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长嫂难为》 第一章 初来乍到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一章 初来乍到 窗外骤雨初歇,芭蕉叶上晶莹的水珠哗啦啦欢快的倾下,屋内昏暗潮湿,衣柜上的陶罐叮叮接着雨水。 姚月瘫睡在床上,思绪回到了醒来的那天,不免感叹,万恶的穿越害死人啊! 【该死的生物钟!】姚月万般不愿的蹭蹭被子角,心里暗暗嘀咕着,想多赖会床。刚拽了被子捂住头,就听见一阵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向着自己的床铺走来。 盯着一、二、三… …五双澄澈清明的眼睛,姚月瑟缩着身体挪到床边。 “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这是什么地方?”姚月后知后觉感到事情不大对头了。 自己躺着得是张古香古色的架子床,四周都是布的床幔,跟前的几个孩子都是破烂的布衣衫,再看看这房子,中国现在应该没有这么破的土房子了吧。 事情可真的大条了,姚月心想该不会是穿了吧,一时恐惧袭上心头。 艰难的吞咽口水,姚月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得瑟瑟发抖,不会穿成五个孩子的妈了吧! 年纪稍大的丫头一脸欣喜道:“大嫂,你前天为救小宝而落了水,在床上躺了两天,可骇死我几个啦,今儿能醒过来,真是菩萨保佑。” 姚月拍拍脯,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只是大嫂! “嗯 ,我,我不太记得了,我… …”姚月觉得头大,这也太狗血了,还有没有人啊,躺了两天了还不请大夫看看! “嫂子,我是云薇,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云薇急切的问道,眼里一片慌乱。 “嫂子嫂子,我是朵儿,这是二姐,你都不记得了吗?,大哥,还有小宝和二哥…..”云朵两眼闪着泪光,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姚月恐惧的摇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装吧,只能装失忆了,万恶的穿越,姐要回去,姐好不容易挣钱按揭了一套房子,悲催啊。 姚月摆摆头,那就是说,丈夫,还有三个小姑子,二个小叔子… …真穿了,姚月一脸不信。 姚月心凉啊,冬天里的大白萝卜似地,透心凉。真穿了,还有没有更雷的,来吧,雷死我,没准就穿回现代了。 这日子没法儿过啊,看这破房子,看这一大家子,… …回家,回家,我要回家,姚月心里骂了 该死的贼老天千百遍! 她丰富的面部表情让几个半大的孩子吓得变了脸色,个个神情沮丧,一脸担忧。 姚月看在眼里,心里鄙视自己,干嘛为难孩子啊,有本事跟老天爷叫板啊。 “我只是不大记得以前的事,身子不大要紧,你们不用担心。”姚月缓了缓脸色,别扭的说道。 听了姚月这话,几个孩子明显松了口气。三姐妹一整天都守在床边,生怕这嫂子再有个好歹,回头不好跟自家大哥交待。 姚月试探着打听出一些消息,唏嘘不已! 说起来话长,还得从这老凌家第一个秀才老爷凌大川说起。这凌大川本是清源县凌家凹一村娃子,爹娘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家里穷的叮当响。后来,村里斥资办了学堂,这娃子入了学,成了村里第一个秀才,这在当时也是轰动了十里八村的大事。 凌大川本也去考了进士的,只是屡次不第,便灰了心,在村里学堂做了教书先生。 这秀才老爷在村里可只有凌大川这么一个,邻近几个村子适婚的姑娘家都是巴着赶着能攀上这门亲事。凌大川对自个的婚事也不含糊,在求学时就中意老师的小女儿芸娘,经过一番波折,最终娶了这杜云娘为妻。 成亲后,夫妻二人恩爱相敬,日子过得是风生水起,养育了五个孩子,一家人也算和乐。 只是不曾想,在杜云娘怀着幺儿时,凌大川上山打猎想给妻儿补补身子,竟跌落山崖摔死了。 凌家寡妻幼子,一时悲痛不已,在村里人帮衬下总算把凌大川的身后事安排妥帖。这凌大川与杜云娘二人夫妻伉俪情深,凌大川走后,杜氏落落寡欢,抑郁成疾,生下小儿子就随自家相公去了。 凌家又是一团兵荒马乱,合葬了父母,兄妹几人便没了着落。凌大川与杜云娘两边族里都已无甚亲戚,家中六个孩子,也只有最大的松哥儿担起养育弟妹的担子。 凌云松这孩子,老实敦厚,踏实肯干,心眼又好,村里人也大都时常接济兄妹几个,日子虽过的拮据,倒也还过的去。 肩上的担子一担就是五年,松哥儿一转眼也长成了二十岁的小伙儿,到了适婚的年纪,可家中五个弟妹都还未成人,姑娘家的嫌弃的紧,就这么把自己的婚事给耽搁了。 凌家双亲本是在幼时给这大儿子订过一门亲,这些年过去,不知是女方家知晓凌家出了这样的变故,不肯结亲,还是另有缘由,断了音讯。而这松哥儿深知自家家境,不愿拖累人家姑娘,也不曾去寻。 直到上月,凌家三间破土屋前来了一位姑娘,自称与凌云松定过亲,来此履行婚约的。待松哥儿与这位姚月娘见过,双方交换了信物,确认了身份,凌云松干脆道明了自己不愿耽误姑娘的意图。 听完松哥儿一席话,姚月娘泪眼迷蒙,说是家乡发了大水,父母在逃难路上双双病故,只得来投奔凌家。如若凌家解除婚约,自己已无去处,姑娘表明心意,愿意与松哥儿成亲,共同抚养几个弟妹。 村中族长甚是乐见松哥儿这娃儿娶妻,甚是愿意忝居证婚之人,给松哥儿主持婚礼。痛心感念道:“大川夫妇在天之灵保佑老凌家,才给松哥儿定下这门亲,找了这么个品貌双全的好媳妇”。 松哥儿几经思量,决定成亲。难得有姑娘不嫌弃自己拖家带口,日子过得艰辛,自己还磨叽啥呢。另一说,这姚月娘模样俊俏,松哥儿心里倒是有几分喜欢的。 婚期定的匆忙,村里人家都帮衬着准备,云松又跟村里交好的几个兄弟上山猎了头野猪,这才把婚事给办下来。 八月十八,云松在自家摆了几桌酒同村里长辈热闹热闹,由族长证婚,就与姚月娘拜了堂,成了亲。 谁曾想这第二天一早县衙来了差爷,说是让村里的壮汉前去邻县筑堤防汛。这凌云松便急匆匆的去了,至今也无半点消息。 前日,这凌家老幺不慎落入村里的吕梁河,幸好他家大嫂姚氏跳进河里给捞了上来。可这姚氏却溺了水,被村里人救上来,昏迷至今。 姚月暗想,活生生一出琼瑶剧,生离死别,人世艰辛。这位大嫂也太悲剧了吧。死了爹妈不算,好不容易嫁了丈夫,这还没几天,丈夫就外出服役,没了丈夫也算了,嫁进来没几天居然又落水淹死了。 感叹之余,姚月更觉得自己更委屈,好好的睡觉也能穿过来,难道说时空真被穿成了筛子! 旧事重提,三个小姑子难免心中悲痛,泫然欲哭,看在姚月眼里,又是一阵心疼,谁让自己前世也没爹没妈呢,更能体会其中的辛酸啊。 细语安慰一番,又念道:“三个小姑好好带大小宝,以慰爹娘在天之灵.” 这才劝住了。 第一章 初来乍到在线阅读 第一章 初来乍到 - 第二章 随遇而安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二章 随遇而安 自醒的那日,一连下了三天雨,姚月也在床上躺了三天。心中气愤难平啊,闷闷地大睡了几觉,竟是真穿不回了,便绝了回去的念想。 这几日里,姚月倒是细细的打听了,明朝嘉靖十五年,还算是太平,好歹看全了《明朝那些事》,对这明朝历史也知道些。 凌家凹位于湖广荆州府江陵县,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凌家凹到是个好地方,靠山临水,自给自足。 凌家凹祖祖辈辈大都靠着为数不多的田产过活,只有家里勤劳的才会打猎捕鱼,换些钱帮补,日子倒也过的下去。剩下的不是祖上庇荫有些田产,就是奔走乡野,去镇上做些小生意。 凌家祖上留下二亩水田,四五亩旱地,凌家兄妹六人就靠着这点儿地过活。凌云松农闲时打打猎,捕捕鱼,到镇上换些钱也是家里的一大笔进项,再来就是到镇上木匠行找些散活。 二叔云柏虽说已经十四岁,还在村里上学,一年的束脩银子也得几百大钱,更别说将来到镇上的书院求学应考。 小姑云薇,云蕊不过十一二岁,却是会得一手好针线,两人平日里纺的纱,绣的荷包,打的络子,卖到铺子里也就那么百来个钱。 云朵就更小,做饭时烧烧火,带着幺弟,已是能干的姑娘。 最麻烦的就是这个五岁大的小叔子云杉了,估着是杜云娘怀着的时候,悲伤过度,这小宝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一直用药罐子养着,竟是到现在也说不得话,这倒成了凌家人的一块心病。 思来想去,姚月都觉着这一大家子不省事。穿的真亏,养大五个孩子的花得花多少钱来着,吃饭要钱,穿衣要钱,上学要钱,看病要钱,嫁人要有嫁妆,娶媳妇也得有聘礼。看来,她这辈子都得搭在凌家这帮小姑小叔身上了。 难怪人说长嫂难为,这不一大家子等着过活。唯一值得庆幸是,上无翁婆兄嫂,下虽有小姑小叔,年纪甚小,倒也制得住,好歹比穿成孩子妈强吧! 另一说,这穿来的身子倒是让姚月中意,趁着洗漱空当儿,姚月瞧了自个脸,眉如墨画,肌似美玉,两颊含羞,杏仁大眼,嫣红的樱桃小嘴儿,自成一股风流。 美美的打量了一番,寻了大姑子云薇来,问了个仔细,得知这身子真正是年方二八,闺名唤月娘,,倒是相差不大,反正古代女子嫁人以后是用不了几次闺名的,便安了心。 这凌云松不知甚时候才能回来,她还得早作打算,这辈子老天爷突然善心大发,给了自己这么多毫无血缘的亲人,姚月觉着也不能坐视不理。 看来,自己还真是劳碌命,上辈子拼命攒钱买房子,这辈子还得挣钱养这一家子。 现下已是八月末,秋收刚过,两亩水田收的稻子收了有好几石,息数堆在偏厦粮仓里。几亩山地,种了些豆子,花生,苞米啥的,也都收了上来。屋后竹林子边上垦了片荒地,种了些杂粮,做不得数。姚月估这些粮食交了税,勉强糊口。 姚月细看这凌家,三间泥瓦房,还是公公凌大川在时盖的,稍有些破落,中间是堂屋,剩下的两间稍大的是姚瑶现在睡得这间,另一间,从中砌起了墙,里间是三个丫头的卧房,外间则是两个小叔的。 这院子倒是围得大,整齐的竹篱笆,绕着繁茂的刀豆藤,偏厦一间厨房,一间粮仓,还盖了一间放农具的厢房,连着**舍,最后才是门楼。另一边就立着一颗枝繁叶茂的枇杷树,靠门楼盖了间猪圈,中间大概四五米都是空地。这**舍,猪圈到都是空置的。 看着几个孩子,瘦的让人心疼,穿的也都是破破烂烂的。姚月心里感叹着,这凌家的日子过得真是惨淡,一定得想法子改变这家里的状况,至少让几个孩子吃得饱,穿得暖。 想了好久,竟是没想着什么赚钱的法儿。这古代女子赚钱无非是在家,纺纺棉纱,做做针线,绣些绢子,挣些钱帮补家用。可姚月一个现代人,缝个扣子都成问题,更别提刺绣。 说到针线,云蕊倒是问过,“嫂子原先针线不错,怎的现在竟不会使针了” 朵儿替姚瑶解了急,“嫂子自醒来就忘了许多事,你倒是忘了”稍有些责怪的意味。 姚月暗暗松了口气,腹议道,我哪会劳什子针线。 好在姚月的厨艺还是拿得出手的,独自一人生活了二十多年,给自己做饭是除了赚钱以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什么家常菜,日式韩式,西餐点心,姚瑶都参照菜谱做的八九不离十。 这些天都是云薇姐妹几个下厨,做的东西勉强能吃,不外乎菜粥饼子之类的,远远达不到姚月的标准。 暂时没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不过烧烧新上任长嫂的火儿,在几个小姑小叔里立立威还是可行的。看的出来,自救了凌家的宝贝疙瘩,这一家几个兄弟姐妹都对自几是感激万分,亲近了几分。 姚月心里暖暖的,似乎满腹的委屈消散了几分,有家人的感觉真好,暗暗起誓,既然来了凌家,就一定要让这个家过上好日子。 不需要几多言语,几个小姑小叔都是伶俐人儿,一点就透。嘱咐了几句,大扫除就正式开始。 以前从未打扫过的床底,柜子底,窗棂,一一清扫,墙角里的蜘蛛网也用扫帚占了去,桌椅凳子全都清洗一遍,一家人干的分外起劲。 要说这大扫除,让姚月高兴地俘获了五个孩子的心,更意外的是竟从床底扫出五个铜钱来,让姚瑶小小激动了。 姚月翻遍了自己睡的整间屋子,也就在衣柜里边翻出一个陶罐子,装的全是铜钱,数了两遍,只有五百三十八文。 这老凌家,一个字,穷,二个字,很穷,三个字,非常穷! 云薇告知自个儿,自家五口一年的嚼用也不过五六两银子,按这物价来算,五文还真不少。 不过,姚月还是拿了这五文与云柏,另添了五文,让他到村口屠户武哥家拣几个大骨回来。这猪咱买不起,猪骨头倒是个好东西,给孩子们补补钙,正好长身体。 据说这凌文凌武两兄弟与松哥儿交情可不浅,那可是年纪相仿的同姓兄弟,自小就在一块玩着长大的,以往也时常照顾老凌家。 凌文凌武两兄弟倒是村里的殷实人家,在邻近镇上做些小买卖,大哥贩些鱼虾卖到镇上,二小子倒是在镇子上开了猪铺子,挣得不少银子。 云柏拿回一篮筒子骨,都没剔净,凌大婶子还让柏揣回来五个**蛋,说是与姚月补身体。 晚间,姚月亲自下厨,筒子骨剔了些,砍成几段,先下锅焯熟,控干,再放水去炖,加了整块的葱姜蒜顿了一个时辰,又放了些泡好的豆子、香菌,炖上半个时辰。切了些末,烧了个末豇豆,薇姐儿蒸了杂粮饭。 姚月的厨艺彻底征服了几个孩子,一顿饭吃的一家人乐呵呵,几个小姑争着洗碗,姚也月乐得清闲。 晚间一阵风吹过竹林,沙沙的声响奏出一区和谐的歌。姚瑶终于觉着有了归属感,这几个孩子需要自己,自己也需要家人,这样挺好,闲看皎月画竹影,卧听秋雨问清风,快哉! 第二章 随遇而安在线阅读 第二章 随遇而安 - 第三章 意外之财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三章 意外之财 山间清晨,**鸣鸟啼好不热闹。 姚月起了个大早,在厨下做了面片汤,撒了把葱花,蒸了**蛋羹,刚端上桌,撞见云薇进厨房来,唤道:“洗漱好就来用饭吧。” 云薇接过姚月手里的陶盆,应道:“哎,我这就去叫。” 说起吃食,姚月想着就委屈,这老凌家竟是连捞干饭都吃不上的,顿顿杂粮饭,菜粥,面饼子就着大盆青菜,姚月看着这些吃食脸都绿了。不得已只好换做自己掌勺,多做些花样,好歹还是无污染无公害的绿色粮呢。 饭罢,姚月交代云柏朵儿去扒竹叶子,上层拢了烧火极好,底下沤烂的可以堆肥,再捡上些牛粪,便是难得的农家肥。 薇姐蕊姐提着篮子跟村里的小姑娘采蘑菇去,姚月则是安置了小宝,拿了铲子在自家院里翻了墙边的空地,准备建个小菜园。 不消半个时辰,翻好了地,出门去寻朵儿,见他们在门前菜园子前的竹林子里,便想走过去帮忙。 走到菜地边上的池塘水渠,姚月发现这河水暴涨,估着是这几天暴雨不断,上游流下来大量洪水进了吕梁河,有一大股水顺着渠流进池塘,竟清楚地见了鱼群。 姚月这几日正念叨着开荤,正好,鱼送上门了,不禁喜形于色,叫回了云柏与三丫头,“去寻了家里的渔网,进水出水渠子都张上,咱晚上就有鱼吃了。” “哎,嫂子,我这就去。”云柏半大的小伙,平日里没少跟人逮鱼虾的,干起来丝毫不含糊。 这凌家凹附近几个村子都挨着吕梁河,家家户户都有渔网渔具,吃鱼也不用费什么力气。 朵儿一听说有鱼吃,馋的舔舔舌头,艰难的咽了口水,虽说吃鱼不难,可老凌家日子难过,一年到头也吃不得几回的。 云柏拿着一条拇指的鳝鱼,吓唬躲在一边的云朵,姚月望着这兄妹两,乐在一旁,心下又是一动,这渔网眼太大,抓不了鳝鱼泥鳅,偏偏这鳝鱼泥鳅又是极入的了姚月眼的,那个滋味美啊! 月交代了几句,便回家找出箱底的破麻帐子,照现代的沉网弄了几个,窄口的梯台形状,收口处穿了嫩竹枝,绑上木块便可浮在水上,虽不确定成效如何,就权当废物利用了。 云柏第一次取出网里的鱼,真是出乎意料,鱼竟然还不少。鲫鱼,鲤鱼,草鱼,黑鱼,都是巴掌大小,最大的是一条一斤多的鲤鱼。 目不转睛的盯着装鱼的桶,姚月可是身怕一眨眼鱼就没了,嘴里都淡出鸟了。等了一刻钟,又催促柏哥取了沉网。 云柏取了沉网,第一次虽没掌握好,也都是一次提起。每个沉网都没落空,都是三五条的鳝鱼泥鳅,也有几个大的河虾。 “虽说这网吃水些,眼却是没有蚊子大的,鳝鱼泥鳅都跑不了。”云柏老成的说道,“嫂子,真是灵巧的人。” 朵儿叽叽喳喳的在一旁,“那是,嫂子做的饭最好吃了。” 姚月这一世到底是个姑娘家的,听了这番话难免有些害羞,匆匆提了鱼回家,分养在大木盆里,又抱了小宝出去透透风。 夕阳西下,天边抹上一丝少女脸上特有的绯红。 云薇云蕊姐妹两背着背篓,提着篮子回来,见嫂子都守在塘边上心里生疑,被朵儿拉着手,带到桶边。 “大姐,快看!好多鱼,大嫂说晚上吃鱼呢!”朵儿毕竟是个孩子,一有好吃的就啥都忘了。 看到桶里活蹦乱跳的的鱼,云薇先是一阵惊愕,一向平静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欣喜,致的脸蛋散发着异样的神采。 云蕊也勾起了嘴角,“往年都是大哥些鱼仅够自家吃,今年怎的恁多?” 云柏瞪了这个二妹一眼,“怎地,你还嫌多了?” 看着云蕊讪讪的低了头,面上臊得红通通的,姚月走过去轻拍她肩头,“别听你二哥浑说,跟我回去做饭吧。” 二姑娘虽不如薇姐儿那般出色,倒也清秀亮丽,心灵手巧,就是子懦弱些,姚月打量着云蕊暗暗念叨着。 “吁,咦,啊”云薇身后的小宝,指着鱼,一阵乱叫。 这声“鱼”,清楚明亮,到让一旁的姚月看到了希望,观察了几天,她到觉着,这孩子没准不是个哑巴,只是得了孤僻症或是自闭症,不善与人交流。 回了家,小宝盯着养鱼的大木盆,不肯挪地。云薇搭把手生火做饭,姚月洗着菜吩咐道:“蕊姐儿,摘(二声)了磨菇木耳,给凌婶子家送一小篮子吧。” 云蕊低着头点了点,提着篮子跑开了。 看着孩子们辛苦一天,姚月决定犒劳犒劳他们,见面缸子里竟有些玉米面,和了些,想烙几个玉米饼子给孩子尝尝。又挑了几条鲫鱼收拾了,烧了鱼加了些草菇做成汤,又做了个凉拌木耳,便喊孩子们回来吃饭。 柏哥朵儿生了似地,不回来,说是不饿。 姚瑶气的,好说歹说,“过一两个时辰取一次网就好,鱼又不会跑掉。” 云柏紧紧拳头,颇有些不甘,终是应下了。 饭桌上,看几个孩子慢慢地吃着,姚月心里有些欣慰。云薇照看小宝,将鱼细细的挑净了刺给他,剩下的几个迟迟不肯下筷子夹鱼,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想想心里就酸,如今大哥还不晓得在哪呢。 姚月给每个孩子都夹了一筷子鱼,停下说道:“都吃啊!” “… …大哥不在。”朵儿放了筷子,幽幽地哭着。 姚月看着孩子哭就头疼,忍着子劝道:“难道大郎见了你们这样就高兴了,他不在,你们更要好好的才是,他在外也好安心啊。” 云薇转过身训斥朵儿,道:“别哭了,好好吃饭。” 云柏重新端了碗,似乎在说服自己,“大哥不会有事的。” 姚月给朵儿夹了块鱼,心里杂乱的想着,叹了口气道:“吃饭,… …今儿这些鱼,还得想个法子卖了去。” 云薇抬头看了姚月一眼,试探着说道:“要不,就卖与文哥吧,他总不会亏了咱的.” “我看行,文哥也在村里贩了几年的鱼了。”云柏道。 “可得留着点,等大哥回来吃。”云朵一脸正义道,脏兮兮的小脸布满泪痕,滑稽的可笑。 众人又是一阵嬉笑,姚月答应留几条大的养着。 说话间,姚月暗暗打量几个孩子,薇姐儿倒是个有担当的,柏哥也是个有主意的,这长嫂啊,不光得养他们几个,还得教会做人的理儿。 “镇上离村里有二里多地,这么多鱼也不好运,就卖与文哥吧,虽说价钱便宜些,那咱也图个省事。”云柏停下手里的竹筷。 姚月思量一番,这先不说好不好运,光是江陵县的物价她也莫不清楚的,随即拍了板,还是卖给武哥儿家吧。 看了盘里的木耳,姚月暗自嘲笑,真是钻钱眼里去了,又问道“我看着蘑菇木耳挺新鲜的,满山遍野的都是,能不能拿这个换钱?” “嫂子,你是有所不知,东西多,价自是贱。”云柏渐渐爱说道到起来,谦谦有礼的应对着嫂子的发问。 “冬天倒是稀罕,山上却是没有的。”云蕊低着头接话道。 “行,那咱们就把这些东西制成菜干,到冬天再卖。明儿我也跟你们去采,朵儿也去,反正山上的蘑菇,太阳出来过不了几天就死了,真糟蹋东西。”姚月颇为兴奋,毕竟这娃儿上辈子可没地儿采蘑菇。 竹林间只留下一阵清风,蛙鸣蝉噪。 老凌家人带着赚钱的美梦早早歇下了。 一大早,几个孩子利索起了,云柏取了鱼,提进院里,姚月拣出能卖的鱼装进桶里,嘱咐柏哥道:“柏哥儿,这些挑去文哥家,那盆分拣出来的几寸长的小鱼苗,待洪水过去好放到塘里养。” 云柏默默地应道,利索的装了鱼,送去村东头的文哥家里。 姚月忙活一阵将剩下的能卖的又装了桶,待云柏回来再送过去,特意留了一条大黑鱼,和几条半斤多的鲫鱼养着。 挑了两担才完,云柏回来拿了五百三十六文钱,一一报了帐。听了这报价,姚月问了云柏镇上的价钱,一比较,这凌文真是不亏待自家的。 姚月煮了些鱼香菇粥,就着昨晚的剩菜与孩子们一同吃了早饭。 她到底是没去成山里,照看着发热的小宝,这孩子不知怎的半夜里发起大热来,姚月用土方烈酒给图了身体,热才渐渐散了下去。 小姑们接连几天上山采摘,得了满满几圆筛木耳蘑菇,瘫在秋老虎下晒着,最喜人的是竟抱回一窝野**仔。 老凌家几个孩子里就数小宝极喜欢这些黄绒绒的小东西,刚下了地儿兴冲冲的去翻虫子,说是要喂与小**吃。 河里水位渐低,进池塘的水也少,仅捕了五天的鱼就收了网,云柏闲暇时拿着沉网到河里捕捕鱼虾,不过倒是又卖了两回鱼,得了一千来文大钱。 姚月像个守财奴般数了好几遍铜钱,整个晚上激动地竟睡不着觉,叮当响的铜子啊,她做梦都想睡在上头。 第三章 意外之财在线阅读 第三章 意外之财 - 第四章 初起争执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四章 初起争执 这日,刚用过早饭,村里学堂管事凌二爷来了,刚进院就扯开大嗓门喊道“雨停了,二娃子明天去学堂。” 说完又转身出了门,姚月连忙追了出去,这古代啊,礼节得做足了。 “多谢二大爷相告。”一喊完,才发现这二大爷在现代可不是什么词,偷偷地乐了。 凌二爷没转身,只朝后摆摆手,接着往回走了。 “二大爷脾气还是这样臭。”云朵撅着小嘴巴小声嘀咕。 云蕊搬了席子,大圆筛从房里走出来,姚月忙上前接过,“,蕊姐儿,去叫你大姐把摘出来的木耳拿出来吧,就放在这圆筛里晒上。” 云蕊笑着答了话,“哎,嫂子。” 薇端了簸箕,站在门里笑着,“这不是端出来了吗?” 姑嫂几人又是说笑一番,这才各忙各的去。 姚月检视了粮食房的情况,放在圆顶仓里的稻子到没甚事。可这挂在梁上的苞米却是回了潮,又叫了云柏,“柏哥儿,去院里栓竹竿,把这苞米晒晒。” 云柏听了嫂子叫他,连忙应了,去栓了竿子,帮着把苞米一搭一搭的加到院里的杆上吊着晒。 木耳蘑菇晒了几个日头便彻底干了,姚瑶让小姑们收到布袋里,藏到了粮食房的缸里。总共得了一袋木耳,一小袋香菌,另一大袋草菇。 姚月闲的整理了粮仓,从房中吊杆上翻出几包菜籽,一看有白菜,这里叫白崧,萝卜,还有一挂小火葱瓣子。 见了这些种子,才想到了院里翻的那块地,炕了几个日头,应该能种了,前边的菜园子,姚月还没视察过,不知道有点啥。 刚田间地头的想着,厢房里传来小宝的哭声。姚月马上放下手里的种子,转身去寻。 到了外间,看见云朵站在一边,手里提着**笼子,小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的哭。姚月起身抱了小宝,心疼的哄到,“小宝乖,不哭了,小宝最乖了。” 又转身看了云朵,轻声问道:“怎得惹了小宝哭。” 云朵见自家嫂子抱起小弟,一脸委屈道:“是小宝不好,摔**笼子,我才推他的.” 小宝哭声依旧不止,姚月好言好语的哄着,“小宝,喜欢小**仔啊,嫂嫂知道小宝最听话,小**仔养大了就能下蛋,小宝不是最喜欢吃蒸蛋羹。” “走,嫂嫂给小宝蒸糕吃。”说完姚瑶抱着小宝走出去,回头看了云朵,”朵丫头,别跟自己弟弟一般见识,他还不省事呢.” 姚月吩咐云薇云蕊两个小姑,让她们和些玉米面。 不一会,云蕊来到自己跟前,“大嫂,这家里的玉米面都吃光了,大姐正在洗家里的小磨子,准备再磨一点。” “恩,小磨好,磨得面儿细,看我这记,家里的面怕是也没了吧.”姚月拍拍脑门,“一会再席点麦子,也磨些面。” 老凌家独门独户在村东头竹林子里建的房,离村里远不说,干啥也不便宜,自家倒是备了磨这物事。 云蕊听了,道:“哎,我这就去跟大姐说。” 提了篮子,牵起小宝,姚瑶决定去门前的菜园子走一遭,好为自家菜园篮子早些规划。 这凌家菜园该有五分地,倒挺大。四四方方的一块地,正前面是竹林子,右边是那个捕鱼的小塘子。 刚进园子,最左边的是一洼韭菜,长的肥大嫩绿,接着是几架豇豆,前一阵雨一下,这回儿竟又密密麻麻的开了花,打了蒂儿。 正中间的是一垄红薯,叶繁茂,只是不知这红薯结的咋样。靠近塘子,整片的土豆秧,长势喜人。竹林边的空地上,零星的点了几窝冬瓜和南瓜,藤蔓爬的到处都是。剩下的都是空地,啥也没种,都荒了。 姚瑶看完这菜园子,无可奈何,怪不得这凌家顿顿吃不饱,菜园子打理成这样。看来,这大改造还得大刀阔斧的才行。 掐了一把南瓜尖儿,割了一把韭菜,又顺道去林子里了几笋子,这才提着篮子回去。 刚一进门,就听见云薇与人争吵,那妇人说话极为难听,听着还有上手教训的意思,姚月愤怒的冲了进去。 “哼,小骚蹄子,饭都吃不饱,就知道勾男人呢!我家大牛年纪小小的,你也下的去手啊,有娘生没娘养的的东西,我今儿替你爹娘教教你!” 妇人说罢,正欲动手,忽的被冲进来的姚月厉声喝住。 “住手,你是什么东西,我老林家的事几时容得外人手!” 姚月冷冷的打量着这妇人,擦着粉,涂着红,整个一张骇人的恶鬼脸,说话时脸上的粉刷刷的往下掉,生生的吓人! 云薇生平从未听过这么难听的话,整张小脸都录了,紧捏着拳头瑟瑟发抖,呆愣在原地经说不出话来。虽说自己在村里泼辣了些,可这一家子压在身上,人善被人欺啊! 云蕊朵儿躲在自己大姐身后,眼里含着泪,心里暗暗诅咒着凌万牛家的母老虎。 呦,我当是谁呢?不要脸的一家子,倒贴男人的嫂子,勾搭人的小姑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我呸!”凌万牛家的在这凌家凹可是出了名的泼辣户儿,村里人避之不及的毒嘴啊! 姚月可是听明白了,这“倒贴”可是骂的她啊,火爆子的姚月怒火中烧,是可忍孰不可忍!抄起门口立着的竹扫帚,直接往那泼妇身上招呼,打不死你也打你个半死! “叫你嘴臭,叫你嚼舌头,今儿告诉你,敢在进老凌家的门,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凌万牛家的被儿子顺子拉扯着出了院子,不甘心的继续骂着:“你老凌家算啥啊,几个油瓶子托着,我看你能翻出啥大浪来。” 姚月扬起了扫帚,追了出去,往她嘴上招呼,狠狠地抽了几下,听着她吱呀乱叫,这才稍微解了气。 看来,她这个悍妇的名声算是坐实啦! “哎呦,我的嘴,......我看你能横到几时,交束脩的日子,看你不求人借钱啊......” 姚月缓过气来,对这院里几个小姑说道,“不准哭!给我记住,别人骂的都给我骂回去,打人的都给我加倍的打回去,我老凌家人不受人欺负!” 云薇抹抹眼角,心里酸的想哭,这大嫂却实担得起老凌家的担子,可这大哥......咳!一言难尽啊! 姚月一声令下,“别偷懒,赶紧干活,咱今晚做发糕和韭菜盒子,非得过好了日子让那些不开眼的瞧瞧!” 云薇云蕊收拾的情绪,利索的在灶下忙着,云朵更是馋得舔舔舌头。 姚月转身进了厨房,一半苞米面一半白面,加了老酵子,和好放在一边醒着,又让云薇剁了韭菜,摊了**蛋和了馅儿。 姚瑶心里哀戚,这三个**蛋还是凌大婶子送来的,两个给小宝蒸了蛋剩下的,得好一阵子吃不着**蛋了。亏自己还夸下了海口腰带老凌家过好日子。 哎,柴米油盐的日子不好过啊! 云薇颤颤地凑到跟前,犹豫不决,艰难的开了口。 “大嫂,那婶子是村里富户凌万牛家的,她儿子大顺了些鱼,提来咱家,才有的他娘上门大闹这一出,让嫂子看笑话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以后有嫂子护着,不会让你们给人欺负了去。” 姚月看过她一眼,宽慰道:“咱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人乱嚼舌的。” “嗯,云薇知晓了。” “好了好了,搭把手包盒子吧。” 姑嫂二人就着馅儿包了些盒子,交与云薇文火炕出来,剩下的面加了几勺野蜂蜜,据说这可是凌家大哥在山里打下来的野蜂窝弄来的,稀罕的很,擀成饼状,加了几颗红枣,便放在锅里蒸上。 看到平日熬汤的陶锅,姚月心下一喜,招呼几个小姑道:“今儿做一样稀罕东西,保证没吃过,朵儿去拣几个苞米子来。” “哎,马上去。”云朵一听有吃的马上屁颠屁颠的跑出去。 待云朵回了,姚瑶吩咐把苞米掰下来,便转身把陶锅架到小灶上烧起来,只在锅壁上刷了一层油。 姚瑶放进苞米粒,盖上陶盖,轻轻地晃动锅里的苞米粒。等了一会,隐隐约约就有噗噗声,嘭嘭嘭,苞米不断地爆裂开来。 等锅里的声音渐渐地小了,姚月这才将锅端离火,云朵急着揭开盖子,却被烫了手,惹得云薇一阵责骂。 “小馋猫,还得等一会。”姚月不慌不忙的,看见锅里的苞米大都爆了开来,加了一勺蜜,才端与几个孩子尝。 “这只是一款小吃,叫爆米花,是嫂子瞎做着玩的。”姚月也抓了把吃着,发现跟前世吃过的差不多,这才放心。 几个孩子一一尝过,纷纷说好吃,姚瑶心里倒是有了底,不知道这好不好卖,能不能赚钱。 第四章 初起争执在线阅读 第四章 初起争执 - 第五章 菜篮大计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五章 菜篮大计 进了九月,一场秋雨一场凉。 凌云松离家十多天,一直也无消息,姚月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多想也无意,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姚月想想自己还是多谋划这一大家子的未来吧! 半亩池塘放了些鱼苗进去,柏哥儿一直在看管,下学便是在捯饬这塘子,又央云薇给做了几个沉网,一直在河捞一些鳝鱼泥鳅河虾啥的,隔几日就有些进项。 姚月跟几个小姑学起了针线,不过几日竟将双手戳的全是针眼,苦不堪言,被刚学打络子的朵儿嘲笑,硬是熬夜做了两个简单的兔子玩偶,让朵儿和小宝眼前一亮,爱不释手。 看着门外院墙边上的简易堆肥发酵的差不多了,前些日子心心念念的菜篮子工程终于被月瑶提上了议程。 这不,姚瑶一大早就鼓捣着院里的地,先是挑了粪,撒在院里,在浇上水,哼哧哼哧干了一早上。 用完早饭,姚月叫住要去学堂的云柏,拿了二吊钱给他,慢条斯理道:“柏哥,前几日卖鱼挣了些银子,把欠着的束脩交上了吧。” 接过钱,云柏愣愣的站着,严肃的嘴角慢慢挑起,忽然觉得嫂子灿若朝霞的脸真好看! 几个小姑被村里同龄的小姑娘邀着上山去采野枣,朱果,带着小宝一道。 姚瑶打算将堆的粪翻倒一边,再堆一批粪,好种冬麦。正干着,忽的听了人叫喊,姚月转身,见一个中年妇人走向自己,一时拿不准这人是谁,先不接话。 “月娘,扬粪这脏活哪是女人家干的,等你家男人回来干不迟。”那妇人嗔怪道。 “给你送些菜,下次别再给婶子我送东西,你高嫂子会送过来的,我和你武哥吃不下恁多。” 姚月终于听出来了,这是上次送**蛋的凌大婶子。连忙将她让到屋里,“婶子多谢了,老白拿您家东西,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婶子是什么人,文哥武哥又和你当家的什么关系。”凌婶子歇过一气, “你呀,不用放在在心上,这不是自家菜园子里有嘛,又不是啥稀罕玩意儿。” 姚月由心而发,“婶子真真是个大好人,时时刻刻念着这一家子呢。” 凌婶子看了看姚瑶,又是一阵感叹,“真是苦了你了,孩子,慢慢会好的。” 姚月赶紧摇摇头,“那有辛苦一说,只是尽心罢了,就念着养大这几个,看着他们成家立业就好。” 凌大婶子抓起姚瑶的手,脸上满是欣慰,“以后有啥事就找婶子,你文哥武哥也是帮得上忙的。” 姚月又是道谢,“今儿,侄儿媳妇还真有事麻烦婶子。” 凌婶子眼前一亮,“但说无妨,跟婶子还客气啥。” “月娘想打理菜园子,还缺一些种子,不知婶子能不能给一些,这种菜一事,也还需婶子指点些。”姚月不忘拍拍马屁,给人带戴高帽。 果然,凌婶子大为高兴,“要什么尽管去拿,现在是时候种些白崧,萝卜,腊菜,芥菜啥的,葱蒜也都排得。” 姚瑶虚心的听着,“白崧萝卜有了,葱瓣子也有些。剩下的就要麻烦婶子。” 凌婶子打了包票,说是一会让儿媳妇高氏送来,这才拿了篮子回了。 姚月看了手里的茄瓜黄瓜,不禁失笑,自己还真稀罕,穿过来之后,还没吃过呢。 不久,门口便有人唤“月娘,我给你送种子来了。” 这少妇年纪不大,长的倒是水灵灵的。 姚月起身去迎,“高嫂子,有劳,还麻烦你走一趟。” 接过篮子,看是一菜篮蒜瓣,上头放了两个布包,姚月估着是菜种。 到了杯茶水递与芳嫂子,姚瑶将这篮里的东西到在自家篮子里,应付着高氏闲聊。 “妹妹可是个厉害人啊,听说前几日里竟打了梁家凹的母老虎。”高芳细声问道,眼里一片澄澈。 “呵,叫嫂子笑话了,这不是欺负到家门口来了吗?”姚月叫她说的坦荡,并不放在心上,凌家凹不大,世上没不透风的墙。 “恩,也是。妹妹这茶水是如何泡的,酸酸甜甜,还有一股子花香味。”高芳喝过茶,寻思着自己也泡些来喝。 “也没啥,就是加了些红枣山楂,放了干花瓣子,几个小姑自己琢磨的,说是能养颜。“姚月笑道 “还能养颜,嗯,我回去也试试。”说着又喝了一大口茶。 姚月笑道,“嫂子那还用养颜啊,看你这皮肤嫩的跟剥皮的蛋似地。” “你就打趣我吧,不跟你瞎掰了,我得回去给伺候我家那口子了。”高芳说罢便出了屋。 姚月扛了锄头,在院里垄起了地,薅一条浅沟,隔些间距排上些小葱瓣子,还没弄好一行,几个小姑就背着背篓就回来了。 看见自家嫂子种菜,便一起上前帮忙,当然,人多力量大,不消半个时辰便种好了葱和蒜。 姚月又独自转移了阵地,去了菜园。整饬出两小畦菜地,种了凌婶子给的两包菜种,盖上些竹叶子。 回了家,见背篓里满满当当的酸枣,拇指大小,红彤彤的,甚是喜人,姚月随手拿了个喂进嘴里,又酸又甜,随口问道,“这枣?” 云柏拿了漏勺正往外捞栆,没看自家大嫂,应声道,“晒干了有人收的。” “每年这个季节村里都有人收酸枣的,不过却是加工成栆核儿的,用来入药。”云薇细细的将给姚月听。 姚月细想,酸枣只要核儿,那自己家把栆留下也行啊,可以做蜜酸枣,枣糕,枣泥,用处多着,虽说酸枣去了核儿也剩不下什么。 姚月拿了段竹枝轻松地剔除了酸枣核儿,把剔完核儿的栆拿给几个小姑看,不曾想小姑们甚为惊奇,虽说竹枝不如铁的好使,可不费钱的东西用着心里甜滋滋的。 云薇拿了去核儿的栆,调笑道:“嫂子的脑瓜就是好使。” 姚月心虚的摇摇头,她可不是万能啊! 凌家几兄妹有模有养的学着嫂子去核儿,瞧着这阵式,又不打算吃饭了,姚月叫了云朵烧火蒸饭,自己动手做了蒜泥茄子,木耳黄瓜,凉拌黄瓜。看着刚采下来的栆新鲜,又忍不住蒸了栆,捣成泥活了玉米面,加了些白面和蜂糖,蒸了两个大枣糕。 枣糕还未端上桌,小宝就拽着姚月的衣角,伸手要,姚月拿刀切了块,递了一小块给他,这才打发了。 姚月念着凌大婶子与高嫂子的好,先不说日后肯定还得需人家帮衬的地儿,就今儿这一篮子蒜瓣,也不是谁都能给的。 装了几块糕,让朵儿跑个腿,送去凌文凌武家,就道是“嫂嫂就着酸枣做的,送与凌婶子高嫂子尝个鲜。” “嫂子,你可得给我留着啊。”云朵可怜的看着姚月,小脸委屈的拧成一块抹布。 姚月温柔的拍拍她的头,赶了她走,答应一定给留她着。 收拾妥当,姚月累的全身酸疼,一挨着枕头就沉沉的睡去,一夜好眠,可算明白“睡不着是没累着”这话了,话糙理不糙。 隔天,姚月姑嫂几个上山采山栆,一天能采上两袋,装上两背篓,回了家又赶紧的洗栆,去核儿,忙的一家人脚不着地。 采了几天,附近的几架山上的栆都采的差不多了,便停了这活。村里人家大都晒着一席一席的栆,红红火火的,真喜庆。 姚月做了些蜜栆,装了罐,又抽空翻了菜园里的地,种上了白崧,萝卜,这才了悟啊,农人无闲时。 第五章 菜篮大计在线阅读 第五章 菜篮大计 - 第六章 人情难偿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六章 人情难偿 收拾了屋里的褥子,姚月端出房门,撞上云蕊正提着一篮子红朱果进来,吩咐道,“蕊姐儿,换了你屋里的褥子好,趁着天儿好洗洗吧。” 云蕊忙的应了声,放了篮子,进屋收拾。 姑嫂几个端了满盆子衣物正出门往外走,凌大婶子隔着老远就喊道,“月娘,村口来了收酸枣的,你家的赶紧卖了吧。” 婶凌子说着话,到了姚月几个跟前儿,互道了好,姚月掺住凌婶子,客气邀道: “凌婶子这大热天的,赶紧进屋歇歇,劳烦你来这趟,喝杯凉茶。” “有甚要紧,我还不至于恁的不顶事,瞧你这孩子,紧张的。”凌婶子咧了嘴角,这云松媳妇倒是个看着心里舒坦的。 云薇平日里跟着凌婶子关系到是好的,笑嘻嘻开了口,“凌婶子脸上连个褶儿都没有,可年轻着。” 凌婶子见云薇说话中听,笑的更开了,摆了手,“罢了,你们姑嫂几个合起火来对付我这老婆子,说不过你们。” “婶子就进屋吃杯茶,莫不是闲老凌家穷酸,茶不好?”姚月半嗔半怒道。 “就你这妮子会说道,婶子下回来吃茶,今儿得回去卖酸枣。”凌婶子说着用手戳戳姚月的额头,笑的满脸褶皱。 见凌婶子走的远,姚月吩咐几个小姑搬出收的几袋子栆核儿,在家里等着,遣了云朵到村口见收酸枣的过来便引到家里来。 云薇姐妹为未出闺阁的小娘子,不好见生人,便让姚月打发去了河边洗褥子。 久也不见人,姚月看了放在桌子上一篮子红朱果,到来了兴致,拿了刀,一个个剥开,去籽,打 算做些朱果酱啥的,反正这朱果酸牙,也没甚人吃,丢了甚可惜,将就着吧。 等了半个时辰,才见云朵引了两人来,拉着牛车,姚月看着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打了招呼,“掌柜的,辛苦,进屋吃杯茶解解渴。” 说着引进了院,倒了茶,退到一旁。 掌柜的喝了茶,招呼带来的小厮与姚月称重,见了光光的栆核儿,倒是惊讶,“小娘子用的甚法子,竟将栆核儿里的这样干净。” 姚月倒是不惊讶,笑呵呵的应道:“不过是些野的法子,费事费力罢了。” 见这妇人倒也不愿多说,掌柜的便作罢不再多问。 过了称,算了银子,小厮便将四袋栆核儿班上牛车,姚月又得了几百文,钱奴一般细细的数着, 打算洗了褥子,下厨做些吃食犒劳几个孩子,毕竟是孩子们出力多。 正数着,朵儿冲了进来,哇哇地哭着:“嫂子,凌万牛家的又骂姐姐了。” 说话间,云薇云蕊进了屋,脸上惨淡一片,踱着步走了过来。 怎的,那泼妇又撒泼了?” “大顺哥又送了些老莲子给大姐,这才吵起来的。”云蕊嘟囔着说道,想着那大顺偏来招惹人,真是可恨! 姚月心里愤愤不平,没个男人在家是不行啊,任人拿捏,看着大姑子委屈的咬紧菱唇,心疼。 “罢了,跟这人生气不值当,以后少搭理她家那惹事儿子。” 云薇云蕊晾晒了衣物,回房做针线,姚月早先便道明了,“你姐妹两以后挣的,攒些私房吧,小女儿家的也有用的着得。”姐妹二人拗不过嫂子,便也就将钱留了。 姚月拐了云朵,说是给做好吃的,问愿不愿意给她搭把手,云朵忙的点头,去灶里生火。 姚月洗净了剥好的朱果,待水烧开了,放了朱果进去小火熬着,等熬烂了,便舀起倒入瓷盆里晾着,找了干净的细纱布,将朱果酱里的渣子滤了,又放回锅里小火熬了片刻,朱果酱看着粘稠了些才作罢。 那筷子沾了些给朵儿尝尝,这丫头刚入嘴,便呼好吃,又酸又甜的,又自个儿尝了,感觉酸了些,不过倒是比生吃好些。 忙活了一阵,姚月见云薇云蕊进了厨房,尝过便询问道“嫂子如何做的?” 姚月一一给讲了个明白,见小姑娘家的这么爱吃,倒是心生一计,估么着山楂糕该是个新鲜玩意儿。 在云薇看来,自家大嫂可是眼里冒着一股子狡黠的光,盯得自己心里犯怵,猛地听她开口道 “薇姐儿,咱家还有没有糯米粉?我想试做些朱果糕来着。” 云薇松了口气,见大嫂问的是这事,直言道:“家里还有些的,不过这物事倒真稀罕。” 姚月轻笑,忙的央云薇取些来,拌上朱果酱,成半干的样子,平铺在在蒸屉上,大火蒸上半个时辰,晾凉,取出切了块,分与几个小姑尝,朵儿捋着嘴里的糕,含糊不清道,“软软糯糯的,甚是好吃。” 云蕊吃了一块便拿起第二块,一贯慢悠悠的的语气,“倒是比年糕软些的,又酸又甜,我倒是觉着再甜些好。” 云薇点点头,这两人倒是心灵相通,跟双生子似地。 “月娘,薇姐儿,都在屋吗?”正说话间凌婶子拿着一包东西,站在凌家大门前叫道。 姚月听了声知晓凌婶子来了,忙的与几个小姑迎了出去,几人让进堂屋,凌婶子拿了手里的桂花糖与云薇几个,“你高嫂子赶集带回来的,拿去吃吧。” 说罢,凌婶子拉过姚月,道:“月娘啊,咱屋里说话,婶子有事相求。” 姚月见凌婶子这阵式,肯定有啥事,不紧不慢的跟着进了房。 凌婶子一进屋凑到姚月跟前细细说道,“婶子给你武哥说了门亲事,婶子想央你去瞧瞧这姑娘,你看… …?” 姚月听凌婶子这么一说,倒是起了疑心,按说定了亲,就该婶子自己去相这儿媳妇的,为何要自己这个外人去呢? 姚月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见凌婶子对老凌家不错,倒也想真心相交,直接问道,“婶子何不自己去呢?既是武哥媳妇,我去又是为得那般?” 见姚月说的这话,凌婶子知她肯定是有顾虑,心想,还是与她说了实话,这么个通透人,就是不答应也不至于下了自己脸面。 凌婶子一脸为难,拉起她的手,道,“月娘,你是不知这男女双方定了亲才能相看的,可,谁知 那媒婆子是甚样的人,与我浑说咋办。我想着你代我去瞅瞅,看看这姑娘模样情咋样。” 姚月倒是心里明白,自作主张去相人家闺女本就是不对的,这时候姑娘家的名声比命大,只是, 这凌婶子也有自己的苦衷,难为天下父母心,不帮,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不如先打探一番虚实再作打算,按理说,这忙肯定是得帮,只是如何帮有待考量。 “婶子可得与我好好说道说道,咱合计合计。” 凌婶子见月娘没有立即拒绝,心里一喜,看来这事有戏,忙的一一道与她。 “这姑娘是镇上街西口柳记豆腐铺家大闺女,今年十八,家里有一个寡妇老娘,并一个十多岁的弟弟。”凌婶子歇了一气,姚月递过一杯茶。 凌婶子吃口茶又道,“这姑娘年纪有些大了,还被退过婚,我倒是有些不喜的。” “婶子放心,我也是明白其中利害的,先容我暗地里打听些再说,这可不能让外人晓得。” 姚月爽快的应了,要说老凌家想在凌家凹站稳脚跟,还真得攀上凌婶子这棵大树,一家孤儿寡妇独撑门面难啊! 凌婶子千恩万谢,倒是姚瑶臊红了脸。未出阁的姑娘家名誉是经不起折损的,这柳家大姑娘名声已经这般,若是再经自己这么一遭倒是让人怎的活啊,可得小心行事。 送凌婶子出了房,见薇姐儿几个生火做饭倒是爽利,云薇端了些朱果糕,给凌婶子带回去。 凌婶子自是推脱一番,姚月又是苦劝,两人僵持推搡一阵才罢。 送走凌婶子,姚月也是身子乏了,答应凌婶子去镇上瞧一番,倒是合了她得意,看看物价,找找商机,也快过重阳节了,倒是该准备一番的。 朵儿见嫂子这番模样,倒是猜到跟凌婶子有关,怯生生的问道:“嫂子,凌婶子跟你说啥了,怎的就不高兴了。” 云薇云蕊到底是十一二岁的大姑娘了,省的些事儿,看了云朵,云薇怒斥,“长辈说话晚辈听,不干你事儿,别问。” 朵儿见大姐一顿训斥,倒也不敢再问,撇撇嘴,嘀咕道,“问问吗,不说就不说。 第六章 人情难偿在线阅读 第六章 人情难偿 - 第七章 松哥归家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七章 松哥归家 早早歇下,姚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着烧饼,细细想过一番,要说是去镇上相媳妇,倒还不如 说自己买豆腐咋的,私下里打听,不见得有什么麻烦。 再来,到镇上找个小买卖做做也是好的,至少先底儿,打探打探物价儿。 思量间隐隐听着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姚月心下大骇,该不是招贼了吧,可老凌家有啥招人惦记的啊! 悄悄起了身,刚推开门就见一个魁梧的身影鬼鬼祟祟,下意识的张口大叫,黑影倒是反应敏捷, 一把搂过姚月的身子,捂上了她的嘴。 “啊!… …嗯呜… …。”姚月闷闷哼着,竭力挣扎,暗骂自己也太大意了,没多想,顺手抓了身后那人的衣服一个用力给摔了出去。 怀里的娇人儿散发出一阵阵幽香,手里的轻柔的触感,无不让凌云松心惊身荡,由心的舒服。正沉浸在这温香暖玉之中,忽的,“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姚月挣脱之后进屋点了灯,这才看清了四仰八叉躺着得人,烂泥一般不得动弹,估着是摔得狠了。 “媳妇儿,你这是干啥?”凌云松缓了片刻,过了身上的麻劲儿,一脸委屈道。 啊?这人是凌家大郎,她的夫君! 高大魁梧,麦色肌肤,一张生来看着就老实憨厚的脸,的眉,厚厚的唇,看着是个实诚的庄稼汉子。 凌家几个孩子都生的小巧秀气,且听说这凌云松还上过几年学堂,怎的就是个猛男呢? 云松的这声惨叫惊醒了几个孩子,急匆匆的出屋,竟见到多日未见的大哥,一时间几个孩子团团围住了凌云松。 “大哥,你可回来了。” “这不回来了,瞧瞧,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凌云松朵儿的脸,一脸慈爱。 确认了是凌云松,姚月可不敢大意,毕竟刚见面就给自己相公这一下子,忽的变了脸色 ,咳,她怎么就忘了凌云松这茬! 缓了缓,姚月细声道:“相公… …可还好?这大半夜的,可吓坏我了。” 听着媳妇柔柔弱弱的声音,凌云松嘿嘿的傻笑,用手爬了爬头发,“不碍事,回来的急,不曾想吓着了娘子。” 说罢,脸已红了大片,估计的确是回来的急,衣衫上满是泥点子,脚上的布鞋满是污泥,眼中布满了血丝。 月心想这傻子,只道:“你坐下歇歇,与几个孩子说说话,我去烧水给你洗洗。” 凌云松局促的站了起来,“还是我去吧,你歇着。” 姚瑶不理他,去了厨房烧水,想着这人赶着回来,肯定没用晚饭,又动手做臊子面。 云薇见嫂子忙活,便跟着去了厨房却让姚月给赶了回来,“早些睡,看好小宝,别让他晚上受了凉。” 云薇只得进了屋。 待与云松端了水,见几个孩子回屋睡下,姚瑶回了厨房下了面。 看着灶里的火,姚月一阵心惊,凌云松怎的就突然回来了,这可怎么办是好,自己与他是明正言顺的夫妻,真要同床共枕,行夫妻之实? 虽说,凌云松长得还不赖,关键还是的肌男,对了自己的胃口,可一想到床上多着个刚见面的男人,她心惊跳啊! 云松洗漱完,出门倒水,看到厨房还亮着灯。遂寻了去,看到姚月守着灶里的火,晶莹的眼眸里跳跃着昏黄的火焰,暖暖的。 姚月见他来,接了锅,动手盛了面递与他,说道“我做了面,你吃些再睡吧。” 接过她手中的面,云松心底满满的感动,独自扛了这个家这么多年,倒现在终于有这么一个人想着念着牵挂着他,还有啥不满足的,要是他媳妇儿能一直伴着,哪怕再苦再累也是受得的。 看着云松接过面碗,久久不动的盯着自己看,姚月受不住他眼底的炙热,嗔怒道“你看着我干什么,吃你的面吧。” 转身出了厨房,姚月脸颊火一般烧着,哼,太不争气了,竟然被一个古代男人看的脸红了! 姚月躺在床上,接着烙她的饼,想着前世没好好谈过恋爱,既然凌云松是她的菜,还跟她合法同居,不妨处处,不过,只是单纯的相处,要是他敢乱来,空手道伺候。 云松吃了自家媳妇做的面,心里裹了蜜似地甜,收拾妥当,便进了房,见姚月已经睡熟,这才脱了衣服轻轻在外边的被子里躺下。 天刚泛着鱼肚白,云松便早早起了,多年习惯使然。 爹娘去世的早,自己那会儿也才是个半大的小子,弟妹年纪甚小,甚至还有在襁褓里的小宝。什么事都要自己心,现在总算把几个弟妹拉扯大了,还娶上了媳妇,也该心满意足了。 看到院里的新种的菜地上一片绿油油的苗,云松倒是有几分惊讶,几个弟妹啥时这么能耐,该不是他媳妇儿种的吧,心下越发的怜惜起姚月来。 到厨下做好了早饭,见几个弟妹也都起了,云松这才想起唤姚月起来,刚走进房里,见自家娘子睡眼朦胧,一脸慵懒,艳丽的脸蛋风情万种,竟看得呆了。 姚月睁开惺忪的睡眼,见云松愣愣的盯着她猛瞧,不禁好笑,便想调戏她这憨相公。 “相公,难道是我脸上不干净,让你这么盯着我看?”姚瑶眨着天真的大眼,无辜的问道。 轻飘飘的声音,甜甜糯糯的,如冬日里的阳光照进了云松的心田,使得他迅速的烧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娘子,脸,很干净。” 说罢,急冲冲的折回了身,待到进了厨房,又想起自己失去叫娘子用早饭的,难为情的傻笑起来。 姚月洗漱好,与一家人一快用早饭,见云松头低得到自己碗里了,连耳子都红了大片,心里不禁暗喜,看来这凌云松还是有培养成五好老公的潜质,纯情少年郎啊! 吃罢饭,云松早早的躲了出去,孩子们上学的上学,下地的下地,姚月在厨房琢磨她的朱果糕。 正忙着,云薇云蕊抬着一大竹篮子豇豆回来,可把姚月给下了一跳,这豇豆可要成了了,竟结了这么多。 “嫂子,你看怎么办,这豇豆恁多,吃不下可惜了。”云薇心疼的拿着豇豆,一脸苦大愁深。 云蕊也搭着腔,“要是这豇豆能留到寒冬腊月的就好了。” 姚月见这姐妹两一搭一唱说的带劲,了嘴道:“有何不可的,做成酸豇豆就行了。” 云薇云蕊听了姚月这话,纳了闷,但又是极为信服嫂子为人的,忙问了姚月如何做这酸豇豆。 姚月回想起小时候做过的泡椒泡酸豇豆,细细的说了法子,又说了菜干的做法,两姐妹便拉着她去忙活开了。 先是洗了陶坛子,得用热水烫,晾干,接着摘了豇豆,去了虫眼,洗净晾干,烧上两锅热水,放 凉后化些盐水再倒入装了豇豆的坛子里,用油纸封了,等上一些日子,这酸菜便好了。 姚月边做边回忆着儿时在农村老家,看做的酸菜菜干,留在冬天里,做成酸菜末,红烧烧菜干,便不由馋得流口水。 又煮了些豇豆,到八分熟,捞起来过凉水,晾在竹竿上晒两日便做成了菜干。 第七章 松哥归家在线阅读 第七章 松哥归家 - 第八章 丰盛晚饭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八章 丰盛晚饭 忙和了一天才把这一篮子豇豆给收拾了,又寻了些嫩的让云薇给凌婶子和芳嫂子送去。 姚月看着日落西山,又赶紧忙活晚饭的事了,云松回家好歹得做顿好的。 去菜园子里摘了些菜,又跑到竹林子里挖了两笋,说道这竹笋,凌家兄妹几个都不让姚月动的,说是凌家老爹千辛万苦种才活这一片竹子,姚月虽心里有气,又不好发作,只是平时顺几解解馋。 一回家,见云薇也回了,菜篮里还放了一刀五花,几大骨头。 姚月嘴角咧开,不由得开心,“这凌婶子咋又往家拿了啊,正好,今儿嫂子再露一手。” “这可不怨我,是婶子追出来给的,说是大哥回来了。”云薇也是嫣然一笑,嗔道。 “你个小人,就一张嘴会哄人,还不赶快生活做饭去。”姚瑶调笑着吩咐道。 和了面,准备做生煎包,豆角末馅儿的。炒了馅儿,醒好面,包了一个个皮薄馅大的小包子,要煎的时候姚瑶犯了难,这里灶上的都是大铁锅,可没有现代的平底锅的。 生煎火候可得掌握好,不然这做出来的口感就差了。想了一会,姚瑶目光盯着上次爆米花的陶锅,就是它了,虽然一次只能煎上五六个包子,可好歹聊胜于无。 了小炉子上的火,将陶锅里添上包子三分之二的水,便盖了盖子。云薇打着下手,看了嫂子此举,纳了闷。一脸的疑惑,眉头皱的老深,“嫂子,这是干啥啊?” 姚月只是笑笑不接话,在炉里添了几柴火,便转身切去了。 看着云薇守在炉旁,听着滋滋的水声,暗自思量,姚月心里一阵安慰,几个小姑也都是蕙质兰心的人儿,姚月做过的菜式,她们几个是一一上了心,做的八九不离十,她也不藏私,时常指点一些,想着这里的姑娘家都是要学女工中馈的,自己算是尽了做嫂子的责任。 只是提起女工,姚月颇为尴尬,学了一个多月,也只能勉强做做袜子,绣艺是见不得人的。 听到锅里的滋滋声变成啪啪声,姚月接了盖子,一看正好,包子都熟了,又放了油,便让云薇守着煎成两面金黄。 收拾了一条草鱼,本想做个水煮鱼的,可没有红辣椒,倒是让姚月郁闷了好久,便改做了清蒸鱼。做了五花闷豇豆,又清炒了笋片,和酸土豆丝。 姚月转身见云柏垮着书袋,怏怏的走过厨房,也不见打声招呼,叫了声,“柏哥儿,怎么啦?” 云柏垂了头,想着这事跟嫂子说也无裨益,还是莫妄想了吧! 姚月走过去,伸了手抵在他额头上,想该不是得了风寒了吧,深秋露重的,染上病就不好了。 云柏毕竟是个半大的儿郎了,嫂子柔柔的小手贴在他的额头上,不免臊红了脸,心里砰砰的跳着。 “嗯,没啥大事。”姚月枝大叶的竟没发现她这二叔的异常,事实上,她这个嫂嫂和二叔云柏可是年纪相仿。 云柏转身欲走,却又被姚月叫住,她夹了刚出锅的生煎递过来“来,尝尝,刚做的。” 云柏额上汗涔涔的往下滴,他不禁苦叹,怎么今年的秋老虎格外的厉害呢? 待云松回家,便见几个弟妹端了饭菜上了桌,正在厨房饭桌上等着自己,姚月端了一盘生煎,递了碗筷。 云松看了桌上的菜色,又尝了生煎包,一咬开便是喷薄的香气,憨憨的埋头大吃了起来,心想自家娘子果然跟婶子说的一样,能干,明,还对自己弟妹甚好,一时高兴地給她夹了快五花,随即又害臊的低下头闷闷的吃饭。 见碗里多出来一块,瞥了眼云松,只见这家伙低着头,耳廓上是一片火红,姚月一时也难为情的红了脸。 好在几个孩子只顾着吃,不曾见到自家大哥大嫂间的温情流转。 用罢饭,姚月寻思着跟云松商量赶集的事,她可是答应了凌婶子的,端了一盆朱果在屋外洗着,想着连夜熬些朱果酱,做点朱果糕啥的卖卖。 九月,山上到处都是好东西,附近的山头的野朱果红通通的一大片,个头算不上大,还是些人不稀罕的物事。 扛了些柴火进了屋,见自家娘子在木盆洗着朱果,她绯红的脸蛋别有一种风情,粉嫩粉嫩的,看的云松心里酥麻,想着时间要是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姚月将鬓角的碎发挽在耳后,抬起头来,见云松盯着自己,温婉的扬起嘴角,朝他嫣然一笑。 这一幕就如山野里的水莲花亭亭玉立,忽的一支蜻蜓飞过,湖面霎时涟漪骤起,荡开在云松心底,一圈又一圈,久久不止。 怔地回过神来,云松想起凌婶子今儿说的话,他家媳妇心里可透亮着,让他赶紧跟月娘圆了房,好让她死心塌地安心过日子。听了这话,云松心里戚戚然的,他媳妇儿嫁给他可是糟蹋了。 姚月麻利的干着手里的活计,正色道:“家里光靠地里的粮食哪够一大家子过活啊,我想着还是得想个挣钱的法子。” 云松见媳妇儿跟他合计着家里长短,心里又跟散了乌云见了月亮似地,忙道:“我忙完了这一阵 就上城里找活去,待过年回来,也能挣上二两银子的。” 姚月见这二愣子的傻样,心想这二两银子又抵啥用,又怕伤了自尊,只得放柔了语气,“明日我想去逛逛集市,卖些吃食。” 转念一想忽然没了底气,她连这凌家凹都没出过,又有啥法子挣钱,还是挣大钱,前世或许还能凭着小聪明小打小闹,可这毕竟是转换了时空。 云松听着媳妇儿软软糯糯的声音已是酥了一半,那里还有不答应的份。 “你别在这边掺和了,去推磨吧,把糯米磨成浆,要稠一些。”姚月看着他厚厚的唇角笑的意味深长,好老公都是训出来的,先试探试探这第一条,媳妇的话要听从。 “哎,这就去。”云松接到指示,立马起身磨米浆去了。 姚月看着他手脚麻利的动作着,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云松还真是个好苗子,指哪打哪。 劳累一天,姚月简单的洗过就上床歇息了,望着轻纱帐幔,发起了呆。 云松进了房,及看见媳妇儿双眼睁得大大的,躺在床上,蹑蹑嗦嗦靠近了床,见她还是无甚动静,不禁想到文哥打趣自己问道,怎的跟自己娘子洞得房,忽的就心里躁呼呼的,热血沸腾。 待云松上了床,姚月才觉着挤了些,她好想她的公主床啊,不得已攒了攒被子,靠里睡了。 云松躺在床上,只听见两人的喘息声在夜色里此起彼伏,心里痒痒的,手一点一点的往她媳妇身边挪着。 姚月天马行空的想着,想起一件事来,在云松忐忑不安正要越界之时,,姚月忽的开了口,“相公?” 云松吓得连忙收回了手,加大了喘息声,“你,你说,我听着。” “我… …能不能换个称,相公太生疏了?”她忍好久了,太憋屈了。 “随你喜欢。”云松想也不想就应下来了,他媳妇儿想怎么样都行。 姚月见他应得爽快,心下高兴,忽的翻了身,侧躺着对凌云松道:“那人前就叫你松哥,没人的时候呢,我就叫你老公。” 云松感受着她说话时的热气扑在自己脸上,温暖湿热的侵袭着心里的那块柔嫩,撩拨的他口干舌燥,那里还有不答应的份,至于这老公是啥,下回再问问清楚。 姚月总算解了心头恨,心满意足的去会周公了,可怜的云松娃叫苦不迭,秋天火气太重了。 云松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媳妇细看瞧慢慢看,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敢光明正大的看她,光洁的额头,细高的鼻梁,殷红的唇,深深呼一口气都是香的,他好像永远也看不够。 第八章 丰盛晚饭在线阅读 第八章 丰盛晚饭 - 第九章 赶集卖糕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九章 赶集卖糕 **刚鸣一遍,姚月就起了,扯过身旁呼呼大睡的云松,道:“起了起了,赶快帮忙干活。” 云松嘟囔道:“媳妇儿,集市近,不着急的。” “我不管,你快起来烧火。”姚月嘟起嘴角,懒人! 云松震慑于媳妇的威胁,不得不起来烧火,照着他媳妇的安排熬朱果酱,熬了一个时辰,煮出来 两锅朱果酱滤了渣子,又熬上半个时辰,浓缩的产不多了。 姚月看了看桶里的米浆,倒是上层澄清了水,轻轻倒了水,本想着马上就就蒸糕的,可这圆筛是不能用的,卖相肯定不好,这倒是这么办才好。 姚月皱了眉头,忍不住抱怨,这老凌家怎么要啥没啥啊。 云松在灶下烧火,见媳妇儿脸色不佳,停了手里的活儿,殷切问道:“媳妇,咋啦?” “缺个蒸糕的物事,这糕还是先别做了。”姚月看着厨房里凌乱的一堆东西,泄气的塌下了脸。 云松爬了爬头发,一头雾水的望着媳妇,不明所以,“到底缺啥,家里没有可以到婶子家借的。” “我想要个特制的蒸笼,像豆腐箱子那样的就行。”姚月看着他急的想跳脚,不免笑出了声。 云松摆摆手,“多大点事,杂物房有现成的木料,我找找看有能用的不,给你做一个?” 说罢,立即奔了去,在偏厦里翻箱倒柜的找出几块木料,立马翻出工具,动手自己琢磨起来,姚月看的一愣,问道:“你会木工活?” 云松倒也是不抬头,继续量着手里的木料,道:“那是,我可是正经拜过师学过艺的。” 姚月真可谓是惊喜万分,忙的提了些的要求,底部要薄,最好箱体跟豆腐箱子差不多,翻得出豆腐块来,还要比豆腐块稍小些,云柏,又是量尺,又是凿槽,最终是赶制了出来。 这模子倒是甚合姚瑶的心意,能做四百个小方块,翻过来便能切块。 就着糯米浆和果酱混合的糊,蒸了四屉,,这才做完了准背工作,装了一箩筐。 姚月忙完了朱果糕,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就着糯米浆拌葛粉包了些朱果泥馅儿的汤圆,煮了些,便唤几个小的吃早饭。 朵儿是个藏不住话的,看了那一筐子朱果糕倒是拿纳起闷儿,问道,“嫂子,熬着些酱干啥,要给姑母做回礼也用不了恁多啊。” 她这么一说,姚月倒是记起来了,重阳节是要给嫁出去的姑回礼的,老凌家就一个姑母,嫁到吕梁河下游的鲤鱼湾,家境殷实,这些年也都还走动着。 云松挑了箩筐,叫了姚月道:“媳妇,她们常年在家,知道咋照顾自个儿。” 话 虽如此,姚月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看好小宝,照顾好家里的**,园子里菜也浇些水。 挑着箩筐,小夫妻到村口去搭德叔牛车,不消两刻钟,就可到镇上,只交二文钱便可。 上了车,姚月见坐在车上的全是些妇人,热热闹闹的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都带着自家货物,男人们则是在车下走的。 几个年纪大的妇人见了云松调笑道:“松哥儿啊,你这媳妇可长得真俊啊,把十里八村的媳妇姑娘家可都比下去了。” 云松笨嘴拙舌,只是傻笑。 姚月坐稳了便有礼的打招呼,道:“各位婶子说的可过啦,天外天,人外人,可真折杀我了。” “呵呵,你这妮子倒是个能说会道的。” 村里那些妇人大都心热,坐在身旁的嫂子瞥了瞥她的箩筐,问道:“云松媳妇儿,你这要卖的啥物事这不同物事卖得地儿可不大一样。” 姚月看出这位嫂子的好意,又想到这山楂糕不是个难做的,还是保密些好,笑着道,“嫂子,就是一些小吃食,不知该在哪里卖合适?” 春花嫂看着姚月,到觉着云松家的是个有礼的,不像村里穿的那么泼辣,和善的说道:“就在这东街卖着吧,铺子多人也多。” 姚月向她道了谢,才见德叔已经跳下了牛车,交代办完事可在镇口上等着,好搭车回家。 姚月看着云松挑了箩筐径自进了东街,寻了个空旷的地儿摆弄好了摊子,为难道:“媳妇儿,你就在这里卖吧,我得去辛记木工房上工,等放了工再来寻你可好。” “去吧,不用当心我。”姚月见他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递与他一个荷叶包裹。 东街确实繁华,人来人往,车马繁多,两旁已有些商贩在吆喝着招揽生意,姚月在自家摊位前摆弄朱果糕,等生意上门,吆喝这事她还是望而却步的。 等了半个时辰,竟无生意,姚月这才顿悟,酒香也怕巷子深啊,好不容易摊位前来了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小女孩怯怯的站在摊位前吮着手指。 姚月坐不住了,拿出了秘密武器牙签,切了一小块糕,分了几小块,各自上竹签,想到百试不爽的试吃这招。 尽量笑得温柔和善,姚月招呼那对母女,叫道:“这位大姐,让孩子尝尝吧,不要钱的,觉着好您在买,觉着不好便可不买。” 那妇人一看有便宜可占,停了脚步,问道:“可真是不要钱?” 姚月诚恳地点头,“真不要钱。”说着递了一给小姑娘,道:“尝尝看,好不好吃?” 说罢又递给那妇人一,示意她也吃吃看。 小姑娘吃过糕,觉着倒是没吃过的,酸甜可口,立刻央求着,“娘,买给我嘛。” 妇人尝过也觉着味道不错,不如平常的糕点般甜腻,开口问道,“这糕怎么卖” 姚月见第一笔生意有望,立马殷勤道,“不贵,一文两块,我这是赚吆喝呢。” 这糕卖的便宜,像这桂花糖这类糕点卖二十文一斤,姚月怕卖不出去挫了她的挣钱信心,还想今儿卖些钱,置办重阳节。 妇人见这糕确实便宜,要了五文的。姚月切了糕,倒忘了这包糕的油纸,只得向一旁卖包子的小二哥匀了些,生意开了张,路人倒是争相试吃,大都买几文的,一盘糕倒是很快卖完了。 到了正午,姚月的四盘糕已是卖得所剩无几,正值这当儿来了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赶到摊子前,要了剩下的二十多块的糕,撒下一把铜钱,气势颇盛的问道“你这摊子明儿可还来?” 姚月包好糕点,看着满地凌乱的铜钱拧紧了眉头,“来,明儿还接着在这摆摊。” “那就给我留上百十来块。”说罢,转身毅然离开。 收拾了东西,姚月见天色还早,四下里逛了会儿,细细打听了物价,看来她还是想得太天真啦,手里近一两银子,还真是不够花。 买了些家里要用的物事,街上一个个小摊子慢慢逛着,问问簪子,头花,几十文的价格却舍不得买,走到街角,见一个妇人守着一箩筐**子儿,黄澄澄的甚是可爱,过去问了价。 “大嫂,这**子儿怎么卖?” 憨厚妇人笑了笑道:“小娘子,这是秋**子儿,养不甚好,价贱的很,你要给你算便宜些。” 姚月看了这些**子儿,不过几十只,便道:“若全买了去,几多钱?” “全买?那倒是好,卖的五文算你三文一只,一共五十三只,收你一百五十文吧。”妇人先是愕然一惊,随后狠心降了价,反正等了一天也不见有生意。 “那感情好。”姚月笑着数了钱,递过去,接了她提过来的笼子。 几个箩筐担着,姚月也不好再逛,便回了刚刚摆摊的地儿等着云松来找她,等了会不见人,就在一旁看着个大娘的头花首饰摊子,一眼便看中了那桃木的兰花发簪,拿起来问了价,一听说要二十五文,又讪讪的放回了原地。 一转头,见云松焦急的找了过来,到跟前时喘着大气,“媳妇儿,糕都卖完了?” “卖完了,明还接着来,你先带我去买些东西,咱就回了。”姚月女人天,她可是还没逛够。 “呵呵,那行,看你要买些啥。” 姚月拉着他进了家布行,挑了几匹中意的布料一一问了价钱,叹了口气,本想着中秋之前给家里每人做件儿衣服,可这布的价钱贵死人了。 “你要买就全都买了,我今儿结了月钱,全都交给你。”说着,拿了钱袋交到她手里。 姚月轻哼一声,抖了抖手里的钱袋,看来她的眼光确实没错,豪爽的唤了掌柜的:“掌柜的,这几匹明丽的各给我来五尺,那匹宝蓝的,青色的各来六尺,您看能不能算便宜些?” 掌柜的见这妇人一口气要了这么多布料,料到是了是个贵客,笑的没了眼,“这些算你二十五文一匹,那匹宝蓝缎面的可不能让了,三十五文。” 姚月细算了一下,今儿差不多也就卖了这些钱,还算够的,又不免小家子气磨蹭一番,让老板抹了零头,又送了她一堆布头,这才作罢。 云松抱着一大包布料跟着自家媳妇儿出了门,急急问道“媳妇儿,要这些烂布头干啥啊?” 姚月倒是明媚一笑,“你且等着吧,时间还早,咱就走回去得了。” 刚一进家门,朵儿奔了出来,一脸期盼道:“大哥大嫂,给朵儿带吃的了么?” 姚月笑道:“吃的倒没,穿的嘛,看你的表现。” “大嫂,今儿我跟姐姐摘了好多红朱果,还磨了糯米浆。”朵儿人小鬼大,跑到她跟前神气道。 姚月拉了她,嗔笑道,“知道了,先忙过这几天等,重阳节的时候给你们一人换身新衣服。” 云松一言不发的看着姑嫂两个笑嘻嘻的讨价还价,拎了**笼子,进了屋。 打发了朵儿,姚月见厨房里洗净去籽的朱果堆成了小山,几个小姑麻利的煮着果酱,见嫂子来了,一一打了招呼。 “嗯,都干着吧,今儿给你们一人扯了几尺布,等闲下来好做身换季的衣服。”说着也动起手来,她想着还是今晚蒸了糕,明儿一早去卖。 云薇转过身,笑道:“谢谢大嫂,我几个好几年都没做身衣服了。” 姚月听了她这话,不得其解,今儿云松还给了她一两多银子呢,按说他当木匠挣得钱也不少,怎的就过成这个样子了? 姑嫂几个说着说着,她也忘了这茬。 第九章 赶集卖糕在线阅读 第九章 赶集卖糕 - 第十章 相媳妇儿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十章 相媳妇儿 这日早上,姚月可是腰酸背疼不想起了,紧拖慢拖起了床,几个小姑都烧好了早饭,云松扛着犁耙回来,正要下田。 云松筑堤离家多日,冬麦还未种上,这几日正赶着种麦,昨儿不是他媳妇儿第一次出门,他也没那个闲工夫赶劳什子集。 倒了桌上的茶水,云松跟媳妇商量道:“我今儿下地里忙活了,让朵儿陪着你去吧,要是有啥事去武哥铺子里找他就行。” “嗯,你去吧,中午我让云薇云蕊给你做好饭,趁着这几天赶集的人多,我多卖几趟。”姚月应道。 唤了朵儿跟着,一路上小丫头唧唧喳喳的跟聒噪的知了有的一比,到了街上,瞧着啥都新奇。 德叔帮着抬了箩筐好不容易找了个地儿,摆开了摊子,生意比昨天还好些,再加上朵儿大嗓门吆喝,人流更是络绎不绝。 卖光了所有的糕也不见昨儿那个中年管事,姚月买了个饼递与朵儿,她可是大功臣,这以后吆喝的事就交给她了。 向人打听了西街口柳记豆腐铺子,姚月带着朵儿便直奔那地儿去了,走到一条僻静的箱子,便见了豆腐铺子,进了铺子,姚瑶见了小厮忙着,买了几块豆腐,便向他打听不知店里老板可在。 小厮却是不爱搭理,懒散道:“小娘子稍等,我家大小姐这会儿怕是在忙活呢。” 姚月却也不烦,暗自想着,这臭豆腐,不知可行与否,又暗自打量着这豆腐铺子,倒是干净利落,井井有条,到只有一个小厮在外忙着,这柳家老娘跟柳家姑娘怕是不大见外人的,怕是寡妇门前是非多,避嫌呢。 见小厮从后堂出来,恭敬地请了她去跟柳家当家的谈,随着进了后屋,见了身着水绿衣衫的姑娘,暗念道,莫不是柳家大姑娘。 那姑娘个道了万福,看着明历练,毫无姑娘家的羞怯,慢条斯理道,“不知这位夫人有啥事,刚才店里小厮怠慢了。” 姚月见这柳家大姑娘长得清秀明丽,一双大眼活灵活现,倒是个出挑的,慢悠悠的说道:“我这倒是有个做卤豆腐的方子,这做出来的豆腐虽是不好闻,却是极好吃的。” “哦,我这店小利博,只求有口饭吃。”柳云娘心里琢磨着,自从自家爹爹去了,族里亲里那个不是想着方儿设这法儿来打秋风,连些不相干的无赖地痞都看着她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时常上门找茬。 姚月见柳大姑娘这样说,倒也是正当的防人之心,看着这法儿没戏,又想着这豆腐铺子就做些豆腐,千张的,这时节该有的凉粉啥的倒是没见着。 眼前一亮,忽的来了主意,问道,“掌柜的,你家铺子做不做凉粉” 柳云溪见这妇人还不死心,倒也是没甚耐,索撕破了脸子赶人,道:“我家铺子就卖豆腐,夫人还请别处走好。” 见柳大姑娘这般说话,姚月倒觉着自己越发是个破落户儿了,脸上无光,暗道柳大姑娘戒心也太重了,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用葛粉冲出的凉粉倒是又滑又亮,口感甚好。” 姚月站起身,欠了欠身子,道:“掌柜的不妨试试,小妇人倒也不图甚,只套你个交情罢了。” 说罢出了门,捡起自己的筐子,拉着一旁玩的朵儿急急出了豆腐铺子,看来啊,她还是太冒昧行事了。 看着已经走远的妇人,云娘倒是一脸的不解,这年头哪还有甚好人,竟还有挨了骂不吭一声献出方子的人? 姚月本也没打算做好人,柳家大姑娘也是个厉害的人,倒不如卖个人情与她,反正这凉粉于她来讲也是个**肋,再者说,她倒挺喜欢这姑娘一身带刺儿。 这么一来,姚月到不知怎的跟凌婶子交代,柳家大姑娘虽说厉害了些,不过这也不妨,能跟武哥相信相敬,跟凌婶子处得来,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儿,可话分两面说,要说出点啥事,那可全是她的不是啊。 寻了德叔的牛车,放了东西,又到武哥猪铺子转了一圈,捡了些大骨和下水,见牛倒是比猪还便宜,豪爽的买了两斤。 与几个村里媳妇子一道回凌家凹,车上又认了些人,婶子们倒是热情,拉着姚月与几个村里小辈媳妇子聊着,问了她今儿得了几多钱。 姚月与人敷衍着,倒是明白财不露白这个道理。 回了家让几个小姑收拾着买的东西,吩咐了几句,便拿着买的果子赶着去跟凌婶子说道。 姚月只知道凌婶子家住在村子口,倒是正碰上武哥收了摊子回来,道了声好。 凌婶子端了葫芦瓢正喂**,见了姚月,忙的放在一边,在围裙上揩了手,热情的迎她进了屋,“月娘,咱屋里说。” 姚月暗自打量着凌家新建的气派青砖瓦房,两进的院子,偏厦粮仓有几间,进了屋见屋里家具摆设也都是黄花梨的,暗念着,这武哥倒真是有些家底的。 凌婶子一入屋就忙的拉过姚月的手,急匆匆的道:“快说说,这姑娘怎样,好是不好?” 姚月抽了手,打趣着道,“婶子倒是着急了,且听我慢些说。”思量了一番,“这柳家大姑娘长的倒是水灵的,模样好不说,这待人接物也是好的。” 凌婶子满意地点头,又问道:“那子怎样,可有打听清楚?” 姚月一脸为难,要是照实说,凌婶子肯定是不喜的,可那姑娘确实是个可人的,只得道:“婶子,我也就买豆腐看了几眼聊了几句,情嘛那是一时半会就能看得出的。” “这倒也是,难为你了孩子。” 见凌婶子一脸思量,姚月才想到她这忙帮得是吃力不讨好啊,道行太浅。 重阳也就两三天的事了,姚月想着先做些吃食,到时也不紧不慢的,卤了些牛,猪下水也都洗干净了,到时再买些雄黄酒,菊花糕啥的。 “嫂子,昨儿见你拿回来的布料里有一大包布头,干啥使得?”云薇见了大嫂这两日置办了不少物事,心里暗暗有些不悦,老凌家可没啥家底儿。 “哦,那些啊,我打算做些头花啥的。”街上那些大娘们卖的都简单易学,姚月前世喜欢做的一些小饰品,还是拿得出手的。 “那那笼子**子儿呢?秋**子儿可是不好下蛋的。”云薇拔高了声,听着有些尖锐。 姚月转过头来,她这小姑子是嫌她乱花钱呢,心里虽有些不悦却并不显在脸上,慢悠悠的道: “我自有法子,年关养肥了就卖出去。” 云薇知道这话儿惹得嫂子不高兴,可家里哪还有钱买这些东西啊,心里委屈的想抹眼泪儿。 了她这个样子,姚月也乏了,这大姑子可绝对是个伶俐的人儿,该软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值得细细的说道:“**子儿就关在猪舍养着,多些螺丝蚌壳啥的当饲料,三四个月肯定能养得肥,薇姐儿你平日里多照看些。” 云薇见大嫂说的头头有道,便也不坚持了,轻轻点了头应道。 又忙活了两天,每日里做糕卖糕,几个小姑可是辛苦了,忙里偷闲做了自个新衣,还做出几百个姚月交给她们的玫瑰小头花发带,粉的黄的,煞是漂亮。 云松独自忙了几日赶着将地里的冬麦给种上了,劳累不堪,每日回来洗洗就酣然大睡,不过几日就消瘦了不少。 姚月看着心疼,只好吩咐了几个小姑做些好的吃食,让他补补身子。 第十章 相媳妇儿在线阅读 第十章 相媳妇儿 - 第十一章 九九重阳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十一章 九九重阳 九月九,高处走,菊花糕,雄黄酒。 一大早,云松挑着箩筐,姚月牵着朵儿利落的走在黄土道上,打算趁这天人多多卖些糕,午时前就回,这才赶得早。 街上行人如织,小商小贩们早早的占了摊位,吆喝声在清晨的街道里清脆如山涧鸟鸣。 姚月摆好了摊子,便催促云松将家里积攒的鳝鱼河虾去菜场集市卖了,细细的嘱咐了几句,价钱要喊得高些。 今儿做了六盘糕,不一会儿便卖完了三盘,正给一位大娘装着糕,忽的听到,“小娘子,你可让老夫好找啊。” 姚月抬头一看,见是那日预订了糕点而迟迟未来取的中年管事,忙得笑道:“您今儿可还是要糕?” “要,当然要,我家小少爷这次专门跟着我出来找你家摊子呢,… …小少爷”管家见自家小少爷猛的盯着一旁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试探着问道。 “我要那个布娃娃!”穿着富贵的小少爷指了指朵儿抱着的米菲兔道,还真有几分小大人的架势。 管事抹了抹额上的汗,尴尬的望着姚月,支吾道:“这?” 朵儿一听这小毛孩竟要自己的娃娃,忙的抱紧娃娃躲在大嫂身前,小眼神露出怯怯的表情。 姚月看了朵儿的反应,笑着应道:“您看,孩子的东西我也不好硬抢啊。” “那里是抢啊,我们给钱,要多少,您开个价?”说着,管事已到兜里了。 朵儿愤愤的嚷道:“多少钱都不卖!”说罢还朝那位小少爷挤眉弄眼。 小少爷哪受过这番气,在家里小霸王一样的人儿,爹娘唯一的宝贝疙瘩,不是想要啥不用说就有人送了过来,这会儿见了这不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立马冲了上来一把推倒瘦小的朵儿,抢了娃娃退在一边。 姚月反应不及,就见朵儿哭作一团,那小少爷抱着娃娃不屑的看着她们,真可谓气人! 管事脸上的笑黏不住了,轻声细语道:“您看这样可好,给您一两银子做补偿,娃娃我们就要了。” “管事大人,您看着孩子哭得可怜,我们就要娃娃了,您要想要,赶明儿我再做一个就好。”姚 月不忍见朵儿哭得这般可怜,跟管事商量着。 小少爷见形势不对忙的转身就跑,管事忙的掏了钱,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了。” “哎—”姚月正想发作,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只得转过来安慰朵儿,却见她捡着钱,一脸认真道:“大嫂,这锭银子是不是很多啊?” 姚 月看着她手里的银锭子张口结舌,五两!朵儿可真是她的招财玉女,不过也得感谢那位散财童子才好! 忙的收起了钱,姚月答应给她买两个面人儿,朵儿懂事的点点头,开心的笑了。 全凭遇见了那位管事,买了近一盘糕,姚月才在日头刚烈时就卖完了糕,不过,让她心焦的是, 这朱果糕毕竟不是啥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恐怕过了节也就没啥人气了。 云松卖了鱼虾就急急忙忙的过来找她们,一道收了摊买了些果子糕点,就打道回村里了。 小姑带着小宝收拾了家里,虽破落些倒也看着整洁,姚月进了厨房开始忙活今儿的午饭,做了蒸饺,蒸了玉米发糕,枣糕,做了几道大菜,朱果红烧,山珍一品锅,小炒鱼,油爆笋,酸豇豆炒末,凉拌三丝,高汤土豆泥,拔丝番薯,没等着开饭,几个小姑小叔全围进了厨房。 等了好久却不见姑母来,姚月念叨着干等也不是个事啊,遂问道:“姑母往年都啥时间来的,这回儿午饭点都过了。” “姑母才不会来,嫌我们家脏乱,都是叫了大表哥二表哥坐一趟就走的。”朵儿盯着红烧直抿口水,咽了好几口口水这才说道。 姚月望了眼云松,见他不搭话,留了些菜就叫孩子们开吃了,不来就不来吧。 吃罢饭,登高祭祖是少不了的,一家人带着祭品去拜祭了父母,也就算过了个重阳节。 这过了九月九,凌家凹赶山的人就多了,村里年年都组织村民往这深山老林里去,打些稀罕物,摘些野果子,像是野猪,狍子,野兔,山楂,棠梨,野核桃,栗子啥的。 村里都是携家带口的凑热闹,小媳妇小姑娘们这天也都上山走走,讨个吉利,拜拜山神。 老凌家一行人背了几个篓筐,也在这山间摘些栗子核桃啥的,姚月倒是显得异常兴奋,没想到这 山里全都是宝啊,栗子核桃果子,虽不多可也是有的,不花钱的东西若能卖出个好价,那也是赚钱的的法子啊。 云松看着自家媳妇高兴不管不问的听从指挥,葛,挖,核桃,摘,还挖了十多个鬼芋头,还不满足的叹道:七月栆,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 云松嘿嘿的傻笑,瞅着她四下里倒腾,跟寻宝贝似地在草丛里翻着,那股子认真劲儿真是好看。 姚月身后跟着云松别提心里有多踏实了,看着他傻笑的样子,忽然想,来到这后,日虽过的艰辛了些,可也算是平静踏实,以后的路啊,还得一步步走出来。 傍晚时分,云松千求万求好歹把姚月拖回了家,答应了她以后再来。 刚一进村子,就见一文弱书生样的人拦下他们,扯着云松的袖子急道:“松哥儿,不好了,你家那两个表弟溺了水,被人给拖了上来大概没救了。” 云松一听忙的回道:“文哥,快带我去看看。” 姚月反映了过来,难不成周家的两个小子是玩水去了,忙的嘱咐道:“柏哥儿,你先带着弟妹们回去,我且跟去看看。” 说罢,跟着云松武哥走了,心里惴惴不安,要是真出了事,那可就难办了。 不消一会儿,到了河边,只见一堆人水泄不通的围成圈,云松带着姚月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见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光着膀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姚月赶紧探了两人的气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还好,有一丝气儿,立刻动手按在他前用力地按着,说道:“松哥,跟我一样把他们肺里的水给挤出来。” 云松学着自家媳妇的样子做了几下,就见大表弟周正吐了水慢慢转醒,兴奋道:“媳妇儿,醒了醒了 姚月试着给稍小的孩子压了几下,却不得其效,心里急得如锅上的蚂蚁,干脆俯身做起了人工呼,引来一片哗然,伤风败俗啊,老凌家的! 听了周围人的指责,姚月蹙紧了眉头,专心的做着人工呼吸,停了会儿给他按摩心脏,接着又是一轮的人工呼吸,心肺复苏,交替了好几次,姚月心已然凉了半截。 忽的那娃儿呛出了水,哇哇地哭着,倒把姚月吓得一惊,周遭看热闹的人爆出了欢呼:“老凌家的不愧是见过龙王爷的,死人都能拉的回来啊!” “ 松哥,把他们背回去吧,湖水凉,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云松听过文哥武哥不咸不淡的说过他媳妇就小宝落了水的事,当时没多想,这会儿一听村里人真么说,心里五味陈杂,不是个滋味。 “嗯,这就回。”转过身又对一旁的文哥道:“文哥,帮把手把这两个小子带回去。” 姚月跟在他们身后,见云柏折了回来,便跟他一道走着,到了家门前忽然听他凉凉的问道:“大嫂怎的会这种救人的法子,可知你今儿这番举措定会让有心之人诟病?” “二叔是在教我礼仪廉耻吗?难道二叔没学过孔孟之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且不说他人,难道叫我眼睁睁看着人死,况且他还只是个孩子!” 姚月说完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厨房,她本以为救了人,没想到云柏会这么想她,难道凌云松也是这么想的! 亲自煮了姜汤,端与云松道:“喂他们喝下去吧,待会儿你去周家台走一趟,就说两个表弟玩野了,在这住上几日。” “媳妇儿,看他们喝完我就去,你累了一天了,用了饭早早歇下吧。” 看着云松转身离开,姚月忍不住叫住了他,“云松......” “啥事儿,媳妇儿?”云松咧着一口大白牙憨厚的笑道。 姚月犹豫迟疑了会,悠悠的问道:“你也觉得我伤风败俗吗?” “啊?媳妇儿,你千万别那么想,你这是救人,正哥儿还是个毛孩子,不过......” 姚月听了他的不过,心里毛毛的,他要是敢嫌弃她,她就要他好看,“不过什么呀,你倒是说?” 云松无措的挠挠脑袋,道:“媳妇儿,下回要再有这事,你就让我上吧,你的嘴唇我还没亲过呢。” 姚月听着这话直接就笑喷了,心里的霾一扫而空,不过,他真没亲过她,那是怎么洞房的啊? 第十一章 九九重阳在线阅读 第十一章 九九重阳 - 第十二章 马蹄惊魂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十二章 马蹄惊魂 这几日,凌家凹老老少少都忙着组队赶山,间天儿的往深山里去,老凌家一向和凌文凌武两兄弟交好,三家一起上山也算有个照应。 卖糕有些时日,姚月跟德叔混得熟了,到也是颇为受他照顾的,云松送了她搭车,嘱咐道:“回时,搭德叔的车回,安全些。” 姚月坐在空旷的牛车上,冲他摆手,“你回去忙吧,周家那两个小子你带着上山,别让他们再惹事了。” 周家两个小哥儿在老凌家养了几天也好的差不多了,却不提回去,估着是怕他们那厉害的娘,在这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不让人省心,尽惹是生非。 重阳节之后,街上的人流骤减,朱果糕卖得自然就少了。姚月花了些心思改良了朱果糕,多琢磨了些花样,加了核桃仁的,栗子粉的,莲子的,还有水晶梨糕,夹层糕,又叫几个小姑粘了四四 方方的油纸袋子,盖上云松刻的红泥章,倒也有模有样的做起了自家品牌。 今儿带了三箱糕,并一些小姑做的发带,头花和些稀奇的娃娃,姚月那次可是受了刺激,六两多一个娃娃,没想到她做的造型怪异的玩偶还真有人喜欢,大为惊喜,食诱周家小子采了些芦苇絮做填充物,跟几个小姑一道做了些简单的。 守在摊子前,姚月做的新花样的糕五颜六色,晶莹剔透的,煞是好看,价钱也不贵,小家小户也都吃得起,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也是极为喜爱的,每日卖上三四盘糕是少不了的。 姚月寻思着攒够了钱,就在城里赁个铺子卖些吃食杂货,好歹原材料山里有的是,不怕赚不了钱。 “来十块水晶梨糕,莲子的,栗粉的,核桃的各装二十块。” 粉嫩的小丫头大概十五六岁,该是哪家大户的丫鬟吧,姚月见过她两三次,买糕的数量极大,算是个老主顾。 装好了糕,姚月笑着递过去,道:“姑娘,三十五文,这小袋里的糕是给姑娘你吃的,我这还有些发带,头花,娃娃啥的,不知有没有看得上的?” 小丫鬟笑呵呵的接过了,看了眼篮筐里的发带,头花,各式各样稀奇可爱的娃娃,眼前一亮,买回去哄哄自家小姐也是好的,拿起一个小兔子问道:“这兔子真好看,卖几多钱?” 姚月打着心里的小算盘,要是能搭上那些闺门不出的小姐,那她这些娃娃的价钱就低不了,热切的介绍道:“这个叫米菲兔,小号的三十文,中号的五十文,大号的一百文,可只有我这一家卖哦。” 好贵啊!小丫鬟爱不释手,又有些嫌贵,细碎花的布料,长长的手脚,最令她喜欢的是眼睛居然是星星状的小扣子,一脸哀求的看着姚月,可怜兮兮的求道:“我这里只有二十三文,能不能卖给我?” 思量一番,权当是广告代言费了,姚月故作为难道:“可亏大发了,以后有喜欢的可不能再杀价了。” 小丫鬟连忙告谢,姚月看着她欢喜的抱着一大堆糕点,意味深长的笑了,看来还得多买些碎布料,周家那两个小子也得好好奴役奴役。 就这样每来一位客人,姚月都试图推销她带的那些小玩意,不到正午,糕就卖完了,头花,发带颜色大都鲜亮,那些买糕的妇人大都会挑选一个两个,娃娃嘛,小号中号各卖了几个出去。 正想收了摊子,去布行逛逛,姚月刚一抬头,忽然就见前几日抢朵儿娃娃的小少爷傲气十足的站在她的摊位前。 “你家那个黄毛丫头怎么没跟来?” 姚月不搭理他,暗自念道,她家朵儿明明就是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小黄毛了! 小少爷瞥过摊上的娃娃,小脸凝重,道:“这些娃娃我都要了,还有你家的糕点!” 姚月愣住了,八九岁的小娃也有这种气势,这是哪家的小少爷啊。 说着,小家伙居然拿出个玉佩,丢在摊前,抱走了摊上的娃娃。 “小少爷,今儿的糕都卖完了,请您明个赶早。”姚月忙的拉住他的小胳膊,她可不敢要这玉佩,烫手啊,不明他的身份,贸贸然要了,不知会惹出什么事呢? “钱不够?那就等刘管事下回再补给你吧。”小少爷转过头,狐疑道。 姚月汗颜,急道:“那我就先收下了,等刘管事拿了银子,我再还给你。” 小少爷抱着一堆娃娃穿过人群跑向对面,姚月看着他走远,担了担子正想去布行,忽的街上冲出一匹枣红色的马,直直朝她冲了过去。 姚月吓得惊出了一身汗,毫不迟疑的冲过去护住他,听着马蹄声逼近,心里下的直哆嗦,这下玩 完了,不死也得残废啊! “吁”的一声,马应声而止,马上之人紧拉缰绳,睥睨着马蹄下逃生的两人,脸色郁,一言不发。 姚月睁开眼,就见一个放大的马鼻子,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呆愣了会子,才尴尬的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此时,刘管事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抱着自家小少爷心肝儿的叫着。 那人见两人未伤分毫,策马离去,惊起一路尘土,只留下那身令人生畏的黑袍在视线里渐渐模糊。 周遭的人围成一圈,纷纷议论,最终散了场。 刘管事见自家小少爷无事,跳到嗓子眼里的心又蹦回了肚里,双手抱拳向姚月深鞠一躬,道:“老夫是辛府管事,今日一事谢谢小娘子相助,改日家主一定备厚礼酬谢。” 姚月忙的摆手推卸道:“无妨,只要小少爷相安无事就好。” 看客散了场,挑了担子向那家布行走过去,心里暗暗长嘘一口气,她这算不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进了布行,掌柜的不在,仅留下一个小厮照料着铺子,姚月上前问道:“小二哥,你家可有布头卖?” “小娘子要布头作甚,店里倒是有一大堆。”小二哥拿着**毛掸子扫着尘土,漫不经心的道。 “可是卖的?”见惯了这些小厮的冷眼,不在意的细声问道。 “你给个几十文的,就让你带一包走吧。”小二哥心中一喜,掌柜的不在,那这布头的进项可就是他的了。 姚月见这小二哥突然的殷勤,倒也猜出了几分,忙的掏了二十文钱递过去,却被这小二哥叫去后门等。 越发的肯定了心里的想法,人心不古?古人心也不见得多淳朴嘛,还是她家凌大头憨厚老实。 正想着就见小二哥悄悄地从后门出来,递给他两个大包裹,还小声低语道,若是要布头尽管找他。 姚月接过包袱,道了谢敷衍了几句,便去城门口寻了德叔回家。 刚一回家,就见几位小姑忙做一团剥着毛栗子,放了箩筐,随口问道:“你们大哥还没回呢?” “没呢,周家表弟跟着一道去了,估计是去远点的八宝山猎兔子去了。”云薇停了手,答道。 正说着,门外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渐进,还听着方哥儿笑道:“松表哥,今儿可要嫂子炖兔子吃,我们可是功臣。” 往门外望去,就见云松和几个哥儿满载而归,手里提着几只活蹦乱跳的野兔,沐浴在夕阳的金色晚霞里,就像战胜归来的勇士。 “炖兔子啊,可以,不过嫂子需要些芦苇絮子,莲花湖里的老莲子。”轻笑着,姚月站起身道。 “媳妇儿,你忘了他们差点命丢在那湖里啊,你要,我去给你弄,多少都行。”云松傻呵呵的把 兔子拎到她眼前,道,“今儿猎了几只兔子,收拾收拾吃。” “行,活的就养着吧,这物事也好家养的,家里还有空地儿。”姚月冲他灿然一笑,进了厨房。 晚间,顿了一大锅兔毛栗,老凌家几个孩子和周方周正两兄弟敞开了肚皮饱食一顿,竟是连点汤水也没剩下。 “来,媳妇儿,泡泡脚。”云松端着脚盆进屋,冲他媳妇喊道,姚月有睡前泡脚的习惯,云松见她今儿个累的躺在床上不动,这才亲自端了水来。 “老公,你给我洗吧,我累得不想动了。”姚月一双玉足伸到他跟前儿,蔫蔫的央求道,五好老公的培养计划也得跟她脱贫致富的道儿齐头并进才是。 云松看着她白晃晃的脚,心里一阵暖流慢慢渗出,应了声,小心的伺候着媳妇,手无足措的不知怎的下手,只得拿帕子沾了水洗洗的淋洗着。 “你帮我捏捏脚吧。” 她慵懒的声音细细的传进云松的耳朵里,令他浑身一震,触上她细腻柔滑的肌肤轻柔的捏着,心里竟满满的餍足。 水差不多凉了,正想叫她,却见她懒懒的躺在床上睡着了,云松狂的脸咧开嘴角,一口白牙。 第十二章 马蹄惊魂在线阅读 第十二章 马蹄惊魂 - 第十三章 山野趣事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十三章 山野趣事 姚月一夜好眠,睁开眼天已大亮,利落的起了床,像平日里一样,煮了些蔬菜蘑菇粥,又动手活了面,蒸了苞米发糕,枣糕,一些馒头包子啥的,这才叫了孩子们起床。 饭桌上,几碟小酱菜,稀粥,面豆角末包子,姚月盛了粥递给云松,道:“今儿冷集,不卖糕了,我跟你上山吧。” “山路不好走,要不你在家歇着,我跟文哥武哥去的地儿偏远,怕你受不了。”云松咽了口里的包子,忙的应道。 姚月瞥了嘴,眼里冒着怒火,他要是敢点燃,她非爆了不可,“那你是嫌我累赘喽。” 云薇见大哥被嫂子压的抬不起头来,开口解了围,道:“嫂子,大哥不会说话,他是心疼你!” 云松朝她轻笑,了头发,“媳妇儿,你要是想去就去吧。” 姚月见饭桌上几个孩子隐忍笑意,一副她是吃人老虎的模样,讪讪的收敛了脾气,暗道,男人在外的面子的给足了。 云松用完饭,拿起准备的吃食,悉数放进背篓里,准备着上山用的物事。 跟着云松走到村子西面,姚月见芳嫂子倒是提着篮子,往这边走过来,随行的还有文哥武哥两兄弟。 文哥打了招呼,道:“松哥来了,弟妹也一起?” “嗯,月娘非要跟来,咱们就不往里走了,去东头那片老林子。”云松拿了主意,姚月见了人福了福身子,算是打过招呼。 文哥听了脸上一乐,道:“你嫂子也想跟着走走,正好与弟妹做伴了,就去那摘些果子罢了。” 一路上见,武哥见自家大哥和凌大头时时刻刻照拂自家娘子,心里泛酸,咕咕囔囔道:“女人就是麻烦!” 文哥芳嫂子听着是一阵调笑,“看你不娶媳妇,到时看你烦不烦?” 云松姚月也跟着笑起来,武哥臊的红了脸,本就黝黑的脸成了猪肝色。 一行人一路走走笑笑,到了一平地的山凹子,几颗高大的栗子树立在中央,边上还生着几颗核桃,棠梨。 文哥放了背篓,拿了跟竹竿猴似地攀上了树,武哥,云松也不拉后,各自上了树,砸栗子核桃。 姚月在树下收了一堆堆咧开的刺球,栗子倒是鹌鹑蛋大,比上刚来时山头上的拇指盖儿大小的大上许多。打了一阵,栗子核桃打得七七八八,几个能上树的又摘了些棠梨。 瞅着空挡儿,云松下了几个卡子在林子里,东西收拾的差不多,见天色还早,提议道:“前边林 子里还有一大片柿子地,这时候应该能吃,摘些回去也好。” 往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见大片柿子林,树上满是黄灿灿的柿子,个个孩子拳头般大小,姚月见了欣喜不已,背篓里早已装满,却停不下手来,云松见了姚月这孩子样,忍不住制止,“这东西涩,少摘些吧,多了也不好弄回去。” 姚月自己也觉着不好意思,讪讪的停了手,拿了家里带的干粮出来递与高嫂子,说是新做的,尝尝鲜。 高嫂子倒也不甚客气,接过了,“还别说,我就喜欢吃着劳什子枣糕的,上回,你家送去的,我全给吃了,你文哥我都没舍得留一块呢。” 众人吃完干粮,又喝了些水,休整了一会子,却不见武哥回来,文哥起身道:“不等他了,咱就原路返回,这死心眼的小子,肯定是拐到老潭子那边去了。” 收拾好东西,刚要动身,林子里竟传来呼救声,急的几人立刻奔向那声音。跑了不远,就见着武哥拼命地跑着,身边围着一群大马蜂,双手四处呼打着。 云松见状,脱了外跑,冲上前去,用衣服包了吴哥的头,拉着他冲了出来。等到了安全的地儿, 姚月见云松脸上已是蛰满了包,武哥更是惨,全身上下蛰的不像样子,还肿了起来。 武哥一面呼着痛,一面咒骂道,“天杀的葫芦蜂,本想着搞些蜂蛹吃吃,哪里想到这样厉害,刚熏晕过去便醒了来,追了一路。” 文哥倒是笑道,“谁让你动人老窝了,没要你命就是好的了,恁大一窝葫芦蜂。” 云松也是憨憨的笑着,并不置一语。 姚瑶见众人都调笑着,自己倒是想着拣了这蜂窝,弄些蜜来吃的,拉了云松的袖子,问道,“既然蜂窝都掉到地上了,那马蜂该是跑了吧。不如捡了,倒些蜂蜜回来。” 云松见她看着自己,一脸央求,就像小猫似地挠的自己心痒痒的,怎的也不肯回绝了她,让众人等他片刻,独自去了那个老林子。 等了一刻钟,就见云松抱了个该有半米多直径的大峰窝,急匆匆的赶回来。武哥见他捡了自己的漏儿,得了个大便宜,便不肯干了,“你个好小子,看你哥哥我伤的,可得给我些蜂蛹补补。” 一众人又是笑道,伤成这样还念叨着吃,真真是个吃货来着,姚月见他要蜂蛹,想着自己也不喜那劳什子东西,更不想云松吃,便做了主,笑道:“武哥要,那当然要给的。” 拾掇好东西,原路返回,云松检查了路上下的卡子,逮着了一只肥野兔,一只山**,归了家,收拾了摘回来的山货,见云松和云柏几个割蜜,蜂槽里白生生的蛹顿时觉着恶心,姚月便也不敢看了。 云松将蜂蛹全分给了文哥武哥,提回来一篮子小白崧,姚月接过进了厨房,赶紧与几个小姑生活做了饭,简单炒了几个青菜,凑合着吃了顿晚饭。 收拾了厨房,姚月见还剩些枣糕,想着周家大小子抱怨云柏看书睡得太晚,决定送过去给他晚上垫垫肚子。 敲了敲房门,姚月轻声道:“柏哥儿,睡了吗?嫂子给你送点吃的。” “嫂子,进来吧。”云柏开了门,将姚月让了进去,周家两个小子挤在床上盯着她手里的糕点。 “早些睡,晚上看书伤眼睛,枣糕晚上垫垫肚子。”姚月将碟子放在桌上,转身冲床上两个表弟道:“你们俩也得给姑母带个信儿回去,别让她担心。” 说罢转身出了房,她可不想跟小姑们嘴里的尖酸刻薄姑母正面交锋,至少不要让她出现在她的是管辖范围。 云柏盯着嫂子伶俜的身影,心下越发愁苦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萦绕在心底,渐渐发酵着越发的清晰。 到厨房端了水进房,姚月脱了鞋袜,细看了一番,竟见着脚底板生了几个水泡子,亮闪闪的,这会儿才有些疼。 云松一进房里来就见着如剥了壳的**蛋般的白皙滑嫩的玉足,个个指头都像鲜嫩多汁的葡萄粒,顿时觉着心里有股邪火烧着了。 “老公,我脚底长水泡了,好疼!”姚月嘟起嘴叫,撒起了娇,在自个房里她可是从不掩饰自己的小女人子。 云松心疼的蹙起了眉,拿了别在帐帷上的针搁火上撩了,抓紧她的小脚轻轻地挑破水泡,抬头看了她一眼,温柔地说道:“媳妇儿,你明天哪也别去了,就在家歇息吧。” 姚月望着他眼底自然流露的怜惜,心里蓦然情动,全身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激荡心神,出其不意的凑到他的颊边轻轻一吻,如微雨天蜻蜓掠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媳妇儿,你,你亲我了!”云松兴奋地捂着颊边,扬高了浑厚的声音道。 姚月心里泡了蜜似地甜,伪装着镇定,淡淡的道:“我睡了。” 云松揉了揉脸颊,不由得回想起刚刚樱唇的柔软甜蜜,凑近闻了闻手,倒还留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花香气,使得他心神一震,浑身舒爽。 听见身后的媳妇儿悠悠的翻过身,云松忙的转过身,正对着自家娘子,问道:“还未睡,可是有甚事。” 姚月见他转过身对着自己说话,免不得一阵阵特有的男气息吹上脸颊,不由得红了脸,,倒是自个从未体会过的。 镇定了心神,姚月一贯慢悠悠的开口,道:“家里养的东西多,我想着再买两头猪仔吧。” “我倒是听婶子说了,你会过日子,家里的是就全听你的吧,我一个人那里会持家来着,倒是你往后多费费心。”云松实诚道出心底的真心话,感念着他媳妇的贴心。 姚月见他放了大权,知晓他是要与自己踏实过日子的,应道:“恩,我自是晓得的。 窗外白泠泠的月光静静地撒了一地,聒噪的蛙叫蝉鸣凌乱不止。 第十三章 山野趣事在线阅读 第十三章 山野趣事 - 第十四章 姑母驾到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十四章 姑母驾到 姚月应了云松的要求在家休息,跟几个小姑一起做了会儿娃娃,清扫了家里养的**舍猪圈,累的直不起腰来,暗叹道,这老凌家还真要自己处处心! “嫂子,大表哥借了文哥家的渔船,要去莲花湖里采老莲子呢。”朵儿跑进屋里,气喘吁吁的说道。 姚月一惊,刚念叨着,事儿就来了。她不过随口一说,那两个小子就信了,这都什么时节了,莲花湖哪还有劳什子莲子。 云松挑了担子去镇上卖糕,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若让这两个小子单独去,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姚月想了一番,二叔云柏是个稳妥的人,唤了朵儿,道:“叫你二哥跟着他们一道儿,别让他们下水,可得把他们给看劳了。” 朵儿扭捏着小身板,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嘀嘀咕咕道:“地里的土豆还未挖呢,不叫他们留下帮忙?” 姚月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轻笑道:“来者是客,你姑母家的表哥们来了,怎好老让人帮忙?” 朵儿的小心眼,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娃娃被抢那回得了一锭小元宝,小丫头哭得通红的眼睛直 直的盯着竟眼角含泪的笑开了,欢喜的说道,多抢几次才好! 云薇咬断针脚上的线头,看了自家小妹一眼,幽幽的道:“朵儿,你也大了,一个姑娘家总这么跑跑跳跳的不好,明儿起就跟我和你二姐一道儿学针线。” 朵儿一听大姐的唠叨,嫌弃的伸了伸舌头,匆匆的跑开,出了门口又转过身说道:“大姐在这么唠叨都要成老太婆了,我去找二哥了。” 姚月看着云薇憋屈的挑动秀眉,淡淡笑道:“朵儿这孩子古灵怪的,像个小大人似地。” 一言不发的云蕊接了话茬,道:“谁不知道嫂子除了小宝最疼爱的就数朵儿了,还不把她宠的无法无天啊!” 姚月听了这话,感情有人嫌她偏心啊,大乐道:“呦,我们二小姐打翻醋坛子了,好酸啊。” “嫂子,你… …”被说中了心事,云薇一时委屈的的说不出话来。 云薇是个直肠子,子闷闷的,是老凌家几个孩子里最安静懂事的,不争不抢,心里有几句怨言也是在所难免的。 姚月见云薇憋红了脸,这才打算放过她,开口道,“好了好了,不笑你了,咱去把地里的土豆给挖回来吧。” 姑嫂两个走在一块,云薇悻悻的跟在后头,进了菜园见一大片土豆秧都已枯黄,新种的白崧萝卜苗都已一寸来高,长势喜人。 姚月拿了 第十四章 姑母驾到在线阅读 第十四章 姑母驾到 - 第十五章 忧忧我心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十五章 忧忧我心 周凌氏倒是说了句大实话,但凡姑娘家的大都富养着,跟在母亲身边做些琐碎的家事,偏偏老凌家几个姑娘连年的劳,手上免不了起了层薄茧子,若是因此耽误了亲事,那可就是她这个长嫂的不是了。 歇了一天,姚月才意识到家里几个小姑的的活计过重,她的小型养殖场已然建立了起来,养了六十多只**子儿,四对儿野兔,光是割草,捞螺丝湖蚌,三个小姑都得耗上一个上午,还不另说做娃娃,发带。 姚月捶床暗叹,看来致富发家的步伐还得大踏步前进啊! 细细的数了两遍陶罐里的的钱,姚月又长长叹了口气,钱在哪个时代都不好赚啊! “媳妇儿,咱家攒了这么些钱啦!”云松洗过澡,见媳妇儿抱着装钱的陶罐儿数着钱,心里暗自想着,他媳妇可真真是个财迷,等他以后赚了大钱全交给她来数。 “嗯,还不够多。”姚月没心思搭理他,细想着开店的可能,这十多两银子可是老凌家的全部家当了,她可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我可是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呢,还是媳妇有本事。”云松乐呵呵的看着烛火里温柔似水的媳妇儿,轻飘飘的如踩在棉花上。 姚月叹了口气,能者多劳说的就是她吧,收了床上的银钱,道:“老公,咱家养的那些东西收益还见不着,我寻思着到镇上租个铺子卖些吃食,你看可好?” 自打姚月进门,家里是一日好过一日,云松都是看在眼里的,自家媳妇明能干,对几个弟妹是好的没话说,可她这会儿要去镇上开店做生意,是嫌弃家里贫苦,不堪忍受了么? 姚月起身放了钱,对他细细说道:“如今家里是有些余钱,可二叔求学,小姑们的嫁妆,你这个做大哥的备下吧,再说小宝呢,他这个样子,还得找名医看看才是。” “那… … ”云松欲言又止,他怎么能这么想自家媳妇呢,她想的念的可全是他老凌家的人啊! “我想啊,你那个木工房的活儿也不定时日,不如合计合计开个铺子卖些吃食零用,山野杂货啥的。” 姚月想了早点铺子,杂货店,食肆到都是可行的,货物材料都是现成的,江陵又是富庶的鱼米之乡,不怕找不到客流。 “都听媳妇你的,你要做老板娘,我就敢当老板!” 云松心里的不快被媳妇儿一席话说得风吹云散,只要他媳妇儿想干的事,以后他一定第一个赞成。 姚月见云松满口答应,心思一转问道:“对了,老公,你给我的钱袋可是只有一百大钱,怎的卖糕的钱都花了?” “没,没有。”云松赫然被媳妇儿这么一问,心虚的低下了头,“路过城门,我见众人围着个姑娘看热闹,进了跟前儿一看是她在卖身葬父,一时可怜她就… …” “就大方的给了她五百文?”姚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他可知道几个小姑起早黑的做糕,何其辛苦,何其不易! “不是,不是,媳妇儿,是做善事。”云松见她生气,不敢再往下说,右手比了个六的手势在她眼前轻晃着。 哦,姚月恍然大悟,感情她给他的零用也被他添补进去了,还真是个大好人啊,瞪着他问道: “还有呢,你还做了什么善事儿啊?” “没了,钱不够,就只给了乞丐大叔三十多文。” 姚月听完愕然,她眼瞎了,什么五好老公啊,见鬼去吧!这么个老好人败家的速度都超越她发家的了,她还计划什么啊! “凌云松,我郑重警告你,以后所有的钱一文不漏上交,还有,不许瞒着我乱做好事!” 说罢,姚月躲进被窝里疼啊,她的二十多斤猪,她的一匹花布,她的一石白米… … 一整个晚上,姚月辗转反侧,不理云松的告饶,彻夜难眠,顶着黑眼圈出了房门,无奈的做起了早饭。 “嫂子,今儿可还去卖糕?”云薇早早起了,剁了草料喂了**兔,便来厨房拾掇早饭。 “不去了,还是让你大哥去吧!”姚月一提那木头就恨不得咬他两口出出气,想了一夜,他不是怕她生气吗,那就再试他一次。 云松见媳妇儿过了一晚还是不理他,悻悻的挑了担子出了门,暗暗想着该怎么哄媳妇高兴才好,恩,待会儿问问文哥,他肯定知道! 姚月收拾了厨房,意外的想起了前些日子赶山摘回来的柿子,泡在凉开水里除涩也好些天了,唤了云蕊道:“蕊姐儿,拿个簸箕来盛柿子,咱做些柿饼吃。” “嫂子还会做这个,这柿子涩的厉害,等红了冬天吃冻柿子才好呢。”蕊姐儿细声细语的说着,拿了簸箕递给她。 “柿饼可比冻得好吃!”姚月朝她笑笑,“小宝呢,多让他晒晒太阳,多跟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那孩子皮实了不少,朵儿带他逮虫子呢。”云薇凑了过来给嫂子搭把手,“柿饼该咋做呢,我到听说过镇上铺子里有卖的。” “也不难,刮了皮,在日头下晾几天,到了立霜天再晾几天就可以留到过年了。” 说话间一坛子沁柿子悉数被刮了皮,姚月将柿子装进圆筛里,放在院里晾着,天上的毒日头火辣辣的烤着,她竟有些眩晕,心七上八下的跳着,好似有啥大事要发生。 “嫂子,偏厦那屋里堆的鬼芋疙瘩干啥的,听说那东西不好的。”云蕊搬出一筛子杏核儿,细想着嫂子的怪异,鬼芋,烂杏核儿,嫂子咋啥都往回搬呢? “呵,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都搬出来吧,咱做魔芋豆腐吃!”姚月来了兴致,以前只看过做过魔芋豆腐,不知道她能不能成。 “我来,你们别上手,会痒的,薇姐儿去寻些碱面过来。”姚月想起魔芋会过敏,忙的上前阻止。 姚月将魔芋擦了丝,唯恐煮出来的豆腐不够嫩,又唤两个小姑洗了石磨,仔细的磨了一道,这才和了碱水静止放在木盆里,凝成了形,生火烧水煮出了两大桶四四方方的魔芋豆腐。 做了午饭,云松却还不见回来,姚月看了看小宝,不忍心让他们等着,留了些饭菜,便与几个孩子一道吃着,想起云柏,问道:“天渐凉了,你二哥每日里带饭去村东头的学堂,不知身体受不受得住?” “过些日子,我去给二哥送饭吧。”朵儿停了碗,童生试来年初春开考在即,二哥这些日子废寝忘食的读书,身形消瘦的令人心疼。 前些年,家里贫寒,饥一餐饱一顿也是常有的事,二哥欠着学堂的束脩经常被村里的孩子们嘲笑,却还是忍了下来,童试也一度推迟了下来。 姚月应了声,大明朝的科举制度她倒不是很清楚,不过,经乡试而入仕途乃是一般寒门子弟的不二途径,童生试大概只是取得生员资格的小试,接着入府学成为秀才,廪生,参加科考,由此产生科举生员参加乡试,会试,殿试。 寒 门难出贵子,倒真是应了着一句古话。 云柏的路还长,只要他长进,姚月暗自起誓,定要替他铺平坦途,光耀门楣,让这老凌家名副其实。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云松哑的吼声惊得她离了魂儿。 “媳妇儿,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迎了出去,见云松一手挑着担子,一手抱着一盆菊花,乐呵呵的凑到她跟前儿,邀功似地道: “媳妇儿,我给你买了花,你看多漂亮。” 姚月抚额惊叹,菊花就菊花吧,还是白菊花! “媳妇儿,你就别生我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花钱了。”云松捧着菊花,脸笑得如白菊一般灿烂。“文哥说了,这一招儿百试不灵! “嗯,你这买花的钱不算乱花钱?”姚月怒着脸接过他手里的花,脸色绿得像白菊墨绿的枝叶般浓重。“谁出的馊主意,这傻子还真信了! “嘿嘿,不算,这是用我去辛大户家粮店做苦力扛麻袋得来的钱,卖糕的钱在这里,一文也不少。” 姚月心虽感动,却也不免担心,云松心如此纯善,叫她以后如何依恃! “你看你满身汗臭,快去洗洗吧。” “那媳妇你不生气了?”云松见她拿着手绢给他擦汗,心里已是断定,他媳妇儿原谅他了。 姚月轻轻点点头,催他去洗澡,凝视桌上那盆怒放的菊花,悠悠的出了神。 “嫂子,大哥心善了些,你日后多多提点他一些才好。”云薇看向嫂子,心里担忧不已。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姚月内心忐忑,她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对待老凌家这一家子,脑子里的一团乱麻似乎越来越扯不清。 第十五章 忧忧我心在线阅读 第十五章 忧忧我心 - 第十六章 惊天巨债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十六章 惊天巨债 深秋,晨寒露重。 姚月披了外衫走出房门,抱紧了瑟瑟发抖的身子,心里一阵冷寒。 一夜的辗转反侧,她越发的惴惴不安,平淡的日子过得久了,她是越来越不能忍受心里微妙的危机感了,暗自叹息道,但愿这次真的是她过于敏感。 “媳妇儿,这么早起?”云松伸着胳膊,冲她笑道。 姚月心里一惊,惶恐的拍了拍脯,道:“你这人怎的爱吓人?” 云松愕然,他媳妇儿这两天怎的还是不给他好脸子看呢,他都已经赔礼道歉了,莫不是她不喜欢那花儿,可是卖花的大婶说是买给媳妇儿都买这个啊。 进了厨房,对着冷灶台忙碌了起来,蒸了几盘糕,做了简单的稀粥小菜,姚月唤了几个小姑小叔用早饭。 “柏哥儿,你多吃点,这几日注意身体。”姚月给他夹过一筷子菜,体贴的说道。 云松望着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别扭的起了疙瘩,他媳妇儿怎么能在他面前对别的人笑得那么甜呢,就算那个人是他亲兄弟,那也是不能的! “媳妇儿,用完饭我跟你一道儿卖糕去。”云松接过他媳妇儿递给二弟的馍,刻意叫的亲热。 “我自己去,你爱忙啥忙啥吧。”姚月爱理不理,重新递过一个馍给云柏,低头喝粥。 云松听了这话,心里一片沁凉,媳妇儿是真生自己气了,可他却又不知如何哄她开心,间的闷气儿到处乱窜,心里膈应。 “大嫂,你不是说要担了鬼芋豆腐去卖,叫上大哥也省力气,那可是两大担呢。”云薇见大嫂跟大哥闹着别扭,帮大哥说些好话,缓和着两人间的冷淡。 “不碍事,你们快些吃,等露水干了就去采些朱果,家里不多了。”姚月对这几个孩子可冷不下脸来,轻声细语的吩咐道。 用罢饭,姚月进了房里收拾要带去卖的娃娃,刚坐上床沿儿,就感觉到小腹里一股熟悉的热流顺延而下,一时慌了心神,待静下心来一想,不禁暗自骂道,这亲戚来得真不是时候! “媳妇儿,你这是怎么了?”云松进屋,见她捂着肚子,额头上沁出了薄汗,紧张的乱步上前,干着急。 “没事儿,今儿我去不了了,你挑了担子赶集吧。”姚月摆摆手,面上极为难堪,她家木头怎么是个不知人事的! “你不是肚子痛,来,我给你暖暖。”说着话的当儿,云松挨着她坐上床,温热的手心隔着层衣衫熨贴着她冰凉的小腹,目光灼灼。 面上仍带着几分羞赧,姚月小声道:“你,你唤薇姐儿来,我有事找她,且忙你的去吧。” 云松听她柔弱的声儿,连忙出了房去唤大妹,心慌意乱。 云薇匆匆进了房,瞧见嫂子面色惨白,心里咯噔一声,揣测了起来,大哥那样急的找她,莫不是大嫂真出了啥事儿? “薇姐儿,平日里来了那个,你使的啥?” “哪个啥?”云薇微微一愣,听不出嫂子话里的深意。 “就是女人的,… …那个?”姚月着急,这等尴尬事儿,她可怎么说才好 云薇见嫂子支支吾吾的说不透彻,瞟见她紧捂小腹的手,心里有了底儿,试探着问道:“嫂子,可是来了葵水?” 姚月点头,清丽的脸蛋儿低垂在前,她很委屈,来了近一个月才遇上这事儿,当然没准备! 云薇灿然笑开了颜,大哥慌里慌张的来找她,说是嫂子病了,她还真以为嫂子出了啥大事. 听了大姑细细的说道,姚月收拾好了自个儿闷闷地躺在床上,小腹幽幽的疼着,她怎么就摊上了这幅身子,疼的死去活来不说,还得受着月事带这般难以忍受的东西! “大妹说喝些姜汁红糖水会好受些。”云松端着碗走进床,见他媳妇儿那难受样,心里苦闷,虽听了云薇说不妨事,可他仍放心不下,所幸丢了买卖在家陪着她。 “甭管我,今儿大热集,你怎的还在这磨蹭?”姚月瘪了嘴嘟囔道,她现在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云松将碗放在一旁的矮凳上,撸了撸薄被,眼底一片澄澈,道:“哪有你在家躺着,我却不管不顾的?” 姚月心里又有些小感动,她家楞木头总是能让她时不时的尝一口被人捧在手心里毫无底线宠溺的甜蜜,馋的她心底痒痒的。 院里突兀的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一声震天大吼扰乱了一室的温馨。 “凌云松,赶紧滚出来,要躲你三爷也得练练胆量!” 县里出了臭名的刀疤三带着几个莽撞大汉冲进了凌家院里,掀了桌椅,摔了簸箕,**舍里半大的**子儿狂乱的叫着,几对野兔也吓得躲进了草垛里。 云松听了这声,急急忙忙的冲出了房门,见来人四处撒泼,急道:“你们这是干甚?” “可教爷好找啊,爷是来找你还钱的。”刀疤三猥琐的脸上长毛的大痣,瞥过瑟瑟缩缩躲进厨房偷看的小娘子,笑的得意。 “钱是来福哥借的,关我何事?”云松扶起摔落在地上的簸箕,迎上前问道。 “凌来福那厮卷了银子跑了,他是你保的,爷不找你找谁”刀疤三公鸭嗓子乱吼乱叫着,说话间一个眼神,几个打手已然围上了云松。 姚月在屋里听了个八九分,听见“还钱”二字,猛然一惊,挣扎着下床出了屋。 云松呆愣在一旁,一片云里雾里,明明是因他识字,来福哥借银子才拉他一道儿立契,怎的就找他来要银子。 “怎的,想借债不还,给我打!”刀疤三恶狠狠的盯着凌云松,他道是谁有那个胆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慢着!”姚月立在堂屋前,颇有气势的吼道。 熠熠然走进,她目光如炬般盯着刀疤三流露出的邪目光,震慑住了正欲往云松身上招呼的大 汉。 “这位爷,您说我家相公借了钱,不知借了多少,几时借的?” 刀疤三肆意的打量着这仙姿靓色的小娘子,看来他这桩生意不亏,没银子也行,拉了他家娘子抵债! “你家相公数月前担保他人在兴隆钱庄借了十两银子,如今那人跑了,你家相公不得替他还钱!” 姚月气得头疼,胃疼,肚子疼,这保人也是随意当的,朽木啊,凌云松怎的老拖她后退呢? 云松见自家娘子站了出来,想要解释,却被几个大汉架着动弹不得,急道:“媳妇儿,来福哥不会跑的,他家就住在村西口上。” “傻小子,凌来福那厮可不及你意气,人家可是携家带口的跑路了,不然我们也不会找上你啊。” 刀疤三一句话戳到云松心坎上,他眼底的希冀瞬间濒临绝望,木然的失了神,讷讷的嘀咕着。 姚月看了他一脸惨淡,心疼不已,道:“十两而已,我取了来还你即可。” “呵呵,十两本金,三分利,如今本息翻到五十两了。”刀疤三伸出五指,细细算得清楚。 五十两!姚月张口结舌,懵了,五十两都能在城里买间二进的宅子了! “怎的,没有?”刀疤三盯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戏虐,最好是没有。 姚月蔫了,只得顾及眼下,妥协道:“可否缓上三日,家中无恁多银钱。” 刀疤三贼眉鼠眼光一闪而过,计上心头,啐了口痰,道:“谅你们也跑不了,就缓三日,若三日后还不还钱,可别怪我心狠辣手摧花才是!” 姚月拧紧秀美,厌恶的撇过脸,高利贷利滚利,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她心里是毫无办法。 待刀疤三带着一群人出了小院,几个小姑抱着小宝出了厨房,抱在一起哭啼着,她心里一股怒气 汹涌而来,摇摇欲坠的身板儿指着云松,怒道:“你说清楚,到底是咱回事?” “我,我只是帮来福哥立了个契,他硬要我当担保人,抵了家里的五亩洼地跟钱庄借了十两银子做生意,说是不过三月便能赚回来,我… …” 云松慌乱无措地说着,媳妇儿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他可怎生是好,他,他还是不信来福哥竟会害他! 姚月忍无可忍,冲了上去拉过他肌林立的手臂狠狠地下口,直到牙酸软才松了口。瞧见落了深深牙印的手臂,姚月心里苦涩难言,又见他隐忍不发任她泻火儿,疼的紧闭双眼,这才心疼的放了手。 “你惹得祸事,自个儿想法子吧!” 姚月转身进了房栓了门,不理会云薇几个的哭喊,她心里的委屈又能跟谁说呢,以往一个人潇洒的过活,不曾想一大家子**毛蒜皮的事儿恁多,烦心劳力,还得不到一句好! 晚间,小姑几个轮着唤她用饭,云柏也来了,姚月罩着薄被捂出一身热汗,心却凉的如秋夜的水。 她总算明白了,老凌家落得如此田地,那全是老天爷垂怜,凌云松这木头架大梁,老凌家不腐也只能发霉了! 第十六章 惊天巨债在线阅读 第十六章 惊天巨债 - 第十七章 愁云惨雾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十七章 愁云惨雾 突遇恁大的变故,姚月忧思难解,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 起了身,见床头未动的那床被子,心里不安,不知昨个儿云松歇在哪,也不知老凌家几个孩子咋样。 推开房门,云蕊朵儿正立在门前咬耳朵,见嫂子出了房,局促的相看无言,难怪嫂子生气,大哥竟是这般糊涂,连大姐都急得抹眼泪儿。 “嫂子,你起了啊,大哥让我们给你端早饭来。”云蕊紧记大姐的话儿,忙的推推不说话的朵儿,示意她也替大哥说说好话儿。 “嗯,家里的人呢,一大早的去哪呢?”姚月瞥过院里不见人影儿,有意无意的问道。 云蕊犹豫了好久,幽幽的道:“昨个儿大哥跟二哥大姐商量过,就立即动身去了坝下打探福生哥的消息了,说是三日后必定回来给个交代。” 姚月心里一惊,那木头竟在这个时候离家,真是糊涂,若是三日后还不起钱,他一个当家男人不在,她如何保这一家老小万全! “那,柏哥儿和薇姐儿呢,干甚去了?”姚月觉着不得劲儿,忙的问了两个大点的孩子的去处。 “大姐去了凌婶子家串门子,二哥上姑母家去了。”朵儿嘟着小嘴,愤愤地说着,昨儿嫂子可吓坏她了,害她担心了一宿。 不难猜得出,该是上人家里借银子去了。 姚月抚额叹息,头又开始痛得厉害了,她一介孤女,好不容易安家立业,却偏偏处漏屋还恰逢连夜雨,好不容易脱贫,正奔在上小康的康庄大道,却被惊天一劫打回了原形! 抱着小陶罐,姚月心里凄哀,不说混的风生水起,至少也得捞个丰衣足食吧,她的处境怎么就是这般凄惨! 十六两另七百零八个大钱!离五十两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武哥一头猪的赚头也不过小一两,她辛苦挣的血汗钱就要这样打水漂了。 凌云松这死人此时竟还想找他那杀千刀的兄弟,高利贷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你一旦沾上,若不是一刀切干净了,那利滚利能逼得人走投无路。 姚月顾不上凄凄艾艾,抱病呻吟了,三日内必须筹得五十两银子,断了这祸,老凌家往后才有翻身之日。 出门往村东头去凌婶子家,姚月一路上想着说辞,既不能失了云松脸面,又能求得凌婶子相助,还未想出个头绪,就碰上失神落魄的云薇蔫蔫的往回走。 “薇姐儿?”姚月唤了声,停了脚步。 云薇赫然吓了一跳,顿时回了神,哭道:“嫂子,这可如何是好啊,凌婶子回老娘家省亲去 了。” 姚月看着泪美人一般的云薇,心疼的拥紧她,镇定心神道:“不会有事,嫂子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姑嫂相携回了家,姚月捡了些自个做的吃食,又去了文哥家里,正好小夫妻两人都在,随即开门见山的说道:“高嫂子,咱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儿来,你可能也听说了,昨个儿刀疤三上家里闹了,说是,说是… …” 文哥坐在主位上蹙着眉,愤力拍了茶几,道:“凌来福那厮真不是个东西,不过是仗着救过松哥儿的命,就这般害惨了他!” 高 芳递过一放手绢给垂泪的姚月,叹道:“要我说,松哥儿也是个糊涂的,与这般泼皮纠缠在一起。” 文哥斜过她一眼,为难地道:“弟妹,不是当哥的不帮你,你也晓得一二,家里刚盖了新房,交了铺子半年的租金,实在是拿不出多的钱。” 姚月低头不语,原来竟有这般隐情,凌来福救过云松的命,云松那般子必定是感恩戴德,出了 这事儿倒也是情有可原;也幸好,文哥愿意出钱帮她,为人还算厚道。 高芳拿了五两银子递与她,道:“月娘,五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高利贷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可得跟松哥儿好好合计合计。” 姚月接过银子,心里发苦,五两总好过没有,道了谢又打过借条,这才出了文哥家。 高芳扯住欲追出去的文哥,骂道:“你还想扔多少银子进那个无底洞,松哥儿糊涂,你也糊涂啊!” 文哥暗叹口气,道:“我是看她一个女人不容易。” 进了家门,云薇一把拉过嫂子问道:“文哥可是愿意借钱?” “嗯,借了五两,你二哥可回了?” 云薇听了心里一喜,拿了手里的银钱道:“刚武哥来过,送了十两银子,说是应应急,二哥倒是 还未回。” 姚月算了算手里的银钱,还有近二十两的缺口,钱本就要靠攒的,就这两日,她又上哪里去筹这些钱。 思来想去,姚月摩挲着手里的玉佩,决定去镇上碰碰运气,好歹试过之后才知道,天是否绝人之路! 又是彻夜难眠,姚月忧心上火,不过一个晚上,嘴里生满了火泡,疼痛难忍。 依旧挑了箩筐,带了几盘糕,做的娃娃,姚月坐德叔的车到镇上,摆了摊,到了午时便卖光了糕,等了一上午也不见那位小少爷,甚至连刘管事的身影都不见,她本打算遇见他们,就还了玉 佩,换些银钱,若有可能,借些银子也是好的。 走着走着,姚月见路旁的番旗招摇,定睛一看,竟到了当铺,犹豫再三,走了进去,递了玉佩到柜台上,小厮扫过一眼,便声称要给掌柜的上上手。 等了会,脑满肠肥的掌柜挪着步伐进了大堂,轻蔑的瞥过入座的姚月,一个小妇人竟也有好东西,能入得了他的眼笑话! 拿起小厮递过来的玉佩,掌柜的双眼瞪圆,惊诧不已,这上古和田玉龙纹佩不是他家少主的贴身之物,怎的在这乡野村妇手里? 掌 柜的向身侧的小厮使了个眼色,有模有样的瞧了个仔细,问道:“你这物事是如何得来的?” 姚月心里颇有防备,她不懂玉,倒是从那位小少爷的身份可以断定这玉佩肯定价值不菲,应道:“家中祖传之物,定不会死当的。” 掌柜的转身背光而立,一个恍惚随即转身,轻笑道:“小娘子,莫不是开玩笑,这等次品竟敢拿来诓老夫!” 假的!姚月大惊,怎么可能是假的! 接过玉佩,姚月看着澄澈透明质地的玉佩,怎么也不信它是假的,不与这掌柜的纠缠,拿了玉佩跑了几家当铺,竟统一的口风,下等货,不值几个钱。 姚月苦笑,她最后的那救命稻草也漂走了,她一个穿越女竟走到如此进退维谷的份上了,真是可悲! 失落的回了家,见着云薇几个,问道:“如何,你二哥可是回了?” “恩,回是回了,可姑母只给了二两银子打发了!”朵儿一张小嘴嘀咕道,深深不满姑母的行事作风。 重重叹了口气,姚月本就没指望周凌氏给银子,可真是难为云柏了。 “那他人呢?” 云薇停下手里的活,道:“二哥跑遍了村里的人家借钱,现在一见他走进,人就像躲瘟神似的要么关门,要么转头就跑。” 姚月轻笑,此时此刻的心情沉重又复杂,如涸辙之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无从挣扎,愤懑,不甘,无从发泄… … 亲自下厨整治出了一桌晚饭,姚月摆好碗筷等着云柏回来,老凌家披着愁云惨雾做被,人人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就连一向骄横的小宝此时都是不哭不闹的安静等着。 云柏耷拉着脑袋进了厨房,闷闷的坐下,姚月率先端起了碗筷,道:“来,吃饭,吃完饭才有力气谈别的事。” 老凌家几个孩子都是在苦水里熬过来的,最难熬的时候也不过是三餐不继,几乎快要见了阎王,应了嫂子的话端起碗筷,艰难地眼下心里的苦泪,他们能说啥呢,长兄如父! 就算大哥再有什么不是,好歹也养大了他们几个,那有为人弟妹说道自家大哥的! 第十七章 愁云惨雾在线阅读 第十七章 愁云惨雾 - 第十八章 躲过一劫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十八章 躲过一劫 干坐着等了云松一个晚上也不见他的踪影,姚月心烦意乱的踱着步,虽不指望他能找回凌来福那厮,可他也得回来主持大局吧! 天微微渐亮,姚月心里砰砰的跳着,极其不安稳,他是不是遇上棘手的事了,怎的还不回,她心惊的不敢往下想,万一… … 心神不宁煮了些粥,姚月叫醒几个孩子陪着用了些,便急着嘱咐道:“柏哥儿,你带着弟妹去姑母家躲躲,今儿怕是麻烦了。” 云柏放了碗筷,义正言辞道:“怎能让嫂子一人应付那浑人,我不走?” “二哥说得对,那刀疤三怕不是个善罢甘休之人。”云薇蹙眉道,她怎么能放任嫂子于危险之中而求取自保? “不走,要走一起走!”云朵重重的放下碗,哭道。 姚月心中虽感动,却又不得不赶紧送他们走,佯怒道:“哭甚哭,你们是不把我这个长嫂放在眼里吧!” “大嫂!”云薇几个异口同声的叫道,坚毅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敢放任眼泪自流。 姚月摆摆手,转身出了厨房,道:“好了,收拾收拾趁天早赶紧走,云薇跟我进房。” 云薇进了房,见嫂子抱过小陶罐,封了银子递与她,道:“到了姑母家,好好照看弟妹们,不要惹事,等我安顿好… …” “嫂子,大哥,大哥回来了!”云柏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房里,从未这般着急道。 云松大步跨进房里,略显疲惫的脸爆发出惊人的异彩,虽是三日未见,可他却如想了念了她好多年似地,相思难耐。 姚月失神的盯着他,毫无预兆的就冲进他怀里,哭得委屈的像个掉了糖的孩子,瞧见他眼眶通红,布满血丝,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心里虽有委屈,更多的却是心疼他,她家木头就是这般子,人都说秉难移,他虽糊涂却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儿,割舍不下! “媳妇儿,你,你… …”云松迟疑的轻拍她的后背,生怕一个闪失吓坏了她,只得压低了声音。 姚月哭了好一会子,伏在他肩上幽幽噎噎的抽泣着,道:“你怎的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云松闻着自家媳妇身上熟悉的馨香,乐不可支,他媳妇儿心里还是有他的,还愿意为他担心! 抹干了眼泪,姚月见云薇云柏都已悄然离去,房里就剩她跟她家木头,一时又难为情的赧颜,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来福哥是找不着了,我等了两日也不见他回。”云柏自知招了祸事,无脸面对媳妇儿,低垂着头道,“便匆匆赶了回来,到镇上木工房去了一趟,找辛记大管事预知了些银子。” 姚月纳了闷,云松只是个散工,那管事怎会卖他面子给他支银子? “真的,那管事是我师傅,他一把年纪做到辛记大管事可不容易,这银子他说是支给我的工钱,往后上工,欠的银子从薪资里扣除。” 云松见媳妇儿不信,忙得跟她细细讲了原委,他可不再能失了她心底的信任! “那支了几多银子,往后如何上工?”姚月追究底的问道,她可不相信这傻子的识人眼力。 “只有二十两,师傅说这是他能动的最大限额了。”云松将师傅的原话道与她,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姚月听他说过,拜了木工师傅学过艺的,那辛记大管事该不会就是他师傅吧,这么说来,倒也是合理的。 “够倒是够了了,你师父倒是个热心的,解了咱家燃眉之急,这烦心事过了可得备厚礼谢他。”姚月脸上终于见了些笑意,舒心的道。 转念一思量,姚月急的加道:“把小姑小叔送到武哥家避避,再叫上文哥武哥一道来家里,我怕那泼皮耍赖。” 云松见她说银两够了,心里没底儿,银子虽是媳妇儿在管,可家中有有多少银两他也是清楚的,不解的问道:“真够了,哪筹来的?” “你快去办吧,我怕那厮就快来了,余下的稍后再说。”姚月催促道,她可不想再生啥事端。 云松照着媳妇儿的吩咐,送几个弟妹去了武哥家里,叫上还未出门的两人一道儿回了家,刚进屋没多久就听刀疤三那破锣嗓子喊道:“姓凌的,赶快给爷滚出来!” 武哥脾气是个火爆的,一听这刀疤三敢在凌家地界儿上放肆,回骂道:“那个孙子来给爷爷扣头了啊?” 刀疤三带着几个大汉招摇的进了凌家小院,见了立在屋前的凌文凌武,不屑一顾,道:“呦,叫了帮手啊!爷亲自上门可不是来打架的,是来讨债的!” 姚月上前,道:“既是来讨债的,就奉上借据,老凌家自当有债还债。” “嘿,我就喜欢小娘子你… …说话,就给你看个清楚。”刀疤三嘴上吃着豆腐,眼里写着挑衅,慢吞吞的出袖里的借据递上前。 姚月扯住一脸愤怒的云松,凑上前去想看个清楚,不曾想一阵眼花,愕然无语,她竟看不懂,繁体字! 狡黠的目光扫一一扫过众人,稍稍镇定了心神,姚月风轻云淡的道:“凌来福抵押那五亩洼地可是确有其事?” 刀疤三见这小娘子倒是个有见地,有主张的,不由得细想她到底打得啥算盘,迟疑地应道:“是有此事,可那些地出产不高,一亩地能值三五两银子也就到顶了。” 听了这话,姚月心里早就有了打算,还齐了高利贷,也好解了云松的心结,再来就是要了那几亩洼地,她自有妙用! “银子一分不少的还,这抵押的田地按理说得给我老凌家吧!” “你要是真能还清,那地契自然归你家!”刀疤三可不信这破落户能真的掏出五十两! 姚月毫不含糊,不想与之纠缠,急道:“好,就一手交了银子一手交地契借据。” 刀疤三想不到短短三日老凌家竞争能凑出五十两来,他本打算拉了他家小娘子抵债,可真是可惜了。 心有不甘的交了地契借据,接过五十两碎银子,刀疤三愤愤的细想一番,道:“这三天的利钱也得算上一算才是。” 立在一旁的武哥早就隐忍不耐,听了这话儿,当场发作,凶上前喝道:“他娘的刘刀疤,你算哪葱,看小爷不打的你鬼哭狼嚎,爹娘不认!” 凌武早些年做镖师跑过江湖,名声在江陵倒也是响当当的,镇上的泼皮无赖最是忌惮他,那刀疤三叫来的都是些乌合之众,被他这么一吓屁滚尿流的逃窜而散。 揪着刘刀疤的衣领,凌武挥着拳头,睚眦欲裂,道:“以后若是在再敢来找茬,就叫你有去无回,听好喽,给爷滚!” 姚月见张牙舞爪刀疤三这会儿如丧家之犬般蔫蔫的连连求饶,乐道:“可真亏武哥来坐镇,不然这厮指不定又寻啥由头。” 武哥本就黝黑的脸突然蹿红,背过身,急道:“没啥,… …小事儿… …一桩。” 夫 妻两跟文哥武哥两兄弟道了谢,送他们出了院,两人对视一笑,风平,浪静,雨过天晴。 姚月心里的大石落地,总算安心了,她所求不多,一家人平安就好,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失了再挣就是。 “银子是文哥武哥凑的,欠了那么大笔的银子,你可有甚打算?”姚月偏过头看向竹林深处,话语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媳妇儿,我,我一定好好赚钱,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云松急的拉过她的手紧握着,一股脑的倒出心里的真心话,手劲大的捏痛了她也不曾察觉,他怕,怕她反悔,嫌弃他,嫌弃老凌家! “你捏痛我了。”姚月痛呼道,“还有,只说空话可不实诚。” “那… …那媳妇儿你说,我以后都听你的!”云松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嘟囔道。 姚月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再信你一次,若敢再犯,就罚你,罚你… …” 云松见她偏着头细想,心急如焚,凝着她流转的眉眼,犯了难,怎生罚他他都认,可千万别是他最怕的。 惊恐的抚抚额头,还好,只要她还理他就好! 第十八章 躲过一劫在线阅读 第十八章 躲过一劫 - 第十九章 金陵辛家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十九章 金陵辛家 秋深霜寒,点染出山间的一片金黄,满山的木子树叶萧萧而下颇为壮观;霪雨润物,勾勒出蔓延无尽的新绿,田间的冬麦苗刚冒出了头煞是喜人。 老凌家有条不紊的过着日子,忙乱而踏实,除却背负的那笔巨额外债,一派平和。 “薇姐儿,过来搭把手。”姚月端着瓷盆,唤道。 云薇起身净了手,过来端了盆往里舀朱果渣,问道:“嫂子,这几日不卖糕,为何还做这些朱果酱?” 姚月忙着往锅里下料,道:“山间朱果都落得差不多了,再过上一些时日就难寻了,备一些总是好的。” 云薇点了头,知晓嫂子自有她的打算,便也不再多说甚。 “唤蕊姐儿搬了外头新做的模子进来,今儿换个新的做法儿。”姚月扯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吩咐道。 忙着手里的活计,姚月一心系在挣钱还债一事上,本来还打算年前修修房子,摘了破落户的帽子,哪知人事难料,不仅失了钱财,还欠了一笔外债。 如今看来,她的这点小打小闹还真翻不起大浪来,挣钱就得放开了手脚大干一场。既然朱果能挣钱,那就得趁着时节搞出点花样儿,好好挣他一笔。 忙活了一上午,姚月试着调配朱果片的方子,弄出一些类似山楂片的糕点,易存易放,口感倒是极好。 门外车轱辘声兀自响起,惊得姑嫂几个慌忙地出了厨房,惶恐不安,这老凌家该不会又闹出啥事吧? 云松利落的勒住缰绳,跳下马车奔进院里,脸上掩不住的欣喜,喊道:“媳妇儿,你看谁来了” 姚月踮起脚尖,只见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华丽非凡的马车,停稳在门外,心里觉着不可思议,老凌家还有啥她不知道富贵亲戚? 马车门帘挑起,八九岁的孩子踩着垫脚蹬摇晃着身形下了车,着实令人担忧,姚月迎上前这才看清了,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小少爷。 “小少爷小心些,可别给磕着了。”姚月急的扶过他,温和地道。 那小少爷依旧不放人在眼里,挣开她的手嘟着嘴,别扭的立在一旁。 姚月自讨了个没趣,讪讪的收了手,见马车上走出一位风韵别致的少妇,柔弱的如一阵清风,惹人怜惜,竟呆呆的看直了眼。 那妇人轻笼着眉头,不悦的训斥道:“盛儿,怎的这般无礼!梁师傅没教过你知恩图报的道理么?” 轻提着水萝烟纱裙,那妇人优雅的搭过侍女的手,熠熠然的下了马车,踩着小碎步摇曳到她跟前儿,深鞠一躬,道:“小儿无礼,还望恩人见谅,若不是恩人舍命相救,小儿只怕早已命丧马蹄。” 说着,刘管事命驾车的小厮搬了车里带来的礼品送到凌家小夫妻跟前,道:“我家夫人是特意来谢凌娘子的,还请收下,也不枉费了夫人的一片心意。” 姚月见这阵势,立即想到了江陵的高门大户,辛家,财势权势可谓是只手遮天。 觑了眼身旁的云松,倒也明白了个一二,谦道:“夫人客气,村妇不敢居功,是小少爷命戴福星,吉人天相。” 刘管事见自家夫人额头出了些微汗,心道,她家夫人可是老爷心尖儿上的人,那里受得了这般苦累,清了清嗓子,道:“毒日头底下不好说话,还是进屋里吧。” 姚月连忙将这贵人让进了屋,唤云薇上了些茶点,道:“夫人用些茶水,乡间山野无甚好茶,还请多多包涵。” 辛夫人抿了口茶,闻着这果茶清香扑鼻,尝着还有股子酸甜,甚合心意,笑道:“妹妹不必过谦,前阵子刘管事从你家买的糕倒是香甜开胃。” 姚月见辛夫人温柔的轻抚微凸的小腹,心里暗道,她怎的没想到呢,看来这朱果糕还挺受孕妇喜爱的。 “夫人可以试试我新做的糕点,替我把把关。”姚月笑着端过点心果盘,递到她面前。 辛夫人轻拈起一片,文雅的咬了一小口,满意地点头,道:“嗯,同样是酸甜可口,今儿可要跟你讨一些。” 姚月应道,接过云薇递过来的玉佩恭敬地递上前道,“小少爷那日丢了玉佩,今日有机会就还与夫人。” 辛夫人正要说道此事,不想她倒是起了个头,这凌娘子倒是越发的合她的眼缘了。 “妹妹且听我细细说来,你前几日去的玲珑阁是我辛家的铺子,那里的管事见了这玉佩倒是认定 小儿被人给偷了家传宝玉,这才使了坏心眼子匡了你,将那玉佩偷天换了日。” 辛夫人边说着边观察她的脸色,见她一脸实诚,心里越发的敞亮了。 姚月醒过闷儿来,这世道,难怪,她想得太天真,人心不古在这里同样也是至理名言啊! 心里虽有些芥蒂,可面上还得应付,笑道:“原来是这样,本也是我的不是,不该动了玉佩的心思,无奈家中遭了变故,欠下一大笔银子… …” 辛夫人见她低垂着头,体贴的道:“妹妹不必忧虑,你家相公在木工房支的银子权当谢妹妹的礼了。” 姚月忐忑,一番推辞,急道:“夫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叫别人听了说我别有用心可就不好了。” 辛夫人独处深门大院,好不容易找到个说得上贴心话的,倒也大方,许诺道:“妹妹,我倒觉着这礼小了些,你有什么需要尽可跟我说道说道。” 姚月见这辛夫人倒是真心实意来道谢的,心里的不安渐渐放了下来,慢条斯理的道:“夫人,村妇确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辛夫人正襟危坐,等着她细细说来。 女眷会客,云松在外间候着,焦灼不安,刘管事端着茶水细细的品着,见他担心,不免宽慰道: “你就安心等着吧,我家夫人可是老夫见过的最为和善之人了。” 云松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放心了不少,可一想到自家媳妇曾扑倒在马蹄下,心里就膈应。 姚月同辛夫人相谈甚欢,两人密谈了半个多时辰,这才依依不舍的搀着她从堂屋里出来,见院里小少爷立在朵儿跟前推搡着,只听他吼道:“我给你你就拿着,看谁敢问你要!” “我才不要,你就是一泼皮猴,逮谁咬谁,要是你以后问我要怎么办?”朵儿别开脸,一脸不屑,她可没忘他是如何抢了她的娃娃。 辛小少爷深吸口气,显然是被这油盐不进的小丫头气着了,怒道:“你,你不识好歹!哼!” 辛夫人拿她娇惯成的儿子毫无法子,唤道:“盛儿,不得无礼,赶快向妹妹道歉。” 辛锦添那里受过母亲的这般呵斥,极其不甘的将玉佩塞进朵儿的手里,转身一言不发的进了马车,心里憋闷,祖母明明答应过,这玉佩他爱给谁就给谁的。 姚月递过玉佩,甚是为难,道:“夫人,你看?” “罢了,他的脾就是这般顽劣,我们说定的事你尽可以跟刘管事商量。”辛夫人交代了几句,找了贴身丫鬟扶着上了马车,姚月递过装好的糕点,果酱,送到门外。 辛家的马车渐渐远去,黄土路上扬起一阵尘土。 姚月收回了目光,问身边的云松道:“你怎会搭着辛家夫人的马车回的?” “碰巧刘管事去木工房查账铺,揪出了师傅给我预支银子一事,见了我才想起你救过他家少爷,这就报告了辛家夫人。” 云松一顿指手画脚的解释,总算说清了个大概,见媳妇一脸兴意,问道:“媳妇儿,可是有甚喜事儿,瞧你乐的?” “你预支的二十两不用还了,还不算好事儿。” “真的?”云松一脸的不信,二十两,他得还上近两年呢。 “你且等着吧,还有,文哥找的那铺子现在不急了。”姚月转身进了院里,卖着关子。 云松一路随着她,火急火燎的央求道:“媳妇儿,你就跟我说道说道呗!” “那你可要全权听我指挥,咱家这回可是时来运转了。”姚月双手背后,一脸的神气,这木头可要是先交代好了,不然哪天又拖了她的后腿。 云松忙的应道,连连点头,再三保证。 “进屋看看辛家都送了啥?”姚月转过话题,见他憋闷的爬了爬头发,好笑的走了开。 “嫂子,你来看,那位夫人出手可真是大方,上好的蜀锦,一送就是两匹。”云薇爱不释手的摩挲着缎面,心想,嫂子可真是老凌家的福星! 云松打开雕漆食盒,乐道:“祥顺斋的桂花糕,玫瑰白皮糕,可真好东西呢,我还是过年在师傅家才见过一回的。” 桌上堆满了辛家送来的礼品,绫罗绸缎,糕饼果子,桌边上还摆着个宝蓝的缎面锦盒,姚月小心的打开,大吃一惊,竟是一个晶莹剔透,水头极足的翡翠镯子。 云松瞥过她眼底迸发出的异彩,又瞅了瞅镯子,拉过她的手将镯子套上她的手腕,微怒道:“媳妇儿,你可别再往马蹄子底下钻了,会吓坏我的!” “别,小姑们都在呢。”姚月看了眼隐着笑意的小姑们,急的挣开却敌不过他的蛮力,只得被他紧紧地握着。 “怕啥,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就拉拉小手而已。”云松板着脸,不悦她的闪躲。 几个小姑哄然大笑,姚月赧颜无地自容,她家木头实在太过了! 第十九章 金陵辛家在线阅读 第十九章 金陵辛家 - 第二十章 凌云初开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二十章 凌云初开 这几日,老凌家一家老小干劲十足的忙活着采朱果,熬果酱,做糕片,俨然一间流水作业的农家小作坊。 那日,辛夫人来访说起朱果糕,姚月倒是深受启发,怀孕的妇人最是爱吃这酸甜之物的,随即央求在辛家糕饼铺子里代卖这糕。 辛记糕饼,杂货铺子在江陵城遍地开花,人流如织,朱果糕经过改良倒也合适大量贩售,冠上辛记的名头,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 此等好事,如何叫人不喜! 刘管事那日之后又来了一趟,与凌家小夫妻商谈代卖糕点一事,临行前辛夫人特意交代过,不能怠慢了凌娘子,利钱分配辛家决不能多占。 姚月本想着能占小份便好,不曾想刘管事开出二八分利,老凌家独独占了八层,心里明了,恐怕是辛夫人卖与她的人情,实乃是莫大的恩惠啊! 盘算着朱果糕片的前景,姚月打算主推朱果片,备上几盘各式各样的朱果糕以作试吃赠送之用,致小巧的油纸袋也是以前惯用的。 跟刘管事商谈好,姚月和云松一道儿送了糕片去辛记糕饼铺子,细细的嘱咐了卖糕的法子。 归了家,姚月也估不准这朱果糕片的行情,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待云松放了工回来,截住他问道:“松哥,辛记糕饼铺子啥情况?” 云松说了见闻,那东街各式大小铺子就数辛记糕饼铺最为热闹,安了她家媳妇儿的心。 “媳妇儿,你这法子虽吸引人,可咱一天得凭空送出去多少糕?”云松觉着媳妇儿着包子打狗的法子不甚有道理,狐疑地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送也只是送惠顾铺子的前十人。”姚月倒了杯水递与他,耐心的解释道。 云松听媳妇儿这么一说,倒也放了心,憨笑道:“还是媳妇儿脑子好使!” “你可别给我灌迷糊汤,凌来福那五亩洼地你可有甚打算?”姚月嗔道,忽的想起那罪魁祸首来。 “能有甚打算,那地儿现在还积着水呢,我看,等来福哥回来就还与他吧。”云松想起这混事,脸拉了下来,蹙紧眉头。 姚月还真不知道这木头脑里灌了啥符水,那五亩地可是老凌家花了五十两银子高价买来的,反正,她认准了地就是她家的。 “我可不答应,洼地也是地,好歹是咱家花银子赎回来的。”姚月一脸的郁,她才不会放了到手的福天宝地呢。 云松见她不悦,不好再僵持,也就随她欢喜吧。 “你可得置好了地契,还有,过几日你找些人将那五亩地挖成塘子,养鱼虾也是极好的。” 姚月说出心里的打算,她现在可是挣钱心切,钻到了钱眼里,顾不上恁多了。 云松点头应道,看着她轻盈的身影飘过门槛,心里荡起涟漪,美得冒出了泡泡。 薄暮炊烟笼罩着清平宁静的凌家凹,一辆马车急匆匆的驶过,留下不甚清晰的车辙,蔓延在泥土道上。 老凌家小院前,刘管事御马停车,姚月闻声急忙出门,问道:“刘管事可是有甚事,来的这般匆忙?” “小娘子,你是不知啊,老夫照你的法子任人试吃,送了三天的糕片,等到今儿个才正式卖,一大早店前就排起了长队,将朱果糕片哄抢而光啊,这不,我来带些货回去,应付明个。” “好说好说,刘管事先进屋喝杯茶,这一路劳累了。”姚月说话间将刘管事让进里屋,沏了热茶奉上。 刘管事端了茶吃了几口,放在一旁,急道:“凌娘子,这朱果糕片卖得极好,可得多备些。” “那是自然,家中还有些备料。”姚月应道,面上流露出掩不住的喜气。 刘管事摆摆手道:“凌娘子,老夫可是跟你说实话,咱家老爷可是有意做大这门生意,你可得早作准备。” 姚月倒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笑道:“多谢刘管事提点,您的恩情老凌家记着呢。” 那朱果糕片本就是薄利多销,就算是卖上了高价也不过一日赚得三五两银子,辛家老爷怎的就惦记上了呢,姚月百思不得其解。 送走了来去匆匆的刘管事,姚月心里有了几分底气,朱果糕片卖得这样好,一旦传开了,有心之人自己琢磨倒也制出来,岂不是失了商机,不如咬牙下狠心大干一场。 晚间饭桌上,姚月胡乱拨着碗里的米粒,一脸心事,道:“山上的朱果差不离该落了,我寻思着在村里雇人采果子,咱家收购。” 一石激起千层浪,姚月的一句话惊得老凌家大大小小掉了筷子,瞪大了眼睛,好似她在发梦语一般。 云松最先发话,道:“媳妇儿,雇人那可是地主老财干的事儿啊,咱家,咱家… …” 姚月打断他,微怒道:“我晓得,可是眼看朱果都落地上了,铺子里糕片要得急,那里还顾得上别人的闲话,就这么办了。” “柏哥儿,明儿你写了告示贴在祠堂前,凡是采了朱果,就可以拿到咱家来,两斤一文钱。” “接下来就有的忙了,咱家上下一心,定能赚他个金银满钵。”姚月一番振奋人心的话安抚了老凌家众人悬在半空中的心。 告示一经贴出,凌家凹老少爷们无不惊奇,这老凌家啥时这般气势凌人了,竟要雇人摘朱果那无甚用处的物事,是吃饱了撑的? 云柏再三的保证,村里人只要采了果子即可拿到老凌家要称,当场结清银子,绝不拖欠。 看热闹的村民将信将疑的散了开,一些胆大心细的携家带口急急忙忙往山里赶了去,这等挣钱的轻松好事,试试也无妨! 日薄西山,三三两两村里人挑了箩筐进了凌家小院,过称,结算银子,笑呵呵的出了院们,心道,老凌家还是实诚的,总算是没白费功夫。 不过几日,老凌家偏厦几间屋里堆满了朱果,村里好事的长辈悄悄问过云松,这朱果还有啥用处,却被他支支吾吾的给挡了回去。 姚月出神的看着偏厦里堆成小山的朱果,颇有成就感,好似守着金山银山般不肯挪地儿,眼里竟印出铜钱的方孔,脸上的笑意也甚是吓人。 刘管事将朱果糕片的生意打理的甚好,老凌家忙着做糕片,隔两日就送一趟去辛记糕饼铺子,两相协作互利,甚和姚月的心意。 闲暇之余,姚月试着添了辅料,做了些花式果仁糕片,让云松送了些去辛府,不想他回来时神密的拉过她的手进了房,低声道:“媳妇儿,你可知这月卖糕得了几多银子?” “多少?”姚月挑着眉问道,心里估着大致的数目,该不会差的太多才是。 云松从怀里掏出沉甸甸钱袋,递到她手里,惊呼道:“三十两!整整三十两!” 接过钱袋在手里抛了抛,姚月看着他孩子般的笑容,乐道:“好了,你就是个眼睛大心眼小的,这点钱就满足了?” “呵呵,媳妇儿,你高兴就好,辛夫人还一道儿送了些贵重的礼物呢。” 云松拉着他媳妇儿的小手不撒开,轻轻地摩挲着她柔嫩细腻的掌心,好似醉了般迷糊,分不清她的眉眼,只道是星眸含水自有似有似无的娇羞。 “想啥呢,赶紧还了文哥武哥的银两才是正事。” 姚月见他眼底情深,赧颜娇喝道,似怒还羞,搅了两人之间的缱绻温情。 怔的回了神,云松摇摇头颅,憨笑不止,他媳妇儿可是害羞了! 朱果糕的生意上了正轨,姚月不需抛头露面在外奔波,姑嫂几个时常聚在屋里做做针线,倒是清闲了不少。 “月娘可是在家?”凌婶子身着一身青金锻面新衣衫,立在凌家小院前大声道。 姚月出了屋,见是多日不见的凌婶子,忙的上前唤道:“婶子好气色啊,快进屋里来坐坐。” 凌婶子笑呵呵的随她进了里屋,见老凌家几个姑娘做着头花,夸赞道:“姐儿们手可真是巧,这头花可真是漂亮。” “婶子说笑了,前儿嫂子还说等婶子回了就挑两朵给您送去,这不您就来了。”薇姐儿让出了座椅,忙的扶她坐下。 “婶子可是听说了,凌来福那厮可坑苦了老凌家,害你们受苦啊!”凌婶子长叹一声,唏嘘不已。 姚月淡淡一笑,道:“婶子,过去的事咱就不说道了,武哥儿的亲事可有着落了?” 凌婶子可就是为这事来的,不想姚月一针见血揭开了她的话茬,苦笑道:“月娘,你是个贴心的人,婶子也就不跟你磨叽了。” “你看,婶子见外了,有啥事还不是您吩咐一声。”姚月落座在凌婶子身旁,拉过她的手道。 “哎,你武哥年纪这般大了,挑来挑去,还不肯定下心来,真真让**碎了心!”凌婶子想起小儿子挑剔的子,心头愁云密布。 “婶子的意思是?”姚月不敢肯定凌婶子的意图。 凌婶子又叹口气,无奈道:“你武哥相中柳家大姑娘了,说是非她不娶,看把我愁得鬓角都白了。” 暗暗点了点头,姚月心中了然,只怕是凌婶子放心不下,才来找她想亲自看上一眼柳家大姑娘吧。 凌婶子迟疑了阵子,渐渐道出心里话,难为情的抓紧了她的手,说啥也不容她拒绝,硬要她陪着去。 姚月推脱家事繁忙,过些天还得监工挖塘子,实在脱不开身,哪知凌婶子听了大手一拍脯,道:“费这钱干啥,文哥武哥闲着,唤他们去挖就好。” 推脱不过,姚月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去房里拿了十两银锭子还了债,倒是一身轻松。 说了会子话,送凌婶子出了门,姚月勉强扯起笑脸,她这红娘可是赶鸭子上架,不靠谱的。 第二十章 凌云初开在线阅读 第二十章 凌云初开 - 第二十一章 挖塘风波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二十一章 挖塘风波 秋风渐劲,天越发的凉了。 姚月念叨着文哥武哥仗义相助,与云松提起邀这两家过来吃顿便饭,也好顺便商量挖塘子的事。 今儿又是送今糕的日子,云松一大早推着独轮车送了糕点,回时拐到武哥铺子里照媳妇儿的吩咐割了刀,拣了副下水和几大骨,又买了坛子桂花酿。 晚间,云薇云蕊在一旁打下手,姚月亲自掌勺整治出一桌好菜,只等凌婶子一家到了就开席。 云松和凌家兄弟在堂屋里摆了一桌,云柏一并陪着,女人家的就在厨下另置一桌用饭,倒也不妨事。 云松热络的给文哥武哥倒着酒,估着是喝了酒的缘故,脸上升腾起胭脂般的红,爽朗的笑道: “来,多喝些,咱哥几个还是在我成亲时这般自在的喝过。” “你小子倒是个好福气的,娶了这么个能干的媳妇儿!”文哥一口闷干了盅里的酒,打趣道。 武哥闷闷的喝着酒,心里甚有些不悦,他娘成天给他四处说亲,令人烦心透了。 “来福哥那几亩洼地,我打算挖深些养鱼虾,还得文哥武哥多多帮衬。”云松敬过酒,客气一番道出了心里话。 文哥打断他道:“诶,兄弟间说这话就生分了啊,别的我不敢打包票,挖塘子,买鱼苗包在我身上。” 云松抱拳谢过,不想武哥却泼出盆冷水,道:“那几亩地极不成气,夏令时节洪涝不断,养鱼只怕是不成。” 云松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隐约有些担忧,又想到他媳妇儿拿得住主意,听她的准没错,便安了心。 堂屋里几个男人畅快喝着小酒,厨下一群妇人姑娘家的瞎聊着村里长短,倒也和乐。 “月娘,你这腌菜咋做的恁般好吃。”高芳惊叹道,今儿算是开了眼界,松哥儿媳妇本事啊, 这般山野之物竟能做的如此美味! 姚月夹过一筷红烧送到凌婶子碗里,笑道:“高嫂子乱说,怎及你做的红烧鱼好吃。” 红烧鱼正是她的拿手好菜,听了奉承话儿,高芳不免心里轻飘飘的,道:“你啊,不仅手艺厉害,只怕这张嘴也是极厉害的。” 桌上老凌家几个小姑娘银铃般的轻笑着,心道,高嫂子这话儿,实诚! 月上八宝山,银色清辉撒了一地,老凌家一餐饭用至此时。 姚月跟小姑们一道收拾了厨房,去房里寻云松,竟见他四肢大张躺在床上,醉成了一滩烂泥。 走上前想唤醒他,不想一阵晕天眩地,这人迷糊的拉住她的胳膊用力扯了过去,姚月睁开眼已然被他结实的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难堪的推搡着他,姚月慌乱道:“放开,你这是要干甚?” “不放… …就不放,媳妇儿……香香。”云松迷糊的嘟囔,小孩子般攀住她的腰肢,在她脖颈间轻嗅,炙热的气息扑在她的敏感稚嫩上,一阵意乱情迷。 云松迷离的眼跳跃着□,情不自禁的想尝尝他媳妇儿饱满多汁的樱唇是否如自个儿想的那般香甜。 他俯身而下,如猛虎出闸般鲁的攫住她的唇,用尽全力吸吮啃咬,撬开她的贝齿,细致的舔过她的唇瓣,逮住她灵巧的小舌与之纠缠,久久难以餍足… … 姚月艰难的找回呼吸,心如小鹿碰碰乱撞,承受着他带给她的无法言语的悸动,氤氲着水汽的眼悠悠的紧闭,期待着狂风暴雨袭来… … 然而,天不遂人愿,雷鸣电闪之后依旧风轻云淡。 等了好久不见有甚动静,姚月睁开朦胧的双眼,只见凌云松那厮竟趴在她前酣然大睡! 抬头凝望青灰的窗幔,姚月无语,心底竟有一丝失落,暗自愤懑,朽木啊朽木! 日上三竿,云松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头疼欲裂,踉跄着出了房去厨下寻吃食,见梦里的身影倚 在篱笆墙边,微风撩开她鬓角的发丝,清新靓丽,好似晨间带露的喇叭花,当下红了脸。 昨个儿,他跟他媳妇儿好似… …歇在一个被窝里!书里说的同床共枕该就是这样子吧! 姚月端着葫芦瓢喂**回来,见他愣在屋前,脸异常的红,凑上前贴他的额头,道:“怎的,还觉着不好受?” “没,没有。”云松屏住呼吸,冰凉的小手挠的他心底痒痒的冒出了邪念。 收回了手,姚月抱怨道:“一身酸臭,赶快洗了用早饭,文哥武哥该等了。” 云松漫无边际遐想的神思木然惊醒,心道,想啥呢,挖塘子才是正经,媳妇儿可指着它挣钱过大年呢。 云松草草洗了把脸,揣着窝头出了家门,姚月见他这般急切,追上去递给他一壶果茶,道:“这茶水带去喝,午间记得领文哥武哥来家用饭。” 云松接过茶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苦笑,文哥又该取笑他了。 那洼地处在吕梁河南岸,地势低洼,终年积水,也只有在夏季种上谷子望天收得些粮食。 云松将那洼地改成塘子,在着凌家凹又是落下一记九天惊雷,惹得议论纷纷。 村里前些年也有人挖塘子养鱼,可夏日雨水丰沛,河道水位上涨,鱼还未长成便给洪水冲了跑,实在是令人寒心,所幸任其荒废,眼不见心不烦。 新挖的池塘不过五尺深,养鱼是万万不能储得住水的,文哥武哥也是一头雾水,却被姚月一句山人自有妙计给打发了。 村里老一辈见云松这般折腾,看不下去,一个二个堵上他,语重心长地说烂三寸之舌,却是死活劝不住。 姚月麻利的铺了床,见云松心事重重的跟前跟后,停下手里的活儿,问道:“你有事?” 云松揉捏着衣角,不知该如何开口,要是媳妇儿因这事儿不高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迟疑了会子,道:“村东头的万牛大哥在河滩边有两亩鱼塘,今儿堵上我,问咱家要不?” “价钱怎样”姚月随口问道,家里毕竟没多少银两,要是不贵,倒是可以考虑看看,一旦她的养殖法子奏效,那片河滩可就宝贝了。 云松见有戏,忙道:“不贵,五两一亩,说是还有的商量。” “嗯,那你瞧着办。”姚月当起了甩手掌柜,这老凌家以后还是得由他撑起来,少不了他拿主意的地儿。 瞧他憨憨傻笑,姚月不放心的叮嘱道:“明个下小瓦安壕子可得背着人,还有,跟文哥定的虾蟹苗,你上上心。” 云松一一应了,心里乐道,他媳妇儿在旁指点支招儿,他倒成了有模有样的主事儿! 文哥武哥连着几日帮忙,塘子挖的差不多,姚月便交待云松撒了些石灰粉在基底上,就等着安上 小瓦壕子放养虾蟹鳝鱼小苗了。 云松跟凌万牛以每亩四两买下了二亩鱼塘,得了姚月夸赞,心里热腾腾的欢喜,她的一个好脸色,一句软话儿,都能让他高兴上好些时日! 姚月正忙着做糕片,朵儿吵闹着冲了进来,急道:“嫂子,快躲躲,三叔公拿着家法说是要惩治你呢。” 瞪大了眼,姚月蹙眉,一头雾水的问道:“三叔公是何人?” 姑嫂说话间,一个鬓角花白,神矍铄的老头儿扛着条大子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拿起大就往她身上招呼。 姚月挨了闷棍,吃痛的叫出了声,怒道:“你这老头怎的不讲道理,见人就打?” “你个泼妇,哪配我讲道理,我要是再不管管,老凌家只怕被你败光了!”三叔公单手叉腰,声如洪钟的吼道。 冤枉啊,姚月气愤之极,老凌家哪有家啥底儿,经得起她来败家! 再说了,她败家关他老头子何事! 冲了上前,姚月正想夺了他手里的大,好好理论,哪里想到这三叔公倒是有几手,挥起了子一通乱打。 躲闪不及,姚月本想着这回定要吃亏,“咚”的一声棍相击,睁开眼来却见云松护着自己,受了三叔公结实的一棍。 “三叔公,我家媳妇儿甚好,挖塘子是我自个儿瞎琢磨的,不关她事。”云松捂着背,诚恳恭敬的解释。 三叔公长嘘口气,愤愤的道:“你个不成器的,该打!” 姚月心里的怒气正欲发作,却被云松死死地拽紧了手,递了个眼神给她,示意她别乱说话。 三叔公好言好语劝说了一通,却见他油盐不进,拖了子大步跨出院,怒骂道:“混小子!” 姚月担心云松的伤势,将他拖进了房里,径直上手去扯他的衣服,急道:“快脱衣服,我看看伤得怎样?” 云松难为情的护住衣领,讪笑道:“媳妇儿,别,别着急,我自个来就好。” 姚月见他扭扭捏捏的小媳妇样,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心急了,他赤着脚,挽起的裤脚还沾着泥, 该是云柏急急忙忙叫回来的。 云松脱了外衫,均匀的麦色肌肤蔓延至腰间的汗巾,肌矗起立成小山,结实的膛□着,两粒小朱果颤颤巍巍的立起,煞是可爱。 姚月艰难的吞咽了口水,惊叹道,猛男出闸! 转到他身后,触目惊心的淤青映入眼帘,姚月心疼的轻抚上那条淤痕,动情道:“疼么?” “嘶----” 云松因她的碰触而痛得深吸口气,绷紧了身体,强忍着疼痛道:“不疼,媳妇儿,一点也不疼。” 姚月听着他的话,心里苦涩难言,真是个傻子,她心尖尖儿上的傻子! 温热的小手涂上沁凉的药酒,轻轻地揉着淤青的脊背,深深的爱意如一丝丝热流透过体温流淌在两人心间。 细水长流。 第二十一章 挖塘风波在线阅读 第二十一章 挖塘风波 - 第二十二章 红娘牵线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二十二章 红娘牵线 老凌家挖塘子一事在凌家凹也算人尽皆知的大事,村里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喜的是等着看笑话,幸灾乐祸的;愁的却是真心待老凌家的。 三叔公算得上是真心为老凌家着想的,不过,却是个被蒙了眼,受人挑唆的。 凌万牛家的不甘云松压价买了鱼塘,心里愤愤不平,找三叔公儿媳说道此事,有意“凑巧”被三叔公听了去,这才闹了这么一出。 姚月养鳝鱼虾蟹的法子在当今江陵可不算稀奇,塘子不深,池底垫上瓦片做成沟壕,作为虾蟹鳝鱼的栖息之所,喂食豆饼,长得是极快的。 再说,江陵夏日多雨,洪涝多灾,种上几亩莲藕却是不怕水淹的,如此交替循环,岂不甚好? 文哥找来的鱼苗系数放养到了塘子里,云松搭了个草棚在河滩边守着,连着家里的朱果糕片生意一并照看,人忙得如连轴转。 眼瞅着姑嫂几个做的娃娃,发带,头花堆积成山,姚月念叨着好些时日不曾赶集,预谋已久的想去逛逛。 朱果糕片虽说赚钱,可家里储存的朱果几近告罄,怕是维持不了几日的供应了,姚月细细思索一番,还是得另寻个稳妥的路子。 带着朵儿搭了德叔的牛车,姚月挑了箩筐在东大街寻了个地儿,便熟门熟路摆开了摊子。 新攒的头花发带颜色靓丽,花型别致,甚是招人喜欢,不过多时,小摊前挤满了人流,姚月双手应接不暇,只得道:“小娘子,别急,都有的!” 应付完最后一拨客人,姚月抬头见一抹青绿款款而来,身姿绰约,如姣花照影般娴静舒适。 “不知夫人可否还记得奴家,西街口柳记豆腐铺子里曾有幸见过一面的?” 柳云娘轻声细语缓缓道来,回想起那日里可是对人恶语相向,面上稍有些不霁。 姚月听她自报家门,倒也记起了她,柳家大姑娘,不由得想得远了些,小家碧玉般的姑娘家,武哥怎的相识的? “自是记得的,柳小姐可是有甚事?”姚月直视她躲闪得的明眸,直截了当的问道。 柳云娘见她干脆爽利,一副坦荡怀,倒也放下了心里的芥蒂,笑道:“夫人交给小店的法子,奴家试过甚是奏效,凉粉卖得极好,今儿遇上了特意来道声谢的。” “哦,那感情好。”姚月坦然开怀,心道,能跟柳家大姑娘搭上关系,武哥的亲事也算有眉目了。 “柳小姐,不知你家豆腐铺子里剩下的豆渣作何处理?” 盘算着心里的小九九,姚月眉头一皱,又是一计谋上心头,豆渣喂鱼喂**可是好物事,出了方子换些豆渣不为过吧! 柳云娘听她这么突兀的一问,愕然吃惊,试探着问道:“夫人可是要豆渣?小店的豆渣平日里都贱价卖与附近村里养猪的大户。” “嗯,要的。”姚月沉吟应道,垂头思索着怎生给武哥牵桥搭线,好让他抱得美娇娘。 柳云娘犹豫片刻,心里小小挣扎了一番,按理说方子是人家给的,柳家出些银钱换了方子也是理所应当的,更不提那不值几文的豆渣了。 “夫人要豆渣,小店自是应当奉上的。”柳云娘自作主张应了此事,心里有些不安,怕娘亲怪罪。 姚月将她的不安看在眼底,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道:“不如这样,我在你家豆腐铺子定几盘豆腐,到时你送豆渣与我可好。” 面上一喜,柳云娘连声道谢,说着就拉起她往自家铺子方向走。 姚月唤了朵儿跟上,一路上与她热络的攀谈着,到柳家豆腐铺子时两人已甚是熟络,姐姐长妹妹短的。 柳记豆腐铺子是家老店,做豆腐的手艺自是一流,豆腐嫩而筋道,姚月甚是满意,回想起臭豆腐腐悠久绵长的味道,她馋的直咽口水,手里有了余钱,也得祭祭五脏庙,饱饱口腹之欲啊。 姚月挑着担子盛了盘豆腐,心里早有算打,道:“柳姐姐,豆渣可否容我叫人来挑,恁多可得累着我了。” “妹妹只管叫人来就好。”柳云娘温和的应道,嫣然轻笑。 武哥铺里寻着了他,姚月一板一眼,颇为正紧道:“武哥,劳烦你回时去西街口柳记豆腐铺子找柳家大姑娘载了我家买的豆渣。” “哐当”一声,凌武剁猪骨的大砍刀一个没拿稳掉在地上,冲她急吼道:“你说啥,柳家大姑娘!” 姚月隐忍着笑意,点点头,转身离了开。 只怕凌武那莽汉手又是一抖,杀猪的红刀飞了出去,伤着人可就是她的罪过了。 晚霞透过云彩的束缚,喷薄而出,天地间一片绯红。 牛车悠闲的晃荡着,田间地头的冬麦苗顺从的服贴在地上,远处的青山躲藏在在炊烟里,含羞带怯。 朵儿仰起头,好奇的问道:“嫂子,你刚刚为啥笑啊?” 深吸一口凉风,姚月眯起灵动的眼,风马牛不相及的吟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 …回家忙。” 朵儿双手捧着下巴,撇撇嘴角,她嫂子今儿撞邪了! 姑嫂两个回了家,姚月挑了豆腐进厨房,云薇云蕊已经生火做上饭了,凑上前见一整盘豆腐,惊道:“大嫂,买恁多豆腐干啥?” “吃呗,还能干啥。”姚月淡然笑道,不理会云薇云蕊脸上吞了苍蝇般难看的脸色。 云薇云蕊怔住,大嫂今儿看着心情不一般的好,脸上的笑都开出花儿来了。 姚月转过身,随口一问,“你们大哥呢,还守着塘子?” “可不是,午饭都是大姐送过去的。”云蕊抱怨道,他大哥就是个死心眼,认定的事儿不撞南墙不回头。 “随他吧。”姚月抹尽了手上的水渍,无奈的摇摇头,她家老公不仅是死不吭气的楞木头,还是头活生生的倔牛! 村里近九成九都不看好老凌家挖塘子养鱼虾蟹,可云松认准了媳妇儿的妙招,一心扑在上头,这可倒好,家都不见得回了。 晚间,姚月包了豆腐皮儿茴香末包子,做了家常煎豆腐,拔丝红薯,南瓜猪肝汤,左等右等不见云松回来用饭。 取了食盒装了些饭菜,姚月吩咐道:“我去给他送饭,你们留屋里先吃,看好灶里的柴火。” 云薇带头应了声,端了饭菜招呼兄妹几个用饭。 云柏端了碗,拿起筷子又放下,焦急的看了眼屋外渐黑的天色,急匆匆的出门,说是书忘在学堂,急着回去取。 吕梁河离老凌家不远,姚月深一脚浅一脚的索着,走到云松搭的窝棚前,刻意清了清嗓子,道:“就你这样子守夜,也不怕贼人来偷?” 云松被她的声儿给骇醒,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笑道:“媳妇儿你来了,我这眯了会儿就睡过头了。” 姚月摆开了饭菜,佯怒道:“快些用饭吧,笨嘴拙舌的。” 松狼吞虎咽的吃着媳妇儿做的包子,听她说着武哥的事,时不时嗯哼两声。 姚月见他只顾着吃食,不悦道:“你就不能说两句,该不该引婶子去看啊?” “嗯,媳妇儿,你就当帮帮武哥,给他定了这门亲事吧。”云松咽了口里的包子,急切的说道。 姚月听到这儿,猜出些眉目,逼问他道:“你说,武哥怎的跟柳家大姑娘相识的?” 云松支支吾吾,犹豫再三,硬着头皮一股脑倒出武哥的陈年往事。 话说,三年前,凌武学武归来,年轻气盛,路遇富贵公子哥儿追赶妙龄少女的老桥段,冲上前不问缘由狠打了那登徒子,不曾想那公子哥儿并非登徒浪子,而是少女自幼定亲的未婚夫。 富贵公子被人打得灰头土面,气愤难当,退了姑娘家的婚事,又四处宣扬姑娘家不守妇道,坏了人名声。 那位被人退了婚,坏了名声,还气死了自家老爹的姑娘家就是柳记豆腐铺的柳大姑娘柳云娘。 姚月暗自摇头,她这红娘刚一出手,就被系了死结,难办,棘手! 云松送自家媳妇回了家,又急急忙忙赶回塘子边守着,一刻不敢松懈。 “嫂子,武哥来过了,卸了两袋豆渣,交代说,下回再买豆渣还得叫他去载。”云薇跟嫂子报备道,心里却想,武哥怎的这般啰嗦了。 姚月闷笑,心道,她这红娘任重而道远啊,还是先解开婶子那一环吧! 第二日一大早,姚月下厨煮了红薯粥,炒了盘豆渣,切了些咸菜,就和着跟几个小姑小叔用了饭。 凌婶子约她赶集,实则行相媳妇儿之事,两人搭了德叔的牛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镇上。 姚月在箩筐里特意装了盘魔芋豆腐,琢磨着豆腐铺子卖这豆腐的可行,魔芋乃山间野物,一本万利,可又是一笔无尽之财。 径直领着凌婶子去了柳记豆腐铺子,姚月千交代万嘱咐,道:“婶子,待会儿我与柳家大姑娘说话,您可千万别漏了马脚。” 凌婶子笑呵呵的道:“婶子知道,你就放心吧。” 两人由小厮开道,进了柳家后堂,柳云娘端坐在首位,见来了人,热络的上前道:“妹妹,我家豆腐可是好吃,叫你今儿又来一趟?” “豆腐是好,可我带了一样更好的豆腐。” 姚月卖着关子,心道,她可是来谈生意的,想媳妇儿的事儿还是劳烦凌婶子吧。 “我倒要看看什东西让妹妹说得这般好。”柳云娘心里也是好奇,不是她自夸,整个金陵就属她家的豆腐铺子最拔尖儿。 端出了魔芋豆腐,柳云娘细细翻检,青灰实质地,倒是稀奇,不知味道如何? 姚月见她起了些心思,乐道:“姐姐不妨吃吃看,要是觉着好,倒是可以做做这生意。” 柳云娘喜笑颜开,道:“承蒙妹妹看得起,这生意若做得,就算妹妹大头儿。” “好说,姐姐还是先试试再说。”姚月谨慎道,还是先考察一下市场,再做定夺。 凌婶子一进屋,眼就黏在柳云娘身上,见她模样生的俊俏姚,待人接物稳妥,倒是个出挑的,心里暗暗点头,倒是配得上她那个莽撞儿子的。 姚月扶着她出了豆腐铺子,见她脸上掩不住的欣慰,倒猜出了她的心意,便也不再多问。 第二十二章 红娘牵线在线阅读 第二十二章 红娘牵线 - 第二十三章 初登辛府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二十三章 初登辛府 寒露至,白霜满地。 晨间的凌家凹轻烟缭绕,山间枝头点缀着串串雾凇,甚是玲珑剔透,银装素裹。 老凌家小院里**啼喧闹,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朵儿拿了件小褂,追着小宝四下乱跑,气急败坏吼道:“不许跑,快来穿衣,嫂子今儿要带我们走亲戚!” 姚月弯腰抱起大腿上挂着的小宝,给他穿了外衫,调笑道:“朵儿,咱家可没那富贵亲戚。” 朵儿撅着嘴,怏怏的暗自嘀咕几句,转身低头俏皮的扮起鬼脸。 云薇提了食盒搬上跟武哥借来的手推车,忧心忡忡,道:“嫂子,这次怕是最后一次送糕了吧!” 一连两月大量做糕片,偏厦里堆得朱果所剩无几,糕片的生意怕是要停了,不知嫂子有甚打算。 姚月瞅着桶里的魔芋豆腐,心里明镜似的亮堂,暗自念叨,柳大妹子让武哥传了信儿来,说是稀罕物事有赚头,两家凑成搭子,这门生意算是成了。 江陵镇上不论赁房盘店都得一大笔银子,开铺的店家可都是事先往衙门里头打点过不少的,老凌家家底薄,又无甚可依仗的人,姚月不知水深水浅,断然不敢冒险一试。 朵儿和小宝各着一身喜庆新衣,粉嫩白胖,格外讨人欢喜。 姚月舒心一笑,不禁感慨,多亏辛家夫人相助,老凌家做朱果糕片生意不但还了债,还攒下些银子,日子过得渐渐有了盼头。 刘管事前些日子带了话,送了帖子来,辛夫人给小少爷过寿辰,邀凌家娘子带着孩子们一道儿热闹热闹去。 姚月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挖空心思备了寿礼,想着带两个小的登门拜访,瞧瞧高门大户气派。 “松哥,你也跟着一道去,见识见识人,塘子一天不管不会有啥的。”姚月扯扯他的衣袖,央道,好歹她家男人跟着,她心里踏实。 云松满头大汗的往车上搬着糕片,转头冲她笑道:“媳妇儿,让你带着两孩子,我也不甚放心!” 虽说自个儿救了辛家小少爷,可辛夫人毫无二话的帮衬老凌家走到如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曾想,办寿宴还记得送了帖子,邀她一聚。 姚月压下心里的不安,点头应道。 云松推车载了货和两个孩子,跟姚月一道儿步行到镇上,先是去柳记豆腐铺子送了魔芋豆腐,跟柳云娘商谈了一番,立了契。 车行至辛记糕饼铺,见了刘管事,卸下糕片,小夫妻便跟随他到了城东辛家府邸。 石狮静立,朱门铜环,青砖琉璃瓦,飞椽鳞栉。 姚月敛裙迈过门槛,一个趔趄慌了心神,身旁的云松轻轻拉过她一把,压低声音问道:“媳妇儿,没甚事吧?” 摇了摇头,姚月死鸭子嘴硬,面上难堪,心里却骂道:“不愧是高门大户,门槛都这般高!” “凌家娘子,夫人定是等候多时了,你这就带着孩子去吧!” 刘管事立在门房前,随手招来小厮,殷切嘱咐道:“府里规矩多,看好孩子,切莫冲撞了夫人和府里的贵客。” 姚月低声应了,心里越发的压抑,暗叹道,朱门绮户的确是令人生畏啊! 庭院深深,花木扶疏,错落有致,真可谓美景良辰。 姚月牵着孩子穿过重重门廊,紧跟在领路小厮身后,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 穿过五道月拱门,终于听见些欢闹声响,不远处假山亭台间依依呀呀,咚咚锵锵唱着大戏,以辛 夫人为首的女眷们兴致盎然的闲聊看戏,好不热闹。 姚月走得急,额上早已沁出一层薄汗,领着孩子上前谦恭的问好,辛夫人起身扶起她,热络的道:“妹妹不必拘谨,只当自家亲戚玩闹罢了。” 席上跟前儿坐着的几位夫人听辛夫人这一句“妹妹”,莫不争相瞥过眼来,私下里悻悻的暗恨道,哪家的“夫人”这般寒碜,荆钗布裙的穷酸相,不知怎的入得了辛夫人的眼,值当这声妹妹! 姚月应声,抱起小宝在辛夫人右手边落座,见辛夫人这般和善袒护倒也安心不少,旁人的捻酸倒醋听在耳里如过堂风般听过即散。 辛锦添一副大爷样坐在母亲左手首位,懒散悠闲,兴致缺缺的听着一帮女人聒噪,见那个不给他好脸子的乡野丫头探头探脑的四处打量,忽的来了心思想逗逗她,背着母亲的座椅兴冲冲的朝她招手。 朵儿自是见了那蛮横的小少爷冲他招呼,只是他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着厌烦,随即嫌弃的偏过头不加理会。 两人一番小动作,辛夫人尽看在眼里,倒是觉着有些意思,有意无意瞥过这对儿小冤家,好似一出名为青梅竹马的戏曲。 台上一出大闹天唱罢,台下众人忙不迭的给寿星公献礼祝寿,辛夫人一一谢过,小厮随着一一唱道:“辰州甘家大夫人送上古如意一对,祝小少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荆州府尹费家夫人送百年高丽参一株,祝小少爷康乐永存!” “江陵知县三夫人送南海极品珍珠一串,祝......” ...... 长长的一溜念完,姚月听着这些价值连城的贺礼,心里泛起了嘀咕,心肝肺急得火急火燎。 她那堆烂木头若是上不了台面,辛夫人,只怕下不来台! 辛夫人奉她为上宾,惹得台下的几位权高位重的夫人极度不满,这会儿只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身着艳丽的贵妇人气焰嚣张,一看就是个藏不住心里话儿的,隐忍多时等着时机朝姚月发难,幸灾乐祸道:“恕奴家眼拙,不知这位夫人是哪家的夫人,备的贺礼为何不拿出来,也好让我们几个开开眼。” “夫人过谦,奴家本就是乡野农妇,不敢自称夫人。” 姚月福身歉然,分寸拿捏得道,她不过乡野草民,怎敢跟这些权势硬碰! “哦,怪不得。”贵妇意味深长的哂笑道。 辛夫人面上过意不去,救命之恩有如再造,她家顽劣小儿能承欢膝下,全赖凌家娘子相救,何来备礼贺寿一说? “凌娘子乃犬儿救命恩人,还望众位夫人口下留德。” 辛夫人面色郁,本就是台下几位夫人口中无德,搬弄是非,竟把凌家娘子说的恁般不堪! 此言一出,台下几位夫人面色难堪,一片哗然。 辛锦添蹙起浓眉,暗叹道,他娘这个当家主母这些年怎的不见丝毫长进,天真的令人头疼,他爹也真是的,一味的包容放纵,可苦了他这个儿子收拾烂摊子。 “各位姨娘婶子,我娘话说得重了些,看在今儿个是我生辰的份上,就算了罢。” 辛锦添不过十岁大的孩子,端起掌事的架势,风轻云淡的开解了事端,叫人刮目相看。 “来人,上冰糖炖血燕给各位败败火。” 辛锦添找来管家吩咐下去,转身径直走姚月,负手而立,道:“我也甚是感兴趣,不知恩人姐姐送甚寿礼与我?” 姚月张口结舌,心中百感交集,辛夫人一句话将她卷进风顶浪端,辛小少爷同样一句话却令她安然着落,堪称大起大落啊! “小少爷客气,奴家的确是备了礼,不过却是一堆烂木头。”姚月也不绕弯了,直截了当道出了实话。 “哦。”辛锦添眯起澄澈眼眸,略有思索。 姚夫人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见姚月坦言,声气道:“果然难登大雅。” 姚月闻声不应,掏出一方素绢摆弄着小木片,只见她素手翻飞,不过片刻一条踏云腾雾的赤龙栖在手心,令人生叹! “好玩意儿!”辛锦添抢过赤龙,惊叫连连,此时才是恢复了小孩子心,不似那般假大人模样。 众位夫人面面相觑,姚夫人尤甚尴尬,辛家当家夫人为人一向温婉,在江陵众家夫人里是最好拿捏的,不想,今儿却撕破了脸面。 辛夫人拍拍儿子的肩,笑道:“盛儿,还不谢人?” 姚月忙的推拒,直道应该的,心中暗叹,还好,辛家小少爷可不好讨好! 辛夫人牵起她的手,道:“妹妹,真情,不似那般口蜜腹剑之人,我算是找到个说贴心话的了。” 随着辛夫人走了一段,姚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辛夫人撇下众位夫人跟自个叙旧来了。 石桌上几盘糕饼果子,一壶清茶,辛夫人迎风而坐,宛如画中仕女。 “妹妹可否时常来府里走动,与我打发些无聊日子?”辛夫人哀婉动人,如泣如诉。 姚月不忍,却又无从应答,一时为难。 辛夫人轻抚显怀的腹部,慢悠悠的道:“我家相公奔波在外,儿大且不由娘,府中度日如年啊!” 姚月细语安抚了几句,念道:“夫人且放宽心,小少爷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担当,他日承袭家业,那夫人可不就能与辛老爷闲云野鹤般过日子。” 辛夫人明眸流转,乐道:“妹妹,倒是个会说道,能宽慰人的。” 聊了会子话,姚月推说天色不早了,该家去了,辛夫人不舍的放了人,送了些贵的布匹吃食。 “媳妇儿,怎样,没甚事吧?”云松越过廊道,奔过来接过她怀里睡熟的小宝,焦急地问道。 姚月揉揉手臂,轻笑道:“能有甚事,是我想太多了。” 俗话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小心总是无甚坏处的,何况她身系的可是老凌家大大小小一家子! “那,那木头片,小少爷可喜欢?”云松忐忑又问道。 说话间,出了辛府大门,姚月嗔笑道:“还真亏了你的手艺,木片龙卯的可真结实。” 话说,刘管事送帖子来时,姚月心里就犯了难,珍宝天材,老凌家无能为力,再说辛家小少爷,能入他眼的必是稀罕物事,挖空了心思,姚月这才想起前世拼凑过的木片模型。 云松花费了些时日,再三琢磨,将一块块指节长的樱桃木片打磨光滑,卯在接缝处,才做成了这么一个可拆卸的龙身摆件。 姚月喜欢得紧,犹豫再三,直到云松拍了脯保证,过些时日再做一个送给她,她这才拿了出来送给辛家小少爷做寿辰礼物。 第二十三章 初登辛府在线阅读 第二十三章 初登辛府 - 第二十四章 琐事缠身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二十四章 琐事缠身 晨曦的光束透过薄雾,零星的洒落在白色齑粉上,匀称的颜色过渡,幻化出一个神秘而宁静的桃源。 一夜睡得不甚安稳,姚月起身出了房门,呼出大团的雾气,这才惊觉,天竟是这样冷了。 和了豆渣,米糠,一股脑倒进**槽里,看着扑腾翻飞的半大**子儿,姚月悠悠的望向远处失了神。 云松日夜守在塘边,水冷风寒,不知他是怎样熬过刺骨的风,更甚,无穷无尽的寂寞,来袭 … … 云薇一向早起,见嫂子立在院里若有所思,上前轻声问道:“嫂子,可有甚烦心事?” 姚月怔忪,拍了拍手,道:“屋里湿气重,昨个歇的不好罢了。” “等日头出来,抱了被褥晒晒。”云薇应声,忽的想起一些事来,道:“听高嫂子说,武哥央郑婆子上柳家提亲,可不知怎的没了音信。” 姚月兀自思量,心道,怕是柳妹子心结未解,一门心思不愿嫁人,柳大娘盼得良婿,二人意见相左,一时僵持不下,武哥可得等些时日喽! “这等事咱也管不着,姑娘家的听听也就罢了,可别出去乱说道。” 云薇伶俐通透,岂有不知嫂子心思的,只怕是嫌高嫂子嘴上没把门,与她这般浑说。 “云薇自是知晓其中利害的。” 姚月幽幽叹了口气,道:“你高嫂子为人,你也知晓,心眼不坏,就是爱占小便宜,跟你闲聊可得防着些。” 云薇点点头,高嫂子最近是来得勤了些,有意无意,想着方儿设这法儿打听家里挣钱的活计,行迹甚是有些可疑,听嫂子这么一点拨,倒是觉察出一二。 “好了,也无甚大事。”姚月见大姑子心里起了防备,倒也不再多说,吩咐道,“等露水干了,搬了柿饼出来晒。” 高氏本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碎嘴子,就连凌婶子也不大愿意与其打交道,待她这个侄儿媳妇竟比对她还要好些,自然惹得高芳心里不快,相处之下,姚月是越发的嫌恶她这人! 收拾了冷锅冷灶,姚月麻利的生火熬粥,做起了早饭。 “嫂子,豆腐都长霉了。”朵儿气嘟嘟的端过豆腐,委屈的只想落泪,好好的豆腐竟搁置的长了长长的白毛,可恶! 姚月手里一惊,转过身来细细翻检一番,笑道:“正好,做了腐冬日里好下饭。” 朵儿跳脚,道:“嫂子,都长毛了,吃不得!” “我说吃得就吃得,你个小人儿,快洗了手用早饭吧。”姚月捏捏她嘟起的脸颊,乐道。 这豆腐可是她特意搁置的,涮干净腌菜坛子,将豆腐打成小块,蘸了烈酒,自备的调料,小心翼翼的搁到坛子里,拿油纸封了口。 姚月这才歇下,想着腐配白粥,酱菜萝卜丝,如此清粥小菜的日子,倒也悠闲自在! 云松跨进厨下,卸了背篓,道:“媳妇儿,武哥昨个儿送了只土狗来,说是养着守塘子。” “那倒是好。”姚月随口应道,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魔芋疙瘩,“魔芋挖了恁多呢,可还好寻?” 天寒地冻,山里魔芋杆儿早已无迹可寻,只是凭着眼力四处乱挖,好在,一两个疙瘩就能磨出大盆豆腐,要的不多。 “还行。这狗仔儿先在家里养一段,等大些在送去看塘子。”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了巴掌大的狗仔,递了过去。 姚月接过搂在怀里,不经意碰触到他皲裂冻僵的手指,无尽的心疼蔓延在眼底,忙的起身拉过他,道:“快坐下烤火,大冷天的,怎的冻成这样?” 云松目不转睛的看着灶前忙碌的媳妇儿,心里一阵热流激荡,艰难的咽下热粥,喉结滚动,竟想化作锅里腾起的氤氲水汽,如此这般舔舐她光滑白皙的脸颊。 “塘子里虾蟹鳝鱼长势如何?不知在年前能否捞上一波,卖个好价?” 姚月舀起魔芋豆腐倒进滚水锅里,与他闲话家常道。 “我打捞起来看了,再长些时日,倒是赶得上年关。”云松塞了把干柴进灶里,低垂着头,昏黄 的火光映在黝黑犷的脸上,忽明忽暗,看的不真切。 “武哥找你,说了甚事?”姚月翻着锅里煮的魔芋豆腐,不放心的问道。 “没甚事,找我喝酒来着。” 姚月不疑有他,轻额一声,应道。 一时间两人无话,各自思量着心底事。 “啪”的一声,云松折断手里的枯枝,道:“媳妇儿,你可有甚法儿帮帮武哥儿,见他这般失落,我心里不好受。” “哼,你刚说没事儿,这会倒想起我的好来了,没法儿,不帮。”姚月见不得他这般扭捏,赌气道,他竟是这般把自己当外人呢! 云松抬起头,低沉的嗓音唤道:“媳妇儿,我,我不该瞒你的,可,可我若是讲与你听就陷于不义之地了。” 姚月瞪他一眼,心道,满脑子仁义的榆木疙瘩,武哥找上他不就是想自个儿帮忙说道么。 她就活该为他担忧心,还落不得他心头半点好! “媳妇儿,武哥心系柳小姐多年,你跟柳小姐家往来甚密,就看在我的面上… …” 云松见媳妇儿恶狠狠地盯着自个儿,不由得打了冷噤,心里犯怵,蔫蔫的低了头。 姚月气急败坏的扔了手里的锅铲,转身欲出厨房。 “啊呀!”云松惨叫出声。 “怎么了,这是?”姚月疾步返回,急切地问道。 云松捂着手背,湿漉漉的眼神紧盯着她,道:“没事儿,锅里溅了水烫着了。” 姚月夺过他糙的大手,轻抚暗红的手背,斥责道:“还逞强,都烫成这样了。” 寻了狸子油,细细的给他抹上,姚月郑重的拉起的大手,伤感道:“我是你媳妇儿,要陪你过一辈子的,你最不该欺瞒的就是我。” 云松眼里顿时迸发出异彩,扯过她的身子紧紧地搂进怀里,小兽般幽幽的细声嘶喊,媳妇儿,媳妇儿… … 一辈子… … 伸手摩挲着他的发丝,姚月感受着他有力的臂膀禁锢越来越紧,闷哼了声,艰难的道:“我疼,快放开!” 云松置若罔闻,伏在他媳妇儿肩上,虔诚的祈求老天爷,让时间停止在此刻,再睁开眼就是一辈子,那多好。 他,图的不多。 草屋八九间,方田三五亩,农家劳作,媳妇相伴,如此安稳度日,岂不甚好! “咦,大嫂,你这是在干甚?” 朵儿急匆匆的跑进厨房,见大哥大嫂搂在一处,咬着手指,疑惑的问道。 姚月愕然大惊,猛地用力推他,却是挣脱不了,急的提脚踩上他的脚,娇嗔道:“快些放开,朵儿在这哩。” 云松闷哼一声,狂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抓耳挠头憨憨讪笑。 “你快些看塘子去,武哥的事,明个赶集再说。” 姚月背过身去,急急忙忙的赶他出门,这厮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朵儿目光暧昧的在两人身上打量,拧了拧眉头,抱起地上冻得哆嗦的狗崽,看了眼呆愣在原地的大哥,偷溜了。 翌日。 天未大亮,云松踏着露水匆忙赶回了家门,心里想着武哥所托之事,不知媳妇儿有甚法子。 姚月收拢发带,头花,挽了个包裹,行色匆匆的随他出了门。 一路步行,寒风刮得人脸生生发疼,手指冻得木然僵硬,她正想抱怨几句,忽的温热的大手包紧 她的小手,憨笑道:“媳妇儿,冻得手疼了吧,我给你暖暖。” 姚月觉着四肢百骸说不出的暖意,面露喜色,挑眉看了他一眼,便娇羞的低头不再说话。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小夫妻抄近路进了柳记豆腐铺子。 柳云娘在内堂拨着算盘,见来人连忙起身相迎,唤道:“姐姐,今儿怎的恁早,是有啥急事儿?” 姚月搁了包袱,接过她递过来的热茶,笑道:“柳妹妹是嫌我来叨扰啊,不待见姐姐常来?” “哪里啊,看我这嘴该打,尽说些胡话。”柳云娘举手欲煽自个儿,却被姚月捉住了手。 两人看了会子账目,分了利钱,坐在一处聊些家常。 “妹妹,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自当跟你掏心窝子,好好说道说道。” 姚月开门见山,心里看重这个妹妹,诚心想撮合武哥与她。 “女人家的所求不多,不过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心里的苦,姐姐明白,姐姐只是望你能找个相知的,… …” “姐姐!”柳云娘娇声喝止。 “云娘,你挂念娘亲弟弟,那无可厚非,可也得考虑自个儿的人生大事啊。” 姚月一语中的,戳破她心里的顾虑。 柳云娘低头不语,失神的端坐在一旁,看着令人心疼。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人就得抛开往事朝前看,你心里通透,自是看得明白。” 姚月转身毅然跨出后堂,柳云娘看着她渐渐远去身影,泪眼模糊,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滋味陈杂。 云松笼着衣袖等在外边,见媳妇儿出来,不管不顾的冲上前,问道:“可是说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你揽的摊子,你自个儿跟武哥说道去。” 姚月撇过脸,打直朝杂货铺子走了过去,云松不着头脑,只得跟着。 进了店,见掌柜的紧盯着她周身打量,姚月顿时厌烦的横扫他一眼,提过包袱,语气不善的问 道:“掌柜的,不知您这儿收不收头花发带?” “收倒是收,不过,手艺不细可不成。” 掌柜的见这小娘子一身农家妇人打扮,捋了捋山羊胡,眼里算计的光毕现。 “细不细,您看过便知。”姚月不愿与他多说。 山羊胡掌柜随意看了几朵头花,几条绣工致的发带,满意的点头道:“嗯,看着还行,头花三文,发带二文,有多少本店全要了。” 姚月强压下怒火,这也太坑人了吧! 单色头花平日里也能卖上五文,这掌柜的分明是店大欺人,趁机压价,实在是可恨得紧。 “掌柜的可看清楚了,这头花料子可不一般,您出的价低了些。” 掌柜的挑出些上好布料做的头花,一副疼的表情,道:“这些按五文算,其他的你若是嫌少,可就没得添头了。” 姚月心里一阵发堵,又不愿带回去,只得卖与这掌柜的,得了一两多银子,心里愤愤不甘。 云松一路跟着当起了苦力,姚月添了些家用,包了几捆布头,割了几刀,心疼的掂掂钱袋里的银子,这才收了手。 第二十四章 琐事缠身在线阅读 第二十四章 琐事缠身 - 第二十五章 喜上眉梢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二十五章 喜上眉梢 数九入冬寒。 田地里的麦苗经霜打过,像是熨过般服帖在地上,枯树上立着的乌鹊嘎嘎的乱叫,令人生寒。 老凌家这几日倒是好事连连,柳云娘应下了武哥的亲事,定下了婚期,武哥高兴过了头,提着猪腿,买了大包糕饼送来,说是谢媒礼,推拒不了。 家里养的几对野兔不声不响下了崽,待姚月喂食这才发现,全家人又是好一通高兴。 沉沉的黑云笼在天际,北风呼呼地刮过,怕是过不了几日就该下雪了。 云蕊从厨下端了火盆进房,净了手,凑着光亮,姐妹几个一道儿做起了针线。 姚月拈起一粒杏仁喂进小宝嘴里,笑道:“你们几个不是笑话我尽拣些无用的,这会子倒是吃得欢。” 小姑们穿着新做的冬衣,一个个面庞含羞若粉,犹如梨花带雨,笑的更是欢实。 云薇拿起嫂子新做的无指手套,新奇的摆弄道:“嫂子,你这手套倒是实用,赶明儿给大哥二哥也做上一双。” 姚月应了声,姑嫂几个热络的说着话。 “凌娘子可在家?”刘管事一溜儿爬下马车,扯开了嗓子喊道。 姚月应声出了门,见是有些时日不见的刘管事,身后停着辛家的马车,心里揣测,莫不是辛夫人来访,按理说不该啊,辛夫人身怀六甲,怎的在这时出门? 快步迎上前,问道:“刘管事,马车里可是夫人?” 不等刘管事回话,辛家小少爷下了马车,捂着暖炉,道:“甚破地儿,冻死人了,还不赶快带路。” 姚月想不通这小祖宗来干啥,迎他进了里屋,与几个小姑围坐在火盆边上,沏了热茶,端了些干果。 刘管事喝过茶暖了暖身子,发话道:“凌娘子,夫人有意给小少爷找个伴读,听闻你家二叔自小通六经大义,此等机遇可得把握住了。” 姚月会心一笑,感叹道,天赐良机啊! 进了辛府,虽说是个伴读,衣食无忧不说,今后小试入府学,辛夫人定会照料,攀上辛家这棵大树,云柏日后的路途可就是坦荡无阻了。 “刘管事,这事儿我一时做不了主,等我与当家的商量再回复您可好?” 姚月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里一早就盘算开了,知会云松一声,便送云柏进辛府。 辛锦添规矩的端坐在火盆旁,见朵儿戴着一双毛绒绒的手套,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不屑的问道:“这是穷人家小孩用的?” 朵儿剥着核桃仁,瞥过他一眼,不再说话。 “喂,我问你呢?”辛锦添戳戳她的胳膊。 朵儿一门心思扑在核桃仁上,要不是嫂子交代过要好好招呼稀客,许给她做核桃酪吃,她才不愿跟这般铜臭熏人的处一屋呢。 辛锦添继续戳戳她胖嘟嘟的胳膊,好似找着新玩具似的,不厌其烦。 “你有完没完?”朵儿大吼一声,甩开他的手,冲上前猛推他一把。 辛锦添一时无防备,竟被她推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瞪着她,小丫头片子真不是抬举,居然敢动他! 姚月在厨下忙着烧饭,进里屋来端核桃仁,不想见了这一幕,朵儿和小宝骑在辛家小少爷身上,三人扭打成一团,着实吓了一跳。 “朵儿,小宝,快住手!” 姚月厉声喝道,拉开了朵儿,小宝,扶起地上的小少爷,一个头两个大,这可怎生是好? “快给小少爷赔不是,朵儿!” 朵儿委屈的小声抽泣,滴答滴答滚着泪,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没爹没娘没教养,他怎的这般恶毒,尽揭人伤疤,戳人伤口...... 辛锦添抹了抹脸上的尘土,气呼呼的喘息,抿紧嘴唇,对视上朵儿水汪汪的眼眸,一把扯过她手里的小手套,气势颇盛。 “不许哭!” 出人意料,朵儿抽抽鼻子止了哭声,辛家小少爷伸手揩干她脸上的泪水,两人拉着小手说是要去看新生的小兔子。 姚月安心的深吸口气,这突发的小剧场她还真没法子,幸好,刘管事四处转悠,不然,她的如意算盘可就得落空了。 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着,蒸了枣糕,吩咐云薇端些进里屋,特意提了个醒儿,看好几个孩子,可别再出乱茬子了。 将核桃仁去了皮,细细的研碎,加了莲子,小汤圆,桂花,葛粉,文火煮着桂花糊。 云松一身风尘打外边进来,开口问道:“媳妇儿,辛家来人干甚的?” “喜事儿!你来得正好,我找你商量呢。” 姚月忙着切菜蒸,转过头冲他浅笑,又低头继续干活儿。 云松坐在灶下看火,等着媳妇儿说话。 “辛夫人相中二叔,想让他进辛家伴读,你看可好?”姚月不紧不慢的道来,有意盯紧他的脸,想看看他乐得傻样儿。 炉火映得他脸膛通红,沉默良久,云松才慢悠悠开了口。 “媳妇儿,这事是喜事儿。可一想到二弟离了家,心里就不舒坦,我跟爹娘坟前发过誓的,一辈子护着他们几个周全。” 姚月在面前的围裙上擦干了手,说道:“二弟是读书人,必然不会一辈子待在这穷乡僻壤,你且 长远思量,别光顾着眼前,不说辛家请了授业先生,就凭那般家业,二叔也能沾些光的。” 老凌家一穷二白,云柏束缚于此未必就好,周全是有了,可仕途呢? “媳妇儿,你是个有主意的,不过这事儿,还等云柏回来,让他自个儿拿主意吧。” 云松勉强听进她的话,放开了心思。 姚月见他舒展了眉头,各退一步也好,便道:“那就这样定了,等他下学回来再做定夺。” 午间,在堂屋里摆了一桌,辛家小少爷央姚月和几个孩子一并上了桌,吵吵闹闹的开了席。 牛腩炖土豆,清蒸鱼,酱爆盘鳝,腌菜,葱爆笋,拔丝红薯,丸子豆腐汤,满满当当一桌子菜色。 辛锦添不过十岁大的孩子,跟朵儿小宝两个玩得开了,甩了架子,争嘴逗闷子,毫无顾忌。 “云朵朵,你家嫂子做的菜可比府里的好吃。”辛锦添夹了块红薯大咬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 “都说了,不许叫我云朵朵。”朵儿争着抢了块红薯,不可一世,“那是,也不看是谁嫂子哦!” 云松坐在首位,给刘管事送了菜,道:“刘管事尝尝这鳝鱼,自家塘里养的,可是我娘子的拿手好菜。” 刘管事瞧着隆冬时节有这好东西,倒来了兴致,问道:“凌兄弟,鳝鱼真是塘子里养的?” “是在塘子里养的,不过三两月,长的不够大。”云松不善言辞,与人说话稍显局促。 刘管事尝过,满意地点头,道:“凌兄弟眼光独到啊,这时节鳝鱼上市不知道能卖多高的价呢。” 云松讪笑,正想说占了他媳妇儿的功劳,姚月一个眼神斜过来,忙的夹了口菜堵住了嘴。 “凌兄弟,你这鳝鱼可否给辛家酒楼行个方便,价钱好商量。” 刘管事在辛家管事二十多年,知进退,晓分寸,深得辛家掌权之人信任,眼力界儿还是有几分的,这鳝鱼冬日里就图吃个稀罕,江陵不乏出得起钱的。 姚月惊奇,这木头开了窍,竟找好了鳝鱼买家? 云松不知所以,慌忙地偷觑自家媳妇儿,一向都是她拿得主意。 感情是歪打正着啊! 姚月使了个眼色,示意的点点头。 刘管事见小夫妻两眉来眼去的倒也不在意,悠闲自在的吃着酒菜,他家小少爷还真未夸大其词, 凌娘子的手艺堪比辛记酒楼大厨。 “刘管事客气,承蒙您看得起,鳝鱼自当卖与辛家。”云松清了清嗓子,似模似样的答应。 饭罢,刘管事命小厮驾车,送小少爷回去,老凌家一行送至院门外,说了些客套话。 辛 锦添挑开小窗不忘交代道:“云朵朵,替我照看好小黄毛,等她长大我便来接回去。” 朵儿跟他熟稔些,倒也不把这小少爷放在眼里,回嘴道:“小黄毛是我家的,你别想!” 姚月拍拍她的头,笑道:“真是对小冤家!” “媳妇儿,你看朵儿成了甚样子,姑娘家的打架?”云松黑着脸,想起今儿个的事就添堵。 马车渐行渐远,直至远到仅剩一粒小黑点,隐没在天边。 姚月咬断线头,见兄弟两相对无言,递过手套,唤道:“柏哥儿,试试看合不合手,冬日里冻手,戴上暖和些。” 云柏木然的接过,道了谢。 看来,云松老好人一个,红脸还是得她来唱! “柏哥儿,辛夫人想找个伴读,相中了你,你要是愿意,赶明儿就叫你大哥送你去… …” 不等姚月说完,云柏抢了白,幽深的眼凝注着她的,道:“我去,大嫂不就希望我去么?” 姚月被质问,呛得无语,她的确是想让他去,可他要是不愿,她也不能强逼啊。 “那你可得想好了,高门大户里可不安生。”云松沉着脸,想着戏文里唱的那些,不免担忧。 云柏叹了口气,移开目光,起身退出了房门,停在门圜边上,“想好了。” 姚月心里有些打鼓,云柏明明是不舍得,她这般算是好还是不好呢,一时间她也拿不准。 简单收拾了些衣物,云柏便跟着大哥进城。 临行前,姚月塞给他一个包袱,裹了件新做的棉衣,一些碎银子,细细的与他讲了些待人处世的道理,大户的繁杂规矩。 云柏一一记牢,低垂着头,始终不看抬眼。 他怕,他贪心多看一眼,就抛却不了心里的不舍。 第二十五章 喜上眉梢在线阅读 第二十五章 喜上眉梢 - 第二十六章 鸡毛蒜皮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二十六章 鸡毛蒜皮 冬月初八,冲猴煞北,宜婚嫁。 凌婶子连日来忙进忙出的办武哥的婚事,鬓角染上了几缕银霜,脸面上疲态尽显,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般憔悴。 初六过礼,送嫁妆。 浩浩荡荡的车队送来家什,箱笼,妆奁,柳家夫人左右权衡,不想闺女在婆家看人脸色,咬牙添了自个儿的嫁妆凑数,好歹挣足了脸面。 凌家凹看热闹的既是羡慕又有几分酸,直叹凌武哥好福气! 正期那日,老凌家一大家子着黑来武哥家帮衬,剪纸贴红,浆洗收拾,干劲十足。 “呦,感情帮忙还兴携家拖口儿啊,月娘,你这可不地道!” 高芳踩着碎步,哈且连连进了院,见老凌家几个孩子闹哄哄的在厨下用饭,顿时语带酸气。 桌上帮忙的媳妇婶子们低头不语,都知道这文哥家的不省心,心眼子小,还爱搬弄是非,轻易得罪不得。 姚月向来人敬一尺,我还一丈,没有听了风凉话还忍着憋着的,立刻还了嘴,道:“这不人手不够么,我家几个小的还顶些事儿,不似那般偷懒躲奸儿混吃喝的。” 感情说的是她瞅着饭点儿来的,明白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高芳脸拉得老长,正欲出口骂人,却叫婆婆给喝住了。 “芳娘,你混说甚,松哥家的那个不比你这个当大嫂的上心?” 凌婶子脸上挂不住,她这大儿媳妇儿不上道,大喜的日子非得给她惹不痛快,人家一家老小忙的脚不着地儿,吃顿饭算啥? 姚月跟几个小姑面面相觑,心里一阵恼火,这高芳也太不省事了,来得晚不说,竟指责她带了一群不干活儿的来蹭饭,莫说村里办喜事的大都这般规矩,老凌家几口子谁不是吭哧吭哧忙活好几日! 她纯粹是寻由头发难,找老凌家不乐意呢! 高芳忌惮自家婆母,受了训,腆着脸,大喇喇入座旁若无事的吃起了饭。 凌婶子嫌弃的瞥过一眼,还是老话说得好,娶妻娶贤,文哥家的模样身段是有了,可情乖张,竟做些损人不利己的龌龊事儿。 江陵婚俗,婚期当日午时一过,男方家里派人迎亲,等迎亲的阵仗一入村头,鼓乐礼齐鸣,观 礼的亲朋好友拥着喜庆的大红花轿入门,村里的名望高的老一辈主婚,拜堂成亲,最后自然是送入洞房。 武哥请了村里有名的厨子掌勺,席开十六桌,一溜摆开在宽敞的庭院里,遂了心娶了媳妇儿,高兴地挨桌的敬酒,大有不醉不回房的劲头。 姚月脚下没轻没重的踢了一旁在座的云松,见他拼足了劲儿猛灌武哥酒,心道,今儿人小登科,灌醉了武哥,柳妹子可不得记恨他。 猛的倒吸口气,云松无辜的盯着自家媳妇儿,伸手揉揉小腿肚,轻轻地喊道:“媳妇儿?” 夹了块鱼糕,细细的嚼着,姚月压儿不理他。 云松着急,凑到她耳边上,带着酒气微醺的鼻息挠过她的颈窝,酥麻酸痒,姚月不自觉地想伸手挠挠,可他却掰开她的纤指塞进去几粒糖果,眼底的满足快要溢出来,呆愣的凝住她的眉眼,不置一词。 “傻样儿!”姚月轻笑,这厮以为几颗饴糖就打发她了。 酒劲上头酡红了脸,云松微张着厚唇,眼神迷离,如入仙境般眯眼轻挑嘴角,一副陶醉其中的表情。 遥想起他俩成亲的日子,成双的龙凤烛红泪不止,大红的嫁衣掩着娇羞不已的人儿,本该两情缱绻,洞房花烛时,可……他却醉生梦死在喜床上,辜负了良辰美景,云松懊恼的猛拍脑袋,悔恨不已。 转念又一想,武哥的婚事办的这般隆重,对比一番,老凌家的喜事就显得寒碜了,他心里慌得一凉,急的问道:“媳妇儿,咱婚事办得匆忙,没讲全礼数,可委屈你了。” 委屈? 她一介孤女,没得妆奁嫁妆傍身,能寻得安身立命之所已是大幸,何谈委屈! 虽说在老凌家事事心,小姑小叔一大堆,相公还是个让人受气的,可好歹掌了家,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领着一大家子奔个活路儿,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往后的日子啊,她自是有一番规划,累是累了些,可一步一个脚印踩着心里踏实,挣些银子修缮房屋,置些田地,盘间铺子,待小叔出息,小姑寻得好亲事,也不枉他几个叫她一声嫂子。 高芳那日不止被婆婆骂了一通,就连文哥也不顾夫妻情面说道了她两句,心有不甘的对这事耿耿于怀。 细细想来,自打姚月娘进了凌家门,她便这般与她搓火,事事抢她风头,先不说长得那般妖样,还是个会管家的,村里找媳妇只怕都拿她说话儿,叫人恨得牙痒痒。 这日,与新媳妇儿处一屋聊家常,做针线,说到老凌家媳妇儿,高芳按捺不住,凑上前小声在柳云娘耳边嘀咕。 “弟妹,老凌家那媳妇子可不安好心,昨个儿给你们铺床,她竟叫她家哑巴小叔子做滚床童子,可真真是掉钱眼里了。” 柳云娘跟凌家交好,高芳自是不知,只当是新媳妇儿娇娇弱弱,耳子软,滚床这事儿可大可小,闹腾起来,还不是老凌家理亏! “嫂子,人后不揭短,说话可得过脑子。”柳云娘脸塌了下来,一脸不悦,自家大嫂这脾怕是不好相与,月娘的恩情,柳家当是没齿难忘,怎的容人这般说道! 高芳见她不搭理自个儿,这般唱作俱佳都无甚用处,自逞长嫂的威风,训斥道:“狗咬吕洞宾,你个不识好歹的,叫人坏了因缘可别后悔!” 哼,真当自个儿是镇上的大家小姐啊,装清高,我呸! 高芳心急火燎的踏出了房门,心里恨恨道。 柳云娘面色淡然,看了眼走远的大嫂,担忧起了月娘一家子,只怕大嫂没在她这拣着好处,还会想着法子坏事儿。 天越发的冷起来,水温骤降,塘子里的鳝鱼虾蟹都已不大进食,匿进洞里过冬,再无看管的必要。 隆冬腊月最是寒,姚月捂着被子直哆嗦,心想,这句老古话倒是不错,冷风吹得窗纸呼呼作响,薄薄的棉被裹不住一丝热气儿。 云松进屋,见媳妇儿缩手缩脚蜷成一团,一阵心疼,掀开被子上了床,轻轻揽过她的身子,道: “媳妇儿,睡过来些。” 柔软的身子紧贴着炙热结实膛,姚月心里一哆嗦,冷风蹿进被子里,越发的冷,云松只想着让媳妇儿取暖,毫无顾忌的拥紧温香软玉,周身的热气缓缓流泄着。 熨帖着暖炉,姚月身心舒畅,偷笑道,人大暖炉给她暖床,当真不错! 云松这人没甚心眼,老实憨厚,入得了她的眼不说,还总是牵动着她的心,再说,她图的不多,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便好,不求大富大贵那般累人,更何况,她内心可是极其传统保守的,寻得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认定了便是一辈子的事。 虽说两人同床共枕有些时日,她不是没想过与他那啥,可大姑娘家的,哪能这般不矜持,怎的奈何这木头倒是个不经人事儿的,不开窍,可真是气煞她也! 娇羞的伏在他前,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姚月臊红了脸,这些日子来,云松守着塘子,她独自一人占着大床,孤枕难眠,自个的心意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片刻,暖意昂然的春被裹着的两人安然入睡,轻微的鼾声幽幽的响起,叫人美梦连绵。 待姚月一觉大醒,枕边早已无丝毫暖意,这才惊觉睡过了头,收拾一番,出了门,见朵儿笑嘻嘻 的盯着她瞧,颇难为情的问道:“你大哥哪去了,怎的不见人?” 朵儿捧着小脸,笑的畅然,道:“大哥不让叫的,说你累了好些日子。” 听了她答非所问的回答,姚月侧过头闷笑,心里甜糯糯的。 “大哥去镇上谈卖鱼的事了。”云薇倒是欣慰,自打大嫂进门,大哥便变了个人似地,整日生龙活虎的干劲十足。 柳云娘匆匆进了院,见这一家子倒是不知情,急道:“妹妹还有心说笑,我家嫂子快把你家竹林子里的笋给挖尽了。” 姚月见是柳云娘,听着这话,断定不是说闹着玩的,立刻变了脸色,问道:“姐姐可是说真的,高嫂子怎的这般?” “你快些瞧瞧去吧,她挖了笋,便喊我当家的去给拾掇回来,这才叫我知道了。” 老凌家几个小姑一听说有人动了竹林子,心焦面急,纷纷跑了出去。 顾不得落在院里的柳云娘,姚月怕出事,跟在后头,一进林子便瞧三箩筐笋子堆出了尖,火气腾腾的往外冒,那高芳也欺人太甚,村里谁人不知老凌家把那竹林子当宝贝! “呦,凌家弟妹啊,你看嫂子嘴馋,问你当家的要了些笋子,你可莫要怪罪!” 高芳见老凌家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心里也没了底儿,不过,她可是问过云松才来挖的,算不得偷偷。 姚月听着这冠冕堂皇的由头,冷笑道:“那是,嫂子好大的胃口!不怕撑破了肚皮,惹人笑话!” 见了这般情景,姚月再看不清缘由,倒也瞎活两辈子,冬笋本就出的少,稀罕货,价钱俏,高芳怕是动了心思。 云松不清这般浑水,只当是嫂子嘴馋,挖两倒也无妨,这才硬着头皮应下了,不想,给人钻了空子。 “弟妹,既是你当家的允的,你可别那般小气,碍了你当家的面子,可……”高芳拿云松说事儿,只叹道是,今儿运道不顺,给逮了个活的,话未说完,便被她给打断。 “不劳嫂子费心,薇姐儿,给你高嫂子装一篮子笋带回去!” 姚月厉声吩咐道,说罢,动手将箩筐挑起,转身便要走,高芳那肯到手的鸭子飞了,奔了过去强夺她肩上的担子。 两人推搡间,姚月瞅着空挡儿,一个转身将箩筐撞到她身上,高芳狗啃泥般摔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叫唤谩骂。 昏黄的油灯摇摆不定,忽明忽暗的房屋里,姚月气呼呼地躺着,忽的听见来人大步跨进屋,大喘着气。 “媳妇儿,今儿可是跟高嫂子拌嘴了?” 回时给文哥叫到家里,说是自家媳妇闪了腰,被弟妹狠打了一顿,云松自是不信,媳妇儿那般小身板如何扛得过高嫂子。 听着他的质问,姚月心里来气,这厮还有脸来问她,不都是他惹出来的! “你不瞧瞧她倒是能耐,挖了三筐笋,在偏厦堆着呢。” 云松坐在床沿边,小声道:“媳妇儿,对不住,这事我没想周全。” 对不住,他除了这三字儿就不会说点别的!姚月心里憋闷,索掀了被子,裹了夹袄,奔下地儿忙着收拾东西。 “媳妇儿,你这是干甚?”云松见她收拾衣物,心里弦儿绷紧到极致,慌张的抱紧她的身子,明知故问。 “凌云松,你起开!这日子没发过了!” 姚月吃力的掰着他紧箍的臂膀,一股脑的倾倒着心里的酸楚。 “每回都说错了,你过后可使想过错哪里了,一会这般,二回也这般,你叫我如何信你?” 凌云松是个闷葫芦,吵架这事可从来没干过,说得多了,顶多嘟囔两句也就算了,可媳妇儿这么一说,他确实没往深里想过。 姚月见他不开口,越发的恼火。 “你以为我就不委屈,在家事事心,跟个老妈子似的没日没夜的忙,受了委屈,眼泪还得往肚里咽,你可为我想过” 凌云松脸色沉,越发的不动声色,见她急着收拾包裹,心急如焚却说不出话来挽留。 姚月平日里的干练这会儿却失了准头,零零碎碎的物事全然割舍不下,包了几件衣物便急匆匆的往外跑。 闷闷地疼痛似乎要夺人呼吸,眼见媳妇儿奔出房门,云松心里甚为不舍,那是他媳妇儿,一辈子都是! 眼尖手快的上前拦腰抱起她,云松扛起媳妇儿稳妥的安置在床上,姚月云雾里走了一遭般回过了神,估着是脑袋磕上了床沿儿,霎时眼泪涟涟,可怜得紧。 云松心中五味陈杂,轻捧起她的脸,细细的吻过她的颊边,眼窝,将那一颗颗晶莹的泪水尽收心底,暗道,媳妇儿,媳妇儿,我就是再无本事,也定不会再让你这般哭了,就这一次,你信我,可好? 第二十六章 鸡毛蒜皮在线阅读 第二十六章 鸡毛蒜皮 - 第二十七章 木头开窍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二十七章 木头开窍 不过几日,村里流言四起,老凌家姑嫂几个合起火来欺负文哥媳妇一事传的沸沸扬扬。 高芳不依不饶告到族长那里,无奈自家理亏在先,闹了笑话,憋闷的又记了老凌家一道恨,整日里四处编排老凌家的不是,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也给倒腾了出来。 凌婶子只觉着失了脸面,气得好几日食不下咽,将大儿夫妇唤到跟前儿狠狠说道了一番,犹觉着不解恨,心里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将她的老脸丢尽了! 在婆母面前畏畏缩缩的不敢言语,高芳刀子一般凌厉的眼神瞥过斟茶递水的柳云娘,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细想了一番,也就是她给通的风报的信,坏了自个儿的好事不说,还在婆婆跟前卖起了乖,可恨之极! 这笔账,她可是记下了! 姚月自那日昏昏沉沉睡着,一觉醒来,竟不知不觉歪了脚踝,一直歇在家中,大事不顾,小事不管,自然不知其中曲折。 浑身酸疼的躺在床上,回想起那日的种种,本就是高嫂子的不是,人心不足,云松只不过碍面子应下,也怪罪不得,她这般大吵大闹也确实过了些,气急了有些不管不顾,那般撒泼倒也是从未有过的,说起来颇有些无地自容。 凌婶子柳云娘婆媳二人倒来看过,说了几句赔罪的体面话儿,面薄臊得紧,没敢多逗留。 凌云松那厮忙忙叨叨,几乎见不着人影,她醒来时,人早就走了,她歇下了,人才回来,只是见那枕头上的深深地痕迹,才知道有这么个人睡过。 他竟是在躲她! 姚月暗惊,这可如何是好,闹腾一番,她可不能就这么自个儿走下台! “嫂子,可醒了?用些粥可好?” 云薇掀开门帘,细声问道,兄嫂失和,她们也没法子,大哥这两日进进出出忙活,不知跟嫂子和解了没,着实令人担忧。 姚月脚踝有伤,动弹不得,见是云薇进了房里,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本就不是大事儿,养养就好。家里那些张嘴可都还好伺候?” 猪圈**舍里养的数十只**,倒也长得不赖,每日里喂得可都是些好东西,豆粕豆渣,烂鱼烂虾,可没少花费心思,几对野兔也养的有模有样,新生的小兔子有七八只,粉团团的可招人喜欢了。 端过瓷碗,见是鳝片熬的粥,姚月挑着眉,漫不经心似地问道:“塘子开始掏了?” 云薇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说起,大哥闷声不响的挑起了大梁,只是吩咐她照顾好嫂子,一手办起了卖鳝鱼河虾河蟹的事宜,颇为得心应手。 掏了塘子,挑拣长成的河鲜,大半送去刘管事那边,当场结算银钱,倒也便宜行事,经刘管事拉拢,更有远道慕名来的鱼贩,老凌家几亩塘子着实大赚了一笔。 云薇躲过她的直视,眼底有几分心虚,道:“大哥只说让你好生休养,不消心那边的事。” 姚月闷声应了,心道,这傻子她还真放心不下! 冬日里天黑得早,半颗星子也见不着,贪玩的月姑娘更是不知溜到何处去耍了。 云松捂着口的钱袋,心扑腾腾跳得欢实,掏干了两亩鱼塘,鳝鱼虾蟹尽数送去刘管事那边,忙活了几日,今儿结了银钱,倒着实骇着了他,百两银子!他可是一辈子也不曾见过的! 当初,姚月投进去的鱼苗钱可是下了血本,半大的鳝鱼虾蟹足足费了不下三十两,盘算的就是过大年这一遭,卖高价回本儿。 推开虚掩的房门,云松蹑手蹑脚的轻声进屋,想着自个儿一身冷气,呆愣了半天不敢上前,他念了好几日的人儿,近在眼前,可他却不敢见她,他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得她生气,动了出走的念头…… “怎么,还等着我给你端洗脚水呢?”姚月侧躺着蜷成一团,清脆的声音穿透浓黑如墨的夜,明明带着愠色,却毫无力度的打进他的心底。 “媳妇儿?”云松声音微颤,紧张的握拳,胳膊上愤起的青筋跳动,掩不住他的慌张。 姚月拢紧被头,不耐道:“洗洗睡吧,着实冷得紧!” “哎,我这就来。”云松不可置信的应道,撒开橛子奔出了房门,黑灯瞎火的看不着道儿,只听嘭的一声,该是撞门廊上,自言自语,“媳妇儿,不疼,真的不疼!” 他虽迟钝,可不傻,媳妇儿那是关心他! 云松心里的欢喜不可言喻,好几日的苦闷烟消云散,他媳妇儿怕冷,总喜欢往他怀里钻,这会儿说出这话儿,可不是消了气,央他给捂被窝! 姚月没好气的一声叹,疼才好,活该! 云松简单洗过,麻利的脱了外衣上床,见媳妇儿缩在床角,不假思索揽过她柔软的身子紧箍在怀里,涎着脸一个劲的唤道:“媳妇儿,媳妇儿……” “喊魂呢?”姚月板着脸,挣扎了几下不奏效,反倒灌进了一股子冷风,不得不老实呆着,心道,这厮越发的没脸没皮了! 云松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紧怀里的幽香扑鼻的身子,一阵气短,慢慢悠悠的交代起了鱼塘里的生意。 “媳妇儿,鳝鱼虾蟹咱家养的多,虽说没进腊月,可价钱照样不低,你不怪我自作主张这时节就卖吧?” 姚月听在心里,不甚搭话,卖了也好,等到了腊月水面结冰,塘底的鳝鱼虾蟹还不得憋闷死,此时出货,给足了辛家面子,倒是好事一桩! “已经掏干了两亩塘子,分拣出小苗养着,刘管事介绍了好些鱼贩子,过几天都要来拉鱼呢。” 云松心满意足的说道着,姚月倒是越听越来劲,傻人有傻福,她家木头啥时这般长进了? “刘管事给的价合理,泥鳅都一百多文,结了一百多两银子,… …” “啥一百多两?”姚月忽的坐起身,大声惊呼,这卖的是龙的价吧! 云松被她截断了话,一脸呆愣,忙的解释道:“真有一百两,给帮忙运货的结算了工钱,又给了刘管事五两作谢,剩下的都在怀里揣着呢。” 说着,出了带着体温的钱袋交到了她手里,沉甸甸的分量,压得心里踏实。 姚月催促他点了油灯,急切的掏出两锭五十两的元宝,傻了眼,恨不得跟那般见钱眼开的老婆子咬上两牙印,鉴别真伪。 虽说当初投下的本钱不少,可两亩鱼塘便连本带利一并赚了回来,姚月倒是未曾料到,这会儿真金白银捏在手里,心喜难言,一想到这厮真的开了窍,谢过了刘管事,铺平了卖鱼虾道儿,心里的喜欢可是漫天漫海。 取了方红布头包了元宝,姚月藏好了搁钱的小陶罐,想着细细商量一番,那塘子放干了水,底下的弯弯绕绕可就让人给看得一清二楚,来年怕是照搬挖塘子养鱼虾的不在少数! “你自个儿逮的鱼,掏的塘子?”姚月狐疑,估着又是找凌文凌武两兄弟帮的忙吧。 “村东头张寡妇一人拉扯几个孩子不甚容易,我瞅着她家大牛为人老实,便雇了帮衬几日,每日里三五十文工钱倒也划算。”云松低垂着头,他媳妇儿最是见不得他乱好心,这回该又要遭一顿骂了。 “外头的事你拿主意就好,还一副看我脸色下饭的样子,我就这么招人恨?” 姚月嘟起嘴,佯怒道,心里却是惊呼连连,一夜之间,她家木头变得可不是零星半点,真叫人开眼! 云松讪讪的陪着笑,连番讨饶,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累些无妨,切莫丢了媳妇儿,他可是想着圆了房,生两娃,安稳过日子……昨儿个,武哥还笑话他,连媳妇儿兜肚颜色花样都不晓得…… 云松腔里闷闷地笑着,搂着媳妇儿的铁臂紧了紧,忽然,一个骨碌爬下床,四处翻起了衣物,莫名其妙。 “你这又是哪一出?”转过身,姚月瑟缩着身板,牙齿冷得发颤,有些气极。 云松全然不顾她的发问,埋头苦找,四下索着衣衫。 姚月正欲起身,却被他温声劝住,“地下凉,你等我会儿就好。” 云松蹲在地上一阵子,捧着个木盒进了麻纱帐里,献宝似地瞅着她,眼珠儿一动不动,眼里映得满满的全是她。 躲闪着情意绵绵的目光,姚月轻抚木盒光滑的棱面,雕刻着致的四君子,倒也别样雅致,寻思着该是个妆奁盒子,瞥过他一眼,这厮竟急不可耐的帮着打开盒子,呵呵的傻笑。 “你看看喜欢不?刘管事帮着选的。” 姚月看着这莲花银簪,简洁大方,不失高雅,感动倒是其次,花了多少银子才是她想问的,这厮花钱如流水的大爷范儿还是改不了啊! “媳妇儿,不喜欢?”云松见她咬牙切齿,眉头紧皱,不像是欢喜的样子,简直跟那回送她花一 个模样,一时心里没了底儿。 “喜欢,怎么不喜欢,盒子喜欢,这个么……?”姚月冷冰冰的吊着他的胃口,似真似假的糊弄他。 “啊?”云松深感无奈,哄媳妇儿好难,吃力不讨好! 姚月自认还是很容易讨好的,收了贿赂,这会儿正轻飘飘晕陶陶的不知所以,眼见他都滚到床沿边去了,这才有所收敛的往里边挪了挪。 “你睡过来些,掉床底下了!” 云松惨笑,温香暖玉抱满怀,这等福气却消受不起,他媳妇儿没个轻重的的往他怀里乱钻,毕竟二十郎当岁的年纪,撩拨的他心神难耐,可一想到刚跟她和好,生怕一个孟浪坏了事,不敢有所动作。 偏生她还不安分,睡觉没个安稳像,有意无意的勾起他心底的邪火儿,晨间那会子最是难熬,不得不躲了出去,才不至于闹笑话。 姚月紧挨着他睡下,闭眼漫无边际的想着,轻柔柔的话语飘出,“老公,别忘了去辛府走一遭,送些薄礼也是好的。” 云松连声应道,想来,他媳妇儿该是担心二弟了。 心神一震,迟疑了好久,云松竟是怀疑自个儿听错了,媳妇儿可是好久都不曾唤他“老公!” 听着枕边渐趋平缓的呼吸,他心里翻滚的巨浪也渐渐平歇,一室呼吸缠绵不休。 第二十七章 木头开窍在线阅读 第二十七章 木头开窍 - 第二十八章 腊八生辰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二十八章 腊八生辰 日子不知不觉晃荡进了腊月,农家清闲一去无返,家家户户都忙着办年货,过大年。 老凌家鱼塘子的生意随着年关将近日渐红火,羡煞了村里一帮人,邻近县上的鱼贩口口相传倒来了不少,价钱自是一日比一日高的离谱儿。 姚月歇了几天便下了床,生来就不是多娇贵的命,躺在床上也得耐的住寂寞,家里恁多张嘴还得她来持。 正推着磨盘,柳云娘提着菜篮子往屋里走来,道:“妹妹,可是好利索了,气色见着大为不同啊。“ 姚月揩干了手,笑道:“姐姐取笑了,进屋里坐坐,外头冷的能冻掉手指头。” 柳云娘递过菜篮子,正色道:“妹妹,前儿个回娘家,我看着魔芋豆腐卖得甚好,不如多做些,年前可是好时候啊。” “姐姐说的是。”姚月歇了几日,魔芋豆腐的生意可没落下,小姑们打点得妥妥当当,见菜篮子里裹着一刀五花,几排骨,不免客气一番,道:“姐姐恁客气,这猪可是见天涨啊!” 柳云娘轻笑道:“猪再涨卖得也是价,你家塘子里的鱼虾可是穷人家吃不起的呦,娘说难为你惦记着,有啥好的总不忘给咱家送一份。” “应该的,婶子可还好,也好些时日未见着了。” 柳云娘见她忙活着,应道:“娘身子骨还好,倒是你家在店里的利钱,我给捎回来了。” 姚月停了手,坐在厨下饭桌前,等着她的后话。 “两箱魔芋豆腐七十二块,三文一块共贰佰一十六文,一月下来合计六两另四百八十文,你过过目。” 接过银钱,姚月笑道:“哪有信不过姐姐的,明儿起多送一盘魔芋豆腐过去,你看可好?“ 柳云娘点头应下,告了辞。 腊月八,食甜粥。 江陵风俗,腊月初七这天晚上便要提前泡糯米,挑豆粒,拣干果,好待来日煮粥,祭祖求丰年。 姑嫂几个点着油灯,在厨下挑拣干果豆粒,拉拉家常。 “红豆,花生,莲子,核桃,栗子,杏仁,芝麻,朱果,南瓜子,山栆,不止八种干果哩!”朵儿掰着手指细数,着实高兴。 乡下人家不图那般细致,寻得些家中常有的物什凑合,也就应个景儿,老凌家像今年这般隆重倒是头一回。 云蕊剥着栗子壳,想起了往年这时候,念道:“二哥生辰便是这天,不知有无腊八粥吃?” 听云蕊这么一说,小姑们哑然无语,一副失了魂的样儿,该是在想云柏可有人给庆生吧? 姚月手里挑着小红豆,一个不留意竟误将好豆丢地上,懊恼的长吁短叹,还是云松那日送了些山 货野味去辛府得了消息,辛夫人不知何故,胎气不稳,卧床调养月余,她心里可是挂念的紧。 本想着跟辛夫人求情,放云柏一日假,回来过生辰也是好的,可这会子,如意算盘打得再响也落了空。 简单收拾了一番,姚月敦促小姑几个早些歇息,往偏厦堆杂物的那间房瞥了眼,云松鼓捣了几晚,不知干些啥。 腊八这天,老凌家一家起了个大早,烧火劈柴,担水洗菜,忙得不可开交。 姚月先是煮了三盘魔芋豆腐,吩咐云松趁着天早给送去,接着是架上火煮起了腊八粥,杀**切,准备上了午间的饭食,好歹忙碌了许久,一家人逢个节庆聚在一处吃顿饭,无可厚非。 备了些清粥小菜,一家人吃过早饭,云松去塘子那边守着,越近年关,四处来的鱼贩子越是多不可数。 锅里的腊八粥小火熬了一个上午,清甜软糯,小柴炉里炖着排骨山珍煲,蒸的素馅三鲜豆腐皮白 菜包子扑腾出了香气,切的块拉的丝,各色菜式码在瓷盘里,姚月在灶间忙得团团转,就等着 云松回家再炒菜。 村里一群半大的孩子叽叽喳喳起哄,拥着马车轱辘连声转悠,热热闹闹进了门,平日里清冷的凌家小院一时闹开了锅。 姑嫂几个连忙从厨下跑了出来,见辛家小少爷昂首阔步走在前,随后是老凌家日思夜盼的云柏并着风神俊秀的少年郎,细细打量之下,不过十一二岁年纪,生得如此清秀俊朗,招人喜欢,几个小厮抱着礼品尾随在后,排场衬得极大。 姚月欢天喜地招呼云薇端出炒毛栗打发了那群孩子,迎着辛锦添等人进了屋,问过云柏,“怎的就你几个?” 小孩子家的不顶事,刘管事不应当跟着? “辛府人多事杂,走的匆忙,辛老爷拗不过,这才派了几个小厮跟着。”云柏依旧淡淡的神情,看向她眼眸里多了些异彩,恍然而过,快的来不及让人看清。 姚月见他谦和有礼,心中很是欣慰,不过几日,越发出落得文雅大度,沉稳干练,看来,她这小叔假以时日毕成大器啊! 辛锦添瞪着朵儿,慢悠悠的踱步到姚月跟前,低声道:“凌大嫂,你家小兔子能否送我两只,不送,卖也可以的。” 辛家小少爷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姚月闷笑不止,两个小人一进屋就讨价还价,不依不饶的情形,她可是全看在眼里,朵儿可真是他的克星! “小少爷喜欢,顺带上两只回去也未尝不可。”姚月开口答应,转身吩咐云薇,“薇姐儿,端些腊八粥来给小少爷暖暖胃。” 云柏突然回家,倒是老凌家众人未曾想到的,一家团圆岂能有不高兴的理儿! 云蕊怕生,不愿在堂屋里搀和,便躲在厨房里给嫂子帮把手,呆愣的拨着灶膛里的柴火,犹自伤神,二哥这一去,似乎老成了不少。 “二姑娘怎的又愁眉苦脸?”姚月打趣,二姑子子闷,有事就是憋烂在心底也不肯说的主儿,让人干着急。 “大嫂,过寿可是要吃长寿面的,二哥难得回来一趟,你看?”云蕊心思极为细腻,家里一应琐碎之事全赖她上心,从未出过纰漏。 削着手里的冬瓜皮,姚月笑道:“你不说我倒忘了,赶紧和面,寿星可得伺候好喽!” 云柏这一走,不知啥时才回,姚月心里念得紧,老凌家几个孩子,她可是为嫂为母倾心相待,离了哪一个都是万万不舍得。 和了三色面,黄的是加了红薯粉的,绿的是加了菠菜汁的,白的嘛,自然是白面,辛家少爷那张嘴可是出了名的挑,吃的欢实不说,说的更是满嘴冒泡,嫌弃的不得了,姚月别的本事没有,翻新花样可是在行。 “啥时回的?怎的在外边挨冻?”云松拍掉身上的泥土,在厨房门口撞见自家二弟,热络劲儿蹿得老高,冻得通红的手拉着人,硬拽进了屋。 姚月听着话音儿,转身搭腔,“回的正好,快来收拾鱼,活蹦乱跳的。” 云 松二话不说上前捞起盆里的青鱼,搁在木墩上一刀拍下去,吓得姚月心里咯噔一跳,这才见云柏厨下立着,忙得道:“柏哥儿,你来干甚,快回里屋去。” 云柏背着光立在厨房门口,低垂着头,身影投下来的翳笼着兄嫂,冷的风刀子似的蹿进脊背,心里分外寒,离家不过短短几日,一家人竟把自个儿当成客似地款待。 “这地儿油烟重,可别给熏着了。”姚月擦净了手,边说着话边往外推他,干净儒雅的长衫染上了油烟味可就失了份儿。 云柏僵直了身子,任由她推搡,却是丝毫不动,倔强的牛犊子般不进不退,一时气氛生硬,只听见屋外的风呼呼地撩过屋脊。 姚月尴尬的松了手,自知逾矩,脸上一热越发的娇艳。 “你可叫我好找啊,长生,怎的躲这呢?”身着白衫的温润少年大步跨进厨下,有礼的向众人抱拳问了好。 云柏望着灶前呆愣的家人,恍惚间回了神,“大哥大嫂,这人是张居正,同我一起伴读,叔大,这是我兄嫂,灶下烧火的是我二妹妹。” 张叔大又是谦谦鞠身,“凌大哥大嫂,叨扰了。”抬头间略有深意望向厨下,点了点头。 云蕊烤的通红的脸颊如**血般凝结成了块,头低到前,小女儿家的娇羞聚上了晶莹绯红的耳垂,小小的一粒,晨间沾着露水德红桑葚般。 云松亦是抱拳回了礼,道是,小兄弟无须客气。 里屋里就辛家小少爷和朵儿兄妹,姚月想着不放心,赶了云松兄弟两张罗席面,开了席。 乡间女人孩子上不了席,当家男人陪客,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刘管事那回开了先例,这次自 然而然聚成一大桌子,上了长寿面,端了菜式,客套一番便吃开了。 老凌家多年来从不曾这般热闹过,门第渐衰,落魄不如人,穷亲戚富旧识,路过家门也得避得老远,生怕遇上了难堪。 天越发沉,远处黑压压的云层慢慢聚拢了过来,今年初雪该落了。 姚月端着茶杯捂着手,心里念着,辛家的马车这会儿该到了。 午时刚过,辛锦添一步三回头上了马车,搜罗了不少吃食玩物,扬言下回来时,可得住上一阵子,跟凌大哥拉了猎狗上山间寻兔子去。 云柏来去匆匆,老凌家人也没顾得上说两句话,下回,不知这下回得等到啥时候去? “媳妇儿,看啥呢?”云松顺手拨了拨火盆里猩红的碳头,顺着她的眼望向门外,苍绿的竹林子沙沙作响,远处青灰的天色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张家那小兄弟哪里人士?”她忽的想起这人名字有些耳熟,没来由的一问。 云松给自己斟了杯茶,笑道:“说来也近,莲花湖那片的乌山村,听说他小小年纪,学问可是了得,村塾里的先生也让他给难倒了。” “是么这般了不得”姚月扔给他一个白眼,瞧他信誓旦旦那模样,看着可恨! “当真,十里八乡的有谁不晓得他的大名,那可是实打实的神童。”云松颇为激动,他媳妇儿眼里可是面明白白写着:不信! “瞧你,跟个孩子似地,叫不得真儿。”姚月笑呵呵的戳戳他的脸皮,气鼓鼓的像刚捞起的河豚,让人忍不住逗他玩。 云松板起脸,甩头轻咬住了她的手指,舌尖有意无意的舔过指尖,眼底氤氲起幽深不见底的火热,有如蹲坐着的小狗般摇尾乞怜。 被调戏了! 姚月一惊,凝着他的眉眼,湿润的巧舌撩拨着她难耐的心思,□看了眼,幸好,关起门来在自个儿房里,若是叫孩子们给看了去,她还不得羞愧死! “死相,松开!” 姚月嗔怒,不管不顾的拿开了手,温热的手指触及冰凉,心里沉甸甸的犯堵,只见罪魁祸首笑得欢快,一时恨不过,拿起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结实的肌愤起,咯得牙酸,不得不松了口。 云松看着她,大雪夜里的星子也无他眼底的明朗,笑的异常深沉。 第二十八章 腊八生辰在线阅读 第二十八章 腊八生辰 - 第二十九章 过大年 穿越之长嫂难为 作者:翡冷 第二十九章 过大年 日子一晃荡进了腊月二十边,村里七大姑八大婶窜门子拉家常的,老凌家是门槛都快给踩塌了,都是本家挨不着边的亲戚,倒也拉不下脸来与人交恶。 逼近年关,家里家外忙活,云松一人守着塘子**舍,寻买家,鱼贩子,一刻钟也离不得,姑嫂几个备着过年的物什,吃食,连日里瞅着空儿做一家人的新衣物。 廿三日,糖瓜粘。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为了糊住灶王爷的嘴,令其多说好话,糖瓜可是家家户户必备的吃食,好在做法简单,饴糖兑水熬汁掺和各色干果,便是香甜的糖瓜。 神案上摆着大**公,糕饼果子,祭灶糖瓜,当家男人焚香祈祷,嘴里念叨“灶王爷大恩,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如此大事,姚月倒是不甚上心,女人家的上不了正席之外,还又多了条规矩,不得祭灶,人权啊,那是闲扯谈! 廿四日,扫房日,廿五日,糊窗户。 老祖宗的规矩,就算真有不满,好歹做足了脸面,不然家族里追究下来,可吃不起排头。 扫撒一番,窗明几净,看着心里舒服,不赖! 俗话说,亲不过娘舅,香不过猪。 大过年的,穷苦人家杀不起年猪,割上几刀,顿大吃饺子,那是理所应当,老凌家不比往年,早在凌武家猪铺里预定下了半扇猪,过了把财大气的瘾。 姚月广开思路做起了熏灌肠,**也杀了几只,腌制的,风干的,挂在屋檐底下确实添了几分喜庆和年味儿。 云蕊揭开水汽缭绕的锅,双手烫的捏起耳朵直跳脚,回头朝嫂子喊道:“水开了,该蒸馒头包子啦!” “来了,来了,先蒸包子。”姚月端起大蒸笼,粉团团的脸蛋儿淌起了汗滴,蒸卤猪头,炸丸子豆腐,一整天尽耗在吃食上了。 想当初,自个儿独一人过年可没这么闹心,如今一大家子聚在一处,喜庆气氛是有了,可累的还不是她,过年啊,穷闹心,瞎折腾! “嫂子,听凌婶子说,柳嫂子这几日害喜,吃啥吐啥,不如送些零嘴过去?” 云薇收紧手上的包子皮,想起了这回事,凌婶子那日送节气过来,乐呵呵的聊起了自家儿媳妇,那叫一个争气啊,进门没几日,快给她添上个大胖孙子喽。 她听在心里,偷觑身旁笑着斟茶的大嫂,一时拿捏不准,大嫂进门也小半年了,肚皮还没个动静,听了这话保不齐心里膈应。 “送去也是应当的,你走一趟吧。”姚月挨个安放白生生的包子,头也不抬的应声,感情大姑子心起了自家肚皮,明暗不忌试探了好几回。 云薇陪着笑,自知今儿这话问得多余,嫂子心里生了芥蒂可就白瞎了,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干愣在一旁。 天色浸了墨汁般浓厚,老凌家厨房里蒸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院落,馋得门口周身杂毛的小土狗嗷嗷叫唤。 云松掀开门帘子,进厨房里跺跺脚,直呼道:“这年过的,冻死人了!” “赶快来灶门前烤烤火。”姚月腾了地方,心疼他也是不易,天寒地冻的还在外边跑,到了二十九才回家里歇歇。 “媳妇儿,刘管事为人不失厚道,咱家那些**可都是他给找得门道,卖的价不低。” 云松估着在外头喝了些酒,踉踉跄跄坐稳了身子,脸上挤满了包子褶,大谈生意经。 姚月凑上前,酒气熏天,拿手扇了扇,一脸嫌弃,“喝了酒?” “没……就喝了几杯。”云松嘿的一笑,瞧见媳妇儿拿眼瞥他,赶紧从实招来,惹怒了她,日子 可不好过,习惯了怀里搂着曼妙的身子入睡,叫他怎的耐得住独枕空床! “你先歇着去吧,蒸还得等老一阵子呢。” 云柏紧盯着她扯得老长的侧影,心里踏实,玲珑心思,模样出挑,村里那些汉子可都羡慕自个儿,娶了个旺夫家的媳妇儿。 “没你……睡不着。”打了个酒嗝,云松喉结滚动,浑身的燥热。 姚月拌着手里的酱料,低头闷笑,这厮缠人起来跟小宝抱大腿那招一般杀伤力强劲,让人忍不住发笑。 “随你,今儿收了几多银钱,可都搁好了?” 云松喝了口热水,听媳妇儿问起了银钱,忙得搁了碗,道:“都结算清了,一百多两呢,咱家一冬下来可攒了不少吧!” 银子是攒了不少,搁在村里也是独一份的,可家里耗钱的地儿着实不少,当务之急,过完年得盖房子,秋里那一阵逢下雨天,屋里湿的没个可下脚的地儿。 闻着扑鼻的香,姚月揭开锅盖挑起筷子,送到他嘴上,心满意足的看着他一口咽下,烫的张嘴直哈气。 舀了瓢凉水灌进肚里,云松才觉着食道里火辣辣的疼减了几分,瞪着铜铃般牛眼,无声的控诉。 “好了,不逗你了。” 姚月捂着嘴,肩膀抖得跟筛子似地,闷笑不止,“跟你说正紧事,咱家人多芜杂,老房子挪不开地方,开春推到重盖可好?” 木头佬心里怨念,家里大事小事不都是媳妇儿拿主意么,问他干啥,他只管媳妇儿高兴! 大年三十,一家人为了团年饭人仰马翻的倒腾。 熬浆糊,贴春联,炖大,包饺子,放仗,一家人聚在堂屋里吃开了年夜饭,小灶炉里木炭的火光忽明忽暗,砂锅里的热气升腾开来,映衬着人脸上酡红的喜气,分外应景。 年夜饭吃过,总算是消停了片刻。 晚上守岁还得熬上一宿,姚月怕几个孩子打盹耐不住,提早备下几样吃食,栗子核桃,蜜枣柿饼,杏仁花生,都是自家的,稍微加工一番便是难得的小零嘴。 一家人围着火炉嬉闹着,云松手里拨弄着炉边上烤的红薯,笑呵呵的逗着弟妹,“你嫂子说了,一人百文压岁钱。”不等人言语,他便又加一句,“元宵节那日,咱去镇上看戏赏灯,要吃啥玩啥都随你们。” 朵儿蹿起身来,泼皮猴般攀着大哥的胳膊,懒洋洋的撒娇道:“大哥说话可要算数,不过有嫂子担保,也不怕你赖掉。” 人小鬼大! 姚月抱着小宝,瞥了眼身边的云松,他此时倒是不傻?本就是他自个儿允的事,挂上她的名头,压岁钱给得,可要是带着几个孩子逛街看大戏,不得忙活死! 云薇姐妹两看着一头雾水的大哥,掩着嘴不甚厚道的闷笑,怕是还未没跟嫂子说道上元节这事儿,自个儿拿得主意吧! 云柏白白受了一眼刀,知是自作主张惹恼的媳妇儿,耷拉着脸凑到她跟前,“媳妇儿,你看,话都说出去了,你……” “我又没说什么,你想哪去了。”姚月没好气的撇过脸,人好不容易拿一次主意,也不好打击他,由着他去吧。 云松脸色由转晴,大喇喇的露着白牙,笑得日月无光,还是他媳妇儿好! 夜色深沉,远处的灯火如星点点,霹雳啪啦的爆竹声不绝于耳,时而狗吠**鸣交替,当真是过大年的滋味。 院门口拴的土狗小黄毛轻吠了几声,传来一阵砰砰的敲门声,云松睁开眼,警惕的抄起拨火棍,开门一阵冷风,顿时清醒。 “谁?” “大哥,是我。” 云柏的声音有些颤抖哆嗦,不自在的拢紧了衣领,隔得老远的云松见三两个人影晃荡,提了油灯走近一看,居然是腊八那日来的辛少爷和张家小子,忙的开门迎了进来。 云松进屋推了推身边捂着薄被的媳妇儿,唤道:“媳妇儿,醒醒。” 过了午夜,几个小姑挨不住,姚月便让她们歇下,打算自个儿陪着云松守一宿,不想一觉醒来, 见三个半大的孩子冻得脸色煞白,一副犯错受罚的样立在跟前,叫人心疼。 “站着干啥,过来烤火啊。”姚月扯了扯衣服,唤几个孩子过来,却是不动,瞥了眼云松,才见他板着脸,神色郁焦急。 半夜三更,几个孩子一路黑跑回来,必然是出了啥事,这一时半会问也不出缘由,姚月拉了他 扯进厨房,生火煮些姜茶饺子,好歹驱驱冷寒,不能让他几个生了风寒。 “哼,你可别帮二弟说好话,这事啊,就算我不追究,辛府那边怕是也容不下他几个胡闹。” 云松愤愤塞了一灶的柴火,一肚子的憋屈,新家少爷年纪小不懂事,他二弟岁数可不算小,却这般不分轻重,辛府怕是闹翻了天! “你看你,我还没问呢,你朝我发甚火。” 姚月不待见他这般不问缘由乱撒火,蹙紧了眉头,忙着手里的活计。 “媳妇儿,我不是气你,他们连夜偷跑来了这,要是辛府问起罪来,只怕是麻烦。” 姚月听了这活,也是一脸愁。 云柏糊涂,偷跑出府惹了甚事,他就是赔了小命也担戴不起,拐了辛府少爷怕是罪名不小! “罢了,你气也无用,明个一早就送他们回去。”但愿辛府没人察觉,瞒天过海,倒也不失为良计。 云松呼出口气,长叹道:“也只能这般了,刘管事那可得好好打点一番。” **公初啼,姚月安排三个孩子睡下,与云松商量,借德叔的牛车趁早送他们几个回去,刘管事那里通融,不愁有人知晓这事。 云松不敢轻心大意,借了牛车,拉扯几个还在睡梦里的孩子,急忙驾车去镇上,心里反复想了千万遍,却也无一丝准头。 炉火一丝一丝碾成灰烬,只留下些余热,姚月心神不宁,见几个小姑打扮得光鲜,一早奔出门拜年挣吃食,便端齐了糕饼吃食,坐等着来拜年的孩子。 老凌家往年饭都吃不饱,更别提过年的吃食,村里那些孩子倒是有几分眼力,知晓村里谁家大方,谁家吃食丰盛,一窝蜂似的往人家里飞。 孩子来了几波,姚月分发自家做的吃食,炸的花生豆,炒的盐花生,蒸的枣糕最是受欢迎,不少孩子来了一遍两遍,夹在人群里,讨要吃食,她可是乐坏了,不知道自家那小辣椒在家,怎的跟人拼命? 暮色时分,村里人家大都生火做起了饭,云松才赶着牛车回来,刚双脚着地便大喊着“媳妇儿,媳妇儿……” 一惊一乍的,咋跟母**似地爱叫唤。姚月在心里嘀咕,挑了门帘,见车上的物什,立刻惊道: “这,这都哪来的?” “辛老爷赏的,实在推迟不过。”云松一脸的无奈,无功不受禄,更何况他是待罪之身,也幸好,辛家小少爷没出甚大事,他还是有些后怕。 辛府送来的礼,老凌家确实收了不少,吃食布匹到家什用具,一应俱全,稀罕玩意也有不少,可却从不见银子钱票,倒是实心实意结交,未曾看低老凌家。 姚月端详着一件屏风,甚是致漂亮,难为她想着正宗的苏绣品摆在那破房子里,心里就有不忍,暴殄天物,不知道会不会天打雷劈? 第二十九章 过大年在线阅读 第二十九章 过大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