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故》 分卷阅读1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 《一见如故》信渡。 文案: 【有幸曾与你,一见如故,浪迹江湖,相伴天涯路,莫问归处。】 云寒清宠溺道:宝宝 失忆的薛长樱乖巧道:寒清,你真好看 恢复记忆的薛长樱:宝个蛋。老子是教主 正道众人:云大侠,你不能娶这个魔头啊 御剑山庄众人:快快快,老庄主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人人称颂的正道大侠云寒清毕生有两个目标,1 将薛宝宝宠上天 2 将薛宝宝拐上床 人人喊打的魔教教主薛长樱毕生有两个目标,1 将魔教洗白 2 将切开来都是黑的云寒清洗白 护妻狂魔大侠美攻 x 外表天然呆+扮猪吃老虎 深情魔教教主受 副bsp;外冷内热冰山面瘫忠犬攻 x 美艳毒舌女王受 【攻受互宠,甜有,虐有,欢脱有,互相信任,彼此扶持,至死不渝。】 内容标签:强强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长樱,云寒清 ┃ 配角:御剑山庄众人 ┃ 其它:he,夫夫携手收小弟,打怪,虐狗事件 第1章 第一章 云寒清是一个美人。 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百晓生排了一个江湖名家公子谱,依照家室、容貌、武功、品性将武林中的侠士公子们排了个等地名次。 云寒清在十五岁的时候参加了武林大会,以家传剑法力克群雄,惊艳亮相之后,便很不幸得被排在了榜首,还很不幸得牢牢占据着这个位置,维持了十年。 云寒清是谁? 御剑山庄庄主。 御剑山庄是做什么的? 御剑山庄众人异口同声道:我们的口号是,惩恶扬善,有求必应! 御剑山庄是武林中的名门世家,屹立百年不倒,有名望,有声望,有实力,还有美人。 江湖十大美男,御剑山庄就占了三个名额。 哪三个? 御剑山庄众人异口同声道:庄主,二庄主,三庄主,盛世美颜,一统江湖! 御剑山庄的云氏三兄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青年才俊,身怀绝技,各有千秋。 老大云寒清,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凭着一套出神入化的玉清剑法,辅以九转化阳功的心法,所向披靡,名满天下。 因云寒清的佩剑一出鞘必见血封喉,江湖人称“玉面修罗”。 老二云寒流,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师承崆峒无涯老人,一套赤炎掌法如火纯情。 老三云寒语,冰清玉洁,不苟言笑,师承雪山派天玑老人,医术超群,妙手回春,外送绰号圣手仁心寒霜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就有绝世心法。 九转化阳与九转化阴并称武林两大绝学,传说得此两大武功秘籍者得天下,又有传闻,两大武功秘籍合并是一张前朝藏宝图,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趋之若鹜。 然而九转化阴失传已久,另一武功秘籍九转化阳就藏在御剑山庄,乃是不传之秘。 因此云寒清不仅是个美人,还是个很厉害的美人。 此时,御剑山庄内。 身穿朱红劲装的青年面若冠玉,眉飞入鬓,呈上一封书信恭敬得递给坐在太师椅上的人。 “大哥,武当的邱真人有事相求。” “你拆开来看吧。” 说话这人的声音温柔磁性,如沐春风般的舒适动听,他端坐在太师椅上,一丝不苟,仔仔细细得擦拭着他手中的剑。 那柄剑与说话之人的声音截然不同,周身泛着凛冽刺骨的寒气,血光盈盈,不知杀了多少人。 朱衣青年拆开了信件,朗声读了起来。 “寒清贤侄敬启。” “说重点。” 云寒流暗叹一声大哥还是这么不耐心,随匆匆浏览了信件,捡了重点的说,“武当的太极心法流失在外,不日将要竞拍。” “所在何处?” “摘星楼!” 摘星楼在武林中算是个异类,非黑非白,既黑又白,只因他以贩卖消息起家,不论黑道白道,正派邪教,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事,无一逃得过摘星楼消息探子的眼! 而近几年摘星楼贩卖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绫罗美玉,兵器火药,奇珍异兽,秘籍心法,甚至是人,一切你想要的,只要你能付得起相应的代价,摘星楼都能为你寻来,双手奉上! 云寒清擦拭完剑后,将剑收回剑鞘,佩回腰间,款款得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云寒流不敢怠慢,跟在他身后。 正在这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打闹喧哗声。 云寒流侧耳倾听了会,依稀能听出是女子尖锐的声音。 一个身着水墨青衫的俊美青年背了一个药篓从门外走了进来。 云寒流道:“三弟,庄外的是不是凌二小姐?” 俊美青年面无表情得点了点头,径自绕过云寒清与云寒流,走入了内室。 云寒流道:“大哥,这凌二小姐应该是你的追求者里最坚持不懈的一个了罢?” 云寒清面上依旧是一副温润尔雅的神情,眼神里却带上几分冷意。 凌二小姐,凌霜霜,武林十大美女排名第四。要说她与云寒清的孽缘还得从前两个月说起。 那时云寒清从漠北回来,途径凌家堡,正巧遇到龙门帮帮主看上了凌霜霜,想要强抢民女。这龙门帮是漠北那处的一个山匪团子,烧伤打劫,无恶不作。帮主长得五大三粗的,门下有悍匪两千人。 原本凌家堡都垂泪准备嫁女了,正巧门中弟子来报说在街上看到了疑似御剑山庄庄主云寒清的人,凌家堡主喜上眉梢,连声呼道:“有救了有救了!” 连忙差了人去请云寒清,俨然已把云寒清当做救世菩萨来看待了。 要说怎么认出云寒清的,一是他的佩剑,武林十大兵器排名第二,冷月剑。 融浸冷冷月,寒芒刺骨,钝而无缝,削铁如泥。 二是他举世无双的容貌,据门中弟子的描述,“当时他走在熙熙攘攘的闹市中,待人们看清他的样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屏息着,仿佛怕惊扰了仙人。” 天人之姿,丰神俊朗。 极度符合云寒清的特征。 云寒清再怎么不情愿多管闲事,也不能袖手旁观,毕竟老祖宗的组训在那,御剑山庄——有求必应。 于是他当夜取了龙门帮帮主的首级,放下话让龙门帮的悍匪不要为难凌霜霜一行人,又从容优雅得上了去往江南的小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 而凌霜霜被他的绝代风华折服,千里追情郎,从凌家堡一直追到御剑山庄,这坚忍不拔的劲也是没谁了。 见到云寒清走出门外,原本被家仆挡在庄外的蛮横的凌霜霜收回了鞭子,理了理青丝娇羞道:“当日云公子在漠北拼力相救,使得小女子未落入歹人手中,小女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云寒清心想在自家大门口,还是要装模作样一下的,以免自家老爹的棺材板压不住,便温声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凌霜霜是打蛇随棍上,“要的要的,听闻云公子还未娶妻,即使不能做妻做妾也可以的。小女子为奴为婢都愿意的!” 这是典型的要赖上云寒清了。 云寒流暗暗叹气,想要入御剑山庄做奴作婢的武林少女何其多,她们甚至为俊美脱俗,路见不平,有求必应,正义凛然的云寒清成立了后援团,口号是“此生无悔入武林,但求一睡云寒清。” 云寒流抬眼看天,暗暗掐着时辰,果不其然一盏茶后,云寒清温声道:“凌霜霜,你再纠缠不休,我就杀了你。” 温和斯文的表情却吐出寒冷至极的话语,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凌霜霜在烈日下硬生生打了一个寒战,只因那人的神情不似说笑,似乎她再往前走出一步,就要血溅当场! 云寒清说完话也不看他们一眼,转了身,足下一点,已经飞身出几里外,云寒流等人是再也看不见了。 凌霜霜的眼泪刷得流了下来,剁了剁脚不知跑到哪去了。 云寒流叹气:每次大哥露出真面目总会伤了一批又一批少女心。 云寒清,御剑山庄庄主,云家长子,云家长得最好看的人,武功最高的人,也是脾气最不好的人。 云寒流每次送云寒清出庄,都要在云老庄主的牌位前焚香拜三拜,不为别的,只求云寒清少惹一些仇人上门! “爹啊,你去的早,大哥练了九转化阳功,脾气又变得阴晴不定,你在天有灵,快派个人来管管他吧!” 原来这九转化阳功极是邪门,心法练得越高,脾性变得越古怪。云寒清从十岁练到十五岁,变成清心寡欲的修士,从十五岁练到二十岁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怪物,现在已经是练到了最后一层,不知云寒清最终会变成什么样,或许会疯了,或许会傻了,不过照他这么嗜杀的情形发展下去,估计会变成冷心冷情的怪物吧! 云寒流认真得拜了拜,恭敬得上了香,忽又想到吃人不吐骨头的云寒清对他森森一笑,大白天得打了个寒颤,阿弥陀佛!为了天下苍生,快派个仙子把大哥收了吧! 摘星楼的竞宝大会在每月十五举行,云寒清不疾不徐得赶在拍卖会开始那天到达了摘星楼,一踏进门,神色自若得接收由四处射来的惊艳目光。 “云庄主!” “云公子!” “云大侠!” 云寒清温和得微微颔首,也不拱手回礼,但无人觉得他傲慢,只因他有这个资本接受他们注目。 察言观色的小仆迎着云寒清坐在了上座,云寒清一入座,四周就开始窃窃私语。 “上月初六,魔教血洗了清河山庄。” “这个月初三,魔教又取岭南堂口三十八条人命。” “魔教作恶多端,禽兽不如!” “武林大会马上要开始了,届时会声讨魔教吧?” “魔教势力愈发强大,必须尽快讨伐他们!” “不知云公子有何高见?” 云寒清悠哉得喝着酒,见周围的正道人士将话题引到他身上,只好放下了酒杯,温声道:“武林若有难,云某义不容辞。云某早晚会铲除魔教,取了蓝逸的项上人头,祭奠各位逝去的武林同道!” “好!不愧为御剑山庄,不愧为玉面修罗!” 不知谁起头道了一声彩,四周此起彼伏的应和声纷至沓来。 而大厅里发生的一切都被某处厢房里的几人看得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 球收藏球留言球动力么么哒 第2章 第二章 这座厢房里,左边的墙上镶嵌着一个巨大的透明琉璃罩,琉璃罩正对着大厅,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人,而里面的人却能将外面发生事尽收眼底。 “沈清啊,你看那人,岭阁所有美人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脚趾头!美!美啊!美人啊!” 说话之人是个穿着秋香色白狐锦缎的小公子,约莫十五、六岁,他额上勒着一条淡黄抹额,项上挂着一块精巧的长命锁,腰间别着一把象牙白玉折扇,秀眉杏眼,灵逸出尘。 他一连说了三个美字,原本容貌便生得清秀可人,一双猫儿似的眼又圆又亮,显得真挚又诚恳,让人下意识去相信他说的话。 沈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挑眉,这人的眼光倒是一如既往的出挑。 小公子嘴里的那个人究竟有多标志? 他很俊,身如玉树,颜若朝华。 他很美,但不艳,说艳太俗,冰肌玉骨。 他很雅,风华绝代,宛若谪仙。 沈清道:“你眼光倒是毒,挑了个最要命的。知道他是谁吗?” 小公子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愿闻其详。” “御剑山庄庄主,云寒清。” 沈清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放大。 “魔教的头号敌人,发誓要将蓝逸挫骨扬灰的玉面修罗,云寒清!” 小公子恍然大悟状,侧了头对身侧之人正色道:“我的眼光真好!蓝星,你说是不是。” “是。” 名唤蓝星的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苗衣银佩,肩膀上站着一只可爱的白貂,他的打扮与口音都不似中土人士,只听他严肃道:“少主,要不要我去把他绑过来?” 小公子一本正经道: “那多失礼。要去把他请过来!” “怎么请?” 蓝星微皱了眉头,这似乎不太好办, “少主,我不会请人。” 他看上的人一般都是打晕了带走,有敢造次的就直接放蛊兽咬死,实在不会请人。 小公子理了理衣衫,对着沈清作了一个揖,诚恳道: “那就有劳沈楼主引见了。” 沈清冷笑一声, “你还真是不怕死。” 小公子打开折扇扇了扇风,满不在意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趟这浑水!”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 “沈清,就算现在你在我心里从天下第一的美人变成天下第二了,我也还是很喜欢你的。你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吗?小心眼要不得!” “你!” 正在这时大厅内突然爆出一声怒吼,打断了沈清的话。 “他奶奶的魔教教主,真不是个东西!劫我货物不说,还伤我威远镖局三十镖师。” “他上次还掠了我的十八房姨太太!” “他……” 小公子听得啧啧连声,面上也被大厅中的人挑起了同仇敌忾的神色,道:“啧啧啧,过分,真过分。他们在说谁?” 蓝星仔细得听了一会,严肃道: “少主,他们说的那个人好像就是你。” “哦。原来如此。” 小公子恍然大悟。 “少主,要不要我去杀了他们!” 小公子狐疑得看着蓝星,“蓝星,你是苗阁的人,为何要抢暗阁的工作?” “那少主,要不要我去毒死他们?” “这是珍阁的日常!” “哦,我放蛊兽把他们咬死!” 沈清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理这对弱智的主仆,道: “别玩了,竞宝会开始了。” 说是竞宝会其实就是一般的拍卖会,只是拍卖的东西都不似寻常物件。 前朝玉玺…东海龙珠…绝世心法…个个价值连城 而云寒清看得索然无味,他想要的东西似乎今日不会展出,略一思索,站了起来,向角落走去。 蓝星推开窗户,从窗外飞进一只黄鹂,轻巧得停在他的手掌心中,黄鹂婉转得啼叫着,蓝星煞有其事得听着,点了点头,低声道:“知道了,多谢你了。”手一扬,将黄鹂又放飞回天空。 沈清啧啧称奇道:“蓝星你这天生能读懂飞鸟走兽之音的本领,倒是为你家主子省了很多信鸽钱。” 蓝星正色道:“只要沈公子静下来心来听,也能听懂的。” 沈清但笑不语,转了头又去看大厅上的景色。 蓝星俯身到小公子耳边,轻声告知方才黄鹂带来的话,小公子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朗声道:“沈清,看来今日叙旧到此为止了,我改日再来拜访,你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忒的啰嗦。” 沈清也不转头,对着门外一挥手,已经听到了关门声。 云寒清跟着引路小童子走上楼梯,正巧与小公子擦肩而过,淡黄的额带轻轻飘动,碰到云寒清的下巴,心念一动,好清秀的孩子。 “云公子,请在这稍后,我去通知楼主。” 小童子的声音将云寒清的心绪扯了回来,他温声道: “有劳。” “楼主,云公子求见。” “进来吧。” 云寒清听得一道慵懒的声线,跟着小童子进了门,看到一个美艳的青年斜靠在窗边,青年眼角带煞,只高傲得瞥了一眼云寒清,又转了头去看窗外,开门见山道:“不知云公子前来摘星楼所要何物?” “云某受人所托,前来寻武当太极心法。” 沈清道: “云公子既然来了我摘星楼,想必知道摘星楼的规矩。一物换一物。” “沈楼主但说无妨。” 沈清转回了头,对着云寒清嫣然一笑,艳丽绝伦,轻描淡写道:“我要幻阁阁主的项上人头。” 幻阁是魔教承岭十一阁的其中一个分部,擅用西域的催眠大法催人神智,蛊惑人心,这些年掠了很多正道人士催眠他们,从而得知他们的武功心法。 云寒清只道:“可有期限?” “下月竞宝大会之前。” “能否请沈楼主告知幻阁阁主所在何处?” “金陵,百花楼。” 距离下月竞宝大会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云寒清微微颔首,“请沈楼主妥善保管心法,下月初三,云某准时来取,告辞。” 云寒清出了摘星楼就往金陵方向去。 幻阁阁主尼摩智是个番僧,但一点也不守出家人的清规戒条,他是个花和尚,男女不忌,金陵的百花楼是江湖上乃至全天下都鼎鼎有名的青楼,燕环肥瘦,男倌女伶,规模浩大,专们招待达官贵人与有名望的江湖人士,简而言之,一般人进不去。 而有传闻,百花楼也是魔教十一阁中的分部。 从摘星楼前往百花楼,骑马来回需要十五日,步行来回需要三十日,云寒清不喜欢赶时间,因此优哉游哉得步行而去,沿途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云寒清不喜欢引人注目,择了小路走,可是他忘记了他是个路痴。 他抱着剑环顾四周,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风景,微微蹙起好看的眉,两只雪白的耳朵动了动,能听到流水声,顺着河流应该就能找到出口。 云寒清拨开草丛,果然看到一条湍急的河流,半蹲下身子,拒了一口水,正抬眼,却见上游处飘来一团物事。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几乎是一瞬间,云寒清就看清了,那是个人! 云寒清再怎么冷心冷情,也不会眼睁睁得见死不救,毕竟御剑山庄百年组训在那,若他放任那落水之人溺毙,估计老祖宗都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找他算账。 不待思索,“噗通”一声,云寒清已经纵身跃入河中,双手拨水往那人处游去,待触及那人腰身,一把搂住,便往岸上走。 怀中之人身形娇小,恰好到云寒清的胸口,云寒清拨开他散落的发,看清他的样貌,瞳孔微微一缩,是那日摘星楼与他擦肩而过的少年。 少年衣衫被划开一道道口子,胸前一大团血迹,脸色惨白,双目紧闭,云寒清搭上他的手腕诊脉,脉象杂乱无章,又伸手探向他丹田,空空如也。是个不会武功的,何人伤他至此? 少年的内里一塌糊涂,受了严重的内伤,云寒清不待细思,已经盘腿坐了下来,将手心贴在少年后心处为他疗伤。 绵绵不断的浑厚内力流进少年心口,逐渐流向四肢,少年的脸色红润起来,皱拢的眉头也舒缓开。 云寒清收回掌,打横抱起依旧昏迷不醒的少年往前方走去,若他没有记错,来时的路上还有一间能遮风避雨的荒废庙宇。 云寒清的路痴症时好时坏,不多时已经找到了经过的庙宇,他将少年靠在蒲团上,捡了干柴升起火堆来。他细细得打量少年,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吗? 虽然服饰华贵,但是身上有许多伤痕,难道是富贵人家养的小馆,不受凌】辱逃了出来?似乎极有可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 能。 夜深露重,昏迷中的少年发起抖来,云寒清加旺了火势,少年依旧抽搐着,见他脸色又苍白起来,云慕寒靠过去将少年搂入怀内,一只手贴着他的后心输送内力为他取暖。 云寒清是个断袖,知道这件事的人大多数都下黄泉了,他怀中这人的相貌又是他最喜欢的类型,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像极了软糯无害的小白兔。 云寒清轻轻得捏了捏少年的脸,手感不错,又搂了搂,微蹙了眉,不知少年是否饿了多天,应是瘦了许多,骨头咯人,还需养胖点抱起来才舒服,也不去问少年是否同意,俨然是已经把怀中之人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了。 第3章 第三章 许是在冰冷的河水里浸泡了许久,后半夜少年发起高烧来。 云寒清从小身强体壮,自打学了九转化阳功更是百邪不侵,身上从不带药,只能用基本的方法为少年退烧。 将少年的衣衫除尽,来回打水为他擦身散热,如此忙碌了一整晚,天将明的时候少年终是退了热。 云寒清用食指刮了刮少年白净的脸颊,少年的眼皮动了动,悠悠转醒,对着云寒清灿烂一笑。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 仿佛漫天星子都落在了他的眼里,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云寒清被他笑得一愣,温声道:“你笑什么?” 少年正色道: “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见到你就心生欢喜。” 他说着伸出手摸上云寒清的脸,又笑了一下,颊边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煞是清秀可爱。 云寒清失笑,他知道他的模样生的极好,但是这么直白得被当面称赞还是头一次。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微微蹙起眉,想了一会道:“薛长樱。我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云寒清道: “你怎么会落入河中?” 薛长樱道: “我不记得了。” “你家在哪里?” “也不记得了。” 云寒清见薛长樱一问三不知,后者皱了眉头一副苦思不解的神态,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中略一思索,恐怕薛长樱是受伤太重失了记忆,便道:“记住了,我叫云寒清。” 薛长樱郑重的一点头,甜笑道: “我记住了,寒清!” 云寒清见薛长樱的精神好了许多,便将他打横抱起,上了路。 薛长樱疑惑道: “寒清,你为什么不把我放下来?” 云寒清目视前方,温声道: “你伤势未好,不能擅自走动。” 薛长樱点头,大眼睛扑闪着,亮晶晶。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寒清!” 云寒清腹中提气,跃到了一棵参天古木上,放眼望去,记住了走出树林的路,足下轻点,踩着树枝,一棵一棵得跳跃,他使出轻功下盘也很稳,薛长樱搂着他的脖子,听得风声在耳边温柔的呼啸,靠在云寒清的胸口。 “寒清,我们要去哪?” “摘星楼。” “去找你的朋友吗寒清?” 云寒清刮了刮他的脸颊不语,他在摘星楼遇见薛长樱,想要知道薛长樱的身世,自是要再去一趟摘星楼。 他对薛长樱有好感,薛长樱是河神送给他的礼物,若是他之前有主,云寒清的眼里带上几分冷芒,杀了那个主人,薛长樱就是他的了。 原本七日的路程,被云寒清缩短到三日便到了摘星楼。 引路小童子是认得云寒清的,对于云寒清身边的少年多看了两眼,云寒清微一蹙眉挡在薛长樱面前,遮住了小童子打量的目光,冷声道:“你们楼主呢?” “云公子,距离约定之日还有二十天,怎么这么快就提了尼摩智的人头来见我了么?” 一拢红衣的沈清神色倨傲得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云寒清淡淡道: “沈楼主,云某此番前来为的是像你打听一个人。” “何人?” 沈清已经走到了云寒清面前站定。 云寒清微一侧身,将身后的薛长樱露出来,道: “不知楼主是否认识这个孩子。” 还不待沈清细看,薛长樱已经开了口, “这人是谁,寒清,是你朋友吗?” 薛长樱上上下下打量了沈清,审视的眼神看的沈清颇不自在,沈清清了清嗓子道:“你在看什么?” 只见薛长樱做了一个了然的样子,道: “寒清,你定是在考验我对不对,你放心,虽然他也长得挺好看,但你现在是我心里的第一美人呢,他算是第二吧!” 沈清笑道,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云公子是在说笑吗,这个白痴是谁,我不认识。” “这么说,他不是你摘星楼的人。” “摘星楼从不收白痴。” 云寒清微颔首,温和一笑。 世人都知云寒清虽然温和但不常笑,若他笑了,就表示有人要倒霉了。 只听他温声道:“即是如此,这个人,云某就收下了。” 他说着转了身牵起薛长樱的手,一大一小的两人就这么走出了摘星楼。 沈清收起了笑,沉着眼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冷声道: “飞鹰,你去暗中看着他。” 一袭黑衣劲装的男子从房梁上飘然落地,单膝跪在沈清面前,低声道:“楼主,薛公子身边有蓝墨跟着。” 沈清啧了一声,“既然他想待在那人身边,总有他的理由。是我多虑了。” 又过了一会,只听他磨了磨牙,狠狠道:“他还真是色心不改!” 飞鹰想了一会正色道:“楼主,天下第二的美人也很厉害的,你不要难过。” 沈清:…… “看来暗卫首领要换一个了。” “楼主,这年头说真话也要受惩罚吗?” 沈清微笑:“滚。” “是。” 飞鹰颔首,滚着出了摘星楼。 沈清这时才卸下伪装,面上带上些忧虑神色,那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是真的不认得自己了。 且说这边,云寒清得了沈清的回复,心里卸下一个包袱,虽然杀了摘星楼楼主不是难事,只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薛长樱,难免怕有了闪失。 薛长樱不是沈清的人,云寒清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学了九转化阳,变得清心寡欲,生平第一次有了感兴趣的人,薛长樱无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 主,又被他捡到了,自然是他的人了。 薛长樱还不知自己已经被身边某个正道大侠划定为私有物了,只眨着一双纯良无害的眼,抬头问道:“寒清。我们接下来去哪?” “百花楼。” 云寒清话一出口,又蹙了眉思索,若百花楼也是魔教的分阁,他带着薛长樱去难免不妥,便改了口道:“先去御剑山庄。” 薛长樱眨眨眼,“好的,寒清。” 顾虑到薛长樱有伤在身,云寒清买了一辆马车,将薛长樱安置在车内,自己做起了赶马的车夫。 七日后,马车到达了御剑山庄。 家仆匆匆得进去禀报,云寒流正好练完一套掌法,顺势收了掌,见家仆跌跌撞撞得闯了进来,好奇的问:“什么事那么慌张?” “庄主回来了!” “大哥回来了就回来了呗,这次倒挺快。” “还带回了一个人!” 这一声可不得了,云寒流匆匆得跟着家仆往外走,以往都是云寒清身后跟着人,可从未有过带人进庒的例子。 云寒流走到大门外,就看到云寒清从马车上抱下一个人,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样子,那人在地上站定后,云寒清又牵起他的手往里走。 云寒流心想:爹啊,你在天显灵了?大哥真的带了个仙子回来?只不过,这仙子怎么好像是个男人? 云寒流迎上去,道:“大哥,这位是?” “你大嫂。” “啊?” 云寒流目瞪口呆。 薛长樱微微一笑,“你好,我叫薛长樱。” 云寒流心道:大哥不会是拐卖孩子去了吧。 傍晚的时候,云家圆桌上。 云寒语去了远方采药,因此围着偌大的圆桌只坐了云寒流与云寒清、薛长樱三人。 云寒清似乎极喜欢逗弄薛长樱,也不让他自己吃饭,自己拿了碗与勺子一口一口得喂薛长樱。 云寒流吃得食不知味,一双俊眼滴溜溜得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秉着要对云家列祖列宗交代的份上,他硬着头皮开口问道:“薛公子,你是和我大哥怎么认识的。” 薛长樱咽下一口蛋羹,道: “我是寒清捡到的。” 云寒流心下一跳,不会真的是云寒清拐来的吧。 “大哥,这是谁家的孩子,失踪了一定急死了吧?” 云寒清道: “他不记得了。” “大哥,那我明日就派出探子,四处寻这少年的父母如何?” 云寒清侧过头,对着云寒流温和一笑,温声说道: “老二,你知道为什么爹死的那么早吗?” 云寒流摇摇头。 云寒清微笑: “因为他喜欢多管闲事。” 云寒流额间的冷汗流了下来,他怕压不住云老庄主的棺材板,只能梗着脖子道:“薛公子还是个孩子,大哥,你不能…” 但是云寒清一点也没有老牛吃嫩草的觉悟,喂薛长樱吃完了饭,帮他擦干净了嘴,温声道:“老二,明日我要去百花楼,你照顾他。” 这是铁了心要留下薛长樱了。 薛长樱道: “寒清,你不带我去吗?” “乖,那里太危险,你留在这,无聊就揍云寒流。” 云寒流心道:我是沙包吗? 薛长樱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寒流是好人,我不打他。” 他说得煞有其事,面上真挚诚恳,云寒流被他的神情晃了眼,不好意思得挠挠头,“哪里哪里。嘿嘿嘿。薛公子你就安心住在这把!” 当晚云寒流为薛长樱安排到了他旁边的院子,云寒清不发一语,打横抱起薛长樱就往自己的院落走。 云寒流耿直得拦在云寒清面前,义正言辞, “大哥,你不能残害幼小。” 云寒清面无表情得看着云寒流,云寒流忍着凛冽的寒意纹丝不动,薛长樱已经自发在云寒清怀里打起了瞌睡。 良久,云寒清叹道: “老二,我不是禽兽。” 他再怎么喜欢薛长樱,也会等到他及冠后再对他做一些事。 云寒流狐疑得看着云寒清,想要证实他话里的真假,云寒清已经失了耐性,足下一点,身影一闪,掌风一带,已经跃过云寒流,进了卧房,关上了门。 第4章 第四章 云寒清将薛长樱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薄被, 薛长樱的颈间挂着一块云纹长命锁,云寒清细细摩挲会,将他的长命锁塞入里衣贴身放好,又看了一会他恬淡的睡颜,转了身提起剑推门而出。 他腹中提气,足下发力,转眼间已奔出几里地,突然停了下来,捂住胸口,上身往前吐出一口血来,待淤血吐出后,他又原地盘膝打坐。 九转化阳功他已经练到了第八层,每每到了要突破下一层关口的紧要关头,全身真气都会四处奔走,若是控制不当,严重则会走火入魔,这也是他不愿将薛长樱带在身边的原因,他怕进入下一层功力时会误伤到薛长樱。 天空泛起鱼肚白。 云寒清吐出一口浊气,已经平复了体内奔腾的真气,他美丽的眸子看了一眼御剑山庄的方向,转了身提剑往金陵走。 且说这边薛长樱一觉睡到自然醒,摸了摸身边,一片凉意,知道云寒清定是趁着夜色独自一人踏上了去百花楼的路。 叩叩 云寒流推门而入,看到床上坐着的薛长樱微微一笑。 “昨晚睡得好吗?” 云寒流与云寒清虽然是同胞兄弟,但是长得却一点也不相似,云寒流英气逼人,若是只凭外貌来看,似乎云寒流更像兄长。 薛长樱点点头,道: “寒流,我要去找寒清。” “大哥马上就回来了,你别担心,在这安心养伤。” 薛长樱已经下了床,穿戴好衣服,正色道: “寒流,你没感觉到寒清很累吗。你让我去吧,寒清需要我。” 他说这句话的神情又是一副真诚至极的模样,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沉着,云寒流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眼睛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独自上路。我想要陪着他。寒流,请你让我去。” 云寒流虽然很想说只是一个百花楼,云寒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但不知道怎么的,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路途遥远,你自己小心。” 薛长樱微微一笑,眉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 眼弯弯,“谢谢你,寒流。” 他婉拒了云寒流要送给他的家仆,自己选了一匹千里马,绝尘而去。 云寒流站在庄外目送薛长樱离去,他淡黄的额带飘飘,最终消失不见。 十日后,百花楼。 云寒清自踏入百花楼那刻起,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周围惊艳的,贪婪的,恐惧的目光交叠在一起。 “稀客啊,没想到洁身自好的御剑山庄庄主也会踏足百花楼。” 说话之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扭着腰肢款款从楼梯上走下来。 云寒清温和一笑,道: “云某路过此地,歇息一日便走,烦请柳姑娘行个方便。” “那就不招待了,云公子请便。” 留宿百花楼的都是来寻花问柳的,彼此心照不宣,那柳姑娘差人带着云寒清上了二楼厢房,不多时,却从另一道暗门里走了出来。 “云公子,天字一号房,今晚尼摩智会留宿百花楼,召修玉公子陪侍。” 原来这柳如故是摘星楼的探子,是此次行动负责接引云寒清的线人。 云寒清微微颔首,道一声“有劳。” 百花楼的隔音效果很好,不比一般青楼,几乎听不见莺声燕语,来这的人身份都大有来头,保密性很好,外头看来似乎更像是弹琴喝茶的风雅场所。 每个厢房都是独立的包间,里面却摆着五花八门的玩乐器具,木马,口枷,玉势…云寒清淡淡得一一瞥过,心里却不由自主得将这些器具都套在了薛长樱的身上。 哦,我们冰清玉洁的云公子才不承认他是个欲求不满的禽兽呢。 门外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信号,表示尼摩智已经到了百花楼。 云寒清提着剑推门进入天字一号房,原本等着陪侍的修玉已经被柳如故带下去了,他站在房间中央,总觉得有些不对,又细细打量,原来这间屋子里摆放了许多铜镜。 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约莫有百余面镜子,各个角度倒映着云寒清,似乎像是为了看清他的动作,似乎又像是瓮中捉鳖。 云寒清心念一动,铜镜已经自发动了起来。 镜面摇晃,光线反射,五光十色,晃得云寒清看不清楚,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所有触目所及的东西都扭曲晃动起来,耳边传来真真假假的声音,咿咿呀呀得唱着戏曲的调子,似是嘲讽的笑声,似是焦急的呼唤,似是刀剑相交的打斗声。 他眼前已经出现了数不清的画面,一幅幅变换,如走马观花般,他幼时被歹人所掠,严刑拷打逼问九转化阳的下落;他少时丧父,独自一人扛起御剑山庄的责任;他苦练玉清剑法与九转化阳功,名动江湖;他送两个弟弟拜入名师门下,自己孤身一人恪守着御剑山庄的组训,完成父亲的遗志,最后却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不要跟他玩,不要靠近他,他是冷心冷情的怪物。” “你看他,蠢得要死。说什么有求必应,揽一堆吃力不讨好的事在自己身上。”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一场熊熊烈火中,他手里拿着火把,身后是一片血海的御剑山庄。他的眼神是那么冰冷,月白长衫已被鲜血染红,从血海里似乎走出一个人,云寒清抬眼看去,一袭秋天色锦缎的薛长樱从血海中走出来,他站到云寒清面前,手里吃力得提着一个装满井水的木桶,“哗啦”一声,悉数往云寒清的脸上泼去。 “寒清,醒醒!寒清!醒醒!” 画面如被打碎了般,裂开道道裂缝。 云寒清眼神渐渐清明,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焦急的薛长樱。 薛长樱吁出一口气,擦了擦云寒清的脸,将他扶起来。 云寒清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胸前的衣衫都湿透了,他脚边放着一个铜制面盆,地上湿了一大片,而罪魁祸首大概就是泼了他一头冷水的薛长樱。 “你…” 云寒清正欲开口,忽听得一道真真假假,雌雄莫辩,似虚似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 “不愧是玉面修罗,居然能破了我的幻术。” 云寒清冷哼一声,腰间的冷月剑出鞘,“叮”得一道锋鸣,朝墙上劈去,“哗啦”一声,劈开了暗门,一个西域番僧打扮的人藏身其中,他的脸颊蜡黄,手中捧着一个木鱼,双眼浑浊,又好似有漩涡流转,将人不由自主得深深吸入。 “别看他的眼睛!” 薛长樱出声喊道,云寒清手腕轻轻一转,剑尖挑起一面铜镜,光芒笔直得照在尼摩智的脸上,“啊——你是——” 尼摩智惊恐得高呼一声,他的幻术被铜镜反射将自己困在了幻境中,他脸上的神情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悲伤,一会儿痛苦不堪,一会恐惧非常,哭哭笑笑,最后开始癫狂。 一道寒芒闪过,冷月剑没入尼摩智的胸口。 尼摩智临死前似乎看到了什么,他胸前还插着云寒清的剑,睚眦欲裂,像是活活吓死的,云寒清抽出冷月剑,尼摩智的身体缓缓倒下去。 他顺着尼摩智的视线看去,正对上身后的薛长樱。 薛长樱依旧眨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对尼摩智的死毫不关心,只道:“寒清,你没事吧?” 云寒清掏出怀中的白帕慢慢擦拭冷月剑,淡淡道: “你怎么会到这来?” “我问了人,他们给我指路的。” 云寒清擦剑的动作微微一顿,从御剑山庄到百花楼路途遥远,他虽是轻描淡写得说想必路途上十分艰辛,“你…为了我?” 薛长樱点点头,笑道: “是呀,我很担心你。” 云寒清将冷月剑插回剑鞘,突然欺身向上,将薛长樱压在桌上,冰冷的剑鞘搁在后者的脖颈间,他微微眯起眼,沉下声音道:“你究竟是谁?” 薛长樱微蹙了眉,“我是薛长樱呀。寒清,疼……” 云寒清的理智告诉他,薛长樱来历不明,应该继续严加拷问,可是最终还是败在薛长樱大眼睛里渐渐浮上的一片水雾,云寒清收回剑鞘,将薛长樱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别哭了。” 薛长樱抽抽搭搭委屈得控诉:“你的剑咯的我好疼。” 云寒清狠狠打了一下他视若珍宝的冷月剑, “我帮你打它了,乖,不哭。” “桌子隔得我好疼…” “哐!” 身后的大理石桌子被云寒清一掌拍碎。 “好了,我打碎了…” “你凶我…” 云寒清:… “那你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 打我?” 薛长樱吸吸鼻子,扭了头,不理云寒清。 云寒清低声下气道: “宝宝,乖。我错了。” “寒清坏,我不喜欢寒清了!” “不行!你只能喜欢我!” 柳如故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得看着眼前和情人幼稚吵架的云寒清,严重怀疑他是不是中了尼摩智的幻术产生了后遗症,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冰清玉洁,杀人不眨眼的玉面修罗云寒清吗? 柳如故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一股奇异的清香涌出,她将瓶中粉末倒在尼摩智的尸体上,滋滋冒着白气,不多时,尼摩智的皮肉骨骼已经全部融化成一滩血水。 “多谢云公子为武林除害,我会禀明楼主,云公子想要的东西,摘星楼定会双手奉上!” 第5章 第五章 云寒清冷声道: “房中的铜镜是怎么回事?” 若是没有薛长樱,他今日或许会中了尼摩智的幻术交代在这,若真是这样,摘星楼在里面又充当着什么角色。 柳如故低头答道: “尼摩智脾性古怪,他每次来都要求我们在房中摆满铜镜。我们以为是他的口味独特,也就照做了。不料是与他的幻术有关,幸亏云公子神功在身,毫发无损。不然摘星楼难辞其咎。” 她答得恭敬,又滴水不漏,云寒清心里有了计较,却也没继续问下去,只道:“希望沈楼主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云公子放心。我现在就飞鸽传书回摘星楼,让楼主将东西送回御剑山庄,云公子意下如何?” 云寒清心想这倒是省了他再跑一趟摘星楼,微颔首,道一声“有劳。” “天色已晚,云公子是否在此休息一日?” 云寒清胸前衣衫尽湿,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春光,柳如是只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云寒清感受到她的视线,也知现在狼狈不堪,便道:“有劳柳姑娘换个干净的屋子,打一桶热水,再备一些易消化的膳食。” 柳如故应声如是,吩咐小厮带着云寒清与薛长樱去了一间干净的屋子,云寒清推门而入,是一间普通的厢房,没有奇奇怪怪的器具,心里也不知是遗憾还是什么了。 手脚麻利的小厮很快打了热水进来,又摆好了膳食,恭敬得唤了一声,便又退下了,临走时不忘将房门掩得严严实实。 云寒清解下佩剑,对着薛长樱招手道: “宝宝,来。” 薛长樱乖巧得走过去,云寒清脱了他的衣服,将他抱进浴桶,自己也除了衣服,一并跨入浴桶。 薛长樱身上的皮肤很白,白的能看清青色的血管,所以他身上的伤害更加显得触目惊心。当日云寒清只顾着为他疗伤,没有细看,如今看来,却像是不同的兵器造成的。 究竟是谁,在一个少年身上,用尽了十八般兵器要致他于死地? 云寒清用葱白修长的手指细细得抚摸过薛长樱身上的疤痕,胸口处突然隐隐作痛起来。 浴桶很大,薛长樱身形娇小,与云寒清两人泡在里面尚有许多宽敞的地方,他拘了水自顾玩乐,面上天真单纯的样子,见云寒清微蹙了眉,将食指放在他眉间轻轻得抚平,“寒清,皱眉头会老的快哦,那就不是天下第一美人了。” 云寒清道:“你见过很多美人吗?又怎么知我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薛长樱道:“见过的。后山有很多漂亮的弟弟妹妹。” 云寒清心念一动,“后山?” 薛长樱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后山有个很大的院子,里面有很多美人。” “是你家里的后山吗?” 薛长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记得了。” 说着又拘了水玩起来。 云寒清心里已经有了脉络,薛长樱应是出自大户人家,非富即贵,并且那人家有一个专门的院落,豢养一些貌美的小馆女伶。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下来,云寒清将薛长樱抱出浴桶,拿了干帛巾将他擦拭干净,替他穿戴好衣服,自己也换上干净的月白长袍,走到桌边坐下,温声道:“宝宝,来吃饭。” 薛长樱坐到他身边,看着云寒清将精致的饭菜舀到他嘴边,开口道:“寒清,刚刚那个人明明是个男人,你为甚么喊他柳姑娘?” 云寒清将瓷碗放到桌上,疑惑道:“男人?” 薛长樱点点头,单纯道:“他有喉结呀。” 云寒清沉着眼看着眼前精致的膳食。 柳如故是个女人,千真万确,又怎么会变成男人。除非,他不是柳如故! 思及此,云寒清伸手将头上的白玉发簪拔了下来,原来发簪的底端是银制的,他将发簪一一插入饭菜中,果不其然,底端都变成了漆黑色。 不一会,发簪又恢复如初。 云寒清将发簪插回发间,伸出手指摸了摸薛长樱的脸颊,温声道:“宝宝。乖,睡一觉。” 他轻轻得点了薛长樱的睡穴,将薛长樱抱到床上放好,自己也翻身上床,抬手一拂,灭了烛火,室内霎时一片漆黑。 约莫过了一刻钟,房门被人缓缓得推开,一袭黑衣的柳如故走了进来。 他走到桌边,看了一眼已经被动过的饭菜,手贴上腰间,慢慢向床上之人走去。 他轻手轻脚得撩开床幔,摸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向云寒清胸口刺入。 “叮”得一声剑鸣。 寒芒闪过。 柳如故还未看清眼前之人的动作,已经被一剑封了喉! 云寒清将冷月剑从柳如故脖颈间抽出,鲜血竟然没有喷出,可见他出招有多迅速,冷着眼将柳如故的尸体一脚踢开,他走到烛台边燃起灯,室内又恢复光明。 他又走到柳如故的尸体身边,半蹲下身体,掐着柳如故的腮将他的头提了起来左右细看,在耳廓边下发现一道几不可闻的缝隙,他用冷月剑顺着缝隙切割,竟然切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云寒清捏着人、皮、面具打量了会,站直身用脚将柳如故的尸体踢翻,面朝下,用冷月剑割开了他的衣服,在肩胛骨处烙着一朵精细小巧的莲花。 果然是暗阁的人。 暗阁是魔教承岭十一阁下的杀手组织,阁中暗卫擅易容、暗杀、行刺,隐匿在人群中,神出鬼没。 那么真正的柳如故在哪? 还不待云寒清细想,门外已经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云寒清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 眼里的冷意又多了几分,他一手揽起薛长樱,一手提着冷月剑破窗而出。 幽深寂静的黑夜里,一道白影如鬼魅般在房顶间跳跃,云寒清腹中提气,足下狂奔,身后追着数十个身穿黑衣的杀手。 他怀中搂着熟睡的薛长樱,淡淡的月华打在薛长樱的脸上,是那么恬淡安静。 云寒清的眉突然皱了起来,真气在他体内四肢百骸不受控制得游走,有破体而出之像! 这也是他为何不与杀手正面交锋的原因。 方才他中了尼摩智的幻术,竟是将他的九转化阳功提前进入了下一层的关口! 月亮被掩进了云丛中,云寒清已经奔至一座山崖顶边,再往前就是万丈深渊。 他身后站着五六十个杀手,皆是黑衣劲装,肃杀凛冽,而又死气沉沉。 云寒清转了身淡淡道: “云某还真是荣幸,竟然能使鼎鼎大名的暗阁出动了这么精锐。”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沉声道,他的声音冷质喑哑不带任何感情,“云寒清,留下你怀中之人,我们阁主说可以饶你一命。” 乌云不知何时散去了,秀气的月亮又钻了出来。 云寒清微微一笑,月光下的他俊美绝伦,宛若谪仙。 “我可不会饶他。” 话音一落,身影已动,他轻轻的转动手腕,剑尖抖动,发出锋鸣声,手中的冷月剑霎时间化为千万道剑影,悉数穿透暗阁杀手的胸膛。 月光银白如水,冷月剑泛着森森的寒芒,云寒清微笑着,手下如切豆腐一样将黑衣人一个一个得切碎。 鲜血染红了他半边洁白的长袍,他淡淡得微笑,眼神里都是刺骨的冷意。 云寒清将冷月剑从最后一个杀手的胸膛里抽出,随意得插到地上,半跪下来,将怀中的薛长樱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又卷起自己右手的衣袖,露出雪白的臂膀,左手从怀中摸出几根金针,一一插在自己右手臂的内关、少海、尺泽、天泉等穴位上,金针整根没入皮肤中消失不见,闭上眼略一运气,已有阻滞之感,他封闭了真气运行的脉络,只能用此法暂且拖延九转化阳提前进入下一层。 云寒清放下衣袖,将薛长樱搂入怀中站了起来,将冷月剑收入剑鞘,抱着薛长樱融入夜色中,他必须在金针封穴失效前赶回御剑山庄。 他看着怀中之人甜美的睡颜,不禁思索起来,薛长樱究竟是什么人,是魔教的人,还是魔教想要杀的人? 他又搂紧几分,不论他是谁,既然被他捡到了,就是他的人了!想要抢他云寒清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砍一双。 敢抢他云寒清的人,真是向天借胆了! 于此同时,暗处的一隅角落里,几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紧紧得盯着云寒清抱着薛长樱越走越远的背影。 “阁主,趁他现在封穴,我们要不要?” “还是不要吧,你看暗阁出去的人都被灭了。” “他似乎不像是对少主抱有敌意。”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发现少主的身份。” “少主似乎还没有恢复记忆。” 一道若有似无的声音飘了出来。 “静观其变。” 众人应声如是,随即隐没在夜色中。 第6章 第六章 云寒清不是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十几个影子。 似乎从他带着薛长樱出了百花楼,那些人就一直如影随形得跟着,但是他们又不似暗阁的暗卫带着杀意,只始终与云寒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观察着,不知是敌是友。 云寒清已经到了九转化阳突破第九层的关键时刻,不能再擅自动用内力,因此也就静观其变。 他抱着薛长樱徒步走到了下一个小镇,进了一间悦来客栈,如果仔细看去,悦来客栈的招牌处刻着一朵小小的扶桑花印记。 这是正道传递消息的据点,也是可以安全歇息的地方。 店小二自云寒清一踏入门槛就悄无声息得隐到他身边,低声唤一句,“云公子。” 云寒清掩去了店小二审视他怀中人的目光,温声道: “一间上房。” “是,云公子跟我来。” 店小二恭敬道,弯腰在前将云寒清引上二楼的客房。 “云公子有吩咐就唤一声小人,楼间四处有人巡视。” “多谢。” 云寒清道了一声谢,等店小二掩了房门出去,换下了身上染满血迹的衣衫,擦干净了冷月剑,看了一眼天色,估摸了时辰,解了薛长樱的睡穴。 “宝宝,醒一醒。” 他轻轻得捏了捏他的脸颊,薛长樱淡黄的额带软软得垂了下来,贴着白皙小巧的耳廓,即使是从水上漂流下来,他的额带都不曾掉落,云寒清的食指摸上了他的额带,终是将他系了系整齐,没有摘下。 薛长樱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他的睫毛很长,像一把小扇子,衬的他的大眼睛愈加单纯无害。 “寒清。” 他揉了揉眼,从云寒清怀里坐起来,却也不发问,为何从百花楼来了此地,也不问此地在哪里。 他扯了扯云寒清的衣袖,软软道: “寒清,饿了。” 云寒清朝门外喊道“:小二。” 店小二推门而入,恭敬道: “云公子,有何吩咐。” “用膳。” “云公子,您是想在房中用膳,还是去大厅里用膳?” 薛长樱从云寒清怀中探出脑袋,接口道: “大厅里有甚么节目吗?” “有说书的和唱小曲儿的。” “那就劳烦您给我们留个位子。” “好勒。” 店小二应和道,又弯腰出去了,心里却在奇怪,云寒清从不喜与人相伴,这个粉妆玉琢的小公子又是谁。 云寒清牵着薛长樱的手走下了楼,在一楼大厅的角落处寻了个隐蔽的位子坐下了,店小二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云寒清温柔得看向薛长樱,道: “宝宝,你要吃什么。” 薛长樱的注意力已经被大厅中央的说书人吸引了过去,脱口而出道:“肉。” 云寒清失笑,薛长樱的年纪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应该荤素搭配,但是他似乎是极讨厌吃蔬菜的,吩咐了店小二准备几道有肉有素的膳食,也转了头寻着薛长樱的视线看去。 一声惊堂木敲得喧闹的大厅静了下来,说书人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神话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 传本已经说得耳熟能详了,不如我们今日就来说说江湖上的事吧。不知诸位可有听到消息,前段时间,魔教血洗摘星楼。摘星楼当家沈清沈楼主,身受重伤,仍旧卧床昏迷不醒。” 此言一出,堂下一片哗然。 众看官七嘴八舌道: “赫!” “摘星楼四处布满奇巧机关,也让魔教给端了” “摘星楼亦正亦邪的,我之前一直认为他是魔教的分部呢,难道他们这是窝里斗吗?” “沈清身边不是有武艺高强的十八暗卫保护吗,何人能伤他至此?” “那沈清,身为一个男人长得如此美艳,肯定不是甚么好东西。说不定是魔教教主蓝逸的男宠,听说蓝逸豢养了一批俊男美女在他的老巢,指不定是呷醋了。” “你说的是岭阁吧?魔教专门调、教豢养小馆女伶的地方。” “呵呵呵哈哈哈哈。” 人群中原先的讨论最后变成了污言秽语的嘲讽,说书人喝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得又一拍惊堂木。 “据说是因为九转化阴秘籍重现江湖!”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大厅内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说书人朗朗道: “九转化阳,九转化阴,得此两者,可得天下。而九转化阴又是速成之法,比九转化阳厉害上几倍,多少人梦寐以求!得到九转化阴,可少奋斗几十年便成武林第一人!摘星楼花费了巨大的人力心力物力,终于寻到一刻本,却不料风声走漏,两方人马在摘星楼斗得你死我活,沈清拼死相护使得重伤昏迷,九转化阴秘籍也下落不明。” “有甚么不明的,不在沈清那,就在蓝逸那。” 说话之人是个锦衣华服的修长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他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面若敷粉,俊美非常,笑起来时带有一股风尘味。 众人见他手中执着一柄白玉鎏金扇,扇面打开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白”字,皆恍然大悟状,原来是漠北天鹰堡的白大当家。 江南有御剑山庄,漠北有天鹰古堡,两者都是屹立武林百年不倒的名门世家,只不过后者总是比前者差了一头。 差了哪一头呢。 如果你问众妙龄少女,武林中青年才俊,江湖侠士这么多,你最想嫁哪个? 众少女娇羞答道:云寒清, 如果嫁不了云寒清呢? “那就白谦谦吧!” 众少女的回答几乎是千篇一律,梦中情人排第一的永远是俊美无双,风度翩翩,一身正气,温文尔雅的御剑山庄庄主云寒清,排第二就是天鹰堡的白谦谦。 百晓生的名家公子谱,十年未曾改变的排名,便是一二两位。 第一的是云寒清,第二的是白谦谦。 相貌差了云寒清一头,名声差了云寒清一头,后援团差了云寒清一头,武功也差了云寒清一头。 哦,万年老二的愤怒。 因此白谦谦每次见到云寒清都是咬牙切齿,愤怒非常,偏偏碍于修养,硬要装出一副有礼相待,好久不见的亲切样。 白谦谦嘴角噙笑,摇着折扇,自发坐到角落的云寒清一桌上。 “云兄,好久不见。” 端的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云寒清温和道: “白公子。” 白谦谦看到云寒清身边坐着的一个灵秀的小公子,头上系着一条淡黄的抹额,脸上微微闪过一丝诧异,仍旧微笑道:“这位小公子似乎有些眼熟。” 云寒清这才给了白谦谦一个正眼,但也只是一刹那,便又转了头去温声问向薛长樱,“宝宝,你认识他吗?” 薛长樱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他不像甚么好人。” 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又是单纯真挚的神色,仿佛说的是天地下顶顶真的大实话,白谦谦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听他又道:“长得妖里妖气的,寒清,你不要和这种人走的这么近,会被带坏的。” 白谦谦咬牙道:“在下白谦谦,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薛长樱看着云寒清正色道:“连名字也这么不正经。” 白谦谦一拍桌案:“你别欺人太甚!” 云寒清道:“白公子,童言无忌。你别放在心上。” “童言?哈!” 白谦谦闻言哈哈直笑,“云公子,你问过他几岁了吗?” 他这话说的着实古怪,似乎是对薛长樱极度熟识的,可后者分明是一副懒得理睬他的样子,脸上也没有见到熟人的喜悦之情。 薛长樱道:“寒清说我十五岁,我就是十五岁。我知道我长得比你嫩,虽然你老了一点,丑了一点,但是心态要放平,做人不要这么坏。” 白谦谦再怎么宽宏大量也不可能平白坐在这里受人侮辱,冷笑一声,抛下一句“白某,受教了!”便拂袖离开了。 “寒清,我不喜欢他看你的样子。眼里好像要飞刀子,把你切碎似得。” 薛长樱一点也不在意白谦谦的离去,只依旧模样正经得对云寒清说着话。 白谦谦对云寒清的敌意,连单纯的薛长樱都感受到了,云寒清没可能不知道,他温柔一笑,拿了勺子喂薛长樱吃饭,“没关系,不入流的角色罢了。” 幸亏白谦谦不在,不然听到这句话,估计要血洗悦来客栈了。 薛长樱认真的点头,展颜一笑,顾盼生姿, “恩,寒清。你真厉害!” 薛长樱每次说话神情都很认真,他天真无邪,长得又人畜无害,让人下意识就去信任他的话,云寒清被他直白的夸奖说的心花怒放,捏了捏他的脸颊,温声道:“吃饱了吗” 薛长樱点点头,又道:“寒清,我不喜欢吃青菜,好苦。下次能不能不要叫青菜了?” 云寒清温和一笑:“不行。” 薛长樱委屈:“我不是兔子啊。” 云寒清道:“你还在长身体,不可以这么挑食。” 薛长樱很想辩解,他其实不止十五岁,但是看着云寒清毛骨悚然的微笑,咽了咽口水,乖巧得点点头。 云寒清看着他软糯无害的样子心生欢喜,简直越看越可爱,情不自禁得将他搂入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将他哄睡过去。 抱着熟睡的薛长樱回了客房,替他掖好被角,云寒清提着剑推门走了出去,正巧遇到走廊上或许一直在等着他的白谦谦。 “云兄,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你身边的那个小公子,不是你能护得起的人。”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0 这些年天鹰堡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名声不似御剑山庄响亮,其实是因为他们派遣了很多人去魔教做卧底。 云寒清知晓这些,却只道: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又如何,他生是我云寒清的人,死是我云寒清的鬼。” 他说这话时脸上不复虚情假意的温和伪装,神情语气又张狂又霸道,丝毫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白谦谦冷笑: “云寒清,我等着你身败名裂,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那一天。” 云寒清冷道: “那就拭目以待罢!” 第7章 第七章 白谦谦道:“云寒清,你杀了幻阁阁主,蓝逸已经下了指令,要承岭其余十阁倾全力追杀你。你好自为之!” 白谦谦说完这话,足下一点,已经飞身闪出客栈。 云寒清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推门进去,却见薛长樱只穿着一件单衣,赤着脚站在窗边,抬头看着窗外。 虽已是六月,但夜晚的风依旧透着凉意,云寒清微蹙了眉,走过去将薛长樱抱在怀里,包裹着严严实实,伸出手握了薛长樱的脚,轻柔得按摩着,他的脚小巧白皙,软弱无骨,脚趾上却有一层薄薄的茧,似乎经常踮起脚尖走路。 薛长樱看着天空道: “寒清,今天的月亮不大呢。” 下弦月弯如银勾挂在夜幕上,隐隐显得萧瑟凄凉。 云寒清下巴抵着薛长樱的脑袋,低声问道: “你一路来寻我,路上就没有碰到甚么古怪的人么。” 暗阁派了杀手来寻薛长樱,薛长樱又是怎么孤身从御剑山庄安全到达的百花楼。 薛长樱正色道: “有个怪叔叔。” “甚么样的怪叔叔” 薛长樱想了一会,认真道: “长得不好看。黑黑的。还有点老。” 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突然掉下一个黑影来。 “来人呐,阁主被少主气吐血啦!” 云寒清自是注意到了远处的动静,只是听不真切他们的对话声,于是又问薛长樱,“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说他在后面跟着我,叫我放心的往前走。” 看来一路跟着薛长樱的那几个人是保护他的。 云寒清道: “你不认识他吗?” 薛长樱摇摇头,正色道: “我不记得他了。” “我从河里将你捞上来的时候,你手里紧紧捏着那块长命锁,许是代表你身份的物件。” “我也不记得了。” 他说这话时,单纯秀气的眼垂了下来,显得神情有些落寞,云寒清见不得他这样失落的样子,温声道:“那也没甚么,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薛长樱伸手抱住云寒清,轻声道: “寒清,你别丢下我。” 自在河中被云寒清救下,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么无措的样子,云寒清自认冷心冷情,却在此刻有了感同身受的错觉,似乎从很久之前,天上地下只剩他们两人这样相依为命。 他抱紧了怀中之人,胸口作痛,低声郑重道:“我不会的。” 云寒清轻拍着薛长樱的后背,将他哄睡了过去,又从怀里摸出几根金针,一一封入他另一只手臂的穴道中,闭了眼打坐顾自调息,待平复了体内窜动的真气,将薛长樱揽入怀里,合衣睡了过去。 翌日天明。 云寒清顾及薛长樱若是抛头露面,目标难免太显眼,差了店小二去备了一辆马车,将薛长樱抱到马车上安置好,又进了悦来客栈与掌柜的结账。 此时走进来一个豆蔻少女,一副苗疆人士的打扮,肩膀上站着一只凶神恶煞的黑貂,她眼角带煞,艳若桃李又冷若冰霜。 若是有人多看了她一眼,不消她动作,肩膀上的黑貂已经呲牙咧嘴,凶相毕露,瘆人的很,因此即使她再怎么貌美如花,也无人再敢看了。 云寒清与掌柜的结好银钱后,又打听了摘星楼的近况,与说书人所说相差无几,便道了一声谢,也不看那苗疆少女一眼,径自绕过她走了出去。 擦肩时,听到店小二迎了上去,问她是打尖还是住店。 她的嗓音清脆悦耳但是说话口音有些奇怪,似乎不常说中原本土话,“有没有看到一个头上勒着黄色抹额的少年。” 云寒清听到身后的店小二利落的回了一句没有,便跃上了马车,执起马鞭,抽了一下马臀部,架着车往御剑山庄的方向驶去。 走出了约莫有几十里地,听得身后传来奇怪的声音。 云寒清扭头往后看去,成群结队的飞鸟走兽在身后追赶着他们的马车,领头跑着的是一只黑貂,它的身后便是客栈中的那名苗疆少女,那少女坐在一只金钱豹上,面带寒霜。 马车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金钱豹,云寒清索性一拉马缰绳,停了马车等着少女追上他们。 薛长樱自是听到了声音,推开了窗户往后看去,却也不觉得奇怪,眉眼平静,面上依旧是单纯天真的模样,似乎不论发生什么,他都是那么镇定自若。 云寒清温声道: “宝宝,待在里面,别出来。” “寒清,你小心她的黑貂,不要碰到她的身体。” 薛长樱将头缩了回去,关上窗户正色道。 苗疆少女已经追了上来,金钱豹停在云寒清的马车三丈外,似乎对云寒清有所忌惮。 少女说着一口不甚流利的中土话,高声道: “你们中原人就是阴险狡诈,那个店小二也不说真话,若不是暗卫在你身上下了寻香,貂儿也找不到你。” 寻香是魔教用来千里追踪的一种香料,无色无味,只有特定的兽宠才能捕捉到它的味道。 看来是那夜与暗卫厮杀时沾上的寻香,云寒清微微一笑,道:“不知姑娘如此兴师动众得找云某所为何事?” 苗疆少女冷哼一声,道: “我自是来杀你的。” “哦,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承岭十一阁,苗阁阁主,蓝月!” 蓝月话音一落,舌尖抵着牙齿,发出一道尖利的口哨,盘旋在天际的燕雀们,皆听从这道指令,扑棱着翅膀,冲着云寒清袭去。 云寒清笑道:“宝宝,我等会给你烤雀儿吃。” 正说着他便身影一闪,竟然跃至半空中,“叮”得一声,寒芒掠过,薛长樱只听得“刷刷刷”的剑气声不绝于耳,约莫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1 一盏茶的时间。 “啪哒啪嗒啪嗒” 天上成千上百的燕雀都掉落在地,仔细看去,竟然双翅都被齐刷刷得斩断了。 薛长樱撩开车帘,啧啧可惜道:“寒清,我想吃烤翅膀的。” 云寒清安抚道: “翅膀肉太少了,还不够塞牙缝,乖,等等我给你烤豹子腿吃。” “豹子腿的肉太硬了,咬的牙疼。” 蓝月被他两的打情骂俏气的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恨恨道:“不知羞耻!” 薛长樱道:“怎么吃肉也犯法了么。” 蓝月道:“你别想装疯卖傻!” 薛长樱:“你这个人怎么不说人话,我听不懂,懒得跟你说了。” “我先杀了你,等会再杀了你情郎给你陪葬!” 蓝月怒喝一声,拇指与食指扣成一个圈放在嘴边吹了一道尖啸,黑貂后腿发力往薛长樱面门袭去。 薛长樱端坐在车内,也不躲闪,云寒清已经提着剑跃回了马车前面,一脚将黑貂踹了回去。 他这一脚使出了全力,黑貂被踹翻在地,向后滚了好几个圈,最后嘴边吐出鲜血,一动不动得伏在地上。 见到黑貂身死,其余走兽皆一哄而散,除了少女座下的那只金钱豹,它的爪子不停得挠地,显得焦灼不安。 少女拍了拍金钱豹的脑袋,拿出一管竹笛,跃下金钱豹的身子,吹奏起来,曲调低沉,充满威胁之意。 金钱豹随着竹笛的声音,一步步向云寒清逼近,骤然后肢发力,张开血盆大口向云寒清咬去,云寒清脚下步法翻飞,闪开了金钱豹这一击,金钱豹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根粗壮的豹尾快如闪电向云寒清身上抽去,云寒清拔出剑回手斩断了豹尾,金钱豹发出震天的哀鸣声。 蓝月又加快了竹笛的吹奏,金钱豹忍痛继续袭向云寒清,云寒清已经厌烦了与它周旋,手腕一转,剑尖一送,直接将剑刺入了金钱豹的心脏,硕大的身躯倒在地上带起一阵尘埃,豹身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作了。 蓝月见金钱豹身死,放下竹笛,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向云寒清刺去,她的拳脚功夫并不出众,云寒清只格挡了几招,便轻易得制服了她。 蓝月跪在地上,突然从腿边摸出一把锋利轻薄的匕首,回身刺向云寒清的手臂,云寒清下意识出掌拍开了她的肩膀。 “别碰她的身体!” 薛长樱高声喊道,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云寒清震断了蓝月的一条胳膊,而碰到她肩膀的一刹那,手心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接着便是整条手臂都麻木起来,没了知觉。 薛长樱掀开帘子,蹿出了马车,跃到云寒清身边,一把接住了云寒清软下的身体。 蓝月吐出一口血沫,咯咯直笑。 薛长樱道: “比起御兽的本领,你还是不如蓝星。” 蓝月道:“那又怎样,他不在你身边,你怎么解你情郎的焚心蛊。” “我自是能解的,不劳你费心了。可你若是死了,蓝星会很难过。” “不需要你猫哭耗子!” “你也不用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你。” 他们一来一回的对话说的都是苗语,云寒清只见蓝月脸上的神情一会大笑,一会愤怒,一会悲伤,一会恨而不得的样子,身上麻木的地方越来越多,最后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昏迷了过去。 薛长樱点了云寒清的睡穴,拿起他的冷月剑,走到黑貂的尸体旁边,提起黑貂,用冷月剑割开了黑貂的颈子,捏开了云寒清的嘴,将黑貂流下的紫黑的血灌进他喉间,点了他胸前几处穴道,又用冷月剑割开了云寒清的中指。 他的胸膛上肉眼可见的起伏爬动着,最后从中指处爬出一只漆黑的蛊虫,蛊虫一接触到空气就自动死去。 薛长樱打横抱起云寒清,将他安置在马车内,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蓝月,便收了视线,执起鞭子抽在马身上,车轱辘转动,向远方驶去。 他的脸上看不出神情,依旧是单纯天真的样子。 第8章 第八章 云寒清做了一个梦。 冰天雪地里,有个人背着他一直走。 梦中的他还是个少年模样,约莫十岁左右,他似乎是身受重伤,浑身如火烧般,嗓子不能言语,他看不清身下之人的容貌,只能看到他纤细雪白的脖颈,身躯似乎十分瘦弱,他听他说“再忍一忍,再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寒风呼啸,少年最后的声音消失在风声里。 云寒清醒了过来。 他枕在薛长樱的腿上,薛长樱轻柔得按压着他的太阳穴。 云寒清睁着眼看着木制车顶轻声道: “我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寒清,你在说什么?” 薛长樱眨着单纯无辜的大眼,“你中了焚心蛊,现下神智还有些混乱,不要想了,再睡一会。” 他柔声说着,力道适宜得按压着云寒清的太阳穴,困意袭来,云寒清在他柔和的嗓音里,渐渐睡了过去。 薛长樱静静得看着他俊美无双的脸,眼里都是无限的温柔深情。 “少主。”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得隐了过来。 薛长樱暗叹一口气,道: “这位大叔,我不记得你了。” 坐在车头前驾着马车的蓝墨刚平复的气息又乱了,强忍着吐血,道:“少主,我们同岁的…” 薛长樱正色道:“是吗,原来我这么老了啊…” 他说着又幽幽得叹了一口气。 蓝墨原本就不善言辞,也听不出薛长樱的调笑,只木讷道:“少主,方才,你怎么认出蓝月了?” 薛长樱疑惑道: “我不认识她啊,不是她自己说自己叫蓝月吗。” “那你怎么会说苗语。” “我也不知,它自己叽里咕噜得滚出来的。” 蓝墨不死心得问道: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薛长樱摸了摸云寒清的脸颊,看向天边的浮云,道: “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 他知道那个少女是苗阁阁主,苗阁里的人都是苗疆蛊王的后裔,自小习的都是蛊毒之术,尤其以蓝月蓝星为佼佼者。而蓝星天生能与飞鸟走兽沟通,蓝月却是靠后天培养,要借助外力,如方才用音律控制雀儿与金钱豹,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他是谁,却又迷迷糊糊,记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2 不真切了。 蓝墨很受伤。 少主记住了来杀他的蓝月,却记不住保护他的蓝墨。 薛长樱感受到了蓝墨的失落,道:“这位大叔,你别难过。许是你长得太平凡了,所以我才没记住。” “噗通”一声 蓝墨口喷鲜血从车上掉了下来。 “来人呐,阁主又被少主气吐血啦!” 薛长樱一本正经道: “这位大叔可真不经逗。” “哪个大叔?” 云寒清醒了过来,似笑非笑得看着薛长樱。 薛长樱眼睛一亮,喜道:“寒清,你醒了!” 云寒清撩开车帘,马儿自动在前面走着,也不知要将他们带哪里去,哭笑不得得捏了捏薛长樱的脸:“宝宝,你就任着马儿将我们带到阴沟里去吗?” 薛长樱道:“刚才大叔还在外面架马的,现在不知去哪里了。” “是他救了我?” 薛长樱想了想,他将云寒清抱上马车后,蓝墨就自发过来驾车,还带了灵芝琼浆来解云寒清的余毒,也算是救了云寒清,便点点头。 云寒清心想那人既然出手救了他,应该不是敌人,便也不去想了。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 云寒清侧耳倾听,“宝宝,你有没有听到甚么声音?” 薛长樱也仔细得听了一会,神色渐渐凝重,突然脸色一变,伸出手去捂住云寒清的耳朵,“别去听!” 可还是晚了一步,云寒清已经率先掀开帘子走下了马车,在马车前方,道路的正中央,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少年,擦着眼睛呜呜得哭着。 他哭得很伤心,也哭得很压抑,细碎的呜咽从臂弯里溢出。 云寒清走上前去,他也不知他为何声线要如此温柔,荒山野岭的无缘无故出现一个少年,怎么都是匪夷所思的事,他却只温声问道:“你怎么了?你是谁家的孩子?” 少年的身体一僵,接着慢慢放下手,抬起一张俊美绝伦的脸,赫然是云寒清自己的脸! “唔!” 云寒清心神不稳,强自咽下喉间的血腥。 他站直身体,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没有马车,也没有少年。 他知道他已经中了幻术,进入了别人制造的幻境。 “阁下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四面八方传来真真假假,虚虚幻幻的嗤笑声。 “你以为死了一个尼摩智,幻阁就没人了么?” 那人似乎是拍了拍掌。 云寒清又听到一阵咿咿呀呀的戏曲声,男男女女的哭喊声,最后眼前的景象一晃,又是一片熊熊的火海。 薛长樱身上干净的秋天色锦缎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手里握着一把精巧的匕首,一刀没入云寒流的胸口,云寒流胸前喷射出的血迹溅上了他精巧的下巴,云寒流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眼里都是震惊,死不瞑目,薛长樱缓缓转了头,他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对着云寒清微笑。 “大哥,他杀了二哥,你快杀了他!” 惊慌失措的云寒语躲到云寒清身后。 薛长樱握着匕首一步步向云寒清走来。 云寒清的手缓缓握上腰间的冷月剑。 薛长樱眼角染上鲜血,显得艳丽非常,他依旧是微笑着,云寒语哆哆嗦嗦,道:“大哥,快杀了他!” 云寒清眼里带上冷意,“叮”得一声,冷月剑出鞘,寒芒闪过,一道血柱笔直得喷到云寒清胸前,染红了他的月白长袍。 云寒语不可置信得看着胸前插着的冷月剑。 云寒清缓缓将冷月剑抽了出来,冷声道:“寒语,从未说过这么多废话!” 火海散去,云寒清依旧站在道路中央,身后站着一脸担忧的薛长樱。 “唔!” 云寒清面前站着一个秀气的少年,腰间已经被云寒清刺出一道伤口,正汨汨流血。 他捂着嘴,猩红的血从指缝间滴落,低哑道: “玉面修罗,果然名不虚传。” 云寒清冷哼一声,提着剑向少年走去。 “寒清,小心!” 薛长樱高呼道。 突如其来千万根毫毛一般的金针,密密麻麻下起了针雨,金针无眼,霎时间穿透了少年的身体,针尖闪着异色,竟是淬了毒粉。 云寒清笔直得站在原地,抽出冷月剑,手腕转动,剑尖带起的剑气形成一道天然的护体防御圈,悉数将金针打散出去,“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针雨停了下来,而那幻阁的少年已经被穿成了刺猬,早已咽了气。 从远处走来一身穿紫衣的高大男子,他的袍袖做得比一般人都要长,都要宽,走起路时,袍袖不动,他在距离云寒清三丈外的地方站定。 他瞥了少年一眼,冷质的嗓音吐出“废物”两字,眼里都是鄙夷。 云寒清只道: “暴雨梨花针,你不是唐门的人。” 暴雨梨花是四川唐门的独家暗器,而眼前高大的男子嗤笑一声,冷声道:“器阁阁主,蓝正。” 器阁在承岭十一阁里排行第六阁,阁中门人擅制各类精巧武器、暗器、炸药等。 蓝正自报家门后,一挥袍袖,从袖中飞出两道淬了毒的梅花镖,一道飞向云寒清,一道飞向薛长樱。 云寒清足下一点,身影跃至半空中,抬手用剑鞘格挡飞向他的梅花镖,又拍出一掌,掌风呼呼,有如排山倒海之势向另一道梅花镖打去。 云寒清还未站定,只听“疙瘩疙瘩”骨节伸展开来的声音,蓝正从袖中拿出一条三尺七寸长的白骨九节鞭,“刷”得一拍地面,白骨九节鞭悉数展开,嘶嘶破风向云寒清面门袭去。 云寒清身子向后一弯,做了一个铁板桥,趁着蓝正将白骨鞭收回那瞬,一跃暴起,握着冷月剑笔直得就要朝蓝正头顶砍下。 他们器阁与苗阁一样,并不擅长近身格斗,云寒清的身法太快,蓝正躲闪不及,匆忙中掷出三根金针,一根金针朝云寒清胸口打去,一根金针朝云寒清眉间打去,一根金针朝他丹田处打去,云寒清手腕翻转,剑尖抖动,打散了两根金针,也一剑砍下了蓝正的头颅,一根金针却悄然无息得没入了他的丹田中。 金针没入他体内,却无异动,也没有麻痒痛觉,云寒清便没有在意。 薛长樱看着蓝正被砍去头颅倒在地上的尸体,淡淡道: “你杀了蓝正,过几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3 天器阁就会有新的阁主。” 云寒清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讲下去。 “承岭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允许私自械斗,每一阁中门人,若是有本领杀了本阁阁主,就可以取而代之。” 云寒清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 “那么谁杀了蓝逸,谁就是下一任教主了?” 薛长樱听到这个名字有一刹那的恍惚,喃喃道: “我不知,或许是这样。” “蓝逸做了十年的教主,许是有过人之处。” 云寒清话是这样说,脸上的神情却一点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的样子,他将冷月剑插回剑鞘,用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说着狂妄自负的话,“不管他怎样武功盖世,我早晚都会杀了他。” 薛长樱极喜欢看他这副矜傲自负的神气模样,仿佛天上地下,没有什么能够打垮他。 “嗯!寒清最厉害!” 第9章 第九章 骄傲很好,但是太过骄傲,就不太好了。 云寒清中招了。 他以为那金针只是普通的金针,当时不痛不痒便没放在心上,当又一批身手不凡的刺客追上他们,云寒清微微一运气,腹中就剧痛难忍。 他试着用内力将金针逼出,但是适得其反,越动用内力,疼痛越厉害,体力也流逝得越开,他握剑的手几不可闻地颤抖起来,额间滚落豆大的汗珠。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似是看到他在硬撑,冷然道: “云寒清,交出九转化阳秘籍,饶你一命!” 云寒清心想,秘籍他放在御剑山庄了,怎么交出来?又一想,终于来了一波是针对他不是针对薛长樱的刺客了。 这批刺客不是酒囊饭袋,在云寒清愣神的一刹那间,已经悄然无息得潜到了马车边,捉走了他身边的薛长樱,云寒清回过神,骤然轰出一掌,“碰!”马车被他的掌风震碎,木屑翻飞,但是黑衣人与薛长樱皆不在其中。 黑衣人捉着薛长樱跃到一旁,出手如爪,扣住薛长樱的喉咙,冷然道:“你如果再不交出秘籍,我就杀了他。” 薛长樱被掐得呼吸不顺,脸色涨红起来,却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云寒清血气上涌,眼里浮出血丝,左手拍上自己手臂的几处穴道,将前几日自己种下的金针一一拍出,厉声道:“你们找死…” 黑衣人只觉得眼睛一花,他扣着薛长樱的手臂已经从肩胛骨那被笔直得砍下,云寒清的动作快的竟然没有让他感到痛觉。 “啊——” 黑衣人痛呼,其余人都提着剑一拥而上。 云寒清左手揽着薛长樱,右手提着冷月剑,眼底猩红,身影在刺客中穿梭着,真正是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噗嗤” 冷月剑没入最后一个刺客的胸膛,云寒清几乎是同时与黑衣人一起跪倒在地,竟然连抽出冷月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马车已经不能再用,薛长樱将云寒清的手放在肩膀上,吃力得将他拖入一个山洞中。 “寒清,醒醒,寒清!” 薛长樱不敢乱动云寒清,仿佛他一碰到云寒清的身体,云寒清就疼痛难忍。 山洞外传来异响,又是一批刺客,只听他们高声喊道:“云寒清,交出九转化阳秘籍,不然我们就放火烧洞!” 云寒清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敛了敛心神,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膝盖一软,又跪倒下去,薛长樱及时接住他的身体。 云寒清气喘吁吁道: “宝宝,你别管我,他们是冲我来的,你快走。” 他这样说着,喉间又涌上一阵甜腥,强自咽下了,还是有一丝血迹从他嘴角溢出。 薛长樱见他站稳的力气都没有,还要强撑着,将他扶靠在洞壁边坐下,自己却去抽了他的冷月剑,温声开口道:“寒清,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宝宝,你要干什么…” 薛长樱给了云寒清一个安抚的笑容,在后者渐渐模糊的视线中,缓缓走出了山洞。 云寒清生怕薛长樱有什么不测,又抬掌拍了自己另一条手臂,将埋下的金针拍了出来,全身经脉胀痛,真气不受控制的游走,仿佛要爆体而亡,他咬着牙硬是爬出了洞穴,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薛长樱握着剑站在中央,剑尖滴滴答答得滴落鲜血,他的脚下,是成堆的尸体。 他秀气纯真的脸在银白如水的月光下,显得又冷又狠。 他究竟是谁? 云寒清心念一动,血气上涌,又吐了一口血。 “寒清!” 薛长樱回过了神,匆忙跑到云寒清身边,扶起他半跪在地上的身体。 云寒清却拂开了他的手,顾自站直身体,咬牙道: “你究竟是谁?” 薛长樱一愣,急道:“我是薛长樱啊。” 云寒清突然伸出手掐住薛长樱的脖子,恶狠狠道: “那日我探过你的脉,分明没有一丝内力!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魔教的人,那些人是不是你引来的,你身后跟着的那群影子又是谁?说,你跟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人究竟是谁,从天而降,身世不明,承岭十一阁为何要薛长樱,或许自始至终,这就是一场骗局,薛长樱自导自演的骗局!而他云寒清,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 他的神情太过狠厉,眼里的不信任深深得刺痛了薛长樱。 薛长樱的头剧烈得疼了起来,天旋地转,许多片段涌入他的脑海,让他接受不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抱着脑袋尖叫起来,云寒清的质问和冷漠如一道道鞭子抽在他心上,喘不过气来。 云寒清已经放开了他的脖子,只冷眼看着他。 薛长樱微弱地呻\吟: “寒清,你别这样,我怕。” 云寒清捡起地上被薛长樱慌乱丢下的冷月剑,指着他的喉间,冷声道:“滚!你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他的声音似是从阴间传来,不带这样任何感情。 薛长樱还欲摇头,云寒清抬起一掌,震碎了身边一块巨石,粉末在空中飞扬,他的剑又往前一分,已经划破了薛长樱的皮肤。 “给我滚!” 压抑的怒吼,他铁青着脸,额角青筋毕露。 薛长樱一抹眼泪,狠狠得推开了云寒清,身子一转,往前跑去。 云寒清转了身子不去看他,极度嫌恶他的样子。 薛长樱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4 跑出一段路,却依旧一步三回头,眼中带着委屈与哀伤。 云寒清只背对着他,背影冷傲决绝,那把冷月剑,在月光下泛着凛冽的寒霜。 薛长樱终是最后深深得看了他一眼,腹中提气,施出轻功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身后再无任何异动,云寒清终于支撑不住,哇得呕出一口鲜血,眼中迅速布满血丝,金针封穴已经遏制不住他的九转化阳,几日来的强自压抑,致使他提前进了下一层,走火入魔! 他的眼里已经看不清任何景象,耳朵也听不清任何声响,他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 不分青红皂白,任何所见之物,不论活物,死物,都一一斩于剑下!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他心中,脑中只有一个字,“杀!” 一时间,山野间鸟兽奔走,鬼哭狼嚎。 不知过了多久,云寒清清醒过来,看着满目疮痍,苦笑一声,庆幸他走火入魔之前保持着最后一分清明将薛长樱赶走,不然,醒来很可能见到的就是薛长樱的尸体。 他捡起地上血迹斑斑的冷月剑,眉宇间带上忧色,他不后悔在走火入魔时赶走薛长樱,他若是因丧失理智杀了薛长樱,那才是遗憾终身的事,只是天大地大,薛长樱会去哪。 他忽的心里被一下子吊起,万一薛长樱有什么不测,又想到薛长樱身后跟着的影子会保护他,又转念一想,万一那影子临时起意要伤害薛长樱怎么办,他自恃冷静自若,运筹帷幄,即使在少时被告知父亲遇难,自己要孤身扛起御剑山庄百年责任时也不曾这般失了心。 此刻,云寒清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生怕薛长樱有了半点闪失。 云寒清想要寻着薛长樱的脚步追去,但整座山野几乎被发狂的他夷为平地,再找不到薛长樱留下的足迹了,又不死心得提气追了几十里地,依旧找不到薛长樱的踪影。 云寒清脑内忽的灵光一现,薛长樱会不会去了御剑山庄? 他孤身一人,又没有记忆,认识的只有云寒清与云寒流,定时去了御剑山庄找云寒流求救,似乎极有可能,云寒清打定主意,便不眠不休得赶回了御剑山庄。 云寒流见到风尘仆仆的云寒清惊异了一下,自家大哥永远是有条不紊,风度翩翩,何时这般不修边幅过,却见他一人回来,皱了眉道:“大哥,长樱没和你一起来吗” 他虽是只见了薛长樱短短一面,却不知为何似是与他极有缘,对他抱有很大的亲切之感。 云寒清心下一凉,高声道: “他没有回来吗?” 云寒流缓缓摇了摇头,心里也是微微一沉,他知晓自家大哥的性子,冷心冷情没有耐性,以为是他腻了薛长樱,痛心疾首道:“大哥!他没有记忆,又是个孩子,外面这么危险,你怎么可以丢下他!” “大哥,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你怎么可以这样,他身上没有钱,渴了怎么办,饿了怎么办?” 云寒流越说越凄凉,仿佛见到了流落异乡的薛长樱被人欺负,饥寒交迫,最后眼眶带上一点红,见云寒清依旧沉默不语,不由得气从中来,语气重了三分,道:“大哥!” 云寒清倏地抬头朝他怒吼,“我这他妈不是后悔了吗!!!!” 整个御剑山庄抖了三抖。 云寒流咽了咽口水,我的乖乖。云寒清以前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即使杀人也是同样的温文尔雅,面上带笑,这可是云寒清第一次这么失态,史无前例,完全可以载入御剑山庄的历史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寒清:关我蛋事,都是作者想出来的。 作者:我要不要虐虐你啊。 薛长樱:请往死里虐他 蟹蟹 第10章 第十章 薛长樱去了哪里?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货郎推着杂货车沿街叫卖,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 为首走着一个清秀白皙的小公子,身穿秋天色锦缎,项上挂着一把精巧的云纹长命锁,脚蹬二龙吐珠金边靴,十二分的出尘灵逸。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面容老实古板之人,他一袭黑衣劲装,腰板挺得笔直,从背后看,仿佛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薛长樱皱着眉道: “都怪你,你老是跟在我后面,诺,寒清吃醋了吧。你离我远一点。” 蓝墨沉声道: “少主,属下要保护你的。” “保护什么?你武功比寒清差,长得比寒清差,脑筋也不会转弯,一天到晚板着个死人脸,哎呦,看到你就有气。” 薛长樱说着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糖葫芦。 蓝墨眼睛一闭,直直得往后倒了下去。 “来人呐,阁主又被少主气吐血啦!” 身后倏地蹿出几个黑影扶住了蓝墨的身体。 薛长樱走到蓝墨身边,踢了踢他的小腿,凶神恶煞道: “起来!给我银子。” 蓝墨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薛长樱一把抢过,放在自己的袖口里,满不在乎道:“好了,你接着吐吧。” 蓝墨又闭上眼,往后一倒,吐起血来。 蓝墨身边的影卫都急得又叫唤起来,薛长樱不知从何处摸出一袋瓜子来,嗑着瓜子道:“急什么,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多吐点血对他好。” 原来前些日子蓝墨不知与何人对战,身受一掌,血气瘀滞在胸口,这几日身受薛长樱荼毒,被他的毒舌打击得气急攻心,反倒吐出了胸中的淤血,神清气爽起来。 蓝墨见薛长樱走远了,又跳了起来,追上去,跟在他身后,几个影卫又悄无声息得隐匿在角落中。 “多谢少主。” 薛长樱瞥了一眼蓝墨,意味深长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被人骂,还要道谢的人。” 蓝墨老实道: “少主所说所做之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属下愚钝,知少主是为属下好。” 薛长樱:…… 不,他真的只是心情不好迁怒于人罢了。 蓝墨又道:“云公子在四处打听少主的下落。” 薛长樱冷漠道:“哦。” 蓝墨道:“少主,要不要属下去杀了他?” 他说的是云寒清将薛长樱赶走的事,还是在意云寒清四处打听薛长樱,薛长樱不知,只道:“寒清爱我爱的要死,那日一定是身不由己。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5 哎,我不怪他。” 蓝墨听出薛长樱语气里的警告意味,便闭了嘴跟在他身后不语,过了一会,又听薛长樱阴测测得磨牙,“居然敢掐我脖子哼哼哼,我偏偏不回去,急死你。” “好了,你别跟着我了。我能自保。” 那日云寒清中了蓝正的化功金针致使薛长樱破釜沉舟杀了刺客,剑一握在手上,招式自发使了出来,一运功反倒打通了一些阻滞的脉络,原本因练功走火入魔而丧失的记忆,也有些渐渐记起来了,他知云寒清与蓝墨的身份对立,水火不容,下意识不想让他们刀剑相向,因此只能差开蓝墨。 蓝墨自小被灌输的命令便是保护眼前之人,自然不能如薛长樱所愿,薛长樱无法,只能使出轻功甩开蓝墨,他的轻功变幻万千,飘逸绝伦,不一会功夫,蓝墨已经将他追丢了。 “阁主?” 影卫又隐在了蓝墨身边。 蓝墨木着脸沉声道: “一半人去摘星楼打听,一半人去御剑山庄守着。” “是。” 几道黑影一闪,街角又恢复平静。 薛长樱叫苦不迭。 怎么蓝墨这么穷的吗,钱袋里就放了几两碎银子,还不够他胡吃海喝几天的。 薛长樱手里紧紧得捏着长命锁,眉头打成结,看着眼前挂着一个诺大的“当”字的店铺。 当?还是不当? 不当,他就要喝西北风了。 当,这锁跟了他这么久了,当了未免可惜。 当铺老板见他面带犹疑之色,又看他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只道他是闹了脾气离家出走的,好心道:“小公子若是舍不得这玩意,便想想自己的一技之长,也能讨口饭吃。” 听了当铺老板的话,薛长樱又想了想他会什么,似乎除了杀人,也没什么会的东西了。 哦,琴棋书画,他倒是会弹琴,不过弹的是弦杀之音,一曲黄泉断,有人敢听吗? 这时正巧遇到一个前来收租的商贾,满肚肥肠,脸上带着市侩的笑,他听到了薛长樱与当铺老板的话,上下打量着薛长樱,有点待价而沽的样子,眯着眼问:“这位小公子好像不是本地人啊?” 薛长樱道: “我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商贾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继续和颜悦色得问: “小公子是不是要寻个活计啊?” 薛长樱眨眨眼道:“有什么轻松的可以吃饱饭的活么。” “有个很轻松的活,不需要你动,你只需坐在那,笑一笑,就有钱拿,你愿不愿意啊?” 这间当铺的隔壁是个药铺,药铺的老板是个年过古稀的和善老人,他摇了摇头叹气道:“哎,这个杀千刀的龟公,又在拐骗年轻的小娃娃了。” 他说着将一副药草打包好交给眼前沉默寡言的青年。 原来这个商贾打扮的人是不远处宜春院的龟公,名唤黄老鬼,他长年在当铺四周走动,一见到有家道中落或是不谙世事的少年郎,有几分姿色的,便被他花言巧语骗去宜春院,好酒好饭招待着,实则在饭菜里下一些下三滥的药,让人稀里糊涂得花了押,签了卖身契。 他见薛长樱天真单纯,又长的秀气脱俗,那份清逸灵韵是从未见过的,不自觉得心痒难耐,只想等着骗了这个小公子花了押后好好亵玩一番。 薛长樱道:“有这么好的事啊,不会是唬我的吧。” 黄老鬼没想到薛长樱警戒心这么强,挤出笑道: “哎,我见小公子你与我十分投缘,特地帮你寻个轻松的差事,你跟我去就是了。” 这是准备上手去强行拖拽薛长樱了。 薛长樱泥鳅一样的身子往旁边一躲,一本正经道:“你笑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肯定不是甚么好人,我不跟你走。” 宜春院的势力很大,就如本地地头蛇一般,也无人敢去帮薛长樱,眼见薛长樱就要被蛮横的黄老鬼抓住,突然走出一个人抓住黄老鬼的胳膊,原来是方才在药铺换药的青年。 他一袭水墨青衫书生打扮,生得俊美斯文,手下的劲道却力大无比,抓的黄老鬼五官都扭曲起来,他看清了阻拦他好事的人的容貌,吓得连胜高呼:“不敢了不敢了!早知道他是御剑山庄的人我也不敢动啊!三公子你饶了我吧!” 原来此地与御剑山庄距离不过三日,云家三位公子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而他们的模样又是一等一的出挑,衣着打扮又是千篇一律,自然很轻松就能让人认出。 这位冷若冰霜的青年,就是云家三公子,云寒语。 云寒语见黄老鬼下了保证,便松开扭住他肩膀的手,转了身往城里走,也不多说一句话。 薛长樱的大眼睛滴溜溜得转了一圈,小跑着跟在云寒语身后。 云寒语打扮得十分朴素,一袭青衫也遮不住他的俊美脱俗,他师承天玑老人,学的是悬壶济世的本领,自小勤俭刻苦,因此也没有一般富贵人家的作态,他只选了一处干净的面摊,似乎经常到这来吃,那面摊主人笑道:“三公子,还是和往常一样么?” 云寒语点了点头,摸出碎银放在桌上,面摊主人动作麻利得上了一碗阳春面,收了碎银,笑道:“三公子,你可还带了个小客人来?” 这时云寒语才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薛长樱,不过薛长樱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点着葱花的阳春面吸引过去了,大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面碗,嘶留嘶留得吸着口水。 云寒语又摸出一点碎银放在桌上,面摊主人知道他的意思,麻利得又端上一碗面放到薛长樱面前,收了银子笑道:“这还是三公子第一次带客人来呢!” 云寒语也不解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薛长樱,拿了筷子径自吃起来。 薛长樱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也不推辞,从竹筒里抽出筷子大快朵颐。 云寒语吃得不多,面摊主人知道他的食量,已经少放了一半,但他依旧吃得慢条斯理,薛长樱已经吃得肚皮滚圆,云寒语才将最后一口面细细咽下。 他拿出白帕优雅得擦了擦嘴,将白帕放回袖子里,又款款得站了起来,准备往御剑山庄走去。 薛长樱亦步亦趋得跟着他。 云寒语再怎么迟钝,也不会没发现身后的小尾巴,他转了身,面容依旧是冷若冰霜的样子,但眼里却有了疑惑之意。 薛长樱眨眨眼,依旧是天真无邪的样子,道:“我没有银子,也无处可去,我能跟着你吗?” 御剑山庄,有求必应。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6 既然来人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云寒语也不能拒绝,况且,他不知为何似乎对这个秀气的小公子,有异样的熟悉感。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且说御剑山庄这边,云寒清是真的心急如焚。 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急得火烧火燎,抓耳挠腮,嘴里还长了个火泡,清凉降火的菊花茶牛饮一般灌下都压不住火气,薛长樱身份特殊,他不能发江湖令让整个江湖替他寻人,只能动用御剑山庄的探子,探子出去了一批又一批,带回来的人也形形色、色,却依旧不是薛长樱。 “庄主,有消息来报,前几日在城南镇上看到了一个长得像薛公子的小公子。” 云寒清道:“为何不带来?” 探子正欲回答,门口的传话小厮走了进来恭敬道:“庄主,三公子回来了。” “知道了。你快说为什么不带那人回御剑山庄!” 云寒清随意应付了传话小厮,抬头却看到云寒语牵着薛长樱走了进来。 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探子抬头顺着云寒清的视线看去,诚惶诚恐道:“属下正要禀明,那小公子,被三公子带走了!” 云寒清哪还有心思听探子废话,已经迎了上去,热切得喊道:“宝宝!” 探子与家仆都挖了挖耳朵,啥玩意儿,他们听到什么了? 薛长樱将秀气的脸往旁边一扭,冷然道: “谁是你宝宝,你是哪个,我不认得!” 云寒清心痛道:“宝宝,你瘦了!” 他知道薛长樱在与他闹别扭,见他脸上原本被将养出的肉又少了下去,心痛非常。 其实薛长樱也就饿了几个时辰,马上便遇到了云寒语,但他当做没听到云寒清语气里的心痛,仰着头天真得问云寒语,“寒语,这个怪叔叔是谁,好可怕。” 云寒语将薛长樱挡在身后,挡去了云寒清幽幽的眼神,吐出两个字:“不…怕。” 他这话一出,家仆与探子又挖了挖耳朵,啥玩意儿,他们听到什么了?那个一直被他们当做哑巴的三公子居然开口说话了? 薛长樱点点头,天真无邪道:“寒语,你可得保护我哦。” 不苟言笑,冰清玉洁的三公子正直得点了点头。 “老三。” 云寒清幽幽一笑,愈发显得他容貌无双,倾国倾城。 美人吐气如兰道: “我们很久没有联络感情了,我来试试你的武艺长进如何了。” 话音一落,两道身影一闪,云寒清与云寒语已经跃至庭外,乒乒乓乓打斗起来。 云寒流听到打斗的声音,从内室走了出来,看到薛长樱,眼前一亮,喜道:“长樱,你回来了。” 薛长樱笑眯眯得点点头,云寒流这才注意庭外的动静,疑惑道:“老大怎么和老三打起来了?” 家仆与探子的视线不自觉得向薛长樱看过去,眼里写满了四个字“蓝颜祸水!” 薛长樱道:“寒清说好久不见寒语,在联络感情。” 云寒流恍然大悟状。 “原来如此,大哥和三弟感情真好!” 家仆与探子恭敬道:“二公子,这里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就先退下了。” 开玩笑,谁知道愤怒的庄主会不会殃及池鱼,还不赶快溜之大吉! 云寒清与云寒语这一打就打到太阳落山,膳厅里已经开了饭,薛长樱捧着饭碗走到庭院外,嘴里还叼着肉丸,含糊得喊了一声:“寒语,吃饭了。” 说完了便转了身去膳厅,也不看云寒清一眼。 云寒清听到他的话顺势收了剑,还不忘推一把云寒语,抢在他面前走进膳厅里。 云寒语疑惑道:大哥怎么变得这么幼稚,难道是修炼九转化阳出了问题?应该找个机会给他把把脉才是。 一路上薛长樱跟着云寒语虽然不是三餐不挤,但是云寒语似乎是素食主义者,吃饭时从不沾荤腥,三日未沾肉把薛长樱馋的面黄肌瘦,眼冒绿光。 云寒清心疼得直呼,“宝宝,慢点,没人跟你抢。”一边不忘给他夹鸡腿。 云寒语心想老是吃肉对身体不好,便推了一盘青菜到薛长樱面前,见薛长樱瞟都不瞟一眼青菜,本着医生父母心,夹了一筷子青菜到薛长樱嘴边,吐出一个字,“吃!” 薛长樱看一眼严肃的云寒语,仿佛自己若不吃下这口青菜,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苦着脸张嘴一口咽下了。 云寒清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啥玩意儿?当着他面调戏他媳妇?于是高呼道:“老三你干啥玩意啊?你让他自己吃饭!” 薛长樱被他这道骤然提高的嗓音惊得一抖筷子,又想到了在山岭间他对他的暴行,失了食欲,一推碗筷,冷声道:“不吃了!” 说着便跳下了凳子,自己往后院去了。 云寒清自然是追着去了。 云寒流一双俊眼总是往后院瞟,云寒语依旧神色不改端着饭碗一丝不苟得吃着,见云寒流吃得心不在焉,疑惑得看他。 云寒流道:“三弟,我怕大哥等会生起气来打伤长樱。” 云寒语咽下一口饭,细思了会,似乎阴晴不定的云寒清极有可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放下碗筷,对着云寒流郑重得点点头,二人达成共识,皆离开了座位,往后院去了。 且说这边后院,吵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云寒清拦在薛长樱面前,低声道: “宝宝,是我不好,你生气就冲我发火,不要作践自己的身子啊。” 薛长樱冷冷道:“用不着你云家大公子假仁假义!我的身子我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 云寒清高声道:“我不准!你在御剑山庄,就必须听我的!” 薛长樱冷笑, “那我现在就走!” “不行!” “不行?当日是谁掐着我脖子让我滚的!” 云寒清梗着脖子呼道: “谁!是谁!是哪个混蛋居然敢掐我们宝宝的脖子!” 薛长樱见他竟然将自己也骂了进去,气极反笑, “你这个王八蛋加三级!” “对对对,我是王八蛋,臭皮蛋,宝宝,别不理我。” 云寒清见薛长樱笑了,长手一伸,将他揽进怀中,低声唤道:“宝宝,宝宝。” 他的声音温柔磁性,又带着失而复得的情意,薛长樱眼睛一红,高声道:“云寒清,就算你走火入魔又怎样,就算他承岭出动十一阁的人追杀我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7 们又怎样,就算全天下的刺客都出动要夺你的九转化阳秘籍又怎样!我都不怕,你在怕什么!大不了就一起下黄泉,也好过这样天各一方,生死不明!” 他咬牙切齿得说着,云寒清又哪里听不出他语气里深切的担忧牵挂,一副铁石心肠都要化作了绕指柔,看着他一双秀气的猫眼蒙着水雾,眉目含嗔,红唇微启的模样,情不自禁低头吻住他的唇。 于是匆忙赶来,怕云寒清对薛长樱不利的云家另外两位公子,正好看到云寒清强吻薛长樱这一幕。 云寒语冷若冰霜的脸扭曲了,他忍了忍,脸上五彩纷呈,最后忍无可忍的吐出两个字,“禽…兽!” 云寒流也是一副我都没眼看的样子,措了措辞,道: “大哥你!你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该这样啊,长樱还是个孩子啊!” 云寒清不好意思道:“情难自禁…” 薛长樱乖巧道:“我是自愿的,你们不要怪寒清。” 云寒清看着怀中十五六岁的薛长樱,天真单纯的脸上是满满的信任,一种在他身上几乎已经灭绝了的情感,名叫罪恶感的东西,悄悄爬上了心房。 云寒语生怕云寒清再来个情难自禁,残害幼小,走到云寒清面前想要讲薛长樱拉出来,云寒清却是收拢了怀抱,眯起眼打量云寒语。 云寒语道: “放…开他!” 云寒清道:“老三,这是你大嫂,你怎么能成天拉拉扯扯的,这可是有伤风化,与礼不合,被爹知道了,又要压不住他的棺材板了。” 云寒语被他抢白一通,语气愈加不顺,磕磕巴巴道: “他…太小,你…你…不能…伤他!” 他十分艰难得说完了这句话,似是从未说过这么多词儿似得,薛长樱这时才知云寒语沉默寡言是因为他是个天生的结巴,心里不禁惋惜了下,开口替他解围道:“寒清你不要欺负寒语。” 又对云寒语道: “寒语,我已经及冠了,没事的。” 云寒语仔细得看了薛长樱的脸,郑重道: “骗…人!” “哎。” 薛长樱想了下,又道:“我听说医术精湛的人能从脉象诊出年龄,你给我号号脉不就成了。” 他说着伸出了自己雪白纤细的手腕。 云寒语将信将疑得将手塔上薛长樱的脉,突然脸色一变,他又冲上前去,不顾云寒清的威胁,摸了摸薛长樱的肩膀、手臂,他还想继续往下摸,被云寒清格挡住了,“老三,你耍流氓啊?” 云寒语只道: “何人…伤你?” 薛长樱不答,只道:“你号出了吗,我是不是已经及冠了?” 云寒语冷着脸点点头。 薛长樱打了一个呵欠,靠在云寒清身上,咕哝道:“寒清,困了。” 云寒清将薛长樱抱在怀里,足下一点,已经跃过二人,到了自己歇息的庭院,推门而入。 薛长樱入睡很快,已经在云寒清怀里睡了过去,云寒清小心翼翼得将他放在床上,替他盖好锦被,蹑手蹑脚得走出了房门。 云寒语还在后院中,似乎仍旧在思索在薛长樱身上把出的脉象。 云寒清走到他面前,沉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第12章 第十二章 云寒语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他生性内敛,又不善言辞,对没有把握的事不会妄加断论,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便道:“你…好好…待他!” 说完就转了身自去书房查阅古籍去了。 云寒清知道自己这个三弟的脾性,不想说的事无论怎么软磨硬泡,严刑逼问都不会说,云家三兄弟个个脾气都倔强得和牛一样,因此也就作罢了,对薛长樱的身体上了心,想着以后给他好好补一补才是。 因为寻薛长樱的事耽搁了时间,已经过了初三竞宝大会的日子,本着要对祖训负责的态度,云寒清依旧是带着薛长樱前往了摘星楼。 已经到了七月,江南的暑期进入得比其他地方都早,薛长樱换上了一套杭州织造的月白金百蝶绸衫,淡黄的额带飘飘,愈发衬的他面若秋水,灵逸出尘。 前段时间在悦来客栈听说沈清重伤卧病在床的事,云寒清心里有了计较,沈清是谁?摘星楼楼主。摘星楼横空出世,又干得是贩卖消息的活计,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巴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而他安然无恙了这么多年,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被蓝逸打成重伤? 引路小童子带着云寒清与薛长樱进入二楼厢房,一拢红衣的沈清依旧是姿态高傲得斜坐在窗边,他身旁燃着袅袅的熏香,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转了头。 沈清的确是没有被打成重伤,看在薛长樱眼里却比重伤更加严重。 薛长樱心疼道:“这么好看的脸是谁弄花了,那人怎么下的去手?” 原来沈清原本美艳绝伦的脸一半都被划花了,伤痕从右脸颊一直蔓延到下巴处,一半脸美若天仙,一半脸丑如鬼魅。 沈清轻描淡写道:“我自己。” 薛长樱却是问不下去了,一个人究竟多苦多难,才会下得去手自创,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眼里都是疼惜。 云寒清见不得薛长樱这幅模样,正欲开口,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寒清!” 薛长樱及时扶住云寒清软下的身体。 “别紧张,只是一些安神的熏香,等他一觉醒来定是神清气爽。” 沈清差人将云寒清扶到隔壁的厢房歇息,与薛长樱又坐到了那日相谈的琉璃罩桌前。 薛长樱似乎知道沈清不会对云寒清不利,只道: “你要和我说甚么。” 沈清为他斟了一杯茶,轻声道: “你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知道你是谁吗,你知道你是怎么失忆的吗?” 薛长樱道: “我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但是无法将他们连起来。” 沈清深深得看了薛长樱一眼,似是要从他天真纯善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良久叹了一口气道:你那日甩开了蓝墨,致使蓝魔到我这找你,我才知道你发生了变故。你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当日神志不清,见人就伤,几个影卫当场死亡,蓝墨身受重伤,无法再跟着你,等他爬起来再去寻你,已是寻不到了。他说附近有一条河流,定是你落了水,撞到脑袋失了记忆。不知云寒清怎么捡到了你,带着你来了摘星楼,我见你不认我,便差人通知了蓝墨,他去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8 了百花楼守株待兔,终是等到了你。” 薛长樱不语,喝了一口茶,像是在思索他的话能信几分的样子。 “这也不是甚么大问题,对于蓝卓文来说只是雕虫小技,你跟蓝墨回去,让蓝卓文帮你施针,打通你瘀滞的血脉,就能恢复记忆了。” 蓝卓文是珍阁阁主,珍阁的人医毒双修,在承岭十一阁中排行第八阁。 沈清见他依旧垂眼不语,又道:“恢复记忆后,你可能会忘了现在发生的一切。” 薛长樱道:“就先这样吧。这样也挺好的。” 沈清嗤笑一声,“你不会真的对那个姓云的小子动了心?” 薛长樱不答,沈清继续道:“也难怪了。他们那样的人,天生光芒瞩目,你当然会被吸引,况且云家小子的皮相,又是一等一的俊美。这些不过是你的错觉罢了,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知我们与他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么。你向来聪明绝顶,难道猜不到吗。” 正在这时,厢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面带寒霜的云寒清收回踢出去的脚,大步跨了进来,见薛长樱安然无恙,也依旧语气不善道:“沈楼主,云某已经取了尼摩智的性命,你答应的东西呢?” 他的语气已经十分不耐,仿佛沈清在拖延一刻,便要提剑砍上去。 沈清只悠悠道: “想必云公子也知前几日摘星楼遇袭的事。” “沈楼主不要告知云某,太极心法丢了!” 沈清拍掌笑道: “云大侠神机妙算!太极心法就在那时失窃了!想必是有人趁火打劫。” 云寒清沉了眼,已经带上凛冽的寒意。 沈清道: “不过摘星楼的探子已经探到了,太极心法就在妙手空空那!” 大盗妙手空空,一招摘星手,隔空取物,神乎其技。又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侠盗,专盗不义之财,劫富济贫,世人对他的看法也褒贬不一。 受他捐赠的穷苦之人听到他的名讳,都要高呼一声“大善人,活菩萨,”而被他打劫的宦官奸商,皆咬牙切齿,“好个不好脸的小贼!” 云寒清冷声问道:“妙手空空,所在何处。” 沈清笑道:“扬州城!” 云寒清道:“希望沈楼主没有骗我。” 他走过去牵起薛长樱的手,带着薛长樱走出厢房,临走时对着沈清温和一笑,“若是你骗我,我就将你摘星楼夷为平地。” 七月的天,沈清在他白森森的笑容下,硬是打了一个冷战。 薛长樱一本正经道:“寒清,不要吓沈清。” 他转了头对着沈清轻轻挥了挥手,天真秀气的脸上皆是真挚,“沈清,再见。” 沈清皱了眉,似是极度不喜欢听见薛长樱与他道别,因为每一次道别,都像是生离死别。 “飞鹰。” 飞鹰从房梁上飘然飞下,低声道: “楼主,属下已经通知蓝墨了,他会去扬州城守着薛公子。” 宽敞舒适的马车内,云寒清抱着薛长樱,看他解精巧的九连环,时不时帮他解一把。 薛长樱道: “寒清,扬州城这么大,你知道怎么去找妙手空空吗?” “恩。” 云寒清就着他的手,葱白袖长的手指翻飞,不一会,已经分开了九连环。 妙手空空行踪飘忽不定,但是他却有两个鲜为人知的致命嗜好,一是赌,二是酒。 妙手空空嗜赌如命,又嗜酒成痴,因此找他,要去扬州城最大的赌馆与最出名的酒坊。 听了云寒清的话,薛长樱点点头正色道:“寒清,你真厉害。” 七月的扬州城是十二分的妖娆柔美。 柳堤湖畔,秦淮河边,纤纤细腰,莺声燕语,当真是乐不思蜀。 而我们冰清玉洁的云大侠,与天真懵懂的薛宝宝却没有赏景赏人的心思,只因前者对女人提不起性质,后者对不比云寒清长得美的人提不起兴致。 马车径自驶入刻着扶桑花印记的悦来客栈,云寒清将薛长樱抱下马车,正巧听到两个商人打扮的路人说着闲话。 “那个小子,已经赌了七天七夜了!” “还没把他输的脱裤子啊?” “哎!也不知怎么的,每次都要输的一干二净的时候,他总能翻盘,这么一来一往,已经快赢下半个玉赌坊了!” “这可真不知天高地厚了,那位大人能饶了他?” “哎,看样子是个外地人,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哪懂什么弯弯绕绕呢!” 那两个路人说道最后摇头叹气起来,面上带着微微的惋惜。 云寒清牵着薛长樱的手径自走进悦来客栈,店小二一见到他便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弯着腰恭敬得迎了过来,悄无声息得递上一张名牌。 “云公子。” “有劳。” 云寒清接过名牌,又带着薛长樱往外走,穿过西长街,来到了一幢人声鼎沸的雕栏画栋前,厚重的镶金匾额上书一个 “玉”字。 他将方才店小二给的名牌递给看门的打手,打手弯腰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云寒清款款得踏入玉赌坊。 这玉赌坊是扬州城最大的赌馆,只能凭着名牌进去,以防有下三滥之徒浑水摸鱼。 云寒清与薛长樱刚一踏进玉赌坊,几乎人人心里都道了一声彩,好一个俊美无双的公子,好一个灵秀脱俗的孩子! 这两位仪表气度皆不似凡品的人似乎不该出现在玉赌坊,应该出现在弹琴吃茶的风雅馆所才对。 玉赌坊在场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没有回过头看他们。 那人极度不满摇骰盅之人开小差,一拍赌桌高声道: “开啊!” 赌坊的庄家这才回过神,一开骰盅,高呼一声:“二四六大!” “啊哈!” 那人似是赢了注,朗声一笑。 云寒清带着薛长樱走到那人身边,温和一笑,道:“这局,我赌小。” 那人听到云寒清的声音,也侧了头,只见他俊眉朗目,十分的英挺。 他爽朗一笑道:“那我就赌大!” 作者有话要说: 打副本培养感情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买定离手!” 云寒清将一张印着官印的宝钞押在“小”字那边,那俊朗青年将所有的钱财都推到了“大”字那边。 骰子撞击着盅壁,在骰盅里发出闷响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19 声。 云寒清微笑着,葱白修长的手指状似不经意得轻轻叩了叩桌面。 “开!” 赌坊的庄家一声喝道,将骰盅打开,众人哗然。 只见骰盅里的骰子皆化为了粉末,哪还有原本方方正正的样子。 薛长樱道: “没有点数,自然是算小的了罢。” 他说这话时脸上又是天真单纯至极的模样,即使庄家知道有诈也只能隐忍不发,那青年却不乐意了,怒目瞪视道:“你耍诈!” 云寒清微微一笑,道:“各凭本事罢了,怎么能说是耍诈呢。” 那青年眯起眼打量了云寒清,待看到他腰间别着的冷月剑,沉了脸摆摆手道:“不赌了不赌了!” 说着也不拿银钱,大大咧咧得离开了玉赌坊。 云寒清自是跟上了,薛长樱小手一伸,将云寒清押在赌桌上的宝钞塞回了胸口,动作迅速之际,令赌坊的庄家还以为自己花了眼。 云寒清与薛长樱跟着那青年穿过了几条花街小巷,最后停在一间不起眼的酒坊前,青年撩开门口的帘子径自往里去了,云寒清的眼神随意往角落一瞥,一抹黑色的衣角隐了进去,他知他们一进入扬州城便被人盯上了,只不知那些人是敌是友。 他敛去了眼里的寒意,牵着薛长樱的手往酒坊里走,还不忘温声叮嘱“宝宝,等会你不要喝那些东西。” “好的,寒清。” 薛长樱乖巧得答道,云寒清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往那青年所坐的地方走去。 这间酒坊从外面看不甚起眼,却不知里头的生意如此之好,已是座无虚席,这倒方便了云寒清说辞,他拉着薛长樱大喇喇得坐到青年对面,温声道:“这位兄台,客满无座,不如一起拼个桌?” 那青年抬眼看了云寒清,似是在想他打得什么算盘,突然哈哈一笑道:“掌柜的,拿酒来!” 那掌柜的似是极度熟悉这青年,也不问要多少酒,顾自拿了十坛烟花醉“碰”得放到了青年面前,冷然道:“公子可慢慢吃着,别再发了酒疯,砸我的店!” 青年羞赧道:“不会了不会了,上次不是心情不好么!” “哼。定是又去了冷煞美人那吃了闭门羹吧!” 掌柜的嗤笑一声,放下酒便走了。 青年打开封口,酒香四溢,朗声道:“整个扬州城里只有这家酒坊的烟花醉味道最为纯正。一人独酌实属无味,不知云兄能否赏脸,一起小酌几杯?” 云寒清微微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说着便顾自取了一坛烟花醉,打开封口仰头喝了起来,不多时,已经灌了一坛酒下肚中,青年道一声“爽快”!便也取了酒坛,仰头灌下。 薛长樱见他们喉间咕咚咕咚得,自己也情不自禁得咕咚一声,他好想喝酒,也好想告诉云寒清这点小酒他压根不放在眼里,想当年,他可是喝遍承岭无敌手的。 扬州的烟花醉,入口醇香,后劲极大,如烟花般绚烂刺激,云寒清的酒量不好,因此他一坐下时,便已运功抵御。 桌上的空酒坛越来越多,青年双颊微醺,眼神已经有些朦胧,而云寒清依旧面不红,气不喘,神态自若。 薛长樱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桌上的酒坛,时不时看一眼云寒清,猛咽口水。 云寒清低估了青年的嗜酒如命,低估了烟花醉的后劲,也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即使早已运功抵挡,在他与青年仰头灌下第十坛烟花醉的时候,几乎同时,他与青年皆是一撒手,头一低,醉倒在桌上。 薛长樱拍了拍云寒清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喊着“寒清,寒清。” 云寒清闭着眼已经轻轻得响起了鼾声。 薛长樱朗声喊道:“掌柜的,再上二十坛!” 掌柜双手抱胸,冷然道:“我们这不卖酒给小孩子!” 薛长樱眨眨眼道:“我不喝,我看看不行么。”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宝钞递给掌柜的,甜笑道:“我酒品很好的。” 掌柜的眼疾手快将宝钞塞入怀中,笑道:“来人啊,给小公子上二十坛烟花醉!” 二十坛烟花醉悉数下了肚,薛长樱吧唧下嘴巴,除了想解手之外,没有任何感觉,看着酒坊里众人惊异的眼神,薛长樱双手托腮,作神游太虚状,哎,无敌是多么寂寞。 日薄西山,青年与云寒清才悠悠转醒,青年不好意思得饶了绕头,朗声道:“在下李君言,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云寒清的脸上还印着一个红印子,声音带着醉酒后的沙哑,道:“云寒清。” 李君言抱拳道:“久仰久仰,原来阁下就是鼎鼎大名的玉面修罗!” 云寒清微笑:“李兄的名讳如雷贯耳,百闻不如一见,妙手空空” 李君言好奇道: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云寒清道: “你的手。” 李君言的手指微微弯曲如一个爪,总是不自觉得抖动,外人只道这是他喝多了酒而引发的震颤,其实是一门练了很久的武功——摘星手。 “原来如此,不愧是玉面修罗,哈哈,李某佩服。” 比起十五岁就开始大显身手的老江湖云寒清,李君言倒显得有些像初出茅庐的菜鸟了。 李君言知晓玉面修罗一向是独来独往,却不知他为何在身边带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公子,便看向薛长樱问道:“不知这位小公子尊姓大名呀?” 薛长樱扑闪着大眼睛,甜笑道: “你好,我叫薛长樱。” 江湖上似是没有姓薛的名门大家,而与御剑山庄世代交好的只有二十五年前被灭门的金陵薛氏,这小公子年纪轻轻,也不像是薛氏的孩子,便也没往下细想。 正在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粗布衣服也掩不住他的天生丽质,他四下打量了下,看到云寒清等人眼前一亮,径自走到云寒清面前,怯生生道:“我听说御剑山庄的庄主云寒清,云公子在这,请问你是云公子吗?” 云寒清道: “正是。” 少年突然双膝一曲,跪倒在云寒清面前,泪如雨下,凄厉得道一身:“云公子,求您,救家姐一命!” 毕竟是人多眼杂,少年这一跪,把四周审视的目光都跪了过来,李君言连忙站了起来将少年扶起,低声道:“换个安静的地方详细说!” 掌柜的走了过来,对几人说道:“去二楼厢房吧。” 李君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0 言道了一声谢,四人跟着掌柜的上了二楼厢房,薛长樱最后一个走进去,关上房门掩去了楼下之人打量的目光。 少年一进厢房又想跪,云寒清出手制止了,蹙了眉道:“你就站着说吧。” 倒是薛长樱搬了一个凳子过来给少年坐下,自己坐到了云寒清身边听着少年娓娓道来。 少年红着眼,低声道: “云公子有所不知,小人本名陈甜,家中有一个瘫痪的父亲,我与家姐住在秦淮河边,每日里靠卖唱小曲为生,家姐姿容秀丽,虽然我们家中清贫,却是卖艺不卖身,可是前几日那扬州府尹的公子,看上家姐容貌,将她强抢了去,家姐贞洁,誓死不从,他们竟然绑了我们的老父亲,将他活活打死了!还说若是家姐不从,便将我也捉了去,家姐怜惜我年幼,便跟着进了府尹公子的府邸。那府尹公子作恶多端,为人阴险恶毒,听说许多进了他府中的貌美小姐都是有去无回,小人申诉无门,又听世人都说御剑山庄有求必应,只能前来寻云公子相救。云大侠,他们都说您大仁大德,侠肝义胆,求求您将家姐救出来吧!小人与家姐即使从此亡命天涯,四海为家,也不愿像这样生死相隔。求求您,求求您了!” 陈甜说着又跪了下来,不住得磕头,薛长樱连忙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用袖子去擦他的眼泪。 “岂有此理了,还有没有王法?” 李君言骤然怒斥一声,一拍桌案。 云寒清见李君言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默默道了一句:你个偷东西的小贼还敢说王法? 李君言道:“云兄,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每次有人说我坏话,我就会想打喷嚏。哈秋!” 云寒清微笑:“么有啊。李兄你多虑了。” 薛长樱道:“李公子你多穿些衣服把,应该是夜晚活动的时候感冒了。” 掌柜的冷哼一声,“天高皇帝远,能有什么办法!” 李君言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我当真不知在这太平盛世下,竟然有如此欺压百姓的蛀虫!” 掌柜道: “皇帝是好皇帝,但是官不一定是好官。这不跟你们江湖一样么,那甚么劳什子的武林盟主是好人,但他手下那么多人,难免不报有个心怀鬼胎的。” 李君言道:“你倒是看的通透。” 一帮的薛长樱静静开口道:“鞭长莫及。他们身居高位,不能亲自下来巡视,消息一层层传递上去,等到了他们手里的,早已是被有心人改过的。” 又听他道:“所以凡事都像寒清这样亲力亲为的就是极少数,寒清,你真厉害!” 听到薛长樱这样毫不余力的赞美,云寒清温声道:“这个事,御剑山庄接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唐伯虎,不是人啊不是人,将老母qj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第14章 第十四章 已是夜深,掌柜的将陈甜留在酒坊歇息,抬眼看他们问道:“你们有何打算?难不成夜访扬州府?” 云寒清摇摇头道:“不必。” 李君言道: “扬州城这么小,陈甜这般光明正大得来寻云兄,今日有多少双眼睛瞧见?明日一早,府尹公子的请帖恐怕就会送来。” 薛长樱道:“麻烦掌柜了。” 他们都知既然云寒清接下这个事,表示与府尹公子结下了梁子,而收容陈甜的掌柜也逃不脱干系。 掌柜冷哼一声: “大不了将酒馆开别处去,离了这,我还活不了了吗?” 几人嬉笑一番,皆去了各自的厢房休息,一夜无话。 翌日天明。 果不其然,酒坊一开门,府尹公子的传话小厮就毕恭毕敬得走了进来,径自将请帖送到云寒清面前。 “我家少爷仰慕云公子风采多时,请云公子务必前去府邸一聚。” 云寒清接过请帖,温声道: “有劳。云某定会准时赴约。” 素雅的请帖上泛着淡淡的清香,落款处还纹着一朵精巧的莲花。 府尹公子约云寒清傍晚一聚,李君言想要跟着去,被云寒清拦下了,“李兄,你留在这,也好有个照应。” 薛长樱道:“怕是府尹公子不会放过陈甜,李公子,你留在这照顾掌柜与陈甜也好。” 李君言转念一想也有道理,云寒清武功高强,也不会吃什么亏,便也就没跟着去,只道“若是天明未见你们回来,我再去寻你们。” 华灯初上,已经有小厮守在府尹公子的府邸前,看到云寒清与薛长樱远远得走了过来,恭敬得迎上去。 “我家少爷已等候多时。” “有劳。” 两人跟着引路小厮一路穿越弯弯曲曲的回廊,府邸是典型的江南建筑风格,亭台水榭,雕梁画栋,回廊楼阁,无一不在细微之处透着精巧。 小厮将两人引到花厅,欠了欠身下去了。 厅中上座着一个油头粉面的锦服公子,朱唇端鼻,眉梢带着一段风情,却不像是会强抢民女的模样,薛长樱一本正经道:“寒清,我算是知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意思了。” 那锦服公子想必就是扬州府尹的公子,他听见薛长樱的话,也不恼,站了起来作了一个揖,一派文人作风,有礼道:“久闻御剑山庄庄主云寒清,风华绝代,十二分的俊美脱俗,今日一见,果然是个谪仙般的风流人物。” 云寒清温和一笑,道:“公子过奖,不过是虚名罢了。” 府尹公子道:“在下玉连生。” “玉公子。” 玉连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云寒清落落大方得落了座,薛长樱垂了眼不知在想什么。 云寒清开门见山道: “明人不说暗话。云某此番受人所托,前来寻人。” 玉连生道:“所寻何人?” “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人物,是一位陈姓歌女,前几日为玉公子请入府中,只因她家中还有一位幼弟,思念家姐抑郁成疾,还望玉公子成人之美,让他们早日团聚。” 玉连生一拍额头道:“我当是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还需要云公子特意跑一趟玉府,原来是个歌女,我这里千娇百媚的姑娘多的是,云公子不如随便挑一个去” 他说着拍了拍掌,从花厅两侧鱼贯走出十几个身姿窈窕的舞姬,皆以白纱覆面,只余一双媚眼在外。 玉连生道: “只要云公子能从这些舞女里挑出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1 真正的陈姓歌女,我不仅将她安全放回去,还赠她千两黄金让他与他弟弟下辈子衣食无忧,云公子,你看如何?” 云寒清温声道: “云某替陈家姐弟谢过玉公子。” 玉连生朝舞姬呼道: “你们都使出看家本领来,好好招待云公子。” 舞姬随着玉连生的指令,婀娜万千得扭起腰肢来,极尽妖娆诱惑。 薛长樱打了一个哈欠,正色道:“寒清,这些人都不如你好看。” 云寒清失笑,温柔得捏了捏薛长樱的脸,轻声道:“也没有我家宝宝好看。” 看他俩这熟若无睹的打情骂俏,玉连生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微微压低嗓音道:“不知云公子可找出了?” 云寒清微微一点头,“自然。” 他说着站了起身,走到左边最角落处的一个舞姬面前,一把摘下了她的面纱,露出一张与陈甜相似的脸。 玉连生奇怪道:“云公子是如何看出的?” 云寒清道: “眼睛。她们听了你的话都极尽挑逗我,只有她垂了眉眼,一脸忧容,想是极不喜做这些事,却不得不从。” 玉连生闻言哈哈大笑,不住得鼓掌“妙,妙,秒。不愧是御剑山庄庄主。” 他执起酒杯,“这杯敬你。” 说着仰头喝下。 云寒清从容得拿起面前的酒杯,姿态优雅得饮下。 “当啷” 掷杯为信。 玉连生手中的酒杯落地,从四面八方涌出许多蒙面黑衣人。 云寒清淡淡道: “看来玉公子今日不打算让云某回去了。” 玉连生微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我若不好好招待你,怎么对得起你玉面修罗的名号。” 话音一落,黑衣人已经提剑袭来。 云寒清一脚将眼前的凳子往黑衣人处踢去,一手揽过薛长樱,将他护在怀里,右手抽了冷月剑,却突然双膝一软,用冷月剑支撑在地。 薛长樱担忧道: “寒清?” 云寒清微蹙了眉,“酒中有毒。” 玉连生道: “酒中无毒。只不过我下在请帖里,并且只有第一个触碰他的人才会中毒。” 云寒清想起那泛着诡异的请帖,道:“你是承岭的人?” 玉连生但笑不语。 云寒清淡淡道: “你以为凭这些人,能拦我多久?” 他说着点剑而起,手腕翻转,剑如游龙蜿蜒,让人看不真切,剑气迸发,所到之处无一生还。 一盏茶后,黑衣人皆被斩于剑下,云寒清握着剑,缓缓走到玉连生面前。 云寒清道: “我倒是小瞧了承岭的势力,竟都延伸到官场上了。” 玉连生微笑道: “你知道岭阁吗。世人都说那是蓝逸专门豢养小馆女伶的地方。” 他说着看了一眼云寒清怀中的薛长樱,眼里的促狭之意不言而喻。 云寒清不语,冷眼看他。 玉连胜道: “岭阁培养出来的人,容貌都是一等一的,他们自幼修习媚术,被送往各个地方,官场,商场,青楼,甚至皇宫。云公子,你知道媚术吗?一见到他,就想占有他,一触到他,就欲罢不能。即使是从未见面的陌生人,一旦相见,就像好久不见的情人般。媚术修习到最高境界,只眨一眨眼,说一说话,便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承岭这么多年,媚术修习到极致的,可就只有两个人。云公子,可知你身侧之人是谁么?” 云寒清冷声道: “关卿何事!” 玉连生脸上的笑容愈发大, “云公子冰雪聪明,怎么还想不通透呢。为何一见到他就心生欢喜,为何一见到他就非他不可,明明只是初次见面啊。” 薛长樱正色道:“我知道死人废话有点多,不知道有这么多的。”他转了头,对云寒清道:“寒清,快杀了他吧。” 玉连生道:“杀了我,谁给你解药呢?” 他突然用力一跺脚,只听“咯噔”一声,云寒清所站之处骤然裂了开来。 云寒清只觉得脚下虚空,身子笔直得坠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力得推开了怀中的薛长樱。 “寒清!” 薛长樱被他推到在地,眼睁睁看着云寒清跌入地底,猛地爬了起来,往还来不及闭合的地缝中跃了下去。 地底约莫几十丈深,云寒清使出真气往下一拍,缓解了下降的沉势,坐在了地上,他耳朵动了动,听得上面传来“啊啊”的尖叫声,伸出手将掉下来的薛长樱抱了一个满怀,无奈道:“宝宝,你怎么跳下来了。” 薛长樱气不打一处来,一口咬上云寒清的手臂,阴测测道:“云寒清,老子说了多少遍,我踏马不怕死,你为甚么每次都将我推开!” 云寒清微蹙了眉,道:“宝宝。不要说脏话。” “宝个蛋!” “好吧,宝宝,你先起来。” 云寒清无奈道:“我的腿,好像没知觉了。” 薛长樱闻言脸色一变,从云寒清身上跳了下来,伸手去摸云寒清的脉,又去摸他的腿,又捏又掐,云寒清见他从腿间摸出了一把匕首就要砍上,忙制止道:“是真的没感觉了。” 薛长樱将匕首塞回了腿间,低声道:“中计了。” 恐怕就连陈甜,都是一个局。 云寒清看出他所想,温声道: “李君言在掌柜的身边,应是无碍的。” 薛长樱道:“嗯。我们先出去。这里有风,一定有出口。” 云寒清道:“宝宝,你先走。我走不了啦。” 话一说完,云寒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5章 第十五章 云寒清迷迷糊糊得醒来,身下一阵晃动,下肢剧痛,忽又渐渐变得麻木,最后没有了知觉。 他睁开眼,敛了敛心神,触目所见的是雪白纤细的脖颈,薛长樱背着他,在黑暗的地道中慢慢得向前走着。 云寒清轻声道:“我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就连你这个人,我都觉得似曾相识。薛长樱,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是他第一次喊薛长樱的名字,带着昏迷后刚清醒的沙哑,藏着一份不知名的情谊。 薛长樱道:“你中毒了,又在说胡话。” 云寒清低声笑起来,道:“若我以后真的成了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2 一个瘸子,就不是天下第一的美人了罢。” 薛长樱正色道:“你无论变成甚么样子,都是我心里的天下第一。” 他说这话时,脸上又是真挚至极的神色,天真无邪,说着世上最真的话语。 云寒清开玩笑道:“我好像看不清了,会不会成为一个瞎子啊,那可就看不到我家宝宝了。” 薛长樱道:“你变成瞎子,我就当你的眼睛,你变成瘸子,我就当你的拐杖。你想看什么,我帮你看,告诉你;你想去哪里,我背你去。” 他信誓旦旦得说着,或许在他嘴里只是普通的言语,对云寒清来说确实世上最甜的情话了。 薛长樱道:“云寒清,你以后别再推开我。我说过,我不怕死,我只怕不能陪着你。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大不了一起下黄泉,也好过天各一方,生死不明。” 云寒清低声道:“我的宝宝长大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意识模糊,又睡了过去。 朦胧中似乎传来薛长樱的声音,“你会没事的,寒清。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薛长樱将云寒清放到地上,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地道依旧深不见底,他摸出腿边的匕首,往自己手腕上一割,凑到云寒清嘴边,鲜血滴滴答答得落进他嘴里。 他的血能抑制云寒清的毒发速度,却也再撑不过三天,如果还不能走出地道,云寒清便会毒入心脉,回天乏术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薛长樱与云寒清被关地道,那么李君言在哪里。 已经到了第二日,云寒清与薛长樱依旧没有回来。 陈甜面色焦急得看着门外,“云公子怎么还不回来?” 言语里都是深切的忧虑。 李君言皱起眉头,问道:“陈甜,是谁告诉你云寒清在这?” 陈甜道:“我在街上看见的,云公子从玉赌坊出来,便进了这里。” “你一个唱小曲的怎么会认识他?” 陈甜淡淡道: “云公子的容貌举世无双,想也不会认错的。” 李君言又道:“你认识薛长樱吗?” 陈甜疑惑得摇摇头。 李君言厉声喝道: “撒谎!” “你分明是受人唆使,故意将他们两人诱到玉连生府上!” 陈甜脸色煞白:“李公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君言道:“我去秦淮河畔打听过,唱小曲儿的根本没有你们这一号人物。若是玉连生丧心病狂到打死了你的老父亲,凭你的姿色,你以为他如何能放过你。分明是你们里应外合,唱了一出苦肉计,特意诱骗云寒清!” 陈甜突然泪如雨下,颤着声道,“李公子,我有苦衷。” 他原本就生的花容月貌,此一番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 李君言皱了眉道:“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个甚么样子,你莫哭了,好好说与我听。” 陈甜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李公子,人多嘴杂,你随我去楼上罢。” 李君言跟着陈甜进了厢房,陈甜掩上了房门,突然脱下了外面的衣服。 李君言喝道:“你要干什么?” 陈甜微微一笑,他的嗓子低低哑哑,显得千娇百媚,“李公子,我给你跳一曲舞吧。” 包裹在粗麻布下的身子披着一层轻薄的绸纱,春光若隐若现。 陈甜轻轻缓缓得扭动着腰肢,他脚踝处系着一串银铃,清脆的铃声随着舞步而动,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李君言脸上的神情恍恍惚惚,渐渐变得麻木。 陈甜道:“李君言。” 李君言麻木道: “在。” “跟我来。” 陈甜穿上麻布衣服,推门而出,李君言如傀儡一般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出了酒坊。 陈甜带着李君言穿过暗巷,来到一扇雕花朱门前,他从怀中摸出钥匙,插入铜扣,刚刚推开雕花朱门,脑后骤然一痛,不省人事。 蓝墨径自将陈甜倒地的身体踢到一边,拿了一个青花瓷瓶放在李君言鼻子下面,一股浓烈的腥臭之味从瓷瓶中飘出,令人作呕。 李君言突然伸手一把推开蓝墨,扶住墙角,弯腰吐了起来,待他将腹中之物都吐得一干二净,抬了头,看到一袭黑衣的蓝墨,又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陈甜,道:“你是谁?刚才我怎么了?” 蓝墨木着脸答道: “你中了媚术。” 他的话一说完,也不再理会李君言,提起了陈甜的后劲处的衣服,推开朱门大步走了进去,李君言随即跟上。 原来这朱门里面是玉连生府邸的后院,蓝墨推开一间卧房,像丢垃圾一样将陈甜丢在地上,又去打了一桶井水,悉数泼在陈甜脸上。 “哗啦” 陈甜惊醒,看清眼前之人,瞳孔瑟缩,身子不由自主得颤抖起来。 蓝墨木着脸沉声道:“原本你还有活路,可你选了那人,就算少主不忍杀你,影阁也容不下你。” 陈甜苦笑一声:“各为其主,甚么活不活路的。我们早就没有退路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凄然,让人没由来的一阵心酸。 蓝墨道:“收起你的惺惺作态,让人作呕。” 他说着扔了一把匕首到少年面前。 “当啷” “你自行了断吧,免得让少主看到了又要伤心。” “少主他待我们好,是我愧对他。告诉少主,他的恩德,陈甜来生再报!” 话音一落,陈甜已经拾起了匕首,往脖子上一抹,他的动作太快,脸上带着一种决绝的解脱,李君言来不及阻止,陈甜已经气绝身亡了。 李君言皱起眉头,蓝墨与陈甜的行事手段如此诡异,不由得脱口而出道:“你们是承岭的人!” 蓝墨冷冷得瞥了一眼李君言,往屋外走去,“若不是看在少主面上,我根本懒得救你。还不跟我来,少主他们被关在地底密室,你同我一道去寻。” === 薛长樱休息了会,又背起云寒清,继续摸索着前进。 突然听到“咯噔咯噔”机关开启的声音,薛长樱抬头,依旧是一身舞姬的衣服,陈姓姐姐手里端着烛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她低声恭敬道: “少主。” “蓝杏。” 蓝杏低声道: “蓝甜已经死了。” 他们是双胞胎,有着心灵感应。 薛长樱道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3 : “你们还是选了他。”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他给你们下焚心蛊了?” 焚心蛊是苗阁里让人言听计从的一种蛊,中蛊者若是对施雇者有了二心,蛊虫便会将中蛊者的心脏一点一点得咬碎,中蛊者活生生得被啃噬而亡。 薛长樱见她脸上一阵悲意,道:“他没给你下,给蓝甜下了,对不对。” 蓝杏不答,眼里却带上氤氲的水汽,薛长樱叹了一口气道:“或许那日我就该杀了蓝月。蓝星呢?他还活着吗。” 蓝杏道: “他被关在水牢里。” 蓝杏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花瓷瓶,道:“云公子的解药。” 她的话一说完,地道的灯盏都亮了起来,一袭锦服的玉连生缓缓走了进来。 他面带讥讽,道: “蓝杏,你这是打算背叛大祭司了吗?” 蓝杏挡在薛长樱等人面前,冷声道: “弟弟不在了,我也不用再受制于他。” 玉连生冷笑:“你能保住他多久,你的期限要到了吧?你——” 玉连生的话还未说完,鲜血已经洒了一地,他瞪大了眼低头看胸前插着的剑。 “废话真多。” 蓝墨毫不留情得将剑从玉连生胸前抽出,玉连生的身体缓缓倒下。 薛长樱道:“蓝墨,你来的太慢。” 蓝墨道: “收拾地道入口埋伏的暗卫废了些时间。” 蓝杏突然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她弯下腰,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神色痛苦。 薛长樱上前扶住她,道:“他给你也下焚心蛊了?” 忽又想到,若是蓝杏没有中蛊,蓝甜又怎么会对那人言听计从。 蓝杏口喷鲜血,断断续续道: “少主…你要小心…他用你的名义…调动十阁…追杀云寒清…” 她每说一个字就像是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最后一个字吐完后,就死在了薛长樱怀里。 薛长樱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蓝墨知他是因为蓝杏的死,怒火攻心才导致的吐血,沉声道:“少主,不必为背叛之人神伤。” 薛长樱擦了嘴边的血迹,道: “她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她。” 蓝墨从怀里掏出白玉瓷瓶,拔开塞子,将瓶中粉末倒在蓝杏与玉连生的尸体上,滋滋得冒着白烟,不久,他们的尸体便化为一摊血水。 蓝杏手中的青花瓷瓶掉落在地,蓝墨看了一眼,道:“少主,云公子的解药…” 薛长樱背起云寒清,往地道出口走,头也不回道:“那人定会防备她,怎么会给她真正的解药。” 作者有话要说: 哎,好喜欢薛宝宝,他比橙子苦逼还比橙子深情。 第16章 第十六章 守在地道门口把风的李君言看到薛长樱背着昏迷不醒的云寒清微微一愣,急忙道:“云兄这是怎么了?” 还不待薛长樱回答,已经从大门口涌入大量的官兵,他们一手拿火把,一手按在佩刀上,虎视眈眈得看着薛长樱等人。 为首一师爷打扮的人,尖嘴猴腮,摸了摸嘴上的八字胡,耀武扬威道:“何方小贼胆敢擅闯公子府衙!” 薛长樱正色道:“李兄,我觉得他长得比你像贼。” “放肆!” 那师爷生平最恨人揶揄他的长相,一声令下就要捉拿薛长樱等人。 李君言沉声道:“扬州府尹何在!” 他这声气沉丹田,浑厚非常,眉宇间透着威严,不容人小觑。 “阁下找本官所为何事?” 院子里的官兵自动绕出中间一条道,走出一身穿官服的中年人,负手看着李君言。 李君言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扬了扬手中的账簿,不意外得看到扬州府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 李君言道: “去年三月长江水患,朝廷拨下一百万赈灾白银,途径扬州却造山贼掳掠,只剩下五十万两,今年四月,南方蝗灾,朝廷又拨下一百万两赈灾款,最后到达灾地,只剩下三十万两,这本账簿上却详细得记载你扬州府尹玉安以权谋私,私扣灾银,通番卖国!” 薛长樱心里默默道:看来李君言地道把风是假,偷账簿才是真。 那边玉安厉声喝道: “你究竟是谁!” 李君言冷哼一声,掏出一块腰牌,金光闪闪,龙纹缠绕,上书“威远”二字。 “威远王爷李君言在此,尔等还不跪拜?” 那师爷带头惊呼一声,连忙跪下叩首,连呼“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又从门口涌入一大帮官兵,他们身穿的官服比扬州府的品级要高,带头之人正是酒坊里的掌柜。 李君言道:“扬州府尹玉安,通番卖国,罪无可赦,就地处斩!其他人,暂押地牢,听候发落!” 众官兵应声如是,将师爷等人押入地牢,掌柜手起刀落,已经砍下了玉安的头颅。 蓝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无息得退了出去,薛长樱背着云寒清径自绕过门口的官兵,往悦来客栈去。 “哎,薛公子,等等我!阿燕,这里就交给你了!” 李君言向掌柜的打了招呼,连忙寻着薛长樱跟了上去。 薛长樱背着云寒清走进悦来客栈,店小二认得云寒清,忙迎了上来。 “云公子这是怎么了?” 薛长樱笑道:“喝醉酒了。不碍事的。” 说着径自上了二楼,到了天字二号房前,房门自发打开了,原来蓝墨已在里面等候多时。 蓝墨沉声道: “少主,你要的东西都寻来了。” 薛长樱点点头,将云寒清放在床上,取了桌上的布葛,道:“你去后厨煎药,不要离开半步。” “是。” 蓝墨应声退下了,与门外的李君言擦肩而过。 李君言想了想,还是推门而入,正巧看到薛长樱捏着几根银针,刺入云寒清的百会穴。 “你要做什么?” 他呼道。 薛长樱也不看他,连下几针,手法老练,不似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倒像是个老中医。 蓝墨端了药进来,薛长樱接过,自己喝了一口,接着以口喂云寒清喝下。 不知是否李君言的错觉,他似乎觉得一张棺材脸的蓝墨好像要吐血。 蓝墨道:“这是你亲自吩咐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4 我煎的药,我不会下毒的。” 薛长樱正色道:“我试试烫不烫。” 蓝墨一脸受伤的样子,身影一闪,不知又飘到了哪个角落里蹲着。 薛长樱道: “我学艺不精,无法清除他全部的毒素,只能保他不死,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御剑山庄,找云寒语解毒。”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李君言听得,李君言见云寒清喝了药后似乎没有什么不适,便告辞退下了。 薛长樱忙活了两天两夜都未合眼,困意袭来,翻身上了床,在云寒清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子,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云寒清看着怀中醒来的薛长樱,温声问道:“宝宝,我们怎么出来的?” 薛长樱揉揉眼睛,乖巧道:“李公子来寻我们的。” 叩叩—— “云兄,薛公子,你们起了吗?” 李君言洪亮的大嗓门能把整个悦来客栈的客人都喊醒。 云寒清余毒未清仍旧行动不便,薛长樱跳下床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李君言手里推着一把做工细致的轮椅,爽朗笑道:“饯别礼物。” 薛长樱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云寒清走出悦来客栈,四周都投来惋惜的目光。 李君言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云兄,薛公子,江湖再见!” 薛长樱一本正经道: “寒清,我不知朝廷油水这么少,劳一个王爷出来跑江湖。寒清你知道么,李兄不仅是个贼,还是个王爷。” 云寒清温和一点头,微笑道: “李是国姓。他干的是偷鸡摸狗的勾搭,没有一个尊贵的身份护住他,早死了几百次。 李君言心:我还没死。你们能不能不要当着我面说我坏话。 于是他抱拳道:“告辞!” 云寒清微微一笑道:“且慢。” “云兄还有何事?” “李兄,你前段时间是否去过摘星楼?” 李君言突然面露尴尬之色,干咳几声道:“云兄怎么知道?” 云寒清道:“李兄向来所取的都是不义之财,怎会对那物什感兴趣。况且那东西对李兄无益,却对云某意义非凡,能否请李兄割爱。” 李君言一头雾水道:“云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云寒清带上些愠色,道:“李兄怎样才能将在摘星楼所取之物归还?” 李君言疑惑道:“我没有拿什么东西啊?” 云寒清道:“你没有拿武当太极心法?” 李君言道:“我拿那玩意儿干啥,又不能卖。” 云寒清突然面露微笑,春风和煦道: “是吗,错怪李兄了。” 已经踏入了八月当头,酷热难耐,但李君言却在云寒清白森森的笑容里,打了一个冷战,毛骨悚然。 “呵呵,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云兄您慢走不送,拜拜您嘞!” 李君言道别的话说的颠三倒四,脚底一抹油,溜之大吉。 薛长樱将云寒清打横抱上马车,又将轮椅塞进去,自己跃上马车,云寒清似笑非笑道:“宝宝,你力气好像很大。” 薛长樱眨眨眼,天真无邪道:“因为我长大了啊。” 云寒清将薛长樱揽入怀里,情不自禁亲了亲他的脸颊。 薛长樱道:“寒清,我们不回御剑山庄吗?” 他心里记挂着给云寒清解毒的事。 云寒清微微一笑,语气里有些阴森,“先去摘星楼。” 两人马不停蹄得赶到摘星楼,却见引路小童子面露难色,恭敬道:“不瞒云公子,薛公子,我们楼主现下不在楼里。” 云寒清哦了一声,温和道:“他去哪了?” 小童子道:“武林帖送到了楼里,楼主去参加下月的武林大会了。” 距离武林大会还有整整一月,沈清这么着急得动身是为了什么,当然是怕被他诓骗的云寒清上门算账。 云寒清煞有其事得点点头,温声道: “那可真遗憾。” 他又道,“宝宝,你先走远些。” 薛长樱不疑有他,乖巧得跑到云寒清三十米外。 云寒清对着小童子微微一笑,轻轻抬起掌往轮椅上一拍,身体骤然一跃而起,“叮”得一声冷月剑出鞘,寒芒森森,他手腕轻巧得转动几下,身子又轻飘飘得落到了轮椅上坐好。 薛长樱小跑过来,推着云寒清转身就跑。 小童子饶了绕脑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待他们走出几十米外,身后的建筑物轰然崩塌。 小童子仰天大喊:“夭寿啦,云寒清毁楼逃跑啦!” 因为摘星楼的事在路上耽搁了,云寒清与薛长樱没有在中秋前赶回御剑山庄。 十五的月,圆如玉盘,高高得挂在夜幕中央。 薛长樱推着云寒清在街上走着,道路两旁挂着五彩缤纷的花灯,每个小摊前都人头涌动,远处锣鼓喧天,嬉笑欢闹声不绝于耳。 四周时不时投来复杂的眼光,有惋惜的,有嘲讽的,有诧异的,有幸灾乐祸的,有鄙夷的,人群中偶有几个胆大的窃窃私语。 “可怜这么俊的公子是个瘸子。” “我说他身后那个小美人才可怜,年纪轻轻守活寡。” “他们是那种关系啊?” “你看那瘸子的眼神,哪是一个哥哥该有的,分明是看小情人的模样。” 薛长樱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似乎从来没有闹过中秋,指着一个挂了字条的花灯道:“寒清,这个是什么。” 云寒清寻着看去,道:“是猜灯谜。” 灯谜摊主看到这么一个灵气的小公子,笑道: “小公子有兴趣不如猜一猜灯谜吧,猜对了,这个花灯就送你了。” 只见荷花灯上写着“待到秋来九月八” 云寒清道:“惶惶不可终日。” 小摊主一拍掌,“这个灯谜一晚上都无人能解,公子果然聪明绝顶。” 他说着取了那精致的荷花灯递给薛长樱,“小公子拿好。” 薛长樱接过荷花灯,笑的眉眼弯弯,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寒清,你真厉害。” 小摊主道:“小公子的眼睛,可比花灯还漂亮哩。” 云寒清摸出碎银放到小摊上,道了一声“多谢”,温柔得看着薛长樱。 第17章 第十七章 小摊主继续道: “小公子可以在花灯里写下心愿,放到护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5 城河中,河神若是看到了,会完成你的心愿。” 这座小镇上流传着一个凄美的传说。 富家小姐恋上穷书生,书生胸有鸿鹄之志,上京赶考途中遇袭,富家小姐以泪洗面,最后投身护城河,书生大难不死,高中状元回来得知小姐死讯,在河边放了七天七夜的荷花灯祈求河神将小姐的元魂还来,书生的一往情深感动河神,最后小姐还魂,两人团聚。 传说只要有情之人在护城河中放下荷花灯,他的真挚若是感动了河神,河神会庇护他们。 虽然只是个传说,薛长樱却听得煞有其事,推着云寒清往护城河边走。 河边已经有成群结队的情侣在放花灯,河上悠悠飘着形状各异的七彩花灯。 薛长樱拿着空白的布条,执着笔,侧头问轮椅中的人, “寒清,写什么呢。” 云寒清刚想答道,脑中骤然闪过一道白光。 “云寒清要与薛长樱永远在一起!” 脑中闪过的片段是谁家的少年的眼神稚气又坚定,话语铿将有力? 云寒清突然脑内剧痛,如万蚁啃噬般。 薛长樱见状连忙扔掉了纸笔,俯下身按着云寒清的肩膀,担忧道:“寒清,你怎么了。哪里难受么。” 云寒清脑内的剧痛已经散去,他温声安抚道:“宝宝,我没事。” 薛长樱道:“河边风大,我们回去吧。” 他说着也不去管掉在地上的荷花灯,推着云寒清回了客栈。 狭窄的楼道上,三人冷眼相视,真可谓冤家路窄。 一身锦衣华服的白谦谦,摇着折扇,嘴角噙笑,玩味得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云寒清,他看向薛长樱的时候,眼里带着几不可闻的冷意。 薛长樱板着一张秀气的小脸,平声道了一句“晦气。” 平声是什么声? 就是一本正经,用能让对方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 云寒清不知失忆前的薛长樱与白谦谦有什么过节,导致失忆后的薛长樱依旧很讨厌白谦谦,而白谦谦也看不惯薛长樱,两人可谓是两看两相厌。 白谦谦打破平静道:“云兄,几日不见,你怎么沦落到这番田地了?” 云寒清微笑:“不劳白公子费心。” 白谦谦嗤笑:“不会是拜你旁边那位小公子所赐吧?” 云寒清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白谦谦冷声道:“你一日不离开他,便要被承岭十一阁追杀一日,云寒清,你现在这幅模样,还要护着他?” 云寒清道:“只要我活着一日,便护他一日。” “你当真要变成一个废人才会后悔吗!” “我云寒清,从不后悔!” 云寒清掷地有声的话语,重重得砸在薛长樱的心上。 白谦谦突然轻声笑了起来,抬眼看着薛长樱,一字一句道:“你好大的本事!他说你的媚术已经修炼到了最高层,独步天下!我原先还不信,竟然能让我们冷心冷情的玉面修罗为你神魂颠倒至此,白某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薛长樱冷然道:“我从未给他下过什么媚术!” 他秀气的小脸冷若冰霜,眼里透着刺骨的杀意,像极了在山洞那日,手刃十几个刺客的模样。 云寒清心里一沉,冷声道:“白谦谦,你若是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白谦谦见云寒清脸上的神情不似说笑,也沉了脸色,扔下一句“武林大会,蓝斯羽会现身,万事小心。” 腹中提气,足下一点,身影已经消失在客栈中。 蓝斯羽是承岭的大祭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云寒清知白谦谦的消息不会有误,心里有了打算,推着轮椅进了房。 薛长樱跟在他后面走进客房,小脸还有些苍白,他掩上房门,转了身却撞入云寒清的怀抱里。 云寒清将他搂在怀里,温声道: “我不问你的身份,但是你告诉我,幻术与媚术,究竟是什么。” 薛长樱急忙道:“寒清,我没有给你下过甚么媚术。你信我,他不是甚么好人,你不要与他太接近。” 云寒清道:“我信你。我只是不信,天下间真的有那般惑人心智的邪法么。” 薛长樱正色道:“幻术能让人看见心底最恐惧的东西。媚术能让人看见心里最渴望的东西。人的欲望越强,受这两种术的影响越大,最后,迷失在幻境里,宛若傀儡一般,对施术者言听计从。低级的幻术与媚术,可以通过杀死施术者,或者借助外力破除,高级的幻术与媚术,只能由施术者来解。” “可是最高级的幻术与媚术,要无欲无求,无爱无恨的人才能练成,我又怎么会呢。” 他靠在云寒清的胸口,低声说着。 云寒清将下巴抵在他的发上,轻拍他的后背,温声道:“你不需要练什么媚术,足够让我为你神魂颠倒。我的宝宝只要皱一皱眉头,我就心如刀绞,我的宝宝若是掉了一滴眼泪,我就痛不欲生,我的宝宝若是离我而去。” 怀中的薛长樱已经睡了过去。 云寒清轻声说着,带着无限的情意,“他若是离我而去,我就倾覆承岭十一阁为他陪葬!” 避免夜长梦多,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不再沿途停下,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御剑山庄。 于是闷在马车里百无聊赖的云寒清开始耍流氓了。 “宝宝,不知为什么,我的腿好像突然疼起来了。哎呦,胃也疼,头也疼,心也疼。” 云寒清疼得龇牙咧嘴的。 薛长樱急道:“怎么会这样,寒清,你怎么了。” 云寒清道:“我好疼,需要宝宝亲一亲才会好。” 薛长樱正色道:“亲哪里?” 云寒清点了点他的左脸颊。 薛长樱凑上去“吧唧”一口。 云寒清点了点他的右脸颊。 薛长樱凑上去“吧唧”一口,正色道:“寒清,好一点了么。” 云寒清道:“好一点了,但还是疼。要再亲一下。”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 薛长樱不疑有他,抱着云寒清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朝思暮想的人投怀送抱,不把他拆骨入腹就不是云寒清了。 云寒清舔着薛长樱的唇,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如一只饿狼般,凶猛得汲取他嘴里的津液,勾引着他的小舌,不停得变换角度吻他。 “唔嗯…嗯…嗯…” 薛长樱喉间发出诱人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6 的呻、吟,云寒清眼里沉了沉,一手垫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压在毯子上,嘴上不停得吻他,手也没闲着,钻进他衣服里,抚摸他纤细柔软的腰身。 温热的手掌大有往下的趋势,薛长樱错开云寒清的嘴唇,双颊绯红,睁着迷蒙的眼,喘着气道:“寒清,你的腿好了?” 云寒清腆着脸道: “我觉得好像有点知觉了,宝宝,你真厉害。我们再多亲几口,说不定就全好了。” 薛长樱“噗嗤”得笑出声,道:“你又在说胡话了。” 云寒清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嗷呜一声,流着口水又蹭了上去。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云寒清还没有吃够薛长樱的豆腐,已经到了御剑山庄的门口。 家仆急匆匆得前去禀报,云寒流道:“何事这么慌张?” 家仆道:“庄主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呗!” “庄主受重伤了!” 云寒流一听,忙和云寒语匆匆往外赶,一边喃喃自语道:“怎么每次他们出去一趟再回来,不是你有事,就是我受伤的。” 云寒流看到坐在轮椅上被薛长樱推进来的云寒清,脱口而出道:“大哥,你这是得报应了?” 爹啊,不就因为我这几天偷懒没有给你上香吗,怎么这么快就报应到大哥身上了。 云寒语皱着眉走上前去,执起云寒清的手腕,把脉,疑惑道:“没…没…” 云寒流高呼道:“没救了?!” 薛长樱一脸焦急,“不会啊,我已经解了他大部分的毒,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云寒语吐出一个字,道:“事!” 云寒清别过脸,装作咳了几声。 云寒语的话连起来就是“没事”两个字。 薛长樱与云寒流狐疑得看着云寒清,云寒清微微一笑。 云寒流道:“大哥,你几岁了,还喜欢装病?” 薛长樱冷笑一声,一把甩下轮椅,临走时不忘狠狠踹了一脚轮子,“啪”得一声,将云寒清猝不及防得踹到在地。 云寒清毫不在意,顾自爬了起来,也不理一理衣服上沾着的灰尘,朝着薛长樱追了上去,连声喊道:“宝宝!宝宝等等我。宝宝别跑这么快,小心摔跤!” 云寒流道:“大哥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这两人也不知谁才是宝宝! 云寒语面上依旧冷若冰霜,眼里透着非常认同的神色,一本正经得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情话能力max 第18章 第十八章 原来当夜薛长樱保住云寒清的心脉后,云寒清的九转化阳心法自发为他解了余毒。 他的九转化阳只练到第九层,若是突破十层大关,便可以百毒不侵。 薛长樱听完他的解释,只淡淡道:“九转化阳,果然名不虚传。” 自己却是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模样,似乎江湖上人人趋之若鹜的武林瑰宝,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本书籍罢了。 云寒清不喜欢他脸上的淡漠,收拢了怀抱,似乎怀中之人随时会长出翅膀,离他而去。 云寒清低声道: “宝宝,你生气就打我,骂我,不要憋在心里,憋坏了我心疼。” 薛长樱没好气道:“打你我还嫌手疼呢。” 云寒清握着薛长樱白嫩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打坏了我宝宝的手,我也心疼。” 正巧路过后院的云寒流又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那个腻歪的要死的登徒子真的是他冷心冷情的大哥?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假扮的吧? 薛长樱叹道:“寒清,你别对我太好。” 他这几日经历了扬州事件,似乎记忆又恢复了些,只怕记忆完全恢复那日,便是与云寒清分道扬镳之时。 云寒清似是与他有心电感应,知道他心中所想,只道: “宝宝,就算你是蓝逸的娈宠,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他心里默默加上一句,我会杀了蓝逸,好好待你。 蓝逸便是承岭十一阁的教主,世人口中的魔头,杀人如麻,无恶不作。 薛长樱:…… “我长得很像男宠吗?” 云寒清捏了捏薛长樱的脸蛋,薛长樱的容貌清秀脱俗,灵逸出尘,若是再长大个五六年,定是个俊美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云寒清道: “我的宝宝太好看,我只怕蓝逸不是个瞎子。” 一旁等候多时的云寒流已经受不了一口甜言蜜语的云寒清,硬着头皮道:“大哥,武林帖送来了。” 每年的武林大会地点都不一样,几个名门正派轮着来,今年恰好轮到武当派举办,每一届武林大会的内容都千篇一律,先是彼此切磋武艺,再就是座谈会了,批判一下魔教中人,歌颂一下正派人士。 云寒清其实并不想去参加这次武林大会,因为武当的太极心法他还未寻来,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简直是砸御剑山庄百年金字招牌。 云寒流看出他所想,道: “往常都是我跟你去,今年三弟回来了,你就带他去吧。” 谁知道那位总是乐呵呵但是脾气火爆的武当邱真人会不会当场发飙? 云寒语已经及冠,他长年待在雪山派足不出户,也到了该出去见见世面的时刻了。 于是云寒清、云寒语、薛长樱三人踏上了前往武当山的路程。 比起云寒流,云寒清在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云寒语面前,还是能稍微收敛一点的,当然,只是稍微。 比如说每天要偷亲薛长樱五十遍,改成了偷亲三十遍。 比如说每天抱着薛长樱说胡话,改成了抱着他讲故事,灵异鬼怪,神话传本,没有一样重复的。 马车停在树边,云寒清跃下车去山上打野味。 薛长樱趴在窗边,看着云寒清玉树般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 云寒语出声道:“他…对…你…好…?” 薛长樱回过头来,笑道:“他对我很好。” 他又伸出手摸了摸云寒语的头,眼里却是与面容不符的成熟与慈爱,“他对你们也很好。你们都很出色。” 云寒清十五岁时丧父,当时云寒流与云寒语尚且年幼,他一人扛起御剑山庄的责任,将两个弟弟护在羽翼下,之后两个弟弟年岁稍长,又将他们送去名师门下,云寒流与云寒语能安然成长为今日的武林后起之秀,云寒清功不可没。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7 云寒语正襟危坐,点点头,眼里是不容置疑的认同。 薛长樱笑道:“你的性子是随了谁?” 云寒语正色道:“爹。” 听闻御剑山庄前老庄主云若寒一生侠肝义胆,行道江湖,拔刀相助,侠名远播,却在十年前积郁成疾,不治身亡。 究竟是什么事能使义薄云天的老庄主郁郁不得善终。 云寒清已经捉了三只兔子回来了。 他见薛长樱不知与云寒语谈了什么,眼里含笑,面上带俏,嗷的一声,扔了兔子飞奔到马车上,一把将薛长樱搂入怀中。 云寒语疑惑得看着云寒清,心里想道:大哥为何把口粮扔了?难道有敌来袭? 云寒清眯起眼打量云寒语,意味深长道: “老三,这是你大嫂。” 云寒语点点头,“知。” 云寒清道: “我知道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如嫂子,但是你要克制你自己哦。” 薛长樱:…… 云寒语:…… 薛长樱and云寒语:神经病。 薛长樱忍无可忍一脚将云寒清踹到地上,“肚子饿了,我要吃肉,肉呢?” 云寒语摸出两个素包递给薛长樱。 薛长樱笑道:“不了,寒语你自己留着吃吧。” 云寒清委屈道:“宝宝,你越来越凶了。” 薛长樱冷笑。 云寒清道:“宝宝,肉和我你选哪个?” 薛长樱斩钉截铁道:“肉!” 云寒清捂着耳朵连连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云寒语眼神凝重得看着云寒清,心想难道大哥修炼九转化阳走火入魔导致甚至不清醒了吗。 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一道七彩的烟花冲天,在天空中形成一根竹子的模样。 “寒清,那是什么?” 薛长樱指着天空道。 云寒清收起了嬉笑,敛了眸子,道:“是嵩山派的求救暗号!” 他的话刚刚说完,已经听到刀剑相击声,由远及近。 几个身穿蓝白长袍的嵩山弟子,捂着手臂,狼狈逃窜而来,他们身后,追着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杀手。 云寒清唇角微勾,温声道:“寒语,你看好宝宝。” 话音一落,足下一点,只见几道白影闪过,黑衣蒙面杀手皆被一剑封喉,倒地不起。 云寒清提着剑又走了回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为首的嵩山弟子认得云寒清的冷月剑,连忙高声道: “云庄主!魔教来袭,此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皆中了埋伏!” “其他人呢?” “大部分人中了毒,都在前面驿站休息!” 原来承岭听闻此次武林大会在武当山举办,早已派遣珍阁的人潜伏在武当山脚下的驿站中,在驿站的茶水里下毒,又派了暗阁的暗卫前来刺杀,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几个门派的掌门人拼死抵挡,杀了大部分暗卫,却在此时毒发了,伤亡惨重,几个未中毒的嵩山弟子杀出一条血路跑到外面求救,正巧遇到云寒清等人。 云寒清道: “事不宜迟,烦请带路!” 云寒清三人踏入驿站中,情况似乎有所缓和,只听一人慵懒道:“你们别运功,不然毒发速度更快。少思少想少语,对,把自己当做是个秃驴,能捡回一命。” 那人一拢红衣,神情倨傲,眼角带煞,姿容艳丽,不是摘星楼楼主沈清,还能是谁? 云寒语已经自发走到中毒的一人身边,蹲下身执了他的手把脉,嵩山弟子知道云家老三,医术了得,便道:“寒霜君,这毒能解吗?” 云寒语点点头,道:“纸…笔!” 那嵩山弟子不知他不施针救人,为何要纸笔,还愣在当场,已经有人走了过来,径自将白纸毛笔递给云寒语。 云寒语接过纸笔,也不看那人,吐了一个字,“谢!”便低头写了起来,不多时已经写好一副药方,他将药方交给未中毒的嵩山弟子,从怀中摸出银针,开始一个个施起针来。 嵩山弟子一转头就看到美艳的沈清,似乎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人,一下子又愣在那里。 沈清慵懒道:“看什么看,还不去抓药!” 嵩山弟子这才回过神,红了个脸匆匆跑出去抓药了。 中毒的人太多,云寒语一人忙活不过来,薛长樱看了他的施针手法,也跟着帮起忙来,他看到站着的沈清,记得这人也略懂歧黄之术,便朝他招招手道:“沈清,来帮忙。” 沈清神情倨傲道:“我不干,要帮你自己帮。这些人这么臭,脏了我的手。” 却已有一人走了过来,一把拉了沈清的手,将三根银针塞入他手中,严肃道:“神道、至阳、中枢、阳关、伏兔、三阴交。” 说着便一把将他拉到一个中毒之人面前,神情严肃,目光灼灼,要他示范给他看。 不是云寒语又是谁? 沈清正欲发难,云寒清端了一副温和良善的样子靠了过来,“沈楼主,你若是现在不忙,云某正好有些事要找你商量。” 沈清手下施针利落,干笑道:“忙,我快忙死了。呵呵。” 云寒语见沈清施针手法老练,点了点头,轻轻摸了摸沈清的头发,意欲赞许,便转了身替另一个人解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出副cp了吗 第19章 第十九章 云寒清意味深长道:“老三,看不出来啊。” 云寒语这吃豆腐的手法比他还自然。 云寒语眼神又带上疑惑,不懂云寒清在说什么,只当他又在胡言乱语,径自绕开了他,给下一个人施针。 嵩山弟子已经买了药回来,沈清见云寒清微笑着看他,手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怕他再追问太极心法的事,一把拿过药包,自告奋勇去煎药。 云寒语起了最后一根银针,场内中毒的人情况都得到抑制,现下只需喝了药,多休息几日便无大碍了,寻思着他开的药方,对煎药的火候要求很高,便跟着走进了驿站厨房。 沈清看着药炉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云寒语走了过去,抽了沈清手里的蒲扇,沈清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柳眉倒竖,“你背后灵啊,走路没有声音?!” 云寒语道:“糊…了!” 沈清见他一个字一个字得往外蹦,脱口而出道: “你是个结巴?”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8 云寒语一滞,接着点了点头。 “啊,不好意思。” 沈清吐了吐舌头。 厨房里有了云寒语煎药,就没沈清什么事了,可外面有个玉面修罗等着他,他也不愿出去往枪口上撞,便负了手,看云寒语煎药。 云家兄弟的长相都是一等一的俊美,云寒语虽然比不上云寒清,却多了一股斯文俊秀。 这么俊美斯文的人居然是个结巴。 沈清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惋惜,云寒语虽然面上冷若冰霜,但心地善良,不然也不会继承天玑老人的衣钵,世人都知雪山派的天机老人悬壶济世,菩萨心肠,他的嫡传弟子定不会差到哪里。 沈清看着一脸严肃盯着药炉的云寒语道: “你煎药向来都这么亲力亲为么。” 云寒语道: “人命…关天…不容… 差池。” 沈清道: “你不能一次性多说几个字么。” 云寒语:…… 沈清存了心要逗弄他,将自己美若天仙的侧脸对着他,媚笑道:“我好看么。” 云寒语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然后又盯着药炉了。 沈清道:“那你见过比我好看的人么。” 云寒语道: “大…哥。” 沈清:…… “除了他呢?” 云寒语这才摇了摇头。 沈清精致的丹凤眼滴溜溜得转了一转,撩起他覆了另一半脸的长发,露出那半张毁了容的脸给云寒语看,“现在还好看么。” 云寒语抬眼看他,注视了会,沈清撩着头发的手都有些发酸,心里暗自好笑:难道将这个冰山脸吓着了? 却见云寒语突然伸出手摸上了沈清的脸,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沈清的疤痕,认真道:“疼…么。” 沈清心下一跳,漏了好几拍,不知怎的,看着云寒语温柔认真又带着疼惜的眼神,喃喃道:“疼。” 沈清很怕疼,他的痛觉神经比常人敏感,因此以前在承岭的时候,薛长樱没少帮他挨打。 云寒语已经收回了手又去盯着药炉了,沈清扯扯嘴角,心里嘲笑了自己一下,转了身往外走去。 云寒清见沈清出来,微笑道:“沈楼主忙完了吧,现下有些账该算了。” 沈清开门见山道:“我直说了吧,我压根没有什么太极心法。我也不知谁告诉你,总之我摘星楼从来没有过那什么鬼心法。你看着办吧。” 他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云寒清也拿他没办法,只道:“你当日为何不说?” 沈清道:“我直说你信吗?你定是不信的。我又怕你放火烧楼,只能随意找个说辞先把你搪塞过去,我倒是还想问问云公子,摘星楼的探子出去寻太极心法,回报说,江湖上压根没那玩意。莫不是云公子寻我开心呢?” 太极心法在摘星楼是邱真人写信告知他的,心法不在摘星楼,又在何处? 正在这时,武当派的道长们得知魔教袭击驿站的消息,也已赶了过来,为首走进来一个鹤发童颜,一脸和善,身穿太极道袍的小老头,不是邱真人,还是谁。 邱真人一眼就看到了云寒清,走了过来,乐呵呵道:“寒清贤侄,近来可好?” 云寒清心里正疑惑着,见到他,便开口道:“邱道长,恕晚辈无能,无法取来道长信中所托的太极心法。” 邱真人疑惑道:“贤侄,我没有写信给你过啊?我们武当派的心法中,也没有太极心法啊。” 云寒清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得告诉了邱真人。 邱真人道:“定是有人冒充老朽给贤侄写了这封信。只不知是谁。” 与此同时,一个嵩山弟子跌跌撞撞得跑了进来,看到云寒清急忙喊道:“云庄主,你带来的那个小公子,被魔教的人抓走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沈清急忙道:“承岭哪个人抓走了他?” 嵩山弟子道:“不知是谁!只知那人额间勒着一条蓝色抹额!” 沈清倏地脸色一白,咬牙切齿道:“蓝斯语!” 他精致的丹凤眼里带着深深的怨毒与刻骨的恨意,不知与蓝斯语有什么过节。 云寒清听到嵩山弟子的话已经施出轻功追了出去,沈清丢下一句“你们照顾好驿站的人!”便也跟着追了过去。 云寒清足下狂奔,眼神微沉,周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气。 待看到前面的人影,抽出冷月剑,反手就是往前一掷,他这一掷带着十成的内力,誓要将眼前的人一箭穿心。 而眼前的人回手一挥,罡风将冷月剑又击回而来,云寒清足下一点,一跃到空中,接住冷月剑。 眼前的人似乎觉得有些兴味,停了下来,转了身看着云寒清。 那人穿着一袭宝蓝色绸缎,额间勒着一条淡蓝的抹额,眼似桃瓣,面若芙蓉,眉眼狭长,眼角微微上挑,反倒有些阴险的味道。 他低头问向怀中灵秀的小公子:“你的朋友追来了,不和他道个别吗。” 云寒清气的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冷声喝道:“把你的脏手,从他身上拿开!” 话音一落,点剑而起,向蓝斯羽袭去。 蓝斯羽冷冷一笑,将薛长樱推到一边,一拂袍袖,飞身上前与云寒清缠斗起来。 沈清已经赶到,看到薛长樱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又见云寒清与蓝斯羽在空中打斗,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突然一声尖啸。 从四面八方涌出密密麻麻的人头,他们身上的服装打扮不一,苗衣银佩,西域番僧,黑衣劲装,紫袍宽袖,白衣金边,薄纱覆面……有人搭着弓箭,有人牵着猛兽,有人背着长琴,有人执着长鞭…… 沈清沉着眼,冷然道:“承岭十一阁…你好大的阵仗,居然出动了十一阁。” 云寒清依旧与蓝斯羽在空中打斗,蓝斯羽的武功深不可测,两人不相上下,蓝月悄然走了出来,摸出一管竹笛,放到嘴边,冲着云寒清的背影吹去。 薛长樱注意到了蓝月的动作,脱口而出道: “寒清,小心!” 只这一小会的分神,从竹笛里飞出一只黑色的虫子,已经钻进了云寒清脖颈后面的皮肤里。 云寒清丹田骤然一痛,全身的神经都被麻痹住似的,身子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沈清见薛长樱不动,便飞身接住了云寒清。 薛长樱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骨节泛白。 蓝斯羽笑道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29 :“玩够了么,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去吧。” 云寒清连忙高声喊道: “宝宝,不要跟他走!” 话一出口,就喷出一口鲜血。 蓝斯羽听到云寒清对薛长樱的称呼,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又迅速得带上一个微笑,表情变化之快,让人心惊。 他缓缓走到云寒清面前,负在身后的手指尖里多出了几根几不可闻的银针。 四周搭着弓箭的黑衣人已经将箭失上了膛,蓝斯羽的嘴角缓缓翘起,慢慢抬起手。 薛长樱突然出声道:“住手。” “啊,是你的朋友。看在你面上,我就先不杀他了。” 蓝斯羽抱歉得笑笑,将手里的毒针收了回去。 云寒清咬牙,用冷月剑点地,挣扎着站了起来,“蓝斯羽,除非你杀了我,不然别想带走他!” “不是我要带走他,是他不得不跟我走。” 蓝斯羽笑得轻佻,一点也没有把云寒清放在眼里,道:“云寒清,你看看四周,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有什么资格拦下他?” 他说完朝着四周慵懒道,声音里透着不容违抗的威严,“你们还不行礼?” 云寒清的心渐渐得冷了下去。 他听到承岭众人山呼般的声音,他看到承岭众人对着那个秀气单纯的少年叩首,“承岭十一阁,参见教主!” 薛长樱挺直着背脊站在那,淡黄的额带飘飘,他脸上的神情,是那么陌生,又冷又狠,带着离别的决绝。 第20章 第二十章 “唔!” 气急攻心,云寒清又呕出一口鲜血,接着便是往后一倒,倒在沈清怀里,不省人事。 薛长樱怔怔得也吐出一口鲜血。 蓝斯羽微笑着,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还真是情真意切啊。” 薛长樱一擦嘴边的血,道:“别废话了,我跟你回去。” 他经过沈清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照顾好他。” 蓝斯羽想要揽他,被他厌恶得皱起眉头闪过了,但他身形不稳,踉跄了下就要倒地,咬着牙站定了。 承岭的内功心法走的是克制心性的套路,少思少欲少想少语,心性不能起伏太大,不然容易走火入魔。 “蓝墨。” 薛长樱冷然喊道。 一袭黑衣劲装的蓝墨飘然飞身出来,单膝跪在他身边,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黑衣劲装的人,只听他们异口同声喊道:“影阁十三卫,参见教主!” “带我回去。” “是。” 蓝墨沉声应着,弯腰背起薛长樱,足下一点,已闪身出去。 薛长樱闭起眼睛,陷入了昏迷。 再醒来时,浓烈的药草味扑鼻,睁开眸子,看到顶上挂着的鎏金莲花灯盏。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少主,你醒了。” 薛长樱坐起身,淡淡得嗯了一声。 蓝卓文推着轮椅过来,执起薛长樱的手腕,细细把了一会脉,温声道:“阻滞的血脉都已打通,无碍了。少主可有哪里不舒服?” 薛长樱道:“无。我不在承岭的日子,有甚么动静吗。” 蓝卓文道:“他听闻你与云寒清形影不离,大发雷霆,派出去的人也一去不返,杀了一批岭阁与幻阁的人。” 薛长樱冷然道:“他是因为派出去的废物没能杀了我才大发雷霆。” “你失踪,他迁怒于蓝星,将他关在葬阁里。” 葬阁在承岭排行第七阁,专管折磨人生不如死的刑罚。 听闻蓝卓文的话,薛长樱秀气的脸上结上一层冰霜,冷声道:“我早晚会杀了那个女人。” 蓝卓文道: “他为何不杀蓝星?” “蓝星天赋异禀,御兽制蛊之术比蓝月高出一截,他虽不至于爱才如命,但为了他的千秋霸业,还不能痛下杀手。况且只要我不死,蓝星就有为他所用的一天。” 他说着一拂袖,大步走出珍阁。 == 潮湿阴冷的水牢里,浸泡着一个秀美的少年。 少年双手双脚皆被缚了千斤重的锁链,成大字型被锁在墙上,胸部以下的身体都被跑在湿冷的水中。 一个穿着粉色桃衫的女人驻足在水牢外,她腰间系着一道银制九节鞭,红衣劲装包裹着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肤色微黑,酥、胸半露,眸如春水,透着一股狐媚劲,眼角又带着狠厉。 桃衫女人翘起嘴角,声音珠圆玉润,煞是好听。 “怪只怪你跟错了人,站错了队。” 蓝星久不开口说话,嗓音已有些喑哑。 “少主待我们极好,是你选错了人。” 桃衫女人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极好?极好他在哪?极好他怎么不来救你?” 却在这时听到一道少年音,清脆婉转,说不出的动听。 “我这不是来了吗。” 桃衫女人听到这声音脸色一变,原本蛮横的神情收敛起来,变得低眉顺眼,她转了身半跪在地上,低声道:“教主。” 薛长樱负着手,看着被泡在水牢里的蓝星,淡淡道:“蓝莹,我还没死。” 蓝莹知晓薛长樱在责问刑虐蓝星的事,只低声道: “这是祭司的命令。” 薛长樱伸出手按在水牢的锁扣上,“噶等”一声,铁锁被徒手掰开成两半,他飞身而起,一手揽住蓝星,一手抓了铁链,用力一扯,将铁链悉数扯碎,飘然落至蓝莹面前,“哐啷”一声,将铁链扔到她面前。 “蓝莹领罚。” 蓝莹心领神会,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一条左臂已经被斩了下来。 为什么葬阁的阁主是女人,因为女人够聪明,也够狠。 薛长樱抱着蓝星大步走出水牢,不看身后跪着的蓝莹一眼。 蓝卓文早已在珍阁内准备多时,见到薛长樱抱着蓝星进来,忙差人将药桶扛上来,“快将他放进去。” 浴桶内热气腾腾,散发着草药独有的香味,薛长樱脱下蓝星身上褴褛的衣衫,将他□□得抱进药桶。 蓝卓文推着轮椅又从内室里拿出一个铁盒,铁盒打开,里面是一条婴儿手臂大小的肥蜈蚣,他将铁盒的蜈蚣倒入浴桶内。 他温声道: “蓝星浑身是蛊,普通的刑罚对付不了他,你放心,百年蜈蚣王配合药浴,泡三天又生龙活虎了。” 薛长樱道: “蓝斯羽何尝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0 不知,定是不会让他好过了。” 蓝星泡了蓝卓文特制的药浴,神智已经清醒过来。 薛长樱见他睁眼,便道: “他没为难你把。” 蓝星正经道,依旧是不熟练的中原口音: “没有。只是关在葬阁里。” 他轻描淡写得说,薛长樱又岂不知其中的艰辛。 薛长樱温声道: “你放心,这个亏我早晚会讨回来的。” 蓝卓文道:“你的九转化阴练得怎么样了?” 薛长樱静静得看着又昏迷过去的蓝星,道:“对付蓝斯羽,只有九转化阴还不够。” 蓝斯羽是武学奇才,身兼百家所长,半路出家的薛长樱即使练了九转化阴,还远远不够能杀死他,况且蓝斯羽身后还有一个承岭。 蓝卓文无奈叹息道: “外人只道你蓝逸是承岭十一阁教主,却不知蓝斯羽才是背后主使者。甚么骂名恶名都让你背了。” 薛长樱淡淡道: “他这般将人命不当人命看待,却也有这么多效忠于他的人,论玩弄人心,我确是不如他,也没甚么好说的。” “蓝斯羽无心无情,只能做一方霸主,我看那些最终的上位者,都是有情有义的。但是又不能太重情义。你的心太软,成不了大事。” 薛长樱道: “如果这件大事是你们用鲜血铺就的,我宁可不成。即使做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也好过踩着你们的尸体” 蓝卓文往药桶里撒了一把甘草,温声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这般待他们,他们也不是瞎子。至少蓝墨蓝星是效忠于你的。” 薛长樱淡道: “我宁可他们不选我这边,跟着我太累了。你这样帮我,不怕他对你不利吗。” 蓝卓文眨眨眼:“珍阁只医承岭的人,蓝星是苗阁副阁主,我做的是本分之事。况且我老了,眼花耳聋,刚才甚么都没听到。” 已是夜深,薛长樱负手走至庭院中,腹中提气,足下轻点,踩过枝丫,屋檐,岩石、峭壁,在空中旋转一个周身,飘然落至山顶崖间。 他负手抬头望天,承岭所处之地地势极高,那一弯上弦月就好似在眼前,伸手可及。 一抹黑影悄然无息得出现在他身后。 薛长樱涩然道:“死了多少人。” “蓝一蓝二死了。” “厚葬。” 他的声音无悲也无喜,秀气的面容沉静如水,只一双杏眼饱含悲意,蓝墨知他极重情义,此刻必是心如刀绞,只低了头沉声道:“他们死的很快,并不痛苦。” 他所说的正是薛长樱修炼九转化阴走火入魔时,误杀贴身影卫的事。 薛长樱嘴边溢出一丝苦笑,道: “你是在夸我武功好吗。” 蓝墨依旧是木着脸,只眼神恭敬肃然, “少主天赋异禀。” “下去吧。你跟在蓝星身边,别再让他受伤了。” “是。” 如鬼魅般的身影倏地消失在山顶。 蓝墨一如他的身份般,影阁阁主,来无影,去无踪。 == 蓝卓文医术精湛,三日后,蓝星果然又恢复了生气,上蹿下跳,俨然又成了那个一开口便是“少主,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的忠心护卫了。 看到生龙活虎的蓝星,薛长樱心里也是开心了几分,只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 恢复记忆的薛长樱,眼里少了三分天真,多了七分沉稳,面上带着一擦淡漠,失了一抹血气。 蓝星欢天喜地得跑了进来,薛长樱心里疑惑,蓝星从不曾如此失态,便道:“甚么事这么高兴?” 蓝星喜道:“少主,我练成了!” 他说着小心翼翼得将一个泛着寒气的白玉盒子呈上来给薛长樱看,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只肚皮滚圆的白色软虫。 薛长樱凑过去看,了然道:“这就是你们苗疆最好的蛊师才能练出来的,一生只有一蛊,传说能医死人肉白骨的保命蛊?” 蓝星点头如捣碎,忙道:“少主,你快吃了。” 薛长樱伸出白皙的两根手指头捏出那条软虫,不经意道:“蓝星。” “啊?” 薛长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软虫扔进了蓝星的喉咙里。 “咕咚”一声。 蓝星面白如纸,脸如死灰,道:“我刚刚…吃了什么?” 薛长樱耸耸肩道:“保命蛊咯。” 蓝星突然“啊”得一声惨叫,想要一头撞死,薛长樱扔出一个枕头挡在蓝星额前,“你要干吗?” 蓝星痛苦道:“少主,我吃了您的保命蛊,我该死!” 薛长樱满不在意道: “你练出来的蛊,当然是该保你的命了。” 蓝星还欲反驳,薛长樱不耐烦道: “你是教主我是教主?” 蓝星正色道: “当然您是教主。” “你听谁的?” “自然是听你的。” “那你还废话什么。” 蓝星听了薛长樱的话,又是一阵感动想要以死明志,薛长樱一把扔下了手中的书,站了起来往门外走,“也不知沈清怎么样了,你随我去摘星楼看看。” “是!” 蓝星神色一凛,将匕首又插回腰间,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那日蓝斯羽将薛长樱带回承岭,沈清也将中蛊的云寒清带回了摘星楼。 摘星楼里多的是奇珍药材,况且还有一个妙手回春的云寒语在,蓝月下的蛊,自是迎刃而解了。 沈清双手抱胸,神情倨傲得看着缓缓换上月白长袍的云寒清。 云寒清将冷月剑佩在腰间,淡然道: “沈楼主是否早就知道薛长樱就是蓝逸。” 沈清不答他话,反倒问: “云寒清,你知道为什么他的外貌身形看起来像个孩子吗?你现在这么恨他,自是不想知道了。” 云寒清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抬眼却见沈清冷笑着看着他。 “你笑什么。” 沈清道: “我笑你的感情太廉价,来的快,去的也快。” 云寒清冷声道: “沈清,你不是我,别再自作聪明。” 正在这时,吱呀一声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1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身水墨青衫的云寒语,端了白玉瓷碗款款走了进来。 他将药碗放到桌上,转了头对云寒清道: “喝。” 引路小童子跟在云寒语身后,见到沈清,快步走到他身边,在沈清手上写着什么,沈清脸色一变,跟着小童子迅速得走出了房间。 沈清推门而入,一袭秋天色锦缎的薛长樱已经坐在了八仙桌旁,身后站着蓝星与蓝墨。 见此情景,他知薛长樱多半已经恢复了记忆,随走了过去,大喇喇得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来的倒快,承岭的记忆已经都恢复了吗?” 薛长樱点点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行,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云寒清收到的那封有关太极心法在摘星楼的信,是你写的吧?” 沈清一边不疾不徐得说着,一边打量薛长樱的神色。 薛长樱淡然道:“我不记得了。” 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装作不记得,薛长樱不想说,沈清也就不问,继续给他倒茶,一个劲得低声笑着,肩膀都颤了起来。 薛长樱伸手将茶杯递到嘴边,疑惑道:“你笑什么?” 沈清眼内眸光流转,玩味笑道:“你不记得写了信,那你还记得与某位大侠的情意绵绵么。” 薛长樱依旧是淡淡道:“不记得了。” “哦——那你定是也不记得他追着你喊宝宝了…” “噗——咳咳咳…咳咳…” “少主,小心…” 薛长樱猝不及防将喝进去的茶水悉数吐在了桌上,蓝星连忙伸手轻拍他的后背。 “咳咳咳…咳咳…沈…” 沈清继续火上浇油道:“哎,你们一个宝宝,宝宝得喊,一个寒清寒清的唤,当真是夫唱妇随哦~” 薛长樱已经冷静了下来,只嗓音还带着些气音,道:“我不记得了。” 沈清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可怜我们忠心耿耿的蓝墨,一路暗处跟着你,保护你,还被你当做是个怪大叔,避之不及。” 薛长樱用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转头对蓝墨正色道:“蓝墨,对不住啊。” 蓝墨一本正经沉声道:“属下无碍。 沈清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那你还来我摘星楼干吗?” 薛长樱面不改色:“我来看看你。” 沈清也不拆穿他,只挥了挥袖子道: “好了,人,你已经看过了,茶也喝过了。蓝大教主请回吧。” 薛长樱闻言点点头,放下茶盏,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蓝墨已经从窗户处飘然飞了出去,引路小童子自发在屋外开了门,薛长樱对他道了一声谢,就往楼梯口走去。 下楼梯的时候,正好与上楼梯的云寒清擦肩而过。 他淡黄的额带飘飘,不小心滑过云寒清的下巴,他依旧目不斜视,脸上带着陌生的淡漠,径自走下了楼。 却在要与云寒清彻底背道而驰的时候,被后者一把抓住了手臂。 蓝星肩膀上的白貂立刻炸了毛,凶神恶煞得瞪着云寒清,仿佛云寒清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就要冲上去咬开他的喉咙。 云寒清冷声道:“不知蓝教主现在有没有空。云某有一些事,想请教蓝教主。” 薛长樱对一旁的蓝星道:“你们去外面等着。” 他转了身,淡漠得对云寒清道: “云公子,你找我要说甚么。” 云寒清低声重复道:“云公子?”哈! 他还在期待什么?眼前秀气的少年早就不是那个靠在他怀里,笑得一脸天真稚气的薛长樱,他究竟还在期待什么! 他知道他与魔教有瓜葛,他想过他或许是承岭十一阁某一阁的门人,或者阁主,他甚至想过他是蓝逸的男宠,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会是蓝逸。魔教教主蓝逸。全天下所有人都可以是蓝逸,为何偏偏会是他。 “为什么你会是蓝逸?” 那个他发誓要挫骨扬灰,用他项尚人头祭奠正道人士的蓝逸! 薛长樱只淡淡道:“我不能选择我的出身。” 云寒清低声道:“那么路上的一切呢。这一路都是虚情假意么,你说过即使出动全天下的刺客,承岭十一阁,你都会陪在我身边!” 薛长樱道: “只是失忆时的胡话罢了。” “胡话?” “你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云寒清突然一把按住薛长樱的肩膀,将他的脸转向他,厉声喝道:“你为什么会是蓝逸…为什么会是蓝逸!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薛长樱正视他的眼,一字一句,一板一眼,淡漠又冷酷,用没有起伏的语气告诉他:“还是那句话,我不能选择我的出身,对不起云公子你的一番深情错付。” “哈!” 云寒清冷笑一声,加重了语气道: “你轻巧得一句对不起,就能把我的心还回来了吗?” 薛长樱也带上了些愠色,高声道: “不然你要我怎么做,要我剖了心还给你吗,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能死!” 他说着一把挣开了云寒清,脸上是不愿与他再多谈的嫌恶之情,拂袖而去。 这一切都被听到楼道间的动静而出来寻人的沈清看在眼里。 云寒清讥诮道:“让沈楼主见笑了。” 沈清见他一脸的冰霜与愤怒,沉了沉声道: “你问他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承岭的教主必须是他,只能是他,那个位子,只能由他来坐,非他不行!” 云寒清冷然道:“沈楼主,你是在提醒我杀了他吗。” 沈清的音量骤然拔高,道: “云寒清,最没有资格怪他的就是你。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云寒清抬起眼看他,眼神里不负温情,都是凛冽的杀意,“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他若真是蓝逸,我必定亲手诛杀他!” 沈清冷笑,“你别后悔!” 云寒清却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里一片凄凉, “他已经忘了我,我后不后悔,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着缓缓转了身,慢慢踏下楼梯,昨日依稀身边还有一个清秀少年相伴,今日却仍旧一身白衣,孑然孤立。 沈清驻足在二楼楼道上,冷眼目送他们一个个走出摘星楼,听到身旁传来的脚步声,侧了头看去,是面瘫着脸的云寒语。 沈清淡淡道: “你怎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2 么还没走?” 云寒清与薛长樱不分场合的争吵,估计整个摘星楼都听到了,云寒语不可能没听到,为何还不离开。 云寒语从袖间摸出一个白玉瓷瓶,递给沈清,道:“每日…一次…不…疼。” 沈清疑惑的接过,看到云寒语撩开他覆着脸的发,才猛然惊醒。 心下一跳,连带着手上拿不稳白玉瓷瓶。 云寒语依旧是神色严肃,目光灼灼,盯着他脸上的疤痕,像个老大夫一样嘱咐着:“不能…喝酒!” 沈清很想扯开嗓子狠狠嘲笑云寒语的多此一举,他脸上的伤疤早就结痂不疼了,却在后者认真的目光中,无法开口吐出任何一个尖酸刻薄的字。 他是怎么了?他还是那个混世魔王沈清吗! 云家几个兄弟果然都有毒。碰不得! 沈清一把推开云寒语,不敢再对上后者温柔认真的目光,落荒而逃。 云寒语面上依旧冷若冰霜,只一双眼眸里透着疑惑,看着沈清逃走的背影,心想,沈清怎么了,难道是他刚才的动作太重弄疼他了?他的脸怎么那么红?难道生病了? 云寒语百思不得其解,带着一头雾水,慢慢走出了摘星楼。 薛长樱不在,因此马车也没有用武之地了,一袭白衣的云寒清骑在千里良驹上,衣袂飘飘,出尘脱俗,只面上不复平日里温和的神情,显得那么冷漠疏离。 他看到云寒语出来,没有多说一个字,一拉马缰绳,绝尘而去。 云寒语看着云寒清决绝的背影,眼里又浮上疑惑,大哥这又是怎么了?薛公子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走,怎么参加了一次武林大会,大家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云寒语足下轻点,跃上马背,一拉马缰绳,带着疑惑,追着云寒清而去。 山下的人,可真奇怪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云寒清下的去手杀薛宝宝才真是见鬼了 第22章 第 22 章 在摘星楼与云寒清不欢而散后,薛长樱一路上都沉默着。 恢复记忆后的他形不于色,但蓝星在他身边多年,却直觉得感受到了,疑惑道:“少主,你在生气吗?” 他随即又一敛神情,正色道:“少主,要不要我帮你去杀了他?” 他自是以为薛长樱是在生气云寒清在摘星楼冒犯他的事。 薛长樱只道:“我在他身边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薛长樱失忆时的样子,只有蓝墨知道,因此蓝星吹了一声口哨,藏在不知名角落的蓝墨飘然飞身至薛长樱身后。 蓝墨沉声道:“少主那时,就像小时候偷学各阁本领时装傻充愣的样子。” 薛长樱:…… “云寒清喜欢白痴?” 蓝墨又道:“你们那时候很亲密。” “有多亲密?” 蓝墨老实道: “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 薛长樱道:“他是禽兽吗?” 蓝墨道:“我那时问过少主要不要杀了云寒清,但是你说你是自愿的。” 薛长樱:…… 心中郁卒的薛长樱回到了承岭。 蓝卓文推着轮椅来看他,正巧看到薛长樱独自坐在屋顶上喝闷酒,他脚边的空酒坛堆积着,时不时被风吹得晃荡一下,放出沉闷的“当当”声。 蓝卓文温声道:“你去见过他了?他长得怎样,听说御剑山庄庄主,十二分的国色天香,天人之姿,丰神俊朗。” 薛长樱喃喃道:“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你必是很动心了。” “那又怎样,我已经不记得了。” “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一声反问就像石沉大海,久久没得到薛长樱的回应。 蓝卓文道:“他的耳目遍布很广,你在承岭之外的地方,一言一行,都有人监视汇报。” 夜深露重,承岭地势又高,初秋的晚风,寒意更加刻骨。 薛长樱飘然飞身落地,身姿轻巧得像一只燕子。 他转身向内院走,清声道: “我不能选择我的出身,但是可以选择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蓝斯羽想要承岭一统江湖,而我,早晚会杀了他,毁了承岭。” 他秀气的脸上,神情是那么坚定决绝,说着天底下,最真的实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袭宝蓝色绸缎的蓝斯羽,眉眼含笑,款款走了进来。 蓝卓文温声道:“稀客啊,大祭司怎么有空来珍阁,难道是身体抱恙了?” 蓝斯羽的目光一进屋就自发锁定在薛长樱身上,而后者只懒洋洋得靠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本《本草纲目》,时不时得翻几页,压根没有把人放在眼里。 蓝斯羽笑道:“我来说一件喜事。御剑山庄庄主要成亲了,定在下月初十。黄道吉日。” 他悠悠得说着话,毒蛇一般的眼一直紧紧盯着薛长樱,想从后者的脸上看出不一样的神情,而薛长樱,依旧是面不改色,看着手中的书籍。 蓝斯羽道:“我倒是怀念起你之前失忆的样子,那时,你还会给我脸色看。” 恢复记忆的薛长樱是从来不会对蓝斯羽有什么反应的,只把他当做透明人,许是失忆时只记得对他的厌恶之情,忘记了要掩饰,才会直接表达出来。 想到这,薛长樱情不自禁得翻了一个白眼。 恰好被蓝卓文与蓝星看到了,两人不由自主得“噗嗤”一笑。 薛长樱随意得扔下书籍,往门外走去,“蓝星,回去睡觉了。” “是。” 蓝星应了一声,跟着薛长樱回到了影阁的院落。 薛长樱推门而入,径自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拿起茶杯转了转,又放下,喊了一声“蓝墨。” 一袭黑衣劲袍的蓝墨从窗外飞身进来,站在薛长樱身后。 “云寒清要和谁成亲?” 蓝墨道:“不知,只知是一位远方表亲,长得美若天仙。” “你看过了?” 蓝墨摇了摇头。 薛长樱道:“你没看过,怎么知道美若天仙?” 蓝星道:“少主,你怎么又生气了?” 薛长樱笑道:“我哪里生气了?” 他说着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又在房中走来走去,转了转圈,突然伸出一脚狠狠将窗边的太师椅踹翻在地,口中念念有词,“昨天还抱着我喊宝宝,今天就成亲。好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3 ,好,好得很啊!”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已经不是天真单纯的神情了,狰狞扭曲得令蓝星下意识得往蓝墨身后一躲。 只听薛长樱继续道:“蓝星,蓝墨,你们说,他这样是不是负心汉?” 蓝星老实道:“少主,听了蓝墨的话,好像那天争吵时,你比较像个负心汉。” 薛长樱道:“蓝星,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耿直,知道吗?” 蓝星点点头,正色道:“知道了,少主。那要不要我去杀了他?” 薛长樱不答,突然幽幽得笑了,令人毛骨悚然,“毕竟算是相识一场,我们去给云大庄主,送些彩礼才是。” 蓝星一本正经道: “少主,我们真的是去送礼,不是去抢人吗?” 说是去送贺礼,却两手空空,一路上跑死了五匹快马,终是在十月初十前赶到了御剑山庄。 庄外守门的几个家仆都认得薛长樱,派了一个家仆匆匆进去禀报,另几个一边迎他进去,一边和他话唠,“薛公子,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庄主脾气愈加阴晴不定了。” “薛公子,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你身旁这个苗疆小哥是你的朋友吗?” “薛公子,你似乎瘦了很多,是和庄主吵架了吗?庄主也瘦了很多呢。” 家仆喋喋不休得说着,直到薛长樱看到了云寒清,依旧是天人之姿,只是眉宇间带上一抹憔悴,平添几分病美人的姿态,惹人心怜。 云寒清挥退了家仆,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你来干什么?” 薛长樱让蓝星去厅外等着,自己大喇喇得寻了大厅内的太师椅坐下了,翘起二郎腿,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道:“我来看看新娘子,正好岭阁少了两个美人,若是真的美若天仙,就拿去充数。只是不知,天地下还有比云庄主更加美的人么?” 云寒清道: “她在我心里是天下第一。” 薛长樱冷笑, “世人都道玉面修罗温文尔雅,十二分的绝代风华,我却不知他这么会说情话。怎么你对每个人都这么甜言蜜语吗?” 云寒清道: “这些话,我只对她讲。” 他说这话时,声线不自觉得放得温柔,眼神里也带上丝丝情意。 薛长樱听得刺耳至极,想到过往的种种,脱口而出道: “你特娘的放屁!” 云寒清却是再也装不了冷漠,心痛得喊了一声, “宝宝!” 薛长樱吼道: “宝个蛋,你这个负心汉!” 云寒清不气,反倒走上前去将他揽进怀里,低声道: “宝宝,我好高兴你能来。这说明,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 薛长樱冷哼道: “哼,少自作多情。新娘子呢,新娘子在哪。” 他说着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 云寒清温声道: “没有新娘子,只有宝宝。宝宝你忘了吗,成亲那天,是我捡到你的日子。” 听到他的话,薛长樱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靠在他怀里听他继续道:“虽然你没办法选择你的出身,但是你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我的宝宝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你是那样的人,我也会陪着你。你跟我说叫我不要放开你的手,现在却是你要推开我。宝宝,不要推开我,有甚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以后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薛长樱道:“那天在摘星楼,有蓝斯羽的耳目。” 云寒清道:“我知道。” “我没有忘记你。” “我知道。”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骗你。” “我知道。”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我知道。” “我不想做承岭的教主,但是我不得不做。” “我知道。” “我不想你死。” “我知道。” “我不想你出事。” “我知道。” “云寒清,你的怀里很温暖,我喜欢你。” 云寒清收拢怀抱,将薛长樱拥紧,低声郑重道:“我爱你。不管你是蓝逸,还是薛长樱,我都爱你。我无法欺骗我自己的心,爱你,想要你,无论你是谁。即使你真的对我下了甚么媚术还是幻术,我也心甘情愿,甘之如殆。” 薛长樱静静道:“寒清,你说的对。我无法选择我的出身,但是我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可是我不能不做承岭的教主,我如果不做教主,就没人能护住蓝墨、蓝星他们。蓝斯羽根本不把十一阁里的人当人来看。” 云寒清听他字里行间都带着对蓝斯羽的杀意,又想起那日承岭众人对蓝斯羽的言听计从,便道:“蓝斯羽,究竟是什么人?” 薛长樱垂下眼眸,冷声道: “他是蓝静水的亲生儿子。” 蓝静水,承岭十一阁上一任教主,于十年前销声匿迹,将教主之位传给年仅十五岁的蓝逸。 第23章 第 23 章 云寒清道:“他既然是蓝静水的亲生儿子,为何又把教主之位传给你?” 薛长樱道:“因为我杀了蓝静水。” “承岭是人吃人的地方,弱肉强食,各凭本事,我杀了蓝静水,自然我成了教主。” 他说的轻描淡写,云寒清听得心惊肉跳。 十年前薛长樱才十五岁,纵是天赋异禀,又如何能凭一己之力杀了当时如日中天的蓝静水,必定是凶险万分,却又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年幼的薛长樱孤注一掷。 云寒清温声问道: “你当时为什么要杀蓝静水?” 薛长樱敛了眸子,低声道: “因为他想杀沈清。” “沈清不是摘星楼的人么。” 云寒清见薛长樱不答他话,道:“宝宝,不要瞒我。有什么事,以后我们一起担着,你不要一个人扛。” 良久,薛长樱开口道: “沈清,本名蓝清。我和他,都是岭阁的人。” “玉连生说过有两个人练成了最极致的媚术。就是我和沈清。我与沈清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蓝静水却要我们两人决出胜负,谁成为下一任岭阁阁主,谁就可以活下来。” 云寒清涩涩道: “是用,媚术么。” 薛长樱正色道: “是。他要我们诱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4 惑当时一个极富盛名的正道侠士,可是我与沈清都心高气傲,宁可死了也不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作践自己。蓝静水他不知我虽然身在岭阁,却暗地里偷学了其他几阁的本领,我想着既然都要死了,不如拼上一拼……最后,我杀死了蓝静水……当时我元气大伤,沈清将我带回珍阁,捡回一命……等我醒来后,我就成为了承岭的教主。” “你抢了蓝斯羽的位子,他自是不甘愿。” 云寒清知道薛长樱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他,比如他是用什么方法杀死了蓝静水,而蓝斯羽武功高出他这么多,为何在十年里,都能让他安然无恙度过,薛长樱身上疑点依旧很多,但是他却无法再逼问下去,这无异于再揭开他的伤疤。 云寒清只道: “你当真没有对我用过媚术吗。” 薛长樱垂下眼眸,低声道: “没有。” 云寒清吻了吻他额头,笑道: “那就好,想必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了。” 薛长樱轻轻得嗯了一声,伸手拥住云寒清。 他们两人久别重逢,在厅内说了好一会体己话,完全忘记了厅外站着的蓝星。 蓝星没有薛长樱的吩咐,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背后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那人道:“你是谁?” 蓝星转过身,他只有在面对会对薛长樱不利的人时才会神色戒备,平日里都是天真又正经的模样,只听他正色道:“我是蓝星,你又是谁?” 云寒流看着眼前容貌秀美的单纯少年,心想御剑山庄再发展下去会不会变成拐卖孩子的人贩子老巢,缓和了语气道:“我是云寒流,御剑山庄的二庄主,我听说长樱回来了,你是他的朋友吗?” 蓝星正色道:“我是他的属下。” 他的视线忽然转移到了云寒流的怀中,只见一只模样可爱的黑猫病怏怏得趴在后者怀中。 云寒流自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笑道:“你也喜欢猫吗。只是他不知怎么了,最近几天精神都不好,饭也吃不下。” 蓝星一本正经道:“他吃坏肚子了。” 他说着走上前,揉了揉黑猫的腹部,黑猫轻声“喵喵”了几下,蓝星听得煞有其事,道:“他前几天贪玩,偷跑进了你们家祠堂,偷吃了灯油,吃坏肚子了。” 云寒流见他说的一本正经,不像是胡诌,也听闻南疆的一些奇人异士,有着听懂百兽之音的本领,便好奇道:“你能听懂他说的话?” 蓝星点点头。 云寒流想着试他一试,便道,“那你问问他,祠堂里供奉了多少个牌位?” 黑猫又喵喵了几声。 蓝星道:“从你们□□爷爷那辈开始,一共十二个牌位。” “我每日何时上香?” “喵喵。” 蓝星狐疑道:“他说你已经好久没去上香了,以前云寒清出门,你还会去云老庄主牌位前意思意思一下,现在除了每日嘴里念叨一些希望云寒清不要变成杀人魔之外的话…唔!.” 剩下的话被云寒流伸手捂住了嘴。 “嘘!” 云寒流将食指放在嘴上,俊眼往大厅里瞟,心想刚才的话应该没被大哥听到吧。 他伸手去牵蓝星的手,拉着他往后院走。 “你跟我来。” 蓝星看着他的牵着自己的手,疑惑道: “你不怕我吗。” 云寒流往前走着,目不斜视,不在意得接口道: “我为什么要怕你” 蓝星道: “我浑身都是蛊,除了少主,没人敢碰我。” 云寒流道: “那你会害我吗?” “你只要对少主无害,我为什么要害你。” “那不就行了,我怕什么?” 他说着回了头,对蓝星展颜一笑,俊朗不凡。 蓝星疑惑得用另一手捂住了心脏,好奇怪,心跳得很快,身上的蛊虫都很活跃,为什么? 御剑山庄的后院是个大花园,花团锦簇,鸟语芬芳,最中间有一处池子,池子里有一座喷泉,假山林立,池中养着数十尾锦鲤,云寒流平日里喜欢在后院练功,练完就逗弄鸟雀与锦鲤。 他素来喜欢养一些花花草草,飞鸟走兽,知道蓝星有能与百兽沟通的本领,迫不及待得想要知道平日里照顾的宠物是怎样看他的。 云寒流指着池中的锦鲤,兴奋道:“你问问他们,我是不是高大威武,机智过人?” 蓝星俯身,池中的锦鲤自发游了过来,聚齐在一处,鱼嘴一张一合,仿佛真的在说话般,蓝星听得煞有其事,道:“他们说你太笨了。被山下的人诓骗了,买回来的饵料都是以次充好的。要不是他们消化功能好,早就死翘翘了。” “啊?” 云寒流听得很受伤,忙唤了一个家仆,沉声道:“告诉山下卖饵料的商贩,欺骗御剑山庄没事,别再欺骗寻常人家。不然,我不会放过他们。” “是。” 家仆应声退下了,匆匆跑出庄外找山下的商贩理论去了。 云寒流又拉着蓝星到一只金丝笼前,里面被关着一只金丝雀。 云寒流道:“自从我将他买回来,他从来都没有唱过歌,你问问他,是不是嗓子吃坏了。” 蓝星温柔得问笼中鸟:“你怎么了,嗓子吃坏了吗。”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是十二分的专注与认真,眼神里透着世间最单纯的善意,云寒流一时竟然看呆了过去,连金丝雀开口唱歌也没有注意。 蓝星点点头,对云寒流道: “他说这里虽然有吃有喝,但是很想念不远处的兄弟姐妹,想出去探一回亲。心情不好,自然不想唱歌。云寒流,能把他放出去吗?” “啊。可以。” 云寒流听他说完,便拉开了笼门,金丝雀清脆得啼唱一声,扑着翅膀飞出了牢笼。 这金丝雀模样神俊,羽毛油光发亮,一看就不是凡品,云寒流将他买来定是花费了不少银钱,却这么轻而易举得将他放走,蓝星道:“云寒流,你是个好人。” 金丝雀似是也在赞同蓝星的话,扑棱着翅膀绕着云寒流的肩膀转了几圈,轻啄了他的耳朵,接着便又飞到了蓝星的肩膀上,仰着头唱了起来。 清脆婉转,袅袅动听。 一曲唱毕,蓝星对他道:“你快去看你的兄弟们吧。路上小心。别再被人抓住了。” 金丝雀轻点他的发,扑棱着翅膀,冲天飞去。 蓝星见他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5 啧啧称奇,道:“只要你静下心来听,也能听得懂的。” 云寒流不置可否,只道:“万物有灵,只有心性至真至简之人才能听懂这些灵兽的话。” 蓝星道: “我睁眼时,只有他们与我相伴,久而久之,就能听得懂他们说的话了。后来遇到了少主,少主虽然不能与他们说话,却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云寒流听出他言语里对薛长樱的尊敬爱戴之情,温声道:“长樱与你相同,也是心性单纯善良之人。” “少主身不由己,他明明可以离开承岭,却为了我们留了下来,吃了不少苦,被人误解谩骂,虽然你放了雀儿,但日后若是你伤害少主,我定不能饶你。” 蓝星天性单纯,对人毫无防备,竟就这么直白得将薛长樱的底细交代得一干二净,云寒流听得心惊,惊这些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免不得蓝星与薛长樱两人会遭到杀身之祸,又对蓝星多了几分怜惜之情,承岭是什么样的地方,魔教老巢,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们两人年纪这么小,却不知已经吃了多少苦头了。 云家三兄弟,个个是非分明,侠肝义胆,为人处世并不激进,坚信眼见耳听都当不得真,得用心去感受,况且云寒流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他在眼前苗衣银佩的少年身上,并没有看到恶意与杀气,只有忠诚与单纯。 第24章 第 24 章 有了薛长樱的例子,即使云寒流身边又多出了一个蓝星,云寒语也见怪不怪了。只依旧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小药炉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在捣鼓什么。 薛长樱与蓝星就这样留在了御剑山庄。 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月,江南也下了第一场大雪,鹅毛般的雪花纷飞,银装素裹,分外冷俏。 江南的冬天很冷,与北方的干冷不同,是一种冷入骨髓的湿冷,薛长樱似乎极度畏寒,云寒清给他换上了一件月白锦缎皮袄,颈子处围着一圈貂皮,外罩大红狐狸披风,愈发衬的他小脸雪白,秀雅脱俗。 大雪厚厚得覆住了庄外的道路,踩上去“嘎吱”作响。 薛长樱伸开双手,一步一个脚印烙在雪地上,云寒清跟在他身旁,时不时扶他一把,今日的雪势小了几分,细细绵绵的雪花落在两人的发上,像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薛长樱回头,伸手摘去了云寒清发上的一片雪花,笑道:“寒清,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走到了白头?” 两人的发上都落满了雪花,像极了白发苍苍的样子。 云寒清将薛长樱的小手包在他的大手里,隐隐顺着他的手腕传递过去一阵柔和温暖的内力,温声道:“宝宝。你的模样,好像一点也没有变。” 自从云寒清捡到薛长樱,已经过去了半年有余,可是薛长樱的容貌身形依旧是十五岁的少年模样,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薛长樱似乎愈发稚嫩了。 “少主。” 正说着,依旧是苗衣银佩的蓝星寻了出来,他浑身是蛊,因此不畏寒也不惧热,他不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两个月里抽高不少,原本头顶只够到云寒流胸前,现在已经到了后者的下巴处。 “蓝星,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堆雪人。” 薛长樱将手从云寒清手里伸出,朝着蓝星招招手,又对后者眨了眨眼,后者心领神会,走到他面前帮他挡去了旁人的视线。 薛长樱弯下腰,往地上鞠了一把雪,在手心里揉成一团球状。 “寒清,看招!” 他虽然冲着云寒清喊,却将手里的雪球往蓝星身后的云寒流砸去。 “哎呦,长樱,你耍诈呢!” 云寒流被砸了一个猝不及防,雪球在胸前散开,好不狼狈。 “兵不厌诈!哈哈哈哈。” 薛长樱眨眨眼,又将手中的雪球悄无声息得朝云寒清脸上砸去。 云寒清微微一侧脸,让雪球贴着他的脸飞过,无奈道:“宝宝,打人不打脸。” 薛长樱乖巧道:“寒清,就算你变成歪嘴巴塌鼻子,你也是我心里的天下第一美人。” 他说着,背在身后的手又朝蓝星勾勾手指头,蓝星会意,一同加入战局。 数不清的雪球往云寒清与云寒流身上砸去,两人使出轻功身法,不停得左右闪避,又不能不让两个活宝砸中,有时又要停下来等他们一等。 薛长樱与蓝星在后面追着云寒清与云寒流砸雪球,云家两兄弟在前面狼狈逃窜,他们嬉闹追逐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御剑山庄里。 闹腾将歇,蓝星体力与武功在四人中最弱,因此停下来时已经气喘吁吁,脸颊绯红,愈发显得容貌秀美,面似芙蓉。 云寒流与蓝星一起,云寒清与薛长樱一起,四人两组,纷纷堆起雪人来。 “以前在承岭,每次下雪的时候,我和沈清还有蓝星蓝墨就在一起打雪仗,堆雪人,承岭规矩森严,这些玩乐都是禁止的,之后免不了一顿责罚,但还是抵不过小孩天性。蓝斯羽与蓝月他们从小便不屑与我们玩,大概我们的路,从那时起就分道扬镳了吧。还有一些岭阁幻阁器阁琴阁的门人,年纪小的,胆子大的,便同我们一起玩,一些惧怕蓝斯羽蓝静水的,便躲在暗处偷看我们。我那时候就想,有一天,一定要让他们都能快快活活得站在阳光下,不再畏手畏脚躲在暗处。” 薛长樱拍了拍雪人的大脑袋,将棱角抚平,云寒清将胡萝卜插在雪人的脸上,当做它的长鼻子。 “蓝斯羽野心太大,一个江湖也填不满他的胃,他手下跟着他的,要么是跟他一样有雄途伟略的,要么是惧怕他折磨人的手段的,我没什么志气,什么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我都不在意,我只想承岭十一阁的人能够活的像个真正的人,不再是一具只会听命令的行尸走肉。” 云寒清温声道: “你想要创建一个和乐融融,光明正大的承岭,不再让它沦为邪魔外道,又岂是易事?你要做的事,比蓝斯羽的一统江湖更加困难,我的宝宝,也因此比蓝斯羽更加厉害。你一定能做到的,就算一个人做不到,以后有我,我会帮你。” 云寒清伸手握住薛长樱的手,温声道:“外面风大,进去吧。” 两人手牵着手往庄内走去,此时太阳露出了脸,冰雪消融,庄外的雪娃娃化作了一滩雪水,不知是喜是悲。 从远处飞来一只黄鹂,猛地撞入蓝星怀里,叽叽咋咋得,鸟脸焦急,蓝星神色严谨得听着,渐渐戒备起来。 云寒流道:“发生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6 什么事了?” 蓝星将手里的黄鹂向天外一扬,黄鹂扑着翅膀飞了出去。 两人往庄内走去,薛长樱见蓝星一脸戒备,心下了然,便道:“蓝斯羽又在做甚么妖” 蓝星道: “他要御剑山庄在三日内将少主和我交出去。” 云寒流闻言冷笑一声,沉声道: “他让我交人就交人,他当我御剑山庄是吃素的?” 云寒清微微一笑,言语里透着冷然,“我也有笔账要和他算算。” 薛长樱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道:“有蓝星在这,即使苗阁的人全都来了,也没有关系。” 三天后来的却是幻阁的人。 为首一人西域番僧的打扮,手里拿着一个转经轮,他的身后,皆是一些僧人打扮的人,手里拿着的法器各式不一,有木鱼,有铜镜,有银铃,还有碗筷。 薛长樱轻声道: “真正的幻术,一举手一投足,皆能让人转眼间就入梦,分不清今夕何夕。尼摩智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仍旧达不到最高阶。他们也一样,只能借助外物催人入梦,即是这样,也不可掉以轻心。万事小心。” 为首那番僧道: “教主久久不回承岭,祭司很牵挂你。” 薛长樱冷笑: “他是牵挂着我什么时候死吧。” 话音未落,一道寒芒闪过,为首番僧拿着转经轮的手已经被砍了下来。 云寒清温和道:“谁允许你这个丑八怪跟我宝宝说这么多话的?” 他的耳朵被薛长樱塞了一团棉花,以防听到幻音。 幻阁众人见新任阁主又被灭了,皆嘴里念念有词,摇动手上的法器来。 云寒清只觉得眼前一花,又置身在了幻境里。 薛长樱冷眼看去,御剑山庄众人面上已经是一副痴呆傻样,知他们已入了幻境。 “蓝星。” 他轻声唤道,蓝星会意,拇指与食指扣成圈,放在嘴边吹了一道口哨,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像是野兽的爪子踩在落叶上的踩踏声。 突如其来,震天一道虎吼,响彻天际,将众人从幻境中生生扯出,皆吐了一口血。 猛然间,蹿出一只吊晴白额大虎,定睛看去,白虎身后还跟着数十只猛兽,模样凶猛,有双手捶着胸怒吼的黑猩猩,身姿矫捷的金钱豹,慵懒的花斑虎… 清醒过来御剑山庄众人几乎又要晕死过去,心道:难道我们山庄周围一直埋伏着这么多野兽吗。 野兽的怒吼声皆盖过了幻阁的摇铃声,蓝星一本正经道:“少主,要不要我杀了他们。” 云寒清摘下了耳朵里的棉花,“宝宝,是不是不需要我动手了。” 薛长樱微微一笑,天真单纯,“蓝星,碾碎他们。” “是。” 蓝星应了一声,对着猛兽说了些什么,他嘴里吐着奇异的语调,似苗语又不似苗语,声音温柔,与猛兽们就像朋友般交谈,最后他说了一句:“麻烦你们了。” 话音一落,四爪猛兽皆后腿发力,凶相毕露,呲着牙朝幻阁众人袭去,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肢体翻飞,还有些人被野兽一口咬了半个身子叼了进深山老林里,不见了踪影。 薛长樱负手看着,面上没什么表情,静静道:“承岭十一阁里只有影阁与暗阁的门人修炼高深的武功,其余都是一些惑人心智的歪门邪道。世人重欲,因此有时使用一些旁门左道反倒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目的,野兽心性至简,这些什么媚术幻术反倒都对它们无用了。” 幻术对野兽没有威力,幻阁的门人只能用基本的近身格斗术与野兽=交战,而他们一旦停止使用幻术,云寒清便提剑而上,一剑一个人头,不让他们伤野兽分毫。 薛长樱侧头看向蓝星,道:“蓝星,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蓝星正色道:“我说这些秃子不是什么好人。请他们相帮,这些秃子就送给他们当做是晚餐了。” 单方面的厮杀约莫进行了半个时辰,御剑山庄的众人都已经打起了瞌睡,一身血的云寒清反倒越杀越有精神,云寒流又在一旁双手合十喃喃自语,蓝星侧耳去听,又是什么“爹啊,大哥杀的都是一些坏人,要对你儿媳妇不利的人,你在天有灵,可不要怪他造了这么多杀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由得“噗嗤”一笑,薛长樱见他笑得天真,也微微一笑。 第25章 第 25 章 幻阁全军覆没后,蓝斯羽又派人传话,三日后前来拜访御剑山庄。 三日后,他果然如期而至,不知是不是他太过自信,身旁只带了一个冷若冰霜的蓝月。 蓝斯羽眉眼含笑,面若敷粉,他的容貌很俊美,却透着一股阴险,就像一条外表鲜艳,五彩斑斓的毒蛇。 薛长樱现在已经装都不想装了,一副看到他就想吐的模样,撇开眼神,看天看地,看草看花,就是不看他。 蓝斯羽笑道:“蓝逸,你不要后悔。” 薛长樱淡淡道:“从我选择留在承岭那一天,我就没有后悔过。” 蓝斯羽闻言哈哈大笑,额间勒着的淡蓝额带狂舞,肩膀止不住得颤动,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般,半晌,他停下笑声,道:“我倒是想看看,他若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会不会依旧像这样待你,如珠如宝?” 他阴毒的眼神像泛着幽幽的红光,一直紧紧盯着薛长樱。 云寒清已经听得不耐烦,点剑而起,冷然道:“谁允许你这个妖人和我的宝宝说这么多废话的?” 蓝斯羽哈哈一笑,拂袖上前与云寒清打斗起来,一边不忘出声扰乱他的心神,“云寒清,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么,你知道你们正道人士死在他手上的有多少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知你已经被他下了媚术吗!云寒清,你真当他为你守身如玉,冰清玉洁?我真是要笑掉大牙了,你知道死在他身上的人有多少吗,哈哈哈哈哈。” “胡言乱语!” 云寒清厉声喝道,手下剑势凌厉,刺破了蓝斯羽胸前的衣衫。 蓝星知蓝斯羽阴险狡诈,高手过招容不得半分差池,况且蓝斯羽与云寒清武功不相上下,更加不能分神,又看一旁的薛长樱垂了眸子,丝毫没有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样子,便高声喊道:“云寒清,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少主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 云寒清温和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的宝宝是不是冰清玉洁我当然清楚,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7 我巴不得能死在他身上。某些吃不到葡萄喊葡萄酸的犬儿莫要狗吠了。” 他说着又是一剑刺到蓝斯羽喉间,蓝斯羽向后一弯,做了一个铁板桥,一旁的蓝月见状,又从腰间摸出一管竹笛。 那管竹笛赫然就是驿站那日偷袭云寒清的竹笛,蓝星自是认得那竹笛,足下一点,已经跃到了蓝月面前。 “闪开。” 蓝月冷声道。 蓝月与蓝星长得一模一样,皆是花容月貌,秀美脱俗,只前者冷若冰霜,眼角带煞,周身泛着血气,不知杀了多少人;后者面上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天真严肃,眉宇略显稚气。 “阿姐,你不能过去。” 蓝星正色道,肩上的白貂凶神恶煞,呲牙咧嘴。 “那就别废话了!” 蓝月自知用蛊唤兽皆不如蓝星,伸手摸出腰间的匕首,向蓝星刺去。 蓝星也知若是用蛊唤兽,蓝月必没有活路,因此赤手空拳,只闪避着,不与她正面打斗。 苗阁的人拳脚功夫并不出众,两人皆只学了些浅薄的招式,况且蓝星存了心不伤蓝月,一个拼死相搏,一个有心躲闪,高下立判。 蓝星裸、露在外的腹部被蓝月的匕首划开一道口子,薛长樱惊呼一声,便要飞身上前,蓝月反手将蓝星抛往蓝斯羽方向。 “不要!” 薛长樱看出蓝月意图,高喊出声,腹中提气,一脚将蓝月踢出数丈外,蓝月的身子倒飞回去,撞到身后的大树,口喷鲜血,却“咯咯咯”得笑个不停。 电光火石间,云寒清收回了刺向蓝斯羽喉间的冷月剑,伸手拦住蓝星的身子,将他带回云寒流身边,却在触碰蓝星的一刹那间,手臂骤痛,丹田内真气不受控制得四处游走,隐隐有破体而出之像。 “蓝星!” 云寒流惊呼一声,伸手接住云寒清扔过来的蓝星,蓝星已经陷入了昏迷,云寒清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冷月剑点地,苦苦支撑着。 蓝斯羽飘然落地,脸上笑得阴毒,轻声道: “蓝逸,我倒要看看,情郎与朋友,你救哪一个?” 原来方才蓝月刺破蓝星腹部时,将焚心蛊下在了蓝星身上,云寒清触碰到蓝星,蛊虫又爬进了云寒清的身体,虽是一蛊,却下了两重。 蓝斯羽继续笑道: “要解焚心蛊,只要取尽蛊兽的喉间血,可是现在只有一只蛊兽,你又要怎么救两个人?” 薛长樱一言不发,走到蓝星身旁,将地上的白貂拎起,不顾它的挣扎,摸出腰间的匕首,一刀割开了它的喉,却又蹲到了云寒清身边,将白貂的喉咙对准云寒清的嘴,紫色的血大部分进了云寒清的喉咙,少部分滴了下来。 云寒清喝了蛊兽的血,却突然一把推开了薛长樱,哇得一声不断呕出鲜血,紫色的,红色的,最后不断吐出黑血。 薛长樱脸色一变,跳将上去揽住云寒清,伸手去探他腕间的脉,咬牙怒视蓝斯羽,厉声道:“你给蛊兽下了噬心散?” 蓝斯羽玩味笑道: “不,我根本没让蓝月给云寒清下焚心蛊,蓝月只给蓝星下了焚心蛊,一开始给云寒清下的就是噬心散,怪只怪你心乱如麻,没有给他诊治,便杀了蛊兽。现在蛊兽也没了,他们两人一个中蛊,一个中毒,你一个人也救不了。” “蓝逸,我说过,你不要后悔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斯羽将话说完,揽过地上的蓝月,飞身而去。 薛长樱打横将已经陷入昏迷的云寒清抱起,对着一旁的云寒流道:“去找寒语!” 云寒流将蓝星抱在怀里,两人皆足下狂奔,闪身至云寒语的竹苑。 云寒语正在看一本药籍,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放下书籍,正巧听得“碰”的一声,他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走进来的却是一脸凝重的薛长樱,他怀中抱着云寒清,而他身后紧跟着进来的就是抱着蓝星的云寒流。 薛长樱将云寒清放在床上,沉声道: “寒语,你快来看看寒清,他中了噬心散。” 云寒语不敢怠慢,忙走到床边,执起云寒清的手腕诊脉,又伸手去掀开他的眼皮,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了一会,直起身,看向薛长樱,道:“噬心…散,是…什么?” 薛长樱闻言脸色一变,抿了抿嘴,道:“是专门针对九转化阳功炼制的毒、药。” 云寒语点点头,严肃道:“真气…游走,毒入…血脉…命不…久矣。” 云寒流闻言也白了一张脸,薛长樱以为他在担心蓝星的事,看了一眼他怀中的蓝星,低声道:“蓝星没事的。你放心。” 薛长樱刚说着,蓝星就悠悠醒了过来。 云寒流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蓝星从云寒流怀中跳下,正色道:“我体内有保命蛊,任何蛊都杀不了我。原本这蛊虫练出来,是要给少主吃的,但是他给了我。” 薛长樱继续问向云寒语,道: “寒清这个毒,你不能解吗?” 云寒语想了一会,道: “药人…换血。” 云寒流知晓他的意思,解释道:“传闻以前的药王养了一种药人,药人还在胎中时,便喂母体喝各种名贵药材,药人出世后,将其浸养在药罐中,是以药人毛发皆能入药,药人之血能解百毒,但是换血,要换尽一身精血,换血后,那药人也油尽灯枯,活不了多久。但这只是一个传说,又要何处去寻,再说,世上究竟有没有药人还不知。” 蓝星“啊”得一声惊呼,神色慌乱得看着薛长樱。 薛长樱看着云寒清如玉的脸,静静道:“有的。” 云寒流喜出望外,只道薛长樱在承岭消息灵通,博古通今,忙问道:“所在何处?” 蓝星已经摸出了腰间的匕首,挡在薛长樱面前。 薛长樱道:“就是我。” 云寒流与云寒语皆已心下震惊,他却依旧神色淡漠,说着仿佛与己不相关的事,“我早就该想明白,蓝斯羽想杀我,又不想我死的那么痛快,自然是要我生不如死。” 薛长樱看出他们疑惑,道: “我虽不是最纯粹的药人,但是我的血,能够救他。” 云寒语道:“为何…这么…说?” 薛长樱道:“因为我学了九转化阴。”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良久,云寒流道:“九转化阴?可是那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薛长樱道:“九转化阴早就被蓝静水夺走了,但是修炼的法子太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8 阴邪凶险,蓝静水当年已经神功盖世,自是犯不着冒着险去练,他扔在书房里,被我看到了,我便偷着学。学了九转化阴后,全身骨血经脉重塑,喝了我的血能够解百毒,延年益寿,寒语,你把我的血换给寒清,可以救他一命。” 作者有话要说: 蓝斯羽好讨厌,让我想想怎么弄死他比较痛快… 第26章 第 26 章 云寒流只道: “若是放干你一身血,你也会死的。” 薛长樱道:“我本来就活不长,只不过将大限的日子提前罢了。” 云寒语低头看了一眼云寒清,严肃道: “大哥…不准。” 他的意思是云寒清知道这件事必不会同意。 云寒流道:“不仅大哥不准,我也不准,寒语也不会同意。云家子弟,断没有用别人的命来续命的!” 薛长樱见他们神情坚决,叹气道:“好罢。劳你们出去,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 云寒语知他与云寒清情深义重,便也不多说什么,径自出了自己的竹苑,将屋子让给他们两人。 “蓝星,你也出去吧。” “少主。” 蓝星心下不安,总觉得薛长樱瞒着他要做什么事。 “出去!” 薛长樱板起脸喝道。 云寒流拉着蓝星往屋外走,叹息道: “让他们好好待一会吧。” 屋子的门被人掩上,掩去了薛长樱脸上最后一丝淡然。 他温柔得抚着云寒清的脸,轻声说着,如情人耳语。 “寒清,你放心,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说着,点了云寒清身上几处大穴,摸出腰间的匕首,划开了云寒清的手腕,又将自己的手腕割开,将自己的手腕贴着云寒清的唇,一手握住他另一只完好的手臂,默默催动心法。 薛长樱用内力将云寒清体内的毒血从他的伤口处逼出,又将自己的鲜血喂给他喝。 伤口干涸,便又摸出匕首划一刀。 鲜血流逝致使他神智恍惚起来,晃了一下身子,趴倒在云寒清胸前,手臂“啪嗒”一声软软得垂到床沿,鲜血顺着床沿缓缓流了下去,滴答滴答得滴落在地,形成一小条细细弯弯得血河,往外流去,鲜血流经之处,绿草红花一朵朵冒了出来,纷纷怒放。 薛长樱闭了闭眼睛,咬牙撑了起来,继续催动心法,进行换血之术。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云寒清似乎睁开了眼,薛长樱微微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安心晕了过去。 云寒清在一阵泛着异香的血腥味中清醒过来,见到的景象却差点让他心神俱碎,薛长樱失血过多,晕倒在他怀里。 “云寒语!” 云寒清伸手揽住薛长樱,点了他周身大穴止血,忙高声向外喝道。 云寒流听到云寒清中气十足的怒吼差点打翻了手中的香台,他是出现幻听了吗。 蓝星与云寒语一直守在门外,听到云寒清的声音,心下一跳,忙推了门进去,一推却推不开,原来薛长樱怕他们中途进来,在里面插上了门栓。 云寒语示意蓝星稍退,自己也退了几步,接着用力一踹,将房门一脚踢开,进了房内,所见的景象又是一惊,鲜血流过的地面开满了绿草鲜花,薛长樱没有撒谎,九转化阴的确能改变人的体质,他的血能让人起死回生。 “还不快过来!” 云寒清又是怒吼一声,将云寒语唤回了神,云寒语匆匆跑到床边,摸上薛长樱的脉象,摇了摇头。 “元气…大伤,续命…唯有…神农玉!” 薛长樱为云寒清换血,虽然不至于马上就死,但要想为他续命,唯有找到神农玉。 传说神农氏尝遍百草,身中剧毒不死,都是因为有了神农玉,医死人肉白骨,神农玉在,生机就在。 云寒流听到动静也已赶了过来,皱起眉头道: “话虽如此,神农玉所在何处。” 一旁静默的蓝星道:“摘星楼。” 天底下的奇珍异宝,除了皇宫之外,还有哪个地方比摘星楼更多。 云寒语每日用百年灵芝吊着薛长樱最后一口气,几人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终是在七日后赶到了摘星楼。 蓝星早早写了信,委托他的黄鹂朋友将信件带给了沈清,沈清站在摘星楼门口,脸色是遮掩不了的憔悴,见到挂着御剑山庄家徽的马车驶了过来,忙迎了上去。 云寒清将薛长樱抱出马车,跟着沈清进了楼里。 薛长樱全身失了大半精血,脸色惨白,身体冰凉,就像死人一般,只有微弱的脉动还提醒他活着。 沈清从袍袖里摸出一个不起眼的木盒,递给云寒清,道:“我的确有神农玉,但是只有半块,不知道能不能吊住他的命。” 云寒清接过木盒,低声道了一句。 “多谢。” 几日不眠不休,弄得他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完全没有半点玉面修罗的模样了。 云寒清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半块血玉,触手之处温润如人的皮肤般,他将薛长樱的长命锁取了下来,将血玉挂到薛长樱脖子上。 神农玉一触到薛长樱的皮肤,他皮肤底下的青筋都浮了出来,似乎能听到体内鲜血缓缓流动的声音,他苍白的脸上也带上一抹血色。 云寒语见状走到他身边,执了他的手腕把脉,缓缓点了点头,只神情依旧严肃。 沈清道: “命是保住了,只是要完全活命,还要去寻另外半块神农玉。” 云寒清道: “另外半块神农玉在哪?” 沈清揉了揉眉心,疲惫不堪,慢慢道: “在蓝斯羽身上。” 云寒清点点头,将薛长樱的手放入锦被中,替他掖好被角,对一旁站着的两人道:“寒语,蓝星,你们照看宝宝。” 他站了起来,对沈清道:“沈楼主,借步说话。” 沈清道:“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对你讲。” 沈清挥退了小厮,两人走到了摘星楼后院,十二月的寒风刺骨,吹到人脸上如刀割般生疼。 沈清静静道:“我很怕疼,小时候他没为我少挨打。这风吹的这么疼,怕也比不上他自己往手上割的伤疼。” 云寒清道:“你那日问我,为何他年龄明明与我一般大小,身形容貌依旧是少年模样。” 沈清道: “你想听了吗。”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39 他看不清云寒清脸上的神色,哈出了一口气,搓了搓手道:“承岭的孩子大多数是孤儿,有名门之后,也有恶人之子,还有些是蓝静水抢来的,按照每个人的资质不同,送入不同的阁内学习。 他来到承岭的时候,武功已经被人废了,进不了暗阁与影阁,他又是蓝静水仇人的儿子,因此被仍入了最末阁,便是岭阁。 想必你也已经知道,岭阁的人,自幼学习媚术。他进阁的时候,年纪太大,已经过了学习媚术最好的时间段。承岭从不养废人,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吃得苦中苦。” 沈清说到这,又搓了搓手,今夜的月亮不大,月光照在他莹白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面纱,连带着他的眸子里好像都蒙上一层水雾。 沈清道:“他当时的情况,要在承岭活下去,只能待在岭阁里,只能练最高阶的媚术。要达到一举手一投足,皆能惑人心智的程度,对身姿形态要求极大,他那时已经长开了,身形挺拔修长,因此他打断了自己的骨头。一百零八根骨头,生生打断,有多痛?我不知道,我连想都不敢想。但是他做到了,他的身体是整个岭阁最柔软的,他跳的舞,是整个岭阁最美最诱人心智的。但是只有这样还不够。” 云寒清低声道:“够了。” 沈清还在断断续续得说着,云寒清忍无可忍,吼道:“不要再说了!” 云寒清俊美的五官扭曲,神情凄然,已是痛入骨髓的模样。 沈清厉声道:“你给我听着!你只有知道他受了多少苦,才会知道他为了你功亏一篑,有多么不值得!” 他继续高声道: “离开承岭的只有两种人,一是被淘汰的死人,二是人上人!他要离开承岭就必须爬到最顶点,他要杀蓝静水就必须练最狠最绝的武功! 因此只练媚术根本不够,他本事大,偷偷学了其他几阁的本领,但还是不够,要杀蓝静水,杀蓝斯羽,这些根本不够,所以他去学了九转化阴!云寒清,你当他为何十年容貌不曾改变!因为九转华阴,重塑血脉,返老还童,损人寿命!” 沈清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得将话说完,“九转化阴,练到最后会越来越年轻,就像提前透支了生命,最后一下子衰老到耄耋之年,然后死去!他练到第七层之后,只剩下不到二十年寿命,而他为了救你,现在即使找到另外半块神农玉,也活不过十年!” “云寒清,你害了他十五年不够!现在还要来害他,我真恨不得喝你血,吃你肉,将你挫骨扬灰!” 沈清神色凄厉宛如厉鬼,云寒清听得心下一惊,心跳如鼓咚咚,道:“什么十五年?” 沈清冷笑,道: “你方才为他戴神农玉时摘下他颈间的长命锁,你有没有仔细看过。” 云寒清捏着手中的云纹长命锁,突然觉得发起烫来。 沈清冷冷道: “那块锁,是云家长子的信物!” 作者有话要说: 为嘛刚开始不给云寒清神农玉,因为当时云寒清就要死了,找到神农玉也没办法救。 攻受都是菊洁黄瓜洁的,你们放心观看。 第27章 第 27 章 沈清冷笑:“他说他叫薛长樱,你就没有疑惑的吗,江湖上姓薛的名门大家。” 云寒清缓缓道:“金陵,薛氏!” 冷清冷哼一声,“你当为何见到他心生熟悉之感?你以为是他给你下了媚术么!因为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不知你为何将他忘得一干二净,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做你的御剑山庄庄主,逍遥快活这么多年!” “他是薛伯伯的遗腹子?” 沈清道:“金陵薛氏,世代刀王,他的妻子是武林第一美女,也是蓝静水的未婚妻!二十五年前,蓝静水灭了薛氏满门,当时薛长樱刚刚出生,被他母亲藏在密室里逃过一劫,你父亲得知好友造此聚变,匆忙赶到,将薛长樱带回御剑山庄,视如己出,与你一同长大!” “我…我不记得了…” 云寒清脸色煞白,脑内剧痛,咬牙撑着,让沈清继续说下去。 沈清冷然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蓝静水得知薛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又得知九转化阳与九转化阴秘籍都在你父亲手中,便派暗卫去御剑山庄抓了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一个是你,一个就是薛长樱! 九转化阴,九转化阳,得两者得天下!蓝静水他要云若寒用两本武功心法来换两个孩子,但是云若寒只带了九转化阴,因此他要云若寒自己选一个,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还是故人之子! 御剑山庄庄主,大仁大义,侠肝义胆,因此他选了薛长樱! 可是为何最后回去的是你!因为薛长樱,将你的云纹锁取了下来,挂在自己身上,诱骗蓝静水,说他是云寒清,所以才将你放了回去! 你爹当时正值壮年,为何郁郁而终!因为他没能完成故人的遗愿,照顾好故人之子,因为故人之子流落魔教,代替他的儿子,过着非人的生活!” 云寒清的眼里浮现血丝,双手握拳,骨节泛白,全身几不可闻得颤抖着。 沈清嗤笑, “你当九转化阴练起来很轻松吗,血脉重塑,全身经脉震碎了再重新塑造,有多痛?日日夜夜受千刀万剐之苦,他为了你,功亏一篑,究竟值不值得。” 云寒清咽下口中的甜腥之物,闭了闭眼,沉声道:“九转化阳,我已经突破了第十层!” “我会杀了蓝斯羽,帮他建造一个他想要的承岭,若他最后遭遇不测,我也不会独活!” 他郑重得说完这些话,转了身,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月光拉长了他的背影,隐隐显得萧瑟凄凉,仿佛一下苍老了好几岁。 云寒语不知他与沈清谈了什么,见他回来,微微颔首,便与蓝星一起退了出去。 云寒清坐在床边,执起薛长樱的手放到嘴边轻吻,看着他恬淡的睡颜,刚刚被压制住的真气几乎又要暴走。 薛长樱的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看到云寒清展颜一笑。 星光熠熠,璀璨生辉。 “寒清,真好。每次我醒来,都能看见你。” 云寒清伸手将薛长樱揽入怀里,心痛道:“一点也不好,我每次都害你受伤,宝宝,我该死。” 薛长樱伸手抚平云寒清皱拢的眉宇,轻声道: “寒清。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这么难过?” 云寒清轻吻他的额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0 头,心痛道: “宝宝,为什么你这么傻。我宁可留在承岭的人是我!” 薛长樱道: “是不是沈清对你说了甚么。” 他见云寒清不答话,脸上神情又痛苦几分,叹了口气道:“不是这样的,沈清也对当年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当年云庄主的确是说要换薛长樱回去,但是蓝静水是什么人,蛇蝎般的心肠,怎么会如他所愿? 蓝静水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两个活着回去。云庄主也知道这个,与他虚与委蛇,御剑山庄的探子探到了蓝静水关押我们的地方,当时两方交战,我们两个乘乱逃了出去,慌乱中,你为了救我,身受重伤,我带着你逃了出去,但是你的伤势太重,我将你藏了起来,自己去找救援,却先遇到了追兵,被抓回了承岭。” 虽然薛长樱与沈清的说法有些出入,但依旧让云寒清赶到心痛万分,他拿出那块精巧的云纹长命锁,低声道:“这块锁是怎么回事?” 薛长樱“啊”了一声,掩嘴笑道: “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啊,你说喜欢我,要我做媳妇,然后就把它送给我了。” 云寒清心里存有疑惑,仍道: “为什么这些事,我都忘了?” 薛长樱摸了摸他的脸,温声道: “你那时候身受重伤,我将你藏在冰天雪地里,就算你后来被御剑山庄的探子救了回去,估计也生了一场重病吧,这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你病好后忘了,也很正常。好了,不说这个,现下已经算是正式与蓝斯羽开战了,我们要从长计议才是。” 云寒清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 “承岭十一阁,除去影阁是贴身保护我的影卫组成,幻阁与暗阁大部分已经被你摧毁了,还剩七阁,蓝斯羽的据点大部分在江南,还有一部分在漠北,他见我们没死,定是要其他几阁继续追杀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岭阁最末,也是最简单的,我们先从岭阁下手。” 云寒清沉思了会,道: “宝宝。你的算数是不是不好。” “十一阁,除去影阁、幻阁、暗阁,还剩八阁呀。” 薛长樱“啊”了一声,吐了吐舌头道: “我忘了说,摘星楼是最后一阁。不过沈清是自己人,当然就不算啦。” 云寒清道: “摘星楼究竟是干什么的。” 薛长樱吞吞吐吐道: “主要是我用来放出承岭消息,给蓝斯羽找不痛快的。以免他起疑,有时承岭得到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我就用竞宝会将它们卖出去,从中抽成。” 云寒清捏了捏薛长樱的脸,笑道: “宝宝,摘星楼是你用来销赃的地方吧。” 他见薛长樱不语,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大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宠溺道:“我的宝宝真是聪明绝顶!” == 云寒语见屋子里时不时传出云寒清与薛长樱的笑声,便唤蓝星下去休息,云寒流留在御剑山庄看家,临走时特别嘱咐他照顾好蓝星。 云寒语想告诉蓝星,若是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也帮不上薛长樱的忙,但是这句话字数太多,他不知从何说起,便严肃得看着蓝星,心里想着措辞。 蓝星点点头正色道:“我晓得了。多谢你。” 云寒语疑惑得看着他,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啊。 蓝星道:“你想说的话都透过眼睛说出来了。” 云寒语肃然起敬,没想到蓝星不但会读兽语,还会读心术。 蓝星向他道了声谢,便也跟着下去休息了。 远方传来隐隐约约的打更声,云寒语抬眼看了天色,云寒清虽是回来了,但是沈清却没有回来。 心中略一思索,脚下步子已经自发迈了出去。 沈清依旧一个人驻足在庭院中,他的容貌生得极其美艳,虽然长发覆住了一半的脸,依旧掩盖不了他的倾城之姿。 云寒语见到就是这么一副模样,月光下的仙子泫然欲泣,不复平日的冷傲矜骄,仿佛卸下了全部的伪装。 云寒语走到他身边,道:“天冷。” 又道:“脸…疼…?” 他伸手去揭开沈清覆面的长发,一道蜈蚣疤横在上面,是那么丑陋可憎。 他轻轻得抚了抚沈清面上的疤痕,道:“药…为何…不用?” 沈清抬手拂开他,淡淡道: “你们云家几个兄弟,都这么善于撩拨人心的么。” 云寒语疑惑得看着他,不明所以。 沈清突然低声笑了起来,语调微扬,吊起他精致的丹凤眼,眼波流转,他将美艳的侧脸对着云寒语,他的语气似撒娇般,轻声道:“云寒语,我好看吗。” 云寒语点点头。 沈清接着撩起了覆面的发,将丑陋的侧脸对着云寒语,继续轻声道:“现在呢。” 云寒语严肃道:“擦药…会好。” 沈清美眸怒视他,嗔道: “我问你好不好看,你这么多废话干甚么!” 云寒语闻言点点头,道:“好…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点也没有错开沈清毁容的侧脸,目光灼灼,神情严肃,仿佛在说着天底下最真的话语。 沈清被他过于认真的神情怔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又自嘲得笑了起来,他一把拉过云寒语,往他嘴上吻去。 “唔!” 这个吻的滋味算不得好,沈清狠狠得咬着云寒语的嘴唇,直到舌尖尝到血腥味,而后者是一副呆愣的模样,沈清放开云寒语,恶狠狠道:“云寒语,你以后别再来招惹我!” 他说着便转了身往楼里走去,留下呆若木鸡的云寒语一人风中凌乱。 过了好半晌,云寒语才回过神来,他修长的手指摸上被咬破的嘴唇,眼里浮现疑惑的神情,沈清…为什么要咬他? 生气了么。为什么要生气呢?是药膏没有效果吗,不会啊,按时擦的话,疤痕不消半个月便会消失,那又是为什么要生气呢? 他刚才好像哭了呢。 云寒语摸上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他看到沈清哭得时候,心里会难过呢。 不仅山下的人奇怪,他自己好像也变得奇怪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我发现我要逆副cp了 第28章 第 28 章 十二月的寒风并不是说笑的,沈清只披了一件单衣站在院子里吹了大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1 半夜的冷风,后半夜就发起高烧来。 引路小童子无法,看着高热不退还说着呓语的沈清,只能去敲开了薛长樱的门。 “薛公子,你睡了吗?” 来开门的是云寒清,薛长樱还坐在床上,听到引路小童子的声音,问道:“清风,发生什么事了?” 清风急声道: “薛公子,我家楼主病了!” 薛长樱闻言一把掀开被子,急匆匆得穿上鞋子就往外走,云寒清吓得连忙拿了大红狐狸披风把他围住,心疼道:“小祖宗,外头冻着呢。” 说着将他搂在怀里,抱着他去找沈清。 薛长樱道:“清风,你快去找云寒语公子,沈清从小一直不怎么生病,但是一生起病来,几乎次次都要人命!” 想是沈清闹腾的动静太大,吵醒了他隔壁的云寒语,薛长樱等人赶到他的卧房时,云寒语已经在为他施针了。 薛长樱示意云寒清将他放下,走到床边,低声问道: “寒语,怎么样了?” 云寒语正在起针,神情严肃,不发一语。 沈清嘴唇已被高热烧得干裂,面色惨白,额间冒着虚汗,嘴里不停得喊着“滚开…蓝逸…快跑……蓝星…蓝墨…跑…” 看这模样似是被魇住了。 薛长樱看得心疼,趴到他床边,握住他的手,低声唤道:“沈清,你醒醒。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好好的,你醒醒。” 听到动静的蓝星也已经赶了过来,看到沈清这幅情景,原本不苟言笑的神情也裂了开来,红了眼圈,跟着趴到床边,跟着唤道:“沈公子,你醒醒。” 原本就狭小的空间被他们两个占住了,云寒语没有地方下针,又不能开口呵斥他们,便转了身子去看一旁的云寒清,眼里都是求助与困惑。 云寒清哭笑不得得看着他们两个像个孩子一样扒着沈清不放,走过去将薛长樱抱走,温声安慰道:“有寒语在,不碍事的,你要相信寒语,相信沈清。” 薛长樱大病初愈,原本就受不得刺激,他的内功心法练得又是克制感情的套路,眼看着又要晕厥过去。 云寒清急忙握了他的手,输送内力过去,见他苍白的脸庞又恢复了血色,便对云寒语道:“寒语,你好好照顾沈楼主,明天他若是不能生龙活虎,活蹦乱跳,我就打断你的腿!” 得到后者一脸严肃得点头保证后,他又对着一旁红眼的蓝星循循善诱,“蓝星啊,现在这个楼里,你呢,算是身体最好的了。若是你也倒下了,你家少主不是要心疼死了,他一心疼,病情就加重。你也知道,你家少主病情一加重,我就要心疼,然后我也倒下了,我一倒下,寒语也会心疼,然后他就倒下了,他倒下,就没人照顾沈清了,所以,你是不是应该现在立刻马上,就去睡觉呢?” 蓝星早就被他绕弯了脑子,只听一句“少主也会心疼,一心疼就要生病,”正色道:“我晓得了,我现在就去睡觉,少主,你也早点休息。” 说着便风风火火得退了出去,生怕薛长樱会倒下。 云寒清满意得点点头,抱着薛长樱离开了沈清的卧房。 他推开门,将薛长樱小心翼翼得放回床上,轻拍他的背,温声道:“你放心,寒语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有他在,明天沈清定是又能一拳打死一头老虎了!” 薛长樱“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忽又幽幽得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沈清当时入阁的时候,就是整个承岭最美的人。因此蓝静水也不过问沈清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天赋,就把他送进了岭阁。 岭阁虽然在承岭十一阁里地位最低,排行最末阁,但是阁下的门人分布最广,最次青楼,其次商场,然后是官场,媚术与资质最上乘的,便被送入皇宫。所以沈清一开始,便是被当做要送入皇宫培养的。因此他所接受的训练,也比常人要艰难毒辣的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薛长樱瞪了一眼云寒清,继续道: “在我们练成媚术之前,不能破身,只有最纯洁的处子之身才能练成最高阶的媚术。所以,最高阶的媚术,一生只能使一次,一旦破身,便再也无法使出。” “一生只能使一次?” “是。与低阶媚术不同,高阶媚术无法破除。当你使出最高阶的媚术,诱人行了鱼水之欢后,那人便会成为一个傀儡,终身听命与你,一旦你身死,傀儡亦死。” 云寒清道: “你说最高阶的媚术只有你与沈清练成了?” 薛长樱道: “这话是当时岭阁教我们跳舞的师父说的,他说是不是最高阶不清楚,毕竟一生只能使一次,只说我与沈清算是岭阁里最出挑的,他能教出我们两个弟子也算是没有愧对蓝静水了。沈清笑一笑就能让人一掷千金,但是他却是极度厌恶这样做的。他在岭阁的几年里受了那么多的苦,想必是度日如年,积郁成疾。” 云寒清道: “他这么高傲的人,应是死也不堪受辱的罢?” 薛长樱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笑了起来, “他一直都想寻死,被我和蓝星蓝墨拦下来了。他自杀的方法也是千奇百怪,今天偷珍阁的毒=药喝,明天偷器阁的炸药玩,后天再去幻阁里听那些番僧唱经,扰得其他几阁苦不堪言,因此在承岭得了个混世魔王的称号。 也幸亏他能想出这么五花八门的方法,我借此偷学了其他几阁的本领,我和他的医术,便是在那时学会的。后来我学了九转化阴,他总算安分下来,不再想方设法得寻死。我做了教主之后,就将他送到了摘星楼,他很出色,将摘星楼管理得井井有条,蓝静水当年真是瞎了眼。” 云寒清轻拍他的背,温声道: “我的宝宝慧眼如炬,知人善用,天下第一绝顶聪明。” 薛长樱原本就气力不济,刚又因沈清废了神,在云寒清有节奏的安抚中,渐渐睡了过去。 云寒清握着他的手,不停得给他输送内力取暖,这么持续了一夜。 翌日天明。 云寒语衣不解带得照顾了一夜,沈清的高热总算是退了。 他见沈清悠悠转醒,将他扶起来靠在床上,喂了他喝了水,道:“我去…煎药。” 他说着又执起他的手诊脉,确认没事后,将他的手塞回被子,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 守在门外的清风见云寒语出来,知晓沈清应是没事了,向云寒语道了一声谢,走进房内,见沈清倚靠在床上,脸上已经有了三分人气,拍了拍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2 胸口,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便道:“楼主,你总算清醒了。云公子照顾了你一夜,蓝星公子哭得像个泪人,薛公子急得差点又晕过去。” 沈清见他不提云寒清,调笑道:“那云寒清呢。” 清风做了个鬼脸,道:“云庄主见薛公子要晕过去,气的要又要拔剑毁了摘星楼!” 沈清听了他的话,点点头,清风知他所想,道:“我见云庄主是真心待薛公子的,知道了薛公子的身份还依旧这么如珠如宝的,楼主,你就放心吧。”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他现在是待他好,可是这份情谊能够持续多久,等到长樱容颜老去,他还会这么一往情深得待他吗。”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笑,那人款款走了进来,十二分的绝代风华,玉树临风,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居高临下道:“我定是会一如既往,矢志不渝。不劳沈楼主费心了。” 沈清瞥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淡淡道: “云庄主不陪着长樱,来我这干甚么。” 云寒清道: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死,免得我的宝宝又要伤心。” 沈清道:“托福,我不会比你早死便是了。” 云寒清微微颔首,转了身往门外走去,像是想到什么,漫不经意道:“你之后为何不再寻死?” 沈清听出他言下之意,猜到薛长樱已经将他昨日发病的原因告诉了他,轻笑一声,叹道:“他当年又为何去学九转化阴。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我和蓝星蓝墨,为了那些被关在承岭暗无天日的孩子。我若是再执意寻死,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番苦心。同样的,若是你辜负了他,我就是拼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云寒清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你将心放回肚子里好好养病吧。你若真的不想让他难过,就别再做妖折磨自己。” 他说着走了出去,与端了药的云寒语擦肩,云寒清伸手拍拍云寒语的肩膀,意味深长得说了一句“老三,好好照顾弟妹啊。” 然后撩下一头雾水的云寒语扬长而去。 云寒语端着药走进卧房,拿到沈清面前,道:“喝。” 沈清道:“你放桌上吧,我一会喝。” 云寒语坚持,严肃道: “趁热!” 一旁的清风道:“我们楼主怕苦。” 沈清装作不在意得干咳了几声,还不忘瞪了清风一眼。 云寒语放下药碗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又走了进来,手上多了一个碟子,里面放着几颗蜜饯。 他将药碗与瓷碟都放在沈清面前,道: “喝。” 沈清无法,皱着眉,一手捏了鼻子,一手拿起药碗仰头灌了进去。 云寒语捏起一颗蜜饯塞到沈清嘴里,沈清“啊呜”一口连他的手指也咬了进去。 云寒语的眼神渐渐疑惑起来,看着被沈清咬在嘴里的手指,心道:他的手指不甜啊。沈清,为什么又咬他。 沈清张嘴把他的手指吐了出来,脸却渐渐红了起来。 云寒语将手放到他额头上,奇怪,没有发烧啊,为什么脸这么红。 沈清见他依旧目光灼灼要在他脸上看出个洞来,硬着头皮吼道:“看什么看,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想了想又对他加上一句,“你也去睡觉!不准醒!” 清风“噗嗤”偷笑出声,见沈清瞪他,对着沈清弓了身,便小跑了出去。 云寒语摸了摸沈清的发,道“好好…休息。” 说着也起了身,走了出去,掩上房门。 沈清慢慢缩回被子里,一把将被子蒙在头上,最后在里面滚了起来,心里都在呐喊,我为什么要朝他吼,我为什么要脸红,好丢脸,好丢脸,好丢脸!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天双更,周末快乐~ 第29章 第 29 章 云寒清推门而入,薛长樱已经醒了过来,看他春风满面的样子,笑道:“寒清,什么事这么高兴?” 云寒清道: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三这么对一个人上心。” 薛长樱知他言下所指,道: “沈清虽然嘴巴毒了一点,但却是我们几个里面心肠最软的,让他杀一只兔子都下不去手。” 他说着又像是想到少时的趣事,轻轻笑了起来。 “我们那时候被扔到深山里,美其名曰荒野求生,其实是要扔掉几个没用的废人。蓝星只消吹吹口哨,自有猛兽叼了兔子,野鸡过来给他,蓝墨身在影阁,从小学了一身武艺,打点野味自是不在话下。 当时我的武功已经废了,又断了骨头,沈清背着我爬了好几个山头才找到一条河流,他摸鱼摸到了河里,蓝墨扔了一只兔子给他,他看兔子可爱,拿着匕首又砍不下去,回头含着泪问我,干脆吃了他,放过兔子吧。哈哈哈哈,笑得我当时刚接上的骨头又裂开了,最后没法,我们挖了点野菜胡乱吃了,总算是在时限内,赶回了承岭。” 云寒清见他今日精神活泼了些,便道: “当时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和蓝星,蓝墨不在同一阁,又是怎么遇到的?” 薛长樱道:“我入阁的时候,沈清已经在了,他当时年纪虽小,但已经是岭阁第一美人。每个见到他的都惊为天人,只有我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便问我,他不好看吗,我为什么不看他。 我说,你很好看,但不是天下最好看的人。他不信,我又懒得对他解释,后来我才知,他虽然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但是更多的是对自己容貌的厌恶,若不是这张脸,他也不会被送入岭阁。 岭阁每个月都会扔掉一些没用的废人,容貌过得去的,便送到青楼里,容貌不佳的,当场处死。我不想被送到青楼,也不想死,只能去学媚术,我条件不好,师傅不愿教我,我便去求沈清,让他教我。 他说我的骨头已经长开了,太高,不适合跳舞,我就打断了骨头,问他现在能不能教我,他当时被我吓住了,我说过,他的心肠很软,从此他就尽心尽力得教我,还教我怎么保护自己,不被外来的人物看上,我就装疯卖傻。 后来年纪稍长,他知道岭阁是做什么的了,也知道自己是要做什么的了。一心求死,我就拦着他,我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吃了这么多苦,现在死了,不就白受累了吗。我向他保证,我早晚会带着他离开岭阁,不仅如此,我还会杀了蓝静水。 岭阁在承岭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3 的后山,影阁在中央,世代教主都处在影阁的院落里,苗阁在前山。每个月,各阁会自发处理一些废人,每三个月,十一阁里的孩子便被扔到远处的深山里,靠着自己的本事回到承岭。暗卫都暗中监视着,有敢逃跑就当场斩杀。 我和沈清便是在一次荒野求生中遇到蓝墨蓝星的。当时沈清问我,这里哪个人最好看,我就指了蓝星,他又问我哪个人最难看,我就指了蓝墨。哈哈哈,当时蓝墨几乎要被我气吐血。 蓝星浑身是蛊,从小便没人敢靠近他,我那时候孩子心性,哪管那么多,见他年纪最小,自然对他最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他留着,后来年纪大了些,我们几个又是各阁里最出色的,因此师傅们对我们也睁眼闭眼,我们就经常混在一起玩,久而久之,就十分要好了。” 云寒清见他说的轻松又惬意,若是不知情的人,还真当他在讲年少的趣事,心里一阵抽痛,将他揽在怀里,温声道:“若是没有你在旁像个兄长好友这般待他们,他们恐怕早就成了蓝静水的旗子,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活的坦坦荡荡,是非恩怨分明。” 薛长樱道: “岭阁里还有很多和我们一般年纪的,但是都被蓝静水和师傅他们洗脑了。后来我当了教主,紧接着又有一个蓝斯羽,蓝斯羽是暗阁阁主,他身旁又跟着一个不择手段的蓝月。 蓝斯羽用阴毒的蛊术和一些毒=药控制其他几阁,有些人被迫听命于他。 蓝星那时年幼,我不忍让他参与进来,便想办法藏着他,不让他展现自己的天赋,让蓝斯羽认为蓝星不如蓝月,他便不会想着利用蓝星。但是天赋这种东西又怎么藏得起来。 我怕他对蓝星不利,只能表面顺着他,让他控制其他几阁,暗地里,再想办法解了他下在他们身上的蛊与毒。” 他这般为承岭十一阁的门人开脱,诉说着他们的身不由己,云寒清又岂会不知他的心意,他吻了吻他的额头,温声道:“过几天,等你身子好了些,我们便去承岭。先去岭阁,若是有身不由己的,便将他们救出来,好不好?” 薛长樱伸手揽住云寒清,轻声道: “寒清,你真好。” 云寒清道: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帮你完成。” 正在这时,传来敲窗户的声音,薛长樱正色道: “进来。” 窗户被打开,从外飞身进来许久不见的蓝墨。 原来自薛长樱留在御剑山庄,他便要蓝墨一直暗中监视蓝斯羽,只听蓝墨道:“蓝斯羽不在承岭。” 薛长樱微蹙了眉,除非发生大事,蓝斯羽才会离开承岭,“为什么?” “听说受了重伤。” “重伤?” 蓝斯羽这阵子只与云寒清对战过,想到这,薛长樱狐疑得看向云寒清。 云寒清悠悠道:“那日与他对战时,九转化阳刚好要突破第十层,我中毒前打了他一掌,应该够他受的。” 薛长樱恍然大悟,“我道他那日为何跑得这么快,原来是自己也快不行了。他当时太过自负,只带了蓝月一人,若是露出败相,必逃不出御剑山庄。他生性谨慎,知道我们都没有死,现在肯定不会留在承岭。” 云寒清道:“他不在承岭,反倒方便了我们逐一击破。” 七日后,薛长樱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便与云寒清、蓝墨蓝星一起动身前往承岭。 进入承岭有一条栈道,栈道下是万丈深渊,当云寒清等人到达栈道前时,栈道已经被人拦腰砍断。 蓝墨道:“我离开承岭时,栈道还未损坏。” 云寒清道: “蓝斯羽定是察觉到了,撤退的时候又回来砍断了路。” 薛长樱看了会, “进入承岭不止这一条路。跟我来。” 他说着带了几人往另一座山头走,来到一条湍急的河流前,指着河流道:“从这条河流里潜下去,有一个漩涡,钻过那个漩涡,就能到岭阁。” 四人皆识水性,做了些潜水的准备动作,稍一闭气,便纷纷纵身跃入河中。 只听“噗通噗通”四声,四人已经落入河中,流水湍急,蓝墨在最前探路,蓝星内力最弱,薛长樱护着他往下潜去,云寒清紧紧跟在薛长樱身后。 潜了一盏茶的功夫,已经能看到泛着白光的漩涡,蓝墨先行进了漩涡,薛长樱紧跟其上,却在这时被怀中的蓝星一把推开,只见漩涡中冲出一条身形两尺的乌黑之物,一口咬住蓝星的手臂,鲜血顿时在河中散开。 蓝星天生对异兽敏感,潜入水下时已发现不对,隐隐觉得有异物窥伺,方才若不是他推开薛长樱,这突然袭出的异兽咬上的便是薛长樱的胳膊。 却在此时,鲜血引来了更多的异兽,薛长樱抬掌拍去,触手坚硬,上有斑驳之物,扑鼻一股腥臭之气,那异兽张开血盆大口,牙齿锋利,就要一口咬下薛长樱的手臂。 云寒清双腿打水,游到薛长樱身侧,将他揽入怀中,一手抽了冷月剑,手起刀落,斩了那异兽的腰。 一只异兽冲他们游去,蓝星摸出腰间的匕首,回身猛地刺入那异兽的眼睛,却再要刺入之前,见那铜铃般的大眼里流出两滴泪,只一分神,被异兽一个鲤鱼摆尾,抽飞了出去。 云寒清回手一剑刺入异兽的眼中,薛长樱从他怀中挣了开了,游到一旁接住了蓝星的身子,几人在水中闭气已久,隐隐有不支之像,再在水底纠缠下去,不是被异兽咬死就是憋气憋死。 云寒清索性将两人都揽入怀里,双腿打水往漩涡处游去,一道白光浮现,“哗啦”一声,三人都浮出了水面,定睛看去,岸上的蓝墨正执着剑与几只异兽搏斗。 薛长樱护着蓝星游到了岸上,撕下了衣角绑在他受伤的手臂上,替他止了血,随后上岸的云寒清挽了一个剑花,替蓝墨解决了异兽,道:“这河水这么清澈,怎么会有鳄鱼?” 薛长樱道: “定是蓝斯羽放的。他将进山的栈道砍断,肯定是猜到我们会从水路走,不让我们好过罢了。” 蓝星正色道:“少主,你没事吧?” 薛长樱哭笑不得,呼撸了一把他的头发,道:“有事的是你,还好咬得不深,这手若是断了怎么办?” 蓝星道:“断了还有一只手,也能保护少主的。” 薛长樱道: “你不用保护我,保护好自己就行。” 第30章 第 30 章 三人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4 说着便原地盘腿坐下,顾自调息。 蓝星、蓝墨升起了火堆将身上的衣物烤干,云寒清与薛长樱用内力将体内的寒气逼干,水汽从他们的百会穴腾腾得冒出。 薛长樱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看着不远处飞翘起的屋檐一角,眼内情绪不明。 云寒清牵起他的手,温声道: “宝宝,走罢。” 沿途经过一大片桃林,桃林中间有一道宽阔的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蓝星正色道:“每年春天的时候,桃花盛开,岭阁的人都在石子路上跳舞。这些人里,只有少主跳的舞最好看。就连沈公子也及不上少主的舞姿三分。” 薛长樱笑道:“你那时经常和蓝墨从前山溜到后山来看我们跳舞,羞也不羞。” 蓝墨一本正经道:“少主的舞姿,美轮美奂,举世无双。” 已是十二月底,桃林里一片萧瑟,但是云寒清却仿佛看到了在一片开得如火如荼的桃林里,十几个身姿窈窕的少年嬉笑打闹着,鹅卵石路上铺满了大片大片散落的花瓣,他们簇拥着一个纤细清秀的少年,他圆润小巧的玉足踩在花瓣上,轻轻踮起脚尖,旋转着,舞蹈着,跳着世间最美最扣人心弦的舞步。 蓝星道:“少主,云寒清是不是中媚术了,他笑得好恶心。” 正说着,一道如圆玉润的声音横插、进来, “谁敢在少主面前班门弄斧,我们这些雕虫小技,根本入不了云公子的眼。” 四人已经走到了岭阁的院落前,触目见到的是一间宽敞的屋子,四周都挂着薄纱帷幔,中间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平台,平台四角点了十几根白色的蜡烛,薛长樱见云寒清看那些蜡烛,便道:“我们跳舞的时候要带起舞风,将蜡烛都熄灭了才能休息。” 此时走出一个身穿薄纱,衣不蔽体的秀美少女,她脚踝上戴着一串银铃,缓缓走至平台中间,踮起脚尖,身姿伸展开来,款款扭起腰肢,云寒清见她一停不停得旋转,无论跳得多用力都无法熄灭四角的蜡烛,才知薛长樱当年练这舞步有多辛苦。 “叮”得一声,冷月剑出鞘。 云寒清点剑而起,众人只觉得几道白影刷刷得闪过,待云寒清再站回原先的位置,平台四角的蜡烛皆以被他的剑气熄灭,四周的帷幔都掉了下来,中间的平台也被切割得四分五裂,那跳舞的少女早已吓得花容月色,跌坐在地。 从屋内走出一身穿淡翠薄烟纱的少妇,她虽是面容平静,但眼角上挑,无形中透着诱惑的味道。 只听她淡淡道: “不愧是玉面修罗,连阿巧的媚术也无法诱惑你。” 云寒清蹙眉道:“你刚才那个就是媚术?怎么比幻术还没有效果。” “媚术对心如止水,无欲无求之人无用,而云公子学了九转化阳,自制力比寻常人强上百倍,不是最高阶的媚术,无法诱惑到你。” 云寒清道:“我的宝宝不用什么媚术,眨眨眼就能让我去死了。你不用挑拨离间。若是再说废话,我就杀了你。” 他的语气温和,脸上的神情却骇人至极。 薛长樱按下了他握剑的手,对少妇道: “蓝姨,蓝斯羽弃你们而去了,你有甚么打算吗。” 岭阁的人只学了媚术,连基本的拳脚功夫也不会,而媚术又对云寒清无用,整个岭阁无异于殉葬。 名唤蓝姨的少妇理了理鬓角,巧笑嫣然,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道“一仆不侍二主。多谢少主一番美意。” 说着便抹了自己的脖子,香消玉殒。 她是岭阁的阁主也是教门人跳舞的师傅,见她身死,其余几个门人皆战战兢兢得躲在角落处看着他们。 薛长樱见他们有的是十几岁天真烂漫的少年,心下不忍,低声唤了一句,“蓝星。” 蓝星知他意思,走到那些人面前,正色道: “蛊兽没有了,焚心蛊解不了,但是我可以重新给你们下一蛊,只要你们不再用媚术杀人,不再听命于蓝斯羽,这蛊可以抑制焚心蛊。你们愿意的,就往前走一步,不愿意的,一心想跟着蓝斯羽的,自行了断吧。” 他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陆陆续续有几个畏手畏脚的少年走了出来,蓝星站到他们面前,伸出食指往他们额间一点,一抹绿色的东西便钻入了他们皮肤里。 也有几个咬牙切齿怒视薛长樱的少年,捡起了地上的匕首纷纷自尽。 蓝墨冷眼看着,见人死得差不多了,便走上前去,从袖中拿出化尸粉,将地上的尸体一一化去。 薛长樱转了身,对身后的蓝星道: “蓝星,你传信给沈清,岭阁里从良的门人都带到摘星楼,做杂役也好,做小厮也罢,算账写字,绣花画画,从头教他们一些活计。” 他们身上中了蓝星的蛊,一旦生出害人之心,蛊虫便会自动反噬而亡。 “让沈清带人从外面凿出一条道来,将这些人带出去。” 正在这时,走进来了一个紫衣宽袖的青年,一脸痞气,只听他高声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埋了些炸药,等会一炸,自动开出一条道儿!” 云寒清认得这人的标识是器阁之人,将薛长樱护在身后,一手按着冷月剑。 薛长樱轻轻拍了拍云寒清的手,道:“是自己人。” 他看向青年,青年走到他面前,恭敬得喊了一声,“少主。” “蓝齐,承岭发生什么事了,你与我细说。” 蓝齐又恢复了一脸痞样,笑道:“少主你还不知道吧,蓝斯羽为什么走的那么匆忙!因为他不但身受重伤,还后院起火啦!” “怎么说?” “葬阁和苗阁打起来了,两败俱伤!还能怎样,蓝莹和蓝月争风吃醋呗,蓝莹划了蓝月的脸,蓝月将蓝莹杀了,给葬阁里的人都下了致命的蛊,没等你们打来,承岭便内讧了,蓝斯羽带着暗阁和珍阁的人走了。现在已经人去山空咯。” 薛长樱道: “现在承岭里还剩下谁?” 蓝齐摸了摸下巴,道: “蓝月做出这些事,蓝斯羽也容不下苗阁的人了,一些幻阁与苗阁的人乘乱逃了出去,器阁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跟着蓝斯羽的人我等会拟份名单给你。哦对了,蓝斯羽匆忙间把行动不便的蓝卓文丢下了!” 薛长樱点点头,道: “劳你照顾他。” “蓝星蓝墨,你们去追查苗阁与幻阁的旧部,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一心跟着蓝斯羽的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5 都杀了,愿意从善的就带回摘星楼。” 云寒清道:“摘星楼怕是容不下这么多人,蓝星,你让你的黄鹂朋友去一趟御剑山庄,将这些事告诉寒流,摘星楼塞不下的人,就塞到御剑山庄。” 他伸手捏了捏薛长樱的脸,“宝宝,你不要一个人这么累,相信你夫君。” 蓝星蓝墨应声退下了,与蓝齐一起着手善后。 薛长樱对云寒清笑了笑,脸色却有些差,云寒清与他心意相通,知晓他心中有事,便温声问道:“宝宝。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 薛长樱缓缓道: “我在想蓝月的事。” “你想那个女人干甚么,她处处想杀你,我若是再见她,必然杀了他。” 薛长樱道: “蓝星是苗疆蛊王的直系后裔,一出生便带浑身带蛊,蓝月虽然是他同胞姐姐,一出生却是正常人,因此她在天赋上比不过蓝星。 而蓝斯羽身边不跟废人,她想成为蓝斯羽的左膀右臂,只能取巧用一些阴毒损身的法子。蓝星学的是蛊术,蓝月学的是蛊毒,因此后者一出手便要人命,蓝月种不了让人活命的蛊,永远差了蓝星一截。 她不甘心,以身试毒,毒素积累得越来越多,最后将自己弄得一身是毒,常人根本无法碰她,就连蓝斯羽,也是戴了一副刀枪不入的金丝手套,才能碰她的手。” 云寒清道: “所以她无法与蓝斯羽肌肤之亲,看到蓝莹与蓝斯羽亲近,妒火中烧,灭了葬阁?” 薛长樱摇了摇头道: “蓝月虽然不择手段,激进冒失,却是一心为了蓝斯羽,他们苗疆的几个孩子,心性至简,她只是用错了方法。定是蓝莹出言不逊,讥讽她,才让她违背了蓝斯羽的话,做出这些事。” 云寒清微蹙了眉头,道: “事到如今,你还替她说好话?” 薛长樱叹了口气, “我没有在为她说话,我是在替蓝星担心。蓝月做出这些事,使蓝斯羽的处境更加举步维艰,以他的性子,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蓝月,一旦蓝月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怕是马上便会被他一脚踢开。再者,蓝斯羽生性多疑,若是他怀疑蓝月是我这边的人,以他折磨人的报复手段,蓝月,现在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我能想到这些,蓝星定然能想到。他虽然沉默寡言,心里却放不下这个同胞姐姐,定是要追去寻她。若是她出了事,蓝星会如何?” 云寒清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温声道: “蓝星有蓝墨看着呢,我马上传信给寒流,让他赶去相帮,应不会出事,你别多想伤神,我会心疼。” 第31章 第 31 章 距离承岭事变过去了一个月,从岭阁里带出来的门人都去了摘星楼做引路小童子,有几个容貌过于惹眼的,被沈清留在了账房里学算账与写字,一部分影卫留在了摘星楼保护他们,其余影卫跟着蓝墨、蓝星与云寒流等人追查苗阁与幻阁旧部。 承岭如今只剩下器阁的人,诺大的山头反倒让蓝齐自得其乐,他自称是鲁班后人,一双巧手为葬阁的人制造出不少折磨人的刑具,平日无事便炮制一些火药,今天炸一个小山头,明日炸一个小山头,不亦乐乎。 他最擅长打造精巧的武器,见到云寒清的冷月剑啧啧称奇,胡咧咧得嚷着他总有一天会打造出比冷月剑更好的兵器。 说道兵器,云寒清疑惑道: “宝宝,好像从不见你用什么兵器?” 薛长樱道:“我的血脉骨骼重塑,寻常兵器已不适用,一直没有寻到趁手的,便也不用了。” 正说着,沈清推了门进来,薛长樱见到他就展颜一笑,道:“他们怎么样了?” 沈清知他在问从承岭带出来的门人近况,睨了眼道: “都挺乖巧,在岭阁那样的苦都吃过来了,这些算得了什么。” 薛长樱知道他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对于这些昔日患难的同门定是废了不少心力去照顾他们,诚恳道:“沈清,辛苦你了。” 沈清冲他摆摆手,这时一个影卫从窗外飘然飞了进来,落到薛长樱身前,沉声道:“少主,追查到蓝斯羽的下落了!探子回报说他们不日就要经过虎哨岭,蓝墨、蓝星等人先行赶去了!” “他们带了多少人?” “影卫五十人,御剑山庄的云公子带了一百人。” “还不够,你速度通知蓝齐,让他带着器阁的人去支援。” “是!” 影卫抱拳应了一声,又飘然从窗户飞了出去。 沈清对蓝斯羽恨之入骨,定要亲眼见他身死才甘愿,因此要求与薛长樱、云寒清等人同去。 自云寒清与薛长樱去了承岭,云寒语便一直留在摘星楼,见沈清执意要跟去,也一言不发跟在了后头。 薛长樱点了二十个影卫贴身保护沈清与云寒语,便与云寒清一同赶去虎哨岭。 === 先得到蓝斯羽行踪的是御剑山庄的探子。 蓝星的黄鹂朋友将云寒清的亲笔书信送到了云寒流的手上,云寒流不敢怠慢,传令下去,调动了御剑山庄驻守各地的探子出去寻蓝斯羽等人的行踪。 蓝斯羽带了不少人,虽尽力掩人耳目,难免会露出马脚。 云寒流得到蓝斯羽的行踪就把消息通过黄鹂传递给了蓝星,蓝星蓝墨一得到消息,便匆忙赶去了虎哨岭,蓝齐得到影卫的通知也带着器阁的人赶去。 云寒流与蓝星蓝墨几乎是同时到达的虎哨岭,蓝斯羽早就埋伏在此,守株待兔,双方人马相见,立刻亮出兵器,打得不可开交,眼看蓝星等人落了下风,蓝齐匆忙赶到,一声令下,器阁的人皆手搭弓】箭,万箭齐发! 蓝星蓝墨与御剑山庄的人见状都收了武器退到一边,千万道箭失冲着中间的蓝斯羽袭去,蓝斯羽冷笑一声,身侧的暗卫自发围了过来,以身做盾,挡住了他。 箭雨一阵又一阵得下,蓝斯羽猛然击飞了身前几个已经变成了刺猬的暗卫,一拂袍袖,带动一阵罡风,将箭失悉数击飞回去。 “啪哒啪嗒啪嗒” 器阁的几位弓箭手胸口中箭,倒了下去。 蓝齐依旧是一副痞样,等得就是蓝斯羽现身,他又是一声令下,十几道箭失冲蓝斯羽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蓝斯羽抓过身旁的蓝月就是往前一挡,箭失瞬间穿透了蓝月的身体,蓝斯羽将她丢弃在地,不看一眼,腹中提气,使出轻功飞身而去。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6 蓝星见状,睚眦欲裂,气红了眼,摸出腰间匕首就飞身上前,他的动作太快,蓝墨与云寒流阻止不及,就见蓝斯羽往他胸前拍了一掌。 蓝星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在空中飘着,不一会,便落在了地上。 “碰” 带起一阵被血染红的尘埃。 “蓝星!” 云寒流与蓝墨异口同声喊道,飞身朝他奔去。 蓝斯羽带着剩余的人遁走,蓝齐没有薛长樱的命令也不敢贸然追去。 等薛长樱赶到,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他煞白了一张脸,跌跌撞撞得冲中间跑去,中途被尸体绊了几跤,云寒清跟在他身后想要扶他,被他一把甩开。 薛长樱磕磕绊绊得跑到云寒流身边,一把抢过他怀里的蓝星。 他抱着蓝星的身子,拼了命得摇晃他,后者不发一语,闭了眼躺在他怀里,身体已经没了起伏。 “少主,属下不力,没能保护好蓝星。” 蓝墨跪在他身前,向来平板的声线,也带上一丝颤抖。 滴答,滴答,滴答。 大片血花开在蓝星惨白的脸上,蓝墨抬眼看去,是薛长樱伤心过度,流下了一串血泪。 殷红的血混着泪水从他的大眼睛里落下来,血花开在蓝星的脸上,身上。 薛长樱哽咽道:“你不是说一生一蛊可以保命吗!你不是说永远保护我吗!你醒醒啊,蓝星,你醒醒啊。你还说要教我和雀儿说话,明年下雪的时候,我们还要一起和沈清蓝墨打雪仗,你不是最听我的话吗,你起来,你起来啊!蓝星,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啊!蓝星,蓝星啊——” 他声嘶力竭得吼着,声泪俱下,最后像个孩子一样,紧紧得搂着蓝星的身体,嚎啕大哭,整个山谷里都是他凄厉的回声,那么心酸断肠。 沈清也惨白了脸,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身后的云寒语及时扶住了他,没让他跌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薛长樱的哭声渐止,怔怔得抱着蓝星,不言不语。 蓝月就躺在蓝星身边,或许是薛长樱凄厉的哭声太响,还没有死透的蓝月努力搭上了薛长樱的手,蓝墨正要抽剑结果她,只听她断断续续道:“我一身是毒,唯有一颗心,是世间最补的药,你挖出来给他吃,趁我还活着,不然我死了,补药变毒、药,快!” 她凄然得吼了一句,爆发出身体里最后的能量,薛长樱依旧抱着蓝星神色木然,他的嗓子已经哭哑,眼里留着血泪,充耳不闻。 云寒语闻言神情凝重起来,他将沈清扶正,走过去,捡起蓝星掉在地上的匕首,看着蓝月。 蓝月道:“没出生前我们就是最亲的人,这下也算落叶归根,我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说着便闭上了眼,神情恬淡安然。 云寒语在她咽气前一刻,手起刀落,剖了蓝月的心,将蓝星从薛长樱怀里挖出来,捏开蓝星的嘴,手上一用力,心脏被他捏碎,悉数塞进了蓝星的嘴里。 他拍了蓝星胸前几个穴道,喉间的心脏自发滑了下去。 “宝宝!” 蓝星一离开薛长樱的怀抱,薛长樱就闭了眼睛,直挺挺得往后倒去,云寒清伸手一揽,将他搂入怀中,原来薛长樱伤心过度,心神俱碎,哭得力竭晕了过去。 薛长樱再次醒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床顶,眼神空洞,宛若傀儡般。 耳边响起推门而入的吱呀声,他充耳不闻,不言不语,不声不响,仿佛灵魂也被抽走了。 直到耳边传来一句熟悉的话语,那人操着一口不甚熟练的中原口音,道“少主。” 薛长樱听到这句话,缓缓扭了头去看,云寒清站在门口,让开了身子,露出身后的蓝星,无奈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最想见的就是他。” 蓝星小跑上前,薛长樱撑着坐了起来,连声唤道“蓝星,蓝星!” 蓝星坐到薛长樱身边,笑道:“少主,我听到你在喊我,我就回来了。” 薛长樱伸手摸了摸蓝星的脸,又摸了摸他的肩膀,手,确认手下所触是温热的皮肤,裂开嘴笑了,眼里却又浮上水雾,蓝星也红了眼睛,哽咽道:“少主,我当时在想,若是我不在了,以后谁来保护你呢,还好,我听到你喊我的声音,我就回来了。” 两个人哭哭笑笑,最后抱在一起放声大笑,顽皮天真得像个孩童般。 虎哨岭一役后,薛长樱昏迷了整整十日。 云寒流将他们都带回了御剑山庄,蓝齐则回了承岭。 云寒清衣不解带得照顾薛长樱,蓝星倒是昏迷了三天便清醒了过来。 蓝星在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晚上沈清特意下厨做了几道他喜欢的小菜,薛长樱还将袖子水撒在蓝星身上去去霉气。 蓝星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啊姐还在我身边,陪着我。 他自是不知道蓝月剖心救他的事,薛长樱等人当然也不会告诉他,只温声安慰道:“定是她在天有灵,保佑着你呢。” 他心性单纯,听他的话,信以为真,开心极了。 云寒清十日未合眼,见薛长樱醒了过来,自是安心,一头扎进床铺,就睡了过去。 家宴散去后,各人都回房睡了,薛长樱便搬了凳子坐在床边看着云寒清。 云寒清内功深厚,后半夜就醒了过来,见到薛长樱在一旁守着他,长臂一伸,将他揽到怀里,温声道:“宝宝,怎么不睡。” 薛长樱乖巧道: “我睡得太久了。现在睡不着。” 云寒清道:“你那日真的吓坏我了。若是我也死了,你会这么难过吗。” 薛长樱淡淡道: “蓝星,蓝墨,沈清,他们任何一个人死了我都会失魂落魄,可你若是死了,我也不会再活着了。” 云寒清听得心里一抽痛,巴不得扇自己嘴巴,轻声道: “不报仇了吗。” 薛长樱道: “我在承岭那么多年,日日夜夜都想着你,才能熬过来。若是你不在了,我报仇也没有意义。寒清,你千万不要出事。” 云寒清吻了他的额头,心痛道: “你知道看到你因为蓝星的事伤心至此,我有多么害怕吗。我怕你真的随他而去了,那我要怎么办。宝宝,答应我,永远也不要再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真是心痛又心酸的一章。下面就甜一甜了。再两章副cp开车了 第32章 第 32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7 章 转眼间就到了腊月三十。 御剑山庄的家仆都有年假,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故云寒清待这些忠心的家仆也十分慷慨,每人赏银五十,年货若干,大家感恩戴德得收下,道了一些吉祥话,便都高高兴兴得回家过年去了。 整个御剑山庄少了几乎一半的人,还剩下一些忠心的家仆,与承岭带来的门人。 幻阁几乎全军覆灭,寻回了几个苗阁的门人,都交由蓝星看管着,负责御剑山庄的交通与消息传递,而蓝墨则负责管理承岭与御剑山庄的影卫与探子。 近几年云寒清逐渐将庄内事物交由云寒流管理,现在有蓝星与蓝墨帮着他,倒也算有声有色。 岭阁中的门人,容貌出挑的几个被留在了御剑山庄,摘星楼鱼龙混杂,难免会多生事端。他们的容貌虽然惹眼,却也比不过云寒清,而御剑山庄的家仆从小就浸淫在云家三个兄弟的美貌下,对这些庸脂俗粉也不甚在意了。 每年除夕,御剑山庄都会派人下山去镇上施粥送粮,今年云寒语回来了,这差事便安排到了他的身上。 沈清站在屋内看着门外忙碌的云寒语,薛长樱抱着一个暖炉凑了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啧啧两声叹道:”哎,真可惜 这么俊俏的一个人儿居然是个结巴。” 沈清闻言柳眉倒竖,怒道:“结个屁!他那是不善言辞!” 薛长樱冷不丁被他吼了一声,印象里沈清从未如此大声与他说话,更别说呵斥他,在后者越来越脸红的神色中,他伸出小手捂住了嘴巴,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道:“敖呦,清啊。沈清啊。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沈清的脸愈加红了,吞吞吐吐的。 薛长樱又抱住了暖炉,看着远处的云寒语,老生常谈的模样,道:“哎,也对。我们寒语,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最重要的是心地善良,多可爱,对不对。不过我们寒语今年才20岁哦,25岁的沈清哥哥,你是不是在老牛吃嫩草呀?” 沈清冷哼一声:“比不得某人的不要脸,25岁的老人家还被人喊宝宝。” 正说着,一脸焦急的云寒清已经从内室寻了出来,见到薛长樱站在门口吹风,忙走过来将人揽在怀里,“小祖宗,病还没好呢。” 沈清翻了个白眼,走到云寒语身旁去帮他的忙,不多时,已经准备完毕,云寒语带着十几个家仆,一干人浩浩荡荡得下了山。 挂着御剑山庄家徽的施粥铺前排起了长龙,来的都是一些乞儿与穷苦人家,人手不够时云寒语便亲自上阵,他面上虽不苟言笑,但眼神里都是一片温润似水。 过年时镇上的铺子都关了大半,还剩几家卖鞭炮与糖果的铺子。 糖果在过年时是奢侈品,身价飙涨,指甲盖大小的便要一两纹银,沈清买了许多,两大筐的糖果悉数堆在街角。他容貌艳丽,眼角带煞,站在街角处,就像一尊佛镇在那,调皮的顽童们也不敢造次,与乞儿们一起乖巧得排着队,等着他分糖果。 糖果毕竟是奢侈物,再加上孩童们天性不喜静,角落处叽叽咋咋得,分外惹眼,有两个孩童欺负一个乞儿,被沈清拎着领子提了起来,凶神恶煞得骂了一通,两个顽童抹着眼泪向乞儿道了歉,又得到了沈清一块糖果的嘉奖,破涕为笑。 忙活了一个晌午,总算得到了片刻的安静,沈清斜靠在角落,慵懒得闭目养神,他知他的容貌惹眼,故选在了阴暗处,遮去了大半美貌。 云寒语搬了一张凳子走过去,放在他身边,道: “累…吗。” 沈清也不客气,大喇喇得坐下了,看着不远处的粥铺,淡淡道:“自从摘星楼创建后,长樱便要我也这般做,每年除夕,开仓布施,想是从你们那养成的习惯,十几年未曾变过。” 云寒清已经将薛长樱的身份告知了云寒语与云寒流,当年他们两人被蓝静水掳走时,兄弟两人年纪尚小,还未记事,得知薛长樱的身份与一切来龙去脉,心中对这个大嫂更加亲近、敬重了几分。 “摘星楼的东西大多来历不明,未免蓝斯羽起疑,一部分供他和承岭使用,还有一部分被长樱留了下来,接济一些穷苦人家。” 云寒语默默得听他说着,最后道:“你…辛苦…了。” 沈清狐疑得看他一眼,笑道:“你倒是和长樱越来越像了。总和他说一样的话。” 他说着眼睛又望向远处,不知在看些什么,朦朦胧胧。 “在承岭没有过年这一说法,因为每天都是度日如年,早已忘记了时间。他将我送出了承岭,自己却留在那里,论辛苦,他累上我百倍。 他跳舞跳的最好,师傅很喜欢他,奖赏他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他就留下来,偷偷塞给我和蓝星蓝墨。 他做了教主之后,除夕夜都会给几个阁内的孩子送去糖果。他在我们几个人中看起来是最小的,却像父亲兄长一般照顾我们。” “他将我送出承岭后,身边只跟着蓝星与蓝墨,而蓝斯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们几人所经的凶险,就算他们不告诉我,我也猜得到。与之相比,我在摘星楼,实属幸运得多。” 这时云寒语轻轻得扶上了沈清以发遮住的面颊,道:“蓝…斯羽…威胁…你?” 沈清淡淡道: “蓝斯羽要我用媚术助他完成大业,我不肯,便只有这样了。没了这张脸,对他来说我便一无是处,而且这样也不会对长樱造成威胁。” 他说得平常无奇,好像划伤的脸不是自己的。 云寒语这时却沉下了脸,严肃道:“你…很好…很厉…害。没有…一无……是处!” 一字一句,他说的很用力,也很吃力,这句话不短,对于云寒语来说显得太长,沈清静静得听完了,轻声道:“你也很好。” 突如其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欲聋,原来是几个顽童扔了落地炮仗,沈清吓了一大跳,小脸惨白,云寒语一把将他拉入了怀里,捂上了他的耳朵,温声道:“不…怕!” 郎才男貌,美得就像一幅画。 几个施粥的家仆了然得转开了眼神,没人去打扰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才后知后觉得从云寒语怀里挣扎了出来,只是双颊染着一抹酡红,衬的他愈发美艳。 因着沈清买了大半的糖果,致使糖果铺子提前打烊,掌柜的回家路上经过角落看到脸红得跟大苹果似的沈清,疑惑道:“沈公子这是病了吗?天寒地冻的,多穿点衣服!”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8 一句话让沈清的脸颜色更加娇艳,因为云寒语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冷,他快热死了! 日薄西山,家仆收拾了东西,云寒语思忖了会,买了些鞭炮带上,几人便回到了御剑山庄。 云寒流正巧从内室出来,看到回来的云寒流,道: “哟,老三,你回来啦。辛苦了。” 他看到家仆从马车上搬下来的炮仗,笑道: “我倒是刚想派人去山下买一些鞭炮,正好你带来了。” 他又看向云寒语身边的沈清,疑惑道: “沈公子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 云寒清牵着薛长樱走进大厅,冷声道: “老二,你废话有点多。” 自从薛长樱回来后,云寒清也不在他们面前装成温和的伪君子了,摘下面具后的他喜怒无常,冷漠暴戾,只有在薛长樱面前才像是老鼠见了猫,一副低眉顺眼,伏低做小的模样。 云寒语难得对云寒清的话表示赞同,严肃得点点头。 薛长樱解围道: “寒清,寒语,你们不要欺负寒流。” 云寒流感动得热泪盈眶,执起薛长樱的手,热切道: “长樱,只有你待我最好!” “老二,干啥玩意啊?是不是好久没联络感情了,你皮痒了?你给我撒开!我媳妇的手是你能摸的?” 云寒清一下子炸了毛,一把拂开云寒流的手,将薛长樱揽入怀里。 云寒流一副我很受伤的样子,委屈得向身旁的蓝星告状:“蓝星,你看,他们都欺负我!” 蓝星正色道:“少主的手是你能摸的?” 只见他转了头问向薛长樱,脱口而出道:“少主,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 一本正经的模样深深得刺痛了云寒流的小心脏,他抹了一把脸,朝众人挥了挥手,故作潇洒道:“日子没法过了,再见!” 云寒清道: “老二,你出去时正好去趟酒窖搬几坛御子酿,留到晚上家宴时喝。” 薛长樱道: “回来的时候通知厨房做菜时不要放辣椒,蓝星和沈清不喜欢吃辣。” 蓝星道: “麻烦你经过后院时,喂点水给我的黄鹂朋友。” 云寒流心道: “我是仆人吗?” 他看向冰山脸的云寒语,笑得一脸憨态可掬,道:“老三,你有什么吩咐的吗?” 云寒语身旁的沈清道:“经过竹苑的时候,帮他把晒在外面的药草收进去。” 看着云寒流远去的背影,薛长樱道:“我们不能组团欺负寒流啊。” 他脸上又是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云寒清将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温声道:“宝宝,这不叫欺负,我们是在锻炼他。” 蓝星正色道:“少主,云公子信口胡诌的本领又涨了几分,他心眼真坏。” 云寒清严肃道: “小孩子瞎说什么,边儿玩去。” 蓝星道:“我没有瞎说,我还知道你想晚上将少主灌醉,对他这样那样。你昨晚站在后院里自言自语,被我的黄鹂朋友听到了,他告诉我的。” 闻言,沈清与云寒语皆意味深长得看着云寒清,一个眼神带刺,就差飞刀子了,一个一脸严肃,眼里只写了两个字“禽兽”。 薛长樱只道:“蓝星,你的黄鹂朋友还说了什么。” 蓝星的黄鹂朋友,据说已经在御剑山庄生活了十余年,对御剑山庄大大小小的事了如指掌。 只听蓝星道:“他说这么多年,云公子身后跟回来的大把俊男美女里,少主的气质最好。我觉得他很有眼光。” 薛长樱却抓住了重点,重复道:“大把俊男美女?” 蓝星点点头道:“每次云公子出外游历回庄,身后都跟着浩浩荡荡的后援团,有世家公子,倾城艺伶,武林美女,落难小馆…数不胜数。” 云寒清听得冷汗涔涔,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沈清与云寒语继续是意味深长得看着他,一个眼里飞刀子,一个眼里喊禽兽。 “宝宝…你听我解释…” 薛长樱已经从云寒清怀里滑了出来,默默得不做声,突然伸出脚一脚用力地踹到云寒清小腿上,将他踹翻在地,然后转了身往后院跑。 云寒清利落得爬了起来,也不拍拍身上的灰尘,冲着薛长樱追去,一边高声喊着:“宝宝,跑慢点,小心台阶,宝宝,别摔着!”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语清cp开车了,完整版放微博 第33章 第 33 章 不多时薛长樱又回到了大厅,身后跟着赔笑的云寒清,沈清是一副乐的看好戏的模样,蓝星已经在研究云寒语带回来的鞭炮了,他只在远处看过寻常孩童放这东西,自己却从未碰过。 薛长樱走过去牵起他的手,瞥了一眼身后的云寒清,抬起下巴指了指一旁对着的炮仗,云寒清会意,屁颠屁颠得捧着炮仗到门外等他们。 冬季夜晚来的特别早,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家仆在角落四周点起了香灯,又取来了火折子恭敬得递给云寒清。 云寒清道: “等会放烟火,将新进来的家仆都唤来看吧。” “是。” 家仆应声退下了,云寒清讨好得将火折子递给薛长樱。 薛长樱白了他一眼,一手拉着蓝星,一手将火折子放到他手里。他握着蓝星的手,让他点了鞭炮,然后拉着他往旁边蹿。 云寒语伸手捂住了沈清的耳朵。 鞭炮“噼里啪啦”得响了起来,震耳欲聋,又喜气洋洋。 一串鞭炮放完了,蓝星眼睛亮了起来,挣开了薛长樱的手,又去点了一串,一串放完再点一串。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不绝于耳。 最后一串鞭炮放完了,蓝星还有点意犹未尽,云寒流已经带着新买的烟花回来了,看到他憋着嘴,笑道:“那有甚么好玩的,这个才好看呢。” 这时家仆已经听从云寒清的吩咐将承岭来的门人都带了过来。 家仆将烟花筒一个个依次排序放好了,云寒流让蓝星退到后边去,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引线。 引线冒着白烟“滋滋”得响着,烧进了烟花筒里,“碰”! 火药冲天而去,成千上万朵绚烂亮丽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 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云寒清伸手将薛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49 长樱揽入怀里。 碰——啪——碰——啪—— 一道道花火冲天,点亮了众人的眼。 薛长樱从云寒清怀里探出脑袋,扭头去看身后的承岭众人,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和蓝星一模一样的神情。 新奇的,开心的,快乐的。 他靠在云寒清的怀里,看着天上的花火,轻声道:“寒清,你真好。” 烟火声太大,云寒清没有听清,高声道: “宝宝,你说什么?你原谅我了?” 薛长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没有,我才没有原谅你,你这个王八蛋加三级!” 云寒清一副很受挫的样子,揽紧了他。 薛长樱又靠到了云寒清怀里,嘴角不自觉得弯起。 烟花放完后,家宴便开始了,家仆们在偏厅里用膳,菜色与云寒清等人相同。 云家花厅大圆桌上。 御子酿是御剑山庄自己酿制的果酒,取秋天成熟的葡萄,放在陈酿里发酵,然后将其封存在酒窖内,来年冬天再将它取出,入口甘甜,回味醇香。 虽是果酒,后劲却比一般的酒都大,这也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贪杯,所以常常三杯御子酿便能让人倒下。 薛长樱早就乖巧得坐在席上,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酒坛,隔老远就能闻到它的香味,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看得云寒清心痒痒。 云寒清诱哄道:“宝宝,你在看什么。” 薛长樱老实道:“寒清,那个是什么,好香,我能不能喝一点。” 云寒清的肚皮早已笑翻,面上还装作一副深沉的模样,严肃道:“今天是除夕,所以破例喝一口,只能一口哦。” “好的,寒清。” 薛长樱点点头,云寒清倒了一杯御子酿给他,见他仰头喝下,期待得问:“宝宝,感觉怎么样,头有没有觉得晕晕的?” 薛长樱砸吧了下嘴,乖巧道:“没有,甜甜的,还要喝。” 云寒清心下疑惑,又倒了一杯给薛长樱,薛长樱仰头喝了,又道:“还要喝。” 沈清冷笑,进入岭阁的门人第一要练的就是酒量,薛长樱又是天赋异禀,早就是喝遍承岭十一阁无敌手。 一杯一杯下了肚,薛长樱依旧吧唧嘴,意犹未尽,拿了杯子放到云寒清面前,示意他再满上。 云寒清啧了一声,皱着眉头看向云寒流:“老二,你是不是拿了假酒糊弄我?” “你不信你自己喝一口呗!” 云寒流已经喝高了,对着云寒清也没有敬语了,与蓝星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不亦乐乎。 云寒清瞟了一眼,沈清也面不改色得喝着御子酿,云寒语垂着眼不知在干什么,他不信邪,伸手倒了一杯。 “噗通” 云庄主手一撒,倒在了饭桌上。 “寒清,寒清。” 薛长樱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后者已经轻轻得打起了鼾声。 蓝星这时候跑到一旁倒了一杯茶递给薛长樱,“少主,云公子喝醉了,喝茶解酒。” 薛长樱将茶杯放到一边,道:“明天就醒了,不碍事的。” 说着小手一伸,将桌上的酒坛举了起来,仰头灌下。 “嘿嘿,长樱,你厉害,真厉害!” 熏熏然的云寒流朝薛长樱竖着大拇指,头一歪,也倒在了桌上。 沈清翻了个白眼,伸手去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半晌,吐了出来,道:“我靠,谁把生姜烧得这么像红烧肉,人才啊!” 薛长樱将茶杯推到他面前,“喝点水漱漱口吧。”说着又灌下了一坛。 沈清道: “你少喝点,等会还要把他们都弄回房里。” 蓝星放下酒杯道: “我先将云寒流送回房吧。” 说着扶起了云寒流,往后院走去。 薛长樱道: “以前是不得不喝,但却越喝越清醒,现在是很高兴才要喝的。沈清,我很高兴,你呢。” 沈清看了一眼旁边的云寒语。 云寒语酒量比云寒清与云寒流要好上一些,但是眼神已经带上些呆滞,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样。 他道:“大概是高兴吧,还在妄想什么呢。现在已经很高兴了,这样就可以了。” 他颠三倒四得说着什么,薛长樱只当他也喝醉了,扶起云寒清,道:“我先送他回房,等会来扶你。” 沈清朝他一挥手,“拉倒吧,就这点小酒能把我怎样?” 薛长樱将云寒清送回房里,回到后院正碰上迎面走来的蓝星。 蓝星步伐不稳,说话也带上些大舌头,疑惑道: “咦,少主,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 “蓝星,这话我正要问你呢,寒流的厢房不在那边吧。” 薛长樱好笑得看着蓝星,直觉今天的蓝星有事瞒着他。 只听他道: “云公子给我们看了烟花,他是个好人。少主你平时教我知恩图报,所以我想完成他的心愿。” 薛长樱道: “你做什么了?” 蓝星正色道: “我问过黄鹂朋友了,云公子所说的这样那样是什么意思,正好蛊术里有一样是用在情人身上的。” “是什么?” 薛长樱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 “合欢蛊呀!我想了想,少主你怎么可以被压倒呢。我就将雄蛊放在了你的房里,只是少主你怎么从那边走出来了,你不是住在东边厢房的吗。” 闻言,薛长樱沉默了,良久,道: “蓝星,你喝醉了。” “这里是南边。你刚才出来的屋子好像不是我的。” 蓝星点点头,正色道:“对哦,好像是云寒语的。我就说呢,怎么那么多竹子,嘿嘿。” 他说着饶了绕头。 薛长樱道: “你把雌蛊下在了哪里?” 蓝星老实道: “下在我要给云公子的那杯茶上,好像被沈公子喝下去了,嘿嘿嘿,少主,你拉我去哪?” 隔得老远薛长樱已经看到沈清扶着云寒语走进了竹苑,他拉着蓝星扭头就往外跑,转了头,严肃道:“逃命!” 又听他道:“哎,蓝星,你还是先去承岭躲一躲吧,我怕明天早上起来,沈清要杀你,你让我帮哪一个呢。” 蓝星道:“沈公子为什么要杀我?” “也对,你完成了他的心愿,说不定他还会感激你。不过你还是先回承岭吧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0 ,我有事要你去找蓝墨。” 花开两头。 沈清推开门,将云寒语扶到床边坐下,道:“没事吧?喝点水吧。” 他说着倒了一杯茶放到云寒语面前,后者就着他的手喝了,使劲晃了晃脑袋,似乎还有些不清醒。 “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沈清站了起来,云寒语点了点头,伸手去解衣服上的扣子,却怎么也解不开。 沈清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帮他去解扣子。 抬了头却猝不及防得撞上他的视线,漆黑温柔,深深沉沉,将人吸入。 沈清咋舌,道: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热?” 他说着无意识得去解自己颈子旁的盘扣,云寒语盯着他裸\露出来的雪白的脖颈,喉间自发滚动,咽了一口口水。 越来越热。 特别是在云寒语毫不掩饰的炙热目光下,沈清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般,无所遁逃。 他额间已经冒出了汗珠,意识逐渐模糊,云寒语温热的手摸上了他的脖颈,温热的吐息也喷在了他的脸上、耳边。 “清…沈清…” 他的声音那么醇厚醉人,沈清明明千杯不倒,却要醉倒在他的声音里。 “清…” 云寒语有些急切得喊着他,脑袋在他脖颈间乱窜,呼吸乱了,粗喘声越来越大,沈清抬手摸上他的脸,后者安静了会,接着是更急切的晃动。 沈清知道他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八成是中招了。 “蓝星,我明天一定宰了你。” 沈清咬牙切齿得吐出这一句话,云寒语灼热的吻已经堵住了他的嘴。 不是完整版完整版你们懂得… 第34章 第 34 章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薛长樱从袖中摸出瓜子坐在屋顶上磕了起来,垂下两只白嫩的小腿,晃荡着晃荡着,一下下不知在撩拨谁的心。 他昨夜与蓝星促膝长谈,终于让后者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虽然是个善意的错误,蓝星明白过来后,当下吹了一声口哨,跳上他白虎朋友的后背就火速赶往承岭避难了。 于是百无聊赖的薛长樱飞身坐上了屋顶听了一夜墙角,没想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云寒语居然才是扮猪吃老虎那个,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啊。 “宝宝,你坐那干什么?” 刚从屋内出来的云寒清看到得就是这么一副景象,面上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心里却已经把薛长樱的小腿抓过来亲了一百八十遍。 薛长樱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云寒清噤声。 “嘘——” 果不其然,片刻后,御剑山庄的竹苑里,爆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薛长樱!蓝星!我要杀了你们!” 整个御剑山庄抖了三抖。 薛长樱没想到叫了一晚上的沈清居然还能爆发出这么高分贝的怒吼,心里一个打颤没坐稳,从屋顶上翻了下去,地下的云寒清连忙轻轻一点,飞身接住了他。 云寒清似笑非笑得看着他。 薛长樱咽了咽口水,将脑袋埋入云寒清的怀里,小声道:“寒清,你得保护我。” “宝宝,你做甚么了?” 薛长樱还未回答,已经见到衣衫不整的沈清脸色不善得从竹苑里出来,他脚下生风的样子似乎后面有什么恶鬼在追着他。 他后面没有甚么恶鬼,只有同样衣衫不整的云寒语,他脸色苍白,抿着嘴,想要伸手抓住沈清,怕前面的人脸色更难看,只能亦步亦趋得跟着他。 “啧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占便宜的是寒语呢。” 薛长樱已经从云寒清怀里探出了小脑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看这情形,云寒清七窍玲珑的心思也已经猜到了七分,面上依旧温和的笑着,心里却在捶足顿胸,哦,看得到吃不到好痛苦!我的宝宝!哎,为什么我酒量这么差! 沈清径自去了西面院落,进了厢房后,“碰”得一声将云寒语关在门外。 云寒语失魂落魄得垂着脑袋站在沈清的门外,薛长樱与云寒清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薛长樱从云寒清怀中滑下来,走过去拍了拍云寒语的手臂,仰着小脸天真道:“寒语,寒清有事找你。” 云寒语微微一愣,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站直了身体朝云寒清走过去。 这时门却突然开了一道缝隙,从门内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臂,提起薛长樱的领子就将他抓了进去。 “碰” 门又被重重得关上,薛长樱被沈清抵在门上,颈子边已经多了一把锋利冰凉的匕首。 美艳的青年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咬牙道:“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薛长樱正色道: “难道寒语没说要负责?” 沈清骂道: “负责个屁,我是女人吗?” “啊,我以为你这要死要活的样子是要他负责呢。” “谁要死要活了?” “那你这么难过干甚么。” 薛长樱这话一出口,沈清却沉默了,半晌后收起了匕首,放开了薛长樱,坐回了凳子上,揉了揉眉心,疲惫道:“你为什么要对我们下药?” 薛长樱闻言摇摇头,道: “不是我,是蓝星。” 他见沈清又摸出了匕首,怒目相视,急忙道: “蓝星回承岭了。” 沈清只得将匕首塞回靴子里,冷哼道: “跑得倒挺快。” 正在这时,从一旁的窗边探出一个脑袋,只听那人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中原话,道:“少主,你找我?” 薛长樱与沈清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薛长樱疑惑道:“蓝星,你不是回承岭了吗?” 蓝星道: “我半路遇到蓝墨了,他有事要告诉你。我们便一起回来了!” 薛长樱与沈清立刻起身赶往大厅,风尘仆仆的蓝墨眼下发青,已是几夜未眠的疲惫模样,薛长樱忙道:“怎么了?” 蓝墨道: “蓝卓文被蓝斯羽带走了!” 沈清闻言立刻拔高了嗓音,怒视道: “他还敢回承岭——?” 他说完这句话,气急攻心,竟然晕厥了过去,随后赶到的云寒语足下一点,接住了他软下的身子,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上一丝慌乱,云寒清道:“他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1 应该是累了,老三你带他回房休息吧。” 云寒清的话还没说完,云寒语已经抱着沈清风一样得跑了。 薛长樱收回视线,看向蓝墨,道: “究竟怎么回事?” “暗卫趁夜潜了进来,带走了蓝卓文,他们没有发出动静,第二日蓝齐才发现。” 蓝星正色道: “少主,蓝斯羽想要蓝卓文帮他续命。” 薛长樱点点头道:“他这个时候返回承岭,只有一个可能,他快不行了。” 云寒清突破九转化阳第十层时真气暴走,打了蓝斯羽一掌,随后虎哨岭蓝斯羽又运功对抗万箭阵,内伤应是不轻。 云寒清道: “那神农玉呢?” 蓝斯羽身上若是有神农玉,犯不着冒险再回承岭绑走蓝卓文,薛长樱看向蓝墨,问道:“我让你查的事呢?” “如您所想,神农玉在蓝静水身上。” 云寒清蹙起了眉,蓝静水已死,一个死人要神农玉干什么,陪葬吗? 薛长樱道: “摘星楼与御剑山庄的探子都派出去追查蓝卓文的下落,他在承岭时照顾我们,于情于理都要救出他。” “是。” 蓝墨与蓝星领命,跟着云寒流一起下去了。 云寒清见薛长樱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走上前去将他揽入怀里,转了话题道:“沈清为什么这么恨蓝斯羽?” 薛长樱道: “大概是我们十三岁的时候,蓝斯羽要我和沈清去陪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官。当时蓝静水还没死呢,承岭又不是他说了算,我和沈清又是极有可能练成最高阶媚术的人,不能破身,蓝静水就没同意。他没蓝静水的命令不能动我们,所以就想办法给我们找不痛快。” 薛长樱顿了顿,继续道: “他是个变态。葬阁里最不乏的就是折磨人的刑具手法。他将这些东西都用在不听话的岭阁门人上,让我们旁观。” “你知道我怎么认识蓝齐的么。” “蓝齐的想象很丰富,鬼马行空,他的手艺是整个器阁里最好的,制作出的武器与刑具也是最精巧的,但是蓝斯羽只让他做一些变态的淫、器。他身上有着匠人的清高,并不喜欢做这些,我就跟他说,给我五年,我会杀了蓝静水,我会让他以后只做奇巧的机关器械,不再做那些折磨人的破玩意。” 云寒清将心中的所想问了出来,“蓝静水死了,为什么还要带着神农玉。” 薛长樱垂下了眼,静静道: “因为他没有死。” 蓝静水既然没死,为什么教主会是薛长樱?云寒清不待细想,薛长樱已经主动说了出来。 他靠在云寒清怀里,轻声道: “当年,我对蓝静水施展了幻术后便昏迷不醒。等我醒来已经回到了珍阁,蓝静水不知所踪,蓝斯羽却推我做了教主。 之后我送沈清出承岭创立了摘星楼,蓝斯羽便要沈清去寻神农玉。沈清本事很大,真的寻来了神农玉,他留了心眼,只给了蓝斯羽半块,我便猜测,蓝静水没有死,应是要靠神农玉续命。 蓝斯羽作为下任教主培养,除了要学百家武功外,还要学其他几阁的旁门左道,他是光明正大的学,不像我是偷师。” “他也学了幻术,知道蓝静水是被我困在了幻境里,他一生自命不凡,不甘人下,自然是想和我比,谁的幻术才是天下一绝,所以他让我做了教主,要将我一辈子困在承岭,直到蓝静水醒来。” 蓝静水被薛长樱困在幻境里十年未曾醒来,究竟谁技高一筹,已不用他再细说。 云寒清轻轻抚着他的发,温声道:“已经过了十年,蓝斯羽应是死心了,只是不知他将蓝静水藏在了哪里,我们还要去寻那半块神农玉。” 薛长樱靠在他怀里默不作声,云寒清道:“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蓝卓文,他若是不在了,蓝斯羽便只能去寻神农玉为自己续命。” 薛长樱听出他话语里的杀意,抬起头正色道:“寒清,不可以杀蓝卓文。我和沈清的医术都是他传授的,他算是我们半个师傅。” 云寒清牵起他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笑道:“你说不杀便不杀,那我们将他藏在御剑山庄,也不知他与寒语的医术哪个更了得一些。” 说到了云寒语,薛长樱也问了出来, “你方才和寒语说了什么? 云寒清道: “我说他不够努力,居然还能让弟妹爬下床。定是他不行,弟妹才这么生气。他反思了很久,好像很赞同我的话。” 薛长樱见云寒清丝毫不对自己将亲弟弟往歪路上带的行为有半分歉疚感,道:“寒清,你真是个禽兽。” 云寒清又抓着他的小手亲了又亲,道: “宝宝,你放心,对你我会很温柔的。” “哦,我不信。” 薛长樱冷淡得应了,已经自发滑下了云寒清怀里,往外走去。 云寒清随即站起身跟上,喊道: “宝宝,去哪,等等我!” 第35章 第 35 章 过了三日,御剑山庄的探子来报,蓝卓文被关在芙蓉山庄里。 薛长樱淡淡道: “ 那里是蓝静水为柳依依建的世外桃源。” 柳依依是二十五年前名动江湖的武林第一美女,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无法形容她的美,她也是薛长樱的生母。 蓝静水与柳依依指腹为婚,青梅竹马,但是柳依依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却在一次外出时,与薛长樱的父亲,当时名满天下的第一刀王薛逐影,一见钟情,坠入爱河。 之后发生的事便像戏文里说的一样,蓝静水冲冠一怒为红颜,在薛长樱出生那日,派了承岭五阁去灭薛家满门。当时柳依依将薛长樱藏在了密室里,之后便与薛家一同抗敌。 薛逐影身死,柳依依也殉了情,真正做到了鸳鸯同命。 蓝静水为柳依依建了芙蓉山庄等着迎娶她,最后只等来了她的死讯,他一把火将芙蓉山庄烧为灰烬,之后又重建芙蓉山庄,处处设计机关陷阱,用来关押拷问叛徒和抓来的正道人士,将世外桃源变成了人间炼狱。 蓝静水失踪后,芙蓉山庄就被蓝斯羽接管了,作为他折磨人的据点之一。 薛长樱道: “我没有去过芙蓉山庄,不清楚里面的路线图,大家万事小心。” 七日后众人便赶到了芙蓉山庄。 只见庄子周围小河围绕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2 ,河边一溜烟得种着一排柳树,河中满是枯败的芙蓉,若是在夏季,这景色定是极美的。 庄门大开,门口空无一人。 云寒清道: “小心有诈。” 薛长樱正欲抬步进入,蓝墨、蓝星两人拦在了他面前,道:“少主,我们先带影卫进去探路。”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两人与身后的影卫皆已腹中提气,飞将进去。 薛长樱与云寒清紧跟其上,刚一踏进庄门,便听“嗖嗖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箭失,蓝墨与影卫纷纷抽出剑将箭击落在地,回首冲薛长樱喊道:“少主,外头有我们顶着,你们先去救蓝卓文!” 云寒清单手揽着薛长樱,一手抽出冷月剑带起一阵剑气,将袭来的箭失都击飞回去,足下轻点,飞身进庒,薛长樱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喊道:“情况不对你们便先行撤退!” 他见云寒流将蓝星护在身后,便缩回了脑袋。 庄园不大,约莫只有御剑山庄的四分之一,云寒清揽着薛长樱立在翘起的屋檐上,俯瞰整个庄园的布局。 薛长樱凝视了半晌,道: “是缩小版的承岭。” “宝宝,那你知道他会将人关在何处吗?” “关押犯人在葬阁,救治病人在珍阁,他要蓝卓文救他…去西南角。” 薛长樱指着西边的一处不起眼的院落,云寒清揽着他施出轻功往西南角去,风声在耳边呼啸,薛长樱淡着眉眼,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两人在院落前落了地,果然一进门便扑鼻而来一阵药香。 云寒清伸手推了门,不见想象中被人关押的凄惨景象,蓝卓文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一本《本草纲目》,旁边燃着药炉,再往左看去,便是一张木床上,躺着双目紧闭的蓝斯羽,他浑身包满绷带,只露出一张俊美阴险的脸。 蓝卓文放下书籍,对他们温和道:“他的经脉被云公子打伤,之后不听我劝又强行运功,现下五脏六腑都在渐渐衰竭,血气不断皮肤外涌,已经和活死人无异。” 云寒清放开薛长樱,提着剑往木床上走,却被身后的薛长樱一把拉住了袖子,云寒清不解得转过头,疑惑道:“宝宝?” 薛长樱静静道:“别过去。” 云寒清以为薛长樱在担心他会一同杀了蓝卓文,便温声道:“我去看看蓝斯羽有没有死透。” 薛长樱走到了云寒清身边,冷眼看着蓝卓文。 蓝卓文依旧神色温和,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得看着他。 薛长樱道: “原来你是蓝斯羽的人。” 蓝卓文温和道:“珍阁只救承岭的人,他没有叛出承岭,我只能救他。” 薛长樱没有看他,他的目光一直在蓝卓文身下的轮椅上。 “暗卫将你带走的太匆忙,没有带上你常用的轮椅。你行动不便,是怎么驾驭这辆没有刹车的轮椅的?” 蓝卓文脸上的笑意一僵,又听他道:“院子里和房间里的路都太干净,没有车辙的痕迹,你是飞着给他煎药的吗?” 蓝卓文淡淡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蓝星体内有保命蛊,当时蓝斯羽自己也身受重伤,怎么会一掌就将他打死了?蓝月为了蓝斯羽尝尽百草,将自己弄得一身是毒都未练成保命蛊,却阴差阳错之下使她的心成为世间最补的药,能解百毒。蓝星吃了她的心活了过来,只能说明他不是被蓝斯羽打死的,他是中了毒!承岭十一阁里,哪一阁使毒的本领比得过珍阁,珍阁里哪一个人又比得过你。” 这时,一直坐在轮椅上的蓝卓文站了起来,他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你们攻进承岭那日,为何不杀了我?” 薛长樱冷声道: “直到今日之前,我都不想杀你。可是你刚才想诱寒清过去,我不得不杀你。” 这时云寒清已知床上那蓝斯羽多半是暗阁的人易容而成的,他往前了一步,将薛长樱护在身后,温声道:“宝宝,杀这种人会弄疼你的手,我来。” 蓝卓文出声道:“对,的确要你来。他现在这种情况也比蓝斯羽好不了多少,就算有了半块神农玉,也压不住他的老化速度。” 云寒清闻言沉下了脸,冷然道: “你什么意思?” 蓝卓文嗤笑,“你见过他使出九转化阴吗?他练了十年,折损了一半的寿命,替你换血后,又折损了一半的寿命,现下他每一运功,便会加速血脉老化速度。 你可要趁现在好好看看他,记住他年轻漂亮的模样,不然等他油尽灯枯那天…” 蓝卓文说道了一半又停住了,摇头叹息,“不过只要找到另外半块神农玉,便能拖延他老去的时间,若是他以后不再使用九转化阴,还是可以活二十年的。” 云寒清道:“那半块神农玉在哪里!” 蓝卓文一指木床,笑道: “在蓝斯羽身上啊,你敢不敢过去拿?他不就在那里。” 薛长樱脸色一变,就要提气飞将上去一掌打死蓝卓文,却被云寒清率先出手点住了穴道,他急忙道:“寒清,你别听他的!” 云寒清道:“宝宝,我不敢赌,也不敢让你涉险。” 若蓝卓文所说不假,薛长樱一旦运功便会离死亡更进一步,他又怎么能让他动手。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哪怕是刀山火海,只要能让薛长樱多活一天,他也会往前,现下眼前拦着的不过是一个活死人,他又有何畏惧? 云寒清提着剑往木床上走去,待伸手探向床上那人的劲间,忽然听到嘎嘎两声响,还不待细想,整个木床都往下沉,床上那人突然睁眼伸手一把拉住云寒清的衣服就往下一拽,薛长樱猛然冲破了穴道,飞身往上一同钻了进去。 砰砰两声响,木床已然翻转,将薛长樱两人与蓝卓文隔成两截,恢复了平静。 云寒清在被那人拽入密室下坠的空档中,已经抽了剑刺穿了那人的胸膛,踩着那人的尸体落到了地上,刚将冷月剑抽出,听得上边有“啊啊”的叫声落下来,一个转身抱住了掉下来的薛长樱。 他见薛长樱脸色不善,是急欲发火的征兆,忙自己抽了自己两耳光,腆着脸温声道:“宝宝,别生气,我帮你打我自己。” 薛长樱怒视他很久,突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眼眶泛红,泪水直掉,好不伤心可怜。 云寒清急得手忙脚乱,用袖子去擦他的泪水,却将他的小脸擦的通红,只能凑过去吻掉他的泪珠,心疼道:“不哭了,不哭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3 了,你哭得我心疼。宝宝,不哭了。” 薛长樱抽抽搭搭得哽咽,断断续续道骂道:“你这个杀千刀的负心汉…王八蛋加三级…” 云寒清抗议道:“宝宝,你骂我王八蛋没关系,可是我怎么是负心汉呢,我对你从一而终的呀!” 薛长樱怒视他:“你还敢顶嘴?” 云寒清低眉顺眼,“不敢不敢,可是宝宝,我真的不是负心汉啊。” 薛长樱一边瞪着他,一边抽噎道:“你死了…我守活寡…你不是负心汉是甚么,你这个王八蛋!” 他还在断断续续得骂着,突然闭了嘴,云寒清以为他发泄够了,刚想说话被他用手堵住了嘴。 “嘘——” 薛长樱神情严肃起来,竖起两只耳朵像是在听什么,云寒清也侧耳去听,隐隐约约有翅膀拍动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声,不多时,已经从拐角处飞来了一大团黑色的物什,那物什双眼通红,似鼠不是鼠,生着一对薄薄的翅翼,张开嘴,牙齿尖细锋利。 薛长樱喃喃道: “吸血蝙蝠…” 蝠字刚刚出口,成群结队的蝙蝠便冲他们飞来,他们身后无路可走,云寒清一把将他推到在地,护在了自己身下。 吸血蝙蝠被血腥味引来,冲地上的尸体而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地上只剩一副森森的白骨,它们吃饱喝足后,便又原路飞回。 薛长樱伸手去推云寒清,云寒清只抱着他纹丝不动,待又过了一刻钟,确定吸血蝙蝠不再飞回来时,才放开了薛长樱,支起了身子看他,温声道:“宝宝。刚刚有没有摔疼你。” 薛长樱不语,只也回望着他,伸出手去摸他的脸,半晌,道:“那时就是这样,御剑山庄的探子冲了进来,暗卫对我们刀剑相向,你一把将我护在身下,他们一刀砍上了你的后背…” 云寒清知他说的应是幼时他们被蓝静水掳走的事,只笑道:“原来我后背的疤是那样子来的。还好砍在我身上,若是砍在宝宝身上,我要心疼千倍万倍。” 薛长樱收回了手,怒视他,道: “王八蛋,你对谁都这么甜言蜜语吗。” 云寒清凑上去吻他的唇,温声道: “我只对我的宝宝说这些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云薛cp够可怜的了,我下不去手虐他们,只能虐虐语清cp了…对的,下章稍微虐虐语清…顶锅盖逃~ 第36章 第 36 章 两人抱着腻歪了会,便又站了起来,云寒清摸出了怀中的火折子照明,牵着薛长樱的手往密道里面走去。 薛长樱记挂着蓝墨与蓝星,小声道: “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了。” 云寒清道:“照现在的情形看来,蓝斯羽很可能不在这里,他们应该没事的,见我们久久不出去,定会来寻我们。” 这条密道弯弯曲曲,深不见底。两人刚走了没几步,突听得咯噔一声,云寒清下意识将薛长樱揽在怀里,凝神注意着四面八方的动静,等了许久不见有异动,刚想松一口气,薛长樱便道:“别动!” 话音一落,“嗖嗖嗖”几声,从暗处飞出来十几道梅花镖,云寒清抽出冷月剑,手腕轻轻转动,寒芒闪过,梅花镖悉数被斩于剑下。 薛长樱闷声道:“还有一波。” 果不其然,又是“嗖嗖嗖”几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飞出几百只短箭,云寒清依依将它们都击落在地。 云寒清笑道:“宝宝,事不过三,还有吗?” 薛长樱道:“蓝斯羽与蓝静水都是变态,暗器过后应该是下三滥的毒烟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听得咯噔咯噔,机关启动的声响,四周的墙壁上几块砖头陷了进去,从凹处伸出了一管管钢笛,绿色的烟雾从笛口喷了出来,不多时,已经弥漫了整个密道。 云寒清猝不及防吸入一口毒烟,他试着运功,却无不适,便道:“宝宝。这个烟是不是过期了?” 薛长樱道: “你换了我的血,应该也是百毒不侵了。” 云寒清听到他的话脸色却是冷了下来,也不在多说什么,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两人都未再谈话,云寒清向来温和的脸上也带着寒霜,神情极是骇人,薛长樱温声道:“寒清,你怎么了。” 云寒清不语,继续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薛长樱却是停住了脚步,只看着他。 云寒清叹了一口气,道: “我现在想杀了自己。” 薛长樱听出他言下之意,凑上去伸手抱住他,轻声道:“换血是我自愿的,寒清,你不要怪自己。” 他说完踮起脚亲了亲云寒清的下巴,临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云寒清伸手揽住他,嗓音低低哑哑,道:“宝宝,我忍不住了。出去后我要抱你。” 薛长樱眨眨眼,乖巧道:“好。” 他们两人在密道里寻找出口,外面的人也在寻找他们。 沈清与云寒语赶到时,云寒流与蓝墨已经收拾了门外的伏兵,正在清点人数,见到他们,道:“大哥与长樱已经先进去了!” 说完后,众人一同进了庄,径自走到了大厅里,却依旧空无一人,仿佛门外的伏兵就是全部的兵力部署了,云寒流道:“这里院落太多,我们分头找。” 蓝墨带着影卫去了南边的院落,云寒流与蓝星带着御剑山庄的人去了西边的院落,沈清与云寒语往东边院落走去。 刚推门进入房内,便见一身是血的蓝卓文倒在地上。 沈清急忙跑了过去扶起他,道: “蓝卓文!你怎么了?你见到长樱他们了吗?” 蓝卓文睁开眼,虚弱一笑,道: “我不肯帮他医治,便被他扔在了这里,自生自灭。并未,见到长樱他们。” 沈清皱起眉,道:“我先将你送出去医治。” “不用,你将我扶到墙边,我藏了一些药在角落的柜子里。” 沈清不疑有他,扶着他往墙边走去。 蓝卓文靠在墙上,沈清弯腰往柜子里摸,道: “在哪?” “你再过去些。对,我放的比较里面。” 沈清又往旁边挪了几步,手里摸到一个圆滑的物体,往上一拿。 “咯噔” 他脚下的石板顿时自动分开,沈清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掉了下去。 云寒语瞳孔一缩,飞身往那一抓,却没抓到沈清的衣角,毫不犹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4 豫得便往下一跃,一同跳了进去。 他往下一跃用了冲劲,在下坠的时候抓到了沈清的手,将他一把揽在怀里,身子用力翻转,碰得一声,他的后背触到了地面。 沈清慌慌张张得从他身上起来,摸着他全身,声线带上颤抖,道:“你有没有事?” 云寒语还未开口,他愣住了。 成了串的眼泪从沈清的眼眶里掉下,落到了他的脸上,打湿了他的脸。 沈清一边流着泪,一边哽咽道: “你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你这个笨蛋!” 云寒语严肃道:“不,笨!” 沈清继续无声得掉着眼泪,云寒语慌张了,沈清一哭,他的胸口也跟着疼,他只能用手指去抹沈清的眼泪,却越抹越多。 沈清泪眼婆娑,低声哽咽道:“云寒语…喜欢你…太难了…我好痛苦…我已经在逼着自己放弃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这句话重重得砸在云寒语身上,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又马上狠狠得跳动起来,咚咚咚,咚咚咚,越跳越快。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沈清,他只能用双手捧起他的脸,温柔小心得吻去他的泪水,亲了亲他的眼皮,然后注视着他的双眼。 他郑重得,斩钉截铁道:“不哭,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他见沈清不语,眼泪却掉得更凶,又慌乱得补上一句,“清,不哭!爱你!” 沈清破涕为笑,伸手抱住他,哽咽道:“云寒语,你这个乌鸦嘴!” 静谧的密室里出现了咯噔咯噔的声音,四周的墙壁上陷进去了几块砖头,涌出细沙,沿着墙壁垂到地上,铺满了一地。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流沙是藏在墓穴中防盗的一种方法,对于入侵者,一旦触动机关,流沙便灭顶而下,将整个密室淹没,将无处可逃的入侵者生生活埋,残忍又可怕。 流沙已经没过了两人的脚背。 云寒语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认真道:“不,怕!” 沈清哽咽道:“我不怕死,我这条命若是没有长樱他们,早就葬在了承岭。可是我害怕你死在这里,我好怕,云寒语,你不能死,也不该死。” 云寒语吻去他的泪,温声道:“不哭,不怕!” 他脸上没有甚么表情,眼里却包含着深深的温柔,认真得注视着沈清,他的眸子漆黑深沉,沈清又要醉倒在他的视线里。 沈清慢慢平复下情绪,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而有规律的心跳,轻声道:“云寒语,我毁了容,长得不好看,脾气差,嘴巴又坏,你怎么会喜欢我。” 云寒语严肃道:“好看,心好,喜欢!” 云寒语想到第一次见到沈清的时候,在武当山下的驿站里,他一拢红衣,神情倨傲,鹤立鸡群。 他的语气虽然带着不耐烦,却详细得嘱咐着正道众人如何压制毒素,他帮着他一起救治正道的人,嘴巴上喋喋不休,手下施针的动作却很温柔。 在厨房的时候,沈清问他是不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他当时摇着头说了不是,因为云寒清的确比沈清的容貌更美上三分。 但是他没有告诉沈清,大哥或许是天下第一的美人,但是他见到他时,心脏并不会砰砰直跳。 流沙已经漫过了两人的胸膛,云寒语撩开沈清覆面的发,轻轻得吻上他毁了容的侧脸。 这时突然又听得咯噔咯噔的声音,在他们身侧打开了一道石门,门外站着蓝星蓝墨一干人等,只听蓝星正色道:“沈公子,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了你们?” 沈清红着脸推开了云寒语,流沙往石门外倾斜而出,他们跟着蓝星等人走出了密道,又见到了外面世界的阳光。 沈清深深得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疑惑道:“蓝星,你怎么会找到我们?” 这时从蓝星脚边蹿出一只老鼠,它吱吱吱吱得说些什么,蓝星弯下腰给了它一块干粮,温声道:“谢谢你,我还需要找两个人。他们很好看,一个穿着黄色的衣服,一个穿着白色的衣服。” 沈清嘴角抽了一抽,正色道:“蓝星,我真得服了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的神情凝重起来,往四周看了看,道: “蓝卓文呢?” 蓝墨道:“影卫将他捆了起来,在大厅里看着。” 几人跟着蓝星的老鼠朋友又进了一个院落,蓝星在墙角的橱柜上找到机关按钮,往外一拉,墙角处的石门自动向右移开,蓝墨道:“沈公子,为防万一,劳请你们在外面守着。” 这么多人一同进去实属不妥,沈清思虑再三,点了点头,道:“一炷香,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无论有没有找到人,你们都要出来。若是你们不出来,我们再找人来寻你们。” 蓝墨颔首应了,与蓝星一起进了石门。 云寒语轻轻得抚了抚沈清的发,道:“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沈清太自卑了,越高傲的人越自卑,所以一直不敢爱云寒语。 语清cp到此就算虐完了…接下来就是去漠北打boss了,云薛的肉应该在承岭篇的末尾。 明天双更~ 第37章 第 37 章 “滋”得一声,云寒清手上的火折子熄灭了。 密道里一下子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云寒清将薛长樱揽紧了些,温声道:“宝宝,你怕不怕。” 薛长樱靠在云寒清怀里,乖巧道:“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云寒清低头想去亲吻他的额头,但是嘴巴上触碰到一个柔顺丝滑的物什,稍一反应过来那是薛长樱的抹额,他正想扯下那抹额,身旁传来咯噔咯噔的声音。 他们身侧的石门缓缓打开了,门外站着蓝星蓝墨与几个承岭的影卫。 蓝星一本正经得问向身旁的蓝墨,道:“我这次是不是又打扰到少主他们了?” 薛长樱从云寒清怀里出来,道:“什么是又?还有人也被关在密道里了吗?” 两人跟着蓝星等人一同走出密道,蓝星正色道:“是沈公子和云寒语。我的鼠朋友说蓝卓文诱沈公子落进了陷阱,云寒语也跟着跳了进去。” 薛长樱道: “寒语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喜欢上了人之后也这么轰轰烈烈的。” 云寒清意味深长道: “也不知道像了谁。” 一炷香已经熄灭了,沈清正想去大厅叫云寒流过来,看到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5 了密道里有闪光的东西向他们靠近,走进了才发现是蓝星衣服上的银佩,他的身后自然跟着薛长樱与云寒清。 薛长樱自然也看到他了,对他展颜一笑,接着问向身后的蓝墨,道:“蓝墨,这次折损了多少人?” “蓝三与蓝五中了陷阱淹死了,蓝九吸了毒烟,已经解了毒,现在还在昏迷,蓝六踩了机关断了一条手臂。” 他听到蓝墨的话,原本的笑容也敛了起来,脸上又恢复到无悲无喜的平静神色,半晌,轻轻得嗯了一声。 不多时,众人已经走到了大厅,蓝卓文手脚被缚,跪在大厅里,看到他抬起了头,脸上掩不住的憔悴,薛长樱走了过去,随手抽了一个影卫的佩刀,一刀砍上他的手臂。 啪嗒。 鲜血喷涌,一只断了的手臂掉落在地。 蓝卓文倏地瞪大了眼,浑身颤抖着,额间滚落豆大的汗珠,是剧痛的模样,仍旧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 蓝墨木着脸沉声道:“少主,你砍错了,蓝六断的是左手。” 啪嗒。 又一只断了的手臂掉落在地。 “啊——” 蓝卓文已经再忍不住声音,惨叫哀嚎声响彻整个大厅,他的五官因疼痛扭曲,斯文的脸上布满狰狞的神色,他的眼珠几乎突出眼眶,他一边抽着冷气一边大笑着,嘶吼道:“蓝逸!你这个伪君子,你骗过这么多人,你骗不了我,你凭什么装清高!你和岭阁最下等的门人有什么区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蓝静水的事吗…” 他还想再继续吼着,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 薛长樱平静得看了一会,对蓝墨道: “割了舌头,做成人彘,每日喂一餐。” “是。” 蓝墨应声,身后的影卫已经点了蓝卓文的止血穴道,将他拖了下去。 “等等。 云寒清出声道,“先把他弄醒了,问神农玉的下落。” 薛长樱道:“他不会说的。” 云寒清温和一笑,“这里不是有蓝斯羽拷问犯人的地方吗,你总说葬阁的刑具如何精巧,我今天倒想见识一下,是他的嘴硬,还是铁烙硬。” 蓝星看向旁边的蓝墨,正色道:“我觉得云寒清好像承岭的人。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薛长樱瞥了一眼云寒清,淡淡道:“你敢动蓝星一根毫毛,晚上就不要跟我睡了。” 云寒清立刻低眉顺眼,伸手将薛长樱揽入怀里,谄媚道:“不敢不敢,宝宝你答应过我的。” 沈清道: “蓝斯羽碰过的东西都烧了吧,想想就觉得恶心。” 薛长樱不置可否,只对蓝星道: “蓝星,劳烦你问问这里的动物朋友们,能不能把机关布局图画出来,派人通知蓝齐,将这里的机关都改了,以后作为御剑山庄的据点之一。” 他顿了顿,道:“有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能烧的就烧,不能烧的毁了扔了。” 蓝星道:“少主,让蓝齐来这里,承岭怎么办?” 薛长樱将小脑袋埋在云寒清怀里,闷声道: “沈清,让摘星楼放出消息,云寒清活捉蓝逸,承岭日后由御剑山庄接管。” 云寒清爱怜得吻了吻薛长樱的发,牵着他的手向外走去,身后传来蓝墨与蓝星一本正经的对话,“这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是云寒清嫁到承岭,而是少主入赘到御剑山庄吗。” “嗯…这两样好像没什么区别吧?” 蓝墨与蓝星留在芙蓉山庄善后,沈清与云寒语回去了摘星楼,薛长樱与云寒清在回御剑山庄的途中收到了摘星楼探子的消息,蓝斯羽一行人已经动身前往漠北。 “飞鹰,回去告诉你们楼主,我不在江南的日子,承岭与摘星楼劳烦他照看了。” 一袭黑衣劲袍的飞鹰颔首领命,骑上千里马,绝尘而去。 云寒清道: “蓝斯羽为什么要去漠北?” 薛长樱道: “还记得我一直和你说过的白谦谦不是好人吗。” “我知道他往承岭派了很多正道间谍。你知道他也在你们正道里安插了很多承岭的奸细吗?岭阁大部分门人都是通过他的手流出去的,与其说他是双面间谍,不如说,他早就背叛你们,加入承岭了。承岭十一阁,第九阁就是天鹰堡。” 他见云寒清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笑道:“我原先还在想蓝斯羽许了甚么好处给他,直到见到了你,又听沈清说甚么劳什子的江湖公子谱,应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薛长樱叹了声,“无非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处处与人争,处处比不过你。” 云寒清嗤了一声,道: “我从来没想和他比,他不配。” 薛长樱道:“我也从来没想过与蓝斯羽争,我嫌恶心。” 御剑山庄众人心道:还好周围没有别的人。 薛长樱像是想到什么,低低得笑了起来,道: “还有你们那个江湖十大美男榜,也不知是谁排的。若是他们见了蓝星与沈清的模样,定要挤下去两名。承岭别的没有,美人管够。” 云寒清亲亲他的小脸,温声道: “他们都比不上我的宝宝,若是百晓生见了你,定是要把你排到第一位。” 薛长樱噗嗤一声,捏了捏他的脸,道:“我哪及得上你。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但是在那黄沙飞扬的荒芜之地,也有一个真正的美人。” 云寒清蹙起两道精致的眉,道: “宝宝,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总想着别人?” “那个不是别人,他也算是将门之后。” “他的父亲是前朝骠骑大将军,一生为国,镇守边疆。前朝覆灭后,他们全家被满门抄斩,奶娘去街上绑了一个乞儿代他上刑场。之后他流落异乡,被蓝静水捡到了,许是家族天性使然,他一直守在漠北。” 云寒清道: “这么说他是天鹰堡的人?” “算是吧。等到了漠北,我们或许会见到他。” 两人赶回御剑山庄稍作休整后,便踏上了去漠北的路途。 == 飞鹰风尘仆仆得赶到芙蓉山庄时,看到了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的情景。 你见过吊颈白额大虫虎尾一扫劈柴么! 你见过金钱豹嘴里咬的不是兔子而是木头吗! 你见过一群老鼠吱吱吱得画画吗!凑近仔细一看,似乎还是线路图。 你见过猴子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6 帮忙钉钉子的吗! 飞鹰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把,蓝墨正好抱着一堆账簿走了出来,见到他,木着脸道:“沈公子已经回摘星楼了。” “哎,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薛公子有事要我交代你!” 蓝墨接到飞鹰带来的传话,先和他赶去了一趟摘星楼。 无需清风带路,他轻车熟路得从书房的窗户中飘了进去,沈清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沈清的体质不好,云寒语回到摘星楼第一件事就是躲到药房里捣鼓补身子的药草,因此书房里现在只有沈清与蓝墨两人。 蓝墨依旧面无表情,沉声道:“少主让我来看看你。” “我没事啊,他怎么了?” 蓝墨垂下了眼眸,嗓子里带上一丝涩然, “他说若是他有不测,请你将承岭引回正途。” 沈清闻言柳眉倒竖,“刚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话,你告诉他,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我才不给他擦屁股!” 他说着拍了一下桌案,高声道: “他人呢?” “去漠北了。” 漠北路遥,他们不能扔下摘星楼、承岭、御剑山庄一同追去,若这是蓝斯羽的调虎离山,又得不偿失,沈清明白这个道理,揉了揉眉心,道:“你带上蓝星与蓝齐,点一些人,一起去漠北。毕竟还有个天鹰堡,不能掉以轻心。” 他说着又拍了拍桌案,怒不可遏道:“他们两个以为自己长了三头六臂啊!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呢!” 蓝墨沉声道:“少主怕跟着的人会再遇险。” 沈清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是芙蓉山庄折损了几名影卫的事。 影阁十三卫,整个承岭对薛长樱最忠心的影卫,自薛长樱做了教主之后,跟在他身边保护了他十年。 沈清清了清嗓子,道:“你别看他脸上懵懵懂懂的,其实心如明镜,通透着呢。” “少主向来如此,蓝墨知。” “那就好,你也别太自责,影卫的事不怪你。他若是知道你这么在意,定是要神伤的。” “蓝墨知。” 沈清见他依旧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道: “我知道他在你和蓝星的眼里都是一等一的大好人。他在我心里却是一等一的大傻逼。全天下最傻的傻瓜就是他。蠢的要死。云家那个小子又是个贱骨头,他们一个傻,一个贱,碰一起就天下无敌了,你也别太担心,没什么能难道他们。” 蓝墨这时没有应和他,只正色道:“你说话这么难听,云寒语还不离不弃,对你一定是真爱。” 又听他一本正经道:“难道云寒语也是贱骨头?” 回答他的是沈清扔过来的一方端砚,以及震天怒吼:“滚!” 整个摘星楼抖了三抖。 蓝墨轻飘飘得从窗户飞走,挥一挥衣袖,留下涨红着脸的沈清。 作者有话要说: 承岭f4 : 天然黑薛长樱 傲娇女王受沈清 天然呆蓝星 顶着一张死人脸,一本正经讲笑话的蓝墨周五周六双更 大家周末快乐啊~ 第38章 第 38 章 漠北风沙的回音凄厉作响。 荒川酒肆的旗帜在残阳里飘荡的格外摇曳。 小二懒散地倚靠在门柱上,抬手打了一个不文雅的哈欠。 栅栏外传来一阵稀疏的驼铃声,小二依旧靠在门上,眼皮都没抬,“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声音还带着一丝的稚气。 “找人。”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没有什么起伏的声线,店小二一愣,抬起头看到一双眼睛,漆黑得平静。眼前人一身黑衣劲袍,五官平凡,气质平凡,是一融入人海就会消失不见的类型,唯独那双墨色的眼睛,幽深冰冷,不含任何感情。 小二随即收起打量的眼神,笑道,“客官这是找谁呢,这大荒漠的,方圆百里内只有我们一家客栈。” “你们掌柜。” 那人的眸子深沉,小二看着却只觉得冷。 “可不凑巧了,掌柜去镇上补货了,还不知今晚能不能回来呢。” 小二继续笑道,心想,掌柜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人面再不善也不会突然把自己剁了吧。 “开间房。” 黑袍人说完丢下一锭银子,小二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银子,笑得眯成一道缝,“好嘞,客官里面请。” “客官有什么需要就喊小的,小的就在楼下。” 小二弯着腰把黑袍人领进客房,轻轻得把门阖上退出去,背过身的时候眼里闪过一道厉光。 “小二哥!”蓝青青猫着腰躲在柱子后朝着小二挥手道,“这,二哥!” 小二皱着眉走到后厨房,“作甚。” “二哥!那人是要找掌柜的么。”蓝青青眨着圆溜溜的眼睛问。 “嗯。”小二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又突然想到什么说“你要作甚,警告你,掌柜不在你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蓝青青嘟起嘴,“什么呀,我又没想给他饭里下药酒里下毒。” 蓝小二一脸“你的想法都说出来了,你确定不是在逗我吗”的样子看着蓝青青。 “好嘛,我就下了点迷香引,等会动起手来也不会太吃亏。” 蓝青青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摊手道。 “你什么时候下的?”蓝小二扶额,“什么都没弄清楚你就下迷香引,那人的武功要是废了怎么办。” “你跟他在门口瞎扯淡的时候我在楼梯口撒了一点。” 蓝青青努努嘴,“我有分寸啦,他不会半身不遂的,最多昏迷个两三天。” “你呀!”蓝小二给她一个爆栗,却听到门口传来驼铃的声音。 “掌柜的回来拉!”蓝青青侧身躲过,一溜烟的跑出门。 “掌柜哒!” 蓝青青兴冲冲得奔到门口,只见一个穿着白狐锦袍的清雅公子款款走了进来,眉目如画,出尘脱俗。 “青青,有人来过么?” 这公子的声音也如他的容貌一般不俗,悦耳动听,宛若天籁。 蓝青青点点头,吐了吐舌头道: “有个棺材脸找你。” 她的话刚说完,公子就抬了头看向楼梯口,黑袍人走了下来,他生得高大,踩在年久失修的木板上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只听公子淡淡道: “好久不见,蓝墨。” “好久不见,蓝城。”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7 蓝城吩咐蓝小二将他带来的货物放到后院,便跟着蓝墨上了楼,经过楼梯口的时候他瞥了一眼蓝青青,道:“下次记得多撒一些,这点剂量你捉小猫么。” 蓝青青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小跑着进了后厨房。 两人进了房,蓝城掩上房门,就听蓝墨沉声道: “蓝斯羽大势已去,少主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蓝城面上依旧清清冷冷得,他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蓝斯羽没那么容易倒,我还要再看看。” “我给你三日。三日后没有答复,我便当你是站在他那里的。” 蓝城应了一声,又推门出去了。 三日后,荒川酒肆外又响起了稀疏的驼铃声。 蓝小二正在后厨择菜,蓝青青擦着桌子,头也不抬道:“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我想先吃饭,有肉么。” “宝宝,这里太干旱了,你要吃得清淡些,不然容易上火。请上一些易消化的膳食,叨扰。” 蓝青青抬头一看,愣住了,然后点了点头,道了一声稍等,便小跑着进了后厨。 她抓住了蓝小二的领子晃了晃,道:“不得了了!我居然见到了比掌柜还要好看的人!” 蓝小二翻了一个白眼,道: “你睡糊涂了么,这大荒漠的哪有这么好看的人,莫不是看到海市蜃楼了!” “说不定还真是,那个人长得很好看但是脑子似乎不清醒,居然口口声声喊着另一个小公子宝宝。” 蓝青青说完,与蓝小二不约而同得搓了搓手臂,“好肉麻。” 云寒清自是不知道后厨有两个人议论他们,他从怀中拿出素帕又将桌子椅子擦了一遍,才让薛长樱坐下。 薛长樱趴在桌上,一脸生无可恋。 与从小走南闯北的云寒清不同,他几乎没有出过江南,连续赶了多天的路,舟车劳顿,又吃了一嘴风沙,此刻他只想痛痛快快得吃一顿肉,洗一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得睡上一觉。 “这客栈也没有客人,怎么上菜这么慢?” 薛长樱皱起眉头道,他要不要砸店? “宝宝,稍安勿躁,我去催催。” 云寒清帮他倒了一碗粗茶放在他面前,站了起来,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蓝城,对他招了招手道:“劳烦你去催一下后厨,怎么上菜这么慢。” 薛长樱天真道:“寒清,你怎么可以让琴阁阁主去端菜,真是暴殄天物。” 云寒清道:“蓝斯羽要是在这里,我就让他给我的宝宝洗马桶。” 蓝城静静得等他们打情骂俏完了,淡淡道:“教主。” 薛长樱道: “啊,蓝城,好久不见。不过能不能先不叙旧了,我好饿。” 蓝城点了点头,撩开了帘子进了后厨,不一会,已经端了几碟小菜放到了薛长樱面前。 薛长樱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问,“蓝城,你有没有看见蓝墨,我们已经到了这么久,也不见他出来。” 蓝城道:“他没有来过这里。” “啧,他定是老年痴呆了迷路了,哎。我就说他不止二十五岁。” 蓝城应了一声,道 “不打扰了,教主慢用。” 等他们吃完饭,已经日薄西山,云寒清差了蓝小二打了一桶热水,除去了薛长樱的衣衫,抱着他跨入了浴桶里。 薛长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得任云寒清将他洗漱干净,再放到床上,等他一觉醒来,已是月上柳梢头。 云寒清抱着他假寐,见怀中人动,也睁开了眼。 “宝宝,蓝城为什么要在这里开客栈?” 薛长樱道: “五十里外就是天鹰堡,他负责接引与把关。有对天鹰堡不利的就除去。” 正说着,云寒清出声道:“宝宝,听到声音了吗。” 薛长樱神色渐渐凝重起来,点点头, “是琴声。” 两人穿戴好衣服,下了床,推开房门,寻声而去。 月光洁白如水,在僻静的后院中有一处小巧的八角亭子。 一身雪狐锦袍的蓝城坐在亭中,抚着一把乌木七弦琴。 “铮铮”两声预奏之后,只听得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如山间泉水,丝丝流淌出来,如珠落玉盘,抑扬顿挫,一下下撩拨着人心,又如黄莺出谷,清亮澄澈。 又是一声“铮”得间奏,曲调激昂起来,嘹亮高亢,如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如波涛汹涌而来,渐渐调动全身神经,“铮铮铮”琴弦拨动加快,将人的情绪逼至顶端,最后铮得一声,似宁为玉碎的悲壮,又似一道深沉的叹息,耐人寻味。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久久不能平静。 云寒清笑道: “传说神农之琴,以纯丝做弦,刻桐木为琴,一弦一音,皆坚利无催,扣人心弦,杀人于无形。不知蓝城公子手下那把是不是神农琴。” 蓝城神色清冷,淡淡道: “云庄主果然见多识广。” 云寒清道: “刚才你弹得曲子很特别,叫什么?” “黄泉断。” 蓝城静静得说着,修长的手指再次抚上琴弦,道:“一曲黄泉断,无处觅知音。云庄主知道为什么没有知音吗?” 他缓缓道: “因为听过这首曲子的人,都已经死了! ” 话还未落,手下已拨,“铮”! 一道真气随着弦音而发,冲云寒清胸膛袭来。 云寒清将薛长樱护在身后,右手抽出冷月剑,“叮!” 剑气与真气相击,琴音已被击落。 蓝城右手弹弦出音,左手按弦不动,手指又拨动两下琴弦,“铮,铮!” 弦音似两把飞刀冲云寒清脸上与腹部袭来, 云寒清足下轻点,向后退去,头向后一仰,堪堪躲过那擦面的飞刀,手腕翻转,又将腹部的飞刀击飞回去,蓝城微微侧头一闪,碰得一声,剑气在八角亭的柱子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蓝城双手齐上,轮拨琴弦,“铮铮铮!” 数不清的飞刀铺天盖地向云寒清袭去,他挡在薛长樱面前,手腕不停的转动,带起一阵罡风形成结界圈将飞刀击落在地,隔绝蓝城,却在此时,胸口剧痛,云寒清停下了剑,不敢置信得转了头,薛长樱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宝宝…唔!” 他的话未说完,低头一看,腰间已经插了一把利刃。 “神农琴弹得是弦杀之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8 音,你从踏进后院那刻,就已经中了我的幻术。” 蓝城说着缓缓抽出了袖里剑,看向薛长樱,淡淡道:“你是现在就跟我走,还是打一场再走?” 薛长樱伸手接住云寒清软下的身子,点了他的大穴为他止血,他手上没有滴血的匕首,云寒清胸前也没有任何伤口,只是眼神涣散,已然进入了幻境。 蓝城已经等得不耐烦,手下一个用力,劈晕了薛长樱。 躲在角落的蓝青青与蓝小二走了出来,蓝城将袖里剑塞回袖间,淡淡道:“绑了,带回天鹰堡。” 蓝青青道: “那个棺材脸怎么办?” “他中了迷仙引,一时半刻醒不来,将他绑在柴房里,自生自灭。” 第39章 第 39 章 薛长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铜柱上,云寒清被绑在他对面的铜柱上,他连声唤道“寒清,寒清!” 云寒清依旧昏迷着,薛长樱无奈只能先打量这个关押他们的地方。 这是一间空旷的地下密室,占地面积很大,四周都是类似的铜柱,空气稀薄又炎热,他听到“啵啵”得气泡声,寻声看去。 终于知道密室为何这么炎热,因为正对他前方约莫二十米处,有一个十米见方的岩浆池子,腾腾的白烟弥漫在上方。 这时耳边响起厚重的石磨声音,薛长樱左侧的石门缓缓移开了,眉眼含笑的蓝斯羽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同样微笑的白谦谦,就像两条鲜艳的毒蛇吐着杏子向他们游来。 薛长樱冷着眼看他,“你对寒清做什么了。” 蓝斯羽笑道:“没甚么,只是下了一点软筋散,过一会他就会醒来了,就是蓝城灌了他一些迷仙引,你也知道,那玩意一进了肚,再好的武功都会被压制上几个时辰。” “说起来这还是蓝卓文的独家秘药呢。” 薛长樱见蓝斯羽胸前挂着一块血玉,嗤笑道:“神农玉在你身上,蓝静水怕是已经被你杀了吧。” 蓝斯羽脸上的笑意沉了一沉,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薛长樱已经移开了视线,再看蓝斯羽一眼,他怕他会马上双目失明,之后再无对话,隔了许久,蓝斯羽打破平静道: “你不好奇为什么你们被绑在铜柱上吗。” 薛长樱没有理他,他径自往下说道:“铜柱是空心的,等会我会让人在上方倒炭火进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铜柱便成火炉,将人生生烤熟,古时将其称为炮烙之刑。而你眼前的岩浆池子,活人一丢进去,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便会被融化成一滩血水,连骨带皮,但是这样太快了,享受不到痛苦,等会我便让人降些温度,这样东西一丢进去,便会被慢慢融化。” 薛长樱依旧没什么兴趣,垂了眸子不看他,只听他道: “我将这些用在云寒清身上好么。” 薛长樱倏地抬起了头盯着他,死死皱着眉头,抿着唇,半晌道:“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动他!” 蓝斯羽抚掌一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教主大人都发话了,我怎么能不遵从呢?” 他说着冲身后的白谦谦点头示意,白谦谦冲他微微一笑,转了身走到东南一角,那里有一根垂下来的绳子,绳子首端系着一串铜铃,只要他轻轻一拉绳子,铜铃便摇晃起来,在上方的暗卫便会将烧得通红的炭火倒入铜柱。 他伸出手,正欲拉动绳子,电光火石间,一道剑气袭来,“啪嗒” 白谦谦的笑意还僵在脸上,他的手臂已经掉在了地上。 云寒清迅速点了他的穴道,将冷月剑架在他颈边,对蓝斯羽冷声道:“放开薛长樱,不然我杀了他。” 蓝斯羽笑道:“你杀了他吧。反正也没甚么用了。” 云寒清闻言点了白谦谦的穴道,一掌将他打晕了,如丢垃圾一般将他踢到地上,冷冷得看着蓝斯羽。 蓝斯羽道: “九转化阳果真名不虚传,连迷仙引都奈何不了你。哦不对,应该是蓝逸的血真是个好宝贝,居然给你换上了一副百毒不侵的体质。” “废话说够了?” “了”字一出口,身影已动,云寒清腹中提气,足下一点,猛然往蓝斯羽方向袭去,而蓝斯羽比他更快,他一把抓了薛长樱,跃至了岩浆池子边,只听他道:“我身后就是岩浆,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将神农玉扔下去。” 他白皙的手上拿着不知何时摘下的神农玉,悬空在岩浆上。 “云寒清,你可想清楚了,没了这半块神农玉,就算今天你杀了我,他也活不了多久。” 云寒清冷冷得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蓝斯羽微微一笑,“云寒清,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薛长樱急忙出声道: “寒清,不要听他的!” 蓝斯羽继续道: “我没有给他下迷仙引,也没有给他下软筋散,你猜我下了什么?这世上有针对九转化阳的秘药,当然也有针对修习九转化阴而成的特殊体质的秘药,这可是蓝卓文炼了十五年才炼成的,听说能把他的武功都废了,一身能解百毒的精血都成为毒血,现在他还有半块神农玉压制着,但是不出三日便会毒发身亡了。” 云寒清握着冷月剑的手骨节泛白,他缓缓将冷月剑插、回剑鞘,咬牙道:“你想要什么。” 蓝斯羽轻轻一笑,道: “你废了你的武功,我就将神农玉给你。让你的小情人续命。” “你会有这么好心?” “你别无选择。” 薛长樱高声喊道: “寒清,你别信他的!他现在武功不如你,你快杀了他!” 蓝斯羽道:“我的确现在武功不如他,但是他也快不过我手中的速度。云庄主,难道你的小情人也比不上武功重要吗?” 云寒清淡淡道: “你说话算话吗。” “当然。” 云寒清抬起掌就要往自己的气海穴拍去,蓝斯羽又突然出声道:“慢着 我改变主意了。久闻御剑山庄庄主,十二分的国色天香,仙姿玉骨。今日这么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云寒清,轻佻得笑,眼里逐渐浮上欲望。 薛长樱只冷冷道: “云寒清,你若是那样做,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蓝斯羽皱起眉头,“啧,好吵。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吵。”他说着伸手点了薛长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59 樱的哑穴,又弯起一双桃花眼看着云寒清。 “我没什么耐性,不要逼我将你的小情人一起丢进去。” 云寒清道:“好。我要怎么做。” 蓝斯羽一笑,“你先废了你的双腿,再封住你运功的经脉大穴。” 云寒清闻言抬掌拍了自己的膝盖,只听“嘎蹬”两声响,他已经跌坐在地上,他面无表情,又拍了自己身上的穴道,不能再动弹半分。 蓝斯羽又伸手点了薛长樱的穴道,将他像破布一样丢在地上,走到云寒清面前,挑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道:“真美啊。” 薛长樱死死得瞪着他,目眦欲裂,脸上的神色极是骇人。 蓝斯羽转头看向薛长樱,缓缓道: “蓝逸,你知道人皮灯笼吗。” 他优美的嘴唇缓缓吐着世间最恶毒的话语, “有一种刑法叫水银灌顶。将人埋在土中只露出一个头,在头皮中央画上一个交叉的口子,将水银沿伤口倒进去,水银很重,不会与血液混合。 这样水银就会将人皮慢慢的撑开,当水银完全沉到人脚底的时候皮已经和人体完全分离,人一动就可以从土里出来,并且皮肉分离。 这时候你会看见一个红彤彤全身肌肉暴露在外不断往外渗着红黑色的血液的人体,他这时候还可以动哦,等一段时间后才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他的皮就可以完好无损得做成人皮灯笼。 岭阁里有几个不听话的门人就被我做成了灯笼挂在岭阁门口,你看到了吗?他们可是一心向着你的哦,死的时候还喊着你的名字。 我将云寒清的皮也做成灯笼永远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薛长樱嘴边已经缓缓溢出一丝血迹,他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浮现出深切的哀意。 蓝斯羽放开了云寒清,走到他身边,道:“不过这太暴殄天物了。” 他蹲下身解了薛长樱的穴道,轻声道:“你从来都没有求过我,你求求我,我就不把他做成灯笼。” 云寒清心疼道:“宝宝,别求他。” 薛长樱哑着嗓子道:“我求求你,你别动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那你跪下来。” “噗通” 薛长樱跪在地上的声音也跪在了云寒清的心上。 蓝斯羽冷声道: “磕头。” “咚咚咚” 一声比一声响,一次比一次重。 云寒清红着眼,哽咽道:“宝宝,别嗑了,宝宝!唔——” 云寒清生生得呕出一大滩血。 薛长樱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染红了淡黄的抹额,顺着脸颊向下,像一道血泪。 “够了。” 蓝斯羽道,薛长樱停下了动作。 “岭阁所有人都说你的媚术天下无双,可是你却偏偏不能破身,像你这样学会最高阶媚术的人,一旦破身,就连最末等的媚术也使不出来。但若你永远保持处子之身,又怎么与云庄主行鱼水之欢呢,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今天就帮你破身,你说好不好?” 薛长樱淡淡道:“好。” 他不敢说不好,他怕他一旦违抗蓝斯羽的命令,这些事都会加诸于云寒清身上。 蓝斯羽已经走回了云寒清身边,点了他的哑穴,他双手捧住云寒清的脸,轻轻一掰,“嘎噔”一声,已经卸下了他的下巴。 “云庄主,我怕你受不住会自裁,你要好好看着哦。” 蓝斯羽说着拍了拍掌,从石门外陆陆续续走进一串暗卫。 云寒清看出他的意欲,气红了眼,嘴里不断溢出鲜血。 蓝斯羽伸手往地上一指薛长樱,慵懒道:“你们好好伺候教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淡定哦~你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哦…要相信薛宝宝和寒清没这么废柴的… 第40章 第 40 章 暗卫应声,走到薛长樱身边,七手八脚得剥下了他的衣服,摸上了他的大腿,在他身上啃咬了起来。 云寒清死死得盯着地上的薛长樱,薛长樱一直紧闭着眼,突然睁开了眼猝不及防对上云寒清的视线,他的眼泪流了下来,哑着嗓子哀求道:“寒清,不要看,求你了,别看了。” 一个暗卫已经拉开了薛长樱的双腿,侵入了他的身体。 云寒清的泪流了下来,嘴里不断喷出鲜血。 陆陆续续的暗卫一个接一个在他身上逞了兽行。 薛长樱看着密室的顶端,眼神空洞,宛若傀儡。 云寒清一直注视着他,眼神不曾错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蓝斯羽都觉得乏味,最后一个暗卫从薛长樱身上退了下来,他提起裤子,走到蓝斯羽身边。 蓝斯羽慵懒道: “怎么了?” 暗卫开口道:“阿瞒。”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 蓝斯羽身子一僵,缓缓转了身去看,暗卫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那是一张与蓝斯羽有着七分相像的脸,不过更加成熟。 “怎么会…你不是…” 蓝斯羽脸色惨白,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 “爹…” 他喃喃道,细若蚊呐。 蓝静水淡淡道: “阿瞒,你怎么可以摘了我的玉?” 蓝斯羽闻言抓紧了胸前的神农玉,又往后退了几步,“爹,我受伤了…” 蓝静水一步步走进蓝斯羽。 “阿瞒,我说过,蓝逸还有用,你为何不听我的命令?” 蓝斯羽频频摇头,缠声道: “不是的,我没有…” 他已经走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蓝静水居高临下得看着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没有,爹…我不是…你去死吧!” 蓝斯羽的神情倏地狰狞,突然一跃暴起,一刀插在了蓝静水胸上。 蓝静水默默得看着他,将匕首抽了出来,他胸前空着一个洞。 蓝斯羽心下大骇,脸色煞白,双手抱住头痛苦大喊: “啊——” 蓝静水脸上的皮肤渐渐剥落下来,最后剩一具森森的白骨,依旧朝蓝斯羽伸手,想要掐着他的脖子。 “啊——啊——” 蓝斯羽凄厉得大喊大叫。 最后听得“咔嚓”,玻璃破碎的声音,画面裂开了道道缝隙,所有景象都开始化为尘埃,站着的暗卫消失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0 了,躺着的薛长樱消失了,跌坐着的云寒清也消失了。 密室里只剩下蓝斯羽与蓝静水的白骨,最后蓝斯羽自己也成了一具白骨。 “啊——” 云寒清醒了过来。 薛长樱担忧得看着他,不停得用袖子擦他的额头与脸,轻声道:“寒清,你看到什么了?” 云寒清一愣,抬了视线去看薛长樱,他的脸上干干净净,额头也完好无损,衣衫整洁。 云寒清颤着声道:“宝宝?” 薛长樱抱紧他,心痛道:“我在呢。寒清,你一直喊我的名字在哭,你看到什么了?” 云寒清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已清楚方才应是一场幻境,他现在手脚虚软,全身无力,他努力伸手抱住薛长樱,确认怀中的人安然无事,哽咽道:“宝宝,宝宝。” “我在的,寒清,我在的。” 薛长樱抱着云寒清安慰了好一会,后者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他哑着嗓子问,“蓝斯羽呢?” 云寒清顺着薛长樱的视线看去,蓝斯羽紧闭着双眼,跪倒在岩浆边,依旧抱着头,脸上神情骇人至极。 过了半晌,蓝斯羽睁开了眼,他缓缓转头,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嗓音粗嘎喑哑,对薛长樱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幻术?” 薛长樱冷冷道:“你什么时候给寒清下的幻术,我就什么时候给你下的。高阶幻术无法通过杀死施术者破除,我只有给施术者再制造一个幻境,才能让他自己内部瓦解。一旦你的精神崩溃,你制造出来的幻境自然也会崩溃。” “你哄骗寒清我中了什么鬼的秘药,促使他心神不定,才让你有机可乘,你这种末流的幻术根本不值一提!真让人笑掉大牙!” 蓝斯羽喘了喘气,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给你下秘药?” 薛长樱冷笑,不屑道: “蓝卓文要真是炼制出了那东西,他又何必自导自演一场苦肉计,诱骗我们去芙蓉山庄?” 过了半晌,蓝斯羽低低得笑了起来,不久又放声大笑,他的肩膀笑得不住得颤抖,不知笑了多久,他停了下来,阴测测道:“你的幻术,当真是天下无双。” 薛长樱冷哼,表示嗤之以鼻。 “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像困住蓝静水一样,将我困在幻境里走不出来呢。” 蓝斯羽嘴边的微笑渐渐放大,只听他道: “云寒清,你的小情人很厉害。他不仅幻术一绝,媚术更是独步天下。他只要跳一支舞,无需裸、露任何部位,就能让人如痴如醉。 但是他将蓝静水困在幻境里之后,就没再使出过媚术,你以为他是冰清玉洁,金盆洗手吗?他是再也不能使出那样厉害的媚术了!为什么你知道吗?最高阶的媚术一生只能使一次,因为破身以后,便再也不能使出任何媚术!为了报仇,在仇人身下承欢,亏他想的出来。” 云寒清已经站直了身体,冷眼看他,道: “你说够了没有。” “你不信?你问他啊,他是岭阁出身的门人,媚术比幻术更加炉火纯青,他若是不用最高阶的媚术,怎么能将蓝静水困在幻境里十年!十五岁那年,他与蓝静水两人在房中究竟干了什么!你敢不敢问他!” 蓝斯羽说着扯下了自己头上的抹额,雪白的额间一点丹砂闪耀,“一旦破身,朱砂消失,蓝逸,你敢不敢摘下你自己的抹额!” 云寒清提着剑缓缓向蓝斯羽走去,平静道: “你说够了吗。” “云寒清,你受众人捧星般的生活,当了别人家十五年的假儿子,你…” “啪嗒”。 蓝斯羽的声音停了下来,半截带血的舌头掉在地上。 薛长樱不知何时已经敛着眉眼站在他面前,脸上无悲无喜,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刚刚那一刀,为蓝杏。” 他淡淡得说着,迅速伸手点了蓝斯羽的穴道,又从怀中摸出几根银针一一封入他的运功的大穴中。 薛长樱侧头看不远处的云寒清,天真道: “寒清,他废话太多了,我怕他再对你用幻术,让我来好吗。” 云寒清温柔得看着他,道: “好。” 薛长樱对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转回了头,已经敛了眉眼,平声道:“我知道的折磨人的刑法不比你多,但是恰好知道一种,叫凌迟。” 他说着灵活得转动匕首,割下了蓝斯羽的鼻子,俊美的面部上只剩下两个洞,显得可笑又恐怖。 “这一刀,为蓝甜。” 他接着用匕首抵着蓝斯羽的眉心,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到下颚处,他的面部已经看不出原有的容貌,血肉模糊,鲜血顺着下巴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这一刀,为沈清。” 啪嗒两声。 蓝斯羽的两条胳膊掉在了地上。 “这两刀,为死在你手上的承岭门人。” 他砍去了蓝斯羽一条左腿,平静道: “这一刀,为蓝星。” “最后一刀,为蓝月。” 他缓缓说着,砍下了他最后一条腿,轻巧得拎起他脖颈后的领子,拎着他走到岩浆池旁,将他悬空在半中央,池中滚烫的岩浆缓缓流动着,时不时发出因高温烧灼引起的“啵啵”气泡声。 薛长樱俯下身凑到蓝斯羽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耳语道:“蓝斯羽,你真可怜,就算你费尽心机,就算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也不会相信,不会看你一眼,他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他清楚得见到蓝斯羽眼中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怨毒眼神,带着深深的不甘愿。 薛长樱缓缓勾起嘴角,轻声道:“下地狱去吧。” 他松开了手,“噗通”一声,蓝斯羽笔直得掉进了滚烫的岩浆里,马上便融化成一滩血水,与岩浆混为一体。 做完这些,薛长樱似是被一下子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踉跄几下就要跌倒在地,却被揽入了一个温暖强壮的臂弯,云寒清爱怜得吻了吻薛长樱的发,“宝宝。” 薛长樱额间不自觉得冒出一层薄薄的虚汗,他轻声道:“寒清,还有一个白谦谦,你去杀了他。” “好。” 云寒清应了一声,将他揽在怀里,往角落走去,白谦谦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被云寒清点了穴道,不能动弹。 白谦谦这时已经冲破了哑穴,冷笑道: “你就算杀了我,也出不了天鹰堡。你以为蓝斯羽没有后路吗,他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1 压根没想让你们活着,再过一刻钟,只要暗卫看不到蓝斯羽走出这间密室,就会点燃埋在堡垒四周的炸药。云寒清,看来我们要一同死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薛宝宝是纯洁滴,你们放心哦~ 第41章 第 41 章 云寒清冷哼了一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这时听到石墨移动的声音,他们身后的石门缓缓移开,一身雪狐锦袍的蓝城背着神农琴款款走了进来。 白谦谦急声道:“蓝城。你来的正好!祭司被他们杀了,你快点出去通知暗卫引爆炸药。” 蓝城却没有应他,径自走到云寒清两人身边,清清冷冷道:“云公子,教主。外面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蓝墨与寒流公子已经派人将天鹰堡包围了。” 白谦谦咬牙,“好一招里应外合,暗度陈仓!” 云寒清嗤笑道:“就许你演技好,许你当双面间谍?” 他说这话时,语气尖酸刻薄,带着十二分的轻蔑与嘲讽,完全不似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玉面修罗。 蓝城道:“云公子,收敛点,他快被你气死了。” 白谦谦冷笑:“蓝逸,你果真好手段,竟然能让蓝城骗我们这么久。” 薛长樱从云寒清怀里探出小脑袋,“你猜错了,我也不知道蓝城是站我这边的。” 白谦谦道:“不是你难道是云寒清吗!” 蓝城这时大方得承认了,点了点头清冷道:“误上贼船。” 云寒清怒视白谦谦,“你别血口喷人,是我让蓝城做卧底的,再污蔑宝宝我就杀了你,我不会像宝宝那么温柔,真正的凌迟是割人三千六百刀不死,我很熟练,你放心,一定会让你活着看自己被剐足三千六百刀!” 薛长樱伸出小手想要安抚云寒清,却在开口的时候突然喷出一口血。 “唔!” 鲜血喷上了云寒清的胸口,染红了他的衣衫,云寒清脸色刷得一下惨白,忙捧住他的脸,又去诊他的脉,急声道:“宝宝,怎么了!” 白谦谦冷眼看了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活不了了!不论是高阶的幻术还是媚术,都要耗费极大的心神,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尤其他要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破除蓝斯羽的幻术,那半块神农玉已经压制不住他血脉的老化速度!” 他这句话一说完,云寒清怀里的薛长樱就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的容貌虽然不变,但是一头青丝逐渐变成白发,最后已经没了一根乌发,他额间的抹额松落,轻飘飘得掉在了地上,一头雪白的发丝披散下来,就像落入凡尘的精灵,美得脆弱,令人心惊。 白谦谦注视着他白皙的额头很久,最后哈哈大笑,喘了喘气道:“蓝逸,你真可怜。” 云寒清忍无可忍飞起一掌打向白谦谦,暴跳如雷道:“你给我闭嘴!” 白谦谦的身子像破布一样往后飞去撞到石墙上,口喷鲜血不止。 薛长樱的额间光滑一片,没有任何瑕疵,他冷冷得看着他,然后从云寒清怀中挣开,走到角落,低下身附到他耳边,轻声道:“就算这样,寒清也爱我爱得要死,是谁可怜?临死前我成全你一个心愿,让自己一生都求而不得的人杀了自己,你说好不好?” 他伸出手抢在白谦谦要开口前点了他的哑穴,他的身体掩住了白谦谦,所以身后的云寒清看不清也听不清他们的行动与言语,直到薛长樱惊呼一声,软软得向后倒去,云寒清顿时怒上心头,又急又气,飞身而起接住薛长樱的身体,抽出冷月剑一剑割了白谦谦的喉。 白谦谦临死前带着浓重的怨毒看着薛长樱。 云寒清收回剑后便将注意力一直停留在薛长樱身上,看也没看他一眼,自是不知道白谦谦最后一眼停在他的身上,里面藏着深深的不甘愿与不知名的情意。 蓝城将掉落在角落的神农玉捡了起来,走到云寒清身边,将半块血玉塞到昏迷的薛长樱嘴里,清冷道:“先出去吧,寒语公子也来了,让他看看。” 云寒清吻了吻薛长樱的额头,打横抱起他,与蓝城一起走出密室。 一路走过密道,长廊,花厅……脚下都是数不清的的暗卫尸体,直到走到大厅时,蓝墨等人已经清理得差不多,白衣金边的琴阁门人见到蓝城都微微颔首,恭敬得道一声“阁主。” 蓝青青与蓝小二帮着蓝墨与云寒流正在清点人数,见到他们出来,蹦蹦跳跳得跑到蓝城身边,指着云寒清道:“阁主,这个长得好看的流氓答应过我们,天鹰堡以后就是我们的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云寒清冷声道:“你以后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我已经完成了你当年的请求,杀了蓝斯羽,承岭也即将走上正途,也希望你能守住自己的承诺,只要不危害到宝宝,不做丧尽天良的事,天鹰堡任你处置。” 蓝城点点头,清冷道:“我会永远守在漠北,不踏足江南一步。” 这时云寒语与沈清也走了进来,他们方才四处去寻薛长樱等人,等寻到密室时,只发现了白谦谦的尸体,暗忖他们应该已经离去,便又匆匆赶来大厅。 沈清一见到薛长樱昏迷在云寒清怀里,踉踉跄跄地往他们那处走去,走到一半时被还没来得及拖走的暗卫尸体绊了一跤,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他顾不得疼,也顾不得整理仪态,径自爬了起来接着往薛长樱走去,云寒语在身后看得又心疼又焦急,时不时跟着扶他一把。 两人终于走到了云寒清身边,沈清摸着薛长樱的白发一下子红了眼眶。 他们都是这样至情至性的人,面对再苦再难的刑罚与训练都不会掉一滴泪,但是看到彼此身受重伤却会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云寒语执起薛长樱的手腕,细细得诊了一会脉,他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眉宇也皱成了一个川子。 云寒清沉声道:“怎么样了?” 云寒语只郑重得吐出了四个字。 “雪山,师父!” 云寒清一下子明白过来,朝众人吩咐道:“天鹰堡善后的事交给蓝城,蓝墨,寒流马上回江南暂时接管摘星楼与承岭,寒语你们随我去雪山派找天玑老人,事不宜迟,即刻动身!” 他沉着脸吩咐着,言语里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压迫,众人应声如是,马上动了起来。 薛长樱因练九转化阴走火入魔,当时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后又因为换血元气大伤,得半块神农玉续命。 被困密室时,蓝斯羽的确没有给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2 薛长樱下废武功的秘药,却封住了他周身运功大穴,薛长樱强行冲破穴道,后又给蓝斯羽施加幻术,致使原本的内伤雪上加霜,得后半块神农玉以吊着一口气,云寒语束手无策,只能将他带回雪山,找他的师父天玑老人。 薛长樱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他的容貌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身形愈发消瘦。 云寒清也日益消瘦,每日抱着薛长樱,或者喊他的名字,或者默默不语。 沈清撩起帘子朝里面看了一眼,蹙着眉对云寒语道:“还有多久?再不到就剩下两具尸体了!” 云寒语握着他手安抚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若隐若现的雪山,吐出两个清晰的字眼,“到了。” 他们日夜兼程,风餐露宿,终于在两个月后,赶到了雪山。 昆仑之巅,终年大雪不散,寒风凛冽,气势磅礴。 通往雪山派的入山路口狭窄,马车不能经过,他们只能徒步而行。 沈清终于知道为什么云寒语冬天只穿一件轻薄的水墨衫而不惧寒,他双手不住得摩擦着呵气,抖着脚,跟着云寒语踩着厚重的积雪,经过羊肠小道,穿越雪山之间,云寒清抱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薛长樱,一步一个脚印,跟在他们后面。 四人越往里走,雪势越小,最后出现逐渐开阔的大路,绕过一个拐角,出现一道吊桥,吊桥下是湍急的河流。 沈清不会游水,听到湍急的河流声双腿便不自觉得打颤,云寒语回过头疑惑得看了他一眼,沈清怒道:“看什么看,你走你的。我歇会!啊!” 沈清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因为云寒语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接着往前走去。 直到走过了吊桥,云寒语将他放下,牵着他的手继续往里走,视线逐渐开阔起来。 山谷深处已经不见了大雪,沈清几乎要以为自己走入了世外桃源。 他们身侧有一道瀑布在两座山峦之间挂了下来,流水潺潺,汇聚成一道弯弯曲曲的小溪,泉水叮咚作响,面前有一片开得如火如荼的桃花林,中间没有一棵杂树,黄鹂在枝头叽叽咋咋得啼叫着,道路两旁芳草凄美,落英缤纷。 穿过桃花林,触目可及的是一片开阔平坦的土地,上面屹立着一座庄严古朴的道观,道观的匾额上书“雪山派”三字。 门口站着三三两两的弟子正在练剑,他们身上穿着清一色的水墨衫,见到云寒语,都收了剑,恭敬得喊了一声,“大师兄。” 见到云寒语身侧的沈清与云寒清,面上无一不带着惊艳的神情。他们知云寒语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因此心中虽然有了疑惑,也不多问。 沈清“啊”了一声,云寒语疑惑得看他,眼里透着怎么了,沈清喃喃道:“你居然…是个道士…那我们…是不是要被抓去浸猪笼?” 云寒语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个弯,明白过来,握了他的手,道:“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第 42 章 他们几人进门时就有弟子去禀报了天玑老人。 是以当云寒语带着云寒清等人进去内室时,天玑老人已经在等候了。 天玑老人是个穿着水墨衫的和蔼老人,鹤发童颜,精神奕奕,见到云寒语时,眼里掩不住的慈爱,云寒语自十二岁时便被云寒清送到雪山派,等到他八年后学成才下了山回到江南。 云寒语见到天玑老人,恭敬得作了揖一拜,道:“师父,救人!” 云寒清将薛长樱放在内室的床上,转了身也对着天玑老人一拜,沉声道:“前辈,多有得罪!请您救救在下的挚爱!” 天玑老人和蔼道:“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者本分,无需多礼,我来看看。” 他说着走到了床边,先是把了一会薛长樱的脉象,又伸手去掀他的眼皮,待看到他的脸时,奇怪得“咦”了一声。 云寒清急道:“前辈,可有大碍?” 天玑老人蹙了眉,道:“你方才说他是你的挚爱?” 云寒清道: “是!他虽是男子,但是的确是我一生挚爱!” 天玑老人摆了摆手,“我不是说这个,是他。我记得你父亲只生了三个儿子,怎么又蹦出来第四个?” 天玑老人见云寒语与云寒清都是一头雾水的模样,道: “这孩子,分明是十五岁时的寒语啊!我自小看着寒语长大,他根本与那时的寒语长得一模一样,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此言一出,云寒清与云寒语皆是心下一惊。 沈清蹙了眉,出声道:“前辈,长樱因为修炼九转化阴,血脉重塑,是以容颜不老仍似少年,想是天下的少年身形未长成容貌都相差无几,请您先救治他的内伤吧!” 天玑老人闻言也觉得此刻讨论薛长樱的容貌问题确实欠妥,沉吟道:“他的内功心法至阴,你的内功心法纯阳,你们二者的心法原本就是相生相克的,阴阳调和,便能改善他的体质。” 云寒清道:“可是要我将一身功力都传给他?” 天玑老人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可愿?” 云寒清毫不犹豫:“愿意!” 天玑老人呵呵一笑:“你倒是重情重义。” 云寒清沉声道: “他若是不在了,我独活也没有意义!何况只是武功,没了再练过便是!” 天玑老人摇了摇头道:“他的九转化阴没有练到最高层,不用你全部传授给他,况且他现在有神农玉保命,只要你三层内力便足够。” 他说完瞥了一眼云寒清,笑道: “即使你没了那三成内力,当今武林,也鲜有敌手了罢!” 云寒流已经通过摘星楼放出了消息,承岭与摘星楼从此归顺于御剑山庄,皆听令于云寒清,而漠北的天鹰堡也将自家门口原本的鹰字大旗摘了下来,挂上了绣有御剑山庄家徽的旗帜,其用心不言而喻。 现如今整个江湖,就连武林盟主,恐怕都要敬云寒清三分。 云寒清淡淡道: “江湖浩大,我只想有他一人作陪,足矣!” 云寒语与沈清退了出去,天玑老人负责施针引导云寒清将内功传遍薛长樱周身经脉大穴。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内打开,天玑老人走了出来,对云寒语道:“他刚传完功,力竭晕了过去,大概会昏睡几日,你好生照顾着他。” 云寒语点点头,与沈清又向天玑老人拜了一拜,天玑老人冲他们摆摆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3 手道:“你们老是拜我,不是折我的寿吗!” 云寒语严肃道:“不敢!” “好了,进去看看他们把。” 天玑老人拍了拍云寒语的肩膀,笑着走远了。 两人走进房,云寒清握着薛长樱的手昏睡着,沈清走过去将两人分开,打横抱起薛长樱,冲云寒语吐了吐舌头,道:“我们两个现在像不像棒打鸳鸯的坏人。” 云寒语知道他有意调笑,摸了摸他的发,便放手走到床边打横抱起云寒清,走了出去。 云寒清现在依旧昏睡着,为了方便沈清照顾薛长樱,只能将他与薛长樱分房睡。 沈清抱着薛长樱跟着云寒语走到了后院,云寒语一脚踢开房门,将云寒清放到了床上,又领着沈清去了隔壁的卧房,接过薛长樱,照样是毫不客气得一脚踹开房门,将薛长樱放到床上。 沈清默默道:“我大概知道你这招是跟谁学的了。” 云寒语疑惑得看着他,沈清也不想解释,将他推出了房门,道:“你去照顾你大哥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说着“碰”得一声关上了房门。 云寒语一头雾水,只能走到隔壁去照顾云寒清。 沈清搬了一个凳子坐到床边,薛长樱的白发已经恢复成了黑发,他伸出手在薛长樱白皙的额间重重得点了一点,恨恨得喊了一句:“笨蛋!” 薛长樱道:“你怎么可以当我的面说我坏话!” 沈清一喜,只见薛长樱动了动眼皮,接着睁开黑白分明的灵动大眼,对他展颜一笑,颊边梨涡若隐若现,说不出的清秀俏皮。 沈清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又走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薛长樱似乎已经恢复如初,自己接过了茶水径自喝了,完了后还砸吧了下嘴,道:“我死了一次,好像不是那么痛苦。若是给我几坛御子酿,我能马上飞起来!” 沈清想伸出手打他,终是顾忌他大病初愈没有落下掌,道:“你别想着什么御子酿了,想想等云寒清醒来后你怎么与他解释吧!” 薛长樱一愣,道:“解释什么?” 沈清双手抱胸,冷笑道:“将你救回来的天玑老人把你当成了云家第四个孩子,云寒清两兄弟正在怀疑你是不是云若寒的私生子!” 薛长樱还未反应过来,只听沈清又道:“怎么他们御剑山庄的人都是瞎子么,你与云寒语长得这般相似,一个人都没觉得奇怪么?” “我…” 薛长樱只吐出一个字眼,又闭嘴不语。 沈清冷笑:“你还不肯告诉我实话!我要叫你什么,薛长樱还是云寒清?” 薛长樱闻言倏地抬了头,慌张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第一次见到云寒语的时候。当时只是怀疑,后来又见了云寒流,更加确信了。他们云家兄弟相貌都不错不假,但哪有云寒清这么出挑的?他自己也没发现他与另外两个兄弟长得不一样吗?而且是一点也不像!” “你不如现在把真相告诉我,我还能想办法给你圆谎,不然哪天我看云寒清不顺眼,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沈清喋喋不休得说着,薛长樱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我告诉你。” 闻言沈清立刻闭了嘴,搬了凳子坐在薛长樱身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薛长樱理了理思绪,缓缓道来。 “当年我和寒清…当年我和他一起被暗卫抓到蓝静水在江南的一个分堂里关着。他很聪明也很厉害,偷听到暗卫说等蓝静水拿到秘籍后,就将我们两个立刻杀死,于是他带着我逃离了那里。 中途暗卫追了上来,他为了保护我身受重伤,险些丧命,这个时候御剑山庄的探子也赶到了。我趁双方打斗的时候,背着他躲进了一座深山里。 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人追来,我不知道来的是哪方的人,便将他藏在雪地里,做了只有御剑山庄才知道的标记,我将云纹锁给了他,我爹若是看到云纹锁,定是知道我的意思。 我躲在暗处发现追来的是承岭的暗卫,便走了小路引开了他们,最后被他们抓回承岭。 他自小在御剑山庄,家仆待他与我无异,都将他称为少爷,我们两个年岁相仿,暗卫也无法分辨我们谁是谁。 你也知道,薛长樱是蓝静水的仇人之子,若当时抓回去的人是云寒清,他定是不死心,将整座山翻过来也会去找薛长樱。 所以当蓝静水问我是谁的时候,我便说我的薛长樱。 蓝静水生性多疑,问我知不知道薛长樱是他仇人的儿子,为何不骗他说自己是云寒清,说不定会放我一命。 我呸了他一声,跟他说薛家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从不低头,不畏死。 之后他相信了,他原本想杀了我,又觉得杀了我不如让我生不如死,便废了我武功,将我扔到岭阁自生自灭。” 沈清听完,默默不语,半晌道:“那块云纹锁,最后为何又回到了你的身上?” 薛长樱道:“你还记得十五岁的时候,蓝静水让我们用媚术去诱惑一个江湖侠士吗。” 沈清点点头,“他说我们两个谁成功了谁就可以活下来,我不肯,死也不去。” 薛长樱道:“他是这样跟你说的,他却对我说,若是我没有做到,便将你和蓝星,蓝墨都杀了。” 沈清听了他的话,脸刷得一下惨白,怔怔地说不出话,之后慢慢回过了神,难以置信道:“他要你诱惑的那人…是云寒清?你对他下了媚术?” 薛长樱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过了半晌骂道:“甚么媚术,他才练了媚术!禽兽,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学了点什么东西,一见到我就把我往床上拐…之后他就把云纹锁送给了我。 我没有完成蓝静水的任务,他想杀了你,我破了身,他又想杀了我,还想把寒清杀了,我当时没有办法,想着大不了同归于尽,便对蓝静水使了幻术,我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疯疯癫癫得,最后自己打了自己一掌,他晕过去后,我也晕了过去。” 信息量太大,沈清消化了好一会才重新组织了语言,道:“所以说,你十岁的时候将云纹锁给了他,让他代替你回到御剑山庄活了下去,十五岁的时候他见到了你,又把云纹锁送给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薛宝宝才是真正的云寒清,云寒清是真正的薛长樱 …… 第43章 第 43 章 薛长樱点了点头。 沈清道:“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4 那他当时没有认出你吗?” 薛长樱抿了抿嘴,摇摇头,他见沈清顿时怒不可遏的模样,急忙道:“当年他身受重伤,又被我藏在雪地里,不知多久才被探子找到,几乎丧命,之后救回来时又大病一场,把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沈清冷笑, “哼。忘了你还把你往床上带,真是个禽兽。那后来呢,他吃了你就不负责任了?” 薛长樱这时眼里闪过一道冷芒,平板道:“之后白谦谦让幻阁的人把他的记忆清除了。” 沈清疑惑道:“为什么?” 薛长樱脸红了一红,低声道: “他以为我是白谦谦养在天鹰堡的小馆,想把我带回御剑山庄。去问白谦谦要人的时候,看到白谦谦与承岭的人接头,于是白谦谦对他下了幻术,消除了他的记忆。” “你之后见到他为何不解开他的幻术,让他记起你?” 薛长樱抬起头,眼里迷迷茫茫,道: “之后再见已经是十年后了,记不记起,又有甚么重要的。我还在想,若是他记起了,知道我私自与他换了身份,让他这么辛苦得做了十年御剑山庄庄主,会不会怨我。” 沈清怒道: “怨个p啊。他还敢怨你?你脑子怎么想的,进水了?” 薛长樱摇摇头,道:“你只当我在承岭辛苦,他比我更甚。 与他比起来我幸运太多,我遇到的人,要么是对我忠贞不二的,像蓝星、蓝墨那样拼死护我周全;要么是对我恨之入骨的,像蓝思羽那样千方百计想置我于死地的。 可是他不同。外面的世界比起承岭来说更加凶险万分。 人心不古,他走南闯北,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要耗费多少心神与他们周旋,他那么小就一人扛起御剑山庄几百年的责任,而他所作的这些,都是原本我的责任。 我待在承岭的每一刻都在想,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练成九转化阴,不论吃多少苦,我一定要杀了蓝静水。不然对不起他这么多年代我所受的苦难。” 沈清已经被他气得哭笑不得,想想又觉得颇有一番道理,与承岭的真小人不同,他们那些所谓正道人士,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肚中不知藏了多少坏水,云寒清身上扛着御剑山庄几百年的金字招牌,与这些人周旋,还要辨明是非,确实不易。 他思忖了会,放缓了语气,道: “你无需自责!更不能妄自菲薄!若是当年你没有把他藏起来,与他互换身份,他早就死了,也不会成为万众敬仰的正道大侠 ! 承岭吃人不吐骨头,他不一定会活下来。若是活了下来,凭他这么嗜杀的性子,估计也是第二个蓝思羽,一定又是一个冷心冷情的杀戮机器。虽然这句话说得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要说,幸好,来承岭的人是你,幸好,做教主的人是你!” 他们两人说了半夜的话,丝毫没有困倦之意,沈清反而越来越精神,显然是被云寒清忘记了薛长樱所气的,即使后者也不是出于本意要忘记。 沈清道:“我那时还以为你是对蓝静水用了高阶媚术,把身子给了他,你怎么也不跟我解释?” 当年沈清醒来后便去寻薛长樱,结果在蓝静水房中找到了他,他与蓝静水都倒在地上,随后蓝斯羽便带走了蓝静水。 沈清帮薛长樱清理身子时发现了他身上的痕迹,当时又气又恨,气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蓝静水的残忍冷酷。 薛长樱哼道:“你若是蓝斯羽知道自己一手遮天,神功盖世的爹死在一个末等门人的手上你会怎么样?还是用不入流的媚术。既然这个误会能恶心他十年,我为什么要解释?” 他不由自主得想到蓝斯羽临死前那个死不瞑目的眼神,不禁冷笑出声,蓝斯羽与白谦谦相同,将他想成不入流的肮脏下等的门人,这样的人又怎么配的上举世无双的云寒清。 他们只当他用假象迷惑了云寒清,而云寒清依旧如珠如宝得待他,每每看到他们咬牙切齿的模样,薛长樱便愈加不想解释。 “我问你,若是有人倾慕寒语,在他面前拼命说你坏话,污蔑你,将你说的一文不名,淫、乱不堪,而寒语只相信你,爱护你,而那些人又以为自己知道的你是真实的你,你会解释吗?” 沈清冷笑,“我当然不会解释,他们越是这样说我,我越不解释,天天当着他们的面与寒语你侬我侬,气死他们!” 薛长樱见沈清这幅模样,有意调笑他,便用小手遮住了嘴巴,惊呼一声,道:“你说寒语长得与我相似,你不会是…一直喜欢我,然后移情?哎呦,我可怜的寒语,就这样当了替身?” 沈清闻言呸了一声,嗔视道,“就你这个发育不全的小身板,除了云寒清那个衣冠禽兽谁会对你有性趣?啧啧啧,御剑山庄的庄主居然是个恋童癖。” 薛长樱一本正经道:“十五岁在寻常人家已经可以娶妻了。” “你放屁!” 薛长樱作势叹了一口气,道: “哎,我也知道我们家寒语器大活好不粘人,要不是因为我与他有血缘关系,我也很心动呢。” 沈清不知是被他气的还是被他激的,美艳的脸一片酡红,拎着他的耳朵,高声道:“薛长樱,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厚脸皮?云寒语,是我的!我的!” 薛长樱几乎要被他的高分贝震碎耳膜,捂着耳朵,连声道:“是是是,你的你的。寒语啊,快把你家沈楼主领回去,我还是个病人呢,他居然还敢拎我耳朵!” 正巧经过薛长樱门口的云寒语听到了沈清的意外告白,毫不做作得推门而入,将炸毛的沈清揽入怀里,摸了摸他的发,就把他带了出去。 薛长樱掀开了被子,穿上衣服靴子,小跑着推开了隔壁云寒清的房门,轻手轻脚得把门关上了,走到云寒清床边,脱了自己的鞋袜,掀起他的被子就钻了进去。 刚一钻到被子里,自发被人伸手环住了,接着便是贴上来一个炽热温暖的胸膛。 云寒清凑近薛长樱的脑袋,舔着他的耳廓,将他小巧的耳垂含了进去,温声道:“宝宝,寒语器大活好?” 薛长樱身子一僵,心想坏了,估计他与沈清的谈话都被这两兄弟听到了,暗骂了一通雪山派卧房的隔音效果不好,细若蚊呐道:“……没有没有,哪比得上你。” 云寒清低低得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磁性,带着睡醒后的低哑慵懒,更加显得性感,薛长樱被他笑得小脸通红,最后忍无可忍高声道:“笑个屁,禽兽!” 云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5 寒清道:“是谁当年跳这么淫、荡的舞勾引我?” 薛长樱咬牙:“你放屁!我才转了两个圈!” “你的小屁股扭得这么厉害,不是在邀请我的意思吗?” “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扭!” 云寒清依旧低低得笑着,薛长樱已经冷静了下来,半晌,小声道:“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云寒清抱着他,将下巴抵在他头顶上,轻声道:“第一次在摘星楼见到你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想把你带回家,我与沈清谈完话出去再寻你时,你已经不见了。后来在河边捡到了你,发现了你身上的云纹锁,原本想问你,但是你失忆了,我也不想逼问你,便作罢了。之后便是中秋节那日,放河灯的时候,当时记起了儿时些微的片段,随着内功心法的精进,当年被白谦谦下的幻术也逐渐破解,最后是武当山下,你跟着蓝斯羽回承岭的时候,就全部记起来了。你最后看我那一眼,就像十五岁时推开我房门那刻。” “啊,那是甚么样的?” “我看到你眼里对我说的话,让我带你走。” 薛长樱沉默了半晌,又怒不可遏道: “那你之后还敢放消息说要成亲?!” 云寒清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九转化阳吗。” 薛长樱靠在他怀里默默不语。 “当年被救回去醒来的时候,什么都忘了,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铲除承岭,杀了魔教教主,隐隐约约觉得承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我便去学了九转化阳。后来捡到了你,猜到你与承岭有瓜葛,也以为你是其中的阁主或者门人,却没有想到你会是教主蓝逸。之后在摘星楼,你那样伤我,我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了。” 薛长樱急道:“不是那样的,因为有蓝斯羽的耳目…我…” 云寒清吻了吻他的额头安抚他,继续道:“后来回了御剑山庄,转念一想,反正我本来铲除魔教就是为了救你出来,既然你做了教主,那我就把整个御剑山庄都送给你当聘礼好了。九转化阳练的越高,人命于我便如蝼蚁般,我在乎的一直都只有一个你而已。” “我找不到承岭入口,怕贸然去寻你,蓝斯羽会对你不利,于是便只能让你来找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两章云薛开车了…完整版会放微博。 薛宝宝做教主后,承岭二分之一的势力是他的,二分之一的势力是蓝斯羽的。 第44章 第 44 章 距离天鹰堡事变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之久,这也是蓝斯羽死后,薛长樱第一次听到蓝斯羽的名字。 薛长樱想起蓝斯羽死前那个深深不甘愿的眼神,开口道:“我要告诉你。十五岁那年不止我一个人见到了你,当时蓝斯羽也在天鹰堡。武林大会刚刚过去,白家宴请了当时出挑的江湖侠士,蓝斯羽装作白家的门客,他当时就坐在你旁边。” 云寒清道: “是吗。我对他没印象。当时我眼里就只有你,你淫、荡的小屁股扭来扭去,哪里还能注意到别人了。” 薛长樱听他含血喷人,怒道: “你放屁!我当时根本没对你用媚术。” 云寒清又笑了起来,吻上了他的额头,温声道: “这样啊。想必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了。” 既然提到了蓝斯羽,薛长樱便把心中担忧的事问了出来,“寒清,你那日在蓝斯羽的幻境里,究竟看到了什么。你喊着我的名字哭得好伤心。” 云寒清不答他话,只道: “你对他太仁慈了,若是换我来,他死千百次都不够解我心头恨。” 薛长樱想到那日失态的云寒清,心里也抽痛起来,伸手揽住他,亲了亲他的下巴安慰他,“都过去了,寒清。” 薛长樱感受到自己被顶着一个硬物,天真道:“寒清,现在是在别人家里。而且我大病初愈不适合行房。” 云寒清闷闷得应了一声。 “宝宝,你让我做了十年的和尚。” 薛长樱一本正经道: “那也是最美的和尚。” 云寒清似是也被自己脑中光头的模样笑出了声,亲了亲薛长樱的额头,温声道:“睡吧。” 薛长樱听着云寒清规律的心跳声,渐渐沉入了梦乡。 薛长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十五岁那年。 武林大会刚刚过去,江湖上多了几个后起之秀,其中最为惊艳的便是御剑山庄的大少爷云寒清。他身怀绝世心法,又以一柄冷月剑力克群雄,在武林大会上大放光彩。 漠 北的天鹰堡广发群英帖,宴请这些江湖侠士,其中就有云寒清。 蓝静水派人到岭阁将薛长樱与沈清带走,他们两人被安置在一辆朴素的马车上,窗户都被封死,透不进一点光亮,马车外是乔装打扮成寻常车夫的暗卫。 沈清双手抱胸冷笑:“得,不知又要去哪里卖笑了。” 薛长樱懒懒得靠在软垫上,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得,清脆道:“你只要坐那里笑一笑便行,我还要跳来跳去。好饿,早上只喝了一碗粥。我想吃肉。” 岭阁对门人的身型要求很高,因此薛长樱长年被克制着饮食,荤腥尽量不沾。 他们两人不知在马车里待了多久,只听得“咯噔”一声,马车停了下来,暗卫掀开帘子示意他们下车。 原本以为会突然透进光亮,两人都闭了眼,谁知外头也是漆黑一片,才知已到深夜。 他们两人下了车,才知是个荒郊野岭,暗卫递给他们一些干粮与水,便站在一旁监视他们。 薛长樱一边咬着干粮,一边装作无意得打量四周,待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愣了会,那是蓝斯羽的专属马车,看着车厢上头挂着的蓝色花绳便知,他马上将视线移了回来,垂着眼眸。 他面上不动神色,心里暗暗猜测了起来,他们此番应是要出远门,不知是去何处见何人,既然蓝斯羽也一同前往,定是个非比寻常的地方,或许是位位高权重的大官,或许是名门望族。船到桥头自然直,静观其变吧。 思及此,薛长樱大块大块啃起了手中的大饼,沈清见他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将手中的干粮也递给了他,道:“吃吧。别饿坏了。” 薛长樱冲他摇摇头,意味深长道:“你这几天也多吃点吧…说不定以后也没得吃了…” 十三岁的时候,蓝斯羽提议将沈清与薛长樱送进朝中一个尚书府中,当时岭阁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6 的师傅说他们的高阶媚术还没练成,就此破身未免太过可惜,之后蓝斯羽的建议便被蓝静水一票驳回。 一年后岭阁的师傅过世,过世前说他们两个是岭阁最出色的弟子,也没有说他们是否已经练成最高阶的媚术,承岭的人都默认他们两人之中会有一位下任岭阁阁主。 如今蓝静水将他们两个与蓝斯羽都带上,恐怕就是要试验他们的媚术。 以沈清的性子,定是宁死不从的,薛长樱到时候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想到这,剩下的几天薛长樱一路上都拼命吃着,宁可撑死也不打算做个饿死鬼。 只是不知这段路程如此遥远,走完陆路走水路,坐完马车坐骆驼,薛长樱与沈清几乎以为他们两人要死在路上。 直到又是一声“咯噔”,暗卫示意他们两人下车,看到恢弘的堡垒前迎风招摇的“鹰”字大旗,耳边呼啸着漫天凄厉的风沙,薛长樱眼眸沉了下来。 漠北,天鹰堡。 白家大宴群侠,蓝静水的要求很简单,要沈清与薛长樱在晚宴时轮番上去跳舞,降低那些正道人士的警戒心,并未提及要他们施展媚术。 当薛长樱看到一副白家门客打扮的蓝斯羽坐在台下时,他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在台下的正道人士中,穿插着幻阁的门人,周围的白家家仆中,藏了一部分暗卫。蓝静水想要利用他们两个跳舞让正道人士松懈,并在那一刹那间让幻阁门人施展幻术控制他们,逼问他们各门派的内功心法。 后台的沈清双手抱胸,蹙起精致的眉,道:“为什么要我们两个轮番上去?” 薛长樱平声道:“应是这些侠士中有人练过清心定神的心法。为防万一,才要我们都上去跳。” 他面上遮着一层薄薄的面纱,额上勒着一条淡黄的抹额,穿着一件淡黄的薄烟纱,体态纤细,身段柔软。 座下的宾客来得差不多了,白谦谦在台上虚与委蛇了一番,沈清便先行上去,他的容貌姣好,还未跳起舞步,台下已有人如痴如醉。 沈清跳到一半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进入大厅,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星眸月貌,肤白胜雪,一袭白衣,宛若天人。 沈清的模样已是极美,这人比他更美三分,但不艳,说艳太俗,他美得冰肌玉骨,美在周身气度,风华绝代,冷傲无双。 薛长樱的心砰砰砰得直跳。 原本在台下的幻阁门人正欲施展幻术,冷不丁跑出一个比沈清还美的人,将正道人士的注意力生生吸引了过去,打断了他们,气得几欲吐血。 白谦谦在那人一进门便噙着笑迎了过去,热切道:“寒清,你可算来了。” 语气神情似好久不见的熟人般亲切。 云寒清冷冷得应了一声,便径自绕过他,坐到了最后一个空着的位子上。 白谦谦碰了一个钉子,也不在意,走到了后台,笑着对薛长樱道:“你最好把你全部的本事都拿出来,不然今晚蓝清不会好过。” 薛长樱轻轻得应了一声,面上乖巧纯真,心里已经将白谦谦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沈清冷着脸跳完了舞,便匆匆下了台。 走上来了一个薄纱覆面的少年. 台下的人都有些失望。 看这少年的姿色应该比不上刚才的美艳少年。 云寒清面无表情得看着地面,他的九转化阳刚刚突破第五层,心性与之前有所不同,说是无欲无求,倒不如说是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让他提起兴趣。 这是一个壮汉走到了台上,他坐在凳子上,伸出双手,手掌朝上,众人还不知他要如何,只见那少年足下轻轻一点,已经站到了大汉的手掌上。 他踮起脚,轻轻柔柔得跳起舞步,朦朦胧胧,如梦亦如幻。 周围传来一片惊呼声,云寒清百无聊赖得抬起了头,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 他曾在一本野史上读到过,赵飞燕舞艺超群,舞姿婀娜,眼神勾人魂魄,身轻如燕能在人的手掌上跳舞,以此淫、惑汉成帝,当时他嗤之以鼻,表示根本不相信世上有这么魅惑人心的舞术。 可是他现在不得不信。 “噌”得一声,云寒清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得离开了大厅,不知为何他心里升起一股怒气,止不住的嗜杀与暴虐,他怕他再不走,会不顾一切得杀光这里一切人。 一切看过少年跳舞的人。 薛长樱默不作声得注视着大厅内的动静,当用余光看到云寒清离开大厅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眼神一变,原本清澈的眼里透着说不清的妖娆,舞步也慢慢加快,台下的人逐渐露出痴迷向往的神情。 薛长樱停下舞步,跳下大汉的手掌,冷着脸往后台走去,剩下没有他的事了,他以为就此结束了,却在后台看到了一脸深沉的蓝静水。 蓝静水沉声道: “蓝逸,你的舞跳得很好。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云薛cp开车,完整版放微博 第45章 第 45 章 薛长樱平板道: “我以为那些人对你还有用。” 蓝静水微微一笑, “只是这样就被迷惑的废物没有价值,我要的是不被迷惑的。” 薛长樱心下一沉,从脚底升起一抹寒意,逐渐传遍四肢百骸。 只听蓝静水缓缓道:“方才离开大厅的少年,我要他变成一个只听命令的傀儡。如果你不能成功,我便杀了蓝清。” “还有苗阁那个十岁的少年,是叫什么来着,蓝星对吧。” “影阁倒有个不错的苗子,平常与你们玩在一起的,蓝墨?还真有些可惜。” “我去。” 薛长樱咬牙重复了一遍,“我去。” 蓝静水温声道: “明天早上。我给你一夜的时间,如果不能见到那个少年跪在我面前,我就将蓝清吊在天鹰堡的旗帜上。” 蓝静水走后不久,换好衣服的沈清回来了,见到失魂落魄的薛长樱,道:“他是不是说要你去诱惑那个娘娘腔?” 薛长樱回过神,“他也叫你去了?” 沈清点点头,不屑道:“他说我们两个之中,谁成功了就让谁活下来。我说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吧。” 薛长樱俏皮得对他一笑,“那今天就是最后一晚了,我们可要睡个饱饱的觉。” 他说着拉着沈清回到了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7 卧房,他们两人合衣躺在床上,沈清道:“我不怕死的,可惜你吃了那么多苦。蓝星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哭了,蓝墨应该会吐血吧。” 薛长樱道:“或许吧。时间长了他们就忘记了。” “蓝逸,你怕吗。” “死有什么可怕的,比起死来说,活着更有勇气。” 薛长樱捏了捏他的手,轻声道:“睡吧。” 他说着迅速伸出手点了沈清的睡穴。 “蓝清,你记住,你所受的苦难不会比你的勇气多。” 薛长樱蹑手蹑脚得下了床,看了沉睡的沈清一眼,推开门出去了。 他在暗卫的带领下,走到了云寒清的房门前。 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少年有异样的熟悉感,明明可以在当时一起魅惑他,却硬是等他走出了大厅才对其他人下媚术。 他不知他的有意放过反倒成了少年的催命符,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薛长樱推门而入。 云寒清已经褪下了外衫,只着一件里衣,静静得擦拭着他的冷月剑,他听到房门口有动静,以为是经过的家仆,便没有在意,直到听到“吱呀”一声,他的房门开了。 云寒清抬起头,与推门而入的少年视线相对。 刹那间,心脏猛烈得跳动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等云寒清反应过来时,少年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房门也被他的掌风带上,掩得严严实实。 云寒清注视着少年的眼,一把揭下了他的面纱,而少年的视线却往下。 薛长樱牢牢盯着云寒清胸前的长命锁。 那是一块精巧的雕有云纹的银制长命锁。 薛长樱看着那块长命锁,心里五味杂陈,眼眶止不住得发酸,他不知道他要魅惑的是这个人,或许他要对不起蓝清,对不起蓝墨与蓝星。 他很难过,不敢对上云寒清的视线,也不敢开口说话。 这时云寒清无奈道:“我还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怎么就开始哭了?” 薛长樱一愣,接着闷闷道:“我走错房了…你放开我。” 却听云寒清低低得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清清冷冷,低低沉沉,说不出得好听。 云寒清笑道: “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还指望我把你送回去?你见过吃草的狼吗?” 薛长樱皱起眉,心想这个真的是云寒清吗,这副嘴里抹油的模样不止睡过多少个姑娘才能练出来。 云寒清说着手顺势往下,滑过薛长樱的腰,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臀瓣,哑着嗓子道:“我刚刚就想说,你这个淫、荡的小屁股一扭一扭,是想勾引谁?” 薛长樱没好气吼道:“反正不是你!快放开我!” 云寒清闻言眼睛微微眯起了,声音也带上一丝冷意,“那是要去勾引谁?穿着这幅模样,你是白谦谦养在堡里的娈童?” 薛长樱已经被气的不想理他,干脆就闷在他怀里,不出声。 云寒清道: “你多大了。” 薛长樱闷闷道: “十五。” 云寒清斩钉截铁道: “撒谎。” 薛长樱这时抬起了头,天真道: “我说我十二你放我走吗。” 云寒清微微一笑,声音里带上一丝不自知的温柔宠溺, “我会轻些。” 薛长樱脸色一变,骂道: “王八蛋,你这个禽兽!” 云寒清哈哈大笑,凑上去狠狠亲了一口他的脸颊,邪笑道:“心肝,留点力气,等会叫得大声点。” 他的话说完就堵住了薛长樱的小嘴,唇舌相交的时候,整个心都震荡起来,他的舌头刷过薛长樱的牙关,卷了他的舌头吸吮着,汲取他口中的津液,在薛长樱要闷死的时候放开了他。 云寒清低哑道: “你吃了蜜吗,这么甜。” “什…么?” 薛长樱不自觉得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泪眼朦胧得望着他。 云寒清向来冷硬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亲了亲他的脸颊,温声道:“乖,等会我轻些。” 薛长樱在岭阁待了五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然知道他说的这个轻些是什么意思,心里全然没有抗拒之意,既甜蜜又酸涩,甜得是抱他的人是他,酸的是今夜恐怕是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他这样想着,便伸出手揽住了云寒清,软声道:“没关系的,你弄坏我吧。” 他的模样清纯天真,却说着如此放荡的话,不知被多少人睡过了,云寒清又气又怒,下、体硬得发疼,想要不管不顾得就这样捅进去,但是看到他脸上全然信任的神情,心里只一阵怜惜,还有隐隐的发痛。 云寒清无奈得叹了一口气,心想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个少年或许是白谦谦设下的美人计,不得不说,白谦谦成功了,他对怀中的少年,怀着异样的感情。 薛长樱注意到云寒清的走神,便松开了他,轻轻得将他推开,自己坐了起来,乖巧得将自己的衣服一一脱了下来。 逐渐展露在云寒清眼前的是一具青涩白皙的少年身体,没有曼妙的曲线,也没有凹凸有致的身材,干干瘪瘪,明明没有什么吸引力,云寒清却一眨不眨得盯着,不敢错开一丝视线。 薛长樱将衣服脱完了,已经是赤条条得一尾白鱼,他从小与云寒清一起长大,赤、裸相对的时候也不少,因此也没有什么害羞之感。 当转了视线,看到一旁的云寒清目光灼灼得盯着他赤、裸的身子看,他的脸也不知不觉的烫上几分,轻声道:“你不脱吗?” 云寒清哑着嗓子道:“你帮我脱。” 薛长樱应了一声,小时候他也没少干过帮对方脱衣服的事,便轻车熟路得搭上他的盘扣,脱了他的里衣,露出了精干的身子,待脱到裤子的时候,他一下子瞪大了眼。 薛长樱知道云寒清比他大两岁,但是他双腿间的东西,怎么也不像只差两岁的模样。 于是他又惊又吓,喃喃道: “你吃什么长大的…御剑山庄伙食这么好吗…” 云寒清听清楚他的话,又想要大笑出声,他因修炼九转化阳,心性变得沉静冷漠,已是多年不曾如此起伏,今夜却一而再再而三得在眼前这个少年身上打破。 云寒清伸手揽住他,摘下他的抹额,额间一点丹砂闪耀,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将他压在身下,矫健修长的身躯覆在他身上,温声道:“你跟我回御剑山庄好不好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8 。” 薛长樱一愣,几乎想要脱口而出一声“好”,半晌,只轻轻道:“他不会同意的。” 云寒清自是以为薛长樱所说的人是白谦谦,满不在意道:“明日我去向他要人,别担心。” 他捏了捏薛长樱的小脸,道:“你叫什么名字?” 薛长樱咬了下唇,摇了摇头,他不能说。 云寒清也不勉强他,只道是白谦谦的意思,便道: “记住了,我叫云寒清!” 薛长樱点点头,扬起天真的小脸,乖巧道, “嗯!我记住了。寒清。” 一只河蟹爬过……不是完整版… 完整版你懂的… 薛长樱被涌入肠道的浓、精烫得又是一颤,后背微微得颤抖着,云寒清抽出肉、棒,将他翻转过来,只见他目光涣散,双眼哭得又红又肿,情不自禁得吻上他的眼,爱怜道:“心肝,我要死在你身上了。” 薛长樱闭了闭眼,喘息渐渐平静下来,心想云寒清这样的技术也不知在几人身上练出来的,怒上心头骂道:“闭嘴,哪个是你的心肝,也不知说给多少人听过了!混蛋,禽兽,伪君子,浪荡胚子,我诅咒你得花柳!” 他的声音绵软无力,带着事后的沙哑,眉目含嗔,说不出的清纯撩人。 云寒清只觉得一副铁石心肠都要被化作了绕指柔,亲了亲他的眉,“你在吃醋吗?” “放屁!” 冷不丁被戳中心事,薛长樱红着脸反驳,又咬紧了下唇,大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委屈得看着云寒清。 云寒清被他看得下腹一紧,伸手抱住他,将自己又猛地送入他身体。 “宝宝,我的宝宝,真可爱,迷死我了。” “啊!嗯……轻点…云寒清,你欠骂吗?” “不,我就爱听你骂我,乖,多骂我几句,你骂得越大声,我动起来越有力。”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云寒清实际年龄是17岁,因为互换身份,所以别人只以为他15岁, 薛长樱15岁。 所以云寒清真是个禽兽啊~ 十年后大家的实际年龄 云寒清27岁 薛长樱 蓝墨 沈清 25 蓝星 云寒语20 云寒流21 完整版你们懂得… 第46章 第 46 章 “不,我就爱听你骂我,乖,多骂我几句,你骂得越大声,我动起来越有力。” 薛长樱的意识渐渐朦胧,伸手揽住了云寒清,眼角不自觉得滑落泪珠,被云寒清温柔得一一吻去,他听到他温柔得对他耳语:“乖,不哭,带你走。” 晨光熹微。 薛长樱慢慢睁开眼。 云寒清揽着他还在沉睡。 薛长樱轻手轻脚得翻身下床,听到身后传来模糊的声音。 “去哪。” 他咬了咬下唇,控制自己的声线,轻声道: “我要走了…回去晚了会被骂。” 云寒清坐起身,将他重新拥入怀里,发现怀里的少年在轻微得颤抖。 他亲了亲薛长樱的额头,将自己项上的长命锁取了下来给他挂上,温声道:“给你做个标记,省的待会找不到。不要乱跑,我等会就去找你。我会带你回御剑山庄的。嗯?” 薛长樱轻轻得点了点头,拿起床边的抹额。 云寒清抱着他亲了又亲,才恋恋不舍得放开了他,心里狠狠得嘲笑了自己,这次真的是要死在这个少年身上了。 薛长樱走到门口,捏着长命锁,接着将它藏到了贴身里衣里,郑重得系上自己的抹额,轻声道:“寒清,再见。” 说着也不待身后的云寒清回答,便推门出去了。 云寒清啧了一声,随后也翻身下了床,穿戴好衣服,洗漱完毕后,推开门去找白谦谦。 云寒清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白谦谦的院落。 他刚想踏进去,就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他隐了身子,便看到一个黑衣劲袍的人从白谦谦屋内出来。 云寒清眯起眼盯了一会黑袍人走动时飘起的袖管,眼里倏地闪过一道冷芒,如果他没有看错,那是魔教的标识。 等黑袍人走后一刻钟,云寒清从暗处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得走进院落,与出门的白谦谦碰了面。 白谦谦笑道: “寒清,好巧,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寒清冷声道: “我想向你要一个人。” “什么人?” “晚宴上跳舞的一个少年。” 白谦谦以为他说的是蓝清,因为蓝逸才上去转了两个圈,云寒清便不耐烦得离席了,便道:“可以,你来得这么早,还没吃过饭吧。不如先去跟我用膳吧?” 刚讨了人就拂主人的面子似乎不太好,心里虽然极不情愿,云寒清也只能冷着脸点点头。 云寒清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便停下了筷子,他刚想说话,眼前一黑,晕倒在了桌上。 白谦谦收敛了笑容,一个暗卫悄然无息得出现在他身后。 白谦谦道:“他发现我与暗卫接头了,让幻阁里过来几个人逼问他九转化阳,再让他把这两天的事忘了。” “是。” 暗卫将昏迷的云寒清扛了下去,过了两个时辰过来禀报。 “阁主,云寒清心性太坚定,幻阁的人无法催问出九转化阳。” 白谦谦皱起眉道: “那记忆呢?” “应是消除得差不多了。” 正在这时,家仆匆匆来禀报,“御剑山庄来人了!” 白谦谦换上一副笑脸,出去迎接。 “庄主有令,请大少爷立刻回御剑山庄。” “他喝醉了,我让人将他扶到马车上,劳你们照顾了。” “多谢白公子!” 云寒清醒过来时,已经在回御剑山庄的马车上,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胃里也止不住得想要干呕,他的记忆停留在踏进白家大厅那一刻,之后便再也想不起来。 云寒清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整个天鹰堡都弥漫着不正常的氛围,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是他无暇再分心,因为云若寒去世了。 五年前他被歹人所掳,之后被御剑山庄的探子救了回去,幸得天玑老人游历到此,将他救回一命,只是醒来后失去了很多记忆,包括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他记得云若寒望着他胸前的长命锁,眼里含着难以言喻的感情,沉声道:“你叫云寒清,是御剑山庄的少庄主。”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69 “是。父亲。” === 薛长樱面无表情得一脚踹开了蓝静水的房门。 他是来赴死的,也就不用再装模作样了。 蓝静水见到他的动作也不惊异,只微笑着,像个慈爱的长辈一样问他:“人呢?” 他自然是在问云寒清。 薛长樱冷然道:“失败了。他的武功太高,我诱惑不了他。” 蓝静水轻轻得哦了一声,然后道:“蓝逸,摘下你的抹额。” 薛长樱的手握成拳,接着慢慢抬起,摘下了自己头上的抹额,露出了洁白无瑕的额头。 蓝静水沉思了会,道: “你破身了。是你的高阶媚术没有用,还是你根本没有对他用媚术?” “也对,当初你宁可骗我也要把他藏起来,与他互换身份,当然舍不得他再死一次。” 薛长樱心下大骇,蓝静水不知何时已经得知了云寒清的真实身份,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只听蓝静水道:“蓝逸,你说,我是先杀了蓝清,还是先杀了薛长樱呢?或者是,先杀了你?” “你说,将蓝清脱光了吊在天鹰堡的旗帜上好呢,还是找人先破了他的身呢?” “薛长樱长得比蓝清还美,不如,先从他下手?” 他神色平常说着骇人至极的话语,薛长樱缓缓勾起嘴角。 蓝静水疑惑道:“蓝逸,你笑什么?” 薛长樱道:“他长得像柳依依吗?” 薛长樱不知这个名字蓝静水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但是他还是在一刹那间捕捉到蓝静水眼中一闪而过的恍惚。 薛长樱继续道: “定是极像的,不然你怎么会认出来呢。可惜你永远也得不到她。” 蓝静水带笑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薛长樱的语气渐渐放缓,语调变得柔和“她这么狠心,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你见,你肯定有许多话想对她讲,我可以让你再见一次柳依依,你愿不愿意?” 蓝静水漆黑的眸子定定得看着他,良久,冷声道: “骗我者死。她在哪里?” 薛长樱轻笑道:“她就在你后面啊,你看。” “表哥…”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珠圆玉润,说不出的动听。 蓝静水身子一僵,缓缓转了身去看,他身后,赫然站立着一个身穿芙蓉白衫的少女,那少女星眸月貌,洁白似雪,圣洁得像天上的仙子。 “表哥…” “表妹…” 蓝静水喃喃道,伸手想拉那人,“表妹,别走!” “表哥,你手上有刀,我好怕,你丢了它好吗。” “好…” “表哥,有人想杀我…” “别怕…谁想杀你?” 薛长樱冷着眼看蓝静水对着一堵墙自言自语,灵机一动,走到一旁拿了一面铜镜到他面前。 “表哥,你看,就是这个人。” 蓝静水看着铜镜,喃喃自语道:“好,我帮你杀了他。” 说着,他抬起了掌,用力向自己的胸口拍了下去。 蓝静水口喷鲜血,向后一倒,昏死过去。 “当啷”一声,铜镜落地,薛长樱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得喘气,他想爬过去探蓝静水的脉搏,腹中一痛,哇得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薛长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承岭。 沈清红着眼看到他醒过来,苍白得笑了一笑。 薛长樱刚想开口说话,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一身宝蓝绸缎的蓝斯羽眉眼含笑得走了进来。 沈清站了起来,走到一边,蓝斯羽状似不经意道: “蓝清,你见到教主,为何不拜?” 薛长樱心下一沉,心想难道蓝静水已经死了,所以蓝斯羽接替了教主之位? 比他所想更加骇人的事发生了。 沈清的脸色一白,接着缓缓走到薛长樱面前,跪了下来,低声道:“参见,教主!” 蓝斯羽嘴边的笑容放大,他优美的唇吐着最恶毒的话语,他说,“蓝逸,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承岭。” 蓝斯羽临走前,轻飘飘得落下一句,“不久前,云若寒积郁成疾,不治身亡。他的长子云寒清继承御剑山庄庄主之位。” 蓝斯羽走后,沈清一把抱住薛长樱哭了出来,他哽咽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一个人跑去杀蓝静水。你把自己的身子赔给了这种人,傻不傻,傻不傻!” 薛长樱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光滑一片,顿了顿道:“蓝斯羽以为我用媚术杀了蓝静水?” 沈清一愣,道:“难道不是吗。” 薛长樱闭了嘴,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扯了其中一条淡黄抹额,给自己系上,淡淡道:“过几天我就把你送出承岭。” “为什么” “承岭十阁,我要再添一阁,地点设在杭州,你去做阁主。” “叫什么?” “摘星楼。” 第47章 第 47 章 破晓鸡啼。 薛长樱准时睁开了眼。 因为九转化阳心法的特殊,云寒清传功时消耗的精气神极大,此刻还在沉睡。 薛长樱坐起身想要翻身下床,身后传来含糊得声音。 “去哪。” 薛长樱轻声道:“我去找沈清。” “不准。” 云寒清伸手将薛长樱揽入怀里,头枕在他肩膀上,含糊道:“不准去。” “都说了让你不要乱跑,你让我找了十年。” “等我心法练到第十层还找不到你,我就杀光他们。” 听着云寒清霸道狠厉的话语,薛长樱不知他对承岭怀有如此大的恨意,心下也对他之后能接受承岭的门人多了几分感激。 云寒清见他沉默不语,也恢复了几分清明,将他翻转过来面对着他,温声道:“怕我吗?” 薛长樱知道云寒清在问是不是惧怕这样嗜杀暴虐的他。他摇了摇头,伸手环住他,仰起脸乖巧道:“我不怕。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他说这话时,神情又是一副天真清纯的样子,云寒清觉得自己的老心脏被重重得擂了一拳,情不自禁将他压在床上亲了又亲,好半晌才放开了他,温声道:“一起去。” 两人穿戴好衣服,洗漱完毕后,推门出去,正巧遇上前来唤他们用早膳的云寒语,不知为何,薛长樱总觉得云寒语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0 等到了膳厅,沈清异常热情得招呼他们吃饭,脸上挂着一抹幸灾乐祸得笑。 薛长樱心里有疑,面上仍不动声色,乖巧得道了一声“早上好,”便与云寒清一起落了座用膳。 正在这时,天玑老人走了进来。 云寒清连忙站了起来,想要行礼,被天玑老人抬手制止了。 天玑老人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沉吟了会,道:“寒清,你今年也二十有六了吧?” 云寒清不知他意欲为何,便道:“是的前辈。” “都先坐吧,哎,近几日老道总有件事难以释怀。” 几人应声坐下了,云寒清道: “不知烦扰前辈的是什么事?” 天玑老人道: “还记得你幼时身负重伤吗?” “当然,幸得前辈出手搭救,才让晚辈捡回一命!” 天玑老人叹气道: “原本是举手之劳,可是你爹当时非说什么无以为报,于是便与我定下了一个约定。” 看着云寒语脸上越来越古怪的神情,与沈清愈加上扬的嘴角,云寒清试探着问,“是什么约定?” 天玑老人老脸一红,干咳了几声, “咳咳,当时我有一个刚满周岁的侄女,你父亲不管不顾,说无论她以后生得如何,即使貌似无盐,身有残疾,也是御剑山庄未来的当家主母…” “当啷”一声,薛长樱手中拿着的汤匙掉在了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脸上皆是错愕与难以置信的神情,云寒清看得心疼,将他揽入怀里,对着天玑老人郑重道:“我一生只娶一人,便是我怀中之人!前辈,这个约定,恕晚辈不能遵守!” 天玑老人重重叹了一口气,“老道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寒语已经和我说了你们的事,如此惊心动怕,荡气回肠,怎么还能忍心拆散你们。老道这几日左思右想,方才终于想出个另外的法子,你父亲生了三个儿子,虽然个个品貌端正,但是寒语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我也放心把侄女交给他…” “乓啷” 众人扭头看去,沈清面无表情得捡起地上摔碎的碗,冷冷道:“不好意思,手滑了,你们继续…” 他说着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听得“嘶”的一声,一滴血珠留在了碎瓷片上,天玑老人正欲拿出金疮药,只觉得一阵风刮过,他竟然在向来沉静自若的大徒弟脸上看到了一抹惊慌失措。 只见云寒语已经搂着沈清,将他被碎片割破的手指含在了嘴里细细吮吸着。 天玑老人:…… 云寒清强忍着笑的冲动,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几声,诚恳道:“前辈,你也看到了。三弟与沈楼主情深意切,恐怕,要另外想个折中的法子。” 薛长樱的大眼睛滴溜溜得转了一圈,乖巧道:“前辈,行走江湖讲究的是一个信字。既然是前任庄主亲口许诺的事,我们不会不遵从。 虽然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但也无妨,云氏三兄弟个个才貌端正,品行无双,尤其是二庄主云寒流,近几年寒清已经逐渐把御剑山庄的大小事宜转交给他,这几月铲除魔教的事,也是因为有他大力相帮,才能如此顺利,沈楼主不在江南的日子,摘星楼也交由他全权管理,当真是乘龙快婿的不二人选!” 天玑老人闻言沉思了半晌,虽然他没有见过云寒流,但是江湖上对其的风评也十优秀,一身正气,大义凛然,颇有前庄主云若寒的风范,想毕,他摸着白胡须点了点头,道:“事已至此,改日我书信一封,告知我的表兄,看他是否应允。” 云寒清、薛长樱、云寒语心:老二|二哥,对不起了,为了哥哥|弟弟的终身幸福,就牺牲下你吧,以后我们再也不联合起来欺负你了。 云寒清心想是哪家的小姐这么怕嫁不出去,还特地劳烦不问世事,隐居已久的天机老人来说媒,便问道:“不知前辈的侄女是哪家闺秀,姓甚名谁?” 天玑老人道: “她复姓司徒,小名黎儿!” 司徒黎儿,武林十大美女,排行第一。 沈清双手抱胸,冷笑:“我还当是哪个丑八怪。既然她长得貌美如花,也算是出生名门世家,怎么还怕自己嫁不出去吗?” 天玑老人叹道:“我这个小侄女天性单纯善良,从不过问江湖中事,但是婚姻大事,哪有自己做主的呢。” 这时四人都听出天玑老人的言下之意了,承岭与摘星楼归顺御剑山庄这件事在江湖上掀起的风波太大,云寒清原本就是武林少女的梦中情人,人人挤破头颅也想嫁进御剑山庄,现在他的势力遍布整个武林,恐怕是人人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进御剑山庄。 武林十大美女,司徒家就占了三个,人们茶余饭后谈及的不仅是他们家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更是司徒笑,现任武林盟主。他非要云寒清做他的上门女婿,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天玑老人随后便离开了,一大早便被轰炸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四人也没胃口再继续用膳。 知道怀中人心情不好,云寒清与云寒语也适时得闭嘴不语,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 薛长樱天真道:“我竟不知与沈清带了两份聘礼来是送给你们娶小妾用的,沈清,我们这样子算不算替他人做嫁衣裳。” 沈清冷笑: “钱,权,人力,物力,哪有我们这么大方的。我们两个简直可以被评为感动江湖第一号人物了。” 薛长樱拍拍小手,一笑,道: “回头就让蓝星,蓝墨给你颁个奖!” 沈清冷哼,“不,这个奖还是颁给你把。今天是武林第一美女,明天估计就是皇城第一才女了,我们云庄主的风采,看过的有哪一个不竞相折腰呢?” 云寒清正想开口以死明志,薛长樱已经巧笑嫣然,乖巧道:“你给我闭嘴。” 闻言玉面修罗立马合上了嘴,还在嘴边作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只听薛长樱继续道:“前几天才收拾了两个妖孽,还不容我喘口气就又送来一个第一美女,云寒清,招蜂引蝶也要有个限度,你是不是皮痒了?” 云寒清闻言立刻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薛长樱没有理他,转了头看向沈清,道:“沈清,当年岭阁的师傅没有骗我们,果然人一到手后就不珍惜了。” 话已经越说越偏,云寒清收拢了怀抱,将薛长樱抱了起来,对云寒语道:“老三,我去处理家事,着火了也别来打扰我!” 薛长樱在云寒清怀里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1 挣扎起来,怒道:“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我要跟沈清走!沈清!沈清!救我!” 沈清闻言也想冲上去,一把被云寒语抱住了,嗔道:“放开我,我要去救蓝逸。蓝逸,蓝逸!唔唔唔…” 看到膳厅里吻得火热的两个人,薛长樱伸出去的小手收了回来,低低得哼了一句,“重色轻友…” 云寒清一边走,一边吻了吻他的额头,温声道:“宝宝…原谅我了吗。” 薛长樱小手一擦额头,面上掩不住的嫌恶,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将我往床上带,这一副老练的手法也不知在多少人身上试过了。云庄主,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这十年,没少哄骗一些懵懂少年吧?” 云寒清哭笑不得,无奈道:“宝宝,从小就与你在一起,我眼里哪还容得下其他人。之后一直清心寡欲得练武,又在十七岁的时候被你改了性向,当时我从天鹰堡回来后,不仅失忆了,还变成了一个断袖,一个只能对我的心肝宝贝有反应的断袖。” 薛长樱闻言伸长脖子吼了出来,“我原本还对姑娘有反应的呢!要不是你强压我,我怎么会十年心心念念你!” 云寒清只听到了前半句,他眯起了眼,声音了降了温度,连珠带炮“什么姑娘?叫什么,家住哪里,还活着吗?” 薛长樱自觉失言,嗫喏道:“小时候的事了。大概是七岁的时候,一个远房的表妹,很漂亮,说起来长得有几分像你,在后花园的时候亲了我一下,之后我再去找她就不见了…” 他一边小声地说着,一边打量云寒清的脸色。 云寒清面上没什么反应,沉默半晌后,道:“她是不是亲你左脸了。” 薛长樱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说完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云寒清低低得笑了起来,在他左脸上亲了一口,道:“哪有什么远房表妹。那是我穿了女装骗你的。” “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想亲你。又怕我穿男装亲你会吓坏你。” “云寒清,你这个禽兽!” “我只对我的宝宝禽兽。来,再让我亲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新篇章不虐他们了…我要开始欢脱了 第48章 第 48 章 在雪山派待了半个月后,四人便启程前往江南。 沿途经过茶寮、酒肆、饭庄时无一不听众人津津乐道,不外乎是魔教教主蓝逸改邪归正了,要将承岭往正道上引,全权被御剑山庄接收了亦或是从此云寒清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人了。 “无论如何,蓝逸放下屠刀,理应高呼一声阿弥陀佛了!” 一位江湖人士打扮的茶客如是说道。 “阿弥陀佛。” 却在这时有人应景沉声念了一句佛号,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个俊俏的和尚双手合十,眉目低敛,一副虔诚普度的模样。 众人见他打扮,应是少林寺的出家僧人,心下皆是惋惜,这么俊俏的小哥居然是个和尚。江湖人士,大多不拘小节,豪迈直爽,已有真性情的心直口快将众人的心声说了出来,“这位小师傅为何想不开,年纪轻轻就做了和尚?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倒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俊俏的小和尚!” 那人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俊俏的和尚依旧敛着眉眼,低声道:“一切红尘,皆是虚妄。” 那人软不丁碰了个钉子,也不在意,转了头去同伴说笑去了。 只听一人抚掌笑道:“要说这模样,江湖上,不,放眼整个天下,估计都没有能及得上那御剑山庄庄主的!” “你说这云寒清,长得好,武功好,家世好,又洁身自好,怎么能有这么完美的人?” “不论是世家公子谱还是江湖美男榜,亦或是梦中情人排行,万年不变的第一都是他,真是气煞人啊!” 正在这时,茶寮里又进来了几个人,只听一人用着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道:“宝宝,你先忍忍这里的粗茶淡饭,等回了家,好好补一补,我的宝宝都瘦了。我好心疼…” 众人心下都想是哪个省亲回来的新婚夫妻这么肉麻,皆转了头去看,这一看,无不倒吸一口冷气的。 只见那人一袭白衣,星眸月貌,光彩照人,腰间佩着一把泛着融融寒气的冷月剑,仙姿玉骨,不是御剑山庄庄主云寒清,还能是谁? 云寒清见众人这么一眨不眨得盯着他怀里的薛长樱看,顿时沉下了脸,将薛长樱揽进怀里遮得严严实实得,暴喝道:“再看我的宝宝一眼,我就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 薛长樱:…… 沈清:…… 云寒语:…… 众茶客:…不,云庄主,我们在看你。 薛长樱伸出小手拍了拍云寒清,将小脑袋探出来朝众人展颜一笑,天真道:“不好意思啊,他脑子不太好使…” 云寒清委屈道:“宝宝,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对别人笑?” 沈清翻了一个白眼,倒了一杯茶递给薛长樱,自己与云寒语匆匆喝了,买了些干粮便又赶着云寒清上马车。自从下了雪山,云寒清的占有欲愈发强,薛长樱与外人说一句话,他就吹胡子瞪眼,若是笑了一笑,便马上暴跳如雷。 他们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茶寮中人还以为做了一场梦。 方才出言调笑小和尚的大汉揉了揉眼睛,喃喃道: “刚刚那个…是云寒清吧?” 与他同桌的茶客冷静道: “不,你看错了…应该是假冒的。” 一茶客应和道: “我也这么觉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云庄主怎么会叫我们滚呢。还把一个男孩子当媳妇一样护着,一定是我昨天醉酒还未清醒,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 “我也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茶寮闲话后,又过了十几日,四人终于回到了御剑山庄。 蓝星斜坐在一只吊颈白额大虎背上,扬起头一直注视着前方,看到马车过来,不消他动作,白虎已经站了起来,冲马车跑去。 正在赶车的云寒语见到前方直冲而来一只白虎,忙一拉马缰绳,停下了马车。 “少主!” 只听一声流利的呼喊,蓝星从白虎身上一跃而下,站到马车前。 约莫小半年不见,蓝星的外貌有了不小的改变,原本秀美阴柔的脸线条英朗了一些,身形拔高,已于云寒清相差无几,此番一看,倒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2 是个俊秀明朗的青年了。 薛长樱撩开帘子,轻轻跃下马车,仰起脸看着蓝星,“蓝星,你长高了。” 蓝星一本正经道:“少主,你还是那么好看!” 只觉一阵风吹来,眼前的薛长樱已经不见了,蓝星疑惑得朝四周看了看,在三丈外见到了云寒清揽着薛长樱,正一脸“你是不是奸夫”的神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得打量着他。 蓝星正色道:“少主,云寒清是不是脑子坏了?” 沈清也下了马车,蓝星转了头对他一本正经道:“沈公子,你们辛苦了!” 沈清拍拍他的肩膀,一副不能诉说的心酸泪模样。 云寒清不管身后的调笑,牵起薛长樱的小手走进御剑山庄,沿途的家仆都恭敬得唤道:“薛公子,庄主。你们回来了。” 云寒清微微颔首应了,薛长樱照例对他们乖巧一笑,走进大厅时,见到了一脸深沉的云寒流。 云寒流道: “大哥,长樱你们回来了。” 云寒清与薛长樱都有些心虚,因此对他笑得一脸和善,道:“呵呵,寒流,辛苦你了。” 云寒流拿出一封信在手上扬了扬,云寒清瞥了一眼能看到信封上司徒两个大字,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微笑,“二弟,什么事啊?这信谁写的?” 云寒流硬邦邦道:“你未来的老丈人。” 薛长樱的真实身份是云寒清,而云寒清的父亲云若寒早就入土为安了,于是云寒清道:“老二,他托梦给你的吗?” 云寒流不想与他再打哑谜,直接将信塞了给他,沉默半晌后,道:“虽然你与长樱两情相悦,但是父亲生前最重承诺,你…你将司徒小姐娶回来做个妾也好。” 薛长樱意味深长得来了一句,“早知道小时候我应该多揍你几顿。” 云寒语像了云若寒的不苟言笑,沉默寡言,而云寒流则继承了云若寒的一言九鼎,忠孝两全。 云寒清接过信件匆匆浏览了一遍,果然,即使他们将云寒流推了出去,司徒笑那个老狐狸依然不满意这个二庄主女婿,满口仁义道德,字里行间都是拿过世的云若寒来说事,非要云寒清娶司徒黎儿,不然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正在这时,家仆匆匆进来禀报,“庄主,姑苏司徒世家的大公子求见。” 世人都知司徒笑只有三个美若天仙的女儿,又何时多出了一个大儿子,几人心下皆存了疑惑,只听云寒清冷笑道:“他居然还敢自己找上门来,当我御剑山庄是吃素的吗?” 众御剑山庄家仆心道:居然还有人往枪口上撞的。 薛长樱出声道:“快去请进来吧。” “是!” 家仆应声退下了。 云寒流奇怪得看了一眼,不知何时,似乎没有他们的吩咐,众家仆都将薛长樱当做了另一个主人看待,就连他,有时候也莫名其妙得听从薛长樱的命令,只要是他说的事,二话不说便去做了,并且对此习以为常。 果不其然,家仆请进了两个公子打扮的俊美少年,约莫十六、七岁,正值豆蔻,云寒清只瞥了一眼,便知这两人是女扮男装。 云寒清冷冷道: “司徒小姐,有甚么事么。” 男装打扮的司徒黎儿面似芙蓉,眸如秋水,黛眉端鼻,十分得俊俏。 她被揭穿了身份也不惊讶,对云寒清的冷淡也不在意,只嫣然一笑,道:“我听说御剑山庄庄主得了断袖之癖,带着一个清秀的少年游山玩水,如珠如宝得捧在手心里,便来看看。” 云寒清冷笑, “于卿何干!” “我自是要来看看未来的相公是个甚么样的人!” 她说着转了眼看向云寒清身侧的薛长樱,笑道:“顺道来看看那个少年是不是大家口中所说的狐媚之人!” “叮”得一声。 几缕青丝悠悠得飘落在地。 司徒黎儿的脸色苍白,及时咬紧了牙关,没让惊呼出口。 云寒清冷然道:“你再出言不逊,掉下的就是你的舌头!” 闻言司徒黎儿的脸色似乎稍微缓和,不知是否薛长樱错觉,他并不讨厌这个少女,他似乎在少女脸上看出了一丝如释重负。 只听司徒黎儿道:“你当真这么喜欢他,宁可毁了婚约,不顾御剑山庄名誉?” “如果你只是来问这个,我可以斩钉截铁得告诉你,是!问完了你快滚吧!” 司徒黎儿也不恼,转了头问薛长樱,“你呢?你也这么喜欢他吗?” 薛长樱沉默半晌,道:“寒清,寒流,我要与司徒小姐单独说会话。” 他这话说的着实奇怪,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个被云寒清宠幸的娈童,但是这话,却像是通知而不是请求,更奇怪的是,云寒清的脸色沉了一沉,便冷着脸点了点头,朝司徒黎儿冷冷抛下一句,“敢乱说话就杀了你”便与云寒流一起离开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司徒黎儿与薛长樱两个人,静得一根针掉地上也听得见。 司徒黎儿率先打破沉默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并不想嫁给刚才那个长得像娘娘腔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御剑山庄众家仆:请问你们刚开始见到薛长樱时的想法是? 干了几十年的忠心家仆异口同声道:御剑山庄又要多一位主人了。 大家心照不宣 没有喊少爷 只称呼他为薛公子 恭敬待他与其他三位庄主无异 第49章 第 49 章 薛长樱好奇道:“为什么?” 他示意司徒黎儿与他一同坐下,细细道来。 司徒黎儿也不客气,大喇喇得坐下了,行为举止中少了一分少女的娇气,倒是多了几分豪爽。 出乎意料的是,司徒黎儿反倒吐出了一句唱词儿, “一入江湖深似海,从此情郎陌路人。” “这么说,司徒小姐另有心上人,而那人,不是江湖中人?” 司徒黎儿身子一僵,神情有些古怪,接着点了点头。 “云寒清非我良人,纵使外人将他夸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也看不上三分。” 薛长樱失笑,这个司徒小姐比他想得更加单纯直爽,耿直的性子倒与蓝星有些相似,他倒了一杯茶放到司徒黎儿面前,温声道:“司徒小姐,你愿不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 司徒黎儿直爽道:“是你和云寒清的故事吗?” 薛长樱但笑不语。 司徒黎儿眼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3 里顿时爆发出异样热切的光芒,连连点头道:“说吧说吧,我远道而来就是来听故…哦不,来打探消息的。” 薛长樱失笑,随即将他与云寒清的一路相伴的事娓娓道来。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黎儿面前的茶早就凉了下来,她听得认真,面前的茶也未动分毫,最后,薛长樱将漠北与雪山派的事一笔带过,只道:“他为了救我,耗费了许多精力。之后,便收到了要与你成婚的消息。” 故事说到这就算完了,司徒黎儿仍旧沉浸在其中,久久回不过神,良久,幽幽吐出一句,“有幸曾与你,一见如故,浪迹江湖,相伴天涯路,莫问归处。” 薛长樱被她这冷不丁冒出来的词儿激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面上仍旧天真乖巧,道:“司徒…”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回过神的司徒黎儿打断,只见她突然伸出手握住薛长樱的手,神情复杂,似是激动,又似难过。 只见她双目通红,断断续续得哽咽道:“太感动了…太虐了…呜呜…你们一定要在一起…我会永远支持你们的!我是你们永远的后援团,云薛万岁!薛长樱,我爱你!” 薛长樱抽回手也不是,不抽回手也不是,司徒黎儿小他八岁,小了云寒清整整十岁,倒像是他们妹妹般。 司徒黎儿自觉失态,哭了一会便止住了眼泪,薛长樱拿出素帕给她,她伸手接过了,擤了擤鼻涕,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个写小说话本的……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字眼,我爹不允许,我便偷偷写,话本上署的也是伪名。我不爱写男男女女莺莺燕燕那些事,反倒对韩子高与陈文帝这类相护相伴,彼此扶持的人物倾慕已久。” “你放心,我定是不会拆散你们的。只是我爹顽固不化,不愿接受武艺平平的越城哥哥,宁要我嫁给云寒清,我听说他得了断袖之癖,便来看看。” 薛长樱也听明白了几分,不禁有些失笑,江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千里迢迢得从姑苏赶到杭州,只为证实云寒清是否真的是断袖,着实勇气可嘉,心下也对她亲近几分,便放缓了声音道:“改日我与寒清登门拜访,亲自与你爹说,你那位越城哥哥,是哪里人士,需要御剑山庄帮忙做媒么?” 司徒黎儿道:“越城哥哥祖籍在京城,是个没甚么名气的小世家里出来的侠士,父亲他…十分看不起越城哥哥。” 薛长樱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宽心,“我一个魔教教主都能与正道大侠在一起长相厮守,你也不用去管甚么门当户对。” 他将司徒黎儿的手放在她自己的心口上,道:“每次你觉得累,觉得难的时候,就问问它,是不是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如果现在放弃了将来会不会后悔。” “司徒姑娘,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莫要辜负时光,误失良人。” 司徒黎儿被他安慰得一愣一愣,忽又豁然开朗,一把扑到他怀里大声呜咽,“薛公子,长樱,你真好,我永远支持你们!相逢恨晚不算晚啊!” 薛长樱不禁也噗嗤一声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 云寒清、云寒流、云寒语、沈清、蓝星进来看到得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云寒清名义上的未过门妻子抱着他实质上的未过门的妻子喜极而泣。 蓝星一本正经道:“沈公子,这是不是戏文里演的后院起火?” 沈清:信息量太大,我需要好好理一理。 云寒流:看来大哥的正房与二房相处的很好,虽然委屈长樱了,不过我怎么感觉有点冷? 云寒流搓了搓手臂,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喷嚏。 一声喷嚏将众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沈清神色复杂,看着薛长樱,道了一声:“你…” 之后便再无下文。 四人都转了头去看云寒清,只见他的脸上冷得都可以结成一层厚厚的霜,额间的青筋毕露,腰间的冷月剑也隐隐发出剑鸣声,阴冷不含感情得声音似乎是从地底飘来。 “你们还要抱多久?” 一阵冷风飘过,司徒黎儿手上一空,薛长樱已经被云寒清揽着后退了几丈。 云寒清咬牙切齿,恶狠狠道: “不知廉耻!” 他说这话时一双美眸冒着火瞪着司徒黎儿,仿佛马上要将她烧为灰烬。 薛长樱伸出小手拍了拍云寒清的手臂,轻声道:“寒清,你误会了。司徒小姐是来退亲的。” 此言一出,众人心下皆是一愣。 沈清脱口而出道:“她不会真的看上你了吧?” 云寒流心:爹啊,你两个儿媳妇搞在一起,不要大哥了! 蓝星闻之一乐,正色道:“太好了,马上就有一个小少主了!我要将我的动物朋友们都介绍给他。” 云寒语道:“噤声。” 云寒清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薛长樱叹了一口气,道:“不是这样的。司徒姑娘另有良人,此事,还需要我们帮忙。” 他说着冲几人天真一笑,和善道“你们四个再火上浇油,今晚都去后山喂猪。” “寒清的九转化阳马上要突破下一层了,你们不愿意喂猪的话,就陪他练武吧。” 云寒流:“我去看看晚饭做好了没有,司徒小姐吃了晚饭再走吧呵呵呵呵。” 云寒语不发一言,拉着沈清扭头就走,沈清临走前不忘把缺心眼的蓝星一道拉走。 开玩笑,全盛时期的蓝斯羽被突破关卡的云寒清打了一掌便半死不活,他们这几个半桶水,根本不够云寒清塞牙缝。 薛长樱踮起脚在云寒清下巴上一吻,乖巧道:“别生气了,司徒小姐有事找我们帮忙。” 他说着拉起云寒清的手,将他带到桌边,一同落了座,示意司徒黎儿将来意完完整整得说完。 “我爹不愿意接受越城哥哥,大抵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越城哥哥资质平平,武艺不高,二是他初出茅庐,没有甚么名气。” 世人执着,无非功名利禄四个字,司徒笑又身为武林盟主,对这些名誉更加看重。 薛长樱安慰道: “没有哪一个地方比江湖更能崭露头角,你无须多虑,早些上路归家,过几日我们便上门拜访。” 司徒黎儿此番前来御剑山庄只随身带了一个女扮男装的侍女,薛长樱见那侍女脚下步法沉稳有力,走起路时虎虎生威,知晓是个会武艺,然着实放心不下让她们两人归家,云寒清看出他所想,点了几个御剑山庄的侍卫护送她们回姑苏。 御剑山庄门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4 口。 司徒黎儿美目含泪,拉着薛长樱的手,恋恋不舍,“薛大哥,相逢恨晚不算晚!好庆幸能结识你…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云寒清拎着后颈领子扔到马车上了,云寒清掏出素帕擦了擦手,一脸嫌弃的模样,“快点走吧,别再来了!” 说着对赶车的家仆使了一个眼色,家仆心领神会,一扬马鞭。“架!” 车轱辘转动,马车驶向前方,与他们越来越远,正在这时,司徒黎儿将头伸出马车对着御剑山庄放声大喊:“薛长樱——我爱你一辈子——呜呜呜…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 众人噗嗤一声笑,云寒清的脸色比后厨房几天不洗的锅底都黑,薛长樱对着司徒黎儿的放向挥了挥手,意欲道别。 当夜云寒清难得没有抱着薛长樱入眠,他背过身,一个人不知在想什么。 薛长樱靠上去,将自己的小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轻声道:“寒清,你怎么了?” “没事。” 云寒清闷闷的声音传来。 说没事就是有事,薛长樱心里又无奈又想笑,只能放软声线,委屈道:“好冷…” 他们这一路从江南赶到漠北,从漠北赶到昆仑,最后又赶回江南,跨越了大半个大同王朝的版图,时光飞逝,已经到了八月当头,又怎么会冷。 云寒清翻了身将他揽入怀里,仍旧默默不语。 薛长樱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只能仰起头去吻他裸、露在外的肌肤,诱惑道:“寒清,现在已经在自己家了…”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然而云寒清似乎转了性,改吃草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睡吧。” 薛长樱叹了一口气,心想原本还想装模作样一下的,免得压不住老爹的棺材板,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他已经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捏住云寒清的下巴,冷声道:“云寒清,你作甚么妖,怎么,是不是见司徒黎儿长得如花似玉,心痒难耐了啊?你想御剑山庄多一个当家主母没关系,现在我就和蓝星回承岭,不劳您大驾!” 他说着一把放开了云寒清,就要下床,云寒清连忙从后头揽住他,闷声道“不准走!” 薛长樱冷冷道: “你放开!” “不放!” 听到他想都不想得拒绝,薛长樱原本冷硬的脸一下子软了下来,从小都是这样,云寒清虽然长他两岁,但是与他在一起时却显得尤为幼稚,因此小时候都是他照顾对方,穿衣洗澡喂饭不假他人之手,也因此他对他根本硬不下心来。 薛长樱放软语气道:“我不走,但是你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寒清,你有事瞒着我,我会很难过。” 过了好半晌,薛长樱已经昏昏欲睡,听到身后传来闷闷的声音,“你是不是,还喜欢女人?” 这时薛长樱明白了过来,又好气又好笑,又觉得心酸。 他和云寒清分别了十五年,中间又错过了十年,对方比他更患得患失。 薛长樱转过身,捧着云寒清的脸。 月华从半开的窗户口照了进来,因此在明明灭灭的夜里,他们能看清彼此的眼。 薛长樱郑重得,一字一句道:“我唯一动过心的姑娘是你假扮的,从那之前,从那之后,我都没有再见过让我如此动心的人,除了你之外。” 他的眼里落尽了漫天繁星,在漆黑的夜里,熠熠生辉。 云寒清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这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你。” 他的神情是那么认真严肃,语气是那么一本正经,没有平日里对着他的嬉笑与油腔滑调。 薛长樱道:“我也是。” 云寒清脸上的严肃稍纵即逝,马上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放荡道:“宝宝。现在我们是在自己家了!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敲门!” 薛长樱抽回了被云寒清握着的手,打了哈欠翻身睡下了,:“陪你作了大半夜的妖困死了,以后再说。” 闻言云寒清立刻憋下了嘴,恨恨得抽了自己两下,“叫你作妖。” 薛长樱噗嗤一声笑,蹭了蹭对方的胸膛,眼睛一闭便会周公去了。 云寒清也心满意足得抱着怀里的人,陷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50章 第 50 章 未眠夜长梦多,稍作休整后,云寒清与薛长樱两人便赶往了姑苏司徒府。 许是司徒黎儿早就将此事告知了司徒笑,门童看到御剑山庄的马车使了过来,没去通报便将他们两人迎了进去,沿途不忘偷偷瞥了几眼薛长樱。 云寒清冷声道:“再看就挖了你的眼。” 阴森森的话语不像是会从知书达理的云寒清嘴中吐出来的,门童打了个寒颤,心想外界传言果然不假,云寒清对这个少年宠爱有加,甚至有可能已经被迷惑了神智。 不多时,已经到了客厅,门童应了声就下去了,司徒笑坐在上座,沉声道:“看茶。” 云寒清微微一笑,拉着薛长樱坐下了,道:“晚辈就开门见山了,此番前来,是为退亲一事。” 司徒笑道:“这是你父亲亲口订下的亲事。寒清贤侄,想要毁约不成?” 云寒清摆摆手,道:“此言差矣,正是前几日父亲托梦给我,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所以催我来退婚。” 这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信口胡诌,偏生云寒清脸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几乎让人信以为真了。 “况且,晚辈身患隐疾,不能白白耽误司徒小姐的大好年华。” 云寒清怎么看也不像生病的模样,司徒笑问道: “哦?寒清贤侄得了甚么病啊。正好,过几日天玑老人便会回来,让他看一看可好?” 云寒清微微一笑,“我这个病,天玑老人也看不好。” 天玑老人被世人称为再世华佗,居然有他也看不好的病,司徒笑心里更加好奇了,只听云寒清缓缓道:“正是,断袖之癖!” 司徒笑闻言沉默了半晌,忽然道: “外头都在说寒清贤侄活捉了魔教教主蓝逸。承岭在江湖上为非作歹了几十年,而这蓝逸自十年前接管承岭,更是把承岭规模扩大了好几倍,可是江湖上却无人见过他的模样,连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的百晓生都不知他庐山真面目。” “我虽也没见过蓝逸长什么样,但也对承岭的情况了解一二。尤其是岭阁,专出一些媚惑人心的貌美少年。我也听闻有一些永葆青春的邪法,即使年岁已过而立,模样也与稚气少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5 年无异。” “寒清贤侄,江湖上都在传言你收服承岭后,身边就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少年,你今日把他也带来见我,想必是极重视他的。怎么,不与老夫介绍一下他么?不过老夫也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只要寒清贤侄遵从父命,将小女迎娶过门,黎儿自小知书达理,知进退,识大局,不会在意夫君身边多一个逢场作戏的人的。” 司徒笑见云寒清不答,脸上已显出势在必得的笑意,但是他的嘴角还未扬起,就已僵在脸上。 他的脖颈间,架着一柄泛着盈盈血光的冷剑。 云寒清温声道: “你是不是从天玑老人口中套出了我失去三层功力,以为我不敢动你?” 司徒笑不答,眼中的不屑神情已经暴露了他的想法。 云寒清继续道: “那么我告诉你,九转化阳与其他心法不同,一旦练到最高层,就算失去了部分功力,也会渐渐恢复过来。” 他说着伸手点了司徒笑身上某一处穴道,“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冲开我点的穴道。” 司徒笑下意识动用真气,只觉得酸麻无力,被点中的穴道传来阵阵剧痛,不多时已经疼痛难忍。 云寒清伸手解了他的穴道,轻嗤一声, “你可以告诉全天下人,我和蓝逸在一起了。老实说,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名誉。当然,我云寒清从不吃亏,我也不在意御剑山庄再接管一个武林盟。” 这时一旁的薛长樱出声道:“总而言之,是我们毁约在先,但我们也不想阻止司徒小姐与越城公子两情相悦,有什么事我们力所能及的吗,御剑山庄定当全力以赴。” 司徒笑在江湖上摸爬打滚几十年岂能不知他们此下的意图,无非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他平息了体内的真气,理了理衣衫,负手沉声道: “老夫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能做到两件事,我便同意退亲,并且让小女与李越城在一起。” 云寒清已经收了剑,冷声道: “但说无妨。” “第一,我要你带着李越城参加演武堂选拔大会,助他夺得魁首;第二,我要你取来天下第一刀!” 江湖上青年才俊很多,少年侠士不少,如何为他们正名?这就要说道演武堂。 参加演武堂选拔大会的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但是身怀绝学的没落家族的子弟,经过层层选拨后,脱颖而出前三位,与四大门派的弟子对战,胜出者进入演武堂,以此正名,类似于江湖的科举。 而这天下第一刀,名曰寒月。传闻是战国末年赵国徐夫人的名刃,形若新月,寒气四射。后燕国皇室花重金购买,交由宫廷匠师反复淬炼之后,终于成为一把见血封喉的毒刀,其强度也得到大幅提升,足以斩断当时的秦王佩剑——干将莫邪。 后荆柯携寒月刃刺杀秦王,失败被杀,寒月刃不知下落。 听到司徒笑的话,云寒清眉头也不皱一下,毫不犹豫得应了,“好!也希望司徒盟主记着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着牵起薛长樱的手就往外走,薛长樱踏出大门口的时候回头见到司徒笑正看着他,他犹豫了一下,抬起小手对司徒笑挥了挥,轻声道:“再见,司徒伯伯。” 司徒笑显然听到了这句道别,薛长樱已经走远了,所以他没有看见身后的司徒笑对着他的背影抬起了手,也轻轻挥了一下。 薛长樱一边走着,一边道: “寒清,我觉得司徒盟主不像是坏人。” 云寒清随口应了,然后捏了捏他的小手,“他怕我是真的被魔教的人媚惑了,不然,这么多年,怎么偏生在这个时候拿婚约说事。” “不过他现在见到你,也应该放心了。” 薛长樱疑惑道: “他认出我了吗?” 随后又一想,司徒笑与云若寒是多年的好友,当年御剑山庄发生的这件事,他定是也知道内情,况且薛长樱的容貌又是典型的御剑山庄云氏出品,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薛长樱道: “他肯定也不是诚心阻拦司徒小姐与李越城相爱,只是一个毫无名气的少年,堵不住悠悠众口。” 云寒清温声道: “他不在意别人说他不好,只是怕别人会因此轻贱司徒黎儿。” 说到这,云寒清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又何尝不是。我从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可是我却怕他们误会我的宝宝,伤害到我的宝宝。” 薛长樱扬起笑脸,乖巧道: “这些话我听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说实话,他们骂来骂去无非那么几句,还没有我与沈清同岭阁师傅斗嘴的时候精彩呢!” 云寒清想到在天鹰堡见面时,薛长樱的出口成脏,不禁笑了出来,明眸皓齿,巧笑嫣然,晃瞎了周围家仆的眼。 众司徒府家仆心道:云寒清若是个女子,武林第一美女哪轮的道他们家小姐呢! 薛长樱乖巧得对云寒清道:“寒清,我头上绿吗” 云寒清疑惑道:“宝宝,你头上没有东西啊。” 薛长樱轻轻一笑,天真道: “是吗,我还以为我头上长满了一片草原呢。” 他说着倏地冷下了脸,放开了云寒清,还不忘用力一脚踹向云寒清的膝盖,拂袖往门口走去。 云寒清猝不及防跌了个狗吃、屎,顾不得整理仪容,匆匆站了起来冲着薛长樱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宝宝,等等我,走慢点,小心台阶!” 等云寒清追上薛长樱时,正巧看到站在他们马车旁边的司徒黎儿,她换上了一袭芙蓉白衫,愈发俏丽脱俗,明艳动人,显然已是等候多时。 薛长樱道: “司徒小姐,有甚么事吗?” 云寒清走过去一把将薛长樱揽在怀里,眼里朝司徒黎儿“刷刷刷”得飞刀子,独占欲不言而喻。 司徒黎儿拿起绣帕掩着嘴,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道:“我就长得一副夺人所爱的模样吗?” 回答他的是云寒清不屑的一声冷哼。 薛长樱拍了拍他的手,也笑道:“怎么了?” 司徒黎儿这时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方才我躲在客厅后头已经听见了你们与父亲的谈话。不知薛大哥你们打算怎么帮他? 云寒清道:“今年演武堂的比武顺序是抽签制,暗箱操作就好了。” 司徒黎儿也知如今的御剑山庄只手遮天,只道:“越城哥哥心性正直,若是知道你们帮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6 他作弊,他定是…” 薛长樱读出她言下之意,安慰道: “你放心,此事我们会从长计议。只是不知你那位越城哥哥,现在身在何处?” “在我去找你们之前,越城哥哥便被父亲催着去演武镇了!现在,应该走了一半的路了吧!” “他长得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吗?” 司徒黎儿想了会,道:“有。他带着一柄剑。” “什么剑?” “紫冥剑!” 闻言薛长樱咋舌,“他带了这么招摇的一柄剑,也不怕惹祸上身?” 紫冥宝剑,手中之剑指,得海清河晏,也是百晓生十大兵器谱排行第一的,天下第一剑!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将是一个一边打怪,一边恋爱的篇章,金手指有~ 第51章 第 51 章 薛长樱暗道,谁人不知紫冥是司徒笑的家传宝剑,这位老丈人的用心着实良苦。 “司徒小姐,我记得你说过李越城,武艺平平?” 司徒黎儿点点头,“是。越城哥哥的资质,根本不适合练武。” “好,你放心,这件事既然御剑山庄接下了,定会全力以赴。” 天色已晚,司徒黎儿没有多说什么,便与他们道了别,目送他们的马车远去。 薛长樱敛眉不语,半晌道:“寒清,我现在真的弄不懂司徒伯伯的心思了。” 云寒清冷哼,“反正是不安好心。有人觊觎武功心法,定然也会觊觎绝世兵器。李越城资质平庸,还带着一柄绝世好剑,不是找死是什么。” 四大门派高手如云,司徒笑给了李越城绝世宝剑,想要助他一臂之力不假,但这一路龙蛇混杂,带着紫冥招摇过市,又会惹来杀身之祸。 云寒清见薛长樱眉宇间有些担忧,将他揽在怀里安慰道:“别怕,他若真是个废物,司徒黎儿也不会看上他。没那么容易死的,让他多锻炼些也好,省的不知天高地厚。” 薛长樱摇摇头道:“我是想到了你。” “李越城与黎儿姑娘的年纪应该差不了多少,当年你也是这样小小年纪就出来闯荡江湖,你不仅有着绝世好剑,还有绝世心法,你一路所遇到的凶险,我一想到就心惊。” 他说着抱紧了云寒清,低声道:“寒清,你怨我吗,这些,原本都是我的责任。” 云寒清低头拥着他,将下巴靠在他的发上,静静道: “我不怨你,我怨自己。怨自己当时年幼无法护你周全,怨自己当年武艺不精无法带你逃离漠北。” 薛长樱听得鼻子发酸,转了话题道: “李越城已经走了一半路,我们怎么赶上他?” 云寒清道: “有一条近路。” “是什么?” “恶人谷。” 恶人谷,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地方,那里住着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最为出名的便是六大恶人。 屠一刀,六大恶人之首,只因有人冲撞了他一句,他扛着一把重约百斤的苗刀,将那人住着的整个村子都屠了一干二净。 坎二鬼,传闻他已过年过百岁外貌却依然如玉树青年,只因其长期用貌美的少年少女鲜血沐浴,永葆青春。 刁三娘与风四郎,听说前者是后者的小妈,两人惊世骇俗的□□被人撞见后,一不做二不休,杀光了全家一百二十口人后,逃到了恶人谷。 各位看官是不是要问了,六大恶人,还有两位呢? 黑白双煞,传言见之就如见到黑白无常,遇之即死!却在六年前下落不明,销声匿迹了。 恶人谷毗邻演武镇,常人因惧于恶人谷,往往绕远路而行,距离演武堂选拔会开始之日不足一月,而他们要在之前找到李越城,则必须穿过恶人谷。 过了十几日后,他们便来到了恶人谷的门口。 荒芜的山谷入口处立着一块巨石,上书三个像是用血刻上去的暗红大字,“恶人谷”,周围挂着一圈人的头骨。 入口处极是狭窄,只容一人通过,他们只能弃车而行。 云寒清一手提着剑,一手牵着薛长樱,温声道: “宝宝,我先走。” 云寒清率先踏入谷、道,两旁都是坚硬陡峭的山壁,越往里走,谷、道愈加狭窄,到最后云寒清不得不横过身子,贴着山壁走,但他始终紧紧牵着薛长樱的手。 “宝宝,再忍忍,快到了。” 云寒清已经看到了光亮,再走几步就快走出谷、道了,却在这时,听到“咯噔”的石墨滑动声响,两旁的石壁自发往中间靠了过来,即将把他们碾为粉末! “宝宝,我将你拉出来!” 云寒清一只脚已经跨出了谷、道,回头正欲拉薛长樱。 “来不及了寒清。” 云寒清想也没想得想要重新踏入谷、道,只见薛长樱微微一笑,手腕轻巧得一翻转从他手中抽出,一掌拍上了云寒清的肩膀,将他拍出了谷、道。 “宝宝!” “碰”得一声,石壁合上,再无声响。 从脚底涌上一阵寒意,逐渐传至他的四肢百骸。 云寒清怔怔得盯着毫无空隙的石壁看,在这样坚硬的石壁下,夹在中间的薛长樱,还有可能活着吗。 可是还不待他细想,已经听到身后传来的几道冷哼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云寒清,当年你杀了我们的五弟,七妹,今日,我们便帮他们报仇!” 云寒清缓缓扭了头,似在自言自语,“就因为这个,你们杀了宝宝?” 他的语调温和,脸上的神情却骇人至极。 刁三娘几乎握不住手上的白骨鞭,她从未在一个人的脸上见到过这种神情,狰狞扭曲得宛如厉鬼! 可是她还未反应过来,只是一阵清风刮过,她们力大无穷,状似铁牛的大哥屠一刀已经被眼前这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轻巧得捏碎了头盖骨! 屠一刀的刀还抗在肩上,他的头已经被人扭了下来,捏成了粉末! 刁三娘几乎要放声尖叫出来!她看到云寒清面无表情得像风四郎走了过去,连忙掐了自己一把,喊道:“云庄主,手下留情啊!你的小情人还没有死!” ==== 薛长樱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着,扔在一个木屋里面,而他旁边,还被绑着一个俊朗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 那少年注意到身旁的动静,转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7 了头来,爽朗一笑,道:“小兄弟,你醒啦。” 薛长樱的视线渐渐往下,看到少年腰间配着的一把剑,那把剑周身泛着盈盈的紫气,剑鞘上雕刻着古老的图文。 上古宝剑,紫冥。 不会这么巧吧? 只听少年道:“我叫李越城,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看来今日我们要有难同当了!” “我…叫薛长樱。” “哦哦,薛兄,久仰久仰!” 若是李越城没有被缚着手脚,此时一定会双手抱拳对他施礼。 薛长樱疑惑道: “李公子,你怎么会在这?” 李越城脚程比他们快了一半,为何又会沦落在恶人谷。 李越城兴奋道:“家仆原本将我送到了演武镇,可是我听客栈的小二说这边有人恶人住着,为非作歹,便寻着来看了!” 薛长樱意味深长道: “李公子,你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吗?” 李越城摇了摇头,眉宇间有些疑惑。 薛长樱突然吸了吸鼻子,皱起眉头道:“什么味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浅笑盈盈的斯文青年,“你们都醒了啊,正好水也烧开了呢,这时候将你们丢下去泡澡正好。” 薛长樱知道他方才闻到的味道是什么了。 血腥味。 李越城道:“怎么在死之前还要沐浴的吗?” 那斯文青年闻言哈哈一笑,道:“是用你们的血给我沐浴。” 薛长樱只正色道:“为了你的安全,坎二鬼,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们。” 坎二鬼笑道:“每个被抓到恶人谷的人都这么说,但都是有来无回。” 他见薛长樱打扮气度都不似寻常人,只道是个富家公子,也没放在心上,他这时将视线放到另一边的少年身上,这是个自动找到恶人谷的愣头青,他的视线渐渐往下,待看到少年腰间的佩剑时,笑意僵了一僵。 坎二鬼温声道:“这位小兄弟,你腰间这把剑是哪来的?” 李越城老实道: “哦,我岳父给我的。” 坎二鬼道: “小公子你是奉命来恶人谷的吗?” 薛长樱正想出声制止,缺心眼的李越城已经摇了头,“没啊,我自己要来的。” “哦,也就是没人知道你来这里。” “是啊。我偷偷来的。” 薛长樱:…… 他已经不想再和这个一根筋的白痴说半句废话了。 薛长樱乖巧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坎二鬼不耐烦道:“我没问你。” 这时李越城转了头,“薛公子,你和谁来的啊?” “他和我来的。” 李越城与坎二鬼寻声看去,两人神情迥异,一个犹如见到了仙子,一个犹如见到了厉鬼。 李越城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道:“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他见那仙子嫣然一笑,温声说道:“你敢动我的人,是不是向天借胆了?!” “了”字一出口,剑已出鞘! 坎二鬼的武艺不俗,与云寒清打斗起来,一时不分上下。 李越城看得目不暇接,啧啧称奇道:“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绝妙的剑法,咦,薛兄,你什么时候把绳子解开了?” 薛长樱手上拿着一把轻薄小巧的匕首,正在割自己脚上的绳子,匕首极是锋利,刀锋一碰,麻绳便被削为两段。 他凑过身将李越城的绳子也隔断了,李越城活动了一下手腕,眼里突然亮了一下,神秘兮兮得凑近薛长樱道:“薛兄,我刚刚发现了一个机关,下面肯定藏着东西!” 薛长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李越城已经径自转了身子,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 刁三娘眼尖,注意到他的动作,忙高呼“不要按!” “咯噔”一声。 薛长樱与李越城所站着的地方,木板自发向两旁移动,两人笔直得掉了下去。 刁三娘脸色煞白,喃喃道: “那下面是…万丈深渊……云庄主,这不关我们的事啊,你…” 她回过神想要讨饶,只听“咕咚咚”一声,坎二鬼的脑袋已经滚到了她的脚边,死不瞑目得看着她,一道白影闪过,她抬头一看,云寒清已经从还未闭合的缺口处跳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薛长樱:我有句吗卖批一定要对李越城讲 第52章 第 52 章 “噗通”、 “噗通”、 “噗通”,溅起三道水花。 薛长樱受到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晕了过去,身子往下沉的时候,脑袋撞到了一处岩石。 云寒清双腿打水往薛长樱游去,揽过他的腰,游到了岸上。 不远处,李越城不住得咳嗽着,也爬上了岸。 “宝宝,宝宝!” 云寒清将手贴在薛长樱的后心处,缓缓输送内力,驱干他身上的水汽,过了一刻,怀中的人悠悠转醒,这时李越城也凑了过来。 薛长樱慢慢睁开黑白分明的大眼,疑惑道: “你们是谁……我…是谁?” “你是我的宝宝。” “我是李越城,你是薛长樱。” 却是两道不同的回答。 薛长樱坐了起来,不动声色得从云寒清怀中退了出来,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他。 这人不从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他自发靠到了李越城身旁,正色道:“李兄,这人一看就不是甚么好人!” 云寒清正欲开口辩解,只听薛长樱继续道:“哪有一个男人长得这么漂亮的,蓝颜祸水。” 李越城闻言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 “啊?他是男的啊?我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女扮男装!” 薛长樱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哎,看来你被他骗了。” 李越城义愤填膺,点点头与薛长樱站在同一阵营了。 李越城心想,方才虽然薛长樱说了有人与他同来,却没有说是谁,也没有承认他的同伴是眼前之人,这人说不定与恶人谷是一伙的,用了苦肉计在哄骗他们! 于是他与薛长樱皆目光炯炯,神色戒备看着云寒清。 云寒清不在意他们的目光,他的注意力全部被薛长樱额角的伤口吸引过去了,方才薛长樱撞到了河底的岩石,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口已经被河水泡得发白,还有些血渗出来。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8 他看得心疼,长手一伸,便将薛长樱拉了过来,揽在怀里,想去碰那个伤口,又怕弄疼他,只道:“宝宝,疼不疼。” 薛长樱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怒道:“你这人怎么娘唧唧的啊?放开我!” 李越城正想阻止,却被云寒清接下来的动作惊呆了。 只见云寒清低下头,伸出舌头,在薛长樱额间的伤口处,一下一下细细得舔了起来李越城:我没看错吧,这人在调戏薛兄吧? 薛长樱:我没看错吧,这人在调戏我吧? 半晌,谷底爆发出两道震天怒吼: “我靠,你这个臭流氓|登徒子,放开我|放开薛兄!” “叮”得一声,寒芒闪过。 李越城两鬓旁的发被削了一半。 “不想死就闭嘴。” 云寒清冷冷道。 李越城双手捂住了嘴巴,连连点头。 云寒清这才收回冷月剑,插回了剑鞘,胡乱的吻了吻薛长樱的额头,将他抱在怀里站了起来,往前走去。 李越城连忙跟上他们。 薛长樱现在受伤失忆,他也没心思再去帮李越城参加演武堂选拔会,想到这,云寒清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这里四处无人,就算杀了身后那个累赘,也没人知道的吧? 这时怀中的薛长樱扬起小脸,一本正经道:“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反正这里荒郊野岭,你把我们两个奸了再杀,杀了再奸,抛尸入河也没人知道。” 云寒清闻言哭笑不得,又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无奈道:“放心吧宝宝,这世上我唯独下不去手杀得人便是你。” 薛长樱眯起眼打量了他脸上的神情似乎不像说谎,便把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身后的李越城,道:“李兄,我们原本是去哪的?” 李越城老实道:“我原本是要去参加演武堂选拨大会的,我看你年纪小我一两岁,又走得演武镇方向,应该是同路的吧?” 演武堂选拨大会参赛者从十五岁到二十八岁不等,恶人谷又毗邻演武镇,因此李越城猜测薛长樱应该也是去参加选拔大会的。 比起深不可测的云寒清,头脑简单的李越城更加容易掌控,因此薛长樱的大眼睛滴溜溜得转了一圈,便神情倨傲得对云寒清道:“娘娘腔,我要去演武镇!” 云寒清斩钉截铁道:“不行!” “为什么?” “你受伤了,先回御剑山庄。” 这时迟钝的李越城也反应过来了,“御剑山庄?”他上下打量云寒清。 “传言御剑山庄庄主,天人之姿,星眸月貌,十二分的国色天香,你不会是…云寒清?” 云寒清不置可否,似乎根本没听到身后之人的问话,薛长樱嗤笑一声,“他说他是云寒清你就信?我还说我是蓝逸呢!” 李越城摆摆手表示不信, “拉倒吧,就你那小身板,你下的去手杀鸡吗?” 正在这时,云寒清停了下来,李越城伸头去看,面前是一座峭壁,垂下来一根根绳索,有几个云纹白衣的人走了过来。 为首一人走到了云寒清面前,单膝跪地,沉声道: “庄主,探子找到了另一条路进谷,刁三娘说你们落水了,我们便攀了绳索下来寻你们。恶人谷已经被蓝墨公子控制住了,请庄主示意。” “杀了。” “是。” 探子应声正欲离开,薛长樱又从云寒清怀中探出了脑袋,“慢着!” 探子听到他的声音自发停下了动作,转了身恭敬得颔首,“薛公子有何吩咐。” 薛长樱歪了歪头,天真道:“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想他们也不会躲到这个小小的山谷里,除了几个大奸大恶之徒,剩下的有苦衷的能放过就放过吧?” “是。” 探子不疑有他,立刻攀上绳索而去。 薛长樱奇怪道:“他们不是你的属下吗,为什么这么听我的话?” 云寒清吻了吻他的额头,温声道:“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 这时身后的李越城踌躇了,嗫喏道:“你真的是云寒清吗?” 薛长樱疑惑道: “就算他是云寒清又怎么了?李兄,你脸怎么这么红?” 李越城有些激动得大吼, “云寒清是我的偶像啊!一身正气,侠肝义胆!怎么会…怎么会…” 薛长樱自发接了他的话:“怎么会是个厚脸皮的死断袖哦,对不对。” 李越城不语,但是脸上的神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薛长樱一拍小手,单纯道:“我也觉得,李兄你放心吧。云寒清多有名啊,怎么会这么巧和我们碰上呢,他一定也是仰慕云寒清,特意学他的装扮呢!” 听了薛长樱的话,李越城也觉得可信度很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对云寒清道:“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这位兄台,你也是云寒清后援团的吗,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哦,目前为止,好像武功也是最好的,不知兄台你与云寒清谁的武功更高一些?” “兄台,你也是去参加演武堂选拔大会的吗?听说进了演武堂,可以见到云寒清呢!” 李越城喋喋不休得说着,而云寒清似乎不准备回答。 薛长樱轻轻得笑了一声,抬起头亲了亲云寒清的下巴,轻声道:“你应应他,看起来他是你的忠实粉丝呢。” 这时云寒清才知道薛长樱根本没失忆,刚才那举动应是为了卸下李越城的防备心取得他的信任接近他。 云寒清轻轻得咬了一口薛长樱的耳朵,“你吓到我了。” 薛长樱眨眨眼,笑吟吟道:“你放心吧,就算我真的失忆了,也会记得你的!” 云寒清这才应了李越城,声线也不似刚才那般冷硬,道:“我们都是要去参加演武堂选拔大会的人。” 李越城抚掌一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同道而行吧!” 三人顺着探子留下的绳索攀上了谷,蓝墨已经在清点人数,见到他们,走了过来,沉声道:“少主。” 薛长樱歪了歪头,纯真道: “蓝墨,好久不见了,你也是来参加演武堂选拔大会的吗?” 虽然不知道薛长樱为何这么说,蓝墨仍旧点头应了。 “啊,那你到时候可要手下留情哦!” 这时李越城皱了皱眉道:“薛兄,进演武堂比的是本事,怎么能让人放水呢,虽说是朋友,这也不对。” 薛长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79 樱心道:你要是个扶得起的阿斗,还用得找我这么费力吗? 虽然心里已经将李越城骂了千百遍,面上仍是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诚恳道:“李兄说的是!蓝墨,你到时候遇到我,一定要狠狠打我,不要留情哦!” 蓝墨很想说不敢,第一,他打不过薛长樱,第二,他打不过云寒清。 于是蓝墨正色道:“少主,御剑山庄给安排后事吗?” 李越城疑惑道:“这位兄台,你也是云寒清的后援团吗?” 蓝墨闻言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鸡皮疙瘩几乎要掉一地,硬邦邦道:“少主,这里没我的事了,我先退下了。” 话音一落,足下一点,已施出轻功与众影卫、御剑山庄探子一同离开了。 薛长樱伸出小手冲他挥舞着,高声道: “选拔会见!”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耽美写手与影帝的二三事》顾念澄与慕容若水的现代文,欢迎收藏留言么么哒 第53章 第 53 章 演武镇和一般热闹的小镇没什么区别,只是贩卖水果的小摊变成了贩卖各种武功秘籍的,周围也都是一些江湖人士打扮的少年与青年。 悦来客栈是挂在武林盟下全国连锁的专为招待正道侠士所设的客栈。 凭借各门派的令牌或者信物,食宿打折,如果你是武林盟的成员,食宿全免。 武林盟是由司徒山庄及嵩山、少林、峨眉、唐门、点苍、武当、雪山七大门派组成的正道联盟,皆听令与司徒笑。 李越城道:“为什么御剑山庄不加入武林盟?若是云寒清也加入武林盟,我们不就所向披靡了吗,别说一个承岭了,来十个都不在话下。” 李越城没什么城府,也没有高深的武功傍身,司徒黎儿说的不错,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混江湖。 云寒清自是不屑回答这些,他对除了薛长樱以外的人都没有耐心。 薛长樱道: “御剑山庄在武林中本身就是特立独行的存在,况且,任何东西都要讲究制衡,若是御剑山庄也加入武林盟,又要听谁的号令?” 李越城直言道: “可是现在御剑山庄门下又多了承岭、摘星楼、天鹰堡,不是已经一家独大了吗?” 薛长樱不知如何接他的话,因为李越城说的确实不错,不过没多久李越城便自发说了下去,“云寒清定是不在意这些名利,他品性高洁,胸怀日月,就算把全天下都送给他,他也不会为非作歹的!” 他赞叹得主人公就在一旁,而那人脸上丝毫没有被赞美的喜悦之情,只睁着一双美眸牢牢盯着薛长樱,生怕他长翅膀跑了。 我的宝宝怎么能这么可爱,越看越可爱。敖~真想把他永远藏在御剑山庄不让人看~ 李越城耿直道:“这些兄台,你在想什么,你的眼神好像有点恶心。” 薛长樱无奈得伸出小手拍拍云寒清,示意他回神。 一旁的掌柜早就等得昏昏欲睡,薛长樱叩了叩他面前的桌子。 “掌柜的,两间上房。” 他们付了钱,拿了房牌后,掌柜便差了小二领他们上楼。 小二时不时总拿一双眼打量云寒清,薛长樱疑惑道:“小二哥,你在看甚么?” “我瞅这公子有些眼熟,想是认错人了。几位公子,瞧你们的打扮,也是来参加演武堂选拔大会的吧。” 李越城应道: “是的。我看远近的客栈都客满了,是不是竞争很激烈啊?” “很轻松啦,别紧张!” 小二的话一说话,突然听到一句高喊“我不想活啦!”随后便是“碰”得重物落地声。 几人寻声看去,对面的一个客栈二楼窗户大开,而地上躺着一个人。 店小二耸了耸道: “每年都会有几个受不了压力的跳楼,很正常的。几位客官,楼上请!” 李越城又看到那躺地上的人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又走进了客栈,才放心得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薛兄,这位…” 李越城到了房间门口,想与薛长樱等人道别,这才发现他还不知道云寒清的名字。 薛长樱解围道:“他也姓薛,你喊他薛大哥吧。” 李越城忙道:“哦哦,薛兄,薛大哥,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李越城正欲掩上房门,像想到什么事,道:“你们还没去报名吧?” 薛长樱道:“什么报名?” “选拔会!报名地点在演武堂门口,我带你们去吧?” 这时一旁静默的云寒清出声了,“不用,我认得路。” 他说着就牵着薛长樱下了楼,仿佛再待下去就会爆炸一样。 薛长樱疑惑道:“寒清,你为什么对李越城这么不耐烦?” 云寒清毫不做作道:“他和你说太多废话了!没有一剑砍了他已经很给司徒笑面子了!” 薛长樱不禁又噗嗤一笑,听云寒清又静静道:“我想把你藏起来,锁在床上,这样你日日夜夜只能对我笑,对我说话。” 薛长樱仰起头,纯真道:“我也想。我还想把见过你的人都弄成瞎子。你的绝代风华,只有我能享。你的那些后援团,我一个也不想放过,把他们通通丢给蓝星的老虎朋友当晚餐。” 老虎: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云寒清听了薛长樱的话心情大好,牵着他走进了一个阴暗的小巷,走到尽头的时候有一扇朱红木门,云寒清推门而入,薛长樱抬头一看,是一间写着“枉死城”的兵器店。 薛长樱心道,起了这么一个阴森的名字,难怪要开在这么隐蔽的角落了。 店面不大,两排柜子上放着琳琅满目的兵器,种类繁多,有些甚至是名器。 “呦,今天什么风把云庄主吹来了?” 薛长樱正在细细得打量柜子上的兵器,听得一道娇俏清脆的声音,寻声看去,从内室走出一男一女,他们一个身穿黑袍,一个身着白衫,戴着两顶高高的帽子,黑袍青年面前的衣服上写着“升官”两字,白衫女子面前的衣服上写着“发财”两字,连起来就是升官发财。 薛长樱知道若是这两人背过身来,背上也写着字,分别是见钱,吉利。 见棺发财,大吉大利,黑白双煞。 只见黑白双煞走到了云寒清面前,恭敬得道了一声,“庄主。” 薛长樱又用意味深长得眼光看着云寒清,云寒清连忙解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0 释道:“几年前路过恶人谷,迷路了,让他们带我出了谷,之后便在这里设了据点,作为御剑山庄的耳目。” 薛长樱一针见血道:“是你威胁他们的吧?” 云寒清大方得承认了,一把抱起薛长樱亲了亲他的脸颊,狗腿道:“我的宝宝真是冰雪聪明。” 黑霜揉了揉眼睛,啥玩意,我没看错吧,这个笑得一脸淫、荡的登徒子真的是冷心冷情云寒清? 白雪挖了挖耳朵,啥玩意,我没听错吧?这个行为举止像个白痴的思春青年真的是禁欲寡情的云寒清? 黑霜抱拳道:“六年前承蒙云庄主不弃,给了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今在这小镇上开普通的兵器店,也好过躲躲藏藏,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生活。” 薛长樱道:“你们都监视一些什么事?” 见黑霜面有犹疑,云寒清冷声道:“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见他如见我。” “是!” 黑霜应声,“演武堂每年都会输送新鲜血液进入武林盟,而参加选拔的人龙蛇混杂,避免有不怀好意之人鱼目混珠,每年选拔会的时候,云庄主便要我们监视承岭的动向,以及有没有人假公济私,暗箱操作。” 白霜接道:“今年探到有一个参赛者,是武当刘真人的远房亲戚,抽签时会被安排抽到轮空。” 云寒清道:“把他资格取消,轮空权安排给京城的李越城。” 云寒清丝毫没有对自己滥用职权感到歉意,倒是薛长樱蹙起了眉头,云寒清知道他所想,温声道:“今年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若真有璞玉,我会将他们都收到御剑山庄门下。” 如今进入御剑山庄可比进入武林盟荣幸多了,薛长樱扬起小脸道:“寒清,你真好。” 他小脸上又是全然信任的纯真模样,云寒清情不自禁将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黑白双煞生怕自己会活活淹死在他们周围的粉色泡泡中,欠了欠身便又进入了内室。 从枉死城出来后,云寒清便带着薛长樱去了演武堂。 演武堂门口早就排起了长龙,薛长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松开了云寒清的手就排到了队伍后头,乖巧得等着,回头冲云寒清招了招手,“寒清,来。” 云寒清自然是跟着排到了他的身后,“宝宝,我们不用排队的。” 薛长樱摇摇头拒绝了, “不可以插队的。”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得说着话,殊不知周围的人大多停下了窃窃私语,看着他们。 终于轮到了薛长樱,负责报名的考官头也不抬道:“姓名,籍贯,有没有推荐信,来自哪个武林世家。” 薛长樱想了会,若是说他是承岭,蓝逸,这里会不会马上变成修罗场,只道:“我叫薛长樱,没有推荐信,杭州人士,来自御剑山庄。” 最后四个字显然惊到了考官,倏地抬起了头,一脸“你确定不是来逗我的吗”的神情看着他,“这位小哥,这是演武堂选拔会,来的都是一些没落世家的子弟,你说你是御剑山庄的,这要是传出去,不是折煞我们,折煞云庄主了吗!” 这时薛长樱身后的云寒清探出了脑袋,考官见到他的脸没晕过去,只听云寒清道:“我也是来报名的,御剑山庄,云寒清。” 考官:…… 这时身后的人群仿佛炸开了锅。 一斯文青年道:“我就说他是云寒清吧!” 一个秀美的少女兴奋道:“天啊天啊,见到云寒清本人了!啊啊啊,他好好看!我要马上飞鸽传书给我的朋友,我见到真人了!” 一壮汉道:“不会吧,云寒清怎么会来报名啊,他是白痴吗?” 一白面书生道:“听说云寒清得了断袖之癖,身边跟着一个清秀的少年,好像就是叫什么薛长樱。” “哼,不知廉耻。”不知是谁冷哼一声。 一清秀少年满不在意道:“就算得了断袖,他也是最帅的断袖,啊,我要晕过去了~” 考官一指他们两人身后的队伍,道:“…云公子,你也看到了,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冲着你来的,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每年选拔会的评委?你不能参赛!” 第54章 第 54 章 薛长樱道:“好嘛,他不参赛就不参赛了,你把我的名字写好了么。” 考官不甘不愿得点了点头。 薛长樱道了谢,便牵着云寒清的手离开了,他们是被众人热烈的视线目送走的,薛长樱感慨得来了一句“我终于知道什么是芒刺在背了。” 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一拢红衣的沈清,神情倨傲得双手抱胸,站在他们房门口,不知已等了多久。 “这破地方能住人吗?转个身就能撞到人,跟我走。” “等等,还有个人。” 薛长樱敲开了李越城的房门,与沈清一同走出客栈,门外等着一辆豪华马车,驾车的正是御剑山庄的三庄主,云寒语。 他见到他们出来,微微颔首,道: “大哥,长樱。” 薛长樱一本正经道: “寒语,我总觉得你最近说话流利多了,是不是我们沈楼主的功劳?” 沈清美艳的脸颊霎时飞上了两片彩霞,板起脸朝他们怒道:“还不快上车,等我三催四请啊!” 薛长樱也不再继续逗弄他们,几人陆续弯腰钻进了马车。 李越城极是新奇,耿直道:“这位小姐,请问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沈清闻言阴沉着脸,冷然道: “你说谁是小姐?” 他原本就眼角带煞,板着脸的时候,神情更加骇人,李越城却不怕,只惊愕道:“啊,你也是男的啊?” 薛长樱道:“这位是摘星楼沈楼主,外头赶车那位是云寒语。” “哦,原来是沈楼主,幸会幸会,在下李越城!” 沈清闻言皱了眉不语,薛长樱只当他还在恼李越城将他当成女子的事,便扯开了话题道:“沈清,你怎么会来演武镇?” 沈清从怀中拿出一张帖子丢给薛长樱, “我是被邀请来的。” 薛长樱打开帖子看了起来,因为承岭归顺御剑山庄的消息是摘星楼放出来的,是以承岭洗白后,沈清就作为形象大使,一直出入于武林各种大大小小的场合,此次演武堂选拔会,武林盟特地邀请沈清作为场时的剪彩嘉宾。 薛长樱阖上帖子,疑惑道: “这种事,你想不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1 来也可以推得把?” 沈清点点头,脸上挂上一丝玩味的笑, “是啊,我是来看热闹的。听说每年选拔会,八成的参赛者都是来看云寒清的,只求得到梦中人的青睐,若是能一亲芳泽,死了也情愿。” 薛长樱天真无邪道:“云庄主艳福不浅,在下好生羡慕。” 云寒清暗暗叫苦不迭,揽了薛长樱,温声道:“宝宝,我的眼里只有你,你要相信我对你从一而终的!” 薛长樱一抬眼,正好看到坐在他们对面的李越城一脸不可置信,心道不好,与沈清久别重逢谈得太忘情以至于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云寒清的迷弟。 李越城忍了好久,才吐出一句:“你真的是云寒清?” 薛长樱惊奇道:“李兄,原来他就是云寒清啊,哎,他追求我的时候一直跟我说他是云寒清,我还以为是个疯子呢!” 沈清:…… 云寒语:…… 李越城仍旧沉浸在偶像形象幻灭的打击中,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几人陆续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座寻常的四合院。 沈清道: “我听闻你们来参加选拔会后,派人安置了这一处宅子,以备不时之需。” 暮色渐晚,沈清差了一个家仆带着李越城先下去休息了。 宅子里为数不多的家仆都是承岭的影卫与摘星楼的暗卫,因此薛长樱猜测蓝墨已经与沈清会和,只是他不知蓝星竟然来了。 薛长樱跟着沈清走进大厅,蓝星与蓝墨已经等候多时了。 薛长樱疑惑道:“蓝星,你怎么来了?” 蓝星道:“蓝齐有样东西要我带来给你。” 他说着拿过了一个木制的盒子,自己却不打开,径自递给了薛长樱。 薛长樱将盒盖打开,里面静静得躺着一把弯刀。 刀身薄如蝉翼,弯如新月,隐隐泛着黑气,触之即发。 这把刀就静静得躺在盒子里,却散发着眩人心神的诡异红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跪在这把刀下,臣服于它。 蓝星道:“蓝齐说这把刀的名字,叫做龙牙。” 龙牙,上古三大邪器之一,造刀者不明,相传锻造原料中使用了许多恶毒之物,并有多种诅咒缠缚。夏朝末期为君主桀所有,之后暴、政开始。 龙牙被供奉于夏朝太庙,据史料记载,商汤攻入夏朝太庙之时,黑云遮天,鬼哭神嚎,龙牙与另外两把魔刀化为三股妖风袭来,顿时商朝大军死伤无数。 汤王弃戈下马,手持轩辕黄金剑单人闯入太庙主殿,挥剑疾斩,三大魔刀被击成碎片封印于地下。 蓝齐不知是从哪里寻来了龙牙的碎片,重新锻造了一把。 薛长樱阖上盖子,道:“蓝星,我是去比武,不是去拼死,你是要我用这把刀血洗演武堂吗?” 蓝星一本正经道:“刀制成的那刻,蓝齐自己也被吓到了,他几乎都不敢碰他,过了很久,才喃喃自语道,这把刀,是为少主炼的,也只有少主能用。他说,只能是你来用。” 龙牙是魔刀,占有它的人若是心性不坚定,都会被它反噬,变成一个刽子手,但是薛长樱不是魔头,他没有魔性,因此这把刀,最适合他。 薛长樱也不好拂了蓝星千里送刀的好意,道:“是把好刀,用在这里太浪费了,蓝星,你先帮我收着。” 蓝星应声,捧着木盒又下去了。 大厅里此时只剩下五个人,云寒清抱着薛长樱,云寒语牵着沈清的手,蓝墨面无表情得看了一圈,怎么看他都是多余的。 蓝墨:…周围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只有我保持着单身狗的清香。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足下一点,不知飘然飞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沈清道:“今年迎战三甲的门派是点苍、武当、嵩山与少林。” 每年与三甲对战的四大门派都不相同,赛前都采取保密制,沈清是此次开幕式剪彩嘉宾,是以提前探知。 云寒清道:“其他几个都很熟悉,少林不是不参加这种比赛的么。” “压轴的就是少林寺,听说这次派来的是达摩院首席大弟子,叫不言。” 能进少林寺达摩院的都是修习了藏经阁上乘功法的得道高僧,薛长樱蹙起了眉,道:“寒清不能参赛,你们想办法让李越城的比武顺序排在我和蓝墨之后。” 薛长樱的言下之意就是安排李越城对上被他和蓝墨刷下去的人,最后对战四大门派,也由他和蓝墨先进行车轮战消耗他们的体力,让他们无力再战,之后李越城便能不战而胜。 沈清道:“武当与嵩山,如果我没记错,这两个门派与御剑山庄的交情最好吧?” 于是沈清与薛长樱都目光炯炯得看着云寒清。 云寒清道:“宝宝。天色晚了,该休息了…” 回答他的是薛长樱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向他的膝盖。 云寒清提着剑往外走,温声道:“好好,我现在就去,宝宝你别生气,气坏了我心疼。” 沈清双手抱胸,调笑道:“你这么凶悍,也不怕把他吓跑了。” 薛长樱道:“你嘴巴这么毒,寒语不也对你不离不弃么。” “我是对别人毒,我又不会骂他。我看你是只对云寒清凶悍,对别人都是和颜悦色得么。” 听到沈清的话,薛长樱笑了笑,不置可否。 沈清总觉得薛长樱有事瞒着他,打发了云寒语先去铺床,随后拉着薛长樱走到了外头僻静的凉亭里,两人一同坐下了。 沈清道:“你怎么了?”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满天的星子却没有落入薛长樱的眼。 薛长樱静静道:“沈清,若是寒语最后变心了,你会怎么做?” 沈清想也没想,毫不犹豫道:“我会杀了他,然后再自刎。你呢。” 过了很久,薛长樱才回答。 “我不知道。” “即使当初知道回了承岭就是踏进了鬼门关,我也想让他活下去。我不知道若是寒清最后放弃了我,我会不会杀他。” 沈清斩钉截铁道: “你不会的。” 沈清想了会,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喜欢云寒清的人太多,以前只有一个蓝斯羽,一个白谦谦,但是在这里,或者其他地方,还有更多的人。 或许你能够原谅全天下伤害过你的人,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原谅背叛你的他。一旦云寒清有了一点见异思迁的念头,你会永远躲起来不见他,老死不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2 相往来,但是你不会杀他。” 在薛长樱的心里,云寒清比他自己还重要,怎么会下得去手杀他。可就是因为如此,越在意,越害怕失去,越害怕失去,越在意。 沈清伸出手将他的脸往两边一扯,揉了又揉,搓成一个包子,笑道:“你放心,他若是变心了,不用你动手,我和蓝星,蓝墨都会帮你杀了他。天色不晚,明日还要参加选拔会,早些休息吧。” 他说着放开了薛长樱,目送后者离开后,转了身去,蓝星不知来了多久,面上没什么表情,沈清道:“我还以为你会跳出来喊着少主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呢。” 蓝星一本正经道:“我早就在他身上下了情蛊。一旦他变心,就会受万虫啃噬而死!可若是他永远爱护少主,几十年如一日待他好,那蛊便会保他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沈清皱起眉头,他曾听薛长樱提起过,越是复杂珍惜的蛊,越耗费蛊师的心神,严重的还会损人寿命。 “蓝星,你下这种蛊,是不是会折寿?” “不过十年罢了,只要少主开心,什么都不重要。” 沈清道:“以他的性子,若是你比他早死,肯定马上摘了神农玉给你。” 他说到这犹豫了会,接着道:“那十年承岭只剩你们三个相依为命,我很羡慕你。” 沈清一直对十年前薛长樱将他送出承岭的事耿耿于怀,对他来说,宁可与他们一起面对蓝斯羽,也不想最后只剩他一人活下来。 蓝星正色道:“少主时常提起你,也一直很感激你。他说在岭阁的时候若没有你,他早就死了。少主非常的敬佩你,说你一个人能让摘星楼在江湖上混得这么风生水起,非常得了不起。” 第55章 第 55 章 沈清的八面玲珑促使摘星楼在江湖上迅速崛起并且屹立不倒,对薛长樱等人来说,摘星楼永远是他们最安心的后盾。 他们四个都是至情至性的人,有两个词叫志同道合,惺惺相惜;就非常适合他们。 沈清恨承岭,恨始作俑者的蓝静水,恨助纣为虐的蓝斯羽,所以他选择相信答应他毁了承岭杀死蓝氏父子的薛长樱。 影阁与暗阁相同,培养出来的都是无心无情的怪物,而薛长樱教会了蓝墨什么是喜悦,什么是生气,什么是难过,什么是快乐。 蓝星自小与常人不同,寻常人不敢靠近他,他的孪生姐姐也嫉恨他,只有薛长樱给了他普通兄长的关怀。 他给了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他们给了他活下去的信念。 所受的苦难,永远不会比自己的勇气多。只要活着,一定能遇到好事,柳暗花明。 蓝星正色道: “沈公子,如果云寒语最后也放弃了你,你不要因为这种人伤心难过,更不要为此舍弃自己的性命,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做。” 躲在暗处偷听的云家两兄弟很苦恼。 他们在仔细得思索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让自己两个心肝宝贝陷入了这种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的纠结中。 云寒清道: “老三,你最近冷落沈清了?” 云寒语严肃得摇了摇头。 云寒清皱起眉头,他每时每刻都对薛长樱耍流氓,也没有正眼看别人,为什么薛长樱会陷入胡思乱想中。 云寒语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夜晚,在众人胡思乱想中慢慢过去了。 翌日天明。 李越城起了一个大早,面色红润,精神奕奕,与恹恹的薛长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者脸上挂了两个熊猫圈,他的眼睛本来就大,这么一看,更加明显。 李越城吃了一惊,道:“薛兄,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被人打了一拳么?” 薛长樱敷衍得笑笑:“我有点紧张。” 李越城拍拍他的肩膀,道: “没关系的,选拔会很人性,你打不过就喊放弃好了!” 因为云寒清是演武堂评委,所以天未亮就去了比武场,沈清是剪彩嘉宾,因此也不在四合院,最后是蓝墨带着薛长樱与李越城去了郊外的比武场。 比武场陈设并不华丽,毕竟是打架的地方,倒是一应俱全,左右是高高垒起的观众席与评委席,中间夹着十米见方的比武台,比武台略微靠近评委席,因此观众只能对场中人看个大概,并不能看得一清二楚。 薛长樱一踏入比武会场,就听到男男女女海浪般的欢呼,不过不是针对他们的。 只见他们挥舞着捧花,异口同声道: “云寒清,云寒清,我爱你,云寒清!” “此生不悔入武林,但求一睡云寒清!” “啊啊,云寒清对我笑了,他是在对我笑没错吧!” “我是不是在做梦,云寒清在对我挥手…我要晕了,晕了…” 云寒清原本昏昏欲睡,一抬眼看到薛长樱进入了会场,顿时来了精神,一边冲他挥手,一边喊着:“宝宝,宝宝!我在这!” 他见薛长樱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喊声,连忙站了起来,旁边的司徒笑眼疾手快得按下了他,道:“寒清贤侄,开幕会结束再去探亲吧。” 这里一半的观众都是冲云寒清来的,若是他不在了,等会没人捧场,就尴尬了。 说着朝司仪打了一个眼色,司仪了然得点点头,走到了比武台中间,敲了一下锣,朗声道:“观众台上的一些观众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里丢了一个臭鸡蛋到他脚下,接着陆陆续续得从观众席上扔出杂物,捧花、棒槌、吃了一半的零嘴… “你挡住云寒清了!往左边挪!” 李越城看得有些感慨,“薛兄,他们眼睛真是瞎了。” 自从想通了云寒清是个表里不一,人面兽心的家伙后,李越城已经从偶像形象破灭的打击中满血复活了过来。 他们这些参赛者都在后台进行抽签,李越城首轮轮空。 薛长樱装作羡慕道:“李兄,你运气真好!” 李越城正色道:“还是要靠自己真才实学,你要多用功练武!” 这时开幕式也开始了。 司仪眉飞色舞道: “金秋送爽,丹桂飘香。在这美好的季节里,我们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演武堂选拔大会,今日我们非常荣幸得邀请到了摘星楼的沈清沈楼主,为我们做开场致辞!大家鼓掌!” 沈清今日换上了一套月白长衫,上绣一枝淡竹,原本美艳的脸反倒多了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3 几分清雅,只听他温声笑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点到即止。” 他的话还没说完,场下又掀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啊啊,沈清好漂亮啊!我我,我要加入他的后援团!” “救命,他笑起来好美,我的少女心!” “我要成立摘星楼后援团,谁要加入?” “我,我,我,我!” 不多时,场下又爆发了海浪般的呼声。 “沈清,沈清,你好美!沈清,沈清,我爱你!” 李越城耿直道:“这些人变得可真快。云庄主,你怎么来了?” 云寒清一出现就是众人视线焦点,他恍若未闻,大步走到了薛长樱面前。 薛长樱抬眼,疑惑道: “你怎么来了?” 云寒清伤心道:“宝宝,我来看看你。” 薛长樱正色道: “准备期间,评委不能到候场来的。” 云寒清解下了冷月剑,挂到了薛长樱腰间,温声道:“我是作为家属来探望你的。” 今日比武,薛长樱并没有佩戴龙牙,云寒清放心不下,生怕他有了闪失,特地把自己的佩剑给他。 薛长樱又何尝不知他的用意,道:“我不用的…冷月,太贵重了。我怕会弄坏它” 正所谓名器配绝世武功,冷月剑恰好与玉清剑法相得益彰,而每次冷月剑沾上污秽,云寒清都会细细得擦拭,薛长樱知晓他定是极喜欢这把好剑的。 云寒清满不在意道:“哪有甚么贵重的,十把冷月也比不上我宝宝的一根头发” 他说着又伸手抱住了薛长樱,亲了亲他的脸颊,帮他把抹额扶正了,又理了理他的衣衫。 这时司仪寻到候场室了,见到云寒清,苦了一张脸央求道:“云庄主,云大侠!外头都开始打了,就等着你点评呢!” 薛长樱拍了拍他的手,道:“你快去吧。” 他见云寒清不动,只能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别担心。我没事的。” 云寒清这才恋恋不舍得放开了他,一步三回头得望着他,最后消失在了候场室。 李越城一本正经道:“薛兄,我看云寒清好像对你是真爱。我从来没有看过哪家主人对着娈宠这么尽心尽力得。” 这话不像是李越城会说的,薛长樱道:“谁告诉你我是他的娈宠?” 李越城指了一个方向,挠挠头道:“最近总有人过来跟我说,叫我不要与你走得太近,可是我觉得薛兄你是个好人,你也不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 薛长樱存了心逗他,道:“甚么样?” “哼,不知廉耻。” 这时一道冷哼,薛长樱觉得有些耳熟,寻声看了过去,一个同样穿着鹅黄长衫的弱冠少年,手中握着一柄青铜剑,神色鄙夷得看着他。 那个少年周围围了一圈与他年龄相仿的人,就是方才李越城所指的放向。 薛长樱只看了那个少年一眼,便把视线转移到另一侧,有个穿着朱红劲袍的俊朗少年,抱着一把毫不起眼的铁剑,斜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 那把剑…? 薛长樱还不待细想,鹅黄少年已经被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咬牙道:“薛长樱,你不过一个以色侍人的下贱胚子,还敢给我脸色看?” “怎么云寒清没有给你开后门吗?真刀真枪的,他舍得让自己的小情人出来?弄花了脸怎么办?” 角落边的嘲讽奚落还在持续着,蓝墨悄无声息得靠了过来,低声道:“少主,要不要我去杀了他们?” “蓝墨,那是谁?” 薛长樱指了另一侧闭目养神的少年。 蓝墨抬眼打量了会,在脑中一一过滤名单,最后道:“燕山世家,燕无虞!” “是那个没落的名剑世家么?” “是。” 燕山世家在二十六年前还享誉一时,他们铸造出来的宝剑,柄柄都是绝世好剑,可惜最后因被金陵薛氏牵连,一同被承岭所灭。 “父亲和我说过,他当年赶去燕山时,燕伯伯的幼子已经不知所踪,他以为是他去晚了,,以至于他遭遇不测,一直耿耿于怀,没想到,他还活着。” 薛长樱幼时,云若寒曾告诉他,当年他先赶去了金陵,救出了现在的云寒清,随后才赶到燕山,抵不过路途遥远,当赶到时,只剩一片断壁残垣。每每提及燕家幼子,云若寒都深感歉疚,之后郁郁而终,多半与此事有关。 然而最终进入演武堂的人只能是李越城,为保万无一失,选拔会的三甲也只能是李越城,薛长樱与蓝墨,思及此,薛长樱道:“你多留意他,若是个可塑之才,便收到御剑山庄门下。” 蓝墨应声。 这时鹅黄少年已经忍不下薛长樱的视若无睹,怒气冲冲得走了过来,“我和你说话没听到么!” 薛长樱纯真道: “你是哪个,我为什么要听你说话?” 少年听罢,抬起下巴,居高临下道: “青城,宋傲霜!”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才打…我错了… 第56章 第 56 章 青城山也算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门派,门中弟子善使剑,以青城剑法与凌波步法闻名于世。 凌波步法是轻功演变的一种,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十分精妙。 而宋傲霜手中提着的青铜剑,便是青城山的镇教之宝,十大兵器谱排行第七,碧如宝剑,吹毛断发,坚利无比。 看来宋傲霜应该是青城山掌教的儿子。 闻言薛长樱只是淡淡道:“哦,你有什么事吗。” 宋傲霜神色倨傲道:“我是来劝你趁早放弃的,等会到了比武场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李越城紧张道:“薛兄,下一场是你对宋傲霜。” 薛长樱歪了歪小脑袋,天真道:“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 宋傲霜听了他的话,怒不可遏,正欲拔剑结果他时,听到外场的司仪高声喊道:“下一场,青城宋傲霜,对御剑山庄,薛长樱!” 薛长樱听到司仪喊他的名字,提着剑往外走,没再看身后的宋傲霜一眼。 待他走进比武场,云寒清拿出了早早准备的横幅,上面龙飞凤舞得写着几个大字“薛长樱,你最棒,我爱你~” 一旁的司徒笑与武当的邱真人真想当做不认识他,无奈只能遮了脸,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看台上的沈清与蓝星也拿出了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4 捧花挥舞着,蓝星正色道:“人好少,不如我把我的朋友都喊来?” 蓝星的朋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沈清怕这里的人都成了白虎的腹中餐,连忙道:“长樱喜欢低调!” “哦!” 蓝星一本正经得点点头。 薛长樱走到了比武场中央,宋傲霜冷哼一声,脚下轻轻一点,飘飘然得落到了他对面,周围都对他这一招精妙的轻功道了一声彩。 “比武开始,点到即止!咚!” 一声锣鼓,司仪退场,比武开始。 宋傲霜也不施礼,只冷冷道:“青城,宋傲霜,前来赐教!” 薛长樱负手道:“御剑山庄,薛长樱!” 除了认识薛长樱的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不看好。这个眉清目秀,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小公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会武功的。 但是他已经在宋傲霜剑下坚持了几十招,宋傲霜的喘息声已经带上了些急促,他还依旧负着手,游刃有余得躲闪着他的剑招。 宋傲霜看了一眼评委席,评委席前有一张桌子,那张桌子上燃着三炷香。 当香燃尽之时,胜负未分,明日仍旧是他们两人决斗。 不行,要在香燃尽之前分出胜负! 宋傲霜眼中厉光一闪,点剑而起,身子在空中翻转了一圈,举着剑直冲薛长樱面门劈去。 薛长樱向后软下柔若无骨的腰身,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快速得向后退去。 宋傲霜脚尖一触到地面,便又是一个翻转,剑尖始终笔直得指着薛长樱的面门,薛长樱退,他便进,一直将薛长樱逼到比武台的边缘。 若是出了界,便算输! 薛长樱的整个身子已经出了比武台,只脚尖依旧勾着边缘,他微微一笑,脚尖发力,点线而起,身子在空中旋转一圈,又轻飘飘的落到了比武场中央。 周围一片哗然。 评委席的邱真人“咦”了一声,只因薛长樱刚才那一下轻巧得身法,正是凌波步法里的“燕子还巢”。 宋傲霜似有些不可置信,瞪圆了眼,惊异道: “你怎么会凌波步法!” 薛长樱天真一笑,“原来那叫凌波步法,我方才见你使了一下,便学了,倒是挺好用的。” 他自是不会把蓝斯羽通过幻阁催眠正道人士得到他们武功心法的事告诉他,只随口胡诌了,宋傲霜却只当他天赋异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了他们的步伐。 宋傲霜心神不稳,戾气陡生,举起剑朝薛长樱攻去,一边出招,一边怒吼道:“薛长樱,拔剑啊,你为什么不拔剑!” 薛长樱不喜欢杀人,他不太喜欢闻到血腥味,相反的,他有些憎恶血腥味。不然每次打斗,他也不会都由他人动手代劳。 薛长樱淡淡道:“你应该知道,冷月剑下,没有活口。所以,你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不喜欢听。” 他说的自然是不要再让他拔剑这样的话 宋傲霜闻言冷笑, “薛长樱,穿上龙袍你也不是太子。靠你承欢膝下得来的宝剑滋味如何!” 薛长樱轻轻一笑,天真道:“你就当我是御剑山庄的家仆好了。可是你今天,注定要输在一个家仆的手里。” 薛长樱的脾气很好,他在承岭那么多年,再锋利的棱角都被打磨得光滑平整。 但是薛长樱的脾气也很不好,这么多年的装模作样他已经演够了。 可是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少年不是恶贯满盈的蓝斯羽,也不是口蜜腹剑的白谦谦,他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云寒清说的对,对付这些初出茅庐的菜鸟,就应该让他们吃点苦头。 宋傲霜需要一个教训,作为他出口伤人的代价,因此,只要一招就够。 一招足矣。 薛长樱脚下轻轻一点,已经跃到了宋傲霜身侧,众人都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黄影闪过,只听得“嘣咚”一声。 沉闷的,像是铜器破碎的声音。 “乓啷” 薛长樱将手中断成两节的碧如宝剑随意得扔在地上,淡淡道:“下次让我拔剑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 他说着转了头看向台下刚才围在宋傲霜身边的众少年,“你们也一样。” 他的话说完后,就走下了比武场,回到了候场室。 碧如宝剑取自千年青铜打造,坚硬无比,却被薛长樱轻巧得向下一掰,便断成了两节。 宋傲霜脸色煞白,直挺挺得站在比武场中央,他依旧没有回过神来,或者说,他不愿回过神来。 他无暇顾及失去青铜宝剑后如何面对父亲滔天的怒火,也无暇顾及在众目睽睽下被一个传言中的娈宠打败有多没面子,他什么也没想,脑中一片空白,他在发抖。 他以为他刚才要死在那个眉眼单纯的少年手里。 云寒清眉开眼笑,拿起小铁锤一敲面前的铜锣,温声道:“这场,薛长樱胜!” 司仪派了人来将台上的宋傲霜拖下去,看了手中的名单,高声道:“下一场,御剑山庄蓝墨,对燕山世家燕无虞!” 倚靠在柱子上的燕无虞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倏地睁开了眼,他的眼里平静无波,上台的动作也平淡无奇,几乎要让薛长樱以为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是他的错觉。 “燕山世家,燕无虞。” “御剑山庄,蓝墨。” 两道同样没有起伏的声线,两个同样没有多余表情的人,他们手中的剑,都充满了杀意! 不知是谁先动手,亦或是同时出手,耳边乒乒乓乓得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转睛,他们有些人心里很清楚,蓝墨虽然报了御剑山庄的名号,实际是承岭的人,而二十六年前,灭了燕无虞全家的,正是承岭! 这是一场宿命的对决! 出乎薛长樱的意料,燕无虞的剑法很好。快,准,狠,带着一股凛冽的拼命杀意。 但是最后仍是蓝墨胜了,因为燕无虞的对敌经验不如蓝墨。 看得出来,燕无虞并没有杀过人,他的剑,没有血气。 没有沾染过人血的剑,杀不死影阁的阁主。 “这一场,蓝墨胜。” 司徒笑拿着锤子一敲面前的小铜锣,沉声道。 蓝墨下了比武台,径自走到候场室薛长樱身边。 薛长樱道: “蓝墨,你看出来了吗,他的剑。” 蓝墨道: “十大兵器排名第四,玄铁重剑。”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5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在他的剑下感受到了什么。” “我觉得,他好像很恨我。” 蓝墨想了会道。 燕无虞的剑,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若是这样,他永远成为不了一个真正的剑客。 蓝墨就是一个很好的剑客,他不会让不必要的情绪凌驾于自己之上,对他来说,人就是人,剑就是剑,因此蓝墨的兵器,只是一把在铁器铺随意买来的普通铜剑。 因为当时买它花了二两银子,蓝墨将它称呼为“二两”。 薛长樱静静道: “若非剑神,如何能做到人剑合一。但凡名器宝剑,皆有灵性,若是沾血过多,则会染上邪气,魔剑也好,神剑也罢,若是做不到克制自己的感情,放任肆意横流,最终会被手中之剑反噬。他对承岭恨之入骨,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挥出来的剑,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蓝墨,他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蓝墨木着脸沉声道:“我方才问过他,愿不愿意加入御剑山庄。” “他怎么说?” “他让我滚。” 薛长樱:…… 薛长樱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咳,拍了拍蓝墨的手臂,道:“委屈你了。” 正在这时,燕无虞也进入了候场室。 前两轮比武失败的人,马上便会被打包送回自己老家,没有第二次比试机会。 他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蓝色的布包,他斜跨在背上,径自绕过薛长樱二人就要离开。 薛长樱伸出手拦住了他。 “燕无虞,我代表御剑山庄,邀请你加入,你愿不愿意?” 回答他的是燕无虞毫不犹豫得抬步就走。 薛长樱见他快走出大厅的时候,平声道: “我叫薛长樱,同时,我也叫蓝逸。” 燕无虞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过头,面容平静,握着剑的手却微微抖动着,那是生气的,怨恨的,憎恶的发抖。 薛长樱神情淡然, “我再问你一遍,燕无虞,你愿不愿意加入御剑山庄,匡扶正义,捍卫你燕山世家的尊严?” 燕无虞脸上有了表情,那是轻轻得不屑与嗤笑。 薛长樱微微一笑,乖巧纯真。 “如果你不愿意,我欢迎你随时来找我报仇。可是世上没有哪一个地方能比待在御剑山庄更容易接近我。燕无虞,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留在御剑山庄,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随时来杀我。当然,如果你能做得到。” “靠你刚才台上那些三脚猫的剑术,根本进不了我十步之内。” 第57章 第 57 章 燕无虞的脸倏地沉了下来。 那是对薛长樱轻视自己的不满与愤怒。 薛长樱轻轻一笑,“那我们来打个赌,若是我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夺下你的剑,你便跟我回御剑山庄。” 即使方才燕无虞与蓝墨打斗,都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这个清秀纤细的少年。 燕无虞冷声道:“放马过来!” 他会在薛长樱接近他那一刻取下他的脑袋祭奠自己的父母! 直到燕无虞手上一轻,他也没反映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看到薛长樱对他微微一笑,下一秒,他手中重达百斤的玄铁剑便轻飘飘得落到了对方手中。 薛长樱是什么时候靠近他身边,又是什么时候夺走了他的剑,有一盏茶时间吗?并没有! 茶未及喉,他已经夺走了他的剑!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薛长樱看透了他的意图,用玄铁重剑的剑鞘阻止了他自裁的动作,淡然道:“还没有报仇就这么死了么,那是我看错你了。早知如此,我也不动手了,你还不值得我动手。” 他说着将玄铁剑往地上一扔,燕无虞眼疾手快得接住了。 燕无虞冷声道:“蓝逸,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让你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 他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蓝墨不解道:“少主,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当年屠戮燕山世家的是蓝静水,之后为非作歹的都是冒充蓝逸名字的蓝斯羽,所有的一切都与薛长樱无关,甚至,将承岭引上正途的正是薛长樱。 薛长樱只道:“蓝墨,你说是什么支持着燕无虞活了这么多年,是什么使他手中挥出来的剑带着痛苦与决绝。” 蓝墨恍然大悟。 是对承岭的恨意,是燕无虞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使他苦苦支撑着,使他练成了那样拼死的剑法。 “若是告诉他,承岭已经不在了,他报仇的对象也不在了,他会如何。” 蓝墨正色道: “他会觉得,多年的坚持,可能只是一场笑话。” 薛长樱笑道: “御剑山庄是一个好地方,他会喜欢的,希望能渐渐淡化他心中的恨意。蓝墨,好好教他,将你会的剑法都教给他。” 蓝墨沉声抱拳道: “定不负使命!” 演武堂选拔会一共有四轮。 第一日,一百人进五十。 七日后,五十人进十。 再过七日,便是十进三。将十人分成五组,两两对战,最后胜出的五人可以自动发起挑战,选择自己的对手,直至决出三甲。 最后一轮便是三甲与四大门派的弟子对决。 第一轮与第二轮对决顺序采取抽签制,李越城都抽中轮空。 第三轮十进三时,云寒清早早买通了与李越城对决的那位少年,之后便由蓝墨逐一单挑剩下的几位参赛者,直至他们无力再战,最后进入三甲的便是李越城、薛长樱、蓝墨。 明日便是与四大门派弟子对决的日子,云寒清又被司徒笑扣在演武堂,耳提面命让他不要过分偏袒薛长樱。 司徒笑道:“毕竟是公众场合,你们打情骂俏也要有个度,你是要把你父亲从棺材里气的跳起来吗!” 云寒清道:“父亲若是在了,也会同意我们的。” 司徒笑冷笑,“他是不会对你怎么样,那长樱呢!等薛长樱百年以后下去见到若寒,你看若寒会不会打断他的腿!” 云寒清皱眉道:“是我强迫他的,你要告状便说是我的不是,百年以后,我也会去父亲面前负荆请罪,绝不让他责罚宝宝一分!” 他提着剑转了身往外走,高声道: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6 “司徒盟主,你有那个闲心还是去操心自己的女婿吧,别和父亲一样因为多管闲事,英年早逝!” 司徒笑闻言被他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薛长樱大抵能猜到司徒笑与云寒清的对话。 云若寒去世时,薛长樱尚在昏迷,就连云若寒出殡,为他送葬的也是云寒清。 薛长樱对自己没能尽到为人子的责任一直深感歉疚,因此怕极了司徒笑搬出云若寒来说事,便与蓝墨一起守在演武堂门口等着云寒清出来。 “你就是薛长樱?” 常人听闻一侧有声传来,或是扭头,或是转动整个身子,而薛长樱扭了上半身去看,这是他长年练舞,不知不觉生出的习惯。 “你的腰倒是很软,一定经常跳舞吧。” 说话之人是个毓秀文静的弱冠少年,他眉宇清秀,眼神沉静,似乎年纪还略长几岁。 他见薛长樱看他,微微一笑,“我叫林音音。” “他的口味倒是一如既往,喜欢秀气的少年,最好带一点点俏皮。”林音音说着吐了吐舌头。 常人会觉得这个芝兰玉树的青年十分的俏皮可爱,但是薛长樱却觉得恶心,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林音音,江湖十大美男榜,排行第五,百晓生在他名字后注明了一笔,曾与云寒清交往匪浅。 “听说他现在很宠你,他就是那样,宠你时是宝,不宠你时,你是草。” 薛长樱冷冷道:“哦,那你现在就是草。” 林音音对他的反唇相讥也不在意,纯真得笑道:“他说过我跳的舞很好看。” 他见薛长樱脸上微微一愣,脸上笑容放大,温声道:“他没告诉过你么,他很喜欢看我跳舞。” 他说完,便转了身,抬步走进了演武堂,不看薛长樱一眼。 薛长樱沉默了半晌,道:“蓝墨,好气哦。” 蓝墨沉声道:“少主,要不要我杀了他?” 薛长樱摇了摇头,“林音音是点苍派首席大弟子,现在杀了他容易节外生枝。” 正在这时云寒清从演武堂走了出来,一见薛长樱,立刻笑得像偷了腥的猫,温声道:“宝宝。” 薛长樱的回应是冷冷得看了他一眼,足下一点,飘然飞去,不知所踪。 云寒清疑惑道:“宝宝怎么了,谁惹他生气了?” 蓝墨迟疑了一会,仍是抛下了一句,“林音音。”便跟着薛长樱的身影而去。 云寒清脸上的神色一僵,忙腹中提气,追着薛长樱而去。 云寒语刚洗好一篮字草莓递给沈清,就看到黑着一张脸的薛长樱从大门口匆匆走进来,袍袖带风,淡黄的额带都在脑后剧烈的飘动。 沈清疑惑道:“怎么了?” 薛长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与他擦肩而过,径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正在这时,蓝墨与云寒清也赶到了,云寒清也是一脸焦灼,不与他们打声招呼便追着进了房。 沈清的眼睛滴溜溜得转了一圈,拉着云寒语,顺便叫上路过的蓝星,一同走到薛长樱的房门前,却看到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扒着门缝偷听。 蓝墨转了头,木着脸对他们“嘘”了一声。 于是四人皆猫着腰扒着门缝,偷看里面的动静。 “乓啷” 薛长樱一脚踹碎了一只青花瓷瓶。 这一脚仿佛踹在沈清心上,门外的沈清咬牙,那是唐代的青花! “咔” 薛长樱一脚踹断了一张黄花木椅。 沈清心痛:那是宋朝上等的黄花梨!败家子,别踢了! 蓝星奇怪道:“沈公子,你怎么了?” 沈清对着云寒语微微一笑,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寒语,这些都记在御剑山庄的账上!” 房内的云寒清躲在一边看着薛长樱发火,整个房间几乎都被暴风雨肆虐过后一样,他咽了咽口水,温声道:“宝宝,你听我解释。” 薛长樱冷冷斜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说着飞起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大理石圆桌。 “哐啷。” 圆桌应声倒在地上,四分五裂。 云寒清心疼道:“宝宝,这破石头多硬啊,你别踢疼自己,你踢我吧?” 薛长樱听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道:“若是我和蓝墨亲亲我我,搂搂抱抱,你说好不好!” 云寒清斩钉截铁得反驳道:“不好,但是我会原谅你。不过宝宝我能不能先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云寒清道:“我先去杀了蓝墨我们再接着谈?” 薛长樱怒吼道:“你敢!” 云寒清垂下头,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不敢不敢。” 门外偷听的蓝墨:我做错什么事了你们要这样对我。 蓝星正色道:“ 蓝墨你做了什么事他们要这样对你?” 沈清皱起眉道:“蓝墨,发生什么事了?” 蓝墨意味深长道:“东窗事发。” “说人话!” “新欢遇旧爱。” 沈清闻言倏地抬高音量道:“云寒清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的话一吼完,几乎同时,房门便从里面打开,飞出了一个白色的庞然大物。 众人看去,原来是云寒清被薛长樱一脚踢出了房门。 云寒清在空中轻巧得翻了一个周身,飘飘然落到地上,急声道:“宝宝,你听我解释!” 又从房间里扔出一个枕头来笔直得朝云寒清面门袭去。 云寒清刚伸手接住枕头,就听到薛长樱中气十足得一声,“滚!” “碰” 房门被重重得关上。 云寒清抱着枕头对沈清几人幽幽一笑 ,道:“你们很闲?” 众人闻言如鸟兽散。 四合院的凉亭里,沈清双手抱胸,道:“蓝星,云寒清会不会真的变心?” 蓝星摇头。 沈清想起了蓝星给云寒清下的情蛊。 蓝星道:“云寒清若是变心,我会第一时间知道,沈公子放心,他变心那刻就是身死之时。我的蛊不会骗我,它告诉我,云寒清爱少主爱得要死。” 蓝墨: ……猝不及防被喂一口狗粮。 沈清:…作,使劲作。 沈清看向云寒语道:“寒语,你放心,我不会像蓝逸这么折腾的。”他说着嫣然一笑,温柔道:“我会直接阉了你。” 云寒语严肃道:“没有,旧爱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7 ! 只有,你!” 蓝墨站了起来往外走,木着脸道:“ 蓝星,走吧,这里没有单身狗的活路。” 云寒清抱着枕头睡在薛长樱屋外的走廊里。 薛长樱半夜起夜回来,迷迷糊糊得往云寒清怀里钻,云寒清被怀中的动作惊醒,见到薛长樱,又爱又怜得亲了亲他的脸颊,抱着他进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放心,我手下阻止攻受恋爱的炮灰一般都死的很惨…… 蓝魔是冷笑话达人~ 第58章 第 58 章 翌日。 因为三甲的排名依次是李越城、蓝墨、薛长樱,由最末的薛长樱首先对战四大门派。 第一战,便是对战嵩山弟子,君月明。 比赛开始的铜锣声响起后,君月明便拔剑出招,他举着二尺长的银剑冲薛长樱面门斩去,薛长樱提起剑鞘格挡,君月明凑近薛长樱,低声道:“薛公子,好久不见!” 薛长樱微微一愣。 君月明有些激动道:“我们见过面的!在武当山的驿站下!您帮着救了我师兄的命! ” 薛长樱这才记起这位看起来有些眼熟的青年是当日从驿站里跑出来求救的嵩山弟子之一。 正在这时,君月明“啊”得一声,向后一仰,剑随意得丢在地上,“咚”得,他整个人都摔倒在地,只听他捂着胸口痛苦道:“我输了,薛公子,你真厉害,我自愧不如!” 薛长樱:……他还什么都没干 众评委:……他们眼睛还没瞎 云寒清笑着一敲眼前的小铜锣,温声道:“这场,薛长樱胜!” 因为与嵩山弟子的对决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休息片刻后,便是薛长樱与点苍弟子对决。 薛长樱一边走进候场室,一边问向身边的云寒清, “你说服嵩山派了?” 云寒清温声道: “他们欠御剑山庄一个人情,现在还上了,以后就各不相欠。” 正说着,林音音却走了进来。 林音音温柔一笑,道: “我来恭喜一下薛公子。顺道来看看下一场的对手。” 云寒清冷声道: “林音音,别自取其辱。” “啊,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林音音对着云寒清吐了吐舌头,转身走的时候,若有似无得对着云寒清抛了一个欲拒还迎的媚眼。 一旁沉默的蓝墨道:“少主,明日我与他比武的时候,杀了他吧。” 蓝墨这话说的极是自然,没有疑问的语气。 薛长樱淡淡一笑,道:“那怎么行,你伤到了云庄主的心头肉,他可是要找你拼命得。” 云寒清急忙道: “宝宝,我没有…” 薛长樱没有听他的解释,已经跟着走入了比武场。 司仪站在中间,高声道: “这一场,御剑山庄,薛长樱,对嵩山弟子,林音音!” “比武开始,点到即止!咚!” 铜锣一敲,司仪退场。 林音音长身玉立,他明明是笑着看你,淡雅出尘,那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还隐隐带着鄙夷。 “薛长樱不是你的真名吧?江湖上也没有姓薛的名门大家。” 薛长樱淡淡道:“只有死人废话才这么多。” 林音音也不恼,缓缓得抽出腰间佩剑,“拔剑吧,你不拔剑赢不了我。” 前几轮选拔会比武,薛长樱都没有出剑,林音音善使剑,并且剑法不俗。 林音音已经将剑完全从剑鞘里抽了出来,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语气轻声道:“我倒是真想这不是比武,而是厮杀,这样我便能一剑将你杀了,寒清也不会怪我,每次都是这样,我对他撒撒娇他就会原谅我。” 薛长樱道:“围在云寒清身边打转的狗不少,你是其中比较令人讨厌的。说真的,你胆子很大,连蓝斯羽都没能让我这么生气。” 他说着轻轻一笑,“你猜对了,薛长樱是我的假名。我现在重新自报家门哦!” 薛长樱扬起乖巧的小脸,天真道:“承岭蓝逸,前来赐教!” “教”字一出口,只听清脆得“叮”一声,薛长樱拔剑了! 冷芒骤然划过众人的眼,大家都被晃得眯了一下,再睁眼时皆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得看着比武场中央。 比武场上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漫天飞舞的剑影,薛长樱的剑! 评委席的邱真人皱起了眉,对着云寒清不满道:“寒清,你怎么可以把家传剑法教给一个外人!” 云寒清无暇搭理邱真人的问话,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薛长樱身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恋与温柔。 众人清晰可见林音音身上的衣衫慢慢得多了许多口子,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逐渐划破,渗出一道道血丝。 薛长樱手中虽然拿着天下第二的剑,但是他使出的剑法,却好似是天下第一这个少年与云寒清究竟谁更厉害一点?众人无法知道,也无暇知道,但是他们知道,御剑山庄,有世间最绝妙的剑法,有最好的剑客,有天下第一的剑神! 漫天的剑影停下了,悉数汇聚成了一把,薛长樱手中的剑! 薛长樱剑指林音音,轻声道:“每年担任演武堂选拔会的评委,除了四大门派便是白谦谦与云寒清。你向来与白谦谦交好,是不是在好奇他今年怎么不来?” 薛长樱在林音音疑惑惊恐的眼神中,慢慢翘起了嘴角,“明年清明,记得给他多上点香!” 话音一落,薛长樱已经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剑! 与此同时,邱真人也站了起来,高呼一声“住手!” 但还是晚了一步,林音音的一条手臂,已经被薛长樱斩了下来! 薛长樱轻笑, “没了一只手,你还怎么跳舞给他看?不知死活。” “薛长樱,你!” 点苍派的掌门怒不可遏,正欲飞身一掌打向薛长樱,云寒清已经出手按住了他,冷然道:“刀剑无眼,徐掌门何必大动肝火!” 邱真人冷声道:“寒清贤侄,这是演武堂,还不至于让个魔教教主来撒野!” 薛长樱那一声自报家门,观众席的人听不清楚,但是评委席的几位掌门都听得一清二楚! 云寒清轻笑一声,“那又如何,他现在是我御剑山庄的人。” 云寒清说着走向比武台的薛长樱,冷冷得丢下一句。 “我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8 不介意,与他一起血洗演武堂!” 司徒笑沉着眼看着比武场内发生的一切,站了起来高声道:“薛长樱出手狠毒,取消参赛资格!” 观众席一片哗然。 云寒清走上比武台牵起薛长樱的手,温声道:“宝宝,我们回去吧。” 薛长樱将剑收回剑鞘,乖巧得应了一声,跟着云寒清走出比武场。 他们两人谁也没看躺在比武台中央的林音音一眼。 因为临时发生变故,下午的比武取消。 当薛长樱与云寒清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司徒笑已经坐在大厅中等着他们,见他们回来,站了起来,温声道:“辛苦你们了。” 又道“确定是他吗?” 薛长樱点点头,“蓝墨不会闻错。每个从承岭出去的卧底身上都有寻香的味道,况且,我方才与他对战,他有几招使的是承岭的剑法。” 原来此次演武堂一事,司徒笑要云寒清与薛长樱找出埋伏在演武堂的卧底才是真,帮李越城夺得魁首只是顺便。 云寒清道: “白谦谦不会只安插这一个卧底。” 司徒笑微微一笑,“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三人皆相视一笑,心中想得是同一个人,点苍掌门 ,徐恒。 正在这时,李越城回来了,见到司徒笑,疑惑道“岳父,你怎么来了!” 大同的民风虽然开放,但仍是十分注重尚未出嫁的女子名声。 司徒笑闻言板起脸,怒斥道:“哪个是你岳父!” 脑子不会转弯的李越城耿直道:“你呀!” 薛长樱“噗嗤”一声,司徒笑对这个过分耿直的未来女婿也是又爱又恨,只能摇摇头,拂袖走了。 李越城对着大门挠挠头,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未来的老丈人,随后便扭了头问薛长樱:“薛兄,岳父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自然以为司徒笑是因为林音音的事来对薛长樱问罪的。 薛长樱意味深长道:“没有,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方才因为林音音出言不逊,教训他时下手重了一点,促使他的参赛资格被取消,只剩下蓝墨与李越城两人对战三大门派。 想到这,薛长樱拍了拍一旁的蓝墨的手臂,道:“蓝墨,委屈你了。” 云寒清委屈道:“宝宝,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当着我的面对别的男人动手动脚。” 薛长樱听罢冷笑一声,“你还不是当我死了一样和别人打情骂俏!” 云寒清抗议道:“我哪有!” “林音音是怎么回事?!” “他…他…” 薛长樱看着支支吾吾的云寒清,将冷月剑从腰间取下来递给他,清声道:“云寒清,剑还给你,你的心,我也还给你。” 云寒清脸色煞白,“什么意思?” 薛长樱冷声道: “如果你给我的是和别人一样的,我宁可不要!” 他说着将冷月剑随手往桌上一扔,转了身要离去,云寒清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高声道:“哪有什么别人,只有你,只是你,只要你!” 薛长樱淡淡道: “这种鬼话你留着对林音音说吧,我砍了他一条手臂,你是要扯了我的去还给他吗。” 云寒清这才发现他扯痛了薛长樱,忙一把放开,见他要走,长臂一伸,将他揽入怀里,温声道:“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但是你不能走,不能把心还给我!” 他说着看了蓝墨一眼,蓝墨会意,把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得李越城打晕了往外拖走。 云寒清嗫喏道: “林音音是你的替代品。” “那年从天鹰堡回来后,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清秀的少年有了兴趣,尤其是跳舞跳得好的,白谦谦就在那时将林音音介绍给了我。但是只是跳舞!我看了一眼就没有兴趣了,因为无论他们舞跳得多好,都不是你!” “宝宝,你相信我,我只是看他们跳舞!别的什么都没做!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他们!” 因为林音音是白谦谦的人,除了他,剩下的人都被云寒清杀了,林音音对薛长樱说的话也是信口捏造的,因为云寒清自此往后都没有再与他再有过交集。 薛长樱沉默半晌,突然抬起脸,放软声线道: “林音音说,你说他跳舞跳得很好。” 云寒清斩钉截铁道:“他放屁!” “你说我跳的好还是他跳的好?” “当然是你,他跳得泛善可陈,不堪入目!” 薛长樱闻言诱惑道: “那你想不想看我跳舞。” 云寒清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道:“想…” 薛长樱轻轻一笑,在后者越来越痴迷的眼神中悄悄离开了他的怀里,倏地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胸膛! “做你的春秋大梦!” 云寒清猝不及防又被薛长樱一脚踹在地上,薛长樱已经大步走出了门外。 正义凛然的云大庄主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捶足顿胸,哦!看得到吃不到好痛苦! 一边忙不迭得追上去,连声呼道:“宝宝,走慢点,小心台阶!宝宝,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小受都为对方守身如玉的啦~~~ 第59章 第 59 章 是夜。 大街上传来若隐若现的打更声,薛长樱倏地睁开了眼。 云寒清还在沉睡。 薛长樱轻轻得从他怀里滑出,穿上了衣服鞋袜,下了床走到窗边,从开着的窗口一跃而出。 薛长樱轻车熟路得翻墙进入演武堂,径自走到林音音休息的院落,听到里面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推门而入。 “你们在聊甚么啊,是不是打算放出消息,拿早上比武的事造谣生非了?” 薛长樱一进门,林音音与徐恒就如临大敌般看着他。 他歪了歪小脑袋,纯真道:“让我猜猜,你们是不是要说御剑山庄庄主云寒清与魔教教主同流合污,打算操控武林盟?” 薛长樱看徐恒脸上的表情,就知道猜得没错。 他逐一打量了他们一翻,最后视线定格在林音音脸上,淡淡道:“看来废了你一只手,还不够让你长点记性。” 林音音轻笑,“这里是演武堂,你敢对我做什么?” 下一刻林音音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薛长樱拔出了一把刀,那是把弯刀,外表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与雕刻,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89 平平无奇,周身泛着黑气,隐隐透着红光,将人的视线紧紧得吸了进去! 那是把魔刀。 徐恒也看到薛长樱拔出了刀,但是却没有看清他出刀的动作。 林音音已经被由头至踵,齐中分为两片倒了下去。 徐恒脸上出现了惊骇至极的神色。 薛长樱道:“你看清楚了么,现在的承岭不由蓝斯羽做主,天鹰堡也再没有白大当家!” “你如果还弄不清楚状况,我只有送你下去陪你的好徒弟了。” “若是让我听到江湖上有谁说一句云寒清不是的,我就用你的脑袋堵住他们的嘴!” 他说着抬头望了一眼窗外,估摸了一下时辰,担心云寒清醒来不见他会寻过来,便使出了轻功,飘然离去。 徐恒仿佛全身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瘫倒在地。 正在这时,一双做工精巧,一尘不染的雪白靴子缓缓踏了进来。 靴子的主人有着世间最美最俊的容貌,他的步伐从容优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徐恒微微得颤栗起来,因为那个笑容,是玉面修罗杀人时的笑容! 云寒清温声道: “带着你徒弟的尸体马上滚回点苍,如果再让我听到一句有人说我的宝宝不好,我就血洗点苍。” “你的主子已经被我亲手送到黄泉了,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程。” 他说着又优雅得转了身,淡淡的月华下,他美得如仙人一般。 薛长樱回到卧房时,云寒清还在睡。 他轻手轻脚得爬上了床,钻进了云寒清的怀里。 云寒清迷迷糊糊得吻了吻他的额头,含糊道:“宝宝。” “哎,在呢。” 薛长樱应了一声,靠着他的胸口睡了过去。 他太累了,所以没有发现云寒清微微勾起的嘴角,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 破晓鸡啼。 云寒清早早去了比武场。 今日是蓝墨与四大门派的比试,薛长樱因为被取消了参赛资格,便与沈清、蓝星一同坐在观众席上。 沈清道:“点苍派不知出什么事了,徐恒连夜赶回了点苍。” 蓝星正色道:“他跑得真快,我还没有杀他。” 沈清皱眉,“你杀他干嘛?” “他昨日对着少主大喊大叫!” 沈清笑道: “要不是蓝墨长得太丑了,不然你俩凑一对算了。” “咚——” 铜锣一响,比武开始,也将两人的注意力拉回了比武台中央。 众人只见台中央两人相互抱拳后,蓝墨出了一掌,君月明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到地上,口喷鲜血。 见状,薛长樱马上站了起来,心里想不明白蓝墨为什么突然对嵩山弟子下了重手。 司仪走上了台,示意比武暂停,来了几个人将君月明抬了下去,薛长樱离开了观众席,跟着那几人走进了演武堂的休息室。 那几人将君月明搬到床上后便又退了出去。 薛长樱走了上去正想探君月明的脉搏,蓝墨走了进来。 薛长樱皱起眉道:“蓝墨,你出手那么重干什么?”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要怎么对嵩山派交代?” 蓝墨不发一语,薛长樱又转了身,这时君月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呸”得一声吐出口中含着的血包,苦着脸道:“这猪血太臭了,呕——” 这时蓝墨才道:“我没打他,是他自己假摔的。” 薛长樱干咳了几声,拍了拍他的手臂,装作不在意道:“咳咳,委屈你了…” 又有人走了进来,是白衣胜雪的云寒清。 云寒清道: “君月明身受重伤,约莫要休息一个月才能复原,无力再战,下一场蓝墨对武当应如慧。” 薛长樱看了一眼在床上生龙活虎的君月明,便道:“武当那帮牛鼻子不好说话吧?” 云寒清点了点头。 薛长樱暴露了身份,稍一推敲,便能知蓝墨也是承岭的人。嫉恶如仇的邱真人说什么也不同意让魔教中人进入演武堂。 不仅如此,他现在每每见到云寒清,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愧对云若寒的模样。 薛长樱伸手拉住了云寒清,乖巧道:“别担心,蓝墨若是打不过一个牛鼻子,枉称承岭第一剑客了。” 他说着侧头对蓝墨微微一笑,“蓝墨,别放水,让他们这些名门正派,好好见识一下我们这种邪魔外道的武功。” 蓝墨应声,提着他的二两剑,缓缓走出了休息室,他的背脊挺得笔直,背影伟岸,就像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蓝墨走出去还没有半柱香的时间,休息室又被抬进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白太极道袍,正是武当派的应如慧。 随之跟进来的还有气急败坏的邱真人与一脸高深莫测的司徒笑。 邱真人指着薛长樱的鼻子怒道: “你…你们…你们承岭好大的本事!” 与君月明的假伤不同,应如慧受了真正的内伤,几不能行,要在床上躺三个月才能恢复如初。 薛长樱乖巧道:“邱道长你别气了,我回头好好说一下蓝墨,明明都让他放水了,怎么用了三成功力还把人打成了重伤,我回去一定责罚他,大大的责罚!” 正在这时始作俑者蓝墨也进来了。 薛长樱一见到他就伸长脖子吼道:“蓝墨你怎么回事啊!明明让你下手轻点,能放水就放水,这应如慧是豆腐吗,就让你这样切碎了?” 蓝墨木着脸老实道:“少主,他太不经打了。” 暴跳如雷的邱真人:…… 因为受了重伤口不能言的应如慧:…… 云寒清温声道:“刀剑无眼,这也不能全怪蓝墨。” 薛长樱诚惶诚恐道:“我们也不想的,谁知道邱道长的关门弟子这么不经打…哎,说起来,蓝墨的武功在我们承岭排行第三百二十三,他往常都上不了台面的!” 应如慧又生生呕了一口血出来。 云寒清忍着笑牵着薛长樱走出了休息室,蓝墨自然也跟着走了出去。 云寒清道: “下一场是对少林的不言大师。” 薛长樱道: “大师,他今年贵庚啊?” “不知。” 这次少林寺的方丈也并未前来担任选拔会评委,而这位不言大师,只知其佛法精深,从未在江湖上露面,他是达摩院首席大弟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0 子,同样也是下一任少林寺的主持。 少林寺一直是薛长樱十分尊重的名门正派,只因少林寺的藏经阁包罗万象,藏有的绝世武功心法数不胜数,而他们始终独善其身,与世无争。 薛长樱担忧道: “只有修习了藏经阁高深功法的弟子才能进入达摩院。” 他对蓝墨道: “蓝墨,点到即止,别伤到自己!” 蓝墨应声,足下一点,飞入比武台中央。 而比武台上,早就立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半旧不新的袈、裟,双手合十,敛着眉目,长身玉立,早已等候多时。 薛长樱情不自禁喃喃道: “好年轻…好俊俏…好庄严…”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云寒清醋意大发,但也不得不赞同薛长樱的话。 不言大师虽然剃了一个锃亮的光头,但是容貌俊俏不俗,法相庄严,他伫立在那,就像一尊圣明的菩萨玉立着。 云寒清微微蹙起了眉。 薛长樱“咦”了一声,道:“寒清,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云寒清道:“茶寮。” 云寒清这么一提醒,他也想起来了,从雪山派回到御剑山庄的途中经过某一处茶寮,他们当时匆匆下马,与这位容貌不俗的不言大师有过一面之缘。 薛长樱道: “他的武功很强。” 随后又加上了一句,“高深莫测。” 习武之人善于收敛自己的气息,武功练的越高,气息越不容易发现,而不言… “他如果不出声,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就算他站在我面前,我可能都不知道他有武功。” 云寒清道:“宝宝,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这样称赞别人。” 第60章 第 60 章 蓝墨与不言的比武即将开始,云寒清恋恋不舍得放开了薛长樱,往评委席走去。 薛长樱回到了观众台,坐到了沈清中间。 沈清自然明白他是从哪里回来,只道:“只剩下一个少林,但也是最棘手的。” 薛长樱望向沈清左边的云寒语,道:“寒语,你会不会调制迷仙引?能让人暂时失去内力的一种毒、药。” 云寒语:……不会。 对于云寒语来说,最为挫败的,便是他们承岭一些从未听说过的毒、药,比如专门对付修习九转化阳体质的噬心散,比如小剂量能让人暂时失去内力,大剂量却能让人残废的迷仙引。” 蓝星也扭了头,正色道:“云寒语,别难过,孤陋寡闻不是你的错。” 沈清:“你闭嘴吧。” “咚!” 一声锣响,比武开始。 蓝墨拱手抱拳道:“御剑山庄,蓝墨。” 不言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名,不言。” 蓝墨道:“大师,得罪了!” “了”字一出口,点剑而起,直逼不言面门。 不言却依旧双手合十,长身玉立,待蓝墨的剑尖已及他鼻头不足三分,他突然向后平地挪动数丈,众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只因不言的脚未移,身不动,只因他使出的这一招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大挪移身法!” 不言已退至比武台边缘,只见他虚影一闪,竟然消失在众人面前,待听得一声“阿弥陀佛”,他已经重新立在了比武台中央! 蓝墨作势收剑,回身将剑插、回了剑鞘,只见他摇头晃脑,脚下虚浮,晃荡起身子,似是喝醉酒的醉鬼般。 众人一时不知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都纷纷议论起来。 在这似醉似醒,半醉半醒间,蓝墨又陡然抽出了二两剑,刺向不言胸膛。 这时观众席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这是武当派的醉仙剑法!” 武当派的邱真人灼灼的探究目光射向了薛长樱。 薛长樱用宽大的袍袖遮了脸,表示他再厚的脸皮,也没脸在被偷师的当家掌门面前镇定自若。 武当派的醉仙剑法,看似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寻,却剑剑藏了杀意,招招皆是杀招! 邱真人冷声道:“御剑山庄果然藏龙卧虎,这蓝墨使出的醉仙剑法竟然比本门弟子使得还要精准三分!” 脸皮比城墙般厚的云寒清温声道:“哪里哪里,蓝墨在御剑山庄排行第一百三十二位,只是个没甚么名气的剑客罢了。” 在众人恍惚间,蓝墨的剑已经刺破了不言胸前的袈、裟,但是却再也不能往前刺入一寸! 剑尖仿佛撞上了坚硬无比的巨岩,整个剑身都向上弯曲了起来,但是剑尖始终不能刺入不言的胸膛。 薛长樱蹙眉道:“少林金钟罩!” 他的话一说完,就有一道真气从蓝墨刺中的地方迸射而出,“当”得一声,真气与剑尖相击,把蓝墨整个身子震飞出去! 蓝墨的身子在空中翻转一个周身,堪堪落到比武台上,剑尖点地,单膝跪地,他的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手中的二两剑! “不言还未出掌。” 薛长樱道。 沈清凝神看去,明白了他的话,从这场比武一开始,不言始终双手合十,未分开过一厘! 薛长樱皱眉,“这场比武,蓝墨要输。”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时比武台上的不言开口说话了,也说了至此为止,字数最多的一句话语。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施主方才,下手太重。” 他们的对话内力不高的人听不真切,沈清只能模糊得读懂不言的唇语,拧起柳眉,道:“那个秃驴在帮应如慧教训蓝墨?” 薛长樱道: “与其说是教训,不如说是劝诫。” 不知为何,他对会让蓝墨输掉比武的不言,并没有厌恶感。 比武场上的蓝墨只是气息微乱,比起应如慧的重伤难行,已是好了太多。 蓝墨脸上没什么表情,待体内奔涌的真气平复后,便又站了起来,剑指不言。 不言念了一声佛号,道: “蓝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蓝墨只道: “他冒犯少主,罪无可恕。” 话音一落,飞身而起,他的手腕轻轻得转动,漫天数不清的剑影挥之而下,纷纷落入场中央的不言身上。 这时不知哪里吹来一阵清风,凉意习习,说不出的舒爽,连带着送来一味淡雅的芬芳。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1 已到了十月,街边丹桂林立,比武场的四周也都种满了金黄的桂花树,清风徐来,桂花洋洋洒洒得落下,被风卷起,在空中悠悠得飘着,飘到了比武台的中央。 与此同时,不言出掌了。 他只是分开了一直合着的双手,手掌在空中轻轻得一翻转,这一动作平平无奇,飘来的桂花落在了他的手掌中心,他又轻轻得往前一推,将手中的桂花送了出去。 一推一送间,蓝墨铺天盖地挥下的剑影悉数都包裹在了花瓣里! 司徒笑喃喃自语道:“天女散花掌!” 天女散花掌,也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高深掌法之一,运用掌风推动落下的花瓣攻击敌人! 将武功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飞花摘叶,俱能伤人! 场外的观众看得瞠目结舌,都折服于不言这一手神乎其技的本领之下,但是不言明明有着在顷刻间取了蓝墨性命的能力,却突然停下了手! 只见不言突然双手合十,往后退了一步,低敛眉目,道:“阿弥陀佛,技不如人,是贫僧输了。” 一时间,场下议论纷纷。 没人看得见,方才在不言的喉结上,密不可分得贴着一根金丝弦。 那是长眠在雪山上的天蚕吐得丝制成的弦,与蓝城的神农琴弦同出一地,天蚕千年一结茧,其丝锋利无比,无坚不摧。 躲在评委席桌下的薛长樱松了一口气,手腕一拉,收回了金丝弦。 云寒清拿着小铁锤在铜锣上一敲,温声道:“蓝墨胜,下一场京城李越城对,御剑山庄蓝墨。” 因为蓝墨已经打败了四大门派的弟子,李越城只需与蓝墨对决,胜出,则进入演武堂,落败,则由蓝墨最终进入演武堂。 不言从比武台上走了下来。 薛长樱从云寒清腿边冒了出来,邱真人正想转过身来看,司徒笑微微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藏在袍袖下的手对着薛长樱摇了摇,示意他快走。 薛长樱猫着腰,悄无声息得离开了评委席,咕溜溜得跟着不言走到了候场室。 不言正在收拾行李,薛长樱踌躇了会,还是走到不言身边,双手合十,对着他一躬身,诚恳道:“不言大师,对不起,方才是我暗中出手!” 不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敛着眉眼面对他,双手合十,微微一躬身回礼,道:“功名利禄,过往烟云。薛施主不必挂怀,阿弥陀佛。” 不言说完这句话,拿起整理好的行囊,挎在了身上,走了出去。 云寒清与不言擦肩而过,心里陡然冒出一句,好可恶的秃驴。 薛长樱道:“寒清,我总觉得不言大师一直在让着蓝墨!” 云寒清随口应了,又听薛长樱道:“看着他,我好想做和尚。” 云寒清一下子炸了毛,“宝宝,你做和尚,我怎么办?” 薛长樱闻言瞥了他一眼,道:“凭你的长相,去做尼姑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这时外头结束的铜锣声也响起了。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两人听到司仪扯着他的破锣嗓子高声道:“此次演武堂选拔大会最后的得胜者是——李越城!” 蓝星一边鼓掌一边扭头问沈清,疑惑道:“沈公子,为什么他们脸上都松了一口气?” 沈清冷冷一笑,不置一语。 蓝墨虽然归顺于御剑山庄,但在众人眼中他仍旧脱不掉魔教妖人的标签,只要不是承岭的人进入演武堂,阿猫阿狗他们也不在意。 云寒清作为颁奖嘉宾,被薛长樱推着上了颁奖台。 他从司徒笑手里拿过侠士证书与演武堂的徽章,递给李越城,微微一笑,道:“恭喜。” 李越城耿直道:“云庄主,你还是不要笑了,笑得我背后发凉。” 闻言,云寒清直接将侠士证书与徽章丢在李越城脸上,负着手去台下找薛长樱了。 要不是司徒笑倚老卖老,你当我喜欢卖笑? 充满戾气的云大侠在见到台下的薛长樱对他温柔乖巧得笑时,心中的乌云一下子散开,雨过天晴般。 薛长樱伸出小手,云寒清顺势牵住了。 薛长樱乖巧道:“寒清,我们回家吧。” “恩!” 云寒清温柔得应了一声,却骤然被一道高呼打断。 “寒清贤侄,等一等!” 司徒笑带着李越城走了过来。 云寒清道:“司徒盟主,你答应的事我们已经办到了,还有何事?” 司徒笑道:“寒清贤侄,你是贵人多忘事,还有一件呢!” 薛长樱道:“摘星楼已经派出探子去寻寒月了!” 司徒笑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了,老夫已经查到寒月的下落了!” “在哪?” 司徒笑道:“天下第一武道会!寒月是这届比武大会的最后奖品!” 李越城疑惑,出声问道:“天下第一武道会,那是甚么?” 司徒笑道: “每三年一届,全天下的人士都可以参加的比武大会,得胜者封号武圣!” “那武圣不就是天下第一!” “可以这么说吧。在所有参赛者中脱颖而出的那位优胜者再与上届武圣对决,赢了,拿走奖品,输了,奖品继续放着,直至下一任新的武圣出来。” 薛长樱道:“那没甚么,这次让寒清去就行了!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砍一双。等等,寒清不会又是评委吧?” 司徒笑摇了摇头,薛长樱心下松了一口气,只听司徒笑道:“他是上一届武圣!” 薛长樱:……我有一句吗卖批一定要讲。 薛长樱幽幽得看了身旁的云寒清一眼,幽幽吐出一句话,“寒清,要你何用?” 云寒清委屈道:“宝宝,我也不想的!” 说着冷下脸朝司徒笑飞眼刀。 第61章 第 61 章 司徒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遇到什么事都处变不惊了,即使云寒清的眼刀有多么令人毛骨悚然他也当做挠痒痒似得。 李越城闻之大乐,一拍掌道:“武圣!一听就很威风!我也想去那玩玩!” 一旁的薛长樱、云寒清、司徒笑异口同声道:“不不不,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司徒笑道:“你莫不是忘了加入演武堂的新秀都要进行为期半年的内部训练。” 李越城挠挠头,“那又是甚么?” “跟着武林盟的前辈去一些世家、教派里四处听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2 学!” 趁着司徒笑对李越城科普的间隙,云寒清已经牵着薛长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为期一个半月的演武堂选拔会终于落下了帷幕,沈清与云寒语回去了摘星楼,云寒清等人则回了御剑山庄。 云寒流一见云寒清回来,便将他请进了书房喝茶。 虽然近几年云寒清已经逐渐将大小事务都交由云寒流打理,但一些重大的事宜仍由云寒清决定。 云寒清细细得看着手册,时不时拿着朱笔勾勒,见他将最后一本手册阖上,薛长樱道:“寒清,有件事我没来的及和你说。我新收了一个人,他是燕山世家的燕无虞。” 云寒清温声道: “宝宝。你想接谁进御剑山庄都可以,不用特地告诉我。” 片刻后他又加上一句,“只要你不伤到自己,当然,任何意图想伤害你的人我都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于此同时,蓝墨也从窗户里飞了进来。 薛长樱道: “蓝墨,有什么事吗?” 蓝墨木着脸道:“少主,我要教燕无虞什么?” 承岭武功一部分偷学自名门正派,一部分是西域流传过来的心法,剩下的便是其余几阁的旁门左道。 蓝墨是影阁阁主,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他同样也是承岭第一剑客,因此剑法最为出众。 薛长樱道:“他要学什么,你就教他什么。” 蓝墨道: “他什么都不愿意学。” 薛长樱转念一想,凭燕无虞的性子,的确是不屑于学他们承岭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便道:“你回一趟承岭。在蓝静水以前的书房里,放着一些被他灭门的世家的武学心法。你去找找燕山世家的剑谱,取来给他。自己家的剑法,他难不成还不愿意学吗。” “是。” 蓝墨应声,又从窗户处轻飘飘得飞走了。 云寒清道:“宝宝,蓝静水就这样把武功心法放在书房里吗。” “他当时神功盖世,又刚愎自负,这些名门心法只是给影阁与暗阁的门人修习用的,自然不需要藏在多严密的地方。” “话说回来,爹把九转化阳藏在哪里了,他小时候看都不让我看一眼。” 薛长樱好奇得问道,九转化阳与九转化阴当时都藏在云若寒手中,但是这两种心法只有特殊体质的人才能修炼而成,是以在他们被蓝静水掳去时,并未见心法的庐山真面目。 云寒清闻言低声笑了起来,“小时候他藏在哪我不知道,之后我学了心法后,便一直由我收着。” “你放哪了,让我瞧瞧?” 云寒清对他招了招手,薛长樱乖巧得走了过去。 他讲薛长樱揽入怀里,手伸进后者的里衣,取出了云纹长命锁,在锁扣上按了一下,只听“咯噔”一声,长命锁自发打开,里面藏了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条。 薛长樱“啊”得惊呼一声,“你怎么…藏在这里。” 云寒清吻了吻他的脸颊,笑道:“宝宝,在天鹰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将全部的身价性命都交到了你的手上。” 薛长樱一时间怔住了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半晌,他涩涩道: “你那时候,就不怕自己一片痴心错付吗。” 若是推开他房门的不是薛长樱,若是推开他房门的是被蓝静水洗脑后丧失理智的薛长樱,云寒清这一举动,无异于引火自焚。 云寒清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静静道:“那时候见到你,心里只有一句话:就是你了。其他甚么也没想,只想给你盖个戳,这样你就是我的了,永远也跑不掉。” 云寒清的感情太深沉与浓烈,薛长樱突然想到一句话。 深情只以死句读。 云寒清恨恨道: “倒是你,那时候将我的心拿走了,自己却去赴死,还总说要把心还给我之类的话,你是不是想着把我气死了可以去找那个秃驴?” 他愤恨得说着,最后想着似乎极有可能,捧着薛长樱的小脸咬牙道:“你生是我的人,死了我们也是一起葬在云家的祖坟里,别总惦记那个臭秃驴。” 薛长樱疑惑道:“我什么时候惦记不言大师了?” “我都没有说那个秃驴是谁!!!” 云寒清怒吼道。 薛长樱眨眨眼,伸手揽上云寒清的脖子,吧唧一下重重得亲在他嘴上,笑吟吟道:“寒清,你真可爱。我最喜欢你了!” 云寒清含住他的唇,模糊的声音从交缠的唇舌间溢出,“我只爱你,就爱你,最爱你!” == 约莫半个月后蓝墨带着燕山世家的剑谱回来了。 燕山世家的家传剑法叫燕山六剑,依次为燕抬头、燕低语、燕空舞、燕南飞、燕双行,薛长樱将剑谱翻到最后一页时,发现被人为撕毁了。 记载燕山六剑的最后一招的书页不知所终。 蓝墨绝不会乱动这些,又是谁将最后一页撕去了。 薛长樱心下百转,仍若无其事得将剑谱交给蓝墨,道: “蓝墨,你将这个给他吧。” 蓝墨应声,拿了剑谱又从窗外飞了出去,薛长樱足下一点,不疾不徐的跟在他的身后。 待得到了练武台,燕无虞依旧是一身朱红劲袍,双手抱剑,神色平淡得看着蓝墨。 蓝墨将剑谱往燕无虞站着的地方一扔,燕无虞伸手接住了,他只瞥了一眼剑谱的名字,便再也移不开眼。 燕山六剑。 他似乎有些激动得翻开剑谱,目不转睛得看着,好半晌,才抬起头,神情复杂得看着薛长樱。 薛长樱负着手,淡淡道:“燕无虞,你有没有胆量,用你的家传剑法报仇。” 燕无虞闻声轻轻得嗤笑,“有何不敢?” 话音一落,他已抽出鞘中重剑,照着剑谱上的招式,在偌大的比武台上一剑一招演练起来。 燕山六剑,招如其名,一回身,一出剑,皆轻巧如燕,游刃有余。 燕无虞的练武资质很好,过目不忘,才半日便将所有剑招都记得一清二楚。 但是剑谱是残缺的,不是完整的剑招,不能称为燕山六剑,也不能发挥它原本的威力。 薛长樱对燕无虞解释,剑谱是因年代久远未保存完好才缺失的,燕无虞也没多什么,他只当薛长樱没安好心,不让他学完整的家传剑法,因此更加拼命得练剑,日也练,夜也练。 一个月后,燕无虞提出第一次与薛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3 长樱比试。 薛长樱欣然赴约。 燕山五剑,燕无虞只掌握了皮毛,还未得精髓,因此不到五招,薛长樱再次挟了他的玄铁重剑。 燕无虞将剑谱扔到薛长樱面前,厉声道: “蓝逸,你拿了这残缺的剑谱存心来笑话我吗!” 薛长樱突然脸色一变,身影一动,抓了燕无虞的手臂往后退去数丈,叹了口气无奈道:“寒清,他还没对我做什么。” 燕无虞回身一看,方才他站着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插了一把融着冷冷月光的寒剑! 云寒清冷哼一声,走到练武台上拔起冷月剑, “不知所谓。剑谱残缺,你就不能自创一招补齐吗?” 燕无虞冷笑道:“说的轻巧!云庄主你怎么不创一招?” 云寒清道: “我为什么要创给你看?” 薛长樱心念一动,他知晓云寒清天资奇高,对剑术的造诣高超,便乖巧道:“寒清,那你创给我看吧。我想看。” 对于薛长樱,云寒清向来是百依百顺,因此对他温柔得一笑,轻轻抽出冷月剑,点剑而起,剑身蜿蜒,剑影纷飞,倏地又回身一转,将剑势生生得收了回来刺向另一个方向。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一招舞毕,收剑回鞘。 这一招,继承了前面五招的轻巧蜿蜒,又多了七分杀意三分自保,补齐了前面五招的弊端,就像真正的燕山第六剑,又好似比真正的燕山六剑更精妙几分。 薛长樱乖巧得赞叹,“寒清,你真厉害。” 燕无虞一时还未回神,半刻后,惊奇道: “这招叫什么?” 云寒清冷声道: “燕回巢。” 他说完便去牵了薛长樱的手,对燕无虞冷然道:“下次你要找蓝逸报仇之前,先来找我!” 燕无虞一愣,道:“为什么?” 云寒清冷冷得睨了他一眼, “谁允许你这个废物点心和我的宝宝说这么多废话的?没练好剑之前别来丢人现眼!” 薛长樱拍了拍云寒清的手安抚他,对一旁的蓝墨道:“蓝墨,你有空便陪着他练剑。” 燕无虞闻言立刻拒绝道:“我不需要!” 薛长樱并未理会燕无虞,只对蓝墨道:“你是御剑山庄排行一百三十二位的剑客,把整个庄子翻过来,我也找不出剑法比你差的人了,正好让他给你练练手。” 蓝墨木着脸道:“是,少主。” 第62章 第 62 章 芙蓉山庄已经成为了御剑山庄名下又一个据点。 又是一年除夕,蓝星与蓝墨去了芙蓉山庄同蓝齐等承岭门人一起过年。 过年期间摘星楼不营业,沈清早早得同云寒语在街上派粥后便一起赶回了御剑山庄。 御剑山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御剑山庄实际有四个庄主,大庄主云寒清,二庄主薛长樱,三庄主云寒流,四庄主云寒语。 云寒清与云寒流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今年去镇上开仓布粥的活轮到了薛长樱头上。 薛长樱下山的时候顺手抓走了来找他挑战失败的燕无虞。 挂着御剑山庄家徽的粥铺前排起了长龙,燕无虞擅长拿剑的手此时握着一把勺子。 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他维持着打粥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手臂已经麻木没了知觉。 薛长樱抱着暖炉坐在他身边,时不时挤兑他打粥的手法不对,“手别抖,汤别洒,哎呀你真笨,这都不会。” 燕无虞是一个剑客,一个剑客手上拿着的应该是一把剑,而不是一柄勺子。 他觉得他的自尊被人践踏了,又对薛长樱老神在在得模样气的牙痒痒,好几次想要撂挑子不干。 薛长樱纯真道:“你在我御剑山庄白吃白喝这么久,总要干点活吧。况且你学了寒清教你的剑法,寒清算是你半个师傅了吧,你束脩都没交呢。” 无法反驳的燕无虞捡起了被踩碎的自尊,继续打粥。 他发誓他是看在云寒清的面子上才这样做的。 薛长樱放下暖炉走到了一旁的糖铺,今日糖铺的生意格外好,糖果已经所剩无几,他将余下的糖果全部买下了,店铺老板又可以提前打烊回家,喜得最后算账的时候给他打了折。 他拎着糖果走到角落,孩童们自发排起了队,翘首等着。 日薄西山,最后一碗粥打完,他们也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御剑山庄。 糖果还剩下两块,薛长樱打开锡纸,往嘴里丢了一块,一边吃一边吧唧嘴,他砸吧嘴的声音太大,燕无虞忍无可忍得瞪了他几眼。 薛长樱已经拆开了最后一块糖,注意到燕无虞的视线,天真得问道:“你吃不吃?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吃。” 他说着没等燕无虞回答,已经啊呜一口吞了最后的糖,照例是一边吧唧嘴,一边赞叹道:“真甜啊,真好吃啊。” 燕无虞冷冷得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今年蓝星不在,鞭炮也没人抢着放,薛长樱抱着暖炉懒懒得差使燕无虞将鞭炮悉数点燃。 燕无虞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拿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得靠近引火线。 滋滋滋 火线慢慢燃烧着。 燕无虞站在原地不动,薛长樱丢下暖炉跑到他身边一巴掌糊上他脑袋,高声喊道:“愣着干啥,跑啊!” 说着一把抓了他的胳膊往旁边跑。 燕无虞微微愣了一下,看着他抓着他的手,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杀不杀? 现在他们靠这么近,薛长樱毫无防备,他若是出手,对方不死也残。 杀不杀? 他还未下定注意,耳边已经想起了鞭炮声。 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薛长樱放开了他的手,下巴一扬,趾高气扬道:“你去把那些烟花也给放了。” 说着便丢下了他跑去捡起了地上的暖炉,一副离开暖炉就会死得模样。 云寒清今年吸取了教训,晚上家宴时说什么也不碰御子酿一下,在一旁怨念得看着薛长樱与沈清拼酒。 薛长樱头上的抹额也乱了,卷起袖子,一脚跨上了桌子,一脚站在凳子上,与同样癫狂的沈清比划着酒拳。 “六六六啊,五魁首啊,啊哈,清啊,你又输了!” “喝就喝,垃圾,我会怕你?再来!” 云寒清:…… 云寒流:…… 云寒语:……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4 燕无虞:…… 燕无虞没有被安排在家仆的膳厅,而是被云寒流请到了主厅里与他们一起用膳。 他恨得是蓝逸,对一脸真诚又正直的云寒流冷不下脸。 今年没有蓝星捣乱,沈清说什么也要守岁,于是家宴过后,六人大眼瞪小眼。 不知是谁打了一个哈欠,薛长樱一拍桌案吼道:“无聊啊!” 云寒清狗腿道:“宝宝,那我们先回房吧,可以做好多有趣的事呢!” 燕无虞冷笑一声,双手抱剑,不置一语。 薛长樱沉思半晌。 男人的友谊怎么来的?要么打一场,要么睡一觉。 他与燕无虞打了不下数次,燕无虞是越挫越勇,也是越打越恨他。 睡一觉?他小时候倒是经常与沈清睡同一张床,促膝长谈,但是他若是提出这个要求,燕无虞会炸毛之外,云寒清说不定就要血洗御剑山庄了。 那么要升华男人的友谊还有什么办法呢。 那就只有赌一把了。 薛长樱小手一挥,中气十足道:“来人啊,马吊伺候!” 云家牌桌上,东南西北四个位置分别是云寒清,薛长樱,云寒语,云寒流。 薛长樱似乎运气极好,把把都能胡牌。 他身边的筹码越来越多,终于在云寒流打了一个哈欠后,薛长樱忍无可忍,一敲牌桌,整个桌子与马吊都抖了三抖。 他指着云寒清道:“你,下去!” 又指了燕无虞道,“你来!” 云寒清委屈道:“宝宝,为什么要我下去。” 沈清:……你当我们是瞎子吗。 云寒流:……大哥你全程在给长樱送牌吃啊。 云寒语:…… 燕无虞当然不屑与蓝逸同桌打马吊,薛长樱嗤笑道:“怎么,是不是输不起?也对,你就没赢过我。”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燕无虞冷哼一声,把玄铁重剑往桌上一拍,坐了下来。 第一圈,薛长樱胡。 第二圈,燕无虞胡。 第三圈,云寒流胡。 以此往复。 他们三人身边的筹码越来越多,云寒语已经输得快见底了。 “哎呀,你笨死了。打这个。” 沈清伸出手帮他出了一张牌。 云寒语摸了一张牌,又不知该打哪一张。 “我来我来!” 沈清一把挤掉了他,坐到了他的位子上,撸起袖子,冷笑道:“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摘星楼赌神的风采。” 云寒流打出一张牌,燕无虞道:“吃” 沈清道:“碰!” 燕无虞把手缩了回来。 薛长樱打出一张牌,燕无虞道:“碰!” 沈清喊一声:“慢着!” 他悠悠得将薛长樱打出的牌放到自己旁边,推了自己的牌,笑颜如花道:“呵呵呵,不好意思哦,胡了!” 燕无虞:…… 第一圈,沈清胡。 第二圈,沈清胡。 第三圈,沈清胡。 以此往复。 燕无虞:…… 云寒流:…… 薛长樱:…… 薛长樱打出一张牌,沈清道:“吃!” 燕无虞急道:“碰!” 薛长樱摸牌后又打出一张牌。 沈清道:“胡了!” “慢着!” 燕无虞微微一笑,推了自己面前的牌,“截胡。” 晨光熹微。 云寒清在门外点了新年第一只炮仗。 “抨!”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炮仗满载着御剑山庄美好的祝愿,冲天而去。 “啪!” 马吊四人组脸上都挂着两个熊猫圈,一副恹恹的模样。 沈清打着哈欠,拉着云寒语回了房去补眠。 云寒流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去后花园练武。 燕无虞也打算去练武场练剑,薛长樱扬手丢给他一个红色的纸包。 “给你压压岁,新的一年希望你能在我手下撑过十招。” 他说着打了一个哈欠,靠在云寒清怀里睡了过去。 云寒清抱起他,爱怜得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足下轻点,飞身不见了。 燕无虞拆开纸包,里面放着一块糖果。 “嗤,真小气。” 他不屑得撇撇嘴,拆开锡纸,将糖果扔进了嘴里。 “啧,真甜。” === 后院 沈清:陪你演了一晚上戏,我的工资呢。 云寒流:大哥,我的红包。 云寒语:红包。 三个人将手齐齐摊开在薛长樱面前。 薛长樱从云寒清怀里摸出几张宝钞,一人发了一张,剩下的全部揣回了自己的胸口。 “好了好了,都散了。寒语,你演技这么差,差点穿帮了,哪有一直不胡的?还好有我们沈楼主救场。” 沈清头一仰,冷哼一声,拉着云寒语回房补眠。 作者有话要说: 燕无虞:小气吧啦的一块糖就能收买我了? 薛长樱:那是我从牙缝里扣出来的。 除夕快乐! 第63章 第 63 章 新年过后不久,天下第一武道会也即将拉开帷幕。 武道会的时间定于每三年的三月,意喻一年之计在于春。 因为云寒清是上一任武圣,为了赢取最终的奖品寒月刃,他们必须打入决赛,打败云寒清。 于是御剑山庄与承岭众人凑在一起开了一个小会,最后一致决定,倾其力,让薛长樱进入总决赛。 他们几人的武功中,唯薛长樱最高,而薛长樱能不能打败云寒清,又是一个未知数。 天下第一武道会在杭州城举办。比武地点恰好设在摘星楼与御剑山庄之间的一座小镇上,因此蓝星与云寒流也赶来凑了热闹。 御剑山庄众人立在门口,对着几辆远去的马车挥手,异口同声道:心疼这届武道会的参赛选手一秒钟! 武道会报名入口熙熙攘攘得排着好几条长龙,从远方渐渐驶来几辆豪华的马车,有见过世面的,一看马车上挂着的家徽,立刻明白了来得是哪一号人物。 马车停在路边,从车上款款下来了几个容貌不俗的青年,立刻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为首走着一身穿朱衣劲袍的英俊青年,气宇轩昂,在他身后的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5 是个苗衣银佩的明朗小哥,面容白皙,眼神澄澈。 那苗疆小哥的身旁,走着一黑衣劲装的高大青年,他背脊挺得笔直,看过去就像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这黑衣青年身后跟着一双手抱剑的俊挺青年,神色淡漠,面容沉静。 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是个身穿水墨青衫的俊美斯文青年,随后同辆马车上下来一人使众人眼前一亮。 那人一拢红衣,神情倨傲,美艳得不可方物。 这马车上下来的人是一个比一个好看,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最后一辆马车下来的人。 帘子被轻轻撩起,首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只白皙的手,那手竟然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莹白三分! 之后便是露出半个身子,那人微微抬起头。 嘶—— 众人皆心下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人星眸月貌,肤白胜雪,十二分的雍容华贵,惊为天人! 那人跃下马车,随后便小心翼翼得去搀扶一个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头上勒着一条淡黄的抹额,项上挂着一块精巧的长命锁,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已有消息灵通的认出了那少年是谁,微微惊异,也有不认识的,对他嗤之以鼻。 这是哪里?天下第一武道会! 不是你们这些公子哥,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 这些人是谁? 正是薛长樱等人。 薛长樱伸长了脖子看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感慨道:“蓝墨,燕无虞,这么多人给你们练手,开不开心!” 蓝星也伸长了脖子看,一本正经道:“这么多人,我的老虎朋友会吃撑的。” 沈清:…… 云寒清温声讨好道:“这些都会是我宝宝的手下败将!” 蓝墨木着脸道:“听说秀恩爱……” 云寒清微微一笑,“蓝墨,我最近感觉自己就要突破九转化阳第十层,你要不要陪我练练手?” 蓝墨正色道:“你把我打死了,没人在前面顶着让少主进决赛了。” 云寒清轻哼,“你们几个这么不靠谱,我叫了一个朋友来,有他在,宝宝一定能安然进决赛。” 薛长樱疑惑道:“寒清,怎么你还有朋友的吗?” 云寒清委屈道:“宝宝,你怎么能当面拆我台?” 他说着也抬眼朝四周环顾,待得看到某一处时,道:“他来了。” 几人顺着云寒清的视线看去,人群自动散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白狐锦袍的清雅贵公子,那公子背上背着一把乌木七弦琴,正是许久不见的蓝城。 蓝城施施然得走了过来,对着薛长樱等人微微颔首,“教主,好久不见。” 薛长樱高兴得笑道:“蓝城,好久不见!没想到寒清居然能请动你!” 蓝城清冷道:“误交损友。” “好了,谁允许你这个闷骚和我宝宝说这么多废话的!” 云寒清不耐烦得打断他们,将薛长樱揽在怀里。 云寒清无奈道:“我们先去排队吧,不然天黑了也报不上名!” 于是以云寒流打头,御剑山庄代表团浩浩荡荡得排在了队伍后头。 周围时不时投来诧异的目光,伴随着打量与指指点点。 在角落处,有个白净的书生模样打扮的人,一手拿着一支巨大的毛笔,一手捧着一本巨大的书,时不时抬头看几眼薛长樱等人,在书上写些什么。 蓝星正色道:“少主,那里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要不要我去杀了他!” 薛长樱抬眼看去,沈清冷笑道:“一支判官笔,写尽江湖事。我还当是哪个,原来是吃饱了撑着的百晓生。”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他们几人登记,记录官头也不抬道:“姓名,籍贯,来自哪个门派世家。” 云寒流朗声道:“云寒流,杭州人士,来自御剑山庄。”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心下一惊,只因上届武圣便是鼎鼎大名的御剑山庄庄主云寒清,难道今年,这御剑山庄是要唱二龙夺位的戏码了? 还不待众人细思,只听余下几人都一一报道: “云寒语,杭州,御剑,山庄。” “蓝星,苗疆人士,来自御剑山庄。” “蓝墨,四川人士,来自御剑山庄。” “燕无虞,燕山人士,来自御剑山庄。” “薛长樱,杭州人士,来自御剑山庄。” “蓝城,京城人士,来自天鹰堡,不对,是御剑山庄。” 众参赛选手:天下第一武道会是你们御剑山庄内部选拔会吗? 一旁陪同的沈清对众人回眸一笑,艳丽绝伦。 只听他缓缓道:“不,这是魔教高层碰头会。” 薛长樱等人正欲离去,忽听得一道高呼“薛公子,云兄,真的是你们!” 他寻声看去,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面容俊朗不凡,藏在暗处的左手手指微微颤抖,不正是扬州一别的大盗妙手空空——李君言! 与此同时,听得一庄严的佛号声。 “阿弥陀佛,薛施主,别来无恙。” 薛长樱心下一惊,不知何时,不言大师竟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不言大师,李公子!好巧,好巧…” 薛长樱面上挤出一个笑,心里暗暗叫苦,李君言就算了,现在又冒出一个不言大师!上次他使了下三滥的招数才让蓝墨险胜不言,如今却没有这么好糊弄了! 不言依旧长身玉立,双手合十,敛着眉目,微微对他躬身,道:“贫僧不叨扰各位了,告辞。” 薛长樱忙道:“大师慢走!” 李君言摸了摸下巴,“好俊俏的和尚。” 沈清翻了一个白眼,恰好被李君言看到了,只见他腆着脸,讨好道:“清清!好久不见,我万分得想念你,不知你想不想我?” 薛长樱、云寒清、蓝墨、云寒流意味深长得打量沈清。 蓝星正色道:“少主,寒语公子的头上好像有点绿。” 蓝城清冷道:贵圈有点乱。 云寒语:…… 他什么也没说,他已经拔剑了。 云寒语不经常使剑,但并不代表他的剑法不好。 相反的,云寒语或许是除了云寒清以外,继承玉清剑法全部精髓的人。 许多人都没看清楚他出剑的动作,他的剑已经架在了李君言的脖子上,并且,削了他两旁的鬓发。 薛长樱:……总觉得这个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6 动作似曾相识。 李君言皱起眉头,“我和我家清清说话,你打什么岔?” 蓝星一本正经道:“少主,我见过找死的,没见过他这么自作孽的。” 薛长樱:…总觉得这么会找死的人有点似曾相识。 云寒清微微一笑,拦下了正欲发飙的云寒语,温声道:“老三,先把剑收起来。等到了比武台上,让他们知道,敢抢御剑山庄的媳妇,是向天借胆!” 沈清已经走了过去牵起云寒语的手,将他没握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高声道:“寒语,我们走,不要理这个登徒子。” 李君言心痛道:“清清,才一年不见,你就忘了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是断袖拒绝我的事吗!不对,才一年不见,你怎么就变成断袖了!” 薛长樱忍无可忍道:“李兄,你就闭嘴吧。你没看见我们老三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吗!” 不仅是云寒语,蓝星、蓝墨、云寒流、燕无虞、蓝城、云寒清等人皆虎视眈眈得看着李君言,仿佛他再开口说错一句话,就要被万剑诛心而死! 沈清道:“李君言,我以前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你,将来也不会喜欢你!你就死了心吧,以后别再来缠着我!” 李君言目光深沉,信誓旦旦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在武道会上打败这个小白脸!” 云寒清拍了拍云寒语的肩膀,“老三,那这个小偷就交给你了。” 李君言不满道:“我是侠盗!什么小偷,云兄你会不会说话?” “呦,云庄主,薛公子,好久不见。” 这时横插一道娇俏的女声,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黑一白,男人手拿一根铁链,女子撑着一把铁伞,他们身前的衣服上写着“升官,发财。” 薛长樱乖巧道:“黑霜公子,白雪姑娘,好久不见。” 他抬头看向云寒清,“寒清,他们也是你叫来的吗?” 云寒清低头蹭蹭他的鼻尖,温声道:“这样我的宝宝就不会太累。”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喜欢御剑山庄美男天团吗! 第64章 第 64 章 此次武道会的评委是武林盟主司徒笑,雪山派天玑老人,峨眉派周掌门,唐门当家唐逸,担任比武场上的司仪的是武当邱真人。 御剑山庄几人中,蓝星武功最弱,但是他靠着千奇百怪的蛊与兽,顺利进入十强与薛长樱等人会师。 经过一个月的激烈角逐,天下第一武道会十强脱颖而出,分别是御剑山庄的蓝星,云寒流,云寒语,蓝墨,蓝城,薛长樱,燕无虞,黑白双煞,少林寺的不言大师,京城的李君言。 邱真人立在比武台中央,一挥拂尘,声如洪钟,只听他道:“这一场,御剑山庄蓝星对御剑山庄云寒流!” “荡、荡、荡” 野兽踏步的声音,一下下踩在众人心上。 蓝星斜坐在吊颈白额大虎身上,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云寒流一身朱衣劲袍,负手站在比武台中央。 众人屏息,心中都纷纷猜测起来这场御剑山庄的内部对决最终谁会获胜。 蓝星已经站在了云寒流面前。 只见云寒流抬手,那是一掌打下去,能轻巧得穿透坚硬岩石的手! 他缓缓将手伸入怀中…… 众人心下大惊,难道他要放暗器? 随后又一想,也对!这个苗疆小哥从头至尾都用了稀奇古怪的东西取胜,这御剑山庄二庄主云寒流定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见云寒流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一杆小白旗,对着场外的邱真人和评委席上的众评委挥了挥,朗声道:“这局,我弃权!” 评委:…… 邱真人:…… 场外观众:…… “咳咳!” 司徒笑干咳出声,用眼神示意嘴巴能装下一个鸡蛋的邱真人。 邱真人反应过来,一边上台,一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云寒流,这还是那个刚正不阿,大义凛然的云寒流吗? “这场,蓝星不战而胜,下一场,蓝星对御剑山庄云寒语!” 蓝星依旧骑在白虎背上,一袭水墨衫的云寒语施施然得走上比武场。 蓝星一本正经道:“我还是认输吧,不然沈公子又要念叨我!喂,白胡子老头儿,我弃权!” 他扭了头冲邱真人一喊,白虎自发站了起来,后退发力,往台下一冲。 围观群众一哄而散。 白虎载着蓝星已经跑到了薛长樱等人身边。 众评委:…… 邱真人:…… 观众:…… “下一场,御剑山庄云寒语对京城李君言!” 李君言输的无比凄惨 据说最后被云寒语的剑气伤得体无完肤。 云寒清对此非常满意,不愧是我们御剑山庄出来的人。 “下一场,御剑山庄云寒语对御剑山庄蓝墨。” 蓝墨是承岭第一剑客,云寒语的玉清剑法使得如火纯情,这两人的剑法究竟谁更胜一筹! 众人心下皆在猜测,只见云寒语伸手从袖中掏出一杆小白旗! 众人都认识那杆小白旗! 云寒语对着邱真人与评委席挥了挥小白旗,面无表情道:“弃权。” 众评委:… 邱真人:…… 观众:……掀桌!你们御剑山庄是来玩的吗!这是武道会一日游吗! 天玑老人慈爱道:“寒语接连战了三人,怕是气力不济,无力再战了,寒语,好好下去休息吧。” “是,师父。” 云寒语微微颔首,施施然得走下了比武场。 “下一场,御剑山庄蓝墨,对天鹰堡蓝城!” 薛长樱摸出一把瓜子,磕了口,感慨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蓝墨使得是杀人的剑法,蓝城弹得是弦杀之音。 两人的打斗,好似相见时分外眼红的仇人,又好似在悠然得以武会友。 他们两人势均力敌,打得难舍难分,从日落打到日出,又从清晨打到黄昏。场外的观众都昏昏欲睡,评委席上的评委也打起了哈欠,而他们两人就这么足足打了一天一夜,仍未分出胜负。 薛长樱靠在云寒清怀中打着瞌睡,猛地听到“当啷” “碰” 两下兵器落地的声音,惊得他倏地笔直得端坐好。 他凝神看去,只见蓝墨与蓝城都倒在比武场中央,他们身边掉落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一见如故 作者:信渡 分卷阅读97 着他们的武器! 天玑老人一拍案,飞身进入比武场中央,走到他们身边弯腰去探他们的脉搏。 一阵细微的鼾声从两人躺着的地方传来。 天玑老人无奈笑道:“这局看来是平手。这两位小友已经力竭,无力再战。来人扶他们下去好好歇息吧!” “下一场,少林寺不言大师,对御剑山庄燕无虞!” 出乎意料的是,不言大师又放水了。 薛长樱已经能肯定不言大师与他们有渊源,只是不知他究竟是谁。 理所当然的,燕无虞没有在薛长樱手下撑过三十招。 因为薛长樱使出了一种刀法。 已经绝迹江湖二十余年的飞星逐影刀! 那是薛家刀法! “最后一场,御剑山庄薛长樱对上届武圣,云寒清!” 沈清:……夫夫家暴现场? 他们一个是前任魔教教主,一个是上届武圣。 一白一黑,宿命的对决! 众人只见云寒清微微一笑。 那是玉面修罗杀人时露出的微笑! 云寒清道:“我能不能投降?举白旗?你看我白旗都带来了。” 他说着挥舞了手中的白旗, “薛公子,薛大侠,您太厉害了,云某输了,五体投地,佩服佩服! 薛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我仰慕你已久,跟我回御剑山庄一起吃个饭,成个亲好吗?”” 薛长樱… 观众…… 评委:… 观众:掀桌!你们御剑山庄的人都擅长投降吗!!! 司徒笑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此次天下第一武道会的武圣是御剑山庄薛长樱!” 蓝星带头鼓掌。 众人心知肚明,不论最后的冠军是谁,武圣都出现在御剑山庄! 云寒清眉开眼笑得将寒月刃递给薛长樱。 薛长樱接过寒月刃,看向一旁的司徒笑,“寒月是把毒匕,您为何要寻他”” 司徒笑看了一眼他腰间的龙牙,道:“原本想送给你当见面礼,不过看来你已经有了更称手的武器。” 薛长樱愣在那,好半晌,低声道:“司徒伯伯。” 司徒笑道:“回来就好。” 他们几人聚在一起说着话。 李君言含泪祝福沈清与云寒语百年好合。 这时李越城也游学回来了,他看到李君言,奇怪的问:“四哥,你怎么在这?” 李君言道:“九弟,你怎么在这?” 薛长樱意味深长得对司徒笑道:“司徒伯伯,恭喜你,你可能要做皇亲国戚了。” 司徒笑:??? 值得一提的是,天下第一武道会后,江湖十大美男榜从新排名。 由第一至第十分别是。 云寒清,蓝城,不言大师,沈清,云寒语,薛长樱,云寒流,蓝星,燕无虞。 所以你们御剑山庄又包揽了全部是吗! 从此御剑山庄更有名了,挤破头颅想进御剑山庄的侠女侠士更多了。 至于薛长樱有没有答应云寒清在武道会上的求婚。 御剑山庄。 薛长樱道:“要么你嫁给我,要么免谈。” 蓝星正色道:“要么你嫁给少主,要么你死。” 沈清道:“要么你嫁给蓝逸,要么我和蓝逸私奔。” 他的的话一说完,就被云寒语抗在肩上带走了。 云寒清腆着脸放荡道:“我嫁我嫁我嫁,但是宝宝,我们能不能先洞房?” 回答他的是薛长樱一脚踹在他膝盖上,“滚!” 云寒清被踹到在地,忙不迭站了起来,跟上去,“宝宝,跑慢点,等等我。” 晚上的时候,云寒清做了一个梦。 他因为修炼九转化阳功,心魔附体,滥杀无辜,被抓到少林寺受审。 薛长樱带领承岭与御剑山庄众人围攻少林寺。 最后薛长樱被万箭穿心致死。 云寒清紧紧抱着他,温声道:“宝宝。” 他的手握上薛长樱背上插着的箭,顺势往后一送,“噗嗤”一箭入心。 就像平常薛长樱一个人在前面走的太快那样,他平常的说,“等等我。 两人同箭,命丧少林。 “寒清,寒清,你醒醒,你醒醒。” 云寒清渐渐得醒过来,他的胸口隐隐泛痛,梦境太真实。 云寒清的眼角泛红,额间出现了一朵血莲。 薛长樱知道那是心魔附体的征兆。 九转化阳与九转化阴皆是邪法,前者毁神失心,后者损身殒命。 第二日早上,御剑山庄来了一位客人。 不言大师。 “阿弥陀佛。” 不言大师双手合十,见到云寒清微微躬身。 云寒清嗤笑道:“我还没有杀人,大师怎么就来了。” “云施主,你已经生了心魔。” 薛长樱紧紧握着云寒清的手。 “大师,您是否早就知晓。他会在此时生心魔?” “阿弥陀佛。” 云寒清微微一笑,抽出冷月剑。 “寒清!” 薛长樱担忧道。 “当”得一声 那把杀人无数,泛着融融月光的寒剑断成了两截。 云寒清微笑道:“大师,我甘愿,从此封刀放剑,为一人!”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阿弥陀佛。” 不言大师微微躬身,随即远去。 见那秃驴远去,云寒清一把抱住薛长樱亲了又亲,“宝宝,以后就靠你保护我了哦~” 一大早起来的燕无虞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一定会长针眼! 燕无虞呐喊道! 薛长樱摸着云寒清泛红的眼角,轻轻得嗯了一声。 有幸曾与你,一见如故,浪迹江湖,相伴天涯路。 莫问归处。 分卷阅读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