在路州城养将两月,直到七月,一家人才启程回国都。 其实在路州城一家人也住得十分舒心,但路州城毕竟是秋家的势力范围,又有秋路隐和秋水湛两个隐患存在,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秋路隐离开路州城前,回头一望,不同于以往,这次才是真的离开。纵然有淡淡的不舍,却更多的是幸福。 由于带了两个孩子,一家人路上赶得也不紧,晃晃悠悠的行路。 小景儿不肯坐在马车里,非要人骑在马上抱着她,一路上看尽风光,觉得有趣的,就哭闹着要停下来玩一玩。 一家人,除了王慕翎,好像个个都会纵容孩子。王慕翎却没有太多耐心,时日一久,反而会板起脸来命令和要求孩子。 但孩子的娇气已经养成了,她已经知道不论是什么事,只要往各位爹爹怀中一躲,就没什么大不了的。王慕翎看着也没办法,自己做了母亲以后,才知道母亲的无奈。 等到了八月中,一家人才到了国都。 国都的宅子放了八九个月,虽然有下人收拾着,几个房间还是透着股蒙尘的味道。 墨砚率了人上上下下的把宅子打扫了一通。 王慕翎又跟苏顾然抱着孩子回苏家去看了一次。 苏夫人简直要乐疯了。苏柳眉成婚多年,虽然有了几个孩子,都是男孩儿,苏苏才是她的第一个孙女儿,纵然不姓苏,也够她宝贝的。 这时苏苏已经有了三个月大,从最开始红红的一团已经长开,白白嫩嫩的,一双眼睛最像苏顾然,晶亮如墨玉,漂亮到了极点,谁见了都忍不住要亲一口。她却连性子也像了她爹爹,除了睡觉以外,总是安静的含着指头,转动着眼珠儿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要吃或者要拉了才哼唧两声。小景在她这个时候,简直是哭闹个不停,完全不能比。 苏夫人和顾正夫抱着苏苏爱不释手,两人本来对王慕翎心中还有些不满,此时却只感激她的肚皮,喜笑颜开。生生的把他们留在苏家住了三天。 苏柳眉一看自家几个臭小子又跳又闹,就对王慕翎又羡又妒,但也受不了苏苏的吸引力,抱着软软的她,也是满心喜欢。 等到王慕翎回了家,就收到秋夫人派人送了消息来,要她和秋路隐过去见面。 这几个月以来,秋夫人和水正夫一直坐镇国都等着秋水湛,坚信他除了这地没处可去,一面还是派了人手,沿着路州城到国都的路途沿途寻找,只怕他出事。 王慕翎实在有些怕这恶婆婆,也只好同秋路隐前去拜见。 秋路隐这次表现得已经有所恢复的模样,秋夫人一片愁云惨雾中也算欣喜了一回。 她再三的叮嘱了王慕翎,若秋水湛来寻她,一定要赶紧送消息过来。王慕翎自是满口答应,捡着顺心的话说了一堆,这才抽身离开。 小郡王在左卫城住了四月有余,由一开始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到了后面,左卫城该玩的都玩过了,心就渐渐的淡了,还是掂记着自己的心事。这日便同小棠哥说要离开。 小棠哥心里诧异,这几月来,他正事没做多少,专门想着法子陪小郡王玩,制造了无数的机会让小郡王同贞贞相处。眼看着贞贞跟小郡王两人很是开心,他几乎以为小郡王已经乐不思蜀了,怎么还是要走? “水湛,是不是为兄有什么做得不周道?” 小郡王瞪圆了眼:“小棠哥怎会这样想?这几月你简直是再周道不过了。” 小棠哥笑笑:“那水湛怎的还要走?” 小郡王奇了:“此处始终也不是我的家,你也知道,我始终是要去国都,求一求陛下,怎样都要拼一拼达成心愿。” 小棠哥未料到他的心愿竟然一点未变,顿时也不多说,只笑道:“那好,待明天为兄为你摆宴钱行,后日你再走。” 小郡王连说不必劳烦,却拗不过小棠哥,只得随他去。 小棠哥转了身,便沉下了脸去找贞贞。 “贞贞,你同小郡王到底如何?” 贞贞正看着一套戏服,这是她请了专制戏服的老师傅做的,极是喜欢。闻言偏过头来看他:“什么如何?” 小棠哥之前并未把事情同贞贞说破,为的就是怕她不自然,着了痕迹,只想着两人成天在一处,她又跟王慕翎相似,多半能培养出感情来,此时却顾不得了:“你不喜欢他吗?” 贞贞一呆,拿着戏服的手就僵住了,简直不知如何是好,脸上瞬间就红透了:“哥这是说的什么话?” 小棠哥也不管她的小女儿态,把话挑明了:“你先别羞,听哥哥把话说完。小郡王是难得的好夫婿人选,家世极好,又受陛下宠爱。哥哥把他劝来家里,原就是想你们两好好相处,能成就一对。现在他居然说要离开,毫无留恋之意,难道这几月,你们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贞贞刚刚还飞红的脸一下又白了:“他要离开?” 小棠哥一看这架势,至少自己妹妹是陷进去了。 “贞贞,别急,你若喜欢他,就想些法子,使点女儿家的小手段。他现在许是看不清楚你的好,你得让他明白。” 贞贞手上的衣衫落下,她咬着唇,愣在原地半天,才低声道:“我又生得不美,能有什么好?” 小棠哥笑:“ 分卷阅读145 - 分卷阅读14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46 谁说的,小郡王之前喜欢的女人还没有你生得美,我看他并不在意这个。” 贞贞眨了眨眼睛:“哥哥瞎说。” “是真的,哥哥见过的。” 贞贞心中有些松动:“但他不是说就要走了?那怎么办?” 小棠哥附到她耳边低声道:“明日我借口给他钱行,不如多给他灌些酒,放些催情药粉……你和他,生米煮成熟饭……” 贞贞唬了一跳:“这怎么行?” 小棠哥按住她的肩:“这种药粉,会让他产生幻觉,到时候他醒了,又会有点记忆,总会记得是自己主动,怪不到你身上来。” 贞贞还是连连摆手。小棠哥却强硬道:“就听哥哥的,还能害了你?” 贞贞正是对小郡王芳心暗许,平日里只会唱唱戏,家中事情不用她管,她自己的事情也有父兄安排,便没什么主见。 此刻被小棠哥劝得一阵,就抵挡不住,到了后面,即不反对,也不答应。 小棠哥一看,就当她默许了,径自去安排去了。 贞贞呆呆的在房中坐了一阵,太阳都落了下去,屋中昏暗,她也没有点灯。 过了一阵,小郡王来寻她:“贞贞,在屋里吗?” 贞贞心中一跳,迟迟疑疑的应了一声。 小郡王就走进屋来,寻到一边帮她点了灯:“怎的也不点灯。”又见贞贞没有回答,也不在意,自到桌边坐下。 “我今儿来是向你告别的,明日我便要走了。” 贞贞机械的哦了一声。 小郡王笑:“你怎的一点也不奇怪?” 贞贞勉强笑道:“开始哥哥同我说过了。” 小郡王点头:“这几月多谢你们的陪伴了。” 小郡王此时,已经比之前有所成熟。 贞贞看了他一阵,试探着问:“留在这里不好吗?我们一起多开心啊。” 小郡王沉默了,过了好一阵,他才道:“我有心愿没有达成,必需要走……这几个月来,我让自己不要提起,不要去想。但是我还是没法死心,所以要走。” 说罢苦涩的一笑:“若是此去再不能达成,我便还回来找你们,如何?” 贞贞看到他笑容中的一丝凄然,心中一痛。她还是初识情滋味,又怎么看得穿他神情背后的故事。只傻傻的问:“什么心愿?” 小郡王已经很久没有提及王慕翎,再一次说起来,也毫不生涩,就像一直把这个名字含在嘴边一样。 贞贞见过他的神彩飞扬,看到他的低落,完全的站在他的角度说话:“她怎么会这样?铁石心肠也该溶了呀。”根本忘记了小棠哥的交待。 第 95 章 小郡王听着秋许贞站在他这边说话,极是高兴,连连点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其实她的心极软,我知道的,不然怎会娶我哥。我一定要再试试。” 贞贞一愣,方才想起小棠哥的话,一时住了嘴,不知道怎样搭话,心里也觉得有些酸涩,不由得嘟了一句:“说不定她都忘了你了。” 小郡王面色一黯。贞贞看到他这样子,又不忍说下去了。两人无趣的闲扯几句,方才分开。 等到第二日,小棠哥摆宴为小郡王钱行,也没请旁人,就只有小棠哥的爹娘和贞贞做陪。 小郡王平日里不擅酒,但这几月来大家总是处出了感情,他多少喝了几杯。 只觉得头有些发晕,也自当是正常。 小棠哥看着他笑眯眯的道:“不料水湛酒量如此之浅,我看他今日走不了了。母亲,爹爹,你们先忙去吧,我扶他去休息,等了酒醒再说。” 小秋夫人不知内情,心里有些不满,在她眼里,这是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对小郡王便也不甚热情,但总归路州秋家势大,面子上总要过得去。此时见小郡王醉倒,正好拉了许正夫走了。 许正夫却深知儿子不是省油的灯,但左思右想,他也不能害了小郡王,便也随他去了。 小棠哥将小郡王扛到卧房之中,一路上故意大声说道:“下次再不敢要你饮酒!” 途中的下人听了,纷纷嘻笑。 小棠哥将小郡王放到床上,再对秋许贞道:“你就在这照顾他,他一会便会热醒,若是他……你也要假意推拒,他虽然糊涂了,但总会有个印象,记得是自己做的,怪不到你头上。” 贞贞面红如火烧,心跳如擂鼓,拉着小棠哥的袖子:“哥,还是算了吧……” 小棠哥拍了拍她的头:“哥哥是为你好。你即不是家中长女继承不到家业,城中有权势钱财的公子不愿嫁你。生得并非绝色,又不会经营。这样下去如何是好?你若娶了他,下半辈子尽可以悠闲的唱戏。” 说罢便挣开贞贞拉着的袖子:“听话!”一转身掩了门出去,想想又把门从外边拴了。 贞贞离床远远的坐着,紧紧的盯着小郡王。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小郡王哼了一声,胳膊动了动。 他睁开眼,满眼通红,勉强的从床上支起身,看到贞贞,哑声道:“贞贞……我好热,火烧一样,帮我……帮我,倒杯水……” 贞贞嗯了一声,倒了杯水过去送给他,持杯的手直抖,但小郡王那里注意得到这些。 一口将水饮尽,还是热,伸手拉了拉领子,难受道:“热……” 一股火在他身体里烧了起来,无意间触到贞贞的手,就觉冰凉的极为舒服,不及细想就一把握住:“我是不是很热……?” 贞贞只不言语站在一边。小郡王的本能在翻涌喧嚣,要更多的接触到贞贞,脑子里的神智已经有些迷糊了,一手去拉自己的衣领,一手就往贞贞的宽袖里钻,想触到更多冰凉。 贞贞咬住下唇,不知反应。 一会儿功夫,小郡王已经脱去了衣衫,只余一条亵裤,情不自禁的一把抱住贞贞滚到床上。 贞贞的衣服也在一件件减少,与小郡王肌肤相贴,她不由得直哆嗦。 小郡王骤然贴到她冰冷的皮肤,又恢复了些神智,停住动作,愣愣的盯着她看。 贞贞羞不可抑的撇过头。 小郡王见着两人的情形,使劲的摇了摇头:“不!不行!”努力用手支着,就要起身。 贞贞一咬牙,用手抱住了他的腰。却被小郡王发狂的一挣。 小郡王便从床上跌落在地上,冰冷的地面和随之而来的疼痛感让他更清醒了一些。 他艰难的道:“是我不好,对不住。”便又跌跌撞撞的去开门。那里打得开。 他有如困兽一样撞击摇晃着门。贞贞看得害怕,缩在床角不敢作声。 小郡只觉得身上愈热,又要迷糊了,连忙扑到屋中的桌边,将水壶中的水从头顶浇下。 还觉得不够,拿着水壶往地上砸碎,捡起碎瓷片扎到自己手心,这才稳定了自己 分卷阅读146 - 分卷阅读14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47 。 贞贞看到他手心流出浓稠的鲜血,不由得尖叫起来:“不要啊……哥~开门啊~!” 小棠哥离得并不远,只以为贞贞是初次怕疼,便躲在一边暗笑,并不来开门。 贞贞赶紧披了衣衫下床,扑到小郡王身边:“别,别!” 小郡王从小没受过苦难,虽然是娇气,但也倔气,将碎瓷片握在手心,压入肉中。 直直的瞪着贞贞:“为什么,门是拴着的?” 贞贞哭道:“是哥哥……我这就叫他开门……” 贞贞扑到门上,用力摇着,大声叫道:“哥!哥!快开门!求你了!出事了!” 小棠哥听到她声音中的焦色,半惊半疑的走到门边,推开门一看。 只见小郡王赤着上身站在屋中,地上一滩鲜血,他正双目赤红的盯着自己。 贞贞衣衫不整,哭得正伤心。 小棠哥勉强一笑:“这是怎么了?” 小郡王也不理他,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到了自己的客房,拿出件长衫套上,背上自己的包袄又冲到马厩中牵了一匹马,翻身上去。 小棠哥跟了上来,连忙拦住:“水湛,这怎么成,你快下来,这事是误会。” 小郡王神智已经没有多少,却抱准了一个念头,全不理他,一抽马鞭催动马就开始奔跑。小棠哥险险的往边上一躲,差点没让马撞到。 小郡王握着缰绳的手心里,还卡着块碎瓷片,一路狂奔,始终有血流出,不知道撞翻街上多少摊子,但别人见他双目赤红,衣衫不整,还满是血迹,谁也不敢招惹他。 他就一路上赶着马,没日没夜的沿着官道狂奔。 所幸左卫城离国都极近,并且在左卫城和右卫城都驻扎了军队护卫国都,为了行军方便,一条官道修得极便捷,小郡王奔了四日,堪堪入了国都城门。 立时就有守城官一溜烟的去向秋夫人禀报。 小郡王人已经是迷糊,却还知道往王慕翎家去,一路冲进她家院内。 王慕翎正在院中,看见他进来唬了一跳:“秋水湛?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小郡王此时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也没听进王慕翎的话,只隐约听到她的声音。便放了心,一松手从马上摔了下来。 那马往前小跑两步,也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王慕翎赶紧叫了两个小厮把小郡王抬进屋里,又命人去请大夫。 下人还没来得及给小郡王抹脸,秋夫人就急冲冲的杀到。 她冲到屋里,一把推开王慕翎,就看到了小郡王。 心头一酸:“我的儿啊!” 小郡王眼下发青,面上一层尘土,蓬头乱发,只罩了一件长袍,胡乱的系着带子,手心的血已经凝成黑色,碎瓷片扎在上边看着就教人心惊。 她一把揪了王慕翎:“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王慕翎能体谅她的心情:“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冲进来了。我已经请了大夫,马上就来!” 秋夫人这才稍稍冷静,抢了一边小厮手中的帕子,轻轻的帮小郡王擦脸。 又不敢去动他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一会儿大夫来了,帮小郡王夹出了手心的碎瓷片,用酒洗了伤口,再包好。 小郡王虽然是中了药,但隔了这几日,大夫已是看不出来,只说他是失血过多,又疲劳过度,倒没有大的问题,毕竟年轻,调养一阵也便好了。 秋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回身命了秋清:“他这么一路奔来,定然极显眼,你给我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把我湛儿弄成这副模样!”想起起因始终是王慕翎,还是忍不住瞪她一眼。 王慕翎实在是无辜,但又怎能和她对着来,苦笑一声,转了出去。 秋夫人因听着大夫说小郡王现在不便挪动,好好养几日为好,便在王慕翎家住下不肯走。 过了一会,水正夫也从宫里回来,看到秋水湛这副模样,也是好一番伤心。 王慕翎命人给他们收拾了房间,又命人给小郡王熬药,还得去喂苏苏,忙得团团转。 秋路隐看了弟弟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到了夜里,拉住王慕翎,低声道:“慕翎,水湛这条命,只怕是要断在你手上。你就当可怜他罢?” 王慕翎咬唇,摇了摇头:“我……并不喜欢他,又何必让家里多一个人,给大家添堵?时间一久,水湛总会想得明白的。” 秋路隐一时也是无语。若是因为顾然,裴衣和墨砚,他还有法可想,但王慕翎不点头,他却无计可施。 第 96 章 蓝裴衣手肘支在车窗上,指尖轻按着眉心,羽绒一般的眼睫覆下来。纵然他一切已经看得淡了,但事关到自己家,还是忍不住有些闹心。如今家里乱成一团,秋夫人天生习惯了发号施令,丝毫没有做客人的意识,带了大批的下人在王家进进出出,把小小的王家院子挤得满满的,几欲喧兵夺主。小景受了惊,哭闹不休,怎么也哄不好,苏苏也憋着嘴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他日日在家中脱不开身,今日实在是秦琉馆到了要查月帐的日子,他才出来这一趟,两耳边仿佛还有小景的哭叫声。 孩子实在是又可爱,又可怕。可爱起来粉粉的一团恨不能让人含进嘴里,可怕起来魔音穿耳,让人实在想跑开。 正好笑又好气的叹了口气,马车却慢慢的停了下来。蓝裴衣也不发问,果然,不一会儿,大柱子挑开了车帘向他禀报:“三爷,有人拦住路,给您送了个帖子。” 说罢一伸手递了上来。 蓝裴衣眼角一瞥,这帖子是朱红色,边角包着一层金箔,光这颜色就不是一般人敢用的。 他伸出手去,用修长的两指夹住帖子,从大柱子手中抽出。拿到面前来打开一看,却是不动声色,过了半晌,淡淡的对大柱子吩咐道:“改道去临鱼院。” 大柱子应了一声,一甩马鞭,利落的赶着马车在大街上调了个头,往临渔院去。 临渔院是间茶馆,一半倚着竹林,一半建在水上,湖波荡漾,里边喂了一群五颜六色的锦锂,以此得名,十分清幽。 蓝裴衣的马车刚入了院,就有小二恭敬的上去帮他挑帘,放了个凳子在车后方便他下车。 待他下了车,小二也不多言,低眉垂目道:“蓝三爷,您这边请。” 蓝裴衣微微一笑,自随他去。 穿过几道回廊,又到了水中心的一座两层小楼下,被引着上了楼,就见这阁楼二层被一道竹帘隔成两半,前面这半只墙上挂着些水墨画,正中摆着一张矮桌,一个气质卓然的男子正席地而座。竹帘后传出细细碎碎的响声,显是有人藏在后边。 蓝裴衣端正施礼:“草民蓝裴衣,拜见莫贵君。” 莫贵君自拎着茶壶倒了一杯 分卷阅读147 - 分卷阅读14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48 茶,生生的受了蓝裴衣全礼,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免礼,坐这来吧。” 他也是变了许多,两年前,他还是神情张扬高傲,如今却有些漫不经心。 蓝裴衣如何不明白他的转变。他本是最受宠的皇夫,一向跋扈,从不懂得低调做人。偏偏在蒲台家事发时,被人拿了把柄,削掉了权势。纵然女皇宠他,但平日看他不惯的人少不了落井下石,风霜刀剑相逼严啊……再有棱角,也该磨平了些。 蓝裴衣走到桌边,施然坐下,只是静默。 待莫贵君喝了一杯茶后,他才斜挑起眼角看向蓝裴衣,微微笑道:“蓝三爷,这两年,过得可好?” 蓝裴衣也是微笑:“托贵君的福。” 莫贵君摇摇头:“怎是托了我的福?这可说错了。” 这本只是一句客套话,却没想被莫贵君揪住要做文章。 蓝裴衣笑容不变,看他要说什么。 莫贵君叹:“蓝三爷如今,嫁得如意妻主,生了个宝贝女儿,自是和美幸福。只可怜我那苦命的哥哥和嫂子……今日正是他们的忌日,我想蓝三爷……怕是不记得了吧?” 蓝裴衣敛了笑容:“莫贵君,请恕草民冒犯,拿死者作文章,未免不敬。” 莫贵君轻轻的扣了扣桌子:“对……对,你说得对。我不过提醒你,你能有今天,倒多亏他们的成全,应该感恩才是。” 蓝裴衣一直有股慵懒妖媚的气质,一双眼总像未全睁开似的微眯着,此刻敛了笑,静静的看着他,倒也显得有点阴森。 “莫贵君不妨直说,若有蓝某办得到的,自不会推辞。” 莫贵君是学得圆滑了,也多了几道花花肠子,偏蓝裴衣看得多了,知道他必有所请。莫贵君一时营造的气势全失,半晌轻咳了一声,道:“当年我……费了些功夫,保下了他们的四个孩子。” 蓝裴衣的目光就移到了竹帘上,心中一动。 莫贵君继续道:“这四个孩子,我不能养在宫中晃陛下的眼睛,放在国都也怕有心人拿来作文章。偏蒲台家的人都死绝了,就是有点亲戚关系的,也断不敢担着。”说到这里咬牙冷笑了一声:“就是我莫家人,也不愿意收留这四个孩子。” “这两年来,我一直使人将他们养在乡下……但是,我哥哥的孩子,怎可以整日与乡野村夫的孩子一道滚在泥里?他们总要长大,要有个堂堂正正的身份行走于这世道上,要有人庇护!” 蓝裴衣长眉一挑,猜到了他的意思。 果然莫贵君道:“你!不管怎么说,也曾是蒲台的二爷,这几个孩子,也曾叫你几天二爹爹。你的今天也是凭着我哥哥和嫂子的成全!若是有半分感念,也该好好养着这几个孩子!” 蓝裴衣的目光只盯着竹帘。当年,最大的孩子也才七岁,如今该是九岁了,他记得,是个男孩,长得像莫虞君。初次见到自己时,已经会流露出敌意了。 莫家现在算是与这四个孩子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了,偏偏莫家越势大,越凉薄,直系亲属都顾不来,又怎肯管着几个外姓的带着麻烦的孩子。 只有莫贵君,自小与哥哥兄弟情深,自是舍不下的,可是,他要是想要再博女皇宠爱,咸鱼大翻身,也是不能留下这个污点的。 蓝裴衣笑笑,还当真只有自己,与这几个孩子说有关系又没关系,说没关系又有关系。而且王家一向与朝廷搭不上边,就算是苏顾然,也跟政治斗争搭不上关系,算是一个好选择。 莫贵君盯着蓝裴衣看,生怕他拒绝。又开口许诺:“若蓝三爷能收养这四个孩子,日后若有机会,本宫定然有所回报。”他用上“本宫”自称,已是十分正式的在许诺。 蓝裴衣看向他:“我只是蓝‘三’爷……此事,我还得问过妻主与正夫。” 莫贵君心下一松,蓝裴衣并未正面回绝,那就有希望,接下来他尽可以再请王慕翎和苏顾然过来,多许些好处…… 蓝裴衣天擦黑才回了王家小院,进屋就看见王慕翎正苦着脸,哄着哭叫不休的小景。 连忙过去接过,低声轻哄。他的声音低沉迷人,王慕翎觉得这种音色用来唱摇篮曲最好不过,强逼着他学了,如今他唱起来已经是十分顺口。小景也是十分喜欢,每每听到,还能稍稍安静一些。 蓝裴衣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哄好小景,见她睡了,将她放在摇床上,又看一边的苏苏正含着指头静静的看人,不由得伸指在她脸上一戳:“你倒安静。真是个乖孩子。” 转过身对王慕翎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王慕翎撇嘴:“都忙着呢。路隐被他娘拉去陪着小郡王,墨砚在厨房里,这么一大堆人,吃饭他一路安排下来都手忙脚乱。顾然积的公务还没办完。” 苏顾然告了长假陪着她去了路州城,一回来,偏巧多了许多珍贵的书册要他抄录翻译,他又不是个没责任心的人,自觉失职,自回来起就一直赶到现在。 蓝裴衣望向西厢,现在那边的一排房子,都拨给了秋家人使。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小郡王面色是有所好转,但一直不醒,大夫又次次都说他不便移动。王慕翎和小郡王退一万步说,也是朋友,断没得赶人的道理,只得由着秋夫人 蓝裴衣瞧着左右无人,正好可以同王慕翎商量,一把搂过她抱着:“我今日,见了莫贵君。” 王慕翎的脑子里,早忘了这号人物,回想了半天,才啊了一声:“嗯?他怎么了?” 蓝裴衣笑:“他想让我养着蒲台家的四个孩子。” 王慕翎哦了一声。心下寻思。 她并不觉得自己欠蒲台宗敏的,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可她总算是饶了蓝裴衣一命,光凭这一点,养她家四个孩子,也不亏。 王慕翎细细的打量蓝裴衣,他正似笑非笑,妖孽无比,她忍不住就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 嘻笑道:“那就养着吧,反正我们家也不缺这几口饭。只是怕孩子已经记事了,将来不清不楚的怨了咱们,白白养出个仇人来了。嗯……得好好洗洗脑,多教教真善美。派两个得力的下人观察着。” 蓝裴衣心里如释重负,道理他全明白,心里始终有个结。这次如果能养这四个孩子,他心里的结才算是打开了。虽然他对王慕翎的个性也有把握,但亲耳听到,心里更是欣喜,忍不住的凑到她耳边,轻轻的啃咬着她的耳垂,十分爱呢。 王慕翎嘻嘻笑道:“去去去,晚上洗洗给姑奶奶躺好喽~!” 蓝裴衣笑着飞了个媚眼,他一向媚气混然天成,从不刻意,这时故意逗王慕翎,倒叫她心砰的一跳,酥了半边。忍不住捏了他的下巴:“好看,好看,迷死我了。” 正遇上墨砚进来,王慕翎又扑了上去: 分卷阅读148 - 分卷阅读14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49 “宝贝,你也学一个给我看看。” 墨砚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看她高兴就连忙扶稳了她,几人笑成一团。 第 97 章 蒲台家的大儿子小言,现在九岁,二儿子小语,七岁,三儿子小丰,六岁,糼女小琳,才四岁。 蓝裴衣把这四个孩子接到家中来。一路上老大小言就抱着幺妹,老二小语就牵着弟弟。四人一声也不吭。蓝裴衣心知这几个孩子虽小,但遭逢家变,多少也知道点事了,早早的会看人脸色,只怕这时心中正惊惶着呢。 这四个孩子中,只有小言还对蓝裴衣有些印象,一直以戒备的眼神盯着蓝裴衣。 蓝裴衣微笑的摸了摸他的头,并不多说。只吩咐下人给他们安排了两间厢房,让人细心照看着。要让他们放松防备,来日方长。 家里添了四个孩子,到了吃饭的时候饭厅就坐得满满的,王慕翎四处一环顾,觉得真该换座宅子,将来孩子们一长大,定是不够用的。 便跟秋路隐一提,秋路隐点点头,他手上好些地契,回头都去瞧瞧。 这四个孩子缩在一角吃饭,王慕翎没有耐心,苏顾然不会哄人,蓝裴衣和秋路隐也不多言,只有墨砚笑眯眯的,本身也是副孩子模样,不时招呼着吃菜。几日下来,这几个孩子明显就和墨砚亲近许多,隐隐有成为他的小尾巴的趋势。 王慕翎吃完饭,就去看小郡王,秋路隐也抱着小景跟她一道去。 到了屋里,却没见着秋夫人和水正夫,不由奇怪的问向一边的秋林:“夫人呢?” 秋林恭敬道:“回大少奶奶的话,说是查出害了小郡王的人,夫人就出去了。” 王慕翎哦了一声,心想这次也不知道是谁倒霉了。秋林也是秋夫人身边得力的臂膀,说完这句,再无多言。王慕翎打量秋林一眼,猜也猜得到秋夫人暴跳如雷的模样。反正不是自己倒霉就好,她也懒得多问。 只一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小郡王,走近几步弯下腰去,瞧见他脸上潮红。 不由得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嗯?失血过多的人不都是脸色花白,浑身冰冷么?怎么水湛倒是一副发烧的模样,该不是你们给他补得过了吧?” 秋林道:“大夫说还得养养。” 王慕翎虽觉奇怪,毕竟不是学医的,也不敢妄断,只略略陪着坐了一会,就出去了。 待她一走,秋路隐就对秋林道:“出去守着吧。” 秋路隐这段时日,装作一副渐渐恢复的模样,众人皆说他是因为得知有了孩子,刺激了神智。秋夫人多少也高兴了一场,觉得对他愧疚少了几分。 秋林听话的出了门。 秋路隐这才对着床上的小郡王道:“还不起来。” 小郡王一下从床上弹起。秋路隐抱着小景做掩护,包了两个馒头过来。被小郡王急急的抢过直往嘴里塞。 秋路隐看他叹气:“要装到什么时候?胡太医也不能总由着你胡闹,到时候被娘怪罪,他可担不起。” 胡太医是宫中的老太医,小郡王以前住在宫中时,他见着小郡王受宠,少不得巴结两分,小郡王闯了祸装病,他总是配合着。 这次他来看诊,被小郡王暗地里一掐手,就知道该怎么帮他蒙。 秋路隐倒是眼尖看出不对劲,但也不忍心当着大家的面戳穿。 小郡王吃完两个馒头,抹了抹嘴。委委屈屈道:“我要是好了,娘又会逼我回去学规矩,” 秋路隐摇头:“娘已经心疼你了,该不会再较真。况且她如今是关心则乱,你也瞒不了几日。” 小郡王哼了一声:“想病还不容易么。” 秋路隐凝着脸:“王慕翎她对你没有心,不要再作践自己。” 小郡王愣头愣脑道:“也没有你厉害,都先把自己送上她的床了。” 秋路隐被他一噎。知道他现在是块油盐不进的石头,甩了袖出去。 小郡王说了又后悔,如今也就秋路隐还帮他两分,可不要把他给得罪透了。见秋路隐走了,他又不敢大声喊,只得僵坐着,听得又有门响,赶紧躺下。却是秋林进来了。 他看了看小郡王,只装作不知,垂着头木头一样守在一边。 王家人正坐在院中喝茶,墨砚也不用下人动手,自己在煮茶。 蓝裴衣悠悠闲闲的抚着琴,王慕翎趴在苏顾然肩头上,看他逗着苏苏。 秋路隐抱着小景走到一边坐下,自有人奉了杯茶给他。 王慕翎眼一斜,就冲小景挤了挤眼睛做个鬼脸。 小景口齿不清的吐了一个字:“凉~”。 王慕翎听得发笑,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两把:“好哭鬼怎么不哭了?” 秋路隐没好气:“你倒嫌她不哭了。” 王慕翎笑嘻嘻的一转眼,就看见坐在一边的蒲台家四个孩子。 老大小言凝着小脸,一声不吭。老二小语生得可爱,滴溜溜一双眼睛直看着王慕翎。老三和老四都被蓝裴衣的琴声吸引,听得入神。 王慕翎朝小语勾勾手指头:“来来来,跟阿姨玩。” 小语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小嘴圆张,瞪大眼睛,就要起身。 他哥人小鬼大的一把按住他:“坐好!” 王慕翎看出点意思来了:“怎么?我又不是怪阿姨。” 小言不搭理她。但王慕翎的恶趣味上来了,他一个小毛孩怎么扛得过。 她站起身紧走几步,蹲到这兄弟两面前:“哟,好个性。”还伸手去摸人家小脸:“这基因就是好,长大了又是一个冰山冷面少女杀手。” 小语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杀手?哥哥不是杀手。” 小言冷哼一声:“她才是杀手,她们全家都是杀手。” 王慕翎笑,一巴掌拍在小言头上,砰的一声响。小言吃疼,倒也硬气,憋着不出声。小语却是直接淌眼泪了。蓝裴衣抚琴的手一缓,看向王慕翎。 王慕翎慢条斯理的道:“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以后要学得规矩一些。” 小言神情中尽是不屑。 王慕翎也不客气:“你们爹娘的事,不管你们知道多少。你们现在在我家,归我管着,就得听我的。不然的话……哼哼哼”她狞笑两声:“就把你弟弟妹妹全关柴房!不给饭吃!不给衣穿!” 小言脸色一白。小语就要哇,被王慕翎一瞪,赶紧收了回去。 王慕翎凶巴巴的道:“从今天开始,要尊敬长辈,不许捣乱!我会请个先生回来教你们功课,若是学不好,便要挨板子。好好的给我学,等长大了,再找我报仇,我等着呢!” 说完了又去拎着小言的耳朵:“听见了没有?”见他不做声,又大叫了一声:“来人哪,拉去柴房!” 小言吓了一跳,小语小丰直接就哇哇大哭,小琳不甚明白 分卷阅读149 - 分卷阅读15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50 ,也哭了起来,就连小景,也被带动哭出声,简直是一片魔音穿耳。 小言憋着泪,点头:“知道了。”装得乖顺了几分,但小屁孩的两分恨意还是藏不住。王慕翎自觉没有耐心循循善诱,她只想先吓吓他们,让他们合作。自己唱黑脸不要紧,就让别人唱白脸,再请个先生回来给他们教教大义所在,等到他们大些能懂事了,再来沟通不迟。 这时得了小言的回应,她就收工了:“啧啧啧,哭得跟花猫似的,快带下去洗洗吧。”立时就有下人上来,把这四个孩子带走。 秋路隐也哄好了小景。墨砚心善,略带了丝埋怨对王慕翎道 :“他们才来几日,多过些时候也就好了。怎的吓他们?简直像……” 王慕翎从未在墨砚口中听到一声不好,不由追问:“像什么?” 苏顾然淡淡接口:“母夜叉。” 王慕翎尖叫一声:“什么?!”竟敢说她像母夜叉!虽然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吧,但是心理还是纯情少女啊纯情少女!怎么能这样说,当下就不依不饶起来,纠缠不休。 众人耳根受罪,总算明白了小景那吵闹不休的个性是随了谁。 过得几日,王家果然聘了一位先生上门来当西席。 这位先生姓卢,家就在国都,离得不远。苏顾然看过他作的文章,只说:“倒还工整。” 秋路隐却道:“并不古板。”蓝裴衣也特地看了看,点头道:“就是他吧。” 因此就聘了他来。卢先生不爱笑,但说话不急不缓,还算温和。教起功课来倒是尽职仔细。 就是莫贵君仔细打听一番,也承认王家人算用了心,并不是将这四个孩子管口饭就了事。 秋路隐心中思忖,不能让秋水湛就这样磨蹭下去,事情越闹越大,将来就是另嫁他人,也是一辈子的话柄。 前前后后的考虑了一番,才寻了王慕翎道:“慕翎,我有事和你商量。” 王慕翎见他这样正经,倒是奇了,故意不正经的同他抱在一起:“说啊。” 第 98 章 王慕翎坐在床沿,直盯着装睡的小郡王。 其实仔细一观察,都能看得出他十分紧张,眼皮下眼珠不停的转动。 王慕翎轻笑一声:“水湛,没有旁人,你起来吧,我有话同你说。” 小郡王混身一绷,差点要弹起来,又唯恐王慕翎在诈他,强忍着不动。 王慕翎又道:“别装了,路隐都跟我说了。” 小郡王眼睫一颤,这才迟迟疑疑的张开眼睛,慢慢的坐起来。他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王慕翎了。 王慕翎生完苏苏后,身材恢复得很快,五官虽然还同以往一样平凡,但眉眼间多了几分韵致,一种介于烂漫少女和温柔母亲之间的气质让她变得有些诱人。 小郡王见她正微笑着,心里就是一甜,轻唤了一声:“慕翎。” 王慕翎点头,微微的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的神情。缓缓的说道:“水湛,我们相识……时日不短了。” 小郡王连忙附合:“对,很长时间了。” “初时见面,我只觉得你张扬跋扈,还变着法子整了你一回。越相处久,才知道你为人单纯率真,是个值得一交的好朋友。” 小郡王听到这里,难得有些羞涩的笑起来,倒不好接话了。 王慕翎又道:“你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很感激你。有的时候脾气上来了,对你态度不好,也请你不要介意。” 小郡王连忙摆手:“不不不,没没没……” 王慕翎定了定神,抬头直视他:“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明白。” “很久以前,也许是久到我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我以为人只能是一心一意的。到了后来,我看到别人都是三夫四侍,我便也满不在乎的有样学样。遇到了裴衣,墨砚,顾然,路隐。慢慢的和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了斩不断的情,相互牵绊。 这个时候,才明白,如果是真的有情,并不是人越多越好。我愧对他们,因为不能一心一意。所以我只能更加的珍惜他们。心已经被他们填得满满的,没有任何一丝缝隙了。” 小郡王听得脸色渐白,抬手想制止王慕翎说下去。王慕翎却铁了心:“所以,水湛,请你看重自己,不要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我只容得下他们,再没有多的心力。你应该找一个好姑娘,和和美美的共渡一生,而不是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说到这里,她瞧见小郡王嘴唇都在颤抖,捏紧床单的指节都发白了,又有些担心,忍不住要说两句诨话:“而且呀,我家现在有四个男人了吧?我至少就得生四个孩子,已经觉得自己像母猪一样了,万万不能再多人了。” 小郡王一颗心渐渐冰冷,往下沉去:“你就这么绝情?……若嫁了你,我不用你费心力,还不成吗?我会一直保持安静,自己顾着自己,只要能待在一边,守着你。也……不要孩子……” 王慕翎摇头:“你这还是孩子气的想法,人可以一时自苦,又怎么能一辈子自苦?好了,我的意思,都说清楚了,你先好好休息,等娘和爹爹回来,你若还是想在这儿住,也都可以,朋友家里是不会拒客的……我先出去了……” 要这样去踩碎一个人的希望,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变得绝望,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情,王慕翎自己心中都十分难受,强装着平静,推了门出去。 小郡王也不抬头再看她,他只觉得心里空空的,脑子里十分昏乱,紧抿着唇,砰的一声向后倒在床上。 秋林进了屋来,看到小郡王眼睛是睁着的,也不惊讶。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他自是心中有谱。过了一阵见小郡王没有动静,又眼瞅着他脸色苍白,这才真的有些担心。他若是没有守好人,回头无法向秋夫人交待,思忖了一会,便使了个小厮,去请胡太医。 胡太医心中有数,知道小郡王无碍,因此也不着急,把手上的杂事收了收,这才往王家去。临到了进门,才装出一副肃然的样子。 一抬眼看到秋林的神情,心中还道:“这小郡王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妖蛾子折腾人。” 待到他看到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的小郡王,才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把脉。 过了一阵,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对小郡王道:“小郡王何事郁结?还得放宽心才是。” 小郡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胡太医又看了好一阵,眼见小郡王油盐不进,便开了两个方子交给秋林:“多引他说说话,宽他的心,这是心病。” 等到他让小僮背了药箱要走,小郡王又幽幽的开口了:“请胡太医留下说话,其他人先出去吧。” 秋林自是没有异议,带着房中伺候的下人连着药僮一 分卷阅读150 - 分卷阅读15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51 齐出去了。 小郡王转过脸,面若死灰的看着胡太医:“从前我在宫里,听人说过,有种药,给男子服下,他便再不能让女子受孕。是不是?” 胡太医一愣,这种大内密药,自然是有的。女皇自不愿自己服用避孕叶。若看上那个男子,又嫌他出身不好,给他服了绝育药以后再欢好,并不少见。 当年祸乱后宫的德山君,最开始不过是个宫中苦役,偶然一次被先祖女皇看中,便被逼服下了绝育药。那料得到德山君从此心怀怨恨,对女皇曲意奉承,反倒让女皇越来越宠爱他,最后他权势滔天,差点颠覆了朝廷。 只是这种药在宫中虽算不得绝密,小郡王却不该知道。 小郡王当年也是偶然一次听宫人嘴碎得知,这时只逼问胡太医:“有还是没有?” 胡太医点头:“有是有的……” 小郡王道:“我要这种药。” 胡太医吓了一跳:“这可不是用来胡闹的。” 小郡王自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送到胡太医面前:“有几个下人,不识好歹……我便要罚罚他们……你安心,这种药,宫中即有,指不定民间也有人能配制。我好歹不说出是你给的,再说,以我秋家的权势,罚了几个下人,又有什么干系?把药给我,这块玉佩,就是你的了……” 人在受了打击以后,会变得反常,小郡王此时的行事说话风格,与以往大不相同。 胡太医只想,果然是秋家的种,平时看起来傻愣愣的,末了也不是省油的灯。想到这里他盯着这玉佩瞧了一眼,心里不由得起了贪念,连连呸了自己两口:才说他不傻,这会子又傻了,这玉佩换几粒药,是个活人都不该办这事啊! 这玉佩鼎鼎大名,在五百年前曾是前朝善德女皇最爱的佩件,用的是一整块最好的翡翠用最细的雕功雕成。历来只在皇室流传,前朝覆灭尊国立朝,它还是继续流转于皇室宗亲之手。据说都养得有了灵气,沾了圣恩,是最吉祥的一个物件。 胡太医两眼放光,一把接过了玉佩:“好宝贝!好宝贝!”他本身就喜玉,一入手,完全就不舍得放下了。喜不自禁的捂了好一会儿,对小郡王道:“我回头,就把药给您送过来!” 小郡王点头,由得他先拿走了玉佩,谅他也不敢赖了自己的药。 待胡太医走了,小郡王便继续发呆。王慕翎已经说得十分清楚,小郡王心中也明白没了希望,但他钻入了一个牛角尖,带着一股阴冷冰凉的心思,要的自暴自弃的毁灭自己。若此时有人在边上宽他的心,只怕事情也会有所不同,偏秋夫人和水正夫都不在,王慕翎和秋路隐又想着让他一人静一静。 到了夜间,胡太医果然送了一包药丸过来。特地叮嘱道:“一人只能一丸,这药霸道,多了能要人命。”小郡王莫名的一笑,点头收下。 末了小郡王让人去请王慕翎。 王慕翎已经不想单独面对他,便拉了秋路隐同去。 小郡王待到他们进了门,一边慢条斯理的拿了水杯,一手托着药丸。对王慕翎道:“你说人不能自苦一辈子。我可以,你看着。” 说罢一仰头将那一把药丸全部服下,然后看着王慕翎道:“这些是绝育丸……我把我所有的路都斩断了,可以了吗?” 王慕翎和秋路隐初时也不知道他服的是什么,呆呆的看着,听到后面都吓了一跳。王慕翎的心像被重重的捶了一下,尖叫起来:“吐出来!吐出来!” 秋路隐一边推了秋林:“去请大夫!”一面就扑到床上去,要捉住小郡王抠他的喉。 小郡王那里肯合作,两人立时就扭打起来。 王慕翎瞧着不行,连忙大叫一声:“呆站着干什么,快去给我按住他!”几个下人也知道事情闹大了,本来吓得呆住,被王慕翎一叫,赶紧上前去帮助秋路隐捉住小郡王。 但这药丸,当时制的时候,因为怕那些宫人当面服下,背后又吐出来,又或是压在舌下不吞。所以调试了许多种方子,最后的成品是入口即化,顺着唾液都能滑进去,何况小郡王还灌了一大口水。 第 99 章 秋路隐强让小郡王吐了些东西出来,但这药,他始终服下了大半。 过得片刻,大夫还没来,小郡王脸色渐青,浑身开始僵直,往后一倒,昏了过去。 胡太医一赶了过来,见这场面,吓得手脚冰凉,浑身直哆嗦。 小郡王要是给别人服了,这事闹不大。但他自己服了,想不闹大都不行。胡太医自觉小命不保,连忙施针下药,但均不见起色。 蓝裴衣听得喧闹,也被惊动了,赶忙过来,一把抱住王慕翎安抚。见着吓得面无人色的胡太医,对一边的小厮道:“去请颜大夫。” 小厮飞快的跑去了。 本来小郡王初病的时候,就要请颜喻林,正巧又碰上他出了城,便请了位城西的大夫。秋夫人来了以后,觉着自是太医医术较好,便将这位有旧的胡太医请了来。 此时也只有蓝裴衣还稍算冷静,记得颜喻林神医的名头。 王慕翎一边看着胡太医慌乱的施救,一边等着颜喻林到来,只觉得全身都绷得发酸,每一秒钟都在遭受凌迟。都是因为她胡说八道才会变成这样,小郡王若有个万一,别说秋夫人,就是她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蓝裴衣轻声安慰:“别急,别急,他不会有事的……” 一屋人焦急的等来了颜喻林。 他一进屋,就看到王慕翎一脸又惊又痛的神色,知道事情必然不小,也不多废话,赶着上前几步去替小郡王把脉。 王慕翎在一边插嘴:“是绝育丸,服了很多!” 颜喻林眉头皱起,也不多说,先用银勺撬开小郡王的嘴,喂他服下几丸解毒药,再出手如电的在小郡王身上施针。 王慕翎满怀翼的紧盯着他。 颜喻林一刻不停的施针,渐渐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过了好一阵,小郡王脸上的青白之色才稍稍消退几分。颜喻林这才住了手,抬手擦了擦额头。 王慕翎明明见他一脸疲色,还是忍不住要发问:“他怎么样?” 颜喻林叹口气:“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一时也醒不过来,得每日灌药施针化去毒性。我也没有把握能将毒性全部清除,就算他醒了,只怕也无法再生育。” 王慕翎身形一晃,蓝裴衣连忙扶住。 王慕翎慌乱无措的对他道:“裴衣,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做傻事!” 蓝裴衣还未及答话,颜喻林已经皱起眉头:这无非又是因为一个“情”字,当真害人不浅。 、 秋夫人正在左卫城,以雷霆手段欲挤垮小秋夫人家的各路生意。突然收到秋林的飞鸽传书,看了一遍竟然没 分卷阅读151 - 分卷阅读15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52 有看懂,再看了一遍,顿时就晕了过去。 水正夫一惊之下伸手扶住她。秋夫人与他成亲多年,向来就是个风风火火的刚烈性子,不服输不服软,也受得住打击,还从未见她这副模样。他当即心中一沉,这么多年,与她纵然没有爱情,也有恩情和亲情。 水正夫将秋夫人放在椅子上后,见她手中的纸片飘落在了地上,便弯腰去捡起纸片一看。 纸片上的字字句句便有如柄柄尖刀扎在他的心上,他一身的风华全部敛去,有如苍老了五岁,眼中尽是凄厉:水湛!你竟如此不孝! 待到秋夫人跟水正夫日夜兼程的赶到了国都。 秋夫人一头冲进了小郡王的房间,看见他安静的睡在床上,那么乖巧,忍不住就热泪滚落。 她最疼这个孩子,甚至胜过他的两个姐姐。自小呵护,却没想他落到如此地步。 她走近几步到了床边,呆呆的看了他一阵。一转头看到王慕翎立在一边,顿时火起,反手就扇了她一个耳光:“你该死!我要你死!!” 王慕翎向后一倒,正被秋路隐扶住。他将她护在身后,对秋夫人道:“娘,都是我的错。我看着水湛年岁也不小了,成日里这样念着慕翎不是回事,便要慕翎同他说清楚……” 秋夫人扑上去抬起手就是一顿乱扇,指尖在秋路隐脸上刮出了血痕:“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来害你弟弟!我真是白养了你!” 这时跟她是有理也说不清的,况且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忍再去刺激她,便由着她撒泼。 秋路隐一声不吭的默默承受着。 自进屋起就沉默的水正夫,走到小郡王床边坐下,握住他一只手,默然的看着他。 等到秋夫人打得累了,哑了嗓子,水正夫才道:“我去求陛下,将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总得将他治好。” 秋夫人一听,心中一动:“对!以我秋家的财势,全天下的名医都能请来,一定能治得好湛儿!”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先将秋路隐和王慕翎撂在一边。秋夫人连忙又出去,召集国都的秋家人马,要收集各处名医的消息,再派人去请。 水正夫则是换了身衣衫,入宫面圣。 等他将前因后果跟女皇讲了个明白,女皇脸色一凝,握住了他的手:“凌澈,你放心,水湛这孩子,朕看着他长大,不会让他有事的。朕把所有的太医都派去,大内的药材也都尽着他用,一定能治好。” 水正夫想到秋夫人晕倒时,单薄可怜的模样,便有些不自然的抽出了手,勉强笑了笑:“多谢陛下。” 女皇低下头,看到自己空着的掌心,心情无端的坏了起来。语气变得有些森冷:“胡太医第一个该死,还有王慕翎……无才无貌,定只凭着油嘴滑舌,兴风作浪,竟害到水湛身上,定不能饶了她去!” 水正夫一愣,这件事情,要说不怪罪王慕翎,终究是因她而起。若怪罪王慕翎,说起来又是秋水湛一厢情愿。只是闹到女皇这儿,怪罪下来便不是小事,王慕翎也是秋路隐的妻主,还是不要把事情做绝,女皇这里暂且劝住为好。 想到这里他便道:“也不能全怪她……” 话未说完便被女皇抬手止住:“你就是心软,朕对她也有所了解,心中有数,不必多言。” 又转头对一边的宫人道:“传朕的旨意,召集太医随水正夫去给秋水湛医治。” 水正夫心中担忧秋水湛,本也坐不住,也不知道女皇要怎么处置王慕翎,焦躁中也没有再问,领了一群太医出了宫。 众位太医齐聚王家,轮流为小郡王诊脉,最后你看我,我看你。由太医院院事来向秋夫人和水正夫禀报:“秋夫人,水正夫……恕我等无能,小郡王中毒极深,先前为他看治的大夫已经做得极好,我等自问无法胜过他去。” 秋夫人先前并不知道是那位大夫在为小郡王看诊,此时才想起来一问,秋林连忙道:“是大少奶奶请来的颜神医。” 秋夫人久居路州城,族中事务近年来许多都交给秋路隐打理,是以也不太了解颜神医的名头。但太医院一众太医听了,都道:“原来是颜神医,难怪可以起死回生。秋夫人只管信他,我等先告辞了。”竟是一一拱手告辞离去。 秋夫人急催秋林再去请颜喻林过来。但颜喻林只定了每日傍晚来为小郡王医治一次,其余时候并不得空。 秋夫人心中焦急:“只管把他请来!让他把其他病人都暂且一放,要多少银子都使得!” 秋林听了使唤,又跑去劝说颜喻林。 颜喻林心中自有分寸。小郡王如今的状况,只能慢慢清除毒性,每日定时施治便可,并不是时刻守在身边便有用的。何况他也有许多其他病人。便任秋林说破了嘴皮也不为所动,颜喻林并不畏惧权势,也不稀罕金银,竟是软硬不吃。 秋夫人又如何能理解颜喻林的想法,在她心中,就要有最好的大夫时刻看护着秋水湛,她才能略有一分安心,见秋林劝不来颜喻林,心中焦躁,一拍桌子站起来:“给我多带些人,绑也要把他绑来!” 王慕翎本来在秋夫人面前已经缩成了一团,这时听到她这样说话,又忍不住要开口。 秋路隐一抬手制止了她,他不想王慕翎再挨母亲的责骂,宁可自己来开这个口:“娘,颜神医自有把握,何况他是当今皇正夫的侄儿,不可勉强。” 果然秋夫人一听他说话,就火冒三丈,厉声道:“我就知道!你巴不得水湛好不了!!” 正吵闹不休。突然来了几个宫人踢开院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队士兵。 秋夫人挑起眉头看过去。只见他们越走越近,到了房门口,领头的宫人喝了一声:“谁是王慕翎?!” 王慕翎心中疑惑,站出一步道:“我是。” 那宫人冷笑一声:“王慕翎,你油嘴滑舌,生性|淫|乱,专事蛊惑!诱害小郡王,罪无可恕!今奉陛下旨意,将你拿下!打入天牢!” 王慕翎一呆,若说这事,秋夫人发飚还情有可原,怎的轮到了女皇陛下? 她那里知道女皇陛下对她印象极差,从蓝裴衣与她的伤风败俗事件,到见到苏顾天仙般的人屈就了她,再到小郡王因她受罪。这几番下来已经对她下了定论,正凑上情绪不佳,岂有轻饶? 第 100 章 王慕翎在稻草上滚来滚去,只觉得寒气隔着稻草一波一波刺到身上来。她小时候在月塘村,毕竟是乡下孩子,地上打滚也不是没有过,近些年条件越来越好,又被大家宠着,冷了热了都有人关心,竟是再受不得这苦了。说起来,她这是第三次被关到牢里,但前几次都有人做陪,万事轮不到她出头。这一回她却一个人被关在这里 分卷阅读152 - 分卷阅读15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53 ,左右牢房关着的人,一看就是阴森森的,不好搭话。不由得长吁短叹,换了无数种姿势也无法入眠。 苏顾然从集英阁回家,才知道王慕翎被押入了天牢,不由得面色一凝,轻皱着眉头,紧抿薄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早朝,他便向女皇上了折子,力陈王慕翎的无罪。本来苏顾然官居闲职,平日也从不关心时政,是以从未上过折子。女皇一拿到他的折子,便知所为何事,又不忍折辱这样的神仙人物,便也打开折子,慢慢浏览一番,内容全没入眼,只觉得他的字实在是清丽雅致,颇有风骨,有如其人。 看完后,也不当堂论事,只在散朝后召苏顾然前往御书房,摒退闲杂人等,这才抬起头对苏顾然微微一笑:“苏卿爱妻心切,朕自然知道。小郡王是朕看着长大,性子单纯,系出名门,若不是王慕翎存心引诱,他又怎会做出如此傻事?” 苏顾然低眉敛目道:“此事确不能怪罪微臣的妻主,实是微臣之错。” 女皇挑起一边眉头:“哦?” 苏顾然道:“微臣的妻主,与小郡王之间的事情,微臣一直看在眼里。此事皆是孽缘。小郡王莫名就对微臣的妻主钟情。纵然微臣的妻主并非对微臣一心一意,但她对小郡王,实无此意,多次推委。且因微臣好妒,她向微臣保证,收四房秋路隐入门后,绝不再迎新人。是以此次对小郡王言辞太过,才会引出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微臣容不了人。求陛下饶恕微臣的妻主,若有罪责,微臣愿一力承担。” 女皇一时静默,半晌轻笑道:“苏卿抬起头来。” 苏顾然抬头,一双眼中尽是冰雪般的纯净冷然。女皇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也会承认自己好妒。 “朕或许是太过武断,苏卿的话,朕再想想,一切等小郡王醒来,朕问过后再说。” 苏顾然还要再说,女皇一抬手:“不必多言。” 苏顾然只得默然退下。回到家里,墨砚已经烧好了菜。苏顾然,蓝裴衣,墨砚,秋路隐便一齐往天牢探视王慕翎。 王慕翎一见他们四人,便眼泪汪汪的扑了过来:“可来了,想死我了。” 蓝裴衣微笑着摸摸她的脸:“乖,过几天就会出来的,先忍一忍。” 墨砚把食笼打开,将小碟从栏杆缝中递过去:“慕翎,先吃点东西。” 王慕翎双眼直放光,连忙接过:“这牢饭,真不是人吃的。” 墨砚咬住下唇,心疼:“我天天给你送。” 王慕翎连连点头,一边快速的夹起笋丝往嘴里塞。 秋路隐也站在一边,含笑看着。王慕翎吃东西,最是诱人,吃什么都一副很香的模样,没有食欲的人跟她同桌,都会被引得有食欲了。 等她吃完,抹了抹嘴,就开始胡思乱想了:“你们说,女皇不会把我喀嚓了吧?” 蓝裴衣摇头笑叹:“胡说,我们会想办法,让她知道实情,怪不到你头上来的。” 王慕翎还是愁眉苦脸:“你们是不知道,跟谁讲理,也别跟女皇讲理,她可以全凭喜好做事,爱砍谁砍谁,就瞅我不顺眼了,砍错了也没人找得到她的麻烦啊。” 苏顾然一想,女皇确实有凭喜好做事这个倾向。顿时就握住了王慕翎一只手,柔声道:“慕翎,上天入地,我都会陪着你的,别怕。” 王慕翎一愣,苏顾然并不常讲甜言蜜语,这一句却是一句最甜蜜不过的话。便有些感动:“嗯……若真有那一天,你们谁也不用陪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好好养着孩子就成了。” 苏顾然摇头:“孩子交给爹娘养就好,没有你,我也不想再看到她们。只要跟着你一起,去那里都可以。” 王慕翎眼框一红:“我以为你们都比较爱宝宝的。”自从宝宝出生,一家人对她的关注便少了些许,待宝宝更为呵护,她早就看在眼里了。不管后事如何,此刻她心里已经被感动溢满。 只见墨砚和秋路隐也是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 只蓝裴衣苦笑,心中暗忖:慕翎,若真有这一日,随了你去当然好。只是,爹娘始终会老,谁来替你尽孝?谁来把孩子养大……? 秋路隐忙又开解:“怎么就到了这个程度?不要说着自己都信以为真了。不会有事的。” 王慕翎也是一笑:“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不要吓自己。”说罢又皱起眉头:“……水湛怎么样了?” 秋路隐道:“气色已经有所好转,但不知道何日能醒。” 王慕翎叹了一声:“也是我害了他。” 苏顾然神色一动,又没有开口。 、 秋夫人冷着脸,把房中旁人都遣了出去,低头帮小郡王擦了擦额头,才对秋路隐道: “路隐……之前你执掌过秋家生意,秋家不少人服你,事到如今,你也还能使得动秋家的势力。可你不要忘了,你已经算不得秋家人!” 秋路隐低下头,他为了能让王慕翎能在牢中好过一点,这几日又借用秋家的势力上下打点。却瞒不过秋夫人。 “娘,这件事,不是慕翎的错。” 秋夫人一回头,眼中一厉:“那是谁的错?!” 秋路隐道:“没有人有错,慕翎从来无意,弟弟也是个可怜人。” 秋夫人重复了一声:“可怜人?” “我秋郁芝的儿子,会是可怜人?” 秋路隐叹:“世人眼中,都以为生在豪门世家才是有福,可是身在其中,便有许多的不自由,就像弟弟,喜欢一个人,还要看身份够不够。若不是一直被您逼迫着,把他压到了绝望 ,他又怎会听了王慕翎几句话就做了傻事?” 秋夫人脸色一变,冷喝了一声:“逆子!轮得到你教训我?!滚出去,再不许动用秋家势力!” 秋路隐往地上一跪:“娘,我说的话是不好听。但我始终是您的儿子,慕翎是您的儿媳妇,我们还有了女儿,小景是您的孙女,看在这个情面上,求您不要把事情做绝。” 秋夫人冷笑一声,秋路隐痴呆的时候,她尚有几分内疚,此刻气头上,话又往狠了说:“你知道,我从来不想要你这个儿子。” 秋路隐面色一白,若事只关他,他自是宁愿死,也不会再哀求,但事关王慕翎,他仍是求道:“娘,求您放慕翎一条生路……” 秋夫人说完话,看到秋路隐面色发白,又有些后悔,但始终软不下脸面,只道:“出去!” 秋路隐无法,只好出去,却在门口碰到了水正夫。 他们在屋里声音不小,水正夫已经全然听到,只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我会去向女皇陛下说清楚,不会有事。” 秋路隐一喜:“多谢爹爹。”这算是他喊得最诚心的一次。 水正夫勉强笑了笑,实在忧心小 分卷阅读153 - 分卷阅读15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54 郡王,便也没有多说,进屋去了。 秋路隐不理秋夫人的禁令,仍旧四处打点,让王慕翎在牢中也过得舒心起来。 苏顾然仍是每日向女皇上一道折子,以至于女皇也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 墨砚一日三餐做了饭送到牢中。蓝裴衣只好接过自家两个孩子和蒲台家四个孩子的照顾任务。 小郡王一日未醒,女皇便一日不放人,直关了王慕翎大半个月。 这日早朝,小公公在一边宣唱: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苏顾然就上前一步,女皇看得直皱眉头。 突的从殿外一路传报:“边关急报——!!!” 一声一声,直传九重宫阙。一个身着重铠的士兵扑进殿来,手上抓着一封急报:尊国西面接壤的元熙国突然发难,趁尊国毫无防备,长驱直入,一夜间连下两城!!! 第 101 章 论到带兵的将领,尊国正处于青黄不接之期。之前有龙威大将军,军功累累,经验丰富,十战八胜。但他年事过高,两年前已经辞世,他的儿子却没有继承他的本领,只是个平庸之辈。 数当今朝中武将,勇猛者有,却不够机智;狡诈者有,偏眼光短浅;其他又多是一些胆小之辈,又或是自身不正,不足以令属下归心者。 数来数去,便只有十二皇子和莫贵君。 十二皇子在边关历练过,遇事冷静多思,已初现智将风范,又是女皇可信任之人。只是年纪轻,经验尚浅,一不足以应变,二尚不能服众。再历练五年,他便是合适人选。 莫贵君常年掌控尊国兵马,治下严厉,令行禁止,用兵大气勇猛,偏机智变通不足。 两人却都是顽固之辈,私下又不和,若以其一为正,另一为副,必然无法协作。 莫贵君面上平静,若是两年前,他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契机重执兵马,定然喜上眉梢,现在总算能稍稍掩饰真意。但他心中已有几分把握,此次对元熙国用兵,定是由他掌兵无疑。 他便能趁此良机,打一个翻身漂亮仗,将功赎罪,重得女皇宠幸,有了军功在身,即便是皇正君也撼不了他! 但心中也有大半担忧,元熙国此次领兵的大将军号称利虎,用起兵来势不可挡,随军的军师又有智狐之称,两厢互补,真不是一般人可与之对抗的,这个翻身仗,并不好打。 、 王慕翎关在牢中,本来不知道外事,但近日牢中陆续有死囚被官兵带走,后面才有人道明,说是现在尊国与元熙国交战,提了这些死囚去入赴死先锋队。大半都会送命,若侥幸活命便可赦免前罪,如能立下军功,更加有赏。 这些死囚本来都是心如死灰,只待秋后问斩,如今有了这条不是活路的活路,多少也有了一线希望。死寂的牢中居然热闹起来,议论纷纷,余下各人恨不能立时被提去充军。 王家的四个男人,日日都轮番来给王慕翎送饭,她的牢房又被打点得舒适起来,竟然铺上了锦被。这几日牢中气氛活跃,便有人拿她取笑:“大妹子真是好福气!夫郎个个都是绝色啊!” 说这话的人关在王慕翎隔壁牢房,也是个女人,她关进来的罪状据她自己吹嘘,说是她青梅竹马的一个公子攀了高枝,她一怒之下投了毒,将那公子连同他所嫁的妻主家都毒了个干净。她倒并不以此为耻,似乎关在这牢中,各人之间倒要比一比谁狠了。 王慕翎不愿意招惹这种亡命之徒,这女人据说还会几手医术,正准备向牢头自荐去参军,做随军大夫,谁也说不准她那天会不会又立了军功。就凭她这记仇的性子,到时候会不会找回麻烦来,还两说。 顿时王慕翎就笑了笑:“那里那里。” 那女人就趴在栏杆上,对王慕翎道:“大妹子,你犯了什么事,还有救没救?” 王慕翎搪塞:“还没定罪,倒不好说。” 那女人便笑:“大妹子,不是我说你,现在牢中人人都欲参军赎罪,偏你悄无声息,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这四个夫郎想想。这一个个风华绝代的,要是没命享受可真是罪过。” 王慕翎翻了个白眼,自己只怕连把刀都拎不起,跑又跑不快,去送死吗?就连做菜也不行,只怕军中伙头军都不会要她。 便苦笑两声:“我不如姐姐有一技之长,心有余,力不足呀。” 那女人被她一捧,就有点飘然,不由得神游天外。突然想到,若是这女的将来斩了,自己又立了军功回来,不是正好可以将她的四个夫郎给接收了?就凭他们这姿色,那怕是个寡夫,也无所谓啊。当下心术不正,就向王慕翎打听:“你家住何处?” 王慕翎心中一跳,仔细看她一眼,只见她蓬头乱发,黑麻麻的一张脸上,双眼正光芒闪动,如果没有看错,那正是色迷迷的光。 王慕翎不高兴了,这可是她心中的禁地,当下就冷了脸:“与你何干?!” 那女人脸一僵,就要发作。正好蓝裴衣拎了食盒,在牢头的带领下走了过来。她一看之下,色魂相授,就忘了言辞。 王慕翎一瞧,越发不高兴,就闷着个脸。 蓝裴衣是个人精,当年客人之间争风吃醋之事,他看得多了,此时目光在王慕翎和旁边牢房中的女人脸上一扫,心下就透亮。 塞了银子给牢头,让他给打开牢门,自走进去,将食笼放到一边。又把秋路隐设法搬进来的屏风挪动,将自己和王慕翎整个和外边挡住。 这才搂住她,柔声道:“怎么了?” 蓝裴衣的温柔,不是一般人架得住的。王慕翎就绷不住脸了,在他怀中蹭了蹭,憋憋屈屈的道:“我不喜欢有人打你的主意。” 蓝裴衣笑,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低声道:“谁也打不了我的主意,我是你的,你放心。” 又伸手在她腰侧捏了捏。王慕翎痒得发笑,不郁之气就散了。反手抱住他,勾住他的脖子亲了几口,又不满足,悄声叹道:“我好想要你……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快受不了了……” 蓝裴衣也是眸色一沉,箍紧了她,两人厮磨一番。 隔壁牢房那女人,只听得屏风后,王慕翎一时咭咭的笑,一时又细细碎碎的说些什么,一时又有衣料磨擦的声音,不由得双目赤红,心痒痒的。 蓝裴衣临了撤了屏风,又席地而坐,半搂着王慕翎,让她靠着吃饭。等她吃完,收了碗筷,再陪她闲聊了好一阵,这才走了。临了有意无意的往隔壁牢房看了一眼,心中冷笑。 小郡王在颜喻林的照料之下,病情已大有起色,秋夫人过问之后,忙不迭的将他搬回了国都的秋宅。王家人看他们一撤走,也算心中少了几分压抑。唯有秋路隐,仍是每日前往秋宅,探望小郡王。 这日 分卷阅读154 - 分卷阅读15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55 正与颜喻林遇上,秋路隐便细细的问了一番小郡王的病情。 颜喻林含笑点头:“已经大有好转,近日便会醒来。” 秋夫人其间不信邪,请了各处名医前来看诊,偏医术都自认不如颜喻林,几次下来,秋夫人看见颜喻林便十分恭敬,一切听他的安排。 小郡王也得到了最好的照料,若是一般人,谁能有这样多的名贵药材流水一般用下去,是以小郡王身体康复得极快,连颜喻林也十分满意。 秋路隐听了,心中十分欣喜,更是一日三次前来探视。一则小郡王是他弟弟,他本是担忧,二则小郡王一醒,一切便有转机。 这日蓝裴衣去探王慕翎,便告诉她水正夫已经向陛下陈情,就连莫贵君也派人送信,说是有机会便会向陛下进言,小郡王身子已经在康复,不日将醒,她很快便可出去。 王慕翎自是喜不自禁,搂着他连亲了几口。 蓝裴衣再去看隔壁那女人,已经委靡下来。她一日三次,看到王慕翎有绝色夫郎来探视,听着声音,自己左思右想,自是欲|火直窜。这牢中若没人关照,伙食比猪食都不如,就连水都是每日只一小碗。几日下来,这女人已经是上火得厉害,面上直生疮,嘴唇干裂,大便不出,那里还能有精神。 尊国最终任命莫贵君为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与元熙国对战。不日就要领军赶赴边关。女皇每日关注军情,焦头烂额,自是不再记得王慕翎这桩小事。 便把王慕翎在牢中关了又关。王慕翎几近崩溃。 这天她突然突发奇想。因为王家四个男人进来,怕她无聊,也会给她讲讲外边的情况,例如尊国现在奇缺智将军师。牢中各人也都会闲来无事,分析尊国中各武将优劣。 王慕翎听来听去,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的人,作战的经验还靠家族世代相传。并没有一个专门培养武将谋士的专门机构,也从未有人总结过相关的兵法知识。 她呆呆的在脑海中背书,费了一番力气,总算有了些印象,《三十六计》她倒还记得八成。 这说起来还要感谢她前世的妈妈。王慕翎前世小的时候,写字极丑,妈妈每次压她练字,就会顺手抽一本《孙子兵法》或《三十六计》给她,也不求她写得多漂亮,只要写得端正就好。只要再出现东倒西歪的情况,这篇就得重新抄过。 王慕翎反复抄了数遍《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她向来擅长记忆故事情节,《孙子兵法》就模模糊糊不知所云。但三十六计中,每一计都对应着一个战例故事,她倒记得大半。 要说这两部书,是极伟大的军事著作,要是她把这书抄来献给女皇,用在此次征战中,会不会立下大功,得以赦免? 她一想到,就待墨砚来送饭时,要他下次再送些纸笔过来。 等到墨砚送来了纸笔,她便捡着印象最深的瞒天过海,围魏救赵,以逸待劳,声东击西四计连同战例默写下来,交给了苏顾然,让他上奏给女皇,一试反应。 第二日苏顾然一说有本上奏,女皇便不欲听,此时此刻,再是个天仙美男,她也没有心情听这些废话。 偏苏顾然低眉敛目道:“事关军情,请陛下容微臣上奏。” 女皇心中生疑,倒不知道苏顾然跟军情扯得上多少关系,便让宫人取了折子呈上来一看。 漫不经心的展开,瞟了几眼,顿时愣住。 三十六计是中国古代兵家计谋的总结和军事谋略学的宝贵遗产,即便是现代,也有许多商人凭其中计在商场中立于不败之地。其中的魅力,但凡是有几分见识的人,又如何能够不识货? 第 102 章 女皇在军机处召军中大臣紧急议事,手持苏顾然的奏折,含着笑递给莫贵君道:“虞笙,你看一看。” 莫贵君接过,不一会儿就面现诧异之色:“好计,好计!……此次对元熙国,这围魏救赵之计,怕就能用得上!” 元熙国当今女帝,其生父便是当年白翼国皇子。两国多年来结成同盟,其中一国遭受战困,另一国必然援救。元熙国精兵强将,是军事强国。白翼国却不然,国内重文轻武,一直仰仗元熙国,毫无危机意识。 莫贵君越想越兴奋:“派一队军从盟国骑山国借道,直攻白翼国!元熙国必然回军,我军主力再借机追击,正是好时机!” 女皇也是如此想:“正是如此!” 堂下各武将一想,都觉得好计。 英武侯连忙赞道:“女皇英明!” 女皇摆手道:“这并非朕所出计策,而是苏卿所呈,说是其妻主献的策。” 众人面面相觑。 女皇为了小郡王日后的声誉,即便苏顾然日日上折,她也从未在朝堂上议过此事。但朝中各人都有些门路,早将小郡王服药的事打听了个清楚。心中一致认为王慕翎这倒霉鬼怕是讨不了好去。却没想她还有此招。一时众人也不知道女皇的心思,到底是要捧王慕翎好,还是踩她好。 莫贵君将王慕翎所献四计交给众武将传阅。 待看完一轮,各人都默不吭声。只英武侯捋着山羊胡,笑对女皇道:“陛下,此乃大喜!观此人献计,怕有经天纬地之能!陛下得此人才,实在是尊国之福,陛下之福啊!” 英武侯年事已高,又身居高职,为人倒算磊落,向来不淌朝中污水。是以常常直言。此刻满朝之中,怕只有他不知道王慕翎是何人了。 女皇也愿意朝中有这么一两个直誎之臣。但这时听得英武侯之言,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就连莫贵君,与王慕翎接触过,她那赖皮好色的形象已经深入他心,听得有人赞她有‘经天纬地’之能,嘴角也直抽搐。 堂下武将一看两位主子的脸色,那些溜须拍马之辈马上就开始接话:“王慕翎此人,微臣也了解一二,断不是如此有才之人,怕是自别处得此妙计,却一直不进献于陛下,此刻才来邀功,其心可诛!” 又有人道:“应当对她施以重刑,迫她吐出余计,且这样的人,断不可留,贪生怕死,好色无赖,保不准那天会为了荣华,将此内容卖与敌国!” 总有一些这样的人,踩人不留余力。其他人心中暗忖荒谬,但不知女皇心意,也不敢开口。 只莫贵君斥道:“一派胡言!” “献上有用之策,反被猜忌,长此以往,何人再敢向陛下献策?!就算此计她是得自别处,只要最后能为陛下所用,便是好计!有功无过!” 女皇最近又重新宠上了莫贵君,堂下各人自不敢别他的苗头。 女皇听着,心中也是这个主意。近来水正夫也一再向她陈情,她也知道之前对王慕翎过于武断,只是心中偏爱小郡王,是以有心折辱王慕翎,却并没有置她于死地的 分卷阅读155 - 分卷阅读15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56 意思。 王慕翎确实有功,自然当放,只不知道她还有多少内容。且此中内容,须得牢牢掌握在手中才是! 、 前线告急,牢头又在牢中提了一批人出去。 待他路过,王慕翎隔壁的女人连忙叫住他:“官爷,我……求去当随军大夫,不知许了没许?” 牢头上下看了看她这副病壳模样,撇嘴冷笑:“你要参军?死了不算,万一有病传染他人,岂不延误军情?我看你还是断了这念想!” 这女人顿时如丧考妣,王慕翎一边听着,忍不住暗笑,偏嘴角的笑意被这女人瞧见,她立时扑了过来,凶悍的摇着栏杆:“你笑什么?!你笑什么?!” 王慕翎自打她对自家的四个心头肉动了心思,就一直给她脸色看。这时也撇了嘴:“笑你该死!” 一场嘴仗正一触即发,突的牢头又回来了。快手打开了王慕翎的牢门,语气中竟是有些恭敬:“王家少奶奶,您快随我来,梳洗换衫,莫贵君传了话下来,要请您去说话。” 王慕翎心知只怕是献计之事有了反应,连忙将这几日陆续整理默写的《三十六计》给卷起来收在袖里,随了牢头出去。 牢里余人,皆是议论纷纷,这些人最会看眼色,看牢头的神情,就知道王慕翎再不会回来,纷纷后悔之前没有巴结王慕翎,不然也能沾一沾光,留得一丝希望。 等到王慕翎随马车到了临渔阁,小厮给她引路,直上了水中央的小阁楼二层,推门进去。居然看到王家的四个男人都坐在屋中,见她进来,皆是一脸喜意。 王慕翎也是眼眶一润,连扑过去,这个抱一抱,那个搂一搂,亲都亲不够。 直到背后传来一声清咳。 王慕翎扭头一看,正是莫贵君,连忙站正了,正欲施礼。 莫贵君却道:“都不必多礼。” 一面施然走到桌旁坐下,含笑看向蓝裴衣:“听说孩子们都很好。” 蓝裴衣点头:“是都不错。” 莫贵君也不惯道谢,只指尖微微弹了弹桌面,就当谢过。 再看向王慕翎,才入正题:“你这计策,从何而来?” 王慕翎关在牢中,早想了一套说辞:“仙人入梦所授,共三十六计,确实不是草民自己所能想出来的。” 莫贵君冷笑:“竟敢拿话哄本宫!” 王慕翎道:“贵君看草民,实是胸无大志,断不能拟出此计。能拟出此计之人,也断不会到如今还默默无闻,只怕早就闻达于朝堂。当真是仙人入梦。” 莫贵君仍是不信,但他却也无法解释计从何来。且王慕翎计中故事所涉及的国家,在这世间也从未听闻过。只是他虽不信神佛,陛下却信,这番话只怕向陛下交差,也是够了,陛下再求国师算上一卦,便可确信。国师正是苏顾然的师尊,想来穿梆不了。 莫贵君倒是干脆之人,顿时向王慕翎一伸手:“剩下的呢?” 王慕翎忙将余下的递了过去。莫贵君一面翻看,心中连连惊叹,这实在不像凡人所作。 忍不住一气看下去。王慕翎等人也不催他,陪在一边等着。 莫贵君全部看完,再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起,心中转了千个念头,只怕此书,再不能流传于朝臣之间传阅,需得小心保管起来,成为尊国之密。 待拿定了主意,再笑对王慕翎道:“无论如何,你此番有功,陛下不但放了你,还要有赏。” 王慕翎推辞:“实不敢当。” 莫贵君道:“你可知小郡王已然醒来?他一醒来就带病入宫,向陛下为你求情,委实一片深情。陛下决定将小郡王许给你,与苏卿同为平夫。” 王慕翎脸色一变,小郡王如今这副模样,不嫁她,也没有其他人家敢要。但若她要了他,又实在对不住家中的几位男人。 莫贵君看她脸色,又一眼扫过苏顾然四人,淡然道:“陛下这是抬举你,本宫劝你顺着陛下的意思来,若有违逆,陛下又怎能放心放任你这样有‘大才’的人?” 王慕翎一脸愕然,在其中听出了危险的意味。 还未等她开口,苏顾然已经接话:“烦请贵君代微臣一家,谢过陛下好意,微臣一家,自会定下日子,迎娶小郡王。” 王慕翎目瞪口呆,莫贵君却是满意一笑,又闲话两句,便拂袖而去。 王慕翎望向苏顾然。 只见他神情淡然:“这便是孽缘。一辈子还这样长,他却总是这样纠缠不休,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事来,我总不忍让你再面危险,这样揪心……一次便够了,你只要平平安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意了。” 墨砚对小郡王倒没有恶感,也点点头:“他也是个可怜人。” 蓝裴衣更是通达,微微一笑并不言语。秋路隐长舒一口气,总算放下心头大石。 王慕翎热泪盈眶,这一刻,他们都同意了,她却替他们觉得委屈。 “对不起……” 、 颜喻林入宫请见皇正夫。 皇正夫已是许久没见到他,连忙派人宣他进来。 心知侄儿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然颜喻林进宫是特地向他求一枚绝育丸。 皇正夫最近听得多了,心中便疑神疑鬼:“你要这做什么?该不会是要学秋家那傻小子罢?” 颜喻林一笑:“哪能啊。侄儿不过要一丸研究药性,以便帮小郡王解药,试着让他能恢复生育。”因为出了胡太医的乱子,以至于现在太医都不能随意拿到绝育丸,只能向女皇或皇正夫请药。颜喻林若直说是为小郡王医治,自然拿得到,偏他也没有十分把握,是以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皇正夫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突的又眯了眼:“本宫记得,上次你入宫,也是为了王慕翎,这次救小郡王这样尽心尽力,少不了和她还沾点关系,你莫不是对她……” 颜喻林马上正色:“侄儿与她只是朋友,绝无二心。且侄儿这一世,只愿沉浸医术,终身不会嫁人!” 皇正夫一愣,他是不愿意颜喻林同王慕翎有瓜葛,但没想到逼出侄儿终身不嫁的绝言,忙喝了他一声:“胡说八道!” 颜喻林却是一脸坚毅:“世间最无用的,便是情!” 皇正夫苦劝半日,也是白费口水,心中颓然,这时方觉得那怕颜喻林就是嫁了王慕翎也好,也算做了一回真男人,不算白来世间一遭。 大结局 秋夫人得了信,陛下将小郡王许给了王慕翎,顿时勃然大怒,握住水正夫的臂膀:“我绝不同意!我们去面圣!” 一边醒来不久的小郡王却是一脸喜色。他从昏迷中醒来,从秋路隐处得知中间发生的事情,心中悔了又悔,恨自己冲动坏事,连累了王慕翎。此时他并不知道王慕翎已经献策自救,不顾自己手 分卷阅读156 - 分卷阅读15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57 软脚软,偷偷翻墙出去,入了宫求女皇放人。 女皇瞧得他虚弱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没有见过你这样要死要活的。”她自是没见过,在她的世界中,所有人都遵循着游戏规则,就连她自己,也无可的奈何的遵循着。 小郡王低头,咬了咬唇道:“陛下,水湛不求权,不求财。只是喜欢她,和她在一起,才会开心。若不然,整日活在遗憾和妒念中,生不如死!” 女皇一愣,小郡王低着头的模样,尖尖的下巴,倒瞧着像水正夫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他不像现在这样内敛,也是拉着她的手道:“没有你,我简直生不如死!” 但她最终还是辜负了他。如今两人就算再见,也是越来越生疏。 女皇想到这里,微微一叹:“罢了,王慕翎也是有命之人,朕便成全你们。” 小郡王此时见到女皇真下了旨,尘埃落定,终得偿所愿,也顾不得秋夫人在一边暴跳如雷,嘴角露出蜜笑。 水正夫一眼瞥过来,心中暗叹,扶住了秋夫人的肩,对她道:“我本来也不放心将湛儿交给王慕翎,但事到如今,谁还敢要湛儿?” 秋夫人一愣,憋得眼眶通红。 水正夫又道:“你看路隐,如今也过得甚好,湛儿跟了王慕翎,也不见得不幸福。再说,他身为平夫,并不居于任何人之下,受不了委屈。” 秋夫人始终不甘,她对王慕翎,简直抵触成了习惯,一时半会都转不过弯来。 水正夫经此一事,再没有心力去阻挠这个孩子。已经决定成全小郡王:“郁芝,你想想看。我秋家如今势大。按照帝王之术,在蒲台家倒后,必然会对秋家动手,但陛下迟迟按捺,固然是念了几分旧情……如今,你想把水湛嫁入那家豪门?那岂不是强强联手,令陛下更为忌惮?越是风头大盛,越是好景不长。此时只有把水湛下嫁,才能稍安陛下的心。万万不能违逆陛下。” 秋夫人一惊,奇异的看向水正夫,原来他不是不会算计,只是不愿算计。 偏算计得十分有理,秋夫人再是哑巴吃黄莲,也要吃了这个闷亏。 、 女皇得了莫贵君的回话,又将三十六计看了又看。 便去请国师问卦。 国师细细一推算,回禀女皇道:“陛下,此书确不是此间之物。王慕翎此人,命格奇特,有辅国运,正是一员福星!此次对元熙国用兵,必然大获全胜!” 女皇本就极信国师,又细想起王慕翎其貌不扬,出身寒微,偏财色双收,果真是一副好命,自是大喜。 莫贵君得了兵书,连夜赶赴前线,与元熙国大战半年,期间套用书中各计,直打得元熙国主动上书请降。 元熙国虽然此战战败,但毕竟国力强盛,尊国也不敢说能一口吃下它。 此战由元熙国挑起,低层的士兵必有许多不情愿的。但再战下去,元熙国自觉危机,激起元熙国上下一心,也未必好收场 。 战到这种程度便也罢了。尊国只提了许多条款,命其付了大笔赔偿金,割让两城,其后每年还需向尊国进贡。 莫贵君胜利班师回朝,一时风头无两,将皇正夫都压得黯无光彩,朝中四处盛传他将取皇正夫而代之。 但莫贵君毕竟受过教训,心中揣摩女皇心思,女皇定不会让他手握重兵再登上皇正夫之位,反而会心中忌讳,恐他功高震主,必会玩一手均衡。是以莫贵君并未露出骄色,待皇正夫仍是十分有礼。 在这半年间,莫贵君捷报频频,女皇本是信命之人,越发相信王慕翎的命格有辅国运,兼见过王慕翎以后,又确信此人兴不起风浪。因此每得一次捷报,便给她一次封赏。 半年下来,王慕翎已经升至安阳侯,虽然她只拿俸禄,不干实事,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如今王慕翎走在路上,满国都的官员,鲜有不需向她行礼的。 王家早已经搬入女皇赐的华美大宅中,秋路隐经营的生意,也已成气候。一家人过得顺风顺水。 但和小郡王的事,秋夫人不痛快,王慕翎也对家人心存内疚,两方都迟迟拖延。竟然拖了半年之久。 这次莫贵君胜利班师回朝,女皇得意之余重提此事,特意下旨近期择日成婚,并且要亲自主持婚礼。 王慕翎拖不过了,这才上秋家提亲。 秋夫人不知道女皇抽的什么风,竟给王慕翎升官至安阳侯。但这一次次的晋升消息传来,秋夫人早就心中渐渐愿意了。 此刻王慕翎上门来求亲,她只是有些面子上放不下,但毕竟没有多加刁难。何日迎亲,嫁妆酒席都谈得十分顺利。临了王慕翎要走,秋夫人又摒退了旁人,独留王慕翎说话。不免有下拉不下脸,沉默了半晌才道:“还请好好待他……我的不是,别记在他身上。” 王慕翎心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忙诚恳回话:“娘请放心,我定会怜惜他的一片真心。” 小郡王躲在屏风后,已是泪流满面。这么长的时候,秋夫人总说婚前不许他去见王慕翎。他日日忍耐和等待,终于等到这一天,有王慕翎这一句话,也就够了。爱不爱他,他也不会再强求。 王慕翎与小郡王的婚礼,声势浩大,由女皇亲自主婚,谁敢不给面子,各路人马川流不息,直把王慕翎累得够呛,叫苦连天。 蓝裴衣心疼她,在屏风后搂着她,让她暂时靠着休息一下,又帮她揉额侧放松。 墨砚给她端了杯解酒茶,看她饮下,一边扑闪着眼睛,对蓝裴衣道:“妻主现在身居高位,只怕以后每一次娶亲,都会这么累吧?” 蓝裴衣淡淡应声。 王慕翎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吃醋呢。介意就直接说给我听嘛。这样拐弯抹角的。好了,我要再娶,我就直接投湖自尽来得痛快!” 墨砚本是吓吓她,但功夫不到家,见一眼便被识穿,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王慕翎一天下来,都快散了架,到了晚上跌跌撞撞的入了洞房,被小郡王一把扶住。 半年不见,小郡王好像还高了一点,退去了青涩,已见几分乃父的风华。 王慕翎对他念过怨过,但一见他那带怯羞愧的目光,顿时就心中一软,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小郡王心中欣喜,双眼中的神色又是讨好,又是兴奋,简直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王慕翎笑容更大了一些,回忆过往种种,也颇为怜惜他:“以前怎样都不要再提,以后好好过吧。” 小郡王连连点头。 、 洞房外,王家几个男人送走各路宾客。秋路隐见一边桌上还趴着一个人,命下人过去扶起,他仔细一瞧正是颜喻林。连忙走了过去:“颜神医,怎么醉成这样?来,我着人送您回去。” 颜喻林全 分卷阅读157 - 分卷阅读15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58 无平时温文儒雅的模样,带着几分醉意嘟唸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王慕翎升官之后,应酬也多,少不得有些场合,众人要写诗助兴,王慕翎虽然尽力避免,但还是抄了一两首。这一句便是无意间流出,不知怎的传出了颜喻林的耳中。 秋路隐此时听着,不由得神色一变。 又听颜喻林醉道:“我……都不要!” 秋路隐僵了半晌,终是一笑,唤了人,将颜喻林送回家去。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但王慕翎的幸福生活,还将延续。 王慕翎的幸福番外 王慕翎家财万贯,官至安阳侯,又是女皇跟前的大红人。尊国上下,几乎人人道她好命。最重要的是她那五个各有千秋的夫郎,让人艳慕不已。 某日,王慕翎奉旨入宫陪女皇解闷,她大着胆子说了一堆带颜色的笑话,直把女皇笑得直不起腰来。 女皇哎哟哎哟的直抹眼角笑出的泪水,上上下下打量王慕翎。 这女人,没有忧心事,成日里万千宠爱滋润在一身,整个人都看起来轻灵,容光焕发。 王慕翎比初见时已经顺眼不知道多少倍,此时再看她,怎么看怎么可心,浑身透着个机灵讨喜劲儿。她有小聪明无大才,好享受不爱争斗,在尊国目前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女皇就格外放心这样的人身居高位。王慕翎有一天曾暗地里想过,自己不就和那弄臣差不多么?还好女皇也只是十天半月叫她去解一次闷,还能忍受。 这刻女皇开心了,又水袖一挥,让她拉两车元熙国进贡的贡品回去。 王慕翎在女皇面前也没个正形,嘻嘻一笑,不甚规矩的行了个礼,告辞而去。 待回了家,王慕翎命人将两车东西全搬到花厅里,整整摆满了一厅。 再命人叫几位爷来厅里挑挑。 几个下人对了一下眼,互使了个眼色,算计着时间,前后不差时间的把五位爷都请到了厅里。 虽然说苏顾然是正夫,小郡王是平夫,其他人往后排。但时间一久,家里的下人全看出来了,王家少奶奶从来不看重份位,个个在她心里都是宝贝,一个也怠慢不得。 王慕翎见人都来了,指着东西道:“陛下赏了些东西,你们挑挑,也就图个新鲜。” 怎么着都是王慕翎一份心意,几人都挑挑选选收了一堆,只苏顾然并不动手。 王慕翎眼尖,瞅见一尊楠玉雕成的佛相,这种楠玉晶莹剔透,最奇特之处便是它是由一种树脂结成,又漂亮又磕碰不坏,雕成佛相最好不过。 王慕翎窜过去捧起来,递到苏顾然面前:“顾然,你收着。” 苏顾然目光流转,落到王慕翎脸上,淡淡一笑。王慕翎心中喜欢,也笑得眉眼弯弯的。 苏顾然这才接过佛相,递给一边的贴身小厮收着。 苏顾然性子淡。王慕翎禀承“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的宗旨,不免对他更热乎一些。 除了墨砚,几人能进门,全靠苏顾然成全,纵然他成全得不情不愿的,到底是成全了。 所以大家对他在王慕翎面前处处优先也没有异议。 王慕翎也乖觉,一碗水尽量端平,又挨个儿讨好一番,皆大欢喜。 到了晚上,一家人围坐着吃了晚膳,各自去梳洗了,穿了便服聚在花厅中消磨时间。 苏顾然和秋路隐下一局棋。墨砚同小郡王扔色子比大小,反正一家人,也不赌银子,输了就脱衣服。 蓝裴衣正拿着卷书抽查孩子们的功课。蒲台家四个孩子,已经初现慧根,功课都学得不错。除了老大还有点倔,其他三个孩子已经溶入了王家。老四还常喜欢撒娇要墨砚抱一抱。 王慕翎没了骨头似的斜靠着蓝裴衣,看他难得一本正经的模样,也另有风情。 突然王慕翎眼角一瞥,发现小郡王今日赌运奇差,外袍和中衣都已经扒光了,只着一件亵衣,还十分透明,清瘦的身材若隐若现,也不知道是不是秋家派来的老仆教他穿的。 只他太傻,里边穿这样的衣服,也敢和人赌脱衣。王慕翎心里暗笑,突然伸出手压在蓝裴衣手中的书卷上:“让孩子们都早些休息去吧。” 蓝裴衣素知王慕翎甚少限制孩子们的作息,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当下明白少儿不宜了,赶紧叫孩子们散了去。 仆人们抱着王家两个小女儿也赶紧回避。 王慕翎拉着蓝裴衣,也坐到小郡王他们一堆,又朝苏顾然和秋路隐招手:“来来来,一齐玩。” 苏顾然瞥她一眼,懒得理她。 王慕翎就冷哼一声:“苏大人,本侯命令你马上过来!” 苏顾然被她一逗,忍不住要笑。秋路隐拉了他一边胳膊:“走吧,不过是闹着玩。”硬把他拉了过来,按在椅子上坐下。 苏顾然若真心反抗,谁也勉强不了他,但他被王慕翎胡闹得多了,脸皮也厚了许多,容忍度更是日增夜进。 王慕翎笑嘻嘻的从墨砚手上抢了色子:“大家一起玩,规矩照旧,比大小,一圈下来,点最小的一个脱一件衣服。” 小郡王忙道:“重新来过?那我先把衣服穿上。” 王慕翎坏笑着按住他的手:“哎?可没这规矩,若是可以穿衣服,那他们不都回房去把棉衣都套上了?你现在这样。。。。。。”说着上下打量他一眼,色迷迷的道:“我看挺好。。。。。。你们说是不是?” 墨砚本来是个柔顺性子,偏和小郡王处起来有点小磕碰的,当即点头:“妻主说得对!” 苏顾然却是看也不看。蓝裴衣眯眼一笑。秋路隐也不操这闲心。 小郡王看了一圈,脸上一红,论勇气他不缺,论厚脸皮,他始终不够。 这屋里王慕翎才是霸王,他只得半垂着头继续坐着。 大家便开始扔色子。 第一圈墨砚中标。他二话不说,乖乖的脱了外袍,王慕翎伸了手在他脸上一摸,赞了一声:“真乖。” 第二圈秋路隐中标,他也爽快,脱了外袍往后一扔。 第三圈王慕翎自己中标。她无所谓,反正数起来,她还比他们多件里边的肚兜呢。 第四圈小郡王中标,一下上身脱光了,他的脸涨得通红,身上鸡皮疙瘩全立起来了。王慕翎哈 分卷阅读158 - 分卷阅读15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59 哈大笑,好生调戏了一番。 数圈下来,王慕翎奇怪的发现,谁都会中标,就蓝裴衣和苏顾然不中标,不但不中标,还每把都扔六点。 她极纳闷,目光在他们脸上看来看去。蓝裴衣眯眼笑得别有深意。苏顾然表情寡淡,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赌到最后,墨砚直接光了,秋家兄弟只剩了一条亵裤,王慕翎上身也脱到只剩肚兜。 王慕翎还真不信邪,抬手又扔,只见色子滴溜溜直转,扔了个二点出来。前面小郡王扔了三点,墨砚扔了四点,秋路隐也扔了四点,王慕翎一愣,数起来是自己的点数最小,按照老天之不公,蓝裴衣和苏顾然八成接下来还得扔六点,看来自己这肚兜是保不住了。 。。。。。。虽然每人都裸呈相对过,但要一下在四人面前露点,还真是要点脸皮。 她撅了嘴,都准备脱了。 蓝裴衣看她一眼,扬手一扔。滴溜溜。。。。。色子停了,竟然是个一点! 王慕翎一下高兴得跳了起来,抱住蓝裴衣就亲了一口:“亲爱的,你的好运气终于用完了?快脱!脱脱----脱脱脱脱脱脱脱脱脱脱~”(请参照“来来,我是一棵波菜”曲调) 蓝裴衣笑眯眯的,缓缓脱了一件外袍。 苏顾然这时道:“歇了吧?只怕着凉。” 王慕翎赌兴正浓:“不!你们俩的好运用完了,继续来!” 接下来还真被她一语中的,苏顾然和蓝裴衣,真像是好运用完了。只要这一圈王慕翎扔得小了,不论她多小,苏顾然或蓝裴衣,总有一个比她更小。 小郡王、墨砚和秋路隐已经光了,三人出局,坐在一旁尴尬的抱着臂看王慕翎一对二。 但王慕翎那件肚兜居然始终没有离了她的身子。 终于王慕翎背运,扔了个一点出来,再小也没得比一点小呀。这游戏规定,并列最低点,便是要一齐脱衣的。 王慕翎咽了口口水,苏顾然和蓝裴衣上身都还剩了一件衣服,就算陪着她再脱一件都还不亏。 蓝裴衣看了看她的一点,伸手扶了扶额头,无可奈何的扔了个一点。 王慕翎还去抱他:“亲亲,一齐脱,不要紧。” 苏顾然的脸色僵硬,接过色子,拿在手中半天,终于扔了出去。 当色子终于在桌上停住,王慕翎一看,色子四面都光溜溜雪白雪白的,竟是没有点,原是苏顾然拿在手中时,就用内功将四面磨平了。 王慕翎不由得目瞪口呆,再傻也知道了蓝裴衣和苏顾然是故意让她。 小郡王和墨砚不解,秋路隐倒是早就看出门道。 蓝裴衣早年风尘中打滚,扔色子自是小菜一碟。苏顾然手上运功,想扔什么点出来,也是易事。本来都只是逗个乐子,偏两人都不舍得王慕翎全光。 王慕翎一想明白,就感动的扑了上去,双手一边一个勾住两人脖子,左亲一口,右亲一口:“为妻真是太感动了,嗯,这个休沐日我不休息了,在房中乖乖等我啊。” 古代朝官,都是每工作五天,有一个休沐日。王慕翎反正没有实务在身,还是喜欢按七天一周休两天算,不过她的工作日,就是每天陪一个老公,从周一排到周五,周六周日还双休。这时就口没遮拦的全面放送。 蓝裴衣忍不住一笑,眼角斜挑,风情万种的看了王慕翎一眼。苏顾然也面现羞色。 王慕翎亲够了,又道:“顾然,赶紧脱了吧。” 苏顾然一愣,抬头看她,王慕翎一本正经,不顾大家的讶异,只要一饱眼福,好好调戏苏顾然,看他羞涩简直是大爱:“刚才你扔输了嘛,赶紧脱。” 苏顾然望着她说不出话来:“你。。。。。。” 其他几人,忍不住闷笑。 苏顾然遇到王慕翎,绝对是有理说不清,但他也不常说理,待王慕翎伸手去抓他,他已经身子一偏,闪了开去,几个转身已经消失在花厅里。王慕翎还保持着伸手抓人的姿势,半晌叹了一口气,回头对几人道:“真是不听话啊不听话,是不是?” 收颜喻林之 续一 王家这几日家中清静,秋家兄弟带着一对女儿回路州城参加祭祖。 苏老夫人也犯了病,苏顾然带着苏苏去讨她欢心。家中光只少了那三个丫头,就清静了许多。 王慕翎也才有了两分闲心。 她在下人的服侍下收拾整齐,走到前厅去,就看见蓝裴衣正在制琴,小姑娘们学琴,大琴用不来,蓝裴衣特地给做一把小琴。琴台基本已经做好了,他还在细细打磨。 王慕翎凑过去一看:“挺好的了,我看不用再磨了。” 蓝裴衣挑眉一笑:“她们手嫩,不能有木刺。” 王慕翎附身勾着他的脖子,亲呢的蹭了蹭脸:“你别伤了手。。。。。。我先出去了。” 蓝裴衣空出一只手来搂了搂她的腰,道:“入宫去?” 王慕翎点头。 蓝裴衣思忖了一阵,才道:“慕翎,陛下宠信你,莫贵君也对你礼遇有加。你现在自是顺风顺水。但千万别太得意跋扈。陛下现在身子不大好。多年来,莫贵君风头无两,皇正夫颇为隐忍。但太女却是皇正夫所出。。。。。。。将来秋后算帐。。。。。。” 王慕翎省得:“我知道,我也就每次去哄哄人,捞点赏赐,从来不踩人,跟谁也没仇。我瞅着太女啊,对我也没有多的看法。。。。。。” 蓝裴衣笑:“小心些不会错。” 王慕翎应着出了门。在宫里转了一圈出来。到了半道上,突然道:“大柱子,停车。” 大柱子利落的停了马车,帮她打起帘子。王慕翎下了车,对他道:“你先回,我想走走。” 大柱子应了声,驾着马车便走了。 王慕翎沿着青石路一路闲逛。 想起方才无意和太女对上眼,对方眼里那一抹莫明的笑。 她缺乏政治细胞,一直不甚敏感,今天得蓝裴衣提醒,才想起去看上一眼,没想到倒自己吓自己了。 这时正是阳春三月,春风拂面,街道两旁树木抽新枝,莺啼燕语。路上行人勿勿,手持折扇的公子哥儿,和身着艳色罗裙的姑娘们,一切与她多年前,初入国都,无甚两样。王慕翎一时只觉恍若隔世 分卷阅读159 - 分卷阅读16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60 。她幸福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数年来,外边的世界她都没有看入眼内。 走着走着,穿过了一条街,到了一座宅子前。突然觉得眼熟,她站在原地想了想,抬头看去,只见正门横匾上正书着削瘦的两个字:颜宅。 这字想是许久没有人新漆过了,残旧得厉害。但王慕翎还认识。 自己十五那年,刚入国都第一晚,就曾像今天一样无意走到这门前,遇见了温润儒雅的颜喻林,在此后的岁月中,还多得颜喻林的相助。 只是她,却有近十年未来过了,每每家中有事,总有人来请了颜喻林过去。 王慕翎一笑,看来自己果然是太得意了,颜喻林医术无双,多少人上门求医,偏自己老使唤他。 王慕翎想着就抬手敲门,却没料门是虚掩着的,一敲就吱的一声开了道门缝。 她也不便进去,继续敲了几声,却一直没有人应门。 王慕翎心道自己和颜喻林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他脾气又好,应该不会怪罪自己乱闯。 于是索性一推门迈了进去。唤了一声:“颜大夫?!” 院里静悄悄的没人应声,就连那个讨厌的颜青也没出来。 王慕翎在院里转了一圈,就听得砰的一声脆响,像什么东西打碎了。 她一惊,忙循声找到了一间屋子前,一下推开了房门。 屋里光线暗,她半天才看清。颜喻林躺在里边床上,地上满是碎瓷片,看模样像是打碎了一个茶盏。 王慕翎赶紧走过去,就看得颜喻林满面通红,只虚弱的半张着眼睛。伸手一探,颜喻林的额头滚烫,显是发烧了。 基本的小症状王慕翎还能照顾,赶紧给他倒了水来,半扶着他喂下。又洗湿了帕子帮他擦脸。 再赶到厨房里帮颜喻林熬清粥。王慕翎不是不能烧饭,家中几个男人过生辰的时候,她偶尔也会亲自下厨,哄个开心。但那时都有人打下手,生火什么的全不用她费心。 这时全得她一人来,一锅粥熬好,她已经是满面烟黑了。 这便又端着粥去,把颜喻林扶起靠着床头坐好,耐心的给他喂了一碗下去。过得一阵,颜喻林终于精神一些了。望着她一笑:“多谢安阳侯。” 王慕翎摇头:“这样客套,谢什么。。。。。。我要谢你的地方还少么?不过。。。。。。听说医者不能自医,看来是真的了。” 颜喻林咳了两声:“着凉了,没太在意,没想到一觉醒来就没力起身。。。。。。” 他听到王慕翎的声音,勉力把床头一个茶盏扫落,这才引来了王慕翎,不然,一个人这样静静的躺着,也不知道最后会怎样。 王慕翎帮他掖好被子:“怎的就你一个人,颜青呢?” 颜喻林摇摇头:“早几年就嫁了人了。。。。。。他妻主家有些生意,他便去帮手。。。。。。” 王慕翎道:“好了好了,病了就多休息。嗯,你开个药方吧,我帮你煎药。” 颜喻林便给她报了个方子。王慕翎看着他的药柜傻了眼,一味也不认识。索性跑到外面别家医馆抓了药回来,煎好端给他。 颜喻林一口饮下,刚放下碗,王慕翎便将蜜钱递到他眼前。 颜喻林一愣。王慕翎笑道:“很苦吧,来甜一甜。” 颜喻林想说,我又不是你家那几个千金。但终是没有说出口,接过蜜钱默默的放入嘴里。。。。。。果然很甜。。。。。。 颜喻平时身子也好,只是突然着了凉,服了药退了烧,看着便没什么大碍了。王慕翎一瞅天色,都黑了。 颜喻林道:“你快回吧,我不碍事。” 王慕翎觉着将一个病人丢着太不地道,犹犹豫豫的。但孤男寡女的,怎么也不能同在一个屋檐下过夜。她早已经不是十几岁时,一心占苏顾然便宜的王慕翎了。 只得帮颜喻林倒了茶水放在床边,这才告辞而去。 第二天一醒,王慕翎总觉得心里挂着,便叫厨房煮了清粥,配上小菜,她拎着,也不坐车,就步行了一段,去看颜喻林。 颜喻林已经起身了,只是看着有点憔悴。 王慕翎道:“我又来了。”说罢走到他桌旁,自发自动的坐下,打开食笼往桌面上放菜。 一眼就看到桌上的碗,碗底还余着黑糊糊的粥,显见是烧焦了。 颜喻林连忙收起:“我把你昨天熬的粥热了热,不想火头过了。” 王慕翎把筷子递给他:“快吃吧。” 颜喻林微微一笑,顺从的拿起筷子开始吃。 王慕翎一边看他吃,一边叹:“你这样,怎么能不生病?” 又道:“颜大夫怎的不多请几个下人?是不是没有合心的?我家有几个机灵小子,我回家让他们过来。” 颜喻林一笑:“我平时一个人,也顾得来。人一多,人味就污了药香。” 王慕翎啐了一口:“什么怪脾气,人有什么味?!” 颜喻林笑:“有的。。。。。。我的鼻子很灵,若没有旁人的味道掺合,闭着眼我也能配齐一剂药。” 王慕翎直翻白眼:“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没人照顾?” 颜喻林却不搭话了。其实他已经算是挺能照顾自己的了,平常在野外采药,餐风露宿,都是自己搞定的。 王慕翎和颜喻林虽然往来并不密切,但是受了他多次帮助,且怎么说也是认识近十年的老友了。当天回了家,也不管颜喻林愿意不愿意,在家里挑了两个手脚机灵,会做饭的小厮送到颜宅。 颜喻林看她直接就把人带来了,一时无语。 王慕翎在院子里寻了个偏一点的房间,对那两小厮道:“平日里就帮颜大夫做饭洗衣打扫,没他吩咐,不要进药房,把他给伺候好了,本侯有赏。” 那两小厮连忙应声。王慕翎转身对颜喻林道:“这就好了,你试着用一用他们,实在觉得碍事,再打发回我。” 颜喻林无奈,只好承她好意,一并收下。 王慕翎满了意,这才打道回府。 到了家门口,正遇上蓝馨骑在蒲台莫言的脖子上,也正准备进家门。 王慕翎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壳上:“你都五岁了,没有脚吗?” 分卷阅读160 - 分卷阅读16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61 蓝馨扁扁嘴:“言哥哥乐意,我喜欢!长了脚就要不停的走路?那生了屁|眼怎么不一直拉屎?” 王慕翎被她堵得一口气没缓过来,蓝馨人小鬼大,姐妹几个中只有她一张嘴最能扯,按说也是安阳侯家的千金,该有点教养。但早年王慕翎自己说话也是从不忌口,蓝馨又爱乱窜,前院几个打杂小厮的混话也全被她学了,现在说话用词,尽捡粗俗的来。 王慕翎伸手就要去拧她的小脸蛋,蒲台莫言连忙一闪身让开了。 “干娘,今天带她出去逛街,走了大半天也累了,是我惯着她。您别跟她认真,不然还不知道她能说出什么来。” 王慕翎一想也是,这鬼丫头,上次把莫贵君都给气得绿了脸,别自找罪受。 便一甩袖子先行走了进去。 蓝馨扯着蒲台莫言的两只耳朵:“走啰~” 蒲台莫言直怕了这小祖宗,赶紧往里走。 穿过前院,到了内宅,蓝裴衣一眼看见王慕翎绷着脸进来。 便笑问道:“好像听到馨馨的声音,该不会她又惹你生气了?” 王慕翎长叹一声:“没救了。”又看蓝裴衣还是笑,忍不住道:“她一张嘴刁钻成这样,长大了怎么办才好?” 蓝裴衣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嘴巴是坏了点,但我看着心地不坏。倒不想拘了她。等她长大了,懂事了,自会收敛。” 王慕翎一想也没别的办法。 蓝裴衣道:“倒有另一桩事。。。。。。莫言今年也有十七,该给他说亲了。” 王慕翎唔了一声。莫言的亲事不好说。正经人家娶夫侍,身家背景都得查个明白,莫言的背景可不算光彩,有身份的人家,怕是不敢娶。想把他留给自家女儿吧,最大的秋景也才9岁,还完全不通情事,莫言那里经得了这一等?最怕等来等去等大了年纪,两人还对不上眼。 蓝裴衣道:“你也别尽想着让他嫁入权贵之家,我看。。。。。。。给他物色一个温柔娴淑的姑娘,家世差一些没关系,日后我们多帮衬一些便罢了。” 王慕翎一想也是。又笑:“我也不会做媒,你去找个媒婆,看着办好了。” 两人又商议两句,预备回头再问问莫言的意见。 王慕翎突然又想到颜喻林。。。。。。便皱起眉头,对蓝裴衣道:“我还想到一个人,颜大夫。。。。。。你看他多好一个人啊,到现在还形单影离的,反正是要请媒婆的,不如让她一齐帮留意下吧?” 蓝裴衣微眯了眯眼:“怎么说到他去了?” 王慕翎叹了一声:“昨日我正好路过他家,进去看了一眼,啧啧,一个人病在床上,真真可怜。” 蓝裴衣道:“早听说颜大夫沉迷医术,发过宠愿,终身不嫁的。咱位家孩子咱们做得了主。别人的主,还是少做为好,不要反把他得罪了。” 王慕翎一想,也有点道理。但这想法一开了头,她怎么也就止不住了,不时回忆起颜喻林一人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样子。 颜喻林现在约摸三十有二,王慕翎初见他时,还是个翩翩年轻公子。现在虽然不显年纪,到底是成熟了许多,儒雅之态更盛,凭他的容貌,医术,和声誉,要嫁人自是易事,偏偏就是人看着温和,脑筋却认死理。 王慕翎想着想着,一连翻了好几个身,一夜都没睡安稳。 这天她正从宫中出来,却被一个小公公拦住了去路。 王慕翎抬眼一看,这小公公面生得很,但一副很是机灵的模样。 小公公恭敬的朝她行了个礼道:“安阳侯大人,皇正夫请您过去说说话。” 王慕翎一怔,皇正夫这人,从来也不正眼看她,却不知道寻她什么事。但她也不敢不从,只得惴惴不安的随着小公公去了。 王慕翎还是第一次到皇正夫的寝宫,装饰得并不华丽却十分大气,隐隐给人以威压感。待把她引入了宫室内,小公公便退了出去,王慕翎转头打量了一圈。这宫室颇为空旷,四面都是朱漆柱,重重紫色幕帘垂下,隐约可以看到帘子后边有人影在悄无声息的走动。 过了好一阵,有个宫人挑起一边帘子,皇正夫面带淡笑的走了进来。 虽然他在笑,王慕翎仍是觉得心中一凛。 正待行礼,皇正夫却伸手虚抬:“不必多礼。”一面笔直的走过去,在上首坐了。 又道:“给安阳侯看座。” 王慕翎谢过后便斜斜的坐在锦凳上,低垂着头,安静等待。 皇正夫却在缓缓打量王慕翎,别人不知道王慕翎为何受女王宠信,他又怎会不知道。 只是这个人,纵然倍受宠信,却也从来不坏旁人的事,倒不让人生厌。 他暗自思量了一阵,才笑道:“今日传安阳侯来,是为一表本宫的谢意。” 王慕翎疑惑。 皇正夫道:“喻林。。。。。。看着温和,实则固执,本宫几次派人去伺候他,都被他给遣了回来。” 王慕翎这才想起,颜喻林原是皇正夫的侄儿,多年前还因着这个缘故,自己还求上门去,只是时日一久,颜喻林又从不张扬,这一事实便渐渐被人遗忘了。 “安阳侯能令得喻林改了主意,本宫实在欣慰。” 王慕翎心中琢磨,也不知道他这是正话还是反话。想当年,她色女的名头传遍国都,各家俊俏公子便都觉着她会下春|药似的避着她。皇正夫这语气,实在不像是纯感谢,该不会以为她心存引诱,把魔爪伸向颜喻林了吧? 收颜喻林之 续二 皇正君眼角一瞥,就见王慕翎指头捏紧了膝头的纱裙,便知她正惊疑不定。 便笑道:“安阳侯不必多心,本宫别无他意。不过是关心侄儿,从他口中问不出话,把主意打到他朋友身上罢了。” 王慕翎抬眼看去,皇正君的目光坦荡,真真没看出阴谋来,便把心略放了放,也笑道:“颜大夫能得正君殿下如此关切,实是幸事。” 皇正君挑了挑眉梢:“他这孩子,若是早嫁了人,也不必本宫时时牵挂。” 王慕翎连忙点头:“正是,正是,微臣这几日,还总想着给他做媒,就是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 又见皇正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吓了一跳,知道自己说得过了:“殿 分卷阅读161 - 分卷阅读16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62 下切勿多心,微臣绝无他意,纵然。。。。。。微臣名头不大好,但得了五位合意的夫侍,早已心满意足。对颜大夫,只是出于对挚友的关切。。。。。。” 皇正君目光一闪,不动声色道:“这孩子,他父母当年因情至深处而私奔,母亲生下他以后体弱而死,父亲也因情思过重而亡。他自小孤单,认定情是误人之物。因此拒不嫁人,要一生沉浸医道。。。。。。” 王慕翎自此才知道颜喻林为什么不嫁人,又觉得不对,皇正君为什么要把这样的**说给她听?要知道秘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想到这里,她便把头更低了一分,希望这个代价不要太大。 皇正君道:“这孩子也是个没心的人,本宫将他自糼养大,也等于他半个父亲了,他竟让本宫如此操心。。。。。。。。” 说罢一笑:“本宫也是年纪大了,喜欢找个人闲聊聊。。。。。。喻林啊,日后还得安阳侯多多亲近照应才是。。。。。。。” 王慕翎连声应下:“这是当然。” 皇正君微偏了偏头,多的话也不再说,只道:“来人,送安阳侯出宫。” 王慕翎如在云里雾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好随了宫人出宫。 她刚出。太女便走了进来,一面偏头看了眼王慕翎出去的方向,一面唤了一声:“父君,原来是见她,和她能有什么事?” 皇正君微微一笑:“你不喜欢她?” 太女微蹙眉,思忖一阵才道:“此人并不教人生厌,只是,现在不做实事却身居高位享受厚禄的人太多。。。。。。国之蛀虫太多。。。。。。” 太女心有谋略,有变革之意久矣,只是女皇却是喜欢歌舞升平之人。若等太女上位,她必将一展抱负。 皇正君微微摇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太女事事都让本宫欣慰,唯独太过苛求,这点让本宫放不下心。。。。。。” 太女便微微垂下头,最服这个父君,欲听他教诲。 皇正君却不欲多说:“太女心境未变,本宫再说也是无用,日后再论罢。” 、 王慕翎敲了敲门:“颜大夫?” 立时有小厮上来开门,看见她便道:“主子。” 王慕翎摇头:“你的主子现在是颜大夫,看着机灵,怎的这样不懂规矩?” 颜喻林在院里接话:“快进来吧。” 王慕翎笑眯眯的走了进去,就见颜喻林正在往身上背药蒌。 “颜大夫,你病刚好,不能歇着点?” 颜喻林笑:“已经不碍事了,出去走走。” 王慕翎道:“也是,出门散散浊气自是好,只是还得让个小厮陪着才是。” 颜喻林摇头:“我一向走走停停漫无目的,颜青跟着去过一次便再不肯去了,时日久了,也习惯了一个人。随兴所至,三五天都使得。” 王慕翎看他病才好,再在外边一熬几天,只怕不成。一想:“我同你去吧,现在春暖花开,我成日闷在城中,到郊外走走,踏青散心也好。” 颜喻林正要拒绝,一抬眼看到王慕翎笑眯眯的,二十七岁的人了,还透着股赖皮天真劲儿,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来,想着也就这一次罢了。 便点了点头。 王慕翎便使了人回家报信。 颜喻林平时一出门,便不知道要去几天,有王慕翎跟着,就打算早去早回了。 牵了两头毛驴来,两人各骑一头,悠悠闲闲的往郊外去了。 王慕翎是个多话的人,折了根细竹杆在手中,碰上不认识的花花草草便指过去:“这是什么?” 颜喻林便回头看一眼给她报个名。他在植物上,简直像百科全书一样。 王慕翎性子里的小女儿之态又有萌发。她自从有了几个女儿,自己要管人,少不得成熟了起来。实则她是个没心没肺爱乐呵的人,被拘了许久,这一出笼可真不得了。 颜喻林端的好脾气,一一回应着她。 到了郊外,颜喻林将药蒌子背上,拿着药锄就地挖药,王慕翎斜坐在毛驴上,又帮牵着他那头驴,亦步亦趋的跟在颜喻林身后。 四下一片静好,王慕翎微眯了眼养神。却没注意一只大黄蜂嗡嗡飞近。 王慕翎只觉着眼前影子一晃,吓了一跳,定神一看,第一反就是怕被蛰到,赶紧伸手去赶。 没想到一个失衡从毛驴上翻了下来,那毛驴乱踏几步,一蹄踩在王慕翎小手臂上。 她不由得痛叫一声。 颜喻林赶忙过来,一把把她从毛驴边上拖开,扶起她,让她半坐在地上,上身靠着自己的肩,握着她的手臂看了起来。 王慕翎这样被他搂在怀里,便颇为尴尬,又不好出声。 颜喻林看了一阵道:“还好,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一边利落的挑了几味草药嚼碎了帮她敷到伤处,再撕下中衣下角帮她绑好。 全处理好了,才发现自己抱着她了,脸上不由得一红,猛然松手。 王慕翎陡然失去了凭靠,砰的一声又摔在了地上,正碰到伤口,又痛得哎哟一声直掉眼泪。 颜喻林忙又将她扶起,又不敢抱着,只好双手扶着她双臂,近不近远不远的。 尴尬道:“实在对不住。” 王慕翎也讷讷的道:“无妨。。。。。。。我自己没留神。” 颜喻林把王慕翎扶着站了起来,让她骑上了毛驴,四下瞅了没人,犹豫一阵,终是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到王慕翎头上:“郊外蜂多,你即害怕,就遮着吧。” 王慕翎低低的嗯了一声。 颜喻林又问:“受得住吗?” 王慕翎其实疼得厉害,要是她家几个男人在这里,她早就哭天抢地了,当着颜喻林却不好意思,只低声道:“还成。。。。。。。” 颜喻林听着她怏怏的声音,心里就有些发紧。 过了一阵便道:“咱们回吧。” 王慕翎从衣裳缝里露出一只眼睛来:“别啊,才多久啊。” 颜喻林笑:“回吧,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寻地衣草,已经寻着的,别的都不要紧。” 说罢就去牵毛驴,改方向。 分卷阅读162 - 分卷阅读16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63 王慕翎也疼得厉害,便也不强撑,由着颜喻林引着回城。 他们出来得并不远,回城也就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颜喻林道:“先上我家去,换个药,你再回家。” 王慕翎点了点头。 到了颜喻林家门口,却见一个年青的女子在石阶上抱膝而坐。 眼见颜喻林回来,一仰脸,露出欣喜之色,奔了过来,一手揪住颜喻林的袖子:“颜神医,您好一阵没去医倌坐诊,我实在是没了法子才寻了过来,求您救救我家爹爹吧!” 王慕翎心里不爽,皱起眉头:“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把手放开。” 说完又惊觉自己怎么跟当年的颜青一样了,顿时住嘴。 那女人自知失礼,放开了手。 颜喻林却忍不住莫明的嘴角勾起一丝笑。 王慕翎心里怪异,勿勿的让颜喻林帮她换了药,又拿了一包药材,赶紧回家。 一进家门,迎面碰上墨砚。 墨砚闻得一股药味,脸色一变:“怎么了?” 王慕翎道:“被驴给踢了,没伤着骨头。。。。。。” 墨砚仔细看她脸色,过了一阵才放了心。 把她扶到屋里坐下,吩咐人打了水给王慕翎洗脸,又倒了茶给她喝。 等王慕翎收拾好了,墨砚才道:“怎么今儿个想着陪颜大夫一道出门?” 王慕翎不甚在意:“他大病初愈,下人劝不了他,我便盯着点了,多年的朋友了。” 墨砚哦了一声,闷了半晌丢了一句:“你可别想投河自尽啊。” 说罢便甩了帘子进了里屋。 王慕翎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当年她确实说过,如果再娶,不如投湖自尽来得痛快。 她自觉对颜喻林没有二心,只觉得墨砚好笑,看来时光不光会把女人由珍珠变成鱼眼,就连墨砚这样柔顺的男人,也隐隐有点悍夫的倾向 收颜喻林之 续三 王慕翎枕在蓝裴衣的肩,睡得沉沉的。蓝裴衣却没有她这样好的睡眠,天色一亮,他已经醒了,却一直搂着王慕翎并不起身。直到感觉王慕翎微微在他肩上蹭了蹭头,才笑着低低的道:“醒了?” 王慕翎嗯了一声,她的手正搭在蓝裴衣的腹上,忍不住就顺手捏了捏。即削瘦又光滑又有弹性。做完这个动作,脑子才慢慢转醒,抬起头来看了看蓝裴衣:“嗯。。。。。。裴衣。。。。。。” 蓝裴衣扶着她的头,在她唇上印了个吻:“还要?” 王慕翎就忍不住掐得重了点:“你真是俞老俞骚。。。。。。” 蓝裴衣微微吃痛,眉头一蹙,性感妩媚到了极至。王慕翎又笑:“不过我真喜欢。。。。。。” 蓝裴衣闻言用力将她的腰一勾,与自己贴得密不透风,缠成一团滚着被子翻了个身。 王慕翎被他压在身上,抬眼看他,眨了个媚眼儿:“你还行吗?” 蓝裴衣媚极一笑,低下头去。 两人缠缠绵绵,等到起床,大半个上午都过去了。 王慕翎沐浴更衣,看着竟是粉頬红唇,容光焕发。两人一齐出去用早膳,下人便送了封信上来。蓝裴衣看了看道:“路隐和水湛都已经启程往回走了,却赶不快,两个小丫头看什么都新鲜,一路拖拖拉拉的,估计还有一月才能到家。” 王慕翎还真想他们,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写信催催吧。” 蓝裴衣点点头:“先用膳,待会我去写信。” 过了一阵,又有小厮上来送了一封信。蓝裴衣看了却是神情一凝。 王慕翎奇怪:“怎么了?” 蓝裴衣淡淡的吩咐边上服侍的下人都出去,这才转了脸对王慕翎道:“你有多久没有见过陛下了?” 王慕翎想了想:“十来天吧,上次入宫,也就说了两句话,陛下像是没什么精神头。” 蓝裴衣把信给她:“这是路隐安排人收集的情报,陛下怕是不大好了。” 王慕翎也是眉头一皱。 蓝裴衣按住她的手:“虽然大树底下好乘凉,但世上怎会有万年不倒的树?到了那一天,你最多不做安阳侯,没有过错在身,总不至于抄家灭族。只要跟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把孩子养大,也便罢了。” 王慕翎的眉头又松开,望着他微微一笑:“是这个理,我一下又怕得过头了。” 蓝裴衣把信纸折起,命人送了火折子来,把它点起烧了,才道:“颜大夫也被召进宫里去看诊。望他没有事才好。” 王慕翎啊了一声,自古以来,为女皇看病,几个讨得了好的?看好了是有赏,下次接着看,总有大限到了看不好的那一天,到时候就要拿命来赔。 又一转念,颜喻林是皇正君侄儿,该不会像普通太医一般倒霉吧。但心头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蓝裴衣含着笑,看了她一眼:“你入宫也帮不上忙,这段还是避着些好。” 王慕翎莫名有些虚,连忙应下。 过得几日,王慕翎正抱着墨星逗趣。要说人,根本不可能一碗水端平,虽然都是她的女儿,都是心肝肉,但她还是有个偏爱。最喜欢就是苏苏,安静可爱。第二就是墨星,天天都是挂着一张笑脸,说什么之前先咯咯笑一通,格外讨喜。 正听着她笑得有趣,下人把信送上来了:“夫人,三爷不在,这急报。。。。。。” 王慕翎一伸手:“拿来我看。” 她撕开一看,一把团在手心,把墨星放在地上:“去找你爹玩去。” 墨星应了一声蹬蹬的跑了。王慕翎就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 信上只说今儿一早,内宫就开始戒严,太医在陛下的天乾宫前跪了一地,皇正君,莫贵君连同太女和六皇女都守在殿内,外层侍卫团团围住,多的消息也无法再打探出来了。 王慕翎手心出了汗。。。。。。怕是要出大事了。。。。。。莫非陛下大限已至? 正在想着,就听下人来报,十二皇子到访。 王慕翎连忙整衣迎驾。远远的看着十二皇子脸上淡笑,与平时并无两样。 王慕翎将他引至正厅。命人奉上茶水。 十二皇子端起茶盏,杯盖一开,一股清香扑鼻。 分卷阅读163 - 分卷阅读16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64 他笑:“安阳侯果然受宠,这生长于极东的悬崖上,四年产一次的寒露茶是本皇子的最爱,本皇子也才得了八两,却没想到母皇还有多的赏给了你。。。。。。” 王慕翎心中一跳,连忙福身:“殿下说笑了,原是微臣和水笙亲近,想着十二皇子殿下也会时有驾临寒舍,特地腼了脸面,讨来备下给殿下享用的。” 非常时期,十二皇子今天的来又不明。她一声“水笙”叫得亲热,点醒十二皇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十二皇子恍若未闻,低头饮茶。过了一会,才道:“天气渐热,安阳侯的花园可有清幽些的地方,倒可带本皇子走走。” 王慕翎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他怕是要私下谈话。连忙说道:“倒有几处还入得了眼,殿下随微臣来。”又对众下人道:“先退到一旁,别扰了殿下雅兴。” 她说着引了十二皇子进了皇花园。她这处宅子,是女皇赏下来的,原先就住过王侯,格局极大,花园中还有个小湖,王慕翎直领着十二皇子到了湖心的水榭上。这里四面全是水,藏不住人,远远的别人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十二皇子负着手,状似欣赏远景,嘴里却淡淡的道:“王慕翎,你可知我母皇不好了。” 王慕翎只得装傻,这时候如果显出自己家有人在收集内宫情报,岂不是往枪口上送? “这一月以来陛下也没有传召微臣入宫解闷,微臣还正纳闷。” 十二皇子只是一笑,也不戳穿她,只道:“王慕翎,你与水笙相交多年。只管放心,本宫绝不会害你。” 王慕翎闻言尴尬:“殿下言重了。。。。。。” 十二皇子道:“罢了,不说这些虚的。今日本宫前来,是要让你入宫。” 王慕翎一愣。 十二皇子又道:“便把话挑明了同你说,我母皇这次病得极重,已有大半个月人事不知,只怕。。。。。。”他一句大限将至,终未说出口。 “我们这些皇子,本该随侍御前,但却有近十天,不得入宫面圣。本宫也身在军部,近日发现,莫贵君竟暗中调动了国都兵马。反常即妖,事必有异!” 王慕翎身上一抖,这种皇家秘事,她真的不想知道啊不想知道啊! 王慕翎低垂着头:“十二皇子,下臣不敢妄议天家事务。” 十二皇子料到她会如此说:“不错,你明哲保身,很有一套。。。。。。只是,王慕翎,这天,看着要变了。。。。。。若是太女继位,自是天下太平。只怕莫贵君与六皇女,心有不甘。”王慕翎大惊,十二皇子把话说得越明,就越是强把她给绑在了一条船上,不让她摘得干次。 六皇女生父身份低微,她自糼性情乖张,不为人喜,只陛下疼爱。她与太女没有好比。若是女皇驾崩,太女继位,六皇女的境遇虽不差,但总不会像如今这般舒心。而莫贵君,风光多年,令皇正君一直隐忍,太女是皇正君亲女,若她继位,皇正君得势,莫贵君膝下又无皇女,只怕日子难熬。 他此时若利用手上兵权,扶六皇女上位,日后六皇女自然倚仗于他,凭着六皇女的草包个性,定是被莫贵君一手拿捏。 十二皇子道:“王慕翎,你身负皇恩,焉能不为国效力?本宫特请你入宫,查探情况,顺便给皇正君和太女捎句话,就说本宫。。。。。。随时侯命。” 尊国现如今的兵马,大半握在莫贵君手中,但也不知女皇是有意还是无心,国都左右两城,左卫城和右卫城驻扎的御林军,却是由十二皇子执掌。 十二皇子这意思,就是说,如有需要,调动兵马相助。 莫贵君的各地兵马虽多,但都不如十二皇子的兵马离得近,真的相对,十二皇子若能与皇正君和太女里应外合,尚不知鹿死谁手。 王慕翎马上跪下给十二皇子行了个大礼,额上直冒冷汗。 她暗自咬牙,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几个心肝肉儿,为毛要跟你掺合宫斗? 本来我还在担心太女上位会拿我开刀,这下好了,若是莫贵君掌权,再算不到我头上来的。 十二皇子像知道她心中所想,冷笑一声:“看来我母皇是白信你了。你非要看这天下改姓了莫?” 王慕翎支吾:“十二皇子多虑了,陛下若真凤体有恙,为防朝中人心不稳,自是戒严,杜绝消息流出,太女在陛下万岁之后继承大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莫贵君同六皇女一向为国为民,必不会有二心。” 十二皇子摇头:“王慕翎,这话说出来,你自己可信?莫贵君暗中调动兵马,又使宫内侍卫团团围住母皇寝宫,皇正君与太女均不得与外界通半分消息,他还召了颜喻林入宫为陛下看诊,恰恰是这两日,已经有了谣传,说太女已经当够了太女,等不及要上位,说颜喻林空负神医之誉,治不好女皇,又有人说颜喻林是皇正君侄儿,只怕不是治不好,而是不想治!这一切的一切,怕都是在做铺垫!若不是本宫分外留神,把谣言扼杀,此刻已满城风雨了!” 王慕翎听到颜喻林三字,心中一突。 十二皇子又道:“王慕翎,你若从龙有功,便荫夫及子,享数代荣华。若想与奸人一道,必得朝野讨伐,能不能最终落个好,本宫看,未必!” 王慕翎想了半天,终是道:“下臣。。。。。。十分担忧陛下凤体,欲入宫晋见。” 十二皇子一喜,连道了三声好。 又塞了两只烟花在王慕翎手中:“若情势危急,你只管点然烟花,本宫便会率兵直闯宫门!” 又与王慕翎商议了细节,这才离去。 王慕翎心中突突直跳,连忙使了下人去寻苏顾然和蓝裴衣回来。 墨砚迎面寻了来,瞧见她,连忙搂住:“慕翎,听说方才十二皇子驾临,你怎的脸色这样难看?” 王慕翎靠在他肩头,说不出话来。 等到苏顾然和蓝裴衣回来,王慕翎才关起门来,一家人议事。 蓝裴衣锁着眉头思忖半日,叹了口气:“慕翎,此次,你不得不去,十二皇子敢这样跟你挑明了说,必有后招。。。。。。” 王慕翎也是如此想。 苏顾然和墨砚都是脸色一变,苏顾然握住她的手:“慕翎,我不放心。明日,我陪你去。” 王慕翎摇 分卷阅读164 - 分卷阅读16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65 头:“别,你身负武功,强跟我一齐入宫,是个人都知道我心中有鬼了。” 蓝裴衣想了想:“明日,墨砚先带着孩子,避上一避,我和顾然在宫外接应。虽然十二皇子说看到你放烟花便会冲进宫中,但就怕来不及。顾然少不得那时,也要直闯宫门了。” 一家人商议完毕,也没有别的办法。 等到第二天,十二皇子组织了大群官员和皇室宗亲在宫门外跪拜,声称见不到陛下,绝不起身。 百官跪宫门,是十分严重的事情,自古以来,只要不是昏君,无论如何都要一见的。 十二皇子算盘打得好,现在宫里不论是谁做主,也必然要安排一见,否则便会被人看出异常。 果不其然,过了一个时辰,便有个宫人出来直斥道:“陛下凤体有恙,尔等为何喧哗?!” 立时就有官员上前陈情,言语讽刺:“陛下一月未曾早朝,我等下臣,忧心社稷,疑心奸人当道!定要面圣!” 双方一番争论,那宫人又入了宫去讨旨意。过得半晌出来道:“尔等关心陛下和社稷,原是好事,只陛□弱,实不能受扰,尔等一堆人,只怕吵得陛下病情还要加重几分。便只宣一人见驾,见了,也就安心了。” 说罢目光转了一圈,落到王慕翎身上:“就安阳侯吧。” 这便正是十二皇子要的结果。莫家人,莫贵君为了避嫌,必不会挑。其余各人,莫贵君又嫌碍事。只王慕翎,原本手上又没有实务,与莫贵君还有些没摆在台面上的交情,她必是适当人选。王慕翎起身弹了弹裙摆,凝着脸,实在笑不出来,随着宫人入进去了。 她随着宫人直上宫阶,入了天乾宫,穿过一重一重的宫室和帷幕,只闻得浓郁的药味。 最后到了陛下的寝室外,光洁的地面上,跪了一群太医。个个浑身发抖,面无人色。 王慕翎进得寝室内去。 就见得室内点了数盏宫灯,空气闷热,女皇陛下睡在凤榻上,人事不知。 皇正君,莫贵君,太女,六皇女均围在榻旁。颜喻林却立在榻的另一侧,为女皇施针。 王慕翎看见颜喻林,却是目光一滞。 颜喻林平日里一副温润儒雅的模样,现在却是满面憔悴。 颜喻林一抬眼看到她,仍是淡淡一笑,又低下头去施针。 皇正君见了王慕翎,道:“安阳侯来了。” 王慕翎这才回了过神,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微臣王慕翎,参见女皇陛下,参见皇正君殿下,莫贵君殿下,太女殿下,六皇女殿下。。。。。。” 莫贵君转头看她一眼,嗯了一声。皇正君也道:“起吧。陛下。。。。。。还没醒。” 王慕翎起了身,垂手立在一旁。 莫贵君道:“陛下凤体有恙,多日未醒,本宫等时刻守于榻前,已是心忧。你们这些臣子,怎么还不让人省心?” 王慕翎道:“是,微臣有罪,只愿陛下凤体安康,微臣万死不辞。” 她也不辩白,直接认罪。倒是叫人不好跟她计较。皇正君没心思放在她身上,莫贵君也不想和她为难,便都不再提及。 莫贵君刚想叫她看过了就走,正好一个小公公端了碗药上来。 莫贵君让人拿银针一探,针尖乌黑。 他便冷了面色:“颜神医,怎的还是有毒?!” 颜喻林答得不亢不卑:“陛下病势凶猛,唯有以毒攻毒,方能缓解一二。莫贵君让草民煎多少次药,也都有毒。” 莫贵君冷笑:“不成,本贵君信不过你!验明有毒之物,绝不能往陛下口中送!” 颜喻林道:“虽是有毒,但绝不至死,只会让人晕眩,殿下可唤人试药。” 莫贵君道:“不成,谁知道那些试药的小公公,不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说罢看了一眼皇正君和太女,意有所指:“这药,还是倒掉。。。。。。颜神医重新开方煎药吧。。。” 颜喻林神情淡然。皇正君也是面无表情,只太女隐见愤色,六皇女却是暗笑。 王慕翎一看,便知道这把戏莫贵君已经玩了不止一次,八成一直这样反复,令颜喻林下方煎药,又不让陛下服用,活活拖死了陛下,责任却全在颜喻林身上,换言之,就是在皇正君和太女身上。 王慕翎只叹,莫贵君今非昔比啊,十年磨一剑,端的狠毒。 莫贵君却是一眼看向女皇,心中也是暗叹:陛下啊陛下。。。。。。你虽是宠我,却从未信我,也未曾与我留一条后路,我便只有对不起你,只有为我莫家打算了。 那小公公端着药碗,又要出去倒掉。颜喻林眼望着他,轻蹙眉头,憔悴之外,又隐隐露出一丝无助。他数日来,不分昼夜的施针,但只施针,不服药,女皇终究也保不住啊。。。。。。 王慕翎一眼瞥见,心中一揪,思及他多次相助,怎么能让他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向死路。。。。。。暗自一咬牙,下了决定:“且慢。” 瞬时一屋人都转过脸来看她。 王慕翎定了定神,道:“若此药真如颜神医所说,是以毒攻毒的好方子,这样试也未试便倒掉,岂不误了陛下的凤体?” 莫贵君一眼颇有深意的看过来,他素来以为王慕翎明哲保身,又与自己有几分交情,却没料到她此刻横插一杆,顿时目光中就含了警告,他并不想动她。 王慕翎收到这目光,心中发虚,仍是坚持,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微臣愿意以身试药!” 颜喻林盯着王慕翎的目光一紧,心中一暖,多日来的困苦,仿佛一下就化解了。 皇正君微微一笑:“贵君,百官跪宫门,偏你选了安阳侯见驾,她,总不该是我们安排好的吧?” 莫贵君无奈,他以种种理由和借口,困住了皇正君和太女,但对女皇的反意,始终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他驱动手下将士,嘴上说的全是冠冕堂皇的道理。如今门外的侍卫都听着呢,若是他自打嘴巴,传了出去,只怕军心不稳。 只微眯了眼,盯了王慕翎。王慕翎觉着头上都快冒烟了。终是听得莫贵君冷言道:“好,王慕翎,你便一试。。。。。。” 王慕翎低垂着头不敢看他,接过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口服下。过得片刻,便脸色有些发白 分卷阅读165 - 分卷阅读16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66 ,微微头晕。颜喻林一把扶住她:“可好?会有些难受,应该过一会就好。” 王慕翎摇了摇头:“还好,不要紧。” 再过得片刻,王慕翎又恢复常态:“下臣,好了。” 皇正君站了起来:“贵君,药已经试过了,并无问题,现在必须给陛下服用,出了任何问题,本宫一力承担!”声音有力而沉稳,光明磊落。不顾莫贵君反对,亲自从小公公手上接过药碗,扶起陛下,给她灌药。 莫贵君却不能自他手上去抢药碗,只得眼见着皇正君把一碗药都灌了下去。 然后一殿人便都静静等候,只颜喻林抓紧时机,随着药效漫延,飞速施针。 莫贵君在一边抿着嘴,脸色阴晴不定。 颜喻林拼尽全力,挥汗如雨,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全身虚脱的住了手。 王慕翎担忧的看过去,正好和他目光对上,颜喻林却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 正被莫贵君看到,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的。 再过得片刻,女皇居然幽幽转醒。轻轻嗯了一声。 皇正君和太女面露喜色,莫贵君和六皇女却是面色一灰。 女皇醒来,也不说话,这时颜喻林唤人煎的第二遍药已经送了上来。她默然的服下第二剂,再歇了片刻,终于发得了声。 低低声的对着皇正君吩咐了一句。皇正君便道:“宣宫内侍卫统领晋见!” 侍卫统领正在门外侯着。他一向归莫贵君管辖,此次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是听命行事。 这时入得门来,看见女皇已经半坐起了身子。 立马跪了下来:“陛下醒了!陛下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岁岁!” 女皇沉着脸,养了半晌神,才勉强低声吩咐:“罗付全。。。。。。传朕的旨意。。。。。。非常时期。。。。。。宫中各处,皆听皇正君旨意。再命十二皇子调动左右卫城兵马护卫国都,若有各地兵马意欲入城。。。。。。不论来者是谁,一律格杀!” 这一番话,她说得费力,却坚定。 莫贵君脸色大变,他本以为,就算女皇醒来,未清楚情况,也不会向他发难。但他没有料到,女皇虽是昏迷,但却有意识,身边来来去去的对话,她都听进了五分。如何还能不明白莫贵君的反意。 罗付全也是一凛,抬眼看去,莫贵君正死盯着他。莫贵君虽未明言,但早许了他高官厚禄。 又一转眼看向皇正君,他嘴角带着淡笑,莫测高深,一副有后招的模样。 罗付全心中挣扎,荣华富贵。。。。。。真需险中求啊。。。。。。 王慕翎叹气,看出他的挣扎,她自己都走到这半道上了,要是让莫贵君再成了事,只怕没她好果子吃。 只得上前一步,装作傻呼呼的抢话道:“陛下。。。。。。,临入宫前,十二皇子便说,已经调动兵马,只待陛下旨意,罗统领这一去,定会与十二皇子遇上。” 罗付全一下挣扎全消,伏地道:“属下见陛下醒来,一时激动,属下这就去,这就去!” 莫贵君知大势已去,面如死灰。 六皇女也是心中仓惶,女皇却是恨铁不钢的盯了她一眼。 、 宫变风波一月以后已是尘埃落定,莫贵君及莫氏家族,均已惨遭血洗,六皇女已被软禁。 女皇趁着还清醒,让位于太女。太女登基之日,大赦天下。但于太女登基的第二天,前女皇却殡天了。 新女皇忙着接手政务,洗刷余孽。后宫朝堂,忙成一团。唯独王慕翎,万事挂起,躲在家中。反正她也没有实务在身,再加上立了大功,些许怠慢,也没人会找她理论。 但她的日子却实在称不上好过。 这时大秋小秋都已经回了家,一大家子人,除开不懂事的女儿,个个把她恨得牙痒痒。 秋路隐第一百零一次唠叨:“王慕翎,你就算被逼着上了贼船,就不会做个锯嘴葫芦?你还敢去喝药,万一真的有毒,死了怎么办?万一那端药的小公公被莫贵君收买,真往药里下点鹤顶红,你怎么办?叫你多事!万一莫贵君心下一横,叫了兵进来说‘把妖言惑众的都给拖出去打死’你怎么办?” 王慕翎一百零一次赔着笑脸:“这不是没事嘛,我也是不得已,再说莫贵君那有你这么聪明啊。” 秋路隐念完,仍是心悸不止,看着她爱不得恨不得,只好冷着她不理。 墨砚心里也恨:“她那里是不得已,她是看不得有人受罪!” 小郡王连忙接话:“谁?” 墨砚接到王慕翎告饶的神情,翻了个白眼,不说了。 苏顾然的一张寒冰脸更寒。蓝裴衣面上也没有笑容。秋路隐经墨砚一点,恍然大悟,冷然对王慕翎道:“看不出,我们这一家人,不值得你自己珍重。为了他一个,你倒敢冒险。” 王慕翎欲哭无泪:“说到那里去了。。。。。。” 但这事,越说,越说不清。她在家里碰了壁,终于忍不了了,逃出门去遛达。 刚出门,就有个小厮拦住了。王慕翎定睛一看,正是她送给颜喻林的一个小厮。 她犹豫一阵,怕被家里男人俞加的抓住了把柄,又不好叫颜喻林空等。终是跟着去了颜喻林家。 就见颜喻林在院子里摆好了酒菜,笑着等她。 王慕翎干笑着过去坐了。哼哼唧唧的:“。。。。。。颜大夫有。。。。。。有何事?” 颜喻林其实已经派人去请她几次,也不知道她家中那个男人做了手脚,人都被拦了回来。颜喻林心中有数,但又必须见她一见。 便帮她满上酒:“喻林是为了一表谢意。” 王慕翎摆手:“没有没有,不用不用。” 颜喻林笑笑,自己先饮三杯,他的酒量不好,面上瞬间就飘上了红晕。 王慕翎马上按住他倒酒的手:“好了,我知道了,领了你的谢意,怎么能这样喝酒?” 颜喻林抬眼看她,他面上飞红,眉梢轻挑,带着三分酒意,少了平时的一本正经。 “我就是想问你一句话。。。。。。” 王慕翎道:“啊?问什么?” 颜喻林笑:“我想问你,为什么要试药,你不 分卷阅读166 - 分卷阅读16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67 怕有毒?”他在宫中那几日,被这样反复折磨,心防都快崩溃了。王慕翎来了,一点怀疑也没有,就去试药。但他确实是姓颜的,和皇正君是一家人,她竟一点也不怕。 王慕翎也是一笑:“我信你。你不是说这毒顶多晕昡片刻吗?而且就算有什么事,你医术这么好,还救不活我吗?” 颜喻林反握住她的手:“对。你说的对。” 王慕翎心中一跳,看他的醉模样,自觉不妥。沉默了半晌,抽出了手,起身吩咐那两小厮:“颜大夫醉了,你们好好照顾。”说罢头也不回的逃跑了。 颜喻林并未阻拦,只是又自饮一杯。他已然情动,却是为情所苦。 收颜喻林之 续四 小厮立在一边,机灵的帮他搭把手。 正这时有人轻叩院门。颜喻林心中一动,抬起头看向院门。 小厮快跑了几步,边开门边道:“谁啊?” 进得门来,却是个穿着青衣的小公公。颜喻林眼里的光彩就淡了下去。 小公公上前来先给颜喻林行了个礼,再赔着笑脸道:“颜神医,君上召您入宫说话,还请您随小的走一趟。” 颜喻林嗯了一声,他虽然不爱入宫,但叔叔着人来召,他却不会违抗。 就着小厮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把手,整了整衣衫,跟着小公公去了。 自从太女继承皇位,颜氏便被封为君上,搬入了昌隆宫。 颜喻林却是第一次来。他也没有什么心思打量,只有些走神,跟着小公公前行。直到被引入内室,便看到君上正斜倚在榻上,面色恹恹的。 他见颜喻林来了,便笑着向他招了招手:“喻林坐到我身边来。” 颜喻林依言走到榻边,立时有宫人给他搬了锦凳,又端了他最喜欢的乌山茶来。 颜喻林并不喝茶,反看了看君上的脸色:“叔叔,您可有不适?喻林帮您看看。” 君上摇摇头:“无妨,女皇刚刚继位,不免事多,我有些疲了。” 颜喻林仍是多看了两眼,才放下心来。 君上含笑看他一眼:“喻林不必为我操心。反是我观喻林,却似面色不好?” 颜喻林一愣,勉强一笑:“没有的事。” 君上眯了眼:“喻林。。。。。。你还要瞒我。真当叔叔什么也不知道?” 颜喻林看他一眼,轻咳一声,道:“喻林没有事瞒叔叔。” 君上叹气:“喻林,你从小,是我带大的。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叔叔一看便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王慕翎?” 颜喻林一惊,心念急转,思及他一直不喜王慕翎,便马上否定:“没有,叔叔多心了。” 君上也知道他心中的顾虑:“喻林,这么些年,每每见你形单影离,叔叔便后悔当初在你面前流露了对王慕翎的不喜,竟迫你发下了终身不嫁的毒誓。你安心,一则叔叔对王慕翎也有改观,二则叔叔只要你能得偿所愿便好,三则你这誓是在我面前发的,我说他不作数,便可以不作数。你若喜欢王慕翎,只管去嫁她,我从此以后,便只有护着她的份。要说叔叔现在,已经站到了一个男人能站到的最高位置,女皇待我又孝顺,国泰民安,再没有什么烦心事,唯独只放心不下你。” 颜喻林闻言吃了一惊,瞪着眼睛看了君上好一阵,有那么一瞬间,他心角的一颗种子,几乎都要发芽了。但是片刻之后,他亲手把它给掐断了。 “叔叔,我和王慕翎是知己之交。。。。。。想来过从甚密,您误解了。侄儿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写写方子,读读医书,每每救得一人,心中便十分高兴。实在不愿意沉沦俗世婚嫁。” 但君上却看到了方才那一瞬间,颜喻林眼里的光彩,以及他抑制不住,嘴角微勾的弧度。 他叹息,这自欺欺人的傻孩子。 “喻林,嫁人不代表不能写方读书救人。何必固执,你可是怕王家夫侍反对?” 颜喻林面上一僵,他不愿意让王慕翎家宅不宁,不愿意让她为难纠结,几年前小郡王的事闹到什么地步,他都是看在眼中的。反正自己本就打算一人独处,何必累人累己。 君上看了他的脸色,便都全明白了,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喻林,你放心,叔叔必让你如愿。只是他知道颜喻林的性子,这话万不能说出口来,不然他必然要想尽法子阻拦。 果然颜喻又道:“叔叔万万不可如此想,是喻林自己无意,和别人没有关系。” 君上半晌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再也不提此事,只和颜喻林闲聊几句,放他回去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日正是小郡王的生辰,王家人嫌这阵事多闹心,也没对外张扬,只自己家人关起门来上了两桌大菜,自家人乐呵乐呵。又请了国都最好的戏班,点了两出戏,倒也热闹。 王慕翎好不容易与各人达成和解,这会子更是笑得跟蜜似的,跟各人都喝了一杯,着重还去灌了小郡王几杯酒,已经薄有醉意。 她一转脸,看到孩子们坐的那一边,自家几个女儿照样闹腾,但蒲台家几个孩子却十分安静。 这几个孩子,一直以来和墨砚最亲近,但随着逐渐长大,却越来越信服蓝裴衣。跟小郡王吧,说不上太好,也没有说不好,怎么着也不该这时候一个笑脸都没有。 王慕翎脑子有点糊,也想不太清楚,转过脸又去跟小郡王喝酒。 一家人闹闹腾腾的吃完饭,唤人撤了宴下去,上了茶。 王慕翎低着头,正要去拿茶盏,就听得前面扑通一声。 她抬眼一看,只见蒲台家四个孩子整齐一排的跪在前面。 小郡王看见了,微微一愣,马上起身去扶:“自家人,不用行大礼,心意到就行。” 老大蒲台莫言却挣开了他来扶的手:“湛叔,今日我们兄妹四个多有得罪,湛叔莫放到心里去。” 小郡王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 蓝裴衣看出不对,对小郡王道:“水湛,你先坐着,看他们要说什么。” 小郡王便依言退了回去,一家人坐定,连几个小姑娘也没有再吭声。 只见这兄妹四人,一齐伏倒在起,向着王家人磕了三个头,然后再 分卷阅读167 - 分卷阅读16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68 跪直。 老大莫言抿了抿唇,道:“我们蒲台家四兄妹,自小来到王家,被抚育长大,吃的用的都不比王家妹妹们差,还请了先生来教我们明辨是非,终于成长至今。王家对我们的恩比海深,我等无以为报。然,王家似与我们蒲台家天生有怨,我们爹娘,现在连同叔叔之死,皆与王家有些关系。。。。。。” 王慕翎听到这里,顿时酒吓醒了一半,又隐隐泛起一丝惭愧,她在莫贵君这事上,还真没有考虑到家中这几个孩子。 莫言抬头看了看堂中各人脸上神色各异,不由苦笑一声:“干娘和各位叔叔只管放心,我们兄妹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自是明理,知道他们都是自己种下了因,才得到这样的果,怨不得别人。。。。。。但,终是与王家有些关系。我们若对王家心存怨恨,便辜负了王家这些年的教导,但却也不能若无其事,那便愧对爹娘和叔叔的在天之灵。所以。。。。。。我们兄妹四人,商议多日,决定离开王家,远走他乡,今日便是辞别之日。。。。。。只是扰了湛叔的生辰,实是过意不去。” 莫言年纪虽不大,但跪在地上,身形笔挺,眉目间俊朗,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 令王家各人生出此子非池中之物的感慨。 再看老才莫语,老三莫丰,老四莫琳,也都不是愚钝之辈。 王家人互看了一眼,王慕翎叹了口气:“你叔叔的事,是干娘做得不好,但是你们四个孩子,长到如今,也只念了些圣贤书,本来还说,今年看你们谁愿意,可以跟你路叔叔学些经营之道,却没来得及。你们若离开王家,身无长物,何处容身,如何过活?” 莫言仰头:“天大地大,自有容身之处,我们兄妹有手有脚,定是能谋生的。” 墨砚叹:“不要太倔了,听话罢!” 几个孩子却不予回应,只一副定了主意的模样。 蓝裴衣笑笑,按住了墨砚,对王慕翎道:“就让他们走吧。” 王慕翎一愣,要说,这几个孩子,蓝裴衣花的心力最多,他该是最不舍得的。 蓝裴衣朝几个孩子点点头:“我很高兴,你们长大了,有主意,也有胆量。出去走走也好,现在外面也太平。过得几年,想回来了,再回来。” 王慕翎细瞧他的神情,还真是一副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模样,顿时也笑了,也是,小言有十七,小语有十五。自己在他们这个岁数,不也四处折腾了吗?他们带着两个已经懂了事的弟妹,也不会难得过不下去。既然不想在这家呆了,倒也不必强求。 当下也点了头:“那好吧,多带些盘缠。” 墨砚向来顺从,一见他们两都同意了,犹豫一阵,终没出声。其余几人,更是没有意见。 只几个小姑娘听着听着不干了,扑过来挂在莫言的脖子上:“哥哥你要走?!不!不让走!” 五个小姑娘闹将起来,真教人招架不住,王慕翎赶紧撤。还没出了大厅的门,就有宫里来的小公公迎面来了,乐呵呵的朝着王慕翎拱手道:“安阳侯,女皇陛下召您入宫一趟。” 王慕翎现在对入宫犯怵,连忙塞了几两银子给他:“什么事公公知道吗?” 小公公子照收,嘴却紧:“您放心,是好事。” 王慕翎问不出来,只得朝家里人打声招呼,跟着小公公入宫去了。 她前脚才走,王家又来了个小公公,对着王家男人们道:“君上有请。” 苏顾然几人互看一眼,都觉得事不寻常,但却不能推拒,只得随着小公公一同入宫。 王慕翎入了宫去,见着了女皇,却是越发云里雾里。女皇自太女的时候,王慕翎就与她甚少来往,对她的脾性了解不多。因此这时在女皇面前,自是谨言慎行,但女皇却出乎意料,只面带笑容,与王慕翎闲话家常。 又着人捧了十数盏她登基后各地上贡的茶来,让王慕翎一一书评,王慕翎对茶没有研究,只得勉强说上几句,偏女皇也笑着听了,并无不悦。 这厢苏顾然等人,被请到了昌隆宫。 宫人们一一给他们安置坐好,又奉上茶水,君上才入了宫室内来。 苏顾然等人连忙站起行礼。 君上走到上位坐下,虚抬了手:“免礼,都坐罢。” 苏顾然等人这才谢过坐下。 君上带着笑,眯了眼打量一圈。只见苏顾然清俊如谪仙,蓝裴衣媚似狐男,光这两人的姿色,颜喻林就望尘莫及,其余三人也各有千秋,颜喻林在外形上,确没占到优势。 但王慕翎这人的性子,他多少也了解几分,虽然不算一碗水端得平,但只要入了门,也绝不会薄待了去,倒不必为颜喻林入门后担心。 他不出声,座下几人也不敢吭声。秋路隐只在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今天唱的那一出,向蓝裴衣投去一个询问的神色,蓝裴衣也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君上将他们晾得够了,才慢悠悠的开口:“素闻安阳侯好福气,本宫心中好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正文 王颜宝的悲惨童年一 王颜宝今年四岁,乖巧可爱,这么小的孩子,粉嫩粉嫩的一团,还不太能从长相上分出性别。但是全国都都知道,王颜宝,性别:男,是安阳侯的心头宝。 这一刻,他穿着福纹锦缎的红衣衫,头戴着可爱的老虎帽,屁颠屁颠的在花园里小跑,鞋子上的金铃铛铃铃作响, 他一边跑,还一边奶声奶气的喊着:“姐~,姐~” 苏苏在前边不紧不慢的走着,她今年已经有十三岁了,梳着两团小丫髻,髻上绕着两圈白貂毛装饰,胸前挂着一个银色项圈,镶了几颗金刚石,一身白色的衣裙,王慕翎嫌她小小年纪太过素静,倒非让她穿了双淡粉的绣花鞋。她遗传了她爹爹的清冷,生得眉目如画,小小年纪已现倾城之色。照王慕翎的说法,她是五个闺女中间最不惹事的一个,万事高高挂起。但谁也不敢惹她,她一身武艺高强,偏又比她爹多几分凌厉,真惹出脾气来,倒下得狠手去。 王颜宝在五个姐姐中,最喜欢她。偏苏苏面上不说,却着实不喜欢带小屁孩,因此对王颜宝的呼声充耳不闻。 王颜宝在后边唤得几声,已经略感委屈,声音里便开始带着哭腔了。 突然旁边的花丛里就横伸出了一条腿,把小 分卷阅读168 - 分卷阅读16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69 跑着的颜宝绊了一下。 颜宝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叫出声,眼看就要摔实了。 苏苏一闪身飘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掠起,抱在怀里站在一边,然后再冷眼看向一边的花丛。 花丛中一阵晃动,沙沙作响,爬出来一个小女孩。她生得颇带了些英气,头发唤人给高高的盘起,扎了一圈红珊瑚串珠装饰,一身穿着利落的蓝色短打衫,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咋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子。 苏苏看了是她,不由得眉头轻皱:“秋鹿,好好的,你要招惹他?” 秋鹿是五个女孩中最小的,今年也才九岁,心智还不成熟,最爱和王颜宝过不去。 她哼了一声:“他满嘴姐啊姐啊的叫,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叫我,就招呼他一下罗。” 说话间一脸骄横的神色,还好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让她一点也不惹人生厌。 苏苏懒得理她狡辩,只道:“怎么就学不乖,让他哭了,仔细你的皮。” 秋鹿眉头一皱:“爱哭鬼!”说着向王颜宝瞪了一眼,转身又窜进了花丛。 王颜宝也不理她,自从被苏苏抱在怀里,他就心神大定,搂着她的脖子,安静的扑闪着眼睛看着她,满脸崇拜的神色。 苏苏见秋鹿走了,就要把颜宝放下来,颜宝勾紧了她的脖子,恋恋不舍的唤了一声:“姐~” 苏苏无法,看他一眼:“几个朋友给我下了帖子,约我去喝茶,研究绣花样式,这可不是男孩能做的事情。” 颜宝左右为难,皱着眉想了半天:“不绣花好不好?” 苏苏道:“女子都要学的。”颜宝道:“娘不学。” 王慕翎一手针线拿不出手,其实富贵人家的夫人,也少有劳神绣花的,多是请了些贫家子养在府中做绣活,绣花虽是女人绣得好,但也会有些男人迫于生计学了来。 无论多富贵,身上穿的衣裳鞋子可以不理,这些夫人总要亲手给夫郎绣块手帕。但王家六个夫侍身上,掏出去一律是净色绢帕。这也是她为人诟病的一个地方。别人对她又羡又妒的时候就常说:“呸,什么女人啊,连绣个花也不成。” 一般人家都是由母亲传授女儿女红,偏王慕翎手艺太差,王家姐妹只好姐妹朋友间互相琢磨学习,还好几个姑婶倒会常来指点一二。 苏苏自然不会编排母亲的不是,只道:“原不该母亲费神。” 颜宝瞧着她神色并不松动,便只好扁扁嘴,松开搂着她脖子的手。 眼看着他最喜欢的二姐走了,便一个人站着发愣。 远远跟着他的保父这时赶紧跑上前来,把他抱起道:“小祖宗,饿了没?今日夫人上咱们六爷屋里来,厨房做了黄金糕和玉蝉饺,回房去吃可好?” 颜宝软软的应了一声,随他抱了回去。 不想迎面碰上了结伴而来的墨星和蓝馨。 墨星今年十二,头发上半部份梳了个偏髻,上面缀着一大串水晶,下半部份就垂散着,身上穿着一身桔色衣裙,一脸灿烂,时刻笑眯眯的。 蓝馨今年十岁,满头都用细珍珠米编着小辫,一身绿盈盈的绸裙,嘴角含着淡笑,一脸的精灵古怪。 两人正看见颜宝,保父心中暗道不好,却不敢别开了走,只好眼见着两人走到跟前。 墨星嘻嘻一笑,拽了拽保父的袖子:“放他下来,我们要和小弟弟说话。” 保父眼看着颜宝一脸可怜兮兮的神情,心中不忍,把牙一咬,硬顶着道:“三小姐,四小姐,夫人今日正在六爷房中,让奴来找小少爷回去问话呢,怕是等了一会了。” 蓝馨嗤了一声:“母亲知道我们陪弟弟玩耍,只怕欢喜还来不及呢,你怕什么?放他下来,都这么大了还抱来抱去的,我们王家没有这样的规矩。”蓝馨一张小利嘴,五岁的时候就曾经把王慕翎噎到说不出话来,小小一个保父岂是她的对手。 保父也是无法,只好把颜宝放到地上。 颜宝就两只小手互相纠着,低垂着头不说话。 墨星上前去摘了他的帽子,用手在他头顶揉了几下。颜宝的头发本就短少,扎了个小髻在头顶,被墨星几下就揉散了。他眨眨眼,敢怒不敢言,眼圈瞬间就红了。 蓝馨也伸了手,看似爱怜的捏了捏颜宝的小脸蛋,只是手上用了些劲,她笑道:“颜宝,你怎么跟母亲说再也不要和姐姐们顽了?姐姐们听了,多伤心啊。” 待她放开手,颜宝粉嫩的小脸蛋上已经现了红印。他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硬是忍着不流出来。 蓝馨不由得又伸手捏了他另一边的脸蛋,颜宝吃疼,脸涨得通红。 蓝馨奇怪:“爱哭鬼,怎么不掉珍珠豆了?” 王慕翎自打得了这个儿子,就百般疼爱,心肝肉一样,重男轻女得厉害。几个小姑娘难免有些吃味,秋景是长女,近年来代表王家的门面,被教养得大方持重,一些个幼稚的小心思还能往心里压。苏苏生性清冷,是不屑争风的。但墨星蓝馨和秋鹿,少不得要欺负欺负颜宝。 小颜宝初时被碰一下就哭个昏天黑地的,王慕翎追查原因,少不得要给这三个小姑娘一顿排头吃。那想到这三个小姑娘都有些叛逆心理,越发喜欢欺负颜宝。 长期闹下来,王慕翎一知道颜宝哭闹,就持着藤条好好教育教育这三小姑娘。弄得她们又回去向各自爹爹哭诉。几个男人虽是不去计较孩子之间的事情,长期下来,却难免对王慕翎的行为有些腹诽,连带着暗暗迁怒颜喻林。 王慕翎此时正在颜喻林房中。她躺在榻上,罗衫半解,颜喻林坐在她边上,拿着一罐膏油给她涂抹。这罐膏油是颜喻林特意为她调制出来养肤的,颇有奇效,王慕翎至今一身皮子又细滑又紧致。 颜喻林一边涂抹,一眼看到王慕翎肩头咬痕,看痕迹并不太久,昨夜王慕翎是歇在秋水湛房中,该是他咬的。 他不由得指尖在咬痕上轻轻掠过。王慕翎察觉,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水湛就跟狗似的。” 颜喻林也不说话,手放到王慕翎腰间,一把抽开她的腰带,掀开她的衣裳,露出她上半身,果见她身上四处青青紫紫的,□红肿,不由心中暗疼。顺手又到床头换了罐药膏。 王慕翎看他神情,凑上去在他唇上轻吻一下:“不要紧 分卷阅读169 - 分卷阅读17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70 ,看着厉害,其实不疼。” 颜喻林听她这样一说,便把手滑到她的纤腰上一按,王慕翎果然一阵酸疼,忍不住吡牙吸气。 昨夜秋水湛发了狂,花样百出,一夜索求无度,把王慕翎折腾得没了脾气,她已经不是年少初尝新鲜时的好精神,却硬顶着不告饶。 王慕翎心中存着不能明说的小心思,她总觉得她一人占了这样美好的几个男人,一周只能陪每人一天,已经是太委屈他们,因此床弟之事,总是尽力迎合。 颜喻林瞧着她的可怜模样,便一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今夜我们分床睡,你好好歇歇。” 王慕翎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脸:“喻林……我不要紧的。” 王慕翎暗道,其实在床弟之事上,男人是主动辛苦的一方,她前世的古代,帝王不是后宫三千佳丽么,人夜御数女都能挺着上早朝,她躺着享受服务的,还顶不住六个男人了? 颜喻林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思,只手上带了药膏,抹向她的伤处。王慕翎的皮肤太嫩,若不好好护养,只怕也会留下痕迹。 他的指头像羽毛一样轻轻的拂过王慕翎身上,她不由得闭上眼倚在他怀中享受这微微的□。感受到他的手指从她胸前轻抹,滑过脊背,又解开她的下裙,探了下去。 不由得被勾起了兴致,睁开眼,微红着脸,勾着颜喻林的脖子,嗲声道:“唔……喻林,来吧……” 颜喻林差点把持不住,轻咳一声别过头:“不知死活。” 王慕翎嘻嘻一笑,就把手伸到他衫内,欲行勾引。 却听到窗外有人匆忙跑近,听声音却是王颜宝的保父,他急声道:“摩哥儿,劳烦禀报夫人和六爷,小少爷在花园中哭闹得厉害!” 王慕翎素来知道几个女儿混账得很,一向偏疼这个儿子,此时闻言,不由得捞起一边的衣裳欲穿上。 颜喻林却一把按住了她:“我去看看就好,你歇着吧。” 王慕翎一瞪眼:“不成,那几个丫头不打不知道厉害。” 颜喻林手下将她按得更紧:“慕翎……听我的罢。” 这时摩哥儿已经走到帘外低禀:“夫人,六爷,小少爷……” 颜喻林应了一声:“知道了,在外边候着吧。” 王慕翎意欲挣扎,颜喻林低叹一声,附到她耳边轻声道:“慕翎,颜宝几个姐姐是有些贪顽,不过下手也有轻重,不会教颜宝受伤,何必太过紧张?你这样偏疼,岂不伤了孩子们的心?” 王慕翎一愣,在她心中,颜宝最小,母亲大多疼幺儿,况且她女儿都有五个,颜宝却是她唯一的儿子,再说颜宝又乖巧又可爱,比起他顽劣的姐姐们,她当然偏疼他。却从未想过几个女儿伤心不伤心的问题。她当然认为姐姐们也要疼弟弟的。 但方才颜喻林的神情,却着实是有些无奈。王慕翎愣神中,颜喻林已经整好衣裳往花园中去了。 正文 王颜宝的悲惨童年二 颜喻林在保父的带领下,绕进后花园中,远远的就听见颜宝在呜呜的哭个不停。 顿时心中一软,这是他的宝贝儿子,从小又听话又乖巧,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让他和王慕翎责骂过半句。倒没想到他这样不得姐姐们的眼缘。 颜喻林在一棵花树后站定,远远的打量着那三个孩子。 王颜宝的虎头帽子滚在一边的地上,蓬头乱发,两颊通红,委屈的扁着嘴,涕泪四流。 墨星推了蓝馨一把:“你干嘛下这么重手?他脸上的红印退不下去,说不定一会还会变紫了,娘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蓝馨有些心虚,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他老是忍着不哭……” 墨星也奇怪,王颜宝娇气得不得了,碰碰就哭,今天也不知道撞什么邪,强忍着泪打转也不滴下来,最后蓝馨上了脾气用上了劲,他才忍不住哭出来。 蓝馨左右看了一圈,拉拉墨星的衣袖:“走吧,去大爹爹那儿,不然娘一会要来了。” 墨星犹犹豫豫的看了看还在哭的王颜宝,被蓝馨拉着走了。 保父眼见着两个闯了祸的小家伙要逃,便要出声,却被颜喻林抬手制止,他立时知道自己不该越了规矩,束手退到一旁。 颜喻林待那两个小家伙都跑了,才从树后现身,走了过去搂住颜宝:“颜宝乖,不哭了。” 颜宝见有人安慰,更是哭得凶,一头扎进他怀中,把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肩上,颜喻林只一手轻拍他小小的背部,让他哭了个够。 等到他哭声渐歇,颜喻林才抬起他的小脸,帮他把脸上的痕迹擦干,又掏出预备的散淤药来帮他抹脸。 颜宝渐渐的安静下来,但还是红着眼圈,眼里泪光闪动,他张着小嘴,委委屈屈的道:“爹爹……颜宝不是不听话……不是故意要哭的……可是好疼……” 颜喻林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唔,爹爹知道,颜宝很乖。” 颜宝小小的嗯了一声,又道:“那为什么姐姐们还是不喜欢我?” 颜喻林愣了愣,道:“那是因为颜宝以前太爱哭,你一哭,你娘就会罚你姐姐们,她们就不喜欢你,以后颜宝不爱哭了,慢慢就会好的。” 颜宝很纠结,抿了抿嘴,最后道:“好,下次我一定不哭了。” 王慕翎又怎能放心在床上躺着,匆匆的披了衣裳跟来,正将这一切看在眼内。 她看着颜宝哭得心都痛了,但却见颜喻林面色沉静,又思及他先前的无奈,终是忍着没有发作。一时心中烦闷不堪,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教育好小孩。要讲道理她们全没耐心听,要施以体罚,重了总有人拦着,轻了不但起不到作用,反会让她们越来越叛逆。 只悄悄转身回了颜喻林的院子,继续躺着歇息。 不多一会儿颜喻林果然带着颜宝回来了。 王慕翎在里间叫道:“颜宝进来看看!” 颜喻林挑起一边布帘道:“他玩得乏了,要先去小睡一会。” 王慕翎心知肚明颜喻林不欲她看到颜宝的脸上痕迹,想拖到他痕迹消退,便也不再多问,只晚上赖着不肯同颜喻林分床,颜喻林始终克制,拥着她睡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王慕翎细细的看着颜喻林的脸,他在她的夫侍中,算不上是最俊的,却是温润 分卷阅读170 - 分卷阅读17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71 儒雅,谦谦君子。此刻看去,容颜仍不见老,远山眉,合上的眼角一抹淡咖色的阴影,薄唇沉静的抿着。王慕翎凑上去轻吻,颜喻林眉头一动,便已醒来,也不睁眼,就伸手搂住王慕翎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王慕翎轻笑,把手伸进他衣内捣乱,颜喻林忍不住含笑睁开眼睛:“不多睡会?” 王慕翎只笑,手上动作不停。男人早晨最是易有感觉的时候,颜喻林便被她三两下拨起了火,忍耐良久,终于翻身把她压住,低声道:“我会轻一点。” 他轻柔的抚摸,亲吻,缓缓进入,王慕翎却嫌不够,双腿盘住他的腰,扭动臀部,一边扁嘴:“呜……没感觉。” 颜喻林好笑,明知道她不过是激他,仍是忍不住加大了力度。 两人一番**,薄汗微喘的拥在一起,王慕翎倚在他胸口,食指在他胸上画圈,默了半晌,才道:“喻林可有后悔嫁我?” 颜喻林闻言一愣,连称呼也正式起来:“妻主何意?” 王慕翎心中微叹。颜喻林当年嫁她,迫得她饮了毒酒。她那时也是不明事理,居然为了兑现诺言真去跳了一回水,中毒刚好又弄到半死不活,这才娶了颜喻林进门。这便使得家里原本的几个男人对颜喻林,总是有些淡淡的隔阂。 五年时间不算短,且颜喻林为人谦和,理当消除隔阂了。偏皇家总是十分高调强硬的站在颜喻林背后,总让人生出一些抵触,随着颜宝的出生,更让人对他生出些敌意。 “你原本过的是十分简单的日子,近年来却要在人情上处处打点周全,外出采药就诊的时间已经被大大削减,记起你原本立誓要一世行医济人,如今……许是我偏疼颜宝,反给你带来困扰了……”王慕翎不由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颜喻林轻轻的吻开王慕翎的眉头,嘴边带着温和的笑意:“我自是不会放弃行医,但我渐渐的明白,世间除了行医,也有其他许多事情需要打点。有了你和颜宝,一切困扰于我来说,都是幸事,我甘之如饴。” 王慕翎望进他眼中,是暖暖的笑意,真如他所说,甘之如饴。 不由自己也释怀一笑:“我自会小心,不再让几个丫头觉得不爽。你先多同裴衣亲近,他最是聪明大度,又善解人意。总要一家和睦才好。” 颜喻林自是应下。 家中没有长辈,王慕翎就是当家老大,自然作风松散,由她缠着颜喻林,在床上一磨就到了中午。 王慕翎睡到全身散了架,懒洋洋的坐起准备披衣服。就听门外远远的小厮正在拦人:“五爷,夫人和六爷正在歇着呢。” 王慕翎皱了眉头,秋水湛入门时老实了几年,待一切烟销云散后,旧性复发,如今又有些臭脾气上来了。她虽然多荒唐都玩过,但颜喻林脸皮薄,还真未同其他人一同与她厮混过,如今水湛这样闯进来,却是不宜了。 果然这边颜喻林听到声音,便在快手快脚的穿衣,才穿到一半,就见秋水湛挑了帘子进来。 他眼往凌乱的床上一扫,又闻到屋中刚欢爱过不久的味道,便眉头一挑:“今日不是妻主的休沐日么?正该大家伙一齐聚宴,怎么今日还要歇在颜六房中了?” 王慕翎面色一沉:“欠揍么?这样闯进来。”一边快速的披衣,一边对着帘外道:“来人,准备伺候沐浴。” 看着秋水湛站着不动,便过去踢了他一脚:“你们先把菜摆上,我沐浴完就来了。” 秋水湛却是笑着看了她半露的胸口一眼,再朝颜喻林点头示意,这才走了。 王慕翎瞪他一眼,就着小厮送上来的热水同颜喻林一道沐浴更衣,才一齐往园子里去。 王慕翎每七天一轮回,每日与一人相伴,第七天便是休沐日,同众人一道或是聚宴,或是出外游玩。她今日赖床,懒洋洋的竟是迟到了。 到了园中,众人都已经到齐了。 苏顾然不好热闹,但大家相处多年,他也可以做到闹中取静,坐在花园一角的藤椅上,独自一人煮茶看书。 秋水湛同墨砚正听人说书,秋路隐跟蓝裴衣却在下棋,蓝裴衣棋艺同秋路隐不相上下,但却胜在他气定神闲无争胜之心,一边还搂着颜宝说话。 墨星,蓝馨,秋鹿正一块空地上踢毽子。秋景和苏苏拿着块帕子正在看花样。 小厮迎道:“夫人和六爷来了。” 顿叫一园人都抬头看来。 看 苏顾然拎起茶壶斟了几杯茶,对一边小厮道:“送给夫人和各位爷尝尝。”又对王慕翎道:“明前的寒烟春,正好尝鲜。” 王慕翎一笑:“顾然都推崇的茶,定然是好的。”一面目光扫过旁边的三个孩子。 这三个丫头心中有鬼,顿时毽子也不踢了,一溜烟全躲到苏顾然后边去了。 几人一看,明白这三丫头肯定又闯祸了。 墨砚起了身,上前去掺王慕翎,笑道:“来这边坐着,别跟孩子计较。” 秋水湛也道:“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秋路隐和蓝裴衣目光一对,知道该是又欺负了颜宝,便并不出声。 王慕翎并未像平日一样拧几个小丫头的耳朵,真走了过去,找了张软椅坐下,又接了茶来品。 几个小丫头倒颇有些不安来。 偏王慕翎悠闲的听一段书,又看看秋路隐和蓝裴衣的棋,再让苏顾然续上一杯茶。就是只口不提她们的事。 过了一阵,最沉不住气的秋鹿从苏顾然身后出来,期期艾艾的对王慕翎道:“娘……” 王慕翎斜睨着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秋鹿道:“娘还在生气?”往常只要颜宝一哭,王慕翎不出一个时辰总要来找她们算帐,这次却是极为反常。 正文 王颜宝的悲惨童年三 王慕翎朝着秋鹿伸出手,小姑娘以为要被拧耳朵,吓得一缩脖子。秋水湛也是目光一凝。 却未料到王慕翎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为什么生气?” 秋鹿嘴一抿,不吭声了。 王慕翎笑:“是不是因为你们欺负了颜宝?” 话一出口,顿时众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颜喻林不欲她多说,连忙起身道:“我看菜都摆上了,不如先用餐,免得凉了。” 墨砚连声附合:“说得是 分卷阅读171 - 分卷阅读17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72 ,今日有雪鱼汤,冷了最腥。” 秋水湛也道:“本就来得迟了,就别说闲话了。” 秋路隐眼一眯,他最是知道秋水湛的性子,自小就与他不合,入了这个门,一脉同源,少不得要关照他,眼见他旧性复发,说话又横了起来,便轻咳了一声:“慕翎同孩子说几句话,一个个这么紧张做什么?” 王慕翎也是好笑,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道:“今日大家都在场,就把话说清了,一家人心头装着芥蒂,怎能安心过日子?” 她朝几个女儿招手,示意她们都围到面前来。几个丫头迟疑一阵,都走到她面前来,立时有小厮搬了锦凳来伺候她们在王慕翎身边坐成一圈。 她又唤道:“颜宝,你也过来。” 颜宝立刻爬下了蓝裴衣膝头,小跑几步,凑到王慕翎怀里。 王慕翎抬起了颜宝的小脸,虽然颜喻林用过药了,但他脸上隐隐还可以见到红痕。几个小丫头一看她的视线就不安了。但王慕翎也只是用手摸了摸。 便对几个女儿道:“昨日知道颜宝又哭了,娘想了一夜。” “你们是不是觉得娘特别偏爱颜宝?” 不光几个小姑娘这样想,就连场中的大人也是这样想的。 王慕翎看到蓝馨正在对着秋鹿挤眉弄眼,便道:“馨馨,你看,那张桌上的杯子,你拿得到么? 蓝馨不知道她的用意,眼珠转了几圈才勉强点头。 王慕翎又道:“但是颜宝不够高,拿不到,娘就会帮他拿。所以不是因为娘特别偏爱,而是因为颜宝他年纪小,不如你们懂事能干,娘才会要多关照一点。” “娘也的确一直想要个男孩。因为女孩娇气,你们长大了,娘和爹爹们都老了,你们受了欺负怎么办?只有自家兄弟才能帮忙撑腰。孔姨家的小妹妹不是每次都让哥哥帮忙打架? 你们都是娘怀胎九月才生下来的,每一个都是我的宝贝。但年糼的弟弟受了年长姐姐的欺负,娘自然是要教育一下姐姐。但没想到你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年长,反而欺负弱小,愈演愈烈!” 王慕翎一看几个小姑娘的神气,知道她们又没听进耳内,不由一股无名火起。 叹了一口气:“从此以后,你们欺负颜宝,娘不会再管。保护糼弟,是做姐姐的责任!我倒要看看,我王慕翎养出来的女儿,是欺负弱小的蛮横小姐,还是尊老爱糼的千金淑女!”说到这里,已经是声色俱厉。起身一甩袖子,先坐到了宴桌前。 她这一番脾气,倒叫几个小姑娘吓到了,隐隐感觉到了她真的发怒了。 秋景是长女,已经颇为懂事,顿时过去帮帮王慕翎布碗筷:“母亲不值为这些小事生气,我自会好好教着妹妹们。” 苏苏冷眼在三个惹事精身上扫了一眼。苏苏向来清冷,自从她学了武以后,姐妹几人都挨过她的揍。墨星,蓝馨和秋鹿还真有些怵她,便慢慢的让她养出二姐的威仪来了。 蓝裴衣轻笑一声:“好了,话也训完了,大家入座用膳罢。” 他的声音从来都有种蛊惑力量,听得人心头一松。正好众人心里也都想松松氛围,便都笑着落座。 苏苏也冷声道:“还不去坐好了。” 三个小姑娘如蒙大赦,赶紧去坐在了尾座。 颜宝欲像往常一样爬到王慕翎怀中让她抱着用膳。王慕翎却拍拍他的头:“颜宝,你也有四岁了,去,坐到秋鹿姐姐边上,自己用膳。” 颜宝一愣,扁扁嘴,往秋鹿看了好几眼。 颜喻林忙道:“颜宝,母亲吩咐的,还不听话。” 颜宝这才战战兢兢的坐到了秋鹿边上,还一边抬眼瞄着秋鹿。 秋鹿虽然不喜欢他,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所动作,只轻哼了一声。 蓝裴衣坐在王慕翎一边,笑着为她布菜。王慕翎一接触到他被羽睫半掩,慵懒媚气的双眼,忍不住就心头软化了。又因为刚发了脾气,一时放不下面子,便有些尴尬道:“我自己来……” 蓝裴衣一偏手让过了王慕翎来抢筷子的手,只道:“我来帮你布菜,你多吃些消消气才好,不然大家伙儿都没了胃口。” 王慕翎一环顾,就见几人笑得果然牵强。 便叹气:“那里就到了这地步,不过说孩子们几句,你们跟着变脸做什么?” 苏顾然向来不管闲杂事,却不愿王慕翎不郁。顿时冷然道:“有何想法?说罢。” 墨砚半垂下头去道:“没什么想法。”他倒是柔顺惯了,什么都不争,唯独对宝贝女儿看得要紧,心里虽然有些想法,却没这个勇气说出来。 秋路隐心里跟明镜似的,王慕翎偏爱谁一点,他不愿计较,何况秋景也已长大,并不掺合这团淘气事。便笑道:“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见她不笑,谁也乐不起来罢了。” 只有秋水湛向来直脾气不会转弯,待要说两句,却被秋路隐狠掐了一把噤了声。 于是一顿饭便在众人粉饰太平中用完,王慕翎心知各人心中必有些想法,却无法钻入人心去清除,只能徐徐图之。 她用过餐,也不按例同众人出门郊游,反是让人套了车,独自一人出门去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苏顾然想着她怕是真动了气,便面色微凝,一眼瞥过苏苏,道:“再不许淘气惹母亲生气。” 苏苏实在是个最省事的,这时也老实的应着:“女儿知道。” 苏顾然平时懒费心机,这时一番言行,却是给众人做个样子,让各自把女儿教好。众人都不是蠢钝之人,自然省得。 颜喻林眼见事态,面上虽然自若,心中却着实不安。正牵着颜宝要回房,却有人道:“喻林留步。” 颜喻林一回身,见正是蓝裴衣,思极王慕翎极信任蓝裴衣,又教他和他多亲近,便笑道:“裴衣有何事?” 蓝裴衣道:“素知喻林除了医道之外,只爱丹青,最近新得了两副画,不如一起去赏鉴。” 颜喻林应下,把颜宝交给保父,自跟着蓝裴衣去了。 蓝裴衣的住处叫解衣馆,原是王慕翎给题的,猥琐的意味不言而喻,蓝裴衣偏偏由她去,真教人把她那几个狗爬字拓了匾挂在院子门口。 颜喻林跟着蓝裴衣进了内室,蓝裴衣先命 分卷阅读172 - 分卷阅读17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73 人奉了茶,再命小厮取过画来展开欣赏,颜喻林自是行家,一看之下神情一变,赞不绝口:“丹王手笔!该是已经绝迹了,不知裴衣从何而得?”话问出口,顿时又悟了。 蓝裴衣的秦琉馆一直经营,如今连邻国都遍布分馆,不知道有多少痴情儿女,巴巴的捧了珍宝送到这销金窟来,别人不易得到的东西,秦琉馆却不是难事。 蓝裴衣待颜喻林细细鉴赏之后,便亲自上前从小厮手上取过画卷起,递与颜喻林道:“赠与识宝之人。” 颜喻林伸手推拒:“太贵重了,不敢受。” 蓝裴衣目光流转,微微一笑。 颜喻林都忍不住一怔,蓝裴衣就像个不老的妖精,举手投足,眉目微动间皆是风情万种,怪不得王慕翎爱极了他。 蓝裴衣笑道:“身外之物,何必推辞。于我来说最要紧的珍宝,便是慕翎。如今我们都共侍于她,都盼着她开怀常乐,彼此间便不必如此生分。” 颜喻林一时不知他的用意,便说不出话来。 蓝裴衣把画塞到他手中,叹道:“按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但我们一家,已是十分圆满。些许琐碎事,我本没放在心上。这几个孩子生性顽皮,颜宝没出生之前她们姐妹几个也打闹不停,原想着长大些便会好了,年糼时亦不想拘了她。如今惹得慕翎动怒却实是不妥。便望喻林不要多心,裴衣对蓝馨管教不严的地方,还请原谅则个。” 颜喻林一惊,不知他是否话中有话,对上他的眼神,却是温和的笑意和真诚。 顿时垂下头,半晌握住手中画卷,抬起头来道:“原是喻林因着入门时惹了麻烦,自己多心罢了,裴衣心胸宽广,不要嫌我小气才好。” 正文 王颜宝的悲惨童年完 蓝裴衣轻翻书页,头也不抬,吩咐道:“小北,加些灯油。” 小北立时上前来,移开灯罩,往里添上灯油,再将分岔的灯芯剪了截,复又将灯罩罩上。 一边站着的蓝馨昏昏欲睡,头不停的往下垂,然后猛然惊醒的抬起头,迷迷茫茫的回神,她扁扁嘴,委屈的望着蓝裴衣道:“爹爹……我睏了。” 蓝裴衣却不看她,只道:“你做错了什么?” 蓝馨不吃眼前亏,马上飞速的回答:“我不该欺负弟弟。” “哦……”蓝裴衣将书放在桌上,提起一边的笔,往上批注了一行小字。才继续问道:“颜宝比你小几岁?” 蓝馨一句“六岁”就要说出口,马上又觉得不妥改口:“爹爹……我错了……” 蓝裴衣面上一丝笑意也无:“欺负比你小六岁的弟弟,你倒是有脸。你母亲说得对,我倒是养出欺负弱小的蛮横小姐来了。” 蓝馨心里委屈,她从没见过蓝裴衣恼怒,他总是一脸笑意,她们姐妹几个暗地里拿自家亲爹做比较,她总认为自家爹爹是最最最最最好的。蓝裴衣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王慕翎高出一大截。可是今天他却让她一直在书桌边,从午时站到夜里。 蓝裴衣微偏过头看她,她嘴上说自己错了,但看神情,还是心有不服,不由得暗叹一声,果然是太纵容了。 “馨馨,颜宝与你一母同胞,是你的亲人。小猫小狗我们尚且不忍欺负,何况是他?” 蓝馨辩解:“我也没怎么他。就是逗他玩呢。” “把他逗到哭?” 蓝馨心中恼怒,就是那个爱哭鬼。一面伸手去揪蓝裴衣的袖子:“爹爹……娘都只喜欢他一个,老是去六爹爹院里看他。” 蓝裴衣默然不语的盯着她,直到把蓝馨看得低下头去。 “馨馨,我们是一家人,不需要比较得失长短。你看,”蓝裴衣拿起她的小手:“你的每一根手指长短都不同,中指最长……若是手指也会说话,照你的想法,它们不是该嫉妒抱怨你让中指生得最长?但是,它们在你心中,都是一样的爱护,任何一根受伤,你都会痛。在你母亲心中,你们也都一样,不过,年纪最小的那个最弱,需要多些关心。所以……你愈欺负颜宝,你母亲便会愈护着他。就如同你的某一根手指受了伤,你便会小心给它敷药,不让它被碰到。明白吗?” 蓝馨心里隐隐释然了一些,但更多的还是不以为然,面上却做得极好,点头道:“明白了,爹爹。” 蓝裴衣如何看不穿,只是一夜之间又如何能强把道理给她灌进去,只好另辟蹊径: “自明日起,再不许欺负颜宝。琴棋书画,女红功课,先前你学得怎样爹爹也没理过,但现在你大了,便一样也不能落下。若是欺负了颜宝或先生说你学得不好,你便去静云庙蓄发修行。” 静云庙是座尼姑庙,常理来看,尼姑庙都是寂静清冷的,但这个世界女人都十分幸福,甚少有人想不开出家,于是这座尼姑庙便寂静冷清到了极至。王家出门郊游时,路过静云庙,也曾带这群小姑娘进去参观礼佛,当时蓝馨在庙里乱钻迷了路,偌大的寺庙空旷寂静,寻不到人,满地的黄叶无人清扫,一派苍凉诡异,蓝馨被吓得不轻,被蓝裴衣找着后直抱着他的脖子往他怀里缩,嘴里直嚷嚷:“走,走!再也不要来了!” 蓝馨这时听蓝裴衣这样说,顿时僵住,瞪圆了眼睛去看他。 蓝裴衣点头:“爹爹从来没有吓过你,所以,你最好相信这是真的,不要轻易去犯规。” 正这时小东进得屋来,看这两父女情形不对,也不禀事,只袖手侯在一边。 蓝裴衣看他一眼,道:“可是回了?” 小东这才回道:“是,夫人方才回府,也没去几位爷院里,就回了蔓香院。” 蓝裴衣点点头:“去小厨房,将温在灶上的燕窝粥给夫人送过去。” 小东应声下去。 蓝裴衣转眼看了看蓝馨,道:“既然你母亲已经回了,今日便罢了,去歇吧。” 蓝馨如蒙大赦,赶紧下去,仍是忍不住想,不知道爹爹说的送去静云庙是真还是假。按说爹爹性子最好,自小到大,自己闯了多少祸,爹爹也只是笑笑。但是……爹爹真没有说过空话……想着想着实在撑不住,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苏顾然便请了王家的几位先生过来说话,也不废话,只说孩子大了,再不能纵容玩耍,功课要紧,严厉些才是,若是教得不好,便请先生自行辞去吧。 苏顾然 分卷阅读173 - 分卷阅读17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74 本来就冷面冷语,这么一说,几位先生全都抹了把冷汗应下。王家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东家,出手大方,若是有事相求,只要不过份,大多都会应允。若论做先生,没人会舍得王家西席之位。如今得了明令,只好打起精神来仔细教课。 中午用膳时,王慕翎冷眼瞧着三个捣蛋精都有些精神萎靡,便知道她们定是被收拾过了,心中待要软,又撑住了。 刚刚用完膳,便有门房来报:“夫人,宫里来了个小公公。” 王慕翎唔了一声:“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门房便引了个小公公来,手上并没有拿了圣旨,满脸笑容的向王慕翎打了个千:“奴才见过安阳侯。” 王慕翎从来不得罪宫里人,连忙笑道:“公公不必多礼,可是陛下有旨意?” 小公公回道:“陛下倒没有旨意,只是同礼公主今日出宫散心,忽然说要上安阳侯府上看看,奴才便先行一步,通知您准备迎驾。” 王慕翎一脸讶然:“也不知刮的什么风,真是莫大的殊荣,直教下臣惶恐。” 秋路隐忙吩咐人拿了几锭银子过来,塞给小公公:“公公前来通报,实在辛苦了。” 送走了小公公,王家人便开始准备。府中倒是日日都有人收拾打扫,此时便不需多动,主要是教一些平日里手脚毛糙的下人赶紧回避。厨房需备上一些拿手点心,又怕公主会留在府上用晚膳,蓝裴衣定了单子,教人出去补充采买。 一家人忙着分头安排好,复又各自回房换了身正式些的衣服。 过得一阵,公主凤驾便到了。 王慕翎领着家人拜倒迎驾,同礼公主稚嫩的声音响起:“不必多礼,都起吧。” 众人这才起身,微微打量了一眼公主,公主现在年纪尚小,不过八岁,小小的人儿全身穿戴繁复,虽然人似乎都要陷到衣饰内去,但硬是撑出了几分皇家威仪。 王家人把公主迎到内园去,在花园里设了座,请公主上座。 这时公主随行的刘保父便道:“安阳侯不必如此多礼,公主这阵课业繁重,特向陛下告假出来散心,若是个个都肃着面容,中规中矩的对着公主,公主怎能散心?” 这刘保父自公主刚出生就伴在身边,极得公主的信任,是个说得上话的。 王慕翎一笑:“刘保父说得是。不知道公主喜欢吃些什么,玩些什么?下臣好去准备。” 刘保父道:“这些倒都不必,只是公主在宫中常听人说安阳侯一门有五个千金,还有一位视若掌中宝的小公子,早就有心亲近,安阳侯不如把各位千金和那位小公子请出来。各位大人都避开,由得他们亲近玩耍才是。” 王慕翎笑容满面,满口应下。蓝裴衣和秋路隐不由奇怪的望了她一眼,偏她仿若未觉。招招手,让站在后排的五个女儿和颜宝上前来站到公主面前。 又四下吩咐:“都远远的避着吧,有吩咐才出来,不要扰了公主的雅兴。” 一面向公主道:“公主殿下,下臣和下臣夫侍就先退下了。” 公主点点头,王慕翎便率先退出。 苏顾然几人都觉得不妥,但平日他们可以出言更改王慕翎的决定,在这样的场合,却不会去落她的面子。便都跟着退了出去。一离开公主的视觉范围,秋路隐便一把扣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身边:“慕翎,在玩什么?咱们家这几个胆大包天的,你敢放着跟公主一起玩?” 王慕翎笑笑:“公主之命,你能不遵从啊?再说了,小孩子之间就算有什么事,陛下也不会怪罪,放宽心。” 蓝裴衣眼带责备之意,看了王慕翎一眼:“由得你去吧。” 一时,园子中间安静下来,下人们都远远的避开了去。 公主从座上站起来,慢慢的踱步到王家姑娘们面前,微微笑了起来。皇家的基因一直都是顶尖的,这位小公也是位千里挑一的小美人,这时一笑便显得份外可爱,王家孩子们被迷惑了,心里对她亲近了几分。 只听小公主甜甜的说道:“我们来玩游戏吧?” 秋景笑,她早就不爱玩这些小孩子家家的游戏,但是对着公主,也少不得要奉陪,便道:“殿下,臣女是王家长女王秋景,这是次女王苏苏,三女王墨星,四女王蓝馨,王女王秋鹿,六子王颜宝。” 几人一一向公主见礼后,秋景又道:“殿下要玩踢毽子,还是捉迷藏?前儿个臣女的母亲命人做了一副水晶弹子,可以下一种新奇的棋,殿下要不要试试?” 公主倒是随和,接受了秋景的建议,把各样游戏玩了个遍,然后扁扁嘴:“都不好玩。” 秋景便道:“蓝馨,你倒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 蓝馨正要张口。 公主便一眼看向了颜宝:“本宫倒想起个好玩的来了。”她走到王颜宝的面前,伸手去捏他的小脸:“本宫在宫中常这么玩,把个小公公用绳子缚住双脚,倒吊在树上。然后叫他自己去解开脚上的绳子。”她一面说,一面咯咯的笑了起来:“看他费尽力气去解开绳子,然后‘砰’的摔到地上,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王家姐妹心中均有不详预感,果然公主高叫一声:“保父!” 刘保父一应声,快速从角落出走出,站在公主面前,就道:“奴才在。” 公主指指颜宝:“平时绑个小公公,太没意思。今儿个绑绑安阳侯家的宝贝儿子。去,把他给本宫绑上!” 保父领命,一声令下,几个公公拿着绳子就逼近了王颜宝。 王颜宝瞪大眼睛,一脸懵懂。 秋景赶紧拦在了颜宝面前:“公主殿下,臣女的弟弟年纪还小,受不得惊吓,不如换种游戏。” 公主轻哼一声:“本宫喜欢的游戏,谁敢扫兴?”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 那公公把秋景往旁边一推,就动手去绑颜宝,苏苏一闪身冲到颜宝面前,抱起颜宝飘开。 公主笑了:“原来还有个会武的。来人哪!” 立时就从旁边树上跳下来四个黑衣人。这些都是皇家随身暗卫,苏苏纵然习武,但毕竟年纪小,在这四人眼中,还不足一提。苏苏不过是眼前一花,颜宝便被夺走。 几个太监绳子一捆,便把王颜宝吊在了树上。 秋景一看情形不对,就要去找王慕 分卷阅读174 - 分卷阅读17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75 翎解决,却早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墨星,蓝馨,秋鹿这三个捣蛋精,昨天夜里都因为王颜宝受了训,今天一上午各科先生齐齐变脸,把她们迫得一时喘不过气来。这会儿看到王颜宝被吊在树上,不由得心里小小的有些痛快。但是很快,这丝痛快就慢慢消失了。 由于倒吊着,王颜宝脑袋一下充血。满脸变得通红。配上他大大的眼睛,泫然欲哭的模样,可怜到了极致。 公主笑起来:“快,本宫命令你,自己把脚上的绳子解开!” 颜宝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五个姐姐一圈,开始费力的向上弯起身子,伸手去够脚上的绳结。 秋景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痛,拉住苏苏的手,悄声道:“你强闯出去吧。” 苏苏和她对了眼神,微微点了点头,就开始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 那四个皇家高手在完成任务后,又已隐匿起来,苏苏尽力想找出他们,以求闯出的路线。 蓝馨看着颜宝费力的去够绳子,额上都憋出了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但他仍然皱着小小的眉头,把眼泪憋在眼眶里。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开始不舒服。她转头和墨星秋鹿互看一眼,发现她们同样皱着眉头。 蓝馨看向大姐秋景:“不要紧的,待会颜宝会哭,母亲他们就会过来看了。” 但颜宝仍是不哭,他努力的咬唇忍着,尽力的去解绳子,顶不住了就任身子垂直,歇一会儿再向上去够绳子。 小公主眼中也微现诧异之色,她早有耳闻,王家的小公子娇气得很,今日倒是反常。 一刻钟以后,苏苏已经数次行动被制,而颜宝的指头已经磨破。 秋鹿和墨星眼中已现水光,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 蓝馨左看右看,突然向着天上撕心裂肺的嚎了一嗓子:“有刺客~~~~!” 秋鹿和墨星怔了怔,恍恍惚惚的有些明白,虽然没彻底想明白,但出于对蓝馨的信任,也跟着大叫起来:“有刺客~~~~” 立时整个花园都轰动了,藏匿的下人们全都冲上来要护驾,几个暗卫也跳了出来护在公主前面——就算他们知道没有刺客,但这时刻也是表忠心的机会。 苏苏趁着乱,立马就溜了。苏顾然耳力最好,迎面赶来和苏苏碰上,苏苏急道:“爹爹快去救颜宝。” 苏顾然面色更冷,赶到现场,伸指一弹就断了颜宝脚上的绳索,再稳稳的将他接在怀里。 四大暗卫不是他的对手,阻挠不成。 最后行刺事件不过是一场乌龙,对于公主所受的惊吓,王慕翎为了赔罪,与公主殿下进行了密谈。 密室内,王慕翎笑问:“如何?” 公主一扫之前变态神气,脸上尽是明朗的笑容:“安阳候放心,本宫看这五个姐姐都很护着弟弟嘛。”然后一伸手道:“拿来。” 王慕翎立时把一块玉壁奉上。公主捧着玉壁,眉开眼笑:“果然是前朝至宝,母皇最爱玉,在她生辰时奉上,最好不过。” 两人完美的达成交易。但是公主却不知道,在很多年以后,当她想求娶王颜宝的时候,她的变态形象已经深深的植入了王颜宝的心灵,而她未来的岳母打死也不肯承认有过这么一桩交易。 王颜宝受了惊吓,颜喻林正在帮他诊脉,王家人齐齐的围了一层子。 王慕翎正进得屋来,叹了口气:“你们几个,竟然敢谎称有刺客,闹大了可不是小罪。好不容易赔尽笑脸,还把昆氏壁献了出去,才让公主息怒,这块玉壁,我还预备做为传家之宝呢。” 蓝馨不以为然:“谁叫她欺负颜宝!” 颜喻林沉着脸,一向温和,此时却颇为强势:“她还要昆氏壁?我定要入宫去,请君上好好教训她!” 王慕翎一愣,摆摆手:“罢了,何必惹下这个事端。将来她荣登大宝,若然记仇又如何?” 颜喻林好不容易被安抚下去,王慕翎一转头,却见秋路隐瞪了她一眼,蓝裴衣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早知道瞒不过这两个聪明人,但料想他们也不会拆台,只好厚着脸皮无谓的顶着他们的目光。 等到房里都没了大人,蓝馨捅了捅床上的颜宝:“笨死了,平时动不动就哭,怎么吊在树上就不哭了?” 颜宝眨了眨眼,嘟着嘴:“因为爹爹说我一哭,姐姐们就要受罚……所以我不哭……” 蓝馨愣了愣,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估且称之为姐姐的自我醒悟。她伸手摸了摸王颜宝的头:“放心,以后姐姐们保护你!” 过了几天,王慕翎一家人正在花园喝茶,就见墨星,蓝馨,秋鹿三个人精神抖擞的走在前边,小尾巴颜宝跟在后边。 王慕翎忙叫住她们:“去那?不上学了?” 蓝馨回道:“今天我们都提前交了课业。现在到相爷府去。” 王慕翎其实也不喜欢小孩子功课压得太紧,便唔了一声:“去相爷府做什么?” 秋鹿眉头一皱:“昨天相爷家的几个小子嘲笑我们无能,要从我们手中抢下国都一霸的头衔,今天我们要去收拾那帮小子。” 蓝馨捅她一下,想让她不要说实话,没想到她跟倒竹筒似的。 秋鹿被她一捅,再看向几个大人难看的脸色,不由安慰道:“娘,爹爹们,不用担心,今天我们还多了个帮手——颜宝,上!” 王颜宝立时上前一步,挺着小小的胸膛,喝了一声:“我姐威武——!!” 王慕翎眼前一黑,md,由一只被狼欺负的羊变成一只帮助狼行凶的狈,到底是好了还是坏了? 113、苏顾然番外(一) 王慕翎左手搂住蓝裴衣,右手搂住秋路隐,一颗脑袋左边蹭蹭,右边蹭蹭,就是不撒手。 蓝裴衣拍了拍她的头,柔声道:“乖乖的。” 秋路隐也笑:“再不放手,我跟裴衣到日落也出不了门。” 王慕翎又在他们腰上捏了几把,才恋恋不舍的放手,看着他们上了马车,刚掩上车帘,蓝裴衣复又把车帘挑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的朝王慕翎一招手:“来。” 王慕翎急步走了过去,蓝裴衣却是扶住了她的头,温柔的印下来一个吻。 王慕翎也眉开眼笑,凑上去轻咬了他的唇:“在外边,不要被 分卷阅读175 - 分卷阅读17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76 人劫了色。” 又勾过秋路隐的脖子,细细的吻了,嘱咐道:“送上门来的,多便宜也别要。” 这两人望着她直笑,终是松开了手,吩咐车夫开始赶路。 蓝裴衣要上周边城郡巡视秦琉馆分馆,秋路隐正好也要查点商铺,两人便结伴一同出行。自从王慕翎与他们成婚以来,你侬我侬,从来也不舍得分开。时间一久,事务积压得太多,到了不得不露面处理的时候,便少不得要跑一趟了。顿叫王慕翎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颜喻林看她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好一阵,便从下人手中接过披风来给她披上:“进屋去吧,天开始凉了,别着凉了又不肯喝药。” 王慕翎一回身就扑在他怀里寻求安慰,颜喻林笑着半拖半抱把她弄进了王家大门去。 她少女时期生得不好看,但现在同个年纪的妇人早已经身材走样皮肤松弛,王慕翎却有秋路隐给她搜集各种奇珍来养颜,颜喻林又常年给她制些草药沐浴敷脸,相貌多年来倒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反是气质好了许多,愈来愈耐看。 再加上生活蜜里调油,被自家男人宠着,一把年纪了,心性也没比年轻的时候成熟多少。 仍是不时有些不合年纪的幼稚言行,所幸倒也不碍眼。 家里少了两个男人,本来就显得空寂了一些,没想到过了几天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适逢夏末秋初,离国都不远的襄南郡连日不断的下起大雨,引起洪灾,一时之间灾民都纷纷涌向国都,来势汹汹,朝中大臣担心灾民全涌入国都会引起□,便上奏将灾民拒于国都城墙外。一面由朝廷出面,到城外为灾民搭建帐篷,施以米粮。一面鼓动国都富户行善。 不论是不是朝廷的策略,灾民所受的痛苦却是事实。 苏顾然便来寻王慕翎:“慕翎,佛祖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国都外灾民遍野,我便想取些银子买了米粮,每日到城外施粥。” 王慕翎近年来对家中财产都没了个概念,蓝裴衣和秋路隐不停的往家中帐上放钱,朝廷每年打赏下来也极丰厚。反正当年没银子时,也照样是过日子,现如今以王家的权势,早不需要银子来撑腰了。所以她倒不心疼。满口应下:“顾然既要做善事,我怎么会不支持?你原就可说了算,何必问我?直管到帐上去支银子便是。” 苏顾然眼现笑意,他早知道王慕翎不会给他第二种答案,亲耳听到,却还是心中有些喜欢。便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这也算是为五个丫头和颜宝积福了。” 苏顾然刚去帐上支了银子,颜喻林又找了过来:“慕翎,我一生立志悬壶济世,如今这种情况,万不能坐视不理。这些灾民担惊受怕,吃不饱穿不暖,极易生病。我需得去国都外进行义诊才是。且但凡有灾民聚集之处,极易发生瘟疫,得多买些草药,熬药分发给灾民。” 这又是件不能拒绝的事情,王慕翎素知颜喻林的脾气,他把病人看得极重,反倒常忘了照顾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点头称是:“我只求你注意好自己的身子,别累病了才是。” 颜喻林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年轻的时候,我无牵无挂,自然不顾自己。如今有你还有颜宝,我又怎会不知爱惜?” 从那日起,苏顾然同颜喻林每日早出晚归,在国都外忙碌。王慕翎心疼两人,便将家中小厮派了大半去给他们帮手。 这样一来,秋水湛和墨砚便忙得脚不沾地。王家现在光是国都中的宅院,便大得跟大观园似的,其中多少琐碎杂务,更别提国都中的一些个商铺,和国都郊外的几处别庄,也都是要费心分神的。 原先家中的琐事,便由蓝裴衣和墨砚打理,对外的人情往来,由秋路隐负责。苏顾然不理琐事,但偶尔也会过问。如今家中一下出去了两人,又有两人早出晚归根本碰不到面。一概事务便全落在秋水湛和墨砚身上。墨砚还好,有些处事经验,但终是不如蓝裴衣处事大气。 秋水湛却全然是个二世祖,前些年王家人对于他的底细了解清楚,便没人想过要分派事务给他,如今却是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但秋水湛这些年心性也有些变化,竟是不抱怨不推辞,默然努力的处理。 一家人忙得团团转,王慕翎却插不上手,这些年来,她每日陪一个,就是她生活的全部。人人都宠着她惯着她成了习惯。 这日她跟秋水湛和墨砚一齐用膳,就瞧见这两人脸都瘦了,不由得心疼,便道:“明日有什么事,你们也让我帮着看看,别太累着了。” 墨砚笑:“我们更不能让你累着。” 王慕翎又想了想:“顾然身边那几个教养公公,看平日说话,倒是会持家的,不如先拨给你们用着。”那几个人,原是苏夫人给苏顾然陪嫁后助他管家的。没想到苏顾然于家事上一概不理。那几个教养公公初时还护主心切,担心王家后院的大权旁落,时时向苏顾然说上两句,就连王慕翎也听到过几回,只他们说到后面,自己也没了意思,如今倒不开口了。 墨砚一听,也是欢喜:“那最好不过了。” 几人这样一商量,王慕翎想帮手家事也没得方法。跑到城外去欲帮苏顾然和颜喻林搭把手,那两人不是担心她被冲撞,就是担心她染病,直把她给轰了回来。王慕翎叹气,只好照旧闲着了,最多不过照看着几个孩子,但这几个孩子自有主意,王慕翎还真操不上她们的心。 过了几日,便是刑部方尚书的生辰,巴巴的给王慕翎送了帖子来。 王慕翎一向不爱去这些宴会,但正值闲得无聊,便换了身衣服,让人备了车,直往刑部尚书家去了。 刑部尚书见她来了,却是意外之喜。安阳侯如今是君上和陛下面前炙手可热的人物,多少人想要巴结,常有人给她下帖子,但她老是窝在家里与六位夫侍为伴,甚少出来应酬。 方尚书连忙向王慕翎引见了自己的几位夫侍。再把王慕翎引入宴席。 场中各人都十分意外,回过神后,都开始向王慕翎敬酒。 敬酒词五花八门,各种理由都有,总之就是死缠烂打不容推辞。王慕翎再不给面子,也饮了十七八杯下去。 几轮酒下来,方尚书把宴给撤了。又令人奏琴伴舞,然后凑到王慕翎身边奉承道:“今日安阳侯赏脸,方某不胜荣幸,按例要叫些小倌来助兴,但又怕大 分卷阅读176 - 分卷阅读17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77 人您嫌弃他们风尘味重,有污耳目。我们府上,倒是自小买了一批孩子进来调|教,今日兴致上来,便叫上其中最好的来陪大人说笑可好?” 王慕翎头昏脑胀,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内容。方尚书便自作主张,使了下人去叫。 只过了一阵,便上来了一个男子,悄然的挨着王慕翎旁边坐下,看她醉得不行,又一手揽了她,让她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王慕翎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这肩靠得不如往常舒坦,钻入鼻端的味道也不如往常舒心。顿时便哼了一声。 那男子看看她,叫人煮了解酒汤来,自含了一口,哺入她嘴里。四周各位赴宴官员看了,都以为是风流韵事,窃笑出声。 苏顾然一连多日早出晚归没和王慕翎碰上面,心中便着实有些挂念,今日特意把手中事情托了旁人,早些回家,又听下人说王慕翎去赴方尚书家的宴。眼见着天气突变,担心她受凉,便亲送了披风来,也是想要陪陪她,免得等她深更半夜回家,他又歇了。 没想到,到了这里,下人领着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他指尖捏得发白,立在门口,默然不语。 很快就被堂内的人发现,一个一个,扫了他一眼,又偷眼去看看王慕翎,不由得噤了声。 整个宴堂渐渐的安静得不像话。 方尚书吓得腿都软了,赶紧过去踢了一脚那还在慢慢哺醒酒汤的男子。 在场的人,大多在朝中做官,没人不认识苏顾然。但这男子,不过是像小倌一样被养在府里,自是不认识他,是以也没有多慌张,不过抬起了头来。 方尚书道:“赶紧退下!” 他一愣,把醉酒的客人放下是有些奇怪,但却不敢不遵命。便缓手将王慕翎放下,帮她调整姿势,让她伏在前面的桌案上。 苏顾然眼瞅着王慕翎烂醉如泥,毫不清楚的模样,神情缓了缓。 方尚书赶紧上前赔罪:“大人被多敬了几杯,是小人自作主张,叫人来服侍,大人原不知情。” 苏顾然面色又缓了缓,几步上前去,扣着她的腰,抱入怀中。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等他走得不见影了,宴堂内的人这才舒了口气:“以前有传言,说王家的苏正夫好妒,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王慕翎第二日醒来,便头疼得不行,睁眼一看,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旁边的小厮福生忙扶她起来洗漱,又端了醒酒汤来。 王慕翎吹了吹汤,懒洋洋的道:“昨日是方尚书送我回的,还是你扶我回来的?” 福生回道:“夫人,昨日是大爷去了尚书府,把您接回来的。” 王慕翎愣了愣:“他倒有空。” 福生迟疑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夫人,昨日大爷正撞见。。。。。。” 王慕翎喝了一口汤,抬了抬眉,示意他往下说。 “正撞见方尚书家的家养小倌给您哺汤。。。。。。” 王慕翎瞪大了眼睛,呛了,咳得昏天暗地的眼泪都出来了,一手揪他的袖子: “。。。。。。那个王八蛋做的好事?唔。。。。。重要的是,大爷怎么说的?” 福生摇摇头:“大爷把您送回这院,一路上什么也没说过。” 他愈是这样,王慕翎越慌,王慕翎是领教过苏顾然的醋劲的。立时赶紧换好了衣服,往城外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篇番外,我是想全写好了一齐发上来。但是中间顶不住了,写得欲生欲死,极其不顺,发一点上来你们看看,不好看别往下买。我是写了这么多,舍不得扔掉。 114、苏顾然番外(二) 城外不同于国都内的井然有序,四处人声鼎沸,几个施粥点更是挤成一团。 王慕翎东穿西插,好不容易到了苏顾然的施粥点,只见他这处还算好,王家的几个下人正在维持次序,苏顾然冷着一张脸也无形中给周围降了温,竟是相对有序。 王慕翎快步走了过去,站到苏顾然边上,拉了拉他的袖子:“顾然。” 苏顾然淡淡的看她一眼:“唔。” 王慕翎解释:“昨夜我是真不知情,被灌了酒,就倒了。” 苏顾然点点头:“我知道。” 还是有话直说的好,两人不必玩“你听我说听我说”和“我不听我不听”的游戏。 王慕翎舒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了,这些年,我可是规规矩矩的,你可别因着误会,气着了自己。” 苏顾然的眼神有些奇怪,半晌才道:“我知道,你回吧。” 王慕翎挽起袖子:“我来帮手。” 旁边的空地处,苏顾然使人搬了几块大石头来做成了简易的灶炉,上面正在不停的煮粥,王慕翎跑了过去,拿了一把柴要往炉下塞,却被人一把抢过:“别乱塞。” 王慕翎一愣,抬头看过去。 说这话的,是一位年纪约摸二十岁出头的女子,细长的柳叶眉,一双眼似秋水,秀气的瓜子脸,纤细的腰身,整个人柔柔弱弱的模样,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破了好几处,但都看得出面料原是极好的。 她冲王慕翎笑了笑:“火还不够大,添多了柴压实了,反倒生不起来。” 王慕翎哦了一声,不知道从那里来了这么个女人。 这女人又道:“你家是那个县的?这两天才来的罢?之前都没见过你。” 王慕翎一愣,看来她把自己当成灾民了。也懒得同她解释,只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人一手拿了根树枝,弯下腰去把灶里的火拨弄了一番,一边道:“姬宣芝,唤我宣芝便好,我原是襄南郡蓬荞县的,遭灾逃到此处,想着成日里等着人来救施,倒真不如帮手助人。你也是去求了苏先生才来的?他真真是个好人。你放心,若有不会做的,我便教你。” 她见王慕翎一身穿得华贵,便料想她跟自己一样,原先家中也是富裕,遭了灾不得不落泊了。 这时苏顾然向这边走来。 姬宣芝立即放弃和王慕翎交谈,转身去倒了一杯水,迎着苏顾然送了过去:“苏先生,渴了吧。” 苏顾然接过水,喝了一口,看向王慕翎:“你插不上手,还是回吧。” 姬宣芝就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看王 分卷阅读177 - 分卷阅读17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78 慕翎,又看看苏顾然,大约是猜不到这两人的关系。 王慕翎笑:“不要紧,我不会耽误你做事。” 苏顾然只得由她去,走到灶边看了看,对姬宣芝道:“再多放些米,粥绸一些好。” 姬宣芝连忙应了。苏顾然便走开去了。 王慕翎就在一边站着,跟姬宣芝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姬宣芝的性情非常好,温柔大方,善良体贴,柔弱美丽。连王慕翎都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的终极幻想。 王慕翎帮着她将锅中的粥倒入旁边备好的桶内,重新加上水和米再熬上一锅。 姬宣芝掠了掠额角的碎发,想问王慕翎和苏先生是什么关系,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王慕翎留在这里,苏顾然终究不能无视她,稍晚一些,便把事情托给了姬宣芝跟王家几个下人,同王慕翎去寻了颜喻林,三人一道先回家去。 一路上,颜喻林累到手都抬不起来了,无心说话。苏顾然却对王慕翎的搭腔也不太理睬,车厢里便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 待回了家一齐用过膳,王慕翎洗漱过后便直接去了苏顾然房里,也不管苏顾然愿意不愿意,硬是抽掉了他手里的书,缠着他上了床。 王慕翎几番挑|逗,苏顾然却没有兴致,只是搂着她的肩,轻声道:“睡吧。” 王慕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眼睛,培养睡意。 等她睡着了,苏顾然转过头来看她,窗外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一晃之间,就嫁给她这么多年。 很多人问过他为什么要嫁她,她那时,确实是一无所有。他当时说不清楚,今日再问自己,仍是说不清楚。 嫁给她,看着她娶了一个又一个,渐渐的习惯。 但那天看到她又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亲呢,一股怒气便骤然翻起。尽管立刻就知道是场误会,但心里的气怎么也平不下来。原来自己一直都在意。 正如爹爹曾经说过的,纵使举案齐眉,终究意难平。 第二日王慕翎醒来的时候,苏顾然已经出去了,王慕翎总是不期然想到姬宣芝,心里不安。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姬宣芝看苏顾然的目光,不仅仅是感谢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她便坐不住了,偷偷的跑到城外去看苏顾然。 因为怕被苏顾然发现,便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蹲在一群灾民中间,双手抱着膝盖,远远的盯着苏顾然和姬宣芝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姬宣芝总是面带着笑容,围绕在苏顾然旁边。明明是别有用心,但苏顾然却是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接受着她的殷勤。王慕翎大恨,手指捉到地面的杂草,便用力的拔起,不一会儿,她面前的一块地便被她拔得寸草不生。 她正恨恨的想着,突然有一只脏兮兮的小手送了一个馒头到她面前。 王慕翎抬头看去,是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满脸脏得看不出皮肤颜色,只一双眼睛非常有神。 他把馒头递给王慕翎道:“我把馒头给你吃吧,不要吃草了。” 王慕翎嘴角扯了扯,分明看到这孩子看馒头的目光流露出不舍,他居然能忍得住把馒头让出来。 便笑着摇摇头:“我不是饿,你吃吧。” 那孩子在她旁边蹲下:“那你拔草做什么?” 王慕翎想了想:“我有一个宝贝,别人想抢,所以心里不痛快,拔草出气。” 那孩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如果别人真的很需要,你就让给他嘛。” 王慕翎气:“又不是馒头!” 那孩子眨巴眨巴眼睛,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蹲在她旁边,不做声了。 王慕翎又去看苏顾然,不禁茫然起来。 姬萱芝帮苏顾然搬了把凳子:“苏先生,您歇歇。” 苏顾然左右看看:“今日人少了许多。” 姬宣芝道:“不错,有人传了消息来,说洪水已经退了,许多人思乡心切,已经往回赶了。” 苏顾然点点头:“甚好。” 姬宣芝又道:“不如明日多派些馒头大饼,让他们好放在包袱里带在路上吃?” 苏顾然一想也好,便露笑意:“宣芝想得周道,不知宣芝什么时候返乡?” 姬宣芝愣住,复又笑开了:“宣芝的家乡有座很高的山,叫希山。希山上有座千年古寺,若是苏先生有空,倒可以随宣芝顺道去游览一番。”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知道苏顾然是礼佛之人,便投其所好。 苏顾然果然神往,但想了想,王慕翎怕是不会同意,便摇了摇头:“我妻主粘人得很,怕是不得空。” 姬宣芝顿了顿,笑:“苏先生的妻主,是什么样的人?” 苏顾然道:“你见过的。” 姬宣芝这才确定那天见过的那个女人,就是苏顾然的妻主,但是他们。。。。。。好像并不亲密。 苏顾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此时却同姬宣芝有说有笑。王慕翎看得气结,只尽力按捺。 苏顾然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简单直白,喜欢或是不喜欢的,都会直说。她知道他不希望她再娶,却一次又一次的伤他。如今虽然过去多年,但他这样的人,怕是始终也无法做到完全不介意吧。 当年他才堕入尘世,便被她抓住,中间这些年又时刻在一起,若到了现在,有机会碰到另一个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女人,愿意全心全意对待他的话,他会怎么样?现代社全的一夫一妻尚有七年之痒,这个世界的一妻多夫,是不是会让他萌生他意? 想到这里,王慕翎便觉得心绞痛起来。 旁边那小孩又问:“婶子,你怎么了?” 王慕翎挥了挥手:“小孩,一边去,找你爹娘去。” 那小孩眼神一黯:“都没有了。。。。。。我跟着爷爷逃出来的,爷爷也没有了。。。。。。” “那你可有地方去?” 小孩摇了摇头。 王慕翎捂住疼痛的胸口,站起来,强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那你跟我回家吧,我家有五个女儿,你挑一个做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死我了。之前写米虫顺手,向编编夸下海口,说再更个两万都不是问题。 但现在还真是问题。想囤文写完这篇番外一齐发上来的,但我还真是没 分卷阅读178 - 分卷阅读17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79 那个命,就得写点发点,挤牙膏。 我的新文《专治不服》其实不是np文,但很多从米虫过去的亲们都以为是np,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出来说。 看大家这么喜欢米虫,那么,等《专治不服》结束后,写米虫的第二部,敬请期待。 115、苏顾然番外(完) 王宅内有一条修在水上的游廊,隔一小段便有一扇雕花圆窗,窗外是流水山石,窗内设有凳子,正好给人坐看风景,又清幽,又雅致。 王慕翎匆匆的回了家,走到这游廊便走不动了,随便坐了个凳子,把那小孩儿扔给下人: “把他一身皮子刷干净,找套衣服给他换上罢。”下人应声去了。 王慕翎趴到窗口往下看了看,招手叫小厮端了点心来,捏成末,从窗口扔下去喂鱼,她便看着窗下的水面下,聚起了一大群各色的锦鲤夺食。 眼角一瞥,看到从山石后游出来一对鸳鸯,她不由一愣。 用手捂着胸口,好像还在疼。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说的原就是一对一。 这个世界的人会说苏顾然好妒小气,她却能理解他。苏顾然的期待,她也明白得很。只因她原来的那个世界,本就是两个人正好,三个人嫌多。 她以顺应这个世界的形势为借口,实际也不过是她见一个爱一个罢了。满足了自己,无视于苏顾然的受伤。 她是否错了?得了苏顾然,便该收心守着他。又或者,根本不该去撩拨他? 秋水湛正从回廊路过。他被一群管事的围住禀事,偶然一抬眼看到了王慕翎,偏头看了看她的侧脸,居然是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 便把手里的册子塞到旁人手里:“到洛溪厅去候着罢,我一会就来。” 一群管事便应声下去了。 秋水湛向王慕翎走近,这么大动静,她居然还是一无所觉。 他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怎么了?” 王慕翎微微一愣,回过神来,问他:“你会不会后悔嫁给我?” 秋水湛眉头一皱:“不是你说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吗?想那么多做什么?” 王慕翎扑哧一笑,以前她总是闹着用这句话来给他们几个洗脑,倒没想到他记得还算清楚,早知道这家伙头脑简单,心里没那么多想法。 回过身来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秋水湛有些受宠若惊,王慕翎甚少对他这样主动,他忙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吻回去。 吻完了两人均有些气息不稳,王慕翎拍拍他的脸:“去罢,我知道你忙着呢。” 秋水湛嗯了一声,不舍得放手,又贪婪的把头压下来,连啃带咬。反复闹了几次,王慕翎嘴都肿了,往他肩上擂了一拳:“属狗的么?” 秋水湛这才放了手走开。 王慕翎摸摸嘴唇,好笑又好气,但心情却被秋水湛闹得好了起来。 猛然间她又一愣,自己烦愁了可以找别人排解,顾然若是烦愁了呢? 这时下人将那洗好的小孩带了上来。王慕翎一看,嚯,还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呢。 浓眉大眼的,一副阳光的长相,这时拘谨的抿着嘴,头发还湿漉漉的,十分可爱。 顿时牵着他的小手:“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道:“宿林夏。”王慕翎笑了:“树林下?” 宿林夏不知道她笑什么,老实的点点头,王慕翎更乐了:“好了,晚膳的时候把你带去给我的宝贝女儿们看看,你们年纪差得不大,我看正好配。”王慕翎不过说笑,给女儿们添个玩伴倒是不错,自从蒲台家的孩子走了,孩子们老是说掂记他们。 宿林夏也不管她说话,只看到有人给他端了点心来,就被吸引了全副心神,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突然砰的一声,他的后脑被东西击中,嘴里一块点心都噗了出来,他心疼的又捡起来塞进嘴里,就听见有个好听的声音鄙夷的说:“真恶心~” 他侧过头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到了一个他所见过的,最最漂亮的女孩儿。 她淡而细长的眉毛,一双眼睛微微狭长,浓浓的睫毛轻柔的覆盖下来,小巧精致的鼻子,花瓣似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皮肤像瓷的一样。一头长发一半披着,一半在头顶上挽着花,一身蓝底金绣的裙子,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朵飘盈的花儿,让人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王慕翎一看这孩子眼睛都直了,心中暗道这破小孩,刚还以为他老实呢。不过转念一想,当年自己见到蓝裴衣的时候,也是眼睛直发直,蓝馨继承了蓝裴衣的一双勾魂眼,怪不得这破小孩一副就要扑过去跪在她裙下的神情。 蓝馨打量了这个陌生的男孩一眼,也没太在意,还以为是家里新来的小厮,就道:“方才我的鞠打到你了,”她看王慕翎一眼,勉强加了一句:“抱歉。” 宿林夏啊了一声,张口结舌,直摆手:“不,不用。” 说罢四处一看,果然旁边落着个球,就是她口中所说的鞠吧?连忙过去捡起来,送到她面前。 蓝馨拿起鞠,微微一笑。也不跟他再多说,只向王慕翎道:“母亲,我顽去了。” 王慕翎点点头,她就跑了出去。宿林夏又被她那一笑给迷得七晕八素的。 王慕翎好笑:“你想做她的童养夫?” 宿林夏一下弹了起来,满脸涨红。他知道童养夫是什么意思,他们家乡,也常见这样的事。先前他一直不在意,这时却连连摆手:“不,不行,我配不上。” 过了一会儿,又小声道:“让我做她的小厮,好吗?” 王慕翎嘴角直抽,这孩子,忒老实,这辈子怕都要送在蓝馨手上了。 又过得几日,城外的灾民逐渐散去,苏顾然打算从明日起,就不必再来了。但想起姬宣芝,她一直给自己帮手,别人都走了,她却还没走。便打包了一包银两,把姬宣芝叫到一边:“宣芝,明日起,我便不会来了,这包银子你拿着,路上好用。” 姬宣芝呆住,望着他,迟迟不去接银子。 苏顾然奇怪:“怎么?” 姬宣芝笑着道:“苏先生。。。。。。你知道血盟吗?” 苏顾然不解,姬宣芝又道:“在宣芝的家乡,有一种血盟,男女双 分卷阅读179 - 分卷阅读18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80 方以血发誓,终其一生,对方就是自己的唯一,没有旁人,永远不离不弃。原是做妻主的,爱极了这男子,只得他一人便足矣。” 苏顾然脸色一变,微微有些发白,正被她击中心事。 姬宣芝这段日子与他相处,对他的性情也摸透了几分,又旁敲侧击的向王家下人打听。她为人亲和,王家下人也没防她,便被她套了话去。 她便知道了苏顾然是好妒之人。不由得怜惜他:为何好妒?不过希望自己是唯一罢了。像他这样神仙般的人,原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他比肩,他原就该是唯一。 姬宣芝握住了苏顾然的手,苏顾然失神中,并未想到要挣开。 她轻声道:“顾然,跟我走吧,我愿意与你立下血盟,许你个一生一世彼此唯一。” 苏顾然茫茫然的看向她,不语。 王慕翎知道苏顾然今日是施粥最后一日,便出来迎他,出于鬼祟心理,远远看见苏顾然同姬宣芝在说话,便偷偷的猫了过来。 苏顾然平时定能发觉,这时迷了心神,居然任她偷听了去。 王慕翎正听到姬宣芝这一番话,又见苏顾然并不挣开她的手,不由得心神俱裂。 姬宣芝继续道:“一生一世,彼此唯一,好吗?” 苏顾然被蛊惑一般,轻轻点了点头。 王慕翎心中一寒,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跑开。 苏顾然却一下清醒,脸色一冷,把手挣开:“姬小姐,请自重!” 说罢将手中的银子往旁边石头上一放,转身走开。 姬宣芝拦在他面前:“这不是你期望的吗?” 苏顾然神情复杂,沉吟半晌,终于道:“这是我所期望的,但是,我只要慕翎给的。” 说罢拂袖而去。 这么多天,他一直心中不郁,但经过姬宣芝这一纠缠,他才明白,他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更想要的,是慕翎。原来他根本就离不开这个无赖,若不是她,再多的盟誓他也不会想要。因为是她,所以才会想要盟誓,因为她,那些苦涩。。。。。。他都忍得下。 这时一想明白,心中便十分想见她,吩咐王家下人扫尾善后,自己匆匆的往家赶去。 回了家,下人却回禀说夫人并不在府上。 苏顾然初时也没在意,到了晚上,还想着待她回来,陪她闹一闹,补偿这些日子对她的冷淡。 但直到半夜,王慕翎也没有回来。 一家人都慌了神,派人四处去寻找,甚至惊动了官府,命国都常备护卫出动寻找。 寻了三天不见人影,苏顾然又听下人说他施粥最后一日,夫人曾经去过城外,隐隐的便有些猜到实情,顿时人都要疯了,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最后总算西城门有个守卫来报说,三天前看见王夫人骑了快马,出城去了。 苏顾然便决定一路追踪,墨砚和秋水湛也要同往,苏顾然道:“我行程快,由我去罢,你们在家守着,若她回来,便好生稳住她。” 他武功在身,一人快马轻骑,自然比多带两个负累要好。秋水湛和墨砚只好留下,半晌秋水湛忍不住,还是瞪了他一眼。 苏顾然恍然未觉,背了包袄,牵上快马,一刻也不拖延的出城去了。 他落后王慕翎三日,一路上又要不停的向人追问蛛丝马迹。平时不擅言语,此时却不得不问了一个又一个,好在别人看他生得太好,往往都被惊住,丝毫没有不耐之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便揪住那一点点线索,一路追踪。 他追了一个月之久,感觉离王慕翎越来越近。但是他越跑,却觉得这条路线越熟悉。心中隐隐有个猜想,想了很久,终于决定不再追她,一路毫不停顿的驱马直接到了目的地。 他在小镇的酒楼要了个房间,每日坐在二楼,等王慕翎的到来。 几日后,王慕翎牵着马,一脸怅然若失的来了。 苏顾然从二楼跃下,落到她面前,扣住她的手腕,定定的看着她。 王慕翎大惊,不敢想象一直在自己脑子里的人,怎么就出现在面前,就像那一次一样突兀。 这里,原是王慕翎当年被人绑架至此,苏顾然突然出现解救她的那个小镇。 王慕翎一路上,沿着当年解救她后回国都的路线逆行而来。 此时看到苏顾然,先惊了半晌说不出话,终是苦笑:“你不能等我回去吗?这样等不及?放心,我会给你写休书。” 苏顾然眉头一皱,收紧了手,强拉着她就往楼上房间里去:“胡说什么!” 到了楼上,看王慕翎一身风尘,又叫小二打了水来,自己动手把她扔到浴桶里,洗干净后再扔到床上去。 近两个月,焦虑不安的寻找她,这时见了,心里不是不气的。 王慕翎被他扔到床上,往床角缩了缩,抱住膝盖埋着头。 苏顾然擦干净手,坐到她边上:“你到底要怎样?” 王慕翎哭得唏哩哗啦的:“要怎样?要怎样?我要你!要你!但是你要去跟别的女人做彼此唯一!我不过来回忆回忆,回去后就预备给你写休书!” 苏顾然铁青着脸,她果然听到了,还听得不完全。 重要的是,他以为她,是一辈子也不会撒手放开他,会一直无赖的缠着他。却没想到她居然要给他写休书? 顿时火起,一把将王慕翎掀倒,压了上去。 暴风骤雨一般的吻上去,狠狠的进入,不理会她的求饶,一次又一次。直把王慕翎做得手脚发软的偎在他怀中。 王慕翎满面绯红,神色空洞迷茫,巨大的连番刺激让她的脑子到现在还没法想事情。 苏顾然一向清心寡欲,但真的做起来,持久力非一般人可比。 过了很久,王慕翎才迷迷糊糊的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苏顾然不是一个会离开她,还跟她狂欢的人。 苏顾然不答。 王慕翎继续问:“你。。。。。。不会跟姬宣芝走?” “回答我啊!” 好半天苏顾然才嗯了一声。 王慕翎顿时眉开眼笑:“这就是说,你还是爱我。对不对?” 这回任她怎么闹,苏顾然也如老僧入定一般 分卷阅读180 - 分卷阅读181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81 ,不理不睬。 但王慕翎已经满足,翻身趴在他身上,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一口,仔细一看,他又清瘦了,更乐了:“你瘦了,想我想的吧?” 苏顾然一把将她推开:“别闹。。。。。。” 王慕翎乐颠了一阵,终于抗不住,要睡了。 昏沉间,听到苏顾然轻声说:“对,我爱你。” 王慕翎便在睡梦中,笑出了声。 苏顾然摸摸她的笑脸,很多年前,师尊说,你往北去,开始你的情劫。他当时想,早入劫,早破劫。却没想到,一辈子,也破不了这个劫。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终于把苏顾然的番外写完了,我自己觉得,好琼瑶哦。 还欠你们秋家兄弟的番外,暂时不写了,因为强行写顾然的番外,把我给写腻歪了。我先歇歇米虫,过后一定补上。 因为我挖了个《专治不服》的新坑,所以不论你们怎么鞭打我,也不能现在开始米虫二,因为我有良好的坑品,一定要把它完结。而同开两部,又实在是太吃力了。 米二的主角会换人,再写王慕翎,就变成夕阳红了。 你们没发现吗?我开始很不会写番外,因为老觉得番外就是把一件事情,从另一个人的角度重新回忆一遍。很腻歪这样的,看其他大人写的书时,这样的番外我都不看的。所以墨砚和蓝裴衣的番外写得极勉强。到了后面再写,我就改了,写成一个个不同的故事,但主线上,情节是在向前发展,时间是在向前推进的。所以再以王慕翎写下去,真的会变成老奶奶谈恋爱了。 米虫二的主角会在王家五个女儿中间选一个,人选未定,颜宝注定不是主角,因为写女尊,把他写成主角,那不是苦情的一辈子和别的男人做斗争的戏码了吗? 本来是没有想过要写米虫二的,因为写米虫一都把我害苦了,它一本书里就占了六个类型的男主,我再写其他书,都找不出可写的男主类型了。而且我不想写重复的。但大家喜欢,感染了我,所以会再写。目前内容不预告,免得你们难耐,哈哈,就到这里。 116、秋路隐番外之一 秋路隐低垂着眉眼,细细的看着帐薄,指尖缓缓的从一行行帐目上滑过。突然看到一笔一千万两银子的支出,指尖便顿了顿,边上站着的账房李先生便道:“这是赔了洛王的一对八宝镶彩瓶。”秋路隐淡淡的嗯了一声,往下看,紧接着下面一笔,又是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的大额支出。 李先生又道:“这是赔了洛王的一架微雕墨洗。” 秋路隐眼一扫,紧跟着下边十来笔,都是几千万两几千万两的大额支出。 李先生抹了把汗:“您出去这段时日,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和六少爷常上洛王府去玩。。。。。。” 洛王的父亲是握有兵权,镇边的藩王。拥兵在外,自然不能让朝廷放心,便被迫将独女送到国都来当人质。 朝廷将她高高的捧起,封为洛王侯。每年的奇珍异宝流水似的打赏下来。 她母亲虽然还另外有个女儿,但她父亲心尖上的肉却只她一个,又见她因为自己的原因长期被押在国都做人质,便更愧疚心疼,但凡有了好东西,也是不远万里,让人快马加鞭送来。 久而久之,洛王府上攒积的珍宝便成了山,随处可见。王家这几个捣蛋的去了,随便弄坏几样,便所赔不菲。 李先生叹口气:“其实洛王再三不让赔,夫人偏要着人送了银子去。” 秋路隐看他一眼:“夫人的话照做就好了。” 李先生只得低下头去。这李先生原先家境贫寒,又是家中不受宠的糼子,若不是秋路隐提拔,只怕会被家中卖入小倌馆中去。他一直跟着秋路隐,如今又升了他做王家的总账房,对秋路隐,自是十二万分忠心。纵然秋路隐从不让他说闲话,他仍是忍不住腹诽:夫人从不知道四爷每日殚精竭虑赚银子,只管领着一家人往死里花银子。唉,那怕就是管管几个小的,让她们少往洛王府跑几趟,也是好的。 秋路隐看完帐,揉了揉眉心,苏顾然施粮,颜喻林施药,再加上洛王府赔的这些巨款,这月帐上的盈余竟是花得光光的了。只有等下月再考虑在西丁郡的扩张,只是可惜了好时机。。。。。。 他收了帐薄,起身嘱咐了李先生两句,令人提了灯笼,回了自己的院子。刚进院子门口,就见王慕翎身边的福生正侯在门前,唇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走快了两步。 福生见他来了,忙道:“四爷,夫人等您好一阵了。” 秋路隐点了点头,福生帮他推开门,他便走了进去。 等走到里间卧房,就见王慕翎已经倒在了床上睡着了。 秋路隐放轻了脚步走近,脱了外衫和靴子,也躺到了床上。虽然动作放得轻,但王慕翎本来就在等他,睡得极浅,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看见他来了,便笑弯了眉眼,往前蹭了蹭,窝到了秋路隐怀里。 秋路隐勾了勾她的腰:“今日不是休沐日么,怎么来了,嗯?” 王慕翎笑:“不欢迎我?那我走了。”说罢便作势起身,秋路隐连忙把她抱紧不放。 王慕翎得意:“你出门这么久,我挂念你。你明明也想我来,还要装模做样?” 秋路隐便不再说话,诚实的用行动来回复她。细细的吻着她的耳朵,下巴,脖弯。手也顺着她身体的曲线,轻轻的抚摸,指尖一挑,便挑开了她的衣带。 王慕翎媚着眼儿看他,呼吸加重,脸上淡淡的浮上红晕,她头一偏,在秋路隐的喉节上舔了一下,秋路隐一顿,微微的眯着眼看着王慕翎一笑,竟有几分奸滑的模样。王慕翎心中暗道不好,秋路隐一向温柔,这时小别重聚,怕是定力不够,但她却已经下不了贼船了。。。。。。 第二日一早,王慕翎睁开眼,就看见秋路隐已经起身,坐在屋中看东西。便起身披了衣,走到他身后,觉得全身酸软到站的力气都没有,便伏到他身后,把下巴搁他肩上,也看了一眼。原是各地分铺发回的各项讯息。她早年曾经勉强自己经过商,但实际却不是这块料,养尊处优惯了以后,看到这些更是头疼。 便道:“大早就看这些没趣的,吃了没?” 秋路隐转过身来,把她抱到膝上坐好:“等着你呢。” 又向外面唤了一声:“摆膳。” 立时便有人推了门进来,摆上 分卷阅读181 - 分卷阅读182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82 三样小菜,两碟果子,两碗清粥,还有一个瓷盅。 王慕翎正好饿了,便伸手去拿粥,秋路隐揭开了瓷盅盖:“先喝汤。” 王慕翎一看,竟是不认识的:“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她到如今,没见过的东西倒少。 “说是仙人果。由山崖上的雪水浇灌,五年结一次果,每次只结三两枚,据说最能驻颜养身。” 王慕翎现在最怕的就是老,赶紧接过喝了一口,汤汁清甜中带了点微酸,竟是十分好喝。她一仰头喝了个干净,又用勺子舀起里边的仙人果来吃,入口便觉得像积雪一般化了。完了还意犹未尽:“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之前从未听说过?” 秋路隐帮她挟菜,一边笑道:“果子数量少,当地人自己就吃了,那里流得到外面来。” 王慕翎点点头:“那你定费了不少心思。”秋路隐看她一眼:“你不是要长生不老么?” 王慕翎笑:“我可不想当妖怪,我只不过是想着有生之年,和你们相守的时候,不要变成干扁的老太婆罢了。” 两人说笑一阵,用完早膳,这才返过头来洗漱。王慕翎终于想了起来:“路隐,家中帐上竟是没银子了,还欠洛王一笔款子。” 秋路隐顿了顿,道:“知道了,福永郡的铺子马上就要把盈利送过来了。” 王慕翎叹了口气:“那几个捣蛋鬼前阵把洛王家的书房都给砸了,件件都不是凡品,赔得我头疼。” 秋路隐笑:“用不着为这犯愁,银子值什么?” 王慕翎奇怪的看他一眼:“一般一个家中掌钱的人,最是吝啬,偏偏我的路隐这样大方。” 秋路隐搂了她的腰往外走:“洛王一家向来为朝廷忌讳,宁愿赔些银子,也不要承她家的情,免得让陛下觉着我们结党营私。” 王慕翎啊了一声:“我倒是没想得这样细,不过是觉着我家不缺这些银子。” 秋路隐又捧着她:“没细想也能做正确的决定,夫人聪明倒是真的。” 王慕翎知道他打趣,便伸手拧了他一把。 两人刚出了院子,正迎面和秋水湛遇上,他笑着看了秋路隐放在王慕翎腰上的手一眼,只道:“一早就这样黏乎。” 秋路隐如何不知道他的性子,眼角一瞥,见他手上拿了一卷书,也不废话:“何事?” 秋水湛这才想起来有事求他:“。。。。。。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也学着管了两日家,看着帐薄倒有些意思,想向你学学。” 他和秋路隐虽说不对盘,但终究是自家兄弟,知道不论嘴上怎么说,真的帮起手来还是不会推拒的。 王慕翎倒是心中奇怪,秋水湛的纨绔子弟的形象多少年了,在她心中早定了型,这会子倒想起来要天天向上了? 她那里知道,秋水湛这些年,名目上虽然是平夫,但他又不是真的脑袋烧坏了,敢以平夫自居。进了王家,很是夹起尾巴过了一段日子。时间久了虽说没人再看他不顺眼了,但他的地位就再也提不上去了,再加上身无长处,给人的印象就是做不了事的样子,是以王家的大小事务竟一概没让他插手。他一天到晚就是拿不了主意管不了事,无所事事多年。这次家里缺了人手,让他管了回事,他倒觉着还有些意思了。 秋路隐似笑非笑,点点头:“晚上再来罢。” 秋水湛性急,欲瞪他一眼,又想起还要求他,只得忍了下去。 王慕翎看着他一张脸上神情变化剧烈,不由得好笑,用手肘撞了秋路隐一下道:“水湛既有上进心,便是好事,你可得尽心教,不能敷衍。” 秋水湛便一副领了圣旨的模样,微抬了下巴,得意洋洋的看着秋路隐。 王慕翎越发好笑,秋水湛还真不受时间洗礼,始终如一的这样单蠢,真是愈瞧他愈有意思了。 一家人用过午膳,便有门人送上了少大夫罗岳清的拜帖。 王慕翎微微一愣,她家与这位少大夫并无多少往来,但却是知道她的名头的。这罗岳清家祖上也曾风光过,到了她这一代却是不行了,不过蒙祖上余荫混了个少大夫,成日也是只领俸禄不做实事。但她生性开朗,最爱交朋结友,几乎国都所有的官员她都能攀上去说上两句话,时日一久,大家有些不想摆在台面上的话便让她帮着去递个话试探试探,演变下来,她做得最多的竟是媒婆一职,但凡有想向别家说媒的,又不想正式请了媒婆来,怕一个不成闹出笑话,竟然都托了罗岳清去探个口风,有个谱了再请媒人上门。 王慕翎本来同这个性子的人是合得来的,无奈家里有几尊大山,生怕被误会成她同罗岳清来往是为了让她帮忙物色俊俏公子,便刻意的保持了距离。 这时罗岳清找上门来,果然家中几个人都神色各异的瞧着她。 王慕翎忙站了起来,对门人道:“就说我不在府中。” 苏顾然淡然道:“心虚什么?请进来。” 门人素知夫人最怕大爷,连忙一溜烟的去了。 王慕翎僵站着,左思右想,自己实在没什么事和罗岳清扯得上关系的,但也保不准有那个献媚的要她帮忙递话,这可就害惨自己了。 过了一阵,门人领着罗岳清来了,她约摸四十七八的模样,头发光光的挽到脑后,不留一丝刘海,面上白白胖胖像个一团和气的包子,一身穿着喜庆的红色绸衫,还没说话,先是笑出了声:“哟,安阳侯,大喜呀~” 王慕翎脸色一变,忍不住啐了她一口:“休要胡说!” 罗岳清被她啐得一愣,看了看王慕翎的面色,又瞧了瞧她身边众位夫侍的神情,当下心中明白了八分,马上笑转开来:“安阳侯误会了,您与众位夫郎蜜里调油,全国都谁人不晓?老身岂会做这种不识趣的事?” 王慕翎闻言,面色稍缓:“那何喜之有?”朝中也没有消息说要升职赏赐,又不是诸人的生辰,一切都如平日一般,真不知何喜之有。 罗岳清却故意卖个关子,拿着帕子拭了拭嘴角,蓝裴衣如何不知这老货的心思,顿时笑道:“还不给罗大人看座上茶。” 下人立即应了,给她抬了张椅子过来,又奉上一杯香茶。 罗岳清落了座,喝了一口,才笑眯眯的道:“莫说安阳侯您不想,就是您想,老身也没处找能跟您这几位夫郎比肩的公 分卷阅读182 - 分卷阅读183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83 子哥,怎么敢上门来献丑。”她一面说,一面装模作样的偷眼在苏顾然等人脸上转了一圈,露出一副惊叹的神情。 王慕翎看着她歪眉挤嘴的有趣,不由得也笑了出来:“这话倒是。” 罗岳清又道:“老身这次上门来,倒是想给二小姐说门亲事。” 王慕翎一愣,想起苏苏已经有了十三岁,不过是自己总把她当孩子看,但在这古代,要说亲定婚,已是不早了。 当下也来了兴趣:“是那家的小公子?” 罗岳清往前探了探头,神气活现的:“再没比他更好的了,当朝宰相的大公子晏司青,自糼便被喻为神童,八岁那年便巧解番国使者所出谜题而震惊御座,饱读诗书,长得像玉雕似的一个人儿,有女儿的人家,谁不想有这么个女婿?” 她这话说得倒是不假,晏司青王慕翎也见过,小小年纪,已现风华,眉目精致,气度闲适,素有神童美名。其父司宁归贵为当朝宰相,其母晏海珠身为世家千金,所娶的另外几位夫侍也都不是庸才。要说整个国都,这样门当户对,人品样貌上乘的少年,确是不多。 117、秋路隐番外完 纵然晏司青美名在外,但王慕翎也不敢乱下决定,好言好语的打发掉罗岳清,只说要同家人商议。 待罗岳清一走,王慕翎便问苏顾然:“顾然,你看如何?” 苏顾然微微点头:“我看那孩子倒是极好的。” 王慕翎寻思一阵:“我们觉着好,但也要苏苏喜欢才行,不然便是误人误己了。待晚上苏苏下了学,我便问问她。” 这阵儿秋景和苏苏已经到嵩山学院去念书去了,要说学习,王慕翎自然能请得才高八斗的先生上门来教,但要说交朋结友,到了年纪还是去学院的好。 墨星几个早在一边咭咭直笑,蓝馨眼珠一转:“待二姐回来,看我怎么取笑她~” 蓝裴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得胡说,此事未成定论,若被你们传扬出去,岂不坏人名节?” 几个小的不甘不愿的应了一声。 王慕翎奇怪的看了蓝裴衣一眼,也不多说。 众人说笑一阵,又饮茶消食,到了时候便各自回院午休。王慕翎便粘着蓝裴衣一同走了。 到了他房中,王慕翎摒退下人,便抱了上去。 蓝裴衣笑着推开她:“也不怕热。”刚在花园中呆着,太阳虽不烈,晒的时间长了,王慕翎也出了一身薄汗。 蓝裴衣走到旁边放在案上的水盆旁,拧湿了帕子,过来帮她擦了把脸,又略弯了腰去解她的衣带帮她脱外衫,王慕翎乐得让他伺候。 最后两人一起窝上了床,蓝裴衣侧着身,一手支着头,一手去帮王慕翎把头发理到耳后。 王慕翎略有些迟疑,但想着同蓝裴衣实在无需诸多忌讳,便道:“裴衣,我瞧你像是不太中意晏司青。” 蓝裴衣的手顿了顿,顺势捏了捏她的耳垂:“我从未见过他,何来不中意?” 王慕翎舒服的眯了眼:“但我看你方才神色不如往常。” 蓝裴衣不做声,仍是轻揉着她的耳垂,过了半晌才道:“我并非不中意晏司青,那孩子平日里听闻,倒是个好的。他我虽没见过,但他父亲我倒见过,想来虎父无犬子,差不到那去。只是。。。。。。苏苏资质出众,被人青眼是自然,但她在我们王家女儿中排行第二,长姐尚未议亲,她如何好先行一步?倒让路隐和秋景面上不好看。” 王慕翎一怔,想来也是这个道理,这个时代倒是极重长糼伦常,何况家中人口复杂,若想一碗水端平,没个规矩顺序,确是不行。 想着便叹了口气:“犯不着为了他引起咱们家不和,明儿我回了便是。” 蓝裴衣挑了眉尖:“不怕误了一对金童玉女?” 王慕翎笑:“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我家苏苏将来还怕娶不到好的?”说罢又有些不正经:“但要像她娘我这样,娶到你这么好的,可不容易。” 蓝裴衣失笑,王慕翎年纪越大,嘴却越甜,明知道她胡说八道,却能让人开怀。 王慕翎思忖着也不必过问苏苏,明日直接请了罗岳清过来回了便是,还需加上厚礼,小心说话,务使宰相府不至误会才是。 到了傍晚秋景和苏苏下了学,一道回了府。 苏顾然便吩咐在大厅摆膳,一家人吃到半道,王慕翎只字不提,其他人虽觉得奇怪,但总是顺着王慕翎的意思,也不多言。 颜宝吃饭向来不专心,又爱挑嘴,吃了几筷便搁了筷子,爬下了椅子,跑到苏苏旁边,拉了拉她的袖子:“二姐,什么是说亲?” 苏苏拿眼角扫他:“从那里听来这不三不四的?” 王慕翎马上喝了颜宝一句:“正是,不好好吃饭,胡说什么。” 颜宝胆小又乖顺,憋屈的撅了撅嘴,低着头回了自己座位。 墨星瞧着心疼:“娘,颜宝那有胡说?明明就有人要给二姐说亲嘛。” 秋鹿用筷子用力的戳着碗中的饭,来证实自己说话的力度:“对,对,二姐,说是要把晏司青说给你。” 苏苏一向神情寡淡的脸上腾的升起了薄薄的红晕,王慕翎暗中叫糟,再转脸去看秋景,她微张着嘴,瞪眼看向苏苏,竟是有些表情僵硬。 苏顾然未注意到秋景,只看苏苏神情,忍不住露出一丝淡笑:“苏苏可情愿?” 苏苏微微垂了头,小声道:“女儿与晏司青是同窗。。。。。。” 话只需说一半,众人心中都明了。 苏苏与晏司青同窗,想必早已心许,晏司青回家求了母亲,这才有说亲一事。 秋路隐笑道:“再没比这更好的了。明日便可定了。” 苏顾然突然想起:“秋景房中还未收一人,此事还需往后延一延。” 秋路隐摆摆手:“这有什么相干,只是订亲罢了,完婚还需几年,晏司青是个好孩子,先订下来,也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秋路隐浑不在意,其他人也无顾虑,倒忙着取笑苏苏去了。苏苏平日断没这样给人取笑的机会,今日竟是半垂着头,任人为之。 唯王慕翎和蓝裴衣,看着秋景一直神情不豫,有些担忧。 到了夜间,秋路隐领着秋景回了院子 分卷阅读183 - 分卷阅读184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84 ,摒退了下人,便冷了脸看向秋景:“景儿!你今日为何如此小家子气,不去恭喜苏苏,反倒摆出脸色?” 秋景把头转向一边,并不回应。 秋路隐皱眉。 “为父平日是如何教你的?你身为长姐,上要孝顺长辈,下要照顾弟妹。心胸最是要宽广,小小事情便置气,像什么样子。” 秋景回头看他,满脸的不服:“你总是要我让让让!绸缎要让,珠钗要让,现在连人都要让?!” 秋路隐愣住,迟疑了一阵,方才缓慢问道:“你。。。。。。也中意晏司青?” 秋景抿着嘴,不作回答。秋路隐耐了性子,慢慢的开导,终于撬开了她的嘴。 晏司青不愧为人中龙凤,学堂之中,倒有大半女子对他青眼有加。那个少女不怀春,秋景自然也有些心动,却还未到情深几许的地步。 秋路隐弄明白情况,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把秋景揽到怀中,温言软语:“景儿,你对于他,不过就是觉得像一件好看的衣服,虽然喜欢,但没到舍了心疼的地步。你妹妹今日这幅样子你也瞧见了,她与晏司青必定互许心事。对你虽不疼不痒,对她却极其重要。你何必为了件衣服,坏了姐妹情谊?” 秋景也是并没到动真情的地步,是以今日在晚宴上还能按捺得住,但她意识到自己又需要一次退让,自是心中不豫。更令她介怀的是,她被比下去了,大家一同上学,为何晏司青选的就是苏苏,而不是她。 她隐隐的红了眼圈:“爹爹,我听别人说,我是王家女儿中,最平庸的一个,是也不是?” 要说王家的五个女儿中,苏苏气若莲华,墨星水灵可爱,蓝馨媚态天成,秋鹿娇憨率真,真是各有千秋,唯秋景,虽然也是中上之资,但放在姐妹中一比,确不突出。 “乖女儿,若论样貌,爹爹也不能昧心说你最漂亮。” 秋景听了大怒,便要挣扎走开,秋路隐更加抱紧了她,温声道:“但是,人最要紧的,不是样貌,而是性情。” “心地纯良,善解人意,谦让有礼,便胜过样貌一百倍。你原先总同妹妹们争,近来也有了几分长姐风范,你娘和各位爹爹,谁不夸你?” “何况是自家人,纵样貌被比下去,又有什么要紧?” “妹妹们年纪小,自是可以任性,但你是姐姐,将来我和你娘,都是要老的,这个家便要你来维持。你只有对各位妹妹和颜宝关心体贴,将大家拢在一起,一家人才能长久安乐。若你也跟着使性子,大家迟早要自立门户,成为一盘散沙,再不复今日和睦景象,这你可乐意看到?” 秋路隐温言软言,细细的哄着秋景。秋景也不过是一时懊恼,被他开解半天,心中已有些疏通,一抬头看见自家爹爹一脸强自按捺的焦急,隐隐便有些心软。 便别过脸去:“爹爹,不用多说,景儿明白了。只是想问一句,样貌当真不要紧?” 秋路隐舒了口气,笑道:“你爹爹我的样貌也不甚突出,远及不上你大爹爹和三爹爹,日子不也过得照样开心么?” 秋景一想也是,倒未曾看见娘薄待了爹爹去。 两父女说到尾声,秋水湛在门外听到不耐烦,推了门进来。 秋水湛看了秋景一眼道:“行啦,快回自己屋去歇着罢。” 秋景被催了出去,他便瞪了秋路隐一眼:“小女孩儿春心萌动,就算要放手,也是她自己的意愿才好,你何必如此压制!” 他原是约好了晚上来学看帐,不期然听到秋路隐教女,若是秋鹿,他是断然不舍得这样委屈她的。 秋路隐说了半晌嘴都干了,端起茶来喝了半杯,才道:“水湛,不要唯恐天下不乱。” 秋水湛哼了一声:“苏苏也好,景儿也好,都是王家的女儿,我也不是偏袒,不过觉得孩子们的事,由着她们的性子便好,你也把景儿压得太狠了。” 秋路隐也不正眼瞧他,只从桌面抽了本书摊开来:“学看帐,还是从入门教起罢。” 秋水湛伸手啪的一声把书合上。怒气冲冲的:“秋路隐!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是以为我不懂,不愿意和我说罢了,这么多年,我有什么看不懂的?你一意的充好人,赚银子,王慕翎也不会是最喜欢你!” 秋路隐双手交握支着下巴,冷冷的看了秋水湛一阵,才道:“水湛,你不要把不甘转嫁到我的身上。你最初的本心,不过是想着能陪在慕翎身边便足矣,时日渐长,你的贪念与日俱增,心中央求她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是不是?” 秋水湛被说中心事,并不否认:“不错!” 秋路隐淡笑:“我却未失却本心,陪在她身边足矣,赚银子给她花我亦甘之如怡。若当初与她失之交臂,我如今又是何种状况?在秋家孤独终老?水湛,我要的和你不同。我愿意疼她宠她,却不愿她为难。我对慕翎,不求情钟,只求缘深。” 秋水湛听到睁大了眼睛,呼吸加重,面色涨红,与秋路隐双目对视。 他在秋路隐眼中看到平静和知足,但从他眼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又是那么不甘与愤懑。 秋水湛终于双手一拍桌子,首先别开了视线,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秋路隐吐了一口气,慢慢的靠在椅背上,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 不错,慕翎,唯愿此生日日如今朝,我们能长相厮守便好,我于你,不求情钟,只求缘深。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以来,《米虫》得到大家的厚爱,十分感激,有不少朋友说过想要未删版的。我曾经说过,网络版和我自己的原始稿有点不同,因为我会在线修改检查一下,原始稿并没有对应的修改,会有错字和不通顺的地方。本来想修改一遍放出来,但是四十多万字的文,我实在没有勇气从头检视修改了,那末便把原始版给大家吧,希望大家能包容。 索取原始版的方式为,发邮件到邮箱biwan,声明索取。 但是要我把全文发给看盗文的同学,我十分不甘心,所以请亲们在索要的同时,附上购买消费截图,如下: 我需要看到顶端的客户号,以及一部份消费纪录。这在登陆状态的 账务菜单栏下 消费纪录选中可以看到。 并请得到原文的亲们,不要向他人传播,真不希望我放出来以后,网上漫天漫地都是未删 分卷阅读184 - 分卷阅读185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85 原始版了,谢谢。 另外《米虫》的第二部已经开写,更新速度不快,点击这里可看 118、秋水湛番外 完 王慕翎虽已人到中年,但在各种名贵药物的细心调理下,体态容貌仍是有如少女,肌肤吹弹可破,身姿轻盈,然久居上位,平平淡淡的神情中也带了几分气势,若是一笑,整个人便一下灵动起来。比起少女时期,反倒更添几分韵味。 身居安阳候之高位,却无实权,无需忙于政务。 不用为钱财费神,家中庶务自有人打理。 六位夫侍俱情深义重,膝下孩儿也个个出色。 但王慕翎觉得很累,偶尔的偶尔,她会想起自己的过去,尽管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她已经不知道那是否是自己的一个梦:自己曾经生活在一个独特的世界里,钢筋水泥的世界,汽车飞驰的世界,穿着轻便的世界,一夫一妻的世界。。。。。。 细节都已经记不太清,但这个世界在她的灵魂上铬下了印记,她就算再怎么与此间的人同化,仍是有些区别,她总是珍而重之的将各种情意放在心上,直到负荷不了,不由得暗中感叹,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揉了揉腰。 一边出神,一边漫步。信步往前走,拐过一个弯角,眼前一空,少了树木的遮掩,突然看见秋水湛正向这边走近。 王慕翎回过神来,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四处打量有没有岔路。 但秋水湛眼尖,已经抬头看来。王慕翎暗叹一声,只好站定。 秋水湛脸上露出一分欣喜,加快了步子走近:“慕翎!今日你可有空?” 王慕翎嘴角抽了抽,淡淡的说:“我今日定了要去白家,她家大小姐大婚,得去喝杯水酒。” 秋水湛脸色一变,欲要发作,又抿住了嘴角。半晌自己松开绷紧的面皮,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咬了咬牙,尽量放低了声音:“那我陪你去吧?” 王慕翎头疼,她六位夫侍,并不想薄待任何一人,但全都用上心意,便觉疲累不堪。其他人还好,尽是温柔体贴,偏秋水湛,凡事爱争,以致于她现在看到他都觉着想回避。 想到这里,不由得回头看了下跟在身边的福生。 福生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去,只觉得夫人这一眼好利,刀子似的。 不错,他和贵生两个,私底下收了五爷的银子,时常把夫人的行踪报给五爷。但这事,应该除了天知地知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怎么夫人却像知道一样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王慕翎轻咳一声:“水湛,我去去就回,去了也是和一群女人呆在一块儿,胭脂水粉的,你怎么耐得住?不如留在家里,同路隐盘一盘帐,这都月末了。” 秋水湛再也忍不住,拔高了声音:“王慕翎!你就这么敷衍我?!你今日明明无事,却百般推脱,你就这么厌着我?!” 福生听他这么直说出来,心里一惊,头上就开始冒汗,这个五爷,往后再不敢收他的银子了,只求今日这一关过得去才好。 王慕翎淡然的面孔绷不住了,万般无奈,伸手捏了捏眉心:“水湛,我有些乏了,莫要这样大声。” 秋水湛看她神色,竟是视自己如洪水猛兽一般,不由得心头泛起一阵悲凉,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正这时,传来苏顾然淡淡的声音:“又有何事?这么不管不顾的,也不怕失了脸面?” 说话间,他伸出手来,白玉一般的修长指头轻轻挑开树枝,前行两步,出现在众人面前。 面上冷冷清清,目光滑动,落在王慕翎身上,方才多了两分暖意。 秋水湛素来有些惧他,便也不说话了。 王慕翎扯出一抹笑:“无事,闲聊罢了,水湛却经不起逗。” 若是蓝裴衣,必然顺着她的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苏顾然却少了些人情世故,冷眼看向秋水湛:“你近来是愈来愈上脸了,不知道体贴慕翎,反倒诸多要求?”苏顾然是正夫,这样的话,他自是说得。 秋水湛心中正不好受,被他这么冷言冷语一激,也顾不得了,沉下脸来:“不错,我是诸多要求,若慕翎对我多一分好,我也不会如此!” 这话一出,王慕翎也有些不高兴,她已经是在尽量一碗水端平,恨不能把自己掰成六个人,个个陪着,他却看不到她的苦! 苏顾然道:“来人,把五爷请回他的院子,想清楚了才许出来。” 两个小厮便要上前,秋水湛袖袍一甩:“谁敢?!” 苏顾然出手如电,瞬间就点了他的软穴和哑穴。两小厮上前去接住了往下倒的秋水湛,抬回他院子去。 王慕翎看苏顾然有些上火了,也不敢吭声。寻思迟些再去安慰秋水湛。 苏顾然却拉了她的手:“走罢。” 王慕翎对他有点犯怯,只得随着他到了他的院子。 到了他房间,苏顾然命人放下了帘子,点上一炉香。便伸手来宽她的衣。 王慕翎那有心情,不由得闪躲了一下:“顾然,别。。。。。。” 话未说完,就被苏顾然冷清的目光钉住,只得任他解了比夹和襦裙,只余一身衬裙。 苏顾然微微弯腰,横抱起她,放到床上。 王慕翎对苏顾然是又爱又怕,极少见他主动寻欢,这时见他如些,先把不耐按下了五分,默默等待,谁想苏顾然只是躺在她身侧,伸手环住她的腰,淡淡的道:“我见你面色不好,且歇一歇罢。” 王慕翎心中一股暖流烫过,无比舒坦,反抱住他,把头窝到他颈窝,便有些个不老实,言语也轻浮起来:“哎哟,我的苏大老爷,我胸口疼,你倒是帮我揉揉~” 苏顾然按住她不老实的手:“别动。” 王慕翎嘻嘻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又想起来问:“你怎的对水湛这般不假辞色?他向来有些倔,往后怕是要同你争锋相对了。” 苏顾然不作声,王慕翎便伸手摇他,苏顾然无奈:“我只顾得了你,他是怎样,本不关我事。” 王慕翎愣了一下,把头埋在他怀中,心中酸涩。 苏顾然感觉胸前濡湿,大惊之下扶住她双肩推开来看,却见 分卷阅读185 - 分卷阅读186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86 王慕翎咬着唇默默流泪。心中大痛:“怎么了,慕翎。” 王慕翎点点头:“顾然,你原本最是冷清,不耐烦这些事情的,我偏让你陷入这泥潭,以前年纪小,只想着占有,如今却是。。。。。。是我对不住你,唯愿来生,大家两不相识,也就不再烦扰了。” 苏顾然伸手抹干她脸上的泪,重新又抱她入怀:“我道是什么,你岂不知,我早就认了,就算有些不如意,也能视而不见,毕竟开心的日子更多。我也离不了你,就是来生,我也是要跟着你的。” 王慕翎紧揪住他的衣裳,只觉得这一番情意,真真承受不起一般,但又甜蜜入骨。心头略略安定了一些,便在不知不觉中沉沉入睡。 下边作者有话说中还有 2月7日中午添加新内容,我不在正文中添几个字,vip系统不许我修改章节。 2月8日补完内容。在下边作者有话说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赶在元宵节写上来,结果电脑被人占用,愁得我啊,祝人新年快乐都不赶趟了。 但还是祝大家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顺顺利利和和美美。 正文中的字是收钱的,我本来想随便写几个字就算了,但vip系统不允许,下面写在作者有话说中的字是不收钱的。 因为这是新年的礼物,也是迟来的爱啊,哈哈。 不过这次没有写完,时间不够了,明天接着写,会继续贴在下边。 这边秋水湛被押解回院,心中怒火中烧,若不是动弹不得,真是要跳起来才好。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怒火总算压住了些,左右是躺着,便开始琢磨。 以他对王慕翎的一点了解,她是断然不忍他受这样的委屈的,过得一阵,必然会来安慰,到时候,就把她。。。。。。秋水湛想着想着,心中大喜,脾气居然全不见了,也就安安份份的等着了。 但是等来等去,直到穴道都自动解了,也不见王慕翎的人影,秋水湛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还没暗下来,嗯,天黑后她一定来,慕翎最好的一点,就是心软。 想到这里,他连忙吩咐人上水洗漱,又换了件天青色的云锦袍子,王慕翎曾说这袍子衬得他意气风发的,最合适不过。又命人上了一桌菜,温一壶黄酒。 自己先坐在桌前,想着怎么给她劝酒,今日自己预先打听她的行踪,她必是察觉了的,便向她服个软,又如何?苏顾然就是个冰块,自己若是百般殷勤,慕翎两厢对比,总会觉得自己好。又想,苏顾然今日如此不给自己脸面,唉,罢了,自己只得忍了,要闹将起来,慕翎必然糟心。 他在这边左思右想,一会儿执壶做劝酒状,一会儿眉头皱起,嘴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又满面笑容。一旁伺候的运生看了,只觉着不对劲,偷偷的出去,另拉了个小厮,让去请五姑娘来。 不一会儿秋鹿也来了,今日秋水湛在花园中吃了挂落,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家里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秋鹿也知道了个大概。 她今年不过十二岁,生性率真,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偏有个不着调的生父,让她在姐妹们中间颇有几分尴尬。 一进来,眼见秋水湛守着一桌子菜,就有些没好气,翻了个白眼:“爹~,您怎的这样不省心?” 秋水湛多少年了,还有些少年心性,在女儿面前自然也摆不起严父的款,平日都是纵着她,时日越久,秋鹿倒像比他还大了一级似的,说话全无恭敬之意。 这时见秋鹿虽没好声气,仍是无谓:“怎么的不省心?从何说起?” 秋鹿皱眉:“爹,本来女儿也不该管到爹娘的房中事,但您都一把年纪了,还争什么宠,闹将出来,多不好看?何况女儿在一旁看着,娘并没薄待了谁去,从大爹爹到六爹爹,每人轮着陪一天,自己再歇息一天。您偏连娘自歇这一天都争,娘累起来只怕更烦了您。” 秋水湛沉下了脸:“你懂什么,轮不到你多嘴!” 秋鹿只当没看到他的脸色:“爹~您是不知道,蓝馨跟墨星两个,都拿什么眼神瞧我。” 她们一群姐妹,从来少不了磕磕碰碰的时候,虽然不伤感情,却是意气之争的多,不同两个大的比,只说两个小的,论心计她拍马也追不上蓝馨,论变脸她只配给墨星提鞋,本来就憋着气,秋水湛还帮着送话柄给人,实在是气得都要吐血了。 秋水湛站了起来:“什么眼神?姐妹之间不知友爱,倒拿长辈说事?我教训下她们。” 秋鹿一下慌了神,赶紧拉住了他的衣袖:“别别别,爹,您别添乱,我们谁都没认真,就是闹着玩。”她们闹归闹,却有默契,从不敢教长辈出面,结果是输是赢都归自己吞。当然各自的生父也都有这个心境,要真为了小儿女的事情闹起意气,这个家也就不得安宁了。偏秋水湛由来又傲又倔,秋鹿一直不敢教他知道端倪,今次却是说漏了口风。 秋水湛看女儿实在着急,也就坐下了,他向来娇惯这个女儿,王慕翎早就不愿意再生了,这便是他同王慕翎两人共同的唯一宝贝骨血,虽然其他几个孩子也叫他一声爹,但只有秋鹿,才能让他感觉到王慕翎也是有一部份属于他的,也是有一份心记挂他的,不然怎么能为他生孩子呢? 秋鹿眼看着他无事了,不由吁了口气,到底年纪小,被人吓了一跳就没好气,嘴上就不装门栅,信口开河了:“爹,您真是,我常听人说,当年您是上赶着非要跟着娘的,说是只要能长伴身边就好,怎么现如今倒诸多要求?” 秋水湛怔了一下,脸色有些迷茫。 王家的男人,虽然都不见老态,但多数气度上有些变化,稳重成熟起来。唯有秋水湛,时光真正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一样的俊俏骄傲,一样的意气风发,连心性也是如此,从来不懂后退,求不得也要求。 这时被女儿一语惊到,忽然想起十多年前,自己百般纠缠,终得偿所愿时心底的万般喜悦。是啊,当时自己不是觉得再无所求了么? 秋鹿见他出神,便正经说道:“爹,您早些歇了吧,别再置气了,娘心中有您便是,多陪一日,少陪一日,又有什么打紧的?”说着便起身,早有小厮拿了披肩来给她披上,伺候着出了屋子。 秋水湛却是有如被人从大梦中惊醒一般, 分卷阅读186 - 分卷阅读187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87 不错!若是心中有我,多陪一日少陪一日,是不打紧。但是,但是,自己如此不知足,百般索求,是因为,从来没有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心。 当初勉强纳了自己,原是自己以命相逼。进得府来,她也不过是大面上一碗水端平,但实际上呢?对苏顾然,她是敬爱;对蓝裴衣,她是痴迷;对墨砚,她是怜惜;对秋路隐,她是依赖;对颜喻林,她是亦友亦侣。唯独对自己,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更新的分割线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秋水湛按膝而坐,过往种种反复寻思,蛛丝马迹都拿出来想一想,越想便越觉得王慕翎对自己不过是面子情,别人有的,也不缺他这一份,唯独心,不止不喜欢他,只怕还真厌了他。 等到他醒过神来,屋里已经掌上了灯,他看了看外边黑沉沉的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 运生道:“亥时了,该歇了。” 秋水湛哦了一声,又道:“你去夫人院子里,看看贵生和福生谁在,不拘那个,叫了来回话。” 运生应是出去了。 这会子倒是福生在院子里,他本来最得王慕翎的心,多是他随身伺候,但今日他心知不妙,怕王慕翎看见他想起来要发作,便偷偷的换了贵生去,自己回来窝着。这时听见秋水湛传唤,不由得暗自叫苦,这位爷,怎的不知收敛?于是便有些推脱。 运生是和他同一批入府的,私底下也说得上话,这时不由劝他:“我看五爷像是有些着恼,你若是躲着不去,我怕他脾气上来,亲自过了来提你。” 福生寻思五爷还真做得出这种事,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主人,就是脾气上来打死了自己,夫人也不会因这个为难五爷。他想到这里,便狠了心,随运生一块去,准备受这一刀了。 谁想到了秋水湛的院子,反倒听着安安静静的,看到秋水湛,也只是坐在案后,并没有怒火中烧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打鼓,低头弯腰,恭敬道:“五爷,小的福生前来回话。” 秋水湛喜怒不辩,淡淡的问道:“我问你,今儿个夫人,原先有没有想去白家?”他一定要确认。 福生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如果回答夫人原本不想去白家,那就是说夫人不想陪着五爷而随便搪塞,引起主子之间离心。如果回答夫人原就是想去白家,那就是自己收了五爷银子却随便敷衍给了错误信息,这个。。。。。。 他偷偷的抬起一点头,用眼角扫过,秋水湛坐得端端正正的,十分平静,这太不正常了。 福生不懂什么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只是下人做久了,会看几分脸色,本能知道不对而已。正在挣扎间,瞥见秋水湛放在案上的手,捏成了拳,指节都泛白了。 福生心中一惊,仿佛这拳头会落在他身上一样,决定还是说实话:“夫人原本是不想去白家的,请柬都扔到了一边,但是后面可能又变了心思。” 秋水湛拳头捏得更紧,又问:“夫人现在那里?” 福生闭嘴了,他已经决定不卖新的消息给五爷了,这位爷的银子,真不是好收的。 秋水湛却站起来,踱到他面前,声音平平的:“我不是在请教你,我是在命令你回话。” 福生腿一软,跪下了。额上冒出汗来,只觉得这位爷怎么今日这般吓人,平日里他凶归凶吧,但看着不危险,今日却真像随时要拿人开刀一样,罢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五爷真想知道,出了院子多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在大爷的院子里呢。” “一直没出来?” “是,一直没出来。” “。。。。。。你下去吧。” “是。” 秋水湛又坐了一阵,才吩咐运生:“你去备着灯笼,我要出去。” 运生本来站在一边直瞌睡了,听这话一下醒了。他素来知道秋水湛的脾气,除了夫人能劝服,别人都是白瞎。于是便老老实实的去备了两个灯笼,又把春生给摇醒,两人拎着灯笼伺候着秋水湛出了院子。 这厢王慕翎一梦方醒,睁了眼,四处看了一圈,才回过神来,凑过去在苏顾然俊脸上亲了一口,笑道:“这一觉睡得香。” 苏顾然帮她理了理头发:“饿了吧?我叫人摆饭。” 王慕翎真觉得有些饿,但仔细想了想却道:“不了,我明日再来陪你。”她寻思着还是要去找秋水湛,教他陪着用餐,好好安抚。 苏顾然也不多劝,就命人来替她更衣,陪她走到外边。 王慕翎一出屋子,看见天色,便道:“几时了?” 贵生回道:“快子时了。” 王慕翎心中叫糟,秋水湛这个火爆脾气,怕不是要翻天了。便急急的往外走,不由得踉跄了一下,苏顾然贴近一扶,王慕翎回过头,看着他温柔一笑。 秋水湛进得院来,看见的便是这情形,王慕翎脸色红润满是春情(冤枉,只是把脸埋在苏顾然怀中睡饱了,闷红的而已),娇倚在苏顾然怀中,两人带笑看。 秋水湛觉得心中有如刀绞,六位夫侍中孰轻孰重早已不必再说,但没想到自己竟然轻到这个程度,自己受了气,王慕翎不曾想去看他一眼,却和苏顾然在此颠鸾倒凤。是了,王慕翎当初虽说得让他安心,纳他入门,实际上,却是迫于先皇的压力,怕自己真的一命归西,她一家落不了好。此时先皇已经驾崩,她便无需再顾忌了。就是秋家,她也无需忌讳,没了自己,还有秋路隐,两家联姻一样牢固。 他越想越左,开口便不带好:“王慕翎,你好!很好!” 王慕翎应声看向他,见他脸上阴云密布,只道他是寻常耍气,便道:“又怎么了?大半夜的,你也别折腾了。” 秋水湛怒极反笑:“在你眼中,我就只余‘折腾’两字?” 王慕翎也生气:“不然呢?”要说秋水湛这些年,做出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真没少折腾。 秋水湛心凉了,笑着摇摇头:“好,原来如此。王慕翎,原是我上赶着贴上来,这些年来,战战兢兢的讨你欢心,到最后,反倒讨了你厌恶,是我对不住你了。 我本想着,你就是块石头,我也能把你 分卷阅读187 - 分卷阅读188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88 捂热了,没想到,还是我奢求了。 这原本就是个错误,现在,我不能再犯错了。” 说罢,转身就走。 王慕翎看着他的背影,真是又气又笑:“了不得了,脾气越来越大。” 苏顾然淡然道:“我看他,倒像是动了真气。” 王慕翎有些迟疑,末了又摇摇头,道:“需得晾他一晾,不然纵得他脾气越涨,怕是不得安宁。” 秋水湛走了一路,见王慕翎并不追来,虽然早知如此,心中却越发悲凉。他回了屋,拿了些银票,转身就去了秋鹿院子。 秋鹿还是个孩子,睡得早,院子里早就落了锁。秋水湛不管不顾,砰砰砰的把门敲开。 秋鹿在自家爹爹面前也不讲究,松散着头发,半披着衣,睁着睡得迷糊的双眼就出来了。 秋水湛拉住她的手:“鹿儿,跟爹走!” 秋鹿打了个呵欠:“爹,您又在玩什么?”顺便伸手去拂他的手,却被抓紧了没挣开。 秋水湛端着脸:“爹要离开王家,你是爹唯一的女儿,跟爹走吧。” 秋鹿醒了一半,不可思议的看着秋水湛,就凭自家老爹的爱娘爱到发疯的样子,还敢说要离开王家?顿时扑哧一笑:“爹,您别玩了。” 秋水湛继续繃着脸。 秋鹿也收了笑:“爹,您别折腾了。” 一听“折腾”两字,秋水湛就抽了:“别啰嗦,快点收拾了走。” 秋鹿眼睛滴溜溜一转,自家老爹,从来就没有闹出个结果来过,这次别看闹得凶,最后娘一个笑脸,他肯定得鸣金收兵,凭什么大半夜的自己要陪他唱这场没头脑的戏啊? 顿时一撇嘴:“我不走,要走您走。” 秋水湛气得肝疼:“你好,爹平时把你捧在手上,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秋鹿争锋相对:“我娘对我也不差啊,还有大爹二爹三爹四爹六爹也疼我,姐妹弟弟我也舍不得,凭什么跟您走啊?”她常年和姐妹斗嘴,一串话说来像蹦豆子一样,秋水湛听了直想打人,但看着宝贝女儿粉嫩的小脸,还真下不去手。 沉默了半晌,想着安阳侯府如今势大,女儿呆在这里,将来前程也好些,倒比跟着自己强。 顿时心中绞疼,艰难的道:“那爹走了,你自己要好好的,也不用想爹,听你娘的话。” 秋鹿没心没肺的挥挥手:“去吧,去吧。” 秋水湛多看了她好几眼,这才走了。 王慕翎从苏顾然院子里出来,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舍不得,便又往秋水湛院子里去。 到了却不见人影,便叫了运生回话:“五爷那去了?” 运生道:“去找五小姐了,又不让下人跟着。”秋水湛进屋揣银票,他没看着,不然倒也一道禀了。 王慕翎想了想,他去找秋鹿也好,秋鹿正好宽他的心,虽然觉着秋鹿有点不靠谱,但也没有多想,折身回院子里安置了。 孰料还没躺好,就有人来报:“夫人,五爷骑了那匹飞云,一路上踢伤好几个人,冲开门房,出去了!”飞云是匹千里马,通身雪白,只有四蹄是黑的,跑起来就像是一朵云在飞一般,因此得名,这本是蓝裴衣最喜欢的马,如今却被他骑走了,这也罢了,蓝裴衣素来好说话。但是一路踢伤下人,不由得就让王慕翎火起,她向来明令家人不得虐待下人,秋水湛居然这般妄为,再者王家也有门禁,过了戍时便落了锁,想要进出,得取得王慕翎或苏顾然的对牌,秋水湛这是公然打这两人的脸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更新的分割线-------------------------------- 王慕翎忍不住捶了下枕头,这个秋水湛,也太拎不清了,这下子若不给他些惩罚,如何能收场?顿时眉头一皱:“去小西院里把梅大夫叫起来,给踢伤的人看诊,另受了伤的人,各领三十两银子压惊。”家中颜喻林虽是神医,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给看诊的,平日里家中便养了个梅大夫,下人有了病便是他看了。 王慕翎善了后,便刻意不去理睬秋水湛,一半是为了罚他故意不理他,一半也是让他自己出去逛逛散了这口气。 她躺在床上想歇了,一则刚睡醒,二则被秋水湛气得肝疼,那里睡得着。 正憋闷着,就见外边有人说话,不由火气:“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外边喧哗?都想吃板子了吗?” 这下外边一下静了下来,却有人吱吖一声推开了门,王慕翎抬头看去,正见蓝裴微微含笑,施施然而来。 王慕翎心中一喜,待蓝裴衣走近,便抱了他的腰,窝在他怀中,娇声道:“裴衣,来得正好,快陪陪我。” 蓝裴衣摸摸她的头,笑道:“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还这样爱娇。” 话这样说,顺势就在床边坐下,两指挑起王慕翎的下巴,媚眼中光华流转,微微打量。 “我看你,似有些着恼。” 王慕翎哼了一声:“还不是水湛,大半夜的也不安生。” 蓝裴衣摇了摇头,嗓音低柔:“他虽然脾气不好,但性子单纯,又最听你的话,你若是软个一声半句,他决计闹不成这样。你又是为什么与他呛声?” 王慕翎皱了皱眉:“他缠得太紧,我有些不耐。。。。。。”她先是随便搪塞,后来被他揭穿倒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蓝裴衣似笑非笑:“他只是心中不安,所以才缠着你,你便让他安安心,也就罢了。” 见王慕翎仍未所动,便叹了一声:“慕翎,你若心烦,从顾然到喻林,都会尽心的小意安抚。他却不然,但有不安烦闷,若是轮到这一日你正该陪他还好,若是不该这一日,他却向谁人说去?” 王慕翎一怔,抬头去看蓝裴衣,他敛了笑意,睫毛慵懒的半遮住眼睛,流露出淡淡的一丝。。。。。。感伤? 王慕翎故做轻快:“裴衣,你难道是,物伤其类?” 蓝裴衣帮她把发丝掠到耳后,笑了笑:“慕翎,你不必多想,我明白自己的心意,也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今天说这一番话,不过是为了水湛。若是旁的什么人,我自是不会理睬,但是,水湛。。。。。。我们一同生 分卷阅读188 - 分卷阅读189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89 活了这么多年,我对他也有所了解,他年纪比我小得多,有冲劲,又执着,为了心头所爱,撞得头破血流也不顾。我细想想,倒看着他和你有些相似,便也忍不住怜惜他几分了。退一万步,诸事不理,也要看在秋鹿面上。” 王慕翎向前倚在他肩头,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深吸了口气:“知道了,天亮了,我便去寻他,好言好语哄着他。” 王慕翎得蓝裴衣开解,心头怒火大消,又窝在蓝裴衣怀中,只觉得舒心畅意,正要问问蓝裴衣自己房中新用的薰香是否适宜,心中却如一道雷电闪过,猛然明白了什么。 方才蓝裴衣说起,她还不觉得,但此时自己心境转换,她才真的有所体会。不错,自己有众多夫侍,此处生气了,自往别处去,累了有人安抚,烦了有人抒解。但秋水湛,却只能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在某一天相伴。 苏顾然闲时可以入禅,不愁无法打发光阴;蓝裴衣心境超脱,没什么看不明白的;墨砚生来柔顺,兼之如今比他之前处境好过太多,他必不会抱怨;秋路隐把心思用在理家经商之上;就是颜喻林,琢磨起疑难杂症起来也是废寝忘食。 秋水湛这样,才是常人之态。想贴得更近,想拥有得更多,会不安,会妒忌,会难过,只是因为爱。 自己给他的本来就少,更应该多些温柔体贴。但自己居然随意敷衍,表现出厌烦之态,真不知道他会如何伤心? 王慕翎一想,冷汗都下来了,一下站了起来。 不对,秋水湛平日里发作,就是吵闹几句,今日这般说些绝情的话,还从未有过,他这样夺门而出,更是不寻常,难道,他说要离开,并非耍花枪,而是真的? 她即刻回头,对蓝裴衣道:“裴衣,只怕他是认真的,我要马上追去。” 蓝裴衣点点头:“去吧,我们陪着反倒不好,你另叫几个侍卫一齐去罢。” 王慕翎应了一声,一边披衣,一边大声吩咐:“来人,备马,马上传卫书卫剑卫风过来。” 她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蓝裴衣笑叹一声,只命人再上一壶茶,预备再在王慕翎房中坐上一刻,这薰香味还不错。 王慕翎寻思,秋水湛这一跑,只怕不想再在国都呆了,只是这大半夜的,城门早关了,他是出不去的,要把人揪回来,也容易。 想到这里,也不着急了,对着三个侍卫吩咐一通:“你去北门,你去南门,你去西门。只管守着,若去了就看见五爷,只管拦住,用武力制服也可,再命人来向我报信。我自在东门等着。” 三卫齐声应喏,纵马而去。 王慕翎自向东门去,秋水湛也就这么点出息,离家出走能去那?八成是要去路州寻他娘去。既然如此,多半是要从东门出的。 此时夜已深,微有轻寒,王慕翎纵马来到东门,就见巍峨的城门紧锁,通道两边各竖着一排木架,架子上是一锅油,正燃着熊熊火光,以作照明。 几个士兵站在一边守夜,城门旁专给守夜卫兵歇息的哨间里却是人声鼎沸。王慕翎心知长夜漫漫,这些兵油子八成都躲在里间聚赌。只是她无心管理这种小事。 直接上前去,亮了腰牌:“你们长官何在?” 小兵定睛一看,连忙站正了。像他们这种小兵,各种腰牌便是木制的,若是有些委任在身,用的便是铜牌,九品以上的官员,用的是铁牌,五品以上的官员,用的是银牌,一品官员,用的便是金牌,皇家用的却是各色玉牌。 眼前这一块,正是金牌,小兵深知自己得罪不起,立时回话:“侍卫长正在哨间,小的马上传他出来见大人。” 王慕翎嗯了一声。 小兵连忙进去了,不一会便见一个彪形大汉,局促不安的小跑了出来。 王慕翎问:“这城门可归你管?” 这大汉忙道:“正是,小的刘于同,国都督卫门下九品侍卫,听从大人吩咐。” 王慕翎知他为何不安,却不点破:“今夜可有人出城?” 刘于同扑通一声跪下:“绝无此事。”国都的安全防卫乃是重中之重,城门关上之后,除有军情或女皇亲旨,城门绝不能开,若私自开门,城门守卫皆要被问死罪。他听王慕翎这样问,心里大惊,莫不是自己平日里收人银子,私自开角门放了没赶上时辰的人出入,被上边知道了?深更半夜开门他没做过,但如果正值关门际,有人慢个一脚半步的,他刁难几分,借机生财,却是有的。 这其中的猫腻王慕翎也有所耳闻,现在她就怕秋水湛拿了银子买通开门,但自家夫侍离家出走,不是光彩的事情,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就只好吓唬这人了。 “可我听说,方才有人出去了。” “冤枉啊大人,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看他样子,倒不像撒谎,水湛若是不从这里走,还能去那呢? 王慕翎脸色阴晴不定。刘于同捏了把汗,又解释道:“这定然是误会,方才是有个公子想要出门,但借小人十个胆也不敢啊。” 王慕翎一惊,追问道:“这位公子现在何处?” 刘于同立刻站正了:“小的见他可疑,用言语稳住了他,灌了他酒,看能不能套出情报。” 实情却是他看这人拿了一大把银票要买出门,虽然没这胆做这买卖,实在又觉得放过了可惜,但劝了人家进来赌钱喝酒,想赚这一票。 这时他却表现得十分凛然:“但小的还未套出情报,大人就来了,莫不是这人真是细作?”说着去挽袖子:“小人这就去帮大人把他捆了。” 王慕翎哭笑不得,由得他去误会:“不必了,我不过是要寻他问几句话,你带我去见他。” 刘于同殷勤的应了,连忙引路,把王慕翎带入哨间。 这哨间十分狭小,密密的摆着四张桌子,桌边全围满了人,桌面上堆满酒壶,满地吐得瓜子壳,四处是藏不住的牌九色子,乌烟障气的。 王慕翎一眼就看到秋水湛,和这群大老粗不同,秋水湛身形略显纤瘦,一身云锦长袍,坐在长凳上,一脚踩上了凳,手支在腿上松松的拿着壶酒,歪着身子,脸上泛红,有些醉意。 王慕翎艰难的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站在他面前,用马鞭捅了捅他:“走了!” 秋水湛抬起头来看她,眼睛一下睁大 分卷阅读189 - 分卷阅读190 米虫的春天 作者:某茶 分卷阅读190 ,刚想欣喜,又冷了下去:“你来做什么?不是嫌我烦,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王慕翎四处看看,大家都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自己,她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低声软语讨好卖乖吧?要把情话在这地方说,到时候总有人能猜出她的身份,只怕到了明天,全国都都要说她一声肉麻。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走了,出去说。” 秋水湛又爷仰头饮了口酒,残酒顺着嘴角,滑到了脖子上,酒珠在紧实的肌肤上滚过,一滴滴钻进衣领。王慕翎一看,真没发现,秋水湛这几年更俊了,以前还是个没大长开的少年,现在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又混合着他独特的少年的特质,十分诱人。 心里便想着,大不了呆会任他折腾一顿,以做赔罪了。 秋水湛仍是不动:“我上赶着贴了你这么些年,累了。你反正也不喜欢我,大家散了,各自轻松。” 王慕翎想,如果要在这里解开他的心结,必然要剖析自己的内心,真的要在这里吗?真的要在这里吗? 地方狭小肮脏,乌烟障气不说,一群大老粗竖着耳朵瞪着眼睛围在身边,一丝气氛也没有好不好?怎么着也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吧? 不由得也上火了:“你走不走?!” 秋水湛横了:“不走!” 王慕翎举起鞭子唰的抽了他一鞭,恶狠狠的说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这一辈子,就是我的人,我说让你往东,你绝不能往西!赶紧跟我走!” 秋水湛被抽得一个激灵,人却像活了,某种被强制的需要让他茫茫然的生出一种喜悦来,过了半晌,呆呆的站了起来,真随王慕翎走了。 刘于同看得云里雾里,这时却赶紧送了出来:“小的恭送大人。” 王慕翎看着秋水湛揣怀里的银票露出一角,就顺便抽了一张出来递给刘于同:“赏你的,若有人来寻我,就说我回府了便是。其余不该说的话别说,我要是听到风声。。。。。。。” “是,大人,小的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王慕翎哼了一声,牵着马就往前走。回头看了看秋水湛,又凶巴巴的道:“还不快跟上来?!” 秋水湛巴巴的跟了上来。 两人走了一段,离城门远了,没了灯光,四下黑蒙蒙的一片,只有月光照在青石路上的反光,勉强让人不至于走错路罢了。 王慕翎却突然回身,一下扑到他怀里,摸索着勾住他的脖子,另一手伸上去捏住他的耳朵:“你胆子不小啊?大半夜的穷折腾!” 秋水湛又委屈了。不肯做声。 王慕翎凑上去,在他嘴上轻咬了一口:“你还跟我倔。” 秋水湛闷声道:“你不是烦我么?” 王慕翎笑:“是烦你。” 感觉他身子一僵,又故意拉长了声音:“大家一块这么久,牙齿还有磕到舌头的时候呢,我怎么能不烦你,不过----------我也挺喜欢你啊。” 秋水湛一抖,连忙问:“真的?” 就算看不到表情,王慕翎也知道他很急切,反倒替他心酸:“真的。” 秋水湛迟疑:“你不是骗我的吧?” 王慕翎抱紧他:“不是骗你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处这么久,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怎会不喜欢你,只是我自己也没发觉,你离家出走,我觉着伤心,才发现我真的很喜欢你。”大部份是事实,相处久了真有感情了,但离家出走这一遭,她还只觉着着急,伤心还没轮上呢,不过小小的骗他一下也无妨。 果然秋水湛一下就像吃了人参果一般,骨头都轻了,原地满血复活,连忙抓住她的手:“真的,你伤心?”顿时觉得自己离家出走,简直再英明不过了。 王慕翎把手往下探,伸进袍子里,在他下/身掐了一把:“是啊,你怎的不知道体谅我,故意要让我难过?!”有的时候哄人吧,一味服软是不行的,倒打一耙才合适,王慕翎有六个夫侍,哄人十分老道,就看有没有心罢了。 秋水湛果然被哄得团团转,之前那些伤心难过,自怨自艾全飞了,美滋滋的抱住了她:“别掐别掐,都是我不好,太小心眼了,以后我定会好好体贴你。” 王慕翎声音一低,凑到他耳边:“掐坏了没有?” 秋水湛也开了灵窍,把她抵到路边的墙上,轻声道:“我得试试。” 托起她的身子,撩开了裙子,摸索着挤了进去,舒服得直叹气。王慕翎用腿紧紧的缠住他的腰,被他一下一下的顶到墙上。 等到第二天,秋水湛老老实实的向各位被他误伤的下人进行慰问,再给苏顾然敬茶认错。 秋鹿半夜被他惊了一场,正瞌睡不足,打了个呵欠,冷眼看着秋水湛满脸喜悦,无比鄙视,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会这样。” 分卷阅读19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