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行天下》 分卷阅读1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1 《妒行天下》作者:浅草茉莉 内容简介: 哼,摄政王蓦允明知她爹这山东巡抚是冤枉的,还故作无知, 好在她顺利揪出山东总督卢信刚的小辫子,一举揭了贪污栽赃的事, 但只怪她太聪明,竟查到蓦允与总督有挂勾,踩了那恶霸的地雷, 从此给他盯上了,先欲逼她嫁到卢家当寡妇,后又说要娶她为妾, 吓得她赶紧藉着陪弟弟读书一事,上京投靠长姊好避避祸事, 并在大理寺找到工作,成为女仵作供弟弟在京都最好的书院读书, 岂料,日子才刚安顿下来,弟弟竟卷入德照亲王独子命案! 人家王爷不分青红皂白欲让弟弟抵命,迫得她只好找上蓦允求救…… 这代价便是嫁进摄政王府为妾……还是第二十九号妾室!(咬牙) 而且他向皇宫要了凤轿、金缕衣给足她面子, 惹来“姊姊们”眼红,其中,竟还包括了皇宫里的那位…… 一群女人拚命将她往死里整,很好,耍流氓、玩心机,她可从没输过!更何况有那男人撑腰── 无论是轰走被献来的美人、当街修理欲高攀的尚书千金, 他全默许了,女人最大的权,便是男人的宠,那群女人想跟她斗?哈,走着瞧! 第一章 献身摄政王 山东死牢内,关进巡抚春冬山一家,春冬山被扣下要呈给朝廷的税银八万两,贪渎情节重大,累及家人,除了已出嫁的长女春湘茹外,妻子谢玉娘、十六岁次女春芸姝,以及十二岁儿子春开平皆跟着下狱,等着秋后问斩。 次女春芸姝向来胆小,下狱当日因惊吓过度,脑袋撞上了门柱,一时间断了气。 春家人以为女儿死了,几乎哭断肠,但一刻钟后女儿突然又活过来了,可她醒过来后眼神陌生,竟然认不得父母与弟弟了,谢玉娘只得细细对她讲了春家发生的事,她才明白父亲被诬贪污,一家四口正等着一个半月后秋决。 她眼神逐渐清明,理解一切后,看向一旁颓然的春冬山。 他长叹一声,愧疚不已。“都是爹不好,不知得罪何人,惨被陷害,还累得你们跟着没命……”春冬山说着,老泪纵横。 一旁的谢玉娘也抱住儿子春开平痛哭,春开平年纪小,家中虽遭逢巨变,本还能勇敢的忍着,但见爹娘都哭了,也忍不住的嚎啕哭了起来。 在一片哭声中,蓦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哭什么?你们又死不了!”说话的是隔壁牢笼的老妪。 春家人闻言,止了哭声看向那老妪,她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眼珠子浑浊,似乎是看不见的。而这人春冬山晓得,她的死令还是他一个月前亲自发的。 “你又在说什么妖言惑众的话?”此妇是女巫,日前在街上大放厥词,说山东大官作恶多端,即将绝子绝孙受到恶报,还编成歌谣在市集传唱,引发议论,而山东的官员虽不少,但真正主事的大官就只有两个,一个是他这山东巡抚,另一个就是山东总督卢信刚,这说的不就是自己与卢信刚吗? 他听了大怒,命人将这女巫抓起来,打算关个几天做为教训就要放人,但卢信刚不同意,觉得此人妖言惑众,污辱政官,此风不可长,且此妪行巫术让百姓恐惧,执意要处以死刑以正视听,他因而发下秋后处斩的死令。 但想不到她说的竟然没有错,自己一家除了出嫁的长女,全要死绝了,他唏嘘不已。 “老身说的可不是妖言,随你们爱信不信。”她被关了一个月,脾气还是大得很。 “你……你说的是真的,咱们春家老小真能死里逃生?”谢玉娘跟着丈夫死无所谓,却是舍不得儿女们也去的,听了这话还是起了几分企盼。 老妪双眼看不见,却突然准确的“看向”坐在谢玉娘身边的春芸姝。“你这灵魂有趣,原来的人福薄,但你可不是,你这丫头能扭转春家的危机。” “你说姝儿能救咱们一家老小?”谢玉娘听了这话不住吃惊。 二女儿自幼养在深闺,胆小如鼠,家里一出事立即吓得晕死过去,是什么胆识与聪明才智也没有的人,有什么能力救一家人? 春冬山也想着,这个节骨眼连过去受过自己好处的人,对自己都避之唯恐不及,没人敢关心他们一家人,同样被关在死牢里的二女儿又怎能有办法解救家人? 老妪冷笑。“当然,她可是你们一家的救星,且未来人生将贵不可言!” “救……救星?”春冬山嗓子哑了起来。 “没错!”老妪混浊的眼珠直直投向春芸姝,像是看透了她。 后者身子一颤后头低垂下来,心怦怦地跳,事实上,她是孙明明而不是春芸姝,真正的春芸姝已经被活生生吓死了,自己不知何故由二十一世纪穿越到六百年前的大禧朝,灵魂附身在春芸姝的身上了。 当认清自己不是在作梦,是真真实实的穿越过来,这事已经够震撼人,紧接着竟又得知自己附身的身体原主不久后也要被砍头了! 她不禁愤慨起来,自己这什么命运,穿越前她出了场车祸,在病床上像个植物人似的躺了半年,再醒来便是穿越到大禧朝,但这一来又得死,老天若是这般安排,那又何必让她穿越? 这不是整她吗?想到这里,她瞧向那形容恐怖的女巫,这人似看穿自己的来处,晓得身子里的灵魂已易主,她想了想便开口问:“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当春家的救星?” 她希望对方能给她一点指引,否则自己才刚穿越过来,好不容易才套出话知道这里是大禧朝,谁都不认识,更对这朝代的事半点不了解,说她能让春家人逃过一死,这不是说笑吗? 老妪笑容奇诡。“你等着吧,属于你的机缘马上就到来了。” 她不自觉一抖,她怎么感到背脊凉凉的,居然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春冬山虽觉得这女巫的话有些神,但说姝儿能救家人性命,这实在很难令人相信,就是原本抱着希望的谢玉娘也失望不已,春开平同样露出绝望的表情,一家人仍旧愁云惨雾。 十五日后,山东总督府内。 “这号人物突然过来,说是明天就抵达山东了,偏巧总督大人离开山东办事,一时半刻赶不回来,临时要咱们两个负责接待,且不得有半分疏失,这不是要咱们别活了吗?”山东胥吏赵延苦着脸对同僚年之声道。 年之声脸色一样铁青。“是啊,这人性格多变,阴晴不定,是出名的难伺候,我听说他先前去了贵州,一名官员说话拂了他的意,虽未人头落地,但腿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2 给打瘸了。这会换咱们负责接待,这该怎么办才好?”他抱头烦恼。 危机当前,两人忧心忡忡。 “唉,这食衣住行我是都尽心安排妥当了,可女人至今我还是不知上哪找。”赵延说。 这号大人物挑剔,所用之物全要“簇新”,女人也一样,不得有一丝污染。处子好找,但要找到貌美如花还知书达礼的就不容易了。这摆明得要漂亮的大家闺秀才行,那便只剩官家的女儿能合大人物的眼,可谁又愿意让自家女儿舍身呢? 其实照理说,能得这人宠幸那是极大的光荣,还能让家族鸡犬升天,只是这大人物阅尽世间美色,又哪里看得上山东这乡下地方的闺女,若贸然献上女儿,万一一夜恩宠后就被弃如敝屣,那该如何是好? “确实不好找啊……”年之声也摇头,这事难办。“欸,巡抚大人——不,关在死牢待斩的春冬山不是有个未出嫁的女儿,这不正好献上?”他突然想起这事的提议。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春冬山的次女我见过,胆子虽小了点,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闺秀,那容貌也是承袭了她娘,是个美人,这样的人最适合送去给那大人物了。不过就怕春冬山这个老顽固不肯,还有他那丫头不愿意配合。”赵延皱眉说。 “哼,春冬山还当自己是巡抚吗?他都垮台了,一家都是死囚,一个将死的人咱们还怕他闹吗?至于他那丫头不愿意也得愿意,咱们押也要将她押上那人的床!” “这……我怕这强押的,伺候不周,反而触怒了大人物,到时候反而咱们俩倒霉。” “这话是有几分道理……这样好了,咱们去对那丫头晓以大义,告诉她若伺候得好,说不定那大人物能解救春家四口人性命,她也许就会心甘情愿了。” “那人是有名的铁石心肠,哪可能一夜温存后就放人?” “她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什么也不懂,只要让她以为可以救家人,说不定就愿意去做了,如今咱们急需个像样的女人,她就是咱们需要的,就是连拐带骗也得试试啊!” 她,孙明明,不,穿越后为了不被当成妖孽,从今以后她就是春芸姝了,她调整心态,已将自己当成春家次女了。而一个时辰前,在爹的怒吼、娘的哭泣以及弟弟的拉扯中,她被人强行带出牢房,丢进浴桶里刷洗过一遍,两个婢女还替她打扮了一番,此刻看着镜中的人儿,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春芸姝的模样。 镜中的姑娘肌肤丰润,鼻挺而直,唇红而薄,样貌娇嫩,着实比孙明明的容貌美多了。 押她来的人明白地告诉她,让她去伺候一个男人,这人不是普通人,要她好生服侍。因此爹娘与弟弟听了才会大怒,不肯让她来,但死囚哪有人权,她还是被拖来了。 坐在装饰华丽且讲究的寝房内,她心跳极快,刚才她问过替自己打扮的婢女,晓得自己要献身的人即是大禧朝的摄政王蓦允。 那两个婢女谈到他时,居然兴奋中还带着抖音,像是又惧又欢喜,让她不得不对那男人好奇起来,多问了两句有关他的事,哪知两个婢女却用十分讶异吃惊的目光看着她,好似连养在深闺的女子,也没有她这么不通消息的。 她暗自哼了哼,自己是穿越的好不好,哪可能这么快进入状况! 可她不能解释,只得装无知的不耻下问,两人才边讥笑边告诉她,原来这位摄政王乃先皇长姊安泰长公主的独子,本来只是个无啥实权的贵气侯爷而已,十二年前,时年十六岁的他即受先皇赏识,以天才少年之姿出入朝堂,一连替先皇解决了几桩棘手的政务,十八岁那年,领兵剿了长期以来据山为王、鱼肉百姓的恶匪三万,隔年更出征灭了小国周朝,得城池十九座,八年前先皇驾崩,御榻前封他为摄政王,辅佐平庸的太子李兴。 李兴登基后,对这位摄政王本不以为然,时常公然违逆,但被狠狠修理了几次后便认清事实学乖了,不敢再逆其意,从此大禧朝不闻皇旨,只尊摄政王令,摄政王蓦允才是大禧朝真正的主子,第一号的人物。 两位婢女说起蓦允的事绩即情绪高涨,本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外头已有人催促,不能再多说,便领她出来了。 外头站了两个官员,一个是年之声,另一个则是赵延,两人见了打扮妥当的春芸姝后,眼睛一亮。 “不错,果然是个袅娜纤巧的美人!”年之声赞说。 “我说吧,春家的次女是上得了台面的。”赵延也笑着点头,不过随即脸色一整,转向春芸姝警告道:“你春家的机运来了,事成你还得感激咱们俩。本官可告诉你,这人物不是一般人,你伺候得好,有可能免去你一家四口的死罪,所以你好生掂量着,别进去后给本官闹,惹那人不快,倒霉的还是你自己及你爹娘和弟弟,听到了没有?” “没错,你一家人的死活就看你今日表现了,别白白把活命的机会给毁掉。”年之声也提醒她。 春芸姝冷眼瞧着两人,他们说的话分明大有问题,爹犯的是贪污渎职重罪,才会株连一家老小跟着被斩。 她长相虽然不差,但也只是个普通人物,若与那人睡上一夜,那人就能赦免春家人,这想法未免太天真。 再者,如果摄政王是个荒淫无脑的人,还能掌握大禧朝实权这么久吗?想来眼前两人说的根本是浑话,想骗她傻傻献身,供人白白玩乐一番,实在可恶!她本想大骂一通让他们别作梦了,但冷静一想,爹说他是被陷害的,也许自己见到那人能找到机会替爹伸冤。 有了这打算后,春芸姝便乖乖的朝两人点了头。“我明白了,会好好服侍殿下的。”她面不改色的说。自己未穿越前是百亿家产的继承人,自幼就被训练要临危不乱,这会儿事到临头,马上就能机巧应变。 “那就好,那就好!”见她这么上道,年之声满意极了。 可赵延见她镇定,无半丝惊慌,不禁有些讶异,这丫头之前他是见过的,春冬山是巡抚,自己这小小胥吏去拜访,遇见了她还得鞠躬哈腰的行礼,可这丫头却是低着头畏畏缩缩的,与他说上两句话就脸红,他本还暗喜以为她不会是瞧上自己了吧?后来才由春家的下人那儿得知,她本就见了谁都怕,平日都将自己关在闺房里不见客,是不巧与他撞见才会一开口就脸红。可眼下的她,眼神沉稳处变不惊,与他见过的好像不太一样了?要不是亲眼见过这丫头的容貌,他还以为从牢里带错了人出来。 “我这就进去了。”春芸姝懒得理会赵延审视的目光,推着门走进屋里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3 去了。 里头阴暗,唯一的光线来自窗外的月色,难不成,这位大人物办事时喜欢暗着来? 而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她的灵魂已经二十六岁,谈过三场恋爱,“人体运动”这事是吓不到她的。 隐约地,她听见奇怪的咯咯声音,忍不住好奇是从哪发出来的。她往内边的床上望去,见床上坐了个人,便朝那人走去,越是靠近,她眉头越是蹙得紧,因为那人似乎在发抖,咯咯声是从他嘴巴发出来的,那是牙齿打颤的声音。 当她看清这人的长相后,觉得颇俊。“你——”只不过她才开口,他居然如惊弓之鸟般抱头躲到床脚去,她立即傻眼,这人就是名震天下、大禧朝最有实权的摄政王? 没有搞错吧?她脸一沉,上前抓住那人的衣襟。“喂,你抖什么,不会是病了吧?” 那人更惊慌,不说话,胡乱的要扳开她的手,拉扯了几下,他的衣襟竟教她撕开了,露出结实的胸肌。坦白说,这副身材挺有看头的,只是这么个帅哥,怎就这么没用的缩在地上呢?春芸姝不屑的撇嘴,揪住他的裤带要将他拉起来说话,怎知这一拉,他裤头松了,一条裤子就在她眼前滑落—— 与此同时房门教人踹开了,赵延与年之声冲了进来,见到她正在脱人家的裤子,两双眼睛都直了。 “你……你强了他?!”赵延不可置信的问。 “我……”她尴尬的正要解释状况,蓦然又有大批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男子身形高大,衣着精致,气质凌人,凤目深邃,一出现立即带来一股紧迫压人的气压。 春芸姝与他四目交接,不由得一窒,悄悄吞咽了一口唾沫,她穿越前的出身极好,是社会金字塔上层的人,见过的人物何其多,却从没见过这么一双冷酷寡淡的眼,连口都没开就能慑震人。 “卢信刚,你倒会用人,这两厮认错人就罢了,还给本王找了个急色鬼。”男子开口,声音清冷至极。 被他点名的人正是山东总督,他本在邻县拜访旧友,得知摄政王驾到山东,十万火急的赶回来,心想自己虽慢了一步,但属下会负责招待,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哪知赵延与年之声这两个蠢蛋竟然迎错人了,还给这人物找女人,而这女人竟是—— “赵延、年之声,你们是吃错药了吗?办的这是什么蠢事?”卢信刚怒斥两个手下。 赵延与年之声立即往地上跪去。 年之声抖声道:“卑、卑职们没见过殿下玉面,殿下又是微服而来,身边没了摄政王的仪仗,卑职们难免认错……” “是啊,是啊,再加上这人身形与殿下相似,卑职才会糊涂的将人迎回来,卑职们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还、还有这丫头,她本性不是这样的,之前是知书达礼的官家小姐,真不知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浪荡的……”赵延接口,简直悔不当初,不该找这胆大妄为、敢强了男人的丫头来伺候摄政王的。 春芸姝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原来屋里这人不是蓦允,真正的蓦允就是眼前那冷傲阴寒的家伙。此刻再瞧那衣不蔽体的冒牌货,两人身形是差不多没错,长相也有三分相像,但气质与正牌货那份矜贵之姿相差十万八千里了。不过,蓦允位高权重,总督府的两个小官之前哪里够格见得上他的面,自是凭形容去接人,会接错人其实也情有可原。 “想必这位就是真正的摄政王了,既是认错,就是误会一场,您也别怪罪人了,至于小女子春芸姝也不是浪荡之徒,这人的衣服还有裤子是自个儿不小心掉落下来的,与我无关,这一切都是误会。” 她俐落的说话,只是说完后,在场的人却是惊凸了眼。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眼前的可是当朝第一号人物,更是个喜怒无常的主,这丫头难不成不想等秋后处决,此时就想死? 蓦允缓缓将目光投向她,眼神冰冷,令人有灭顶之危,她虽勇敢的迎上去,可心下明白,自己穿越前若是上流社会中金字塔里的一员,这人就是金字塔顶端那唯一至高,瞧着他,自然而然有矮人一截之感。 “姝儿,你不仅失德失仪还放肆,谁允你能直视殿下的,你爹就是这样教导你规矩的吗?”卢信刚斥她。 她听他唤自己姝儿,又提起爹,可见这人是识得她的,又见这人穿着官服,跟着蓦允一道进来,张口就斥责两个属下,她猜这人八成是总督府的老大——总督大人了。既然这人身分不低,自己也得卖卖面子,且他识得真正的春芸姝,为了掩饰灵魂换人之事,她故意低首乖巧的道:“姝儿是因为家中遭逢巨变,一时受惊,行事才会大胆些,还请见谅。” 卢信刚思索,一个养在深闺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突然受到家变的刺激,是有可能导致性情大变的,对于她反常的举止倒也不怀疑了。 一旁的赵延猛然记起,春家次女被抓进死牢前曾一度惊吓断气,本以为已经没了气息,后来又转醒,也许就是在转醒后性情大变了,这下也理解了她为何与之前不同了。 “爹,姝妹可能吓坏了,不是有意冒犯殿下的。”说话的是卢升,卢信刚的独子,生得十分英挺,他是跟着卢信刚进来的,因为蓦允身边围着一票侍卫,他被挡在后头,这会挤到前头来,看到假冒蓦允的人半光着身子,先是脸色一变,还是替春芸姝说话了。 “你住口,殿下在此,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退后头去!”卢信刚喝退自己儿子。 “可是——” “让你闭嘴,你还说?”卢信刚怒目。 卢升这才阖上了嘴巴,但恨恨的瞪向跪在地上的赵延和年之声,怪他们将春芸姝献给蓦允。赵延与年之声没敢看他。 只听卢信刚接着斥他两人道:“混帐东西,谁让你们找这丫头来伺候殿下的,殿下乃万金之躯,岂容一个死囚玷污!” 两人脸色发青,赵延更是一紧张就口不择言的道:“她好歹曾是金枝玉叶,也与公子定过亲,而今春家问罪,这婚约自是不算数了,可至少她还是洁净之身,卑职们这才想到由她来伺候殿下的——” “本官责你胡乱找女人给殿下,你扯小儿婚约做什么?!”卢信刚气极败坏,急急阻止他再说下去。 一旁的年之声也赶紧伸肘撞赵延的腰眼,让他不要再说下去,这家伙是烧坏脑袋了吗?居然提这事,这岂不是自曝他们让摄政王睡人妻?这事不说破,谁也不会在乎一个死囚与谁定过亲,可一说破那就难听了,更何况苦主还是总督大人的公子,连总督大人都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4 没脸了,他能不恼恨到想割他的舌吗? 春芸姝这下又了然了,原来这位总督大人是自己无缘的公公,还有那看起来挺俊俏的小子则是无缘的未婚夫,此时显而易见的,无缘的公公正急于撇清与她的关系。唉,一朝失势,众叛亲离,猪狗都不愿同笼,这人情冷暖,古今都是一个样的,这种事她看得透,倒不怪他。 蓦允得知她是春冬山的次女,犀利的目光盯着她一会,见她明媚丰盈,尤其那一双眼精灿明亮,对眼前的场面没有一丝惧怕,颇有智慧与胆识,正要开口说什么时,一道闪光朝他直扑而去,他未动,身后窜出一名黑衣打扮的男子,快如闪电的替他隔开扑面而来的利刃,接着与刺客打斗起来。 令人吃惊的是,刺客居然就是被迎回总督府的冒牌货! 众人见刺客身手极好,竟能与蓦允身边的第一高手苏槽过招超过二十招还不败。苏槽是当朝的武状元,通常取人首级于十招之内,而这人能撑到现在,显见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春芸姝则蹙眉,这冒牌货会武功,那就不可能让自己轻易扯去衣物,分明是故意戏弄她,思及此,她心头火起,但随即一想,深觉他不是单纯的戏弄她而已,恐怕真正的目的是要让闯进来的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他才好寻机动手行刺蓦允。 哼,她可不是能让人随便拿来利用的人,对这人她算是恼上了! 春芸姝抿嘴见刺客与苏槽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舍,但不久即居于下风,苏槽得了空隙一掌往他的胸口打去,然而这一掌击出去后,他立即得知上当了,原来刺客借着他的掌势让锋利的刀直往蓦允的方向飞去。 众人大惊,来不及拦下那把刀,眼见刀子即将刺入蓦允身子时,忽然一条不知什么东西打下了刀子,接着,刺客哀嚎一声,腿被苏槽打断,狼狈的摔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回神后才看出打落利刃的是什么,那居然是一条裤带,而且正是刺客自个儿的,只是,之前裤带被春芸姝扯掉,这会却被她拿来坏他的事了。 “你这蠢女人——”刺客腿骨折断趴在地上,不敢相信是一个女人让他功败垂成。 “小子,这是告诉你,女人不好欺负,以后别随便吃女人豆腐。”春芸姝不屑的说。 “你!”他咬牙怒目,恨不得将她剥皮。“我杀了你——” 他忍着双腿剧痛,爬上前要杀她,但才刚动就让卢升给踩住,踩的还是断脚处,令他鲜血淋漓外加哀嚎连连。 “连殿下也敢行刺,你该死!”卢升恨声说,像是替蓦允出气,可态度活脱脱就是泄恨的语气。 蓦允冷笑朝苏槽看了一眼。 苏槽立即上前去。“卢公子,你想泄玩妻之辱,不必行殿下之名,这人我还得好好审问,等我查明他的行刺动机后,若想报仇,先等殿下允了后再说吧。”苏槽毫不留颜面的道,并让人将刺客由卢升的脚下拖出带走,算是解救了刺客不必受卢升的折磨。 不过知情的都晓得,刺客只是暂时喘口气,落入蓦允手中,下场除了生不如死,还是生不如死。 卢升双颊涨红,他确实藉机报未婚妻被辱之仇,虽说春芸姝未过门,之后他也不可能娶她,但再怎样也曾是自己的女人,容不得别人污辱,况且自己都没碰过的女人,凭什么先让人便宜了去。而他这层心思被人当众说出来,要不难堪也难,偏这人是苏槽,蓦允身边的第一人,被讽刺也得忍下了。 卢信刚见儿子在蓦允面前这么沉不住气,不禁狠瞪了儿子一眼,卢升也在父亲的狠视下,脸色由红转白了。 刺客被带走后,卢信刚随即指向赵延与年之声,怒道:“你俩混帐,竟带了刺客进总督府!” 两人万分惊惶,趴在地上颤抖得骨头都要散开了,刺杀蓦允不管是主谋还是从犯,都得死啊。 “卑、卑职们不知这人是刺客,卑职们无、无心之过,还请大人明察!” 卢信刚看着两个属下惊惧的模样,沉默地深思起来。 两人心想卢信刚是长官,好歹会保他们或说上几句开脱的话。 谁知,卢信刚一转身便朝蓦允跪下道:“殿下,这两个家伙不知死活干出蠢事,卑职事先完全不知情,请容卑职亲自彻查此案,拷打两人,逼出真相。” 他不仅不相救还棒打落水狗,省得自己沾腥,让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登时都愣住了。 蓦允锐目看着卢信刚,看得他背脊上的冷汗直下,就在他汗湿了整片后,蓦允终于开金口的道:“本王自是信你的,但要本王将人交给你——” “殿下若不放心两人在卑职手中,尽管砍下两人的脑袋。” 听见卢信刚的话,两人眼都瞪大了,他不仅不顾多年上下属官的情谊,为自保竟还狠心对他们痛下杀手?! 这事就连春芸姝也摇头,卢信刚做人可真够现实,撇清得够快、够绝! “苏槽,这两个你带下审问吧。” 蓦允让苏槽将赵延与年之声押下去,并未交给卢信刚。这表示未全信了卢信刚,令卢信刚心下极度忐忑了。 苏槽让人将吓到瘫软的赵延与年之声押下去,这之后蓦允才瞧向了正皱着眉的春芸姝。“你救了本王的命,倒是不简单啊!”语气不冷不热,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苏槽却是讶然的看了眼春芸姝,似乎颇吃惊。 春芸姝留意到苏槽的表情,虽不解他对蓦允的话有什么好惊讶的,但也没多想,对蓦允微笑道:“好说好说,小女子不过是巧在站的位置离您不远,手上那家伙的裤带又还没丢掉,千钧一发用来打落了那把利刃,这也算您命不该绝吧。” 她十分得意,自己没见过古代人打架,那招式有退有进,简直结合了力与美,不像未来人胡打一通,用的只是蛮力,哪里有看头,因此她看得起劲,也自然而然注意到那刺客忽然露出的奸笑,她马上猜出他的意图,想也不想就甩出手上的东西,没料到竟然没失手,顺利击下了刺客射向蓦允的刀子。 当她洋洋自得的话一落,众人无不倒抽一口气。 “姝儿,你放肆,殿下本就是命重之人,你哪能对殿下说出这等不知轻重的话!”卢信刚喝道。 她马上省思了一下,古人行止规范多,此刻面对的又是权倾一时的人物,自己说话方式得改一改才行,最重要的是她有求于人,一条命还捏在人家手里呢。 她牙一咬,朝蓦允跪下了。“小女子说话不知天高地厚,还请殿下莫要怪罪。”这里人动不动就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5 下跪,她不识时务也不行,这时候当跪还是得跪,能屈能伸吧。蓦允是真正的权贵,那华光流转,俊美逼人,瞧得她双目微炫,光这分锐气就够教她震撼的了。 “本王可以不与你计较。”他清冷的说,神色上也真没怒气。 她见状,胆子大了起来,想起自己的任务,春家老小的性命还危急着,便把握机会张口再道:“春家有冤,小女子的爹春冬山是无辜的,请殿下为爹、为春家伸冤。” 他瞅着她明明求着他,神情却又不自觉的露出桀骜来,十分有趣。“你说春冬山无辜,可有证据?” “爹说并无亏空上缴朝廷的银子,这些银子都用于民生,是一分也没有贪进自己口袋里,此刻小女子手上虽无证据,但相信爹是清白的,只要殿下肯给小女子一点时间,定能查出真相。”她初来乍到,对春家的事哪里了解多深,对这案子也只在牢里听爹娘与弟弟说过,然而她既已成为春家人,这条命就与春家绑在一起,说什么也得为春家人脱罪。而她敢提爹是被冤枉的,求的不是蓦允放了春家人,她真正想争取的是自由与时间,让她可以亲自去了解案情,并找出救春家人的办法。 “你想亲自为你爹翻案?”他讶异她会有此提议,一个女人想插手朝廷的贪渎案,未免太胆大妄为。 “姝儿,你胡说什么,你爹的罪状都已清清楚楚的摆在那儿,无一丝冤枉,你还查什么?更何况你还是个女人,一个女人家懂什么?不知天高地厚也得有个限度,再胡闹下去,不用等秋决就教殿下先送你们一家上路了。”卢信刚哼声说。 “是啊,这案子若能平反,凭我爹与你爹的交情能不想方设法的救吗?你别再说些笨话了,乖乖回牢里去,改日……我会去探你的。”卢升也忍不住说。 她撇笑。“说到同僚之情,瞧你爹方才对待下属的模样,他不多踩春家一脚就算不错了,我可不敢奢望你爹能替我爹做什么。至于你,虽说春家败落,但你我婚约应该还在,你若还顾着这点情分就别只是来探监,不如做些有用的事,比方说助我查案,让你爹瞧瞧一个女人能不能救出家人。” 卢家父子先是被说得面红耳赤,接着再听她大言不惭的说能救家人,两人又青了脸。 “你这是不自量力!”卢信刚再骂。 “姝妹,你这样逞强也改变不了春家的命运,只会自己闹笑话罢了。”卢升也觉得她不识好歹。 她抬着下巴。“就当我自不量力又如何?春家的命运我不自己改变,难不成还靠你们?”她一脸的讽刺。 这教两父子全吓了一跳,她何止受惊吓变了性情而已,根本是变了一个人了,时下有哪个女子这么大胆的,几乎都目中无人了。 居高临下盯着她的蓦允,似笑非笑起来。“你可真令本王吃惊,好,就瞧在你救了本王的分上,本王给你两条路走,一是本王放过你,让你独活不死,二是给你十天,让你自己去找证据证明春冬山的清白。不过,若你找不出证据,仍得和春家人一起死,你选哪一个?” 这确实是个诱惑,十天后也许她根本找不出任何证据救人,也得跟着死,但若这时候选择放弃家人,那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 卢家父子不用想也认为她会选择独活,爹娘与弟弟的死罪是脱不开的,眼下自己有机会活命,哪有人傻得不把握的。 蓦允饶富兴味地瞧着她思考的神情,勾了勾薄唇。“如何决定呢?” 她抬眉看向他,脸色凝重。“好,给我十天,我定会翻案!” 她话一出,卢家父子便愣住了。 “春芸姝,你傻了吗?”卢升问。 “傻?救自己的爹娘和弟弟这叫傻?原来大禧朝的亲情薄弱至此,为了活命对家人至亲的死活都能抛啊?”她笑得讥讽。虽然春家人不是她真正的至亲,但念及与春家人关在牢里的期间,春家人对她的照料以及感受到彼此浓厚的相依之情,她不忍抛弃他们,况且她不是贪生怕死之徒,相信十天后定能凭一己之力救出家人的,因此她选择与春家人同生共死。 蓦允脸上挂着笑,但眼底却极为冰冷。“好,本王就给你十天,希望你真能给本王惊喜。” “多谢殿下成全。” 第二章 查案起风云 “姝妹!”卢升喊住她。 春芸姝得到蓦允给的十天查案期后,立即要着手查案了,才刚向蓦允告退出来,卢升就追上来了。 “卢公子,还有事?”她停下脚步皱眉问。 卢升快步走到她面前,脸色很不好看。“姝妹,你跟我生分什么,怎么叫我卢公子?” 她神情略显为难,她不是与他装不熟,是真的不知他叫什么,再说了,他虽是自己的未婚夫,但不知原主之前对这人是什么感情,她今后与他往来,态度不好拿捏。 “坦白说,我之前在牢里受到惊吓,所以失忆了,忘了很多人和事……”之前她也是对爹娘与弟弟这么说的,唯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她为什么对什么都不知道。 他露出愕然的表情。“你把我也给忘了?” 她点点头。“是啊,不如你告诉我,咱们过去是什么交情,还有互相都怎么称呼的?” “你……你真忘了我?这、这……我、你……唉,忘了就忘了,告诉你吧,咱们是青梅竹马,你都唤我卢郎,我叫你姝妹,咱们自小订亲,若春家没出事,预计明年八月拜堂……不过现在提这都没用了,我追上来是想问,殿下给你两条路走,你为何不选活路,偏要朝死路走?”他先是错愕她的失忆,后又急怒的问她此事。 她瞧着他,想起他方才在里面也护过自己,似乎不像他爹一样是个见利忘义的人,且他对原主应该是有些真情的,否则又怎会在意她的死活。 思索过后,她神色温和了一些。“我不能不顾爹娘以及弟弟的死活,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会尽力去争取,希望一家都能活下来。” “春叔的罪状已定,根本翻不了案,殿下肯给你一条活路,那是求也求不来的恩典,你却轻易舍弃了自己可以活命的机会,你就这么想死吗?” “不,我有十天的时间可以翻转案情,我不一定会死,卢……卢郎,你帮帮我吧,若能得你相助,我查起案来当事半功倍的。”她从善如流地马上称他卢郎,这人是总督之子,若肯相帮,会比她自己瞎子摸象好,且她时间不多,若要寻转机,是半点时间也浪费不得的。 “唉,事已至此,我当然会帮你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6 ,只是,我能力也有限……” “升儿,你与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走!”卢信刚走出蓦允的屋子,瞧见两人站在一块说话,马上不悦地斥责。 卢升尴尬。“爹,姝妹——” “不用多说,这丫头自寻死路,你由她去,她的事不许你多管!” “这……”他瞧着身旁的女子,犹豫着该怎么办。“还不滚过来!” 这一吼,卢升惊惧,马上朝她低声道:“我先走好了,回头等爹不注意再过来找你。”匆匆说完这两句,便跟着卢信刚屁股后走了。 她拧了拧柳眉,瞧来这人也是个靠不住的,还是得靠自己了。嘴一撇,她转身回死牢里见爹去了,为了解案情,很多事还得亲自向爹问个仔细才行。 她走了后,屋里的蓦允离开窗边,苏槽替他将窗子关上,回头恭谨的问:“殿下为何允她查案?”这不是为自己制造麻烦吗? 蓦允在案前坐下,洁净无垢的长指掀开茶碗盖,闻着扑鼻而来的茶香。“这总督府用的茶叶,倒都是好茶,不输摄政王府所用的。”他没直接回答苏槽的话,反而说起茶来,但却又是一口没沾,任茶冷去变涩。 苏槽见状不再多问了,因为主子已给答案了。 主子来得匆促,卢信刚也凑巧不在山东,闻讯才赶回,接待主子的事只能交由属下来办,这才会生出迎错人又找个死囚要给主子暖床的荒唐事。虽说卢信刚那两个手下奇蠢无比,甚至牵连上刺杀之事让卢信刚直接舍弃了,但可以确定的是,两个属下肯定来不及打听清楚主子的喜好,只能将总督府平日里用的好东西拿出来招待,而这东西有多好,就能看出卢信刚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了。 眼下瞧这总督府上下里外,明着看似朴实,但仔细去瞧处处透着奢华,人说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就是这道理…… 瞧着面无表情的主子,他暗忖,卢信刚的总督府怕是地基要不牢了,那姓春的丫头正是主子拿来敲筋打骨的棒子。 “苏槽,那边还有消息传来吗?”蓦允突然问。 “目前还没有。”苏槽神色一紧,马上摇头。 “哼,那就是还死不了。” “那……咱们是不是仍天一亮就走?”苏槽小心的问。 “急什么?等他真正要死了再说吧。” “是……”苏槽暗叹,事实上主子这趟来山东不为别的,正是要前往泰山去见一个人,这人正是八年前出家的顺意侯,蓦宁,如今法名为恒能。 顺意侯归隐佛门一事,为顾全长公主的颜面并未宣扬,所以外头皆以为顺意侯已死。 然而,日前主子突然接到恒能大师病危的消息,立即由京城赶至山东要前往泰山,这总督府只是路过罢了,并没有多逗留的打算,但却发生刺杀以及春家次女为父喊冤之事,误了主子一些时间,只是主子似乎也不急…… 唉,主子对于这个抛家弃子多年的爹,心结依旧是难解的。 “对了,本王允那丫头十天查案,这期间派人远盯着即可,不用出面限制她任何行动,本王倒想瞧瞧她能翻出什么浪来。”蓦允本沉着的脸,这时嘴角浅扬,笑意深沉了。 “是,等十天过后,咱们便知那丫头是不是说了大话。”苏槽也低笑了,这丫头大言不惭能翻案,殊不知春冬山这案……他摇头,若猜得没错,主子让她玩是想给卢信刚一个警惕,让他的日子别过得太安逸,忘了本分。“敢问殿下,十天后,那春芸姝您打算怎么处置?”他忍不住好奇的问上一句。 蓦允的笑意转为残酷。“不过是根打脚的细棍,时候到了,用不上了,便折了当废柴烧了吧。” 时间有限,第一天春芸姝只花了半天的时间便翻阅完与春冬山案情相关的所有卷宗,下午亲自查问了有牵连的人,细问了供词,多方比对后终于大致了解所有的事。 春冬山会被问罪,起因为朝廷每年会拨款给申报贫瘠的地方政府,山东开发不多,民生尚且困苦,朝廷固定会给山东减税,每年还给银两纾困,但五年前他接了山东巡抚一职后开始建设山东,在沿线的济宁和临清开发漕运,由于漕运的发展极好,山东的商务因而繁荣起来,照理不该再申请朝廷补助,但五年来他仍不断向朝廷要钱,此事让人揭发,他立刻遭到弹劾收押,而这事原本只问罪他一人,责他渎职罢了,但后来居然查到他官宅里藏有大批的金银财宝,这涉贪明显,案情重大,以致累及家人,除已出嫁的长女春湘茹外,一律处死。 查案期间,蓦允准许春芸姝可以随意进出牢房,所以她晚上回死牢里睡,与爹讨论白天的收获,等隔日天一亮再外出继续查案,而她晓得蓦允表面上没派人跟着她,但自己的一举一动定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根本不怕她逃,因为牢里春家那三人的性命还捏在他手中,他自是不担心她会消失,况且,她若想逃当初选择苟活就好,根本不必多要这十天。 晚上春芸姝问:“爹,为何山东明明脱贫了,不需再受朝廷接济,您却还是持续向朝廷拿钱,还有被搜出的大笔钱财又是怎么回事?” “山东靠着漕运的收入虽然不再穷困,但那仅限于商业繁荣,耕作田地的开垦仍需要钱,而靠商运得到的钱虽能贴补农务的开发,但速度慢,若继续受朝廷补助,山东离真正脱贫会更快,因此爹才会继续向朝廷伸手要钱。至于在府中搜出的巨款,爹根本不知这钱哪来的。” 山东已能自给自足,春冬山却还是向朝廷要钱,巡抚官宅又被搜出钱来更是事实,如此罪证确凿,春家人是难逃死罪了。 春芸姝评估着案情,爹欺骗朝廷要钱之罪恐怕是没得平反,可是爹坚持自己没贪污,搜出的钱不是他的,这表示有人刻意诬陷,既是如此,她就朝这方向去查,首先要看爹倒台后谁最为得利? “爹可有仇人或政敌?” 春冬山眉一皱,“我一生正直,对人虽有得罪,但绝对讲理,不曾恶意害过人,要论仇家应该没有,至于政敌,自我接任山东巡抚五年来,政通人和,对待下属公正宽厚,从未听人抱怨过什么。”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唯一与我官职相当、能互为影响的只有总督卢信刚,但我俩相识超过三十年,私交甚笃,两家儿女更是订亲多年,他应该没理由害我。” 春芸姝因而陷入苦恼,明知案子有问题却不知从何处查起。 第二天她苦着脸来到已经被封的巡抚官宅,想瞧瞧能否在里头找到什么线索翻案,官宅的外头有人把守不许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7 任何人进出,可她得到蓦允的允许,所以能进去。在没有人拦阻下,她走进官宅里,此处占地不小,但建物装潢俭朴,瞧不出有豪奢之处,就如她这几天向百姓打听的一样,春冬山为官清廉,不可能贪污。 她走进春冬山的书房,站在里头瞧着书案后的那面墙被凿了个大洞,据悉钱就是由这里挖出来的。 啧啧啧,她摇着头,不可思议书房后头有个暗房藏了大笔的钱,而爹居然不知道? 她沉思着这件事,脚步慢慢向外走,走着走着看见一座阁楼,福至心灵的往里去,一推开门,她马上知道这座精巧的住处是属于谁的了。 是自己的,不,是原主春芸姝的闺房! 她瞧里头翻箱倒柜一片凌乱,应该是抄家时被弄的,但还是瞧得出原本的布置雅致,她特别看了一下原主平日穿的衣物,发现颜色朴素的居多,不见任何鲜艳的色彩。 再瞧桌案上写了一半的诗词,字迹谨慎,一笔一画小心翼翼,说明了原主的个性谨小慎微,与大胆敢尝新的自己截然不同。 “二小姐,真是您!” 她脑中思绪杂乱,忽听见一声惊唤,下一刻已教人抱住了。 “真是您,奴婢听人说摄政王给您十天替老爷伸冤,奴婢本来不信,这会见您真出了死牢才知原来是真的……呜呜……”来人哭得眼泪鼻涕齐下。 她一愣后,大约猜出这人的身分了。“你是春家的奴仆吧?” “人说二小姐受惊失亿,真连奴婢也忘了?!”那人赶紧放开了她。 “抱歉,以前的事我一件也记不起了。”她歉然道。 “没关系,奴婢是凤佳,打从八岁就跟在您身边伺候了,咱俩同年,皆是十六,您待凤佳就像是亲妹妹一般,常说有凤佳在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她瞧凤佳嘴上说没关系,却一脸的失望,不禁叹口气,显然之前原主是很倚赖这位贴身丫头的。“对不起,我这颗脑袋真的换过了,不仅忘了过去的一切,好像连性情也不大一样了,不过你别太在意,咱们瞧的是未来,未来我不会再忘了你们。” 凤佳既是原主的贴身丫头,对原主定是透澈了解的,怕凤佳察觉自己的不同,她索性先挑明了自己的转变,让凤佳之后别大惊小怪了。 “其实只要二小姐活着,奴婢就高兴了,性子变不变、记不记得奴婢都不重要的。”凤佳抹泪说,真是个忠心的丫头。 “对了,这里已教人封住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她突然想起这事的问。 “奴婢熟这座巡抚官宅,晓得后门有路可以直通内院,而后门隐密没人把守,奴婢想,您若真有机会出来定会回来看看的,所以冒险过来一趟。” 春芸姝细眉轻挑。“你倒机灵。”她赞道。 “二小姐真获准可以为老爷平反吗?”凤佳激动的问。 “嗯,我有十天的时间可以翻案,不过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但你出现正好可以帮上我的忙。” “奴婢什么都不懂,能帮上二小姐什么事?” 她微笑。“别小看自己了,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还得靠你帮着提点回忆一些事呢。” “若是这个,奴婢记性好,定是帮得上忙的!” “那太好了,你先将当日春家被抄家时的情形说一遍给我听吧。” “好的,老爷先被抓走,隔两日总督大人带人亲自来抄家,他在老爷的书房里搜出大批的财物……总督大人初来时还对夫人、您和小少爷十分礼遇,安抚夫人说只是例行搜查,不会有事,要夫人别担心,可之后全变脸了,马上要人将你们带走,小少爷喊冤不肯走,总督大人下令强押人,夫人怕小少爷挣扎受伤,顾着不让人伤他,可顾了小少爷就顾不上您了,您当时吓得双脚发软,让人一推就跌了一大跤,这一跌竟昏死过去,夫人大惊,求总督大人先给您请大夫瞧一瞧,总督大人断然拒绝了,您就这样被抬进大牢,本听说在途中已气绝了,所幸后来又活过来,真是老天有眼,谢天谢地!” 春芸姝听完沉目细思,之前她已见识到卢信刚怎么对待赵延与年之声这两个下属的,所以得知他眼睁睁看自己未过门的媳妇死也不足为奇,不过这人假仁假义,翻脸不认人的本事一流,爹还会与他结交多年并结为儿女亲家,到底是爹视人不清,还是卢信刚太会伪装? “你说那日带人来抄家的是卢信刚,所以也是他亲自让人去爹的书房凿墙的?”她再问。 “对,是他亲自带着手下去老爷的书房搜出大笔银两的。” “这算直捣重地了……”她沉吟着。方才她仔细检查过那间藏钱的暗房了,砌得毫无破绽,若不是建造者不会看出端倪,除非卢信刚一开始就知道暗房的存在,否则抄家时不可能会去挖凿。“凤佳,你再想想,卢信刚带人来抄家时,他的手下可是另有带来什么东西吗?” 凤佳聪明,马上明白她什么意思了。“您若怀疑他们事先带东西来栽赃,恐怕不成立,奴婢见总督大人的手下是空手来的。” 春芸姝现在明白原主之前为什么会倚赖这丫头了,因为她脑袋清楚,而原主个性懦弱胆怯,不敢接触外人,对外的事大概都由这丫头替她去张罗,如此精明又忠诚的丫头倒是个可用之材。 可凤佳的话也让她皱眉了,那姓卢的如果没有栽赃,那表示钱确实是由爹书房里搜出来的,既然如此,那就出现两个问题,一是卢信刚怎会知道那里有钱?二是这笔钱若不是爹放的,又会是谁放的? “你可知爹之前的巡抚是谁?”她再问凤佳。这栋宅子是官派给历任巡抚住的,也许这笔钱一开始就放在里头,这可能牵扯到上任巡抚。 “前任巡抚已死了。”凤佳说。 “死了?” “是的,那位巡抚是于任内病死的,老爷本来是他的下属,五年前他病死后,即由老爷接下职务成为巡抚。” “那前任巡抚的家人呢?” “听说前任巡抚只有一子,此人两个月前也突然暴毙了。” “什么,暴毙了?”她脸一沉。“这事越来越不寻常了,这人刚死不久爹就被举报贪污渎职,时间上也太过巧合,看来有必要去查一下举报的人是谁了。” “可举报是密报的,咱们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这个嘛……本没真想让卢升出面的,但他是总督之子,这事若请他帮忙,也许能有点机会探到消息。”她说。 “奴婢瞧……还是不要麻烦卢少爷了吧。”提到卢升,凤佳似有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8 话忍着不说。 “怎么,这卢升虽是个爹宝,但好歹与我的亲事还在,私下让他帮点忙,他会不肯?” “二小姐,奴婢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这都什么节骨眼了,有什么话就说。” “奴婢不说是怕您承受不住,可见您真的不一样了,人变得果决又勇敢,想来应该受得住的……卢少爷七天前去向京城威武侯的嫡女提亲了。”凤佳终于告诉她这件事。 她微愕。“七天前,那距我被关进牢里也才十天,就迫不及待另议亲事了,好个有情有义的家伙!”原来那家伙是个虚情假意的,之前对她说的都是屁话。 “其实卢少爷本是个花心的,与您订亲后还不时传出他出入烟花之地寻欢作乐,甚至与人争风吃醋的事,老爷出事前三个月,他才刚与家中丫头胡来闹出了孩子,老爷与夫人本来想退婚,是总督大人带着卢少爷亲自来认错,还说让那丫头打了胎,赶出总督府了,老爷与夫人原还是不愿意原谅的,是您、您说仍是想嫁……” 她青了脸。“你是说,是我喜欢那荒唐色胚,死命要嫁?” “欸。”凤佳点头。“二小姐这回经历家变又死而复生,应当不会再留恋那人了吧?”凤佳担心的问,就怕她脑袋不清楚,还恋着那无良的。 她翻了白眼。“放心,这等不入流的家伙我再看不上眼了,以后也别再跟我提起这人了!”她马上说。 “那就好,那就好!”凤佳一副松了口气的神情。 这让春芸姝内心唾弃起原主来,居然看上这样的家伙,累得她也没脸。“不提卢升了,但若不能找这小子帮忙打听举报人的身分,还能问谁呢?”她又烦恼起来。 “不如直接去问摄政王,岂不是更快?”凤佳忽然道。 “问他?”她一愣后,又用力点头了。“没错,他定然知道举报人是谁。”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事都已传开,他也允她重新彻查案子,而她既怀疑举报人有问题,查也是应该的,他没有不说的道理。凤佳倒是提醒了她,她怎么能放着蓦允这尊大神不用,这岂不浪费! “二小姐,您要上哪去,往总督府不是这个方向,二小姐——” 凤佳与春芸姝骑着马,本要回总督府去见蓦允的,但行经一半春芸姝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转头去追前头的两匹马,凤佳惊讶的在后头急问。 “别多问,追上那两人就是!”春芸姝没空多解释,前面的两匹马都是脚程极快的上等好马,而她骑的只是一般马,追起来吃力,所幸过去她的交际圈流行名媛养马,她还请马术师教过骑马,因此骑得不错,速度虽跟不上,但勉强可以不跟丢,不过凤佳就不行了,不久就被甩下,只来得及听主子说了句别多问,再来就只能对着主子的背影望尘莫及了。 春芸姝眼也不敢多眨,忍着马背上的颠簸,咬牙的追,追了一段路发现他们上山去了,一进到山里,山形陡峭,树林茂密,他们转眼消失在林子里。 她气恼的停下马来,居然还是追丢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上山做什么?而且居然只带了一人护卫,这摆明是机密行程,不愿张扬。 她追的是蓦允和苏槽,在街上时她并没有认出前头一身简单劲装的人是谁,是后来看见苏槽的侧脸才猜出他护着的是蓦允,而她正要找他,当然追了上来,可这会人消失了,山又这么大,让她上哪找人去? 若回总督府去等人,又不知他什么时候回去,她时间宝贵不容瞎耗,只能再找找了。 另一头,蓦允与苏槽来到山顶一处精致的小禅寺,蓦允在寺前下马,将马交给苏槽,苏槽见主子在寺前伫立了一会才往里走去,苏槽将马拴在寺外的树干后,默默的跟着主子身后进去了。 来到寺内的一处小屋前,门口有一个中年僧人守着,一看见蓦允,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您总算来了!” 蓦允神色冷漠,未发一语,中年僧人渐渐收起笑容,叹息的替他开了门,让他独自走进去。 然而,不到半刻他又走出来像是要离开了,中年僧人忍不住愕然的问:“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来过即可,本王走了。” “允儿,允……咳咳,允……呕——”屋内传来老人急唤声,接着呕了一声。 中年僧人闻声赶紧进屋去瞧状况。“侯爷,您挺住啊!” 屋外的蓦允脚步未顿,继续要走,屋里再传来中年僧人的大喊,“殿下,侯爷有话对您说,请留步!” 蓦允脸色一敛,但脚步仍未停下。 “殿下,侯爷真不行了,他有遗言……” “既是遗言,您听听吧。”苏槽也忍不住相劝。 “本王肯来见他最后一面已够了,他的遗言本王不想听。”他冷酷的道。 “殿下!”苏槽在他身后跪下了。 这一跪终于让蓦允停下了脚步,恼怒的回头瞪人。“大胆!” “殿下,长公主虽逝,但她到死心里对侯爷也未曾放下过,倘若她地下有知,晓得您不肯听侯爷临终之言,必会怨怪您的。”苏槽不顾一切的说。 他大怒。“母亲愚蠢才会对他至死念念不忘,本王却不想在这人死后还受他遗言牵绊,母亲要怨就怨,而他要死就死,一切与本王无关!”他冷心冷肠的说。 “他毕竟是您的亲生父亲,您又何必如此狠心?”屋里传来中年僧人悲戚的声音。 “住口,本王不认他这个父亲!” “可是他快死了,您就不能——” “你们说这么多做什么,他不听遗言,我进去替他听。”春芸姝突然跑出来了,在蓦允的错愕注视下,自己往屋里去了。 她为了寻蓦允的踪迹找得灰头土脸,所幸老天待她不错,让她凭直觉一路往山顶上来发现了这座禅寺,接着瞧见拴在外头那两匹眼熟的马,便知道找到人了。 只是赶进来后听到的事颇令她吃惊,原来蓦允的父亲没死。她记得总督府的那两个婢女说过,蓦允的父亲顺意侯八年前已病死,蓦允继承侯位后,再为自己挣得摄政王一衔,让蓦氏从此成为大禧朝最尊贵的家族。 倘若顺意侯没死,岂不是欺君?可若以蓦允当前的权势,欺君又如何,谁能奈何得了他? 再见他探望顺意侯时的低调,明知父亲将死也无动于衷,连遗言也不想听,这表示蓦允对这父亲并无感情,还充满怨恨,不愿意让人知道父亲还存活于人世。 不小心撞见了他的秘密,照理说该三缄其口,不该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9 多管闲事的,但她偏想起老爸走时她还在国外读书,人不在老爸身边,是事后得知噩耗才赶回送终,那股悔恨至今还挥散不去,此时见蓦允这样对待父亲,便忍不住冲出来鸡婆了。 她进到屋里后见到一名僧人抱着穿袈裟的人痛哭失声,而床旁还立了个抱着药箱的人,应该就是负责医治的大夫了。 她赶上前去见奄奄一息被抱着的人年约五十岁,五官立体,想来年少时十分丰神隽朗,与外头的蓦允有五分神似,可惜此刻的他身形削瘦,皮肤呈棕黑色,上头还有色素沉着斑…… 她伸手欲检查他的手部,中年僧人立刻抓住她的手,怒道:“放肆,你是何人,竟敢擅自进来,还不滚出去——” “罗唆!”她斥了一声后甩开僧人,再度伸手去触摸已呈昏迷状态的人,往他手部一瞧,眉心整个拧住。 “你——”中年僧人本是大怒,但在她眼睛一瞪之下竟发不出声,任她检查怀中人的状况了。 她见昏迷的男人手和脚掌有角化过度或蜕皮的现象,手指的根部也有许多角样的隆起,而这玩意俗称砷疔。“他中毒挺严重的,不过应该还死不了。”她说。 “侯爷中毒?他不是病了吗……你懂医?”问话的是苏槽,就站在蓦允身后,对她的举止极为惊讶。 蓦允在她进屋后,本怒着面容也跟着进来瞧她想做什么,却听到这个令人诧异的消息。 她点头。“我学的是西医,所以能看出一些问题。”事实上她的家族是医学世家,在台湾、美国、加拿大、中国大陆都设有大型医院,她本身也是医学院毕业的,只是除了实习之外,她毕业后便直接接管医院的经营,并没有当医生,不过一些基本病状她还是一看就能了然的。 “西医?那是哪里的医术?”苏槽好奇不解的问。 “西医就是……”她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如何学医?且这时代又哪里听过西医这个名词?她话说得太快,可得转回来才行。“呃……西医就是西方一些国家习的医术……我无意间得到了两本的西方医书,无聊之下研究了一阵子……总之,侯爷确实是中毒了。” 而当她话一说完,中年僧人立即放下侯爷,快如闪电的挡在想逃离的大夫面前。“你说侯爷是长期劳心,因此心肺不开,导致各方早衰,性命难保,原来这是谎言?”中年僧人怒不可遏。 “饶命……饶命!”大夫大惊失色,腿都瘫软了。 “说,是谁要毒死侯爷的?”中年僧人追问。 “这人是……是……”大夫吓得正要说出受谁指使时,身子忽然一阵抽搐,一支飞刀刺穿他的心口,他当场毙命,后头的话自是什么也说不了了。 “什么人?!”大夫竟当着他的面被杀,苏槽立即转身去追杀手。 中年僧人瞪着已死的大夫,愣了半晌才赶紧转头去抱回意识逐渐昏迷的侯爷。“你既知他身中剧毒,那可知救治之法?”中年僧人急问。 她摇头。“很抱歉,我看得出他中毒,但不懂中药的药理,无法为他调药解毒。”她说。这人中的是砷毒,其实就是砒霜毒,在现代慢性砷中毒可用10%的硫代硫酸钠静脉注射,以辅助排泄毒物,但在古代她上哪去找这些药品? 中年僧人听了一脸的忧急,反观身为人子的蓦允根本面无表情,像是将死的不是自己亲爹,完全事不关己,这态度让春芸姝见了有些气愤,又莫可奈何,只得再对那中年僧人道:“侯爷中的是砒霜毒,赶快找个厉害的大夫帮他解毒,应该是还来得及的。”砒霜毒在古代并非罕见毒物,若未浸毒过深,该是有大夫能用中医的药草解毒的。 “好……好,我马上去找能解毒的大夫过来!”中年僧人喜道,放下侯爷后急忙去找大夫,但跑到了门口,不放心又回过头来对蓦允说:“小的去找大夫,侯爷就……就暂时交由殿下照顾了。” 蓦允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连应声也不,令中年僧人脸都急白了,不知如何是好。 “你去吧,侯爷由我照顾,暂时死不了的。”春芸姝看不过去,出声说。 那人无奈,再看了蓦允一眼,重叹一声。“那就麻烦姑娘了,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快步往外去了。 中年僧人走后,屋内剩四个人,不过,大夫已死,侯爷昏迷,只有两个清醒的此刻正对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蓦允说。 她收回直视他的目光,迳自在他面前坐下。“小女子胆子本来就不小。”她未穿越前虽然不是公主的身分,但出身良好,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与蓦允对话并未觉得自己矮他多少,自然不像其他人那般对他唯唯诺诺,心惊胆战。 他眯眼看她,彻底明了这丫头是当真不怕他,且她有种威严气势,竟能让待在父亲身边多年、见惯大小人物的靳叔都自然而然屈从,这就更奇特了。 “你跟踪本王到此的?”他沉着声问。 “不能说是跟踪,只能说是巧遇,小女子在街上碰巧看见就追上来了,不过没想到会撞见蓦家的秘密,小女子无心的,还请见谅。”她说得坦荡。 “那你有心的是什么?”他问重点。 “小女子追来是想问您一个人。” “何人?” “是谁举报我爹渎职贪污?” 他闻言冷笑。“你难道不知举报人受朝廷保护,不得曝光吗?” “小女子知道,但朝廷该保护的是真正的正义之士,倘若这人居心叵测,举报之事另有隐情,难道不该查?” “你怎知这人居心叵测?” “小女子去过巡抚官宅了,那搜出藏银的书房大有问题,这钱可能是前任巡抚留下的,原本找到前任巡抚也许就可厘清钱财的来源,偏偏他已死,唯一的独子又于日前突然暴毙,之后我爹就被人举报了,可见这事不单纯,有必要找出举报者查问一番。” 他听完她的话,眼神出现几分的森然。“你比本王想像的聪明许多。” 她当即不客气的露齿一笑。“是吗?那殿下可愿意告诉小女子这人是谁了?” 他脸色一变,阴寒的道:“若是本王告诉你这人是谁,那以后还有谁敢向朝廷密报事情?”这丫头异想天开! 她丝毫没有被他锋利的目光所慑,仍不放弃的望着他,而她不知的是,要是其他人见到他这神情,胆子早已吓破了。“话是没错,但诬告也是罪,难道小女子不能举报这人陷害忠良吗?” 他瞪着她。“伶牙俐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10 齿。” “是您许小女子翻案的,若这样事事绑手绑脚,那还翻什么案?” 他忽然冷笑。“你该不会以为救了顺意侯,就又有了底气,敢以此邀功,要本王泄露这人给你吧?”他看了一眼床上那气息微弱的人后问。 她挑着秀眉。“小女子倒没这想法,不过,小女子确实接连救了您父子俩,您若知恩图报不也是应该的——” “你胆大包天了!”从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乖张不要命的! 见他发怒,她却依然坚定。“芸姝只想救家人,还请殿下成全。”一家人的性命捏在人家手上,她不得不再度跪下。 只是,她并没有发觉,自己即便跪着仍是挺直了腰背,清丽至极的面容上明显漾着不甘心。 她这分倨傲倔强蓦然吸引了他,盯着她的眼神隐隐有股难言的深意。“本王若告诉你,这样是坏了朝廷规矩,可若你答应本王一件事,本王便愿意为你打坏规矩一次。”他松动了。 她眼睛倏地一亮。“答应殿下什么?” “若是翻案成功,本王赦了你一家老小,可唯独你,得任本王宰割。”他一瞬间变得如鬼见愁般吓人。 她这回真的有被惊到。“任您宰割……是什么意思?”她吞咽口水的问清楚。 他未答,可那冷酷阴鸷的笑容已教她毛骨悚然,这不会是救了春家其他人,唯独自己不能活的意思吧…… 第三章 好想当寡妇 某人脸色奇黑无比,连苏槽都不敢吭上一声,就怕让主子给迁怒了。 “你再将事情说一遍,让本王听个仔细。”蓦允阴沉道。 他面前跪着一名黑卫,是苏槽安排在春芸姝身边监视的人,此人奉命不得干涉春芸姝的所作所为,但必须将她做的事完整禀报主子,所以七日后当主子由泰山回到总督府,此人立即前来禀报所有事。 “春家二小姐得知举报人是总督卢信刚后,旋即深入调查,查出卢信刚是前任巡抚的远亲,那藏在巡抚书房的银两是前任的贪款,但因为前任骤死,其子来不及将钱运走,之后春冬山继任巡抚住进官宅,他再无机会去取回财物,可这事无意间让卢信刚得知,便计画了诬告春冬山渎职贪污之罪。”黑卫说。 “哼,她能查出这些本王不意外,更是本王纵容的,可本王在意的是,她如何有本事在本王未允许之前就摘了卢信刚的官,还将他一家全打入死牢里去?”他怒问。 那日他告诉了她举报者是卢信刚,也料到这有几分聪明的丫头能找到翻案的证据,可找到证据又如何,没他允许谁敢动卢家?可想不到,那丫头竟然做到了! “春家二小姐极为聪慧,她已然料到卢信刚的背后有您……更知卢信刚之所以陷害好友春冬山,目的不为钱,因为那钱被查出也得献给您……” “该死!她怎会查出的?”这次问话的是苏槽,他实在不敢相信短短的时间那丫头能查出这么多事来。 “她查到卢信刚年后即要高升至京城任职,又查出签任命书的是殿下,还有没收的赃款没进国库……”后头的话黑卫不敢再说了,但不说谁也知道,不进国库,进的是哪了。“她因为惊觉此事与殿下有关,怕等殿下回来后,别说翻案,就是自己也得死得不明不白,便想到釜底抽薪之策,将所有对卢家不利的证据全张贴于市集,连在山东的各级官员都收到卢信刚作恶的铁证,甚至,她也寄了份至京城的刑部,并花钱雇人将此事散播出去,弄得人尽皆知,逼得邢部不得不在民情沸腾之前,派人过来先拿下了卢信刚治罪。”黑卫继续将后头的事全说完。 蓦允已经很久没这么被震撼过了,这几日他待在山上拷问苏槽抓回来那杀了大夫的杀手,可那杀手嘴硬,硬是不肯招供是受何人指使,因此耽误了些时间,再加上他想确认“那人”的死活后再下山,直到今早那人才醒过来,见他命大未死,不用自己送终了,他立刻转头走,以为回来后只要简单收拾一下那丫头胡闹了几天的残局即可,怎知她不到十天的工夫,竟手段凌厉的扳倒了一名总督。 好啊,自己真是小看了她! 苏槽也被惊到了,这丫头办起事来可比自己任何一个手下都快、狠、准、辣啊! “春芸姝此刻人在哪?”蓦允怒问。 “春冬山获得平反,她正欢喜接家人出狱。”黑卫道。 蓦允的俊容都要生出黑烟来了。“去,将人给本王押过来。” 黑卫闻令立刻前去抓人,苏槽则好奇的向主子问道:“殿下当初怎会告诉她卢信刚的事,这不像您的作风……” 他双眼陡然一寒,没错,这不是他会做的事,而他竟是在听见她甘愿任自己宰割后,兴奋的给了她杀卢信刚的刀子。 苏槽见他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不敢再说下去,只等着那丫头被抓来后让主子大卸八块。不过在等待春芸姝到来的期间,一屋子窒闷得苏槽都想逃了,所幸那黑卫动作快,春芸姝很快就被提到主子跟前了。 春芸姝站在蓦允面前,眼神透着踌躇,她难得心虚啊。“这次小女子是做得绝了点,但小女子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对自己与家人不义之人绝不会手下留情,那卢信刚是自作孽……” “还不给本王住口!”蓦允大掌往桌上一拍,震得苏槽都吓了一跳,主子虽喜怒形于色,可只消一个神色旁人就能知春秋,该跪、该求饶、该认错的早就全摆出来了,从没让主子有机会拍桌,可这回…… “混帐,还不跪下请罪!”苏槽喝道,这丫头不知死活,看来是无法活着走出这里了。 她也感受到一屋子的窒息感,终于有点知道怕了,听从苏槽的话乖乖在蓦允脚边跪下了。“那卢信刚不是好东西,小女子也是替您除害,他骗了您,从巡抚书房挖出来的赃款有十万两,他却只报八万,中间的两万去了哪,不用小女子说您也该知道的。”她看着他。 苏槽心惊,她连这也查出来了,事实上,主子当初答应她翻案,就是因为得知卢信刚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想用她来敲打卢信刚,让那老家伙自动将私藏的银两吐出来,因此人对主子还有利用价值,只要他吐出钱后也就不深究了,哪知春芸姝是根铁棒,活活就将他打死了。 蓦允盯着她那双聪慧的眸子,嘴角慢慢扬起了一抹沉笑。“说来说去,你这是帮本王扫除孽障,本王还得感激你是吗?” 春芸姝突然感到一瓢冰水从头淋到了脚,意识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家伙分明已知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11 卢信刚有问题,但仍留着不除便是有后用,自己却先斩后奏,这下是真正触怒他了。 “是小女子莽撞……还请殿下饶恕,不过,是您允小女子翻案的,如今小女子真做到了,您不要反悔才好。”她马上低眉敛目的认错,但还是忍不住提醒的说。 他笑意森森。“本王并未反悔,你既替春冬山伸了冤,那卢信刚便该死,做得好,做得没错。” 这两句“做得好,做得没错”,听得春芸姝起了鸡皮疙瘩,甚有不祥之感。 “苏槽,那卢升人呢?”他蓦然问起。 “回殿下,卢信刚贪污又陷害忠良,罪行重大,依大禧律法,其家人连坐同罪,卢升此刻亦在死牢中。”苏槽禀道。 “这人处死前也该成亲了。”“成亲?”苏槽愣住,一个将死之人成什么亲? “卢信刚跟了本王多年,纵使贪婪有过,可他毕竟只有卢升一个独子,如今父子两人都得死,本王念及过去的情分,死前就恩赐卢升娶媳吧。”他说。 “可卢升必死,娶了那媳妇,不就也得跟着送命?” “本王主婚自是格外施恩,让卢升的妻子免死。” “但一成亲就做寡妇,谁家女儿肯嫁?”苏槽再道。 听到这,春芸姝的头皮已经发麻,尤其再见到蓦允那阴森极恶的笑容,她大概知道这家伙打什么主意了。 果然! “卢升与春家的婚约还在,三日后就由本王亲自主持拜堂仪式,春芸姝,你到牢里与卢升完婚吧。”蓦允笑着朝她说。 春芸姝不禁怒火高涨,自己得罪了他,这家伙便挟怨恶整,竟恶毒的要她做寡妇!“殿下搞错了,春芸姝不再是卢升的未婚妻,春家一家下狱期间,卢升已另行向京城威武侯的嫡女求亲了。” 他挑眉。“原来那卢升这般薄情寡义,难怪你对他亦不念情分,狠心扳倒他一家,连他也不放过,不过,他与威武侯的女儿到底还在议亲,既未换庚帖也未下聘,你才是他公开明定的未婚妻,春芸姝,你得须负起夫妻之义,在卢升死前嫁给他,并且此生不改嫁,好好地替卢升守坟。” 明白与他硬碰硬不得,深吸一口气,春芸姝忍住怒气,好声好气的问:“殿下不能放小女子一马吗?” “你不是答应过本王,春家翻案后任本王宰割?而你若不想死就乖乖嫁给卢升吧。” 她气白了脸,他想断她前程、毁她幸福,让她一辈子翻不了身,比杀了她还痛快!王八蛋!春芸姝在心里痛骂他祖宗十八代了。 他盯着她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知怎地内心非常愉快,大有多年来不曾真正快意过的开怀心情。 一旁的苏槽看着笑意盎然的主子,两道粗眉拧了又松,松了又拧。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是学武的粗人,所以搞不清状况?春芸姝这只没见识的兔子,不知自己惹的是老虎便罢,可老虎这回怎么不嗜血了?见了敢活蹦乱跳的兔子,不一口咬住她的咽喉,反倒还任她一再蹦跳? 忍不住再瞧那兔子一眼,彷佛见到这只不知死活的兔子额上长角,该不会因为兔子长角了,主子觉得神奇有趣吧…… 原该死气沉沉的牢里,这会突兀地挂着鲜红喜气的喜幛,卢升换上了新郎的服饰,卢信刚也让人领出受儿子媳妇一拜。 春家人嫁女儿,春冬山夫妇与小儿子春开平当然得到场,只是,在场的几人脸色没一个好的,心情气愤、不甘、仇视兼而有之。 卢信刚与卢升不甘竟让一个女人给刨了底,弄得父子人头即将落地,而今居然还得娶仇人做媳,愤恨自是难免。而春家恨卢家背信弃义,害得他们差点家破人亡,如今还要陪葬女儿的一生,两家人见了对方,互相憎恨,一个不愿娶媳,一个不甘嫁女,但蓦允亲自主婚,谁又能违逆,今日这场婚可说怨气冲天。 蓦允冷眼瞧着众人的表情,两家人心里想什么,他清楚得很,要悲要怨都是自然,此时此刻要是露出喜状,肯定是疯了,可那春芸姝为何一脸笑嘻嘻? 他记得三天前让她嫁给卢升时,她还怒不可遏,对比现在竟是一反先前,她打扮整齐,穿得红艳艳、喜洋洋,欢喜要嫁,怎么,她真乐意嫁卢升? “快快快,不是说吉时难觅,别耽误好时辰了,快快拜堂吧。”她竟还催促。 “姝妹,你当真想做我卢家的媳妇吗?若是如此,你当初又何必做得这么绝,让爹与我无活路?”卢升忍不住问。 “你说错了,让人无后路的是你卢家,要不是你爹陷害,我春家老小又怎会落难,你不想己过,倒来责问我做得绝?”她不客气的说。 他被堵得涨红了脸。“你既是恨我卢家,今日为何甘愿下嫁?” “这是两回事,我替家人伸冤报仇,那是做春家人该做的事,但你可是我订亲对象,是我春芸姝的心上人,嫁你、替你守寡,自是毫无怨言。” 说得多么条理分明,尤其后头那心上人之说,说得卢升内心一荡,眼泪差点喷出。 “想不到你对我……情义如此深……”卢升虽恨她害了自己,但也确实是卢家人对不起春家人在先,此刻见她对自己仍有情有义,一时激动便抱住了她。 蓦允见状,眼角徐徐眯起,竟想剁去卢升那双抱人的手。“拜堂!”他下令。 春家人闻言马上哭丧了脸,卢信刚见状突然没那么怨了,自己虽不想春芸姝做自己媳妇,但能害得她一辈子做寡妇,那也好,让这丫头悔不当初! “拜堂拜堂,咱们快做夫妻。”春芸姝却是主动拉起卢升的手,喜孜孜的说。 本来她对蓦允的恶整是怒上心头的,但过了一夜后又想通了,她来自未来,本就没打算嫁古人,而且她也受不了嫁古人后得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尤其这时代的男人平均一妻二妾,她才不要与人共享丈夫,所以当寡妇倒是不错的选择,这么一来,她就不用再嫁给别人,也没有男人能限制牵制她了,思及此,她反而乐不可支了,因此今日她是咧着嘴真心来做寡妇的。 蓦允原以为毁其一生,小姑娘定会悲愤懊悔得罪于他,哪知她竟是欢欢喜喜的领恩,见她开心要与卢升成亲的样子,他忍不住一把邪火烧上心房了。“春芸姝,你很急着拜堂吗?”他面罩寒霜的问。 “急,怎不急,小女子与卢郎的日子不多,得把握才行,早早拜完堂,才能名正言顺的做卢家媳。”她说。 “你拜完堂还想洞房?” “春宵一刻值千金,话不都这么说的吗?”她笑咪咪的回。这是故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12 意的,这人要见她哭泣求饶,她偏不,偏要笑着气死他。 一旁的春家人听见她这不知羞的话,惊得都落了下巴,这……这是自家闺女会说的话吗?是吗?自己没听错吧?一家人面面相觑,都哑口无言了。 蓦允身上明显散发出一股阴沉可怕的气息。“春芸姝,你想洞房,作梦!”他倏然暴怒。 众人心惊,一票人吓得跪地,只有春芸姝仍直挺挺的站着,腰连稍弯也不曾。“在做寡妇之前居然也不让人温存,殿下也太不人道了吧?” 蓦允浓眉抽动。“苏槽,让人阉了卢升!”他竟道。 卢升大惊失色。“殿、殿下,饶……饶命啊!”他快尿裤子了。 “是啊,殿下,请、请饶过小儿,若阉了他,那……那卢家无后……”卢信刚也险些昏过去。 蓦允哼笑。“卢信刚,你傻了吗?你父子就要问斩,本就不可能留后,如今先阉割了,又有何损失?” 卢信刚张着口说不出话了,卢升两眼一翻,更是直接昏厥过去。 “殿下欺人太甚!”春芸姝忍无可忍的说。 “放肆!”苏槽容不得任何人对主子无礼。 她哪肯理会,瞪着蓦允继续挑动火苗的道:“殿下既有心让卢郎娶亲,那何不好人做到底,给个方便让我夫妻圆房,若顺利说不定还能为卢家留下一星半点的香火。” 苏槽瞧向自家主子,心下一惊,主子眼底跳着火花,那神色他只在战场上见过,这是主子与人对战时的猎杀之色。 “苏槽,把喜幛拆了,今日卢春两家不拜堂了,那卢升仍给本王阉了,明早与卢信刚一起斩首。”他说完起身,甩袖步出牢房。 所有人愕然,卢信刚忙去抱住他的脚。“殿下,不是秋后斩,怎提前了?” “提个几日罢了,你父子苟活这几天也没意思。”他脚一踢,踢开了卢信刚。 卢信刚不甘又要再追上去,这回遭苏槽揪住甩回牢笼里,苏槽力道大,让他当场昏过去,狼狈之状让春冬山夫妇与春开平见了心情复杂,不知该痛快还是该同情这对父子,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春芸姝是不用做寡妇了,倒是值得庆幸的。 “殿下,您站住,小女子话还没说完,您怎能阉了再杀,您是暴君吗?喂,有种别走——” 春家人本来稍感安心女儿不用嫁卢升,这会又乍惊起来,因为听见她追着蓦允说的话,三人的胆子快被吓破了。 其实不只春家人吓死,就是苏槽也错愕了半晌,主子真该宰了她,要不也该割了她的舌! “主子,春芸姝无状,您不能放纵。”总督府的园子凉亭内,苏槽恨恨地说。 主子何等矜贵,这丫头什么东西,敢对主子出言不逊,连暴君也敢说出口,这等不长眼的顽劣女子,在他看来,主子该当严厉处置才行。 然而蓦允只瞥着气愤的他,没多表示什么。 “殿下,这丫头轻饶不得啊。”苏槽不死心,继续说。 “那你说本王该怎么处置她?”他终于问。 “当掌嘴后杀之。” “苏大人未免太狠心,我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你,你为何就是看我不顺眼?”说曹操,曹操到,某人自己来找死了,春芸姝用力瞪着怂恿蓦允给她好看的苏槽。 苏槽也马上回以怒视。“你得罪的不是我,是殿下!”他想不通主子怎能容忍她? 她这才长睫轻闪,不再瞪苏槽,心虚的摸摸鼻子轻咳了几声,对着蓦允低声下气的道:“所以我……这不是来请罪了嘛。” 蓦允冷笑。“卢信刚父子今早被斩了,卢升死前也被阉了,你来是想追着卢升一起去死的吗?”他语气极冷的问。 她瞧着眼前如艳阳般华贵灼人的家伙,这回算是真正认识他了,原来这人真的可怕,斩虐只在一念之间,无怪乎天下人怕他,而她也是到今日才体会到自己之前有多气壮胆粗,毫不知自己根本是鱼游沸鼎,将死之人。 “卢升已死,小女子何必去追一个死人,小女子没陪葬的情操。”她识时务,涎着笑的说。 “你之前不是有做寡妇的决心?”他蔑视着她。 “决心这玩意才几两重,哪有命重,况且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许小女子嫁了不是吗?”她像狡猾的狐狸一样地谄媚。“小女子之前是有些不知利害,鲁莽的刨了卢信刚,没想您留着这老家伙也许还有些用,小女子急功近利之举惹得您不痛快了,只盼您海量,别与小女子这没见识的女子计较了。”她胁肩谄笑。 “你可真能屈能伸,伸缩自如,这会不骂本王残暴不仁了吗?”他嗤问。 她干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对卢信刚父子说杀就杀,死状还奇惨无比,自己这小命他同样一捏就死,还能再白目下去,不低头缩骨吗? “小女子那日口舌无状,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既知罪该万死,怎不以死谢罪,你死后殿下自会知道你真心认错。”苏槽见惯她之前的目中无人,对她这会阿谋奉承、无耻求生的德性,十分看不下去的插口说。 她狠狠再瞪苏槽一眼,这人真与她有仇!明着暗着都要她死,简直是小人一个!“死能解决问题吗?殿下不是无道之人,我春芸姝好歹替他料理了欺心诳上的贪官污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殿下一片赤诚,殿下若杀我,只会落天下人之话柄,道摄政王是非不明,不查正义,万一被冠上昏庸无道之名,那岂不冤枉倒霉。” 她大声长气的说出这番话,说得苏槽目瞪口呆了,须臾后他又冷笑了。这丫头对主子扣下贤王明德的帽子,以为如此主子便不会动她,偏她想错了,主子想杀就杀,何时怕过舆情?反倒是那些说嘴的,一不小心就消失在世间了。 他瞧主子果然笑得讥诮,想来主子终于受不了她,要她寡妇做不成,直接殉夫了,他等着瞧她舌尖嘴利的下场。 “春芸姝。”蓦允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锐利笑意,那危险气息说不出的浓厚。 她感觉寒气袭来,果断地跪下,脸伏在地上乖巧的应道:“春芸姝在!” 他盯着她的后脑,神色明暗不定。“你这话说得……有道理,本王愿意放你一马,你可以收拾起那股谄媚腻人的嘴脸了。”他竟说。 苏槽傻眼。“不是的,殿下,咱们不是说好这丫头不知轻重,得……” “得什么,还不闪边去,你主子不是说了,愿意放我一马,你就别枉做小人了。”她不客气的将苏槽挥一旁去,自己朝蓦允靠去,笑容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13 虽没方才阿谋,但也贼乎可爱。“殿下,既然您已原谅小女子了,那容小女子再问件事可好?”她得一望二的说。 蓦允瞧着她得寸进尺的鲜活神态,子夜般幽深的眸子有一瞬被缠住了。“说。”他蓦然心悸,不自觉就点头让她说了。 “是。”她露齿笑了。“是这样的,您既然原谅小女子了,那小女子的爹也是受冤的,如今沉冤得雪,是否能官复原职?” 其实她不躲他,还专程送上门来让他修理,为的就是爹,爹被陷害前是巡抚,但平冤后也不见朝廷颁下命令让爹复职,爹心下着急却不敢多问,她心知肚明朝廷之所以没让爹复职是因为某人没吭声,而这人自己正得罪着,因此她眼巴巴赶来认错,顺道替爹问个仔细。 他冷眼瞟她。“你可真贪而不知足啊。” “就是,殿下才给她些恩典,她马上不知分寸起来,竟管起朝廷任命的事了。”苏槽逮了机会又插上话了。 她朝苏槽咬牙,觉得实在碍眼。“你闭嘴不会有人以为你是哑巴,我和你主子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他怒目,自己堂堂武状元,又是主子跟前第一人,她敢不当他是一回事?“你……” “苏槽,别说话,本王想听这丫头说下去。” 蓦允不教训春芸姝,而是让苏槽住嘴,苏槽像是好肉剜疮,有种浪费感情的心凉,哀怨的朝主子望去一眼后阖上嘴巴了。 春芸姝见蓦允挺自己,不由暗喜,立即靠得他更近些,近得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在经过园子前有块地方种着大片桂花,她沾染上一些的香气,令他忽然觉得桂花的味道不错。 “殿下,小女子的爹可是山东有名的好官,饱受山东百姓爱戴,您若不恢复他的官职,是百姓的损失啊。”她兴冲冲的替自己爹说好话。 “本王要百姓爱戴的好官做什么?”他撇笑问。 问得她一愣。“凡举天子都盼用到能不愧不怍、真心办事的好官不是吗?” “本王不是天子。” “可您是掌天下之大权的摄政王。” “摄政王掌的天下,是皇帝的天下,不是摄政王的天下。” 他掷出的话令她蓦然理解,眼前的可不是什么忠君之士,他是逆臣,天下并非他的,他又何苦选贤与能、为民请命? 他要的只是自己的权势与财富罢了,她甚至忘了,由巡抚官宅挖出的赃款八成都进了他的口袋而非国库,这人才是天下最大的贪官! 他沉笑的望着心惊的春芸姝,晓得她终于听懂他的话了。“春芸姝,本王明着告诉你,你爹能活着已是万幸,仕途已尽,再无复出可能,可以不必痴心妄想了。” 她脑袋一热,心中生怒,本以为这人虽残忍霸道,但至少肯为民着想,怎知这家伙根本是毒泷恶雾、尸位素餐之辈。 “你不满本王借势借端,打压良臣吗?”他笑问。 她袖里的手紧握又松开,强迫让自己发热的脑袋冷却下来。“不敢,小女子怎敢对殿下有此想法,殿下精明达练,对人、对事自有手段,况且爹之前谎报山东贫瘠,长期向朝廷要钱之事已蒙殿下不追究,而今爹能顺势离开还得感激殿下恩德。” 她骤然明白,这人要的不是爹这种秉公无私、一介不取之人,要的是像卢信刚一样能供他差遣,一起揽权纳贿的人,爹的清廉正直只会为自己和家人惹祸上身,这次春家人能逃过一劫,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既知如此,怎能让爹再复职找死。 “本王原以为你个性不屈,会对本王结党营私、欺压良臣之举感到愤慨,想不到你倒能随波逐流,见风转舵。”他表情不屑起来。 她咬唇,这家伙自己带头作恶、打击异己,她没大骂他奸臣,他还先讥她无骨,这人有病!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要不是顾及春家老小性命,她老早豁出去与他拍桌对呛了。 “您说的是,小女子本就是一名无知的女子,又怎会有风骨,自是从善如流,隐恶扬善,既知爹想复职是刻舟求剑,那便不再强求,小女子告退,不打搅殿下了。”她本想低下到底,可这会还是被激了性子,说完话起身就走。 “殿下,这丫头到底在嚣张什么?您就任她全身而退,不抓回来再狠训一番?”她走后,苏槽实在不甘心的问。 他不怒反笑,眼底流光闪动,意味不明。“急什么,本王与这丫头还没完,将来有的是机会交手。” 苏槽讶然,卢信刚已死,掌理山东的人选主子也另做安排,侯爷的毒也已解去暂无性命之忧,而主子离京多日,京中事务堆积如山急等着他回去主持,明日他们便会启程回京,哪还有机会再见到这丫头? 还有,主子用“交手”两字形容,放眼天下就是太后与皇上等人也没一个有资格让主子用上这两个字的,主子未免太抬举春芸姝了吧? 第四章 当妾?呸! 事实证明,蓦允所言不假,在回京的路上,苏槽瞪着后头那辆春家马车,心情实在不美。 以为主子与这丫头的事在他们离开山东后便结束了,原来主子根本没罢休的打算。 他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一道灵光,仿佛明白了什么,自家主子对某人似乎动了难得的凡心?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主子的反常行径。 这事若是真的,他便有些泄气了,主子怎会看上那张狂的丫头? 唉,好吧,自己只是看不惯她对主子不知敬畏,也不是真心讨厌她,既知主子想玩便瞧主子怎么玩,毕竟……他嘴角扬起,主子过去不是没有上心的女人,只是那些女人在引起主子的关注后,受宠的时间都极短……想来春芸姝也狂傲不了多久的…… 春家的马车跟在蓦允的车后走,马车里春开平问:“二姊,咱们临时决定上京,事前来不及通知大姊,就这么贸然前去,不知是否会造成大姊的麻烦?”他是第一次上京,上路后先是兴奋了一阵子,之后才想起该关心一下上京后的生活。 春芸姝与春开平的雀跃形同对比,她的脸色极为抑郁阴霾,昨日她与姓蓦的不欢而散后,回到家中不久爹即收到蓦允的信函,说体念爹下狱期间身子大伤,平冤后当在家疗养,等日后身子好了再报效朝廷,爹看了信自然明白蓦允的意思,知道自己这辈子别想复职,感叹前途已断,整个人瞬间老了好几岁,她本想告诉他,小人当朝,不当官也罢,还没开口,那送信的人又道摄政王有口信传予。 而口信便是让爹不用失意,春家还有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14 独子可栽培,希望送开平到京城磨练,他日好继承父业贡献朝廷,爹本来万念俱灰,一听又有指望,马上让开平打包上路,上京去投靠三年前出嫁至京城的大姊。 其实,只要那人当权的一天,她便不赞成开平步入仕途,且她总觉得那人不会这么好心,收了爹的官位便用栽培开平来补偿,这可不是那人的行事作风,越想越不对,本想阻止,但瞧爹那欢喜模样,再加上开平自己也很想上京见识,与京城比起来山东毕竟是小地方,开平能到人文荟萃的京城去学习必有收获,所以明知不对劲,可她反对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因此,她只得主动请缨跟着开平上京,一来陪伴,二来防着那家伙对幼弟使坏。只是她与开平要出远门,最不放心的是娘,虽说大姊嫁得好,夫家在京城有势,他们姊弟上了京也吃不了苦,但娘就是舍不得,两姊弟临上马车了还哭哭啼啼,让她定要好生照顾弟弟,也交代她上了京城若觅得好人家,就请大姊做主嫁人,娘还是担心卢升之事会影响她将来议不了亲事。 好说歹劝的安抚了一会哭泣的娘后,近午两姊弟才得以上路,一出山东的官道就见着前头蓦允的马车,这人不是一早就离开总督府启程回京了?都到了晌午人还在官道上,明摆着在等他们! 春芸姝可没打算与他同行,所以让车夫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不靠上前去,然而,她心下已有几分明白自己让那姓蓦的给设计了,他让开平上京只是幌子,真正想的是让她主动跟着去,他的目标是她。 可恶,她竟自己跳入他的网里! 不过,她不懂,这家伙费心思让她上京城做什么,是小肠鸡肚,仍不想放过她的意思吗? 她郁闷至极,但人都已上路了,到时候只得见招拆招了,别一不小心让他给坑杀了去。 她朝弟弟勉强一笑,暂时抛去对蓦允的恼怒与暗忧。“放心吧,既来之则安之,咱们身上也带了些银两,若大姊夫家不方便借住,咱们也有能力安置间小宅,自己开个小门户,不会流落街头的。”爹为官多年,攒下的钱虽不丰,但姊弟俩出远门,爹娘还是尽量拿出家常让他们傍身。 且听凤佳说,大姊春湘茹个性和善,未出嫁前与她极为亲近,因此她颇期待姊妹相会。 自己成为春家人的时间虽不长,但已深切的感受到这个家庭父慈子孝,手足温暖,十足的和乐圆融,这与她还是孙明明时,家庭气氛差很多,父母在她三岁时就离婚,她跟着父亲,母亲是名媛,社交忙碌,也另有家庭,偶尔才会来探望她,父亲则忙于事业很少陪伴她,待她国中毕业就直接出国当留学生,父女俩见面次数寥寥可数,甚至连他过世她都是最后才知道的。过去自己难得享受到亲情,想不到穿越后却拥有了,因此她是真心融入这个家的。 “二小姐,前面殿下的马车突然停下了,咱们是否也要停?”凤佳也跟来了,坐在外头与车夫一起,见蓦允的马车停下,马上通知春芸姝。 “他们停下做什么?”她问。 “好像是他们的犯人有什么问题……”凤佳说。她远观前方一群人正围在押送犯人的铁笼子前讨论着。,那犯人即是当日在总督府行刺蓦允的人,此人姓郑名武,蓦允回京,自是要带此人回去继续审问的。 春芸姝心想,此人落入苏槽手中,定是被拷打得生不如死,八成撑不住快死了吧? 而说起刺杀蓦允的人,她也想起赵延与年之声的下场,两人经查并不是刺客同党,在蓦允离开山东前被放了,只是人虽自由了,但官也丢了,这不打紧,腿也让苏槽打断了,以后得瘸着走路,算是倒霉到家了。 不过,她不怎么同情他们,谁教这两人为虎作偎跟着卢信刚胡作非为,也该付出代价了。 “别理他们,咱们直接走。”她对凤佳说。 “二姊,这好吗?殿下回京虽低调,但仍有护卫随行,咱们跟着殿下的马车走,旁人会以为咱们也是与殿下一道的,一路不是比较安全吗?”春开平马上不苟同的道。 “咱们虽与殿下走同一条路上京,但也不好占殿下的便宜,借他的威,咱们还是走自己的路好。”她坚持。 “这条上京的路听说沿途不时有匪徒抢劫,咱们一车四人,两个是女人,我又年纪小,要车夫一个男人护卫咱们三人是吃力了些,若是能得殿下保护是最为恰当的,况且是爹送我进京,自当不会介意庇护咱们一程。”春开平再说。 她晓得他说的没错,为了安全起见跟着蓦允走最安全,但她就是不甘心再让这人摆布下去,脸一拉便道:“这你就错了,殿下这人最是小气,施恩他人必求回报,路上再危险也没这人危险。” “二姊,那卢家父子先对咱们不义,卢升更是在你下狱后没多久即向别人求亲,你不会至今仍对卢升念念不忘,因而恨上殿下在卢升死前阉了他,让他含辱受死吧?”春开平一怔后问。摄政王为人虽狠,但在他看来却是春家的恩人,他答应让二姊翻案,他们一家才得以活命的。 “你胡说什么?那卢升该死,二姊哪里是为了他。”她不屑至极,断然否认。她知道开平的想法,他对蓦允心存感激,但他只知蓦允施恩的一面,并不知这人才是真正陷害家人的主谋,然而这事说不得,那姓蓦的心狠手辣,自己若聪明就别再让这事泄漏出去,因此她连对爹也不曾提起过,只将一切恶事推给卢信刚,免得家人知道太多再度惹祸上身。 “可那时你不是高高兴兴要与他拜堂?还……要求洞房?”他提醒她。 “我、我那是气殿下的。” “为什么要气殿下?” “因为那家伙欠揍……呃……我开玩笑的。”看见弟弟听见自己骂蓦允时吃惊的表情,春芸姝马上收口。这姓蓦的在人前包括她弟弟面前,还是神圣不可侮的人物,自己骂他,无怪乎开平惊愕。“呃……总之,你想太多了,我对卢升早已没了感情,不会为他气恼的,不过二姊提醒你,摄政王不是好人,你这趟上京虽是他的意思,但到了京城也别指望他会照顾你,咱们凡事都得靠自己,对那人咱们最好能离多远离多远,别有接触比较好。”她想想将话清楚说了,让开平早早明白,免得他对蓦允有过度的期待,之后受到伤害。 “可是……” “别可是,听二姊的准没错。”她直接打断他的话,他眼下的年纪只知崇拜强者,殊不知蓦允孤僻乖戾,还杀人不眨眼,盲目崇拜这种人,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开平见她表情极严肃,不敢再多说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15 什么,只得点头同意,反正他二姊与之前不同了,居然能撂倒卢信刚救了全家,这分聪明才智让全家人都刮目相看,爹娘也说自己上京一切听她的。 苏槽瞧着春家的马车远去,向主子禀道:“殿下,那丫头绕过咱们走了。” “随她去吧。”马车内的人声音淡淡,似不在意。 “是。”主子早料到那丫头不愿同行,并不强迫,但要他说呀,这丫头真不识抬举,不想依附主子,偏要划清界线,是蠢了才会如此。 半个时辰后,那突然吐血昏死的犯人被弄醒了,马车继续前行,在天黑前苏槽伺候着蓦允进到客栈,蓦允此行低调来也低调回去,并未摆出摄政王的阵仗,所以没有包下客栈清空所有人,只要了几间上等房住下。 在蓦允上楼准备进厢房时,在廊前遇见了同住这间客栈、正准备下楼用餐的春家姊弟,春开平一见到他立即规矩的问安,不敢稍有不敬,可春芸姝却是低喊了声倒霉。 这话原该什么人也听不见的,偏某人听见了,对她笑得毛骨悚然。 “可真巧,镇上的客栈不少,你居然与咱们挑上同一家落脚。”苏槽皮笑肉不笑的说。 “真这么巧吗?”她咬牙问,他们根本是知道她落脚在此,也跟过来的。 “就这么巧的!”苏槽那嘴脸实在很欠扁。 她磨牙。“殿下要进房歇息了吧?那小女子姊弟就不打扰了,告辞。”她不想与蓦允有半分纠缠,掉头要走。 “开平。”蓦允忽然唤他。 春开平本来要跟着姊姊走的,闻声回头。“殿下请吩咐。” 蓦允朝他温和一笑。“苏槽已备好膳在厢房内了,陪本王进去用膳吧,本王想听听你入京后有什么计画。” 春开平喜上眉梢,能与摄政王同桌吃饭,又得他垂问未来打算,这是何等荣幸,他马上道:“开平这就随您……” “开平,别忘了凤佳已点好了菜,在楼下等着咱们下去用餐,就不打搅殿下用膳了吧。”春芸姝冷冷的说。 春开平尴尬。“二姊……” “殿下日理万机,哪好为了你一个孩子费心,到京之后咱们姊弟一切自理,千万别麻烦了殿下。”她这话分明是说给蓦允听,说完拉着不知所措的弟弟要走。 “二姊怎能对殿下不敬……”春开平心惊,二姊私下对殿下不满就算了,怎好当面表现出来,二姊不怕得罪殿下吗? 没错,春芸姝是不怕,只要想起这家伙的所作所为,还有利用春开平设计她上京的事就非常不爽。 “少啰唆,忘了我之前才对你交代的吗?别指望别人,凡事靠自己,走了!”她拉着弟弟不给某人面子的扭头就走。 “殿下,这丫头的气焰又上一层楼了,要是其他人敢对您这态度,那尸首都不知埋到哪去了,您要不……” 蓦允手一抬,让苏槽闭嘴。“让她张狂吧,本王就爱看她目中无人的样子。”他竟是笑矜的。 苏槽愕然,完了,主子让这女人迷了心窍!他正摇头时,春家姊弟俩方才消失的方向突然传出惊呼声,见主子脸色微变,下一瞬已举步过去,他也忙跟上。 过去时前方已围了些看热闹的人,原来姊弟俩在下楼梯时遇到了酒醉的客人,醉汉见春芸姝貌美竟出言调戏,春开平哪里忍得了,当场与对方打起来,可春开平还没长开,个子不高,两三下就被打倒在地,春芸姝气极,敢打她小弟,一脚便踹上那人的后腰,对方吃痛回头,瞧她双颊怒红,那泼辣样显得更美,心神一荡,身子兴奋起来。 “小娘子够味,老子喜欢!今晚跟老子相好吧!”他无耻的抱住来不及闪躲的春芸姝。春芸姝怎可能受这污辱,吃老娘豆腐是吧,她在众目睽睽下屈膝一顶,狠狠朝他的胯下撞去,那人痛得抱着命根子叫跳起来。 这一幕瞧得围观众人傻眼,一般女子遇到这等状况不都吓得手足无措,只会哭躲,哪像这女人这么凶残,连男人的命根也敢毁…… “这还是女人吗?”苏槽瞪眼道。 蓦允神色也很阴沉,不过不是对春芸姝干的事皱眉,而是对那发情的酒客动怒。“苏槽!” “在。” “将那人的舌与双手割了剁了!” “是……”苏槽得令后叹息,这不长眼的,敢调戏这丫头,又用手碰她,想到卢升被阉的下场,这人会被割舌、剁手也应该了。 蓦允这话是对苏槽交代的,但春芸姝耳尖听到了,马上道:“罪不及此,别下狠手了。”这人虽可厌欠教训,但他下手也太重了些。 蓦允神情阴鸷。“苏槽,杀了他!”岂料在她求情后,他反而要那人死了。 她错愕。“您——啊!”在她正要再说什么时,一阵银光迎面而来,她瞪大着眼,瞧着一把刀正朝她射来,心知躲不过,正不知如何是好,刹那间,这把刀在她眼前定住了。 她惊喘着,因为再半寸这把刀就没入她眉心了,而让这把刀定住的正是蓦允。 “这刀……”她才要问起怎么回事,已见他动作极快,将刀射向调戏她的醉汉,那人咽喉中刀,当场栽倒断气。 眼见这血腥的一幕,春芸姝青了面容,还来不及反应什么,下一瞬身子已教人抱起消失在众人眼前。 春开平见姊姊被带走,回过神来要追上去,但让苏槽给挡下了。“春少爷别急,殿下只是有话对令姊说,等说完话就会放令姊回来的。” “这……殿下对二姊能说什么?”春开平不安的问。 “谈情说爱吧。”苏槽撇嘴。 “嗄?” 苏槽鼻子一哼。“你二姊转运啦,你让她好好惜福,别再跟殿下作对了。” “转运、惜福?” “嗯,你也是,但你比你二姊识时务多了,态度要好好保持,别让她带坏你了。”他拍拍春开平的肩后走人了。 春开平不明所以,还听不大懂,这意思是……殿下瞧上二姊了? 厢房内,春芸姝瞪着气定神闲坐着喝茶的蓦允。 “为何杀了那人?”她横眉竖目的问,这人真是心肠狠毒,竟让她亲眼看到他杀人。 他冷峭地笑。“本王杀人何需问原因。” “你!”她暴跳如雷。 “怎么,气到连敬称都不用了,直接指着本王的鼻子你你你的叫?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他笑得轻浅,瞧着眼前的人锐气十足,无半点时下女子的软弱,这样一个火爆美人,确实世间少见。 “本人赞成严惩恶人,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16 但不是草菅人命,你身为摄政王却无视于法度,杀人如麻,何以服众?”她已暴怒,哪里还顾得上用什么敬称。 “本王如何服众还需要听你一介女子来指导吗?”他依然冷言冷语,没当她的暴怒是回事。 “那人犯的是我又不是你,关你摄政王什么事,要你杀人,莫名其妙!若我说,我高兴、我愿意让他轻薄,你还能杀他吗?”她拿他没办法,怒到口无遮拦。 而这成功教他变脸了,大掌往桌上一拍,震得茶碗一跳。“你高兴、你愿意,你敢?” “我就敢!” “你再说一遍!”他脸色铁青。 “说就说,我就——欸,您究竟想怎么样?”见到他发怒,她到底是气虚,这人并非纸老虎,翻脸不认人时是会将人挫骨扬灰的。她火归火,理智还是在,不敢真在他头顶上撒野。 “哼,本王想怎么样,你真想不明白?” 在他锋利的眼神下,她气焰越发灰飞烟灭了。“殿下八面威风,思绪复杂,哪是小女子这等女子能想得通的,唯一知道的就是小女子得罪了您,您想整小女子。”她垂头丧气的说。 他目光沉沉。“你认为,本王阉了卢升是整你?” 面对那沉寒的威压之气,她咽了口唾液才点头。“是整啊。” “那你也觉得让你上京是整?” “是整。” “本王杀了那胆敢轻薄你的人是整?” “也是整。” “那方才你对着本王叫嚣,也算整?” “小女子声音是大了些……但那不是叫嚣,是说理。” “你胆大包天,普天之下谁能对本王说理,就是皇帝也不敢,就你敢!” “小女子这是……” “这是什么?是不知死活,你得知了本王不少秘密,你说本王这样容你是为什么?” 她终于被问得怔楞住了,她是知道他不少秘密,包括他是天下第一的贪王,还有,顺意侯没死,摆明欺君,其他自己零零总总得罪他的事也不胜枚举,随便一件都不是他这种讳莫如深、猜忌多疑的人会放过的,可他为何不杀自己? “这……绕这一圈子,您不会……不会是想说,您、您瞧上小女子了?”她从他说话的脉络逐渐发觉这个可能性,但因为太惊讶了,吞吐了半天才问出口。 “你总算开窍了。”他轻瞟了她一眼,有点怪她笨。 她用力吸上一口气。“真说中?” 他的笑容比在黑洞里遇见野狼还要令人颤抖。 “所以,您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小女子和卢升成亲?”她问。 “不,那时本王还没决定要你,是真有心让你做寡妇,不过,当你表达要与那厮圆房时,本王被激了,才决定阉了那厮,之后收了你。” “收……收了小女子是什么意思?” 他深深看她。“本王这趟让你上京,有意纳你为妾。” “妾?!”她睁大了眼睛。 “嗯,你不用谢恩,只要以后对本王乖巧些就好。”心想,能做他蓦允的妾,对她来说已是天大的恩典了,她会吃惊也是理所当然。 她的脸由白转红,毛细孔竭尽所能的扩张了,感觉深深被污辱了,一股怒火自胸口喷涌而出。“敢问摄政王,小女子看起来像是小老婆的命吗?” 他微愕。“你说什么?” “小女子说,我春芸姝没这福分做您的妾,您要找女人,还是另觅他人吧!”她狠狠拒绝了。 蓦允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多少女子挤破头想进他的后院,别说当个妾,就是做婢也足以喜极而泣,而他主动开口她竟一口回绝? 他面容覆上一层冰霜。“春芸姝,可知你此刻拒绝掉的是什么吗?” “知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可是抱歉了,小女子这是贱骨头,做不了谁人的妾。” 他若娶她做妻,她都不见得答应了,还妾咧,呿,作梦! “你嫌妾位低?”她傲气十足,一张脸清艳锋锐至极,对他说着这话,实在是令他无法预料到。 “若小女子自抬身价说是,希望您别见怪才好。” 他眉黑如剑,怒火狂炽,这丫头凭什么敢在他面前猖狂放肆!“你——” “殿下,苏槽领罪。”苏槽匆匆进来道,但开口后又顿下,眼神古怪的看了眼春芸姝,显然听见她之前说的话,脸一整后继续再禀,“那醉汉果真是装疯卖傻行声东击西之策,大闹一阵后趁侍卫将注意力集中在您与春芸姝身上,让那犯人郑武借机跑了!” 春芸姝惊诧于苏槽所言。“你说那醉汉是假意调戏我,目的是要救郑武?” “没错,那醉汉若是平常酒客,怎会随身携带利刃,还能精准的攻击你,殿下本想小惩的割他的舌和剁下他的手而已,但见此人亮刀才惊觉有异的杀了他。” 春芸姝惊讶,原来蓦允是察觉那人有问题才出重手的,但苏槽刚才说割舌和剁手小惩,听得她也翻了白眼,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都是狠角色。 蓦允脸色并不好,但不知是因为某人刚拒绝做他的妾,还是因为犯人逃跑了。 “苏槽疏失,没能及时发现他有同谋才让郑武逃了。”苏槽自责。 “罢了,那人身上有伤,想必短时间内也筹谋不了什么,随他去吧。”蓦允说,并未责怪苏槽。 “不,为弥补过错,苏槽定要再将人抓回来。”苏槽忿忿不平的说。 春芸姝听到这里,隐隐明白郑武不是普通刺客,似有图谋,且颇让蓦允忌讳。 “这事到此,你们都出去吧。”蓦允让苏槽和春芸姝退下。 苏槽看了眼一旁闻言爽快出去的春芸姝,脸一沉,本想对主子说什么,张了口,终究又闭上。 蓦允怎会不知苏槽想说什么,哼了一声,自己何尝不恼怒,但打蛇不死打蚯蚓,这事他另有打算。 苏槽出去后,立刻追上春芸姝。“站住!”他将人喊下。 春芸姝正赶着要去瞧瞧春开平,他被打了不少拳八成受了伤,被苏槽一喊,回头瞧他一脸怒容,不禁蹙了眉。“又怎么了?” “春芸姝,你真蠢了吗?”他开口就问。 她眉一挑,晓得他为哪桩,果然是听见她对蓦允说的话。“回去告诉你主子,我毕竟救过他还有泰山上的那个人,瞧在这分上请他高抬贵手,别与我纠缠了。”她不客气的说。清楚那姓蓦的有权有势,他的正妻唯有公主够格,自己是没那分量争取这位置的,不过要她做妾,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17 她又是不屑的,再说,这人喜怒无常,一个伺候不好不光自己掉脑袋,春家上下恐怕也得受累,不拒绝还成吗? 苏槽听了她的话,却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般,笑得嗤声连连。“你真当自己救过殿下?” “怎不是,郑武的刀是我给挡下的,否则他已毙命。”她挺着胸说。 “你是不是没长眼了,凭殿下的身手,郑武的刀伤得了他吗?你不过是运气好,在主子出手前打下了那把刀而已。”他告诉她实情。 “不,我若没救下他,他怎会答应我替春家翻案?” 他笑容越发不屑。“殿下那时只是见你有趣,一时兴起让你玩玩,且殿下本就有意敲打卢信刚让他安分,别以为主子不知他私下都干了些什么事,才会同意你为父伸冤。” “啊!”乍听真相,她错愕,猛地想起当日蓦允提到自己是他救命恩人时,苏槽露出吃惊的表情,她虽留意到却没多想,再思及蓦允方才在郑武同党攻击她时轻易接住那把刀,身手了得,当日确实用不着她相助,郑武也必然伤不了他分毫,恩人之名也不过是让他利用她去教训卢信刚罢了。可恶!得知连这也被那男人算计了,她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气恼来。 “想明白了吧?人家是枉做小人,你是枉做恩人了。至于泰山上的那一位,对主子而言你就更不必言恩了,殿下并不会感谢你救他。” 她白着脸,哪里不知他们父子明显有心结,自己提这桩也不过是凑个人情数,如今看来是废话太多了。“好吧,恩情全是屁,就当我没说,但还是请转告你主子,春芸姝不上道,待不住摄政王府的后院,去了只怕闹翻天,让王府没一天安宁日,所以,咱们各走各的路,舍弟也不劳他栽培,以后不用再见面。”说完,潇洒走人。 见她无视于摄政王府的权势富贵,说拒绝就拒绝,这一刻苏槽到底是有几分欣赏她的。 拒绝做蓦允的妾后,隔日春芸姝以春开平挨打受伤需要疗伤为由,留在客栈多住了一天,刻意避开不与蓦允一同上路,蓦允也未强迫地先行走了,摄政王的人马虽然都离开了,但她发现仍有几个人跟着他们沿路护送,她晓得这是蓦允的人。 她心情也有些复杂,这人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是她拒绝得不够明确,还是表达得不够清楚?更或者是她魅力太大,让他舍不得放弃? 哈!最后一点纯粹是她自爽想的,相信那男人不会有对她非卿不可的情怀。 总之,到了京城她绝不会再和他牵扯,开平的前途不一定要靠他,开平将来不做官当个商人也不错,不过当前开平年纪还小,先帮他找家书院让他专心读书,习些学问才是正事。 三日后,他们姊弟终于抵达京城,春开平第一次见识到京城繁华的景象,情绪一直高涨,十分兴奋。 而春芸姝也对京城四衢八街的荣景感到处处新鲜,天子脚下就是不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山东与这里比起来简直是穷乡僻壤。 春家大小姐春湘茹嫁的是户部侍郎徐横宽的长子徐业停,三年前高龄七十的徐家太夫人到山东游玩,时任巡抚夫人的谢玉娘带着长女负责接待这位京城贵妇,徐太夫人一眼相中贤淑温婉的春湘茹,回去后便替长孙徐业停提亲,不久春湘茹即上京嫁入徐家。 春家马车在徐家气派的门前停下后,凤佳掀开马车帘子道:“两位主子,奴婢先去请门房通报一声,让大小姐知道咱们来了。” “去吧,这回没事先通知就来,大姊见了咱们别要太吃惊才好。”春芸姝笑说。 “大小姐吃惊是一定的,但喜定胜过惊的,二小姐与少爷先在车上等会,奴婢去去就来。” 凤佳去请门房帮忙通报了,但谁知门房听她说要找大少夫人时,皱眉的瞧了她几眼,然后冷冷地丢了一句,“等着。”这才拖拖拉拉的进去了。 凤佳对他的态度颇不满,老爷未卸职前的巡抚官位也不输侍郎,但京官排场就是比地方官大些,连带下人也看人不用眼睛,改用鼻孔了。 算了,这些下人没礼貌,她也不计较了,只是人都进去通报了,怎么一等半个时辰没出来? 她等得心急,才要往里探去,另一名门房即喝斥道:“看什么看?这是侍郎府,容你一个乡下丫头随便看吗?” 她面庞骤红。“我——” “什么乡下丫头,她是我春家的人,找的是你家大少夫人,你一个门房凭什么狗眼看人低?”春芸姝瞧凤佳久未回报,让春开平在车上等着,自己过来瞧瞧,听到这话,脾气马上上来。 门房瞧春芸姝的穿着与说话,已知她是凤佳的主子,便是大少夫人的亲妹妹,气焰到底是小了些,不敢同对凤佳一样横眉竖目,但也没因此恭敬多少。“咱们侍郎府有规矩的,阿通已经去通知大少夫人了,可这丫头想往里探,这是不允许的——” “不允许什么?我就不知侍郎府官威大到不能让人探上一眼,想山东巡抚官宅之前也没这等自尊自大的规矩,再说了,去通知大姊的人老半天也不见回来,我说,那人是个腿短还是瘸腿的,怎还不回报?” 小小门房想在春芸姝面前狗仗人势,算了吧,只有被修理的分。 门房被斥了一通,连去通知的同僚也被骂了,不禁脸红了。“这个……阿通可能有重要事耽误了,所以晚回……” “阿翔,别说我不够意思,我可给你留了只油鸡翅膀,待会换你去吃——干什么?你眼睛是怎么回事,抽筋了吗?”阿通刚吃过东西,满嘴油腻的回来了,见同僚朝他挤眉弄眼的,不知搞什么鬼,忍不住奇怪的问。 “哼,果然‘有事’,吃油鸡可是件大事!”春芸姝讥讽的笑,明显这叫阿通的根本没去通知大姊他们到来,而是晾着他们跑去吃油鸡,还不知擦完嘴再回来,完全没当他们是回事。 “阿通,这个……你通知大少夫人娘家人来的事了吗?”阿翔瞧春芸姝脸色难看,尴尬的问。 “喔,我忘了,待会换你去吃油鸡时,顺道去就好。”阿通还不知厉害,无所谓的说。 “什么,你让咱们等这么久,居然没去通知大小姐咱们来了,你太过分了!”凤佳本不敢像春芸姝一样朝门房发脾气,但这会也忍不住生气了。 阿通还不知错,理所当然的道:“老子忙,哪有空马上替你去跑腿,你要等不急,明天再来,等老子有空再替你通知。”这人比阿翔还高鼻子,居然完全不把春家人放在眼底。 凤佳气结,正要开口说什么,春芸姝已制止的道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18 :“凤佳,瞧来侍郎府的门槛高,咱们今日就不上门了,明日再来,不过,咱们明日来找的就不是大姊,直接问侍郎大人好了,瞧是不是不欢迎咱们春家人?” 两个门房一听,互视一眼,脸色微变。 “这个……方才是有误会,我专程去通知过大少夫人了,只是大少夫人那儿正忙,没见到人,我这就再去一次,你们先等等,我一会就回来。”阿通改了态度的说。 春芸姝冷笑。“那就快去吧。” 那人火速离去了,留下表情笑得有点僵的阿翔。“您就是春家二小姐吧,方才我与阿通说诂不知轻重,还请见谅了。” 她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瞧得阿翔连僵笑也维持不下去,所幸阿通真去通报后,春湘茹很快就赶来了,一看到春芸姝马上又惊又喜的抱上去,当真欢喜看到亲人,亲自领了春芸姝与车上的春开平进府了。 第五章 绝情徐家人 春湘茹在自己屋里亲昵的抱着春开平,欣喜的见他长高了许多。“我出嫁离开山东时,开平才九岁,而今都十二了,身高长了不少,我差点都要认不出开平了。”她喜道。 “大姊三年没见着开平,开平也会长大啊,倒是大姊三年不见,怎么像是瘦了很多?”春开平先笑着说,接着瞧瞧她又皱眉的问。 这一问,她脸上的笑靥淡了许多。“有吗?大姊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开平记错了。” “没有,开平记性好,大姊出嫁时,脸上那腮红是开平拍上去的,那时大姊两颊丰腴有光,可这会有些凹陷了。”春开平坚持说。 “是啊,大小姐出嫁前气色比现在好多了,这是近来吃睡不好吗?”凤佳也问。 “我……我很好。” “大小姐哪里好,她这是——”由春家跟着春湘茹陪嫁来的丫头娟秀,送茶水进来听到这话后马上说。 “我是因为听闻娘家人在山东出事了,又帮不上忙,一急就瘦下了,不过自知道爹是被诬陷的,这会又亲眼见你们平安没事,我之后就可以安心了。”春湘茹赶紧打断娟秀的话说。 娟秀听主子这么说立刻闭了嘴,没再说什么了。 春芸姝瞧着春湘茹,大姊出嫁前圆润与否她不晓得,但爹之前被陷贪污渎职之事定也传到京城来了,大姊是出嫁女,虽不受牵连,但难免为娘家人的生死忧心憔悴,只是她仍觉得大姊心事重重,消瘦的理由应该不只如此,而且从徐府门房对待春家人的态度中,她多少已瞧出些端倪,连门房都敢欺主子的亲人,看来大姊在侍郎府恐怕过得没她想象的好。 “大姊,开平要在京城求学,咱们暂住侍郎府真的方便吗?若是不方便,我与开平可以另购宅子住下的。”她不知大姊在夫家的处境如何,他们突然住下,恐怕为难了大姊。 春湘茹马上神色一整。“我娘家人来住上几日,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随便买个宅子落户我也不放心,万一出什么事教我怎么对爹娘交代?你与开平就安心在这住下,一切有大姊安排。”她说得极为可靠,对娘家妹妹与弟弟,理所当然非照顾不可。 春芸姝见她如此,自是不好再说什么,便如大姊所说先安心住下了。 “允儿啊,你这趟去山东居然遇刺了,舅父为此可是担足了心,所幸你能平安无事的回来,真是太好了!”摄政王府内,一名打扮华贵的中年人见到蓦允后马上道。 这人是德照亲王李央,是蓦允母亲安泰长公主的兄长。 蓦允坐在厅上喝着香茗,瞧着他问:“舅父真关心我的死活?” 李央表情一僵,随即竭力讨好的道:“你这什么话,咱们是亲甥舅,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我以为外戚当权,让你李氏大权旁落,你并不满我这外甥的。”蓦允说得直白,没与他周旋的意思。 李央笑不出来了。“允儿,太后无能,皇上无才,大禧天下不靠你靠谁?若没你治理,哪来大禧的国泰民安?而我又怎会因此对你不满,你可不要听信了什么谗言,对舅父起了误会……” 蓦允沉笑。“这样啊,那想来舅父急着来见我,便是担心受到牵连,心急要解开误会吧?” “我说允儿,好歹我也是你的至亲,那刺客郑武的同伙虽是我的侧妃萧氏的远亲,但实际上那人与萧氏并无往来,我更是不知她有这样一个亲戚,不过得知这人竟敢行刺你后,我已休了侧妃萧氏,并且将她关进柴房了。”李央立即说。 郑武在押回京城的途中让同伙救走了,而其中假扮醉汉调戏春芸姝被蓦允所杀的人被作出同郑武一样皆是李央侧妃萧氏的远亲,李央听闻此事吓得魂飞魄散,夜不成眠,待蓦允一回京,立刻前来澄清此事与他无关。 “舅父这回的动作可真快,这么快就休了侧妃,可我记得你对萧氏极为宠爱,年初才给她办了个三十岁的风光寿辰,怎么这会说休就休?” “这……这女人该死,竟有此等亲戚,你乃咱们大禧的栋梁,万一有个闪失不只是皇上的损失,也是万民的损失,舅父知孰轻孰重,再宠这女人也不能要。”李央咬紧牙根的道。 “舅父深明大义,甥儿倍感高兴,但我以为舅父要撇清就该撇得彻底,那萧氏还在你王府里,人活着就难免生出后患。”他语气阴凉的说。 李央白了脸。“允儿,那萧氏毕竟跟了舅父十多年了……” “舅父若不舍,那便留着吧。”喝着香茗的蓦允,将茶碗的盖子盖上了,神色也越见冰冷。 李央身子一颤,慌得改口,“跟我十二年又如何,有这等恶亲死也不足惜,回头舅父便杀了萧氏。” 他冷目轻扬。“既是如此,那舅父可以回去了。”他淡淡的说。 “呃……好……”李央虽是长辈,对他却是惧之如虎,实在是因为这个外甥六亲不认,即便他是当朝亲王,若稍有违逆,下场也比死还痛苦,自己对萧侧妃虽万般喜爱,可也不敢为她争取留命,只得垂头丧气的离去了。 李央一走,苏槽即走进大厅。“德照王爷这回虽掉了心头肉,但用一个女人换王府上下几条命还是划算的。”苏槽说。 郑武行刺主子却教同伙救走,或许与萧氏真没关连,但没人能说与皇族中的人没有牵扯,主子独揽大权,让皇帝有名无实,李氏皇族们及太后萧氏世家的权势因而被架空,皇族中多得是想杀主子的人,对于这些蠢蠢欲动的人,该杀、该打压的,主子通常不会手软,李央就是知道这点才在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19 主子一回来便急忙来求饶了。 “舅父胆子虽小,也算聪明人,自是知道该怎么做的。”蓦允冷笑。“对了,那丫头见到姊姊了?”他对李央是不放在心上的,杀了他一个妃子算是给了警告便足够了,转而问起春芸姝的事。 “见到了。”苏槽回,他进来就是来禀报这事的,主子对春芸姝还没放手,暗中仍让人留意着她的一切。 “嗯,接下来那丫头必会想让弟弟进云沐书院,你让人去暗中安排一下,令春开平能顺利进去。”他再交代。 苏槽明白主子为何会这样说,云沐是全京城最有名的书院,有品学的大儒全在这里授教,春芸姝打听过后便会想将弟弟送到这里学习了,但云沐书院筛选学生严格,一来重视学生的品性与资质,二来收费高,无家底者读不起,三来即便聪明有钱若无家世,同样进个了学院。 春开平看来不笨,春家钱虽不多,但春芸姝为了给弟弟最好的必定省吃俭用,倾其所有的凑出数来,至于家世上,春冬山巡府之职已卸下,自是没有什么影响力了,所幸还有个姊夫是侍郎府的长子,若利用这层关系也许还有机会,但春芸姝很快就会发现大姊在徐家的处境,要徐家帮忙娘家的弟弟上书院,根本不可能。 “殿下,春芸姝已言明弟弟的前程不必您费心,可您仍做安排,会不会多余了?”苏槽忍不住问。 蓦允的唇弯起极为冷峻的笑意。“本王瞧中的岂会轻易放弃,你且替本王盯着她就是。” 苏槽瞧着主子这笑容,清楚明白春芸姝已是主子的瓮中鳖,想再嚣张得意的笑,怕是时日不多了,不禁有些同情起她来。“是,苏槽这就去安排。” 同情归同情,但那丫头是该得到点教训。 苏槽正要退下时,又听得主子再道:“等她被赶出来时,就领她来见本王吧。” 苏槽一楞后点头,主子料事如神,那丫头在徐家是待不了几天的,等被赶出来后无处可去,自是非依附主子不可了,届时不抱着主子大腿认错才怪,主子等的大概是这一刻吧。 春芸姝刚得到通知,云沐书院答应收春开平入学,她喜不自胜,以为不可能的事居然成真了! 云沐是京城一等一的书院,开平要读就读最好的学校,只是,爹已没了官职,徐家的态度乂冷漠,她与开平住进徐府至今一个月,只让大姊领着去见过徐侍郎夫妻一面,告知她与开平会在徐家暂住一阵子,徐侍郎夫妻虽没有当场表示什么,但脸色很不好,草草打发了他们,事后大姊觉得尴尬,解释说近来公公官途不顺,似有被降职丢官的危机,才会没心情招呼他们,她听了也不多说什么,若单纯如此,那一个月来为何连姊夫也见不上一面? 姊夫不是不知春家有人上门,再怎么忙也该向她与开平打声招呼吧,如此不闻不问已说明徐家上下对她与开平是彻底忽视的,可想而知大姊在夫家的地位如何,这般状况,徐家又怎么可能帮开平入学,她本来只抱着报名试试,若真不可能只好放弃的心态,怎知事情竟如此顺利。 “少爷能上大名鼎鼎的云沐书院就读,咱们是不是该将这好消息告诉大小姐,她一直为帮不上少爷的忙而自责,这会她不用忧烦了。”凤佳提醒说。 “是啊,大姊这阵子为我的事没少操心,如今她该能放心了。”春开平也道。 “好,咱们就过去找大姊。”春芸姝点头,弟弟就学有着落,她心情好,三人有说有笑的往春湘茹那儿去,要将好消息告诉大姊。 谁知三人到了春湘茹的院子外,远远就瞧见门前围了好几名争吵不休的女子,这些女子正对着春湘茹嚣张数落。 “我说姊姊会不会小题大作了,夫君到我那儿多住个两晚,你有必要吃醋成这样,在这与夫君闹僵起来吗?” “没错,夫君是一家之主,他想与哪个姊妹亲近就与哪个姊妹亲近,不行吗?你身为正妻却这般没度量,说出去可要教人笑话的。” “就是说啊,老太夫人还在世时最称颂你的贤淑大度,可幸亏这会老太夫人去了,没看见你这妒行,若真亲眼瞧见了,怕是要后悔不已嚷识人不清了。” 这一堆张牙舞爪指着春湘茹鼻子说话的女人全是徐业停的侧室,她们完全没将春湘茹这位正妻放在眼底。 “大少夫人不是要强留大少爷不放,是你们霸着大少爷不让他回正房,今日大少爷终于来了,大少夫人也只是想和他说说话,提些事情,可她连话都还没说上几句,你们又闹着来要人,过分的是你们,难道要大少夫人继续忍气吞声,不能说你们几句重话?”娟秀见不得主子委屈,张口说。 “这儿有你这丫头说话的分吗?你家主子想对夫君说什么,咱们还不清楚吗?春家老爷丢了官在山东混不下去,将二女儿与儿子丢到京城来投靠咱们,咱们又不是开救济院的,供吃供住还得供读,你家主子厚着脸皮想让夫君拿钱、拿关系出来让弟弟去云沐书院就读,咱们是想给你主子留点颜面,别让夫君为难,她还不知感激,竟对着咱们发脾气,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呀!” 娟秀怒着脸说不出话,春湘茹更是早已经气得全身颤抖了。而众女口中的夫君徐业停站在一堆女人中不吭声,任由正妻被小妾们羞辱,春芸姝三人见到这场面越看越怒,春芸姝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话,春开平已经冲上前去了。 “你们欺负我姊,我跟你们拚了!”他一把推开围着春湘茹的女人们,护在大姊面前,瞪着众女。 众女讶然。“我当是谁,原来是白吃白住不知廉耻的来了。” 春开平听了这话,脸色怒极。“你说什么?!” “我说得够清楚了,你春家在山东混不下去就来投靠咱们徐家,这脸皮要是不够厚,还做不到呢,若知趣还是快走吧。” “住口,我娘家人还用不着你来赶!”春湘茹之前还忍着没与这群女人真动气,只是娟秀看不过去替主子出头,这会见弟弟受辱,怒气真正被逼出来了。 “好,咱们侧室没资格赶姊姊的穷亲戚,那让夫君说句话吧,夫君,咱们说错了吗?” 那像无事人的徐业停这才有了表情的皱皱眉。“好了,都别吵了,再吵下去是存心让下人看笑话了。” 他先朝点名他的小妾斥去,那小妾撇撇嘴,立即甩袖靠边去了。 春湘茹见徐业停帮着自己,眼眶马上红了。“夫君,这是开平。开平,快叫姊夫!”春湘茹忙要弟弟喊人。 春开平总算见到姊夫,正要开口问候,徐业停已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20 先道:“真是的,丈人怎就真将儿子丢过来了,我又不是替人养儿子的,湘茹,过两天就将人送回去吧。” 本笑着的春湘茹以为丈夫是护着自己的,哪知竟也要赶人,登时笑不出来了。“夫君,开平是我弟弟,也是你的,你怎能说这种话?” “弟弟?别说蠢话了,咱们徐家的大小亲戚还不多吗?如果每个人都想来我这儿得到些好处,我还撑得住吗?再说了,徐府还不是我当家呢,上头还有爹娘在,他们不同意我哪有办法。” 她愕然。“我带姝儿与开平见过公婆了,他们并未反对——” “他们为了给你在娘家人面前留点颜面,自是不好当面说什么,可私下找过我让我处理此事,我本以为你娘家人只是住上几日就走,那也就算了,可都一个月了还赖着不走。 “好,这也不打紧,你居然还想着让我去跟云沐书院说情,让你弟弟入学,你这是得寸进尺了知不知道?从前祖母老说你懂事贤淑,我瞧是老眼昏花了,你哪里懂事了,分明让我娶错人了!”他言下之意是后悔娶了她。 一旁的几个侧室掩嘴笑个不停,春湘茹面容惨白,春开平亦是怒火攻心。 “姊夫可以容不下春家人,但不能污辱我大姊,想当初你徐家三书六礼的来娶我大姊,这时说这种话岂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又怎样?我是真正后悔娶了她。”徐业停竟还回了这样的话。 不只春开平楞住,就是春湘茹也没想到丈夫会对她这么不留余地。 “都吵什么?湘茹,你身为正房大妻,怎么一天到晚与这些侧室们闹个不停,成什么体统?”侍郎夫人林凤洙听闻这里吵翻天,让丫头领着过来瞧瞧,一来却是二话不说先骂春湘茹。 “婆婆,是夫君要赶姝儿和开平走……”春湘茹委屈的道。 “住口,都什么时候了,你好歹也长长眼,你公公这会正烦心侍郎职位不保,就是业停这员外郎的位置也可能受影响,而你却只顾着为娘家人闹,你还当自己是徐家媳妇吗?” 春湘茹被说得面红耳赤。“我只是——” “得了,让你娘家人走是我的意思,眼下也别啰唆了,我做主给他们一点钱让他们即刻离开,省得闹得府第不安宁。” 春湘茹脸色大变。“婆婆,我娘家人初到京城,认识的就我一个亲人,您赶他们出去,他们能去哪?” “我连钱都愿意掏出来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他们要去哪,我管得着吗?” “婆婆如果非要赶姝儿和开平出去,那媳妇只好跟他们一起走!”春湘茹沉下脸说,打算与妹妹弟弟共进退。 “你说什么?!”林凤洙没料到她敢说这话。 “我大姊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她跟我们一道走,还要再重复一次吗?”春芸姝走出来了,对于徐家人的话,她从头到尾听得仔细,彻底明白状况了。 大姊虽是正妻,但姊夫娶了好几房的小妾,大姊长期被众侧室欺压,尤其之前春家落难的事传至京城后,连公婆也看不起大姊,之后虽然春家平反,但爹却也丢了官,春家家道中落,嫁出去的女儿没了依靠,自然更不受夫家重视,而今娘家人再来投靠,徐家更加瞧不起大姊,瞧大姊被欺辱成这样,她也赞成大姊跟他们走。 “你!这是反了,竟有胆出走吗?”林凤洙指着春湘茹怒问。 “没错,你想清楚了,若敢出去就别回来了。”徐业停也说了狠话,一旁的侧室们高兴得很,若正妻走了,那她们之中就有人可以扶正了。 春湘茹眼眶蓄泪,方才是冲动才说出要走的话,这会却有些退缩了,她一个出嫁的女人离开夫家,外头的人并不会见容。 春芸姝见大姊犹豫,握住她的手。“大姊,我不勉强你,但你考虑仔细,若跟咱们走,咱们也饿不死的。” “是啊,大姊,开平年纪虽小,但也知徐家欺负人,咱们春家虽不再风光,但也不是乞丐,不至于养不起大姊,你跟咱们走吧。” “我……” “走走走,我倒要瞧瞧你们没了徐家庇护如何生存。”徐业停不仅没阻止,还嚷道。 本来犹豫不定的春湘茹见他这态度,一口气咽不下来,立即咬牙道:“好,我这就走!” “走了别后悔。”他挥手,完全没留人的意思。 摄政王府的大厅内,身着华服的男子闲适地坐着,桌上摆着醇酒与美馔,而面前站着的正是刚让苏槽给提来的春芸姝。 她恼怒不已。“小女子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希望咱们以后互不往来,不知殿下这回找小女子有何要事?”她问。 蓦允没生气,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才淡声开口问:“你离开了徐家,日子可还好过?” “殿下果然对小女子的事了如指掌,连小女子离开徐家也知,一直派人盯着小女子,还有必要多此一举的问小女子过得如何吗?”她不客气的讽笑。 一旁的苏槽早已习惯她傲慢的德性,对她不敬的态度已能视而不见,其实,不这样也不行,主子根本不在意,他还能怎样? 蓦允轻笑。“你说得对,本王是多问了,但本王也是关心你自己在外居住不容易,你由山东带来的银两,置了宅子后应该所剩无几了吧?在京城这种地方的开销,不是你们几个女人与孩子能应付的,春芸姝,你虽说过不希望再与本王纠葛,可本王却想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服侍本王了?”他起身走近她,伸手挑起她柔嫩尖细的下颔问。 “您还不死心?”她瞪着他。 “嗯,未死心。”他的手缓缓移至她颈项上,轻轻地抚着。 手指冰凉的触感令她冷不防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为何不放弃?” “你说呢?”他尾音拖得略长,有几分折磨人的味道。 “我说……”她心跳如擂鼓,一时之间竟有些道不明的心悸。 “京城底下有本王护着,你不仅生活无虞还可横着走,就是徐家也能踩在脚底下,不好吗?” “小女子好手好脚,可以护着自己,生活只要省吃俭用也能过得去,至于徐家,等将来开平出息了,不愁没机会找徐家讨公道。” “是吗?那云沐书院学费极高,你如何付得出来?”他再问。 “您查得可真仔细,连小女子缺钱也知道?”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好不容易来了运气让弟弟进了云沐书院,难不成不读了?”冰冷的手在她颈上流连始终未离去,使得她阵阵颤栗。 没错,她正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21 烦恼这事,置了宅子后身上确实没钱了,而学费下个月就得缴清,算算还差百余两,不缴就不用读了,偏这时代不兴卖血,否则她也能去卖个几百cc换钱了。 “现实问题摆在前面,你还不肯跟本王?”他笑问。 “您这是趁人之危?”她咬牙切齿。 “本王从不是君子,即便趁人之危又如何?” “你!”她气结。 “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本王?”他再问一次,抚在她颈项上的手悄悄施了力,无形中给了她某种程度的压迫。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因为很生气,她无视于他的胁迫连说三遍。 拒绝得太狠了,苏槽又开始怒目了。“你不识好歹!” “对,我本是这样的人,又不是君子,你大惊小怪什么?”她把蓦允刚才那套无赖丢给了苏槽。 苏槽黑了脸。 春芸姝宛如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拍掉蓦允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小女子不妨再提醒殿下一次,我是妒妇,不仅做不得小,也见不得自己男人与人亲热,您若真有心,不如拿出诚意来,用正妃的位置来与小女子谈吧。” “你妄想做摄政王妃?!你疯了不成?”苏槽瞠目,不敢置信她真敢说出口,自己什么身分,竟敢大言不惭的要求做王妃! “让不让我做王妃由你主子决定,你激动个什么劲?”她不爽的给了苏槽一记白眼后,转向蓦允,继续皮笑肉不笑的问:“怎么样,摄政王妃的位置给不给?” 蓦允眸光凛冽,这个他只消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女人,究竟是打哪生出来的胆敢一再拒绝他?这会更敢开口要正妃的位置了! “你心颇大?”他眼底一片冷意。 “小女子心就是大,想小也小不了,您看着办吧,若同意了,通知小女子一声,届时小女子再认真考虑一下,或许会答应您。”可不是他愿意给,她就接受,还得再经过考虑的。 他深黑双瞳泛着怒意。“你可以回去了。” 这是拒绝了,她明知以她此刻落魄的家世根本配不上他,能做他的侧室已该偷笑,他会拒绝也是理所当然,但内心不知为何却觉得空虚苦涩,一阵失落。 “那好,小女子告辞了。”她挺着胸,潇洒的转身离去。 “殿下,像这么不受教的女人,您还与她啰唆什么?干脆强收了就是,看她还能再撒野到什么程度。”春芸姝走后,苏槽气愤的说。 蓦允眼神清冷。“你不懂。” “苏槽是不懂,殿下要个女人哪有这么难,照苏槽看来,对付春芸姝这样的丫头就要强过她,如此她才悍不起来。” “苏槽,那丫头可不是普通悍,是真悍;不是普通妒,是真妒,真容不下男人三妻四妾的,但以本王的身分不可能只拥有她一个女人。与其用强的,不如先让她离去,让她继续在外头吃苦,等苦头吃够了就会回头求本王了。”蓦允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苏槽这才住嘴不再多言,可这时离去的春芸姝居然又探头回来了。 “你不是走了吗?”苏槽问。刚才还走得那样张狂,怎又回头了?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我想来想去发现殿下说得极是,自己真有错。” 苏槽感到意外。“你这是回来向殿下认错的?” “欸,是回来认错的。” 这让蓦允也挑了眉。“说说、你错在哪?” “错在认不清现实。”她马上说。 “孺子可教也。”苏槽喜,主子算得准,这丫头知道苦就会回头告饶了。 “小女子确实是阮囊羞涩,没钱什么事也办不了,连开平的学费都付不起,这世路难行也不好再逞强了,回头是想……殿下能不能、能不能……”她结结巴巴起来。 “本王能不能如何?”他期待她说出愿意进自己后院的话。 她露齿笑得白牙闪闪。“人是英雄钱是胆,殿下能不能周转些钱给小女子?” 此话一出,不只苏槽傻眼,就是蓦允也青了脸孔。 她还真敢! 可想而知,向姓蓦的借钱是遭拒了。 春芸姝不过是狗急跳墙的想试试,但结果就是被轰出摄政王府。 她拧紧双眉走在街上,沉思着该如何解决此刻的困境,她确实没什么钱了,但姊弟三人,连凤佳以及跟着出徐家的娟秀,一家共五口人要养,每日开销也是一笔,但最燃眉之急的还是弟弟的学费问题。 这事本该找大姊商量,但大姊自离开徐家后天天幽怨卧床,经常一整天吃不下一粒米饭,大姊的心情她理解,她为了护娘家妹妹和弟弟,赌气出了徐家,本以为离家几日丈夫就会来接她回去,毕竟放任妻子在外于徐家的名声并不好,哪知徐业停竟对她不闻不问,大有真要休妻的打算,让大姊又愤又怒,天天怕收到徐家送来的休书,怕到连床也下不了。 唉,在这时代,女人还是接受不了离婚的事,尤其怕人指指点点,大姊至今还没出过家门半步,如此又怎能关心到家里没钱的问题? 至于弟弟,她更不可能告诉他没钱的事,怕他为此不上学了,那云沐可是旁人挤破姐也要进的书院,怎么也不能轻易让他放弃。 不行,坐困愁城没用,她得想办法生财要紧! 春芸姝发现大禧朝的女人几乎只能依附男人而活,鲜少出来抛头露面找工作的,能做的也大多是绣女或是给大户人家帮佣、带孩子的活,可她的手拿针筒行,拿针线不行;令策行,拿扫帚不行,带孩子就更加不行了,她没生养过,哪来育儿的经验? 唉唉唉,她连三叹,想挣钱也不容易啊! 她不由想起蓦允来,那家伙算准了她人穷志短,口袋无钱,早晚会爬到他跟前向他叩首认错……想起自己赤裸在他身下承欢求饶的样子,她忽然全身燥热起来,伸手扇扇脸,这天热,火气太大了,回去得让凤佳煮碗冬瓜茶去去邪火才行。 她可不是那种会轻易屈服在他人淫威之下的人!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双手张开用力大喊,“姓蓦的,去死吧!” 这一喊,街上的人纷纷回头看她,而那远在王府喝着茶的某人也突然一呛,打翻了茶碗。 喊完她一身痛快舒坦,无视于旁人将她当成疯子,径自轻松的继续走了。她方才还是稍有控制的,没直接喊出蓦允两个字,否则那家伙的爪牙到处都是,难保不会听了再把她抓回去剥皮。 倏地,行经一块告示板前,她煞住脚,那里贴有两张告示,定眼往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22 上头的内容看去,蓦然惊喜起来,有了! 她找到自己能做的工作了! 第六章 第一女仵作 大理寺内,春芸姝自信的往前一站,负责面试的官员却对她皱起眉头。“这里是大理寺,审理重案之处,不是女人可以来的地方,还不回去!”官员姓宋,名今。 她不为所动,双手负在身后的说:“大理寺在外头张贴公告说要征求仵作,我是来应征的,你为何赶人?” “咱们征的是男人,你是男人吗?” “我虽不是男人,但我的专业知识不输男人。” “你说的是什么笑话,你做仵作?你一个女人敢验尸?” “怎不敢,我保证能清楚的由尸体上的痕迹帮你们查出死因。” “你是吹牛不打草稿,我不打女人的,可你再瞎闹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我与你有理说不通,这样吧,你找能主事的人来,我和他沟通沟通。” “你这是有病,居然胆敢找大理寺卿沟通,咱们大人忙得很,没空理会你这疯女人,滚,滚滚滚!”宋今忍无可忍,动手轰人了。 “欸,你怎么……不,我不走,我要应征大理寺仵作!”她不肯离开,大声说。 “别嚷,再嚷我连你嘴也给缝……” “是谁在此争吵?” 宋今正要赶她出去时,一名穿着锦衣官服的年轻男子由内堂走出来,品貌非凡,一看就是高官。 “抱歉,吵到大人清静了,这人是来闹事的,卑职正要赶……” “想必这位就是大理寺卿了,您来得正好,小女子叫春芸姝,山东人氏,要应征大理寺仵作,还请受理。”她听宋今喊,得知这人是大理寺卿,大官终于出现,她马上把握机会自我介绍。不过瞧这人长相俊美,身姿挺拔颀长,年纪轻轻就任高职,她还挺讶异的,可见这人除了外貌出众,本事应当不小。 “你要应征仵作?”大理寺卿侯冠景听了她的话,微微楞了楞。 “正是。”她甩开宋今跑到他面前去。 “从来没有女人……” “从没有女人出任仵作的是吧?可我有能力,您暂且抛开性别,何不考考我,若我能通过考试,您再做决定?”她提议,自愿接受测试。 侯冠景瞧着眼前的女子神采奕奕,明媚耀眼,那气质像是长在高峰上的花儿,又野又艳,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奇特的人儿,他觉得很有趣。“好,就让你试试。”他同意了。 “大人,真让她试?”宋今惊讶。 “嗯,让她试,试了她就会知难而退了。”侯冠景笑说。 宋今马上明白了,哪有女人受得了与尸体共处的,待会只怕一见到死尸就先惊慌失措了,还想应征什么?“是,卑职马上去安排一具尸首让她考试。” 春芸姝喜上眉梢。“多谢大人给小女子机会。” “别谢得太早,等你亲眼见了尸体,能面不改色再说吧。” “好。”她笑容灿灿,万分自信,心知他们以为她见了尸体会退缩,门都没有。 半个时辰后。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凡杀人必留下血迹,这家伙若是被焚而死的,口中会有灰烬,但死者口中并无灰烬,可见是死后才被焚烧,详细案情我虽不清楚,但这人死后被焚尸委实不单纯。”春芸姝面色如常,边看尸首边分析说。 “你……真是女人?”宋今睁大了牛眼,呆问。 “如假包换。”她咧嘴笑。 “若真是女人,怎比男人还胆大?”宋今咋舌。 她看的是具受火焚过的焦尸,坦白说,就是他见了这样的尸体也要作呕到吃不下饭,但她神情泰然的翻动检查尸体,还不时低头去闻尸味,毫无半分的恶心与惧怕,甚至能侃侃而谈尸体的状况,这、这还是女人吗? “你不怕?”侯冠景也难以相信的问。 “怕啥,不就是焦尸嘛,我见多了。” “你见多了?”宋金瞠目。 她抿笑,自己好歹也读了七年的医学院,实习时不知解剖了多少尸体,因此对验尸这事是免疫了,又怎会怕? 其实她之前有想过行医赚钱,她有医学知识可以替人看病,却没办法使用未来的药物做治疗,而中医的药草她又不懂运用,想行医的计画是白搭的,然而仵作即是未来的法医,她精通解剖学及药理病理,晓得何处经络受伤会危及哪处脏腑,中何种毒会出现什么样的症状,这份工作只需替死人检查身体,不用做治疗,正适合她来做,因此她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到才行。 “尸首是昨晚被烧死的,行凶者是他儿子,他想早点拿到父亲的财产,因而谋财害命,先杀了父亲再故布疑阵说屋子失火,父亲是被烧死的。”侯冠景说出案情。 “那证明我说对了。”她满意的微笑起来。 “是的,你确实有一套。”他不得不认可她的能力。 “那是否能聘用我了?”她兴奋的问。 “这……仵作向来是男人的工作,若让一个女人来做,恐怕……”他虽肯定她的实力,但对聘雇她的事还是犹豫。 “女人比男人细心,再者我听说仵作不好请,你们这里很缺人不是吗?而我能做也打能力,为什么要因我是女人而排拒在外?”她是调查了一下才来的,原来仵作这职业在大禧不讨喜,懂医理的人情愿去救活人当大夫,谁要秽气的来鉴验死人,因此即便薪饷不低,大多人还是不愿意干这行,导致刑部与大理寺老找不到仵作。 她这话立即戳中要害,侯冠景沉思半晌后,终于点头道:“好,本官就开先例,让女人任仵作。” “大人真要破例?!”宋今愕然。 “没错,以后咱们大理寺就多个女仵作了。”他笑说。 宋今不禁扭头去看春芸姝,见她笑得牙白嘴咧,他打了个激灵,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个女同僚。 工作有了着落,春芸姝欢喜的回家去,新置的小宅位于偏僻的西街底,是一处二进的院子,因为手上钱不多,就只能买这样的屋子了。 她进门后,瞧见凤佳与娟秀正奋力在洗衣,身旁堆满了好几坨的脏衣物,她走了过去。 “哪来这么多脏衣?” 她瞧这些都不是她们自己的,她俩怎么洗起人家的污衣来了? “二小姐回来了,是这样的,左右邻居家里没请帮佣,脏衣服堆积如山,咱们看了说能帮忙洗,洗一件三文钱,这些洗净共有二两可拿呢。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23 ”凤佳边洗边抬起头来说。 她听明白了,两个丫头晓得她的苦处,想办法自己挣钱分担开销了。“你们两人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大丫头,洗衣这些粗活在家里还轮不到你们来做,想不到跟了我却沦为洗衣妇了,我……对不起你们啊!”她悲情起来。 凤佳与娟秀忙放下手边的工作站起来。 “二小姐快别这么说,咱们都是跟了春家多年的人,春家上下对咱们有恩,现在主子们有困难了,咱们大忙帮不上,能帮上点小忙也是高兴的。”凤佳说。 “是啊,大小姐还一蹶不振,娟秀也劝不了什么,只能替大小姐做些事,与凤佳一起赚些散银,赚的钱虽少,至少还能买些食物贴补家用,二小姐才能专心去替少爷找钱缴学费。”娟秀也贴心的道。 她汗颜,身为主子还要靠两个丫头来养。“你们放心好了,我已找到工作了,下个月就有钱了。”她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 “太好了,是什么样的工作?”凤佳兴奋的问。 “是仵作的工作。”她得意的宣布。 幽人一听都有些吃惊,表情也显得怪异。“那可是要与死人为伍的工作?”娟秀白着脸问。 “二小姐,您可别为了钱勉强了自己呀。”凤佳拉着春芸姝说。 春芸姝早预期她们的反应,浅浅地笑。“别担心,这工作我得心应手得很,既不勉强也不害怕,况且薪饷不少,对我来说恰恰是个好工作。” 两个丫头一听互望一眼,凤佳心想她不再是过去胆小如鼠的二小姐了,工作应该是能胜任的便不再相劝,而娟秀虽与她相处不久,但也瞧出她与以前确实不一样,才不那么吃惊了。 “二小姐说这份工薪饷不错,那月银有多少?”凤佳好奇的问。 “有二十两呢。”她比出了两根手指头。 两丫头听了眼都发亮。“的确不少,一般的活要有五两就算不错了,可您有二十两,算高薪了!”娟秀高兴的说。 “是啊。”她对这份薪水也是很满意的。 “薪水是不错,不过少爷的学费下个月就得缴了,就算每月不动这笔钱,也得存上五个月才能凑足……”凤佳虽是欢喜,但想想又无奈的说。 她叹了口气。“这我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放心,我有打算的,等做足一个月后,我便去向大理寺卿大人预支薪饷,希望能顺利借到钱。”她说出盘算,这已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筹钱的法子了。 隔日起,春芸姝便早出晚归认真的工作,勘验重案尸首,一个月来替大理寺解决了不少悬案,绩效斐然。 这日下工前,她紧张的去找侯冠景时,居然听说他今日休沐,这可不成,明日就是弟弟缴学费的日子,今日定要预支到薪饷才行。 她问明了大理寺卿的住处,匆匆往那儿去了,谁知冲去他府中,仆人又说他外出不知去向。 春芸姝心急了,早知前两日就先开口了,也不用事到临头才找不到人。 想她未穿越前出身富贵,一辈子没缺过钱,穿越后却尝到“跑三点半”的窘境,她在侯冠景府里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他回来,还得忍受仆人好奇窥视的目光,实在坐不住,决定离开到外头瞎找看看,正巧,在离他住处不远、热闹的长虹桥上碰到人了。 “大人,卑职终于找到您了!”看见侯冠景的刹那,她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不顾男女有别,当街激动的抱住他。 侯冠景先吓了一跳,也没推开她,迟疑一下后便伸出手拍拍她的背,嘴角还微微的扬起似有几分高兴。 “你急着找我?”他温声问。 “是啊,很急!”借钱的事,能不急的吗? “什么事,慢慢说吧。”他语气越显温柔。 听了这声音,她整个人安心不少,这人是她的顶头上司,一个月来的相处,她发现他为人温暖、待人和善、工作能力也强,难怪年纪极轻就位居高职,他若放在自己来的那时代,就是众人口中的精英分子、极品暖男了。 “多谢大人,卑职……”她张口时突然发现四周不少人正看着他俩,其中除了吃惊外,还接收到不少女子的嫉妒眼神,这才想到自己还抱着侯冠景,而这家伙今日没穿官服,一身白衣,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着实招来不少女子爱慕的目光。 自己公然抱男神,这是犯众怒的!为了自身安全,春芸姝赶紧松开了手,而侯冠景在她退开时居然露出了一丝丝的不舍表情。 “是这样的,大人,人有三急,卑职急着找您是想跟您情商一下救急之事……欸?那不是……郑、郑武?啊!五百两,站住,别跑!”春芸姝本要开口借钱,正要说到点上了,突然在人群中瞄见郑武,猛然想起一个月前在告示牌上看到的两则公告,一则是大理寺征找仵作,另一则就是悬赏郑武,抓到郑武的人有五百两赏金。 眼见活生生的五百两出现在面前,她马上忘了预支薪晌的事,丢下侯冠景拔腿就去追郑武。 郑武见自己形迹败露,忙要窜逃,可春芸姝也不是省油的灯,抢了路人的马很快便追上他,他极恼,拔出刀子朝她的马刺去,马儿受惊地将她摔出去,她索性借势扑向他的后背,像猴子一样抓着他的头发不放。 “别跑,五百两是我的!”她被钱逼急了,眼下若有了五百两,别说开平的学费,就足他们的生活也无虞了。 人急造反、穷鼠啮狸,明知行为冲动又危险,但此刻她只想着就算豁出小命也要抓到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郑武被惹毛了,凶光大露,亮出另一把刀往她刺去。 “住手!”侯冠景赶上来扼住郑武的手,阻止郑武伤她。 “大人来得正好,您与卑职一起抓住他,五百两赏金一人一半!”春芸姝缠在郑武背上大声的说。郑武不是她能对付的,她这样瞎缠也只是一时的,若侯冠景肯相助,那就有可能抓住人了。 “你快下来,危险!”侯冠景不管赏银的事,只急着要她离开郑武的背,那郑武是狠角色,方才要不是自己挡得快,那刀已招呼到她身上了。 “不,卑职缠着他,他一时跑不了,您趁机拿下他吧!”她说。 “你别胡闹,快——” 说时迟那时快,郑武一个蛮力将春芸姝甩离背上,就在她飞出去后,手持刀子也追了上去,在她摔到地上连疼都来不及喊前,就被郑武揪起,一刀要插进她腹部。 春芸姝心想自己完了,身子忽又被拉开,转而被护进一具温暖的身子里,她心惊仰头一看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24 ,竟是侯冠景?!他又救了自己一回! “谢——”谢字还没说完,就惊见他肩上插了一把刀,显然本要招呼在自己身上的刀改刺进他身子里去了,她大惊。“大人受伤了!啊,小心!”她见郑武又要杀上来,这会她与侯冠景都躲不过,不禁吓呆了。 这时桥头传来大喝声,“什么人敢刺杀大理寺卿?别跑!”一群官差带刀冲上来了。 郑武对春芸姝怒极,本是非杀她不可的,但见状逃命要紧,便收手转往另一头逃去。 “我的五百两——唉!”见他逃了,春芸姝本想再追的,但心知肚明凭自己追上也拿不下人,且眼下还因自己的冲动害侯冠景受伤了,她自责不已,赶紧查看侯冠景的伤势。“大人要不要紧?” “不碍事,不要紧。”侯冠景明明身上血流如注,但见她神情关切,不想她担心,还是忍痛说。 “那就好。”她松口气后正色再道:“今日这事是卑职不好,十分抱歉,算卑职欠您一次人情,日后有机会定会报恩,不过,卑职还有一事颇急,能否请您先帮个忙?” “何、何事颇急?”他肩上的伤血越流越多,见她说得严肃,虽痛苦仍忍住咬牙问。 “您能不能、能不能先预支卑职五个月薪晌……啊!大人,别昏啊,要昏也等先借了钱再昏……” 西街最底的小院里,春芸姝睡得正熟,有人伸手去摇她,她以为是凤佳来扰,拨开扰人的手,嘤咛道:“别吵……我连着三天没好睡,累惨了,得多休息补充体力……” 某人闻言神色更为阴沉。累惨,这是照顾了谁累成这德行? “起来!”他出声。 “欸?怎么梦中也能听到煞星的声音……岂有此理……”半梦半醒的她喃喃骂,继续睡,且盖着被子热,她一只腿跨出被子外,裤管卷起,露出一截水润匀称的秀腿。 听见她喊自己煞星,他本来黑了脸,可这会瞧见那白嫩小腿,欲望被意外勾起,心随之缓缓跃动起来,这女人的能耐越来越大了,一条腿就能勾他的魂。 他朝那截无声发出诱人邀请的秀腿抚去,手指在线条优美的腿上来回穿梭着…… 她感觉腿有点痒,还有些微热。“蚊子!凤佳,打蚊子!”她闭着眼喊,就是不愿醒过来。 可凤佳没回应。 那蚊子更张狂了,惹得她更痒!春芸姝火大了。“该死的蚊子,瞧我不一掌打死……殿下?!”她怒睁眼的同时,也是吓破胆的一刻,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骞允,她这一吓,人马上呆掉了。 蓦允瞅着她打蚊子的手还在空中僵着。“想打本王?” 她用力吞咽口水。“不敢。” “手不酸吗?还不收回去。” “是!”她立刻窝囊的将手放下来,不幸的又瞥见他的手竟搁在自己白晰的腿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殿下的手能否移开小女子的腿?”她好声好气跟他打商量。 他只瞧了一眼自己手搁着的地方,没移动。“不能。” “您!”她不知道他竟是这么个色鬼!不等他将手移开,她已用力抽回腿,并且赶紧将裤管拉下遮个密密实实,再不给人免费白看白摸。“堂堂摄政王夜闯女子闺房,就不怕斯文扫地吗?”她咬牙切齿的说。 她声音刚落,就听得“嗖”一声清鸣,一柄寒森森的剑冷冰冰地架在她颈子上了,她一惊。“您……” “斯文扫地?你倒好意思说。”他声音寒凉如水。 “小女子做了什么?”见他来真的,怕小命不保,她屏息的问。 “本王虽没强迫你做妾,但也没允许你接受别人,你敢当街与人勾搭,还连着三天在他府里未出,你不想活了?”他一脸冰寒,手中那散发着寒光的佩剑朝她颈子抵了抵,逼得她不得不向后仰去。 听到这里,她蓦然明白怎么回事了,她万万没想到蓦允也会吃醋?不过随着抵着自己的剑逐渐压进皮肤里,她脸色腾地苍白。 “小女子没与人勾搭,那人是小女子在大理寺的长官,为了向他借钱救急才……激动了点,轻轻抱了他片刻,那没什么的……”她颈上突然一痛,剑划过她的喉结处,鲜血飞溅而出。 “你还敢狡辩!”他沉怒。 她不敢去摸颈项上的伤口,虽晓得他划得不深,可已教她清楚感受到他的杀机。 她忍住惊骇,明白自己踩了他的底线,她可以拒绝他,却绝不能再看其他男人一眼,此刻若是不能成功安抚他的怒气,今日真得死在这张床上了。 “您既知小女子在侯府三天未出,那便该知道郑武出现,他为救小女子而受伤,小女子去照顾他也是道义使然,绝无私情。”她眸中是极力压制的忐忑,仰起头迎上他噬人的目光。 “绝无私情?” “对,绝无私情!”她斩钉截铁,无一丝犹豫。 他冷笑。“你无私情,他难道也没有?” “若说私情,有,他对我有私情。”她竟不怕死的说。 他脸色一变。“你再说一次!”这丫头当真不怕死? “再说一百遍都行,您口口声声说想小女子做您的人,可当小女子真有需要时,您可愿意帮忙?连借钱也不肯,逼得小女子四处找钱,侯冠景虽没破例答应预支小女子薪饷,却私人借了小女子一百两,冲着这一百两,小女子不该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的伤势吗?”她推开他的剑,无比理直气壮起来。 蓦允倒是被堵得一楞了,过了好一会才又道:“春芸姝,莫要以为先声夺人便可以脱身。”他看破了她的伎俩。 她心一缩,暗恼这人察见渊鱼,是个人精,想制敌机先不容易。可这会退不得,一退必教他逼死。 “哼,您怒什么?该不爽的是小女子,那日在街上抓郑武,小女子身陷危险,可您的人明明在四周,为什么见死不救?”她再问。 他的一张脸绷得铁青,浓眉紧锁起来。“本王交代过,黑卫只需盯着你,不可干涉你旳作为。” “吼,小女子都要让人杀了,您的人却只是冷眼观看,若真死了,您这会还有机会拿剑抵着小女子,说小女子乱搞男女关系吗?”她挺起胸口,不满的指责他无清。 “……”他第一次让人堵得说不出话了。 “小女子算是看透您了,反正之前也说过互不往来的,不如这回就说更明确点,您与小女子——”她倏然住嘴,因为猖狂过头,剑又重新归位抵上她的颈项。她口水猛咽,瞧着他剑眉危险的扬起,她若再说下去,他这一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25 剑就不会留情了吧? “怎不说下去?”蓦允紧紧盯着她,黑眸深处一寸寸结出霜来。 她感觉抵着颈间的剑越发的寒冷起来,这家伙果然不是可以随意触怒的人。“小女——” 她才开口便让他摁进怀里一口吻下去,瞬间,她脑袋轰地炸开了。 他的吻霸道强硬,炽烈滚烫,不由分说的据为己有,存心将她吻得窒息崩溃,完全不留给她一丝缝隙喘息,她难以呼吸,下意识挣扎着。 他掐紧她的细腰不许她挣脱,直到吻得她差点在他怀中昏厥过去才松开了她。 “你给本王听好了,那侯冠景是青年才俊,是本王近来栽培之人,你最好安分些离这人远点,免得本王痛失英才。”他双目含霜的说。 她被吻得七荤八素,一时还回不过神来,等脑袋稍微清楚才发现他已走了,而床边站着的人换成惊得脸色煞白的凤佳。 “你怎么进来了?”她问。 “是殿下让奴婢进来给您上药的。”凤佳说。 “上药?上什么药?” 凤佳指着她的颈子。“您这里流血了。” 她这才想起脖子上的伤。“咱们家可有金创药?拿点过来我抹抹即可。”她恼怒的说。 “咱们家没有金创药,不过在外头时苏槽给了奴婢一瓶。” 苏槽给的,她磨磨牙,好呀,方才的好戏苏槽全看透了,连药都替他主子备好,这是知道她今天有危险了。 可恶!姓蓦的这样吓唬她,这是……这是图什么? 她蓦然抚上被吻肿的唇,若图的是这个,那姓蓦的简直就是个色胚! 不对,等等,方才那家伙离去时说的是什么话?那侯冠景是青年才俊碰不得,难道她就不是窈窕淑女?这王八蛋,分明警告她是个祸水,不准祸害他的爱将!那姓蓦的就能祸害她了吗?春芸姝义愤填膺地想。 今日是大禧朝太后五十二岁寿辰,宫中举行了寿宴,百官入宫贺寿。 皇帝李兴与皇后许缇儿亦在其中与众臣子一起饮酒作乐,现场杯觥交错,歌舞升平。 正当众人酒酣耳热,喝得欢快之际,门口忽然出现了个身穿靛蓝袍子的人,这人一现身,众人赶忙酒醒的起身上前叩拜。 “臣等参见殿下。” 殿上的人几乎都跪地了,只有太后、皇帝以及皇后没跪,但他们没跪,也没敢好坐,悼悻然地站起身看着他走进来。 “摄……摄政王日理万机,不是没有空过来给哀家贺寿?”太后萧氏没想到蓦允会来,极力掩住慌张的问,今日寿宴前她专程要人去请他,他明明回没空过来,这会竟又出现。而他一到,那压迫人的冰寒之气立即充斥大殿,直让她胆寒。 “太后不喜见到我吗?”他走近,冷冽如冰的瞧着太后,那能洞察一切的眼神让太后的心不禁颤抖起来。 “怎、怎会,允儿能来,哀家高兴都来不及……” “是吗?”他表情更冷了,目光不经意转向了皇帝。 李兴立即颤了颤。“你来得正好,来人,快给摄政王呈上酒杯。”他慌忙地吩咐。 殿上的太监连忙双手用玉杯盛酒后呈上,而蓦允只是望着,没伸手去碰,殿上的气氛再度往下落去,太后朝媳妇许缇儿使了个眼色让她说句话。 许缇儿瓜子脸,唇形饱满动人,是个美人,她吸上一口气,娇美的脸蛋露出笑痕,亲自接过酒杯再往他面前送去。“既然来了,便给母后一点面子喝杯酒吧。”她娇声劝道。 他瞧着她,眼神略深,片刻后,酒杯到底是接下了。 “太后是长辈,我前来祝贺,寿酒是一定要喝的,只不过,当太后花费巨资大摆寿宴的同时,边境正因三个月前那场大风雪让镇守边关的军士们受冻而亡,尸横遍野,死伤无数,至今仍无法恢复生气,不知这事是否会扫了太后的兴?”他问。 这一瞬,一殿死寂,太后青了脸说不出话。 半晌后兵部尚书急忙起身道:“此事是卑职疏失,没能妥善安顿受灾的将士,卑职即刻回去研议对策,绝不能再让边关将士死伤下去!”他匆匆走了。 “边境寒害严重,想必民不聊生,救灾要紧,户部也得立即着人去赈灾。”户部尚书跟着走了。 “自古有灾必有乱,偷掳抢盗随之而至,刑部为免匪盗趁机横行,事不宜迟这就派人去治安。”刑部尚书跑了。 “边境发生如此灾变,官员却没能及时回报,导致军士死伤惨重,吏部得彻查失职官员,事情要抓紧时机快办,不宜拖延,卑职这便去了。”吏部尚书消失了。 “这、这是天灾,礼部得安排祭天祈福不可,这……就去办。”礼部尚书硬是想个理由溜了。 转眼殿上跑得只剩几个想不出理由离开的人,留下的人眼神惶然,都在心里暗悔不该出席太后寿宴,这会是热油浇身,烫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太后愕然,老脸垮下。要知道,如今的大禧朝已不是李氏当家,是先皇这个外甥做主,自先皇临死前任命他做摄政王这一刻起,李氏的大权就旁落了,而这也不能怪先皇引狼入室,实在是因为蓦允太强大,手段太狠戾,控制了全国的兵马,李氏子孙哪是他的对手,就是她自己的娘家,虽有些人马,对他也不敢有丝毫反抗,否则,难保她这个太后会提早作古。 而今日就是见他不来才广邀群臣为自己大肆贺寿,想借机收买朝臣的心,也让朝臣不忘这天下还是李氏皇族的天下,不是蓦氏的,怎知他会突然跑来……莫非是察觉了她的意图,才故意提起边境受冻的事吓走朝臣?这下连她也下不了台了。“边境传灾,哀家本没想过寿的,是皇帝有孝心,定要为哀家祝寿才……” “母后办寿宴,朕不过受邀而来,怎会是朕筹办,母后别胡说!”李兴为自保居然打脸母后,否认寿宴是他办的。 “你!”太后咬牙,暗骂这蠢儿。“呃……哀家记错了,是德照亲王唆使哀家办宴的,是他,就是他!”儿子不帮她担,她气得索性点名李央推给他了。 李央正绞尽脑汁在想用什么理由溜,就让太后给陷害了,脸一绿,说不出话,只能倒霉的认栽。 “太后不过五十多,将来还长命百岁着,何必急着一时交代遗言?”蓦允语出惊人。 太后脸色大变,就是李兴与许缇儿也白了脸孔。 “你……你何出此言?”太后腿已软,若非两侧的宫女撑着身体,早已失态的跌坐到地上去了。 “大禧是李氏的天下,太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26 后若是怕人忘记,我可以在太后的墓碑上大大刻上‘萧太后’的字样,如此,天下尽知,无人敢忘。” “你……你……”太后张嘴指着他,惊吓不已。“允儿误会了,哀、哀家办寿宴,请朝臣过来只是图热闹,没其他意思、没其他意思……”她抖声解释,就怕他真给她立了墓碑。 他阴寒冷煞的一笑。“那就最好了。” 他酒杯掷地后,转身离去,留下一殿的人吓得胆破汁流了。 “殿下,请留步。”他步出殿外后,一个人悄悄追出来。 “徐侍郎还有事?”他闻声停下脚步。 心急追出来的人是徐横宽,在他的长官户部尚书走时他没跟着走,刻意留下来等时机要与蓦允说上话。 “这个……殿下,卑职虽与太后娘家人稍有往来,偶也会依太后吩咐做点小事,但卑职对您是绝对忠诚,您交办的事无不尽心尽力去做。”他一开口就先投诚。 他之所以会说这些,是因为近来受太后所逼,私下替太后的人在江西弄了几个要职,让太后得以掌握江西势力,可怎知那些人不争气,有了权后就得意忘形的大肆在江西捞钱,捞到惊动蓦允,那几个蠢蛋立即让蓦允给斩了,这事虽还没向上查到他这来,但也是早晚的事,他为此担心到夜不成眠,就怕自己丢官事小,小命可能不保,私下找太后商量此事,可太后也怕火烧到自己,那态度摆明断尾求生,不可能替他担下什么,他被逼急了,只得大胆找上蓦允表明忠贞。 蓦允望着明显因寝食难安而消瘦不少的徐横宽,笑得又寒又凉。“徐横宽,你那点破事本王不是不知,不办你只不过是近来忙,等过些时候本王有心思了再算这笔帐。” 徐横宽老脸惨白无比,摄政王果然知道他都干了什么,不马上办他,就是存心看他提心吊胆到日子过不下去,主动找上门来求死。 温水煮蛙是这人常干的事,他最喜欢一步步地、慢慢地整死人! 徐横宽老脸惊颤,赶紧跪下。“殿下,卑职该死,但求您网开一面……”他趁水还没完全煮沸之前,还想求生。 “徐横宽,你长子近来可好?”蓦允突然问起徐业停。 徐横宽不解他为何问起儿子?“敢问,小……儿可是犯了错?” “你不如回去问问他。”蓦允笑得意味不明。 徐横宽愕然,本想再问几句,可来不及张口,苏槽已走了过来,他立即让蓦允挥退了,无法再留,只好惴惴不安的先回去问过儿子再说。 “殿下,春芸姝有麻烦了!”徐横宽离去后,苏槽沉着脸上前禀报。 蓦允立即蹙了眉。“什么麻烦?” “春开平杀了人!” “杀了谁?” “德照亲王世子李表。” “李表?那可是舅父的独子。”他讶然。 “是啊,消息才刚刚传来,王爷此刻还不知情……”苏槽话刚说完,殿里头即传出惊嚎声,不一会留在殿内还没走的李央已昏厥地让人抬了出来。 苏槽见状,同情的摇了摇头。“王爷这会知道噩耗了。” 第七章 开平杀人了 大理寺办的皆是重大刑案或皇亲贵胄的案子,而今着名的云沐书院发生命案,死的是亲王世子,兹事体大,不能等闲视之,案子不能由一般刑部审理,立刻移交大理寺,而此刻验尸的工作交由大理寺经验最丰富的宋今来执行,大理寺卿亦亲自到场监看,以示慎重。 “这人惯用右手,刀子在颈上由左至右割出致命伤口,依这操刀手法以及力道的轻浅力度,经卑职研判,的确是自刎而死无误,人不是春开平杀的!”大理寺的验尸房里,宋今勘验过尸体后下结论。 春开平两个月前入学云沐书院,与德照亲王世子李表是同学,今早李表突然死在书院的藏书阁内,当时藏书阁只有李表与春开平两人,李表一死,春开平立刻被当成凶手。 事发后,春开平被捕下狱,春芸姝闻讯赶至大理寺,听见验尸结果后让她松了一口气,的确,李表的死与春开平无关。 “住口,本王世子惨死,岂是你一个小小仵作几句话就能结案的,本王要那姓春的小子偿命!”李央惊闻独子死讯当场惊昏,醒来后立即悲痛的来大理寺认尸。 春芸姝错愕。“卑职刚也看过尸首,宋大哥的判断无误,世子非他杀,是自杀而亡的。”她忍不住插口。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待在这里?还不滚一边去!”李央朝她怒斥。 “卑职也是仵作,理所当然会待在验尸房里。”她严肃的说。 “你是仵作?荒唐,女人哪里能验尸?侯冠景,你搞什么,竟让一个女人做仵作?”李央骂上侯冠景。 侯冠景肃着面容。“回王爷,她确实懂得验尸,而且能力超越一般男人。” 李央愕然。“所以,她真是你大理寺的人?” “是的,另外,她是春开平的姊姊,也有权替弟弟了解全案,她在此合情合理。”侯冠景说。 “什么,她是凶手的姊姊?!” “王爷,开平不是凶手,他没有杀人。”春芸姝马上更正道。 “住口,原来你们是帮着自己人糊弄本王!难怪外人说仵作就是把红的说成紫的,青的说成黑的人,本王世子绝不可能自杀,这是胡说八道!”他不信儿子会自杀。 “王爷,卑职问过牢里的开平,他说今早与世子一块,世子死前抱怨王爷不让他娶青楼女子为妻,害得那女人寻短死去,那女人既死,他也不想活了,当着开平的面要自刎,开平抢不下他的刀子才眼见他割颈而亡的。”春芸姝在来验尸房前已先去见过春开平,问了事情经过,这会说出来,只盼王爷明理。 “一派胡言,堂堂世子怎会为一个青楼女子轻生?世子已死,你们还想毁他名声!侯冠景,本王认定姓春的那小子就是杀人凶手,三日内你若不杀这小子给本王交代,本王就拆了大理寺!” 侯冠景脸色铁青。“王爷请冷静,人命至重,这事……” “不要说了,本王的话你照办就是,若有人有异议,由本王一肩担了便是。”李央不接受儿子自杀的事实与丑闻,非要春开平偿命。 就连侯冠景也奈何不了失去理智的李央,春芸姝脸孔煞白了。 束手无策下,她只得忧愁烦躁的再去看了一回牢里的春开平,但那孩子心稳不怕,说自己没杀人,旁人冤不了他,还说有她这个在大理寺当差的姊姊帮着查明,有信心很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27 决能出狱,她听了不敢多说什么,只道说的没错,天理昭彰,冤枉不了他的。 她拿了些钱打点狱卒,让他们多少照顾着点春开平,别让他冻着饿着这才回家去,本想回去后静下心再想想如何说动李央不要滥杀无辜,哪知一回让,家中也乱成一团,娟秀抱着昏厥的大姊哭个不停,凤佳正请了大夫回来救人,她见状忙问凤佳怎么回事。 凤佳才哭道:“上午时大小姐听闻少爷杀人被捕下狱,已惊吓得昏过一次,好不容易醒过来,下午徐家人又来了,说是春家出了个杀人犯,败坏门风,大小姐出身不良,又离家不尽子媳孝道,送来休书要休了大小姐。大小姐得了休书,当场又昏过去一次,这回迟迟醒不过来,娟秀慌了手脚,奴婢只得赶紧请大夫过来给大小姐瞧瞧了。” 春芸姝面色一沉。“徐家人好样的,逮了机会就送来休书,真懂得落井下石。” “就是说,徐家真不是人!不过,眼下少爷和大小姐都出事了,咱们可怎么办才好?”凤佳忧急的问。 春芸姝实在憋气窝火,事情一桩桩的来,真想两手一摊说自己没办法,但她知道不行,弟弟的小命真要不保了,还有大姊,若被休了,就算大夫将她弄醒,她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她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事情。 “二小姐,不要怪奴婢多嘴,咱们无计可施了,如今唯一能救少爷免于一死以及让徐家收回休书的,只有一人而已。”凤佳望着她说。 春芸姝张开眼,自是晓得凤佳指的是谁,她表情凝重,何尝不知该找他,但代价是她不愿付的。 “奴婢知晓您避着摄政王,不想受困于他,成为他的女人之一,您有自己的主见,想主宰自己的人生,这点奴婢也很佩服,但在咱们大禧朝,女人终究脱离不了男人的庇护,像大小姐一旦嫁人,命运就掌握在夫家手中,若遇人不淑便一辈子也翻不了身。而您比大小姐幸运多了,摄政王是大禧朝的第一人,他愿意让您靠,您又何必推开?况且他要是对您没有半点容忍,您还能推得开吗?摄政王至少是喜欢您的,这点无庸置疑啊!”凤佳继续说。 “那又如何,我并不稀罕……” “二小姐,您真不稀罕吗?您敢说对摄政王就没有一丝的不一样?” 春芸姝突然被问倒,认真论起来,那样伟岸不可一世的男人,又有谁能不心动?再想起那日他的吻,她依然怦然不已,心下哪里不明白她早就将他放在心上了,只是不想轻易屈服于某个人,更不想接受太烫手的事——那样的男人,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不想与别人分享男人,即使这人是摄政王。 “二小姐,您还不明白吗?抗拒根本是徒劳无功的。”凤佳摇头叹气道。 “怎会徒劳无功,我不是凭一己之力过得很好?” “不,您不管在山东还是在京城,行事能这么潇洒,都是因为身后有一个摄政王给您撑腰,您才能底气这么足的面对所有人。”凤佳一针见血的说。 她语塞了,没错,在山东能为爹翻案,就是因为那男人点头让她放手去查,她才能刨了卢信刚这小人。等到京城去了徐家,见徐家对待大姊的态度恶劣,她之所以敢毅然决然带着大姊离开徐家,也是觉得自己连蓦允都能应付了,带着一家老小自己生活也没什么做不到! 而这些都与蓦允有关…… “二小姐,都这时候了,您不该再抗拒了,那人的耐性是有限的,您的好运也会有用完的一天……奴婢话多了,您自己再想想吧。”凤佳话到此,不敢再多言下去,先行离去留主子自己思索。 春芸姝苦笑起来,凤佳果然是个脑袋清楚的丫头,居然看得比她还透彻,的确,那男人不会一直让她靠,更不会长久容忍她,自己的好运是到头了。 站在摄政王府门前,春芸姝心堵得慌,蓦允竟然不见她。 哼,不见就不见,她傲气的转身要走,但走几步后,她又停下了。 她晓得他在教训她,让她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谁教她一再不给他面子,拒绝得狠了,如今她走投无路来求他,换他也狠狠的将她拒于门外。 然而,她明白,他此举不是真拒绝自己,他要的就只是她服软。 而这有何难? 她今日既然来了,就是带着放下自尊的决心。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往摄政王府大门走去。 “做什么,摄政王府也敢闯?”门前的侍卫马上将她拦住道。 她反手给那侍卫一巴掌。“瞎了你的狗眼,敢拦我!”她气焰惊人。 被打的人整个呆住,居然有人敢在摄政王府撒野还打人? 他不敢置信自己挨打,等回过神来时春芸姝已往里头冲去。春芸姝来过这,知晓蓦允的书房在哪,而此刻他十之八九会在那儿办公,她就赌他会在那里等她。 她快步往书房去,侍卫又追上来。“大胆,敢打爷,你不要命了?” “不要命的是你,你再拦着我,回头殿下会先要了你的脑袋!”她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吩咐不见你的是殿下,他如何会要我的脑袋,若真让你进去,我才会掉脑袋——”他的声音断在空中,因为春芸姝已一脚踢开了蓦允的书房大门,而他的主子就坐在里头,听见门被踢开的声音,正抬起头朝他们看来,那两道目光似箭,凌厉吓人。 侍卫吓得脑麻腿软了。 “好了,这会我见到摄政王了,咱们就来瞧瞧你真会掉脑袋吗?”春芸姝笑问侍卫。 “殿、殿下,这人不知死活的擅闯,卑、卑职这就将人赶走。”为亡羊补牢,他马上抓住春芸姝的手腕要拉她离去,然而才触碰到她,一块墨锭忽朝他砸来,他吃痛的松开了手,一看,砸他的人居然是主子,他心惊。“殿、殿下?” “谁许你碰她?” 他再惊,张着嘴,喉咙却像卡着石头发不出声了。 春芸姝忍不住轻笑。“还不滚?” “你!”他给气的。 “啧啧,你还不懂吗?全王府有多少侍卫,可怎么都没人拦我,就你冲上前,你当其他人都失职吗?”她好心提点他。 “啊?”他这才恍然明白,原来主子真有意让她闯进来,若不,即便他拦不住人,其他人也不可能让她见到主子,她在踹开书房门前早就死了。 “明白就下去吧。”这次出声的是苏槽,正由门外走了进来。 侍卫一瞧苏槽,连顶头上司也这么说,那还有假吗?是自己蠢了,他连忙抹着汗尽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28 速消火了。 “你是聪明人,别教主子失望了。”打发走碍事的人后,苏槽极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听了这话春芸姝哪能不忍住气,他主子果然正等着她闯进来叩首舔脚趾。 她哀怨的不想搭话,而苏槽这回算识相,没再多说什么便自动离去,走前还顺道替她带上门了。 书房内只剩春芸姝与蓦允,这男人像没她存在似的,低下头继续批阅那该是皇帝才能批示的奏折,她踌躇了一会才慢悠悠的走到他身侧去,接着双腿跪下。 他如没见到,就让她跪着。 她一动不动,安静地跪着,安静地等候着,等他怒火消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下朱笔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明明不是乖巧的人,别演了,堵心。” 她暗暗反省了一下,自己演技真这么差? 既然示敌以弱被嫌演技差,那就不演了,她起身小步朝他挪了过去。“开平是冤枉的。” “本王知道。”他重新拾起朱笔继续批奏折。 “那能不能……” “不能。”他爽快干净的回。 她噎住,久久没再说话,但终究是沉不住气,咂咂嘴又道:“开平是小女子唯一的弟弟,爹娘的指望……” “那李表也是舅父的独子,王位的继承人。” 话又被堵上了,她咬唇,再开口:“这世道难道没了公道吗?明明没杀人,一个亲王怎能要无辜的人去抵命?”她愤怒起来。 他再度放下朱笔,沉沉地盯着她,好一会才说:“你还不明白吗?李表没出息,为一个妓女自杀,舅父拉不下脸来得找个人出气。” “那意思是算开平倒霉,活该杀了让他出气?” “正是如此,你不也知道他是个亲王,而你春家一个卸了官职无权无势的人家,想要谈什么公道,根本多余。” 她眼眶泛红,太清楚他说的话了,又给跪下了,这回是真老实了,双手紧紧地交握在膝前。“您还要芸姝吗?”她终于将自己送上了。 他盯着她,黑浓的眸光如海一样深沉。“你认为呢?” 她垂着眸,睫毛在眼底下形成一道弧形的阴影。“您要的。” “何以见得?” “您这会等的不就是芸姝主动走向您?”她抬头看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眼底流淌出令人心悸的光泽,欣赏着她难得的低下与脆弱,这姿态,老实说,十分动人。 “本王想知,你如何走向本王?”他低沉的声音轻轻飘来,语气中已有着满意与温柔。 她苦笑,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起身走向他,主动环住他的颈项,下一刻出其不意的往他唇上吻去。 他锐眸讶然,微睁大了些,半晌后开始享受起来了。 她的吻不生涩,甚至颇有技巧,那是因为过去也交过几任男友,若是连亲吻也不会就太瞎了。此刻的吻完全不像上回他吻她时的被动,她是存心勾人的,与他津液相融,唇齿每一处都细细交缠过。 他呼息略显紊乱,果真被吻得十分称心,本该一直享受下去的,但眼眸突然绽出利芒,大手推开她。“你一个未出嫁的闺女,哪学来的?” 她吻得正投入,这家伙也太扫兴了,这时候还能想到这个? “这能上哪学?小女子这是……本能,难道,您觉得吻得不对?”她索性装傻,哪能老实承认自己有练过。 他眸色一沉。“少愚弄本王,可是与侯……” “您怀疑小女子与侯冠景苟且?殿下若认为芸姝是浪荡女,还要这样的女人做什么?”不想莫名其妙害死侯冠景,她立即先声夺人的说。 他冷望她。“今日是你来求本王,不是本王再提纳妾,你这话说得不觉得可笑?” 她哑然,再度老实本分地跪好。 “芸姝与侯冠景绝无首尾,毕竟您警告过那人是青年才俊,芸姝哪好玷污。”她委屈的说。 他见她又耷拉下脑袋,像条收拾了利爪的猫儿,心情又稍稍变好了,没再追着侯冠景的事找麻烦。“那接下去继续说吧。” “是。”这是让她说清楚要怎么臣服了,她叹。“芸姝愿做殿下的女人。”她终究说出口了。 他眼角漾着笑。“那什么时候搬到摄政王府来?” “不,小女子不搬过来,小女子只想做您的外室。”她低眉的说。 他怔了片刻后,随即怒了。“好你个春芸姝,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肯老实?”他暴怒。 “不要以为本王不知你的打算,你不进本王的后院,是想着以后要与本王断绝关系方便。春芸姝,你若想与本王玩心机便回去吧,本王情愿不要你。” 她像被雷打中,他连自己那点心思也猜到了,这回不彻底认输是不行的,于是放软身段的再道:“小女子没这意思,只是想若无名无分搬到摄政王府,不如……” “本王有说过让你无名无分过来吗?” “小妾嘛,那算什么名分?”她仰鼻不屑。 他哼笑。“本王的妾你以为是一般的妾吗?那也是妃,侧妃。” “侧妃也不是妻。”气不打一处来,她不由故态复萌,又再跋扈放肆起来。 他眯眼。“你到现在还想着做本王的王妃?” 他那模样像是她痴心妄想兼不自量力,不禁让她怒上心头。“小女子怎么会还愚蠢荒唐的想着这事,您王妃的位置小女子是不敢想了,但即便只是个侧妃,其实小女子也有一些原则的。” “原则?” “没错,小女子不妨将丑话说在前头,小女子是个妒妇,殿下有种要小女子就要有种承受,将来可不要后悔让芸姝进门了。” 他冷笑的看着她,她这摆明是告诉他,成了他的女人后,她还是敢在他面前猖獗。 哼,他的女人,哪里可能管不住,这女人进王府后想翻天,还能真拆了他的屋顶吗? “妒妇?行,没有占有欲,本王还不高兴,三日后就进王府吧。”他吩咐,话一落,一切就定案了,三日后她便是他蓦允的人了。 照理说春芸姝该哀怨或丧气的,可不知为何她的心却有些莫名沸腾,像是……像是投入了一种挑战、一种征服、一种要让这男人悔不当初的渴望,她突然充满斗志的望着他,点头后,清晰的道:“好,三日后小女子进王府。” 他微笑,开始期待起她的到来,也后悔自己说出三天后入府一事,真该立刻将她留下不放人的。 “殿下,德照亲王来了。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29 ”外头传来苏槽的叩门声。 她讶然。“德照亲王怎会来?” 他轻笑,心想罢了,不急于一时,就让她将家中事处理完再来吧。“他带开平过来的。”他说。 “开平也来了?”她更吃惊。 “本王侧妃的弟弟哪可能是杀人犯,舅父亲自去大理寺将人放出来,晓得你在这便将人带过来了。”他轻描淡写的说。 她恍然明了,在自己来找他前,他已命人去处理这件事,这是对自己会臣服于他稳操胜算,连万分之一都没想过她可能不会来,他的自信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令她恨得牙痒痒的。 瞧她的表情,他挑起眉峰,故意问:“怎么,嫌开平太快出狱?要不让舅父再将人关回去?” 她气得想撕了他那张欠揍的脸,但这家伙的脸哪能碰,不仅不能碰,还得忍怒,不然,开平真得再蹲回大牢去了。“不是的,小女子感激殿下救开平一命,正高兴着,不过大恩不言谢,毕竟开平即将是殿下的小舅子,帮帮未来的小舅子也不为过,更何况他是无辜的。” 她就是这样,即便再忍气吞声,骨子里天生仍刻着“逆”字,忍不住总要挑衅某人几句。 他冷笑,也不在意她做困兽之斗,这猫儿再怎么想伸爪,还伤得了主人吗? 反倒是见她吃瘪的样子,他心情不错。“苏槽,让他们进来。”他朝外吩咐。 苏槽推了门,春开平先进来,一见到二姊立刻激动的抱住了她。 “二姊,我说没杀人就不会有事的,我这不是平安出了大理寺吗,二姊可以放心了!”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出大牢的,还以为已厘清案情,证明他无辜所以顺利出狱,欣喜的说。 “是啊是啊,开平行得正、坐得稳,谁也冤枉不了你的。”她摸摸弟弟的头,欣慰他小小年纪遇到生死大关还能处变不惊,没吓得魂不附体。 然而他们姊弟俩亲昵的互动看在某人眼底,居然起了几分的不痛快。“春芸姝,过来!” 她正想再细问弟弟昨晚在牢里可有睡好,被这一喊,朝蓦允望去,见他突然晴天变雨天,莫名其妙不知在气什么,只得先松开弟弟,走向他。“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即将要做本王的侧妃了,行为举止得稳重些。”他说。 她拧眉细想,自己只是与弟弟拥抱了一会,靠近些说说话,哪里不稳重了? 一旁的苏槽则是偷瞄主子,暗自嘀咕主子对姓侯的吃醋就罢,人家这个可是亲弟弟,也才十二岁,刚历劫归来相拥一下也不为过,这醋吃得有些过了吧。但他哪敢多嘴啊,主子一辈子不懂醋味,遇到春芸姝后,开始非常会品酸了。 “二姊,你要嫁进摄政王府了?”春开平惊讶。他不傻,之前由山东来京的路上即看出殿下对二姊有心,二姊却是避之如蛇蝎,还警告自己要与这人保持距离,怎么眨眼又说要嫁了? 见弟弟吃惊的表情,她涩笑。“开平,以后殿下就是你的姊夫了,咱们是一家人了。”她告诉他。 “不,我知道二姊不想与人共夫,不想委身做小才不接受殿下,而今却甘愿进王府,是不是因为要救开平才这样?若是如此,开平情愿回去大牢里也不要二姊为难。”他激动的说,马上想通了一切,难怪德照亲王会亲自来大理寺向他道歉,并且领他到这里来,原来,二姊是牺牲自己来求蓦允了。 春芸姝感动极了,这孩子甘愿死也不让她受委屈,算没白疼他了。正要大赞他是个好弟弟,眼角却瞧见了某人乌黑的脸色,赞美的话半句也不敢说出口,忙道:“傻开平,谁说二姊不想嫁殿下的,咱们就算爹未丢官,家道未中落前也是配不上他的,可蒙他瞧得起让二姊进王府,二姊心里是感激得很,至于之前的排拒,说穿了就是与殿下呕气。” “呕气?” “对,呕气。”她睐了眼蓦允,这家伙的表情似也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理由哄弟弟,她暗哼一声继续道:“二姊是不满殿下不干不脆,没给爹官复原职,所以一直借故拒绝。” 蓦允听了撇笑,果然胡扯一把,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女人之前虽曾为父来讨回官职,但得知朝中情势以及他的为人后,怕春冬山一不小心再让他整死,便彻底打消让父亲出仕的念头,就是春开平她也是不打算培养他当官的,这会却拿这当理由,想来也只有春开平这十二岁的孩子会信。 春开平也确实信了,马上说:“若是这样,二姊就别怪殿下了,自己幸福要紧,爹不能复职,还有我啊,开平将来出息了也能代替父亲报效朝廷,光宗耀祖的。” 她都快笑不出来了。“嗯,开平有这想法很好,不过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你先好好读书吧。” 开平现在年纪还小,一门心思想继承父业入朝为官,这观念只能慢慢的改变,现在还不急着跟他说太多。 蓦允见她那伤脑筋的样子冷笑,她弟弟的事自己烦恼去!这会转头瞧向了进来后愁眉不展,闷着没吭声的李央。“舅父,可得节哀顺变啊。”他难得说了安慰的话。 李央一听哪里还忍得住,这就老泪纵横了。“表儿才十七岁就殁了,想找人索命也不成,舅父命苦啊!” 他悲从中来哭得厉害,本想找春开平出气顺道给儿子陪葬的,哪知这小子好狗运,姊姊搭上了蓦允,既是蓦允的小舅子,自己还能动吗?自是乖乖放人,还亲自将人送来好证明这小子完整无缺。 只是,他有些好奇起春芸姝这女人,也不是绝美之色,蓦允怎会突然瞧上她要收为侧妃?另外,摄政王府内的女人众多,若皆攀亲带故起来,蓦允的家事保证处理不完,自己从没见过他管女人的事,这回倒是破例了。 不仅如此……他进来后观察蓦允看春芸姝的眼神有股从未见过的容忍,越发令他啧啧称奇,蓦允这小子从小到大不曾对任何人容忍过,就是对先皇也只有恭敬,没见他忍耐过什么,此刻怎么会对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另眼相待了? “舅父不必哭,李表的病根本治不了,今日若不是为个妓女寻死,明日也必会为颗糖跟你过不去,他这是惯性寻死,再说,你王府里新纳的侧妃不也有孕了?这回说不定就为你生下个正常的孩子,让你用不着日日为个有病的孩子犯愁。”骞允说。 春芸姝听见这话微愕,才知原来李表有精神疾病,天天找理由寻死,再想想,那李表都十七了,却与十二岁的开平一起学习,智力明显也有问题,虽说云沐是一流书院,但遇到像李央这样的权贵也拒绝不了,只能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30 收下。 这一想便对李央更不谅解了,本以为他突然丧子必然悲痛,难免失了理智才想拿开平出气,但这会晓得他明知儿子有病还硬要开平陪葬,实在没良心,不禁狠狠瞪了他,可惜李央没看她,正专心做戏给蓦允看,继续哭着。 “话是没错,可表儿再不好,也是舅父疼了十几年的儿子,如今说没有就没有了,而舅父也不是怪你未来的小舅子没能阻止表儿寻死,舅父就是……就是心痛啊,况且,萧氏也是前一阵子才去不久的,我一下失了两个重要的人……” “李表的死,倒霉的是开平吧,他不过是和李表在一块读书,李表突然发疯寻死,开平没被吓死算不错了,你还能怪谁?还有,萧氏的死,舅父莫非对我还怨着?”蓦允凉声问。 “不不不,你说的是,是春开平倒霉,真倒霉,遇到表儿寻死,八成也被吓得不轻,改日舅父会专程送些安定心神的补品过去给他压惊的,那萧氏也是死有余辜,舅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怨……对不住了,舅父想到王府里还有客人,就先回去了。”李央本想藉儿子的死向蓦允索点同情,顺道表达自己放过春开平的委屈,哪知不小心提了萧氏后适得其反,反而让蓦允不悦了,吓得赶紧逃了。 春芸姝也不想与蓦允这凉飕飕的家伙多啰唆,带着春开平随后也走了。大姊还不知开平被释放了,得让开平快些回去教大姊放心才行。 第八章 给大姊撑腰 一早徐府内突然起了骚动,说骚动是好听,根本是惊天动地,惊慌失措了。 因为摄政王没说一声就大驾光临,吓得徐横宽心惊胆跳的带着妻子林凤洙以及长子徐业停跪地接驾,就怕他是为自己替太后办的祸事来算帐的。 “卑职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莫怪。”徐横宽战战兢兢的说。 蓦允抿了口茶,掀了眼皮的朝跪在地上的他望过去。“没事,本王来得临时,希望没给你们带来不便。”他说。 这分礼貌着实反常,令徐横宽一家更加惴惴不安。“不敢不敢,殿下能来是我徐府的荣幸,荣幸之至啊。”徐横宽忙说。 “徐侍郎客气了。”他甚至微笑了。 徐横宽见他难得和善,不禁稍稍放宽心,心想他应该不是来办人的。“殿下有空前来,莫非有事要吩咐卑职去办?”他问。 蓦允笑容更可亲了。“本王来此确实是有件事要你帮忙。” “帮、帮忙?”徐横宽吓了一跳,蓦允要人办事从来只需吩咐,何来用过“帮忙”两字?他受宠若惊。“殿下有事尽管交代,卑职定为您办妥。” 他这会不紧张了,蓦允肯要他做事,便是有意招揽他为自己人,既然如此自己那日夜担忧的破事可能就没事了,徐横宽心中暗暗盘算,为了性命与前程,不管蓦允提任何事,他拚死也不能出错,使命必达。 跪在一旁的徐业停同样紧张的握拳,自己要不是靠着爹这个侍郎庇荫,根本不能在户部谋上任何职务,爹若出事自己也完了,明白蓦允这次到来是他们求生的好机会,他也喜上心头。 蓦允点头。“那就多谢徐侍郎了,事情是这样的,本王是为求亲来的。” 听到这,林凤洙眼睛一亮,他不会是瞧上她今年刚满十六的三女儿了吧?忙雀跃的抬起如来问:“敢问殿下,瞧上的是徐府的哪位?” “这位确实与徐府有关系。”蓦允说。 林凤洙喜不自胜。“那是……” “本王中意的是徐业停的小姨子,春芸姝。”他目光朝徐业停瞟去后说。 他要纳春芸姝为侧妃的事,目前除了李央知情外,消息还没传出去,因此徐家人略得。 “什么?!”林凤洙错愕,以为听错。 “春、春芸姝?”徐业停同样一脸愕然。 蓦允低头喝茶,没去瞧他们是什么表情。 苏槽在他身后说:“殿下瞧上春家二小姐,本该亲自到山东向春家长辈说亲,但山东路途远,殿下眼下是没空走这趟。可惜春家独子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做不得主,不过听说徐侍郎的长媳是春家二小姐的姊姊,长姊如母,殿下便过来亲自向春家的长姊求亲了。” 苏槽说完这段话,徐家三人全变了脸,而变得最厉害的要数徐家母子,两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徐业停,去把你媳妇叫出来吧。”蓦允开口。 徐业停头皮发麻。“卑职的媳妇此刻不在家。” “是吗?本王既然来了,不想白跑,便在此等着,瞧她去了哪,尽速去将人找回来便是。” “这……” “殿下发话了,你怎还不去?”苏槽怒问。 “没错,你这是做什么,殿下等着,快去!”徐横宽也催。 “爹……儿子恐怕……无法将人带来。”徐业停支支吾吾地道。 “你说这什么话,自己的媳妇去哪里怎可能带不回来?” 徐业停抖得说不出话。 林凤洙见儿子不敢说,只得硬着头皮道:“是这样的……咱们前两日刚给她……下了休书了。” “你说什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徐横宽惊愕。这阵子他只顾着担心江西那祸事砸上头,对家里的事没半点心思过问,只知儿子夫妻不睦,媳妇离家几日了,心想这事妻子会出面处理,哪晓得处理的方式就是休妻。 “你们休了春芸姝的大姊?”蓦允脸色越发沉了。 “春湘茹善妒又离家多日,已是失德,最重要的是她胞弟居然杀人,这等家风怎堪配做我徐家媳妇……”林凤洙话还没说完,蓦允手上的茶杯已落地,吓得她赶紧住嘴不敢再说下去。 “徐横宽,记得本王提醒过你,让你回来管管儿子的,而你就是这么敷衍本王的?”蓦允朝徐横宽动怒了。 徐横宽一惊。“您何时让卑职管过儿……啊?”他本来不解蓦允说什么,忽而想起几日前在宫里,蓦允让他回来问问儿子,他回来后立刻就问了,儿子只说近来在户部的工作正常,没出什么错,他听了放心便没再多想,哪知蓦允问的是家事,说的是儿子媳妇,可自己哪里想得到堂堂摄政王会关心这等事?这下……这下……唉! “你们母子混帐,好好一个贤淑温良的媳妇你们竟敢编派她的不是,还没问过我”声就将她给休了,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一家之主吗?”他痛斥母子两人。 两人黑着脸,哪里敢再说什么。 “你们俩还不去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31 将休书收回来,把人也给带回来,她若不回来,你们母子也不用回来了!”他气急败坏的说。 徐家母子俩神色灰败,不敢怠慢,匆匆往偏僻的西街去接人了。 一个时辰后,母子俩回来了,可身边并不见春湘茹,蓦允等了许久却是这结果,那张脸已是说不出的阴寒了。 徐横宽见了蓦允的脸色,心惊肉跳,不由上前打了儿子一耳光,力道极重,打得徐业停嘴破流血,吓得林凤洙也浑身发抖,微退一步,怕自己也挨打了。“我不是要你们没接到人别回来的吗?这会还回来做什么?” “得了,本王时间宝贵,再给你们一个时辰,见不到人,影响了本王纳侧妃之事,本王饶不了人!”蓦允这回出奇有耐性,居然愿意再等。 徐横宽大喜。“谢殿下大量。还不快滚,再滚去接人!”他朝妻儿喝道。 “是是是……儿子这次再、再去……”徐业停抱着肿脸慌忙说。 “我也定、定将媳妇求回来的……”林凤洙也点头。 两人灰头土脸的又出门了。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徐横宽回头对着蓦允折腰谢个不停。 其实他心中有数,蓦允今日提亲只是幌子,主要是替春芸姝出面教训他们,当初他们未善待前来投靠的春家人,末了还将春家姊弟三人赶走,他这是替春家姊弟出气来着,这回他们若求不回媳妇,不必等江西的事查办开来,他就准备遭殃了。 “不必谢,这人还不知带不带得回来。”蓦允阴笑。 徐横宽从头凉到脚了。 一个时辰后,苏槽上前提醒道:“殿下,时辰到了,该回去了。” 徐横宽惊跳了起来。“别、别走,卑职的不肖妻儿应该快、快回来了。”清楚蓦允一走,自己断无生路,他苦求道。 蓦允起身,看也不看他,仿佛当他已是个废人了。“苏槽,走吧。”他迈步往徐府大门方向去。 “殿下……先别走,再给、给卑职一点时间,殿下、殿下……”徐横宽满头大汗的在后头追着,追到门口忽然看见妻儿回来了,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个人,分别是春湘茹与春芸姝姊妹,不由大喜。 蓦允瞧向春芸姝。“过来。”当着众人的面,他张口就要她到自己身边。 她难得有点脸红,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想显得自己是她的主子,她踱步来到他身边,往他右侧站去。 他神情带笑的朝她低声道:“这才来,你可真敢让本王等。”这丫头明知他人在徐府等押还敢姗姗来迟,胆肥得都能掐出油来了。 她低笑,确实,徐家母子能亲自去求大姊回来,她就知这男人出面了。 徐家母子来求第一趟时态度还硬着,一副肯让大姊回去,大姊就该千恩万谢的马上跟他们走,这副嘴脸当然只得到拒绝,等第二趟再来时,态度已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了,低声下气的要收回休书不说,那徐业停还跪下了,大姊这回倒是能撑,没便宜了那无良的男人,直到林凤洙被逼急了,哭着也要跪,大姊才让徐业停起身,毕竟哪能真教婆婆跪媳妇,经这母子又跪又求的,大姊才答应跟他们回一趟徐府,而她哪能放大姊单独面对徐家人,当然得跟来了。 不过,她当初只要求蓦允救开平,并没有请他帮大姊教训徐家,因为让他出面管大姊的家务事有点杀鸡用牛刀了,所以她打算之后再自己想办法让徐家人对欺负大姊之事付出代价,哪知她没开口,他却一并帮她处理了,这事说她不感动是骗人的。 她眼里藏笑。“您好人做到底嘛,既要给大姊脸面就不能只给一半,场面自然要做足,要不,哪能让徐家人好看。” 他朝她前额拍下一掌。“就你敢!” 她抱着微痛的额。“好嘛,下次不敢了。” “不敢这句话,苏槽替春侧妃记住了,下回您若忘了,苏槽也好提醒春侧妃。”苏槽已改口唤她春侧妃了。 她白了苏槽一眼。“你这不识相的,我与你主子打情骂俏要你管。” 打情骂俏?天啊!苏槽目瞪口呆了,哪个姑娘敢说这种话?就是徐府的人耳尖听见也都惊愕了。 倒是蓦允揉搓起眉心,生平头一回有种头疼的感觉。 她瞪完苏槽回头对着蓦允笑,笑得谄媚至极,笑得他这座冰山也撑不住,终于眉眼透出无奈的笑了。 徐家三人谁也不曾见过蓦允对女人笑,更何况还带着温柔?不由得皆想,春芸姝长得不错,但也只是一般美人而已,且春冬山至今没官复原职,谁又想得到蓦允会看上她? 可事实就是事实,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春芸姝是蓦允的人因而错待了她,还将他们姊弟三人赶出徐府,若当初他们将春芸姝当菩萨供着,等于有了蓦允这座靠山,又何需日夜担心江西的事烧到头上来。 而今,三人是悔青了肠子! “殿下,卑职将媳妇带回来了。”徐业停拉着春湘茹上前说,这是想补过。 蓦允这才瞧向春湘茹,见她面色苍白、骨瘦如柴,之前虽没见过她,但也晓得从前的她定不是这模样,这是近来被折磨出来的。“春氏,本王要纳侧妃,相中令妹春芸姝,两日后会派轿去接人,你准备准备。” 他哪像求亲,根本是知会。 春芸姝忍不住恼怒了,张嘴想骂人,但在他投来一眼后气势马上溃散,算了,这家伙肯对人姊做做样子已经很给她面子了,要不一顶轿子抬过来,她还不是得闷声上轿。 唉,她忍不住哀怨起来,怎么自己嫁人这么不值,这人生真没意思! “是,姝儿昨晚回来对妾身说了这事,妾身一开始很吃惊,可姝儿说您生性严肃,但还算是个懂得体恤人的,且您这回又救了开平一命,证明您是讲理知法的,若托付终身当不会后悔。”春湘茹说。 蓦允当即睨了身边的春芸姝一眼,想不到她会替自己说好话。 “身为长姊,见妹妹要嫁,嫁的又是殿下这等人物实在感到欣慰,但是,春家无势,妾身也无能,将来她能依靠的唯有殿下一人,还请殿下定要善待姝儿,妾身在此拜托了。”春湘茹朝蓦允跪下叩首道。 春芸姝见了吃惊,赶紧去扶她起来。“姊姊这是做什么,我跟了殿下会很好的,哪里需要你这样大礼拜托。”她感动的说,大姊之前虽软弱,可当她要出嫁,也担起了长姊的责任,即便对方是蓦允也要求他善待她。 “需要的,你虽蒙殿下垂爱迎进摄政王府,但女人需要的还是丈夫的疼惜,我不想你和大姊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32 一样,嫁人后让人糟蹋了。” 徐家人听了这话全汗毛竖起,这不明着告状徐家亏待她?三人忍不住紧张的瞧向蓦允,看他的反应。 蓦允朝春湘茹道:“放心,春芸姝既入本王的门就是本王的人,本王会护她一生。至于你,似乎还是对夫家颇为不满,说吧,你想怎么做,本王给你做主。” 徐家人冷汗直流,春芸姝则一扫之前对他不将提亲当一回事的不满,悄悄感谢的扯了他的袖子低声说:“谢谢了。” “哼,你不是要本王好人做到底,那本王便如你一次愿。”他抿笑。 她这才有些脸红了。 “妾身已接了徐家的休书,不再是徐家人,所以不再进这个门了。”春湘茹指着徐府大门说。 春芸姝惊讶,她以为大姊这阵子忧虑卧床是因为被休,如今得以再回夫家必是安心愿意的,却想不到她会说出不回徐家的话。“姊姊,你可想清楚了,真不回徐家了?” 如今不比从前,有蓦允给她靠,徐家人哪敢再欺她半分,她这趟回府,徐家人必将她供奉着,不敢再给她任何脸色看的。 “徐业停见色忘义,不曾疼惜过我,咱们春家家道中落,他不帮上一点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的赶你们走,甚至开平一出事就急着送来休书,这样的丈夫与夫家,我要来做什么?前一阵子我无法振作是恨自己遇人不淑,竟嫁得这样的人家,自觉丢脸悲愤,而今他们还好意思来求我回去?不了,我受够这样的人家,情愿自己过活也不回去。而你即将嫁给殿下,照顾开平的责任理当由我这个大姊负起,我与开平会继续住在西街底的那间屋子,从今往后专心将开平培养成材。” “姊……”春湘茹这番话着实令春芸姝感动,原来大姊也有未来人的骨气,不会由男人搓圆捏扁,振作之后便能坚强过日子,在这时代女人要能勇敢独立不容易,她佩服不已。 “不……湘茹啊,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休夫啊,以后、以后为夫的定会善待你,不会再给你委屈受的!”徐业停不顾廉耻的冲上前抱住春湘茹求道。此刻春湘茹是徐家的救命稻草,若她执意离去,那蓦允不会放过他们的,求也得将人求回来才行。 “是啊,媳妇,我这婆婆从前太亏待你了,我会改的、会改的!”林凤洙也急出泪来了。 不知谁去通知的,徐业停内院的一堆妾室这时也全出来了,跪在春湘茹脚边哭道:“姊姊,过去都是咱们不好,您大人大量饶了咱们吧……呜呜……咱们再不敢跟您抢夫君了……” 春湘茹不为所动,轻轻甩开了徐业停,冷冷的道:“休书已在我手上,咱们和离已是事实,覆水难收,以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关。” 徐业停唇都发白了。“湘、湘茹……” “别喊了,现在是我不要你,不是你不要我,你这样的男人我是不会回头的。”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了。 瞧得徐家上下全都傻眼,徐横宽当下气怒难耐的踹了徐业停一脚。“都是你混帐,你——你该死!” “爹,痛啊!”徐业停被踹得狼狈摔在地上,哀号喊痛。 徐横宽气得全身颤抖。“闯了大祸,你还知痛?”他再踹上去。 “老爷……别踹了,会踹死他的。”林凤洙护子的说。 只是她一张口,脸上也挨了一耳刮子。“恶妻逆子,难怪我徐家要败!” 林凤洙在众人面前被打得披头散发,脸面尽失,捂着脸痛哭出声。 “得了,你们要打要骂尽管去,少在本王面前做样子。”蓦允出声了。 徐横宽打妻子的手一抖,连忙放下了。“殿下,卑职治家不严,实在……” “不用废话了,既然你与本王连一点姻亲都搭不上,也没什么好说了,江西那破事明日就会办了,你做好准备。”他不假辞色,随即就通知了。 徐横宽当场垮了身子,林凤洙母子也瘫了,徐家至此算是倒了。 “殿下,江西什么案子小女子不清楚,但大禧律法只罪及正妻嫡生,妾室则不受牵连……”春芸姝瞟向徐业停那一票妾室,那几个之前可是极尽所能的欺负大姊,她这人是这样的,睚眦必报,此刻正好报仇。 那群女人一触及她的眼神,个个惊慌失措,伏在地上抖个不停。 蓦允瞧她那意思,稍抿了唇便道:“那些妾室便送去充当官奴吧。” 女人们瞬间昏死的昏死,惊哭的惊哭,一片愁云惨雾。 徐家一倒,无人能幸免。 春芸姝不是硬心肠,实在是因为徐家太势利,待人又刻薄,发达后不知践踏过多少人,如此的人家有今日下场又有什么好同情的? 春芸姝正前往大理寺的路上,明日就要入摄政王府了,身为王府侧妃若想继续当个职业妇女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仵作的工作得天天与尸首为伍,那家伙是不会愿意的,因此她今日特地要回大理寺送辞呈。 然而,临出门前却有个人突然来找她,并且告诉她一件事。 “你爹之前被诬陷贪污收贿的钱并非入了殿下口袋,这笔钱送到边境去赈灾了。”苏槽一见到她便严肃的说。 她诧异。“这话什么意思?” 他板着脸继续道:“日前边境发生大风雪,不仅官兵百姓冻死,牲畜也难以幸免,伤亡惨重,可朝廷才刚拨出一大笔银两造军船、发展海军,一时没钱救灾了,这时卢信刚上报山东前任巡抚贪污收贿一事,殿下因而下令查办取钱。 “但殿下没想到卢信刚这么狠,竟借机扳倒了好友还让春家人陪葬,这事殿下得知后虽恼,可卢信刚既已成事,也替他取钱送去了边境便不好再说什么,况且你爹之前确实谎报山东为贫区,长期向朝廷骗取济银,这事必得严惩,遂对卢信刚诬陷你爹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原来他不是贪王,钱是用到赈灾去了。不过,他要钱却是牺牲了我爹以及春家人,真的狠的是卢信刚吗?他不更狠?” “他是为边境的将士百姓,轻重间不得已的取舍。” 她冷笑。“为将士百姓?那日我去为我爹求复职,他直接告诉我,天下不是他的,他没必要替百姓请愿,这话我还言犹在耳呢!你何必替主子漂白?”她一脸的讽刺。 “当时殿下正恼你对卢信刚先斩后奏,你还敢来找殿下为你爹求复职,殿下没一怒之下扭了你的脖子算不错了,哪还愿意跟你说真话。再说了,你怎么不想想,主子若真是贪婪之徒,天下在他手中不早乱了套,还能有眼下的四海升平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33 吗?” 这话教春芸姝倏然无话可说,看来她真误会了那人…… “是殿下让你来对我说这些的吗?”她沉默了一会后,心情复杂的问。 “哼,殿下行事从不用对谁交代,自是不可能让我来对你说这些话,我是见你进王府是既成的事实了,怕你仍对殿下心存芥蒂,入府后不肯尽心伺候,所以将这事说出让你明白殿下的为人,得知真相后,你应当不会再对殿下不敬了吧?”他倒有些苦口婆心了。 她明白他的用心了,怕她对蓦允一直误会下去,所以专程来说清楚,她瞧着他,已能理解性格多疑、极少信任人的蓦允为何会视他为心复,将大小事放心交给他,因为这人除了尽忠外,还是真心为主子打算的:一切以主子为中心,即便是主子身旁的女人,他也希望这人能对待主子一心一意。 这家伙也算是忠心又可靠的人,她顿时觉得他没那么讨人厌了。“好吧,那我以后不再骂他暴君贪王,改说他强纳民女、好色无耻,总行了吧?”她耸肩微笑说,虽然她对他改观了,但他逮到机会就在蓦允面前说她坏话是事实,想要她从此不记前仇是不可能的,怎么样也要刺他一刺才行。 他绿了脸。“你!要不是见阻止不了你入府,我还懒得来跟你说这些事!”他咬牙切齿的转头就走。 瞧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她笑得十分顽劣,见到苏槽暴跳如雷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实在是件很爽的事。 气走了他,春芸姝便往大理寺去,因脑袋想着这事,居然人已经到了还不自觉,等回过神来,已站在大理寺门前了,这才又烦恼起要辞职的事,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工作不能继续了…… 唉,春芸姝舍不得的重重叹了一声才走进去。 今日当班的是宋今,她将辞职书交给他,然而宋今似乎不相信蓦允会看上她,因为他可是见过她验尸时面不改色的样子,认定她根本不是女人!而摄政王那样眼高于顶又有品味的男人怎会看上一个男人婆? 尽管惊愕,但宋今毕竟收下了她的辞职书,甚至还客气的说了几句祝她幸福之类的吉言,态度上再不敢如对后辈般的随意。 春芸姝有些怀念之前宋今将她当成哥儿们时的自在,有时两人验完尸还会一同去喝酒,可成为蓦允的女人后,旁人是再不敢对她轻松随意了。 都怪自己要嫁的男人太强大、太威慑人、太……太凶神恶煞了!她不得不感叹。 “大人在吗?”见宋今拘谨,她也不想多聊了,直接问起侯冠景,既要走,当然得向他拜别才行。 “大人在里头,您请进去吧。”宋今甚至对她用上了敬语。 她点头,往内堂去了。” 侯冠景正伏在案上写公文,听见声响抬起头来,看见她后怔了怔。“你来了。”他呐呐的说。 “欸,卑职来辞职的。”她说,语气有点艰涩。 “我晓得……你要进摄政王府了。”他的声音似乎比她更为沙哑。 “是啊,大人肯给卑职工作机会,卑职却做不了几日就离职,总觉得对不住您。”她语带歉意的说。 “没关系,我本来就知道你做不久。” “大人本来就知道?”这是她在古代唯一可以胜任又能赚钱的工作,她一直很认真把握,怎么她看起来是个会半途落跑的人吗?有这么靠不住? “你是个特别的人,大理寺仵作的工作又怎么能困得了你太久……”瞧她表情有异,他再解释道。 “大人也太看得起卑职了。”她干笑,不知怎地,觉得今日的他好像神情特别苦涩,看自己的眼神与平常十分不同,让她跟着不自在起来。 其实他救过她的命,又慷慨解囊助她解决燃眉之急,他们之间的交情早不是一般上级下属的关系,他对她还有份恩情的。 “不……你真的很不一样,只可惜……我比不上摄政王,不能救令弟一条命,若是我有能力,或许……唉,或许只是或许吧。”他突然极为感慨。 她微楞,他是想表达什么吗? “男人的权势越大,越难只让一个女人掌握,你以后要辛苦了。”他叹声再道。 “大人为何对卑职说这些话?”她受不了的问。 他苦笑。“原来你真瞧不出来,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说走就走,对我没一丝留恋。” “留、留恋?”她眼珠子一转,任脑袋再迟钝,这时也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侯冠景喜欢她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努力想破头,不会是在他为救她让郑武所伤,自己照顾他那时种下的情根吧?想想那期间他对她总是笑,即便伤口换药极疼,他也未在她面前抱怨过,更在醒过来后马上让仆人给她送钱去,令开平能顺利缴学费入学,她只觉得他是个善良的好人,哪里想到他对自己是特别的。 得知他的心意,她心有点慌,莫说对他从没特殊想法,就是有,她也即将嫁人了,与他可不能有半点纠葛,尤其那姓蓦的可是比自己还要小肚鸡肠,之前对她在街上抱侯冠景的事就吃过醋了,若知晓他对她有意思还得了?那男人到底会杀了她这祸水,还是侯冠景这奸夫? 她打了个激灵。“这个……其实我今日来不只送辞职书,还顺道要还钱的。”她忙转了话题,故意忽略他方才的话,假装没听懂,赶紧由荷包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栗。“谢谢大人救急,钱可以还给您了。”她将银票递给他。 大姊休夫,那蓦允果然比她还狠,让徐家倒台前先拿一笔钱给大姊当离婚赡养费,这数目在蓦允盯着之下,徐家哪敢少给,给少了,之后想必会被蓦允清算得更厉害,本来有命也变无命了,因此几乎将家产都给了大姊,大姊成了富婆,自是有钱教养开平,自己后半生也无忧了,后来晓得她当初向侯冠景借了钱,大姊今早特意拿了钱让她来还。 侯冠景却没接银票。“你不必还,有人替你还了。” “有人替卑职还?谁呢?”她讶异。 “是……殿下……”他苦涩的说,回想起他伤愈回大理寺上工的第一天,苏槽便来找他——“春芸姝欠的钱为什么要殿下来还?”他问。 “殿下的女人借的钱,自然由殿下来还。”苏槽说。 “殿下与春芸姝……”他吃惊。 “是的,殿下让我带话,春芸姝只是暂时寄放在大理寺,你可以关照,但不要关爱,她不是任何人可以高攀的……” “蓦允替卑职还钱?怎么可能,当初他明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34 明不肯借钱救急,又怎么会帮忙还钱给你?”她大为惊讶。 “殿下确实把钱给我了,你把银票收回去吧。”他转过身去,神情黯淡至极。 她看着他灰暗的背影,本张口想说什么却又默默闭上嘴了,将银票收回怀里,此时最好什么都别多说,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毕竟自己对他无心。 不过,那姓蓦的也真是的,钱都替她还了也不说……她眼眸轻垂,忽然就明白了,她问侯冠景借钱,这不踩了他的脸面吗?难怪他会不吭一声的把钱给了侯冠景。 啧,这男人真小心眼!还有,为何老在她面前摆酷,明明不是贪赃枉法之人却偏偏让她误会,让她以为他是坏蛋,这个嘴硬的男人,果然是老派的古人! 虽心里这样想着,可她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微翘,但当视线又投向侯冠景那落寞的背影时,嘴上的弧度慢慢沉重的收起了。 未完待续 《妒行天下 · 下》作者:浅草茉莉 小说系列: 单行本 男主角: 蓦允 女主角: 春芸姝 出版日期: 2016-05-18 故事地点: 大陆 时代背景: 古代,架空,大禧朝 情节分类: 穿越时空,波折重重,失而复得内容简介: 哼,摄政王蓦允明知她爹这山东巡抚是冤枉的,还故作无知,好在她顺利揪出山东总督卢信刚的小辫子,一举揭了贪污栽赃的事,但只怪她太聪明,竟查到蓦允与总督有挂勾,踩了那恶霸的地雷,从此给他盯上了,先欲逼她嫁到卢家当寡妇,后又说要娶她为妾,吓得她赶紧藉着陪弟弟读书一事,上京投靠长姊好避避祸事,并在大理寺找到工作,成为女仵作供弟弟在京都最好的书院读书,岂料,日子才刚安顿下来,弟弟竟卷入德照亲王独子命案! 人家王爷不分青红皂白欲让弟弟抵命,迫得她只好找上蓦允求救…… 这代价便是嫁进摄政王府为妾……还是第二十九号妾室!(咬牙) 而且他向皇宫要了凤轿、金缕衣给足她面子,惹来“姊姊们”眼红,其中,竟还包括了皇宫里的那位……一群女人拚命将她往死里整,很好,耍流氓、玩心机,她可从没输过!更何况有那男人撑腰── 无论是轰走被献来的美人、当街修理欲高攀的尚书千金,他全默许了,女人最大的权,便是男人的宠,那群女人想跟她斗?哈,走着瞧! 第九章 排行二十九 今日是春芸姝进摄政王府的日子,蓦允一早起来着装后,步出王府便准备去接人了。 “殿下恐怕不能去接人了。”苏槽上前说。 “出了什么事?”蓦允蹙眉。 “侯爷来了,他要见您。”苏槽禀报。 “他舍得下山?哼,他想见本王做什么?” “听说……那人失踪了。” “失踪?” “是的,侯爷急于找人,所以想请您相助。” 蓦允冷笑。“他的宝丢了,本王为什么要帮忙找,笑话!” “这……殿下,那人好歹也是……先皇托付的人……” 蓦允厉芒一射。“得了,不用提醒本王这件事,他在哪?” “侯爷人在明净湖等您。” “明净湖……这么远……”蓦允再度皱了眉。 苏槽晓得他为何嫌远,主子想亲自去接春芸姝让她风光一回,但明净湖在城郊,来回一趟需一整天,若去了就不可能赶回来接春芸姝。“殿下,春侧妃那儿您就别亲自去了,想春侧妃是识大体的,她必能体谅您。”苏槽说。 摄政王府里的每一个侧妃都是自己坐轿入府的,身分低的还只能由后门进,从没让殿下亲自迎娶过门,不过,对于春芸姝,主子却是另眼相待,要亲自走一趟以显重视。 蓦允冷睨他一眼。“你睁眼说瞎话吗?那丫头若能谅解,事后不给本王脸色看,那天就能下红雨了。” “这……殿下怕瞧春侧妃的脸色?”苏槽问。 蓦允怒目扫去。“你说什么?” 苏槽马上缩头。“没……苏槽没说什么。” “哼,本王不是怕,是不想听人啰唆。去,还是让本王的座轿过去,让人以为本王就坐在里头。另外,让太后赐衣、皇后赐轿,排场搞得越大越好,那丫头爱面子,本王这次就给她个荣光。” 苏槽听了愕然。“要太后以及皇后都出面,这……”这是纳侧妃吗?这是娶王妃的规格吧? “还不去?” “呃……是。”苏槽在他催促下应声,心想这阵仗一摆出来,那得寸进尺的春芸姝进府后不横着走才怪。 主子一开始就这么荣宠,将来谁还压得住她?他忧心忡忡。 然而春芸姝确实教迎亲排场给吓着了,身上的衣服是金缕衣,坐的轿子是宫里的凤轿,轿子所经之处更是锣鼓喧天,仿佛整个京城都震动起来,经此一闹,无人不知她春芸姝今日入摄政王府这座高门了。 只是当她晕陶陶被抬进摄政王府后,一连四天居然都不见蓦允的踪影,又教她一股气无处发,这是哪门子的老公,从结婚当日就搞失踪至今,这是逼她离婚吗? 可恶,可恶至极!她拍桌。 “二小姐,您别恼了,殿下紫绶金章,掌天下大事,公务繁忙也是正常,再说了,您瞧四天前那迎亲排场,迎娶公主也不过如此,殿下已表现出娶您的诚意,您就别生气了。”凤佳跟着陪嫁过来,替她端来早膳后说。 “那家伙别以为迎娶我时搞得热热闹闹,就能掩饰他轿子里空无一人的事实,想这样忽悠我,没门,他若不出现当初不如让我嫁只公鸡算了!” “二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那是新郎有病或失踪才用公鸡代替拜堂,您这样说殿下,不吉祥的。” “我说错什么,他这不失踪了?”她气呼呼地说。 “这……” “别说了,我还当他死了。” “好个春侧妃,才刚进门就敢诅咒殿下!” 屋里突然挤进了一群女人,说话的是其中一个头上别了朵大红花的女子。 春芸姝闻声朝她们看去,皱紧眉。“你们是谁,怎么擅自进人家的屋子?” 蓦允用座轿虚晃一招,除了给她面子外,应该也是不想让人得知他离京之事,方才她与凤佳的对话不好让人听见,可这群人忽然闯入,不知听去多少? 她见那头上别花的女人先朝屋里瞧了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35 一圈,见屋里没其他人,才仰鼻骄傲的道:“我是杨侧妃。” 瞧杨侧妃的动作,春芸姝冷笑,这是在找蓦允,担心蓦允在她屋子里,今日她故意放出消息说摄政王昨日半夜得知郑武再度现身,立刻连夜外出缉人去了,她才能走出屋子,要不,人人追问她那家伙的去向,她哪里答得出来?且又怕掩饰久了反而露馅,不如先替那家伙找个失踪的理由,合理化此事。 而那女人瞧了屋里一圈没见到人才敢开始嚣张,可见这票人只听到她最后说“当他死了”的话,其余的并未听见,不知他已失踪多日,只以为这几日他都在她房里。 这群人没听见什么就好,让她放心一些,恼归恼,但她其实知晓那家伙兴许有说不得的事要办才失踪,而她不想替他惹麻烦。 “你是杨侧妃?喔,我明白了,你是那家伙的后宫,那其他人呢?”她理解后指着其他人再问。 “我是殿下最宠的赵侧妃。”其他人见蓦允此刻不在,那说话的态度之高傲的。 “我是殿下爱的李侧妃。” “我是殿下最喜欢的高侧妃。” “我是殿下最疼的……” “够了!”她大喊一声,一票介绍下来,每个都是最最什么的妃,但都是屁话,她压根不信那寡情的男人能对谁最上心。 只是,她对这数量十分错愕,这群女人算算居然有二十八个之多,据她所知,一般王府亲王礼制上是一个正妃两个侧妃,而他竟如此不管体制,纳了这么多?!且照顺位排下来,她居然是第二十九位侧妃,表示眼前的全是自己的前辈,她不傻眼都不行。 好样的,她早有心理准备摄政王府的后院必有女人,但没想到居然有快三十位,姓蓦的体力是有这么好,能应付得了这么多女人吗? 她霍地站起身。“各位今日齐聚在这,不知有何指教?”她没好气的问。 “指教不敢当,是姊妹们等了你四日,等你来给咱们奉茶请安,可始终不见你出现,以为你病了,这是来探病的。”杨侧妃代表说。 探病?还是咒她生病? “可这会瞧咱们误会了,春妹妹气色红润,哪来的病?不来给咱们奉茶请安,显然是恃宠而骄了,以为殿下迎她入府时给了些脸面,这几日又与她腻在一起,便不将咱们这些姊姊当回事了。”赵侧妃接着说。 “可不是,都狗眼看人低了。”李侧妃再接。 还骂人? “说不定春妹妹不是这种人,是咱们多心了,她其实是不懂规矩罢了。”高侧妃道。 “也是,想想她从山东那种乡下地方来,才会如此吧?”孙侧妃也凑上一句。 “乡下人就是土,哪里懂得咱们摄政王府这一等皇亲的规矩。”钱侧妃也说。 “还是,她根本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摄政王府只有她一人……”杨侧妃静不了,再道。 “你们说够了没,二小姐没闲情听你们这些废话!”凤佳被这群女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的刻薄话激得忍无可忍道。 众女朝她瞪去。“大胆,你一个陪嫁丫头敢对咱们这些主子无礼,想挨巴掌是吧?”杨侧妃横眉竖目。 凤佳怒红了脸。“你们话说得太难听,污辱了奴婢的主子……” “住口,还敢再多言,看来真是讨打了!”杨侧妃今日就是来下马威的,见蓦允不在,这会又得了机会,想打凤佳挫挫春芸姝的锐气,让她别刚来就目中无人,正伸手要打人,但手才抬起来就教人攥住。 “哪个王八蛋敢打我的丫头,那便试试,我拆了她的骨!”春芸姝眼神凌厉,气焰慑人,杨侧妃手被扼得极痛,却惊得忘了喊痛。 其他人见到春芸姝这样子皆是一惊,这群女人长年养在深闺,只知耍些小手段争宠吃醋而已,哪里见过人敢真正叫骂说狠话的,全楞在当场了。 “春侧妃……你放手,要、要不然我要告诉殿下你诅咒他死,让他、他……唉呀,好痛!”杨侧妃威胁的说。 哪知春芸姝不仅没松手还加重了手劲,捏得杨侧妃哀哀叫。 “你当我怕死吗?那男人回来你尽管去靠状,对,话我说的,我当他死了。”她毫无忌惮再说一次。 “你、你……” “我什么我,你敢欺到我头上、打我的人,我折断你的手都敢!”她口气活像个女流氓。 杨侧妃大惊,其他人则乱了套,来下马威不成反倒让她威吓了去,正不知如何收场,忽闻门口传来一声—— “太后娘娘派人传话,有请春侧妃进宫——” 春芸姝闻言一讶,松开了杨侧妃的手。 杨侧妃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哪敢再多待,哭着快跑了,其他人见状,虽好奇太后找存侧妃进宫做什么,但见杨侧妃惨状,哪敢多问,也随杨侧妃之后一哄而散。 慈宁宫内坐着太后与皇后许缇儿,而她们面前是刚问安起身的春芸姝。 太后与许缇儿两人各怀心思的打量着春芸姝,春芸姝也正瞧着她们。 一般来说初入宫者,乍见太后与皇后多少会紧张拘束,但太后与许缇儿见她气度镇定,目光自在,眼神自信,还回视起她们,心下都有些恼怒,莫不是仗着蓦允的势,才敢对她们这两位大禧朝身分最高的女人不放在眼底? 两人心中不爽,可脸上却是挂着可亲的笑靥。 “哀家突然召见你,可将你吓到了?”太后笑容可掬的问。 “妾身是有些受宠若惊,不知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找妾身进宫有什么吩咐?”她被叫进宫也觉得莫名其妙。 之前她就听说了,太后不悦儿子的皇权让蓦允给夺了,对蓦允是明里顺,暗里恨,中间的小九九不少,自己只是蓦允的侧妃之一……“之一”两字特别令她咬牙切齿,一把肝火又差点不顾一切地烧上来,但眼下还是忍住了,先专心思索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太后与皇后为何要见她? “哪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想与允儿喜欢的妃子多亲近,培养培养亲人间的感情。”太后走下高椅上前握住她的手,万分和蔼的说。 春芸姝不吃这套的,未穿越前她那圈子多得是像太后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物,她见多了,哪里容易被糊弄,太后这是笑里藏刀。“承蒙太后抬爱,妾身这才有机会一睹皇宫的庄严,这会承太后的福是大开眼界了。”她跟着演,要摆假面孔,就瞧谁的道行深了。 “哎呀,你可真乖巧啊,难怪允儿疼你,连金缕衣都向哀家要去送给你了。”太后亲亲热热地拍着她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36 的手背。 “何止母后赐了衣,本宫也拿出了自己当初嫁进宫的金云凤轿了,有母后的衣、本宫的轿,你可是近年来京城里嫁得最风光的人物了。” 许缇儿在见到她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美丽的脸庞虽笑脸迎人,但春芸姝仍隐约感到一股不明就里的怒气。 她暗忖,宫里可真是龙潭虎穴,那姓蓦的到底得罪多少人,让她得跟着受害? “妾身不知那衣服与轿子是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赐的,现在才来谢恩,还请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莫怪。”她做作的挤出笑容说。 “谢什么恩,允儿生性冷漠,难得宠一个人,哀家与皇后还能不成全吗?”太后马上慈蔼的笑道。 这会,她有些明了太后找她来做什么了,是想瞧瞧蓦允大张旗鼓娶进门的是什么样的女人,还想借机拉拢一下。毕竟那姓蓦的不是个好讨好的人,若能讨好他喜欢的女人,也许能让他动摇一二,不过太后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家伙就算是对她真有几分特别,也不会因此动摇什么,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哀家听说你进王府后倍受允儿喜爱,让他连着几日都待在你屋里不出来,可有这回事?”太后不知这几日蓦允不在京城,接着问。 “这……妾身该死,不该耽误殿下办正事的时间……”她先是内心大骂蓦允害她背负浪荡惑主的名声,随即又装出羞于见人的样子,既然她们都认定她得宠,那自己还不好好利用吗?成了蓦允宠妃连太后都巴结上来,好处还能少吗?她这人实际得很,是不会客气仗势取些好处的。 “怎么会,新婚燕尔,年轻人血气方刚也是难免的,来来来,哀家这里有支补身的千年人参,回头就让你带回去给允儿补补身子了。”太后马上送她人参。 春芸姝眉开眼笑了,瞧,好处这就来了,人参多贵,更何况还是千年人参,这支参回头拿去卖钱,也是不小的数目啊! “母后,摄政王乃国之柱石,春侧妃身为侍妾,还是得时时提醒他身体为要,勿过度纵欲的好。”许缇儿笑着说。 她瞧了一眼许缇儿,总觉得这人怪怪的,表面和善,但隐约似对自己带着嫉妒?皇后不是皇帝的女人吗?嫉妒她做什么?除非这女人暗恋蓦允,否则为何吃醋? “得了,允儿多宠女人是好事,他都二十有八了,王府内虽女人不少,可没一个能替他诞下子嗣的,现在有春侧妃后,哀家就有指望了,相信明年允儿就能做爹了。”太后道。 “太后娘娘太抬举妾身了,不过既然太后娘娘有令,妾身自当尽心尽力的伺候殿下。”作芸姝装出娇羞的模样。 “摄政王府还没有王妃,子嗣该由王妃诞下,怎好让一个侧妃为之?”许缇儿再度开口,这回语气有些掩不住的敌意。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允儿还没娶王妃,让侧妃先生也无妨。”太后只当没注意到许缇儿的口气,故意向着春芸姝说话,讨好的意味浓厚。 “母后莫不是忘了,您的亲侄女户部尚书萧原的长女萧谨慧有意与摄政王结亲,谨慧美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她的才情与身分是配得上摄政王的,最适合为他诞下嫡长子。”许缇儿提醒的说。 太后表情有几分的不一样。“谨慧虽是哀家的侄女,可不知有没有那福气嫁予允儿……不过,春侧妃啊,虽然允儿喜欢你,将来你还是要敬重未来王妃,切莫坏了摄政王府内的和谐,让哀家为难啊。”太后的话可说是极其诛心,表面看似对春芸姝青眼有加,实则提醒她再受宠也只是个侧妃,她护的还是自己的侄女。 春芸姝扬唇。“人都还没进门呢,太后娘娘别担心得太早了,妾身懂规矩的,自是不会与王妃争宠,不过,殿下能不能顺利娶进这房媳妇还是未知数呢。”她似笑非笑的说,完全没有因为这人是太后的侄女而说话收敛。 太后闻言讶异,即便蓦允真有点宠她,也没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种话,这是根本没将她当回事了! 而且蓦允娶不娶正妃,岂是她小小侧妃能左右的,这丫头自大过头,这么托大的丫头怕是很快就会失宠了吧!太后恼怒的皱起眉,本以为是个聪明人,原来是笨蛋,对这种愚蠢之人,她没了拉拢的兴致,连那支参也不打算给了,何必浪费了好东西。 许缇儿同样对春芸姝不屑起来,她太了解蓦允了,敢在他面前恃宠而骄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对春芸姝她突然也不在意了。 由宫里出来回到摄政王府,刚下轿,没跟着进宫的凤佳便赶过来说:“二小姐,殿下回来了。” 她蓦然一喜。“这死鬼总算回来了。”她脚步加快往里头走,期待赶紧见到他,原来她也会等得心急。 “等等,二小姐,您别急着进去……”凤佳居然拦着她。 “怎么不急,那家伙失踪好几天,我得去问问放着我不管他什么意思。” “可是……可是……”凤佳吞吞吐吐。 “可是什么?”她终于听出不对劲,慢下脚步了。 “殿下刚回来,心情似乎很不好,便开了宴,不知谁献上了八个美人,里头正热闹……” 她脸绿了。“家里侧妃二十八个还不够,那户部尚书千金还可能进门,现在又来八个,他心情不好是吗?正巧,老娘心情也很不美。凤佳,走,陪我进去瞧瞧有多热闹!” 她憋了多日火,这会准备好好爆发了。 春芸姝沉着脸走进正厅,凤佳紧张的跟在后头,主子火爆的脾气与从前大不相同,这会进去不知会出什么事。 春芸姝一进去果然看见一厅的人,那死不见人影的男人终于出现,就坐在众人中间,而他身边环坐着数个美人,美人们不敢贸然贴近他,但秋波频送就盼能得到他一丝回应,他若看过去一眼,她们便仿佛蒙受恩典,立刻喜得花枝乱颤。 她细眯了眼走过去,众人见她出现,没认出她是谁,只猜想她八成是摄政王府内的妃子之一,众人没怎么在意。 蓦允喝了一盅酒,放下酒盅后抬眉瞧见她走向自己,墨黑的眼眸有些许变化,但并未发出一语,只默默瞧着她想做什么。 她靠近后媚眼含笑,先瞥了离他最近的女子一眼,以眼神示意那女子让位。 那女子好不容易才挤上摄政王身边的位子,哪可能轻易让出,自然也挑衅的回视她。 春芸姝眼神再射出了些杀气,那女子仍是不肯退开,她扬唇一笑。“凤佳,把我的位子清出来。”她吩咐。 “这……”凤佳瞧这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37 场面,在座的都是朝廷大官,美人既献给殿下便是殿下的人,自己哪好当众赶人走。 “还不动手!”她见凤佳犹豫,喝声道。 凤佳让主子一喝,哪敢迟疑,马上将不肯让位的女子硬是拉起后往一旁甩去,动作太大,摔得那女子难看出丑,众人顿时吃惊,不知出了什么事,谁敢在摄政王府内张狂伤人? 于是纷纷瞧向摄政王,偏他却是啥反应也无。 “你是什么人?”那被摔惨的美人指着她哭着问。 “春芸姝!”她傲气十足的说,可没半点愧疚。 “原来你就是四天前穿着金缕衣,坐着金云凤轿嫁进摄政王府的人……”那美人瞬间止哭,改为惊讶了。 众人这才知道她的身分,这位就是之前风光嫁进王府的侧妃。 “但那又如何,我如今也是殿下的女人,你敢伤人?”那女子回神后又怒说。 春芸姝脸色阴沉的朝她走去。“殿下的女人?你有种再说一次?”她凶狠的揪住女子的衣襟。 那人真被吓到了,就是满厅的宾客们也吃惊了,摄政王是娶了个流氓侧妃吗? “我……殿下……”那女子白着脸看向蓦允,期望他说句话让眼前的疯女人退开。 众人盯着蓦允,觉得以他的性情定是容不了来闹场的女人,这女人才受宠几天就想不开来找死,实在可惜。 “春芸姝,谁允你放肆的?”骞允终于开口了。 春芸姝回头朝他笑得灿烂。“殿下莫怒,之前芸姝就说过自己是个有原则的人,殿下可是忘了?” 经她提醒,他想起她的原则了—— “即便只是个侧妃,小女子也是有一些原则的,小女子是个妒妇,殿下有种要小女子就要有种承受,将来不要后悔让芸姝进门了。” 他以为她说说而已,哪里翻得了天,但这女人真的说到做到要拆他的台。 “殿下,难道真如这女子所言,她也是您的女人?”春芸姝瞧向让自己揪着,一脸羞愤的美人问他。 “哼,她……不是本王的女人。”他语气一顿后说。 那女子脸色完全死白了。 春芸姝不由冷笑。“凤佳,听到殿下说的没,这人不是殿下的女人却坐在这占位子,还不轰出去。”她更嚣张的道。 凤佳不安地瞧了一眼蓦允,见他似真无震怒,才结结巴巴地应道:“好……好的。”她听从春芸姝的话揪住那女子扔出去。 那女子狼狈出场后,春芸姝再瞧瞧因自己跋扈的举止而惊吓不已的其他美人道:“凤佳,还有其他与殿下无关的女人,也一并轰了吧。” 抽气声此起彼落,凤佳壮了第一次胆子后,之后就顺手多了,一连丢出七位美人,将献给蓦允的女人全轰出去了。 众人看得傻眼,居然有人敢在蓦允面前争风吃醋到这等地步?! 就是蓦允的脸色也比方才更加阴鸷了,然而那张狂的女人还不解气似的,直接再捋虎须的往他走去,一屁股坐到他怀里。“这会清净多了,听说殿下心情不佳,若还要喝,不如让芸姝奉陪。” 他笑容阴冷冻人。“春芸姝,莫忘了你与她们一样,也还不是本王的女人。”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她低笑,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吐出的话细得如同呢喃。“您若不高兴,尽管也将我轰出去,或是休了我也成。” 他眯了眯眼。“你的目的是让本王不要你?” “您失踪多日,对我不闻不问,不就这意思?” 他目绽精芒,眉眼上扬带出一抹深沉的锐利。“春芸姝!” 众人屏气敛息的看着两人互动,只见摄政王脸色突然极度阴沉,怀里的女人却依旧嚣张放肆,这是什么情况?蓦允竟容忍那女人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众人见他端起酒盅一口而尽后,朝着外面命令道:“来人,将这女人带下去沐浴!” “沐浴?”她楞了楞,这时候要她沐浴做什么? 他笑得森然,盯着怀里丝毫没有记起自己身分的女人。“春芸姝,本王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这个天下间,有这样还没有近身便敢管着男人的女人吗?你既想管本王,那本王自然得先让你成为本王的女人,那你便有这个权力了,你说,是不是?”他轻声道。 她全身僵住,像是教人点了死穴,哭笑不得,转眼只想逃,她慌忙要爬出他的怀里,一只铁臂马上钳制住她的腰,轻易止住她逃跑的意图。 “后悔挑衅本王了?”他笑问。 “我……殿下……有话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告饶了。 “本王没话说,只想用做的,来人,还不将人带下去沐浴。” “是,苏槽亲自让人做这件事,会吩咐特别将春侧妃洗香点,让殿下享用。”该死的苏槽这时候出现了,笑得仿佛夙怨得报。 被强迫洗好澡后,春芸姝被丢进骞允的大床,她不安的瞄瞄四周,第一次来到他的寝房,本以为以他的身分,屋里定奢华得有如帝王宫殿,可这里装饰得比想象的简朴一些,没有夸张的金碧辉煌,不过眼下不是对这感兴趣的时候,那男人真要临幸她了吗? 四下安静得只剩自己的呼吸声,不久,一阵脚步声传到耳中,转眼她听见扑通一阵的跪地声,守在寝外的奴仆们喊,“殿下……” 这一瞬,她的呼吸声陡然变成了咬牙声。 来了!这家伙真来了! “滚。”声音不大,戾气颇重。 奴仆脚步声齐刷刷远去的同时,屋里的春芸姝也老实起来,摆出落难的狐狸相。 下一刻,门开了,他踏进屋里,她紧张得双手直冒汗,自她穿越过来后,不管发生什么惊涛骇浪的事,好像也没令她像此刻这般惊慌过。 “春芸姝。”男人低沉的声音唤着她。 她用力吸气,让心跳能稍稍稳些,不要跳得这么丢脸,努力故作镇定的应道:“妾身在这。”她听自己的声音还算平稳,心想没抖就好。 “洞房延后,你显然很不满,既然急着做本王的女人,那本王今日就成全你。”蓦允站刚说完,人已居高临下的望着床上的她。 “您——嗯!”她本想说几句认错安抚他怒气的话,但他的手已伸到她的衣带处,重重一抽,她闷哼一声,腰带瞬间被抽了去。 她咬唇瞧着腰带被丢到床下,有点恼怒,仰头瞧着这打扮尊贵,高不可攀的家伙,竟然这样欺负人,就不怕打击了她脆弱无助的心灵吗? “别说得好像我很想,您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38 千方百计娶了我,您就不想?”她不甘示弱。 她腰间一紧,被男人扯到怀中用力搂住。“谁许你牙尖嘴利的!” “不用人许我,我想——”现实虽处于弱势,但嘴上还是不想输人,她张口想再回嘴,忽然见他冷酷的眼眸漾出一丝笑意,眸中戾气全消,温柔隐现,让她话停在舌尖上,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真的想本王?”他那黑浓得要滴出墨的眸子含笑盯着她,像是十分愉悦。 她咬着唇,有些后悔逞一时口舌之快,无形中似泄漏了什么,绯红着脸把头转了过去。 “今晚非要洞房吗?”她唇动了动,低声问。 “你打翻醋坛子前,得先确定自己有资格后再说,本王就给你那资格。”他低下首去,几个齿印便烙在她的玉颈上。 她牙一咬推开了他。“那您想做什么前,不用先给我个交代吗?” “交代?” “没错,您一走多日连个音讯也没有,不觉得太过分吗?” “本王办事去了。”他清淡的说。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彻底惹毛了她。“喔,是吗?那我晓得了,这会不就是上床嘛,有何困难的?来,衣服脱脱,开始吧。”她似毫不在意,冷冷的说,还主动掀开衣襟露出贴身肚兜儿。 对于一个不解人事的闺阁少女来说,这是不是太无所谓了点?他方才还带着欲望的眼一瞬间变得寒凉。“你——” “不是要给我资格吗?反正是迟早之事,我又何必装模作样说不要。” 他这下明白了,这女人脾气还没发完。“本王虽未亲自去迎亲,也给你做足了脸面,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他说。 “我春芸姝岂是给一点脸面就能打发的?连点解释也不肯,就是大男人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控诉着,表情委屈,到底没这么笨跟这男人硬杠到底。 他木着一张脸地盯着她,哪里瞧不出这女人很能演,偏自己仍是受用。“春芸姝,本下是去见父亲了。”他终于道。 她讶然。“侯爷来京城了?”他消失四日,这时间不足以来往山东与京城,表示那人来到京城了。 “嗯,本王帮他找个人,所以回来迟了,你……别生气了。” 她对他不敢说百分百了解,但也知道八九分,这人从不知如何哄人,能说出“别生气”三个字已是破天荒了,心头那股怒意瞬间灭去了不少。 “那找到要找的人了吗?”她不问要找的是谁,明白他若愿意说便会主动告诉她,否则任她怎么问也不会说。 “没有。”他脸色十分难看。 她想起回来时听说他心情不好,原来是没找到人。“再找便是,何必心情差。”她语气无形中带着安慰,柔和了许多。 他瞧着她,沉思了一会才又道:“这人是父亲喜爱之人生的孩子,父亲视如己出,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一日找不到人,他便一日无法安生。” “喜爱之人生的孩子?意思是他喜爱的不是您的母亲安泰长公主,而是另有其人,这不打紧,还对她生的孩子如此看重……那您这亲生子算什么……啊,当我没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赶紧闭嘴。 可他神色已是阴郁到极点。“本王在父亲心中确实不算什么。” 她尴尬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唉,其实在山东时瞧他对侯爷的态度,已知父子感情不睦,这会算是知道原因了,就是上一辈出现小三,然后上演抛妻弃子的戏码,且听他言下之意,父亲似乎关心小三的孩子胜过自己,难怪他对不负责任的父亲会是这般不屑的态度。 “罢了吧,这几年您没侯爷不也好好的,这成就更是一般人无法超越,我想侯爷是为您骄傲的,否则不会一遇困难就来找您帮忙。” 他神情稍缓和了。“父亲要找的那人也是皇子,若不护着随时会遭仇人毒手,父亲找不到人,急了,不得不来找本王。” 皇子?她听说大禧朝皇帝李兴没有手足,可他却说那人是皇子,表示那人也是先皇的孩子……等等,那意思不就是,侯爷喜欢的是先皇的女人? 啊?她张着嘴,忽然噎住了。 瞧她吃惊的模样,他晓得她已猜出些事来了,这些他是绝不可能透露给旁人得知的,可他却轻易的告诉了她,自己就这么信任她吗?蓦允在心里轻笑,也许真是如此,从一开始就知这女人聪明过头,知道自己太多秘密,但他却从没想杀她时就已将她当成自己人了,而这次他走得仓促,并无交代她任何事,她却能自己衡量情势帮他妥善隐瞒,四天来无人得知他失踪过,如此的冰雪聪明,无怪自己走得放心,从无忧心过她会应付不来。 “不提这事了,本王一回来就听闻你进宫去了,太后与皇后那两个女人找你做什么?”他结束先前的话题,忽然问起这事。 提起这个,她睨他一眼。“我也不清楚,本来以为是讨好来着,但到后来说没几句话两人对我的态度就冷淡了,走时说好要送我的千年人参也没给。”对于没拿到那支参,她极为不满。 “你们都说了什么?”他再问。 “户部尚书萧原有意将长女萧谨慧许给您,做您的王妃,我听了不过表示一些个人意见,告诉她们,您能不能顺利娶进这房媳妇还是未知数,她们听完就不再对我热络了。”她醋意横生,冷笑说。 他哭笑不得,可想而知这丫头在面对宫里那两个女人时,依旧不改趾高气扬的脾性,说这话时是何等的不知天高地厚。 “春芸姝,她们将你当成蠢蛋了。”他直截了当的告诉她。 她敢干涉他的大婚,如此自不量力,宫里那两个女人已料定她受宠不了多久,对她自是不必再有好脸色。 “蠢又如何,我春芸姝即便蠢也有我的原则,您说是不是?”她意气高昂的问他,对于宫里那两个女人想什么,她比谁都了然于胸。 他瞧着她此刻衣衫不整,却敢冲着他飞扬跋扈的说大话,这样子其实滑稽可笑,但却也同样滑稽得……可爱,他喜欢她吃醋时那股目中无人的横样,就如方才那般,她醋劲大发的将旁人献给他的女人给轰出去的蛮劲,坦白说,挺对他的味……这女人泼辣到简直无法无天,完全是他蓦允的翻版。 “春芸姝,你话说太多了,此时可不是说话的时候,还不肯让本王洞房吗?”他低首从嘴角开始亲吻,一直缠绵到下巴、耳垂…… 她本还想问清楚那户部尚书之女是怎么回事,但这会全身像是被电流通过一般颤了颤,脑袋立时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39 糊了,连要问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腰带早已被抽去了,这会轻轻一拉,那半敞不敞的衣裳被完全扯去,大半截雪白的胸颈全展露出来,男人眼色蓦然深邃起来,她感觉到眼前一暗,温暖又男性气味浓烈的彪躯虎体,此刻笼罩着她…… 第十章 妒名满天下 春芸姝进摄政王府七天,蓦允于第四日才回来,一回来又将她锁在床上不给落床,从头到脚彻底在她身上盖上属于他摄政王的“印章”,毫不客气的将她生吞活剥了三日,直到苏槽来禀,皇帝突生重病,问他是否入宫探望,他才没连她的骨也给拆了吞下肚,之前春芸姝怪他让她平白背上荡妇之名,这会两人真在床上翻云覆雨了三天,如今算是落实狐媚子的名声了。 哼哼,好吧,照他的说法,她已取得可以吃醋的资格了,那之后就别怪她大展身手了。 此刻两人一同坐在马车里,春芸姝自出嫁后至今还没回门去探过家里,既然蓦允要出门,便搭了他的顺风车,让他先送自己去西街底大姊与开平那儿后,他再去宫里瞧瞧李兴的病况,反正那李兴是死不了的,有病也是心病,去不去都一样,这男人是刚好有事得进宫一趟处理,才顺便去看看他。 “阿允,人家腰酸,帮我揉揉吧。”她软绵绵地道,被狠狠折腾了三日,不腰酸背痛也难,且再经马车一颠,哎呀,更酸哪。 他低头睨她。“春芸姝,你就不敬畏本王吗?本王是堂堂摄政王,有哪个女人敢要求本王给她们揉腰的?”他鄙夷的道。 “她们当然不敢,因为她们不是春芸姝啊。”她理所当然的说。 “那春芸姝为何就敢?”这女人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他真想听看看。 她没矜持的搂上他的颈子。“其实说穿了,我不是敢,是脸皮厚。”她朝他露齿一笑。 他还未表示什么,车外的苏槽已经噗哧笑出声了。“原来春侧妃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朝车窗外瞪去。“闭嘴。” 苏槽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她才继续向某人“卢”。“阿允,人家酸……” 男人闭目不理。 “真酸……” 男人还是文风不动。 “唉,本想今晚想着新花招伺候殿下的,想来是没那体力了……” 某人嗤笑,甚为不屑她这伎俩,自己要她怎么伺候,没体力也得生出体力,由得了她吗?哼。 然脑子里虽是这样想,他的手却不知不觉地伸到她的腰后面,给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按起来。 她微笑了,舒服得趴在他的膝头,闭着眼睛哼哼。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槽的声音再度从外面传来。“羞耻心人人有之,春侧妃脸皮虽厚,但能厚到这程度当真不容易。” 她不爽的睁眼。“你这家伙就见不得人好吗?还是真与我有血海深仇,要这样找我麻烦……” 她骂人之际,陡然发现他们的马车帘子未完全拉上,道上的行人时不时的朝她和蓦允望来,那蓦允是什么人,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女人亲昵已是百年一见,还为她揉腰,根本是奇闻轶事! 路上行人吃惊得窃窃私语,蓦允本一边帮她揉着一边闭目养神,此时也睁开了眼,瞧见这情况,脸一黑,移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 她咳嗽一声,慢慢坐直,然后拉下车帘子,面对蓦允的臭脸。“这个……咱们恩爱,管旁人怎么瞧是不?”她干笑。 “恩爱?” “不是吗?” “哼。” 她凑上去,伏在他的膝头软语轻唤。“殿下……” 他瞟了她一眼,没理她。 “人家……” “你这女人少卖乖了,探完你大姊与弟弟后,尽快回王府,本王等着你。” “等我做什么?” 他森然笑了。“不是想着新花招伺候本王的吗?本王等这个。” “啊!” “早些回来做准备,别让本王失望了。” “……”呿,自食恶果。 蓦允由宫里回来后本来心情还不错,但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暮色渐沉,俊颜已绷得不像话了。 过了晚膳,就连苏槽都心惊胆跳,皇上不过染了个小风寒却惊天动地一副快死了的样子,闹得皇宫鸡飞狗跳,直到主子出现才制止那无病呻吟的皇上再闹笑话,再闹,主子真替他办丧事了,倒是吓得皇上魂不附体的真病了,主子吓完人就回府,怎知他回来后春侧妃还未归,而这一等,居然到天黑了还见不到人。 主子神色一刻沉过一刻,这会已是万分阴森了。 “苏槽!”他喊。 “在。”苏槽闻声赶忙走上前来。 “都什么时候了?”他面目阴沉的问。 “呃……回殿下,即将到戌时了。” “都这个时候了吗?”他薄怒眯眼,神情阴霾。 “殿下,也许春侧妃与家里人聊开了,一时忘了时间……要不,苏槽让人去一趟西街底催人?”苏槽抹汗的建议,奇怪了,他替那丫头紧张什么,他不是最希望她自讨苦吃的吗? 可真见主子变了脸,他还是替她担心的。 “不用催了,那女人完全将本王交代她早归的话抛诸脑后,本王倒要看看她敢什么时候回来。” 蓦允刚说完话,就听见苏槽朝门外瞄去一眼后,高兴的喊,“殿下,春侧妃回来了!” 那抹身影慢慢的踱步进来了。 “春侧妃,怎么这么晚才……啊,这是怎么了?”苏槽边说边朝她看去,马上大吃一惊。 蓦允也朝她瞧去,同样倏然瞪眼,然后两手往案上一压,猛地站起身来。 春芸姝头垂得低低的,没去瞧他们的惊愕之状,径自朝蓦允屈腿请罪道:“妾身今日出了点事,回来迟了些,还请殿下原谅。”她乖巧到在蓦允面前自称妾身了。 “苏槽,让御医过来!”他先朝苏槽吼道,之后离开桌案到她面前。 此刻的她披头散发不说,身上衣物还有几处破损脏污,狼狈不已,像是和人打了一回架。 苏槽闻令立刻去请御医,照理御医只有宫里有,但摄政王不是一般人,王府内就长期留派有御医在,随时照顾蓦允的身子。 “不必请御医了,伤不严重,自己会好……”她忙说。 “住口。”蓦允横眉怒目。 她一吓,立刻识相的闭嘴不敢再出声。春芸姝晓得自己这模样实在见不得人,刚一路走回来就惊吓到不少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40 人,她应该先回屋里梳洗过后再来的,可王府总管告诉她,阿允等她很久了,让她一回来就去见他,不得耽误,她不得已只得以这德性出现在他面前。 御医很快被苏槽提着赶过来了,火速瞧了她的伤势,发觉全是些轻微的皮外伤,没什么要紧,敷药即可痊愈,蓦允还是让御医仔细上了药。 “说,怎么回事?”待御医处置完她的伤退下后,他立即满脸寒霜的问她。 “今日妾身由大姊那儿归来,在路上不小心与别人的马车擦撞,起了些争执,所以……”她尴尬的说。蓦允送她去西街后,本该坐着马车走的,可他却将马车留给她回程用,自己带着苏槽骑马离去,这回程时就出了些麻烦了。 “你让对方打了?”苏槽插话,不敢相信有人敢对摄政王的女人动手? “欸……说打……其实我也没有全然吃亏,也将对方揍得极惨。” “你也动手了?”苏槽愕然。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我是摄政王府的人,怎能让阿允丢脸,自是要让对方知道厉害的。”她说着恢复本性,神情意气风发得很。 “你怎么让对方知道厉害的?”苏槽听着居然兴奋起来的问。 “敢挡了我的马车,我当然是指着对方的鼻子让她知趣点,别自找晦气,我春芸姝不是好惹的,别想当个扑到我脚尖上的牛屎。” “牛屎?” “没错,对方对牛屎两字有意见,遂与我动起手来,拉拉扯扯的,这下我还能客气吗?自然拆了对方的车,连轮子都给丢到长虹桥下去了。”她得意非凡的告诉他。 “你可真——狐假虎威啊!”苏槽摇头说,她竟仗着主子之威在外头盛气凌人的闹事。 “好说好说。”她摇头晃脑,一脸的笑,完全没有羞愧感,甚至对自己的行为颇引以为荣。 蓦允揉着额头,见到她受伤本是怒火中烧,饶不了那胆敢对她动手的人,可此时听完她的话后,却是看不下去她那洋洋自得的样子了。“说,你拆了谁的车?”他已气到无力的问,反而想知那倒霉鬼是谁了。 “这个……我……忘了。”她忽然闭嘴不说了。 “忘了?” “欸,忘了。” “二小姐……那个,有人找您。”凤佳伈伈晛晛的跑进来说。 苏槽瞧见她也是鼻青脸肿的,春芸姝回娘家,凤佳自是一路跟着伺候回去,主子打架,她大概也出了不少力帮忙。 “春侧妃正与殿下说话呢,谁找她?”苏槽马上问凤佳。 凤佳不安的瞄了春芸姝。“是、是……今日与咱们擦撞的人。”她说得支支吾吾。 “某人说忘了这人是谁,这人就找上门来了。这也大胆,竟敢上摄政王府来找公道,快说说,来的是谁?”苏槽问,等着看明显心虚有鬼的春芸姝的笑话。 “这……”凤佳是被外头人逼急了,那人说定要找主子理论,自己才硬着头皮进来,可是这会却是不敢讲对方是谁了。 “还不说吗?”蓦允哪里看不出有异,不禁拉下脸朝凤佳喝去。 凤佳一惊,哪敢再隐瞒,马上道:“对……对方是户部尚书的千金萧谨慧。” “你连尚书府家的小姐也敢动手?”苏槽吃惊的问春芸姝。 春芸姝一脸呵笑,颇为敷衍。“车在道上走,难免有行车纠纷不是吗……” 苏槽愕然,以为她口中的牛屎是谁,居然是萧原之女?萧谨慧可是太后的亲侄女啊! “春侧妃,老实说吧,车真是擦撞上的,不是你故意找对方麻烦?”苏槽瞧了黑脸的蓦允一眼,替他问出这话。 苏槽也知她晓得萧原之女打算高攀主子的事了,是两女狭路相逢,打翻醋坛子了。 她像是被戳破了纸糊,脸色有点僵。“这个……一开始是真擦撞上了,我本来想息事宁人的,可对方以为坐在车里的是阿允,非要下马车来纠缠,我让凤佳打发了几次,对方还说要亲自向阿允认错,于是我火气来了——” “你火气来了,就骂她牛屎了?”苏槽莞尔。 她露齿笑,毫不以为有过,直到见到蓦允冰寒的眸光才不敢再嘻皮笑脸,改而咬了咬唇低声道:“那萧原之女虽美丽无双,但我知道阿允不会喜欢她的。” “何以见得?”蓦允冷笑问。 她抬头,双眼直视他,浅浅一笑,但那笑意着实傲慢。“殿下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占有欲强,且才又取得了发飙的资格,见到对您有意思的女人哪能忍着不动手,我不可能让您另娶他人。” “果然如此。”苏槽翻着白眼,妒妇兼焊妇,这女人了不起啊! 蓦允则是冰寒了脸。“大胆!” 她笑了笑,丝毫无畏。“对,我春芸姝就是胆大包天,只要我一日还是您的人,您这一生便休想娶正妃。” “你跪下!”他沉声威严的道。 见他变脸,她屈膝跪下,但眼神仍是十足的倔强,没有服软的意思,让苏槽暗暗为她心急,平日他虽爱与她斗嘴,但见主子真翻脸了,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触怒主子非同小可,更何况她方才所言大逆不道至极,之前在太后与皇后面前隐讳的说说便罢了,若这般公然要主子不娶正妃,别说主子不能忍,就是天下女人也要说她太荒唐。 蓦允盯着跪在脚前,不管是神态还是身姿都透着倨傲的女人。“你可知这个天下间,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资格对本王说这样的话?”他厉声问。 她下巴一扬,很是清冷地说:“芸姝知道,可仍是要争上一争,绝不做无骨无魂受人怜悯之妇,更不愿意将自己的喜怒束于人手,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人,芸姝无论如何也要把握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来主宰悲喜。所以,不管是尚书之女还是任何人,敢跟我抢人,我都不会轻易退让。”这话,透着刻骨的狠戾。 蓦允一震。“好个放肆的女人!”他蓦然扼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拖起,深沉的注视不逊的她一会后,忽然拉着往内室方向去。 苏槽惊,怕她受罚,忙道:“殿下,那萧原之女来了,人在外头,是不是先见过人家,再处置春侧妃也不迟?” 他想用缓兵之计,待主子先见过萧原之女,缓缓情绪后,脑子对春芸姝的话没那么气愤,说不定她的下场就不会太惨了。 蓦允哼了一声,将她的手攥得更紧,拉着她大步朝里头走。“让那女人滚,本王的女人做了什么由不得她感到委屈,专程上门来告状,那是无脑了。”接下来,只听得“砰”的一声,一扇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41 门被踢开,他将自己和春芸姝关进寝房里了。 “二小姐——”凤佳担心主子,便要冲去撞门了。 “没事了,你主子死不了的。”苏槽把凤佳给拦住。 “哪里死不了,您没瞧殿下那怒气沸腾的样子,他会伤了二小姐的!” “伤?怎么伤?像前三天那样的伤吗?那我保证,你主子可乐着。”他笑说。 “啊?”凤佳脸红了,主子被殿下锁在床上三天,今早才放她下床,自己替主子更衣时,身上大小红痕不少,问主子疼吗?她只绯红着脸傻笑,这……该是乐的,而苏大人的意思是主子这回也是这种“皮肉伤”? 他笑得暧昧。“放心吧,我本来也忧心主子脾气来了会对春侧妃不利,可你没听出吗?主子哪有怒气了,倒霉的会是那尚书千金了。”虽说萧谨慧是太后的人,可主子没将太后放在眼底,想不理会也就不理会了,若那女人敢不识趣的再闹,真会倒大霉的。 凤佳闻言想通了,是啊,主子仗势欺人将尚书千金修理了一顿,对方找上门讨公道,殿下却让对方滚,这不是明摆着护主子吗,想来主子应该如苏大人所言没事才对。她忍不住朝内室方向望去,低低笑了,殿下似乎对二小姐也没辙呢…… 寝房内,蓦允狠狠吻着春芸姝,吻法都有些凶残了! 他耳边仿佛不断听见她说——我春芸姝就是胆大包天,只要我一日还是您的人,您这一生便休想娶正妃! 他完全明了,这些的狠戾之言她不是信口而出,真不容自己再拥有别的女人,对这样自傲自大的女子他该厌恶的,但他心下却未产生半点不喜,分明是纵容和默许。 好吧,就让她无法无天了,只是,身下的女子脾性之差,自己再不镇压管制,将来只怕会翻了天,骑到他头上去,若真到这一天教他君威何在? 然而怎么镇压管制,这是一个问题,大大的问题。 这女人顽劣,可不好管啊! 他将她的衣物剥尽,凑上她的颈窝重重咬下一口。 她吃痛,给咬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痛……” “痛得好,你春芸姝想做本王唯一的女人,那得有好本事。”猛地,他抓起她的手,伸向自己的下腹处…… 在当着摄政王蓦允的面轰了八位美人,以及当街修理了想高攀摄政王的萧原之女萧谨慧后,春芸姝的妒名算是响彻京城了。 皇宫内,太后正发着愁。“哀家本想着春芸姝出身普通,又只是侧妃,不足为患,怎知这女人越来越得宠,这会还将妒名传遍天下,麻烦的是蓦允居然也不当一回事,依旧将她宠上天,缇儿,你说,莫非蓦允对春芸姝是真宠?” 许缇儿神情复杂。“这……臣妾也不知。” “不知?你自小出入蓦府,与蓦允怎么说也有交情,就因为这样哀家才让你做皇后,可瞧瞧,你自进宫后到底帮了哀家和兴儿什么,那蓦允对你可没多给什么好脸色,靠你去向蓦允说项的事一件也没成,就说江西那哀家好不容易凿出的几个钱窟,也让蓦允给刨了,这事让你去求情,他要杀了那几个办事不力的草包没关系,但好歹给哀家留下一些钱,可结果呢?哀家一毛钱也没保下!”太后不满的抱怨。 “江西的钱母后还不舍做什么,有道是财去人安乐,您若要留财,蓦允怎可能放过您,钱比命大呀。” 许缇儿一说,太后怒气才收敛了些,是啊,本以为自己必受牵连,但这事办到徐横宽就止了,也算万幸,不过提到徐横宽她又有指责了。 “那钱的事就算了,可那徐横宽,他可说是哀家在朝中少数几个叫得动的人,居然也被拔官下狱,妻儿同样入狱,家眷全沦为官奴,哀家让你去想想办法,你一样一点忙也帮不上。”太后又气呼呼的说。 “徐家之事,母后别怪臣妾无能,他可是春芸姝大姊的夫家,蓦允不照样没留情面。” “那是因为徐家休了春芸姝的大姊,蓦允是替春芸姝出面修理徐家,拿徐家出气,你分明不如那春芸姝,这时说什么废话,哀家真是后悔选了你这无用的人做皇后!”太后气怒的说。 许缇儿满脸难堪。“母后,臣妾是您的儿媳,春芸姝哪能跟臣妾相提并论。” “怎不能?你确实不如春芸姝,瞧那丫头有能耐靠着蓦允横行霸道,妒悍出名,可你在那男人面前有这本事吗?”太后冷言,说穿了,她要的不是儿媳,而是能控制蓦允的人,想当初就是瞧蓦允对许缇儿有几分好脸,而许缇儿也表明愿意色诱蓦允,助儿子夺回皇权,她才让儿子立了许缇儿为后,可几年下来她空得后位却什么忙也没帮上,在蓦允面前就是一般人,哪里特别了?她才惊觉被许缇儿给骗了。 许缇儿被说得面红耳赤,可又不敢得罪太后,只得认错道:“请母后原谅,蓦允那儿,臣妾会再加把劲的。” “哼,哀家靠你不如靠春芸姝,只是上回那丫头走时,哀家没给好脸色,连参也没给,她说不定记恨了。”太后又愁起来了。 “母后若还想拉拢春芸姝,臣妾倒有个办法,咱们可以说宫女上回忘了将参交给她带冋去了,这回请她再入宫来取,母后便可利用机会好好同她说说。”许缇儿忍气吞声提议。 “这主意不错,不过,那丫头与谨慧当街闹上的事众所皆知,谨慧是哀家的侄女,那丫头又知哀家有意让谨慧做摄政王妃,会不会也恨上哀家,不肯进宫?” “春芸姝虽傲慢,但母后毕竟是太后,她不至于完全不给您面子的,让她入宫还是会来的才对。”许缇儿说。 “若真如此就好办了——唉,其实谨慧在街上被辱后来找哀家哭诉过,让哀家给她做主,可春芸姝有蓦允护着,哀家也只能让谨慧忍耐了。然而话又说回来,谨慧才是哀家的自己人,这会冒出个春芸姝从中作梗,万一真碍了谨慧的前途,这事也难办。”太后想起这事又烦恼了。 “这事不难办,母后如果烦恼谨慧得罪春芸姝进不了摄政王府,不如这次也将谨慧找来,由您从中协调让两女和平相处,两人若都成了母后的人,那将来摄政王府还不是掌握在母后的手中。”许缇儿积极进言,藉此平息太后怨她无用之事。 太后闻言一扫愁绪。“母后方才骂了你,你倒不怨,也不怪母后再找谨慧去色诱蓦允,瞧在你大度的分上,将来咱们大权在握,母后还是会好好对待你,不会让兴儿轻易换皇后的。” “臣妾多谢母后维护。”许缇儿低垂着脸庞,让人瞧不清她的面容。 “春侧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42 妃这边请。”太后召见,春芸姝入宫,一名宫女领着她前往见太后。 “等等,慈宁宫我去过,不是这个方向,你这是要带我上哪去?”春芸姝疑惑的问。 宫女笑了笑。“太后娘娘得了株西域来的凤凰果,极其珍贵,凤凰果要在冰库里保存,皇宫内恰好有座冰库,太后娘娘请春侧妃移驾过去瞧瞧。” “西域来的凤凰果,这倒新鲜。”她起了些兴致。 “冰库就在前面不远了,请春侧妃跟奴婢过来吧。”宫女道。 她点头,加快脚步跟她去了,可走了几步路,迎面来了个美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她在街上打了一架的萧谨慧。 “谨慧见过春侧妃。”萧谨慧见了她不仅没有横眉竖眼,还脸带笑容先行见礼了,模样像是之前不曾与她有过节。 “萧小姐怎么也进宫了?”既然对方笑脸迎人,她也不是没风度之人,回以笑脸。 “太后娘娘召见,所以进宫。”萧谨慧说。 她挑了眉。“太后娘娘也找你来?” “是啊,谨慧只比春侧妃早了半个时辰入宫。” “这样啊。”她皮笑肉不笑,大概猜出太后同时找她们进宫的打算了,这是想替萧谨慧求一条到摄政王府的顺道。 “春侧妃、萧小姐,太后娘娘还在冰库等着呢,两位先过去吧,别让太后娘娘等太久了。”宫女上前提醒。 “不,冰库太冷,太后娘娘身子受不了寒,已不在冰库了,这会改移驾前方的温室赏花,太后娘娘特意让我来通知春侧妃一声,并且带她过去,这儿没你的事,你可以下去了。”萧谨慧说退宫女。 春芸姝暗自冷笑,太后特意让萧谨慧来领她,这是借故让两人独处,软化关系,太后可真用心良苦。 “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先退下回慈宁宫了。”宫女朝两人行礼后离去了。 “春侧妃这边请。”萧谨慧这便领她去见太后。 春芸姝点头跟着她过去了,皇宫她不熟,这趟算是第二趟,但瞧萧谨慧却是相当熟悉,东行西绕丝毫没有迷路,由此可见她与太后的关系非一般亲昵,才能经常行走于宫中。 萧谨慧带着春芸姝行经一处暖阁,门外守着两名侍卫,看见萧谨慧便自动退开让她进去。 “等等,这里不像是种花草的温室,这是哪呢?”春芸姝觉得有异的问。 萧谨慧微笑。“去温室前太后娘娘交代要喝些温茶,她老人家喜欢喝我泡的茶,我是来取茶具过去的,本想请你帮忙,不过你若嫌麻烦也没关系,我自己进去取即可。” 萧谨慧都这么说了,她哪好说不,遂笑道:“帮拿东西而已,走吧,进去吧。” 萧谨慧感谢的点了下头,领她到阁内一处装饰俗艳的房内,里头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作气,让春芸姝闻着直打喷嚏。 “什么味道?”她捂着鼻受不了的问。 “听说是西域的异香,能安神的。”萧谨慧说。 “味道这么浓,只让人闻了头晕想吐,还能安神?”她蹙眉。 “这个……你若觉得味道不舒服,在这稍等一下,我绕进去将茶具拿出来便是。”说完就径自消失在她面前了。 这味道实在呛人,春芸姝哪里愿意在这继续待着,转身想走,身子却猛然一空,整个人被抱起,她大惊正要张口尖叫时,嘴却被捂住了,身子旋即被向上一抛扔到一床被褥中,身子也教人压住,后颈传来一阵恶心的湿热令她浑身僵住。 她心惊,怎么回事?! 挣扎着转头去看竟是个衣衫不整的陌生男子抱着自己猛亲,她不由怒火中烧,敢吃老娘豆腐,还得了!于是反过身来冲着那人弯唇一笑,他让她这一笑炫了目,也跟着痴笑起来,可他的笑容维持不了多久,下一刻,她脚一曲,狠狠朝他鼠蹊部撞去,他吃痛,脸色大变。 “大胆的贱蹄子,敢伤朕的身子!”他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她气结。“大胆的是你,你这只猪还不放了我!”她气急的说。 “贱蹄子敢说朕是猪,你不要命了!”他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伸出双手槌打他的胸,但吸不到气,双手无力,打在身上根本不痛不痒,撼动不了他分毫,焦急中想起这人自称朕,该不会是皇帝李兴吧?! 若是李兴,他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对她起了色心,就不怕蓦允宰了他?莫非,这人根本不知她是谁?否则怎么敢…… “住手,我是……蓦、蓦……”她挣扎着要告诉他自己的身分时,忽然颈上的压力不见了,她的唇却被一股咸湿给堵上了,他的舌头硬挤入她的口内,粗鲁绞得她口腔生痛,王八蛋!她在心里痛骂,但不一会,她竟然觉得身体燥热了起来,仿佛有火在烧……理智告诉她不对劲,想起空气中散发的味道……不好,这若不是迷香就是助兴的春药…… 完了,落入这个兽性大发的混帐手中,她清白恐怕不保了! 第十一章 皇后藏诡计 李兴衣不蔽体的瞧着眼前身着绀青袍子,腰缠碧玉带,脚踏厚底靴的男人,忍不住害怕,喉结猛然滚动了几下。 “把头抬起来。”蓦允这话不是朝李兴说,而是床上的另一个人,春芸姝。此刻的她头发凌乱,前襟被拉开露出了粉色肚兜,两管袖子也被撕破,她由被褥中抬起头来,脸居然肿了半边,上头还有清楚的五指印。 他怒眯了双眸,下一刻,电光石火间,李兴飞了出去,摔到床底下去了。 太后、许缇儿、萧谨慧这时赶至,正好见到李兴被摔得四脚朝天这一幕。 三个女人吓得脸色发白,太后赶紧上前问:“出了什么事?” “我的女人他也敢碰!”蓦允怒不可遏。他听闻春芸姝被太后召进宫里,自己正好打小进宫找李兴谈,想与李兴说完事便去太后那儿将春芸姝接走,哪知人还没走近,就听见派在春芸姝身边的黑卫来报说她有危险了,他加快脚步赶来,破门而入便见到李兴正在欺侮他的女人。 太后这才瞧见床上的女人赫然是春芸姝,吓得老脸没了血色。“兴儿,你玩疯了吗?怎么连允儿的侧妃你也碰?!” “她、她是蓦允的女人?朕、朕不知……”李兴这下腿真的软了,脑袋一片空白时,忽然腰被人用力踹上一脚。 “混蛋,不知道我是谁就能胡作非为吗?”踹上来的正是春芸姝,她包着被褥跳下床给敢欺负她的人好看。 四人傻眼了,她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43 这时不该咬着帕子,抱着颤抖的身子委屈哭泣就好吗?怎么还能穷凶恶极的跳下床找人算帐! “你这贱蹄——”李兴被踹痛,本来暴怒,但一见蓦允阴沉的脸色,马上低头缩口不敢吭声。 “春侧妃,眼前的是皇上,你怎能对他动粗?”萧谨慧忍不住说。 “皇上怎么样,皇上就可以欺侮良家妇女?还有你,为何带我来此,你有什么阴谋?”她质问萧谨慧。 萧谨慧倏然心虚了。“我带你来是为了取太后娘娘的茶具——” “要茶具可请宫女来取,何需让一个官家千金办这事,况且,这事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吗?”她转而看向太后。 太后心惊。“哀家没让她来取茶具呀。”她马上讶然否认。 萧谨慧神色不安的瞧向许缇儿。“可是皇后娘娘说……” “本宫什么也未对你说过,你休要胡说!”许缇儿在她开口前喝止了她。 萧谨慧表情愕然。“皇后……” 春芸姝见状冷笑,太后也许真不知情,但许缇儿的表现就欲盖弥彰了,她回身朝脸色同样发沉的蓦允道:“阿允,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明显得很了,该怎么办,您看着办吧。”她信任自己的男人能给她个交代。 蓦允将她往身侧搂,先没理会许缇儿与萧谨慧,直接对已然快吓破胆的李兴问:“这女人你碰了多少?” “朕……你知道的,朕经常吸闻一些西域助兴的香气,一糊涂就不知干了什么,朕以为她是宫女才会对她……不过朕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只吻了她而已……”李兴尴尬的说。 “吻了她?”蓦允眸色危险,带出杀机。 李兴惊惧起来。“朕真不知她是你的侧妃,若知晓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碰呀!”他慌忙求饶。 “我废了你!”她虽未失身,蓦允仍起了滔天怒火。 他此言一出,不只李兴惨白脸孔,就是太后和许缇儿也变脸。 “允儿,你息怒,兴儿无状,闯下大祸,可你也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废他的位呀。”太后忙说。 “是啊,不过是个女人,你何必大动肝火……这一点也不像你……”许缇儿也面无血色地道。 蓦允沉笑。“我的女人岂是一般人,尤其她春芸姝,谁也碰不得。” 许缇儿倒抽一口气。“她只是你的侧妃,说穿了仅是一名低下的妾室,她是如何不同了?” 许缇儿说完话,蓦允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全身僵硬,一股怒气即将爆发而出,这女人的脾气还是这么冲,他将她搂得更紧。“不管她身分如何,她就是不同,我珍爱她胜过任何人。” 他怀里的女人一瞬又卸去了所有的怒气,脸上眉头舒展,眉开眼笑起来。“说得好!” 还卖乖了。 远站在外头不便入内以免瞧见她衣衫不整的苏槽听见,哭笑不得,主子怎偏偏看上这样一个令人上火的女子? 许缇儿则脸孔白得跟纸似的,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萧谨慧!”蓦允突然朝萧谨慧喝去。 她吓得赶紧上前。“小、小女子在。” “是你领春侧妃来此的?”他厉声问,开始算帐了。 萧谨慧满脸生汗。“是……不过小女子也不知皇上在这,而且还闻了助兴香气……小女子是无辜的。”她指责。 “住嘴,你哪里无辜,这里是皇帝平日休憩之所,你要茶具何需到这取,这是明知皇帝在此,所以故意假借哀家名义将春侧妃带来,让神智不清的皇帝对春侧妃动手,好报那日你在街上与春侧妃起争执之仇。你这丫头太恶毒了,亏哀家平日这般疼你,你却干出这样的事来,来人,将这丫头押下去,杖刑一百。”为了消除蓦允之怒,太后二话不说先杀了萧谨慧再说。 萧谨慧花容失色,杖刑一百,那还有命活吗?!“太后娘娘,饶命啊!”她惊喊。 “废话少说,拖下去。”太后为保自己儿子,只得狠下心肠抛弃侄女了。 萧谨慧惊慌的看向许缇儿。“皇后娘娘……您说句话呀,是您要我带春芸姝到此的,皇后娘娘……” 临拖出去前萧谨慧话都说到这分上了,众人都清楚许缇儿与这事脱不了干系。 春芸姝瞧着蓦允,等着瞧他要拿许缇儿怎么办。 许缇儿却不见害怕,肩还挺直着。 “萧谨慧说的可是事实?”他终于问向许缇儿。 “不是,我确实有请她替母后取茶具,但绝不知她竟然会对春侧妃做出这等事。”她面不改色的说。 “好,我相信你。” 春芸姝闻言,瞬间愕然的瞪向他。“您信?” “信。”他点头。 春芸姝表情呆了呆,李兴却是高兴极了,马上道:“这事不能全怪朕,朕让萧谨慧那贱人设计了去,况且,朕真没染指你的女人,朕身下有伤,是让你的女人弄伤的,都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用了……蓦允,别废朕,朕冤啊!”他喊冤,自己才是受害者,尤其春芸姝太暴力,他下面让她踢得还隐隐作痛着,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法对她做进一步的事。 蓦允冷沉道:“好,暂时不废你,不过,虽不废你,你也得好好反省,从此异香不得再使用,你身边也只准太监伺候,宫女一个不留,全遣了。” “遣了……那嫔妃……” “除了皇后那,你哪也不许去。” 意思是除了许缇儿,不让他碰女色了。可许缇儿在床上就像条高傲没趣的死鱼,他连碰也不想碰。 李兴哭丧了脸,但比起失去皇位来说,不能忍也得忍了。 出宫后,春芸姝快步往前走,将蓦允甩在身后。 蓦允脸一沉,将人拉回来。“你发什么脾气?” “我没有,殿下哪只眼睛看见我发脾气了?”她挑衅的说,这会的态度语气看得出已是怒气滔天。 “你!”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活该让人欺负,让殿下保那许缇儿?” “你提她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提她?就说那女人为何对我有敌意,原来,你们之间真有什么!” “你胡说什么?”他皱眉。 “别说我胡说,我有眼睛,我会看,您狠,算您狠,想我被李兴压在身下惊慌失措是谁害的,您一点也不在意!”她说着红了眼眶,破天荒在他面前流下眼泪。 他一僵,竟是让那滴泪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总算明白殿下的心了,许缇儿说得对,我不过是一名低下的妾室,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44 就算被辱又如何?自是该认命的,好,我认了。”她甩袖离去。 “主子,要拦吗?”苏槽上前问。 他瞧着她气冲冲的背影叹口气。“不必,着人保护即可,她心情差就别打扰她了。” “真是的,殿下不是才当众对所有人说出珍爱的人是她,这种恶心的话殿下都说出口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苏槽不解,这女人在钻什么牛角尖? 他脸更青。“恶心的话?” “不恶心吗?就是苏槽也没对家里女人说过这种……呃,殿下,苏槽忽然想起您交代的事还未办妥,先赶去办了。”苏槽说到一半才发觉自己该剪舌头了,忙逃命去了。 蓦允满脸阴霾,苏槽若不是逃得快,真要没舌头了。 而春芸姝出宫后没回王府,独自在街头漫无目的走着,她踏上了长虹桥,意外在桥上碰见了侯冠景。 侯冠景看见她眼睛殷红,似乎哭过,而且脸也肿了,立即讶异关心的问:“谁欺负你了?” 她苦笑的摇头,背过身去不想让人见到她的沮丧。“没什么。” 他扳过她的肩。“你从不哭的,而且一向张扬恣意,什么事让你这般丧气,你告诉我吧。” 她定眼望他。“大人还真了解我。” 这话令他放开了她。“对不起,我……造次了。”她的身分已不容他“了解”了。 “碰碰我肩膀就算造次,那我今日让人设计差点失身,这笔帐又该怎么算?”她忍不住自嘲的说。 “什么,你差点失身?!”他大惊。 “唉,本来不想提的,但既然遇见你了,就当吐苦水吧。”她将在宫里发中的事说了一遍,也无奈地将蓦允护着许缇儿这主使者的态度告诉了他。 他明白所有事后,表情极为严肃。“据我所知,皇后娘娘未进宫前常出入蓦府,殿下受封为摄政王后曾一度传出有意娶她为王妃,但不知何故她竟嫁入宫里成为皇后,从此再也无人敢提她与殿下的那一段。”他说。 “原来两人是旧情人,他才放过她的。”她恍然大悟。 “皇后娘娘恐怕对殿下还存有感情吧,眼见你受宠,而太后娘娘又急着想将侄女推给殿下,她才会想出一次毁了两女的毒计,说动萧谨慧将你骗去皇上那,让吸了异香神智兴奋的皇上毁你清白,之后追查下来,萧谨慧也脱不了干系。而她,倒是有自信殿下不会伤她。” 不愧是大理寺卿,像断案似的将案情条理分析,但说到后头却颇有深意的看了春芸姝一眼,想知她是何种反应。 “那皇后的心机也算可怕的了,居然想一次毁两女,我算有惊无险,可萧谨慧却连命都没了,这女人心不可谓不狠毒。而我认为阿允不是多情之人,对过去的感情不会留恋,仅是念在曾经的情分才不追究今日之事。”得知他们的关系,她反而松了一口气,旧情人谁没有,自己还是孙明明时不也有旧情人,其中还有在分手后仍保持联系、彼此当朋友的。易地而处,朋友犯错,自己同样会维护,阿允不忍让旧友难堪,她也能理解,当下怨恨的心削减了不少。 他本期待见到她对蓦允失望的样子,她却是不恼反而笑了,他暗骂自己小人,怎能为了想见她讨厌蓦允就让她伤心,调整一下心态后,便又道:“皇后娘娘与殿下相识多年,她自然是了解殿下的,今日敢做出这事,虽有把握在殿下面前全身而退,但太后那儿,她恐怕没这么容易过关了。” 她微笑。“可不是,儿子差点被废,还被逼得亲手杀了侄女,那可是她想献给阿允的棋子,太后自当不会放过皇后的。不过许缇儿明知此举必会与太后决裂仍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她心下有些不安,即便她相信阿允不会与有夫之妇勾搭,但那许缇儿真是个大患,对阿允似乎不愿意放手。 他沉吟一会。“听说皇后娘娘与皇上之间感情并不融洽,皇后娘娘是傍着太后才能坐稳中宫的位置,可皇后娘娘这次不惜与太后翻脸,想来应该也是有后路的,今后婆媳俩恐怕有一番恶斗了。”皇后是聪明人,必不会做出逼死自己的事。 “哼,两方都不是好东西,随她们斗去吧,我先隔岸观火,只要火不烧过来,我懒得理。”她说得潇洒,但心知肚明事情没这么容易了结,死了萧谨慧,太后必定更想拉拢她来讨好阿允,而许缇儿则会更想她死,好清空阿允身侧的位置。 “跟了那人后,你……你可后悔了?”他突然涩声的问。 “后悔?” “没错,他让你陷入这些麻烦事中,甚至还差点被辱,不只如此,摄政王府的女人也是多如牛毛,以你的脾性如何忍得?” “我……”这话问得春芸姝深思起来。 细想她对阿允的感情,之前她表现出醋劲多半是要吓退他,让他知晓她不是个适合他的女人,但后来就是真吃醋了,完全容不得旁人与她抢男人,因此见他护着许缇儿,她才会气怒伤心,不爱哭的自己甚至还哭了,她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对他动了真感情,真正喜欢上他了。 “太后那儿我能应付,皇后之事我也能谅解,至于王府后院那一堆女人,大人亦可放心,我会处理的。”她含笑的说,表情已恢复原来的自信了。 感情的事是这样的,她想通了就会排除万难、全力以赴,更何况那男人当着许缇儿的面说出珍爱自己的话,她还吃醋什么?该吃醋得内伤的是许缇儿吧! “你真想得开?” 她豁达的点头。“想不开的事就解决它,这是我的原则。” “很多事不是想解决就能解决的。”他望着她略微激动的说,若解决得了,他也想拥有她。 “世间的事确实如此,但我只能尽力,总之,我不会任命运摆布的。”她没留意他话里的意思,径自想着自己的事,这一世对她而言是全新的,既然让她穿越了,她便不能辜负了新人生,必得为自己创造出另一条康庄大道。 “你……”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美丽无双的同时也霸道十足到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是个很难令人忘怀的人。 春芸姝见他痴望着自己,终于有所悟,叹口气的说:“大人,人人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也一样,盼你早日找到自己的正途。”这是不再装傻,明白的拒绝他了。 他苦笑,何尝不明白,她都已是蓦允的人了,自己还能怎样?而今图的也不过是眼下短暂的几眼,忍不住再朝她伸出手,想碰碰她细致的脸庞。 然而手才伸出去,一道森冷的声音已传来——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45 “春芸姝,上轿!” 春芸姝闻声转过头去,瞧见一顶轿子停在桥头,苏槽站在轿边正朝她挤眉弄眼暗示她快过去,轿内的人恐怕正发着脾气了。 侯冠景伸出去的手僵了僵,挣扎了须臾仍是缩回去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再聊。”她瞧苏槽眉眼扭得厉害,再不走不成了,忙说。 “好……” 不等他后头是否还有话要说,春芸姝已朝轿子跑去,一溜烟钻进轿内了。 侯冠景神情落寞,一双手握成拳的隐忍着。 她上轿后,轿子很快离去了,而他仍站在桥上遥望着,一动也不动。 轿内,某人正黑着脸,他不放心她在街上游荡,还是默默跟在后头了,本来见她一个人瞎晃也无妨,但她竟遇见了侯冠景,两人说了半天话,前头侯冠景的手搭上了她的肩,他都还忍着,可后头侯冠景竟要摸她的脸,他哪还忍得住,立刻现身了。 “得陇望蜀的滋味如何?”男人一脸冷然的问。 她心想,这是讥她爬墙的意思吗?“呃……我只是巧遇大人,没有……哼!”她说到一半想起自己不是还在恼怒吗?因此哼了一声后便不再说下去了。 “怎不说了?”他沉着脸问。 她干脆昂起头道:“若说招蜂引蝶,我春芸姝是比不上摄政王的,那府里美人有二十八个不够,宫里还有个旧情人让您护着,我算老几,也不过是您后院的第二十九,说出去让人甩了几条街都不够——”她越说越火大,越说双眼越冒火。 突然,她喋喋不休的嘴被堵住了,某人带着火,这一吻甚是蛮横,直令她呼吸不过来,吻着吻着,昏沉中,她刚才还狠辣的眸子渐渐流露出迷离之色,人慢慢瘫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了,等她回过神来,衣裳已被褪去一半,露出双峰,而男人正伏在上头轻咬慢啃,这般半裸的温热相贴,令她不受控制地开始轻颤。 “这是在轿里,外头有人……”她细如蚊蚋的道。 “苏槽,将轿子停下,你们退远。” 他脸埋在她的双峰间,只透出声音,可声音闷哑,外头的人哪里听不出里头正在做什么,轿子很快停下,甚至还传来苏槽的闷笑声。 她不只脸红,整个身子都红成煮熟的虾子了。“喂!” “你嫌外头有人,本王让人退远,还抱怨什么?”他一手扣着她的下巴,再次吻住了她。 她挥手推了过去,反被他握住按在头顶,他让她背抵着轿子的软垫,手抽开自己的腰带后,仲手环住她的腰,顺势抵着她。 “我不是抱怨,而是害羞……”她长睫轻掩,脸颊红润的说,这算车震吧,她也不是无情趣之人……况且这男人还吃着侯冠景的醋,得安抚才行。 见她完全没了盛气凌人的棱角,这柔若春水的姿态,马上令他的欲望如野火燎原,克制不住的进入了她,彻底与她难以分割。 两人在轿内着实火热的战了一回。 事后,她对埋首在自己颈间的男人用力咬上一口,还是忍不住娇嗔道:“您凭什么用强?” “本王哪里强了你?”他反问,也不在乎被咬的地方正冒出血丝。 这话说得她哑口无言,过程她享受的不比他少,说他用强不过是表示一下人家也不是这么随便的…… “你怪本王没有废了李兴吗?”他忽然问,同时朝外挥手让轿子重新启行。 “他是皇帝,哪能说废就废,况且他也是遭到设计的倒霉鬼,我恼他但不恨他,更没怨到非要他丢了皇位不可。而您不也知道这点,所以才没动他的不是吗?”她说。 “你既明此理,那气的还是许缇儿……” “我确实对这人十分生气,但瞧在她是您的旧情人分上,这事我不再计较,但绝无下一次,我春芸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能原谅一次已是给您面子,但她若再犯我,我必要她加倍奉还。”她傲慢的重重一哼,把头一扭的说。 瞧着飞扬跋扈的她,他嘴角扬了扬。“好。” 这声十分干脆,令她忍不住挑眉。“若真到那时,阿允舍得?” “对她,本王从无舍不舍得的问题。” 她双手捧起他的俊脸端详半晌,倏然欢喜的笑起来,凑上去用力在他唇上啄了下。 “好,冲着您这话,我信了您,就当您这回是还她人情债,债偿清了,两不相欠后,我之后才好放手去干。” 听了这话,他抽了抽嘴角,放手去干这话亏她说得出口,苏槽说得对,这丫头已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许缇儿好歹也是皇后,她凭什么以为压得住对方?思及此,他脸色又略微沉下,这女人根本不是屈居人下的料,今日活生生让人欺负了去,这点让他很不爽……还有那李兴,自己从没想过动他,但当下他确实动了杀意,亦动了取而代之的念头…… “阿允,我是信您的,所以您可别真与许缇儿有勾搭,我会翻脸的。”她警告。 这女人又眉目张扬了,他冷哼。“提到勾搭,你朝侯冠景说了什么,他要摸你的脸?” 他冷声问她。 她一噎,转了眼珠子,她提许缇儿,他就拿侯冠景来堵她!奸诈的男人!“我那时是、是眼睛进沙子了,他要帮我瞧瞧。”她瞎说。 他笑容更寒。“不管如何,侯冠景这人你离他远点。”他重申。 “我知道,他是青年才俊嘛,是您重点培育的人才,我不会去勾引他,让您痛失英才的。”她没好气的说。 他拧紧眉。“哼,你真以为本王看中他的才干?本王告诉你,他不如你想象的简单。” 听了这话,她才觉得他话中有话。“喂,把话说明白,这样没头没尾的,我哪能理解?” “他的事本王有空再告诉你,你少接触他便是,本王这会只想知道,你对侯冠景诉苦了?”他再度重提话题,双眸锐利的盯着她问。 这语气危险,她马上警觉起来。“没有,不过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对上他深沉的眸子,她吓得咽了咽口水。 人人皆说她是妒妇,外人不知的是,他才是个妒夫,她一个处理不好,侯冠景真可能尸骨无存的。 他木着一张脸。“那不是诉苦是什么?” “陈述事实而已,没有涵盖个人情绪。”她表明。 “你当本王没有耳——” 某人立即仰躺上他膝头,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拉着他低下头来,色诱的吻住他。 他闭上了眼含着她的唇瓣,轻舔着她的牙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46 关道:“本王怎么觉得喜欢上你会让本王很麻烦。” “怎会,我倒觉得阿允喜欢上我是福气!”她腻在他身上瞎蹭点火。 男人果然让她蹭得再度欲火焚身,就在这时,几个动听的女声相继从外面传来。 “殿下,您回来了吗?”女声娇娇的,甜甜地唤着。 “妾身们来迎接您了,殿下。”这莺莺燕燕的声音又甜又腻,一声接一声。 春芸姝咬牙切齿起来。“姓蓦的,这话我说前头了,外面的这二十八个,我一个也容忍不了,之后摄政王府内若出现了什么腥风血雨,你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现在就休了我,否则我干什么,你啥也别管。” 瞧她这蛮横的模样,他脸上虽冷,但也没出声,算是同意了。 这阵子蓦允仍持续在找失踪的皇子,但仍没找到,听说顺意侯为此急出病了。 春芸姝忍不住叹气,顺意侯也真是的,自家儿子不关心却为了别人的儿子愁断肠,这便罢,还让自己儿子去帮着找人,难怪那男人日日闷闷不乐,还得天天出门寻人。 蓦允在外忙,她在王府内也不停歇,得到某人的默许与放任后,她开始对后院进行“大扫除”。 “春芸姝,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要咱们三天内离开王府,凭什么?”她屋子外头围了一群女人,朝着她叫嚣。 凤佳瞧自家主子气定神闲喝着茶,丝毫不理会外头正炸了锅,自己可尝到什么叫做威风了。 主子自一年前开始转性后不再柔心弱骨,再不曾吃亏,而自己跟在主子身边也着实领悟到女人原来可以妒得理直气壮。 想时下女人尚且对自己的男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吃醋,可二小姐不仅敢,面对殿下这种高不可攀、精神气度都压不住的男人,她同样能昂着下巴要求唯一,自己对主子不只敬畏还佩服了! “凤佳,你出去让她们闭嘴,若再吵,别说三天后,这会就让她们立即滚。”春芸姝说。 “是。”凤佳点头的走出去。 此刻外头全是比她身分高的人,尤其那杨侧妃之前还想打她耳光,可这会她一点也不怕的走出去了。 “咱们让你家主子出来,你一个丫头出来有什么用?”杨侧妃见她们嚷了半天仍不见春芸姝现身,只有她的丫头出来,觉得她们欺人太甚了。 “奴婢的用处就是替主子扫门前的垃圾啊!”凤佳得了主子真传,说话也不再态度卑下。 “你说什么?!”杨侧妃瞪眼,其他人当然也怒目起来,哪容一个丫头嚣张过她们。 凤佳瞧了她们几眼后开始道:“主子说了,杨侧妃一个月内打死了两名婢女,生性残暴,该废;高侧妃骄纵无礼,一连在外冲撞路人,恶形恶状不知悔改,有辱摄政王府之名,该休;林侧妃酗酒,一天要喝上五斤的白干,得弃;赵侧妃好吃懒做,连着七日不曾沐浴,恶臭后院,得出;李侧妃与娘家合谋在外打着殿下名义招摇撞骗,贪婪敛财,得离;高侧妃不守妇道,与外人通奸,得浸猪笼;孙侧妃尖酸刻薄……” 凤佳一连说出众女的错处,说得她们惊骇连连,一个个嘴巴像含了卤蛋,卡着、噎着,啥话也说不出口了。 凤佳微笑,主子不出手则矣,一出手这些人还有活路吗? “堂、堂摄政王府打死几个婢女算什么,那春芸姝与咱们一样只是个侧妃,有什么资格论罪咱们,我、我找殿下去,让他给咱们出头。”杨侧妃回过气来后,立即说。 “主子也说了,你们大可去找殿下,她不拦,可回头若殿下也不理时,原本打算给的休离费,摄政王府就一毛也不给了,让你们一个个空手走。” “混帐,春芸姝可不是摄政王妃呢,这般嚣张,以为咱们就怕她了,咱们也跟了殿下不少时日,殿下岂会不管咱们死活,任由她胡作非为。走,姊妹们,咱们找殿下哭诉去!”杨侧妃一吆喝,众女立即跟着她走,去找蓦允做主了。 但蓦允这两天在外找人,忙得昏天暗地直到入夜才归,这群女人望穿秋水终于等到人了,正准备扑上去先狂哭一通的,哪知,骞允一见她们,脸先沉了。 “有什么事去找春侧妃,让她拿主意,别来烦本王。”要找的人依旧没找到,他心情恶劣,哪有工夫理会她们。 一群女人楞住,她们就是来告春芸姝的状的,哪还能找春芸姝解决? “不……殿下,您不知道那春侧妃可恶至极,竟要赶咱们走,咱们都是伺候您的人,哪是她说赶就能赶的……”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脚步不停,丢下这话消失了。 “嗄?”众女愕然。 “苏、苏大人,殿下这话什么意思?”杨侧妃白着脸改去问苏槽。 苏槽同情的看着这群女人,摇着头。“回去吧,你们斗不过那女人的。” “斗不过……殿、殿下真让咱们走?” “你们还不明白吗?不是殿下要你们走,是春侧妃要你们走,而她要你们走,就是殿下也栏不住,你们若不想走,求的不该是殿下,是春侧妃。” “苏大人是说,春侧妃的意思就是殿下的意思?”杨侧妃头发昏的总结。 “可以这么说。” “天啊,殿下受制于春侧妃了?!殿下有什么把柄在春侧妃手中吗?” 苏槽撇嘴。“把柄是吗?有,很大的把柄。” “什么把柄?” “殿下把心都给了人家,还不是天大的把柄吗?你们几个识相点,还是自动打包走人,那女人虽善妒,但待人还不算严苛,你们这时走,她还会给钱安顿你们,否则等她发狠起来,你们等着被剥光再丢出去。”春芸姝的手段他也清楚,这是发善心提醒。 “啊!迟了,春侧妃说了,来求了殿下若失败,咱们一毛钱也没得拿……呜哇——”众女想起这话,争相大哭起来。 苏槽捂着耳,这春芸姝,果然狠! 第十二章 离家出走了 自进摄政王府后,这几天春芸姝才终于有清净舒心之感了。 那群成天叽叽喳喳的女人被清扫干净后,她整个人神清气爽不少。 尤其,当某人表示整个王府随她管后,她就更不客气了,将总管叫来,欲将王府随心布置起来,摄政王府虽已是美轮美奂了,但品味还得再雕琢一下,她喜欢前卫一点的风格,毕竟她是未来人嘛,多少要有点自己的特色才行,因此她将大厅的四面墙壁给拆了,改装上透光的琉璃,采光度百分百,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47 外头的景致一目了然,视野多好啊! 再来,她连自己寝房里的屋顶也给凿了个洞,同样装上琉璃,那么夏天就能观星了,多棒的事儿。 只是某人回府后瞧见这光景,眼眨了两下,似想说什么又放弃不说了,见他接受度高,她也放心大胆的干了,索性将院子挖了好几个窟窿,一个养乌龟,一个养青蛙,一个养鸭子,再一个养蚯蚓,还造了溜滑梯以及秋千玩耍,连摄政王府的朱漆大门也给拆下,换上铸铁做的,说是坚固又有质感,不过,那威严庄重的门上刻铸的并不是狮虎之类的威武动物,而是一头羊,因为蓦允羊年出生,生肖属羊。 这扇门让苏槽见了不住瞠目,就是蓦允也有快呕血之感,但见那女人喜孜孜的向他献宝,让想立即拆门的他只能黑着脸回房去了。 “不是……殿下,您没话说吗?真没话说吗?”苏槽追着主子问,主子当真任由那恶劣的女人这样下去?如此,摄政王府的威严很快会荡然无存的。 “本王没话说,你有话不如自己对她说。”蓦允咬牙道。 “嗄?”这是让他自己去找死了。 苏槽摸着鼻子,主子宠妃无底限,自己哪敢找那女人啰唆,不过,他最终还是去找春芸姝了,低着声告诉她,“殿下虽属羊,但他其实特别喜爱兔子,你做些与兔子有关的东西,他保证高兴……” 她得此讯息,不疑有他,命人给蓦允制了荷包、腰带、帽子,这些东西上头都打兔子图腾,某人见了却是差点掐死她,吓得她险些没魂了。后来才得知,在大禧朝,兔子象征龙阳之好的男人,让堂堂的摄政王戴着绣有兔子的图腾在身上,他不宰了她才怪。 “苏槽这笔帐我记下了!敢陷害我,改日定要这厮好看。”她火冒三丈的说。 凤佳掩笑的看着难得吃瘪的主子道:“二小姐有仇必报,苏大人是自找苦吃,将来有得受了。” “哼,没错,这家伙想死,我还不成全他吗?”她恨恨地说着,外头突然起了一连串的炮竹声,引起了她的好奇。“什么事这么热闹?” “奴婢出去瞧瞧再回报主子。”凤佳跑出去打听,不一会人回来了,笑着道:“是举国欢庆的好消息呢!” “喔?什么举国欢庆的好消息?” “方才宫里发出消息,昭告天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皇后有喜了?”春芸姝讶然。 “皇上与皇后娘娘成亲六年了,终于传出喜事,难怪家家户户放鞭炮庆贺。”上回春芸姝进宫时凤佳未跟去,并不知主子让许缇儿设计,差点给李兴欺侮之事,这会听闻宫中有喜,自是欢喜的禀报。 而那件事实是丑闻一件,传扬不得,因此当日得知此事的宫女或太监几乎全数处死,就是萧谨慧之死,对外也只说是她行为不端冲撞了太后,让太后责罚处死的,萧原不甘去闹过,但得知真相后也只能闭嘴,默默将女儿的尸体领回去安葬,丑事就算揭过了,因此,春芸姝除了对侯冠景说过之外,对任何人皆只字未提。 “原来如此……”春芸姝冷笑,这会明白为什么许缇儿敢与太后翻脸了,这是因为肚里有了孩子,谅太后就算再不容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启禀春侧妃,宫里有请。”王府总管叩了门后在外头恭敬的禀报,眼下整个王府后院就只剩春侧妃,殿下对内又诸事不管,王府上下就她说了算,总管是聪明人,对待她是半点不敢怠慢。 “又让我进宫?”她闻言立刻皱眉,每次进宫都没好事,她是极不喜进宫的。 “这回是谁找二小姐过去的?”凤佳善于察言观色,瞧主子脸色不佳便替主子问仔细了。 “是皇后娘娘有请。”外头总管回道。 许缇儿?那女人当不想再见到自己才是,怎会又召她去?春芸姝眉蹙得更深。“皇后不是才怀孕,正需要安胎,有说找我进宫做什么吗?”她问总管。 “皇后娘娘特别交代,说有体己话要对您说,请您务必进宫一趟。” “体己话?”她与许缇儿有什么体己话好说?那女人到底是安分不了的。她叹口气。 “好,回话说我午膳后过去。” 她也好奇那女人还想做什么?那就走一趟看看。 走出许缇儿所居的凤宫后,春芸姝整个人都失神了,浑浑噩噩,不知所以,都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回去了。 “二小姐,您怎么了?”凤佳与轿子一起等在宫外,见她出来,眼神茫然,忙上前问。 “我……”她神情依然愕然。 “出了什么事,您可别吓奴婢!”凤佳见她这般失常,心惊的说。 “我……没、没事的,回……回去了……”她恍惚的爬上轿。 凤佳见状,也不敢耽搁,让轿夫快走了。 坐进轿里后,春芸姝抹了抹脸,开始回想方才许缇儿每一句令她五雷轰顶的话—— “本宫会嫁给李兴,是因为李兴先夺了本宫的贞操,本宫才不得不嫁他,实际上,本宫爱的是蓦允。而那男人因为本宫坚持,不得已才放手的。 “那男人因为爱本宫,才肯让本宫的丈夫继续坐着皇帝的宝座,没有将他拉下皇位,若不是真心爱我,那男人又怎会愿意? “而你,不过是他找来代替本宫的调剂品,那男人至今仍对本宫念念不忘,他爱的是本宫,从上回本宫陷害你,差点让你失身于李兴,他却未责罚本宫就能看出端倪了不是吗? “你不会傻得以为本宫跟他真的结束了?没有,从来没有,他一直在本宫身边,是本宫的男人! “最后,本宫告诉你,本宫肚里的孩子不是李兴的,是蓦允的!” 孩子是阿允的?青天霹雳,这响雷劈得春芸姝险些昏厥过去。 呵,她以为是过去式,原来是现在进行式? 那家伙骗了她吗?背着她搞大了许缇儿的肚子,是这样吗? 她不敢置信,不可能的! “凤佳!”她大喊。 在轿外的凤佳吓了一跳。“二小姐?” “让轿夫转往户部,我要立刻见到摄政王。”她吩咐,昨晚她随口问他今日的去向,他说整天会待在户部处理事情,这会她等不及他回府,想马上找到他问清楚事实。 当她到户部时,蓦允正与户部官员闭门商议事情,苏槽见她突然到来,脸色又铁青无比,不禁低声问凤佳怎么回事。 凤佳摇头说也不知发生何事,只道主子刚见过皇后,出来后就这副样子了。 苏槽心思一转,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48 不再多问,只对神情骇人的春芸姝道:“殿下正忙,一时半刻无法见你,你要不先回王府等?” “不用,他忙正事我不打扰,但就在议事厅外站着等,只要他一忙完,我立即要见到他。”她肃容道,坚持要等。 苏槽为难的看着她,她平日脾气虽硬,但十分讲理,遇正经事不会无理取闹,可今日却是反常了。 “明白了,春侧妃稍等,苏槽让人给你搬张椅子坐着等。”他也不劝了,让人张罗椅子过来,再奉上热茶,日常虽喜欢与她插科打译,此时却半句不敢逗她,安静的与凤佳站一旁,等里头的人出来。 两个时辰后,议事厅的门总算开了,户部尚书萧原第一个出来,见到等在外头的她,先是一怔,之后便带上怒气了。“春侧妃不在摄政王府养尊处优好好待着,怎么到这里来了,户部可是办正经事的地方,不是让女人嬉戏之所。”萧原说。 他之所以会有这态度,缘于女儿萧谨慧之死,他认定女儿是春芸姝害死的,对春芸姝当然没好话。 “我有事找殿下。”她寒着脸,不想与他多啰唆。 “当然是来找殿下的,难道来找本官?本官可没殿下的福气,身边摆个成天惹是生非的妒妇。” 春芸姝抿紧嘴唇,是动怒的前兆。 苏槽见了,忙打圆场道:“萧大人,春侧妃是真有事找殿下谈,不是来嬉闹的……” “苏槽,不必跟他多说,我春芸姝在意自己的男人,就算妒行天下,又碍着谁了?又与人何干了?”春芸姝说。 “瞧,这是泼妇,咱们大禧朝自开国以来还没出过这么大言不惭、不知进退的女子,这是女人之耻!”萧原越说越难听。 这下连苏槽也阴了脸。“萧大人,说话可得当心,眼前是摄政王府的人,殿下的女人、苏槽的主母。她妒,只要殿下容得,旁人哪里有资格插话,萧大人为女生怨,情有可原,但若非要逞口舌之勇,那就后果自理了。”他可以不满春芸姝的张狂霸道,但自家的女主子容不得他人轻蔑。 萧原当下变脸。“苏槽,你!” “萧大人,殿下快出来了,若不想苏槽将您方才的话一字不漏的禀报殿下,就快走吧,若不然殿下的脾性您是知道的,您的下场不会比令嫒好。” 萧原闻言脸色发青,身子颤了颤,赶忙往身后瞄去,就怕骞允出来听见自己的话,他不过是乍见害死女儿的仇人,一时忍不住讥上两句,压根忘了蓦允还在议事厅里,而春芸姝受宠是不争的事实,宠妃受辱,打脸的是他蓦允,自己图几句痛快,日后却可能没命的。这一想,萧原紧张得不敢再多逗留,一句不说的溜了。 春芸妹撇笑,没将萧原当回事,议事厅里陆陆续续又走出好几个人来,大伙见了她都微讶,但没人敢如萧原一样对她不敬,纷纷对她行了礼以后才走,当所有人都离开,只剩蓦允一个人在里头后,苏槽才又开口。 “春侧妃可以入内了。”苏槽道。 她点头,提裙走进议事厅,蓦允还在翻阅手上的公文,闻声抬首看见她,微挑了眉峰。 “你怎么会来这?”他眼神有些微的责备,这里确实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她无视于他不悦的眼神,走近后在他面前坐下,望着他,一时反而说不出什么话了。 “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瞧她不像往日见了他即嘻皮笑脸或是赖皮歪腻的模样,他问。 “我……方才去见过许缇儿了。”她终于开口。 “然后呢?” “她说……”她心跳徒然加快,竟然有些害怕问出口了,万一、万一是真的,自己真能面对? “她说了什么?”他盯着她,似已知她要问什么,就等着她问出来。 她双手搁在膝上,慢慢捏成拳头。“她……肚里的孩子是……您的吗?”她用无比艰涩的语气问。 他依旧盯着她。“你说呢?” 她深吸一口气,霍地一声站起来,双手往桌上一拍。“我说什么?您没否认就算了,还来反问我什么意思?”她压抑许久,这会爆发了。 他只冷冷看着她,脸上表情轻蔑。“你这女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那萧原说得对,你是专门来生事的。” 她瞪大眸子。“敢情您也听到萧原的话,还认同了?” 他哼了一声,算默认了。 她一哽。“我明白了,阿允还是认为女人就该逆来顺受,任男人在外花天酒地,甚至搞大人妻的肚子。” “住口!”他正了正神色。 她怒视他。“您没错,是我的错,是我来错时代,跟错人,您后悔要我还来得及,我春芸姝断不会纠缠。” 她愤而转身要离开,让在门口偷听的苏槽与凤佳给拦下了。 “哎呀,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和殿下呕什么气?”苏槽急劝。 “是啊,二小姐,您说的那事应该不是真的,殿下怎可能和皇后娘娘如何啊。”凤佳也说。 人被拦住,春芸姝冷静下来的回过头去望蓦允。“好,我只问您,对那许缇儿是什么感情?”她再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期望他能清楚的告诉她,许缇儿的一切与他无关。 然而就见他傲然不语,根本没要多说一句的打算。 “阿允……那许缇儿说您至今爱的还是她,才会对她多有忍让,才会原谅她陷害我一事,事实是什么,我只想听您说,您说了,我就信——” “本王说过,随你去想,无须再多问了。” 他连解释也不屑!春芸姝揪拧住心,有股深深被背叛的感觉。 她几乎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是真的,是真的,他与那许缇儿真有一腿! 人家连孩子都有了,自己再横也横不过人家的肚子。 她醋名满天下,方才还在外头让萧原给羞辱一番,她不以为意,还大言不惭的说在意自己的男人就有权妒,但,她有权吗?有吗?她凭什么理直气壮? 这男人根本不爱她,他爱的是别人,且还是个人妻,当今天子的老婆! “二小姐!”凤佳担心主子承受不住,忙抓着她的手,没想到殿下会突然对主子绝情起来。 “殿下,您明明……”苏槽见场面很僵,想说什么。 “谁也无须废话,春芸姝,这里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该来的地方,还不立刻给本去。”他不留情的朝春芸姝喝道。 她苍白了脸庞,僵硬的转过身去。“是,妾身这就回去了。”她仅存的似乎只剩尊严而已,不再闹笑话,快步离开了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49 。 “二姊,你真要回山东去?”春开平吃惊的问。 春芸姝离开户部后没回摄政王府,直接去了西街的宅子找大姊和弟弟。 “是的,我要离开京城回山东去,且马上就走。”春芸姝说。 “姝儿,没先向殿下说一声就擅自离京,这样真没问题吗?”春湘茹怕触怒蓦允,忧心忡忡的问。 “有问题也要走。”春芸姝坚持。 一旁的凤佳焦急的直摇头。“不能走,二小姐这一走就真与殿下闹翻了。” 春芸姝冷笑。“走不走不都已闹翻了,哪有差别。” 春湘茹皱了眉。“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非走不可,你好歹把话跟姊姊说清楚,若真是殿下有愧于你,姊姊也不会怕得罪殿下硬将你留下的,且要走咱们姊弟三人一起走,姊姊怎么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独自走那么远的路回山东去。” 听到大姊这样说,春芸姝积压已久的泪落下了,终于道出自己出走的原因。 “想不到殿下与皇后娘娘有奸——”春开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立刻捂住嘴巴,这等皇家大丑闻说不得,也传不得。但这事若是真的,也难怪二姊大为光火要负气出走了。 “姝儿,这事你可确定?”春湘茹正色的问,她毕竟年长,听见这事,比春开平镇定许多。 “我亲自去问那男人,他没否认。”春芸姝道。 “没否认不表示就是啊。”春开平反驳。 她瞪了眼弟弟。“他不让问,不肯说,还需正面承认吗?” “这……”春开平语塞,是这道理没错,若孩子不是他的,只需一句话否认就成,何必连解释也不肯,分明有鬼。“好吧,就算是事实,对方是皇后,她都不在乎事情传开会身败名裂,你在乎什么、走做什么,这不就等于认输了?” “你不懂,二姊争不过的。”春芸姝神情阴郁。 春开平极少看见这样垂头丧气的她,见不得二姊如斗败的公鸡,马上道:“就是一国的皇后又怎么样,二姊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要你愿意去争的,没有争不到的。” “谢谢你对二姊这么有信心,但这回……”她眼眶泛红,依旧黯然。 “这回怎么了?二姊怕什么?” “开平,别说了,你是真的不懂,殿下之所以不说什么,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要保护皇后,不让皇后身败名裂。若姝儿真要闹开此事,先一无所有的人会是你二姊,姝儿就是明白这点,因此主动求去,不肯委曲求全。”春湘茹叹气的告诉弟弟这中间的厉害。 “啊!”春开平这才理解二姊为什么非走不可了。 凤佳是聪明的丫头,何尝不知这道理,但总觉得主子冲动了,不该轻言离去。“二小姐,这事难道再无转圜,你非要走不可吗?”她问。 “许缇儿今日会与我挑明说这事就是要我退让,而那男人不肯明白告诉我真相,不也是用另一种方式要我离开?好,我成全他们就是了。”春芸姝一脸的决绝。 凤佳知晓主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忍下这口气,终于也不再劝了。 “姝儿,事情到这地步,姊姊唯有支持你一途,咱们这就回山东,日后再找机会变卖在京城的产业。至于开平,云沐书院也别去了,回山东找间不错的书院自己努力学习便是。” 春湘茹下决定的道。 春芸姝听了对两人充满歉意,含泪说:“都是我不好,姊姊终于在京城能独立了却又得离开,开平也是,那云沐书院是多难得才进得去的地方,也得被迫放弃,这都是因为我……” “别这么说,姊姊能不被徐家欺负,离开时还能拿到大笔的钱生活,且不受公公案子拖累而下狱,这都是因为你的关系,如今只是离开京城回自己的故乡去罢了,算什么牺牲。”春湘茹笑说。 “是啊,凭我想混进享誉天下的云沐书院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是二姊用尽方法又凑足学费才让我有机会去读,开平能读上一年已经觉得很庆幸,这一年的学习够我回山东去耀武扬威让人称羡了。”春开平同样笑得洒脱。 两人都不在乎放弃眼前所有,愿意与春芸姝回乡去,春芸姝感激的抱着两人,姊弟三人这是齐心了。 凤佳见了也羡慕,春家姊弟的感情好,做什么都能互相扶持,一同进退。 三姊弟商议完事,春湘茹与春开平旋即收拾了细软,三姊弟带着凤佳与娟秀连夜回乡去了。 “她离家出走?!”蓦允回到府里后得知此事,脸阴得像要刮起风雨了。 “春侧妃由户部离开后直接去了西街的宅子,不久后,三姊弟即锁门回山东去了。”苏槽说。 “该死的女人!”蓦允怒不可抑。 “要苏槽派人去追回来吗?”他赶紧问。 “追什么追,那女人要走便走,本王乐得快活。”他拍桌。 “可是就这么让她走了,以她的性子恐怕不会回来的。”苏槽说。 这回他可不敢像以前一样随意在春芸姝背后插刀,因为主子这回是真怒了,动怒的主子脾气不可预测,自己若不噤声,可能真会害得春芸姝倒大霉,他与春芸姝明面上不和,佴”父情是有的,她这人直来直往,说一是一,不会阴着来,可比许皇后好多了,若要选择,他宁愿选春芸姝做自己的女主子,所以这会他怎么也不会对春芸姝落井下石。 蓦允脸色阴沉无比。“那女人当本王非她不可吗?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全是让本王给宠过头了,哼,敢与本王对着干,本王杀她都有可能!”他几乎是暴怒了。 这让苏槽见了都怕,不得不为春芸姝捏了把冷汗,主子宠到极致后,不会对她说弃就弃吧? “那……不如随她去吧,也、也许她想通了,就会自己摸摸鼻子回来向殿下认错的……”苏槽大着胆子替春芸姝圆场,完全忘记他之前才说她会一去不回的话,这是自打嘴巴。 下一刻,苏槽听见了摔杯掀桌的声音。 “派人去告知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命她即刻回头,若不然,本王绝不轻饶!” 第十三章 追缉逃亡妃 春家三姊弟回山东的途中,春芸姝接到蓦允派人告知摄政王命她回头,可她只是冷笑以对,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继续走,几日后回到山东,终于见到整整一年未见的爹娘。 春冬山夫妇见儿女归来,自是高兴不已,尤其是谢玉娘,抱着三姊弟又哭又笑的,是想极了他们。 三姊弟在路上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50 时商议过了,为免爹娘多操心,回来时并未多言在京城发生的事,只道想念爹娘了,所以回来探亲。 但此番得罪了蓦允,怕连他们一家在山东也不好待了,私下盘算要哄两老离开山东,一家人到外地另起炉灶。 可这事还来不及与两老商量,春芸姝回来的消息就先传开了,春芸姝成摄政王宠妃一事,全山东都知道,并将此事视为山东之光,众人得知她回来,争相来拜见,想与她套上些许交情,这才好与蓦允拉上线。很快地,春家大门的门槛几乎被踏破了,四处送来的礼物也是一车接一车,春冬山夫妇见状也感到困扰,但这群人马屁拍得极响,说是他俩福德好才生出贵女,甚至福泽了乡里,捧得两老都笑开怀了。 两老当初也没想到二女儿上京后会与蓦允有这番姻缘,这会二女儿也算衣锦还乡,他俩是大大沾光了。 “姝儿,今日又来了四拨人都教爹娘替你挡了,可这会来的两人你可不能再推了,他们是山东总督卢患与巡抚李民生,两人都亲自上门拜访了,你说什么也得和人家打打招呼,否则人家要说咱们春家得势后就目中无人了,这样爹日后也不好做人。”春冬山脸色为难的朝春芸姝说。 “是啊,你也真是的,怎么回来后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对上门来的人一律拒而不见,这态度不是做人的道理,太过骄矜只会得罪人啊!”谢玉娘看不下去的叨念。 春芸姝叹口气。“爹、娘,这些人上门来无非是想与女儿攀亲带故讨个好处,这样的人,女儿有必要去应付吗?”她无奈的问。真没料到回来后,反而片刻不得安宁了。 她这话让春冬山动气了。“你也太不知好歹了,要知道,爹自从卸了官职成了一介白丁,多亏这些人平日还瞧得起爹,肯来走动,在外对爹也是多有礼遇,爹才能在卸任后继续顺心遂意的过日子,可你却自大地当这些人都是来占便宜的,旁人不知,岂不是以为我是这样教女儿的?” 春芸姝听了这话多少明白了,她跟了权势滔天的蓦允,众人当然对爹娘极尽礼遇,若非如此,谁会对一个身无官职,失意又家道中落的人多看一眼,她不禁再叹一口气,自己靠着蓦允这棵参天大树,一家倒是沾了不少好处,几乎全都鸡犬升天了。 唉,她与蓦允的事看来是不能再瞒下去了,得让爹娘知道真相,否则两老哪里愿意离开此地。 她倏然站起身。“好,我去见两位大人,不让爹娘难做。”她说。 春冬山夫妇听了高兴,马上跟着她一起往大厅去。 厅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接替卢信刚的山东总督卢患,另一个则是继任春冬山之位,现任山东巡抚李民生,两人一见她现身,立即笑容满面的迎上去。 “卑职见过春侧妃。”两人连声。 她瞧了两人一眼后,含笑道:“两位大人客气了,都请坐吧。”她招呼他们坐下,也让春冬山夫妇坐一旁。 可两人好不容易见了她的面,哪有工夫闲坐,忙又涎脸的贴上去。 “春侧妃难得回乡,卑职今晚在天香楼设了席给春侧妃洗尘,还盼春侧妃赏脸。”卢患先说。天香楼是全山东最豪华的餐馆,设宴在那可是花大钱了。 “天香楼盛名在外,让总督大人破费,如何好意思?” “春侧妃说笑了,不过是顿饭,哪里需介意,重要的是春侧妃肯赏脸。” “既然盛情难却,那我便带着爹娘一道去大饱口福便是。”她同意去了。 “还有卑职这儿呢,那巡抚的官宅卑职搬进去后,特地将您那闺房给保留着,至今动都没动过,卑职的贱内想请您过去坐坐,回味一下做闺女时住着的地方,顺便尝尝贱内的手艺。”李民生见卢患讨了好,也赶紧凑上说。 她笑得感激。“李大人有心了,我确实对那处屋子是极想念的,况且还有令夫人手艺可尝,那定是要走一趟的。” 李民生大喜。“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移驾卑职那……” “怎么成,这就去你那儿了,我晚上天香楼的席面怎么办?春侧妃还是改日再去旧宅逛吧!”卢患马上道。 “先去我那儿再去天香楼怎不行,就你卢患的席面重要,我的就能延了吗?” “李民生,你说这什么话?春侧妃是先答应我今晚的宴席,你从中做什么梗,是想与我翻脸吗?” “翻脸就翻脸,我还怕你不成?” 两人争执不下抢起人来了。 春芸姝抿笑,朝迭在桌上大大小小的礼品走去,不用想也知那是拿来进贡给自己的,可仍装腔作势的问起。“这些东西……” 她才问起,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人立刻停止吵闹了,卢患赶着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春侧妃笑纳。对了,卑职也给春兄夫妇备了几件薄礼,也请不要嫌弃啊。”他指着其中几件厚礼说,周到得连春冬山夫妇的礼都给想到了。 春冬山当下即道谢说:“太客气了,怎也给咱们备上了。” “好说好说,春兄夫妇也是我的好友,春兄更是官场前辈,对我多有指教,政务上惠我良多,春夫人的妇德受乡里赞颂,我也想让贱内与夫人多学习。” 这奉承的话说得好啊!春冬山深感被重视,谢玉娘也同样笑得阖不拢嘴了。 李民生不甘示弱,立即抢上前也道:“春兄爱喝茶,夫人爱吃梅花糕,我这不也特地让人带来了。”他笑着奉上两样东西。 “怎么你也这般多礼?”春冬山夫妇连忙接下东西的说。 “当初要不是春兄在巡抚任内政务清明,我还无法顺利接手呢。再说,平日就常勤走春兄这儿多加讨教,总来怎好老是空手,且贱内与春夫人平素也有往来,贱内对春夫人可是佩服得紧,羡慕夫人教出的孩子都这般出息。” 春冬山夫妇见他对他们夫妻俩推崇至极,不免被捧得晕陶陶了。 “啊,除了春兄夫妇的礼,卑职也不忘给春侧妃备上一份,还请春侧妃笑纳。”李民生回头继续对春芸姝谄媚,但哪里是一份,而是一堆。 春芸姝瞄去,有昂贵补品,还有纯金的首饰,全都价值不菲,她不也啰唆,微笑全收下了。 “春侧妃,这是用上等鸡血石制成的镇尺,还劳烦您转交给殿下,就说是我李民生的心意。”他突然拿出揣在怀里的宝贝说。 “我也有传世百年的养身健体的方子,此乃前朝御医私藏之物,有钱也买不到,就献给殿下了,请春侧妃代为转达殿下。”卢患也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用金宣写上的方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51 子来。 她一手拿着镇尺,一手拿着方子,瞧着眼前的两件珍物为难的一笑。“两位的忙,我恐怕是做不到的。” 两人一楞。 “不过是代转个东西,有何难?”卢患问。 “难的。”她摇头。“因为我以后见不到殿下了。” 两人一惊。“您是摄政王的宠妃,怎会见不到他?”李民生急问。 她垂下脸来。“不瞒各位说,我已被殿下厌弃了。” “什么?!”两人表情像是同时被雷打了。 春冬山夫妇也惊诧不已。 “姝儿,这怎么回事?你给娘说清楚啊!”谢玉娘赶紧拉住她的手焦急地问。 “娘,女儿这次回山东就是因为殿下已经厌弃了我,不要我了。”她拿出绢子抹泪。 “厌、厌弃了你?怎会这么快就厌弃你?”谢玉娘愕然。 “这……你可是做了什么惹怒殿下了?”春冬山也问。 “我不就是眼里容不下半粒沙,赶跑了他后院的一票女人后,他便恼了,说我太过悍妒,他也容不下我了……”那男人与许缇儿的事说不得,但她赶跑他后院女人的事也算事实。 “他赶你走?” “他说再也不要见到我,我若敢再回去就对我不留情面了,也许会杀了我。” 春冬山夫妇这下脸色大变了。 “哼,自古妒妇哪有好下场的!七出中尤忌善妒一条,本官就说这女人怎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分明有失妇道却还如此蛮横,这下终于自食恶果了!我侄子卢升好在是死了,若没死,娶了你岂不更倒霉。”卢患马上变了嘴脸,原来卢信刚是他的远亲,卢升是他的侄子,这会竟说出侄子死得好,不然娶她更惨。 “没错,不过就是一个说弃就弃的妾,还妄想管男人,管的又是高不可攀的摄政王,这是自不量力、恬不知耻!本官说春兄,你夫妻两人是怎么管教女儿的,真义女无方!”李民生骂人不落人后,连春冬山夫妇也骂了进去,“罢了,早该猜想到女儿也不是真受宠,要不,你早官复原职了,哪里会到现在还像废人的窝着!是本官有眼无珠,与你白折腾了。” “两位大人说我的不是就好,何必连我爹娘都说,你们刚才不是还让我爹的理政之才让你们受益良多,还有我娘德行乡里赞颂,说她教子有道?”春芸姝故意问。 “放屁,你爹不过就是个被罢官的迂腐家伙,酸腐之人哪里有能耐指导咱们什么?”卢患啐道。 “你娘更是有失德性,瞧你,就养得不成样了。”李民生也说。 春家两老张口结舌,见两人本来对自己奉承不已,一听女儿被厌弃,立刻换了张脸、变了个人,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太过分了,怎能对我爹娘说这种话,简直欺人太甚!”不知何时躲在一旁偷听的春开平跑进大厅,气极地道。 “你这小子听说在京城杀了人,居然还有脸回来,咱们山东可不是包庇杀人犯的地方!”李民生指着春开平说。 “对,你之前是有殿下护着,这桩案子自然没事,如今你既回山东,本官就有义务重审,给德照亲王一个交代。”卢患盘算着蓦允既然不要春芸姝了,那春开平这小子也没人护了,不如做点人情给李央,自己还能捞点好处。 春开平大怒,正要说什么,春湘茹也来了,替弟弟道:“开平没杀人,这案子清清楚楚,要重审咱们也不怕!” 李民生听她出声,哼了一声,一脸鄙夷嗤笑。“这不是春家嫁到京城徐家的长女吗?命带煞星啊,不仅让人休了还克倒夫家,这样的倒霉妇人居然也回乡来丢人现眼了,山东都成弃妇的集聚地了。” 春湘茹闻言瞬间煞白了脸孔。 谢玉娘见不得女儿受辱,气道:“是徐家行事不端自取灭亡,与我女儿何干,况且是她不要徐家那无良丈夫,哪是遭弃?” “胡说,这世道只有男人休妻,何来休夫之说。哼,本官说谢氏啊,你可真能生,三个孩子,两个被休弃,一个是杀人犯,你还有资格说什么吗?” 谢玉娘气得颤抖,就是春冬山也怒爆青筋了。 “滚,春家不欢迎你二人,立即给我滚!”他气急败坏的赶人。 两人不屑的撇嘴。“哼,不用你赶,你们这满府的倒霉味,咱们也不想多闻伤身!”李民生转向春芸姝。“给殿下的东西就不劳你转呈了,我自己送就可以了。”他从春芸姝手中拿回那块珍贵的鸡血石镇尺。 “我这前朝珍藏的养身方子,也用不着你费神了。”卢患也抽回自己的东西。 “告辞!”两人转身要走。 “欸,等等。”春芸姝唤住人。 两人连回头也懒得转过来,只侧个身子。 “还有事?”卢患口气明显不耐烦。 “晚上天香楼……” “天香楼一顿饭多贵,花的钱都是民脂民膏,取消了!”他不客气的说。 可笑的是,竟还提民脂民膏,敢情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用自己的钱请客,是拿公家的钱做面子。 “喔,那李大人邀约回旧宅……” “这几日本官的夫人染了风寒,不便招待,这事等她病好了再说。”李民生方才还说贱内竭诚欢迎她过去的,这会换成“本官的夫人”后就没法招待了。 “那好,明白了,不送了。”春芸姝不介意,漫不经心的摆手让他们滚。 两人重重哼一声,甩袖急急而出,半点也不想沾染上春家的晦气。 春芸姝失宠被厌弃一事,不到一天就如野火燎原般传开了,原本每日门庭若市的春家转眼冷清下来,再无半人上门求见。 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世态炎凉,人情势利,由此可见一斑。春冬山夫妇大受打击,春芸姝虽不舍双亲受辱却别无他法,只能用这么残忍的法子让他们认清事实,过去奉承礼遇他们的人都不是因为敬重他们的为人,而是因为他们的女儿背后有个摄政王,如今少了蓦允这棵大树的庇荫,所有人的真实嘴脸就显露出来了。 春湘茹与春开平这几日都帮着安慰老人家,顺便劝着他们离开山东。蓦允已经警告过了,春芸姝不回去,下场自理,想来他对她的耐性也已到极限了,她既选择不回头,那山东就不可久留,爹娘也得尽快离开,否则那男人一旦迁怒,两老也难周全。 两老本还舍不得离乡的,可也明白就算自己不走,山东这群人现实势利,绝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的,最冷不过人心,此地是不能再待了,昨日终于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52 下定决心搬离山东,一家人到外地重新生活。 而他们决定去河北,多年前春冬山的友人欠了他一笔钱,后来这人突然过世了,他的家人就拿一块田地抵债,这地就在河北,听说颇为肥沃,是良田,只是地方远,春冬生多年来没去理会,而今想起这事,那块田倒是有用处,至少让他们到了河北,不管自己种东西吃也好、租人也罢都不至于饿死。 两老点头后,凤佳从昨日开始就忙着打包收拾东西,而春芸姝这会则是独自坐在院子里吹着风。 当一切都静下来,再无外事打扰后,她心中的情伤才逐渐开始蔓延开来。 她真与那男人划清界线了,若再带着一家人消失,两人就真的彻底无瓜葛了。 从此,她的生命再不会有他出现…… 思及此,她忽然胸口一阵剧痛。 许缇儿说,他爱她,若不是如此,又怎容得下李兴坐皇位,他早早将那厮拉下自己坐上去了。 可不是,那男人是有实力夺取那位置的,端看他要不要而已,可他为了许缇儿竟甘愿蛰伏。 如今许缇儿肚里有了他的孩子,那便是将来的皇帝,自己的儿子做皇帝,他应当更甘心退居辅佐之位吧? 他与许缇儿用他们的方式在一起,哪有她介入的空间,就算有,她能拥有的也只是一个摄政王宠妃的空名,而她要空名做什么? 况且,他宠她,难道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他与许缇儿的事不被提起,两人能更隐密的在一起? 心酸啊,她竟沦落到为人作嫁的地步,枉她是真对他付出了心思,想与他好好过这辈子的。 她想到便黯然神伤。 “二小姐,大小姐与少爷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大小姐让奴婢先跟您说一声,奴婢待会再去瞧瞧老爷和夫人那儿,若他们也拾掇好了,晚些咱们就可以上路了。”娟秀奉命过来传话。 她回神。“大家动作这么快,若爹娘他们那儿也好了,就……出发吧。”终究要走了,这一走就断得干净了吧。 “好,那奴婢这就去老爷和夫人那儿问问。” 娟秀正要离开,春开平忽然急忙忙地冲过来了,经过娟秀时煞不住脚地撞上了,幸亏春芸姝眼明手快扶了娟秀一把,要不娟秀真会摔到地上去。 “开平,都几岁人了,走路还莽莽撞撞的,都差点撞伤人了。”春芸姝扶娟秀站好后,马上数落起弟弟来。 “二小姐,别怪少爷了,他可能有急事吧。”娟秀瞧春开平神色焦急,忙替他说话。 “娟秀,对不住了,但你说得对,我是真有紧急的事找二姊!”春开平慌道。 春芸姝皱眉。“什么事这么急?” “不好了,那人……那人到了!” “哪个人到了?” “还有哪个人?殿下,是殿下来了!” 她愣了半晌。“你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亲自来,就是要逮我,派苏槽来就够了……” “苏槽也这么说,可是殿下没同意,说春侧妃难驯,得亲自出马才行。” 刚说起苏槽,他就真的出现了。 春芸姝倏然转身朝苏槽望去,见苏槽不怀好意一笑后,身子往一旁退开,赫然出现头戴金冠、身穿绣金外袍,完全彰显皇家贵气与威严的男人,她的鬼见愁——蓦允! 她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倏退。 春开平够义气,春芸姝没白疼他了,马上挺身到姊姊前面去挡人。 但他这动作可说是徒劳无功,不用蓦允动手,苏槽就自动帮主子清除障碍了,苏槽只用一只手就将春开平提到一旁去,还顺道押着让他没法继续坏主子的事。 “本王一路进府,瞧见一片凌乱,像是正准备仓促离去的样子,不知你们一家要上哪去?”蓦允信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问。 她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不出话。“我们……我们……” “嗯?” “出、出游……” “是吗?这时候你还能这么痛快惬意的出游,本王倒是佩服。”他声音冷得仿佛结层冰霜了。 她多日没见到他,见他冷峻依旧,但眼窝底下似有青影,不会是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来找她算帐的吧? 她眯眼瞧了他一会后,终于牙一咬。“好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带着一家要逃命,既然你亲自来拿人,我逃也来不及,想怎么样,说吧?”她已从乍见他的震惊与慌张中回过神,又恢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干脆爽利的问。 他见她这么壮烈赴义的模样,冷冷一笑。“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认了是吗?” “不认能怎么样?您都放话要我好看了。” “你不怕死?” “谁不怕死,是您不给活路。” “既知得罪本王活不了,你还敢出走?!”他声音转厉。 她瞬间鼻酸眼涩起来。“您心中有人,我还留着做什么?我宁死不受辱!” 他脸一沉。“你这死性不改的女人,对着本王就敢大声嚷嚷要独一无二、要绝对拥有,遇事却先逃之夭夭了。本王今日若不镇压镇压你这气焰,你还不知要怎么胡闹下去!” “镇压?只是镇压,您不杀我?”她把泪抹去,讶然的问。 “你想死还不容易,本王现在一掌就能劈了你!”他勃然大怒,还真举高了手掌。 春冬山夫妇与春湘茹闻讯赶来时正好见到这一幕,谢玉娘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春湘茹赶紧上前跪下道:“殿下息怒,若姝儿有得罪之处请饶恕她!” 他仍怒着,手未放下。 春冬山夫妇也赶了过来。“殿下,小女不肖,咱们夫妻愿意代女受过。”春冬山带着谢玉娘也要跪下。 两人腿才刚屈,蓦允立即伸手扶他们起来。“两老不必这样,本王并未迁怒你们,只是这春芸姝,本王得给些教训,她才会乖。” 乖?春芸姝眉毛一挑,当她是宠物了吗? “爹、娘、大姊,无须替我求情,这男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算我春芸姝爱错人了。” “你再说一遍!”他怒目咬牙。 “是您负我,我如何不敢说,我春芸姝就是容不下别人,您若嫌我碍事那便杀我了事,我只求您真能不迁怒我家人。” “你以为本王做不到杀你?” “您怎会做不到,我春芸姝又不是您心尖上的那个人,我就只是您与那人的一个障眼法、一个幌子罢了!”她哽咽委屈的说。 他神色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53 有点松动,不再那般严峻。“你说爱本王,可是真话?” “您可真会挑重点,咱们都决裂了,您还管我爱不爱您?” “春芸姝,你最好给本王说清楚,别给本王打马虎眼!” “老爷,不得了了,外头来了好多人啦!”春府管家匆忙来禀报春冬山这事。 春冬山惊讶。“自从姝儿宣告被厌弃后,咱们这已经没人上门了,这会怎又来了人?” “这……他们听闻殿下亲临,因此一窝蜂的赶来了。” “啊?!”春冬山愕然了。 春芸姝冷笑道:“这些人可真现实,见我失宠时争相骂我妾室出身,不自量力硬要博宠,话一句说得比一句难听,连我春家老小也一并骂进去,这时见摄政王到来,居然敢再上门,不会以为我是又复宠了吧?一群蠢蛋!”她苦中作乐的笑骂。 他看她一眼。“笑人蠢,自己岂不更蠢。走,跟本王出去见见这群蠢人!” “欸?骂我做什么?还有,他们急着巴结的是您,我为什么要跟您出去?您应付完他们,回头再宰我也不迟。” “本王宰你做什么?要宰也得换个地方宰。” “换什么地方?”杀人还看风水的吗? “换有床的地方。” “啥?” 他说得快,她并未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身子已让他强搂着往外头去了。 到了春府大门,果然见到人头攒动,满满人潮塞在大门口,而站在最前头的两个人即是卢患以及李民生。 所有人一见蓦允,立即跪地叩首了,一声声“参见殿下”的话绵延不绝,这场面就是春芸姝也看傻了,这才是大人物出现的场景,呵呵呵…… 一时间她竟忘了自己是大人物的掌中蚂蚁,可能待会就会被捏死在众人面前了。 “全起来吧。”蓦允清冷地说。 众人这才敢起身,卢患与李民生更是赶紧谄笑胁肩上前。 “殿下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卑职失职。”卢患奴颜道。 “卑职同样有失远迎,失礼、失礼。”李民生跟着告罪。 两人内心都战战兢兢,原因无他,因为他们几天前以为春芸姝失宠才狠狠羞辱了春家上下,可想不到摄政王竟会亲自到来,此刻还在人前搂着春芸姝,教他们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 “本王来得仓促,你们自是事先不知,失礼之处不怪你们,但本王的女人听说回乡期间被怠慢了?”他话锋一转,冷酷的问。 卢李两人惊得流下汗来。 “卑职们日前冒失,是有对春侧妃不周全之处,但纯属误会……”卢患急着想辩解。 “不用废话,发生的事本王没有一件不清楚的,你卢患庆幸自己侄儿早死,没不幸地娶了这霉星,所以换本王大倒霉了?” 卢患脸色发青,被蓦允这一解释,自己竟不知死活的连他也骂了。 “还有你李民生,笑她是人人可欺的妾,善妒失德、恬不知耻。可天下人都知,她的妒是本王宠出来的,你是怪本王昏聩喽?” 李民生吓得双脚发软。“不敢……卑职不敢……” “你两人好得很,都替本王教训起女人来了。”他笑得寒风阵阵,冷风飕飕。 两人牙齿打颤,被冻得濒临昏厥,春芸姝则讶异,他竟能得知两人那天对自己说了什么? 继而一想,八成是他安排在自己身边的黑卫没撤去,这是天天八百里加急的将她在山东发生的大小事报告上去。 她不禁气结,自己都忘了,她时时刻刻被监视着,就算带着家人远走高飞,他还是能了如指掌,根本逃不开他的掌握。 不过,他这会质问卢患和李民生这事,好似是在替她出气? 但,有必要吗?他对她不是准备要恩断义绝了吗,何必费心这事? 卢李两人急忙跪下。 “殿下,咱、咱们是替您不平,遂与春侧妃说说妇道,哪敢教训,这事卑职们可万万不敢!”李民生说。 “你们连春家两老都骂了,还说不敢?”蓦允道。 两人心脏差点停了,卢患搓着发抖的手解释道:“卑职们只是对春兄夫妇……” “大胆,他们可是本王的长辈,春兄夫妇岂是你能叫的?”他打断卢患的话。 卢患猛吸一口气。“卑职糊涂……失礼失礼,叫错了,该唤春老爷和夫人……” “又错,本王已替皇上拟诏,封春侧妃的父亲为太平侯,你该称他们侯爷与侯爷夫人。”蓦允突然宣布。 春冬山夫妇与春湘茹姊弟刚走出来便听见这话,一家人皆吃惊不已。 春芸姝也以为听错了。“您为何给我爹爵位?”她不解的问。 他嘴角轻撇。“为了衬得上你的身分,你爹怎能还是白丁,自然得给爵位。”他说。 “我……我什么身分?”她没能明白过来的问。 他暗恨的盯着她的颈子,只恨自己没能狠下心,真正扭下这纤细漂亮的颈项,既然下不了手,就只好——“苏槽!” “在。”苏槽走出来应声。 “东西呢?” “在此。”苏槽掏出一卷红锦绣金丝的诏书。 “念出来。” “是。”苏槽将诏书展开后开始念,“春家有女春芸姝贤良淑德,入摄政王府为侧妃已满一载,其行止端正,侍夫恭谨,德才兼备,堪为正妻良配,着提为摄政王正妃!” 众人全被这消息炸晕了,摄政王这趟回山东敢情是迎正妻的,那春芸姝不仅未被抛弃,还一跃成了能与摄政王并肩的王妃了?! 春芸姝可说咸鱼翻身了! 春家人个个目瞪口呆,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变化的,方才蓦允还对着春芸姝横眉怒目,这会却提她为王妃了? 春芸姝也被这份诏书给弄昏头了,之前他不屑给的东西,今日怎就掏出来了? 苏槽恭谨的将诏书双手递给她,可她只是怔怔望着那卷象征她身分已然不同的诏书,迟迟没有接下。 众人屏息,人人都知道李兴只不过是傀儡皇帝,当摄政王的王妃可比当皇帝的皇后要风光,一般女人能得到这样一份贵不可言的诏书,铁定马上狂喜的接下,可这女人在犹豫什么?她是脑袋坏了不成? “王妃,请接诏书。”苏槽见她不动,催促。 春芸姝这才慢慢上前一步,伸出手似要接下,这曾是她誓在必得的东西,如今真要到手了,她却…… “不,我不收!”她蓦然说。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54 所有人错愕,不收?!这是多少女人想求而求不到的东西,她竟然不要? 蓦允神情骤变,四周瞬时静下,苏槽见状也心急的看着春芸姝,难道她不知道主子给的是多大的恩典?让她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站在他身侧,可她却拒绝?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这会殿下给了,你怎么不要了?”苏槽急问。 “不要就是不要,理由你主子自然清楚。”她说。 蓦允俊容含霜,寒气逼人。“春芸姝,你跟本王来!”他声音像是滚过磨石,锋利无比。 她想起他说宰她要挑地方,可挑什么地方她没听清楚,这会还真要杀人看风水了?“要杀就杀,不用挑地方了……”她话还没说完,人已被提回府里,消失在众人面前。 门口大批人看得愕然,面面相觑。 “苏大人,殿下与王妃离去,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卢患想溜。 还有那些不长眼曾对春家白眼过的人个个心惊肉跳,谁也没料到春芸姝能复宠,还“高升”了。侧妃不比正妃,得罪侧妃还有脱罪的空间,但正妃即是皇族贵胄,这惹上了,死罪都有可能! 苏槽负手睨着忐忑的众人。“殿下没说你们可以走,就全得在这候着,在殿下重新出来发落前,谁也不得离去!” 众人惨白着脸,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只盼里头再次决裂,春芸姝二度被厌弃,这样他们还有一点点活命的机会…… 第十四章 饮毒救爱妻 被某人抱着丢回自己床上的春芸姝,忿忿昂着颈项,瞪眼看着床前那怒火高涨、不可一世的男人,与他对峙着。 忽然响起一阵阖门声,她转头看去,竟是凤佳将房门关上了,这丫头八成是听见他在外头说提她为正妃之事,便连主子也不护了,喜孜孜的将她交给他了。 凤佳这傻瓜一直相信他俩会和好,但这哪可能! “阿允,放过我吧,您要的并不是我。”她低下头来,心头闷痛,落寞的道。 男人看一眼垂头丧气的她,挪了身子在她床边坐下。“你闹够了吗?” “您明知我不是闹,我只是死心了。” 听到死心两字,他刚放暖的神色又勃然大怒了,攫过她的身子紧贴自己。 “你给本王听着,在本王未真正抛弃你之前,不许对本王死心!你的心永远是本王的!”他霸道的说。 她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他。“我明知您心里爱的是许缇儿,特别是那女人甚至怀了孕,我不死心又能如何?这般做您的妻子又有什么意义?”她万念俱灰的问。 见她丽容苍白,他的怒气不由自主的灭了。 “许缇儿是母亲好友的女儿,母亲在世时,好友带着她经常进出蓦府,久了便与本王亲近了。”他终于肯说与许缇儿之间的事了。 “只是亲近而已?”她忍不住问。 “我们确实曾有段情,但那也只是许缇儿用情较深,本王并未认真投入。” “您既有心说就把话说清楚,这样简单两三句,算什么!” 他脸孔微僵,这女人就知得寸进尺,哼了一声后,开口再道:“那许缇儿一心想嫁本王,但当时先皇刚过世,李兴继位,朝中一片混乱,得靠本王掌握全局,本王因此哪有心思在儿女情事上,她为逼婚本王,便故意与李兴往来想藉此刺激本王,见本王无动于衷,遂恨极了,索性向太后进言,说她母亲是本王的母亲害死的,母亲因与父亲的感情不顺却嫉妒起她母亲婚姻幸福,因此私下设计毒害。 “她知道此事要报复蓦府,而她自幼进出蓦府与本王的关系匪浅,能助李兴夺回皇权。太后信以为真,真向本王开口要她,本王得知她心机后,干脆让她玩火自焚就此嫁给李兴,事后她虽懊悔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她听了他的话,马上回想许缇儿告诉自己的,她之所以会嫁李兴,是因为李兴先夺了她的贞操,她才不得不嫁他,而阿允因为爱她,才肯让李兴继续做皇帝,对照两造说法截然不同。 不过,这会她细想这男人的性格,若有人睡了他的女人,即便对方是皇帝,他也饶不了的,想想之前李兴差点强了她,这男人即想废了他,要不是她并未吃大亏,且太后与许缇儿拚命求饶,李兴才被保下来,所以,若阿允真喜爱许缇儿的话,哪可能会是这结局?那李兴的尸骨都不知埋在哪了! “等等,你若对她没感情,她陷害我差点失身给李兴时,怎不见你治她?”想起这事,她再问,她要搞清楚所有的事,刨根就刨到底。 他唇一抿,也没打算再隐瞒什么,这次来就是要对她说明一切的。“十四岁那年,父亲因为那女人伤透母亲的心,母亲为此一病不起,本王找上父亲理论,父亲喝了酒,一怒之下将本王扔进府中水池里,本王当时水性不佳,落水后险些溺毙,是许缇儿刚巧来府里经过呼救才让下人们救了本王,因这事之后,本王才真正与她走得近些。她陷害你,本王未动她,念的也就是当年这份救命恩情,但也不是如表面的未惩,本王让李兴不得接近其他女色,只能碰她,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惩罚。” “啊……我明白了,大家以为你惩的是李兴,其实是她,她厌恶李兴,若李兴只能碰她,她岂不痛苦!”她恍然大悟。 “不只如此,本王私下还让苏槽传话过去,此后再不见她的面。” 她心跳猛然加快了。“所以,许缇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你根本不是喜欢她才舍不得伤她,你是……不对,还有孩子,孩子又是怎么回事?”思及这事她又气上了,许缇儿肚里的孩子,那可是她心里的大刺啊。 他脸也黑了。“你还好意思问,本王摆明与许缇儿不愿意有半点纠葛后,这事逼急了她,她才放话孩子是本王的,想逼走你,可你这笨蛋竟信了!还跑来质问本王这事,表示你根本不了解本王,本王让你气到懒得理会,谁知你就跑回山东了。 “本王还想,让你回山东反省反省也好,知错了就会回来认错,可你这不识相的蠢女人竟对外说自己被抛弃了,还打算带着一家老小逃命去,你是想气死本王吗?!”这女人惹怒他的本事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被痛骂一顿后,春芸姝醍醐灌顶,马上领悟了。这男人有洁癖,别人用过的女人,他哪可能再碰,她偏白目去质问他这事,难怪他气炸,半句不同她多说,而她还以为他不说就是默认,就是死护着许缇儿,原来自己真干了蠢事。 知错后,她忙跪在床头,聆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55 听训示。“阿允,我错了。” 他气未消,从鼻中哼出声音。她厚着脸皮扑上去,伏在他腿上。“阿允……” “做什么?”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是吗……” “你这女人放肆傲慢惯了,犯的错多如牛毛,没见改过一桩。” “这……你也不好全部怪我吧,当初我去找你时,你若肯多说两句,给我个安心,何至于……” “你又怪回本王身上?你这是真心认错吗?” “我当然……好吧,我真心认错,都是我的错。”她伏低做小。 见她一副又想狡辩又想求饶的模样,多少取悦了他。当下,略扬了唇角,收紧了双臂将她抱入怀中。“这会正妃诏书收还不收,不收,本王作罢了……” “收,王妃是我的,你不能收回去!”她立即道。 “你明明不要。” “要啦,阿允,人家要啦!”她偎进他怀里,撒娇着,蹭着。 他乌黑眸子一瞬间幽深了,“春芸姝……” “唔……”她声音软绵绵地,搔得人心颤动。 “想要拿回诏书,得做事。” “做什么事?” “让本王宰!” “什么?” “本王刚不是说了,要在床上宰你。” “阿允——”嘴才吃惊的张开,已被吻住,外裳很快被剥去,哎呀,原来他是想这样“宰”她—— 而春府外头跪着的人,直等到天黑点灯才见两人出来,出来后,男的神清气爽,气色不错,女的却有些腿虚无力,精神不济之态,且头发还明显的凌乱,两人在里头干了什么,不用说也心知肚明了,众人含悲带苦,这是夫妻床头吵,床尾和了,可怎么就和上了?这下,他们不就惨了?! 果然,之后就有人遭清算了,那卢患是卢信刚的亲戚,卢信刚倒台抄家时未涉及亲友,这会总清查后,查出卢患之前就收贿不少,接任总督后贪污得更厉害,当场丢官下狱了。 李民生也没好到哪里去,从春冬山手中接走巡抚职务后,政令糊涂,朝令夕改的政策一堆,惹得民怨连连,此次蓦允一并处置,李民生不适任此职,拔官罢免,所幸他并未如卢患一样贪钱,还能与一家老小平安度日,但在蓦允的指示下,让他定时到太平侯府的大门前去向春冬山夫妇叩拜问安,风雨无阻,不得有一日怠惰。 其他当初以为春芸姝是弃妇,对她以及春家人冷眼相待的人,蓦允本想全数惩处,但因春冬山夫妇求情才不再多牵连。 而这趟他是专程来接春芸姝回去的,也为顺道补偿她一年前入王府为侧妃时自己缺席不在的事,因此,这回他动员了山东上下的人力,大肆为她操办了一场婚礼,让她风光成为撷政王王妃。 其实他老早就盘算想给她正一正名分的,只是后来那女人犯蠢出走才拖到现在,不过此番已算是里子、面子都给她了。 而春芸姝总算眉开眼笑,那模样艳得更加张扬耀眼了。 成亲后,蓦允在山东多留了三日,好让春芸姝与家人多相处几日,春冬山如今是侯爷,在山东地位自是不一般了,春府等于侯府,门前再度车水马龙,来往热络起来,而春湘茹失婚回乡也没人嫌弃,还争相给她找对象议婚,只是春湘茹表明没兴趣再嫁,只愿陪着爹娘安稳度日,因此当春芸姝跟着蓦允回京时,她遂留下了,没再一起回京城。 春开平亦没有跟着走,因为一个云沐书院的夫子上个月退休后回山东定居,春开平之前在书院曾受他指导过,这次他回山东,春开平立即去拜访他,这人同意收春开平做学生,在山东继续教导他,且春开平瞧爹娘年纪也大了,自己身为独子,不好再远游,便决定留乡孝敬父母了。 因此,春芸姝这趟回京,身边再无家人陪伴,让她颇为失落,顿觉孤单,所幸路上还有个苏槽与她拌嘴,她才少些对亲人的离情依依。 然而刚成为王妃的她,回到京城后,顺心如意的生活才过了没几日便失踪了! 摄政王府内,蓦允震怒。“黑卫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厉声问苏槽。 苏槽汗颜。“王妃今早去了西街宅子,说是宅子多日没人打理,带着凤佳去瞧瞧,路上出现郑武劫人,郑武有备而来,用计绊住黑卫后将人带走,凤佳护主也身受重伤。”手下竟没能护住女主子,苏槽懊恼的将情况说一遍。 “该死的郑武!”他怒不可遏。 “是苏槽的错,一直无法抓到郑武让他逍遥在外,甚至劫走王妃。”苏槽极为自责。 “那郑武岂是容易让你抓到的人,走,陪本王进宫去。”他突然大步往外去。 苏槽听他竟要进宫,忙跟上去说:“殿下是要去找太后娘娘要人?” “郑武是太后的人,本王不找她要,找谁要?” “可您一去不就与太后娘娘撕破脸了?”主子早知道是太后包庇着郑武才让他们抓不到人,可之前主子一直忍着没真正与太后翻脸,只因郑武关系到一个人,让他暂时不想与太后闹僵,让事情浮上台面。 “那就撕破脸吧!”他不在乎的说,只要他的女人立即回来。 苏槽不说话了,晓得劝阻无用,主子不会舍得王妃落入他人手中。 蓦允一踏进宫中即听闻太后突生急症,卧床不起,他冷笑后,还是往慈宁宫去,踏进殿内果真见太后躺着,李兴与许缇儿在一旁忧愁侍奉着,其中还有几个与太后亲近的老臣亦来探望,真像病得不轻了。 老臣们见他现身,立即躬身相迎,不敢有半点怠慢,许缇儿则神情显得极为复杂,她设计春芸姝让李兴强暴,是想瞧瞧若春芸姝被玷污了,这男人会如何?是否像当初对自己一样弃之如敝屣?可恨结果令她失望了,他对春芸姝真是不同的,她才会因妒生恨故意对春芸姝说谎,道她肚里的孩子是蓦允的,想让春芸姝痛苦,而今谎言被戳破,打击春芸姝不成,反倒让春芸姝坐实了王妃名分,那正是她千思万想欲得到的名位,可惜,最终依旧落空。 蓦允行经许缇儿时,半点余光也未朝她送去,径自向太后走去,见太后紧阖着眼,似病得连话也不能说了,他嘴角露出一抹寒笑。 “御医呢?”他问。 “卑职在此。”御医就在床侧,听唤赶紧应声。 “太后突生重病,怎么回事?” “这……秋后寒凉,太后娘娘年纪大了,稍有不慎,邪毒便容易入体……”御医低声道。 “是吗?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56 那可有大碍?” “太后娘娘需要……静养几日才行。”御医瞧了眼床上的太后才说。 “若不然呢?” “若、若不然,则有性命之忧。” “如此严重?那可不行,静养是好,但本王建议该找个能让太后凤体快些恢复的法子,免得她多受折磨。” “摄政王说的是,能别让太后受罪最好,但病就是要时间医,哪有特效药让人马上康复的?”老臣道。 蓦允的目光投向在一旁拚命维持愁容,努力作戏的李兴身上。 李兴见他朝自己看来,身子倏冷,不安起来。“是啊,若有这样的药,为了母后安康,朕不惜一切也要给母后找来的。”为显孝心,他说。 “皇上仁孝,愿意割肉喂母治病,可真是至孝。” “割……割肉?!”李兴吓一跳。 “是啊,民间流传,割股疗亲,只要在药熬煮时切一块亲人的肉为药引,让孝感动天地就有疗效。” 李兴大惊。“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怎好毁伤?”他吓得魂不附体了。 “皇上方才不是说,不惜一切要救母吗?况且,这是纯孝之行,可说已跨越了‘不敢毁伤’的境界不是吗?” 李兴整张脸都绿了。 “苏槽,给皇上一把刀,让他割肉孝亲。” 苏槽立即奉上一把利刃,但李兴吓得不敢接。 “皇上,太后娘娘可是您的母亲,行孝莫犹豫啊。”苏槽阴笑道,硬是将刀塞进他手中。 他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刀,但在蓦允以及众人的注视下骑虎难下,不得不拿自己开刀了。 苏槽“贴心”地替他挽起了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肉方便他割,就见他手上的那把刀抖得不象话,无用的样子让许缇儿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这就是她从没将他当成男子汉大丈夫的原因了,她根本看不起他! “皇上,动作要快,再拖下去只会让太后多受苦啊。”蓦允冷冷再出声。 李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右手持刀,咬牙便要落刀,但刀子在碰到肉前,他就怕得将刀子一扔,哭着跑到床前去大嚷,“母后,痛啊,别装了,儿子不想割肉啊!” 太后被这一嚷一摇,不醒都不行,气恼的睁开眼,众人也愕然。 “不成才的东西,连这点痛都忍不了,还不滚一边去!”太后气急败坏的说。 李兴自知坏了母后的事,哪敢再哭,忙躲一边去了。 太后尴尬的看向蓦允。“允儿啊,哀家是真病了,但也没想象的严重,用不着皇帝割肉了,呃……你深夜入宫,可是有事找哀家?”她自找台阶下后,终于问出重点,其实她装病故意刁难这一回,只是试探,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蓦允神态轻慢的一笑。“本王的王妃被劫了。”他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重点。 “什么?谁这么大胆敢劫摄政王妃?”太后马上故作吃惊状。 “是郑武。”他瞧着太后做作虚假的脸庞说。 “郑武?若哀家没记错,这不是胆敢在山东行刺你后又逃掉的人吗?” 他凛笑。“太后还想装到底吗?”他撕下她脸皮了。 太后先是一颤,接着高兴了,他肯撕破脸,那么她准备的后戏才能继续上演。“允儿愿意来找哀家说这事,表示你可真爱自己的王妃啊!” 太后说完话,许缇儿脸带恨意,可此刻也没人去注意她。 蓦允神情极为森冷。“太后想要如何?”他神情云谲波诡的问。 “那郑武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劫了你的人,哀家能如何?”她冷笑的说。 众人一听,心惊了,劫犯怎会是蓦允的兄弟?! 蓦允神色一沉。“本王不认这个弟弟,本王只知他是太后的打手,用来对付本王的人。” 那郑武本就是李央侧妃萧氏的远亲,萧侧妃为太后娘家旁支所出,算起来与太后也有点姻亲关系。 “哼,蓦允,你爹风流,有了私生子还弃之不养,是哀家帮着养大的,这分恩情你不报,反说哀家养来对付你,你岂不是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郑武至今仍以为本王是杀他母亲之人,想尽办法要取本王的性命,试问,是谁这么告诉他的?” 太后轻笑。“哀家有说错吗?当年可是你冲进宫里害死了昭妃,让郑武没了娘的。” “昭妃怎么死的,太后难道不知吗?” 她脸色终于变了。 “当年是太后挟持先皇让他让位给李兴,可李兴不成才,先皇不肯,坚持传位给昭妃时年十三岁的儿子李玉,你愤而杀了先皇,殊不知,先皇在你行逆之前已任命本王为摄政王,若政局有变便拿下你们母子,让李玉顺利登基。本王不愿父亲喜爱之人的儿子做皇帝,因而放你们母子一马,还让李兴登位,令昭妃母子离宫,可你不思感激,竟然养着郑武对付本王,恩将仇报的分明是你们!”蓦允说。 当年昭妃在未进宫前即与顺意侯蓦宁相恋,但长公主同时也看中蓦宁,先祖皇帝疼女儿,最终逼蓦宁放弃昭妃,娶了长公主,然而在那之前蓦宁已与昭妃暗中生下郑武,先祖皇帝担心此子影响长公主的婚姻,在郑武甫出生不久即让他失踪。 而后先皇再恋上失意的昭妃,不计较她的过去迎她入宫,并为先皇生下一子李玉,太后发动政变毒杀先皇时,先皇要求手握兵权的蓦允保护自己最爱的女人与儿子,可蓦允却恨父亲蓦宁一生只为昭妃母子付出,伤亲娘太深,令她抑郁而终,因此在先皇死后,并未助昭妃母子登位,昭妃因而愤慨自刎,死前请蓦宁保护其子,蓦宁遂悲伤的带着李玉远走高飞,并且为防太后迫杀,甘愿隐姓埋名出家为僧,将李玉藏起。先前蓦宁之所以中毒,就是太后的人所为,太后欲找到李玉杀之,只能先对蓦宁下手,逼他说出李玉下落,可惜那回让春芸姝给救了,李玉至今也还下落不明。 至于郑武的失踪,原本是先祖皇帝所为,后来却落入太后手中,成为太后伤害与威胁蓦允父子的棋子,而太后一直告诉郑武,他之所以凄苦流落,是因为蓦允杀了他的亲娘,让他成为孤苦无依的孤儿,因此郑武誓言要杀了蓦允为母报仇。 蓦允不想再重提往事,也没真正想过杀了郑武,因而明知太后指使郑武做了许多事,他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而今是郑武抓走了春芸姝,让他再也无法容忍,才会找上太后摊牌。 “哀家也是不得已的,蓦允,是你夺走咱们母子该享的至尊皇权,哀家是忍无可忍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57 了!”太后痛恨的说。 “那你当如何?”骞允口气冷得如春寒料峭般问。 “哀家要你还权于我儿,并吞毒自尽。”太后表情狠戾的说道。 “太后娘娘要殿下吞毒?!”苏槽惊心,没想到她竟敢提这样的要求。 蓦允脸色未改。“如此,你便放过本王的王妃?”他问。 “没错,你愿意来找哀家摊牌,那自是肯为春芸姝死了不是吗?”太后得意的问,她本来没把握他会为了春芸姝来找她,可他真来了!那她就赌赌他能为春芸姝做到什么程度。 这是她等待多年的唯一机会,终于找到他的弱点,那春芸姝就是他的软肋,自己朝他要害刺下,若能成功,即便有险也值得去冒! 四下再无声息,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 苏槽紧张的看着主子,几乎预料到他会如何决定。 “好,放了春芸姝,本王愿死。”蓦允果决的说。 苏槽瞬间白了脸孔,许缇儿则是失控的嘶吼出声。 “蓦允,你竟为了春芸姝死都肯,她凭什么?凭什么得到你这样的对待?!” 众人惊瞧她的失态,太后和李兴更是对她怒目相对,这女人他们老早不想要了,只是她突然说怀孕了才勉强留下,这会却为了蓦允“真情流露”,可真真丢了他们的脸面! 蓦允冷然瞧她。“她是本王的妻,本王答应护她一生一世。” “你对我可曾也有过同样的心思?当年是否也……” “你与她不同,本王一开始就对她动心,对你却是未曾有过,若不然,成为吾妻的人会是你,不是她。” 许缇儿脸色惨淡死白,似再承受不住地崩溃跌坐地上。“蓦允,你狠,你真狠!”她咬牙切齿。 他漠然以对。“你多次伤害她,本王未杀你已是留情,若真狠,你哪有命活。” 她如坠冰窖,再说不出话,连眼泪也掉不下来,真的绝望了。 “蓦允,你毕竟是蓦宁的孩子,竟跟你爹一样都是痴情种,哀家佩服啊!你既愿意死,那还不照做?别让哀家久等了。”太后暂时懒得理许缇儿,此刻满面喜色,等不及的催促蓦允。 一旁已有太监送上早备好许久的毒液要让他饮下。 蓦允盯着那碗幽黑剧毒,伸手接过了。 “殿下,万一他们出尔反尔,您饮了毒却不放人怎么办?”苏槽焦急的问。 “放心,哀家不会说话不算话,这些年来哀家虽恨你家主子夺权,但他当年未杀哀家与兴儿,这点还是让哀家感激的,所以他舍命要保的女人,哀家也会网开一面,放春芸姝一条生路。”太后保证。 蓦允浅笑。“本王便信你一回。” 太后嘴角上扬,他不信也不成,他这回是大意了,轻易爱上人,他这样的人本不该爱人的,若爱上人就是自寻死路,如今那女人落入她手中,若想心爱之人活命,他就得乖乖去死。 蓦允面色如常,拿毒液的手连抖一下都未曾,像喝的是平常之物,没半点赴死的惊畏,其他人见了不禁打心理敬佩,对照李兴方才的表现,这才是个人物,只可惜,蓦允并非吾党,不死,他们也难生存。 “殿下……”苏槽想阻止又明知阻止不了,眼眶泛红。 “苏槽,本王若去,那女人可不能再张狂了,替本王照顾好她,别让她教人欺侮了。”饮毒前蓦允交代。 苏槽流下泪来,太后说的没错,主子看似是世间最无情冷酷的人,其实是最痴情的人,一但真心爱上就能献出所有,包括性命亦在所不惜。“是,苏槽谨遵殿下命令,会护好王妃的。”他哽咽说。 蓦允微笑,当众饮下手中那碗毒液…… “为何劫我?”春芸姝怒视绑架自己的人,开口斥问,尤其想起他为了抓她伤了凤佳就更气了。 她被带走时回头看凤佳身上插了把刀,倒卧在地,满身是血,怵目惊心,令她担心凤佳伤势不知如何了?可已脱险? “劫你自然有用意,但,你不想念我吗?”郑武流里流气的问。 她瞪着他,他这么问让她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他故意作弄她脱了他的衣服,逼她吃他豆腐,藉此转移所有人注意力,这才好对阿允不利,而他这会就是调侃这个! “哼,想,怎么不想,你那身肌肉是不错,不过也就只有身材能看,脑袋不行。”她讥讽的说。 他闻言马上拉下脸。“春芸姝,你落入我手中还敢嚣张吗?你当我是骞允,能容你放肆下去?” 她笑得肆无忌惮。“我可警告你,我男人不是好惹的,你敢劫我,当心没好下场。” 他仰头大笑。“春芸姝,你真不知死活。”他啧啧摇头。 她这么近又仔细的看他,发觉他真与自己那口子有几分像。“坦白说,你与阿允乍看之下挺像兄弟的,不过外貌虽像,可这气质实在相差十万八千里。”她不理会他为何笑得这么讨人厌,直皱眉盯着他说。 他瞳孔一缩,猛然扼住她的手腕。“谁与他是兄弟,他不配做我兄弟!”他咬牙切齿的道。 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我刚不过是随口说说,但你这话……什么意思?”两人不会真是兄弟吧?! “反正你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那小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吃惊。“真是如此?既是兄弟,你还千方百计杀他?” “他杀我娘,逼得我爹不要我,让我自小没人疼爱,要不是太后娘娘可怜我,给了我姓名,我连名字也没有,甚至餐风露宿,饭也没得吃,你说,我不该杀那小子吗?”说这话的他,目光中带上了万分的恨意。 她心惊,这才晓得这人真是阿允同父异母的哥哥,不过显然被洗了脑,让太后利用了。 “是太后让你将我抓来的?”她沉声问。 “没错。” “你脑袋进水了,居然听那老太婆的话抓我来威胁你弟弟!”她拍桌,指着他的鼻子骂,是真气不过。 他一楞,现在是怎么回事?她是自己的禁向,不是该胆战害怕的向自己求饶,怎么反而敢拍桌怒骂?“你是蠢了吗?敢骂我,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怕什么,你没脑我是在教你,让你变聪明,不要受人利用,对付自己的兄弟。”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神情说不出的专横跋扈,瞧得他一愣一愣的。 他曾以为蓦允喜欢的会是唯唯诺诺听话的女人,可她却是嚣张狂傲得令人发指,但这恣意横行的姿态却是意外的亮眼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58 ,他蓦然有种拿捏不住她,痛恨之余又极为心痒的感觉,忍不住欣赏起她这份爽直干脆来。 突然间,他有几分明白蓦允瞧上这女人什么了,就是那股真性情吧。 他瞧她的目光霎时有些发直,也想起了某个女人的身影,春芸姝与那女人倒是完全不相同,难怪那位会失色…… 但他也只是一会的迷炫,马上就想起自己的任务了。“春芸姝,你可知我这会过来要做什么吗?” “你既受命于太后,那便是有所图了,现在是想剪我的头发,还是剁我的手指?”绑架的基本流程不都是这样,先绑人,后取肉票身上的东西送去给受害者家属做为威胁,只不过,太后要的应该不是钱,而是要拿她逼阿允还权吧。 太后发觉了阿允对她的感情不同于其他人,因此把脑筋动到她头上,真没料到自己会为阿允带来麻烦,她有些愧对他,希望他别为了自己妥协什么,这样太过牺牲了。 阿允对她的感情,她是明白的,这男人表面寡恩冷情,实则内心温柔似水,对她更是倾心相待,她十分相信阿允,他绝不会放任她落入太后手中而不管的。 郑武冷笑后道:“都不是,我奉命杀你。” 她惊讶,照理太后绑她是想威胁阿允,若杀了她,拿什么筹码让阿允就范?这委实不合情理。 郑武见她听见自己要她的命,仅是讶异后便沉思起来,并未见到任何惊惧,对她的气度又再刮目相看了几分。 这女子真特别,可惜,留她不得,她非死不可! “你不担心蓦允爱权势胜过你,情愿让太后娘娘杀你,也不愿意交出皇权?”他忍不住想刺激她,让她认为自己已遭蓦允背弃,极想看她那自信胆大的表情变样。 她仅是冷哼。“我与阿允是夫妻,他怎可能背弃我,除非他出了什么事。” 他眯细了眼,这丫头极聪明,难怪在山东时有办法扳倒卢信刚救自己一家,他要耍她不容易,他早该想到蓦允的女人怎可能不精明,否则如何与天纵英才的蓦允比肩。 “他是出了事,但你想知道出什么事吗?”为了让她着急,他故意卖关子。 “快说!”她越发不安了,怒问。 他笑里藏刀,原来这也是个逼她变脸的方法,就更不想说出实情了。“我偏不说,就让你到死都不知发生什么事!哈哈哈——” “你!”她怒火高涨。 “春芸姝,受死吧!”他不再多说,抽出了腰上的刀指着她。 她屏息怒视。“你真要杀我?我可是你的弟媳。” “放屁!蓦允是我的杀母仇人,你是仇人之妻,不是我的弟媳,废话少说,纳命来!”他一刀刺向她,毫不手软,真要她的命。 她一惊,急忙闪躲,刀子再追了过来,他身怀武艺,她第一刀能躲过已是万幸,第二刀想再躲哪能如愿,利刃刺进她的肩头令她登时鲜血淋漓,第三刀毫不留情直往她心口处而来,要将她一刀毙命。 她以为这回自己必死无疑,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一个人冲过来隔开了他的刀,再下刻,原该刺进身子里的刀改插入来人的腹中,替她挨刀的不是别人,竟是侯冠景! “大人?!”春芸姝大惊,也意外他会出现救自己。 “芸姝,快走!”侯冠景负伤拖住郑武的说。 她摇头。“郑武会杀了你,要走一起走!” “不,郑武的武功很高,我唯有拖住他,你才走得了,你快离开!” “春芸姝,你可真行,想不到除了蓦允,还有人愿意为你死。”郑武笑说。 “蓦允到底怎么了?”听他再度提起蓦允,她心一紧,立刻白着脸问。 “哈哈哈,你要知道就到阴曹地府里去问,那里总有人可以告诉你。”说完,郑武把刀从侯冠景的身上抽出。 这动作让侯冠景痛吟出声,血霎时从他身上喷出,而郑武动作没停,持刀再刺向春芸姝。 侯冠景见状推开了她,这刀落空,侯冠景也因为动作大,拉扯伤口,鲜血止不住的狂涌而出。 “姓侯的,她可是蓦允的女人,你愿意为她而死,可见你疯了!”郑武恼极。 侯冠景血流太多,已面无血色,仍沉沉地笑。“她是蓦允的女人又如何?我便是爱这个女人,你休得伤她!” “瞧你这深情不悔的样子,若让蓦允见了不知做何感想?可惜,他不能见到了,要不然,也许死也死得不瞑目呢。”郑武说这话时阴毒恶笑起来,并且攥过春芸姝掐住她的颈子。 侯冠景已经重伤,无力救她,只能着急的见她被掐得即将断气。 “郑武……放了她……杀她……你会后悔的!” “废话少说,杀她我悔什么?倒是你为了个女人立场不坚,太后娘娘怪罪下来,你才奴后悔。” 这话春芸姝听得心惊,太后与侯冠景是什么关系?郑武提太后做什么?她心中有疑问,但命在旦夕哪能细想,何况自己就要窒息而亡了…… “放开王妃!”在她吸不到气息几近昏厥时,苏槽蓦然现身扣住了郑武的脖子。 郑武惊愕,不得不松手放开她。 她一获自由,苏槽立即道:“王妃先走,郑武就交给苏槽了。”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要小心。”她见到苏槽便放心了,苏槽武艺高强,不输郑武,自己逞强留下反而让他分神,不能好好对付郑武,当下不啰唆,扶起侯冠景就走。 “王妃离开这里后,先不要回摄政王府。”他只来得及再说这句,就又与郑武打起来了。 春芸姝来不及细想他为何这么交代,先带着血流不止的侯冠景离开再说。 然而一出屋子,她马上认出这是哪里了——这里是侯府后院!她来过侯冠景的府里,一眼认出后,不禁大吃一惊。 “我怎么会关在这?”她立即愕然问。 侯冠景有些尴尬。“对不起,劫你……我也有一份。”他告诉她。 “什么?”她错愕。 “那蓦允也是我的仇人,不过你放心,我虽与太后合作,却不是她一党的人。”他解释说。 她松开扶他的手,退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与太后合作绑她,又说不与太后一路,她不明白眼前是什么状况。 想起阿允曾对她说过,侯冠景不简单,让她少接触,她本要再追问他有何问题,但那一阵子阿允忙着找失踪的皇子,之后她又受许缇儿挑拨离家,这一拖便没再问起这事,不料,问题大了!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59 “不管你是不是与太后一丘之貉,你动手绑我就是背叛了咱们的友谊。”她严肃的说。同时想起之前她为了弟弟去找他预支薪饷时,在长虹桥上遇见郑武,原来那不是巧遇,恐怕两人当时就是约在那儿相见,是她突然出现,郑武来不及避开,让她撞个正着。 侯冠景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你原谅我,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你当然有原因,但我不会接受你的原因,念在你方才阻止郑武杀我的分上,回去后我会求阿允不杀你,但你我之间已是情义俱断,之后再无瓜葛。”这是连朋友也不愿意再做了,她转身要走。 “芸姝!”侯冠景大喊。 她不理,只想快快回去见蓦允,因为郑武说的话让她心绪不宁,唯有尽快见到蓦允才能安心。 “你回去做什么,蓦允都死了!”侯冠景蓦然脱口而出。 她猛地煞住脚步,震愕的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蓦允死了,你留在我身边吧,跟我在一块,让我保护你,我不会让太后母子伤害你的。”他急切的说。 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你胡扯什么,阿允好端端的怎会死?” “我没有骗你,他真死了。” “不,阿允自身有武功,身边又有苏槽,还有一票死士护卫,谁能杀他?”她根本不信侯冠景所言。 “你说的没错,没人杀得了他,他是自杀。”他狠下心肠告诉她。 她心脏好似被大石猛地一撞。“自杀?” “太后夺权,以你做要胁,要他以命换你命,他同意了,当场饮下毒液,人已命丧九泉。” 她内心惊恸,身子一晃,险些站不住。 “芸姝,你听我说,骞允既死,太后本依诺要放过你的,但皇后却对你因妒生恨,私下命郑武杀你,我得知消息才赶回来救你的……” “住口,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信,阿允不会死、阿允不会死,他不会傻得丢下我自己去死,不会的……不会的……”她震惊摇头,身子不断往后退去。 “芸姝,别走……别回去,你承受不住的。”他见她转身飞奔而去,在她身后大喊,本想追上去拦下她,无奈伤势太重,终究在追了两步后失血过多晕厥过去了。 第十五章 共赴黄泉路 春芸姝离开侯府后,拔腿狂奔回摄政王府去,那侯冠景疯了才会胡说她的阿允死了,阿允怎么可能会抛下她,阿允不会死,阿允还活着! 她一步不敢停的跑,即便肩伤剧痛,鲜血直流,她也不敢稍停,立即就想见到那男人,完全将苏槽交代她别回去的话抛诸脑后。 她咬牙撑着跑回摄政王府,见王府外头全是宫中侍卫,他们见了她先是一惊,之后就放她往里头去,她沿途不见半个王府的人,正心惊不解时,忽然听见一阵阵的哭声由某处传来。 她心头骤紧的往那儿过去,越接近哭声越大,她来到王府大厅前终于见到大批王府的人了,百余人的哭声不止,看见她回来众人止哭惊喜,一个人冲了上来,一把抱住她。 “二小姐,您总算平安回来了……太好了!”凤佳喜极而泣。 “你的伤……”她想起凤佳让郑武伤了,问起她的身子。 “奴婢没事,死不了……可是,殿下……”其实凤佳身上的伤势不轻,却仍是摇头说,接着提到蓦允,开始泣不成声。 “阿允在……在哪?”她见凤佳如此,喉间干涩发痛起来,艰难的问。 “殿下……在里头。”凤佳颤声指着前方厅堂。 她举目望去,一眼望不进厅堂内,因为里头也挤满了人,但她看到白布横挂,白纸灯笼四处迎风摇晃,她身体微倾捂住胸口,一步步颤抖的走进去,见太后、李兴、许缇儿、李央等人全在内,这些人看见她出现,表情各异,各有心思。 “你怎么没死?!”许缇儿一见她活着现身,立即怒火冲天的上前揪住了她,不敢相信郑武居然没杀她! 那郑武的身分许缇儿是早知情的,她利用他对蓦允的恨意,向他哭诉蓦允如何伤害她、抛弃她,成功向他寻求慰藉,之后便瞒着太后私底下指使他为自己办事,这次她让郑武软替自己杀了春芸姝,可郑武这没用的东西,竟没完成她的交代! 春芸姝抬眼望向停放在厅堂中央的棺木,对许缇儿的话置若罔闻,推开许缇儿,一路踉跄的去到棺木前,颤抖的指着问:“这是……谁在里头?” “你回来得正好,允儿昨日忽染重病,今日药石罔效,已经不幸逝世了,哀家带着皇帝、皇后以及众大臣来给阿允上香,你节哀顺变吧。”太后既答应过蓦允不杀她,便装装样子,漠然地说。 她脸色死白,一时几乎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身子摇摇欲坠地后退,直到凤佳赶上前扶住才停下。 “二小姐,殿下已逝,您保重身子啊!”凤佳哭着劝。 死了,自己男人真死了? 死了,居然,死了? 难怪苏槽不让她回来,这是不想她得知他的死讯…… 一股腥气直冲她的鼻间,下一刻,鲜血自她口中喷洒而出。 凤佳大惊。“二小姐?” “不可能,棺木里的不是他!他不可能会死!”她满口怵目的鲜血,激动的道。 许缇儿上前甩了她一巴掌。“是你,他是为你而死的!”许缇儿愤恨的说。 春芸姝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痛,她浑噩地回想侯冠景说的话——太后夺权,以你做要胁,要他以命换你命…… “不……不……”她不相信他已死,蓦然嘶声痛吼。 “蓦允是你害死的,你还哭给谁看?”许缇儿不留情的朝她踹去一脚。 “不要伤害二小姐!”凤佳护住她,求许缇儿放过主子。 “贱婢,滚!”许缇儿甩开凤佳,她等今日已久,这女人之前敢对她目空一切,得意忘形,如今蓦允已死,再无人给她撑腰,瞧她靠什么张狂。 她今日就要见这女人的狼狈破落之相!她转身揪起脸色苍白的春芸姝,狠狠地再赏了她两巴掌。“本宫告诉你,做人别嚣张!” 春芸姝双瞳乌黑不见底,毫无反应地迎着许缇儿忿忿的目光,一句话也未说。她晓得许缇儿恨她,此刻是她泄恨最好的时机,要是平时,自己是半点不容旁人这样羞辱的,但现在的她万念俱灰,什么也不在乎了。 太后见许缇儿迁怒报私仇,心中虽不满,但因她对春芸姝平日那耀武扬威之姿也颇为恼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60 恨,便放任她欺侮人了。 “春芸姝,上回朕要你是看得起你,你给脸不要脸还让朕丢了颜面,眼下蓦允这逆贼死了,看你还能仗什么势,朕今日就当着蓦允的面,在灵堂后好好享受你的身子,倒要瞧瞧这回他还能从棺木里跳出来救你吗?”想不到李兴竟然也上前说。 此话一出,众人傻眼,此刻能在这厅堂的人都是太后心腹,皆知李兴记恨上回在宫中染指春芸姝不成,反遭蓦允修理,这会便要报仇,非要强占春芸姝不可,但堂堂一国之君竟想在灵堂后干这种荒唐事,就是同属太后党的李央也忍不住皴眉头,觉得真是个不成材的皇帝! 太后抿了唇,本想训李兴两句阻止的,但心想,让儿子荒唐一回又如何,正好藉此让众人瞧瞧,现在天下是他们李氏的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尽可为所欲为,无人能管,遂也沉默不拦了。 许缇儿见丈夫荒淫,不怒反笑,恨不得春芸姝也让这没用的男人糟蹋,就像自己的遭遇一样。蓦允啊蓦允,你尸骨未寒,但你爱的人不也和我一样,都成了李兴的发泄玩物,你当年嫌弃我,现在也不得不嫌弃她了吧……她心中呢喃。 “来吧!”李兴淫笑的扼住春芸姝的手,要带她去后堂凌辱。 “李兴……你混帐!”春芸姝面上惨无血色。 他无耻的笑。“你还有力气骂,很好,待会就利用这力气取悦朕,定当更有情趣!”他毫无半点帝王该有的庄重,强拉着她要去逞兽欲。 摄政王府所有人见状立即想冲进来救人,但在灵堂外头就让太后带来的侍卫拦了进不来,只能群情激愤的在外头哭号,眼睁睁见王妃受辱。 “皇上,请放过奴婢的主子吧!”凤佳急着护主,将春芸姝推到自己身后说。 “得,朕瞧你生得也还不错,不如与春芸姝一起伺候朕吧。”他竟然如此说。 春芸姝见他连凤佳也不放过,忍无可忍的由头上拔下发簪,抵在自己颈上说:“李兴,不许你伤害凤佳,否则我立即死在你面前。” 李兴瞧她的举动,哼哼一笑。“你也太抬举自己了,以为朕会舍不得你死?” “你不会舍不得我死,但在灵堂前逼死摄政王妃,这话传出去会如何?”她冷笑。“你们毒死阿允,对外却称他急病而亡,不就是怕毒杀之事传开后阿允的人马愤慨造反以致天下大乱,让你们掌控不了朝局,而此刻倘若我当着摄政王府上下人的面前含恨自尽,只怕你们想瞒的事便再也瞒不住了!” 李兴脸色大变,横眉竖目,但片刻后又忍下怒气的笑了。“春芸姝,你可真能吃醋,难怪蓦允只能任你摆布了。好吧,朕今日就依你了,不去碰你的丫头,可待会你得好好服侍朕才行。”他甩开凤佳了。 但凤佳身上有伤,被这一甩,再爬不起来,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春芸姝戚然望着昏过去的凤佳,眼角流下泪来,手上那簪子仍是未收起来。 “春芸姝,你还不放下簪子束手就擒。”许缇儿催促。 “李兴太脏,要我伺候他,等下辈子吧。”她道。 “唉,有道是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允儿一死,你也算是江河日下了,又何必挣扎……”李央虽亲近太后,但也是直到蓦允死了,太后才通知他,他惊愕不信的赶来灵堂,见到棺木才相信是真的,这会见春芸姝寻死,虽有些不忍,但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劝着。 “他即便死,我也不能辱没他,李兴不配碰我!”她凤目含威,傲气的说。 “春芸姝,都这节骨眼了,你还敢不识好歹的拒绝朕?朕今天就要让你知道天高地厚!来人,将她给朕抓起来,剥了衣服丢到灵堂后去!”李兴恼怒不已。 他一声令下,身边的太监立刻去抓人。 “谁也不能动王妃!”苏槽倏然出现护在她面前了。 “苏槽?”她见到苏槽一身是血,显然是才与郑武恶斗后赶过来的。 “苏槽来晚,让王妃受辱了。”他说。 她一哽。“别这么说,其实……就算是你来了,也救不了我……”她凄苦的道。 “没错,苏槽,你虽武艺高强能闯过哀家的侍卫进到灵堂里来,但你也是逆臣同党,论罪当诛,来人,给哀家拿下。”太后见到苏槽,立即道。 苏槽与郑武打过一场,元气已大伤,刚为了闯进来救女主子又与太后的人动手,早已身负重伤,不多时就支撑不住,让人夺了武器被拿下了。 李兴得意的看向春芸姝。“瞧,还有谁能救你?还不快跟朕到灵堂后取乐。”他丑态毕现,迫不及待的说。 “王妃,苏槽辜负殿下所托,没能保护您不受辱,苏槽该死!”苏槽身上无处不是伤,脖子还让人架着刀压制着,神情极度悲愤。 春芸姝悲戚相望。“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因为我,阿允不会死,你也不会被擒,不过,李兴想藉糟蹋我来侮辱阿允,我不会让他如愿。” “你想做什么?”苏槽惊问。 “阿允都死了,我独活也没什么意思,这就去陪他吧。”她了无生趣的说。 “不可以!” 她苦楚一笑。“苏槽,你不也知道我这人占有欲有多强的吗?我便是要追到阴曹地府去找那男人的,不看着他,下头艳丽的女鬼多,兴许他趁我不在就偷腥,那可不成的,你说,是不?” “王妃……”苏槽见她发簪还抵在颈间,宁死不屈,眼眶不禁红了。 除了太后一家三人,众人见状谁不动容,谁也想不到她毅然决然要殉情,蓦允没为这女人白付出,她亦同样以命回他。 众人见她闭上眼,举高簪子,转眼便插进自己喉间,簪子刚要刺进肉里,忽听得一声巨响,停在正中的棺木突然爆裂开来,本该已死的人居然由棺木中站起身,众人看得大骇,本是闭眼寻死的春芸姝手中簪子被倏地打落,她睁开眼,看见自己的男人正瞪视着她,吃惊得瞠大了双眼。 “阿允……”她声音都有些虚无缥缈了。 “你这蠢女人还不过来本王身边。”他沉声道。 她一阵哽咽,眼泪飙出,下一刻已冲进他怀里。“阿允!我就知道您舍不得丢下我的!”她哭得满脸是泪。 蓦允用力搂住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叹了一声。“可不是,本王这生大概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下你了。”这种生离死别,他也承受不起。 众人愕然,尤其是太后那一家,这是活见鬼了吗? “蓦允,哀家亲眼看你喝下毒液,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61 你怎么没死?!”太后惊声问。 “本王是饮下了那碗东西没错,只可惜那不是毒液,只是茶。”他说出真相。 “茶?!如何会是茶?” “太后莫不会以为你那慈宁宫是铜墙铁壁,没有本王的人在里头吧?”他笑问。 太后噎住,以他的权势,皇宫何处没有他的人,是她大意了,竟让他的人将毒液掉包了! “你敢诈死欺骗哀家!”她恨得切齿腐心。 “本王的王妃在你们手中,本王只是将计就计地配合你们喝下毒液,目的是让你们先松了戒心,放了王妃再说。况且,本王若真死了,岂不是让你们极尽所能的欺负她?”他声音宛如寒冬腊月,太后布满皱纹的脸已然面如死灰,他哼笑的改朝李兴看去。“你想将灵堂变成淫堂,难道不必先问本王意见吗?” 他积威多年,李兴看到他死而复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有刚才要强占人妻时的张狂。“朕……朕……”他连舌头都打结了。 蓦允搂着春芸姝走向他,李兴吓得软了脚,一旁正好站的是许缇儿,他是抓着许缇儿才没丢脸的瘫倒。 许缇儿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喜是悲,有说不出的情绪,当蓦允阴冷的目光一对上她,立即让她从头寒到脚了。“蓦允……” “本王的王妃不是你能打的,本王对你的容忍已到尽头了。”蓦允眼神慑人的道。 李兴本是靠许缇儿撑着才没软下,这会许缇儿如断枝般的跌落地,李兴自然也跟着狼狈摔下了。 “骞允,你不守君臣之道,这等窃国辱帝、颠倒朝纲的乱臣贼子,来人,还不快给哀家拿下!”太后惊慌震愕过后,忙镇定下来的喝道。心想此刻王府内外都是她的人,即便蓦允没死,现在杀了他也是一样,思及此,她马上生回胆子了。 太后的侍卫听令,马上将剑指向蓦允与春芸姝。 蓦允神色一沉,他怀里的春芸姝亦是紧张起来,眼下的局势确实不利于他们。 “阿允,我是不是坏了您什么事了?”她问。意识到这男人诈死忍到现在必是另有计画,恐怕因为她的关系才被逼得不得不现身。 蓦允虽抿唇未说什么,但苏槽却忍不住道:“王妃是坏了殿下的事没错,殿下本打算过了今日,棺木会移至城郊的蓦族墓园下葬,届时太后撤去眼线,殿下便能脱困,之后带着你回头废帝并严惩皇后一党的,可惜……唉,也是苏槽的错,为了应付郑武没能向你说清楚状况,还是让你跑回来了。殿下见你受辱又寻死,哪里还能隐忍,自是出来相护了。”他感叹计画功败垂成。 春芸姝懊恼不已,当初听侯冠景说蓦允已死便脑袋充血的往王府冲,哪里还想得到苏槽曾让她别回来的事,自己这会是误大事了。“阿允,对不起……”她充满歉意的说。 “若命该如此,我无悔。”蓦允没有怪她,笑得深情无憾。 “蓦允,你想杀了哀家废帝,那是作梦!你注定死在哀家手中!”太后激动的道。 蓦允神情犹如暴雪寒天,春芸姝却是突然在他怀里笑了出来。 “那可不一定,太后在灵堂里的人不过三、四十人,大部分的侍卫全候在王府外头,可我王府内的人却有上百个,若动起手来要拿下你们并不难。”春芸姝说。 太后哼笑,像是她说了什么没脑的笑话。“那又如何?你不也说哀家外头还有人,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攻进来救驾,将你和蓦允挫骨扬灰。” 春芸姝笑得更加放肆从容。“若我让你外头的人进不了王府呢?”她笑问。 “怎么会进不来,哀家的人拆门也能攻进来。” “那就试试我摄政王府的大门你们拆不拆得了!王府的人听着,关门打狗!”她蓦然朝灵堂外头提声命令道。 王府一干人本以为骞允已死、王妃被辱、他们受压制,一时万念俱灰,这时得知主子竟然未死,顿时情绪激昂起来,马上齐声大喊:“王妃有令,关门打狗!” 这声音一道道传下去,响彻整个王府,不到片刻所有人全动了,关门的关门,杀进灵堂救主的救主,转眼太后在王府内的人几乎全被摆平。 太后一党的人个个惊慌失措,吓得脸色发白。 “别、别急,哀家外头的人会救驾……”太后慌乱的安抚大家。 春芸姝冷笑。“不如请太后和众人移驾,咱们到外头瞧瞧状况吧。”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太后不多说,也不管姿势难看,拉高厚重碍事的裙摆,心慌的往外跑去瞧瞧自己的人马是怎么了,为何还不攻进来?其他人当然也慌忙跟去看,这一看,众人一片死寂,张嘴再说不出半句话。 因为摄政王府的大门当真水火攻不进,任太后的人怎么打也破不开门进来,这不打紧,也不知王府哪来这么多水,做成水柱朝他们发射,攻得他们溃不成军,在王府外的人全被水冲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直,没多久,蓦允安排在城郊墓园接应的人也赶至了,正好收拾了府外一干残兵,情势完全逆转。 王府大门重新开启,但站在众人面前的不再是太后的人马,数千人遍布王府内外,一径向蓦允以及春芸姝跪地行朝见之礼,黑压压一片的铠甲,煞是壮观骇人,李兴无胆,马上吓得尿裤子,那许缇儿唇也是抖的,李央更是牙齿打颤,几乎要吓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攻不进来……”太后至今仍无法理解,自己胜券在握,怎就突然败了? “殿下,原来王妃平日胡闹着的事可都有玄机,紧要关头大有用处,那大门改成铁铸的,除非天降神兵否则谁也破不了,还有后院那几洼养龟、养蛙的水池也派上用场成了水攻利器,此次全靠王妃的那些玩意扭转情势,苏槽是真真佩服到五体投地了!”苏槽笑着说。 蓦允赞赏的搂着妻子。“你这女人可露脸了,将来是不是要更得瑟了?”他笑问。 她唇角一弯。“我男人强,我也不能逊色啊,这不都是为了衬你。” 她完全不谦逊,意气飞扬的回他,令他莞尔。 “王妃也真是的,有这些招数怎不早点使出来,你若能自己打退了太后他们,殿下也不必被逼得提早现身了。”苏槽想想又抱怨的道。 她瞧了蓦允一眼,咬咬下唇才说:“我男人都死了,我哪来的求生意愿,心想着陪他死一死就是,更何况,我说怕他在地底下让女鬼诱去是真话,阿允是我的,天上、地下、人间,不管到了哪,谁都不能碰!” 蓦允听了虽是哭笑不得,但抱着她的手却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62 是更紧了。“傻瓜,本王答应要护你一生的,若不能兑现,让你从此委屈度日,本王就是死也难以瞑目,自是要与你同生共死,保你一生骄傲荣耀的。” 她泪光晶莹,重新缩回他怀中贴着他胸膛,心里满是感动。 太后哪里想到,自己的人会败在春芸姝平日玩耍的“玩具”里,整个人几乎要瘫下。 “允、允儿,都是哀家不好……这回……能不能……再放哀家等人一马……”她艰难的求饶。 “是啊,蓦允,朕都是听从母后的话才会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事,你饶了朕吧!”李兴居然冲上前抱住蓦允的腿求饶,哪有一点君王的尊严在。 蓦允一脚踢开李兴。“本王决定废帝,你求也没用!”他表情冰冷,语气更是寒冻。 李兴一颤,抱头痛哭了。“不能……朕是李氏的皇帝……朕不要被废……”他哭得十分难看。 “不!眼下除了李兴,先皇已没有其他儿子能继位,难不成废帝后你打算自己登基?!”许缇儿尖声问。 这一问,众人安静下来,他真要篡位了? 他瞥眼众人,张口清楚的道:“正是。” 他此话一出,春芸姝倒是挺讶异的,因为之前她并未想过他有此想法。 “蓦允,再怎么说你也不过是先皇的外甥,姓的是蓦不是李,天下的正统是李氏,你若自行登基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篡位者,必遭天下人议论。”许缇儿马上再道。 “本王若怕人议论,连摄政王也做不了,就是当个篡位者又如何?” “不,你在乎的,你若不在乎,当年先皇死时,你大权在握,直接篡位就好,何必将皇位交给李兴,所以,你对这位置根本是没兴趣的不是吗?”许缇儿像是十分了解他的说。 他深沉一笑。“没错,本王一开始是没打算做皇帝,不过,自从本王有了王妃之后,发现包括你与太后在内,人人都想踩她时,忽然觉得唯有自拥天下,才能教她一生无虑,才能给她一个放肆快意的未来。” “阿允想做皇帝是为了我?”春芸姝微愕。 他朝她宠笑着。“你想做皇后吗?”他问。 “我——” 许缇儿忽然大笑起来。“蓦允,凭你的权势想做皇帝、让春芸姝做皇后没人拦的了,但先皇归天时曾留下遗诏,要传位的是二皇子李玉,就是李兴也是夺位而来的,而你就更没资格坐上这个位置了。”她不甘蓦允登基后,春芸姝会成为皇后,怒而将过去隐藏未向众人曝光的事说出来。 “没、没错!”太后第一次认同自己的媳妇说得好。“蓦允不奉先皇遗诏,是为不忠,想自拥天下,即为谋逆叛臣,如若妄行,将不只舆论议之,还会遗臭万年。” 李兴瞬间也收起哭脸,狂喜的说:“对,天下是李玉的,诏书还在宫里,只要找出诏书公诸于世,除了李玉,谁也不能做这个皇帝,但李玉不在,自当由朕继续监国!” 李玉横竖是不敢出来了,自己正好用此强压着蓦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若做不成皇帝,自己就还能在原来的位置上苟延残喘。 蓦允脸色阴沉,几人为了苟延残喘,甘愿尊严全抛,如此一来,事情便有一点麻烦了。 不过,那李玉倒不是找不到…… “侯冠景,你怎么也来了?”春芸姝忽然讶异道。 突见重伤的侯冠景让人搀扶着走过来,春芸姝很是纳闷,他协助太后绑她,这时该逃才是,怎么反而现身了? “我来是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我……”他一开口竟如此说道。 春芸姝没料到他会当众问这事,而且还是当着蓦允的面,他疯了吗?她有些错愕,见蓦允果然变脸了,马上朝他道:“侯冠景,你若想活命就快走,我是不可能跟你的,你问一百遍,答案也是一样的。”她想赶他走,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 “是这样吗……你真不愿意,那我该死心了……”他怅然不已,脸上神情尽是失落。 看见这样的他,她心生恻隐,难免稍稍动容,但眼角一瞄见自己男人那冰雪怒容,又忙抓回心神,正色道:“别多说了,快走!” 这场合可不是他能待的地方,阿允真有可能一怒之下当场杀了他的,这人救了自己几回,她毕竟不忍他死。 他苦笑。“我若走了,你如何做得成皇后。”他蓦然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不解。 “没错,侯冠景,这场合哪里轮得到你在此妄言?”李央也斥问。 “你们不是要找李玉吗?我正是李玉。”他环视众人一圈后,赫然说。 太后一干人吃惊不已,李央马上道:“你、你胡说什么,你怎会是先皇的二子李玉?!冒充皇子是要杀头的!” “他没有胡说,他确实是先皇与昭妃所生之子,李玉。”又一个人出现,而这人竟是已出家的顺意侯蓦宁,他身后跟着的则是长年伺候他的李靳。 “你……你……”太后脸色大变,因太震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太后久违了,见你这反应,显然还没忘记老衲。”蓦宁冷笑。 “你化成灰哀家也认得!你竟敢出现在哀家的面前?!”太后终于找回舌头能说话了,怒不可抑的道。 “老衲原本不敢的,怕的不是你想要老衲的命,而是你想诛杀二皇子李玉。” 太后神情一震。“李玉是昭妃那贱人的儿子,昭妃处处与哀家作对,还想抢哀家儿子的皇位,那贱人的儿子不该死吗?” “该死的是你,是你迫害昭妃让她不得不争的。” “迫害她的不是哀家,是你,是你对她痴缠不放,她为了摆脱你才进到皇宫里,她一来就注定不得善终。” “你!咳咳咳……”蓦宁一激动便咳了起来。 “主子身子不好,对太后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您又何必恼恨。”李靳赶紧上前劝他。 “李靳,告诉你家主子,哀家再心狠手辣也没他儿子做的绝,是他儿子不奉诏行事助李玉登位,逼死昭妃的是蓦允,与哀家何干?”太后指着一脸漠然的蓦允道。 李靳虽怒,也无言了。 蓦宁则是看向自己儿子,那眼神爱恨交织,复杂程度实难以陈述。“允儿,老衲欠你的远比你做的多,那女人是老衲一生痴恋,老衲为了她什么都能放弃、什么都能牺牲,包括你与你母亲。你也许因此恨极老衲,但如今你也有了心爱的人,老衲希望你能因此不再那么怨恨老衲了……” 蓦允闻言全身一僵,眼中闪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63 灿着矛盾的光芒,沉默片刻后,看向身边的春芸姝,眼底柔光尽现,好一会后,他终于回视父亲说:“我能不恨你了,但母亲也许无法。” 对蓦宁他不再冷冽如冰,他能原谅父亲,可母亲一生受尽冷落,更因为得不到父亲的爱抑郁而终,这样的母亲,恐怕如何也不会甘心的吧。 蓦宁流下了眼泪。“你母亲……老衲今生欠她最多,只有将来到了地底或是还有来世再补偿她了,可今生你愿意原谅老衲,老衲已是非常感激。” 春芸姝也不由暗自喟叹,蓦允父子间的感情牵扯复杂,但蓦允能因为爱上她而理解父亲的爱情与心情,总归是好事一件。 “蓦宁,你是专程来让哀家看你父子言和的吗?若是如此,哀家可没那闲工夫。你说侯冠景是李玉,怎么可能?哀家一直派人跟着你,之前李玉不是失纵了吗,你怎会知道他的下落?还有那侯冠景任大理寺卿也有三年了,不时听哀家吩咐办事,他是哀家的人,这回劫春芸姝也有他的分,他怎么可能是李玉,且若是李玉,哀家是他的仇人,他如何可能听命行事?”太后打断他们父子的对话,哼声说。 蓦宁沉笑。“玉儿被迫离宫时才十二岁,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日月如梭,你还认得出他的模样吗?再说了,他帮的不是你,是自己,他恨蓦允逐他出宫,让他失去皇位,你要铲除他,他自是乐意帮忙。” 太后神色一紧。“那也不对,哀家知道你央蓦允找李玉,蓦允若知晓侯冠景便是李玉,又怎么可能继续让他任大理寺卿?” 蓦允轻扯嘴角。“怎么不可能?本王早就知道侯冠景的身分,这是和父亲串通演戏给你看,混淆视听让你以为李玉真失踪,这般他才能安稳的留在京城,不受你追杀。” 太后愕然。“你不是恼蓦宁爱昭妃的儿子胜过你,为何你还要帮李玉?” “本王当初恨的是昭妃,并非李玉,昭妃既死,本王又何必对她儿子赶尽杀绝。”蓦允说。 “你!你们不愧是父子,再怨恨对方还是能联手一起来对付哀家。”她恨声道。 春芸姝听到这也不禁懵了,怎么也想不到侯冠景竟会是众人寻找的李玉,“不……不能单凭一句话就说侯冠景是朕的兄弟,这事太荒谬了!”李兴担心自己帝位不保,回神后忙说。 “先皇虽将玉儿托付给允儿,但先皇也知允儿对昭妃的态度,担心自己死后允儿不听嘱咐护昭妃母子上位,便私下将老衲找去,让老衲在他们母子危急时相救,并当着老衲的面,用自己的御印烙在李玉背上,以防万一他流落宫外时,能以身上的这块烙印验明正身再回到宫里。玉儿,你脱下上衣吧。”蓦宁对侯冠景说。 侯冠景依言将上衣褪至腰际,众人果真清楚看见他背上的烙痕。 “先皇御印岂是轻易可得之物,他、他真是先皇二子李玉!”李央是见过先皇御印的人,他上前看了后说。 众人再无话可说,李兴脸色更加青白交加了。 “李玉既找到,本王便宣布废去李兴的帝号,降位为养心王,这龙袍当即脱下吧。”蓦允立即道。 苏槽前去要脱下李兴的龙袍时,太后咬牙说:“蓦允,你傻了啊,就算哀家的兴儿不做皇帝,也依旧轮不到你,那李玉恨你逼死他娘,又害他做不成皇帝流落在外,他若当上皇帝马上就会对付你,他比哀家更想你死!除非你也废了他,自己当上皇帝,否则他不会放过你的。 “不过,所有人都已知先皇有遗诏之事,你若连他也废,那天下人必不容你,所以你最好的选择,还是让兴儿继续做皇帝。”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连蓦宁也不语了,李玉对蓦允的仇恨是深可见骨的,若依先皇遗诏让他坐上皇位,那蓦允自是顷刻难安,但若连李玉也废,天下舆论也必饶不过蓦允,但若让李兴继续做皇帝,起码他是先皇之子,天下人唾骂,也还稳得住朝纲,民心不至浮动,太后便是知道如此,才这么说。 “不,蓦允还是能废去李兴之位的。”李玉忽然说。 “李玉,你不会是为了能上位就谎称不恨蓦允了?这话去骗三岁孩子也没人会信的。”太后不屑的冷讥。 “我不像太后为了权势是什么尊严都可抛之人,我恨蓦允,此生对他难以谅解,但我虽恨,却愿意禅位给他,让他名正言顺成为这天下的主子。”他说出令人震愕的话。 蓦允朝他看过去,眼神变得深不可测。 “侯……李玉,你真要禅位给阿允?”春芸姝忍不住惊讶的问。 李玉深深凝视着她。“我刚就说过,我是来遂你愿,让你做皇后的啊。” 她顿了呼吸。“你是为了我……” 他涩然一笑。“你方才不是斩钉截铁的说不跟我吗?你既不跟我,那就只能跟蓦允了,我也只好禅位给他,你才能与他一起俯瞰天下。” 众人闻言不住惊叹,这人的深情完全不输蓦允,不只能抛去仇恨,连禅位也肯,只为让春芸姝笑傲天下……春芸姝何德何能竟能让两个男人为她谋将来、谋快意!众人莫不无比的羡慕起她来。 “李玉,你的好意我领了,这女人我会照顾,任她放肆一生,你尽管放心。”蓦允沉声道。 “那就好……”李玉垂下脸来,眉宇中尽是挥不去的苦涩。 “李玉,你这没用的东西,居然为了个女人,母仇都不报了!好,你不报我来报,蓦允,纳命来!”郑武倏地怒气冲冲地现身,一掌朝蓦允击去。 蓦允身形未动,接下他那一掌的是苏槽。 两人在空中击掌后即双双摔落地上吐起血来,他们之前打斗时就已两败俱伤,只是苏槽心系春芸姝,没战到最后先走了,郑武在喘息一会后赶来,人到王府时,太后人马正被蓦允的人打得凄惨,他趁乱进到王府静听众人对话,直到李玉居然禅位给蓦允这才气愤杀出来,这会儿一掌使出后,当真就筋疲力竭了。 “你是武儿,老衲的长子……”蓦宁表情激动的走向郑武,伸手要碰他。 郑武立即拍掉他的手。“别碰我,多年来你可曾寻过我,若不曾,就别说我是你儿子!”他鄙夷的道。 蓦宁僵住。“老衲……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的人可多了,既愧对蓦允母子也愧对我,你一生欠得多,根本还不起,还不起的东西就别假惺惺的说个不停了。” 蓦宁被堵得哑然。 倒是春芸姝看不过去的说:“当年若不是太后带走你,你也不会孤苦伶仃,老太婆还给你洗脑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64 让你埋怨父兄,其实最恶毒的就是她,你别搞错怨恨的对象了。” “我当然知道老太婆利用我,但我不也同样在利用她?”郑武说。 “你利用哀家什么?”太后马上气怒的问。 “我又不蠢,你要我杀父兄,难道我就真傻傻去杀?” “你对哀家虚与委蛇?” 他嗤笑。“错,我可是真使劲去杀,但他身边有苏槽,我打不过也没办法。”他耸肩。 太后恨恨地磨牙了。“原来你非真心为哀家办事,难怪几次都杀不了蓦允!” “我就算要杀他,也不是替你这毒妇为之。”他将长剑指着她。“我不杀蓦允并非顾念亲情,因为知道其实真正逼死我娘的是你!是你为了让自己儿子上位才逼她自尽的,这才是真相!而我恨蓦允只是因为他什么都比我好、拥有的比我多,我嫉妒他而已。” 春芸姝听到这,不禁感叹不已,这里所有人心态都是矛盾的,蓦允与郑武是同父异母兄弟,他们既亲也仇,想对方死又想对方活,而郑武与李玉亦是同母异父,关系同样错综复杂,加上周围人的纠葛,才牵扯出许多厘不清的恩怨。 太后见他满身血污,形容恐怖的杀上来,吓得六神无主,在他剑刺上来前竟推了一旁的许缇儿去喂剑,许缇儿来不及反应,郑武也来不抽剑,长剑直接穿进她身子里去。 她一双眼睁得比铜铃还大。“我肚里有你的孩儿……你竟杀我……” 郑武闻言大惊。 李兴更是马上跳起来大骂,“贱人!孩子竟不是朕的?!”李兴怒气冲天的朝她狠踹过去,等郑武回过神来,许缇儿已被踹飞出去。 郑武抓过李兴狠狠地打了几十个耳光,众人见状也没拦阻,就让李兴被打成猪头了,正当一切混乱之际,春芸姝好端端地却突然软下了身子。 蓦允心惊抱住她。“你怎么了?” 她嘴角淌出血来。“阿允……我不对劲……我好像……”她一脸的痛苦。 “她中了我的毒了!”同样躺着、奄奄一息的许缇儿道。 “你对她下毒?!”李玉勃然变色。 “我早料定郑武对她下不了真正的毒手……所以在这之前,我已要人对她下毒……我许缇儿……一生不快活……嫁的是庸才……肚里孩子的父亲又是个私生子……我不乐,为何她能乐?这会她毒效发作了……是活不了了……咳咳……哈哈哈……”许缇儿在大笑中没了声息。 蓦允铁青了脸,抱起春芸姝火速去找御医了。 尾声 一朝为帝后 大禧朝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皇后又怎么了?”御书房内,皇帝黑着脸问。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又外出‘布施’了。”苏槽回道。皇后喜欢三不五时微服出宫,见贫就送钱、见怜就送暖、见困就给助、见不平……就摆平!如此,惹了不少事。 “然后呢?”蓦允脸色极沉。 “她路见不平,见人路边打狗,不满的与狗主人起了纠纷,这一闹,打伤了狗主人被关进大牢了。” “堂堂皇后被关进大牢?” 苏槽吞咽了口口水,心想这回确实难看了点,所幸无人知道闹事的是当今皇后,脸才没丢大。“呃……这事本不需惊动皇上,苏槽去保她出来即可,但皇后娘娘不肯出来……” “不肯出来?” “欸,说是遇见故人,要多聊两句。” “在牢里遇到故人?”蓦允铁青了脸。 “欸……”牢里也能遇朋友,皇后算是奇葩了。 “走,随朕去接人。”蓦允起身,一国之尊要亲自去大牢将任性的皇后带回来了。他刚起身,目光忽然教苏槽腰间的东西吸引去。“你这……” 苏槽知道主子指的是什么,哀怨着脸。“这是皇后娘娘之前送给皇上,而您不要,皇后娘娘转送给苏槽的。” 他身上挂着的正是春芸姝先前命人缝给蓦允的兔子图腾腰带,而兔子象征好男风,所以蓦允拒而不戴,她便强迫苏槽戴了。 他堂堂武状元又是御前一等护卫,戴着兔子腰带,实在不太象样。 “她为何转送这给你?莫非你……” 苏槽神色悲愤。“皇上还不知道苏槽吗?皇后娘娘是挟怨报复,报复苏槽曾整过她。” “你整了她什么?” “苏槽告诉她……”他倏然闭上嘴巴,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怎敢对主子说自己暗示皇后,主子喜欢兔子,她才准备了与兔子有关的东西给主子,当时主子还对此发了一顿火呢,此刻说出来,等于招供自己连主子也坑了,岂不找死吗?“没、没什么,皇上不是急着去接皇后娘娘吗?大牢地气湿寒,皇后娘娘不宜久待,咱们快过去吧。”他忙说。 蓦允挑眉,也不多问了,那女人乖张顽皮,自己都治不了了,何必多问找事,只能算苏槽倒霉惹上她了。 他举步朝外去了,到了大牢,果真见到妻子穿着布衣与一名全身脏兮兮、双眼失明的老妪关在一起。 她见他出现,吃了一惊。“阿允怎么来了?”但看见苏槽的身影后马上就知道有人去告御状了。 苏槽自知又要倒霉了,索性先开溜到大牢外去等,心想,皇后得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自己去惹她不啻为玩火自焚,以后还是别惹她了。 蓦允脸一沉的道:“你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出来!” 她一脸尴尬。“阿允别生气了,你既然来了,我给你介绍个人吧。”她说。 现在的她已不用敬语同他说话了。 他皱了眉,朝与她同牢的老妪看去。 “她是谁?”他晓得她要介绍的人就是这名老妇人。 “老身是女巫,之前在山东与她有一面之缘,曾断言她会大难不死,之后人生还会贵不可言。”不等春芸姝说话,老妪自己道。 他微讶了,转向春芸姝问:“可有这回事?” 春芸姝用力点头,她穿越之事至今未向任何人提过,连蓦允也不知,可这老妪似乎知道,还预言了她的未来,如今居然再次遇见,因为之前那段太奇妙的际遇,让她一见到她便想问清楚更多事,当然不肯跟苏槽离开大牢,想不到蓦允却忍不住亲自跑来提人了。“是真的,她好神,好像知道许多事!” 他闻言沉思的望向老妪,老妪仿佛知道他正看着她,笑着道:“皇上可真遇到克星了,皇后善妒,您后宫除了养蚊子,没人了吧?” 之前春芸姝并未告诉过老妪他们的身分,可老妪居然清楚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65 知道。 “大胆!”他斥道。 老妪无惧,继续又道:“可您心甘情愿啊,若不是因为她,您做皇帝也无趣的吧?” 他脸色再变,但这回不说话了。 然而春芸姝却是立刻为自己不平起来。“真是奇怪了,我又没说过做皇后好,怎么每个人都认为我野心勃勃想做皇后?”她抱怨。阿允为了她当皇帝,李玉为了她禅让皇位,这理由全是为了她,就是这老妪也这么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妪轻笑。“你自己不需要野心,你来到大禧朝的使命就是让你的男人有野心,你可知,你具承先启后的作用,将来你俩的孩子要背负着万里江山以及千万黎民的大计,这孩子不会是一般人。” 春芸姝眨巴着眼。“你这话太玄了,意思是说,我是来大禧朝生孩子的,而生下的孩子会有大用,所以我非做皇后不可……不,我非让阿允想做皇帝不可,我是他产生野心的动力?” “可以这么说。”老躯点头。 她傻眼,敢情她是生子工具,穿越来送子的?! “皇后有孕了吗?”蓦允忽然问,似乎对这事也很感兴趣。 老妪笑得更加神秘了。“今日会是良机……你们不妨把握。” 春芸姝双腮绯红,什么嘛,这不是要他们马上回去做人? “好的!”蓦允从没这么爽快过,立刻亲自进了牢笼将春芸姝抓出来,就真要回去办事了。 “这、这太夸张了,我不依啦,人家还想避孕再玩个几年,大着肚子不方便微服出巡啦,况且,还是大白天——啊——” 后面的话已没人听得见,因为她被塞进马车里,直奔回宫了。 而他们才走不久就传出狱卒的惊呼声,因为要带老妪去刑场问斩时,她竟平空消失了…… 而这头,皇宫内的龙床上正行翻云覆雨之事,春芸姝被某人用尽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蓝田种玉,一套套的招式下来,她都要虚脱了,当他还要再来一次时,她忙求饶道:“休、休息一下可好?”她快没气了。 “不好。” “咱们不、不急呀,且你今日也做了这么多回,想洒种也够了。” “洒种是一回事,朕还没享受够你,再说,晚些朕要见个人,在此之前想多要你几次。”他竟然这么说。 “阿允待会要见谁?” “贤王。” “李玉进宫做什么?”李玉禅位后便封贤王了。 “他是为武侯来的。” “武侯又怎么了?”武侯即是郑武,他并非真心为太后所用,且毕竟是蓦允的兄长,蓦允令他改回蓦姓并给他封侯,可他并不领情,平日从不进宫见蓦允,对顺意侯也无好脸色看。 顺道一提,顺意侯没待在京城与儿子们一起,仍回泰山去做恒能法师,原因当然是两个儿子对他都没啥感情,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担,这是回山上去吃斋念佛赎罪了。 “许缇儿生产完已三个月,至今身子一直无法恢复,需要宫中的百草丸续命,武侯己不来向朕讨,所以贤王替他来了。”他说。 她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想当初许缇儿受武侯一剑以及李兴那一脚,原以为死定了,不料却活过来,也生下了一子,但身子总归是大伤,产后几次命危,而那孩子是武侯的种,武侯念情当然紧张,想求药替许缇儿护体,但武侯与蓦允无话可说,李玉就自告奋勇的来了。 “阿允,瞧在武侯的分上,你会给吧?”她问。 “不给。”他表情极度冷漠。“那女人多次伤你、辱你,还对你下毒,要不是你自己懂些毒性、第一时间为自己解毒,现在已经没命了,事后是武侯护着那女人,朕才饶过她的,而今她的死活不甘朕的事,就是贤王来要也不给。还有那许缇儿是李兴的人,他都对自己的女人不管死活了,旁人多事什么!” 当日春芸姝毒发时,蓦允立即抱着她去找御医,所幸许缇儿用的不是什么罕见奇毒,她自诊症状,很快做出毒物判断,让御医开出解毒药方才救回一命。 他对许缇儿当初若还有一点点情分也早就荡然无存了,至于李兴被废后降为养心王,幽禁在皇陵守陵,身旁除了许缇儿外无任何女眷伺候,可举国皆知许缇儿给他戴了顶大绿帽,所生之子是别人的,丢足了他的脸面,他又怎么会关心许缇儿的生死,根本是巴不得她快快死去,这样他还有机会换个女人陪伴。 而太后毒杀先皇之事也已公诸于世,于八个月前被赐了绞刑,临死前还大骂先皇偏心,弃正妻嫡子不顾,只在意小妾庶子,她不悔毒杀他,若再重来她也会做一样的事,足见对先皇的怨恨到了极点,死前的精神状况已到疯癫的地步。 至于德照亲王李央,他本不知先皇是太后杀的,只单纯想着恢复李氏的权势才与太后亲近,得知此事后,悔恨自己有眼无珠挺错人,所以当太后一党全数倒下后,蓦允念他未犯什么大错,虽饶他不死让他继续做亲王,但他自觉无脸见人,之后便极少走出府邸了。 “你既不会给药,何必见李玉?”她无奈的问。 他睨她一眼。“因为若朕不见他,他会来见你。” “这……”她无言了。 李玉为她禅让江山,此事传遍国境,再经各地说书先生的加油添醋,贤王李玉成了大禧朝的情圣,痴情程度令人喷泪,成为全国女性一心向往的对象,认为一生若能得像李玉这般男子的爱,那死也值了! 蓦允当然知道此事,嘴上说李玉得的是虚名,他才是真正拥有春芸姝的人,对此一笑置之,但那只是明面上,不管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觐见,他都用各种方法防止李玉见到春芸姝,连看都不给看,经常气得李玉内伤,想来李玉这回会愿意替武侯跑这趟,图的也是想瞧瞧能不能趁机见到她吧。 但不幸的是,某人不仅不可能让他如愿,还狠狠折腾起春芸姝以示主权,这股劲头,可说幼稚到极点。 “你这女人话还真多!” 他瞳色加深地盯着欢爱多次后双颊极其艳红的她,炽热眼光令她的心再度怦怦然,他刚伏下身抱住她的身子—— “启禀皇上,贤王求见。”外头传来太监禀报的声音。 她一僵。“阿允,人来了。” “来了就来了,让他等!”他大声交代。 外头的太监让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赶紧应了声,“是。”之后再无声息。 春芸姝翻了白眼,人人都说大禧朝皇后妒行天下,但又有谁知道,大禧朝皇帝才是妒中高手!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妒行天下 作者:浅草茉莉 分卷阅读66 结果,李玉在外头等了两个多时辰,蓦允才现身,所幸,药是求到了,可那不是李玉的功劳,而是春芸姝伏低做小,用纤纤肉体奉承求欢替许缇儿求来的。 全文完 分卷阅读6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