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 分卷阅读1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1 ? 《长嫂》 作者:叁原 文案: 架空民国,叔嫂年下 he 奸商攻vs戏子受 第1章 01 “二少爷,都安排好了。” “下去吧。”站在亭子里的男人往池子里撒了些鱼食,小鱼被大鱼挤开,争相将鱼食一抢而空,荡起了一串波纹。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上前了两步,小声开口:“明日是老爷的五十大寿,二少这样做……是否不妥?” 男人将鱼食放在朱红色的木台上,拍拍手皱着眉头看着游散开的鱼群,“杀人要致命,薛煊,有些事你还要多学学。” 薛煊默默地退开,额上已浮起了冷汗。 “孽子!孽子!” 一早街上的小贩刚刚开始摆摊,薛府已经开始了一场好戏。大寿的宾客有些还未离去,纷纷聚集在房门口往门里观望,只见两条白璧似的双脚露在被子外,看模样是还未醒来。 薛家的长子和一人颠鸾倒凤了一夜,这散落一地的衣服,大少衣衫不整从床上跳下来的模样,可丢尽了薛老爷的脸。 “爹!我错了……您打我……您骂我吧……”薛安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平日里花天酒地惯了,玩个戏子也不打紧,可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爹的面子被他丢尽不说,他自己也下不了台。 “繁君啊……繁君……哎呦我的繁君哎……” 众人闻声让开一条路,只见戏班的班主冲了过来,跪倒在门口,哭天喊地:“繁君你这清白之身……可怎么见人呐……我苦命的繁君……” 这戏班的班主一出声,众人才明了,原来是跟唱戏的繁君过了一夜。 薛老爷捂着胸口扶着墙,被众人看见儿子的丑态已经够让他生气了,居然还是个下贱的戏子,他大喝一声,着实让众人吓了一跳,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父亲,安珩来迟了。” 薛老爷看着姗姗而来的薛安珩,心中不免觉得还是他这个二儿子省心,又是嫡出,自己真的该做些决断。 “孽子!你将人清白之身玷污!你说你该死不该死!” “爹!我娶他,我娶他就是!”这薛安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话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薛老爷被他的话惊在原地,倒是薛安珩赶紧作揖拱手表态:“恭喜兄长娶得嫂嫂。” 围观的众人见薛安珩开了口,纷纷跟着道贺,谁不知道这薛家以后是薛安珩的,哪里有薛安彦的份,薛安珩毕竟是嫡子,加上亲舅舅又是大名鼎鼎的军阀,以后这薛家,就要变天了。 既然说了娶亲,自然是要做到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即使是个男人,也不能含糊。但薛老爷怎么可能张扬此事,虽说现在可以娶男人,但毕竟在少数,何况还是个唱戏的,谁知道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这脸面都已丢尽。 薛老爷被薛安彦的事这么一气,一病不起,生意场上的事都归了二少爷管,这薛安彦虽说娶了亲,但照样在外面花天酒地,那一夜稀里糊涂的就跟一男人欢好,实则他连那男人的模样都未看清。 “夫人,许大夫给您看病来了。” “让他进来吧……咳咳……”韶粱靠在床沿,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那日他跟着班主来薛府唱戏,为薛老爷贺寿,可不知道怎的就被人打晕,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薛家大少爷的夫人。 “夫人体弱,积了风寒,我开个药方,喝两贴就没事了。” “多谢大夫……小艾,送大夫出去。” 小艾跟着许大夫去抓了药,回来后煎好,又端到了韶粱的房子里。 “夫人,喝药了。” 小艾是二少爷指过来照顾韶粱的,他今年不过刚满十五,但做事还算利落稳妥,韶粱在戏班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个二少爷,南城的多少大户人家小姐想嫁给二少爷。 “来,你坐着,陪我说说话。”韶粱皱着眉头喝完了药,将空碗递给小艾。小艾摇摇头,站在一边:“夫人,小艾站着就行,不用坐。” 韶粱也知道大府院里的规矩多,也不再多劝说,只是还是皱起了俊秀的眉头,“不用叫我夫人,我毕竟是个男人,实在不行……叫我名字也好。” 小艾哪里敢叫韶粱的名字,慌忙开口:“不叫夫人,那叫主子吧。” 韶粱点点头,继续问“小艾,我这两日都在昏睡,你和我说说,这两日发生了什么,怎么一觉醒来,我就成了大少爷的夫人?” “……主子……”还未等韶粱反应,小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摇头边哭道:“小艾什么都不知道……您去问大少爷吧……” 韶粱抬手示意他站起来,“你不用跪我,我就是一唱戏的,担不起。” “主子……” 韶粱不说话,默默地躺下,背对着小艾,他不是怪小艾,他只是生气,但凡事情总有个前因后果,可他莫名其妙不清不白的成了薛大少爷的夫人,。 他虽然是逆来顺受的主,今年也已经二十有八,若等三十过后,班主也会嫌弃他,他到时候估计也是落得个卖到别人家做男宠的下场。但他本意是想唱到三十岁,用存的钱买栋宅子,自己住着。他这么大年纪,又没什么本事,就不耽误人姑娘家。 可没想到,出了这么一遭。他的父亲母亲都饿死了,就剩他一个,若不是在逃荒的路上遇到了班主救了他,他早就死了。 韶粱一觉睡到了傍晚,小艾过来敲门的时候他还睡着,被小艾叫醒才发现到吃晚饭的时间。 小艾给他端了三菜一汤,两荤一素,足够他一个人。 韶粱在戏班的伙食不算差,但肯定没有薛府的好,他在睡梦中想清楚的,如今的状况和他一个人孤独终老也没有区别,不过是换个地方罢了。 “你也坐下吃些吧。” “不……主子您吃。”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叫我主子我也听不习惯。” 小艾既然做了奴才就知道尊卑分别,回道:“主子这是说哪里话,小艾卑贱,怎么能不叫您主子。” “算了……随你吧。” 小艾站在一旁伺候着韶粱用饭,他觉得这位夫人一点也不像别的戏子一般傲气,他见过跟着大少爷的一个戏子,那眼睛是长在头顶,最瞧不起他们这些奴才,可看着主子做了夫人,还对他和和气气,愈发觉得大少爷不是个东西。 “你可只大少爷在哪?我有话要同他说。” 小艾收拾盘子的受手顿住,不敢看韶粱也不肯说话。 “你若不说,以后都不必来伺候我了。” “主子……”小艾又跪下了,“大少爷最近都宿在怡红楼。” 小艾以为韶粱必定会生气,谁料他只是平淡地开口:“嗯,知道了,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2 他若是回来告诉我一声。” “好的,主子。” 韶粱找薛安彦并不是有什么大事,只是想见一见自己的丈夫,再和他谈谈今后的生活,要是可以,他想继续回戏班唱戏,在这座大宅子里他也待得无聊。 小艾伺候韶粱洗漱,便在廊下守夜,万一半夜韶粱找他,他也听得见。 服过几天药,韶粱的身子明显的好转,索性让小艾带他出去转一转,晒晒太阳。 小艾带着韶粱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见到他的人都问大夫人好,他有些不习惯,索性又回了房间待着。 “主子若是无聊,不如我给您找些画本看看?” “不用了,我也不识几个字。” “……”小艾没想到自己出了坏主意,转动脑袋瓜又想了想:“不如我告诉二少爷,看看能不能给您找个先生来,教您学字?” “可以吗?”韶粱听小艾这么一说,心中多了几分欢喜。他自小就想去学堂,可那时候家里太穷了,后来学了唱戏每天都要上台,他更没时间,也舍不得花请先生的钱。 “我这就去回禀二少爷。” 韶粱点点头,看着小艾一溜烟的跑出去,到底是小孩子。 薛煊通报薛安珩说大夫人的侍从有事的时候,他正在听底下的掌柜汇报这一个月的账目。薛安珩反应了会才想起了他口中的大夫人是谁,“有什么事?” “说是大夫人想学字,要请个先生来宅子里教。” “去请吧,免得旁人说我薛安珩虐待嫂嫂,连这么个小要求都不满足。” 薛煊应了一声便往外退,结果又听见薛安珩吩咐:“请先生的钱就在大少爷的月钱里扣,若是大少爷问起来怎么少给了月钱,如实相告。” “是。”薛煊应了一声,赶紧下去安排请先生的事。 韶粱以为小艾会扫兴而归,没想到兴冲冲地跑回来告诉他二少爷同意了的事。 “二少爷怎么说的?” 小艾挠挠头发,摇摇头:“我没见着二少爷,是二少爷身边的薛煊告知的。” “薛煊?” “嗯,薛煊自小就跟着二少爷,听说是老夫人带进府的。” “嗯,既然他告知了你,那应该不会有假。” 韶粱有些高兴,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学识字,小时候爹娘为了供他上两年学堂,家里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最后实在扛不住他说不念,爹还为此事打过他,家里再苦,也要让他去学堂。可后来……闹了灾荒,爹妈都饿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第2章 02 薛煊安排的快,先生在三天后进了薛府。 薛府大,加上薛老爷又爱结交文人墨客,专门建了几个书斋,薛煊为韶粱收拾出了一间,先生就在那里教韶粱识字练字,每日教一个时辰。 先生姓李,韶粱对他颇为尊敬。李先生以前是前朝太子太傅,如今是南城最有名的夫子,教的认真又严厉,韶粱写的不好还被打了板子。 不过他没好意思和小艾说,毕竟太丢脸。 学了一个月,进步的倒是很快,先生都夸赞了他,他自己也高兴,提笔写了一个福字倒贴在了雕花的窗户上。 福倒了。 “呦,大少爷,来领月钱呢?” “呵,我那弟弟不让我做点正经事,说出那样的话逼得我下不来台,不得不娶了一个戏子, 如今这月钱可得一文不少的给我!”薛安彦一身的酒气,眼下满是乌青,脸色也苍白的跟个鬼似的,让人看了都难受的要命。 “大少爷说笑了,您和大夫人的情深是有目共睹的。来,您拿好了,这是您这月的月钱。”账房先生心道让你做正经事你还不得把薛家败完了,再说了那日大伙都听的清清楚楚,可是你自己说要娶的。 他将月钱递到薛安彦的手边,谁料薛安彦一下子就掂量出分量少了些,破口便骂:“娘的,薛安珩敢克扣老子的月钱?老头子还没死呢!” “哎呦呦,大少爷这话可说不得!”账房先生赶紧呸了几声,似乎要将薛安彦说的晦气话给呸走,“二少爷是绝不会对大少爷做出这等事的,是您新娶的夫人,学了字,请了先生花了银子。” “怎么少了这么多?别他娘的以为我不知道请个先生要多少钱。” “咱们薛府怎么能请那一日一钱银子的先生?咱们请的是给前朝太子做过太傅的李先生。” “操他娘的!”薛安彦骂了一句,揣着银子就往内宅跑去。 账房先生见状赶紧跑着向薛煊去汇报,就大少爷这脾气,可别闹出人命。 薛煊此时正在薛安珩屋外守着,二少爷练字的时候不喜被外人打扰。下人说账房先生来找,他就猜到是薛安彦去领了月钱。 薛煊见了账房先生,完完整整地听完了他说的事,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和薛安珩汇报。 “行了,今天就到这了,先去看看。”薛安珩放下手中的书,不慌不忙地出了房门。 “我打死你!你这个败家的!你他妈败老子的钱!老子的钱什么时候说给你败了!我打死你!我他妈打死你!” 远远的薛安珩就听见了薛安彦的声音,走进了只见一瘦弱的男人扑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脸,薛安彦正准备提脚开踹,而他当初随意指给服侍韶粱的小艾正在跪在一旁哭。 “上去拉一下。” 薛煊收到了薛安珩的指示,自然敢上前,他将薛安彦一把拉开,薛安彦的力气自然没有薛煊的力气大,他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还整日花天酒地的掏空了身子,被薛煊拉开后也是能坐在地上破口大骂。 “嫂嫂?”薛安珩见韶粱没反应,上前又问了一句,“嫂嫂可还好?” 韶粱回了神,刚刚他在房中练习先生新教的几个字,却没想到薛大少爷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拉到屋外一顿打,口中还骂着难听的话。 “嫂嫂?”薛安珩见韶粱还未有反应,又叫了一声。 韶粱回头看到了薛安珩,只见一双温润的眉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嫂嫂可还好?是君昱来迟了,未能阻止哥哥。” 韶粱收回目光低下头,踉跄地站起了身子:“无事……” “小艾,快去请许大夫过来瞧一瞧。”薛安珩吩咐道。 “哎,我……我这就去。” 韶粱用手捂住半边脸,他是个戏子,自然最注重的是自己的容貌,若是毁了以后再唱戏上妆也不会好看。 “我也懂一些医术,可先为嫂嫂看看。” 韶粱生怕自己的容貌受损,听话的松开手,任由薛安珩捏住下巴,凑近了瞧。 “张嘴试试……” 韶粱乖巧的张开嘴。 “舌头伸出来……” “啊……” 薛安珩看着韶粱粉嫩舌尖轻轻颤抖,微微一笑,松开被自己捏住的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3 下巴:“应该无大事,但还是等大夫来看看才放心。” “谢谢小叔。” 薛安珩听见韶粱对自己的称呼微微皱起了眉头:“嫂嫂不用如此客气,叫我的名字即可。” 韶粱悄悄地抬起头看着薛安珩,只见薛安珩对他微微笑了一下,韶粱觉得被薛安彦打过的地方变得灼热起来,像是要着火一般。 “这不是客气,是对小叔的尊重。” 薛安珩抿唇一笑,拱手作揖:“是君昱逾矩了。” 韶粱没想到薛二少爷如此认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此。幸好此时薛安彦发声扰乱了两人。 “贱货!怎么着,想勾搭我弟?他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你这破败玩意儿,他玩玩就扔了……” “大哥!”薛安珩脸色微变,语气也变的冷硬起来:“父亲也让先生教过您三纲五常,我一向敬重您,今日也是我与嫂嫂第一次见面!您怎可诋毁我与嫂嫂!” “我呸!”薛安彦朝薛安珩吐了口痰,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薛安珩的脚边:“你他妈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要不是你,老子会成了现在这样?” 薛安珩摇摇头,似乎是对薛安彦的表现失望透顶,“大哥的事情我已经听账房先生说了,是我考虑不周到,让哥哥同嫂嫂产生了误会,君昱在这里向哥哥嫂子赔个不是。” “小叔……”韶粱哪里真的敢让薛安珩弯腰鞠躬,赶紧上前搀扶:“小叔平日里忙碌,难免有失误,这事不能怪你。” 既然不能怪薛安珩,那怪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薛安彦气的跳了起来,被眼疾手快的薛煊一把按下。 “大哥既然不接受弟弟的赔不是,那只好让爹出面了,只是近日爹身子不好,不知道是否还愿意见大哥。” “你他妈给我放开!一个奴才也敢按着我!” 薛安珩给薛煊使了个眼色,薛煊立刻将薛安彦松开。 薛安彦爬起来,连身上的尘土都未来得及拍,就立刻捡起落在不远处的钱袋,对钱袋倒是很宝贝,将上面的灰尘拍了干净。 “通知账房,以后这贱胚的月钱都发在我这,他要用钱得先问问我!” 薛安珩无奈地点点头,似乎是向他妥协。 薛安彦出了气又得知可以多拿到月钱,摇头晃脑的往大门处走去,估计是又要去外面花天酒地。 可薛安珩自然知道,他这个不成器大哥的离开不过是因为他搬出了薛老爷的名号,到底还是怕薛老爷。 薛安彦刚走,小艾便领着许大夫来了。 “大夫,这边请。”小艾将大夫领进门,薛安珩对薛煊使了个眼色,薛煊领会的点点头,往屋外走去。 “大夫瞧我脸上的伤会留疤痕吗?”韶粱刚刚一直未看镜子,现下照了镜子,才知道从眼角边到嘴唇下有道带着血痕的伤疤,浮现在红肿的半脸上,有点狰狞吓人。 许大夫对着韶粱的脸一通瞧,才闷声道:“大夫人的伤不碍事,待会还得麻烦小艾为大夫人煮点热鸡蛋,用棉布包裹着,在脸上滚一滚,即可消肿。我会再开点药,大夫人每日三次的涂抹在疤痕处,不到半月便可消肿了。” “多谢大夫。”韶粱听大夫说了没事,喜笑颜开,拿在手中的镜子终于被松开。 薛安珩见韶粱无事,放心的坐下,吩咐小艾道:“小艾跟着许大夫去抓药吧。” “是,许大夫,这边走。”小艾领着许大夫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薛安珩和韶粱两人。 “君昱近日繁忙,也一直未来得及看望嫂嫂,不知嫂嫂在府中住的可还习惯?” 难得有人主动的关心韶粱,他笑着回道:“都好,在这府中一切都好。” “嗯,这我就放心了,嫂嫂若是还有其他的需要尽管和我说,若我未在府中,就让小艾去找薛煊,他自会打理。” “多谢小叔。”韶粱站起身来,微微鞠躬,他在这薛府什么事都不做,将来也不会为薛府产下一子半女,薛安珩能如此对待,实属不易。 “嫂嫂客气了。若嫂嫂无事,我房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回了。” “等等,小叔……有一事……我想问小叔……” “嫂嫂尽管问。” 韶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虽然是一个男人不是黄花大闺女,但礼义廉耻还是知道的,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选择了开口,若是这次再不问,下次恐怕更不敢了,“小叔可知我如何……如何……” 薛安珩瞧见韶粱的脸色,又听他支支吾吾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便知道他要说什么,“嫂嫂是想问如何嫁进薛府的?” “嗯……”韶粱浑身泄了气一般,轻声应了一句,这次是连头都不敢再抬起。 “嫂嫂可还对当日的情形记得几分?” 韶粱听薛安珩认真又严肃的问,索性也认真的回答,他抬起头看向薛安珩漆黑的双眸:“不瞒小叔,当日我来薛府唱戏……晚间留在薛府用了饭,用过饭后班主对我们说薛老爷准了,我们可以在院子里逛逛……我和戏班里的另一人便结伴去院子里逛逛,谁料天黑之时竟然走散,再后来我就不省人事,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 薛安珩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道:“既然嫂嫂已经到了薛府,嫁给了哥哥。有些事不如不知道的好。” “小叔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我虽然是一戏子,但我也是个男人……我……我平白无故……做了……做了女儿家……”韶粱越说越伤心,这余月来的紧张和不安都在此刻爆发,眼眶竟然湿润,止不住地往下掉着金豆子。 “嫂嫂!嫂嫂……何故如此……”薛安珩手脚无措,也不知是该安慰韶粱还是该为他擦拭眼泪,索性什么话也不说,默默地坐在韶粱身边,陪着他。 “让小叔见笑了。”韶粱哭够了,发泄了心中的不快,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真的跟个女儿家一样哭的眼睛都疼了,脸色羞红起来。 “不碍事。” “小叔还是不能同我说吗?” 薛安珩叹了口气,像是要说出口的话颇有为难。 韶粱见他犹豫,赶紧说:“无论小叔说了什么,都由我自己拿的主意,旁人也怪不得小叔。” “我不说怕旁人怪我……我是怕……是怕哥哥与嫂嫂……” “你也见到了今日的情形,我与他今日不过见第一面,你只管说。” 第3章 03 “唉……”薛安珩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本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嫂嫂与哥哥那事太过蹊跷,于是父亲让我探查,谁想……那日夜里,竟然是哥哥……派人,将你……将你打晕……然后……然后又……” 薛安珩红了脸,可韶粱却白了脸。 “他还是人吗?”韶粱颤抖着嗓音,怔怔地看着前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4 方,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眼皮一闭,水珠就落了下来。 “嫂嫂……都是哥哥干的糊涂事……所以才让嫂嫂在众人面前蒙羞,好在哥哥娶了嫂嫂,现在都是一家人……” “谁和他是一家人!”韶粱气的发抖,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替人背了锅,嫁给了薛大少爷,谁知道……谁知道还有这一遭。 “嫂嫂何必说气话?如今嫂嫂已经在薛府,这明媒正娶是赖不掉。” 韶粱不说话,他一个男人,虽然未想过娶妻生子,但也未想过嫁给旁人,他虽唱的是女角,但不是像女人一样为人糟践。 “二少,药煎好了……” “鸡蛋备下了吗?” “备下了…… “那快给嫂嫂用上。” 小艾将药碗放在桌上,又去外面端来了热腾腾的鸡蛋,一齐摆在桌上。 “嫂嫂这里就小艾一人伺候,明日我让薛煊再安排些人。” “不用。”韶粱冷冷地开口,他现在一心只想离开薛府,离开这个害了他的地方。 “那嫂嫂早日休息,明日我再来看望嫂嫂。” 韶粱不说话,薛安珩也不再自找没趣,示意小艾为韶粱敷药,便出了房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小艾一愣,完全不明白韶粱在说什么。 “你早知道我被薛大少爷……还当着众人的面……所以我才会嫁到薛家!是不是?!” 小艾难得看韶粱如此严厉,扑通一声跪下,“主子……主子何苦知道这些事,这都是大少爷的错,与主子无干呀,主子何必动气伤了身子……” “我要离开!” “不要!主子不要啊!”小艾上前就抱住了韶粱的腿:“主子难道以为离开就能活的好?如今薛府不是大少爷当家,二少爷脾气好,对主子也关照……主子出去了还不是得吃苦……弄不好还会被人指指点点……主子有想过吗?主子,薛大少爷万般错误,主子以后不理他便是……若他再敢对主子动手,我便第一时间告诉二少爷……” 韶粱被小艾一通说,顿时全身被抽干了力气,软软地靠坐在椅子上:“你说的没错……我如今能去哪里呢?不如在这薛府老死算了……” “主子……主子以后有什么事都和二少爷说,二少爷对我们下人都非常好,何况是对主子……主子忘了吗?还是二少爷叫人请了先生教您写字。” 韶粱呆呆地看着帖子雕花窗上的福字,歪歪扭扭其实一点也不好看。 “罢了……你说的也没错,是我自己想不明白,起来吧。” 小艾见韶粱想开了,立刻爬起来:“我先给您擦擦脸,再给您上药。” “嗯。”韶粱任由小艾在自己脸上折腾,他不是大姑娘家,自觉没必要为了自己的那点贞操……何况他那晚的事情他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他在薛府过的不错,就像小艾说的,他现在出去又能去哪里呢?班主这一个多月都未来看他,指不定已经离开了南城去往别处,他出去之后又该到何处谋生呢?还不如待在薛府,看薛安彦现下的模样,大约也不会再碰他,当日……当日不过是图个新鲜吧…… 小艾在韶粱的脸上滚了五个热鸡蛋,终于消肿下去,又擦了药在伤口处。 “这个药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小艾笑着, 没说话,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主子像六月的天,一会晴天一会雨天,谁也摸不准。 “不知道以后先生还来不来……” “自然是会来的,就算大少爷不给您用银子,若是传出去薛府的大夫人想请先生都没银子,那不得被人笑话,二少爷也是不许的。” “那自然是好,我有些困了,去躺会吧。” “主子放心睡吧,到晚饭点我叫醒您。”小艾一边说话一边服侍韶粱躺下。 韶粱缩进被窝里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好。 韶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穿着丝绣边花的戏服,脚踩靴鞋站在戏台子上口中念念有词,韶粱听不清自己再唱什么,只知道自己还在唱,唱最后一曲,尽管台下空无一人,但这次不唱,以后怕是都没了机会罢。 “主子可是想家了?”小艾伺候着韶粱穿衣,看见他挂在眼角的一颗泪珠。 韶粱笑笑,抹掉眼角的水珠:“已经无家,何谈想家?” “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韶粱自然知道小艾的话没有恶意,是自己心情不好罢了。 韶粱用过晚饭,便又练了会字。他原以为李先生不会再来,谁料第二天李先生准点到了,检查了他的功课后,还关心了他脸上的伤痕,韶粱找了个理由蒙混过去,自然不能说是薛大少爷责打的。 脸上的伤过了大半月才慢慢淡下去,许大夫的药当真管用,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曾经受过伤的痕迹。 “小艾,今日再去找许大夫拿点药吧。” “哎,我待会和二少说一声。” “嗯……” 自从上次薛大少闹过之后,韶粱再也不敢随意花钱了,连平日里的吃食都减半,往常最爱的牛乳酥也只敢让小艾告知厨房每月做个两三块尝尝鲜,其实他以前也不常吃这些,但在薛府那些日子,日日都有人送来,什么吃食用具都不缺,他竟然一两日不吃馋得慌。 “不好了……不好了……” 韶粱正坐在榻上练习李先生布置下的功课,听见小艾的呼喊,他吓得赶紧停笔,跳下软榻:“发生了何事?” “薛大少……大少溺水……去了……” “去了?”韶粱松开小艾的手臂,呢喃重复着他的话,“去了?”他晃晃悠悠地坐在地上,心中竟然弥漫着说不出的滋味。虽然薛大少待他不好,还曾打过他强了他,但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也许他是世上唯一和自己有关系的人,就这么去了…… “主子……咱……咱赶紧去看看吧……” 小艾搀扶着还在出神的韶粱起身,带着他往灵堂去。 “尸体……已经运回来了……灵堂也是刚刚布置的……二少爷这几日一直不在南城,今日刚从北城赶回来,一回来就办了此事,我去和薛煊说拿药的事,他才让我告知您……” “知道了……”韶粱点点头,压下心里的不适,跟着小艾去了灵堂。 “大少啊……大少……” “大少爷……” 灵堂里跪了一片奴才,没人顾得上他,小艾悄悄地指了指薛煊所在的位置,只见二少也跪着,头上带着白绫,生前薛安彦再怎么可恶,毕竟还是他的大哥。 韶粱朝二少的位置走了去,跪在一边,跪下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些伤心,脑子里竟想起爹妈死的时候,他这个不孝子……连尸体都未掩埋,就慌忙出逃……他都不曾好好为爹妈哭一哭。 小艾为韶粱戴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5 上了白绫,跪在韶粱的身后,一同送一送薛大少。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父亲……”薛安珩赶紧起身,上前扶着薛老爷,“父亲莫要过于伤心……” 谁料薛老爷竟然甩开了薛安珩的手,用力的打了一巴掌在薛安珩的脸上,口中还骂道:“你这个逆子!你哥哥枉死,你竟然劝我莫要伤心?” “父亲……大哥他……” “你给我跪下!”薛老爷喝声打断了薛安珩的话,厉声叫道。 薛安珩站立在原处不动,韶粱看他双手握拳但又松开,原本高昂的头颅低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一刻韶粱仿佛还听到了别的声音,不止那膝盖接触地面的声音,还有其他什么。 “去给我查!查清楚大少爷是怎么死的!谁要是敢害我儿子,我要他偿命……咳咳咳……” “老爷,都查清楚了……”管家从人群中挪出来,跪在老爷的面前,“小的见您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才瞒到了现在。” “说!”管家是薛老爷一手提拔起来的,跟了他三十多年,他相信管家说的一定是真话。 “大少爷……他……他是喝多了……落水而亡……” “胡说!咳咳……胡说……”薛老爷身子一直不好,今日又急火攻心,悲愤不已,难免身子越来越差,若不是又下人搀扶着,怕是要晕倒过去。韶粱真不知他是如何有力气打薛安珩,他刚刚偷看了一眼,好像嘴角有一丝丝血迹。 “老爷,您要注意身子啊……” 薛安珩一直未说话,任由下人将薛老爷搀扶下去,连叫大夫的话都不曾说。 薛老爷一走,薛安珩便起身,离开了灵堂,这次薛煊居然未跟着,还跪在原地。 “你先在这……我去去就来……”韶粱起身,悄悄地跟在身后跟在薛安珩身后,见他走进了内宅,停住了脚步。上次薛二少帮他解围,这次他理应回报,韶粱想着便用了上次许大夫教的法子,准备去厨房要点煮鸡蛋。 可到厨房一看,竟然一个人没有,想来应该是都去灵堂跪着了。 韶粱自己生了火,在柜子里找出了鸡蛋,煮了五个热滚滚的鸡蛋,放进碗中往大少的住处去。 但韶粱走到薛安珩门前的时候又却步了,他虽然是个男人……但他也是薛安珩的嫂嫂……如今丈夫死了,他来关心小叔,若是被人抓了把柄……于他于薛安珩都不好。 第4章 04 韶粱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离开,谁料内宅的门却开了。见到韶粱的薛安珩明显一愣,开口询问:“嫂嫂可是找我有事?” “无事,就是……”韶粱顿了顿,见薛安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才继续来口:“刚刚薛老爷说的话想必是气头上的,小叔不要介意。” 薛安珩点点头,接道:“嗯,我自然是知道的。”倒是让韶粱觉得他有些自作多情,他虽然嫁进来……但他始终是个外人。 “嫂嫂手上这鸡蛋……”薛安珩若有所思地看着韶粱,反而让韶粱急于解释:“上次薛大少他……是你帮了我,我按照许大夫的法子,也给你弄了点……” 薛安珩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鸡蛋,好一会儿此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他退后一小步,微微弯腰,双手拱起作揖:“君昱多谢嫂嫂……” “哎……不碍事……不碍事的……”韶粱赶紧也弯下腰,扶着薛安珩的手臂,他虽然一直听着薛安珩在外的名声,却以为是谣传罢了,谁能想经过这几次的接触,他才知道薛安珩的确有大家公子的风范,谦谦君子形容他的确没错。 “不知嫂嫂方便与否?我素来……也不会干这些……”薛安珩不好意思的冲韶粱笑了笑,韶粱一想,这薛安珩做大家公子做惯了,恐怕没什么事会自己亲自动手的,若是等晚些时候再弄,这鸡蛋也凉了,再者……韶粱看向薛安珩的俊逸的面容,已经有明显地红肿。 “若是小叔不嫌弃我手笨……” “自然是不嫌弃的。”薛安珩冲韶粱微微一笑,将他带入房中。 韶粱将鸡蛋放在桌上,试了试还有些温度,拿起一颗蛋正准备往薛安珩脸上滚,想起什么似的叫了起来:“瞧我这记性,棉布忘记拿了……” “要棉布何用?” “许大夫说要用棉布包着鸡蛋。你等等我,我去拿,很快就回。” 薛安珩点点头,韶粱大步的往自己的寝院跑去,等再回来薛安珩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 “不用着急,我这伤不碍事。” “那可不行,得快些消肿。”韶粱站在韶粱面前,正好挡住了门口照进来的光。韶粱拿着棉布包着鸡蛋,贴在自己的脸上试了试温度,觉得还可以,立刻将布面贴在薛安珩的脸上来回的滚动。 薛安珩眯着眼睛,看着认真处理他伤口的韶粱,上次留在他脸上的疤痕已经不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的缘故。他的皮肤很白也很嫩,凑的这么近看也不觉得他像是二十八岁的人。薛安珩想当初戏班班主留下韶粱唱戏会不会因为他这双眼睛,微微上挑,一睥一睨都带着风情,认真做事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光,就像是十五的月光,温情又和缓,让人不自觉的想一看再看。薛安珩没见过韶粱唱戏,想象不出那些五颜六色的油彩涂在他的脸上是什么模样,但自觉一定很让人惊艳。 “我看看,是不是消肿了一些……”韶粱自顾自地说,主动的挪开身子,光线照在薛安珩的脸上,也拉回了他飘忽在外的思绪。 “好些了,还疼吗?若是疼的话,我让小艾再煮几个,给你送来。” 薛安珩摇摇头,冲韶粱道:“已经缓了许多,今日多谢嫂嫂。” 韶粱将冷掉的鸡蛋和棉布拿着,眉眼弯弯看着薛安珩:“小叔不用客气。” 薛安珩了然的笑笑,“灵堂那边的事还得我处理,就不送嫂嫂回了。” 若不是薛安珩说起,韶粱真要讲薛安珩的事情抛到脑后了,他点点头,说道:“小叔先去,我将碗送回厨房便立刻赶过去。” 薛安珩点点头,没再管韶粱,迈出了内宅。韶粱抱着碗和棉布,快速的往自己的寝院跑,一路幸亏没有遇见什么下人,不然今日的事情恐怕都说不清了。 韶粱将鸡蛋和棉布放下,立刻敢去了灵堂,但并未看见薛安珩,薛煊也不见了踪迹,想来主仆两人应该是料理薛安彦的后事去了。 “主子去哪儿了?” “如厕。”韶粱撒了个谎,他就是有心想和小艾说,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听说老爷吐血了……” “啊?怎么这么严重?” “老爷身子本就不好,一直用参汤吊着,如今被大少爷的死……” 韶粱没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6 接话,毕竟是老人家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这样年纪的都不明白其中的痛,更何况小艾这样十几岁的孩子。 韶粱和小艾跪了半日,午间草草用了些饭之后又去跪着,按理说大少爷死了,白事自然是由大夫人操办,可这韶粱……不过是挂了个名头,这府中谁又将他真的当作大夫人。 “主子……泡泡脚吧……” “我自己来吧,你也跪了快一天,赶紧去休息休息。” “我不碍事的。”小艾撸起袖子,将韶粱的鞋袜脱了,白嫩的双脚因血脉不通而起了乌青,小艾将他的脚放在水中,舒服的韶粱呼了一口气:“你也去弄点水来泡着吧,若是你累坏了,谁来伺候我?” 小艾见韶粱这么舒服,毕竟是个小孩子,也忍不住了,去厨房到了热水,端进韶粱的屋子,但也只是远远地坐着,不敢靠近韶粱身边。 “你坐那么远做甚?” “我坐这就可以了……”小艾摇了摇头,他在主子的房间泡脚已经逾越了,哪里还能坐在韶粱的身边,若是被薛煊知道,一定会责罚他的。 韶粱知道小艾脑子还有那根主仆有别的线绷着,索性也不再难为他,否则估计他又要跪下哭鼻子了。 小艾也不敢多泡,就泡了一会儿,赶紧擦脚穿鞋,将脏水端去厨房倒掉,然后又回到房间伺候韶粱。谁知韶粱竟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小艾又不忍叫醒他,但又担心水凉了冻着脚怕是要生病,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小艾……” “哎……”小艾反射性应了一句,只见薛煊站在门外,小艾赶紧跑出去,发现薛安珩竟然也在,赶忙问好:“二少爷好。” “嗯,你家主子呢?” “主子睡下了。” “这么早?可吃过晚饭了?” 见小艾摇了摇头,薛安珩皱起了眉头,说道:“我去看看。” 薛安珩说去看看,小艾哪里有拦着的道理,自然是让二少爷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泡着脚竟然泡睡着了? 小艾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发不知道说什么。 “你轻点将你主子的脚擦干净,我抱他到床上去。” “哎,谢谢二少。”小艾正愁不知道怎么办,若是他一个人,肯定也只有叫醒韶粱这一个办法了。 可韶粱睡的浅,小艾一动他的脚,他便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显然没发现眼前站着的是谁。 “主子,二少来了……”小艾凑到韶粱身边,咬着耳朵提示。 韶粱一听薛安珩来了,睡意全无,毕竟自己还是他大哥的夫人,这可倒好……丈夫刚去,他在这呼呼大睡……若是被传到了其他人耳中,还不知道要怎么说。 “嫂嫂可是今天累着了?” “不累不累,小叔快坐。”韶粱赶紧擦了擦脚,还未晾干直接穿了鞋子:“小艾,快去给二少倒杯茶。” “嫂嫂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韶粱尴尬的点点头,随着薛安珩坐了下来。小艾早已点了烛灯,韶粱瞧着薛安珩脸上的红痕已然消散,想必是之后也擦了些药膏。 “小叔找我可是有事?” “嗯,我是来和嫂嫂商量大哥的白事。” 韶粱一愣,立刻明白了过来。他虽然不管事,但毕竟是大少爷明媒正娶的夫人,于情于理薛安珩都要和他商量一下的。 “不知二少是怎么想的?” “大哥去了,我自是伤心不已,但大哥他去的……不慎体面,若在大肆操办,恐怕……” 韶粱了然的点点头,他自然是明白薛安珩的意思,薛安彦毕竟是大家少爷,醉酒淹死在河中,传出去不仅丢了他自己的脸面,连薛家恐怕也颜面尽失。 “如果嫂嫂愿意的话,我想大哥的丧事一切从简。”薛安珩又道。 韶粱再次点头,“听小叔的便是。” “既然嫂嫂放心,那君昱便去办了。” “嗯,自是放心小叔的。” 听到韶粱这么说,薛安珩笑了:“那嫂嫂先休息,君昱先走了。” “好,小艾,送二少爷出去。” 薛安珩冲小艾摆手:“去给你们家主子准备点吃的。” 小艾不知道该听谁的,愣在原地,直到韶粱点头为止。 韶粱觉得没胃口,只吃了几口便让小艾撤了。 “主子,您是哪里又受伤了吗?” 韶粱觉得诧异,小艾为何问出这样的话。 “今日桌上多了几个鸡蛋,还有棉布……” 韶粱一愣,他把这事给忘了,思来想去索性回道:“今日不小心磕在了桌角,所以弄了些鸡蛋,现下已经好了。” “要叫许大夫过来瞧瞧吗?” “不用了,磕着碰着也不是什么大事。”韶粱笑笑,他以前学唱戏的时候,经常被班主责打,也不见得有多么娇气,如今这是怎么了,被薛安彦打了那么下,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第5章 05 韶粱觉着薛安珩为薛安彦和薛家考虑的周到,白事做的也不错,可薛老爷却不这么想。 “主子,听说今日薛老爷请了家法,二少爷被打了……” “啊?”韶粱拿笔的手一顿,铺好的纸张上沾了重重的一滴墨水,晕开后像朵盛开的花,“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 “好像是薛老爷不满意二少给大少办的丧事,说二少爷不孝……” “这……二少爷明明是好心,处处为薛家考虑,这薛老爷未免也太过偏心!” “就是……二少爷还是嫡出,又那么会打理家业,薛府的人哪个不说二少爷好,再看看大少爷,就知道喝花酒,不学无术,还……”小艾似乎想到些什么,赶紧顿住,闭了嘴巴。 “还怎么?”韶粱看着他,不明白他好好的怎么停下了。 “没什么,反正大家都喜欢二少爷就是了……” 韶粱没说话,他只是听着。大少爷毕竟是他的丈夫,尽管再不好,现如今也死了,他要是在背后嚼舌根,若是被有心人听到,还指不定说些什么。 “主子,咱要不要去看看二少爷……” “容我想想……” 他明白小艾的意思,如今大少爷死了,他若是想要继续留在薛府,自然仰仗的是二少爷,去看一看二少爷也无妨。可换种说法,他的丈夫才去,他就和小叔走的太近,总是容易落人话柄。 “大夫人在吗?” “谁啊?”小艾在韶粱的示意下走到了门口,看见管家站在门前,赶忙鞠了一躬。 “大夫人在吗?老爷请大夫人过去一趟。” “容我回禀。”小艾一听说老爷找,赶紧回房中禀报。 “可有说何事?”韶粱跟着管家前往前院,心中隐隐不安。 “大夫人到了自然就晓得。”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7 见管家不愿意说,韶粱也就不再问,跟着他到了前院。 韶粱一到前院便愣住了,只见一武夫模样的人手中拿了一根长鞭,那鞭身漆黑,仔细看着上面还沾有红色的血迹。二少爷跪在堂前,长衫脱了,只剩下白色的里衣,后背血红的一片,一条条血痕将里衣染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薛老……” “跪下!”薛老爷大喝一声,直接打断了韶粱的问好。 韶粱愣在原地,竟不知薛老爷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下人们见他不跪,自然上前压着他跪下,小艾上前来拦也被按在了原地。 “你可知错?” “韶粱不知何错之有……” “好你个戏子!惯会演戏!”这话是管家说的,但薛老爷并未阻止,只咳嗽两声,示意管家继续。 “我来问你,你既然嫁给大少爷,大少爷整日沉迷酒肆,你为何不阻止?在大少爷几日不回家之时又为何不派人去寻?” “……”韶粱有苦难言,这薛府谁人不知他为何嫁给薛安彦,谁又不了解薛安彦,他怎么敢劝说薛安彦,又怎么敢派人去寻? “我看我儿的死你这个戏子有一半责任!” “父亲……” “你给我闭嘴!”薛老爷冲薛安珩叫道,显然还在气头上:“你何时管过你大哥!你大哥枉死,责任在谁!” 韶粱看着薛安珩一声不吭地垂下了头,肩膀在轻微的颤抖。他觉得二少处处都比大少要好,可薛老爷却偏偏偏心不成器的大少,二少爷无论做什么,在薛老爷面前都是错的。 “大夫人不守妇道,鞭笞二十!” “我是个男人!何须守妇道,薛老爷偏爱大少爷,何苦拿我这么个下贱之人出气?” “还敢嘴硬!给我掌嘴!”薛老爷咳嗽了两声,气的脸都白了,却还要硬撑着来责罚这两个所谓的害死他大儿子的下贱之人。 “我……”韶粱还未将话说出口,下人们便手上使力,压着他不得动弹。武夫上来就给了韶粱两巴掌,直打的他两眼发黑,竟不知此时在哪。 “父亲,嫂嫂他根本什么都不知,您何苦拿他撒气?” “你个逆子!偏帮着外人!” 韶粱咬着牙吞下口中的血腥,强忍着委屈劝道:“二少爷不必再说,事情对错,大伙心中有数,是非曲直自有明白的那天!” “打!咳咳……给我打!” 韶粱双手被按在地上,武夫手上的鞭子是特制的,那鞭子上有一节节倒刺,就算打的不疼,那倒刺勾着人的皮肉也会让人生不如死。 韶粱哪里受过这等责罚,以前学戏的时候,班主要打也不会伤及他们的肌肤,顶多打一打手心,不给吃饭罢了。韶粱咬着牙不肯让自己叫出声,他虽然下贱,但无错就是无错,薛老爷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一家之主,便随意责打旁人。 “老爷,他晕了……” “还剩多少鞭?” “五鞭。” “打完扔进柴房,不许叫大夫,也不许给饭吃!” 打成这样,又不许叫大夫不许给饭吃,那只有死路一条。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薛老爷不过是找了个由头罢了,如今反正薛大少都死了,这下贱的戏子也不必再留。 下人将韶粱抬起,扔进了后院的柴房。 “你也起吧,好好反省几日。”薛老爷出了气,便不再为难薛安珩,他就剩下这一个儿子了,再不喜欢也得留着,不然这薛家偌大的家业,要由谁继承。 “多谢父亲。”薛安珩由着薛煊搀扶起来,出了院子。 “少爷何必忍着,老爷他……”薛煊欲言又止,看着二少爷被打的脸色都白了,也不吭一声,实在是心疼,若是老夫人还在,一定会拦着老爷,可惜老夫人去的那么早。 薛安珩没有理会薛煊说的话,在他眼里,薛煊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去请许大夫过来。” “已经差人去请了,上次许大夫留下的药膏还有些。” 薛安珩没再说话,挥开薛煊扶着他的手,往内宅的方向走,薛煊只能跟着,心中祈祷许大夫快些来。谁料刚跨进自己房中的门槛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幸好许大夫及时赶到。 “这药要一日三次的涂在伤口上才能不留疤痕,还有内服的药,一定要让二少爷一日不落的喝下。” “多谢许大夫,我会看着二少爷的。” 想二少爷哪里都好,就是不爱喝药,但凡有些微苦涩,他都要吐出来,逼着哄着也不喝,可这不喝药病哪里会好。 “二少爷大概何时会醒?” “二少是累了,让他睡着吧。” 薛煊点点头,想着二少爷这几日都未睡过一夜好觉,都处理着大少爷的事,却还教老爷责罚,实在心中有气,可心中再有气也不能当着许大夫的面发泄出来,只得应下:“好,那我送许大夫出去。” “等等……”本以为薛安珩熟睡着,谁料他居然醒了,正掀起被子坐在床边,准备去拿衣服穿上,下人们见状赶紧上前伺候着。 “少爷还是躺下休息吧,许大夫已经给您瞧过了。” 薛安珩不说话,任由小厮们伺候着穿好了衣服,对许大夫道:“还请许大夫随我来。” 许大夫不明就理,但薛煊却大致能猜到,估计是二少爷担心还在柴房里的那位大夫人。 到了柴房不远处才见门口守着两位下人,看样子是老爷指派的。薛安珩对薛煊吩咐道:“去把管家叫来。” “明白。” 薛煊去房中叫醒了管家,管家原本已经睡下,知道是二少爷找立刻爬了起来,也不恼怒,匆匆的跟着薛煊到了薛安珩跟前。 刚到跟前管家就跪下了:“老奴今日逾矩了。” “无事,您快些起来。” “哎……”管家颤巍巍的起身,见薛安珩往柴房边看去,便知道了他的心思,立刻上前不知道和两个看守的下人说了些什么,下人立刻将门打开,任由二少爷和许大夫一行人进入。 柴房内光线很暗,又正直晚间,更加看不清,薛安珩让薛煊点了一盏烛火,上前一瞧,只见韶粱面色通红的躺在柴堆之上,额上全是冷汗。 “嫂嫂?大嫂?”薛安珩叫了两声,可韶粱根本没有反应,好在许大夫同行,他跟着凑近了,伸手摸了摸韶粱的额头,吓了一跳赶紧道:“这柴房不好治疗,不知可否挪到房中?大夫人烧的厉害,耽误久了怕烧坏了脑子……” 薛安珩伸手碰了碰韶粱的额头,果然是烫的厉害,他蹲下身子,作势要将韶粱抱起,一旁的薛煊赶紧开口:“二少爷,您身上的伤……” “无碍。”薛安珩应了一声,一手穿过韶粱的腋下,一手穿过他的双膝,将他抱在怀中。 他比他想象的还要轻,腰比他想象的还要细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8 ,身段轻盈的不像是一个成年的男子。薛安珩看着韶粱痛苦的面容,蹙起的双眉,原本鲜艳的嘴唇此时也变得苍白如雪,他加快脚步,连自己身上的伤口再次溢出血丝都丝毫没有发觉。 薛煊和许大夫跟在薛安珩身后,什么话都不敢说。 “你们把门锁上,若有人问起,就说什么也不知。” “小的明白。” 薛安珩将韶粱带到了自己的房中,许大夫赶紧吩咐下人去烧热水,又是让人去抓药,又是准备涂抹的药膏。 下人们手脚快,很快端来了热水。 “得将大夫人的衣服解开。”许大夫看着坐在床边的薛安珩,小声说。 薛安珩点点头,吩咐道:“其他人都退下吧。” “要叫小艾过来吗?”薛煊提议说,虽然韶粱是男人,但同时也是已故大少的夫人。 “你也下去。” 薛煊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在许大夫的催促下懵懵懂懂地出了房间。 这……这叫什么事? 第6章 06 薛安珩将韶粱翻了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伸手解开他灰色长衫上的扣子,将长衫脱下后,又解开了白色里衣的衣带,露出瓷器般光滑的肌肤,只是同时显现的还有后背的一道道红痕,血肉模糊,可以相见当时下手有多狠。 薛安珩毕竟是二少爷,武夫打的时候不过是做做样子,可韶粱的身份在薛府谁人不知,不过是个唱戏卖艺的,走了狗屎运嫁到了薛府,又有谁会真的尊重他,敬怕他,所以下手必然用了十分的力气,甚至更狠。 “二少爷让大夫人趴在床上即可。”许大夫开口提醒,薛安珩点点头,将韶粱放在床上,又掀开棉被将腰部以下盖上。 许大夫见只剩自己和薛安珩在房中,总不能让薛安珩动手,于是自己拧了热毛巾,正准备给大夫人擦拭伤口,只见薛安珩接了过去:“我来吧。” “……”许大夫总不能不让,只好提醒道:“二少用力的时候轻些,只要擦拭掉血迹即可。” “嗯。”薛安珩坐在床边,一点点的擦拭着那些伤口,长的短的,一条一条遍布了后背,如张牙舞爪的火红蜈蚣。 血迹擦拭过后,露出无暇的肌肤,更凸显的伤口狰狞,许大夫看着原本的清水变成了血水,也是心有余悸。 “二少爷,让我来为大夫人上药吧。” 薛安珩点点头,起开身让到一边,许大夫拿着药瓶,里面装着的是止血止疼的药粉,他握着瓷瓶,轻轻地抖手白色的粉末随着轻颤落在了血红的伤口上,转瞬即化开,融入血肉之中。 “嗯……”韶粱皱着眉头,无意识的痛呼。 “嫂嫂……忍着点,待会就不疼了……”薛安珩轻声道,温柔的语气仿佛在哄一个年幼的孩子。许大夫给韶粱后背上的伤口上完的止血止疼的药粉,又上了消炎祛疤的药膏,薛安珩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幸好先上了止疼的药粉在先,药膏涂抹在他的后背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许大夫上完了药,薛安珩便放下了帘子,刚上的药一时半会儿还穿不了衣服。 “我再替二少瞧瞧吧,二少刚刚抱着大夫人手上用力,不知道伤口是否再度流血。” “无事,你同薛煊去抓药吧,我的伤无碍。” 既然薛安珩这么说,许大夫也不好再勉强,提着药箱出去,薛煊和一众下人守在门口,见徐大夫出来,薛煊立刻上前一步,“可有大碍?” “按时上药喝药即可。” “嗯,那便好。”薛煊松了一口气,若是大夫人出了事……看二少爷难得对他人显露出的紧张程度,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二少让你随我回药铺抓药。” “好。” 薛安珩坐在床边,就这么坐着,隔着一层薄薄的沙帘看着韶粱模糊的面容,他惯来心狠,可这一次却出奇的心软。他的母亲,他的舅舅,从小就教会他做事要狠辣,为了达到目的要不择手段,但凡事又要学会忍耐,万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软肋给别人看。 他从小就谨记母亲和舅舅的话,遇到任何事都是云淡风轻地模样,喜形不露于色,哀怒不让人知,恐怕真的只有他那死去的大哥才真的了解,说他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可想要的东西自然要得到,若不能得到,那只有毁掉。 舅舅曾夸赞他是最成功的猎手,因为能不露痕迹的将猎物薄皮拆骨生吞下肚。 薛安珩叹了口气,撩开帘子坐在床边,他将手贴在韶粱的鬓角边,爱不释手的一下下的抚摸。 他见惯了被他表露出的姿态蒙骗的傻瓜,也见惯了虚与尾蛇的奴仆,可韶粱这样真傻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没有半分其他的心思,所有的情绪都表露在脸上,高兴伤心难过或者其他情绪,一眼就能让人看穿,让他觉得十分有趣,大约是自己不能随心所欲,所以觉得别人有趣。 韶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小艾见他醒了,眼圈立刻红了,赶紧端着温水上前伺候。 “……”韶粱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疼的厉害,发不出声音。小艾立刻将杯口凑到他嘴边,让他润一润喉咙,他才勉强发声:“我……出了柴房了?” “嗯,是二少爷求老爷放了您,听说为此老爷又责罚了二少爷,去灵堂跪了一夜。” “咳……咳……那二少爷呢?” “今日是大少爷下葬的日子……” “嗯……”韶粱让小艾扶着他起身,靠在床边,背上的伤口还有些疼,但已经好了许多,比起那一日……韶粱是想都不敢想。 “小艾,若是二少爷回来了,请他来我这里一趟。” “嗯,主子先把药喝了吧。” 小艾将温着的药端给韶粱,韶粱闭着眼一口喝下,觉得身子又乏了,索性继续趴着睡觉。 薛安珩为薛安彦挑了块上好的墓地,大张旗鼓的办了他的丧礼,也算是为这个唯一的哥哥做最后一点事情。 “二少,刚刚小艾来说,大夫人找您,想请您过去一趟……” “嗯,和小艾说饭后我便过去。” 薛煊将薛安珩的话告知了小艾,小艾又传达给了韶粱。 “主子要和二少爷说什么?”小艾一边给韶粱布菜一边问道,韶粱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吃了几口,觉得没胃口又让小艾给撤下了。 “嫂嫂,君昱可方便进?” “进来吧……”韶粱冲房门口喊了一句,只见薛安珩走进房内,今日穿了件灰白的长袍,甚是好看,倒是让韶粱迷了眼。 “嫂嫂找我有何事?”薛安珩落了坐,小艾给他端了杯茶放在他手边。 韶粱清了清嗓子,笑着说:“小叔这两日繁忙,我还有事叨扰,实在过意不去。韶粱多谢小叔救我出柴房了。”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9 薛安珩一笑,轻声道:“嫂嫂客气了,嫂嫂本就冤屈,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虽说是举手之劳,但小艾说二少爷跪了一夜,韶粱自然是感恩的,“其实还有别的事想要找小叔商量。” “嫂嫂请说。” 韶粱理了理脑中的思绪,开口道:“我与大少爷成婚……不过是意外,如今大少爷去了,我想这婚事还是作罢吧……” “嫂嫂的意思是?” “让我搬出薛府,来的时候我没有带走一样东西,离开的时候我也不会带走的。” “君昱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嫂嫂……大哥刚刚去,你便搬出去,恐让人非议。” “人言何所谓?” 薛安珩叹了口气,似有无奈:“既然嫂嫂心中有了决断,但这件事不是我能做主的,恐怕要让爹来决定。” “这是自然,只是要麻烦小叔通禀薛老爷一声。” “当然,等爹有了决断,我便告知嫂嫂。” “嗯,多谢小叔。” “应该的,嫂嫂若无事,我便去忙了。” 韶粱点点头,示意小艾送他出去。自从那日一顿鞭子,他就清醒过来,在这薛府,只要薛老爷一日,便一定有他的苦头吃,在薛老爷眼里,把薛安彦的死算在了他的头上,即使明知道不是他的错,也绝不会让他好过。他何必留在这里自讨没趣,他这个人在他们眼中估计连下人的一副皮囊都不如,任打任骂都可以。 “主子……何不再忍一忍?” “我终究是下贱之人,这薛府的福我没法消受。” “唉……”小艾知道韶粱这次是下定了决心,也只是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可人生之中处处有意外,韶粱还未等到薛安珩告知他薛老爷的决定,薛老爷便撒手人寰随着薛大少去了。 薛府一连办了两场丧事,也不知道是沾了晦气还是其他,薛安珩也紧跟着病倒了。 这薛府一下子失掉了主心骨,竟然没一个主事之人,幸亏还有薛二少身边的薛煊在,薛府才没有乱成一锅粥。 “小艾,可知道二少怎么样了?” “听说病的不轻,咳了好多血,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这么严重……”韶粱喃喃自语,他以为薛安珩只是生了小病,休息一两日便好了,谁能想病的这么严重。 “主子要去瞧瞧吗?” “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的……” “嗯,那主子不如现在去?许大夫刚走,二少爷估计现下还未睡。” “也好,你随我一同去吧。” 小艾陪着韶粱到了薛安珩的内宅,韶粱想起上一次他来这儿的花开的正艳丽,如今都已经谢了。 “嫂嫂……咳咳……快请坐。” “小叔不便起身,快躺下安心养病。” 薛安珩苍白的面容上挂了一抹笑容,他看向韶粱说道:“幸得今日嫂嫂来了,若嫂嫂不来,我便要让薛煊去找嫂嫂了。” “有何事?” 薛安珩捂着嘴又咳嗽了两声,继续说:“如今我病了,父亲和大哥又都去了,我还未娶亲,薛府的家务事也未有掌事之人,不知道嫂嫂可否愿意帮我,管着薛府的一家子事。” “可……” “嫂嫂若还体谅弟弟,便应下吧……”薛安珩苍白的脸上没有一抹红晕,眼下也全是乌青,一副病态的模样让韶粱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可我从未管过,再说我与薛大少不过是……” “如果嫂嫂都不会管,那君昱更不会了,只求嫂嫂能帮帮君昱……” “这……”韶粱低着头,他不忍拒绝,可又担心自己办砸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薛安珩。好在薛安珩开口,取了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不如嫂嫂先管着,等我病好了,再接过来也不迟……” “好吧……”韶粱这一声算是应下了,但立刻又说:“等小叔病好了,我就离开……” “这是自然,到时候嫂嫂想去哪,便去哪儿。” 第7章 07 韶粱既然答应了薛安珩,便要学着管理府中的事情,好在薛安珩让薛煊帮他,他学的仔细认真,但只有一点,那就是得慢慢教,但凡薛煊讲的快了些杂了一些,他便不懂了,他不懂又不好意思再问薛煊,怕别人嫌他笨,只好自己慢慢琢磨。 “大夫人在吗?” 韶粱听见薛煊的声音,赶紧放下手中的账本,“在的。” “二少能下床了,想请大夫人一起用晚饭。” “请我?” “嗯,二少爷卧病在床多日,也想听大夫人说说近两日管家的事。” “哦……容我准备准备,立刻就去。” “大夫人准备着,我先去回禀二少。” 韶粱回到房中,竟然紧张起来,就怕待会二少爷问起什么他回答不上来,坐在椅子上将这几日薛煊教他的东西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又将自己抄录的笔记默记于心,才提心吊胆地去了薛安珩的内宅。 “嫂嫂快坐下,我让厨房做了莲藕排骨汤,现下吃最好了。” “嗯……”韶粱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低着头不敢看薛安珩,连薛安珩将盛汤的碗放在他面前他也无动于衷。 “嫂嫂有心事?” “啊?无事无事……”韶粱笑了笑,拿起汤匙开始喝碗中的排骨汤,也不说话,闷头喝着。 薛安珩自小家教良好在,自然不会主动找话,这一顿饭吃下来两人竟然都无话。 韶粱心中有小心思,巴不得薛安珩别说话,让他默默的吃完赶紧走,可转念一想,既然薛煊说二少爷找他说管家的事,那是不是要等饭后好好说一顿?韶粱提心吊胆的吃完了一顿饭,刚开口想溜走,下人便端上来一些小点心和时下最新鲜的水果。 “听小艾说嫂嫂最爱牛乳酥?我让人在这里面加了点莲藕粉,嫂嫂快尝尝……” 韶粱抬眼瞧着二少爷,觉得今日的他竟然和往日里又些不一样,这不一样具体在哪,他又说不上来。 “我吃的有些撑了,不如让小艾带着回房中再尝?” “那也好。” “额……小叔可还有事?” 韶粱这一问可把薛安珩问住了,他上下打量着韶粱,笑着说:“也没什么大事……” “那我就先回了……我屋中还有事……” 薛安珩还未应好,韶粱便匆匆地跑出了房门,头也不敢回一溜烟的没了影。 “大夫人……这是怎么了?” 薛安珩笑着摇头,“吓着他了,叫人将这牛乳酥包起来,我给他送去。” 薛煊不明白薛安珩的心思,但他跟着薛安珩久了,到底都能猜到一些。只是主子想做的事,他们做下人的也只能看着,有些事可以劝,比如老爷五十大寿那一天,可有些事劝不得,哪些可以劝哪些劝不得,他还是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10 能够分的清的。 韶粱一口气跑回了房间,坐在凳子上喘气,比起薛安珩要考他管家的事宜,牛乳酥早就一文不值了。他虽是个唱戏的,但好歹有骨气,不想被别人看作是个笨蛋傻瓜。 “主子跑这样快做什么……”小艾扶着桌子喘气,他的主子什么时候都是慢慢的来,不急不躁,怎么今个和二少爷吃了顿饭就像见了鬼一样。 “你……你不明白。”韶粱摆摆手,小艾还小,他哪里明白这些道理。 韶粱坐在椅子上还没歇一会儿,薛安珩便来了,手里还提了有油包,“嫂嫂跑的这样快,都忘记拿厨房新制的糕点了。” “你怎么来了……”韶粱一愣,直接脱口问道。 这一问倒把薛安珩给问懵住了,反应过来后扬了扬手中的油包,“我给嫂嫂送这个来。” “那个……谢谢小叔。”韶粱依旧不敢看薛安珩,就怕他问点自己什么,可薛安珩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嫂嫂今日管家管的如何?“ 韶粱干笑两声:“薛煊教的很用心。” “那嫂嫂明白了吗?” “……”韶粱抬起头,看向薛安珩带着笑意的眸子:“自……自然是明白的。” “这样啊……”薛安珩语气中似带失望:“原本想着若嫂嫂有什么不明白之处我若是明白的话,便可指点一二……”薛安珩话语一顿,看向愣住的韶粱:“嫂嫂如此聪慧,自然是不用君昱了……“ “……”话都被薛安珩说了,韶粱是接下去也不是,不接下去也不是,只能眼巴巴的干瞪着眼,看着薛安珩。 “嫂嫂可还有事?” “……”韶粱摇摇头,原本有事现下都无事了。 “那君昱先回了,天色不早了,嫂嫂早些休息。” 小艾送走了薛安珩,见韶粱还趴在桌上,一副蔫蔫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主子不高兴?” “高兴……我高兴……” 小艾撇撇嘴,一副要哭了的模样,哪里看着高兴? 韶粱稀里糊涂的跟着学薛煊学管家的事,每日看账本看到深夜,白日里又要跟着李先生学写字,有时候薛煊还带着他去下面的铺子巡查,整个人累的都瘦了一圈,小艾看着心疼,但自家主子认真学着管事的事,他也不好劝什么。 “主子,今日二少爷让人送了牛乳酥来。” “放那吧,我先睡会,等醒了再吃。”他今日跟着薛煊走了好多的路,真比一场戏唱下来还要累人。 “哎,您睡吧,待会到饭点我叫您。” “嗯。”韶粱迷迷糊糊应了一句,躺在床上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小艾替韶粱盖好了被子,放下了帘子,正准备去小厨房将薛安珩差人送来的牛乳酥装起来,谁料薛安珩竟然上门来。 “二少爷……”小艾压低声音问候了句,指了指床铺处示意韶粱睡下了。 薛安珩点点头,说道:“你去忙吧。” 小艾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薛煊拉出了房门。薛煊关上门,站在门口看着小艾,“二少爷让你去忙,其余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小的明白。”小艾对薛煊很是畏惧,毕竟薛煊是薛安珩身边的红人,如今薛府又是薛安珩当家作主,所以低着头答了一句便匆匆的离开,扔下了还在熟睡的主子。倒是薛煊站在房门口摸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长的吓人吗?” 薛安珩撩开帘子,坐在床边,这几日听薛煊说韶粱很认真的在学,不怕苦不怕累的跟着他去各个铺子转悠,现在各个掌柜都知道了薛家的大夫人,只怕以后韶粱上街,若不坐轿都会被别人认出,除非离开南城,不然这薛家大夫人的名头,恐怕是跑不掉的了。 薛安珩拨开韶粱额前的碎发,看着韶粱消瘦的面容,紧闭的眼下已有些乌青,这几日的确是辛苦他了,可若不这么做,如何留得住他?这大宅子里已经够寂寞了,总要有个人陪着他才是。 薛安珩叹了口气,忍不住低下头在韶粱而颈部轻嗅,皂角的清香萦绕在鼻息之间,他伸手抚摸着韶粱光滑的脸颊,双唇开合在韶粱的颈部吮吸了一口,留下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痕迹。 薛安珩起身,在床边又坐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擦拭掉韶粱鼻尖的汗珠,微微一笑看着依然在睡梦中的韶粱,他起身撩开帘子又放下,终于出了房门。 到了饭点,韶粱被小艾叫醒,他晕晕乎乎的被小艾伺候着起床,又晕晕乎乎的做到了饭桌上,看着桌上摆好的烧鹅眼前一亮,顿时睡意全无。 小艾看着韶粱跟个小孩子似的,忍不住笑道:“小的知道主子爱吃烧鹅,叫厨房多准备了一些。” “嗯,我可快饿死了……” 韶粱虽然在戏班,但戏班里的人大都是孤儿,心思大抵都比较纯净。被班主捡到了一个个的教,也没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有钱一起花,有东西一块儿吃,没钱没戏唱的时候就一块儿饿肚子,大家和一家人一样,甚至比一家人还要亲。 可当班主逼着一个快到三十的人做人小妾,他们的心就散了。有的人愿意做大户人家的小妾,有的人宁死也不肯,很多人不理解班主,其实他曾经看到班主偷偷的抹眼泪,不断的有新的孤儿进入,戏班光靠唱戏时的那点打赏,哪里养得活那么些人。 班主不愿意让他们单独去大户人家唱,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些大户人家的人会对他们做什么,如果去做妾,最起码有一份温饱,要是自己攒了足够的银子,也能从戏班离开,但从戏班离开又能做什么呢? 韶粱一边往嘴里塞着烧鹅一边想,也许班主从薛家也拿了些钱,来养活戏班里的那些孩子,这样也算一份善事吧。 “二少爷送来的牛乳酥呢?” “给您用冰块冰着呢。” “赶紧端上来。” “这就去。” 薛安珩到韶粱的房门口时就见到了韶粱在认真的吮吸着自己的手指,拿着烧鹅沾上去的汤汁被他吮吸在口中,舌尖绕着拇指打转一圈,汤汁被勾入口中。 “二少爷……”端着牛乳酥的小艾站在门口,故意大叫了一声,惊的屋里的韶粱差点跳了起来,赶紧擦了擦手,站起身:“小叔怎么来了……” 也不知道站门口多久了,会不会觉得他太没规矩……他就是小时候饿怕了养成的习惯,饿急了总喜欢上手,上了手手上的残渣更不愿意放过,大户人家是不喜欢这些小动作的…… 第8章 08 “君昱晚间吃的有些撑了,叫上薛煊消消食罢了,不知不觉走到了嫂嫂这里,嫂嫂不会怪君昱不请自来吧?” “自然是不会的……”韶粱笑了一声,赶紧示意小艾将牛乳酥放下:“我还要多谢小叔的牛乳酥,费心了。” “哪里的事,进入厨房给君昱送去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11 的时候,我便想着嫂嫂爱吃,索性让他们给嫂嫂送来了。” 韶粱微微一笑,客气道:“劳小叔挂心。” 薛安珩没有说话,弯着眉眼瞧着韶粱,见他嘴角还沾着烧鹅留下的残渣更觉得有趣,“嫂嫂爱吃烧鹅?” “……还行吧……” “哦……我正想着明日让厨房做些什么好,若嫂嫂爱吃烧鹅,便让厨房再做,可看来嫂嫂是不爱吃的……” “不不不……就做烧鹅罢……”韶粱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惹得薛煊和小艾都捂嘴发笑。 薛安珩倍觉有趣,应了声好,见韶粱红着脸垂下了脑袋继续说:“君昱有一提议,想和嫂嫂商量一下。” “小叔请说。” “厨房每日要做三餐给我与嫂嫂,且每次做的都有多余,若是做少了,又显得薛府小气,做多了又实在浪费,嫂嫂这几日跟薛煊想必也了解到,薛府的花销还是很大的,若是能从你我做起,从吃食上省下一笔银子,那下人必然也不敢铺张浪费了。” “小叔的意思是?”韶粱听的一知半解,不太明白薛安珩话中的意思。 薛安珩也不急躁,耐心的解释了一遍:“若嫂嫂不嫌弃,君昱想往后想与嫂嫂一同用饭,这样厨房也能将你我的菜式合并,不用再做那么多。” “……”韶粱和薛安珩在一起本就有些紧张,以后若每日和薛安珩一起吃饭,那规矩想必更多,自己就会更加拘束,可若是现在不应下,又显得自己不懂礼数,不够勤俭,思来想去,韶粱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既然嫂嫂答应,那明日开始君昱便与嫂嫂一同用饭了,不知嫂嫂早上爱吃什么?” “……听小叔的……”就算有想吃的,韶粱也不敢说。 “那君昱便做主了。” “……自然。”韶粱讪讪笑了笑,顿时觉得腹中的烧鹅没了味道。 小艾送走了薛安珩,回来便见韶粱连桌上的牛乳酥一动未动,便去练字了。 “薛煊很久没见二少这么高兴了……” 薛安珩勾起嘴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是因为大夫人吗?”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是没有关系……”薛煊也笑了一声:“只是看到少爷高兴,薛煊也就高兴了。” 薛安珩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往内宅的方向走去。 “主子,要伺候您洗漱吗?” “你下去吧,我自己来……”都过了几个月了,他还是没习惯小艾伺候他洗漱,尽管两人都是男子,他还是不习惯。 韶粱写下今日李先生教的最后一个字,将染墨的毛笔清洗干净,挂好晾着,小艾早就准备好了热水,毛巾和干净对衣衫也准备好。 “主子……你的脖子怎么被虫咬了?” “啊?哪里?”韶粱虽然不再唱戏,但他最爱的就是自己这幅身子,还和以前一样,可不能留下半点痕迹。 “您看,这里……”小艾举着镜子,指着韶粱的脖子,“您瞧,都红了……” “这怎么回事……”韶粱皱褶眉头,不会是和薛煊去铺子的路上被虫咬了不自知吧。 小艾将镜子放回远处,“如今快到夏日了,虫子也多了起来,明日我去铺子买点蚊香点上驱虫……” 韶粱脱了衣服,对小艾道:“你瞧瞧,我身上其他地方还有吗?” 小艾围着韶粱绕了一圈,摇摇头:“没了。” “看样子不像是蚊子咬的……也不痒……明日再看看,不行叫许大夫来瞧一瞧……” “嗯,明日我再给主子瞧瞧。” “行了,你先下去吧。” 韶粱在薛府最爱的除了牛乳酥就是洗澡池了,池子不大,韶粱屋中的这个池子大概只不过可以容纳下两个人,有一根管子可以通水,热水流进来放满一池子,脱光光躺在里面,别提多舒服了。若是水凉了还能将凉水放走,再放一池子热水,不过韶粱每次只泡一池子,一直泡着也浪费,虽然薛安彦如今死了,但还有薛安珩在呢,各方面还是要注意一点。 韶粱以前没泡过澡,都是在戏班里,班主烧热水,用一个木盆,坐在里面洗,夏天的时候就等着天黑去河里洗,后来街上开了澡堂,但价格贵,他们去不起,后来价格便宜了,可听说那澡堂是用来给那种人洗的,班主怕不干净,更不让他们去了。 所以韶粱第一次泡池子的时候,等池水凉了还躺在里面,那时候都让小艾笑话了。 韶粱在池子里泡着,等水温了就起身,擦干净身子,裹着长衫,自己将池子边溅出来的水擦了擦。 “主子,您好了吗?” “好了,进来吧。” “哎……”小艾拿着木盆,将韶粱的脏衣服放进去,再将池子里水放走,接着再撸起袖子冲洗池子,最后再将水擦干净。 “主子,如今外面比屋里凉快,大院子里那边的荷花都开了,主子晚间不出去走走消消食吗?” 韶粱来薛府之后也没怎么出去走过,刚开始是怕大家一口叫一个大夫人,后来是怕薛安彦找他麻烦,索性整日躲在屋子里,如今被小艾一说,韶粱还真想出去走走。 “我就不走那么远了,就在院子里走走。” “嗯,等我做完事便去接主子。” “好,若是晚了你便先睡,在院子里我总不会自己丢了的。”韶粱拍了拍小艾的后背,小艾是他在薛府最要好的人,是他最亲的人。 薛府里的各处都点了灯,虽然比日间看起来暗一些,但手上不用再提着烛火。他自顾自的沿着石子路往大院子里走,想看看小艾说的荷花。 他从前听说薛府是皇亲国戚,后来再也没有皇上,薛府也跟着落败了,后来再怎么好起来的,好像是薛安珩的舅舅帮的忙,至于怎么的帮的,他就不清楚了,只不过看着石子路上的铺着的石子,在黄色的灯光下照着也好看,就知道皇亲国戚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也不知道是灯光太暗还是石子太滑,大概是太高兴跑的快了些,韶粱竟然在快到荷花池的时候崴了脚。他的脚在以前可金贵了,千万要保护好,若是崴了脚就意味着上不了台,唱不了戏,替戏班赚不了钱。 太久没有伤过脚,如今竟然觉得格外疼,韶粱坐在石阶上,伸手捏着自己的脚踝,觉得没那么疼了才扶着墙壁站起来。 “嫂嫂?” “哎?” “是嫂嫂吗?” “小叔?” 薛安珩从暗处出来,笑着对韶粱道:“原来真是嫂嫂,我害怕认错了人。” “小叔这么晚……”韶粱欲言又止,努力让自己板着身子,和原本的样子无异。 “我去厨房那边来,吩咐他们做明早的早饭。” “怎么小叔也不带个人跟着?” 薛安珩朝韶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12 粱的身后看了看,挑眉道:“嫂嫂不也没有带?” “……”韶粱低着头,不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自从薛安彦死后,他和薛安珩单独处的时候总有些紧张。 “刚刚看嫂子坐在地上,可是哪里不舒服?” 韶粱哭丧着脸,忍不住诉苦:“我原本是想过来看荷花开了没有,没想到脚崴了……” “我看看可有大碍。”薛安珩蹲下身子,伸手将要将韶粱的脚抬起,吓得韶粱赶紧缩了回去,“这可使不得……” 薛安珩抬着头对韶粱温柔的笑了笑,提醒道:“嫂嫂忘了,我懂一些医术。” 韶粱犹豫了一会儿,上半身子靠在墙壁上,慢慢的将脚递到了韶粱的手边,“那……麻烦小叔了。” 薛安珩点点头,伸手将韶粱的鞋袜脱了,在光线下露出白皙的脚踝,一点也不像一个男人该有的大脚丫,反而像女人的小脚,纤细又可爱。 “是这里疼吗?”薛安珩伸手在韶粱的脚踝处按了按,韶粱感觉到薛安珩指尖的冰凉,不自觉的红了脸,幸好天太黑,灯光太暗,才没有看清。 薛安珩见韶粱不说话,默认不疼,接着又往下按了按,“这里呢?” “……嗯,有点……” “那这呢?” “嘶……疼……”顾及是薛安珩用了力气,韶粱红着眼眶叫了一声,期期艾艾地缩回了脚。 “应该没有伤及骨头,嫂嫂这两日注意点,就不要跟着薛煊下店铺了。” “嗯……”韶粱软软的应了一声,惹得薛安珩抬起了头,韶粱摸了摸脸,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才让薛安珩盯着他瞧,谁知道薛安珩只是笑了笑,低下头将鞋袜给韶粱穿好,“嫂嫂还要看荷花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薛安珩应下,又道:“嫂嫂在这里等我下,我很快就来。” “嗯。”韶粱看着薛安珩隐匿进黑暗里,有些害怕的叫了一声:“快些回来。” 薛安珩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笑着对他说:“等我。” 第9章 09 韶粱靠在墙上,觉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他捂住胸口,感受着心脏噗咚噗咚的声音,快的有些不可思议,比他在台上唱一场戏来的还要猛烈,明日要让小艾叫许大夫来瞧一瞧了,他是不是病了。 韶粱等了一会儿,看着不远处一盏灯火下围绕着的好多小飞虫,一个劲的往灯上扑去。 “嫂嫂……” 韶粱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荷花池里飘来了一艘乌篷船,薛安珩穿着黑色的长衫撑着双桨,快要隐匿在荷花池中,但那双温润的眉眼,弯成一个笑盈盈地弧度看向他。 韶粱呆呆地看着薛安珩下了船走到他面前,“嫂嫂,可想到湖中心看一看?” 韶粱抬眼看着薛安珩,喃喃自语:“做什么对我这么好?” 薛安珩脸上的笑意一顿,默默地站在韶粱的身侧不说话。 韶粱耷拉着脑袋,不一会儿又抬起头笑呵呵地对薛安珩道:“既然都来了,自然是想到湖中心瞧一瞧的。” 薛安珩了然的笑了笑,扶着韶粱的手臂,往乌篷船上走去。 韶粱坐在船里,瞧着薛安珩认真的撑着船桨,俊逸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模糊的看不清,他在脑海里拼凑出薛安珩的面容,同样是模糊不清,似乎他都没敢认真的看过他的脸,所以脑海里连他完整的模样也没有。 “君昱的脸上可是又东西?让嫂嫂看的这般认真?”薛安珩打趣的声音和水波荡漾的声音融为一体,韶粱脸上一热,赶紧看向别处,惹得薛安珩咧嘴笑着,一点也不像平日里与人冷淡疏离的样子。 “藕花深处原来是这个样子……” 韶粱看着薛安珩停了划桨的动作,和他一起坐在船上,一簇簇的荷叶将他们包围,明明不是十五,但今夜的月光却格外的亮,倒映在水波上,荡起一片片的银色纹路,与荷叶映衬,仿佛置身另一片仙境。 薛安珩拨开身后一簇拥挤在一起荷叶,伸手探进去用力一摘,只见收回的手中握着一朵荷花苞,粉红的花尖拥簇在一起,留下白色的底座,像极了在脸上涂抹的油彩,韶粱看着薛安珩将绿色的杆子递给自己,抬眼看着他:“给我吗?” “自然是给嫂嫂。”薛安珩笑了,将韶粱的手拉住,荷花放在他手中,“回去让小艾用水养着,定能看到今夏最早盛开的一朵荷花。” 韶粱握着荷叶杆,讲花骨朵放在自己的鼻尖,轻轻地嗅了嗅:“已经有淡淡地香味了……” 薛安珩温柔地笑了,眼中映着韶粱月下俊秀的脸庞,凑近到荷花尖嗅了嗅:“果然很香。” 韶粱呆呆地看着他,刚刚离的那么近,再近一厘米就要亲上……他的脸上仿佛还残留着薛安珩呼吸的温度,灼热又有些刺痛…… “嫂嫂?” “啊?”韶粱回过神来,望向薛安珩,“怎么了?” “嫂嫂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 “没……没什么……”韶粱低着头,握着手中的荷花,结巴的开口。 薛安珩笑了笑,继续撑着双桨,水波荡漾的声音再次响起,“嫂嫂可吃过新鲜的莲子?” “嗯?” “等荷花谢了,莲子熟了,我再带嫂嫂撑着乌篷船到池中,摘新鲜的莲蓬。” 韶粱愣愣地看着伸向自己的手,什么时候船已靠岸他都不自知。 韶粱没有将手递给薛安珩,反而低着头看着手握着的一朵荷花,又放在鼻尖嗅了嗅,怎么……没了刚刚的香气? “主子?主子?” 韶粱听着小艾的声音,立刻站起身,差点跌下了船,幸亏薛安珩的手搭了一把,才没有摔成落汤鸡。 “嫂嫂慢点,小心再摔了。” 韶粱讪讪地松开薛安珩的手,果然刚刚自己摔倒的惨象被薛安珩看到了吗? “在这。” “在那,在那!” 韶粱站在岸边,只见小艾领了一群下人,看来都是出动来找他的,其中还有薛煊站在一边,尴尬的摸了摸鼻头,吩咐道:“没事了,都下去吧。” 仆人散去,小艾赶紧上前搀扶着薛煊:“主子,你可吓死我了。” “你多心了。”韶粱拍了拍他的手,转身对一边的薛安珩道:“今夜多谢小叔了。” “嫂嫂太过客气了,也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嗯,小叔也早些休息。” 韶粱充薛安珩点了点头,让小艾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自己住的院子。 薛安珩低着头,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微微一笑,对身边的薛煊道:“走吧。” 薛煊默默地跟在薛安珩身后,扫了一眼微微荡漾的乌篷船,什么时候二少爷会划船了? 韶粱回到屋中,让小艾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13 拿着烛火照了照脚踝,并没有肿起来,看来真如薛安珩所说的并无大碍。 “可要叫许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应该没什么大事的。” “嗯,那主子早点休息。” “等等……”韶粱叫住了正准备去收拾床铺的小艾,说道:“你去找个好看点的花瓶,然后装满水给我。” 小艾扭头看着桌上那朵孤零零的花骨朵,点点头。 等小艾将花瓶装满水端来,只看到韶粱对着花骨朵轻嗅,嘴里还喃喃自语,说什么香不香的。 “你闻闻,香不香?” 小艾讲花瓶放在桌上,凑近花骨朵闻了闻:“不香……”荷花本来就没什么浓重的香味,如今只是一个花苞,更没什么香气了。 “我明明闻到了香气,而去二少爷也说很香……” “会不会是荷花池里的花开了,所以香,这还是个花骨朵呢,哪里会香。主子,时间不早了,该睡了。”小艾催促着,明早可是要和二少爷用早饭的,若是主子赖床,可不怨他。 “嗯,这就睡了。”韶粱取来剪子,讲荷花杆剪掉一截,然后插入花瓶中,摆在桌上,左看右看就是不挪动脚步去床上休息,惹得小艾忍不住翻了白眼,又催促一遍:“主子,明早可是要和二少爷一起用早饭的。” “……糟了……马上就睡!” 韶粱赶紧脱了衣服,躺在床上,让小艾吹了烛火关了灯。屋子里一片漆黑,韶粱将头探出被褥,摸了摸自己的嘴边,就是指尖触碰到的地方,今晚差点被薛安珩亲到了。 他缩回手,将脸埋在被子里,心脏又快速的跳着,韶粱紧紧地闭着眼睛,在脑中自己催眠着自己。 小艾以为韶粱会赖床,谁料韶粱起的比他还要早,早早起了洗漱,穿好衣服,坐在桌面,一会儿问几点,一会儿又问厨房的早饭准备好了没有。 “主子,现在太早了。” 韶粱打着哈欠,抹掉眼里的泪光,“早了吗?” “早了,主子起的比我还早。” “等等吧……”韶粱也觉得自己起的早了些,索性靠在椅子上眯着眼,他昨日深夜才睡,今日又早早的起了,的确是没有睡够。 薛安珩到的时候以为韶粱刚起,谁料他居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二少爷……”小艾问好了一声,正准备摇醒韶粱,却被薛安珩阻止,“让他睡会。” “那早饭要上吗?” “待会吧,如今也不饿。”薛安珩笑着看象睡相沉沉的韶粱,起身去床铺上拿了件毯子,给他盖上。 薛安珩在房间里转悠,他走到窗台边,看着贴在窗户旁歪歪扭扭的福字,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薛安珩走到书桌边,摊开红色的纸张,加水研磨,挑了根适手的毛笔,写了个喜字。接着他放下笔,去房门口叫来了小艾,“去把这个,贴在窗户旁。” 小艾愣了会,点点头。这二少爷是存心打击自家主子吗?二少爷的字和主子的字摆在一起…… 可薛安珩吩咐,小艾哪有不做的道理,他找来的浆糊,将薛安珩写的喜字贴在窗户的另一边,福‘倒’,喜‘倒’,真是好兆头。 “待会叫你家主子吃饭,若是问起我,就说我吃过了。” 小艾点点头,看薛安珩领着薛煊走出了园子,果然主子又搞砸了。 薛安珩刚走没一会儿,韶粱就迷迷糊糊地醒了,打着哈欠一个劲的问二少爷怎么还没来。 “二少爷已经走了……” “啊?”韶粱顿时睡意全无,“怎么不叫醒我?” “二少爷不让叫……” 韶粱耷拉着脑袋,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明明想在薛安珩面前表现表现,谁知道竟然弄巧成拙,让人看了笑话。 “罢了……反正我在他眼中早已没了形象,吃饭吧。” 小艾点点头,去厨房叫人上了早饭,韶粱吃了些觉得还是有些困,又眯了一会,到点起来去书斋和李先生学字。 “大夫人进步很快。”李先生和蔼地看着韶粱,他颇喜欢他的这个学生,认真好学,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有股灵气,难怪会到现在还留在薛府。 “多谢先生夸赞。”韶粱憋住笑意,谦虚的道谢。 “那今日我先回了,明日再来。” “嗯,小艾,送一送先生。” 等李先生出门后,韶粱咧着嘴掩不住笑意,没有什么比先生的夸赞让他更高兴的。韶粱没等小艾,收拾了东西回了自己的屋子,到了书桌前却发现昨日收拾好好的书桌已经有人用过了,一支沾染了墨水的笔架在那,墨迹已经干涸。 “是谁动了书桌?”韶粱等小艾回屋,赶紧问道。 小艾一怔,回答道:“是二少爷今早用的。” “二少爷?” “嗯,二少爷还写了个字,让我贴在窗户那。” 第10章 10 韶粱顺着小艾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雕花的窗户上贴着一个喜字,和他写的哪个歪歪扭扭的福字并列着,福‘倒’,喜‘倒’,真是好兆头,可问题是……韶粱沮丧着脸走到窗户边,薛安珩的字自然是没话说,李先生自小就教他习字,加上他又酷爱书法,写出来的字听说连很多大家都赞不绝口,可再一对比他的,歪歪扭扭,还不如一个初学的小儿。 韶粱想了想,爬上了软榻,伸手就将福字给揭了下来。 “哎……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今日先生夸我了,我重新写个。”韶粱将原本的福字叠好,递给小艾:“这个收起来做个纪念。” 韶粱摊开书桌上的纸张,挑出最常用的那支笔,提笔写了个福字,虽然比不上薛安珩的字,但至少也比之前那个歪歪扭扭的强很多。 韶粱等纸上的墨迹晾干,爬上软榻,将福字倒贴在了窗户上,这下看着和喜字才般配。 “怎么样?”韶粱笑嘻嘻地问小艾,仿佛在等着他夸赞一般。 小艾歪着头笑着,“自然是极好的。” “小滑头!”韶粱伸手拍向小艾,被小艾笑着躲开。 韶粱到书桌前练了会字,又温习了下薛煊之前教他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嫂嫂?” “小叔怎么来了?”韶粱压根就忘了,薛安珩以后要同他一起用饭了。小艾领着下人将饭菜摆上桌,他才想起来,薛安珩是过来吃午饭的,顿时觉得有些羞愧。 “嫂嫂怕是忘了与君昱的约定了。”薛安珩叹了口气,故作失望,韶粱赶紧开口解释:“都怪我,瞧我这记性……” “无事,以后嫂嫂习惯便好了。”薛安珩微微一笑,坐在桌前。韶粱也随着他坐下,就在他对面。薛煊给小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下去,好在小艾机灵,和薛煊一起守在了房门口。 “嫂嫂先喝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14 点汤,这是厨房新做的黄豆猪蹄汤,这猪蹄不知道嫂嫂喜欢不喜欢吃?” 韶粱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接过薛安珩给他递过来的汤碗,小小的嘬了一口,“厨娘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薛安珩笑笑,“喜欢的话就多喝一点。” 韶粱点点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将碗里的汤喝干净,然后又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饭,和平日里吃饭的模样根本不像。 “嫂嫂不用这么拘束。” “嗯?” 薛安珩又给韶粱拨了一点他最爱的烧鹅,“其实我很羡慕嫂嫂,薛家的家规很严格,小时候我吃饭的时候若是发出一丁点声音或者拨弄盘子里的菜,就会被母亲责罚,那时候也不敢哭,只能憋着,什么菜摆在眼前就吃什么,看见喜欢的也不敢多吃……所以嫂嫂和我一起吃饭不用这么拘束,看嫂嫂吃的香,我的食欲倒也好些。” 韶粱停下筷子,看着薛安珩,很多人都羡慕大户人家的生活,但越是大户人家,规矩越多,越是受礼教的拘束,韶粱和薛安珩在一起不自觉的就会紧张和羞愧,因为薛安珩身上那种大户人家养成的风范,是他无论如何也学不来演不出的。 “小叔如今不是和老夫人一起吃饭了,和我一起吃饭自然也就不用守着那么多规矩了。”韶粱动手扯下一个烧鹅的大腿,放在薛安珩面前的盘子里,“烧鹅要用手拿着才好吃。” 薛安珩愣在桌前,抬眼看着笑盈盈的韶粱,从未有人敢对他这样,母亲对他严格管教,父亲对他过于疏离,舅舅对他寄予厚望,下人更是对他敬畏有加,似乎只有年近三十的韶粱,懵懵懂懂的对他好,他看透了他的这颗赤子之心,尽管自己的内心已污浊不堪,但还是想要拥有这样美好的东西,哪怕只有片刻或一点,也要竭尽全力变为永恒。 薛安珩放下筷子,拿起烧鹅的大腿,咬了一口,似乎真的比以前吃的烧鹅要醇香美味。 “怎么样?”韶粱小心翼翼地问,其实他说出刚刚的那些话做出那些不雅的举动就后悔了,薛安珩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本就是一个如云中月,一个如地上泥,天壤之别罢了。 “果然比用筷子夹着好吃。” “我就说嘛……”得到薛安珩的肯定,韶粱笑呵呵地放下筷子,撤下另一个腿,毫无顾忌和形象的放在口中啃咬,直到只剩下一个根骨头摆在盘子里。 薛煊无法相信自家那个最在意自己形象的二少爷,会和韶粱一样,做那些毫无形象的事,他甚至可以怀疑坐在餐桌前毫无形象哈哈大笑的少爷,是不是真的薛安珩。 “今日多谢嫂嫂了,君昱很开心。” 韶粱被夸的红了脸,“是我让小叔见笑了。” 薛安珩没说话,冲韶粱微微鞠躬,出了园子。 小艾领着下人过来收拾的餐桌的时候,韶粱正做着发呆,他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今日这一餐,让他感觉到薛安珩也不过是一个凡人,和他一样的凡人,只不过薛安珩知道的比他多,懂得比他多罢了,其实快乐与否,并不能与自身的能力成为正比,他倒是有些怀念在戏班的日子。 韶粱在软瘫上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昨日的荷花苞悄悄地开了一些,有一片花瓣已经微微张开,从缝隙里仿佛可以窥见里面的黄色花蕊。 “主子,您做什么呢?” “我在闻一闻这个花香不香。” 小艾无奈的摇头,显然他的主子还没有放弃对荷花香气的执着。 “刚刚薛煊来说,二少爷今晚有事,不能过来用饭了。” 韶粱摆弄荷花的手一顿,点点头,略有些失望,他还准备将花给薛安珩闻一闻,怎么就没有香气了呢。 晚间韶粱吃过了饭,正在院子里乘凉,没想到薛安珩倒是过来,“嫂嫂,今日晚间有事,不能陪嫂嫂用饭,请嫂嫂不要见怪。” “哪里的事。”韶粱笑笑,为了这么一件事还专门跑过来致歉,着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嫂嫂晚间吃的什么?” “厨房新做了一碟萝卜小菜,夏日吃着倒是爽口。” “嫂嫂喜欢就好。”薛安珩说的自然,韶粱自然不会对此话有什么怀疑。 “小叔还记得昨夜摘的那朵荷花吗?” “自然是记得。” “小叔随我来看,它要开花了。” 薛安珩跟着韶粱进了屋子,果然看到摆在桌子中间的荷花,花骨朵已将炸开了一点点,和昨夜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韶粱倒是很高兴。 “小叔闻着香吗?” 薛安珩一愣,忍不住笑了两声,他凑到花骨朵前轻嗅,回答道:“自然是香的。” “是吗?”韶粱又闻了闻,喃喃自语:“怎么今日我闻不到了。” 薛安珩不说话,看着韶粱皱起眉头忍不住发笑,“也许是我嗅觉灵敏,等全都开了,嫂嫂自然闻到了。” “也是……”韶粱觉得薛安珩也许说的没错,将花瓶摆回了架子上。 “嫂嫂重新写了字?” “什么?”韶粱一时之间没有理解薛安珩问的话,直到看着他指向窗户才反应过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让小叔见笑了。” 薛安珩摇摇头,满意地看着两个字,“嫂嫂写的不错,快要赶上我了。” “那里的话,小叔写的才好看,我写的跟个小儿一样。” “哈哈哈……嫂嫂多跟着李先生学一学自然会进步的。” 韶粱被薛安珩的笑闹了个大红脸,立在原地不说话。 “时间不早了,君昱就不打扰嫂嫂休息了,明早我再过来用饭。” “嗯。”韶粱应了一声,垂着头不敢看薛安珩,总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好似火烧一样。 “主子,可要洗漱了?” “备下吧。” 韶粱甩甩头,将萦绕在脑海里的薛安珩的笑声赶了出去。他在屏风后脱了衣服,躺在池子里,泡着热水真是舒服。 等水凉了之后,韶粱便起身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穿着长袍躺在被窝里,剩下的自然是小艾收拾就行。 他在薛府已经快半年了,如今这样的日子过惯了,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过,这几日与薛安珩相处,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薛安珩对他太好,好到了已经快要超越了他作为嫂嫂的身份,他不傻,有些事他当时不理解,但慢慢的就会想明白。 他都快要忘记他唱戏的那些样子了,不知道班主还记不记得他,若是他以后出去,班主还会不会要他,不过这么久都没有班主的消息,班主也许早就离开了南城了,他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再去找戏班,又有哪个戏班会收留他。 韶粱想着便觉得有些烦躁了,他似乎开始贪恋起薛府的日子了,眼下薛安珩的病也好了,也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15 许不如早些薛安珩提一提,看看是否能让他搬出去住,因为拖的越久,就越舍不得放不下。 第11章 11 韶粱起床的时候,发现薛安珩已经在等着了,不过他没闲着,提笔正在书桌前练字,见他醒了对他点头笑了笑。韶粱有些不好意思,系好了衣衫洗漱了一番,才坐在餐桌前,和薛安珩一同用早饭。 “今日早上厨房新煮的百合粥,嫂嫂尝一尝。” 薛煊和小艾依旧在房门口守着,屋中只剩下韶粱和薛安珩两个人。见韶粱愣愣的发呆,薛安珩笑着将碗放在他的面前:“嫂嫂在想什么?” “小叔对我太好了……韶粱恐怕会折寿的。” 薛安珩夹着小菜的手一顿,放下了筷子,显然准备听韶粱对刚刚的话做一番解释。 “我与小叔无亲无故,虽名义上做了小叔的嫂嫂,但实际上什么都不是……” 薛安珩一笑,对韶粱说道:“那不知嫂嫂想如何做?难道要君昱整日恶语相对?或者不予理睬?” 韶粱傻傻地愣在桌前,他自然是不想薛安珩整日对他恶语想对,可如今两人的相处之道,总有哪些地方让他觉得不对…… “不如,我还是搬出薛府吧……”韶粱小心翼翼地看着薛安珩,他以为薛安珩会生气,谁料他竟然面上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笑着对韶粱说:“如果嫂嫂想搬出薛府,那君昱自然是不会阻拦的,因为君昱最开始答应过嫂嫂,只是君昱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嫂嫂可否答应。” “小叔尽管说,韶粱能办到的自然会办的。” “过两日便是我的生辰,我想请嫂嫂陪我过了生辰,嫂嫂走后这薛府只剩下我一个人……” 韶粱垂下头看着盘中的美味,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薛安珩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并没有因为他戏子的身份轻贱他,更没有因为他与二少爷的关系疏远他,他这时候倒是觉得薛安珩有些可怜了,父母兄弟具不在,这偌大的薛府当真只剩下他一个人。 “小叔的生辰,我自然是要庆贺的。” “那便算嫂嫂答应了。” “嗯。”韶粱点点头,最后在待几日,几日便走。 吃过早饭,小艾陪着韶粱去书斋和李先生学字,早上韶粱与二少爷的对话,小艾并不是没有听清,反而听的一清二楚,他心里不甚明白,为什么韶粱要离开薛府,二少爷对主子这么好…… “主子……小艾虽然是个下人,但有一事不明白……” 韶粱自然知道他不明白什么,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主子在薛府住的好好的,有吃有喝,二少爷又对主子很好,为什么主子还要走呢?” 韶粱笑了笑,停下脚步看着小艾:“你还小,薛府再大,也不是我的家,二少爷再好……他只是我名义上的小叔……” “可主子出去了,又能去哪里呢?” “现下还不知道,原本想要离开南城……再说吧。” “主子……” “行了,我这还没走呢,我先去和先生练字,你去厨房盯着午间的用食。” 小艾皱眉点点头,将韶粱送到了书斋的门口便转身去了厨房。 韶粱不是傻子,他很聪明,连李先生都夸他天资聪颖,与二少爷在荷花池的那一次,他就明白了,二少爷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大嫂,而是因为……正是因为二少爷对他特殊,他才更要离开。 韶粱跟李先生学完了字,回到房中的时候小艾说下人来报,薛安珩今日午间不过来吃饭了。 “小艾,你说二少爷生辰,我送他什么好?二少爷怕是什么都不缺的。” “自然是不缺的,但主子送的想必二少爷是高兴的。” 韶粱趴在桌上想了想,对站在一旁的小艾说道:“你知道南城现在还有戏班在吗?” “好似有的,像是在同福楼有个戏班。” “你去帮我打听打听,若是在话,借一身女旦的戏服。” “戏服?” 韶粱解释:“既然二少爷什么都不缺,那我只好拿出自己唯一会的,给二少爷唱一出戏了。” 小艾了然的点点头,咧嘴笑着道:“我这就去借。” “油彩粉脂拿一些!” “知道了!” 小艾跑得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韶粱出神地看着窗台上的两张倒贴的字,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与不对。 按理说薛二少爷的生辰自然是要好好庆祝的,毕竟现在是二少爷当家作主,可二少爷却吩咐下去一切从简,煮一碗长寿面便罢了。但下人们哪里敢真的煮一碗长寿面,倒是准备了一桌像样的酒菜,府中也都挂起了红灯笼,算是为二少爷庆贺。 “大夫人,二少爷请您去他房中用晚饭。” “知道了,我待会就过去。” 韶粱点点头,等薛煊走后,他又对站在一旁的小艾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嗯,都准备好了。” “你先下去吧,别让人进来。” “好嘞。”小艾听话的将门关上。 见小艾走后,韶粱将小艾借来的戏服和买来的油彩粉脂摆在桌上,他执起画笔,笔尖沾染了颜色,对着镜子在脸上描绘,白色用作打底,粉红的颜色涂抹在眼帘周围,再用墨膏描绘着眉眼,一番动作将自己的容貌改变了两三分。他换上小艾借来的古装衣,玫瑰红的上衣拖着两支水袖飘飘,再加白色长裙做底,搭配上短裙,腰带用来将胸腰收紧,最后踩上靴鞋,可惜没有头饰来装扮,整体看来倒是成了不男不女的样子。 “小艾……” “哎,主子!”小艾推开门,愣神瞧着穿好戏服画好妆容的韶粱,“主子……” “好看吗?” “好看!”小艾绕着韶粱转了一圈,“主子脸上画的真好看……” “是吗?”韶粱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你先去薛二少的屋子,尽量不要让下人在。” “嗯,我知道。” 小艾点头去办韶粱吩咐的事情,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韶粱才迈开步子向外走,小艾倒是聪慧,连去薛安珩院子的路上未见到一个下人。韶粱虽不是第一次唱戏,但毕竟第一次以这样的模样祝贺生辰,难免有些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在薛安珩房门口的时候他竟然生了退缩的年头,想掉头就走。 “是嫂嫂来了吗?”薛安珩在屋里喊道,韶粱心中一颤,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只见薛安珩坐在屋中的桌前,桌上摆好了几道酒菜,还有一壶佳酿,应该是上好的酒,他推门便闻到了酒香。 韶粱有些害羞不敢看薛安珩,他转身关上门,背对着薛安珩站了一会儿,抖着袖子转身,颦笑间戏腔随着颤音脱口而出:“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他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16 踱步缓缓到薛安珩的面前,婉转的尾音扬起,猛的顿住,双手举起作揖,戏腔再次响起:“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君身常健~” “三愿如同枝上雀,来日夜雨对窗前~” 薛安珩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目光随着韶粱的动作而移动,在他最后一个颤音结束的时候站起身,掌声传入韶粱的耳中,倒是让韶粱有些脸红,他没有唱戏,而是选择了用戏腔来吟一首刚刚学会的诗词,大抵不过是这样更贴合。他自然是真心的祝愿薛安珩什么都好,也希望自己什么都好。 “祝小叔生辰快乐。” 薛安珩笑了笑,倒了满满两杯酒,一杯递给了韶粱,一杯自己端起,“也祝愿嫂嫂。” 韶粱是不喝酒的,因为要保护嗓子,但薛安珩手中的酒杯已经递到了他的手边,他没有不接的道理,索性接过酒杯,与薛安珩手中的杯子轻轻地碰撞,发出叮的一声,穿过耳膜直击心房,接着杯中的美酒被两人一饮而尽。 “嫂嫂请坐。” 薛安珩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韶粱看了眼自己的戏服,想着要不要去换下,谁料薛安珩再次开口:“嫂嫂就这样与君昱说说话。” 韶粱见薛安珩并不介意,也就点头坐下。 “嫂嫂出了薛府可有什么打算?” “还是想先找到戏班。” 薛安珩了然的点点头,“若嫂嫂不介意,君昱愿意帮助嫂嫂,看看是否可以找到,然后送嫂嫂过去。” 韶粱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拒绝:“还是我自己去找吧,已经麻烦小叔太多了。” 薛安珩也不勉强,笑着对韶粱说:“既然嫂嫂已有决定,自然是听嫂嫂的安排。” 韶粱没说话,他心中自是舍不得薛府的生活,大抵在一个奢侈的坏境里养成的习惯,再回到贫穷中是难以忍受的,但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薛府,薛安珩以后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他的身份太过尴尬了,留在这里只会给彼此的生活带来更多的不适应,不如就此别过,如他刚刚唱的一样,来日薛安珩夜雨对窗想必也是极好的。 薛安珩再次将酒杯斟满,一人各一杯,这一次他先举杯干掉,笑着看向韶粱,意思在明显不过。 韶粱不好意思驳了薛安珩的好意,硬着头皮将杯中的酒一干二净。 “今日是我生辰,嫂嫂祝贺我生辰我很开心,这第三杯酒算作我提前祝福嫂嫂,愿以后嫂嫂也能够生活的开心。” 又是一杯酒下肚,韶粱腹中好似一团火烧,热度蔓延到脸上,将他的脸灼烧的滚烫。 第12章 12 “我母亲去的早,在我十二岁的那年,她便因病去了,她生前的时候对我严加管教,去后薛府里竟然无人对我问津,我的舅舅将我带走抚养,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将我送回了薛府。父亲对我厌恶,兄长对我憎恨,我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在薛府里彻底的立足。” 韶粱撑着头歪在桌子上,他水汪汪地眼睛眯起,看向薛安珩,口中呢喃着安慰的话:“父母对于孩子,都是疼爱的……薛老爷也许有苦衷。” “哼,苦衷?”薛安珩又喝下一杯酒,“他能有什么苦衷,不过是因为当年我母亲逼着他娶了她,拆散了他与薛安彦的母亲罢了!“ “……”韶粱挣扎着起身,可还是醉醺醺地坐在了椅子上,他想拉着薛安珩的手是以安慰,却被薛安珩躲开,只好再次开口:“你心中不要有气,如今都好了……薛府是你一个人的……” “我一个人?对,现在薛府是我一个人的了……”薛安珩呢喃道,他饮下第五杯酒,笑着握住韶粱的手,“嫂嫂真的忍心我一个人吗?” “……”韶粱努力的睁开眼,看着薛安珩俊逸的面容,那双如墨的瞳孔中竟然有了一丝丝的狼狈与落寞,韶粱有些不忍,他下意识的伸手贴住薛安珩的脸庞:“你以后……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 “难道嫂嫂是因为这个离开薛府?” 韶粱垂下手别过脸不说话,他现在脑子里很乱,心里更乱,隐隐的觉得若再不离开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可双脚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如何也挪动不开。 “嫂嫂……”薛安珩蹲下了身子,双手怀住韶粱的腰部,脸颊贴着他的腹部:“嫂嫂……难道不要君昱了吗?” 韶粱低头垂眸看着薛安珩的发顶,无数的心绪齐齐涌上了心头,薛老爷怎样对薛安珩的他看在眼里,他也知道薛安彦是怎么样的性情,薛安珩想必是受了很多的委屈,如今这样脆弱的模样也许才是他真的性情。 “嫂嫂……”薛安珩又叫了一声,也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嗓音竟然有些沙哑,却仿佛话语里缠绕着酒香,更让人迷醉。 “我在……” 薛安珩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却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眯着眼起身,双手捧住了韶粱的双颊。 韶粱目光闪躲,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做。 “嫂嫂……”薛安珩喃喃叫了一声,低下头含住了沾染酒香的唇瓣,舌尖轻易地挑开了微涨的齿缝,长驱直入含住了无措的舌尖,带入到自己的口中反复吮吸。 韶粱眯着眼睛,任由薛安珩在他的口中舔舐啃咬,心中的醉意渐浓,竟然让他失去了最后的一点点理智了招架之力。 “嫂嫂……”薛安珩松开韶粱的唇舌,让他有机会喘息,而湿润的唇瓣顺着光滑的曲线向下,挑开戏服和里衣,在光滑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红色的印记。 “嗯……小叔……” 薛安珩用力的握住韶粱的腰部,只是一瞬间,两人的姿势就调换了位置,韶粱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长裤,戏服松松垮垮的摊在身上,跨坐在薛安珩的腿上,薛安珩转手提住桌上的酒壶,壶口最准韶粱的胸口,琼浆倾泻而下,淋湿了袒露的胸膛。 韶粱微微张开眼睛,理智似乎在冰凉的酒液下恢复了一些,但很快就被啃咬自己胸口的那张嘴吸取了心智。 “嗯……” 薛安珩舌尖在韶粱的胸口上游移,却唯独避开两颗红肿的乳尖,在将唾液与酒液融为一体的时候,他才真正地将两颗红樱桃含在口中,舌尖对着乳尖不停地挑逗吮吸。 强烈的快感让韶粱羞于启齿,这样的感觉他第一次体会,腹中的那团火似乎越烧越烈,整个人仿佛都被点燃。他微微睁着眼睛,见薛安珩抬起了埋在他胸口的头颅,双手游移到他的双股,猛的拖住,他便整个人都挂在了薛安珩的身上。 双腿盘住薛安珩劲瘦的腰部,拖在地上的戏服随着薛安珩的移动发出细碎的声响,韶粱被薛安珩压在床上,散开的戏服顺势剥落,柔软的被褥被压在身下,韶粱抱着薛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17 安珩的颈项,迷蒙着双眼看着他缓慢的下移,腰带似乎被解开,连自己都不怎么触碰的性器被人握在手心,聚集在腹部的热量似乎在他的指缝之中泄漏出来一些,韶粱难耐地呻吟了两句,那人手下的力道却更加轻缓。 “不要……嗯……不……”韶粱咬着唇,双腿不受控制的抖动着,腹中的热量在性器的顶端喷薄而出,泻在了那人的手心。 “唔……” 薛安珩将手中的液体抹在韶粱的股间,起身躺在他的一侧,亲吻着他红艳的嘴唇,“舒服吗?” “嗯……” “还想要舒服吗?”薛安珩喜欢这样乖的韶粱,像一个听话的宠物,和他以前养的那只长毛猫一样。 韶粱眨眨眼睛,眼眶泛红地看向薛安珩,“想的……” 薛安珩知道他此刻是醉了,但仍然很满意,若是不醉如何能将他吞入腹中。 薛安珩亲了亲韶粱的颈边,起身脱掉自己的衣服,再次躺回到床上,他的手心贴在韶粱的肌肤之上,顺着完美的身体曲线慢慢往下,最终停留在股间,紧闭的穴口在一指下被撑开,韶粱轻哼了一声,不自觉的将腿分开,薛安珩轻笑一声,又挤入一根手指,“嫂嫂的里面好热……” “唔……” 薛安珩觉得穴内有些干涩,刚刚的韶粱射出来的精液根本不够润滑,为了让两人都舒服,他再次起身从一旁柜子的抽屉里取出了专用的软膏,两指并拢抠挖了一些,将剩余的扔在了一边。 冰凉的软膏进入到身体里,让韶粱微微一颤,接着手指又挤入,在他的身体里搅拌,“难受……”韶粱不适应的叫了一声,想出手制止,却被薛安珩按住了双手,两个手指与他体内的肌肤亲密接触,划过柔嫩的肠壁,不经意触碰到一点的时候,让韶粱忍不住哼了一声。 “是这里吗?” “什么?”韶粱抬头瞧着薛安珩,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薛安珩一向对韶粱用心,这次也不意外,指尖慢慢的擦过那一点,“感觉了吗?” “唔……不行……” 薛安珩知道韶粱受不住,抽出了手指,将手指上沾染的液体和软膏涂抹在了勃起的性器上,他抬起韶粱的一条腿,性器抵住微张的穴口,能一眼就看到里面的粉嫩的软肉,韶粱抓着床单,泪眼婆娑的看向他。 “嫂嫂……” “嗯……” 性器在韶粱的答应声中长驱直入,紧闭的肉穴彻底被撑开,韶粱一时间失了声音,那一刻他只能感觉疼痛,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前面堆积的快感在这一刻彻底的消失,韶粱苍白着脸,疼痛让他的理智回了几分,竟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乖,乖一点……”薛安珩眯着眼亲吻韶粱的嘴唇,性器没有做丝毫的停留,与韶粱的身体紧密的连在了一起。 韶粱渐渐在他的亲吻中乖顺了下来,哑着嗓子喊了一句疼,薛安珩伸手拨开韶粱汗湿的额发,安抚他:“忍一忍……待会就舒服了。” 韶粱乖的不像话,点点头,眼角还挂着透明的泪珠。 薛安珩握着韶粱纤细的腰部,缓缓地开始顶弄,刚刚涂抹在韶粱身子里的软膏有催情的作用,韶粱没一会儿就咿呀地呻吟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攀附着薛安珩的后背。 “嗯……慢点……” “舒服了吗?” 韶粱双颊通红,脸上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洗刷去了一半,只剩下眼部还留着涂抹的油彩,颜色粉嫩煞是好看。 “嗯……舒服了……” 薛安珩抬起韶粱的双腿,让他缠绕住自己的腰部,接着抱住韶粱一个转身的动作,韶粱便坐在了薛安珩的身体上。 “疼……太深了……好疼……” “忍着。”薛安珩拖住韶粱的屁股,上下开始颠簸,韶粱哪里经得住这般的插入,双腿紧紧地环绕住薛安珩的腰部,双手攀附着他的后背,整个人仿佛要与他融为一体,好似连体婴儿一般,韶粱难耐地闭着眼睛,身后的那处像是火烧一般的灼热,每一次的插入和抽出仿佛都让灵魂重组,他的大脑渐渐感到一片空白,只有一道白光闪过,小腹微微抽搐,便泻了精液。 薛安珩见韶粱泻了,便也不管不顾了,每一次的顶入都让韶粱失了声,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不……不行了……好累……” 薛安珩亲吻住韶粱念叨的双唇,最后用力的顶入,性器在韶粱的身体抖动了两下,泻在了韶粱的体内。 韶粱随着他的动作低吟了一句,双眼一闭晕了过去。薛安珩平息了一会儿,将软下去的性器拔出,只见白灼液体顺着粉色的肉缝流淌出,滴落在床单上。薛安珩眯着眼,似乎在回味刚刚销魂的感觉,他将韶粱放在一边,披了一件长袍,坐在桌前冲门外喊道:“准备热水。” “是,二少爷。”薛煊在门外答了一句,赶紧吩咐人去做。小艾低着头,跟薛煊站在一起,他的脸上没有红晕,反而惨白,因为他无法想象如果主子醒来,发现与二少爷有了这样的关系,会不会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 第13章 13 韶粱醒的时候已值正午,薛安珩在书桌前练字,见他醒了立刻便停笔,走到床边:“可有哪里不适?” 韶粱一醒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身躯,上面布满了红色的印记,不用多说他就明白。 “我……”韶粱哽咽地吐出一个字,其余的话便如鲠在喉再也张不开嘴,脸色时红时白。薛安珩伸手将韶粱抱在怀里,喃喃道:“是君昱的错……醉酒误事,嫂嫂……嫂嫂要打要罚君昱都接受……” 泪水在韶粱的眼眶中打转,无声地砸落在衣服上,薛安珩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可韶粱却始终无动于衷。 等韶粱哭够了,他抹掉挂在眼角的泪珠,推开拥住自己的薛安珩,“眼下……我还能走吗?” 薛安珩脸上闪过一丝阴郁,随即恢复成往日温柔的模样,“嫂嫂,是不肯原谅君昱吗?” 韶粱呆呆地看着绣花的被褥,“什么原谅不原谅,既然是喝酒误事,那怎么能算作是你的错?” 薛安珩立在原地没有说话,好一会儿韶粱才回过神,继续道:“叫小艾来伺候我吧……” 薛安珩点点头,将在屋外守着的小艾叫进了门中。 小艾对薛安珩问了声好,在薛安珩的示意下走到床边,“主子……” “去把我衣服拿来。” “哎。”小艾去旁边的木架上取下衣服,一件件地递给韶粱,韶粱穿好了里衣里裤,坐在床边发了会愣,等小艾叫他一声他才回神。 “主子,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回屋去吧……” 小艾站着没动,也没说话,韶粱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18 怎么了?” “二少爷……今日已经吩咐人将您的东西搬……搬到了他的院子……” “搬到他的院子?” “嗯……主子是要洗澡吗?” 韶粱点点头,没有说话,小艾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吩咐人准备了热水。韶粱坐在床边,双腿落地时还有些发颤,他扶着床柱站了起来,任小艾扶着他走向里间的浴池。韶粱脱下刚刚穿上的衣服,踏进池子里躺着,他闭着眼睛,任由小艾在一旁跪着伺候。 韶粱脑子里时不时地闪过昨晚的片段,一些与薛安珩的对话,也夹杂在其中,一场情事仿佛发生的理所当然,又让韶粱觉得心中不安,他与小叔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虽然两人只是名义上的叔嫂关系,但若传出去,别人不会管你是名义上的还是其他,人们只会在意,薛二少的嫂嫂爬上了薛二少的床。 “二少爷……”小艾低低地叫了一声,薛安珩摆手,示意道:“你先下去吧。” 小艾点点头,瞧了眼在池中睡着的韶粱,慢慢退出了房间守在门口。 薛安珩脱了衣服,下了池子,韶粱被水声惊醒,看见薛安珩赤裸的躯体脸色一红,别过头靠着池壁:“小叔……这样不妥……” 薛安珩笑了笑,伸手将韶粱拥入怀中,任韶粱如何挣扎也不放开:“没什么妥不妥,只有你我想不想。” 挣扎的韶粱没了动静,他快要溺毙在薛安珩给他织就的温柔网中。薛安珩低头吻了吻韶粱的耳尖,轻柔的声音响起,如一抹暖阳直接照在了韶粱的心房上:“嫂嫂,不心悦我吗?我很心悦嫂嫂……” “我……” “嫂嫂如果厌恶上君昱,那现在就将我推开,我再也不烦嫂嫂了。” 韶粱抵在薛安珩胸膛的双手如被电击中,猛的收回,刚刚那样的触感,与昨夜的一模一样,昨夜他没有选择推开,今日……韶粱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人言何所谓?他数十年的光景,如今不过是想自己过的开心,此时再矫情什么。 韶粱将脸贴在薛安珩的胸膛,听着胸腔里传来的咚咚声,蓦然觉得格外安心。 薛安珩将韶粱拥入怀中,脸上带着韶粱并未看见的笑意,“还难受吗?” “……不……不难受了……” “那就好。”薛安珩一下下地抚摸着韶粱的脊背,指尖仿佛带着巫术,让韶粱心中一阵阵酥麻,软软地靠在薛安珩身上。 “小艾说,你将我的东西搬过来了。” “嗯,想天天见着你,我最近一段时间会忙些,怕晚了去你那边见不到了。” “那下人……” “不用管下人,他们不敢说什么。”薛安珩亲亲韶粱的脸侧安抚道。 韶粱点点头,但心中还是有隐隐地不安。 薛安珩知道韶粱在害怕什么,抬起他的下巴吻了吻他红艳的嘴唇:“别害怕,一切都有我。” 韶粱目光闪烁,鼓起勇气握住了薛安珩的双臂,缓缓地将唇瓣再次贴上去,薛安珩毫不客气的接下,舌尖挑开了齿关,与韶粱的舌尖在口中嬉戏,等再松开之时韶粱已憋红了脸,正小声的喘着气。 薛安珩的手贴着韶粱的腰线,一路向下探向他的股间,大约是温水的作用,指尖轻易地挤开闭合的穴口,软肉缠敷上两根手指,韶粱紧紧的抓住薛安珩的手臂, 想要闭起双腿,却被薛安珩的两腿挤开,只能背靠着池壁,双股悬空,连脚尖都沾不到地。 “不行……”韶粱小声地垂泣,心中只觉得无比羞耻,可薛安珩却仿佛故意逗弄他一般,指尖挑逗他体内的软肉,不一会儿就瘫软地使不上力气。薛安珩拉住韶粱的手,覆盖在自己半勃起的性器之上,韶粱闭着眼睛抗拒地不肯,却被薛安珩死死地按住,只能任由薛安珩带着感受性器的火热,连手掌仿佛都被灼伤。 “握住你自己的。”薛安珩亲吻韶粱的肩头,带着他手离开,覆盖在韶粱自己的性器上。薛安珩托着韶粱屁股,龟头伴着热水撑开了穴口,柱身与肠壁无缝连接,带着热度和激情摩擦着,韶粱颤抖着身躯,口中难耐地哼唧着, 薛安珩缓慢地挺动,仿佛故意折磨韶粱一般,每次都避开最敏感的那一点,让韶粱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薛安珩。 薛安珩眸中带着笑意,停下动作,扶着韶粱的腰部,一个转身韶粱便已与他调换了位置,“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 韶粱流着泪,攀附着薛安珩的肩膀,他隐约记得昨晚也是这样,自己坐在薛安珩的身上,那物就在自己的身体里他跳动,让他忍不住发出羞耻的声音。 “别……别动……”韶粱沙哑着嗓子,按住薛安珩的肩膀想要制止他的动作,可薛安珩哪里会听他的,握住了韶粱的软腰,开始上下挺动。 “唔……太深了……不行的……” 薛安珩握住韶粱乱动的双手,笑着大力的抽插起来,湿软的穴口紧紧的包裹着他的性器,热度仿佛要将他融化,他哪里舍得松开他,只能一次次地占有他。 韶粱哭泣着低吟,暴露在外的性器随着水波晃动,池中的水面随着他的激烈的动作溅出,洒满了一地,韶粱仰着脖子,跪在池中,开始下意识地自己晃动着腰肢,以寻求更大的快感,薛安珩松开韶粱的腰部,手指顺着腰线转移到他的胸口,指尖拨弄着两粒红肿的乳粒,韶粱扶助薛安珩的肩膀,一次次地将薛安珩性器吞入自己的体内。 “舒服吗?” “……舒服……”韶粱诚实地回答,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终于无力的瘫软在了薛安珩的身上,“唔……我没有力气了……” “我来。”薛安珩亲亲他湿漉漉的脸颊,再次扶助他的腰部,性器长驱直入戳弄他体内的软肉,韶粱眯着眼睛,下巴抵着薛安珩的肩膀,果然还是他才能让自己更舒服。 韶粱哑着嗓子,在薛安珩用力的挺动中忍不住咬住他的肩膀,身体一阵阵的酥麻让他克制不住,双腿紧紧的缠绕住薛安珩的腰部,性器上的小口张开,泄出的乳白色液体迅速的与池水融为一体,在波纹的晃动中散开。 薛安珩一把将他抱起,放在地上,自己则站在池中,抬起他的两条腿架在肩上,拖住他的屁股开始大力的抽插,韶粱刚刚经历高潮,哪里经受地住这般,口中一个劲地求饶,可薛安珩根本不打算放过他,更不会让他逃开,他只能被动的承受,双手连一个可以抓住的物件都没有,只能握拳抵在自己的唇边。 “不行……不行啊……小叔……不……”韶粱哭着求饶,他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体内的热度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大脑被欲望驱使陷入混沌,他无力的哭泣和呻吟,什么都顾不上。 房间里只剩下肉体的拍击声和水波声交缠在一起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19 ,伴随着薛安珩的一声低吼和韶粱的一声低吟,陷入了平静。 韶粱睁着眼睛,如同死去一般,无神地看着房顶,只有身体还在一下下的颤抖昭示着他还活着的事实。 薛安珩趴在韶粱的身上喘气,手指抹掉韶粱再次射出来的精液,抵在他的唇边,韶粱张开嘴乖巧地将指尖的乳白吞了下去。 薛安珩眯着眼,舒爽地呼出一口气,拔出性器,靠着池壁坐下,他看着韶粱张开的大腿,虚软地挂在池壁上,乳白色的精液顺着张开的洞口流出,穴肉还在痉挛,时不时地又将流出的精液带入身体中,反反复复,直到薛安珩好心地伸手将韶粱体内的精液掏出。 韶粱像个破布娃娃,被薛安珩抱在怀中,池中的水早已换过,干净的池水洗刷着两人身上交织沾染的情欲。 第14章 14 韶粱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咕叫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幸亏小艾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他穿好衣服洗漱一番便坐在了桌前大快朵颐,小艾见韶粱眉间并无多少愁容是真的替韶粱感到高兴。 韶粱填饱了肚子,才问道站在身后的小艾:“二少爷去哪儿了?” “今日商铺的老板都过来开会,想必二少爷去招待了。” “嗯,今日李先生来了吗?我这两日……” 小艾见韶粱欲言又止,捂着嘴偷笑:“二少爷和李先生说了,往后补上,不会耽误主子学字的。” “那就好……”韶粱点点头,身子多多少少还有些不适应。他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所在的屋子,果然如小艾所说东西都搬过来,连那朵装在花瓶里的荷花,也一起搬来了,就摆在书桌旁,已经盛开露出中间黄色的花蕊。 韶粱走到书桌边,凑到绽开的荷花边轻嗅,只有一股淡淡地幽香,沁人心脾舒爽不已。韶粱看着自己常用的笔墨与薛安珩的齐齐摆放在一起,心中竟不自觉的多了一些甜蜜,他从未想过与二少爷会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下去,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或者更远的以后,他与二少爷会分开,但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想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哪怕是一分一秒也好,至少比不曾拥有来的更为实际。 “对了,窗户上的那两张字帖……” “摘下来了,二少爷说要您亲手贴上才好。”小艾笑着将收好的两张字帖取出,递到韶粱的手边,韶粱爬上软榻,将两张字帖的摊在软榻上,然后在背面涂好,雕花的窗户旁一边一个,一个福‘倒’,一个喜‘倒’,真真是应了当下。 薛安珩回来的时候见韶粱在练字,挥手示意小艾先出去,然后走到书桌边站在韶粱的身边,也不是因为薛安珩的缘故还是其他,韶粱提笔的手一顿,最后的收尾没有做好,白白浪费了之前认真写的劲。 薛安珩见韶粱丧气地放下了笔,微微一笑,重新摊开一张纸,将笔蘸墨重新递给了韶粱,韶粱一愣接过了笔,只见薛安珩没有收回手,反而握住了韶粱的手,在纸上挥洒墨宝,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带着遒劲有力的姿态跃入韶粱的眼中。 “繁君……” 薛安珩松开韶粱的手,凑在他嘴边亲吻了一下,“喜欢吗?” 韶粱放下笔,眼圈有些发红,还有人记得他这个名字,繁君……是他唱戏的名字,当初班主捡到他的时候给取的,原来还有人记得。 薛安珩坐在一边,抽出一本书翻阅,韶粱回头看着薛安珩,只见他低着头认真地翻看着手中的书页,认真的模样让韶粱不忍打扰,但薛安珩仿佛感觉到他在看他,抬起头冲韶粱微微一笑。 韶粱背对着光,将自己的面容隐匿在光线下,却能清晰地看到薛安珩俊逸的面容,带着笑意和过多的温柔,让他摒弃心中所有的害怕和胆怯,毅然决然的投入他的怀抱之中,他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好事,才会遇到这样好的薛安珩,才会拥有他。 “怎么了?”薛安珩显然也发现了韶粱的异常,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他的身边,“怎么还哭了?” 韶粱抹掉眼角的泪珠,哽咽道:“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薛安珩笑了一声,摸摸韶粱的后背,“我说了,我心悦你,既然心悦你,自然是要对你好的,想把所有的好的都给你。” 韶粱张了张嘴,眼泪顺势滑落,他颤抖的哭音再次响起,扑进薛安珩的怀中,仿佛要将前些年受过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我……我也心悦你……” 薛安珩不说话,他将韶粱拥入怀中,用行动表明,做出回应。 韶粱哭累了,才觉得不好意思,他抹掉眼泪,嘴里嘟囔着:“我以前最不爱哭的。” 薛安珩嘴角堆满了笑意,“嗯,如今可以放心的哭了,没人笑话你。” 韶粱红着脸,抹掉脸上的泪珠,别扭的闭口不言。 薛安珩知道他不好意思,也没有再逗他,重新坐会椅子上翻看书页,而韶粱将写有繁君两字的字帖收好,重新提笔练起了字。 小艾站在门外,瞧着自己的两位主子,觉得怎么看都是十分般配。 书还没有翻几页,薛煊便来禀告说是有家商铺的老板要找薛安珩商量事情,薛安珩放下书便去了,只和韶粱道晚间不用等他一起吃饭了。 韶粱点点头说了句好,可晚间的时候还是坐在桌前等着,薛安珩到家的时候天已全黑,半块月亮挂在天上,韶粱站在院子门口,执着灯往外间张望,见薛安珩回来后笑吟吟地迎了上去:“怎的到这么晚?” 薛安珩伸手接过灯:“有些账面上的问题,谈的久了些,可用过饭了?” “等你来着。”韶粱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回道。 薛安珩伸手捏捏韶粱裸露在外的颈肉,笑着说:“走吧,快去吃些,可不能把嫂嫂给饿坏了……” 韶粱红着脸,被薛安珩牵着坐在桌前。 小艾早已将盘子里的食物摆放好,在韶粱和韶粱落座的时候退出了屋里,在门口守着。 “今日怎么没准备烧鹅?” 韶粱一愣,解释道:“那也不能天天吃烧鹅,总有腻味的时候。” “……说的对。”薛安珩笑着回道:“那牛乳酥明日也不要吃了,省的腻味了,再也吃不下。” “……”韶粱一听明日不给吃牛乳酥了顿时蔫了,这牛乳酥他每日都会尝几块,有时候贪嘴也会多吃点,若是给他断了,他肯定日日都想着。 “怎的?还想着吃牛乳酥?” 韶粱点点头,“自然是想的。” “馋鬼!”薛安珩点了下韶粱的额头,笑看着他。这时韶粱才反应过来薛安珩不过是逗他的罢了,索性或者脸别过头不去理他,专心的吃饭。 等两人吃完了,小艾便带着下人进来收拾干净。 “主子,要准备洗澡的水吗?”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20 韶粱被小艾问的脸色一红,瞅了眼薛安珩,见他正嘴角带笑的望着他,更加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道:“待……待会吧……” “别待会了,准备着吧。”薛安珩吩咐小艾,拉着韶粱的手坐下:“怎的还这么害羞了?” 韶粱红着脸抽回手:“要……要节制……” “洗澡罢了,也要节制吗?”薛安珩有意逗弄韶粱,故意这么说,韶粱脸色红的都要发紫了,低着头不说话不吱声,薛安珩伸手将他搂进怀里,亲吻他的发顶:“最爱你娇羞的样子。” “我又不是女孩子……”韶粱嘟囔道,惹得薛安珩发笑:“你不是女孩子,你是我的小娘子。” 韶粱被这句话炸的愣在原地,眼圈发红,双手抓住了薛安珩的衣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他自己从未奢望过什么,但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愿意把什么都给他,他有些飘飘然,仿似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别说什么小不小的,我比你还大些呢……”韶粱找了个由头反驳回去,但他哪里是薛安珩的对手,“那不是小娘子,是大娘子。” “……你,惯会油嘴滑舌!” “不然哪里哄大娘子开心?” “……”韶粱说不过薛安珩,倒让自己觉得不好意思,索性不理他,等小艾准备好了洗澡的水,他才从薛安珩的怀中出来。 “今日我遇见了许大夫。” “是病了吗?” 薛安珩摇摇头:“是给你用的药。” 韶粱一惊,自己并未觉得身子不适,何来用药:“是什么药?” 薛安珩凑到韶粱的耳边,缓缓开口:“你那里太紧了,夹的我都疼了,得用药养着,才能舒服。” “你……你……”韶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色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点燃一样,整个人羞赧地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只能无措地立在原地。 薛安珩执起韶粱的手,牵着他到了里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韶粱低着头,脑中不自觉的浮现起与薛安珩相处的点点滴滴,也许在某一个时间点或者某一个片刻,情根早已深种,他之前之所以为那么纠结与抗拒的想要逃,不过是因为对自身感情的迷茫与不确定,如今眼前的这个人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勇气,至少此刻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放开自己。 “小叔……” “还叫我小叔?” “那叫什么……”韶粱喃喃自语,只听见薛安珩道:“叫我的名字。” 韶粱一愣,抬起头看向薛安珩,只见如墨的双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他痴痴地看向薛安珩,开口叫了句:“安珩……” 薛安珩只觉得心口被韶粱吐出的两个字撞击,心跳声也随之提高加快,他克制不住自己将韶粱搂入怀中,低头就吻住了韶粱的双唇。 “唔……” 韶粱抓着薛安珩的手臂,仰起头任由薛安珩的舌尖在自己口中嬉戏,连津液顺着嘴角滑落都来不得顾及。 第15章 15 薛府外家家户户都已闭门入睡,连月亮都已隐匿在云朵之中,谁能想到薛府内薛二少爷的床上趴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翘着臀部,分开双腿,将脸埋进被褥之中。 “……好了吗?” 薛安珩眯着眼,只穿了一条里裤,赤裸着胸膛坐在床边,一手撑着床铺,一手正将玩弄着趴着男人的后穴,“还没软,再弄弄。” “唔……”也不知道是碰到了哪一点,趴着的男人猛的一抖,叫了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跪不住了……” 薛安珩收回手,瞧着手上沾满的透明液体,刚刚还是膏状,此刻已被韶粱体内的热度融化。 “我来帮嫂嫂想个法子……”薛安珩将床上的两个软枕堆叠在一起,抱着趴着不动的韶粱,让他的腰部贴靠在枕上,“只是要辛苦嫂嫂,抱着自己的腿根了……” 韶粱睁开眼,只见自己的双腿已被薛安珩握住,向身前弯曲,彻底的将自己的后面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韶粱别过脸听话地伸出手,保住自己的双腿。 “分开一些,乳膏更方便进去……” “唔……” 薛安珩满意地看着韶粱分开了双腿,又抠挖了一些盒子里的乳膏,探入柔软的穴内,韶粱低吟了一句,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大腿,薛安珩认真的看着蠕动的后穴,在自己的手指之间变得红软,穴肉紧紧地缠绕住手指,抽出的时候发出咕唧一声,薛安珩扶着自己的性器,抵住已经松软的后穴,“嫂嫂,你睁眼看看,君昱是怎么进去的。” “唔……”韶粱颤抖着睫毛,只露出一丝丝缝隙,薛安珩知道他在偷偷地看,用力一挺,性器便全根没入。 “啊……”韶粱叫了一声,身体已经被抱起,笔直地坐在了性器上,两人仿佛是连体婴儿一般,韶粱紧紧地攀附着薛安珩的后背,任由那个让自己欲仙欲死的玩意儿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 薛安珩最爱的似乎就是坐入式,因为这样可以让最直接的进入韶粱的体内,不带任何的拐弯抹角,直线插入深处。 一直到后半夜,韶粱才得以安稳的睡下,薛安珩将他搂进怀中,一起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唔……不能来了……” 薛安珩发笑,亲亲韶粱依旧粉嫩的脸颊:“不折腾你了,睡吧。” “嗯……”韶粱在薛安珩怀里翻了个身,蜷缩进他的胸膛,双手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松开。 韶粱醒来的时候薛安珩已经出去办事了,他匆匆地穿好衣服洗漱一番便去了书斋和李先生学字,好在李先生没有责罚他迟到的事情,韶粱练完字又让小艾去厨房盯着午饭,自己在房中习字。 之前去荷花池摘下来的那朵荷花完全开了,只是养不住有点蔫,粉色的花瓣也渐渐地泛黄,韶粱和小艾商量着是不是将荷花风干做成干花收着。 “主子,荷花池的荷花都开了,您不去看看?” “晚间再去吧,现下太热了。” “嗯,晚间让二少爷陪着主子一起过去。” “油嘴滑舌!” 小艾挠头笑着,他知道韶粱心中高兴,只是面子薄而已。 “夫人……” 韶粱见薛煊站在门外,赶紧让小艾请了进来:“是不是小叔有事?” “二少爷午间和掌柜的商量事情,没法陪夫人用饭了,让小的来告诉夫人一声。” 韶粱点点头,对薛煊道:“无事的,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薛煊笑笑:“不麻烦,这都是小的该做的。” 韶粱没再说什么,让小艾送薛煊出去,自己开始用午饭。 晚间薛安珩回的晚,韶粱已经点头打着瞌睡,薛安珩走到软榻边将他抱着,“怎么不去床上睡?” “唔……”韶粱不说话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21 ,呜咽一声缩进薛安珩的怀中。 “可是没了我就睡不着了?” “才不是……”韶粱回嘴道,“只是眼下不想睡而已。” 薛安珩知道韶粱脸皮薄,不和他计较,直接换了话题:“晚间吃了什么?” “还不是厨房里做的那些。” “明日我无事,带你去吃外面的馆子怎么样?” 韶粱一听说吃馆子,立刻醒了。他以前唱戏的时候也吃过馆子,只有在赏银多的时候,班主才会带他们吃一顿,也只是点几个便宜的菜,但韶粱总是觉得馆子的饭菜格外的美味。 “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带你去同福楼吃,同福楼的烧鹅你若是吃了,府中的烧鹅怕是不爱了。” 韶粱一听烧鹅,眼下便觉得馋了,吞咽下口水,眼巴巴地看着薛安珩。 “眼下你快去睡吧,我还有账目要看。” “这么晚还要看?” “不看怎么挣钱请你下馆子?” 韶粱红了脸,他在府中什么事也不做,主的用的都是薛府的,虽然知道薛安珩的这话是与自己打趣,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可以挣钱,我去唱戏便能拿到赏银了。” 薛安珩摩挲着韶粱后背的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连笑容都隐匿了一半,可说出口的话还是格外的温柔:“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若是嫂嫂在床上……舒服了,君昱便更有力气去挣钱了。” “……你……”韶粱红着脸推开薛安珩,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三言两语离不开床事,还惯会在床上用那些手段,以前倒没发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好了,不和我家小娘子说笑了,快去睡吧。” “你才小娘子呢!”韶粱回了一句,没等薛安珩反应一溜烟的跑进里间。 薛安珩摇摇头, 示意小艾跟上去伺候。他走出院落,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账目都送去书房了。” “嗯,你下去吧。”薛安珩对身后的薛煊吩咐道,独自执着灯去了书房。 韶粱睡的迷迷糊糊之间觉着有人上了床,将他搂在怀里,他闻着熟悉的味道抱住那人的手臂,“怎的这么晚?” “睡吧。”那人摸着他的头发,不一会儿韶粱又睡了过去。 早起的时候下人们进来伺候,韶粱和薛安珩一前一后穿好衣服,洗漱了一番坐在桌前吃早餐。 “嫂嫂先去找李先生练字,练字后我来接嫂嫂去同福楼。” “嗯,不能让李先生等着。”韶粱点点头,快速的吃完了早饭,今日他贪睡了片刻,眼下又要迟到了。 李先生见韶粱来迟了也不恼怒,先是检查了韶粱的功课,又教他新学了几个字。 韶粱如今的字写的很是漂亮了,让李先生都赞不绝口。 “明日我再来,你回去好好练习今日学的。” “多谢先生。”韶粱朝李先生微微鞠躬,让小艾送李先生出了薛府。 韶粱回到院子,只见薛煊站在门口,说是车已在外备下了,韶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由薛煊引着到了薛府大门前。 小艾已在车边等着了,见韶粱出来赶紧打开了车门。 “嫂嫂。”薛安珩坐在车上叫了一声,拉回了韶粱神游在外的思绪。 “是去同福楼吗?” 薛安珩拉着韶粱的手握在手心:“当然是去同福楼,不然嫂嫂以为去哪里?” 韶粱环顾了四周,低头喃喃道:“我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车。” 薛安珩笑笑,开口道:“以后便会经常坐了。” 韶粱低着头,这样的车他以前唱戏的时候也见过,只有那种有钱的人老板和权贵才坐的起,他那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一个唱戏的,也有运气坐上这样的车。 “到了,嫂嫂下来吧。” “这么快?”韶粱回过神,这才过几分钟的时间,居然就到了,果然洋车开的就是快。 薛安珩笑着不说话,扶着韶粱下了车。 同福楼的伙计一看是薛安珩来了,赶紧客客气气地将人引上了二楼的独间。 韶粱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同福楼里的一切,他以前下馆子下的不过是小馆子,同福楼他也只是听过,没想到里面的一切都是这样的奢华,他若是唱戏,只怕是唱一辈子都来不了。 点菜的事自然不用薛安珩来做,伙计一定会将店里最好的都一一摆上来,薛府在南城称第二,自然是没人敢称第一了。 第16章 16 同福楼一共二层,一层是贩夫走卒普通人家用饭的地方,二层则是权贵富商招待人的场所,二层没有大厅,全都是单独的隔间,围绕了二层一圈,而二层的中间有个亭台,同福楼的掌柜有时候会请洋人来表演,有的时候也会请戏班,都是拔尖的戏班才能在这里表演,若是演的好了,恰巧又被这些达官显贵看上了,那自然是带回家过好日子了,可若是演砸了,那也不是一个戏子能怎么办的。 韶粱看着桌上摆满了十几样菜式,就他和薛安珩两人,一定是吃不完的。韶粱拉了拉薛安珩的衣袖,小声道:“是不是太多了?” 薛安珩笑了笑,回道:“不多的,嫂嫂能吃多少是多少,不着急。” 韶粱撇撇嘴点头,觉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想来在外面薛府的面子还是要的,如只点上两人刚好够两人吃的菜,怕也是要被人笑话的,大户人家似乎都是这样的过日子,看来自己还要习惯习惯。 隔间里只有薛安珩与韶粱两个人,小艾和薛煊都在门口候着,上菜的时候应一声,让里面的主子们知道。 “嫂嫂觉得这里的味道如何?” 韶粱觉着始终是在外面,不像是在薛府,总还要注意一些,所以都是细嚼慢咽小口小口的吃着,好吃是好吃,但总觉得不痛快。 “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薛安珩见韶粱满意,自然是高兴,笑着说:“还有烧鹅未上桌,嫂嫂可要留着肚子。” 韶粱瞅了眼一桌子的菜,几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吃,这一桌最起码有一大半就要浪费了。 “二少爷,酒来了。” “拿进来吧。” 薛煊撩开帘子,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有一壶酒和两个杯子,将酒壶和杯子放下后,他又退了出去。 “嫂嫂尝尝,这是酒坊新酿的酒,虽然不及老酒醇香,但也甘甜。” 薛安珩将酒杯斟满,递给韶粱。韶粱还记得之前就是因为喝酒……脸色莫名有些发红,但也还是接过了酒杯,抿了一小口。 “如何?” “酸甜的……”韶粱眯着眼,喃喃道。 薛安珩安排的东西自然是好的,韶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个好喝。” “自然知道是你喜欢的。”薛安珩又替他斟满了一杯,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22 “但也不能贪杯了,若你醉了,我可要忍不住。” 韶粱抬起头看着薛安珩,“什么忍不住?” 薛安珩一愣,转瞬哈哈大笑,侧身凑到韶粱耳边吹了口气,舌尖触碰到韶粱敏感的耳尖,“你说什么忍不住?” “你……”韶粱被刺激的脸色发红,赶紧挪了位子,离薛安珩远远的。 薛安珩面带笑意,一脸愉悦地看向韶粱,“所以嫂嫂千万不要贪杯。” 韶粱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结结巴巴开口:“不……不喝了。” 薛安珩瞧着韶粱红透的脸颊,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心想在这样的地方来一次也不错,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太过害羞,若是想的话,只怕要等到以后。 薛安珩不再逗弄韶粱,韶粱便也安稳地坐在桌前吃饭,还时不时地替薛安珩夹一筷子,只是薛安珩吃的不多,韶粱想着他恐怕是吃腻了,同福楼对于他来说稀罕,但对于薛安珩这样的少爷来说,只怕是常客。 饭吃到一半,隔间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韶粱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赶紧往外看去,可有帘子挡着他也看不清。 “薛煊,将帘子打开。”薛安珩吩咐道,只听见薛煊应了一声,打开了帘子,韶粱将眼睛瞪的大大的,视线直接落在了二楼中间的亭台上,“是唱戏的……” “自然是的。”薛安珩笑了笑,“嫂嫂想听什么可以吩咐下去。” 韶粱红了眼圈,看着站在台上的旦角,觉得自己仿佛现在也站在台上,他是有多久没有在台上表演了,大约快有一年了吧,他都快忘记了站在台上的感觉,他自从跟了班主就一直在唱戏,唱了快20年,如今……韶粱回头看了眼薛安珩,又低下了头,如今到以后怕是都不能再唱了。 薛安珩将韶粱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却不说什么,而是默默地替韶粱倒了一杯酒,“嫂嫂若是真的想……” 韶粱抹抹眼圈:“算了算了,如今这样也挺好的。”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耳边已响起了悦耳的嗓音,一声声熟悉的音调,直击韶粱脆弱的心房。 薛安珩默默地倒酒,韶粱默默地喝酒,不知不觉竟然一壶酒都空了。薛安珩看着韶粱酡红的脸颊,便知道他是醉了,他将空酒壶放一边,抬手示意薛煊将帘子放下。 “嫂嫂……这酒的度数可不低,千万不可以贪杯了……”薛安珩将韶粱抱在怀里,凑到他耳边轻轻道。韶粱呜咽一声,睁开水汪汪地眸子看向薛安珩,软软地叫了句:“小叔……” “我在。”薛安珩将韶粱抱着,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韶粱醉的晕晕乎乎,连衣服被薛安珩剥落了也没有反应。 “嫂嫂喝醉的样子真诱人。”薛安珩将唇瓣贴在韶粱的颈边,顺着光滑的曲线一路向下,叼住他红艳的乳尖,“嫂嫂一喝醉这乳头都被刺激大了……真像个小娘子。” “胡说……”韶粱笑了一声,“我才不是小娘子……” 薛安珩没想到韶粱都醉了还记得反驳,只觉得格外的可爱,口中叼着乳尖不停的啃咬,一边咬大了换另一边,等两边都水灵灵了才满意的咂咂嘴。 “小叔……我热……” “衣服脱了自然就不热了,我为嫂嫂将衣裤都脱了。”薛安珩解开韶粱的裤带,将韶粱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下扔在一边,韶粱如个初生的婴儿,光溜溜地坐在薛安珩的身上,“嫂嫂后面可流水了?” 韶粱睁着眼,搂着薛安珩的脖子,“流了……怕是流了……” “我摸摸看。”薛安珩最爱的就是韶粱如今的样子,像个浪荡的妓子,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一起堕入欲望的无间地狱。 “唔……”韶粱抬起屁股,让薛安珩的手更方便摸进去,薛安珩自然是知道后面干涩无比,若是真的能流水那可太天赋异禀了,只是药物的催化若也可以,那自然不错,看来得找许大夫多弄些药了。 “哪里流了,明明还干着。” “唔……韶粱逗着腿,薛安珩的手指在不停按压他后面的那圈褶皱,让他全身都酥酥麻麻,好不舒服,“你……再往里摸一摸……” 薛安珩眯着眼,看着韶粱迷醉的表情,手指用力探入一根:“还是干涩着的……” 韶粱急的快哭了,他如今就记得怎么让自己舒服了,哪里还顾得上心中的礼义廉耻,“那怎么办?” 薛安珩抽出手指,安慰地亲亲韶粱红了的眼圈,“小艾,去取一壶酒来。” “哎,这就去。”小艾应了一句,赶紧去了一壶酒,撩开帘子低着头将酒放在桌上,又赶紧撤了出去。 “嫂嫂且先站着,屁股翘一些,对……双手撑着桌子,就是这样……”薛安珩满意的看着韶粱翘着屁股,双手撑着桌子的样子。 “小叔……”韶粱低低地叫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薛安珩拍拍他的屁股,将刚刚的那壶酒拿在手中,壶口对准韶粱的穴口,还未等他反应,便按住了韶粱的腰部,倾倒壶身,壶内冰凉的酒液一股脑的灌入了韶粱的体内。 “不……不……小叔……”韶粱害怕地低叫,扭头看着薛安珩,可薛安珩只是认真地看着与他身体连接的壶口,时不时地有液体因为灌不进去,而溢出了穴口滴落在地上。 “嫂嫂这下后面是真的流水了……” 韶粱小声的哭着,他不敢动怕一动那灌入体内的液体就泄了出来。一壶酒被灌入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滴落在了地上形成一滩水渍,真像是韶粱尿了一地的样子。 韶粱趴在桌上,双腿抖动着,醉意已经去了一半,小腹胀痛着仿佛有火在燃烧,刺激着腹腔一般。而薛安珩眯着眼将手中的酒壶从韶粱体内拔出,发出啵的一声,韶粱尖叫了一句,吓得缩紧了后穴,“小叔……不要……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 韶粱脸色通红,额头全是汗液,理智已经回了大半,可已经赤身裸体地在隔间中,而且后面还被灌了一壶酒液,此刻若是没有薛安珩的帮助,他是万万也走不住这隔间的。 薛安珩不说话,坐会了椅子上,他眯着眼听着隔间外的丝竹之音,像是格外的享受现在的一切。 而韶粱大汗淋漓,动也不敢动,只能翘着屁股趴着,他快要忍不住了,那后面的液体仿佛就要喷涌而出。 “安珩……安珩……帮帮我……”韶粱哭着对身后的薛安珩道,他如今只想解脱。 薛安珩叹了口气,走到韶粱的身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背,“嫂嫂……可要折磨死君昱了……” “呜……我好难受……”韶粱脸上布满了泪水和汗水,相互交织着,全身都泛着诱人的粉色,让薛安珩也不想再忍了。 薛安珩慢慢地蹲下,双手掰开韶粱的屁股,那酒液就一点点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23 地溢了出来。 韶粱哭的不能自已,扭头看着薛安珩,“回家吧……安珩……我们回家吧……” 薛安珩温柔地对韶粱笑了笑,“得先帮帮嫂嫂,我们再回去。” 第17章 17 韶粱红着眼,不明白薛安珩要做什么,但在薛安珩的下一个动作中他就颤抖着身体,叫了出声:“不……不要……” 只见薛安珩张着嘴将唇舌贴在了红艳的穴口处,舌尖挑开了紧闭的穴口,潺潺液体发出细微的声音一点点地流出。 “不……”韶粱被刺激的眼泪和口水齐齐流出,像个婴儿一般,只能抖动着身子,任由身后的人玩弄他的身体,薛安珩将嘴唇移开,满意地看着韶粱的后穴扑哧扑哧地接连往外喷出了一小股琼浆。 薛安珩等韶粱体内的最后一点酒液喷出,才松开了对他身子的钳制,没了薛安珩的束缚,韶粱哪里还能支撑柱自己,软软地倒了下去,双眼翻白躺在地上痉挛抽搐。 薛安珩看着与地上一滩水渍混合在一起的乳白液体,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韶粱已经被刺激的泄出精液。他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抚摸韶粱光滑布满汗液的肌肤,“嫂嫂……” “不……不要了……”韶粱无意识的低喃,脸上满是纠结与痛苦的神情,看样子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薛安珩捡起地上的衣服,将他包裹住,抱着出了同福楼,有人任意旁观有人却遮眼不敢看,薛安珩自然不会管旁人怎么说,只是南城之中很快就会传遍了,薛府的那个戏子和薛二少好上了。 司机将车开到了薛府的门前,只一人匆匆的下了个车,而车里的景象谁也看不清。韶粱跪趴在车座上,双股翘起,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椅背,而薛安珩正侧着头在韶粱的股间舔舐,红艳的穴口与舌尖纠缠在一起,韶粱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他知道现在在大街上,虽然外面的人看不到车里的景象,但有一丁点声音便能听到。 “小叔……脏……不要……”韶粱颤抖着嗓音小声地求饶,可薛安珩也只是笑了一声,舌尖舔弄的更加卖力,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咕唧声,韶粱软软的趴在座椅上,浑身仿佛长了软骨,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若不是身后的薛安珩扶着,他怕是早已滑落座椅。 “嫂嫂可害得君昱好苦。”薛安珩最后用力的吸了一口,坐直了身子,说出了对韶粱的控诉。韶粱颤抖着身子,眼泪汪汪地回头看着薛安珩:“怎的怪我……” “怎么不怪嫂嫂,若不是嫂嫂贪杯,君昱如何能忍不住。” “我……”韶粱抹掉眼泪,在薛安珩的话语中羞愧的无地自容,刚刚在同福楼的场景还在他脑海中浮现,若不是他对薛安珩说出那些话,薛安珩怕也不会…… “君昱忍得好痛苦……嫂嫂不要帮一帮吗?” 韶粱赤身裸体地坐在座椅上,看向薛安珩鼓起对腿间。 “若是嫂嫂不帮,君昱恐怕是下不了车了。” “我……我要怎么做?”韶粱哽咽地问到,只见薛安珩自己解开了长袍,里裤解开拉下,高昂的性器立刻跳弹了出来,圆润饱满的龟头上已经沾满了透明的黏液。 “嫂嫂只要帮君昱弄出来就行……” 韶粱红透了脸,别过头不说话,可身体却不住的颤抖,鼻息间仿佛萦绕的全是让人欲火沸腾的气息。 薛安珩也不强逼,只是坐着,性器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对着韶粱,韶粱咬着唇闭着眼,伸手探向薛安珩的腿间,触碰到火热的那一瞬间两人都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嫂嫂摸摸下面……” 韶粱羞赧地将手往下,摸着沉甸甸的囊袋,薛安珩舒服的眯着眼,继续说出引诱韶粱的话:“嫂嫂的手真软,摸的君昱好舒服。” “唔……别说了……” 韶粱只觉得身后仿佛又溢出了湿润的液体,连性器都跟着弹跳了几下,他握着比自己粗了一圈的性器,只觉得身子仿佛火烧一般,身后更是酥麻不止。 “君昱好难受……嫂嫂快帮帮君昱……”薛安珩扶着韶粱的肩头,轻轻一推韶粱便跌落下座椅,薛安珩长腿一跨,直接将韶粱圈在了腿中间,性器正对着韶粱的脸蛋。薛安珩眯眼将龟头上粘腻的液体蹭到了韶粱的脸上,“听许大夫说男人的精液里有很多养颜的东西,嫂嫂爱美自然君昱要帮帮嫂嫂了……” “安珩……”韶粱低喃了一句,突然觉得眼前的薛安珩与他认识的薛安珩并不相似。 薛安珩知道韶粱想些什么,温柔的摸了摸韶粱的头发:“若嫂嫂不喜欢君昱说些情趣的话,那君昱便不说了。” 韶粱抬起头看向他,依然是自己熟悉的温柔笑容,只是多了些隐忍的情欲。韶粱颤巍巍地再次抬起手,握住了让自己的身体兴奋不已的性器,他闭着眼脑中回忆着刚刚薛安珩对他做的那些动作,伸出舌尖在湿润的龟头上轻轻一舔,只感觉到薛安珩的身子一颤,韶粱仿佛受到了鼓励,张口便将龟头含入口中,刺鼻的麝香味充斥在口鼻之中,韶粱流着眼泪吞吐着性器,身子不自觉的发热,连自己的后面也跟着蠕动。 薛安珩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脸上的汗珠显示他忍得恨辛苦,他伸手抹掉韶粱满脸的泪水,拔出了性器,韶粱捂着颈项咳嗽不停,嘴角的津液溢出也没有来得及擦拭。 “嫂嫂不必这么辛苦……” 韶粱红着眼眶起身,双手扒住前座的椅背,分开双腿露出股间那朵娇艳的花朵,“小叔……用后面吧……” 薛安珩勾着唇无声地笑了,他想给那浑圆的屁股两巴掌,但他心中告诫自己要忍住。韶粱回头看着薛安珩,喃喃自语:“小叔快些吧……” 薛安珩叹了口气,双手覆在韶粱的屁股上,分开双腿性器抵住韶粱的穴口,“君昱怕忍不住伤了嫂嫂……嫂嫂自己来吧……” 韶粱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他闭着眼睛双手紧紧地抠住了前座的椅背,屁股慢慢往下坐,可腿部一个发软,竟然没有使好力气,龟头大力的破开了紧闭的后穴,长驱直入的将性器送进去一半。 “啊……”韶粱仰着脖子,双眼瞪大,瞳孔张开双腿止不住的打颤,可他越想站稳却偏偏站不稳,薛安珩用力的在他屁股上揉捏了一把,他便失了力气,双脚彻底地软了下来,身体将性器全部含入。 “太深了……太……啊……”韶粱趴在椅背上痛哭流涕,身体却兴奋地痉挛,穴口仿佛得到了满足一般,开始不自觉的蠕动吮吸,薛安珩扶着韶粱的腰部,开始大力的抽插起来。 “啊啊……慢一些……好痛……慢一些……” 韶粱被顶的撞击在椅背上,他向前伸手仿佛想要逃开,可薛安珩根本不给他机会,将他拉回按在自己的腿间,韶粱虚软的靠在薛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24 安珩的身上,只能任由身后的人不断抽插,他无意识地张着嘴,口水顺着嘴角滑落,双手胡乱的抓着,后穴不断的传来疼痛感和快感,相互交杂在一起,将他的理智击败,只能沉沦在欲望的深渊。 薛安珩露出满意的微笑,汗珠韶粱的耳尖吮吸,同时伸手握住了韶粱正在滴水的性器,“许大夫说不能泄精太多,对身体不好。” “唔……”韶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不断的抖动着大腿,身体已经被顶撞的颠簸,可他却无法制止,只能被动的承受一切。薛安珩按住韶粱龟头上的小孔,更加用力的抽插,韶粱哭得不能自已,双手胡乱的抓着椅背,既觉得痛苦又觉得舒服。 薛安珩一手按摩着韶粱的小腹,一手揉捏他的龟头,挺动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湿软的穴口不断的蠕动,一张饥渴难耐的小嘴不断的吮吸,渴望着薛安珩将精液射入。 “放开……唔……放开我……” “嫂嫂……”薛安珩叫了一声,亲昵地吻着他的肩头,手掌不停地按压着韶粱的小腹。 韶粱渐渐地停了叫声,只是张着嘴大口的喘息,薛安珩得意地笑着,松开对韶粱龟头的堵塞,两手一副按摩着韶粱的小腹:“嫂嫂……不想尿出来吗?” “不……快停下……不要……不……”韶粱惊恐的瞪大眼睛,可身后的人根本不给他挣扎的机会,手下反而更加用力。韶粱胡乱的怕打着按压自己小腹的手掌,可根本不管用。 薛安珩用力的挺动了下腰部,接着停下动作,双唇凑到韶粱的耳边,发出嘘的声响。 “不……”韶粱痛苦的闭上眼睛,双手死死地抓着了按在自己小腹的手掌,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性器上的小口打开,乳白色的精液喷洒而出,接着一股淅沥沥地水声传入韶粱的耳中,腥骚的气味蔓延在整个车厢里。 薛安珩拿开手,透过韶粱的肩头看着性器喷出的液体击打在前座上,略带埋怨:“尿在了车上可怎么好……” 韶粱瘫软在薛安珩的怀里,小腹不停地抽搐,脚趾蜷缩在一起,对于薛安珩的话早已充耳不闻,他依旧沉浸在薛安珩编织的欲望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第18章 18 韶粱记不得自己怎么回到了薛府,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薛安珩正坐在一边翻开着书本,见韶粱醒了立刻将放下手中的书迎了上去。 “嫂嫂……可是饿了?” 韶粱点点头,看向薛安珩,“我睡了多久?” 薛安珩吩咐小艾将准备好的午饭端上桌,回韶粱道:“不过一夜罢了。” 韶粱呆呆地侧躺着,将手伸向薛安珩,薛安珩一愣将手递上去与他的手相握:“嫂嫂怎么了?” 韶粱两眼放空,喃喃自语:“你是喜欢我的吗?” 薛安珩怔住了,随即微微一笑,紧紧地握住韶粱的手:“自然是喜欢的。” 韶粱抬起眼看着薛安珩俊逸的脸庞,依旧是自己熟悉的笑容,温柔和煦带着笑意,一如从前的模样。 薛安珩伸出手贴着韶粱的颈边摩挲着,缓慢温柔地一下下做着动作,韶粱脑中依稀记得昨日的情景,忍不住脸颊发热,口中嘟囔道:“下回不许……那样了……” 薛安珩忍不住哈哈大笑,自然知道韶粱说的是什么,坐在床边与韶粱脸贴着脸:“嫂嫂还想有下次吗?” “胡……胡说!”韶粱佯装怒道,他依稀记得那样让人恐惧的快感,实在是……经历一次就够了。 “君昱下次不那样做了,嫂嫂放心。”薛安珩拿了衣服替韶粱披上,“嫂嫂先去吃点东西,可别饿坏了。” 韶粱穿好了衣服,被小艾伺候着洗漱完,下床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没摔了下去,幸亏薛安珩在一旁扶着。 “嫂嫂小心点,摔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韶粱红着脸瞪了薛安珩一眼,没有说话,别扭的走到了桌前坐下。 薛安珩陪着韶粱吃了一些,韶粱大概是真饿了,一桌子的饭菜被他吃了一半,若不是薛安珩怕他吃撑了不舒服阻止了他,他指不定还要吃下多少。 吃完后韶粱在书桌前练字,薛安珩在一边指导,两人倒也惬意。 “小叔,昨日那个戏班还在城中吗?” “大约是在的,嫂嫂想听戏吗?” 韶粱摇摇头,“不是的,我突然想起戏班也许知道戏班的动向,之前我给忘了,指不定同福楼的戏班知道我在的那个戏班去了哪里,不如向他们打听打听……” 薛安珩皱起眉头,问道:“你找以前的戏班做什么?” 薛安珩的冷言冷语让韶粱一怔,若不是他的脸上还挂着熟悉的微笑,韶粱真以为他在发怒,解释道:“我想着……以前班主也对我颇为照顾,如今我……自然是要回报他的。” 薛安珩不说话,一双漆黑的眸子打量着韶粱,韶粱再笨也察觉到一些不对劲,赶紧开口:“若你不喜欢,那便不找了。” 薛安珩笑了笑,上前拥住了韶粱,“嫂嫂想如何做,君昱都支持。” 韶粱松了一口气,“我也只是想和班主见一面,告诉他我如今过的好便罢了。” “嗯,需要君昱帮忙吗?” “不用的,我让小艾去约同福楼戏班的班主,问一问便清楚了。” “好。”薛安珩应了一句,贴着韶粱的脸亲了亲,“那嫂嫂在这练字,君昱去处理别的事。” “去吧。”韶粱笑了笑,在薛安珩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叫道:“晚间记得早点些回来用饭。” 薛安珩笑着停下脚步,冲韶粱点点头。 薛安珩走后韶粱便叫来了小艾,“同福楼的戏班住在哪里知道吗?” “知道的,住在旁边的君悦客栈。” “你可知道怎么走?” “嗯,主子要去找他们吗?” “昨日我在同福楼看见唱戏的,才想起来可以向他们打听我所在戏班的去向,若是能找到自然是好的,若是找不到那便算了。” “明日我陪主子去找吧。”小艾说道,可韶粱却摇摇头:“今日便去吧。” “那我去安排车,送主子过去。” 一说到车韶粱脸便红了,摇摇头道:“不用洋车,就用黄包车。” 小艾一愣,点点头出了房门。 “二少爷。”薛煊站在亭子外,微微弯着腰,“小艾安排车接夫人去客栈了。” “嗯,之前的事处理干净了吗?”薛安珩拿着鱼食,扔进池塘中看着大鱼小鱼挤在一起争抢,他每次只仍一些,哪里够池中的这么多鱼,无非是看着他们争抢的你死我活而觉得有趣。 “二少爷放心,自然是处理干净了。” 薛安珩放下装有鱼食的瓷瓶,拍了拍手上留下的残渣,点了点头。 薛煊立在一边,他跟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25 了薛安珩这么多年,依旧摸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在人前是温柔和煦体贴的薛府二少爷,无论是下人还是南城中的商人都认为薛安珩温文尔雅,甚至是薛老爷在死前挣扎的那段时间都认为他的小儿子是个恭敬兄长孝顺家人的好孩子,若不是因为大少爷的死起了疑心……到如今就连他的枕边人,都被薛安珩脸上戴着的面具所蒙骗,可只有薛煊知道,薛安珩的手上到底沾过多少血。 “主子,到了。” 小艾扶着韶粱下了车,进了客栈便拿出银子给小二,让他引着两人到了戏班所在的房前。 小艾上前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开门,见小艾站在门外,打量了一番道:“你们找谁?” 小艾站在一旁,介绍道:“这是薛府的夫人,找你们班主打听点事。” 虽然韶粱不喜欢薛府夫人的这个噱头,可如今也知道办事的话这个噱头会减少很多麻烦,就好比现在,开门的人立刻换了笑脸,弯腰道:“是薛府啊,小的这就去和班主说,您稍等片刻。” “嗯。”韶粱点点头,站在一边等着。 不过一会儿,房间的门又开了,对韶粱道:“班主请您进去。” 韶粱道了句谢谢,踏进了房门。 君悦客栈是南城最好的客栈,韶粱看房中的摆设就能感觉出来,房间很大,绕过屏风进入里间才是卧房。韶粱走到里间门口便顿住了脚步,只见一个长相美艳的男人躺在椅子上,手中还拿着一管烟枪,瞧他来了也未起身,吐出口中的烟只问了一句:“不知薛府的二夫人找我何事?” 韶粱脸色一红接着又转白,小艾赶紧开口指责:“休要胡言,这是薛府的大夫人。” 躺着的男人并未说话,笑了两声。 “你是班主?” “如假包换。” 韶粱见眼前的男人不过与自己一般大,可能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小,而且长相如此的……俊美,实在不像是一个戏班的班主。 “想必班主也知道,我之前也是戏子出身,想向您打听下我所在戏班去向。” 男人拿着烟枪的手一愣,发出一串大笑,让韶粱摸不清头脑,只能傻傻地站在一边。 “妙啊妙啊。”男人赞叹了两句,起身将烟枪放在一边,打量了下韶粱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好一会儿才开口:“红笺戏班与我的戏班可不是一个级别,那种低下的戏班我怎会知他们的去向。” “你……”韶粱气结,看着眼前的人俊美异常,没想到骨子里竟然是这般的脾性,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打扰了!”韶粱双手握拳鞠了一躬,带着小艾便往外走。 “夫人当真是好身段,难怪薛二少会喜欢。”男人不知怎么想的,打趣了一句。引的韶粱停下脚步,怒瞪了男人一眼,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只能咽下气往外走。 韶粱站在门外,平复自己的心情,小艾也知道韶粱受了气,可他也没办法说些什么,眼下只有让二少爷帮着夫人出气了,“主子,这个班主狂妄,不如找他下面的人问问,说不定有人知道呢?” 韶粱被小艾点醒,也许下面唱戏的知道也不一定呢,他该多问问几个人。 可他还没挪开步子,只见刚刚引导他进房间的那个下人匆匆的又进了屋子,韶粱并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恰好听到里面的人道:“班主,人抓到了。” “带上来。” 韶粱想着可能是逃跑的戏子,有些人吃不了唱戏的苦是会跑掉的,以前他们戏班也发生过,不过班主从不追究,总是说跑了也好,也许会有个好的去处和归宿。 韶粱迈开步子,和小艾一同下楼,准备在找小二问问戏班其他人所在的房间,可刚到楼梯口,只见两个壮汉抬着一个瘦弱的晕过去的男人,那男人的脸歪向一边,口中还塞着一块棉布,面容并未让他看的真切,韶粱赶紧让开,让两位壮汉先走。 韶粱下楼的时候顿下脚步,忍不住又往两位壮汉看了一眼,只见歪向一边的男人已经微微睁开了眼,怔怔地瞧着他。 韶粱在与男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浑身不住地颤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藏在记忆里中名字:“青城……” 第19章 19 “什么?”小艾没听清韶粱说的什么,问了一句。 “是青城,他们抓青城做什么?”韶粱低着头,无措地低语,在小艾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又冲进了刚刚离开的房间。 男人见韶粱又进来,赶紧示意壮汉将人抬进里间。晕过去的那个戏子似乎也恢复了意识,挣扎着叫了一句:“繁君……唔……繁……”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壮汉捂着嘴带进了里间。 “你……你想对青城做什么?” 男人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青城?怕是薛夫人认错了人,他并不是什么青城。” “你胡说!” “我胡说?”男人哈哈大笑,没理韶粱径直走进了里间,只见没一会儿两个壮汉出来了,连刚刚那个下人也出来。韶粱想往里走,也并未有人阻拦,只是刚到里间门口他便顿住了脚步,里间传来的是他在熟悉不过的声音,他和薛安珩做的那些事在青城和刚刚那个男人身上重演,那一声声淫叫粗喘,是青城的声音,韶粱不死心地往里走了两步,只见俊美的男人趴在青城的身上,而青城赤裸着身体正跪在床铺上,如一个发情的野兽,弯腰承受着身后男人的撞击。 “别看……别看……啊……” 韶粱白了脸转过头,他记得青城是有婚约的,是要结婚的,是他从小的青梅竹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两人也很是般配,班主还为他准备了结婚的彩礼,怎么会……怎么会雌伏在一个男人的身下? 韶粱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薛府,他浑浑噩噩地坐在床上,连薛安珩走近他身边也没发现。 “怎么了?”薛安珩关切的上前,握住他的手:“怎的手这样凉?出什么事了?” 大抵是人们都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脆弱,韶粱也不过如此,他扑进薛安珩的怀中,小声的低泣:“安珩……救救青城吧……” “青城?”薛安珩眸色一沉,眯着眼拍了拍韶粱的后背:“嫂嫂和我说说,青城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韶粱抹掉眼角的泪珠,赶紧和薛安珩解释:“青城和我是一个戏班的,我们俩是差不多时间被班主捡到的,听青城说他们家是遭逢巨变,他走投无路不得不出来谋生,可以前的好日子过惯了,什么脏活累活也不愿意做,直到走投无路被班主捡到,他和我感情最要好,我们一起唱的旦角,我记得青城是要娶妻的,可……可我今日见到了……见到青城被一个男人……他们……” “他们怎么了?”薛安珩亲了亲韶粱的唇角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26 :“慢点说,嫂嫂的朋友受了委屈,君昱自然要帮嫂嫂的。” “他们……他们……”韶粱的脸白了又红了,低着头道:“他们在做那种事……” 薛安珩一愣,反应过来韶粱说的是什么事,问道:“嫂嫂可与青城说上了话?” “还未说上,但他就是青城……我知道的。” “嫂嫂莫要着急,若真是嫂嫂的朋友身陷囹圄,君昱一定拼死也要救出的。” 韶粱心中一软,靠在薛安珩的怀中,“我在戏班就与青城最要好,小叔一定要救他。” “这是自然,嫂嫂和我仔细说说,那个男人是谁?” 韶粱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同福楼那个戏班的班主。” “你是说纪长垣?” “嗯?”韶粱抬头看着薛安珩,显然不太明白他说的是谁。 “同福楼戏班的那个班主叫纪长垣,他是北城纪家的小少爷。” “什么?”韶粱一惊,他虽然孤陋寡闻,但北城纪家和南城薛家,这怕是三岁孩童都知道的,北城纪家的小少爷怎么会……做一个戏班的班主? 薛安珩知道韶粱有许多疑问,解释道:“纪家的当家之主是纪长垣的哥哥纪长瀚,纪老爷和纪夫人去的早,这个纪长瀚最疼的就是他的弟弟,所以……” “所以……很难救出青城是不是?”韶粱低语,脸色变得煞白,他脑海中的青城是一个及其和煦之人,待人出事都十分的谦卑,而且读过不少诗书,原本班主是要让他离开戏班好好过日子,是他自己要留下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嫂嫂不要着急,若是嫂嫂相信君昱,那君昱便约着纪小少爷谈一谈,说不定还有商量的余地。” 韶粱低着头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抓着薛安珩的袖子,颤巍巍地凑到薛安珩的嘴边亲了一口,“我是相信你的。” 薛安珩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快的让韶粱并为看出任何异样,“嫂嫂放心。” 韶粱晚间没什么胃口,在薛安珩的逼迫下稍微吃了一些,大约是受了惊吓,早早便躺下睡了。薛安珩等韶粱进入了梦乡,从床铺上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门。 “去约纪长垣见一面。”薛安珩吩咐着身后的薛煊,“就今晚。” “是。”薛煊自然不会对薛安珩的吩咐违逆,片刻的功夫便安排好了。 薛安珩早已准时到了见面的地方等着,纪长垣一到便哈哈大笑:“哎呀呀,薛二少爷竟然有这么个好地方,今日我是沾了光啊。” 薛安珩抿了一口香茶,这处宅子很少有人知道,若是一般的人他也不会约见在这里,纪长垣是个难缠的人。 “纪少爷真是说笑了,要说好地方,纪少爷怎么会没有几处比我这破宅子更好的去处?” 纪长垣微微一笑,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香茶,凑到鼻尖轻闻:“好茶啊。” “不知道纪少爷手下是否有一名唤青城的人?” “怎么?薛二少想从我手下抢人?“ 薛安珩笑了笑,“自然不敢,只是这青城似乎是我家嫂嫂的旧相识,想请青城到薛府叙旧。” 纪长垣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缓缓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抹掉了嘴角沾的水渍:“叙旧?怕不是薛二少想杀人灭口。” 薛安珩面色如常,哈哈大笑,仿佛纪长垣说了个天大的笑话:“纪少爷说的是哪里的话?” “哼。”纪长垣并不打算再绕弯子,干脆利落地开口:“薛少爷想做什么,曾经做过什么我都不管,但如今青城是我的人,薛少爷想要从我手中要人,可要掂量掂量,不要两败俱伤。” 薛安珩微微一笑,淡定自如:“纪少爷不怕我将青城的事告诉纪大少爷?” 纪长垣低头拨弄着杯盖,笑着道:“比起你告诉我哥哥,怕是薛少爷更怕我告诉你那位嫂嫂吧。” “区区一个戏子,薛某能怕什么?” “哦?若是不怕为何深夜约纪某见面?” 薛安珩脸色一变,握着茶杯的手攥紧:“你最好带着他离开南城,否则……” “自然,我自会带他离开,不劳薛少爷费心。” 纪长垣起身,看也不看薛安珩一眼,便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顿下了脚步,回头冲薛安珩道:“不得不赞叹薛少爷好眼光,你家嫂嫂的身段与青城不相上下。” 薛安珩握住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残渣碎片溅了一地,“给我盯着他们,直到离开南城。” “是。”薛煊领了吩咐,下去安排人手。 纪长垣回到客栈,青城见他回来立刻跪在地上,“求你,让我和繁君见一面。” 纪长垣不说话,躺在长椅上电上烟枪,吸了一口缓缓道:“你是要让我和薛府作对?” 青城颤抖着身子,冲纪长垣磕头,一声一声咚咚作响,“求求你……求求你……” 纪长垣眯着双眸,直接将烟枪砸向了青城,来不及闪避的青城额上被砸出一道血痕,“凭你也配求我?下贱之人!” 青城匍匐向前,跪在纪长垣的脚边,低头亲吻纪长垣的鞋面,“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让我和繁君见一面……” 纪长垣怒火中烧,捏着青城的下巴,“你就为了他甘愿做任何事?” 青城红了眼圈,倔强地看向纪长垣:“我不能让他落在禽兽的手中。 纪长垣听后哈哈大笑:“那你呢?” 青城不说话,跪在地上垂着头。 “把烟枪捡回来。” 青城听话地将烟枪捡回递到纪长垣的手边,纪长垣就着还未熄灭的烟枪嘬了一口,满足的躺下,“去把自己洗干净。” 青城惨白着脸,颤巍巍地起身往里间走去。 薛安珩回到府中,吩咐人准备热水,他闭着眼睛躺在池中,属于他的东西,绝不能让别人夺走,谁也不行。 他并不认为他爱韶粱,这只是他的一种独占欲在作祟,从小他就是这样,看中的东西或是人,如果不能属于自己,那就毁掉,宁愿毁掉也不要让别人占有。 比如他渴望的父爱,既然只属于薛安彦,那就毁掉吧,比如他养过的长毛猫,既然想要逃跑那就杀掉吧,比如他的母亲,既然一心想要掌控他利用他,那就去死吧,再比如韶粱,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起了他养的那只长毛猫,一双无辜的眼睛全心全意地信任他崇拜他,他逗韶粱就好比逗一个长毛猫一样,可既然韶粱傻傻地信任他爱他,他又怎么能让他离开或是逃跑呢?他只有成全他,成全韶粱的信任和爱,这是多么仁慈的一件事啊。 第20章 20 韶粱一觉醒来,心里还惦记着青城的事情,问过小艾才知道薛安珩处理别的事情去了,只道晚上回来和他说。 韶粱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27 只因为心里记挂着事情,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等到薛安珩回来,他才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小叔……” 薛安珩知道他记挂着青城的事,赶紧牵着他的手坐下:“今日我便是处理青城的事去了,你只管放心。” “那纪少爷肯放了青城吗?” 薛安珩叹了口气:“那纪少爷说是……青城是他的家奴,若想要见面除非赎出来。” “那……那多少钱才够?” “我来付清就行,嫂嫂莫要记挂了。” “是不是很多?”韶粱担忧地拉着薛安珩的手,纪少爷都已经是大富大贵人家出身了,家奴自然有很多,为什么要刁难青城呢,而且……青城不是在戏班吗?为什么会做了纪少爷的家奴,班主呢……戏班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薛安珩见韶粱红了眼眶,将他拥入怀中,“你别担心,一切有我。” “安珩……”韶粱心中担忧不止,却全心全意地信任薛安珩,他相信他会帮他处理好,如此心中稍稍有些安慰。 君悦客栈最好的一间房里,若有人进入便能立刻嗅到情欲的气息,凌乱的床铺上躺着一个赤裸的男人,身上布满了鞭痕,他双眼放空,仿佛死人一般,若不是身体还在抽搐,怕真让人觉得他没了呼吸。 纪长垣只着了一件长衫,盖住了自己的下体,露出赤裸的胸膛,他躺在长椅上,满足的就着烟枪抽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眯着眼仿佛在回味刚刚肆意的快感。 “可以帮我和繁君见一面吗……”床上的人已恢复了神智,他赤裸着身躯跌下了床铺,蹒跚着跪爬到纪长垣的脚边。 纪长垣眼睛都没有睁开,仿佛未听见他的话一般。青城跪在地上,入秋以来气温已经转凉,他这样赤身裸体的跪在地上,难免受不住,可没有纪长垣的吩咐他不会起身,就算跪死也要让纪长垣答应,他不能让繁君被蒙骗,待在那个恶人身边。 “你要知道薛二少已经安排了人盯着,若要你见上一面薛夫人,比登天还难。” 青城白了一张脸,开口道:“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 纪长垣睁开眼,瞧着跪在地上的青城,“你倒是了解。” “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我以后再也不会逃了,只求你这一件事。” 纪长垣没说话,抽了一口烟朝他伸手,“躺上来。” 青城扶着长椅起身,双腿还有些打颤,一挪动身后的那处便流出了液体,他听话的爬上了长椅,躺在纪长垣的身侧,趴在他的怀里。 纪长垣一下下地抚摸着他的肩头,看着他干净的面容,他喜欢在这张脸上看到哭泣的表情,可惜……他再怎么折磨,这人都倔的不掉眼泪,就算再痛再难受,也咬着牙承受。 韶粱忧心忡忡着好几天,终于承受不住病倒了,他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一病就让许大夫进了院子。 “并无大事,夫人怕是这几日没有好好吃饭,又忧心过度所以才病了,我开几服补药,喝下去便无事了。” “小艾去随许大夫抓药。” “是。” 小艾跟着许大夫出了房门,屋子里就只剩下薛安珩和韶粱两个人,韶粱拉着薛安珩的手,泪眼婆娑地不说话。 薛安珩轻轻地抚摸他的面容,凑到他苍白的脸上亲吻了下,“你这样可叫我怎么放心?” “我担心青城……” “你就不担心我吗?”薛安珩心疼地开口,“嫂嫂怕是心中只有青城没有君昱了。” 韶粱瞧着他,泪珠就落了下来,“怎么会,青城只是我的好友,小叔是我……我喜欢的人。” 薛安珩不说话,坐在床边替他掩好被角,默默地陪着他。 小艾随着许大夫去药房抓药,谁知道半路上竟然遇到了小偷,虽然没偷他的东西,但场面一度很混乱,小艾被人群挤到了一边,只感觉一人拉着他的手,道了一句:“跟我走。” “哎?” 小艾还未看清人的面容,便被拉着七拐八拐进了个小巷子,等他挣脱开那人的钳制,才发现居然是那天在君悦客栈里戏班班主的下人,“我家主子让我给你家主子带句话。” “什么?” “若想见青城,后日晚间将此药下在饭菜中给薛二少喝下,上薛府门前停着的第三辆黄包车,自然能见到青城。” 小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那人迅速的往他的怀里塞了一个纸包,然后匆匆离去。 小艾稀里糊涂地看着纸包,又看了看手中已经破损的药包,只能折回药房重新抓药。 回到薛府的时候小艾赶紧煎了药,然后端给韶粱喝下。 “今日抓药怎么抓的这么晚?”韶粱喝下药,忍不住问了一句,若他再不回来,怕是要薛安珩要差人去找了。 “路上遇到了抓小偷的,害得药包破了,只能重新去抓药了。” “你可有受伤?” “主子放心吧,小艾无事。” “咳咳……那就好。” 韶粱喝了药有些想睡,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小艾见房中无人,思来想去见韶粱因为青城病成了这样,还是决定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主子,您睡着了吗?” “怎么了?” “今日下午我遇到戏班班主的小厮了。” “可……可是有青城的消息?”韶粱激动地爬了起来,小艾赶紧上前扶着,摇摇头:“那人给我一纸包,说主子要是想见青城就要给二少爷下药。” “下药?”韶粱重复着两个字,“为何要给小叔下药?” “我也不清楚,只说后日晚间将药下在饭菜里,然后坐薛府门前的第三辆黄包车。” 韶粱呆呆地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 “怕不是那个班主要害二少爷吧,不如将此事告诉二少爷吧。” “等等……你将纸包给我。” 小艾从怀里掏出纸包,递给了韶粱。 “这事先不要告诉小叔……”韶粱打开纸包,看着里面白色的粉末,又重新将纸包包好。 小艾有些不放心,但他是真的拿韶粱当主子,这些日子里韶粱对他也是真的好。 “府中不是有鸟雀吗?明日你去要一只来,就说我病着无聊想要观赏。” “嗯,明日我就去要,现下不早了,主子早点休息吧。”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二少爷。”韶粱不放心的叮嘱,他得试一试,若是这药是毒药,自然是要告诉薛安珩,若不是…… “我知道的,主子放心吧。” 小艾办事想来利索,很快就找了一只鸟雀来,关在笼子里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韶粱趁着薛安珩不在府中,用小勺子拨了药粉一些放在鸟雀的食料中,然后将纸包重新包好收在了床下。 那只漂亮的鸟雀吃了些食料,很快就不动了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28 ,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躺在笼子里。 韶粱心中一惊,莫不真是毒药,这纪少爷真是好狠的心。 “死了吗?” 小艾用棍子拨了拨鸟雀,只见它扑腾了两下又继续不动了,“好像没事,就是晕了过去。” “再等等……” 主仆两人等了半个时辰,那鸟雀又奇迹般的活了,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不停。 “……是迷药……”韶粱坐在桌前喃喃自语,为什么要迷倒薛安珩才能出去?既然纪少爷让青城见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来薛府?为什么要越过薛安珩?韶粱心中慌乱如麻,脑中有无数条线纠缠在一起,他理不清这些线的尽头到底是怎样的真相…… “嫂嫂可用过饭了?” 韶粱回过神,发现薛安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房中,他瞧着薛安珩一如往常温柔的脸,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对薛安珩下药,他才能出去。 “薛煊说你不回来用饭,我便自己用过了。” “嗯,眼下快年关了,事情有些多。” 韶粱微笑着点点头,“幸苦小叔了。” 薛安珩眯着眼看着韶粱,“嫂嫂今日怎么感觉不一样……” 韶粱心中一惊,脸色苍白地握住薛安珩的手:“我担心青城……” “嫂嫂放心,我已经在和纪少爷周旋,一定会救出青城。” “嗯,多谢小叔。” 薛安珩不说话,将韶粱拥入怀中。 “小叔明晚回来用饭吗?” “若是无事便回。” 韶粱点点头,拉着薛安珩的衣袖,闭上了眼睛。 薛安珩陪着韶粱入睡后再次起身,他召来薛煊问道:“嫂嫂可见过什么人?” “没有,夫人一直在府中。” “查一下身边的人。” 薛煊一愣,点头应下,韶粱身边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小艾…… 第21章 21 薛煊其实挺喜欢小艾的,他伺候薛安珩,小艾伺候韶粱,两个人自然走的近,相处的时间多,他将小艾当作弟弟一般,可他更忠于自己的主子,忠于薛安珩。 第二天午间,薛煊便查清楚了一切,他即使想帮小艾,也知道此事他不告诉薛安珩,也总有清楚的那一天。 “二少……” “昨日的事查清楚了?”薛安珩提笔在书桌前练字,白纸黑字一笔一画清清楚楚,薛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二少爷……薛煊跟您这么久,从未求过您什么事,求您……放了小艾……” 薛安珩不说话,放下笔拾起桌旁湿透的毛巾,擦了擦手坐回椅子上,“说清楚。” 薛煊不敢有任何隐瞒,将来龙去脉讲的一清二楚,薛安珩面色如常,只是说出的话如三尺寒冰,冻得的人浑身发抖。 “多嘴多事的奴才薛府不需要,你第一次求我,也将是唯一一次求我,给他一剂药,让他开不了口。” 薛煊听完后赶紧磕头,他知道薛安珩不过是卖了他一个面子,更多的是因为韶粱。 等薛煊退出了屋中,薛安珩才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其实早间他已经从纪长垣那里得到了消息,纪长垣果真是圆滑,一面答应青城安排韶粱与他见面,一面又将消息卖给他,两面都讨了好处。只是他薛安珩从不是一般的人,既然长毛猫不听话,那就不能怪他,既然有人要和他玩心眼,那他也不必再演下去,是时候告诉长毛猫谁才是主子。 “去请了吗?”韶粱起身问道刚刚回屋的小艾,小艾笑着点点头:“二少爷说他处理完房中的事情便过来。” “饭菜都备下了吗?” “备下了。” 韶粱点点头,又问:“那酒呢?” “也备下了。”小艾脸色惨败,韶粱只以为他是害怕,舒了一口气,瘫坐在长椅上:“那就好……”他对不起薛安珩,等他见过青城,再来和薛安珩请罪吧。 “嫂嫂……” 韶粱抬起头,见薛安珩踏进屋中,他今日着一件黑色长袍,手中难得的拿了一把折扇,看模样真像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家少爷,哪里像是做这南城最富贵的一家之主。 “小叔快坐……”韶粱有些紧张,他不会撒谎,也不知道如何做戏,只祈求自己现下的模样不要让薛安珩看出破绽。 “嫂嫂今日真好看。”薛安珩坐下后夸了一句,笑吟吟地看向韶粱,韶粱被他说的脸色一红,低着头羞赧地笑了笑,“我又不是女孩子,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薛安珩握着韶粱的手不说话,韶粱抬起头看着他:“先吃饭吧,待会凉了便不好吃了。” “嗯。”薛安珩点点头,松开韶粱的手开始动筷子。 韶粱暗自吸了口气,端起酒壶斟满两杯酒,“小叔近日为了青城的事奔波,谢谢小叔。” 薛安珩微微一笑,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嫂嫂可莫要贪杯,再喝醉了。” 韶粱忆起那日在同福楼的场景,兀自脸色红润,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薛安珩见韶粱喝干杯中的美酒,也仰头干掉,冲韶粱笑了笑,继续动筷子吃菜,只是没一会儿,薛安珩便摇头晃脑地倒在了桌前。韶粱摇了摇他的肩膀,叫到:“小叔……小叔……” 薛安珩纹丝不动,看样子是药效起了作用,韶粱用手心贴着薛安珩的脸,喃喃自语:“对不起……等我回来再和你请罪……” 韶粱理了理仪容,走到门口,只见薛煊一人站在门外,他吩咐道:“二少爷喝醉了,你去伺候他睡下吧。” “是,夫人。” 韶粱见薛煊进屋,迈开步子走出院子,竟在路上没有遇到一个家仆,他跑出了薛府的大门,上了门前的第三辆黄包车。 而韶粱没有想到的是,薛安珩在他离开院子后便睁开了眼睛,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倒了一杯酒喝下,“车备下了吗?” “备下了。” 薛安珩迈开步子往薛府外走去,薛煊打开车门让薛安珩上车,自己坐上了司机的位置。 他开车到了一所隐蔽的宅子前,将车停好后跟着薛安珩进了院落。院中已经有小厮在等着,见薛安珩来了便赶紧迎了上来,领着他到了其中一间屋子。 “纪少爷真是好雅兴,我看纪少爷这座宅院比薛某的强多了。” “哪里哪里。”纪长垣起身,客客气气地比了个请坐的姿势,“薛少爷百忙之中抽空赶来看戏,那才是好雅致。” “何来看戏?不是演戏?” 纪长垣一愣,哈哈大笑,“哎呀,轮演戏纪某可比薛少爷差多了。” 薛安珩冷笑一声,“彼此彼此。” 纪长垣给薛安珩倒了一杯茶,用自己的茶杯与薛安珩的茶杯碰撞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喝了这杯茶我与薛少爷可就是盟友了。” “自然。”薛安珩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29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率先出了屋门。 他转到隔壁的屋子,灭掉灯静静地坐在桌前,没过一会儿便听见了开门声,接着门被关上,只听见韶粱的声音响起,小声地叫了一句:“青城……青城你在吗……” 韶粱见无人应答,又叫了一句,可依旧没有回应。他转身准备打开门,出去问一问引导他的小厮,却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住。韶粱心中惊慌,拍着门叫到:“有人吗?有人没有?” 韶粱用力地拍着门板,可是根本无人应答,他渐渐地停下动作,滑坐在地上,他有些害怕,心里想的全是薛安珩,若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那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韶粱的心理防线在时间流逝中一点点消失,他开始拼命呼救,对着门窗拳打脚踢,可是根本不会有人来放了他。韶粱坐在地上崩溃大哭,他哭自己的傻哭自己的怯弱哭自己的愚笨,居然相信一个陌生的人。 薛安珩点亮灯,俊逸的面容一点点的浮现在韶粱的眼中,他呆呆地看着薛安珩,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喃喃自语地吐出两个字:“安珩……” 薛安珩起身将韶粱扶起,“嫂嫂怎的哭了?” “你……你怎么在这?”韶粱心中惊讶,大脑里理不出思绪,薛安珩不是喝了酒吗……怎么会……会在这里? 薛安珩微微一笑,拍掉韶粱身上的尘土,“是纪少爷约我看戏。” “看戏?” “对……不如嫂嫂一同去?” 薛安珩执起韶粱的手,刚刚还紧闭的房门被他轻轻推开,韶粱脸色苍白跟在薛安珩身后转到另一间屋子,只见屋中也灭着灯,薛安珩牵着他的手跨进门中,门又被关上。他无措地站在房中,薛安珩松开了他的手,不知道按下哪里的开关,房中的灯被点亮。 韶粱瞪大眼睛,看着躺在长椅上的纪少爷还有他脚边赤身裸体被绑住手脚堵住嘴巴的青城。 “青城……”韶粱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他抬头看着立在一边的薛安珩,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可开口却只有哽咽声。 纪长垣依旧拿着他的那一杆烟枪,对韶粱微微一笑,取下了塞住青城口中的木塞,“故人应该叙叙旧,我们家青城一直很惦记薛夫人。” 韶粱呆呆地坐在地上,只听见青城哑着嗓子叫到:“离开那个禽兽,离开薛府……繁君……离开薛府……” 韶粱如同听不见青城的声音,依旧呆呆地坐着,薛安珩蹲下身子,抹掉韶粱脸上的眼泪,亲了亲他的唇角,然后凑到他的耳边一字一句道:“嫂嫂可要记住了,你的幸福生活都被青城毁了。” 韶粱颤抖地抬起双手抓住薛安珩的衣袖,“小叔……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 “繁君!你不要被他骗了!是他杀了戏班所有人,是他将戏班所有人关在破庙里烧死,都是他这个畜生,你快走快离开!” 韶粱怔怔地看着青城,皱起眉头问道:“你在说什么?” “繁君……你以为你是怎么到的薛府,都是这个禽兽,他派人威胁班主,让班主弄个戏子扔到大少爷的床上……班主不忍可是没有办法,他让我们自己在薛府随意走走,就是让这个禽兽自己去抓人,当时我与你一起被打晕,他不知怎的就选上了你……” “不……不是大少爷……他喝醉酒……他……”韶粱不可置信地看向薛安珩,薛安珩只对他笑了笑,示意他继续往下听。 “那是他骗你的!我回到戏班,班主虽然伤心但以为拿到一大笔钱就可以让大家过好日子,可谁知道……谁知道这个禽兽为了封住所有人的口,竟然将戏班所有人围在破庙之中……活活烧死……” “小叔……”韶粱低着头叫了一句,声音颤抖带着无法言说的绝望,“这不是真的……对不对……都是青城骗我的对不对……” 我选择相信你,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好不好…… 第22章 22 如果说韶粱原本心中还存着对薛安珩的一线希望,那么这渺小的希望在他的几句话下被彻底的打碎。 “嫂嫂怎的哭了?”薛安珩蹲下身子将韶粱抱在怀里,轻轻地擦掉他眼角的泪珠,“嫂嫂不是说过喜欢君昱吗?那君昱做什么嫂嫂都会原谅对不对?” 青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纪长垣重新捂住了嘴,带往里间,这场戏唱到这里他们这些配角应该将时间留给主角。 韶粱目光呆滞,只拉着薛安珩的衣袖,沙哑着嗓音追问:“你没有做过对不对……” 薛安珩微微一笑,低头想要在韶粱的嘴边亲一亲,却被韶粱避开。薛安珩眯着眼,抬手便捏住了韶粱的下巴:“嫂嫂为何不听话?若不是嫂嫂执意要找青城,依然在薛府过着好日子。” 韶粱睁眼倔强地看着薛安珩,泪水汹涌地从眼角滑落,“我恨你!” “你恨我?”薛安珩嗤笑一声,仿佛韶粱说的是天大的笑话,他钳制住韶粱的双手,直接用力地吻上他的双唇。 韶粱蹬着腿,却很快被薛安珩压制,他被迫地张开嘴巴,任由薛安珩在他口中探索,敏感的身躯在一个吻下就变得颤抖。 薛安珩松开韶粱的下巴,拇指贴着韶粱的嘴边轻轻擦拭:“咬出血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明明……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韶粱傻傻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沉浸在薛安珩给他编织的美梦里,他不想醒,也不愿意醒,可青城的话就在耳边回响,逼着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薛安珩叹了口气,鬓角贴住韶粱的脸颊轻声道:“嫂嫂乖乖在我身边不好吗?君昱已经够寂寞了,嫂嫂也要离开君昱吗?” 韶粱望着空荡荡地天花板,痴痴地开口:“是你……是你杀了那么多人……” 薛安珩食指贴住韶粱的嘴唇,示意他别说话,“你听……” 韶粱在薛安珩的怀里呆若木鸡,里间已经传来了喘息和呻吟,那是青城的声音。 “救救青城吧……救救他……” 薛安珩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韶粱,“自己都身陷囹圄,如何能救的别人?” 韶粱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薛安珩只是看着他哭,好一会儿才用手擦拭掉他脸上的泪珠:“嫂嫂怎的这么爱哭,听纪少爷说青城可是从来不哭的。” “你会放我走吗?”韶粱喃喃自语,让他离开薛府,离开薛安珩吧,就当作是一场美梦,现在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嫂嫂说的是什么傻话,薛府的大夫人,怎么能离开薛府,那不是叫别人看了笑话?” 韶粱不说话,他沉默着被薛安珩拥在怀中,他突然有些厌恨青城,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事情,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些,他如果一辈子被欺瞒,就不会有现在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30 的负罪感,戏班里的那些人……会不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找他索命,会不会他死后都无法安生? 薛安珩将韶粱抱上车,依旧拥着他没有松开,他们还似以前一般亲密无间,可韶粱明明白白地知道,因为他没有能力逃,他也不敢逃走,他胆怯懦弱,不能像青城一样一次次的反抗,尽管他心中害怕和恐惧,但他没有足够的胆量。 薛安珩搀扶着韶粱下了车,又将他抱起一路走到了住的院子,薛安珩将韶粱放在床上,和衣躺在韶粱的身侧,他伸手抚摸韶粱的脸却被避开,薛安珩翻身压制住韶粱的身躯,“别让我生气。” “你也要杀了我吗?” 薛安珩眯着眼,双手圈住韶粱的颈项,慢慢地发力,韶粱抓住床单,脸色越来越红,他眼前渐渐泛黑,鼻中有鲜血的气味,可在他真的以为就此可以死的时候,薛安珩却松开了手,他温柔的拍着韶粱的胸口,让他恢复气息,“君昱怎么会让嫂嫂死,嫂嫂定会陪君昱一辈子。” 韶粱不说话,默默地流着眼泪,他转过身背对着薛安珩,薛安珩却顺势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身,下巴搭在他的肩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一瞬间让韶粱觉得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还似从前一样好。 可他想的都是虚妄,后方已经没有回头的路。 薛安珩不知怎的就动了情,他剥开韶粱的衣衫,亲吻他的肩头,温热的唇瓣留下一串串湿吻。 韶粱挣扎着起身却被绑住了双手,薛安珩坐在一边脱下衣服,冷冷地瞧着他,眼角眉梢不带一丝丝情绪。 “你要像纪少爷对待青城那样对我吗?” 薛安珩被韶粱问笑了,他摸了摸韶粱的脸侧,手掌下滑抚摸着他的胸口,拨弄着翘起来的乳尖,“你没有听到青城的声音吗?他有多舒服你不知道吗?” “他恨纪长垣!” 薛安珩低头含住韶粱的乳尖,“是吗……可纪长垣根本不在乎。” 韶粱身子一抖,他也恨薛安珩,可薛安珩同样不在乎,他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骗他,什么荷花池什么心悦他,都是假话。 一场情事让韶粱昏昏欲睡,薛安珩满足的泄在了他的身子里,然后才解开绑住他双手的布条,“怎么破了也不叫痛?我让小艾取些药擦一擦。” “我叫痛你就会松开吗?” 薛安珩摇摇头,语气温和又自然,可吐出的话却字字锥心:“自然是不会的。” 韶粱觉得好累,他无从反抗,也清楚的明白反抗后的后果,可他又不甘愿顺从,却只能顺从。 薛安珩披了件长袍下了床,韶粱听见他叫小艾,然后一阵窸窣声,薛安珩拧了毛巾替他擦身子,“嫂嫂今日听戏听累了,好好睡一觉。” 韶粱任由薛安珩摆弄,最后被盖上被子,薛安珩就坐在床边看着他,韶粱本就疲惫,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等韶粱醒的时候房中只剩下他一个人,薛安珩真放心他一个人留在房中,一点也不怕他寻短见,怕是太了解他,知道他没有这个勇气。 “小艾……”韶粱穿好衣服掀开帘子,他回来后还没有见到小艾,也没有听到小艾的声音。 韶粱坐在桌前,只见小艾领着下人端着饭菜,对他点头一笑,将饭菜摆在桌上,摆好后冲下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 “知道二少爷去了哪儿吗?” 小艾摇摇头,也不说话 。 韶粱没什么胃口,只简单的吃了几口,便坐在桌前发呆,他愣愣地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问了一句:“荷花池的荷花谢了吗?” 小艾又摇摇头,依旧不说话。 韶粱起了疑心,抬头看着他:“你……你怎么了?” 小艾红了眼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韶粱傻傻地拉着他的手,后知后觉道:“你的嗓子……小艾……” 这时正好薛安珩踏进房间,见他们主仆都红了眼圈,上前搀扶起韶粱,“小艾吃坏了东西,嗓子怕是不能说话了,若是嫂嫂觉得小艾伺候的不好,便让薛煊换个人伺候嫂嫂。” 韶粱呆滞了一会儿,甩开薛安珩的手,哭肿的双眼再次流下了眼泪,他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是你……是不是你?” 薛安珩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他,“嫂嫂这是做什么?” “戏班里的人都是我的家人,小艾我当他是亲弟弟,你说你喜欢我……我信了,然后呢,然后你就来糟践我的心吗?” 薛安珩皱起眉头,不解地看向韶粱,他想拉起韶粱,却被韶粱避开,积压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爆发,韶粱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你这样的人想必是不稀罕我的心……” 薛安珩还想说些什么,只见韶粱咳出了一口鲜血挂在嘴角,撑住地面的手失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去叫许大夫!”薛安珩立刻吩咐道,他将韶粱从地上抱起,放在床上,韶粱身子原本就不好,如今脸色苍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一样,薛安珩颤抖着手指贴住韶粱的鼻下,察觉到还有气息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许大夫被薛煊从药房接来,放下药箱赶紧给韶粱诊脉。 “夫人是伤心过度加上急火攻心,而且原本身子就虚弱,更需要好好调养,否则……底子若坏了,怕是再名贵的药也治不好。” 薛安珩若不是知道许大夫的为人,怕是真要觉得这是韶粱与许大夫演的一场戏。 “随许大夫去抓药。”薛安珩坐在床边,吩咐道。他看中的人没有他的允许,绝不可能走掉,就连死没有他的允许也绝不可以,若是真的想死,那他不介意让更多的人陪葬。 第23章 23 “小艾……”韶粱醒来后叫了一声,咳嗽了两句撑着床铺坐起,小艾听到声音赶紧掀开帘子站在床边,在韶粱的身后垫了一个软垫,接着从外间端来了一碗药,示意韶粱喝下去。 韶粱白着脸摇摇头,“有水吗?” 小艾点点头,将药放下端了一杯白水,韶粱喝下后觉得嗓子舒服多了,靠在枕头上,呆呆地盯着小艾:”因为我,你受了委屈……” 小艾摇摇头,他原本就是薛府的家奴,背弃二少爷是他的错,与韶粱无关。 “二少爷呢?” 小艾摇摇头,却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他赶紧退到了一边,只见薛安珩走了进来,比了个手势,小艾弯着腰便退了下去。 “嫂嫂可是嫌药太苦?不如拿点蜜饯过来,嫂嫂先吃点。” “不用了。”韶粱扶着床边的雕花栏杆,看着薛安珩道:“请许大夫治一治小艾的嗓子吧。” 薛安珩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韶粱,并未说话。 “算我求你……安珩……咳咳……”韶粱咳嗽了几声,脸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31 色更加苍白,薛安珩笑了笑,将药碗端到韶粱的面前,“嫂嫂先喝了药,凉了可是会更苦的。” 韶粱抬手就将药碗打翻,捂住胸口开始咳嗽。薛安珩也不生气,吩咐道:“再端一碗药来。” 很快小艾就端了一碗药,薛安珩看着韶粱说:“服侍夫人喝下。” 小艾跪在地上,将药举到了韶粱面前,韶粱虚弱地靠在床边,他了解薛安珩,他也明白薛安珩让小艾服侍的用意,若是他此时不喝下去药,怕是小艾要一直跪着,他现在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韶粱端起药碗,闭着眼睛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直接蔓延了全身,可最苦的还是心里,最疼的也是心里。 “让许大夫给小艾瞧一瞧吧……” 薛安珩执起手帕,替韶粱擦拭嘴角的残渍,跪在地上的小艾听韶粱这么说身子一抖,捧着空碗慢慢地往外退,刚到门口就听见薛安珩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去请许大夫看看。” 小艾红了眼圈,跪在地上对里间的两人磕了好几个头。 韶粱呆呆地靠在一边,喃喃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戏班赶尽杀绝?” 薛安珩笑了笑,“嫂嫂何必去关心这些,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韶粱闭着眼,身子滑下躺在床上,他背对着薛安珩没有说话。薛安珩将被子掀开,脱了长袍贴着韶粱的后背躺下,将韶粱拥入怀中。 韶粱听着身后的人传来的平稳呼吸,他睁开眼睛转过身,面对着熟睡的薛安珩,他看着薛安珩俊逸的睡颜,和他记忆中的没有任何区别,他伸出手贴着薛安珩的脸,这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真心喜欢的人,他原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一生,后来又以为会和薛安珩长久相伴此生,可最后才发现自己不过做了一场虚幻的美梦。 温热的手掌顺着脸侧下滑,他将手心贴在薛安珩的胸口,想象着若是自己手中有一把刀,他敢刺下去吗?他不知道。他的心没法给出肯定的答案,即使这个人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韶粱默默地闭着眼睛,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他的心口绞着疼,疼的他没有办法呼吸,没有办法再有勇气活下去。 韶粱哭累了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薛安珩睁开眼擦掉韶粱脸上的泪珠,他了解韶粱,若此事换了纪少爷身边的那位青城,他一定会做激烈的事情,不计较任何后果,但韶粱不会,他之所以让许大夫去医治小艾的嗓子,并不是他心软,而是他要让韶粱明白,他如今唯一的软肋被自己牢牢的握在手里,无论是做什么说什么,要想明白想清楚,更要知道后果。 韶粱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薛安珩亲了亲韶粱的嘴角,起身穿好衣服。薛煊跟在薛安珩身后,随他去处理商铺的事情。 “许大夫过来看了吗?” “看过了,说是可以医治,但不能像从前一样了。” “能说话就行。”薛安珩坐在车里,将窗户开了一条缝隙,看着车外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二少爷……若是当初您知道夫人这么在乎戏班,会不会……” 薛安珩弯着嘴角笑了笑:“若是我知道当初留了一个活口,必然要做干净。” 薛煊心中一颤,额上冒着冷汗,当初青城正好去了那位青梅竹马的姑娘家,回来之后就看到一片火海,最后又被纪少爷捡了去,才落的如今的地步,也幸亏是纪少爷,不然怕是青城也早就死了。 “主子当时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戏班的班主已答应离开,并保证守口如瓶不会说出……说出大少的事……” 薛安珩冷笑一声,“薛煊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快二十年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戏子的话可以相信?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难道你没有听过?” 薛煊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什么,忙不迭地点点头,专心地开着车。 薛安珩自有他的考量,他绝不能让人知道他弑凶杀父的事情,他在世人眼中依旧是温文尔雅的薛家二少爷,那群戏子若是不死,他就永远不能安心,为何不永绝后患? 薛安珩再回薛府的时候已经是晚间,“夫人今日用过饭了吗?” 小艾摇摇头,一旁的下人替他答道:“夫人说不饿,明日再吃。” 薛安珩眯着眼,吩咐道:“去将晚饭端来。” “是。” 小艾领着下人去将晚饭热好,摆在桌上,都是按照许大夫的意思做的清淡口味,薛安珩走到床边,摇醒了韶粱:“嫂嫂,起床吃些晚饭再睡。” 韶粱睁开眼,楞楞地开着薛安珩,软软地叫了句:“小叔……” 薛安珩心中一喜,握住了韶粱手:“可是饿了?” 韶粱低头看着被薛安珩握住的手,清醒了几分,他抽回手,继续背过身:“我不太饿,明日再吃吧。” 薛安珩脸上冷了几分,笑着说:“嫂嫂是想以此来逼君昱吗?” “我哪里敢逼二少爷……是真的不饿。“ “是吗?”薛安珩起身,对外间地薛煊吩咐了几句,很快薛煊就拿着一个托盘过来,盘中摆着一把洋枪。 “近日友人送我一个好玩意儿,我正好试试手。”薛安珩站起身,瞄准不远处的一个花瓶,砰的一声,花瓶破裂的声音让下人们发出了尖叫。韶粱惊愕的转过身,看着薛安珩手中的洋枪,枪口还冒着白烟,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你……你要做什么?” “不知嫂嫂觉得君昱枪法如何?”薛安珩将枪放在托盘里,坐回床边。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打死我吧……二少爷……咳……咳……” 薛安珩将韶粱拥入怀中,“嫂嫂说的什么傻话。” 韶粱看着薛安珩再次拿起了枪,枪口不偏不倚地对着跪在一旁的小艾,“嫂嫂把眼睛闭上,万一……” “我吃……我好好吃饭……”韶粱一把按住薛安珩的手,哭着求道:“别再伤人了……” 薛安珩亲了亲韶粱的额头,将他的手拿开,洋枪再次摆在托盘里。他拿起衣服替韶粱穿上,抱着他坐在桌前,“我也饿了,陪嫂嫂吃一些。” “嗯……”韶粱红着眼圈,点点头。 他没有办法像青城那样倔强,也不敢像青城那样……薛安珩的心比纪长垣的心狠太多,他还能做些什么?老天呐……他还能怎么做?他若是一个人逃走,小艾必然会死,可若是带着小艾一起,他连自己逃走都是问题……如何再带着一个小艾……若是像青城一样被抓回来,自己死不是问题,再连累旁人…… 韶粱不敢想,也没法想象,薛安珩手段到底有多狠辣,他没有办法估量……他到底是被什么蒙了心,才会一心一意地以为他是好人,他是真的爱他。 “嫂嫂病了,所以许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32 大夫说要多吃些清淡地,等嫂嫂好了再让厨房做烧鹅吃。” 韶粱看着自己的盘中堆积成小山的饭菜,皱起了眉头,“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薛安珩夹菜的手顿了顿,看向韶粱。 “二少爷,生病之人口味是会差一些。”薛煊上前提示道,他不愿意看着薛安珩和韶粱制气,两人都会闹的不痛快,他更怕若真的夫人出了什么事,二少爷会后悔一辈子。 薛安珩思索着点头道:“那明早再吃,嫂嫂将这碗莲子汤喝了,是新摘的莲子,等嫂嫂病好了,君昱便带着嫂嫂去荷花池摘莲子。” 韶粱盯着碗中的莲子,又抬头看向薛安珩,只一眼便恍如隔世。 第24章 24 许大夫的医术在南城是有目共睹的,小艾的嗓子只用了七天的时间便能开口说话了,虽然没有以前的悦耳,甚至粗哑的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声音,但至少能说话,便已是最好的了。 只是韶粱的病却一直拖着,没有什么进展。许大夫对着薛安珩连连叹气,只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薛安珩没想过让韶粱死,更不会让韶粱死。 南城的秋天来的早,八月初就已吹起了凉风,韶粱身子不好,屋里又冷,于是裹着毯子在院子里晒太阳,阳光倒是很不错,照在人身上暖暖的,韶粱眯着眼睛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虽然看不见花,但已经能闻到幽香。 薛安珩进院子的时候就见到韶粱已经睡着了,小艾站在一边见薛安珩来了便要行礼,却被薛安珩制止。薛安珩走到韶粱身边,低头看着他略显红润的面容,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你先下去吧。” 小艾弯了弯腰,退出了院子。 韶粱睁开眼,看着站在眼前的薛安珩,心中说不出的苦涩,他别过头不去看他,也不说话。薛安珩站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今日君昱无事,带嫂嫂去湖中采莲子如何?” “我身子不好,还是不去了。” 明明已经知道了薛安珩真正的模样,何苦要再装模作样?是还想要要看他的笑话吗? “许大夫说了嫂嫂要多走动走动,今日天气好,还剩最后一波莲子未采摘,正好我带嫂嫂去摘了。” 韶粱知道薛安珩心中做了决定,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意义,索性点点头。 小艾扶着韶粱的手臂,到了荷花池边。薛安珩和那晚一样,穿着黑色的长袍,站立的乌篷船上,撑着浆。他朝韶粱伸出手,可韶粱却未牵上去,在小艾的搀扶下坐在乌篷船上。 韶粱裹着身上的毯子,看着湖中已经凋谢的荷花,残败不堪的花瓣掉落在湖面,还有些已经枯黄的荷叶歪歪倒倒,他错过了满湖荷花盛开的模样,怕是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薛安珩将船停在湖中心,拨开荷叶用力一摘,只见手上竟然多了一朵盛开的荷花,在这一片残败的荷花中,竟然有一朵完好的。薛安珩将荷花放在鼻下轻嗅:“好香,嫂嫂闻一闻。” 韶粱接过荷花,凑到鼻下轻嗅,摇了摇头,将荷花放在一边,呆呆地看着湖中枯黄的荷叶。 薛安珩没有说话,又摘下一颗莲蓬,递到韶粱面前,“这莲子可以生吃,甜而不腻,嫂嫂剥一颗尝一尝。” 韶粱没有动作,薛安珩将船桨放在一边,坐在韶粱的身旁,他剥开莲蓬,将莲子取出,去掉莲心凑到韶粱的嘴边,韶粱愣愣的看着他,并未张嘴。 薛安珩眯起眼睛,这是他愤怒前的预兆,他捏住韶粱的下巴,将莲子塞进韶粱的口中,顺势亲了上去。 “唔……”韶粱抠住乌篷船,牙关用力,满嘴鲜血的味道,可薛安珩并未松开,他将莲子顶入韶粱的口中,逼着他吞咽下去。 薛安珩抹掉嘴角血渍,笑着问道:“嫂嫂觉得莲子味道如何?” “为什么要互相折磨?”韶粱的嘴角流出血液,薛安珩伸手替他抹掉,笑着说:“嫂嫂在说什么傻话,从来都不是互相折磨。” 韶粱咳嗽两声,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对,从来不是互相折磨,只是你折磨我。” 薛安珩不说话,伸手又摘下好几个莲蓬。 韶粱呆呆地看着湖面荡起的波纹,将手伸到水中,湖水已经很凉,他难得主动开口问道:“这湖中有鱼吗?” “自然有的,嫂嫂想要吃鱼吗?待会吩咐厨房做一些。” 韶粱又不说话了,用手拂动着水面,薛安珩放下船桨,拉住韶粱的手,取出手帕擦了擦,“嫂嫂小心点,想吃鱼也不用自己抓。” 韶粱的任何心思在薛安珩的眼中无所遁形,他低头反手拉住了薛安珩的手:“若我掉入湖中,你会救我的吧?” “有君昱在,嫂嫂怎么会掉入湖中?”薛安珩擦了擦他额前的汗珠,笑着说到。韶粱扭头看了眼湖面,将薛安珩用力推开,转身便跳下了湖水中。 薛安珩坐在床头,眯着眼看着韶粱在湖中扑腾,他并未做动作也未呼救,只是看着湖中扑腾的韶粱,轻声开口:“嫂嫂想死的方法有很多种,何苦要选择这一种方法,只是嫂嫂若是死了,恐怕君昱要让更多的人陪葬。” 薛安珩话音刚落,韶粱便浮出了水面,他额前滴落着水珠,红着眼哈哈大笑,这下好了,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薛安珩见韶粱朝乌篷船游了过来,爬上了船舱,薛安珩撑着浆将乌篷船停靠在岸边,小艾见韶粱落汤鸡一般赶紧上来搀扶。 “主子怎得落了水?” “无事。”韶粱咳嗽了两声,脸色已冻成青紫,薛安珩扫了他一眼,吩咐薛煊:“去请许大夫。” “是。” 韶粱被薛安珩抱进了浴池中,脱光了湿漉漉的衣服,赤裸着身子靠在薛安珩的怀里。 “有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韶粱喃喃自语,戏班里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就选中了他,他宁愿和戏班的人一起死了,也不愿意承受如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下场。 薛安珩舀起一瓢热水,淋在他的肩头,“嫂嫂说的什么傻话,是嫂嫂自己选的君昱。” “是吗……”韶粱闭着眼睛,无声地流着眼泪。薛安珩亲吻他的颈项,留下一串痕迹,韶粱撑着浴池的石壁,双腿被薛安珩抬起,后面被顺利的挤开,熟悉的感觉很快就占据了大脑,韶粱咬住自己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声,鲜血顺着齿缝留了出来,薛安珩轻轻地舔舐掉,吞咽进口中。 韶粱原本就病了,如今又落了水,病的更加眼中,连床都下不了,整日都听见他的咳嗽声。 中秋的时候韶粱的身子好了不少,最起码能下床了,咳嗽也变少了,他最爱的还是躺在院子的长椅上发呆,有时候一睡就是一天,除了吃饭喝药,什么话也没有。 薛安珩也不着急,只告诉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33 许大夫别让韶粱死就行,依旧每日抽些时间陪着韶粱,有时候韶粱也会和他说两句,但更多的依旧是沉默。 韶粱的身子是学不了字了,李先生知道后倒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托小艾给他带了副字,韶粱打开后看了良久,最后却对小艾说:“拿去烧了吧。” 小艾偷偷的打开瞧了,上面写的是一句诗,‘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入冬的时候韶粱又病倒了,这次比往常都厉害,浑身滚烫烧的人晕晕乎乎,一会儿叫班主一会儿叫青城一会儿又叫小叔,薛安珩坐在一旁冷冷地瞧着,许大夫见状也只是叹气。 韶粱醒的时候小艾哭了,他跪在床边哭的伤心,自家主子以前多好的性子,整日乐呵呵,和二少爷相处的也好,如今就因为一个青城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小艾不知道两人隔阂的原因,只以为是因为青城的缘故,将罪状都算在了青城的头上。 “主子再不醒,可要急死小艾了。” “无事,不过是病了而已,咳咳……” 小艾抹掉眼泪,将药端来,喂小艾喝下去。 “昨夜你陪了一宿,快去睡吧。” 小艾一愣,将碗放在一边解释道:“昨夜是二少爷陪着您,您烧糊涂了,拉着二少爷的手一直说胡话。” “我可说了什么?” 小艾摇摇头:“我在外间,听不真切。” 韶粱点点头,将被子拉高,“我又觉得困了,还想再睡会。” “主子不吃点吗?瞧您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小艾知道自己作为下人不该多说什么,但他不愿意见到韶粱这样作贱自己的身子。 韶粱转了身,背对着他:“待我醒了再吃吧。” 第25章 25 “二少爷,纪少爷在前厅等您。” “他来做什么?”薛安珩专心的练字,一个‘静’字反复写了很多遍,却还是没有让他满意。 薛煊顿住,抬头看了眼薛安珩,见他神色如常才继续道:“纪少爷身边跟了个青城。” 薛安珩放下笔,将又写好的一个‘静’字揉捏成一团,扔在一旁。 “少爷,要不要见?” “纪少爷亲自来了,自然是要见的。”薛安珩净了手,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帕子擦擦手,率先出了书斋。 刚一踏进前厅,薛安珩就拱手道:“纪少爷亲自来薛府,真是蓬荜生辉,有什么事吩咐下人跑一趟就行,何必劳烦纪少爷亲自跑一趟。” 纪长垣笑了笑,按住身边青城的手,示意他别有其他的想法,“纪某听闻薛府的茶格外香,若不来亲自品一品,岂不是错失了好茶?” “纪少爷这是哪里话,若是纪少爷想喝薛府的茶,派人来说一声,薛某双手奉上便是。” 纪长垣轻笑两声,握住了青城的手:“是这样的,薛少爷想必也知道,内子青城与薛大夫人是故交,纪某不日将离开南城,内子特来见大夫人最后一面。” 薛安珩坐在椅子上,手执杯盖拨弄杯中的清茶,“内子?怕不是纪少爷在说笑吧?” “在薛少爷面前,纪某哪里敢说笑?” 一旁的青城早就按耐不住,他猛的站起身,对着薛安珩大声道:“繁君与我是多年好友,若不是闻他近日病重,你以为我愿意进了这薛府的宅门,真是叫人恶心!” 薛安珩也不气,笑了笑回道:“你口中的多年好友可吃的是薛府的米饭,穿的是薛府的绸缎,岂不是让你恶心至极?” “……你……”青城哪里是薛安珩的对手,只一句话就叫他哑口无言。 “内子嘴拙,只是不知道薛少爷是否有大气量?” 薛安珩肯在这里和青城说上两句话,自然是因为有个纪长垣在场,他还不好与纪家撕破脸。 “纪少爷都这么说了,薛某自然是要让纪夫人与嫂嫂见一面的。” “那纪某谢过薛少爷了。” 既然薛安珩发话了,薛煊便领着青城往韶粱所住的院子里走。 今日天阴,没有太阳,韶粱躺在床上,正翻看着小艾为他找来的话本。 “夫人可在睡?” 韶粱听见屋外的薛煊与小艾的对话。 “没呢,可是二少爷找主子有事?” “是夫人的故友青城来看夫人。” 韶粱心中一喜,赶紧将话本放在一边,对外叫道:“快请进来。” 青城踏进屋中,就见韶粱坐在床上冲他招手,眼圈已经有些发红。青城加快步子,走到床边握住了韶粱的手,“你快躺下,不要着了凉。” “咳咳……不碍事的,你怎的过来了?” 青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是纪长垣带我来的。” 韶粱见青城羞赧地模样便已猜出一二,心中虽然惊诧,但看如今青城的模样想必日子过的开心罢,“他待你好吗?” “什么好不好的,我要走他也不让,索性……索性就这么过呗……” 韶粱知道青城嘴硬,笑着点点头,“好好过日子。” 青城担忧地看着韶粱,“你怎得这么瘦了?” “无事,你知我身子一向就不好。” 青城摇摇头,扫了眼屋里发现只有他和韶粱两人,才缓缓开口:“委屈你了,要你一直待在一个仇人身边,你可是在找机会下手?” 韶粱一愣,不明白青城的意思。 “我无法近那恶人的身边,但你是他的枕边人,定有法子,我明白你不方便使唤人去买药,近日我背着纪长垣弄了一剂毒药,你找个适当的机会下在恶人的饮食中,如此便也是报仇了。” 韶粱呆呆地看着被青城塞到手心的药包,杀了薛安珩……杀了他? “你若是为戏班报了仇,想必班主他们九泉之下也定会原谅你的。” “原谅我?”韶粱喃喃自语道。 青城看出了韶粱的犹豫,追问:“你难道不愿意?” “我……” “你难道不想为戏班报仇?还是你过惯了快活的日子,贪图安逸?” “我没有!”韶粱矢口否认,自我肯定道:“我没有。” “那就杀了那个恶人,不为戏班报仇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韶粱摇摇头,握紧手中的药包闭上眼睛,“我会做的,你放心吧。” 青城心中一喜,握住了韶粱的手。 韶粱抽出手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我病的严重,怕不要传染给你,你早些离去吧,等我病好了,再与你好好说话。” “那你好好养病,我定会再来看你。”青城握了握韶粱的手,退出了房间,被薛煊引到了前厅。 “纪某近日叨扰了,改日请薛少爷上门一叙。” “纪少爷客气了,改日薛某一定拜访。” 薛煊宋纪少爷和青城离开后,薛安珩便离开前厅,去了韶粱所在的院子。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34 韶粱将药包偷偷的塞在,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他闭上眼睛紧紧地抓住被褥,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薛安珩走到床边,轻轻地擦掉韶粱眼角的泪珠,“嫂嫂怎的哭了?” 韶粱摇摇头,睁开眼睛看向薛安珩:“明日晚间,你我一同用饭好吗?” 薛安珩一愣,笑着道:“好啊,嫂嫂想吃什么?” “牛乳酥和烧鹅。” “烧鹅油腻,等嫂嫂病好了再吃。” 韶粱难得冲薛安珩撒娇,拉着他的袖口,“我馋的慌,就让我吃这一回吧。” 薛安珩伸手抚摸韶粱的额头,忍不住笑了一声,“嫂嫂真是小孩子。” 韶粱知道薛安珩这么说便是答应了,弯了弯嘴角。 薛安珩等韶粱熟睡后在床上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东西,又弯腰在床下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药包,他伸手将药包取出,握在手心,接着让人找来了薛煊。 书房中一片寂静,薛安珩将药包扔给薛煊,“去试试,这是什么药,顺便再弄一副迷药来。” 薛煊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药包,点了点头。 很快薛煊就弄来了迷药,并告知薛安珩:“是毒药。” “想尽办法拦下纪长垣,不要让他们出了南城!” “是。”薛煊被薛安珩说的再蠢再愚笨,他也能猜出这毒药的由来,赶紧退下安排人手。 薛安珩回到房中,将迷药放回床底,脱衣躺在床上搂着韶粱睡去。 第二日韶粱醒的很早,气色看上去比往日要好,最难得的是他竟然说要下床走一走,可把小艾给高兴坏了。 韶粱吃了早饭,便让小艾陪着他去书斋练字,练到中午简单的吃了些,就吩咐厨房准备晚饭,说是晚上要与二少爷一同用饭。 晚间薛安珩回的晚,韶粱便坐在院子里等着,见他回来后笑吟吟地迎了上去,“怎的今日回的这么晚?” “商铺有些事给耽搁了,可是嫂嫂饿了?” “是有些饿了。” 薛安珩拉着韶粱的手走进屋子,看着桌上摆好的饭菜,还有一壶美酒,他坐在桌前,看向韶粱:“嫂嫂今日是怎么了?” 韶粱笑了笑,“无事,只是觉得好久没有与小叔好好吃饭了。” 薛安珩笑着不说话,夹了一筷子菜放在韶粱的盘中。韶粱将两人的酒杯斟满,一杯推到薛安珩的面前,一杯握在自己的手中,“让下人们都出去吧。” 薛安珩点点头,小艾便领着下人们出去,并体贴的将门关上。 韶粱苦笑一声,举起酒杯:“小叔虽不是真心待我,但我却真心对小叔,也曾想过与小叔白头到老,老的变成两个老头子,坐在门前晒太阳。” 薛安珩不说话,握着酒杯看向韶粱。 韶粱继续开口:“你我虽没有结亲,却与夫妻无异,不知道小叔肯不肯同我喝一杯交杯酒,也算是行礼。” 薛安珩笑了笑,说道:“君昱也想与嫂嫂常伴到老。” 韶粱举着酒杯,绕过薛安珩的手腕,他怔怔地看着薛安珩俊逸的面容,若是时间能倒流,若是薛安珩没有找上戏班,若是自己没有被薛安珩选中,若是自己能在一场大火中跟着戏班的人一起死,那该有多好。 薛安珩与韶粱同时仰头,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韶粱放下酒杯,眼睛红了一圈,他靠在薛安珩的怀中,喃喃自语:“生前我是你的嫂嫂,死后怕是也不能同葬在一起,你杀了那么多人,这罪孽要怎么洗干净……” 薛安珩低头看了眼湿润的袖口,那杯酒并未进他的腹中。 “我生前过的不痛快,死后怕是也不能安生来。” 韶粱晕晕乎乎地抓住薛安珩的衣服,只当是毒药起了作用,他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彻底的晕了过去。 薛安珩搂着韶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又觉得难过又觉得欢喜。他将韶粱抱上床,捂着胸口,心跳竟然无比之快,他看向韶粱沉睡的面容,忍不住抚摸上去,喜欢阿猫阿狗和喜欢人有什么分别?他一直将韶粱当作他以前养过的那只长毛猫来喜欢,但长毛猫是畜生,可韶粱是人。 薛安珩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他也说不出来,更不知道从何开口,他的心一会儿觉得难过,一会儿又觉得开心,难过韶粱真的要毒死他,开心韶粱愿意陪着他一起死。 薛安珩躺在床上,亲了亲韶粱的嘴角,他想起刚刚韶粱说的话,想象着他与韶粱变成了两个老头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第26章 26 韶粱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独自过完了这一生,没有奈何桥,也没有孟婆汤,只有他一个人孤苦无依地老去。 “主子, 你可算醒了。” “小艾?”韶粱睁开眼,看着跪在床畔的小艾,“我……我没死?” 小艾一脸的茫然,回道:“主子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喝醉了酒,什么死不死的。” “喝醉酒……”韶粱喃喃低语了一句,药是他亲手倒进酒壶的,没有经其他人的手,怎么会……怎么会没有死……难道青城只是试探他,弄了一副假药?还是这中间他错漏了什么事…… “主子快起来吃些东西吧,二少爷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您一定喜欢。” 韶粱心中想事,自动忽略了小艾的话,任由小艾给自己穿上衣服,洗漱了一翻坐在桌前吃饭,吃到一半他突然想起来,会不会是薛安珩知道了药的事情,会不会青城也被蒙在鼓里,这是纪长垣和薛安珩设下的又一个奸计。 “夫人可用好了饭?”薛煊站在门外问道,并未踏进屋子。 “可是有事?”韶粱咳嗽了两句,将放在一旁温热苦涩的药喝下。 “二少爷请夫人到院中,说有一礼物要送给夫人。” “礼物?”韶粱愣了下,好好的送什么礼物?可既然薛安珩请他,他总不能不去,起身便跟着薛煊前往院中。 只见院子里放了个应该是木箱的东西,上面盖了块黑色的布,将箱子遮的严严实实。薛安珩见韶粱来了,上前迎着,想要握住韶粱的手,却被他避开,薛安珩一怔,收回了手站在韶粱的身边:“昨日友人送我一小玩意儿,君昱想着嫂嫂会喜欢,便收下了。” 薛安珩拍了拍手掌,只见下人们上前揭开了黑布,韶粱目不转睛地看着蹲在笼子里的‘小玩意儿’,傻傻地回头看着薛安珩:“猫?” “嗯,嫂嫂喜欢吗?”薛安珩命人将笼子打开,只见猫并未怕人,而是踏着优雅的步子迈出了笼子,东闻闻西嗅嗅,最后停在了韶粱的脚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鞋面,韶粱笑弯了眼睛,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了猫咪柔软的长毛,只见它翻了个身,露出肚皮,碧蓝的眼睛看着韶粱。 韶粱抚摸着它的肚子,听见它发出舒服的咕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35 噜声,“它叫什么名字?” “嫂嫂来取便是。” 韶粱想了想,说道:“全身毛发都是白色,就叫月白吧。” “嫂嫂喜欢即可。” 韶粱低着头不再说话,低着头逗弄着猫咪, 薛安珩吩咐人在院子里做了个窝,又将它的吃食放在了屋中,叮嘱小艾一日喂几次怎么喂。 韶粱抱着长毛猫对薛安珩道了句谢,便回了屋中。 薛安珩自然是跟着去,只见韶粱将猫放在屋中任由它自己玩耍,薛安珩嘱咐道:“嫂嫂小心这小畜生会跑掉。” 韶粱笑了笑,“人都想要去外面看看,何况是个畜生。” 薛安珩坐在桌前,倒了杯茶,“难不成嫂嫂也想去外面看看?” “去看了又有什么用,还是得回来。” “等嫂嫂病好了,君昱便带嫂嫂出门游玩。” 韶粱咳嗽了两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知道了药的事情?” “什么药?”薛安珩决意装傻,“君昱不知道嫂嫂说的是何事?” 韶粱摆摆手,再次开口:“无事,我觉得乏了,还想再睡着。” 薛安珩眯着眼不说话,任由小艾伺候着韶粱躺在床上。 “二少爷,已经将纪少爷一行人拦下来了。” “嗯,去会一会他。” 纪长垣不急不躁的坐在车中,见薛安珩来了也不下车,薛安珩命人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薛某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纪少爷,竟然想要薛某的性命?” 纪长垣笑了笑,露出一副惊诧的模样:“薛少爷说的是哪里的话?纪某怎么会要薛少爷的性命?” 薛安珩哼笑了一声,回道:“难不成青城的动作能逃过你的法眼?” “哈哈哈,哎呀呀,薛少爷真是聪明人,这毒药不是被薛少爷发现了吗?不过是一场闹剧,薛少爷何必动气?” “闹剧?若不是薛某及时发现,恐怕如今薛某与嫂嫂要共赴黄泉了!” 纪长垣笑了笑,歪着头看向薛安珩:“怎的?你家嫂嫂竟然要与你共同赴死?真是长情。” 薛安珩不说话,他至今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韶粱要与他一起死,他若是死了,薛府必乱,到时候再有青城的接应,完全可以离开薛府。 “你家嫂嫂怕是真心喜欢你,薛少爷真是好福气。” 薛安珩得意一笑:“那是自然,怎的青城与你难道是虚情假意?” 纪长垣看着窗外,低声道:“他不过是想要我为他报仇而已。” 薛安珩不说话,为青城报仇无非是杀了他,难怪纪长垣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青城弄到毒药,但纪长垣怕也是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被毒死,才敢放心让青城与韶粱见面。 “怎的不见青城?” “跑了,薛少爷再这样拦着我,怕是纪某也不知道该到何处去抓了。” 薛安珩大笑两声,打开车门:“祝纪少爷好运。” 纪长垣拱了拱手,“你家嫂嫂是真心待你,可他不知道你无心,怕真要错付了。” 薛安珩关上车门,站在一旁,看着纪长垣一行人离去。 他回到薛府,韶粱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他坐在床边,看着缩在床角里的长毛猫,和韶粱一样闭着眼睛,发出微小的呼噜声。 薛安珩摸了摸韶粱的脸,可床上的人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薛安珩心中有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对韶粱发火,他也不管床上的人是否听得见,自言自语:“昨晚你要毒死我,可为何你自己也要喝下毒酒?” 过了好一会儿床上的人才开口:“我难道我要活在世上,让戏班的人找我索命吗?” 薛安珩皱着眉头,他并不认为戏班的死是韶粱的错,即使不是韶粱,也会有旁人,他为了赶尽杀绝,依然会那么做。 “他们为何找你索命?” “我日日夜夜待在一个仇人身边,与他耳鬓厮磨,你说他们不会找我索命吗?” 薛安珩一怔,“我是你的仇人?” 韶粱睁开眼,转身看着薛安珩:“你是我的仇人,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薛安珩微微一笑,擦掉韶粱眼角的泪珠:“那嫂嫂你哭什么?” 韶粱偏过头,闭着眼睛不说话。 薛安珩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外间,不一会儿又回来,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他将匕首抽出,银色的刀锋可见匕首的锋利,他执起韶粱的手,握住匕首的把手,抵在自己的胸口。 “嫂嫂不是想杀了我吗?君昱给嫂嫂这个机会。” 韶粱颤抖着身子,他想挣开手却被薛安珩紧紧地握住,薛安珩认真地看着他道:“嫂嫂不是要为戏班报仇吗?来吧。” 韶粱睁着眼睛,泪珠一颗颗落了下来,他看着锋利的刀面,银光闪烁,只要他用力,便能插入薛安珩的胸口,一招毙命。 “嫂嫂不想报仇了吗?来啊,杀了君昱便能报仇了!” “别逼我……”韶粱抖着嗓音,看向薛安珩,“都在逼我……你们都在逼我……” “这不是嫂嫂所想吗?杀了君昱为戏班报仇!” 韶粱微微用力,只听见薛安珩闷哼一声,脸色已然苍白,他笑了笑,对韶粱道:“再深点,就能为戏班报仇了。” “不……不……”韶粱疯狂的摇头,他猛的抽回手,将匕首扔在地上,刀尖沾着一点红色的血迹,韶粱捂住胸口开始剧烈的咳嗽,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惨白着脸晕倒在床上。 “快叫许大夫!”薛安珩顾不得自己的伤口,冲门外大叫,他将韶粱平放在床上,擦掉他嘴角的血迹,摸了摸他惨白的脸颊,这个人是舍不得杀他。 第27章 27 许大夫唉声叹气地给韶粱诊脉,又吩咐小艾去抓药煎药,等他看到薛安珩已经脸上失了血色,才知道他身上也有伤口,薛安珩穿着黑色的长衫,血色染上去也看不真切,若不是脸色苍白的吓人,真没人注意到伤口。许大夫赶紧给薛安珩处理伤口,薛安珩坐在椅子上休息了片刻,喝了碗热汤,才开口问道:“他可有事?” 许大夫皱着眉头,开口道:“不是很乐观。” “不是很乐观?” 许大夫叹了口气,对薛安珩道:“夫人的身子原本就不好,心中积郁良久,虽然一直喝药,但是药三分毒,心病最终还是心药医。” 薛安珩看着许大夫没有说话,心病还得心药医他自然是知道,但这一副心药要怎么找? 薛安珩心中烦躁,只对许大夫点点头,他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韶粱,这个人心里有他,尽管自己做了在他人看来十恶不赦的事,他依然对他舍不得下手。 薛安珩忽然想到韶粱之前跳入荷花池,他看着他在水中扑腾,也不肯向他伸以援手。薛安珩心中作痛,也不知道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36 是上在伤口上的药效起了作用还是其他,薛安珩将手放在韶粱的脖子上,做人做事都不能有软肋,一旦有了软肋,就成不了大事。 他手下用力,韶粱的脸上恢复了血色,涨的通红,可薛安珩还是松开了手,他有些舍不得……对于不听话的长毛猫他能狠下心杀掉,但对于韶粱,他始终下不了手。 薛安珩想不出头绪,他看着韶粱的脸,一张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脸,化了戏妆要更好看些,平时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没有一丁点男子气概,这样的人他竟然会舍不得。 薛安珩皱眉出了院子,问跟在一旁的薛煊:“你知道南城的小倌馆在哪?” 薛煊抬起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薛安珩,突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在双城街那……” “去看看。” 薛煊瞧了眼身后的院子,难不成自家少爷改了心性,不再喜欢那一位了? 薛安珩的吩咐薛煊自然要遵从,开车带着薛安珩去了佞幸馆,听说着佞幸馆是前朝皇帝最爱的一个伶人开的,取名佞幸馆,说的就是自己的遭遇。 薛安珩还未进佞幸馆,就闻到了一股脂粉气,他皱起眉头进了馆内,立刻有人迎接了上来,馆内的人自然会看人,一看薛安珩就不是一般人,便引上了三楼。 “这位爷在馆内可有熟识的人?” 见薛安珩摇摇头,那男子又道:“那爷能接受的价位是多少?” 薛安珩一愣,勾了勾嘴角,只见薛煊立刻呵斥道:“只管叫最好的来。” 薛安珩点点头,坐在桌前看着周围的摆设,看样子还不错。 那男子见薛煊这么一说,赶紧点头,快踏出房门时,薛安珩道了句:“要会唱戏的。” “保管叫爷满意。” 薛安珩在房中等了一会儿,只见那男子引着另一个男人进门,长相挺妖娆,偏女相,轻声细语地对薛安珩问了声好。 薛煊和那一男子退出了门外,只留下男人和薛安珩在房中。 “你叫什么名字?” “凌仁。” 薛安珩点点头,只见凌仁给薛安珩倒了一杯酒,直接坐在了薛安珩的身旁,“爷是想听凌仁唱一曲吗?” 薛安珩点点头,只见凌仁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张口便来,可薛安珩却觉得着戏曲中缺了点什么,没一会儿就摆手叫停。 “爷可是嫌弃凌仁唱的不好?” 薛安珩盯着凌仁不说话,直接道:“将衣服脱了,跪在床上。” 凌仁脸红了红,娇嗔地哼了一声,冲薛安珩羞赧地笑了笑,解开衣服全身赤裸的跪在了床上,薛安珩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白玉般的身子,心中竟然毫无欲望,他此时只想着韶粱娇羞脸红的模样,娇羞地叫着他的名字,被他折磨的小声低泣。 薛安珩饮下一杯酒,心中豁然开朗,他看都没看床上的人一眼,打开门便出去,徒留房中呆楞的凌仁。 薛煊早已猜到自家主子肯定受不了,见薛安珩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往房中的桌上扔了几张银票,然后跟着薛安珩回到了薛府。 薛安珩在池中泡了个澡,穿了件长袍爬上了韶粱的床,将他抱在怀里,他总是能在韶粱的身上闻到一股幽香,淡淡地味道,很是好闻。他将脸埋在韶粱的颈边,感受着韶粱身体传来的温度,心中有一瞬间觉得满足。 韶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中午,小艾又哭红了眼睛,伺候韶粱吃了饭喝了药,韶粱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韶粱故意还是凑巧,每每薛安珩在的时候他都在睡觉,薛安珩一离开他便醒了,但大多的时间都是发呆。 南城的冬天多雨多雪,几乎有四分之一的冬天都是雨雪,没有太阳韶粱索性也不去院子了,整日躺在床上,整个脸都是苍白的,再多的药下去也没有血色。 韶粱时不时会咳一次血,许大夫每次来把脉的时候都是叹气,只道是韶粱自己不想活了。 薛安珩想故技重施,以小艾的性命想逼迫,可韶粱平时好好吃饭好好喝药,但就是不见起色。 冬天过了三分之一,终于见了几天太阳,韶粱裹着厚厚的棉衣,由韶粱搀扶着在院子里晒太阳。 薛安珩处理完了事情,便也到了院子里,让小艾搬了另一张椅子,放在韶粱的椅子边,和他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 韶粱闭着眼,呼吸很轻,轻到薛安珩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下一秒就要失去,他伸出手搭在韶粱的手上,可韶粱却缩回了手,藏在衣袖里。 薛安珩心中有气有怨也有怒,可他却无从宣泄,他若再逼韶粱,怕真要像许大夫说的那样,这个人是救不回来了,若是救不回来,他要到哪里去找另一个韶粱。 薛安珩闭着眼睛,阳光洒在脸上,竟然觉得有些惬意。 “二少爷……二少爷……” 薛安珩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睡着了,小艾弯腰在一旁道:“太阳快落山了,二少爷进屋吧。” “你家主子呢?” “主子说冷,已经去床上睡了。” “嗯,可用过晚饭了?” “喝了点粥,吃了些小菜。” 薛安珩点点头,起身又去了书房的方向,站在一边的薛煊忍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与小艾对视了一眼,刚刚他们都看见了,韶粱先醒,呆呆地看着薛安珩的脸,看了好久,久到眼圈都红了,才肯起身回到屋中。 薛煊与小艾都心疼自己的主子,可主子的事情,他们实在没有办法说些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两人相互折磨。 韶粱的病越来越重,一天中醒的次数越来越少,几乎都是在睡觉,薛安珩想与他说说话,也根本找不到机会。 快过年的时候韶粱的气色倒是好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也有精神,可还是不太爱说话。 年下的时候忙,薛安珩要管着那么多商铺,只每一夜回来见一见韶粱,抱着他睡上一觉,早晨韶粱还未醒他便又走了。 难得有一日薛安珩不忙,早上醒来后叮嘱厨房做了些韶粱爱的吃食,准备等韶粱一同用早饭。 韶粱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小艾伺候着他洗漱,扶着他到了桌前。 “嫂嫂尝一尝,厨房新腌制的小菜。” 韶粱点点头,却并未动筷子,薛安珩瞧他没有动作,抬手夹了一筷子放在他眼前的盘中,韶粱却只喝了些白粥,便道饱了。 “今日约了裁缝来为嫂嫂裁制新年的冬衣,嫂嫂先不要睡吧。” 韶粱一愣,回道:“快过年了吗?” “还有半月便要过年了。” “之前裁制的还有,不用再做新的了。”韶粱抱起地上的月白,轻声地咳嗽了两句。 薛安珩放下筷子,看着韶粱:“嫂嫂何苦折磨自己?” 韶粱笑道: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37 “什么折磨不折磨,不过是一天天这么过罢了。” 第28章 28 薛安珩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说重了他怕韶粱又气,可话不说他自己憋着觉得气,他从不是这样的人,更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只会玩弄手段,以虚假的外表和姿态蒙骗众人,他不知道如何真心的去待一个人好。 过年的前三天韶粱又咳血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许大夫来瞧着也只是皱着眉头唉声叹气。 韶粱虚软地靠在床畔,对小艾道:“去把二少爷叫来吧……” “哎……”小艾抹了抹眼圈,应了一句,小跑着去叫薛安珩。 薛安珩刚从外面回来,衣服上还沾着雪花,他脱了外套,将手在火炉旁烤暖和,才慢慢往床边走。韶粱见他进来,虚弱的笑了笑,他对薛安珩招了招手,拍拍床铺:“小叔过来这里坐吧……” 薛安珩点点头,坐在韶粱的身边,他伸手握住了韶粱的手,“嫂嫂的手怎的这么凉?” 韶粱摇摇头,“无事,一会儿就暖了。” 薛安珩望着韶粱,他脑中忽然闪现一个词,叫做回光返照。 “近日还在忙吗?” “还好,都是些琐事。”薛安珩如实回答。 韶粱叹了口气,“我好久都没有这样和你好好说说话了。” 薛安珩心中一动,将韶粱搂入怀中,“嫂嫂心中怨恨君昱……” 韶粱轻轻地摇头,“没有怨不怨,是我自己的命不好。” “嫂嫂这是说的哪里话。” 韶粱轻笑了一声,咳嗽两句:“答应我,别再杀人了,善待小艾,他没有错……错都在我……” 薛安珩不说话,他没法答应韶粱,他习惯了用手段对付别人,习惯了做事做绝,这么多年的习惯没法改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这句话韶粱不懂吗? 韶粱闭着眼睛,眼角落下一滴眼泪:“安珩……我是真的想要和你过一生……可我不能……我不能啊……” 薛安珩不说话,将韶粱紧紧地拥抱在怀中,“只是嫂嫂不愿意而已。” “你叫我如何愿意……我如何能面对那么多死去的人……” 薛安珩不明白韶粱纠结的事情,在他看来,戏班的人与他非亲非故,不过是一起唱戏的人,既然喜欢他,为何因为那些人而疏远他,憎恨他。 韶粱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薛安珩轻抚他的背部,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就快要死了……死了也就解脱了……” “胡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嫂嫂……” “生死由命,二少爷就不要强求了。” 薛安珩身子一颤,将韶粱抱紧,“我绝对不会让嫂嫂丢下我一个人!” 韶粱轻声地笑了,他拍拍薛安珩的肩头,默默地不说话。 过了许久,久到韶粱没了声音,薛安珩松开他,食指探到他的鼻下,心中松了一口气。 韶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了眼薛安珩:“我是又睡着了吗?” 薛安珩点点头,“冬天难免贪睡。” 韶粱知道自己的身子,恐怕如今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他心中有结,不解开怎么也不会好的,可这个结实在是太难解了。 “二少爷……” “何事?” “小的有事禀告!” 薛安珩看着怀中虚弱的韶粱,对门外的薛煊道:“进来吧。” 薛煊刚踏入里间,便跪在了地上:“薛煊自小就在薛府,跟着二少爷做事,从未违逆过二少爷,但只有一件事……求得二少爷原谅……” 薛安珩皱起眉头,眯着眼:“什么事?” 薛煊跪趴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二少爷一直都说薛煊愚笨,可薛煊不忍心看那么多人丧命……所以……所以当时破庙里并无戏班的人……” “什么?” 这一句话是薛安珩与韶粱一通说的,一个是惊诧一个是喜悦。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韶粱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催促道。 可没有薛安珩的吩咐,薛煊哪里还敢再开口。薛安珩万万没有想到薛煊敢这么做,他自小就跟着他,唯命是从用在薛煊身上再恰当不过,若不是如今看韶粱快死了,他恐怕要一直瞒着他罢! “你最好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薛安珩绝不能容忍自己最信任的奴才违逆自己欺瞒自己。 “那日……我派人在戏班的饭菜中下了迷药,准备放火的时候……小的……小的看着那么多孩子……实在是……”薛煊顿了下,继续说:“于是我暗中……将人送到了北城的一个小山村。那破庙烧成了灰烬。青城……恐怕是回来后看到大火……以为人都死了……” “好啊……实在是好啊……”薛安珩笑了两声,“薛煊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少爷要打要罚薛煊愿意承受。” “安珩……我求你……咳咳……让我……让我去北城吧……” 薛安珩没有理会韶粱的话,他起身狠狠的将薛煊踹倒在地,“我居然养了个背弃主子的奴才!” 薛煊瞒骗了这么久,之所以说出来,无非也是因为看着韶粱药石罔效罢了,他如今选择说出来,自然知道有什么后果,但不挑这个时候说出来,恐怕韶粱是真留不住了。 韶粱跌下床,咳嗽了好几声,“小叔……不要责怪薛煊……” 薛安珩抱起韶粱,将他放在床上,韶粱拉着薛安珩的手,开口道:“小叔……求求你……让薛煊陪着我去北城山村吧……我想见一见戏班的人……” 薛安珩自然知道韶粱心中的结是什么,只有解了这个结韶粱的病才会好,与他才会同以前一样。 “那也要等嫂嫂病好了,才能去北城。” “对……等我病好了……”韶粱面露喜色,脸气色都好了很多,眼睛又恢复了以前的神采,他拉着薛安珩的手,劝道:“别责罚薛煊……求你……” “嗯,嫂嫂好好休息。”薛安珩拉起韶粱的手塞在被子里,掩盖好被角:“等嫂嫂病好了,我便陪着嫂嫂一同去北城。” 韶粱点点头,乖巧地闭上眼睛。大概是心中的结解开了些,知道戏班的人没有死他高兴,也想尽快见到戏班的人,所以食欲也增加了不少,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只是听小艾说薛煊还是受了责罚,但罚的不重,倒是让韶粱宽心不少。 年三十的那天韶粱能下地了,他和下人们一起给府中的窗户贴窗花,给府中的树木贴红纸,看着下人们挂灯笼,即使脸冻得通红也要在外面待着。 薛安珩回到府中就见到脸冻成苹果状的韶粱,他叹了口气,拉着韶粱的手便往屋子里走,将韶粱的手放在火盆上,“嫂嫂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韶粱对薛安珩还有些心结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38 ,虽然戏班的人没有死,但他的确想过要杀了戏班的人。 薛安珩见韶粱不说话,又道:“给嫂嫂裁制的新衣送到了,嫂嫂可试过了?” 见韶粱摇摇头,薛安珩笑了笑,将捂暖的手放在韶粱的脸上,“嫂嫂真像个小孩子。” 韶粱低垂着眼皮,看着烧的通红地炭火不说话。薛安珩在屋中看了一圈,问道:“月白呢?” “大约是去雪地里玩了吧。” “小心它跑了。”薛安珩提醒道,韶粱微微一小,小声说:“不会的,等他饿了就会回来。” 薛安珩点点头,看着韶粱漂亮的眼睛笑着说:“嫂嫂比我会养猫,知道怎么让他自己回来。” 第29章 29 年三十的晚上又飘了雪,伴着薛府高高挂起的一个个红灯笼格外的漂亮。韶粱抱了个暖炉在手中,小艾翻出了个红灯笼,一起在亭下看雪。 薛安珩与韶粱吃过年夜饭后便被人叫了出去,他们这些人趁着过年的时候会好好放松,也是个结交人脉的好机会,虽然薛安珩不太挤出过年的时间需要结交别人,但想要巴结他的人不在少数。 薛安珩回的时候韶粱还在守岁,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不停地打瞌睡,连薛安珩叫他他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 “嫂嫂怎的不去床上睡?” 韶粱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等着守岁放烟火。” 薛安珩点点头,又问:“嫂嫂怎的没有换上新裁制的冬衣?” 韶粱低着头瞧了瞧身上的衣服,温柔道:“这件也挺好的,索性不用换了。” 薛安珩细细打量了一翻韶粱的模样,笑着说了句:“嫂嫂适合穿红色。” 因大过年的,所以小艾将韶粱之前的裁制一件红色旧衣挑了出来,韶粱穿着觉得挺好,却没想到教薛安珩说了这么多。 “嫂嫂不介意君昱陪着一起守岁吧?” 韶粱轻轻地摇头,“自然是不介意的。” 薛安珩笑了笑,拿了本书在灯下翻看,韶粱依旧撑着脑袋打着盹,薛安珩虽然拿着本书但根本没看书上的内容,他许久未与韶粱亲近,忍的着实幸苦,但也知道如今不是强求的时候。 可没过一会儿,韶粱便闭着眼睛靠着桌子睡着了,薛安珩放下手中的书凑近了韶粱的身旁,他将韶粱搂在怀中抱起,放在床上,他褪去韶粱身上的衣衫,自己的衣衫也一并褪去,两人只各自着了一条亵裤,薛安珩将韶粱搂在怀中,缩在被窝之中,他轻轻地亲吻韶粱的脸颊,虽腹中有火但依旧压了下来。 大年初一是薛安珩最忙的一天,来薛府的人络绎不绝,薛安珩从早都晚都在接见,韶粱在后院宅中,他不愿意到前厅见客人,薛安珩也不会让他去。 正月十五的那天韶粱主动的让厨房准备他和薛安珩的晚饭,晚间用饭的时候韶粱沉默了良久,还是决定说出来:“小叔,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 薛安珩夹菜的手一顿,笑着回道:“我也正想和嫂嫂说这事,过了十五便带嫂嫂去北城。” “当真?”韶粱心中一喜,赶紧问道。 薛安珩点点头,回道:“这是自然。” 韶粱一想到要见到班主他们就兴奋不已,脸上带着笑意,吃完饭后更是拉着小艾的手喜极而泣,薛安珩上前拥着韶粱,“嫂嫂见过戏班的人该放心了。” 韶粱双手抵住薛安珩的胸膛不说话,小艾收到薛安珩示意的眼神退了下去,关上房门。 “嫂嫂还是不肯原谅君昱吗?” “没有……”韶粱喃喃道:“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再信任你……” “君昱可以起誓,若再欺骗嫂嫂,便造天谴!” “不许胡说!”韶粱捂住薛安珩的嘴,“容我自己想通了便好了。”有了之前的种种事迹,韶粱分不清薛安珩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会不会又在欺骗他戏耍他,但对于喜欢的人……总是愿意选择相信他多一点……他知道自己有点傻,但很多事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住。 薛安珩强硬地将韶粱搂在怀里,下巴搭在韶粱的肩头,话语里带着委屈:“若嫂嫂不原谅君昱,君昱就算死也会求得嫂嫂原谅。” 韶粱靠在薛安珩的怀中闷声道:“别说什么死不死的,给我时间……” 薛安珩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以虚妄之言起誓算得了什么,再说他根本不相信什么神明,他信的只有自己。 第二日韶粱起的很早,薛安珩与他一同用过早饭便让薛煊驱车带他们去了北城,同行的还有薛煊安排的下人暗中保护,只是没让韶粱知道而已。 车子开了两个时辰便到了薛煊所说的那个山村前,只是山路难行,车子根本开不进去,薛安珩与韶粱便下车又薛煊领着前去。 进了村子韶粱看到了熟悉的麦田,和他小时候的家乡一模一样,虽然积了雪,但韶粱能想到夏天的时候风一吹,绿油油的麦浪就会随风浮动。 “嫂嫂在想什么?” 韶粱摇摇头,“想到了自己的家乡,和这个山村一样。” 薛安珩笑着抚摸韶粱的背部,开口道:“等往后有机会,君昱陪嫂嫂回去便是。” 韶粱抬头瞧着薛安珩俊逸的脸庞,愣愣的出神。 走了半个时辰才算进了村口,有路过的村名看着薛安珩与韶粱的打扮纷纷驻足瞧着,然后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薛安珩倒觉得没有什么,只是韶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头低垂着跟着薛煊身后往前走。 薛煊领着薛安珩与韶粱进了村子中,停在一间屋前,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句沧桑的声音,“谁啊?” 薛煊还未开口,韶粱便道:“班主,是我啊,我是繁君。” 薛安珩与薛煊交换了一个眼神,薛煊点点头站在一边。不一会儿门便从里面打开,只见一个头发半白的人向外张望,瞧见韶粱时两眼泛出泪光:“繁君啊……我的繁君哎……” 若不是一声繁君,韶粱都快认不出眼前的这个老人了,他哽咽道:“班主……您怎么……一下子老了这么多……” 班主颤巍巍地看着薛安珩一眼,不敢再说话。 韶粱自然知道班主对薛安珩的畏惧,他回头对身后的薛安珩道:“小叔可否先回避一下?” 薛安珩笑了笑,应了一身,背过身去。 班主见薛安珩听韶粱的话,虽有诧异但还是将韶粱请进了屋中,随后又对一旁的薛煊道:“恩人也一起进来吧。” 薛煊点点头,跟着韶粱一起进了屋子。 韶粱打量着屋中的摆设,看样子还可以,虽没有大富大贵,但至少也是普通人家,比之前戏班颠沛流离要好很多。 “戏班中的其他人呢?怎未见到?” 班主叹了口气,道:“他们都年轻,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长嫂 作者:叁原 分卷阅读39 没必要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在这山村里,都出去讨生活了。” 韶粱一愣,虽然诧异但觉得班主说的也没错。 “班主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只听见班主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已经年过半百了,折腾不起了,这小山村挺好……” 韶粱点点头,眼含泪光,虽然班主模样变得有些苍老,但总归是活着。 屋中的灯光太暗,他看不清班主的脸,但他还是选择站起来,抱一抱班主,“您永远是我的班主。” 班主哽咽了一句,笑着拍拍韶粱的后背:“我在这里很好,不用担心。” “嗯,我过的也好,班主可以放心了。” 薛安珩难得充满了耐心,见韶粱出来迎了上去,“可谈好了?” 韶粱点点头,瞧着身后的班主,只见班主低着头,身子颤抖,薛安珩眯眼盯着他,他并未抬头,韶粱知道班主定是怕薛安珩,拍了拍他的手:“班主,您在此好好生活,我有空再来看您。” 班主小声地应了一句,只见薛煊从怀中拿出一个银包,递到班主的手中,班主抬头看了眼韶粱又看了眼薛安珩,唯唯诺诺地将银包收下。韶粱忍不住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上前握了握班主的手,便随着薛安珩离开。 薛安珩怕停留在北城太多时间会出纰漏,也只让薛煊下车买了些糕点垫肚子,便赶紧驱车离开了北城。 “嫂嫂见过了可放心了?” 韶粱低着头不说话,他觉得班主变了许多,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却总归是活的好好的,他也放心了不少。戏班中他与青城的年纪最大,也是留在戏班留的最久的,其他的人各有出路也是最好,青城也与纪少爷结为夫妻更是再好不过。 薛安珩见韶粱不说话也不勉强,只是将手搭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拥着他。 等到了薛府门前,韶粱早已昏昏欲睡,直到被薛安珩抱进了门他才醒来,不好意思的缩在他的怀里。 薛安珩将韶粱放在床上,看着韶粱略带娇羞的脸笑着说:“嫂嫂,君昱有一想法,不知道嫂嫂可愿听君昱说一说。” 韶粱一怔,何时薛安珩询问过他的意见?他不解的看向薛安珩,点点头示意薛安珩可以说下去。 薛安珩伸手抚摸着韶粱的颈边,温柔地看向韶粱,“嫂嫂……可愿意嫁给君昱?” “什么?”韶粱猛地开口,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嫁给薛安珩……他是他的嫂嫂,如何……嫁给他? “嫂嫂……是不愿意嫁给君昱吗?还是不肯原谅君昱吗?” 韶粱矢口否认,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你是薛府的二少爷……” “难道嫂嫂还在乎这些?大哥已经死了,你我早就已有夫妻之实,我只是想给嫂嫂一个堂堂正正地名分,最起码……做薛府的另一个主人……” 韶粱低着头,没有说话, 薛安珩考虑的永远比他都多,但他害怕,他怕薛安珩在下一秒又会翻脸,他怕薛安珩下一秒又像变了个人一样。 薛安珩见韶粱不说话将他搂在怀里,他亲了亲韶粱的脸颊,笑着道:“嫂嫂可是害怕?我薛安珩对天起誓,若是再……” “别……别说了……”韶粱伸手堵住薛安珩的嘴,被薛安珩紧紧的握住,他放在嘴边亲吻,低头吻住韶粱的嘴唇,舌尖轻挑开韶粱的唇齿,与他的唇舌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韶粱最终还是妥协了,并不是像薛安珩妥协,而是向着自己的心妥协。他始终放不下薛安珩,尽管他之前被欺骗,但他还是愿意相信他一次,他在心中暗暗起誓,最后一次,再相信他最后一次。 婚礼的事都是薛安珩一手操办的,成亲的那日来的人很多,尽管有些人背地里会说些什么,但至少面子上是带着善意的祝福。 薛安珩请南城最好的裁缝裁制的两件戏服,大红色绣着祥龙的戏服,韶粱全程都羞红着脸,倒是薛安珩一脸的坦然,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 韶粱坐在房中等待,薛安珩在前院招呼着客人,宾客散去之后,他才到了后院,只是没有第一时间进喜房,反而进了书斋练字。 薛安珩反复地写着一个静字,薛煊站在一旁伺候笔墨,写了两个薛安珩停了笔,将纸张揉捏一团,重新铺好纸,写了一个又一个喜字。 “刚刚那出狸猫换太子不错。” 薛煊一愣,微微弯腰并未说话。 薛安珩写了几张,最终停笔满意地看着跃然纸上的最后一个喜字,他擦了擦手,一脸的平静。 薛安珩回到了喜房,韶粱正坐在床边等着他,他看着韶粱娇羞的面容,手执起两杯酒,一杯递给韶粱一杯握在手中,“嫂嫂如今可以陪着君昱到老了。” 韶粱抬起头,目光闪烁,他看向薛安珩,举起酒杯:“只愿君心似我心。” 薛安珩的手绕过韶粱的手臂,与他同时一饮而尽,薛安珩将韶粱手中的酒杯夺下,扔在一边,缓缓地将韶粱推到在大红色的喜床上,“定不辜负。” 窗外的月色正浓,屋中的情意正好,那一声声喑哑的情话透过贴着大红色喜字的窗户飘出,唤醒了深埋在淤泥里的莲藕,悄悄地破了土,发了芽,等到夏日开出带着幽香的荷花。 分卷阅读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