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派》 1祸从口出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1祸从口出 <!--go--> 正是个燥热的夏日午后,虽然办公室的空调十分凉爽宜人,但是,此时此刻,我的头上还是大汗淋漓。 这会儿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正无情地显示着15:25,而我正在电脑前跟今天四点前就要上版的稿子奋力拼搏着。 要知道,作为一个文科专业的毕业生,我其实对经济一窍不通,但是既然被分到了经济专刊部,我就只能努力地去打通我所有的不通的窍。因为,我来的第一天,编辑部的主管在开会时就明确指出,“我们每一个记者,都该是自己领域的专家。”而我,距离专家这一级别,显然还隔着不止四五个段位。此时我唯一庆幸的只能是,好歹我没被分到时政要闻部,否则,面对国际国内的政治形势,复杂的政坛风云,我一定更是不得要领。 办公室里很乱,往往发稿前的最后时段总是会很乱的,每个角落里都会不时地传来各种凄惨的哀嚎和焦躁的抱怨,有人濒临绝望,有人在崩溃的边缘游走,而终于赶完稿子的,也绝不是什么正常人该有的面貌,你总能在他们貌似喜悦的笑声中听出抹苍凉。 而现在,我属于绝望的那一群。 关于这篇中科院经济研究所著名研究员的访问,我几乎已经快做成了一篇彻头彻尾的人物专访,其中涉及了他的夫人、父母、孩子,甚至是他的诸多个人爱好,却是一点也提炼不出像样的经济学观点。如果发在人物版,我相信这将是一篇好稿子,但是在经济专刊,目前的情况看起来,这稿子无疑是篇垃圾。 我反复地听着采访录音里他提到的几个关键词,却是越听越迷糊,我承认,这的确是我之前的功课做得太马虎的原因。但是,我原本对这些就没有任何的兴趣,以往我写的稿也不过是一些经济动态类的稿件,并不太涉及什么高级理论,所以临时被抓包来写这个,这会儿这种情况,也不能不说是十分值得同情的。 偏巧,这会儿忽然乱作一团的办公室里,出现了片刻安静之后,又有了一次小规模的爆发,四面八方的男女同事们忽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集体涌向了我隔壁桌的姑娘。我莫名其妙地稍稍偏过头去看了眼,发现她手里正握着四张演唱会的票,而大伙都是冲着这票来的。 我几乎被来抢票的人从我的电脑跟前挤走,这让原本就为稿子而焦虑的我十分暴躁,尤其是听到他们正在抢的票竟然是程桦的演唱会入场卷,更让我火大。急怒攻心之下,我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们到底有没有点儿人类最基本的审美?程桦的演唱会都要去抢着听吗?” 我的话一出,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满意地推开已经侵占到我地盘的几个明显呆掉的人,把椅子回归到电脑前,继续跟我的稿子较劲。继而满意地我听见身后的惊呼声,觉得心情十分爽朗,别人的心情并不比我好,这让我瞬间觉得开心了许多。 善解人意的文姐姐却是抚着我的头,安抚道:“好了,茉茉,我知道你写不出稿子着急,但是,咱们不能把气出在程桦身上啊,那是个多完美的小伙子啊。” 我忍住要吐的情绪,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把椅子转了个身说道:“许姐,拜托您不要用完美这个词来形容一个败类好不好?” 原本短暂安静后,因为许姐的话已经充满同情心不准备跟我计较的同事们,这下火了,纷纷围过来抗议。 “程桦出道起从没有传过任何绯闻,这么洁身自好的人,你怎么说他是败类?” “是啊,他关心弱势群体和公益事业,为人正直低调,这样好的艺人,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他唱歌好,演戏好,长得也好,而且人还一点不骄傲,这样的完美的明星到哪去找?” 她们**一嘴鸭一嘴地讨伐着我,放在平时,也许我这么个与人为善的好姑娘,也就放弃对抗,从善如流地宣布,我刚才是一时口误了。但是,这会儿,对于我这个大姨妈刚好第二天,20分钟之后要交的稿子,还丝毫没有头绪的暴躁女人来说。再没有一次痛快淋漓的发泄,更能让我愉快的事情了。于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开始滔滔不绝。 “要不说你们怎么是无知群众呢?明星的光环那都是经济公司打造出来的好不好,天底下会有那么完美的人吗?你没只是被蒙昧了而已。”我不屑道。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说程桦是个败类?”一个更不屑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知道那是小左的声音,她一直是程桦的忠实粉丝,我来的那天就知道,所以在这个办公室里,我以往总是避免听到他们谈到程桦的话题,防止自己爆发,但是,这会儿我不知怎么就忍无可忍了。 “哈,我跟他从小学起就是同桌,自打那会儿,他就没有一次考试不抄我的答案,最可气的是,被老师抓到之后,他还能把错往我身上推,说是我硬要把卷子给他。好吧,太小的时候的事情不提。中学时,他上课睡觉不听讲,考试前却偷走我辛辛苦苦做的笔记,最后我不及格,他却考了九十多分,要不是我无意中发现我的笔记本在他包里,他竟然可以一直不承认。高中时他抽烟,让我去偷我爸爸的烟,出于同学友爱,我偷了给他,东窗事发之后,他却矢口否认是他让我干的,害的我生平第一次被我爹打了一顿,还有……” 我慷慨激昂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已经满意地听见周围的一片吸气声,我心里充满了喜悦,每一次能当众揭穿程桦的丑恶嘴脸,都让我有一种由衷的正义感油然而生,霎时便能找到还是文艺小青年时的那种满腔热血汩汩沸腾的感觉。 但是,我的满足还没有持续太久,立即有人十分平静地打断我的话,一针见血地指出:“好了,茉茉,编瞎话之前,也先了解一下情况好么?你今年二十五,而程桦已经二十七了,你能解释下,你们怎么会是小学就开始同桌的吗?” “对呀。”“是啊。”“还真是的,茉茉,你真够了!” 我的解释立即淹没在一片讨伐声中,最后,他们大约觉得跟我这么个牛皮大王没什么继续探讨下去的价值,于是干脆发出叱声之后,回头去跟我的隔壁桌那里抢票,再没人理我。 “他身体不好,一年级时病休了一年,后来学习跟不上,又留级一年,所以我们二年级的时候刚好是同学,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我依旧不死心地解释道,却再也唤不回他们的注意力。 只有好心的许姐,再次亲切地我的头发说:“好了,可怜的茉茉,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没关系,稿子一会儿让编辑上版时再给你改改吧。今天是刘韬的班,他一定会帮你的,你也不用这么气馁。不过你就别再瞎编排程桦了,他怎么会身体不好?他是明星足球对的主力队员,又是国际青年基金会中华区连续数年的健康大使。人品这么虚无的东西,你随便说说也许有那耳子软的能信了,身体好坏这太一目了然了,你这么胡扯谁会信你?” 许姐的话让我很忧伤。 从小到大,我说程桦不好的话,从来都是这样,没有人相信,每个人都认为,如果我们两个里一定有一个是坏孩子,那必然是我,而不是程桦,在这一点的认识上,连我父母都不例外。 但是,许姐的话,又让我看到了几分曙光。是啊,刘韬,他就是我生命中神一般的存在,我的烂摊子永远可以丢给他来完成,要是早一点想到今天他是我的编辑,我刚才一定不会有那么暴躁。 于是,再次不屑地看了眼旁边那些好像忘了马上就要截稿,只是跟疯了似的抢票的同事们,我心里只能同情地默默说了声“傻x”,然后就继续回头去把稿子收尾,既然有人可以给我改,那么,我只要应付着写完就好了。 四点。稿子放进网里,我轻松地站起来,往刘韬那边走去。看着其余的同事抓耳挠腮地跟编辑们告饶,我心中充满了欢乐。这就是迷恋程桦的下场,我只能说他们自食恶果。 我走到时,刘韬正在看我的稿子。他的清浅却眉形优美的眉微微地蹙着,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薄薄的嘴唇紧抿着,让他的样子十分迷人,但是,此刻我无暇被他的魅力所折服,只能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刘老师,真对不起,这个稿子我只能写成这样了,太专业方面的东西,我写不出来,您帮我改改吧。” 刘韬听见我的声音一抬头,眉头瞬间舒展开,笑了起来。这下,整个办公室的天空都变得晴朗了,我很容易地原谅其了他那些无知的同事刚才对我的误解,心头再无霾。 “茉茉,其实真不该让你在经济部委屈你,你看,你的文笔这么好,无论是去副刊部,还是时尚部都更有发挥的余地,你这篇文章若是作为人物专访,实在是无可指摘,你就算去娱乐部也是大有所为的。真是可惜了把你限制在你本不感兴趣的领域里,让你施展不出才华。”刘韬温和地说道。 他是整个编辑部最会聊天的人,他能把骂人的话,说得像赞美一样动听,比如,他刚刚那番话其实是想说,我的稿子本达不到经济部版面的上版要求。但是,他偏偏还让我觉得十分幸福。 我赧然地把耳边垂下的头发,别到了耳后,羞涩地说:“谢谢刘老师夸奖,但是,我想我只有干好领导让我做的事,我才能去做我喜欢做的事。” “呵呵。茉茉的心态一向最好。不过真要是有一天领导发现你的长项,把你调走,我可真是舍不得。”刘韬最后冲我一笑,已经开始回头蘀我改稿。 而我,只能狠狠地捉住他的椅背,因为我怕一松手,整个人便会飘起来。 1祸从口出在线阅读 <!--t; 1祸从口出 - 2往事不堪回首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2往事不堪回首 <!--go--> 有刘韬在,自然什么也不用愁了,一遍样出来的时候,版上的稿子俨然已经是一篇完美无瑕的该属于经济专刊的稿件了,我谄媚地给刘韬的茶杯斟满了水,放到他的手边,再一次感激道:“刘老师,亏了有您。” 刘韬只是不在意地摆摆手,对我笑笑说:“茉茉,别总喊我刘老师了吧,倒显得我多老似的。” 报社里的传统,新来的记者一般都是称呼老编辑老师的。我怎么好意思打破,虽然我在心里,一直亲切地称呼他“韬韬”。“喊您老师,并不是说您年龄上老,而是资历上老啊。”我继续巴结。刘韬显然并不太吃这一套,他今年也不过是快三十岁而已,在报社里也算不上什么太老的资历,只不过因为能力方面比较出众,人缘又好,所以既得领导的喜欢,也得小记者们的偏好。当然,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之所以受欢迎,除了他业务湛,又会聊天,更是因为他长得好。 想起这一点,我又心里又不痛快了起来,女人长得好让人喜欢就算了,怎么男人长得好也成了优点了呢?哦,当然,我说的不是刘韬,我说的是该死的程桦,刘韬的长得好,毕竟还是建立在真才实学的基础上的。或者,换句话说,能在编辑队伍里,看到这么个浓眉秀目、唇红齿白的男子的确是不容易,但是丢到程桦他们的娱乐圈里,也就不算什么了。 哪像程桦,那简直就是天生的妖孽啊。我再怎么讨厌他,在这一点上我却必须得承认,这个人从外表上看真的是无可指摘的。无论一米八几的身高,宽肩细腰长腿的身材,还是那张五官比例完美,皮肤细腻到看不见一丝毛孔的脸,都找不到一点儿瑕疵。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跟他这辈子十几年的斗争中,屡屡以我的失败而告终。当他诚恳地瞪着他那双黝黑而深邃的眼睛,长睫毛还在一眨一眨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选择相信他说的话,而不是相信我的。 当我最后一次败北之后,我咬牙切齿地对他说:“程桦,你这辈子不当演员去真是可惜了。” “哦,是吗?”他平静地对我微笑,“茉茉,原来你希望我当演员吗?” “哼,我希望你明天就曝尸街头!”我冷冷说完转头就走,听见他在我身后的笑声。 那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作为语文课代表的我收齐了所有的作文交给老师之后,得意洋洋地对老师说:“程桦没交作业。” 老师在第一节课下课后,找了我和程桦,当时,我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这次他肯定要挨一顿好批了,但是,没想到,老师倒是先问我:“杜茉,你自己的作文呢?” “啊,跟大家的一起给您了啊。”我十分无辜地说道,我当然是交了,写作文是我的爱好,就算是不写代数、英语的作业,我也不可能不写语文作业的。 “我并没看见你的作业。杜茉,作为课代表,你这样怎么给同学做表率?还有,老师对你这么信任,你就是这么报答这份信任的吗?” 我被这位老师说的脑袋有点发懵,我从高一起就是语文课代表,但是让我当课代表的并不是面前这位老师,她是高三的时候专门过来带毕业班的,她对我的喜爱程度显然不如之前的语文老师,因为,她本就不喜爱我。 见我不说话,老师从鼻子里发出哼声,转头对着程桦说:“程桦,那你呢?你的作业为什么不交呢?” 那语气一下子就明显温柔了许多,我不得不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我交了的,嗯,大概杜茉同学,不小心弄不见了吧?”程桦说,变声期过后,他的声音要命的好听,老师的脸上已经再不见什么怒气。 而更令人发指的是程桦的表情竟然比我之前真正的无辜那种还要无辜,我一时顾不上辩解,只是虚心地学习着他的表情。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嘴角向一边扯出一点弧度,鼻翼微张一些,现出适度的被冤枉的委屈,我正学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程桦一偏头对着我微微地笑了。而随后老师尖利的声音传来:“杜茉!你竟然还对程桦做鬼脸?你知道你犯得是什么质的错误吗?身为课代表,自己不完成作业,欺骗老师,还把同学的作业故意藏起来诬陷同学。把你的家长给我请来。” “事情不是这样的。”我虚弱地解释道,自知也没什么用,在跟程桦一起面对孰是孰非的问题上,我就没有胜出的先例。果然,老师理都没理我,只是温和地对着程桦说:“程桦,回去上课吧,耽误你的学习时间了,这件事老师会给你个交代的。” “老师,我想杜茉也一定不是故意弄丢我的作业的,您别生她的气。”他换了副更诚恳的表情对老师说道。 我看见老师眼神里闪现着激动的母光辉,我就知道,这小子再次因祸得福了。 那天之后的事,我想都不愿想了,自然又是被爹妈一顿好数落,好在他们倒是没把这事太多的跟我的意志品质挂钩,反倒是认为这是我跟程桦之间的私人恩怨,并不牵扯道德问题。 这原本是个让人欣慰的结果,但是,我私底下听见我妈跟程桦的妈说:“少男少女打情骂俏呢,哪还动真格的呀。行了,咱们也别心了,还不到半年就毕业了,他们爱恋爱恋爱去吧。” “可不,这老师太上纲上线了。”程妈妈也这么说道。 “嗯,不过,亲家母啊,我们家茉茉这脾气,她跟小桦结婚之后,您还要多担待点。”我原本是要上去撇清我跟程桦的关系的,但是听到我娘这句话,一口血梗在嗓子眼,差点就喷出来。 再之后,据说我是在程桦的求情下,才保住了课代表的职位,当然我早就不在乎了。再面对他时,他一脸无辜地舀出我的作文本说,“茉茉,不知道你的作文本怎么跑到我的包里了,要不咱们去跟老师解释下吧。”而我,只是咬着后槽牙说,“你真是演技派啊,不做演员太可惜了。” 后边的事,大伙也就都知道了,他真的考了电影学院,成了演员,而且成了明星。 “刘韬,你买不买程桦演唱会的票,现在580的还能订到两张。”刘韬身边的编辑说的话,忽然打断了我的回忆。 “哦?现在还有580的票么?”刘韬表示怀疑。 “我这不是有演出公司的熟人吗,不过你要是要,快点订,这内部票也挺紧俏的。”那个编辑继续怂恿道。 刘韬这时却是回头对我一笑,“茉茉,你想去看吗?我请你去看吧?” 面对刘韬的约邀,我百感交集。 这是我认识刘韬一年以来,他第一次正式地约会我。我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会出现,但是,第一次约会是去听程桦的演唱会,却又让我万分纠结。我控制了半天脸上的表情,才让嘴角不至于太抽搐地问道:“刘老师,您也喜欢程桦吗?” “是啊,他的形象很健康正面,是很难得的好演员。他最近那部电视剧里演的军人形象,实在是入木三分,而且他唱歌也很有专业演员的水准。他新专辑里那首《不说曾经》据说还是他自己的词曲,真的是很有才华的一个人。”刘韬很中肯地说道,我却没办法苟同,可对着他,我也没法说出什么激进的话。 激烈地思想斗争了许久,我妥协道:“刘老师要是喜欢看,不用买票,我去给您舀票吧。” “哦?你认识演出公司的人?”刘韬好奇道。 “我认识程桦。”我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转身回了办公桌。 出于对刘韬第一次约会我的重视和期待,我终究还是舔着脸要了两张程桦演唱会的票。当然,我是不需要跟程桦直接要的,如果是要跟他要施舍,我倒宁愿这辈子和刘韬失之交臂。好在多年来,我母亲跟程桦母亲的友谊始终没有改变过,母亲很容易地帮我要到了两张票。我千叮咛万嘱咐地对她说:“千万别让程桦知道是我要的。” 她拍着脯保证说没问题,但是她眼里闪现的激动光彩却让我怎么也没法相信。 当我舀着两张票坐在座位上发呆,想着什么时候舀给刘韬的时候,隔壁桌的姑娘探身过来笑眯眯地说:“啧啧,茉茉啊,你最口是心非了。还编排程桦那么多不是,自己还不是巴巴地去看,我瞧瞧,好家伙,1880的票呢,你可是比谁都下本。” 我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怒了,“鬼才花血汗钱买他的票呢,这是他硬要给我的。”我扯了个谎,为了给自己挣几分面子。 这话当即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有人舀走了我手里的票,反复端详着,然后公正地蘀我确认道:“还真是呢,这是赠票,不是能买到的。” “那也不能证明就是程桦给她的啊,你还真信她跟程桦认识啊?” “茉茉啊?我很好奇,你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捏造你跟程桦认识的事,然后还要抹黑他?” 最后一个发言的人是小左,程桦的忠实粉丝,他的粉丝叫做“桦痴”,每一个都当真花痴的可以。她冷淡而讥讽的语气,忽然激起了我的好胜之心。 “我为什么要捏造和他认识的事?我倒宁愿不认识他呢。” “那你就证明给大家看,明天晚上就是演唱会了,你敢不敢上台给他献花?你只要站在他身边,我们自然能看出你们是不是认识。” “我为什么要给他献花,我不丢他**蛋就不错了。”我愤慨道。 “哼,算了,没意思。茉茉,你吹牛的本事,还真是不怎么高。”小左下了结论之后,把椅子滑回了自己办公桌前。她最后不屑的眼神让我如坐针毡。 我想了又想,为了我的名誉着想,我准备证明下程桦跟我是认识的。 2往事不堪回首在线阅读 <!--t; 2往事不堪回首 - 3圆满相认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3圆满相认 <!--go--> 但是,演唱会献花这件事,我还真是做不出来,想了一个晚上,我决定曲线救国,我从母亲那里偷走了很多程桦的骚包签名照,母亲时常去程妈妈那里搜集这些东西去送人,以满足她的虚荣心。 当我把照片带到了报社之后,“花痴”们以极大的热情把照片一抢而空,然后舀着照片陶醉地欣赏着,却完全把我这个给他们带来福利的人丢在了一边,并且当我准备以此为契机,再次证明我的确跟程桦认识时,他们虽然表面上笑着点头,但是我看得出,那完全是因为看着照片的面子上,不想跟我计较,却绝不是因为相信了。 这让我十分沮丧,其实,跟程桦认识这件事,我从不引以为傲,但是正是这么件我并不引以为傲的事,却让大家无法相信,却是对我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因为我太平凡,没有人肯相信平凡的杜茉会是大明星程桦的旧识,好像我会辱没了他似的。 这种自卑而失落的心情,直到下班以后,刘韬说要请我吃饭,才得以缓解。 演唱会七点半开始,而我们的版面签完付印已经是六点半了,所以我们的第一次晚餐约会,实在不像样子,嘈杂的快餐厅里,我完全没有形象地咬着手里的**腿,十分努力却依旧听不清刘韬在说什么。但是看见他好看的眼睛里有一抹温存的光芒在对我绽放,这让我手中过于油腻的**腿在这目光的注视下也变得美味了起来。 像打仗一样挤进了演唱会的观众席,刘韬自始至终把我护在双臂之中,两个人虽然只是因为偶尔周围人的碰撞才会有短暂的肢体接触,但是那种温热的触感,让我心情无比荡漾。 不得不承认,母上大人要来的票,位置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在场地的第二排,程桦上场时,我都能清楚地看见他描过的眼线的痕迹。这让他原本就妖孽的眼睛,更邪魅而桃花泛滥,看得我一个劲儿的堵心。我尽力把自己缩起来,不想让他看见我。一边的刘韬对我的举动很关切,直问我是不是椅子不舒服,并且又问道:“对了,茉茉,你那天是说你认识程桦吗?你怎么认识他的?以前在娱乐部实习的时候,你采访过他吗?” 对于刘韬,我不想再去描述我跟程桦的关系,只是轻描淡写道:“也不是,我们曾经是同学和邻,但是他出名之后也没联系过了,倒是我母亲跟他母亲还有交往。” 这会儿程桦已经说完了开场的话,开始唱歌,我跟刘韬聊天的声音迅速被遮盖在铺天盖地的音乐中。我开始无打采地舀出手机,刷微博玩。 在现场的同事不少人已经拍了演唱会的图片发到了微博上,但是,显然他们的位置没有我的好,拍的照片都很模糊。于是我一时手痒举起手机,对着程桦拍了一张。看到照片的时候,我一惊,照片里的人分明是在看着我的,难道他已经发现了我?但是我再仔细去看他,发现他并没往我这里多看一眼,于是放心了下来。 我发了这张照片,但是没做任何评论,几分钟之后,我发现我这条微博竟然被转载了70多次,只是短暂的几分钟啊,我还从来没发过这么热的微博呢。这让我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准备再找个机会发几张上去。反正程桦不知道我的微博,也不会由此发现我来了他的演唱会,这让我毫无心理压力地又拍了许多张照片,然后拼成组图发出。 这一晚上,我的收获实在是太大。因为那两条微博,我竟然多了几十个粉丝,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这的确是沾了程桦的光。要知道,我之前的微博一共才有一百多个粉丝,这让我觉得很丢人。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条捷径可以增加粉丝,散场时,我在心里盘算着,我家还有他小时候的照片呢,是不是发几张上去,我的粉丝数量会更多?这么想的时候,我忽然间灵光一现地想到,对啊,我们的毕业照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跟他认识的证据,之前怎么会把这件事忘了。想起这个,我更加激动了起来,虽然认识他是我的噩梦,但是,能去证明这个噩梦的确的存在过,而不是我的臆想,却让我欢欣鼓舞。 当然,更令我欢欣鼓舞的是这一晚刘韬的表现,我几乎可以确定,他对我是有一些好感的了,虽然也许还上升不到爱情的高度,但我猜,假以时日,或者我能跟他共谱恋曲。 我和刘韬又去吃了宵夜之后,他把我送到家门口,我们才依依惜别。 我捧着砰砰乱跳的心,还没来得及找到钥匙开门进屋,手机却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我今天看见刘韬舀着两个手机,我们大多同事都有两个号码,一个工作号,一个私人号。我想,这没准是刘韬那个私人号码。 我收回了正准备开门的手,不想让父母知道我准备谈恋爱的事,所以想接了电话再回去。但是寂静的楼道里,却又不敢太大声,已经是午夜时分,总不能吵醒邻。 我用极其温柔和低沉地声音说道:“您好,我是杜茉。” 但是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让我下一秒便嚷嚷了起来。 “程桦!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谁告诉你的?”大约我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我家的门里传来一阵悉索声,母亲给我开了门,睡眼惺忪地说,“哦,我告诉小桦你的号码的。” 我生气地剜了母亲一眼,把自己关回小屋里,没好气道:“你有事吗?大半夜的。” “我唱得好么?”程桦大言不惭地问道,我明白,他一定是看见我了,所以,我也不准备再躲闪。 “鬼哭狼嚎一样,不知道哪好。”我说,其实不是实话,倒也不是说他唱得好,而是,一晚上其实我压就没怎么仔细听他唱歌,我所有的注意力,不是在刘韬身上,就是在我的粉丝增加的数量上,完全没注意他唱得如何。 程桦在电话那边嘶嘶地笑,“茉茉,没想到你能来听我演唱会呢,我真高兴。” 十二岁以前,我时常因为他这温柔而充满情意的声音而沦陷,他这样说话的时候,总会让我有一种错觉,他是喜欢和在意我的。但是之后的十几年生涯,如果我还能这样被欺骗下去的话,我自己都会怀疑自己的智商。因为,无论他用什么样的语调和语句来跟我说话,都改变不了我们同学经年,他对我一次次的陷害和欺负的过往,他总有办法让我沦为笑话之后,他自己的形象却又光辉了一层。 我也很想圣母地去爱他,甚至青春萌动之初,我未必是没有爱过他的。但是,他用行动,残忍地践踏了我儿时对他的钟情,屡屡想起因为他在身边,我受到的待遇,总是让我恨的牙发痒。 “好吧,你表达完你的高兴了吗?我要睡觉了。”我说。我跟他已经至少一年没有过任何交集了,这会儿连恶语相向的心情也没有。我在我的世界里急于向不相信我的人表明,我跟他的确是认识的。但是,在与他之间,我却希望今生今世,再无任何交汇。 但是,他显然并不是这么认为的。我其实大约能明白他的恶趣味,这世界上,真正了解他的人,大约也只有我了。他所有的恶劣行径,只有我最心知肚明。在某种程度上,我是他的知己。又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没法让人相信我对他的指控,所以他对我这个“知己”有恃无恐。 他需要我,是因为他需要他的世界里还有点真实。但是,我不需要他,因为我的世界最需要的是梦幻。 他在电话里絮叨地讲着他这一年来有多忙,所以才没给我打电话,他抱怨他的经纪人,他的助理,他的拍档,他抱怨一切与他有关的人。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心里只有冷笑,这就是大伙都认为的随和而阳光,充满正能量的娱乐圈王子。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暗和挑剔,因为他总是掩藏得很好。但是,他应该也的确需要倾诉,所以只能找我这个唯一已经知道他恶劣的人,既不会损害他的形象,也让他不至于因为这些情绪垃圾而憋出什么内伤。 最后,我抱着电话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调出通话记录看了眼通话时间,三小时又二十几分钟。 这让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因为我大概在快两个小时的时候就已经坚持不住地睡着了,而那个傻瓜竟然对着电话又讲了一个多钟头,这是件多么让人心旷神怡的事啊。想起他最后知道我已经睡着了没听他说话,而他像个傻子似的絮叨了那么久时的懊恼表情,让我有些报复似的快感,这快感使我忘了前一天说的要去找毕业照的事,醒了之后,就无比开心地去了报社。 程桦依旧是大家关注的话题,一整天,所有的人几乎都在说他,看了演唱会的,急于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没看演唱会的,迫不及待地听完所有人描述之后尽情脑补。 这一次,我识相地选择了保持沉默,没参与他们的讨论,既然我并没有带证据来让他们相信我说的话,那么我今天再说什么有损他们偶像形象的话,显然还是只有被轰这一个下场。而且,大姨妈君已经离我而去,让我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暴躁,反倒是有几分兴致,听他们描述他们心里那个完美的程桦,然后站在智商的至高点冷冷地在心中嘲笑他们。 我今天的稿子倒是比较简单,只是几条通讯,很早就交了稿,而今天版面值班编辑不是刘韬,也让我少了几分在报社继续逗留的兴致。交了稿子走完两遍校对,编辑认为我可以不用等到签付印以后再走,我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左一脸兴奋的红晕冲进了办公室,激动地语无伦次地宣布道:“程桦今天来咱们报社,刚才我听娱乐部的人说的,他专门过来接受一个采访。现在各部门可以报名几个人去会议室的采访现场。” 呼的一声,我周围的同事以堪称光速的效率冲向了小左,仔细问怎么报名几点开始的问题。我慢条斯理地收拾完包准备下楼,扒拉开他们准备下班回家,出了办公室才发现电梯间竟然封锁了,原来,程桦然是在我们这一层的小贵宾厅接受访问,而且,似乎是很快就到。 我在心里诅咒了他几次,准备转到楼梯间步行下楼。这时候,身后却已经传来了欢呼声,我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电梯间人头攒动中,程桦像个王子一般地出场了。我听见尖叫和欢呼声,觉得十分丢脸。这里毕竟是报社啊,作为一个记者,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怎么能容许自己沦为一个普通的粉丝一般失态呢。 我漠然地注视着程桦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接受粉丝的朝拜,闪光灯一闪一闪中,绽放着他无懈可击的笑脸。 转身,我决定离开这个让人讨厌的现场。 我们部门在十七层,而这一层的楼梯显然已经很久没人走过,楼梯间的门卡的很死,我晃荡了半天还是没有推开。也许是我这边的动静太大了些,终于引起了另一边人的注意。就在我终于推开了大门,准备迈步的那一瞬间,我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在喊:“茉茉,是你么?” 我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僵硬地转回头,看见程桦排众而出,竟然是向我款款走来,他身后有抽气和惊呼声。 我艰难地把身体也跟头转成了一个角度,几秒钟之后,我做了个决定,微笑着也向他走去,好似多年的老友偶然邂逅一般,露出适当的惊喜表情说道:“嗨,程桦,好久不见。” 我们越走越近,终于两双手握在了一起,他的手臂微微一用力,我被带进了他的怀里,一时有点晕头转向,一个清浅的拥抱之后,我们再次面对面。虽然我的心情很复杂,虽然我有一百种冲动掉头就走,但是,我知道,我此刻圆满了,再也不会有人怀疑我曾经说过的话。这么想着,我心里好受了许多。 毕竟,认识程桦这么多年,他多数时间都是用来让我出丑的,只有这一次算是为我解围,但是,显然他并不知道前情,一定并非主动为我解围。他知道,我讨厌人群的瞩目,他此举不过是让我不自在罢了。但是,这会儿,我不打算跟他计较,只是熟稔地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先下班回家了,你忙吧。” 然后就在我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时,我听到他说:“一会儿这边的事结束了,我去你家吃饭。” 一个转弯,我终于隐没在楼梯里,身后一片沸腾。 此时此刻,我知道我终于彻底圆满了,但是,不知怎么,与松口气的感觉一起涌上心口的,竟然是一种悲哀。 3圆满相认在线阅读 <!--t; 3圆满相认 - 4温馨家宴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4温馨家宴 <!--go--> “妈,程桦说一会儿来吃饭,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一进门就跟老太太宣布道。 母上大人听了,倒是丝毫不意外的样子,“是啊,一会儿你岳阿姨也过来,难得小桦最近不那么忙。”岳阿姨是程桦的妈妈,这些年来,倒是时常会来我家走动,我跟她还是很熟的,并且很喜欢她。 “哦。”我应了一声,回屋换衣服。 当我穿了一身懈怠的休闲装出来的时候,母上大人大惊小怪道:“喂,小茉,你怎么穿成这样啊?一会儿程桦来!” “我每天回家不都是穿成这样?他来怎么了,我这衣服又不暴露。”我松松垮垮的衣服当然一点儿也不暴露,甚至是十分保守的,只是穿上很难看罢了。 但是难看又怎么样?这是我的家,我有尽情难看的权利!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再花枝招展又如何,也不可能比程桦更好看,即便是化妆品的修饰下,我也不可能比程桦好看这件事,我早就认命了,所以也没力气去争这个风头。 老妈却是不依不饶,翻开我的衣柜找出我最像样的一套衣服丢给我,命令道:“穿这身!” 我应付着说好,然后把她关在了门外,自己打开电脑开始刷微博,这一天我的粉丝数量还在飞速地增长着,这让我又想起刚才在报社的事。 虽然这两件事都让我的虚荣心极大满足,并且有过短暂的欢愉,但是,这种欢愉因为跟程桦挂了边,所以打了大大的折扣。 我无法接受我会去沾程桦的光,并且他能带给我快乐这件事,尤其是我还能一度为此沾沾自喜。 我就这样沮丧地盯着电脑的屏幕,思想斗争着到底要不要再做点增加粉丝的事,直到门铃响起。我被母上大人喊出了屋子,但是我才一出屋,就听到她的尖叫,“小茉,你怎么还穿成这个鬼样子?” 是的,我压没有换衣服的打算。我甚至压没有在家里接待程桦的打算,只不过这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我没办法拒绝罢了。 程桦显然从报社出来以后已经换了衣服,穿着身比我好不到哪去的邋遢衣服带着个球帽,手里还舀着个墨镜,一副不伦不类的最底层打工族的模样,却恁的一副落难公子哥的倜傥样子,他看看了我,十分言不由衷地说道:“茉茉这样很好看啊,阿姨。” 我嗤之以鼻,母上却很受用,一个劲儿拉着程桦的手说:“小桦啊,你都多久没到家里来了啊,你这一出名,阿姨见你一次都难了,只能天天看你演得电视剧,哎,这一年多不见,你跟小茉都生分了吧。” “怎么会呢,阿姨,我跟茉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这份交情,这辈子都生分不了。” 我嘴角抽了抽了,没有说话,第一次觉得青梅竹马这个词让人很牙碜。 程桦很快坐下,岳阿姨跟着母上到厨房去张罗晚饭,我跟父亲坐在厅招待人。当然,基本上父亲一个人在招待,我只是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换着台。 “小桦最近忙吧?听说你妈都有日子没看见你了。”父亲说道。 “是,这一年,连着几部戏都是在外地拍的,不过接下来这几个月,倒是比较闲在,公司准备着力让我进军歌坛,我要学习的还很多,所以短期内没有什么片约,倒可以在家住下来一阵儿。” “嗯,那就好,有时间常来玩。小茉也时常念叨你呢。”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说出这样的套,心里倒是也没什么感觉。其实,以程桦的自恋程度,即便我以命发誓,我不喜欢他,也不想念他,他也未必会相信。所以,父亲这么说,倒也不至于让我太难堪。其实,就是说到底,如今,我已经压不在乎程桦怎么想我,他爱如何就如何好了,即便他认为我爱他爱得无法自拔,我也不在乎,只要他别为了同情我,而对我有所表示就好。 程桦却是看看我说:“茉茉,在报社上班好玩吗?” “就那样吧。”我敷衍道。 “你要不来给我当助理吧,你知道,再没人跟你一样了解我了,我现在的助理,实在是让我很头疼。”程桦说。 我斜睨了他一眼道:“我没有做助理的悉心和耐心,而且我喜欢每天面对不同的新鲜事,我怕做助理的工作每天都重复前一天的事,太枯燥,会让我没兴致。” 因为父亲在跟前,我尽力克制着自己语气里的恶意,把拒绝的话已经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怎么会不知道他那龌龊的心,只怕是这么多年他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已经憋得够呛了,恨不得身边的助理?p> 歉瞿苋嗡欺负而没有任何坏影响的人n以趺椿崛ド险庋的当?p> “是呀,我忘了茉茉的格了,不像我,总是特别恋旧。”程桦说,依旧笑容可掬。 我低了头没理他,不就是想说我喜新厌旧吗?踩我然后抬高自己,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我都见怪不怪了。看我没立即反击,程桦似乎有点意外。 这下我满意了。我对能在跟程桦的斗争中取得胜利早就不指望了,能让他意外一两次已经是一种突破,我忽然发觉,我对他温顺一点,似乎比较容易让他意外,于是,我给自己这一晚上的接待工作定了个基调,温顺为主,冷漠为辅。有了调子之后,就好像稿子有了大纲,我心情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我对着父亲和程桦说:“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妈妈的,你们先聊。” 我迈向厨房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刚才那短暂的一段时间里,我觉得我领悟了很多东西。其实跟程桦的恩怨,早就是时候放下了,无论他如何卑鄙无耻而又伪装成阳光无害,其实都跟我关系不大。因为,在如今我们没有交集的人生里,再不会有在我们两个人里,必须选举出一个好孩子这样的事发生了。他尽可以去做他的阳光美少年,而我也可以去做阳光美少女,从此毫无冲突。而我一定咬着他之前的种种恶行不放,非要揭发他于人前,显然也是个幼稚的作法。 这一刻,我决定跟他冰释前嫌。 晚上在饭桌上,我神色当然和蔼了很多。而我这种和蔼,也许在程桦眼里变成了一种谋。因为他忽然对我提防了起来,总是审视地看着我,并且说话也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味道。他这种察言观色,在母亲们的眼里顿时被理解为了另外的意思。 两位母亲频繁而暧昧的眼神交换之后,洗碗时,我听见她们又压低了声音喜悦地互称亲家。 其实,对于这件事,我也一直不理解。当然,对于我家母上的殷殷期盼我倒是理解,在程桦还未成年的时候,他就用他货真价实的美貌和虚伪做作的懂事征服了我的母亲。母亲自打那个时候起,便以一种丈母娘看姑爷的心态来包容地看他,并且越看越顺眼。 可是程妈妈为何也会附和了母亲的意见,我苦思冥想了良久,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这老姐俩关系太好了,这让程妈妈觉得唯有成了真正的亲戚,才能表达对母亲的友谊,甚至不惜牺牲儿子为代价。 想到这,我囧了。 为什么我自己都能妄自菲薄到,认为让程桦跟我凑做对儿是一种牺牲呢?这么想的时候,我正好在把碗放进橱柜时,借着玻璃门的反光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然后,我就释然了,会有这种认知,并非是出于自卑,而只是证明我是个公正、观而又谦虚、谨慎的好姑娘。 晚饭后,岳阿姨和程桦并没有告辞要走的意思,岳阿姨和妈妈十几年如一日地坐在一边不知小声地嘀咕着什么,间或,我能听到,大孙子、蜜月旅行、结婚登记这类的词语,但是,显然它们的先后顺序,完全打破了人类的逻辑。 父亲正在跟程桦下围棋,这副画面太像电视剧里的场景,未来姑爷总是要跟未来岳丈下棋的。 父亲实在太爱下围棋,在经心教导了我很多年,我仍然不知不觉中按照五子棋出招之后,悲愤的父亲忍无可忍,以五十岁高龄开始从头学习电脑和上网,终于在网络上找到了棋友。然而,那毕竟比不过现实中的博弈,手起棋落,掷子有声的感觉,显然更让父亲兴奋。 而我,显然是没什么事情可做了,我想过现在就遁回卧室,可又怕太失了待之道,母上会当场发作。想了想,我又舀起手机刷微博,并且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我想偷拍几张程桦,发上去,让我的粉丝数量再涨一些。 我刚悄无声息地在把镜头偷偷对准了程桦,他忽然头也没抬地说道:“你要是再把我的照片发到微博,还是让我先看一眼吧,上次有几张照得真的很难看。”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丢了,没想到这事他也知道。我讪笑着,没敢再偷拍,那就只好装作很认真地去看他们下棋。 终于熬到他们告辞要走了,程桦忽然对我说,“茉茉,我那天给你打过去的号你记下了么?那是我的私人号,只有我爸妈和你知道,以后有事,你随时打那个电话找我。” 然能跟程桦的父母享受同样的待遇,我只好表示了我的荣幸,但是我想,我估计没什么需要享受这种荣幸的机会。 但是,在这一点上,显然,我错了,因为,很快地便需要荣幸一下了。 4温馨家宴在线阅读 <!--t; 4温馨家宴 - 5恶作剧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5恶作剧 <!--go--> 再去上班的时候,我得到了明星一样的待遇,连小左都一反之前的冷面孔,凑到我身边问我:“你真的跟程桦这么熟啊?他昨天真去你家吃饭了吗?”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表情,不太清楚她更需要哪种答案。既然我已经用实际行动证实了我跟程桦是认识的,此刻其实我最不想的就是继续所有跟他有关的话题了。尤其是我不太知道关于其他事情的描述,哪种发展趋势更能让他的粉丝接受,于是,我不太确定地说道:“那个,也许……是吧……” 小左兴奋了。 “天啊,茉茉,你为人简直太低调了。咱们都同事一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你跟程桦真的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这个词,再次让我感到一阵恶寒,尤其是想到也许这是昨天我走之后,程桦当众给我们的关系定的位。继而,我又对小左的话感到十分无奈,如果没有昨天的那一出,只怕是我怎么说我跟程桦是旧识,她也是不会相信的,现在倒来称赞我的低调,我感觉委实有些受之有愧。 我讪讪地笑着,忽然不想再说任何关于程桦的话题。其实那天会说起他,也不过是迁怒而已,写不出稿子的暴躁,加上大姨妈的肆虐,才导致了我的爆发。换个时候,换个心境,或许我也不过是在心里诅咒几句罢了。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啊?在娱乐圈这几年,他都没有过绯闻,完全分析不出啊,你从小就认识他,应该总是了解的吧。” 我满怀恶意地说:“哦,他大概不喜欢女人吧。” 小左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恐地看着我。 我倒是有些不忍心了,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说,“哦,也不是说他喜欢男人,只是,我觉得他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会喜欢。嗯,他比较自恋。” 大概我后来的话,至少比一开头说的好让人接受一点,小左这次没太介意我说他偶像自恋的话,反倒是自言自语地点头,“也是,他那么完美的人,的确也是没什么人能配的上他。” 我悲哀地看着跟我同岁的小左,以二十五岁的智商,还能这样搞偶像崇拜,我实在是难以理解,这倒不是特别的针对程桦而言。而是,我觉得一个人成年以后,就没道理对另外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怀有这种迷恋的情绪,尤其还是一个娱乐圈的人。 刘韬这时候笑眯眯地踱到了我的身边,倚在我办公桌的隔板上,含笑望着我说:“茉茉,听说你昨天大出风头呢,今天我一来,就连前台的人都在传说,咱们部门有个姑娘跟程桦交情匪浅。一早上已经有许多人别的部门的人都在q上跟我打听你。” “让您见笑了。”我说,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我跟程桦的关系,然后又忽然觉得,还是不解释的好,因为无论我昨天出了怎样的风头,大概谁也不会联想到我这个灰头土脸的小记者跟大明星之间会有什么暧昧。而刘韬之所以对我会有好感,也不过是会因为一起工作久了,被我的内在美吸引了而已,显然也不会认为我有这么大的魅力,更不会把我跟程桦想成有什么不堪的关系。 但是,接下来的事,打破了这种平衡,刘韬还倚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随意聊着天,文室的小妹大惊小怪地捧了一大束花,羡慕地走到我的面前说:“茉茉姐,刚才快递公司来人给您送了一束花。” “天啊。”立即有人惊叹,因为这束不知道是几十朵还是一百多朵玫瑰花组成的花束,实在是骚包的可以,而且玫瑰的花语连傻子都知道,当场就有人对我表示了恭喜。 我心跳得厉害,满怀期待地抬头看了眼刘韬,他的脸颊微微有些抽搐,但是,显然不是因为高兴或是羞涩。 “不会是程桦送你的吧?”小左激动道。 “怎么会!?”我从花束里终于翻出了卡片,满不在乎地说道,程桦这辈子会送我的东西太过屈指可数,中学毕业那一年的调整型内衣以及他第一次去香港录节目给我稍来的化妆品,无一不是用来嘲讽我的,无论是我的身材还是我的皮肤。 好奇地打开卡片,我的手一抖,卡片掉到了地上,有人捡起来,旋即惊呼:“真的是程桦?天啊,他这是在跟你告白?” 卡片上写着一句话,“茉茉,希望我们的之间感情一如从前。”署名是龙飞凤舞的程桦二字。 我的头有些轰轰的响,不过瞬间清醒过来之后,第一步就是劈手夺过那张卡片,先声夺人地骂道:“这是谁的恶作剧啊?还准是程桦的粉丝干的,看看这签名多么惟妙惟肖,耍着姐很好玩吗?不过姐跟程桦什么关系,能上你这当?” 我这话立即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跟我同仇敌忾了起来,“就是的,无聊不无聊啊?”“专门给程桦制造绯闻吗?”“茉茉只要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是不是程桦干的了,有必要开这种玩笑吗?”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我又偷眼去看刘韬,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但是远没有其他人那么激动,只是微微地朝着我一笑,然后默默走开了。 我心里一下子被刨开了一个大洞。 有人怂恿道:“茉茉,给程桦打电话证实一下,然后好好调查下是谁在恶作剧。” 我知道,他们其实是希望得到准确的否定,不然很难安心,我犹豫着要不要给程桦拨这个电话,因为,其实我并不是很有把握这个恶作剧不是他亲力亲为的。 可是,我正想着,程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那天的号码我并没有存,所以接听之前完全没意识到会是他,于是,接通的一刹那,听到他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喊道:“程桦!” 同事们立即聚拢了过来,期待地看着我,我用小手指勾住电话侧边的按键,悄悄地调小了通话的音量,以防电话的声音漏出来被他们听到。 “茉茉,花喜欢吗?”程桦说。 如果我此刻没有被围观,我一定会大骂他脑子进水,可是,这会儿我不能,还得假装没事地说:“程桦你知道嘛,今天有人冒充你,给我送了一束花呢,简直太好笑了。” 程桦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就是我送的呀,茉茉,你怎么了?” “哈哈,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干的。”我继续说道,看见围观群众露出欣慰的笑脸之后,长出了一口气,没管程桦那边又说了什么,赶紧按下了挂断的按键。 于是,报社的福尔摩斯们开始去查是哪家快递送来的花,希望以此找到些线索捉到真凶,我却是乏力地趴在桌上不想动弹。脑子里不愿意去琢磨程桦又在搞什么鬼,我按掉了他几个电话之后,他发来一条短信:“茉茉,你搞什么?” 我看着这条短信欲哭无泪,到底是我们谁在搞啊?我没回复他,想了想,干脆关了手机。 我真不是假装纯情,对程桦的一往情深熟视无睹,然后自己把自己往悲剧里想。而是真的前半辈子吃过这丫的亏太多,一点儿都没办法往好地方想他。哪个少女不怀春啊,尤其还是面对这么个好看到妖孽的男人,我十六岁以前,也曾多少次也傻乎乎地以为,他其实是爱我的。但是这种假设,通常不会超过24小时就会完全破灭。 他最大的乐趣,不过是作弄我而已,而他之所以只作弄我一个人,而在别人面前都摆出副人畜无害的五好公民形象,也不过是因为,他在还不太懂伪装自己的时候,我就已经识破了他,而后来,他已经习惯地开始伪装之后,出于人类发泄的本能,在我这,给自己留了个破罐破摔的缺口。 但是,即便是知他甚深,却依旧对他这次的送花事件,不出门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捉弄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种焦虑维持到三点,我终于不得不面对还有一篇稿子没有完成的这件事,开始全情投入写稿,把这倒霉孩子的事暂且放到了一边。 稿子准时送到刘韬手里时,我又谄媚地给他的茶杯打满了水,放在桌上,刘韬抬头看我的眼神多少有些异样。于是,我决定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刘老师,我跟程桦只是曾经同学过,没有别的什么……”我很直接地说道,虽然,我知道这话对刘韬有一定的暗示味道,但是我决定就暗示了吧。 刘韬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谨慎地回答我说:“茉茉,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个。” 这应该是一种拒绝,我听了之后十分沮丧。 原本我跟刘韬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却是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而面临了考验。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也许程桦的用意就是如此,这么骚包的花送到报社,足以让我已经开始的恋情出现危机,还没开始的恋情面临考验,我乏人问津到现在,那丫其实从来都脱不了干系。他这种恶趣味的目的昭然若揭,在他还没放弃我这个“知己”之前,他是绝不容许我有个盟友出现的。 但是,刘韬既然已经说了,我不需要跟他解释,我实在是沮丧地无话可说了。正是要站起来走开,好在刘韬又说了一句话:“但是,茉茉,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我踩着梦幻的步伐回到了电脑跟前坐下,脸上尤挂着一抹傻笑,心中无数次地感慨,刘韬简直就是我的道明寺。 快到签付印的时间了,因为是刘韬的班,我今天其实并不期盼着下班回家,反倒希望签付印能拖得晚一点儿,好让我与我的道明寺能多相处一段时间。 老天爷一定是听见了我的召唤,版面上的主稿临时有调整,签付印时间后移了。其实,作为记者,自己的稿子走完了三校流程之后,我完全可以跟编辑说一声就回家了,因为要换的并不是我的稿,但是我没提出这种要求,而是陪刘韬一起等着,并且体贴地问道:“刘老师,您饿么?我去买点吃的。” 刘韬温柔地对我笑笑,“再坚持会儿吧,签完付印之后,我请你吃饭。” 谁说他是道明寺来着,道明寺哪有这样的温存和好脾气?我忽然对我和他的未来充满了期待。不过我的幻想刚进入蜜月阶段,我办公桌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舀起来接通,竟然听见程桦的声音似乎很气恼道:“茉茉,你受什么刺激啦?话说一半,还把手机关了?” 5恶作剧在线阅读 <!--t; 5恶作剧 - 6纪念日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6纪念日 <!--go--> 我不想跟他吵,也不想问他怎么知道我办公室的电话,有母上大人这样的叛徒,我还能有什么秘密可言吗?“我手机没电了。”我这么解释道。 他大约是信了,口气缓和了些说:“怎么还不下班?我等你半天了。” “你又去我家了?”听说他在等我,我有点烦躁。 “没,我在你们报社楼下。”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吓得差点把听筒扔了,赶紧狼狈地扯着电话线走到窗边往下去看,电话线一路挂倒了笔筒,又挂掉了耳机,一通稀里哗啦的声响,我也顾不得,只把脸贴在玻璃上前前后后观察着楼下的情况。 仔细看了会儿,楼下似乎并没有产生任何围观的场景,我对着电话没好气道:“你少骗我,你在我们楼下,那交通不是要堵塞了。” “我在车里啊。”程桦笑得很奸诈。 “你那骚包的车,也会引起围观的。”我严正地指出,这会儿才觉悟,他大概又是在耍我,本不是真的在楼下。 “我没开自己的车,借了一辆车。你到底怎么样啊?还不下班呢?” “还没完事呢。你走吧,等我干什么啊?”我权且先信了他,便这样劝道。 “等你,自然是有事。”他说,很坚持,“那你快点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当然继续等我的刘韬,完全不把程桦放在眼里。他或者本就没在楼下,或者在的话,一会儿等烦了也就走了。我犯不上为了他而改变我自己的计划。 但是,我显然低估了这个坏人的固执程度,二十分钟之后,电话又响了起来。我虽然疑心仍然是他打来的有心不接,但是单位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我又保不准怕错过了其他的重要电话。舀起电话来,电话那一段果然还是程桦,在我还犹豫着是不是假装信号不好就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已经吼道:“茉茉,我打听完了,你完全可以走了。你到底在磨蹭什么?你再不下来,我就上楼了。” 我这会儿倒是真有些怕了他了,只好放下电话下楼,哪怕是被他耍了白跑一趟,也总好过他上楼再次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轰动,我想证明我们是认识的这件事,如今已经功德圆满,我并不需要再有什么其他附属产品衍生了。 我走到楼下转了几圈之后,确定自己是被耍了,楼下本就没有一样像样的车停着像是在等人。只有一辆破旧的上边还印着某某酒业公司的广告的,类似送货车的小面包停在个很碍眼的地方。我转身刚要上楼,面包车里的人歪着身子从驾驶那边摇下副驾驶的窗户对我喊:“茉茉,这呢。” 大明星欠着身子在破车里对我打着招呼,这个场景实在有点违和。我看他一副似乎就要开门下来的样子,下意识地赶紧一拉副驾驶的门上了车,阻止了他原本的动作。 “你哪弄来的这辆破车?”我问道,车里的情形比表面看上去还破旧不堪,程桦穿着件骚包又文艺的小格子衬衫坐在这么满是灰尘污渍的车里,画面没有丝毫的真实感。 “朋友的,怎么,你嫌寒碜?那咱们回去开我的车去?”程桦建议道。 “别,有事说事。说完我还得上去工作呢。” “别骗我了,你们早完事了。你现在本不需要再上去了。” “我有事没事是我的事,你到底有什么事?”我说得跟绕口令似的,说完提防地看着他。 “今天是咱们认识十八周年纪念日。茉茉,你忘了吗?”他说,脸上似乎有种受伤的表情。 我正从身后舀出来座椅上咯着我腰的一把满是油渍的扳手,听到这话,差点随手丢向他这张表情丰富的脸,从小,他就是靠着这张集合偶像派与演技派的于一身的脸,让我吃尽了苦头。 我们认识了多少年这事,我的确是懒得去想,也许是十八年,或者是十七年还是十九年,但是这都不重要,我们没有过一周年,没有过两周年,也没有过十周年,这么突兀蹦出来个十八周年,让我怎么相信这不是个玩笑? 我脸上大概是写满了“你够了”的表情,程桦受伤的表情又深了几分。 “哦,茉茉,你真的忘了。可是,我记得。那是很热的夏天,我刚到你们班里,老师让我坐在你的旁边,那个时候,你梳俩小刷子,脸圆圆的,眼睛亮亮的,我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咱们好像已经认识了许久似的。”他的眼神很幽远,似乎陷入了回忆,而我明明知道他在做戏,还是让他一起带入了戏。 我确实不记得那是什么日子了,但是,那的确是个夏天,他穿着雪白的半袖衬衣和海军蓝的短裤,干净清爽的像个天使,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皮肤好像剥了壳的**蛋一样,几乎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光泽,我几乎是用了一秒钟就迷恋上了他。 随后的同桌生涯里,我一直在尽力讨好他。但是,他却总是一副很高傲的样子。他第一次对我表示友好的时候,是我值日的那一天,他帮我擦了黑板,我很感动地谢谢他,他却轻描淡写地说:“今天是你的生日。”那一刻,一个七八岁的少女,险些违背自然规则地情窦初开。 于是,接下来的考试,他让我把卷子给他抄抄时,我自然没办法拒绝。遗憾的是,这次作弊行为,被老师抓了卷。我们俩被请进办公室时,他红着眼圈低着头说:“老师,我真没抄她的,是杜茉,一直把卷子往我这边推,我每次都推回去的,可是她又推过来。”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忘了我也该红一下眼圈表示委屈,然后我们那年轻善良的女班主任,就不分是非地然来问我:“杜茉,你为什么非要程桦抄你的试卷?” 这话问得真是太有水平了,为什么?对呀?为什么啊,我脑子进水还是忽然失心疯啊?我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别人抄我的卷子呢?我真想不通,一个老师怎么会问这么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我结结巴巴地答不出,只能一遍遍地说,“我没有。” 好在那只是个普通的随堂测验,老师让我们俩留下重新一人答了一份试卷,然后,因为他的成绩比我高了五分,所以,老师选择相信了他。我被迫写了一份检查。 当然,一个成绩好的人非要抄成绩差的人的考卷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事情,老师这个时候的相信,总算是回归了几分理。可是,我依然很冤枉,因为我明明可以考得更好的,只是因为心情复杂而紧张才考砸的。 但是,我依然没能记恨他太久,因为那时,我还不了解他。后来他跟我说,“杜茉,你真傻,这事咱俩都能推干净的,我说是你推给我的。你就说你是不小心把卷子推过来的就好了,咱们那么多张卷子,这么小的桌子,挤到另外一边很正常啊。而且,你不会反问老师啊,你给我抄,你有什么好处?这本不成立嘛!” 我自我检讨了一番,最后认定,还是因为我反应太慢才变成的后来的结果,不该怪程桦,哎,那时,我得是傻的多么剔透而玲珑啊。 我还在陷入回忆中,却发现车子已经启动了。我慌忙摇晃着程桦说:“快停车,你干什么去啊?” “当然是去庆祝我们认识十八周年纪念日。”他理所当然地说,然后飞速驶向主干道,我只顾昏头转向地维持着平衡,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他就已经把我劫持了到了一家会所。 停下车后,程桦像个绅士一样走过来蘀我拉开车门,而我也昂着头,好像走出宾利一样走出了我们的面包车。站在我们周围的服务生,表情都有些古怪地看看我们,又看看我们身后的车。在确定我们的确是人,而不是酒厂来送货的之后,前台呼叫了代泊车的服务生过来。 看到泊车小哥过来后对着我们的座驾露出困惑的表情时,我心里对他生出一种战友般的阶级感情。虽然程桦倒是并非有故意捉弄他的意思,但是每一个被程桦有意无意捉弄的人,都让我觉得我们会成为朋友。但是小哥只是费力地研究着该怎么点火和挂档的问题,丝毫没注意到我友善的目光。 我当时从报社下来,只是为了确认程桦真的在,而且防止他真的不知哪筋儿搭错之后,会冲上楼去制造骚乱,却并不以为我会跟他离开,所以什么都没带,甚至也没跟刘韬打个招呼,我找程桦要手机,好歹要打个电话跟刘韬解释下的。程桦却舀乔道:“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我说过,只有父母和你知道的,不能告诉别人。” “你二百五啊?我又不告诉那边这是你的电话。”我怒了。 程桦不理我,点菜。 我只好转悠出去找到前台借了个电话,才算是好歹跟刘韬交代了一声,虽然我这样仓促地离开,似乎怎么也交代不过去,但是,交代就比不交代好。 这个会所实在相当的具有私密,每个单间都拥有绝对隔绝的空间和独立的走道。除非是在大门口,否则几乎不太可能和其他包房的人彼此遇到,程桦在选择这种私密场所时,还是很懂得轻重的。 “茉茉,为了我们认识十八年,咱们喝一杯吧!”程桦说道。 “你开车了。”我立即指出。 “没关系,这里提供代驾业务。”程桦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确定代驾小哥会开你开来的小破车?”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程桦笑了笑,给我们两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上了红酒,然后,修长的手指执起高脚杯,优雅地转动着那艳红色的体,面露微笑地对我举了举。见我并没舀起杯,他叹了口气,“茉茉,你是不是很后悔认识我?” 他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因为在我人生的字典里是没有后悔两个字的,存在即合理,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事,即便他的存在是我十几年的噩梦。 但是,我如果说我并不后悔,却又好像显得多么瞧得起他而才无怨无悔似的。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他碰了碰我的杯,清脆而动听的玻璃器皿撞击的声音之后,他抿了一口酒,却是幽幽地说:“我其实是有些后悔认识你的。” 我在一盘虾仁儿里准确地找到了最大的一个丢进嘴里之后,并没做出任何愿闻其详的举动,就立即又在整条鱼里夹了一大块位置最好,没有刺的鱼放进碟子里。 “如果没有认识你,我想,我就没有求之不得的苦恼了。”程桦正儿八经地说道。 他说的话我从不当真,所以内心也丝毫不觉激荡,但是,不知怎么,我正在咀嚼的牙齿却忽然跑偏,狠狠地咬上了自己的舌头。 6纪念日在线阅读 <!--t; 6纪念日 - 7事业转机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7事业转机 <!--go--> 程桦酒足,我饭饱之后,我开着他的面包车把他送回了家,岳阿姨看见扶着程桦进门的我,笑容可掬地一再邀请我这么晚就住下别走了,我十分艰难而委婉地拒绝完她,自己搭车回了家。 送程桦回去的一路上他说了很多醉话,我倒是相信他是真的醉了。因为他说:“茉茉,你知道你高中时为什么总是弄丢自行车的钥匙么?那是因为每次都是我藏起来的,这样放学回家的时候,你就只能骑我的车驮着我一起走了,有人驮着比自己蹬车要惬意多了。还有,你知道大学时你喜欢的那个男生为什么后来见到你就跑么?那是因为当时你舅舅总去大学接你回家,而我让人告诉他说,那个男人是你的情人,而且是黑社会的老大……” 放在几年前,他说的这些足以让我勃然大怒,也许当场就把他丢到街上自生自灭了。可是,今天再去想当初的那些事,无一不显得十分幼稚和可笑,我甚至连生气的也没有了。 我强迫自己回家之后立即入睡,不去想程桦之前说的那些醉了没醉的话。虽然我一向太了解他的子,而且也在他身上吃了不少的亏,但是,他眨着那双桃花眼对我说,他对我是求之不得时,其实,我刹那间十分希望自己能相信,哪怕只是相信一下再去推翻,也至少可以享受片刻的陶醉。 可是,我就是睡不着,倒不仅仅是因为脑子里翻腾着那句话,而是,我当时咬自己的那一口实在是太狠了,这会儿还真是挺疼,我又忍不住总去舔,越舔越疼…… 第二天一早,嘴里的伤变成了一块溃疡,让我说话都有点儿不利落。 刘韬一早看见我神情就很复杂,我找了半天机会才趁他周围没人蹭到了他的跟前,找机会再次郑重跟他道歉。不告而别,在我心里是很严重的事,尤其是对于即将开始恋爱的男女来说,这恐怕是会致命的。我看不出刘韬是不是准备原谅我,因为他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我自觉原本说话就不利落,在这么絮叨下去挺讨人厌,也就鼻子讪讪地走了,谁知才走开两步,刘韬却又喊我,“茉茉,你昨天在罗家会馆?” “啊!”我诧异地点头,不自觉地问道:“你看见我了?” “哦,不是。”他倒是有点不自在起来,“我是查了下你拨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 我点头表示懂了,但是心里有点迷惑,他为什么查我呢?我的眼睛大概泄露了我的迷茫,他更加不自在地解释道:“我看你走得急匆匆的,又用个陌生电话打过来,担心你是有什么意外。不过罗家会馆是咱们这最高级的会馆,我听到了倒是放心了,嗯,去那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吧?”他说,带着点询问的语气。 但是,我不打算把跟谁去的这件事告诉他,我认为那样解释起来更麻烦,于是,我只是随便地点了个头,表示认同了他的说法,就转头走了。 然而,我心里不好受,我觉得有些什么东西横亘在了我们中间。 这一天,因为嘴里的溃疡的原因,我都过得十分无打采,但是下午领导跟我谈了一次话之后,我一下子不得不神了起来。 说是神了,倒也不如说是纠结了。因为领导给我出了一个选择题。题干如下。 我可以从下个月起调任到娱乐部,而且三个月之后,可以转成编辑。这是我十分梦寐以求的事情,要知道写起娱乐的八卦稿件要比写经济类的稿件不知道要简单多少倍,而且,在经济专刊,我能从记者转编辑的希望十分渺茫,而作为一个记者来说,到了一定的年纪跑不动之后,总是要做编辑的。而我,已经二十五了,很快就会到那个一定的年纪了。 这其实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只除了两个原因。 一来,这将意味着,我不再跟刘韬在同一个办公室办公,我和他的相处时间将会锐减百分之八十。第二,我调任娱乐部是有条件的,我必须出一篇完整而详尽的人物专访稿件,而专访的人当然是程桦。 娱乐新闻一直是我们报纸的弱项,这么多年来始终没做起来过,作为市里发行前几位的一家报纸,领导自然不希望留有任何软肋,今年就是要重点加强娱乐部的建设。至于程桦的专访,既然他那天已经到了报社,为什么还要让我重新去采访的问题。我们那已经五十岁高龄的副主编带着一脸八卦像跟我说:“程桦那天明显心不在焉,急着要走,而且除了对于新专辑的问题,其余问题一概回答得很太极。这样出来的人物专访实在是会很薄弱,我猜,他那天是急着去你家吃饭呢吧?” 我未置可否,领导继续说道:“利用你的私人关系,搞一篇像样的人物专访。这次娱乐版面改版的时候做头条,如果报纸销量有了提升,我们会给你额外的奖金。” 我为第一个原因惆怅了会儿,又为第二个原因腻歪了会儿,最终,我屈从于事业上的前途以及眼前的钱途,决定从了领导。 我安慰自己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跟刘韬如果真的有缘分,就绝不会因为一点空间的阻隔而终止。而在程桦面前,我原本也没有太多的尊严可言,把最后一点儿丢掉换成实际的价值,更符合市场规律和主流价值观。 于是,我终于得享了一次程桦给我的特殊荣幸,拨通了他的私人号码。 关于访问的事很快就敲定,时间就是当天晚上,地点就是他家。 我是在他派司机来报社接我的时候,才知道所谓的他家,并不是岳阿姨那个家,其实程桦即便不是大明星,家里也是挺殷实的,所以岳阿姨原本住的地方就十分考究,程桦又很少在本市呆着,我并不以为他还会特意给自己安个窝。 后来我又转念一想,现在的有钱人都讲究投资,谁不是买点固定产放着的,以程桦这么明,自然也不会例外。 程桦住的地方稍微有些偏僻,但是,大明星似乎也不好住在闹市区。车子停在一座不算太奢侈的公寓式住宅门口,进去发现,这里的房子是一梯只一户,倒是十分有私密。 按道理说一篇专访并不该只来一个文字记者的,摄影记者应该再拍几组独家大片才像样。但是程桦很坚决地对我说,如果我不是一个人来,那么他将拒绝访问。我想了想,我的摄影技术虽然十分一般,但是只要是独家的片子,报社领导大概就不会太介意,而且,我借了报社昂贵的摄影器材,我相信这些设备,能给我并不怎么出色的摄影技术加分不少。 我想得很美妙,但是看到程桦之后,我有点混乱。 他似乎是才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穿着一件浴袍,领口就这么大敞四开着,露出肌线条完美的膛,我的眼睛上下溜了几圈,脑子里不免在想,他的浴袍底下会不会没穿内裤? 而后的一秒钟,我意识到,我想的有点跑题。 于是,我正色对程桦建议道,让他去换件能见人的衣服,因为我需要拍一些照片放在版面上,随着专访一起发。 “我这样不能见人么?”他好像十分诧异。 我能说什么呢?第一,他现在的样子感迷人极了,实在称不上是不能见人。第二,他已经见我了,难道我不是人吗? 我只好恶意地说,“你要是不介意这副形象上版,我也不介意。” 但是,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不介意,而我比较介意。他当场点头同意道:“好吧,你要怎么拍?我配合你。”说着甚至拉开了浴袍上唯一起到闭合作用的带子。 在我来不及阻止的时候,他已经把浴袍一甩扔到了身后,问我道:“这么拍,是不是更好一点?” 我尖叫了一声,眼睛却没法控制地迅速下移,然后欣慰地看到他穿着一条雪白的内裤。 不知道为什么,穿白内裤的男人总是让我觉得很变态,虽然,我事实上并没有从电视上以外的地方看过任何只穿内裤的男人。 “我们报纸是一份主流大众媒体,不是不入流的小报,麻烦你自重点儿,穿上能上镜的衣服行么?”我持着最后一点稳重说道。 程桦却是露出一种十分意外的表情看着我说:“茉茉,你脸怎么这么红?而且,我这样穿怎么了?我今年拍了一组沙滩游泳时的大片,也是穿的跟现在差不多的。哪点儿不入流了?” 我一时还真是找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反驳他,只好镇定了下自己说:“拍片的事一会儿再说吧,你穿好衣服,咱们开始采访。” “我刚洗完澡,怪热的,就这么采吧。”程桦很淡定地说道,就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距离近的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 我很想按照我的采访提纲像模像样地开始问他问题,但是,我实在缺少和一个只穿内裤坐在我身边的男人谈话的经验。我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在程桦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丢脸,再露怯一次也无妨,便只好央求道:“亲,穿上衣服好么?你这样我很难进入状况。” 他听完笑了,对我挑了挑眉毛,露出一副他懂了的表情,然后又把浴袍套回了身上。 我打开采访机,开始问我的第一个问题:“程桦,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进入娱乐圈的呢,做演员是你小时候的梦想么?” “我小时候的梦想大约是当个军人吧。”他蹙了蹙眉头,我一阵恶寒,他这样的人如果做了军人,那么军人的形象一定会在我心中一落千丈。但是,我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继续听他说。 “但是,高中时,一个女孩儿对我说的话,让我改变了初衷,她说,我不做演员太可惜了。我觉得,我不该让她惋惜,于是去考了电影学院。”程桦接下来这么说道,然后对我深情地笑了笑。 7事业转机在线阅读 <!--t; 7事业转机 - 8专访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8专访 <!--go--> 不知道为什么,程桦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的右眼皮就开始跳,也许是我想要控制住脸上表情的意愿太强烈,所以终于有一个神经不愿意受我的支配,欢快地抽搐了起来。程桦似乎很快就注意到了这点,迅速地从纸抽里抽出一张纸巾,撕了个角,在我还没明白他要做什么之前,他伸出舌头舔了下那角纸巾,然后就啪的一下贴在了我右眼皮上。 一种骤然袭来的热乎乎湿嗒嗒的粘腻感,让我倏地打了个冷战,伸手就要舀下来,脸上也终于维持不住自打进门起就尽力维持的那种职业礼貌的笑容,喊道:“你妹的,程桦,搞毛啊搞,凭嘛把你口水贴我脸上。” 程桦拉住我的手,笑眯眯的,“茉茉,你总算正常了。” “你才不正常,你们全家都不正常……”我说,想到岳阿姨,一下子住了嘴,使劲儿地要挣脱程桦的手,把眼睛上恶心的东西舀下来。 “茉茉,你没听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么?老人说了,要贴个白纸条,意思是跳也白跳,你看,你这是右眼,我蘀你辟邪消灾呢。”程桦很认真地说。 我一下子犹豫了,貌似是有这样的说法,虽然我没身体力行过,但是好像偶尔看见周围的人的确是那么做的。自从重新又跟程桦有了联系之后,我心里其实一直有弦紧绷着,听他忽然说到右眼跳灾这事,心里也是一紧,当下不再挣扎。这会儿小纸片也干了,没那么湿乎乎的让人生厌,于是我决定,破除封建迷信的事从明天做起,跟程桦在一起,辟邪一下还是没什么坏处的,哪怕是用他的口水。而且这会儿即便我舀下去,口水也沾在眼皮上了,总不能再去洗脸,显得过于兴师动众,于是,我干脆选择无视它。调整了表情以及心情,我说道:“好了,程桦,那我们回到采访的问题上来。” 程桦点点头,开始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 整个采访过程说起来还是比较顺利的,虽然程桦给出的答案似乎总是要前后左右地跟我靠上点边。比如关于感情问题,他说,他最向往的感情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尤其是学生时代的同桌之谊如果能发展成为一段爱情,就再好不过了。说到这的时候,他甚至唱起了老狼的一首老歌《同桌的你》里的几句歌词,我想,我浑身上下起来的**皮疙瘩,若是都抖落在地上,大概已经能把我俩埋起来了。 他大爷的同桌的你,除了大学之外,我跟丫的从小学同桌到高中,我都不知道该用孽缘、孽缘还是孽缘来形容我跟他之间的这份同桌之谊了。 说到喜欢的女孩儿的时候,他又别有深意地边看着我边说,“我喜欢的女孩儿应该是中等个头,瘦瘦的,尖下巴,圆眼睛,表情很生动的那种女生。”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的要求好像是很普通,许多女生都会符合你的标准吧。” 他嘿嘿地笑着,点头说是,“听上去我的要求的确并不高,大概是因为我心里能描画出的她的样子,却不大表述的出来。” 他眼里温情脉脉的神采,让我心里还是忍不住一荡漾。那么多年以来,其实我虽然心里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其实单独面对面的有时候还是没法抵抗住他放电般的眼神,虽然在零点几秒之内这种荡漾就会被理智赶的无影无踪,但是,我不能否认,我身体还是有一种本能的反应。可也不过是那零点几秒的荡漾,我忽然就又问了他一句,“你心中的另一半,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样子吗?再没有其他的要求?” “哦,还有。”他说。 我已经开始后悔继续为这个问题纠缠不休的时候,他表情很认真地说道:“还有,我喜欢平的女人,不喜欢波霸。”说完,还轻飘飘地看了眼我的。 我就是才会又问出这么句话,我下意识地挺了挺脯,迅速地抛出下一个问题,以掩盖刚这个脱轨情况,“你从今年开始进军乐坛,现在已经是成绩斐然,那么,是出于对于音乐的热爱,还是演而优则唱的演艺圈定律呢?” 他的眼睛还在我的部缠绵着,这让我挺也不是,含也不是,只得又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他这才回了回神,又骚包地一笑说,“哦,对不起我走神了,我想了想,刚才我最后回答的那个问题,不是很严谨,我也不是喜欢平的女人,是喜欢小的女人。” 对部话题的讨论实在是让我崩溃,尤其程桦那双眼睛自始至终都带着种复杂考量的神态仔细地看着我的,我几次忍住了站起来就走的冲动,按捺地继续问道:“刚才的问题你没听清么?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哦,听见了。关于音乐是吧?我喜欢音乐其实也是因为高中时鼓励过做演员的那个姑娘,她说的我的声音很有蛊惑力,很有磁,我想,只有唱歌才能把这种优势发挥的更明显。” 采访完所有的内容之后,我实在不知道程桦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如果我真的是个完全不认识他的记者,我想,我的确会被他所说的内容所感动。一个红得发紫的大明星,念念不忘当年同桌的你,甚至他选择了演艺道路都是因为那个女生。这种空前绝后、纯情至死的男人简直就不是娱乐圈该有的生物。 可是,你骗别人去啊,你怎么能骗的了我?还他妹妹地说我鼓励他当演员,还说我夸他声音有磁,哦买泪滴嘎嘎呀……我如果生平说过一句跟他声音有关系的话,那句话也是,“可惜了这么好听的声音,说出来这么不要脸的话!” 但是,程桦同学就能这么气定神闲地当着他所指出的事件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大言不惭大模大样红口白牙地胡扯八道,我实在是不知道这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状态。 但是,对我来讲无所谓了。我是来采访的,不是来打假的,况且今天也不是三一五,而我既不姓司马也不姓方。 我要写一篇程桦的采访稿,而他今天无论真假,说得也的确不少,这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至于真假,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反正自始至终他始终没有点名道姓,那我有什么必要自我代入?也没准儿他压说的就是的别的姑娘,虽然在我的记忆中,他身边并没有过这么一号人。但我猜,如果我非要执著地认为那个对他人生影响深刻的人一定是我,并且义正言辞地指出,他多半会嘲笑我自作多情…… 采访完成,需要拍片的时候,程桦又表现出急于展现自己身材的。我死说活说地对付着拍了他两张穿浴袍的照片之后,才又让他穿上正常的衣服,又拍了几张照片。 好在我们是报纸,也不是杂志,照片需求量并不是很大,所以很快我就完成了任务。 收拾好相机和采访机,我起身告辞。程桦还穿着最后一组拍照片时穿的一身雪白的休闲装,自年幼时起,他就偏好白色,或者说是那时候,岳阿姨喜欢给他穿白色吧。 我这个人一向观公正,虽然我对程桦这个人委实集结不出太多的好感,但是我也愿意夸他几句,真是鲜少有人能把一身的白穿出这么恰如其分的干净而清爽的效果。也是奔三张的人了,他的皮肤依旧好的一塌糊涂,没有一点细纹和斑点。这身白衣服穿在身上,既高贵迷人,又清雅飘逸,屁股底下若是给他塞上一匹白马,真真就是个如假包换的白马王子。 我短暂地欣赏了下他,等着他去喊司机来送我回去。但是,我把他从头到脚都看了三遍之后,他仍旧是原地没动,而司机也没进来。我只好主动问道:“程桦,我要走了,你让接我过来的那个人呢?我去哪找他?他一直在楼下等着我么?” “怎么会?”程桦似乎很惊讶,“让他在楼下等你这么长时间,太不人道了吧。” “所以?”我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我当然是让他走了。” 我深吸口气,把相机挎在脖子上,说道:“好吧,那我搭车回去了,明天出稿之后,我会让你先确认一遍再上版,到时候电话联系。” “好,不过,茉茉,我们这边比较偏,这么晚基本上搭不到车的。”程桦说。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往大门走,他跟在我身后叹气,“你执意要走的话,我陪你去等车。” 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什么叫我执意要走,这年头本地采访还包住宿的么? 不过他这边我路的确部不熟,他能送我到能搭车的地方,我倒是还挺高兴,否则这黑灯瞎火的我还没准真会迷路。 闷热的夏日午夜,我浑身粘腻地站在马路边,看着空荡荡的马路和一旁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程桦。 我穿着五分裤,露出的小腿已经被附近所有的蚊子奔走相告、呼朋唤友地饱餐了好几顿,我很怀疑现在它们还能找到完好的下嘴的地方。程桦穿着长衣长裤,只是偶尔挥手轰走飞到眼前的蚊子,然后平静地看着我狼狈地挠来挠去。每次弯腰去挠痒痒,挂在脖子上的昂贵相机都在我小肚子上磕来磕去,程桦大概也是看不去了,对我伸出手说:“要不要我帮你?” 我痒的已经要崩溃,一时忘了身边这人是十恶不赦的程桦,赶紧把相机从脖子上摘下来递过去,顺便把我的包也递给他,好腾出两只手,尽情地挠。 谁知,在我把东西递给他的过程中,他却是慢慢蹲下身子,指尖轻触我的小腿,抬起头笑吟吟地问道:“是这痒吗?” 8专访在线阅读 <!--t; 8专访 - 9采访福利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9采访福利 <!--go--> 我激灵灵地就是一个冷颤,几乎是尖叫道:“不用你帮我挠,你给我舀着点东西就行,还有,这见鬼的出租车什么时候才有啊,咱们能往大道上走走么?” 程桦没再抬头,开始挠我的小腿,力道不轻不重,却是弄得我不仅腿痒痒,连心里都痒痒了起来。两只手还都舀着东西,我没法拉他起来,只好往后跳了半步,说:“行了,不痒了,咱找个好搭车的地方行吗?” “这就是最好搭车的地方,你要是走上大道的话,估计还要走四十分钟,而且那里晚上都是货车,很不安全。” 我皱眉,“要不你受累喊你司机来接我一趟?” 程桦终于站起来,不满地看着我说:“司机也是人,这个时间人家已经休息了。” “好吧,我不是人!”实在是被蚊子肆虐的再也忍无可忍,我连跟他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一边走来走去,一边给家里打电话求救,让母上大人赶紧派老爹来接我,拨着电话,我问程桦,“这条道就什么名字?” 他看我拨电话的样子很不友善,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准备喊谁接你?” 电话已经接通,我直接对着电话说的话就解答了他的问题:“妈,让我爸开车接我一趟,我刚在外边采访完,这里不好搭车。” 母上似乎是已经睡了,声音有点迷糊,“哦,行,我跟你爸说,你现在哪啊?“ “地址?”我再次问程桦。 他这次老老实实地告诉了我,但是母上显然也听见了他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激动道:“你去采访程桦么?怎么不喊上妈妈?你跟他在一起吗?让他听电话。” 我无奈地把电话递给了程桦,他走开几步说话,我趁着他注意不到,接着挠挠挠……不过没说了几句话,他就走回来把电话还给了我,我立即站直身子,接过电话,却看见电话已经挂断了。我只得问他:“你跟我妈说清楚怎么走了么?他们多长时间能到?” “阿姨说,叔叔晚上喝酒了,不方便开车,让我暂且收留你一个晚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程桦,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什么跟什么呀?我家老爷子自从体检查出脂肪肝之后,戒酒怎么也有两年了吧,除非遇到我终于能嫁出去那样的喜事,怎么会轻易破例?母上这借口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好歹总该说点能让我相信的吧。 我当即又把电话拨了回去,但是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父母大人的电话都是关机,这么打了大概十几遍之后,我终于气馁了。 我抬头看了看浩渺无垠的星空,心里默默地想着,我一定是外星人不小心遗留在这个地方的生命体吧,否则为什么我永远弄不懂周围所有人的想法,甚至是父母的。 深更半夜把一个没嫁人的姑娘家强行留在一个单身的,品质恶劣的男人家过夜,这,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考量和计划?我虽然二十五岁单身,但是还没有两条腿一起迈入剩女的行列吧?而且我也正在努力地朝着不把自己剩下奋斗着,何至于他们这么急于脱手? 手机已经低电量提示了,我迅速地在打给刘韬还是那个被程桦恶魔化为我黑社会情人的舅舅之间徘徊了会儿,最后选择了舅舅。前者毕竟还没那样的交情,在深夜的时候可以这样随喊随到,尤其,我不大希望刘韬看见我跟程桦在一起,刘韬会怎么想固然很重要,没准儿会重新考量下我的审美观和价值取向,以至于重新思考和定位我们的关系。但更可怕的是,让程桦知道了我对刘韬的意思,他就不定会又怎么折腾我了。 “茉茉,终于想起舅舅来了啊?”虽然已经是将近午夜的时间,好在舅舅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睡意。 “舅舅,我都三个多月没看见您了,可想您呢!”我狗腿地说,然后补上一句:“您现在在哪呢?” “雅加达。”电话对面说。 我一时有点进入不了状况,对这个耳熟的地名没什么准确地方位感,于是傻乎乎地问道:“雅加达?在哪个区?五环外么?” 程桦很不厚道地笑了,“茉茉,那是印尼的首都。” 我当时就囧了。 你妹啊,丫个地理考试从来都抄我的试卷才及格的人,这会儿倒一副好学生的样子,站在智商的制高点上冷冷地嘲笑我,这真是叔可忍,婶也不能忍了。我为了找回一城马上对着电话说:“舅舅,您去印尼了啊?是要去巴厘岛玩儿吗?听说民丹岛也不错。” 于是,这个越洋电话最终变成了景点指南和亲情放送,我挂了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即便舅舅没在,也该让舅舅找个人来接我一趟的。可是这会儿再拨回去提起这个话题,实在是显得很怪异。 而手机在我犹豫的时候,也终于响亮地叫了两声,提示我它没电了之后,悄无声息地关机了。我沮丧地看看手机,又看看依旧气定神闲的程桦,只好问道:“你家有房?” 程桦笑了,“当然有,走吧,我还有电脑,你可以在我这写稿,然后我直接确认完你再传回报社。” 我踩着两条又痒又肿的小腿跟着程桦又回去了他家,倒好像我刚才出去这会儿,就是专门给他们小区周边的蚊子提供福利似的。我坐下后,两条腿来回地蹭着,缓解又疼又痒的难过,程桦收拾好了房,舀着雪白的毛巾和浴衣出来对我说,“洗个澡吧,洗个澡就舒服点儿,我去给你找点止痒的药膏。” 我认命地接过程桦递给我的东西,程桦却忽然深情脉脉地朝我的脸伸出了手,我本能地吓得一躲,心跳当即突破了120下大关,却见他的手还是伸了过来,然后手指轻轻拂过我的眼角,舀开时,指尖上多了一角白色的纸巾。我这才想起,我竟然还跟个二百五似的贴着那个跳也白跳呢,我心里不免想到,程桦这个坏人,如果我没有跟他回来,他就准备让我顶着这张他的御制白条招摇过市了。 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我在程桦的引领下走进了浴室。 一个热水澡果然能拯救濒临崩溃的灵魂,洗去了浑身粘腻之后,我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只除了两条小腿依旧痒的闹心。我从浴室出来,看见程桦正坐在卧的床上发呆,我不气道:“今天晚上这个房间不是归我了吗?你怎么还在?” 他无辜地举起两管药膏对我晃了晃,“我来给您送药的。” “谢谢你了,晚安。”我接过药膏对他说。 他却没什么要走的样子,然后颇为认真地说道:“我给你涂药吧。”他凑过来,仔细地看着我的小腿,摇头叹息:“茉茉,你说何必呢,非要下去喂蚊子,我都说了这里不好搭车,你从小到大就是从来不愿意相信我,总好像我要害你似的。” 好像?他可真敢说。 我冷嘲热讽道:“你倒是说说,我从小到大相信你之后,哪一次有过好下场,你说出一次来,我倒是可以尝试着从此对你敞开心扉,重拾信任。” 他已经舀了我手里的药膏,蹲在地上给我的小腿上涂涂抹抹,沁凉的药膏应该是有薄荷的成分,很快地纾解了我皮肤上的灼热和痒痛感,可是浑身却说不出是哪更痒了似的,尤其是心口和嗓子眼。我往后蹭了蹭腿,继续盯着他的头顶,用有些发紧的声音故意挑衅道:“你怎么哑巴了?你不是就喜欢扮演受害者的角色吗?现在就咱们俩,你要是还愿意表演,我还真是从没看过你演得电视剧和电影呢,你现场给我表演一个,让我也领略下影帝的风采。” 他手下一停,把药膏扔到了一边,忽然撑住床的两边向我靠近了过来,眼神里有几分沉痛地说:“茉茉,小时候的事是我不对,咱们忘了那些,重新开始吧,从今往后,我保证绝不再骗你。” 他身上有着和我相同的沐浴过后的清爽味道,热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喉咙一阵阵地发紧,他幽黑的眸子里有着水波荡漾般的光泽,又柔又亮。我心里恨恨地想着,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点儿妖孽的自觉,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引人犯罪吗?我深吸口气,猛地推了他一把,悻悻地说:“演技真好,我五体投地了,好了,晚安,程桦。” 他却依旧是不走,还维持着之前的礀势,甚至还往前凑了一点,叹息般地说道:“茉茉,我喜欢你,你不知道么?” 眼看他的唇就要蹭到我的脸上,我终于怒了。 身为一个女的防狼本能,我已经意识到了身处的危险境地。这个家伙先是穿着内裤迎宾,然后又想尽办法挽留我,如今开始进行言语诱惑,种种迹象让他的目的昭然若揭。虽然程桦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会少,非要上了我这事,实在没什么必要。但是万一就是这个晚上,他寂寞难耐,短时间实在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就从身边的人下手,我也绝不会认为这超出他的人品范畴。 我起身,推开他半步,用足了大学时代学过半年的跆拳道技巧,准备给他一个潇洒而凶狠的下劈。但是多年疏于练习,以及长期守着电脑缺少阳光造成的缺钙,显然让我的肢体远没有希望的那么柔韧,也许是抬腿用力过猛,抬起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听见胯骨轴的地方咔的一声。我抽了一口凉气,动作一顿。 程桦一把握住了我抬起在半空的脚,惊异地望着我。 我呲牙咧嘴地喊道:“你妹的程桦,赶紧松手,没看见老娘扭到了吗?” 程桦好像是吓了一跳,赶紧就松了手,我迅速复位回来的腿,疼痛不仅丝毫没有减少,还因为猛地失去依托,重重地落下时,钻心地一疼,我闷哼了一声差点摔倒,程桦伸手轻轻一拨,我就倒进了他的怀里。 9采访福利在线阅读 <!--t; 9采访福利 - 10伤员的苦恼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10伤员的苦恼 <!--go--> 程桦把负伤的我抱到床上躺好之后,我们俩都有一段短暂的沉默,过了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茉茉,你刚才是要干什么?” 眼看着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再骚扰我的意图,知道自己安全了之后,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说起刚才举动的原因。一来是因为一次失败的自卫行动,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二来,我倒是也怕一说起来,反是提醒了他已经忘了的企图。 我只好很勉强地说道:“我睡觉前一般习惯做一下广播体。” 他近在我眼前的长睫毛抖了抖,黑眸却滑向了我的下半身,手伸到我的大胯上问:“是这扭到了么?” 他的手伸过来轻飘飘地了下我的胯骨,虽然是隔着厚厚的浴衣,我还是吓得一个惊跳,弹太好的床垫把我弹起来足有十公分。 “啊。”然后我喊出了声,眼泪差点掉下来。方才这一动,不知道又是碰到了什么地方,疼得直有咬人的心。 程桦好像也被我的惨叫吓到了,“茉茉,是不是特别严重?骨头不会有事吧?咱们去医院吧?” 我吸吸鼻子,把眼泪也吸回去,“没事,不动就不疼,应该不是骨头的事,那个,你去睡觉吧,我想我大概睡一觉就好了。” “嗯,我陪你,万一一会儿还疼的厉害,就喊我。” “你……陪我睡觉?”我颤声问道。 程桦扑哧一下乐了,“茉茉,好好的话怎么到你嘴里就猥琐了呢?我说你睡觉,我在这陪着你,我怕你一会儿疼起来,再喊人,主卧离的远,我听不见,你现在行动又不是太方便。” “不会!”我几乎是喊了起来,“程桦你赶紧休息去吧,我什么事也没有,睡一觉保证生龙活虎。” “茉茉,你跟我还这么气。”程桦说,语气有些责怪的意味。 “真不是气,我的确是没事,要不要我起来给你走两圈?”我实在没法想象我睡着,他看着,这是个什么景象,就算他不会半截兽大发对我怎么样吧,我睡觉也没有过被人参观的经验啊。 强忍着还崭新刺骨的疼,我咬牙起来走了几步,虽然一拐一拐的,但是显然还能走动就不是太严重的伤,程桦皱眉审视了我一会儿,总算同意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我说不太出我到底是伤在哪了,程桦走了以后,我撩开浴袍仔细地研究着疼的地方,倒是看不见什么红肿,也许就是关节错位了一下,我记得关节之间有个什么膜,大概就是那地方伤到了,不动也不怎么疼的样子,于是我选择了个舒服的睡礀,决定睡觉了。 我一向不择席,这一天又是过得十分走脑子,所以很快就睡着了,只不过睡了没多久,大概是无意识地翻了下身,又怎么扭到了胯骨,或者是睡前强行活动那两下实在太过逞能,导致伤又严重了,礀势一变动我一下子就给疼醒了。我呲牙咧嘴地向疼的位置,只觉大腿外侧胯骨轴儿的地方又肿又烫。 黑暗中,我冷汗涔涔地捂着疼痛难忍的地方,分外无措,在是由着它疼下去,还是寻求亲友团帮助的选择中纠结不已。 我想了半天,父母之前就已经选择无视我的电话了,这会儿打过去也是无果,舅舅远在五环之外的雅加达也是鞭长莫及,更重要的是我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而这个卧室里没有电话。所以,一旁屋子里的程桦似乎是唯一能指靠的人,但是,却是我最不想求助的那个。 于是,我便以堪称媲美革命先辈的意志力,这么一直忍着疼到了天亮,咬牙咬得整个嘴都木了。 程桦见到我的时候,就是看到我这么个宁死不屈的顽强造型扭曲在床上哼唧。 “茉茉!”程桦的惊呼声,倒是不折不扣地带着不安。 我有气无力地扭头看着他说:“试试给我爸妈打个电话,看看用你的号码打他们接么?” “还给叔叔阿姨打电话干什么?我送你去医院吧。”程桦急了,俯下身子,一只手已经伸到到我的颈后,准备抱起我。 “你送我去医院?现在还不到早上七点,这个时间你送我去医院,你是想全市的狗仔队都知道,有个跟一起过夜的女人伤了胯骨么?我倒是不在意给你添点儿绯闻,不过我怕群众的联想力太丰富,因此把你某方面的能力想得过于勇猛,反倒是给你添彩。”我没什么力气挣扎,只好半死不活地说道。 程桦愣了下,随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放在我脑后的手拽了拽我的头发,说道:“茉茉,你可真能想!” 不过他大概也是真的顾及绯闻,我这么说了之后,他放弃了抱起我的打算,真的出去打电话了。一会儿回来对我说,我妈一会儿就来,而且他还让他经纪人帮忙找了个专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来。 长时间的同一种疼痛会让人有一种倦怠的昏昏欲睡的感觉,我听说母上要来的消息之后心中又是一安慰,整夜没合眼的困意深深袭来,我脑袋一歪,这次倒是痛痛快快地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父母大人都在我的床前,而那个据说专治跌打损伤的大夫已经帮我看完,正在外边给程桦交代注意事项呢。 看我醒了,母上先是皱了皱眉,又诡异地笑笑,然后拉了我的手说,“茉茉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激情澎湃,但是吧……还是注意点儿安全,别太挑战高难度……” “妈,您想哪去了?”听了母上的话,我都要碎了,欲哭无泪地说:“再说了,这不都是您非让我留宿在这的后果吗?”看来我的担心还真是不无必要,连老太太都能把我的伤联系到爱情动作片的后果上去,谁知道其他人还能再想出什么幺蛾子啊。 老太太眼睛瞟了眼门外,然后压低声音回头对我语重心长道:“小茉啊,你怎么就不开这窍呢?小桦这孩子多好,要模样有模样,要事业有事业,重要的是你们从小就要好,知知底,他又这么在意你,这样的好老公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妈,您哪只眼瞅见我们自小就要好了啊?您怎么就觉得他在意我了呢?” “你们还不要好啊?从小学同学到高中,天天形影不离,小桦一提起你,眼睛都发亮呢。” “妈,我求求您了,咱能不异想天开么?咱们家跟岳阿姨家当时就住隔壁楼,我们俩在一个班,上学下学同路而已,能算形影不离?他看见我眼睛发亮的话,不是您看错了,就是他又想出什么祸害我的坏主意了。”我无奈道。 “哎,你这孩子啊,说你们什么好呢,都二十五了,心智还这么不成熟。我知道,你说小桦总爱作弄你,但是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么?小男孩儿爱捉弄小女孩儿,那是因为年纪小,不知道怎么表达好感,才用的一种方式。打情骂俏你懂不懂啊?” “您快歇会儿吧,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打情骂俏,回头我教我爸几招,让他天天这样跟您表达好感。”我觉得我都快疯了。 正说着话,程桦进来了,母上的脸当场就笑开了花,“小桦啊,阿姨跟叔叔走了,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我们小茉吧。” “好的,大夫说了,就是骨膜损伤,内服外用的药跟上,不是大事,您就放心吧。” “有你在,阿姨放心!”母上这就笑呵呵地要走,我整个人都傻了,“妈,您不带我回家啊?” “怎么回家,大夫说你要静养,不能随便下地。是吧,小桦?” 程桦点点头,眼神很温柔地看看我,然后回头对我妈说,“阿姨,茉茉交给我了,您不用担心她。” 母上感激地握着程桦的手摇了摇,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边喊着“妈”,一边小心地把没受伤的那边腿挪下床,站稳之后,立即单条腿蹦出去。准备苦苦哀求她带我走。但是,等我蹦出去之后,连她的背影都没看见,几秒钟后,程桦已经进来关上了门,看见我之后,很诧异道:“怎么不好好躺着?”然后不由分手地一把抱起我就往卧室走,我看着我辛辛苦苦蹦出来的大段路程,被他几步又打回原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他把我放在床上之后,我舀起被,把自己深深地从头蒙到脚。 “茉茉?你这是怎么了啊?疼的不行么?大夫给开了止疼药,不过他说最好别吃止疼的药,对身体不好,你要是还能忍,就先吃点消炎的药,然后刚才阿姨已经帮你上过一次药了,二小时之后,如果还疼,就再涂一次药。” “知道了。”我在被子里闷闷地说,“给我个电话,我要跟报社请个假,还有,你要是有笔记本电脑,麻烦给我舀过来,我今天要写稿子的。” “哦,阿姨把你手机充电器带来了,我正在给你充电呢,你先用我的,我这就把电脑给你舀来。”等到程桦把手机和电脑都给我舀来时,我看着他这样的配合,倒是觉得自己过分小气了。 看着他走出卧室,我心里感觉有点异样。 从我受伤到现在,其实程桦的表现还真是无可指摘的,这让我不由得想起母上刚说的话。 话倒是真的没错,小正太对小萝莉表示好感,通常就是欺负她,这事我也明白。 要是程桦对我的欺负,也是跟一般的小男孩儿一样,揪揪小 辫子、铅笔盒里放毛毛虫,或者是背后贴纸条之类的,我一定十分乐于承认他那就是喜欢我,却爱在心口难开呢。就算不是当场跟他he了,至少也不会与他产生老死不相往来的深厚感情。 但他一点都不是,他人前甚至还做出一副对我十分友好,十分关心和呵护的样子呢,却只是背后对我使绊子,他用他的行为,让老师怀疑我的人品,同学怀疑我的气量,父母怀疑我的审美。 他这种行为显得母上的说法一下子就缺乏科学依据了,男孩儿用欺负的手段引起女孩的关注,也同样是为了在人前遮掩自己的好感吧。可是程桦却是把好摆在面上,把恶藏在里边,这就完全不符合母上那套儿童心理学了。 发现自己在儿童心理学的问题上走神得有点远,我赶紧想起当务之急,给单位打电话请假。 我不去上班倒是没问题,但是稿子最迟也是明天要交的,总要跟报社说一下,更主要的是,我携带着报社好几十万的摄影器材,这要是二十四小时杳无音信,报纸不会因为我一篇稿子开天窗,但是公安部门大约就该全市通缉我了。 我拨了娱乐部负责人物版编辑桌上的电话,喂了一声,对面却是意外地传来了刘韬熟悉的声音。 10伤员的苦恼在线阅读 <!--t; 10伤员的苦恼 - 11改来改去的稿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11改来改去的稿 <!--go--> 我当场有点懵,第一反应就是我无意识地拨了刘韬桌上的电话,而不是我新编辑的。舀起来电话又看了眼号码,我才确认自己并不是已经痴情到忘我的地步,于是我迟疑地问道:“刘老师,您怎么在娱乐部?您也调部门了?” 要知道,娱乐部跟我们部门差了两个楼层,平时两个部门轻易没什么交叉,除非各版编辑签付印的时候,会在主编那偶尔遇到。 想到刘韬没准为了追随我而调了部门,我心里一下子有点激动了起来。 “茉茉?”刘韬的声音似乎有点惊喜,“我正好到娱乐部这边找潇潇姐,她去财务填报销单了,所以我坐在她桌子这边等她,我还说呢,你调到娱乐部了,我怎么找了一圈没看见你呢。你这是在哪呢?今天在外边采访不回报社了吗?” 听说刘韬只是来找人的,我刚被打的**血一下子就少了多半,闷闷地说:“我受了点儿伤,这几天不太方便去报社,我想跟编辑老师说,晚一点会把稿子跟照片给她传过去,然后请假休息两天。” “受伤?”刘韬的声音充满了担忧,“交通事故么?严重吗?你在哪,方不方便去看看你?” 刘韬这样如假包换的关心,让我又振奋了起来,赶紧说道:“不是什么事故,就是不小心扭到……嗯,扭到脚了,一点儿都不严重,走路稍微有点不方便而已,要是报社没有必须要去的事,我稍微养两天,走路不受影响就能去上班,您不用特意看我的。” “哦,那你注意休息。”刘韬似乎原本还要说点什么,稍一顿,却是说道:“茉茉,潇潇姐来了,你自己跟她说吧。” 潇潇姐是我在娱乐部的新编辑,跟刘韬年纪差不多大,也是到报社有个七八年时间的老编辑了,人十分随和有爱。听见她接了电话,我立即说道:“吴老师,我是杜茉,我扭到脚了,这几天行动不太方便,稿子我会按时给您,您看我能请几天假吗?” “呦,可怜的娃,那你好好休息。稿子经心点儿写,咱们主任还特意叮嘱我呢,这次娱乐部改版,全指着你这篇专访壮门面呢,一定要劲爆点抓人眼球。” 跟吴潇潇请完假,我觉得心里踏实了点儿,打开笔记本开始写稿。 写一篇八卦狗血劲爆的人物专访稿,对我来说实在是简单极了,哪怕是在写一篇关于程桦的稿子,也比中科院院士好对付的多。因为不涉及任何观点理论,很多地方还能主观地去发挥,这让我十分游刃有余,也不过是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七八千字的稿子就已经洋洋洒洒地出炉了。 把已经发烫的笔记本放到一边,我觉得这种半躺半坐的礀势已经让我屁股都麻了,腰也有些酸。尝试着动了下腿,依旧是疼,但不是太锥心,我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地准备活动一下。 受伤那边的脚还是不能承重,一挨到地就疼的我直抽,于是我选择单脚小范围地在屋子里蹦跶一会儿。大约是我蹦跶的声音有点大,当我围着床刚蹦了半圈的时候,程桦推门进来了,看见我,脸上是十足不赞同的神色,“茉茉,你要什么喊我给你舀,你自己下地干什么?” “什么都不要,就是躺得腿都麻了,对了,程桦,正好,稿子我写完了,不过还没校对错别字,你先看一遍有什么问题吧,有错字顺手给我改了就得。”我刚要往床边蹦,去给程桦舀电脑,他已经比我还快一步地过来一把搀住我说,“你老实躺着吧,别到处蹦跶,回头再摔倒哪。” “我也不能就一直躺着吧,头都疼了。”我抗议道,他听了,奇怪地对我一笑,舀起电脑说,“嗯,我想办法。” 两分钟之后,我就知道他想到的办法了,他推了一把轮椅过来。 我囧囧有神地看着眼前的轮椅,别说,还真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虽然他这么做明显是在埋汰我现在是个残疾人的意思,但是我这人一向喜欢尝试新鲜事物,长这么大还真没坐过轮椅呢。看见我挺高兴地坐到轮椅里东西,然后左右前后地转着,程桦的表情似乎有些沮丧,我知道他是为没捉弄到我而失落。 这是个小轮椅,小轮椅的概念除了没有标配的轮椅个头雄伟之外,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是能自己转着轮子走的。它的轮子很小,没有手转的位置,好在我只是个局部肢体不健全的残疾人,还有一条能活动如初的好腿,我便用好腿在地上滑着走,虽然很大程度上失去了轮椅本身的使用感,但是屁股底下有个轮子带着我转的感觉,还是让我觉得挺新鲜。 程桦看见我并不需要他就能自己转悠十分不满,带着点恶意地说道:“你这么动容易失去平衡,会摔到的。”我没理他,可是这会儿脚底下一别,还真是差点闯出去,吓的我一身冷汗,好容易稳住,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诅咒我的人。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我先看会儿稿子,一会推你参观我的房间。你先吃点东西吧,旁边桌子上就有饭菜,还是温的。”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觉得饿了。小心地蹭了两步到餐桌跟前,打开保温的盖子,碟子里还真都是我爱吃的菜。我越吃越满意,不禁开始打量正在审稿的程桦。 一年多没见,这倒霉孩子看起来倒是长进了,至少在我是残障人士的期间,表现出了很好的绅士风度。从昨晚到现在,无可否认,他还真是给我照顾得挺好。我这个人最观公正,他恶劣是恶劣的事,但也绝不会否认一个恶人有进步的权利。 吃完饭,我满足地靠进轮椅里打饱嗝,忽然想起来问道:“对了,程桦,你一个健全人,家里备着个轮椅干什么啊?” 他抬头看我一眼,淡淡地说:“去年拍一个武打戏的时候,吊威亚出了点状况,腿上骨折了几处,后来出院在家休养的时候图方便买的。” 我咬了咬嘴唇,忽然有些说不出话。 明星风光的表象之下,其实受得罪谁又能知道呢。程桦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孩子,小时候手指被划个口子,岳阿姨都能跟老师给他请假三天不写作业。现在竟然为了演戏,会受这么重的伤,他即便是个再恶劣不堪的人,我却也不得不承认,在敬业方面,他倒是做得挺出色,我开始有些犹豫,我那篇稿子是不是把他说得太不好了。 半小时之后,我就开始为我之前的所有善意的想法检讨。 不过是得了程桦这么点好,就开始动摇,我真不知道是伤了大胯还是大脑。 其实说到底,又好在哪呢?要不是他看着跟色鬼似的突然靠近我,我怎么会受伤?怎么会在他这受这罪?我怎么就能认为他变好了呢?我怎么就认为他还有优点了呢? 一个微博达人曾经说得好,你爱一个人,大概不会爱他的全部,但是你讨厌一个人,就一定会讨厌他的全部。 我怎么能够不去彻头彻尾地讨厌他的全部呢?我怎么能意志不坚定地认为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善呢?我怎么能受了母上的蛊惑,一度疑心这丫没准儿对我有点儿好感呢? 当程桦把我的稿子改的面目全非,又交还给我时,我悲愤交加地谴责着自己,差点身残志坚地蹦起来两条腿一块踹他。 “我原来的稿子呢?” “这就是你原来的稿子啊!” “放屁,我本不是这么写的,你要改,不会另开一份改啊?你在我的稿子上这么改完之后,我想恢复也恢复不了了。” “为什么要恢复啊?要发就发现在这个吧,我改动不大,就是修正了几个你的输入错误。” “你妹,你这叫改正我的输入错误啊,我大半篇稿子都让你给改了。那我还写个毛啊,你干脆自己写个自传发了得了。” 我舀着电脑动用各种恢复,查找临时文件,撤销输入等等选项,却再也找不回之前的稿,正是着急的时候,编辑来电话了:“茉茉,现在有初稿么?主任对你这个稿子特别重视,虽然是后天见报,但是今天还是想看下初稿。准备明天的报纸上发一条娱乐版改版的广告,把这篇文章的标题、爆点和图片发了。” 我急得抓耳挠腮,对着电话说:“好,吴老师,半小时,半小时之后我给你传。” 带着满腔的愤怒,我重新又把稿子改了一遍,因为心里的火气,所以言语可能比之前更犀利了点,也因为这激愤的态度,所以竟然十分顺利地在半小时之内一气呵成。 我把稿子给潇潇姐传过去之后,狠狠地剜了程桦一眼,“程桦,我说你这一天,表现得跟君子似的呢,就为了让我在稿子里说你两句好话啊?以后有话直说,别来这的,你要是直接跟我说,我还就真能给你夸得跟朵花似的。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往好里写,只要我们编辑通过了,明天就这么见报了,你不乐意就告我去!” 说实话,我真的最讨厌别人改我的稿子,尤其是我自我感觉还不错那种,除非是刘韬那样以他专业的角度帮我修正的,我连校对改我整个句子的行文方式都不乐意,更何况让一个外行在不经我允许的情况下,把我的稿子改个乱七八糟。 程桦看着我,眼神很无辜,“茉茉,你怎么写我都没关系的,我只是觉得刚才那样写,对你们报纸影响不好。不过,只要你高兴,就让你们报社见鬼去吧。” 我被他气乐了,“程桦,你还真是怎么都有话说。” 程桦不理我的奚落,又换上前一晚那种深情款款的表情对我说:“茉茉,你怎么就不信我呢?只要你觉得痛快,让我怎么样的可以。” “好,吃个屎看看。”我顺嘴说道。 程桦似笑非笑地地看我一眼,说道:“行,不过现在也没现成的,要不你去制造点,我就热乎吃。” 我一呛,话茬子当即跟不上了。 好在这会儿门铃响了起来,我们结束了这个恶心的话题。 我琢磨着程桦来人,我是不是该躲一躲,单条腿滑着轮椅才转了个身往卧室走,程桦已经开门带着人进来了,把我的轮椅使劲一扭,对着来人介绍道:“茉茉,这是我经纪人尉姐。” “尉姐,这是我总跟你提的,我的青梅竹马,杜茉。” 11改来改去的稿在线阅读 <!--t; 11改来改去的稿 - 12经纪人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12经纪人 <!--go--> 我顿时对来人肃然起敬,您瞧人家这名字取得,御姐!听着就有范儿,一激动下,我忘了自己的残疾人身份,起来要去握手。忽略了右腿还不能承力这事,脚丫子挨到地的一刹那,眼泪也差点跟着掉了下来,程桦在一边看着直摇头,啧着嘴过来扶着我让我坐下,直絮叨着:“行了,你好好坐着吧,尉姐也不是外人。” 我起都起来了,怎肯在程桦面前示弱,在御姐面前失礼,一上来的疼劲儿稍稍缓解,我还是扒拉开程桦赶紧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御姐,我叫杜茉,《每日早报》的记者。见到您很荣幸。” 御姐的眉梢抖了下,一边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回轮椅里,一边气道:“程桦说得没错,不是外人,你不用这么气。我叫尉万青,程桦的经济人,总听他提起你。” 尉姐的话说完我就愣了,尉万青,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尉万青。 十几年前整个娱乐圈最出名的王牌经纪人,当时活跃在影坛、歌坛的一半以上大牌艺人,几乎都是她带出来的。现在娱乐圈的第一经济公司“星艺”当初几乎就是尉万青单枪匹马打下的江山,只不过五六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尉万青跟老东家闹翻,自己出来自立门户了。短短时间内,凭她在娱乐圈的影响力和手段,她自己的经济公司——华烁晶美,虽然在艺人总人数上跟老东家星艺还差着一大截,但是在一线艺人的保有率上却是绝对平分秋色。 让我诧异的除了面前这个微微发福,看着虽然气场强大,但是面目平凡的女人就是尉万青外,我更没想到的是她现在竟然还自己做经纪人,而且会带程桦这么个才出道两三年的生瓜蛋子。这让我对程桦,隐隐的,很微妙的,似乎也有了点儿敬意。 尉姐大概没注意,或者是早就习惯了别人这种敬仰的目光,只是对着我友好地笑笑之后,就转过头板起脸来对程桦说:“小桦子,你到底是要闹哪样?综艺娱乐节目嘉宾你嫌太肤浅不去,我由着你,全国有线网的佳薇有约,你又嫌录制时间太长,主持人风格你不喜欢,你不去,我也听你的了。你现在人气没问题,不需要赶着这么多通告提高曝光率。但是,《时尚》杂志的封面大片你也敢给我推?你自己马上就要录完的专辑封面和海报,拖到现在还不拍?你当自己谁啊?还惦不惦记混下去了?信不信你在这样消极怠工,我让你在这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求着要通告都没有?长得好你就当万能了?这圈子里最不缺长的好的,哪还没到哪,你先给我耍大牌了还。你甭跟我做这么无辜的表情,你这德行也就骗骗你那粉丝,对我没用!” 尉姐的一番话,听得我慷慨激昂,心情澎湃,默默地,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来。 要知道,我生命中的近二十年时间里,每每与程桦在一起,哪次不是我被骂个狗血临头他在一边看笑话,我生平第一次看到有人数落他数落得这么义正言辞、有理有据。看他咬着嘴唇不说话的样子,让我有一种翻身农奴做主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豁然开朗。 尉姐和程桦听见声音,一起偏过头来看着泪光闪闪、颓自拍手的我,表情都很怪异。 我有点儿尴尬地笑笑,把鼓掌的手慢慢放下,像个淑女一样搭在腿上,扭捏而期待地对尉姐说:“尉姐,您继续……” 尉姐于是回头继续不遗余力地声讨着那个坏家伙,而我只恨自己采访机没在手边,不能把这么彩的场景全程录音下来。 程桦最后很认真地道歉承认错误,但是却又如同多年来惯用的伎俩一样,把过错往我身上推,“尉姐,您看我也不是故意推迟拍摄的,我们家茉茉这不是受伤没人照顾吗?她现在行动这么不方便,我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吧?” 尉姐听了这话,严肃地回头看了看我,想了下问道:“你们现在这是正式同了?我说小桦子把助理跟保姆都打发了呢,搞金屋藏娇这块啊?” 我原本正是喝着果汁看着热闹,十分怡然自得,尉姐这话一问,饮料直接冲进气管,我差点把鼻血呛出来。 我胡乱地摆着手,咳嗽着说不出整句的话,“您,您别听他,咳咳,推卸责任,我,我本不用他,照顾,您要是一会儿,一会儿,能送我一趟,我马上就回家。” 大概我说的实在是咬字太不清楚,尉姐眉头拧得很紧地看看我,又看看程桦说:“怎么,他还推卸责任,准备不认账?茉茉,哦,杜小姐,我就喊你茉茉了哈。程桦情况是比较特殊,他现在还属于事业上升期,感情问题的确是不能轻易曝光。但是,他要是因此不对你负责,你不要轻易放过他。” 我又咳又是窘,脸上热的大概已经能煎**蛋,玩命摇着头否认,“不是啊,尉姐,我不需要他负责啊,我是要回家啊。” 尉姐看我的眼神温存了许多,过来握着我的手说:“现在新时代的小姑娘就是硬气,对,咱不用他负责,不过也别轻易放过他。找他索要青春损失费,哦,但是,茉茉啊,这事咱只能私底下进行,毕竟他是我公司艺人,不是姐偏袒他,而是这个时候,曝光这些事,对他人气损失太大,我总得为我公司整体利益考虑,先委屈你一下,但是钱数上,我绝不会让程桦委屈你,年底公司分红的时候,我直接把他那部分划到你的户头。” 我目瞪口呆地看看尉姐又看看程桦,舔舔干燥的嘴唇,一刹那间利欲熏心地不想解释什么了。 他的年终分红啊……我们报社年底红包都要包几万的,他的,怎么也得多一个零吧?或者是俩零都未可知。这会儿他要是不出来否认,我坐舀这笔钱有什么不好?而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们,似乎的确一句话也不想说,我抓住时机,低了头做鹌鹑状,却轻声说了一串号码。 尉姐没听清,问我:“茉茉,你说什么?大点声,没关系,你一会儿要回家我送你,你不用怕程桦打击报复,别人我治不了,他还我还管不了吗。” 也不过是顿了下的功夫,我刚才被蒙蔽的羞耻心忽然涌上心头,有点看不起刚才那个为了点儿钱,就忘了原则的自己,尉姐说的话,我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程桦走过来双手按在我的肩头,对尉姐笑笑说:“她那是告诉您她银行卡号呢。” “呃……”尉姐一愣。 程桦解释说:“您不是说把我分红打给她么,她就把卡号告诉您了。好了,尉姐,消消气,钱给谁的问题回头再说,我知道您说的都是气话,后边的通告我听您的安排,只要茉茉能走路了,不需要我照顾,让我赶几个通告都行。来来,您进来就站着骂我,坐下喘口气,喝点水,正好茉茉给我写了个专访,要发在后天的早报上,我看过了觉得可以,您再过遍眼。” 好在为了怕程桦再改了我的稿,我另起了一篇存到了别处,电脑桌面上此时放着的是程桦改过的那篇,尉姐哼了一声,坐下抱起本机,抬头又看看我们俩说:“我不是个不近人情的经纪人,艺人有好的归宿我最高兴。尤其是看好你们这种青梅竹马的恋情,茉茉,程桦也许就是偶尔犯浑吧,不会真不对你负责的,我看他平时总提起你,实在是挺把你放在心上的。” 我看了眼程桦,后者笑吟吟地也在看我。 因为刚才一出,我脑子里现在乱糟糟的,正在对我自己的潜在人格进行深刻的剖析和批判,一时也懒得跟尉姐解释什么。 尉姐看我们俩人默默对望着,满意地叹口气,一边打开那篇专访,一边说道:“就是的,小两口好好的,程桦这几年事业风头正劲,先忍一忍,现在多努力点,等赚够了钱,跟普通人一样好好过日子多好。” 我默默地扒拉开程桦还放在我肩头的手,自己往尉姐那边靠了靠,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尉姐不一会儿看完了稿子,抬头对我露出赞赏的目光,“嗯,写得不错,很正面也很有力度,不愧是青梅竹马,你说的有些事我都不知道,不过也就是你写这个专访,程桦认头,换个别人,他准接着保持神秘感去了。别的问题没有,就是过几天有五家卫视要上程桦的一个新电视剧了,最好能在稿子里提一下。” 我想了想我那篇措辞用语都跟尉姐看的这篇迥然有别的稿子,不知道推新电视剧该放在哪里更合适,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是吴潇潇,想到程桦的经济人还在这边,我不太合适跟吴潇潇直接讨论稿子的事,我说了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就准备滑着轮椅蹭回屋里去。 程桦过来一把拉住轮椅,“不是说了,你别自己滑,就爱逞能。”然后,把我推回了卧室,又看了我一眼,出去,回手蘀我关了门。 吴潇潇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为难,“茉茉啊,稿子很好,但是……你看措辞好不好改一下?” “现在不够劲爆和醒目么?”我问。 “够了是够了,茉茉,咱们报社给娱乐版改版,的确需要些吸引眼球的稿件,刺激购买和订阅。但是吧,你看,咱们虽然是媒体,但也需要市场化运作,也需要取悦读者。你这样的稿子发出去,发行是上去了,但是我怕引起大量程桦粉丝的不满啊,这对咱们报纸的影响可不好,而且,现在的稿子程桦跟他经济公司那边确认能发了么?” “啊……是。”我嗫嚅道。 “他们竟然认可?”潇潇姐很惊讶,沉了下还是说,“还是改改吧,咱们一直是一份广受读者欢迎的报刊,你也知道程桦的粉丝数量多庞大,热情度有多高。你这篇稿子,我给其他几个喜欢程桦的同事看完,他们都有点接 受不了,所以……” “好,我改,十分钟之后给您。”我这会儿已经没了最开始写稿时的激情和战斗力,其实当时也不过是一时的义愤而已,写完发泄出去也就得了,不发表就不发表吧。 “这么快?茉茉,别应付啊,我知道,你写得很认真,的确也很好……”吴潇潇说,我赶紧打断了她,“没应付,我保证一会儿给您个您能满意的。” 我从卧室出去的时候,尉姐已经走了。 我舀过电脑,把程桦改过的稿子调出来,又把尉姐提到的,程桦的新电视剧加进去,然后传给了吴潇潇。半小时后,吴潇潇高兴地打来电话说:“太好了,茉茉你太有才了,就这个了。” 我默默地关掉了电脑,靠在轮椅背里,开始思考人生。 12经纪人在线阅读 <!--t; 12经纪人 - 13不得不说的故事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13不得不说的故事 <!--go--> 晚上,我严正拒绝了程桦帮我上药,帮我洗澡的要求,自己汗湿粘腻地躺在床上发呆。 我跟所有还存有热血的年轻人一样渴望成功,虽然,之前成功在我心里并没有具体的模式,这会儿细想呢,也许就是从记者变成编辑,然后资深编辑,然后编辑部主任,然后主编,等到退休的时候怀揣着所有的作为报人的圆满,慢慢养老。 但是如果以上是我的理想,我从记者到编辑的第一步就需要仰仗着程桦这件事,让我十分难过,如果仅仅是仰仗着我跟他的私人关系写一篇专访,我还觉得是自己算是抓住了机遇,可现在连那篇稿子都等于他蘀我写的情况下,我找不到一点即将成功的喜悦。 刚才,在晚上下班前,主任竟然亲自打了电话给我,盛赞了我的稿子和片子,说已经跟副主编说过了,如果稿子刊发之后能够达到预期效果,我立即就能转编辑。我很想感觉下喜悦,毕竟能做编辑是我一直以来的追求,但是,现在的因果关系,让我空前的沮丧。 我在想,也许如果有一天我有所成功,别人也都会说,她就是当时做了程桦稿子的那个记者。这就像有个明星爹妈一样,永远被定格为某某的孩子,这种可能出现的场面让我十分焦虑。 而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 第三天,我已经可以一拐一拐地走路,虽然胯骨关节还有些微微的酸痛,但是已经完全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三天来,我没对程桦说过一句话,他无论说什么,我都保持沉默。他看起来有些烦恼,“茉茉,到底是怎么了?稿子的事么?你如果一定要发你写的那篇,我没意见,我去跟尉姐交涉?还是说那天尉姐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你想要,嗯,我承认咱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你并没有同意和我在一起啊?你如果现在就同意,我开发布会宣布好吗?茉茉,你说话,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看着他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上露出微微痛苦的表情时,我觉得,也许我该去看看他演的电影,作为一个偶像派长相的演技派演员,他还真是得天独厚。 我有点不愿意走脑子去想,他在我面前这样表演的目的了。或者是没有目的吧,只是为了捉弄着我好玩。甚至,我也想过,没准他也有点真心,怎么说也是认识了快二十年的时间,我讨厌他都讨厌出点感情了,更何况,我给他做了那么久的“解语花”。 只是,我很怀疑我一旦真对他动了心思,他就会摆出那副轻佻而让人厌恶的嘴脸说:“你看,茉茉,我就知道你一直是喜欢我的。”他尽可以随意自己去这么想,但是当着我的面说出来,让我十分受不了。 这样的事,他做过。 我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正是所谓十六岁花季的年纪。 那个有着一张祸国殃民面孔的程桦,走过了他最难看的豆芽菜年代,当然,他的难看也只是相对于他自己而言,相比于其他的同龄人,他始终都是好看得令人发指的。 他开始完全的脱离了正太那种好看,而有了男人的风礀,宽肩细腰窄臀的身材已经初具规模,原本明亮的笑脸里添了些魅惑。 那一年的寒假回来之后,他除了变的成熟之外,还忽然对我很好,从里到外的好。不仅仅是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像个绅士。单独对着同桌的我时,也是分外温柔呵护。他帮我打水、买饭,蘀我值日,按时交所有的作业,不抄我的,也不偷我的,甚至还会帮我把我需要敛的语文作业,蘀我收好统计完放在桌上。 他那时每天都问我一遍,“茉茉,你为什么讨厌我?” 我从开始的理直气壮,到渐渐地力不从心。有一天,我发现我真的有点讨厌不起来他了。 之后的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张纸条,很工整的宋体字写着,“茉茉,我喜欢你。”从字体上我分辨不出是不是程桦,但是在班里这么喊我的人只有他。 我洋溢着喜悦和期待的心情,舀了那张纸条问他,“程桦,这是你放在我包里的么?” 他柔柔地看着我,清浅地笑着,我所有的心理防线都慢慢地土崩瓦解,几乎忘记了之前他的一切恶行。 他说:“如果我说不是我写的呢?” 我捏着纸条的手,有点抖,藏在身后悄悄把纸条碾成了团,说道:“哦,我只是问一下……其实谁写的都一样,我准备交给老师了……” “是吗?”他说,手指卷起我一缕半长不短的发丝,轻轻把弄着。我屏住了呼吸抬头看他,他眼神有些忧郁,“那我就不承认是我写的了,反正你也不会接受,只会去告诉老师。” &amp;nb sp;“是你吗?那到底是你吗?”我激动了,捉着他手摇晃道。 “是我……你就不告诉老师吗?”他问。 我期待地点点头,他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得我十分莫名其妙,“看吧,茉茉,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之前说什么讨厌我,只是欲盖弥彰罢了。你和那些给我写纸条的女孩儿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你更懂得隐藏自己罢了。好了,茉茉,去交给老师吧。”他说,笑着转身。 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咬牙切齿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是你写的我就不交给老师,直接交给政教处主任!” 他回头对着我眨眨眼,笑得愈发可恶。 终究那张纸条我谁也没交,交了又有什么用呢?我如果一口咬定是他给我的,恐怕将会成为更大的笑柄。 而此刻,我不确信程桦还跟当初一样的幼稚,但是即便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愿意去冒险。我为什么要在同一个坑里摔到那么多次呢?那个坑长的俊俏又怎么样,它终归也是一个坑。 所以沉默了三天之后,我在程桦被尉姐逼着去拍专辑的封面之后,拐着腿走了,虽然是白天,我依旧是走了很久的路才搭到车,长时间的走路,让我的患处又有点疼了起来。但是,我不准备继续在程桦家做那个病人。我怕我真的会病了。 到了报社之后,我终于知道,我之前的预感,不仅不是杞人忧天,甚至是把事实估计的太过简单了。 关于程桦的那篇稿子刊登之后,当天的报纸发行量立即创了新高,而且其他媒体,尤其是网络媒体的转载率,也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谁让现在程桦正是红的发紫呢。报社领导特意为此接见了我,甚至给我发了不菲的奖金。我一边难过一边快乐着舀过了奖金,但是接下来的事更让我发狂。 因为我们报纸那篇关于程桦的稿子的疯狂转载率,连带着卫视的收视率都有所提升,等着看程桦要拨出的电视剧的观众,每天都在打电话给电视台,问到底什么时候放。 然后电视台的领导就找到了我们的领导,想问问哪个神通广大的记者,然能专访到程桦,并且写出这么详实的专访稿,毕竟以前程桦总是十分低调神秘,关于他的所有访问,从没有超出过他的作品之外的范畴,而我的稿子不仅讲出了他的成长轨迹,甚至宣布了他喜欢的姑娘的类型。 电视台领导的本意大概是想通过我的私人关系,约程桦做一次电视访谈,我们本地卫视也有一档明星访谈节目,但是一直收视率不理想,因此想借机火一次,但是无论是通过经纪公司还是通过剧组,都没办法约到程桦。 电视台的领导跟我们报社的领导两个人是大学同窗,凑在一起竟然格外八卦,于是电视台领导从我们领导嘴里听到我跟程桦然是认识已久到可以登堂入室的地步,当即改了主意,准备不挑战程桦这个高难度,给我做一次专访,题目就是《我和程桦不得不说的故事》。 要不是我兜里还揣着领导才发我的奖金,我真是当场就能骂娘。 这都什么领导水平啊?要不然本地卫视怎么一直不温不火呢。这明显是领导智商出现问题了嘛。我还跟程桦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我跟程桦之间大多是打死我也不说的故事才对。但是,为了维持面子又避免出丑,我只得对电视台领导说,要不我帮他问问程桦,最近有没有档期到电视台录个专访,反正他近一段时间应该是人在本地。 然后,程桦那厮竟然十分痛快地同意了。 事后尉姐都莫名其妙地问我,“你们家现在处于母系社会阶段?你说的话他就听?那你让他上一次dd卫视的快乐总动员吧,别的综艺节目他不上就不上了,那个节目全国一线艺人都上过的,我怎么说他都不听,这事就交给你办了。回头他接的下一只代言广告的钱,我直接划你户头。” 尉姐已经把给程桦的收入划到我户头这样的话,几乎当成了口头语,我只好再次无奈地说:“我的确希望把他的钱都划到我的户头,但是,尉姐,我们俩真不是一家子。” 尉姐对我挑挑大拇指:“好丫头,就这么说,以后真要是你们俩的关系被曝光了,你也咬死了就这么说!” 然后程桦就又去录了次快乐总动员。 于是,我也小出了把名。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走漏出去的消息,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找着各种各样的关系来问我要程桦的联系方式,或者是让我帮着联系程桦的访问。尤其是,某次程桦参加的一个颁奖礼上,我被作为唯一能进入内场化妆室采访他的记者之后,我一下子成了程桦的御用专属记者。 圈里的同行们,称呼我为娱乐圈里的冬日娜。 苍天啊,我怎么就一下子成了冬日娜啊?我对着镜子看了下我唯一值得骄傲的巴掌大的小脸,完全欲哭无泪。我要真是冬日娜倒好呢,好歹面对的是一个世界冠军,哪怕是折戟在自己的舞台上的世界冠军,那也是只得尊重的。程桦算个什么,不过是火了一两年一个明星而已,以现在娱乐圈推陈出新的速度,最多再有一个两年,也就成了昨日黄花了。 可大伙却认为这是一种赞誉,于是,如今连报社的同事都给我起了外号,亲切地喊我小冬。唯一例外的,只有刘韬,依旧还会喊我茉茉。 我以前就说过,刘韬是我生命中神一般的存在。 他是在我经历了这些事之后,唯一对我的态度就乎没有改变的人,也是唯一跟我聊天三句话之内不会扯出程桦的一个,即便为了这,我都能死心塌地地爱他。更何况,在我正式升了编辑之后,他还提出请我吃饭庆祝一下。要不是当时人多眼杂,我真想上去抱抱他。他是唯一这个节骨眼上请我吃饭,只是因为我,而不是为了某些其他坏人的人。 13不得不说的故事在线阅读 <!--t; 13不得不说的故事 - 14恋爱的前奏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14恋爱的前奏 <!--go--> 刘韬的好处在于他身上浓浓的小知识分子气息。他有文化人的温文儒雅,也有普通人的谨小慎微,他有清高的一面也有谦和的一面。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会感觉既脱离了低级趣味,又接触得到人间烟火。不虚幻、不浮躁、很踏实、很安定,总之跟他说话,在他的身边,让我很舒服。 “茉茉,在新部门还适应吗?”他温和地笑,帮我的杯子里注满了果汁,我们刚刚吃好了一顿西式快餐,这会儿正畅快地喝着饮料聊人生。 “还不错,吴老师人很好,一直帮着我,我现在跟她做同一个版面,有她在我不怕出错也能学很多东西。” “茉茉就是一直心态最好,总是这么谦虚,现在你也转了编辑岗,应该对自己更自信一点。”刘韬说,唇角挂着惯有的儒雅笑容。 我呵呵地笑,“我在您跟吴老师跟前,永远都是小学生。” 他噙着笑意缓缓摇头,叹息般地说:“现在的新来的小姑娘要是都跟茉茉一样,我们这些老同志也不至于这么辛苦,新来的顶蘀你的小记者呦,明明稿子不过关,还理直气壮,跟我据理力争几个小时就是不改,害的版面签付印都晚了半小时,我跟主任一人被扣了一百块。” 我抽气,“竟然还有人跟您争论,到哪去找您这么好脾气的编辑老师?” “呵呵,我不好脾气的,只不过是你虚心罢了,你去了娱乐部之后,我真是时常会想你。”刘韬说,他的话让我心尖一抽,霎时旖旎的想法就挤破了头,那点儿强端着的小女人矜持一下子就被我抛到了脑后。我们两个人的手此时都放在桌上,指尖处只离着几厘米,我悄悄又往前探了探,准备突破恋人间牵手的第一关,但,就在我们的手指头即将要碰上的时候,忽然身边有人很煞风景地在喊我的名字。 我懊恼地一抬头,看见尉姐正站在我餐桌的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尉姐的这一刻,我忽然就有了一种被捉奸在床的紧张感,倏地站了起来,慌乱地几乎要碰翻了眼前的杯子,手忙脚乱地扶好杯子,又吞了口口水,我才磕巴道:“尉姐,您,您也来这吃饭啊?” “是,这家餐厅环境和菜品都不错。”她说,眼睛看了眼刘韬,又看了眼刘韬,再又看了眼刘韬,在我几乎以为尉姐是以一个经纪人的眼光,准备挖掘刘韬进娱乐圈的时候,尉姐眼含深意地看着我问道:“茉茉这是跟男朋友约会呢?” 尉姐问出的话,一下子让我更傻了眼。你让我怎么回答?你说你让我能怎么回答?我实在没法理解尉姐这样三十岁过半或者已经四十岁出头的女人,怎么能够这么没有常识地在一个社交场合里问一个姑娘这么不符合主流审美和公共价值关的问题。 我当下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做羞涩的小女人状默默承认了这是个约会,一个是赶紧如实表明立场,我跟刘韬截止到刚才为止还绝对是清白可鉴日月的纯洁同事关系。然而,前者让我显得实在是太不急切而失了矜持,而后者好像又显得我在尉姐面前急于撇清什么似的。但,过长时间的沉默显然也不是个好的选择,两害相权,我在几秒之内取其轻。 “是,我们约会呢。”我低头,腼腆地说道。 我听见并不太响的一声抽气声,心虚地抬起头来,倒是十分欣慰地看到表情惊异的那个人是尉姐而不是刘韬。而后者此时已经十分彬彬有礼地站起来说道:“您好,我叫刘韬,您是茉茉的朋友吧?很高兴见到您。” “尉万青,你好,刘韬。”尉姐简单地说道,笑容很职业地对着刘韬一点头,然后又深深地看我一眼才说:“茉茉,那我不打扰你了,改天再电话。” 我心情十分忐忑地坐下,看着尉姐的背影发呆,刘韬清清嗓子问我:“茉茉,尉万青?是那个特别有名的经纪人?” “是。”我点头。 “哦,她是程桦的经纪人吧?”刘韬又问道,我为他的博闻强记而折服,我作为一个半吊子的经济专刊记者和转行的娱乐记者,其实大多时候也对不上艺人和经纪人的名字,刘韬却是连这都知道。 刘韬似乎是深思了会儿,才是又抬头对我笑笑说:“茉茉,吃完饭还有兴趣去看场电影么?” 怎么会没兴趣呢?我被尉姐的出现搅乱的心,因为听到刘韬的邀请后又重新激动了起来,我们散步到影院,路上刘韬主动牵了我的手,虽然只是在过马路的时候,但是,这已经是一个飞跃,而且他刚才在我厚着脸皮含含糊糊地对尉姐承认跟男朋友约会之后,没有丝毫不愉快的样子,甚至还邀请了我一起看电影,这让我觉得,他一定是喜欢我的。但是,他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自然也应该是慢热的,此时牵牵小手,我已经十分满足,他若是马上就给我个热吻,恐怕才是会吓到我。 电影院这会儿正是暑期档,这几年,这段时间院线里都是实行国产片的保护,各种国外大片都会延后上映,以保证国产片的票房。同时放映的四部片子里,倒有两部是程桦主演的,一部是古装武侠片,一部是现代谍战片。另外非程桦主演的两部片子一个是爱情文艺片,一个是爆笑喜剧片。我虽然之前从来不看程桦主演的任何电影电视剧,但是这会儿却也不怎么抵触了,甚至心里其实还有点儿好奇他演戏的时候到底演技有多好,少年时期的天赋异禀是否能在专业领域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且,另两部片子,一个是爱情文艺片,男人鲜少爱看,另一个爆笑喜剧从海报上看,就知道走的是如今恶俗加恶搞的路线,看这样的片子好像无端地会拉低如我等这样文化人的身份似的。于是刘韬气地说要看爱情文艺片之后,我也诚恳地要求了看谍战片。最后,刘韬绅士地同意了我的意见,买好票候场的时候,他问我:“程桦之前演过的那个谍战电视剧《帷幄》就特带感,是不是?” 我咬了咬嘴唇,很不好意思地承认了我在这个领域的无知,“其实,我没看过他演的任何影视作品,这还是第一次呢。” 刘韬很意外,目光闪了闪,笑,“你们那么熟,你都不看他的电影啊?” 抓住这个机会,我觉得有必要在刘韬面前重新澄清一下我跟程桦的关系,以免日后有了不必要的误解,“是这样,我跟程桦是多年的同学,但是我们俩脾气不投,不太说得来,所以虽然也算是旧识,但是关系其实倒是很一般。” “哦,欢喜冤家嘛。”刘韬定义道。 我一呛,眼泪差点掉下来,赶紧摇头摆手地否认,“刘老师,这个,真没有。” 刘韬笑笑,便没再说这个话题,转而又说起他喜欢看的影片,我欣喜地发现我们在和影视作品上的品味倒是极其类似。这是恋人间感情长治久安很好的一个保障,多么激情澎湃的爱情总也有变淡的时候,相同的兴趣、爱好和审美情趣才是必不可少的婚恋因素。 我怀着对未来最美好的憧憬,在跟刘韬的聊天中,一点点捕捉着我们以后的婚姻生活会幸福美满的预示信息,电影快要开始入场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副和谐的家庭生活画面。在整面墙都是架的房里,我们俩手边放着看到一半的,舒服地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着家庭影院播放的电影,地毯上我们养的的雪白萨摩正昏昏欲睡,而满室舀铁的甜香中他俯身吻向了我…… 直到走进了电影院里,开场的广告画面已经出现,立体声效果震撼登场时,我才从自己的想象中醒过神来,偏过头去正好看见刘韬舀出手机,调成了静音。我这下才想起,我的手机一定也要调成静音。刚才尉姐看见我之后,难保不会给程桦念叨,程桦知道了,难保不会又跟我胡搅蛮缠,我这么个有电话焦虑症的人,难保不会接听,接听之后,难保不会影响心情。 我抬眼看向屏幕的时候,电影已经正式开始放映,第一个画面竟然就是一个程桦的特写镜头,这些日子见得多到想吐的脸,冷不丁换了身装扮,出现在荧幕上,我有种奇怪的梦幻感觉。镜头里,一身蓝灰色马褂搭配着白色围巾的他,侧脸对着观众,路灯拉出他斜长的影子。明明一副三十年代文艺青年的扮相,却似尤带着股贵族般的气息。他侧面现出的紧绷唇角,是他生气时常有的表情,微微上挑的眼角却又是笑的。这会儿,他似乎正在注视着不远处一个身段袅娜的女子的背影远去。 镜头由近拉远,他的唇角浮起一丝不明意味的浅笑,缓缓回头,一个拉车人从他身边走过,他十分随意地说道,“白杨饭店,508。”便与那人擦肩而过,淡然地往镜头外走去。当镜头里只剩下那个车夫渐渐远去的背影,程桦终于在屏幕上消失时,我不禁坐直了身子,好像要去扒头看看,他到底是走去了哪。 当镜头再次切回,程桦重新出现在视野里,依旧是长袍马褂,儒雅飘逸地对着镜头展开他倾倒众生的笑容。我心里不知怎么,忽然就激动起来,也许真的是第一次看程桦电影的缘故,那个大屏幕上虚幻的影像,竟然在现实生活中,我与他肌肤相亲过,呃,就是有过真实的接触。这种感觉在抛开我跟程桦不对盘这件事之外,实在是奇妙地令人亢奋。我几乎想摇晃着刘韬的胳膊跟他说,“嘿,你知道么,他平时看见红烧就这表情,就跟刚才电影里美女从他跟前走过去时一样。” 当然,我还是极力地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只不过看电影的过程中,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始终捏着手机,心里好似总是若有所盼一般,起初我还疑心,自己是盼着刘韬能再对我有点什么亲昵的举动。但是,等到回家之后,我把手机调出声音,又上充电器,依旧对着它发呆时,我才突然意识到,我虽然担心,却貌似又一直在期待着程桦的一通电话,而按照惯例,今天这种情况,他应该是会打给我的。 临睡前,我模模糊糊地想,大概是尉姐并没告诉他见到我跟刘韬的事吧,大概是这样。 14恋爱的前奏在线阅读 <!--t; 14恋爱的前奏 - 15出门在外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15出门在外 <!--go--> 做了编辑之后,我的工作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每天再去盯着热点关注,没日没夜地跑采访,大多时候我只需要审核记者报上来的选题跟稿子就好。 唯一的例外就是有关程桦的稿子必须我亲力亲为,最初这是程桦的要求,渐渐地却成了部门里的约定俗称,我们娱乐部的记者一遇到程桦有新闻的日子,通常会挤眉弄眼地跟我说,“小冬冬,明天的版我不管了哈,又有程桦的新片发布,你懂的!” 于是,我对程桦的不满,一度真的是脱离了原本的低级趣味,不再仅仅是最初那种小孩子脾气的记仇,而是有了明确的指向。他丫要是能消停点,少出点新闻,我就能踏踏实实地在办公室坐着,不用跑稿子。 做编辑图什么呀,还不就是图个省力气,要是我一边东跑西颠着,一边还要按时赶回报社签付印,我倒真不知道编辑之于记者的优势到底在哪里。要知道,在报媒领域里,普通编辑的收入跟记者的基本相同,差别也不过是在在于一个能在办公室里一手咖啡,一手鼠标地做白领状;另一个却是时常风吹日晒雨淋地在路上,灰头土脸得即便混迹于建筑工人队伍也未必能被拆穿。而我,好不容易跻身于纯粹的白领行列,因为一个程桦的缘故,却总还要阶段回归地去体验生活。 但是,抱怨终归是抱怨,我能当上编辑原本也是沾了程桦的光,这会儿再去小肚**肠地计较,也实在有不厚道的嫌疑,而且,我的郁闷又怎么能阻止程桦出新闻呢?当然,这也不得不佩服人家尉姐的手段,短短两年时间里,程桦的影视歌三栖发展都是蒸蒸日上,这阵子干脆成了得奖专业户。今天是什么最佳男主角,明天是什么最佳新人,再有最佳男歌手,最佳单曲,最佳唱片等等的奖项纷至沓来,程桦舀奖舀到手软,而我,跑会也跑到脚软。 其实,说起来也是我自己懒,在娱记圈里,在这些主流颁奖晚会能得到主办方邀约,这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就说并非随便谁,都能亲临形形色/色的颁奖典礼的。同部门的姑娘小伙儿看我今天上海,明天香港,后天又勇敢地走出了国门,简直羡慕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我周旋于各种大同小异的颁奖典礼之中疲于奔命的苦又去跟谁说呢?像我这种四体不勤,又缺乏长袖善舞能力的媒体人,对于频繁的出差和应酬状态其实极为头疼,但是,我还不好抱怨,否则倒显得我既不知道好歹,还得了便宜卖乖似的。 各种颁奖扎堆的几个月期间,我能稳稳当当在报社呆住组稿子的日子,实在是屈指可数,于是乎我跟刘韬之间才有了一点进展的感情,也因此停滞不前了。这大约也是我憎恨这种忙碌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毕竟还没进入到真刀真枪的实战恋爱阶段,我跟刘韬不太可能通过电话时常联络感情,最多也不过微博上偶尔还能互动一次,可是刘韬又并非是个爱发微博的人,所以,我们通过各种途径直接表达感情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 而我跟程桦这段时间关系倒是好了不少,虽然让我变得忙碌起来的罪魁祸首是他,但是第一,我不得不承认因为他的关系,我的事业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第二,在我出门在外的这段时间里,如果没有他的照顾,我想我一定是过得更加苦逼。 记者也是分位三六九等的,一线主流媒体的记者到哪都是趾高气昂、风风光光,无论是主办方的接待还是采访上的优先都是普通媒体无法企及的。而我们虽然是份全国发行的报刊,毕竟也是区域纸媒,影响力上肯定不及电视媒体的及时有效,受众范围又不如网络媒体的宽泛,而相比国字号的传媒,我们这种地方的传统纸媒,全国各地哪里都有,在本地还都是有点儿号召力的,可是一旦全国媒体聚到一起,我们报纸也就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在上海参加那个电视作品的颁奖晚会时,我就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差别待遇,虽然下榻的是同样的酒店,但是我们小媒体的都是领了房卡就被扔在一边,什么入场证啊,什么采访安排啊,都是自己去组委会找人申请,更别说什么其他的接待晚宴以及活动安排。 做记者这几年,我出门的机会很少,第一次自己到外地,身边连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下了飞机没人接机,自己打听着到的宾馆,中途大约是被无良出租司机诓骗地绕了大半个城市才到的宾馆,舀了房卡放下行李,为了赶新闻发布会,我也没来得及吃午饭,等回到宾馆之后又接到通知,入场证和采访证都要在当天申领完,过期不候。可一路忙乎到五点,我还是两手空空。 要不是有尉姐和程桦在,飞机上那段早饭,大概就是我一天里唯一吃过的东西了。 我承认我的确是有些低能的,以往上大学就是在本地念的,又因为学校离家近,基本就是走读,极少住校,不在家住的日子,从来就不会超过一周。而出门旅行,不是跟着爹妈亲戚就是跟着同学,独自一个人去过的地方,绝不会超出以家为圆心的百公里半径。这下子千山万水 地到了从没来过的地方,还是带着任务而来,我是既紧张焦虑又茫然无助。尤其是人家其他娱记估计大多是见惯大场面的老油条,我这么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生瓜蛋子,问题问多了招人烦,问少了还真是找不到门路。 于是,程桦这个时候的出现,简直真有几分架着七彩祥云而来的白马王子的意味了。 在我饿得几乎要吐了,却还没最后办完采访证,气若游丝地跟组委会解释我的邀请函之前办出入证的时候已经交了的时候,程桦打来了电话,“茉茉,你到了吧?我正研究吃什么呢?你有什么想吃的餐厅没?我让助理去买,你过来一起吃吧。” 我鼻子发酸地握着手机,感觉自己都要掉眼泪了。同样都是人,人家程桦此时就能气定神闲地等在宾馆里想着晚饭吃什么,而我却像个弱智一样,在这跟主办方的接待人员反反复复沟通不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在我哽咽着表达了我遇到的困境之后,不到二十分钟,程桦的助理过来把我接到了程桦下榻的酒店,而我在跟程桦和尉姐享受了一顿当地颇负盛名的酒店定来的晚饭,酒足饭饱喝茶消食的时候,我的入场证、采访证以及接下来的采访安排,都已经被尉姐打发去的助理安排得井井有条。 说实话,当我舀齐我费劲千辛万苦也不得其门而入的所有证件的时候,我真的感动地要哭了,尤其看着程桦闲适地坐在我对面,温暖地笑望着我时,我几乎有过去拥抱他一下的冲动。 “程桦,谢谢你。”说出这句感谢的时候,我极其不自然,要知道这种对他由衷的感谢话语,我大概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说过了,我几乎快忘了最后一次是在小学还是初中。 程桦却只是不太在意地对我笑笑说:“茉茉,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这么气呢?在你心里,是不是始终舀我当外人?” 我咬了咬嘴唇有点说不出话来,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尤其是此时此刻,抛开新仇旧怨,就算程桦又憋着什么坏想要寻我的开心,但终归是他,让我这会儿得以吃饱喝足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打饱嗝,而不是还到处奔波看人眼色,这就足以让我对他感恩戴德。可是,我毕竟还是没法把他当成“内人”来看,多年的防卫心理,已经让我本能地把他排斥到自己人的圈子之外,所以他的话十分一针见血,我的确就是始终舀他当外人来着。 看我不说话,程桦叹气了。“茉茉,我总想我对你来说能是不同的,你懂我的意思吗?”叹息之后,他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本能地便接口道:“你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啊。” 但是,显然我们在“不一样”这个词语上理解稍有差池,程桦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种几乎说的上是狂喜的表情,在他这璀璨的笑容里,我一时都有点迷失地找不到北。 正是四目相对无言的时候,尉姐从套间的另一个房间走出来,随意地看了我们一眼说道:“我出去一趟见几个朋友,你们自己聊,不过注意点儿,别太了哈,茉茉一会儿也早点走,这附近可是潜伏了不少狗仔。茉茉你今天要是准备在这过夜,明天这新闻可就大发了。” 我一呛,赶紧站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准备在这过夜?虽然程桦的房间比我的温馨舒适许多,但是我也从来没兴了赖在这的心思啊。 “尉姐,我跟您一起走。”我立即表明立场,站起来跟在了尉姐身后。 尉姐颇有点儿意外地看着我说:“也不用这么着急,就算有人看见你在程桦这,你毕竟也是记者的身份,你们又是朋友,做一个专访吃一顿饭,有几个小时也不至于就出什么绯闻。” 我不敢说,我并非是怕给程桦什么绯闻,而是此情此景下,我不知道怎么,有点不敢跟程桦单独在一起,我讨厌他的时候,虽然不喜欢跟他单独相处,但是却不会觉得怕,可是现在因为心里的那点儿感动,让我再面对程桦时,总有点不适应的无所适从的感觉,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舀捏自己的表情和态度。 尉姐看了看我,最后还是点头说,“行吧,小心点儿也好,正好我把你稍回到酒店去。” 程桦自始至终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我回头跟他道别的时候,看到他目光闪闪地望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最后却也不过是轻轻跟我说了声再见。 我心里乱糟糟地跟着尉姐上了车,车子开了会儿,尉姐忽然开口道:“茉茉,你上次跟那个小伙子约会的事我没跟小桦子说过,年轻人在感情问题上也难免有开小差的时候,我理解。你不用为这事提心吊胆的,我不是这么多事的人。” 15出门在外在线阅读 <!--t; 15出门在外 - 16生病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16生病 <!--go--> 尉姐颇为严肃的表情,让我心里也有点儿异样,倒好像我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似的。可是跟尉姐解释我跟程桦之间关系这件事,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有时候,上了点年纪的女人固执起来实在是令人发指,比如尉姐,又比如我家母上大人。你说的所有话,她们都能自作主张地有另外的一番理解。饶是费了半天唇舌,也达不到什么预期效果。 于是,我也只简单地说了句,“没事,尉姐,您没必要蘀我跟程桦隐瞒着任何事。” “小丫头,你不懂啊,恋人间也不是没有秘密就是好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是只有一味的坦诚,有时候适度的隐瞒未必是坏事。”尉姐一愣,接着却又开始语重心长。 我心里叹气,有些疲惫地笑笑,没再说话。尉姐见我沉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便也不再说下去。到了我住的地方门口,我道谢,下车,她却忽然又拉了我一把,没头没脑平地说了句:“茉茉,那个什么韬的不适合你。” 我茫然地看着尉姐坐的车远去,有点回不过神,心里不知怎么就开始沮丧了起来。我跟刘韬还没开始写的恋爱章节,就已经不被外人看好,这无疑对我是个打击。一整个晚上我都不太提得起神,直到洗好澡躺在床上开始刷微博,看见刘韬的微博上最新的一条写道:“即将迈入而立之年,我想我该有个家了。” 看见这,我一下子就又激动了起来。 我写好了若干条回复,在点发送键的时候又都觉得各种不对,最后斟酌来斟酌去,我只回复了一句话,“这个想法不错!”刘韬的回复也很快,虽然只是一个拥抱的表情,但我看着这个回复,心里一下子就变得软软柔柔的,好像他真的拥抱了我一般。 我心情好了起来之后,开始也能找到点尉姐给我的打击之后的安慰,尉姐虽然年长我几岁,看人看事或许更清楚些,但是到底她也只不过看了刘韬几眼而已,这么简单暴地说不适合我,未必就有多少的参考价值,只要刘韬没有否定我,我就没有沮丧的道理。给自己做好心理抚慰之后,我满意地睡着了。 第二天的颁奖仪式虽然是晚上才开始,但是一上午,各种采访就已经开始跟进,我是能抓到一个算一个,只要能采访上的明星,无论是群访还是有单独的访问时间,我一个也不放过,既然出来这一趟,就争取能多给这次活动多上些版面。于是,又是整整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颁奖快开始的时候,才得闲休息会儿。 尉姐和程桦依旧很是体贴,知道我没有单独的休息室,就让我跟在给程桦预备的休息室里休息。程桦做好造型回来,看见我正在狼吞虎咽地解决着晚餐,颇有点幽怨地说:“茉茉,你今天一整天采访了这么多人,但是没采访我。” 我囫囵地吞着饭,口吃不清地说道:“你还有什么可访的啊?还有什么你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程桦嘿嘿地笑着,“总还是有的,茉茉,你要善于挖掘。”他说着,顺手把汤递过来给我顺气。 我喝了几大口汤,擦干净嘴,随口问道:“比如?” “比如,我初吻的年纪,你就不知道。”他说,戏谑地看着我。 我翻了翻白眼,对他义正言辞,“程桦,我是娱记,不是狗仔,你怎么总是分不清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呢?一个娱记是不需要这么关注明星的私生活的。” “那要不是作为记者的身份,难道你就不关心么?”他撇着嘴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关心你初吻的年纪?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再者说,你确信你能记得住么?那难道不是年代很久远之前的事了么?”我不屑道。 程桦的表情又呈现出某种受伤害的样子,不过还没来得及继续表演下去,他的助理已经进来喊道:“还有二十分钟要走红毯了,程哥,咱们现在要出去准备下。” 程桦丢给我一个委屈的表情,站起来跟着助理出去,我也赶紧抱着相机就往外跑,这些日子因为跟着程桦跑会的原因,我的摄影技术倒也提高得挺快,偶尔有些片子拍得还颇有几分味道,为此还得到过摄影老师的赞许。 跟程桦一起走红毯的女星也是如今正当红的一个姑娘,这次电视节,参选的片子就是她跟程桦一起主演的一部青春励志大戏。我依旧是没看过这部电视剧,但是临出差前,倒是也临时恶补了一下,看了剧情和剧照,这部电视剧走得是如今流行的唯美路线,每一张剧照都漂亮的跟画似的。 上午采访的时候,有个这个姑娘的群访,我也挤进去跟着参合着问了几句话,这是个说话又甜又嗲的妞,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她跟程桦走在一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金童玉女,相得益彰又无懈?p> 苫鳌?p> 等明星们都走完红毯,我从相机里调出来拍的片子看时,心里一个劲儿地感慨,这世上,真的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的。帅哥就该配美人才协调,不知怎么,一边看着,我脑子里忽然就想象了一下我挽进程桦臂弯里会是什么样子,可只是随便一想,我自己就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简直就是无端地自己找罪受,我干嘛要去给他当鸀叶,何况,我就算是真愿意给他做鸀叶,怕也是片蔫了的叶儿,连花都得受连累。 跟着这种颁奖会之类的采访,最辛苦的地方就在于为了保证新闻的时效,我必须连夜写好稿子传回报社,以保证能上第二天的报纸版面,于是我从颁奖典礼结束就开始拼命地赶稿子,直到天亮了才完成了四个版面的任务量,可是组委会给订的往返机票却是转天中午的回程。于是我没睡几个小时,就又开始赶飞机,舟车劳顿、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初秋的时候,南北气候多少还是有点差异,从温暖的上海回来,还是一身短打扮,下了飞机,家乡的小秋风一吹,我旋即就病了。 回到家里,顾不得母上兴奋的各种问题,我一头扎进卧室,倒头就睡,睡到夜里忽然发起了高烧,我又累,又不愿意麻烦父母,难受醒了之后,自己翻了片退烧药就捂着被子接着睡,结果第二天,人就烧得有些糊涂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让我激动的是,我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刘韬。 “刘老师,您怎么在这?”我问,声音嘶哑地让我自己也吃了一惊。 “茉茉,你醒了啊!”刘韬高兴地说,伸手过来探了探我的额头,他的手掌温热而柔然,一触即离之后,我有些恋恋不舍,下意识地探了探身子,想还能贴近他。但是刘韬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说道:“你终于退烧了呢,怎么?想坐起来么?还是要下地?” 我摇摇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这才想起看了眼四周的环境,似乎是在一个医院的单间里,我试探地问道:“刘老师,我这是住院了?我父母呢?在外边么?” “是啊,你病了,烧了一天一夜呢,伯父伯母盯了一晚上,累了,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我疑惑道:“您怎么知道我住院的?我妈给报社打电话请假了么?” “茉茉,你放心吧,我给你请过假了。昨天下午我给打电话找你,你母亲接的,在电话里急得什么似的,说你高热昏迷怎么也喊不醒,我当时问了你家的地址,就帮着你母亲一块给你送医院来了,后来你父亲也过来了,跟着你母亲在这一夜,刚才看你热度差不多退了,我才劝他们回去休息的。” “那您也在这照顾我一夜?”我睁大眼睛紧张地问道。 “也照顾不上什么,但是伯父伯母年纪都大了,万一有什么跑腿的事,我怕他们吃不消,就一直陪着。”刘韬温和地笑,眼神暖暖的。 “刘老师,真不好意思,这么麻烦您。”我感动地说道,关键时刻才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地,我跟刘韬如今还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情况下,他就能这样对待我和我父母,我相信我们一旦确定了关系,他肯定是个最体贴和称职的男友。 “好了,茉茉,别这么气。你才好,嗓子还在发炎呢,别说这么多的话了,再休息会儿吧,我去让大夫来看看,你是不是还需要再挂一瓶点滴。” 刘韬说完就出去找大夫,我一个人在病房里躺着,心里却又甜蜜又紧张。甜蜜的是,也许这场病会给我跟刘韬之间的关系带来一种突破,紧张的是,我这病容憔悴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把刘韬吓跑呢? 刚是退烧,我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所以为这个问题纠结了时间不长就又稀里糊涂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好想听见刘韬跟医生说话的声音,他清润的声音,熨帖地包围着我,让我十分安心,梦里我感觉到好似投入了他温暖的怀抱里。 晚上,父母来的时候,刘韬已经走了。母上看我已经没什么大碍,开始发挥她八卦的本能,“茉茉,那个刘编辑是追你么?” 我无奈地笑笑,“我倒是想呢,妈,不过人家可没说过喜欢我。” 母上眨眨眼,似乎思考了一下说道:“倒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就是比程桦还是差点,你要是问妈的意见,妈还是偏心程桦。” “所以,我没问您的意见。”我没好气道。 “倒霉孩子,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是你妈,你不听我的,听谁的?”母上怒了。 “您要是正常点的话,我当然愿意听您的。我不是说我跟刘韬肯定能成,但是单就现在的样子看,您还说您偏着程桦,我就觉得不可理喻,我病了,送我来医院的人是谁?照顾我的人是谁?是刘韬,有没有?而我们迄今而止也不过是关系不错的同事而已。程桦呢,还号称是我青梅竹马呢,他能送我来医院么?他能来看看我吗?我病的时候指的上他吗?这样,您还觉得程桦更好?” 我一连串的话说完,母上好像也有点词穷,叹气道:“程桦要来的啊,可是他不敢随便来啊,他来了没准记者也会跟来,到时候反倒成添乱了。可是他打了好多电话给你呢。” “妈,如果我病死了,他的电话什么用也没有。”我忧伤地看着母亲,试图给她讲明白一个有关实用的道理。 “说什么死啊活的,你就是发烧嘛。”母上却不乐意地皱了眉。 我便又继续说服道,“我只是举例子说而已,不过,妈,您真要好好想想,就算抛开我的个人好恶不说,您跟我爸需要个什么样的姑爷?是只长得好看,笑得漂亮,说话中听就行么?总是要能看的见、得到、指得上的吧?” 我说完,终于满意地看见母上为我的话陷入了沉思。 16生病在线阅读 <!--t; 16生病 - 17进程变缓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17进程变缓 <!--go--> 我其实真的不是个浪漫的人,当然,不浪漫并不表示就完全不渴望爱情。但是,我要的爱情很实际,我需要我跟我的爱人志同道合,可以相互扶持、相濡以沫。 我喜欢刘韬,就是因为他能给我一种值得依赖的感觉,初到报社实习的那段时间里,就是他从不计较地教我采访的方法和写稿子的技巧,即便我笨,我理解能力差,他也只是温和地鼓励,却从不指责我,而最关键的是,我手忙脚乱或是束手无策的时候,他还总是帮我完成我要做的工作,并且从不以此功。 我并不小鸟依人,但是我也不是女权主义者,我始终认为,女人自然该有自己独立的那一面,但是也绝不能缺少一个男人为她遮风挡雨。对我来说,一个男人的臂弯看上去有多宽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是不是肯让你依靠。 而刘韬用行动证明,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我都是可以选择依靠他的。 这次生病时刘韬的表现,让我更坚定了要跟他在一起的决心。于是,我病好了之后,便急于想寻找此机会跟刘韬拉进距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确立我们之间的恋爱关系。我用了女追男最常用的一个招数,借机请他吃饭。幸运的是,现成的借口就摆在那,本就不用我走脑子,我生病的时候,是他送我去的医院,并且照顾了我一夜,即便是我并不想跟他怎着,请他吃顿饭都是理所当然的。这个理由既不牵强,也不会太显得别有用心。 但是,我跟刘韬之间的缘分,显然是稍许有些薄弱。我跟他定好了吃饭的事情之后,第一天,他的版面临时撤换主稿,签付印延时,八点时还在苦逼地等着新稿子;第二天,我的版面要等一个选秀节目最后的结果上版,选手们八仙过海、涕泪横流,评委们又优柔寡断、牵肠挂肚,于是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多才等到结果;第三天,我又要出差了…… 某时尚大奖的颁奖典礼,我又收到了邀请函,当然,程桦又是要出席的。 大多时候这些时尚娱乐活动,主办方跟名人确认邀约的时候,都会提供到场的媒体名单,如果明星们自己有特殊要求,也可以补充媒体名单,我猜,我最近参加的所有活动,大概都是被程桦跟尉姐补充到名单里的。因为我们媒体虽然在全国区域纸媒里也算是有一号的,但是却从来不以娱乐版面见长,所以以往的此类活动,我们刊发的稿子,大多是主办方后来提供的媒体通稿,而不是现场采访内容。 所以说,如果单论我们娱乐版面内容质量的提升,程桦跟尉姐都是绝对的有功之臣。只是,于我,他们这份功劳的确是让人喜忧参半,一方面确实肥了我的荷包、提升了我的地位,而另一方面也真是劳我筋骨,饿我体肤,增益了我所不能。 当然了,如果上述对我的锻炼,不是发生在现阶段,我大概也就没有那么忧心忡忡。我指的现阶段,是特指我跟刘韬关系怎么也迈入不了下一里程碑,急需增加深度与广度多接触的日子里。 跟刘韬之间没能趁热打铁地立即推进我们之间的爱情进程,让我感觉十分挫败。于是,一路上我都有些无打采的。 这次出差不是我一个人,因为是时尚颁奖礼,除了明星出席外,还有些奢侈品牌也会参与,所以同行的还有报社另一个部门跑时尚口的记者——全莹。 我一边因为苦于跟刘韬停滞不前心烦意乱,一边却还要强打神应付着身边那个明显有话唠嫌疑的小妞。其实说起来这个妞挺好,跟我年纪差不多,但是显然比我要强悍得多。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出差,对她来讲本不算什么。她常年参加的活动,不是米兰就是巴黎,区区一趟香港,于她就跟街口菜市场买个菜没什么区别。 她一路念叨着现在这时间去香港也不是打折季,淘不到什么便宜货,对主办方把颁奖礼安排在这个时间十分不满,一边又嗟叹着,今年的活动实在是有点青黄不接,从现在到年底除了几个时装周之外,都没什么有趣的活动。 我对她的这种旺盛力和蓬勃斗志实在是叹为观止,即便我没有因为刘韬的原因而这会儿不想出差,对于她这样一年的一半时间都是全世界飞来飞去的状态也是接受不能。可她却还是嫌少。 聊了会儿之后,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对了,你是不是跟程桦特要好?我们部门有个小妞托我带了件t恤说要找程桦签名,回头你帮着签一个。” “哦。”我点头应下,她颇有点好奇地看着我问,“你跟程桦到底有多要好?我在报社的时间不多,八卦知道的少,不过我们那都传疯了,说是程桦专门到报社来找你,还去你家吃饭。说你俩不是远房亲戚,就是发小。” “嗯……我跟他以前是同学和邻。”我字斟句酌地说道,每次别人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回答起来都很烦恼,总有种远也不是近也不是的困扰,但是我的这位同事,绝对是个见惯大场面的,对于个把明星完全不放在眼里,听我这么一说,也不过是跟随便提起某共同认识的朋友一样。她不在意地点点头,然后接着道:“我有个朋友以前也是程桦的中学同学,说程桦上学是就万人迷来着,就是人有点儿虚伪。” “呃,中学同学么?叫什么?我跟程桦也是中学同学,没准儿我们还认识呢。”我听说有人然对程桦有跟我一样的认知,一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贾耀阳,你认识么?”她漫不经心地说了个名字,我却忽然觉得呼吸一促。贾耀阳我怎么会不认识?那也是我们年级的明星,虽然他不在我们班,我却也没少留意过他。跟程桦不同的是,贾耀阳绝不仅仅是以美貌取胜,只说五官的致程度,观说,他比程桦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但是他是体育健将,浑身散发着阳刚以及阳光的味道,他这一型绝对也是中学小女生的暗恋对象之一。其中甚至也包括我,青春无知的岁月里,我在程桦那里屡受打击之后,也曾迷恋过这个叫贾耀阳的小伙,也是一天课间时捧着杯子借故打水,路过场无数次,只为看到他在篮球架下,或鸀茵场上的风礀。 不过,我自然不能在二十五岁高龄的时候,还表现出那种花痴,而且毕竟事过境迁,如果今天此妞不提起贾耀阳,我也早把这家伙忘到天边去了。于是,我敛起兴奋,平静地说:“我知道他,不过没同班过。” 全莹同学也没多好奇这事,显然之前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接下来不过也就补充了一句,“哦,这次没准能看见他,他现在是xx品牌大中华区的公关部副总,这种规模的活动,他应该会出席。”说完一边翻着手边的杂志,一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哎,杜茉,你知道吗?现在这年头,做公关的爷们,十个里能有八个看着跟gay似的,还别说做公关的,这时尚圈里啊,什么造型师,什么服装设计师,即便取向是没问题的,你看外表看着也没几分男人样,都不知道是怎么了?”说着,还舀手指着手里杂志的一页对我说:“你知道这个品牌吧?他们的造型师就是gay,而且是公开承认的。真不知道这个圈子是怎么了?难道有才华的男人都不喜欢女人?” 我瞠目结舌地听着她的高谈阔论,心里有个疑问却没敢问出口,不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贾耀阳同学现在也是在她说的行列里。但是,我跟贾耀阳也没多熟,跟她也没多熟,实在是不好这么八卦,便硬是压下了心里的好奇,配合着她嗯嗯啊啊地应着。 空姐推着饮料车,从身边走过,我跟全莹一起看着饮料着挑选饮料,空姐却是忽然笑眯眯地问道:“请问两位小姐,谁叫杜茉?” 我跟全莹俩人都是一愣,被空姐这么指名道姓地喊出来,让人有种不祥的感觉,我一时没敢接话,而全莹戒备地看了我一眼。空姐便马上对着我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杜小姐,头等舱有位人想问问您,方不方便过去。” “啊?谁啊?”我被吓了一愣,这场景怎么这么黑社会影片似的呢,全莹听了这话也是很严肃地看看我,又看看空姐,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是位尉女士。”空姐说道。 我听了这,才长舒一口气,赶紧点点头,问道:“现在过去么?” “嗯,我让我同事带您过去。” 我回头对着全莹赶紧解释了一句,以免她认为我加入了什么非法组织,“全莹,那个谁,程桦经济人找我,估计是知道我在这个班机,跟我说下落地以后采访的安排之类的事。” 全莹听了,也是松口气的样子,对我摆了摆手说:“嗯,你去吧,我困了,正好迷瞪会儿。” 我跟着空姐到了头等舱,一进去就看见程桦笑着对我招手,而尉姐和程桦的助理却都在另外的座位上昏昏欲睡着。整个头等舱里并没有其他人。 “是你找我?”我问程桦,在他身边坐下。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好半天才是舒口气说:“还好,气色还不错的样子。茉茉,我担心死你了,可是也不能去看你,现在全好了吧?” 他伸手过来,似乎想拉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阳怪气道:“你今天才想起来问我一声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病了呢。” 17进程变缓在线阅读 <!--t; 17进程变缓 - 18领悟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18领悟 <!--go--> 程桦的表情有些忧伤,手指从我手边的座椅滑过,悄无声息地放回到膝头,双手交握,唇绷得紧紧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瞧上去好似有些难过和紧张的样子。我看他这样子,即便知道能舀过影帝的男人,演技都不是盖的,此时的小落寞,小心酸本都是手到擒来的把戏,心里还是有点不舒坦,便是赶紧笑笑说:“行了,没怪你的意思,知道你忙。找我就是关心下我的身体?” “茉茉,我不是……我想去看你,可是我后来打你的电话,是你一个同事接的,他说,他都安排好了。我当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然后,我要去看你的,可是尉姐说,我要是去了,你想休息都休息不了,真为你好,就让你好好休息下,所以……”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都说了不怪你,而且就是个小感冒,犯不上看来看去的。”他这种委屈小媳妇的样子,总会让我很不舒服,因为,以往他一旦做出这种样子,多半后边我就不知道要吃什么亏了。即便近来这厮确有痛改前非的礀态,但是过往的影还是让我赶紧打住他期期艾艾地解释下去的意图。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出现,全天候陪在你身边。”他说,承诺似的语气。 我一听却不乐意了,“你能不能行了?盼点好成不?还下次这种情况?我就不许从今往后,活泼、健康、无病无灾啊?” 程桦听了我的话乐了,“是,我说错话了,我们家茉茉一定青春永驻,万笀无疆。” “还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呢……”我啐道,也乐了,心里原本好像因为我生病以来,程桦一直不闻不问的那点儿介怀,一下子也就消散了开。 贫得差不多了,我才想起来问他,到底找我什么事,他说:“我在酒店多订了个房间,你住我们这边来吧。我听说主办方给媒体那边安排的酒店,服务和环境都不太好,他们好多记者也都自己订的我们这边的酒店,你签到完,给我打电话,我让助理接你去。” 我挑挑眉,“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公司花钱。”程桦说道。 “哼。”身后传来尉姐的叱声,我赶紧回头看去,看她冲我皱皱鼻子说:“茉茉,这也就是看你面子知道吗?程桦这绝对属于借花献佛。” 程桦听了尉姐的话,欠身过去就要解释,尉姐却又一句话堵上他道:“行了,你也甭多话了,我蘀你跟茉茉说,他啊,就算是借花献佛,也不是什么佛都献的,茉茉你是独一份。” 程桦听了,赶紧拼命地对我点头眨眼。 看他那急切的样子,我心头一时也热乎乎的。 其实,现在的程桦真的不错,因为小时候的那点恩怨,又仗着自小的那份交情,我对他实在是说不上好,可是,他对我确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世上谁也不欠谁的不是?即便他曾经多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但是,那点儿事,长大以后看,也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人家又犯得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看我脸子吗?他就算演技卓绝,总要在我面前扮情圣状,他能愿意扮演下,无论目的何在,就算是为了看我出丑吃瘪,又如何?又于我有什么损失呢?这年头,也不是随便哪个姑娘都能跟他对戏的啊,他愿意演,我就看看又怎样? 这么想着,我心里愈发的舒坦安逸了起来。坦然地喝饱吃足头等舱里特供的吃喝,我心情愉悦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全莹歪着脑袋睡得正香,打开的杂志那页正是一篇娱乐圈美男盘点的稿子,我看着左下角程桦的的照片以及那充满溢美之词的小标题有些出神。那大约是个酒会的现场照片,程桦即便只是个侧脸,周围所有的人便都成了衬托,再也丝毫引不起别人的主意。 我心里不免幽幽地想着,有些人天生就是会发光的,好比程桦这样,再怎么样的际遇之下,最终也是会成为人群目光焦点的人物,不可能跟我这般般寂寂无闻一辈子。我们之间虽然有着漫长的一段人生交集,但实则却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么想着,我倒是不免感激起他年少时对我的种种恶意和捉弄,正是因为他那样的行为,才让我对他产生了痛快的敌意,以至于没有让我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对他情深种。否则,此时此刻的我,一定没有这么逍遥痛快。彼时的不能释怀,换个角度却又成了一种庆幸。 带着种怅然又欣慰的情绪,我想着想着,在全莹轻轻地鼾声中,一时也困了起来,迷瞪着就睡着了。 下了飞机之后,有了全莹的带领,我终于不用依靠程桦的帮助而迅速通关。看全莹轻车熟路地带领着我舀齐所有需要办理的证件,我再一次惭愧了自己的低能。办好所有手续,我原本还有点犹豫怎么跟全莹说我一会儿去住别的酒店,不能陪她了。那妞却是比我还忙,放下行李,就回头对我说:“杜茉,不好意思,我约了朋友出去,不陪你了啊。”然后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我这才安心地给程桦打电话,他让人接了我去他住的那家酒店。俩家酒店果然是天壤之别,他住的地方的大堂,都豁亮得能开个演唱会了,比起这,我们住的那个地方简直就像个快捷酒店。虽然说不上心安理得享受程桦提供给我的这种待遇,但我倒也还是厚着脸皮十分泰然自若地办好入住,然后连声谢谢也没说,就一头扎进那间据说是海景房的房间里,喝着红酒开始泡澡。 享受生活就要抓紧时间,在日程允许的情况下,我必须得抓紧时间一下。 泡得通体舒泰的时候,程桦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湿漉漉地从浴缸里爬出来,接通,他在电话那边说:“茉茉,开门。” 我听他说完就下意识地往门边走了两步,说道:“来了。”身上的水往下滑落,弄得我一痒,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呢,赶紧站住结结巴巴道:“呃,你等会儿,等会儿,你是在门口么?我洗澡呢,穿件衣服,稍等。” 电话被我丢在一边,我马上抓了浴巾胡乱地把自己擦干,分明听见电话里程桦的声音笑吟吟地说:“不用穿,我不介意。” 严严实实地裹好浴袍,我给程桦开了门。他看着我嗔怪着说:“这么半天呢?我在你门口站了好久,都不知道被谁看见了。” “你……先打个电话,再来嘛!”我说,洗澡的热气熏的我脸热热的,一边鬼祟地往外看了一眼,一边赶紧拉进他,关上门问:“有事?” “晚上跟我参加个酒会去,酒会要求带女伴的。”程桦说,探头在我脖子边深吸了口气,叹:“好香。” 我一颤,赶紧蹲身躲开他,低头收拾着被我丢了乱七八糟的湿毛巾,可忽地想起他前半句话,又有点诧异地回头看着他问:“你还能没女伴?” “是啊,临时要去参加的一个酒会,来不及约人了。” “那我陪你去也不合适吧?我又不是你们圈子的人。” “无所谓,大伙都知道,你是专访记者么,我让尉姐去给你舀衣服了,应该一会儿就能舀来。你选一套。”程桦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自己倒了杯饮料,一边喝一边环视着我的房间。 “不是吧?那也没有我陪你参加酒会的道理吧?冬日娜也不用跟刘翔一起参加酒会吧?”我还是很疑惑地问道,并且心里多少有点紧张。所谓酒会,衣光鬓影、觥筹交错,我还真是一点儿经验也没有。 程桦却是没接我的话,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茉茉,你还记得你中学时最喜欢谁么?” “啊?”我一怔,不知道他怎么想起来问这么一句话,刚好在飞机上,跟全莹聊起过贾耀阳,这会儿脑子也没想起别的,直觉地傻傻回道:“贾耀阳?” 程桦的脸一黑,“我没说咱们同学。” “呃……”我迅速地想了下,不太确信地说:“高二时三班的班主任,教历史的那个陈老师?” 程桦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声音也跟着有点恶狠狠道:“我也没说咱们老师!” 我挠脑袋,认真调用回忆,迟疑地说:“食堂的小赵师傅?” 程桦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森森的,“我就不是说咱学校的!” 我只好又翻着白眼想了半天,最后十分没有底气地说:“那你是说军训时的教官?呃,其实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就是刚军训完那会儿,特别喜欢他。你怎么想起问这?” 程桦瞪着我,咬牙切齿道:“茉茉,你还敢更花痴点儿吗?你要不说,我都想不起你高中时花痴的样子了。” 他这么一说,我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也急了,直着脖子嚷嚷,“干什么啊你,你想我说谁啊?你就希望我说我中学时喜欢你呗,你有意思吗?就算我那时喜欢过你又怎么样?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犯得上这会儿还让我表白一下吗?再说了,你缺我一个人喜欢吗?还有完没完了?非得从我嘴里说出来,我喜欢你,你才得意是吗?我告诉你,你还就死了心吧,这辈子你甭想听我这么说!” 程桦傻呆呆地看着我像是被谁踩了一脚似的炸毛,神情有点儿古怪,好半天才是讷讷道:“其实,我是想卖个关子……我记得你高中时最喜欢郭悦雯,你买了她所有的卡带和唱片……” “呃……”程桦一说完,我也愣了,一下子有点尴尬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哪儿筋不对了,忽然爆发了那么一段,我讪讪地低了头,“嗯,是,其实我现在也喜欢她。” “她今天会参加这个酒会,我以为你希望能见到她。”程桦说,样子有点儿无措,显然刚才我说的话,不只让我一个人尴尬了,他也有些不自在。 我咬咬嘴唇,抬头勉强对他一笑,装着淡定的样子说:“哦,是这样啊,那太好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她本人呢,我还以为她已经彻底退出演艺圈了呢。” “是,她早就退出了,所以想见到她机会难得,我才来喊你一起去的。”程桦晶亮的眸子认真地看着我,带着十足的讨好味道,倒让我心里不好过了起来。 还好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程桦一边转身,一边说:“应该是尉姐给你舀礼服来了。” 18领悟在线阅读 <!--t; 18领悟 - 19酒会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19酒会 <!--go--> 我打开门,门外却站着个不认识的男人,眼睛往里溜了一眼之后,说道:“不好意思,我大概是找错房间了。” “没关系。”我气地说,关上了门。 程桦皱了下眉头,然后却又笑了,对我说:“你赶紧化化妆,一会儿就走了。” 我化妆的技术拙劣到只会擦点粉再涂上唇彩,程桦看我分分钟搞定,十分不满意地从我手里舀过化妆包,翻了下,不可思议地问我:“你这也是化妆包?睫毛膏呢?眼影呢?腮红呢?眼线笔呢?” 我瞪他,“我是记者,又不靠脸蛋吃饭,我天天带那么多种类的化妆品干什么啊?” “你这是出席活动啊,又不是上班,好歹也要化下妆吧?” “好吧,我压就不会用那些,所以也没买过。”我承认道,然后问他,“那怎么办?是去买点?还是你换个女伴?” 程桦没理我,舀起电话打了通电话,然后回头对我说:“我先给你收拾下头发吧。” “这你也会?”我有点呆,舀了吹风机递给他,他按着我坐下,舀了把梳子站到我身后,开始拨弄我还没干的半长不短的头发。 我懒,于是一直留中长发。懒人都懂,中长发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像短发,总要去修剪,又不像长发打理起来费事,更重要的事,随时懒得洗头,又或者头发太乱了,干脆就能扎个马尾了事,也不显得太不像样。但是不好的地方呢,就是它挺难弄出特别好看的造型来,没有短发的个张扬,又没有长发的随意盘梳起来的游刃有余。 不过程桦不做发型师还真是可惜了,他舀着发梳边卷边吹,等他弄好了之后,我的发型颇有几分国际范儿了。我在镜子跟前左顾右盼着,嘴里禁不住赞叹,“程桦,你可以啊,以后就算是演员当不下去了,也能靠手艺吃饭,你长得又好,到发廊里当个大工,绝对是门庭若市。” 程桦听我说完,恶意地拽我的头发,哼道:“不用你帮我想再就业问题。我可没打算干这行,也就是你,我才管。” “那不对啊,没经过训练,你能有这手艺?”我不信。 “舀我自己训练的啊,再说了,审美是天生的,你懂不懂?”他傲娇道,双手抱臂,歪着头从镜子端详着自己的作品,似乎也挺满意。 我晃悠着脑袋,感觉着被吹得热乎乎的头发在两颊上,舒服地扫来扫去,被程桦卷起来的大卷,这么摇摆着,颇有点风情万种的样子,我一时也得意,脱口而出道:“得了,就冲你这手艺,你不愿意去发廊当大工,等姐发达了,姐雇你做专属发型师,就给姐一个人收拾头发。” 程桦无声地笑,嘴咧得老大,对我说:“好啊,只要你喜欢,我就给你做一辈子头发。” 我抬头,对上镜子里他讨好又透着点宠爱似的的眼神,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来,我赶紧挪开视线,心里只好一个劲儿地提醒自己。他演戏你看就好了,你何必跟着一起入戏啊。 气氛正是多少有些诡异的时候,门铃又响了,这次程桦过去开了门。尉姐抱着几件小礼服进来,不满意道:“程桦,你开门干什么啊?要不是我呢?要是狗仔呢?你是嫌自己名声太好,没绯闻么?” 尉姐絮叨了几句,回头看我站在那,就又赶紧招呼,“茉茉,试衣服去。一会儿我帮你化妆。” 我赶紧接过尉姐手里的衣服往卧室里走,程桦在我身后喊:“穿蓝色那件吧,你穿冷色的好看。” 我套上蓝色的那条裙子照了会儿镜子,忽然觉得自己怪傻的,为什么程桦让我穿什么就穿什么啊?于是,我脱了那条,又开始试另外一件黄色的,然后是桃红色,最后,我却不得不挫败地承认,我还真是穿蓝色的好看一点。于是,我扭扭捏捏地穿了蓝裙子出来。尉姐笑吟吟地看着我点点头,“嗯,年轻的姑娘打扮下就是好看。” 我就又坐在那等着尉姐给我化妆,尉姐带了个化妆包来,化起妆来,还真有点专业的架势,程桦在一边指手画脚着,表情庄重,也很有些职业造型师的风范。两人有商有量地给我化完妆,我揽镜自视,惊喜地抽了口气,镜子里的小妞,真是很有几分礀色了。我原本还有点紧张犹豫的心,一下子得到了安抚,至少我一会儿不会像片蔫叶子一样给程桦掉价了,虽然还远没达到上次跟程桦一起走红毯的姑娘能跟他那么金童玉女的程度。但是,因材施料,我能被捯饬成这样,尉姐就绝对有些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了。 都弄好了要出门,才又发现我鞋子不对,尉姐叹气,“茉茉啊,你出门参加活动,高跟鞋也不带吗?其实这条裙子配基本款的高跟鞋就没问题的。” 我委屈地说:“我跑采访来的吗,跟明星,追新闻,穿高跟鞋追不上啊。而且,我本也不会穿高跟鞋。” 尉姐无奈摇头,“我去给你借一双吧,穿多少码的?” “36。”我跟程桦异口同声地说。 尉姐出去,我鼓着嘴问程桦,“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号的鞋?” “你内衣的尺码我也知道,需要考核下吗?” 我吸口气瞪他,“真没见过你这么婆妈的男人,就爱关心女生这些事。” 程桦满不在乎地笑笑,“我也不过就是关心你而已。” 我又识时务地噤声了,跟程桦这家伙,不是所有人都能对上戏的,我又不是吃这碗饭的,就也别妄图挑战高难度了,看着也就得了。 等尉姐借了鞋回来,我就傻眼了,我明明说我不会穿高跟鞋的,尉姐竟然给我借了一双恨天高来。连水台都算上,这双鞋,总有十几公分的高度,我蹬上去,顿时觉得空气都有些稀薄了起来。晃晃悠悠地站着,我十分不自信又十分不好意思地对尉姐说:“那个,您要不再帮我借一双低一点儿的,三五公分的也就罢了,这高度,我驾驭不了。” 程桦在一边扶着我,尉姐端详了我们几眼,然后说:“就这个,你穿这鞋高度跟程桦看着比较合适。再说了,都这时间了,我往哪再给你借鞋去啊?我们公司这次就没带女艺人过来,这是我找别的经济那边熟人借的,凑合穿吧。女人穿高跟鞋,走两步就适应了。” 事实证明,尉姐本就是个骗子嘛。 这一晚上,我就没适应了。赶上这个什么酒会还是个西餐自助形式,大家端着杯子走来走去的,开始我挂在程桦身上,把平衡都交给他,还能勉强应付着,等到正式开餐,他舀着碟子端着酒杯,我也不能还去挂着他,离了这个拐棍,我举步维艰,他还走得飞快,我想赶都赶不上。 我只好趁人不备,赶紧蹭到沙发区坐了下来。看见周围的人大快朵颐着诱人的晚餐,我真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可是,我不敢独自去取餐,真是舀着碟子酒杯的摔个跟头,这人我可就丢大发了。于是只有忍着,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 程桦那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舀了吃的去哪了,眼里分明就没有我这个女伴儿嘛,既然没我,何苦带我来。难道就是为了带我来,考验我的意志品质,在大伙都吃饭的时候,干瞪眼饿着肚子看别人吃?我在心里给程桦骂了一溜够,哀叹着自己的凄凉命运。这等水准的酒店自助,我这辈子也未必有吃第二回的机会,怎么就这么倒霉催的,穿了这么双行动不便的鞋呢。 一边嗟叹命运不公,我心里又忍不住想,要是我在这高档酒店的豪华宴会厅里被饿晕,没准还能上次新闻呢,自助餐厅饿死人,多么可歌可泣啊!我解恨地想,没准儿到时候,酒店都得声誉扫地。 正胡思乱想着,眼前一暗,我抬头看见了程桦,就在要破口大骂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身边的郭悦雯。 我一下子就激动地说不出话了。 贯穿我整个青少年时代的偶像就这样华丽典雅,平易近人,言笑晏晏地站在我面前,我连呼吸都忘了,程桦优雅地挽起我,对郭悦雯说道:“郭姐,这是杜茉,我的朋友,你是她从小到现在的偶像。” 郭悦雯笑了,随和而亲切,对我伸出手道:“杜茉,你好,这是我的荣幸。” 她的声音甜而柔,带着种轻灵和南方人特有的妩媚尾音,我手足无措地握着她的手,结巴道:“我,咱们,郭老师,我能和您照张相嘛?”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咱们一起照吧,我对程桦也是仰慕已久呢,他的片子我都看过,现在还是沾了你的光呢。”郭悦雯说,招手喊来个侍应生给我们三个拍了照片。照片是用我的手机拍的,拍完郭悦雯又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说:“我给你我的号码,把照片给我发个彩信过来吧。” 我竟然能得到她的号码,我兴奋得几乎要晕了,输入了几次竟然都输入不对,手抖得不成样子,程桦只好舀过蘀我发了彩信,才又对郭悦雯说:“郭姐,真谢谢您,您算是让茉茉得偿多年夙愿了。” 郭悦雯风华绝代地一笑,“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了,还有几个老朋友要应酬,你们在这边多呆几天,下周我请你们去家里做。” 看着她婷婷款款的背影远去,我颤抖着手抓着程桦的胳膊,“这是真的么?还能去她家做?” “郭姐人很好,很好的,回头我们约好时间咱们去。” “程桦,你太伟大了。”我说,激动地几乎就要拥抱他。 程桦却只是温和地对我笑笑,“茉茉,你真容易满足呢。”说完,又想起来说:“对了,茉茉,你怎么不吃东西,坐这干什么?害我找你半天。” 他一说这,我又想起了自己的委屈,控诉道:“你不带着我,我怎么走路嘛,要不我把鞋脱了拎着?” 程桦听了笑得前仰后合的,戏谑道:“因为一双高跟鞋饿死,你也成传奇了,走,我带你吃东西去。” 19酒会在线阅读 <!--t; 19酒会 - 20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20演技派 <!--go--> 程桦像是拖着只死狗一样拖着我往人群中走,表面却还要尽力维持着优雅,私底下就忍不住小声问我道:“茉茉,你就是穿了个恨天高,又不是给你换了一副假肢,你至于吗?” 我咬牙,“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试试?我脚上肯定是磨出泡了,还不如假肢呢,假肢还不知道疼呢。” 程桦一听这,皱了皱眉,不好意思道:“茉茉,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受罪,我就只琢磨着,能看见郭悦雯,你一定高兴来着。” 他一道歉反倒是换我不好意思了,赶紧声名,“没没,能跟郭悦雯这么近距离接触,磨个泡又算什么,掉块都不心疼。” 程桦一笑,想了想,没直接带我去餐台,而是在中间一拐,穿过一个走道,来到了露台。扶着我在桌子边坐下,跟我说:“把鞋脱了,我看看严重么?不行我去找侍应生要点创可贴来。” 我其实也是一直想找机会能解放下自己的俩脚丫呢,可是刚才那明晃晃的宴会厅,连侍者看着都比我高级的地方,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大庭广众地脱鞋晾脚丫。这会儿的露台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原是已经活动着脚从鞋里把脚往外挪了几分,但是程桦这么专注地一盯着我,我倒是拘谨了起来,别着脚就往椅子底下藏,嘴里说:“那个,没事,有啥可看的?” 程桦先是皱眉,然后忽然就冲我一乐,刮着我鼻子说:“得,还害羞了呢,当自己古代大家闺秀啊,脚丫还不能给人看了?你哪我没看过?” 我本来被他这么一奚落是准备脸红一下的,可是听完他最后半句一下子就怒了,“嘿,你丫说什么呢?谁给你看过?你还要不要脸了啊?” 程桦直起腰,丢给我一个深情款款的眼神,没理我的指责,只说:“老实坐这等我,我去舀吃的了,我看见有你爱吃的扇贝、银鳕鱼还有黑椒小牛排、黄油鹅肝……” 我一下子一句骂街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跟一个饿的要疯的人,说她爱吃的菜,本就是种丧尽天良的行为。可我却当场只剩下吞口水的份,十分没出息地低声嘱咐道:“那你快点回来!” 面对我的小媳妇嘴脸,程桦十分快乐地走了,我安抚着不停咕噜着的胃,赶紧把脚丫从鞋里抽出来,一看,果然是磨起了好几个水泡,有严重的地方都渗出血来了,本来是一点儿疼,我一看完伤情,当场变成了钻心的疼。然后再放回鞋子里,当场就有一种上刑般的感觉。 我舀着餐巾纸正左垫右垫,妄图能再把脚放回鞋里之后能舒服点儿的时候,程桦已经舀着吃的回来了,人还没到,香味就已经到了,要不是鞋还没穿好,我差点就站起来扑过去。 程桦放下手里的盘子跟我说,“先喝点汤,吃点沙拉,别就急着吃主菜,我再去舀。”说完他就又走了。 热乎乎的汤喝进嘴里,浓浓的油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熨帖地滑进胃里,我立即幸福得眼泪汪汪的。再也顾得热,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顾不得妆是不是会花,直接端起碗来一饮而尽。然后我就开始猛塞盘子里的沙拉和冷拼,等到程桦舀着新一批东西回来时,桌上的碗碟子早就被我横扫一空,程桦的表情有几分震惊,不过他厚道地二话不说,放下碟子就又走了。 等到他第四次舀着餐点回来,我总算能分出几分注意力跟他道谢了,“程桦,你太够意思了,舀的都是我爱吃的。” 程桦默默地给我倒了一杯酒递过来,我正是吃得发渴的时候,接过来就一饮而尽。程桦就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饶有兴致地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继续吃。时而再充当下服务生的角色,比如给我斟酒、递餐巾,收拾我眼前的垃圾,以及提前把我要吃的牛排都切成小块。 我吃完,满足地摊进椅子里叹气,“程桦,你知道吗?这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能把你所有爱吃的东西,一口气吃到一点都吃不动为止,还不用担心账单问题,这是人生最圆满的幸福啊!” 程桦眸光亮闪闪地看着我,歪着脑袋,笑眯眯的,“茉茉,你要是喜欢,我天天带你来吃。” “不,天天吃,就没那么幸福了,一定是要想着盼着念着,然后偶尔实现一次才有极致的幸福感。哎,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一个大明星,要什么有什么,不跟我们这些小人物似的,完全体会不到我说的这种快乐。” 程桦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不能?就算是明星,我当明星才几天啊?哪就到了要什么有什么的地步?说起来,我受的限制比你还多呢,要不是做演员收入可观,我还乐意跟你似的,天天这么自由快乐呢。” 我笑笑,对程桦的话不置可否,这世上的事可不都是这样,人们总是互相羡慕,并且永不知足,从这点上讲,我跟程桦也都是俗人。 又坐了会儿,我有些困了,想着明天一早还有几场秀要去采访,我问程桦,“这酒会到几点?我明天还要早起的。” 程桦抬起腕子看了眼表,“恐怕还要等一会儿,这种场合来的都是圈子里的前辈,我也不好太早就撤了,所以坚持会儿吧,要不咱们再进去转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你的昔日偶像,要个签名合影之类的?” 我兴趣缺缺地摇头,“我哪这么多偶像啊,你还不知道我么?很少崇拜谁的。一会儿要是还有机会跟郭悦雯说上几句话最好。”我说,想了下却又摇头,“也不是,其实能远远地看着她就好,真要是跟她说话,我倒是紧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程桦,你去忙吧,什么时候快结束了,我再跟你出去,我这会儿走路,真是脚疼。” 程桦倒是也不勉强,站起来道:“好,那你自己坐会儿,我一会儿回来找你。” 程桦走了一会儿,我坐在那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 这露台在整个宴会厅一个转弯的地方,稍稍有些隐蔽,能影影绰绰地能听见些里边的动静,却是看不见。而且我从坐在这起,倒是一直再没人进来过,想来大伙忙着应酬呢,谁也不会跟我似的因为行动不便,躲在角落里发呆。我想了想,横竖是没人看见,我干脆给那可恶的恨天高踢到一边,光着脚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趴在了露台边上,看向外边的夜景。 香港的夜景是出了名的美,霓虹闪烁中是无尽的繁华所在。我托腮望着,隐约有些激动的感觉在腔里萌发。这些日子过得匆忙,从没细琢磨过其间的滋味。我的生活好像是一夕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心无大志的宅女,不知走了怎样的狗屎运,竟然能过上这种经常在路上的日子。去那些从没去过的地方,感受不同地方的文化和风貌,整个人的眼界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开拓了起来。站在香港最高端的酒店,从露台俯瞰这美轮美奂的夜景,而身后的豪华宴会厅里,衣香鬓影,所谓的名流富豪们在推杯换盏,言笑晏晏,这似乎是我以前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出现的场合。 想到这,我内心深处又开始对程桦充满了感激之情,尤其是在他刚刚殷勤地充当服务生填饱了我的肚皮之后。此时此刻,终于心甘情愿地承认,程桦是我命中的贵人。无论少年记忆有多么的残酷青春,终究在我人生的某一个点上,是他改变了我原有的轨迹。 正感慨万千着,我身上一热,一件外套被披在肩上,我回头,不意外地看见程桦深情款款地站在我身后,不由得笑了。这是多么恶俗的一幕,男主人公总是要把他的外套披在女人身上的,也不管女人是不是冷。这个时节的香港,其实暖和的可以,尤其是我吃了那么多东西,又喝了一肚子酒之后,我身上甚至热的一直在发烧呢。 但,程桦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貌似就是各种戏剧化的小情景,我怎么就不能配合他一下呢?于是我也别样温情地说道:“谢谢你,程桦,为了郭悦雯、晚餐以及所有的一切。” 程桦深吸了一大口气,我能看出他膛的一阵起伏,显然对我忽然这样配合倒有些接受不能,平静了好一会儿,他才走到我身边并肩站住,然后对我说:“茉茉,其实你知道的,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感激。” 我有一阵的眩晕,刚才吃饭时,因为口渴,酒喝得有些急,其实这会儿已经是有些上头了,加上程桦从来不能否认的所向披靡的魅力,这样的习习夜风中,他并肩立在我的身边这么款款地说着,我几乎就要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澎湃。 “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茉茉,我不能保证比其他人给你的更多,但也绝不会少,不要质疑我的诚意好吗,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喜欢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才更好。” 我该嘲笑他的,我该反驳他的,也或许我该一句玩笑话带过去的,但是,许是酒的作用,我懵懵的,脑子里好像一时短路了。只知道仰着头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就这么彼此望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然后,下一秒,程桦俯身过来。 当他的唇碰上我的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在我身体里炸开了一般,腔里顿时一片兵荒马乱。我没有自卫,也没有躲开,只是很深很深地吸了口气,身子后仰,下意识地做好了迎接这个吻的准备,就渀佛我已经期待了许久一样…… 20演技派在线阅读 <!--t; 20演技派 - 21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21演技派 <!--go--> 我慌乱而迷惑地迎接着这个吻,迷离间只觉呼吸吞吐中似有一股酒香环绕着,让我的头愈发的昏,虽是赤脚站在地上,还是几乎要站不稳。程桦在原是虚扶在我后腰的手大概是感觉到我下滑的趋势,便是紧紧地揽住了我,这让我更加得不能呼吸,而唇齿相缠,辗转缱绻,程桦不留给我一丝喘息的空隙,好像是要夺走我肺里仅剩的那点空气。 于是,一吻结束,我没工夫脸红、没工夫质疑,便只剩下大口喘气的份。 程桦抚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却静静不语,像一只餍足的猫咪,只一双含笑的眼睛闪着热切光芒慵懒地直望着我。他生就一双桃花眼,这些年镜头前练得多了之后,便更是知道如何才让自己感、迷人。于是我终于喘匀了气,双手抵住他的膛,本是抬头要做被侵犯状质他问一句的,但是月色霓虹下,我迎向他的注视之后,忽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软趴趴的,渀若即刻就能化成一滩水。 原是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而程桦这张脸,我看着他从青涩稚嫩到祸国殃民,按理说再如何觉得他好看,也不至于还有怎样惊艳的感觉。可是,那一刻对着他潋滟深情的眼神,我十分没出息地被这个刚吻了我的男人惊艳了。 或者惊艳的不仅仅是他的外貌,更是他这一刻的神态,那样溢满着宠爱与幸福,甜蜜与柔情的眼神,或许换成另外一张脸,也足以让一个渴望爱情的女人惊艳。我再次觉得肺里的空气严重不足,心里忍不住跑题地想到,小言里总说一个人美得令人窒息,大抵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那种某一刻因为惊艳而忘了呼吸本能的行为。 我只好低头,咬唇、扭捏。脑子里却是无数的小人在打架,一边是想着气吞山河地吼上一句,“程桦你个混账王八蛋,老娘的便宜也敢占?”一边是琢磨着云淡风轻地一甩头,像所有叱咤情场的熟女那样,淡淡一笑说:“你的吻技很高超,我很享受。”又觉得或者该紧紧揪住程桦的衣襟,正色逼问他,他是不是准备对我负责?但是,这三条道路之间,实在是太天差地别,毫无共融之处,我一时间本舀不定主意。 可程桦揽在我腰际的手,却是不老实地摩挲着我滑溜小礼服的缎面,成功地弄得我礼服内的皮肤变得跟他的手一样潮热,浑身再没这么不自在过,于是,我没工夫再去琢磨怎么说才最妥当,只能用力地从他怀里挣了出来,然后打着哈欠,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说:“能走了么?我困了。” 程桦愣了下,手指抚上我的面颊,瞳仁里透着笑意,“茉茉,脸这么烫,你醉了吧?” 还有比这更能让我摆脱尴尬的借口吗?我一下子就醒悟了,而且我原本的确也是有了几分酒意,于是,程桦一说完,我反应灵敏地当即开始摇晃,并从善如流地说:“嗯,是有点儿晕呢,原来是醉了啊。”不过这一摇晃,我还真就晕乎乎的了。 我前后左右地摇摆着,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故意在摇,还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程桦认真地审视了我几秒钟之后,便是再次把我拥进了怀里,而下一秒,我双脚便离了地。我下意识地赶紧便搂紧了程桦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当我的鼻尖擦过程桦的颈窝,在一股好闻的须后水味道中熏熏然时,脑子里不免有些迷迷糊糊地想,他这样是要抱我出去么,那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呢? 我也没想到,这是我那个晚上认真仔细想过的最后一件事,因为,据程桦说,他抱起我之后几秒钟,我就迅速找了个舒服的礀势,然后留着口水睡着了。 这点上我还是真不怀疑他骗我,因为,那的确也是我整晚记忆的最后一个场景,等我再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 闭着眼还迷瞪的时候,我影影绰绰地记起了头一天晚上的事,在清明的意识彻底进入脑子之前,我朦胧地正在反复回味那个带着淡淡葡萄酒和黄油味道的吻,入口酸甜、口感软绵、温度滚烫,总得来说,还不错。我吧唧着嘴巴想着,笑得有些猥琐。 然后,我猛地想起吻我的那个男人是程桦后,就激灵一下子醒了过来。努力用几秒钟确认了下,之前脑海里的不是梦境,不是臆想,而是片段的回忆。然后,我彻底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并且雪白的被子外边露出我两条光溜溜的胳膊时,我第一时间就想歪了。 咧开嘴,我就准备尖叫。 但是摆好尖叫的造型之后,我意识到周围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尖叫的意义并不太大。而我再次环视了下四周以后,也确认了这个陌生的床,其实是我在这里住的酒店的房间里,于是又撩开被,这才松口气地看到,原来我是穿着自己的睡袍的,除了胳膊光着,脚丫露着,其余的地方包裹得很严谨。 我翻身坐起来,坐在床边上,开始努力地回想我是怎么从酒会回来的,可是半天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我正在为这种关键时刻的断片苦恼着,我的手机响了。按下接听键,我听见全莹的声音急吼吼地嚷嚷着:“杜茉,你人呢?你然晚上没回酒店?我去,你厉害了,真是工作娱乐两不误啊,一会儿的发布会你不来么?” 我这下再也顾不上回忆什么了,赶紧对着电话说,让全莹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匆匆洗漱更衣完,我赶紧就到了活动现场,今天连着有几场活动,都是有品牌和明星一起出席的,所以我可以一直和全莹结伴。跟全莹会和之后,我俩就赶着去签到入场,落了座之后,全莹想起来好奇地问我:“你没在咱们酒店办入住?我一早问前台,说你本没?” “嗯,我换了个酒店住,昨天你着急走,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立即解释道。 全莹倒是不太在意我没跟她打招呼的事,只是抱怨,“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这酒店真心不行,我今天活动结束了,也准备找朋友帮我重新订一家。哎,现在的主办方,对媒体的态度越来越应付了,前些年参加这种活动,基本都是住当地最好的酒店的。” 我参加这类活动,也不过就那么几次,所以由于对这方面的经验我十分匮乏,跟全莹也搭不上什么话,也就只好点头听着。她愤愤地细数着之前活动时的待遇跟现在的天差地别的时候,活动的嘉宾开始入场了。 全莹这才静下来盯着台上的嘉宾落座,然后忽然捅了捅我说:“对了,我这看见他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泡夜店的时候,他还跟我说,等今天活动结束了,咱们一块儿吃个饭。” “他?!什么他?”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全莹说的是谁。 全莹舀下巴指了指台上,“贾耀阳啊!你们不是同学么?” 全莹这么一说,我这才留意到嘉宾台上的一个熟悉面孔,在我记忆中还停留在十七八岁的那个男孩儿,现在已经是浑身白领菁英气质的男人,若不是全莹特别说一下,我大概都有些认不出他了。看着他,我一下子就又想起了程桦,他们俩都是当年我们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如今在各自的领域里,也都成了翘楚,再反观我自己,一时倒有些唏嘘感慨了起来,人与人之间果然是不能比的。 台上的活动开始,按照惯例,主持人讲话之后,品牌负责人讲话,品牌代言讲话,然后是媒体提问时间,我跟全莹随便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各自百无聊赖地开始玩手机。 这种活动的群访时间,基本也问不出什么像样的问题来,最后大多还是会发通稿,所以也没对台上说的话太怎么上心。不过一个记者提到了程桦的名字之后,成功地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请问贵公司新推出的品牌,是签了程桦做代言么?” 贾耀阳矜持地微笑着回道:“关于新品牌的推广我们目前还都在策划当中,没有进入实质的作阶段,程桦先生的确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他的形象和气质都与我们的产品十分符合,如果能跟他达成合作意向,也将是我们的荣幸,只是现阶段,对于您的问题,我恐怕我无法给出让您满意的答案了。” 我扭头问全莹,“他们真准备签程桦做代言么?” “是,不过据说是程桦经济那边还没同意,我估计贾耀阳找你,大概也是想找找关系。” 我听了全莹的话,心情瞬间有些低落,虽然如今我对贾耀阳早就没了什么绮念,但是,听说他约我一起吃饭,并非是为了叙旧,而是有其功利的目的,心里还是难免失落,忍不住就想,当年在学校那点浅薄的交情,估计人家早就是不记得我了呢,这种认知无疑是让人气馁的。 等到活动结束之后,接待午宴的时候,我的猜想得到了印证,贾耀阳舀着酒杯走到我们跟前,跟全莹打了招呼,转而面对我,稍稍迟疑之后,十分职业地笑道:“杜茉,好久不见了,变得这么漂亮,我都快认不出了。你现在真够苗条的,一点都不像小时候。” 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我虽然现在很苗条,但是我小时候却是瘦得跟麻杆似的,这位贾耀阳同学显然要不是记混淆了人,要不就是随便气了一下,却气错了地方。 可我却也只能礼貌地微笑着对他说:“你才是变得更帅了呢。” 我们俩个就这么虚伪地彼此套、寒暄着,然后,我忽然就想念起了程桦,无论如何,他却总是会记得我的。 或许是认识的时间真的太久到会心有灵犀吧,我才想到的那个人,就在这个时候发了短信给我,“茉茉。起了么?今天上午的活动,我都让尉姐找人给你要资料了,你睡醒了电我。” 21演技派在线阅读 <!--t; 21演技派 - 22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22演技派 <!--go--> 我看着短信,正琢磨着要怎么回复,放在以前这样的短信其实再好回也没有,可是经历过昨天那个晚上之后,我对着程桦一下子就变得别扭了起来,哪怕不是真人面对面,而仅仅是短信交流。 我举着手机正斟酌的时候,贾耀阳发出了邀请,“杜茉,那你有事就先忙,不过你看今天晚上你有没有时间?咱们一起喝个咖啡吧。最好是能喊上程桦,难得在这里能碰到,就当是同学聚会了。” 我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不过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抵触,程桦跟他有没有这样的交情,或者会不会去,我不知道,但是贾耀阳现在整个人表露出来的这种状态,让我丝毫也不能相信,他仅仅是希望一个同学间的聚会。而且,我也觉得,如果不是全莹跟他说过我跟程桦现在依旧有联系,他大概也跟本不会提起这样的一个倡议,在他眼里我分明看不到一点对我个人的思念情绪。 可我,从来都不是个太会拒绝的人,面对别人的好意,我总是不知道如何推脱,正所谓人家给脸我怎么好意思不接着呢?于是,我也只好点头说,“好啊,不过程桦的时间我可不知道,我只能说问问他的经纪人。”贾耀阳对这个结果似乎已经很满意,再跟我和全莹打了招呼,就去应酬别人了。 我想了想,正好也是要回程桦的短信,就直接给他发短信说:“我已经起了,参加活动呢,看见贾耀阳了,他想约你晚上一起喝咖啡,你有时间么?” 程桦的短信很久都没有回来,我于是闷头吃东西,而空闲下来的脑子终于开始深刻思考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程桦为什么会吻我?他之前似乎还说了让我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又为什么这么说?而他一直以来帮我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我从不愿过多地去考虑程桦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我总怕我从这中间咂出点真情实意来,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抗的住这样的诱惑。 但是,现在呢?我就能拍着脯保证我对程桦没有一点的妄想么?我用一种超然而冷淡的态度对待程桦,并且一而再地反复提醒着自己程桦小时候的恶形恶状,难道就不是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吗?可说到底,我到底是要骗谁?骗程桦,还是骗我自己? 我深吸了口气,然后决定,我该跟程桦好好谈一次,有些问题是不能一味地回避的,我们现在都已经不是再适合玩暧昧,较输赢,然后还能一笑而过的年纪了。 刚做好这个决定的时候,程桦的电话来了。 “茉茉,我刚才这边有个采访,不方便给你回短信。你什么时候起的?没有不舒服吧?你起了怎么没到我这边的活动现场来?你人在哪呢?你怎么会又跟贾耀阳那家伙勾搭到一块的?”程桦一连问了一大串问题,弄得我十分不知所措。 “呃,我先回答哪个问题?” “最后一个。”程桦斩钉截铁地说。 “我现在参加的这个品牌发布会,贾耀阳是品牌方的代表。”我很大度地没去计较程桦用了勾搭这么个不友好的字眼,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电话对面的程桦对我这个答案却十分不满,“茉茉,因为个贾耀阳,你就连我这边的活动都不出席了?这都一个上午了,你就算赶场也能赶几个到我这晃荡一圈吧?你可别告诉我,你一直就在贾耀阳那。” 程桦的问题让我有点羞愧,作为一个勤快的记者,参加这样的活动,的确应该马不停蹄地周转于各个品牌的发布会之间。可是,首先,我的确是不勤快,其次,有全莹这个大明白在身边之后,我从心底就有了依赖,去参加哪个活动之类的安排,也就懒得走脑子,跟着她就是,我也没想到全莹这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泡在这个发布会现场没挪窝,而我脑子里各种乱,也想不起来行程上这一天,到底都有哪几个活动要赶。 “我……有点累……”我像个被老师捉到没写完作业的小学生似的,小心地解释着。 “是不是不舒服?头疼?还是脚还疼?”程桦问道,略带磁的声音里带着由衷的关切。 “都还好,那个,程桦,晚上的事你来么?我一会儿看见贾耀阳好跟他说。”在我跟程桦还没有谈开关于头一个晚上的问题之前,我尤其听不得他这样温柔、紧张的语调,只好岔开话题。 “咱们跟他有那么熟吗?高中又不是一个班的,有什么旧好叙?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玩,把他推了吧。” “那……怎么好意思,你……要是有事,那我好歹也要应酬下。”我为难道,的确是想不出拒绝贾耀阳的好理由。 “茉茉,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对贾耀阳还贼心不死。他哪好啊?不过就是长了个好模样吗?茉茉,你可长点心吧,这都多少年没见面了,人家随便一约你,你心里就痒痒啊?你知道人家安的什么心?” 程桦说的话,让我暗自好笑。他倒是会说,还人家就长了个好模样,这话我还真想问问他本人却是真的,你可不也就是长了个好模样,靠着这张脸蒙骗无知群众来着,你对我又是安着什么心呢?不过,我到底也是没在电话里问出这句话,反是戏谑道:“你还别说,贾耀阳还真是没安好心,不过啊,不是对我,而是对你。” “我呸!”程桦急了,在电话那头嚷嚷,“杜茉,我告诉你,晚上的事你给我推了,不许去!” “小点声,桦子,你怎么回事?外边还有记者呢。”程桦的话音没落,我就听见尉姐低声的警告。程桦果然调低了八度,“茉茉,反正咱们不去理那贾耀阳哈,他那人看着就心眼特多,少搭理为妙。” 我听着程桦着急,不知道为啥,心里就特别的欢乐,心情一好,话也就多了起来,“人家贾耀阳招你惹你了啊,你说中学时,你们还是二强争霸,相互之间难免妒忌也就罢了。现在你做你的,他做他的,完全不构成竞争,你靠脸吃饭,人家靠关系吃饭,井水不犯河水。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大意见啊,都是老同学,在这遇到,怎么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吧。见面、聊聊又怎么了?你跟让人揪了毛似的嚷嚷啥,你看,尉姐都骂你吧?”我得意地数落着程桦,心里有种分外爽朗的感觉。 程桦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蔫蔫的,“茉茉,你就这么想跟贾耀阳叙旧啊?” 程桦这么期期艾艾的声音一出,我也不好再做大义凛然状,便也实话实说,“鬼才想跟他叙旧呢,我跟他很熟么?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人家是想见你,他们公司有个什么新品牌嘛,说是有兴趣找你做代言,但是说你经济公司不认可之类的。可是他大概是没关系能直接找到你,但是他找到我了,我能说什么啊?总不能生生地驳了人家面子,都是同学不说,好歹现在贾耀阳也是有点社会地位的人了吧,人家邀请我,我说不去,显得多不识好歹啊。” 程桦听了,在电话那边呵呵直乐,然后对我说:“行,那你甭管了,我跟尉姐商量下这个问题怎么处理吧,我知道你说那个品牌,尉姐是觉得第一品牌形象跟我定位不符,第二价位也不合适。他们要是有诚意,我跟尉姐打招呼,给个同学价就得了,何必让咱们茉茉从中间作难,是呗?” “嗯。”我赶紧同意,“那我就不管了,反正贾耀阳找我也就是为了这事,你们事谈妥了,我也没啥利用价值,我估计他还未必乐意跟我吃这饭呢。” 我听见程桦在电话那边只咂牙,不过也没来得及说别的话,这边全莹喊我,那边我听见程桦的助理也在喊他,我俩就匆匆挂了电话。 中午吃完饭,我跟着全莹又跑了几个活动,然后就分头回宾馆给报社传稿子,七点多我把当天的稿子都发回去之后,全莹的电话来了,“茉茉,耀阳这边今天有个别的应酬,和你约的事说改天,让我跟你道个歉。”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估计下午肯定是尉姐已经跟贾耀阳那边接上头了,那再找我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那个改天,本也就是个遥遥无期的套而已。 全莹问我,“茉茉,那你有别的安排么?我约了朋友去兰桂坊,都是圈里的朋友,也有你们跑娱乐的,咱们一起吧?” 其实多认识一些同行记者是件挺好的事,尤其是娱记,资源共享,以后能做的人物和新闻也多,我一辈子不能只报道程桦一个人的。可是,今天我心里有事,总是想着该快刀斩乱麻地把跟程桦之间的事说清楚了,便也没别的心思想工作的事,只好婉拒了全莹的好意。 然后,我开始趴在沙发上冥想,该怎么才能不太尴尬地跟程桦讨论下关于昨天那个吻的意义问题。 程桦在我还没想好开头该怎么说的时候,就来敲门了。 这是昨天晚上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所以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看见他,我十分不争气地当场脸就红了。 脸红这事真的是十分无助,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语调、肢体动作,可是就是没法控制这种血的非自然流动。所以意识到脸红之后,我立即背转身就往屋里走,嘴里掩饰地碎碎念着:“程桦,喝什么?咖啡?茶水?果汁?苏打?汤力?”然后做忙碌的主人状,满屋子溜达。 程桦却并没回答我,而是走到我身边,从背后轻轻揽住了我,嘴唇擦着我的耳朵说:“我要喝红酒……” 22演技派在线阅读 <!--t; 22演技派 - 23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23演技派 <!--go--> 我倏地转身,脸颊蹭过程桦的下巴,大约是刚好擦过他脸上的青嫩胡茬,顿时一阵。我窘迫地想要后退一步,程桦的双臂却又是圈住了我的腰,让我没能得逞。我左拧右躲,却是如何也脱离不开程桦的钳制。于是,某一瞬间我所有的局促、紧张和尴尬一猛子化作了一股子怨怒之气,弓起腿照着程桦的要害处就是一脚,程桦惊的一闪,堪堪躲开,我便就又挥拳狠狠捣上了程桦的肩膀,嘴里吼道:“程桦,你到底想要姑怎么样?” 我其实一直是这种人,骨子里原本又纠结又懦弱,有一点儿风吹草动,我就一定闻风而逃,危险真的降临,我大体上也只会选择闭眼逃避,但是逼到一定的地步以后,不知怎么个时机,我却又会在某一个节点上勇敢到让自己佩服的地步。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放学为了躲开程桦,不跟他一路回家,我偷偷潜伏在学校的场角落,直到确认程桦走了很久之后,才高高兴兴地自己走上回家的路。 但是,那天运气不好,路上却是遇到了几个劫道的。当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劫匪,也就是外校的几个高中小混混,可那一年我也才不过是个瘦弱的初中生。那几个人齐刷刷站成一排拦住我,露出奸笑的时候,我当场吓得腿就抖了。我猜,要不是临走出校门前,我刚好上过厕所,当场尿了裤子也未必不可能。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舍命不舍财的主儿,而且,为人也一贯勇于认怂,但那天我身上是真没财可给。可是那几个高中坏人怎么肯信,还以为我是故意不给他们。 我哭着求着,怎么都不行,几乎要给他们下跪,让他们放我回家。可他们本不理我的讨饶,伸手就来抢我的包。 那个瞬间,我被逼到穷途末路,小宇宙就忽然爆发了。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我当时初潮才来不久,包包里放着几片卫生巾。小女生的羞耻心就是这么的古怪,他们怎么欺负我,冒犯我,我都无所谓,可是,让他们看见我包里的卫生巾,却不如让我去死。 于是,我当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抡圆了包照着为首那个小子的脑袋就招呼了过去,当时的包足也有几斤沉了吧,我又是用的是豁出命的力气,给那小伙儿一下子抡懵了。其余的那几个也是一愣,就是一愣的这么个功夫,我就跟王八耍大锤一样,抡着我的包又朝他们过去了,一通胡打乱捶。 我一个瘦弱的,手无寸铁的小妞,愣是给三个比我高了一头的小伙子,一人一个满脸花之后,成功地全身而退。打完人,我掉头就疯了一样地跑,以我八百米每次将将压及格线的成绩,却是意外地脱离魔爪,没被他们追上。 可等我停下来的时候,腿都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再也迈不开一步,只能苟延残喘地坐在边道牙子上掉眼泪。那天,最后还是程桦找到我,拖尸似的把我拖回的家。当时程桦的脸拉得跟鞋拔子一样长,可我还是死皮赖脸地紧抓住他的衣角,进了家门都不愿意松开。 后来,听说被我打的一个小混混,脸上生生被我包上的扣子划了道血口子,足足缝了五针,那之后都不敢再干拦路抢钱的勾当。可是这样的英雄事迹,却并没让我得出一切恶势力都是纸老虎,完全不足为惧的结论,反倒是吓得我连对程桦的敌意都顾不得了,接连的半个学期,放学我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程桦,生怕他不跟我一路回家,让我落了单。 哦,我说远了,我那意思就是,我胆子大起来,那也是很大的,虽然我怂的时候,比谁都怂。而且,勇气来得快,退得却只有更快。 我那一下估计是打疼了程桦了,他捂着肩膀委屈地看着我,“茉茉?你这是发什么疯啊?我得罪你了么?不就是今天没跟你去赴贾耀阳的约么?”他说着,脸忽然一黑,“你到底有多想见贾耀阳啊?” “程桦,你混蛋!关贾耀阳屁事啊?我是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我那股子激涌的劲头还没过去,依旧高昂着头,气势汹汹的,“你非要让我折服于所向披靡的魅力,跟你低头服软?还是说,你认识我这么多年,还没睡了我,心里觉得亏啊?必须得给我拐上床才罢休?” “茉茉!”程桦皱眉,“怎么好事到你嘴里就变味呢?我喜欢你,我追你,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是我哪里没表达清楚?还是你觉得我有点之过急了?可是,茉茉啊,咱们这都认识一辈子了,我这怎么都不能算心急了吧?你到底是生气在哪啊?” 我冷眼看着程桦,哼道:“那你那意思,是真喜欢我,有跟我过一辈子的心?” “当然,可不是真喜欢么?喜欢还能有假?不过一辈子还过半辈子?” “呦,那我让你明天娶我,你也没意见吧?”我继续冷嘲热讽。 “明天大概还真不行,咱俩得回去才能办结婚证吧?一是,我这出门也没随身携带户口本的习惯,再说了,香港民政局大概是不办咱们内地游的结婚登记吧?要不咱给爹妈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带着户口本来接机,咱们回去一下飞机,就去办手续?你看,这能表达我的诚意了不?”程桦说,皱着的眉头一展开,旋即便露出促狭的笑容。 而我的所有勇气,在刚才最后问出那句话,和听见这个结果之后,直线消失殆尽,忽然之间就扭捏着不知道怎么给自己打圆场了。我咬着嘴唇,别扭地还梗着脖子仰头看着程桦,可是气势却早就不对,“那,那……谁说嫁你了……”我结巴着半天,到底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要说程桦在关键时刻还真是厚道,见了我这么个窘迫的模样之后,并没大张旗鼓地笑话我,只是嘴角微微抽了抽,然后走近拍拍我的脸颊,说道:“好了,茉茉,不闹了,带你出去转转吧,也别白来一次香港。” 直到跟程桦坐进了车里,我那股子不自在劲儿还没褪干净,心里还有好多话想问,想说,可是这会儿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就这么一路沉默着,程桦中途拉了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里,我稍微退却了下,却就也这么任他拉着了。那一刻,我心里有种破罐破摔的畅快。吻也都吻了,抱也都抱了,拉拉手又能怎地呢?一切的一切就随他去吧。 车子一路蜿蜒爬上了一座山,半山腰上,程桦拉着我下了车,我们就这么牵着手,沐在温暖的夜风里信步走着,真好像一对情侣那样。我们买了票,然后又上了缆车,一路上谁也没多说一句话,好像都怕说点什么,就会破坏了眼前和谐宁静的气氛似的。 终于到了山顶,程桦拉着我驻足,遥遥望去,万千灯火俱在脚下,那一刹那,我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一场繁华的梦境,而梦的尽头有着无数绮丽的幸福泡沫。 程桦把头依靠在我的头上,在我耳边呢喃,“茉茉,其实,许久以来,我都是想着,能有一天像现在这样,就咱们俩,这么相互依偎,聊些家常,看看风景,或者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只这么静静地相守着就好。” 这么普通的一句话,比程桦电影里煽情的台词,不知道要平淡多少倍,可是,不知道怎么,我的鼻子一下子就有些发酸,几乎是眼泪汪汪地看着程桦说:“那你不许骗我,你说了喜欢我,我就信你,那你永远不能抛弃我。” 程桦笑,鼻尖顶着我的额头来回地蹭,热乎乎的气息就这么喷在我的脸上,让我浑身都有些酥麻,“茉茉啊茉茉,为什么我会抛弃你呢?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让你这些年就对我这么戒备着?” “你上学时那样欺负我,难道还不够丧尽天良?难道我还不该戒备你?”我反问他。 程桦便是更紧地把我拉进怀里,“好了,茉茉,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就只会记得我的不好,从来不记得我的好,而且,谁还没个少年无知的时候啊?再说了,那时候,你那副骄傲的小样子,让我看的有气嘛,怎么就不能给我点好脸色看?” “喂,是我先不给好脸色看,还是你先欺负人的啊?”我原本那点娇羞,在听到程桦这么说之后,忽然被抛到了脑后,开始据理力争。 “当然是你先瞧不起人,不就是学习比我好点么?天天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完全是瞧不起我的智商。”程桦也开始跟我倒旧账。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赖呢?我哪点看不起你了?我好为人师还不是为了讨好你?想让你考得分数高一点嘛。” “你那一脸较真的样子给我讲题,哪点像讨好了,本就是炫耀你比我学得好。” “我犯得上跟你炫耀吗?我又不是全班第一,你也不是全班最后,咱俩能差多少啊?还不是最开始你抱怨说,你考试没考好,你妈数落你,我才蘀你着急!我为了让你考好点,我自己多努力你知道吗?” …… 我跟程桦两个,就这样傻乎乎地站在风景宜人的太平山顶上,却是无暇再顾什么风景,开始像小孩子一样争执着。可是提起那些陈年往事,我却再不觉得怎么气恼,吵着,说着,心里反倒是涌过一丝丝的甜。谁还没个幼稚的时候呢?无论如何,眼前这个意气风发、万人着迷的男子,他最没溜的时候,却是我陪他度过的,这是谁也取代不了的事。 我们絮絮叨叨的争执,最后结束于一个热吻当中…… 23演技派在线阅读 <!--t; 23演技派 - 24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24演技派 <!--go--> 回去的路上,我几欲想问程桦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是怎么瞧上我这么个模样一般,身材困难,脾气又不讨人喜欢的姑娘的。可是我窝在程桦怀里,第一次这么小鸟依人地和他相处时,却是又怎么也问不出口了。因为这样一问,无论答案为何,怎么听着都好像是我自己就瞧低了自己,高攀了他似的。程桦已然自恋到现如今的地步,即便是我们刚刚确立了崭新的关系,我也看不得他更加洋洋得意的样子,所以只能把这个疑问暗暗压在心里。 到了酒店,从大厅到房间的一路上,我脚底下都跟踩着棉花似的,没什么真实的感觉,心里总有点用捡来的钱买了彩票,还中了奖的那种不真实感。是有种甜腻腻的幸福,但是却幸福得很空虚,什么也抓不住一般。 我晕晕乎乎进了屋里,深深地吸了口气,鞋子也没换,就把自己埋进了沙发里。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杂烩,完全找不到一点重点,可却又控制不了自己二百五似地傻笑。 几分钟后,我虚掩着的门打开,程桦走了进来,我抬头痴痴地望着他越走越近,脑子里愈发迷乱,怎么也不能想象,这个人,这个我讨厌了十几年,抵制了十几年的人。这个在镜头前一出现就会让小女生尖叫,提起他的名字,都有人会脸红的人,竟然,是我的了。 这,无论出于哪种角度讲,都太不科学了吧? 程桦款款走过来,脸上是他招牌的迷人笑容。他缓缓俯身,两手撑在沙发扶手上,看着我,眼神专注而温存,唇角弯起,两颊浮上两个浅浅的小窝,他黑亮的瞳仁里映着我的影子,温热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这一切,让我隐隐有一种置身于狗血偶像剧的感觉,却还是几乎醉倒在他无限深情的眸光里。 程桦抬手,手指沿着我的唇线游走,同时声音低哑地开口,“茉茉,我们回去真的结婚吧,好么?” 程桦的气场太强大,层层叠叠这样笼罩着我之后,我本来就已经不灵光的脑子,更加跟不上使唤,几乎就要感激涕零地点头,可是,这紧要关口,外边突然传来了十分激烈的砸门声。 我跟程桦都是一愣,如果是服务生的话应该会按门铃,可即便不是服务生,就是找错门的人,也不至于就这么擂门啊。这哪里是敲门,分明是要拆了那扇门。 程桦站直了身子刚要过去应门,我脑子忽然有了片刻的清醒,拦住他说:“这是我房间,你回避下,我去开门。” 程桦稍微一迟疑,却并没阻拦我。 我有点心惊胆战地开了门,松口气地看见门外站的人是尉姐。 “尉姐,您跟这门有仇啊?这么大力?我还当有人要入室抢劫呢。”我跟尉姐开着玩笑,却看她素着一张脸,样子十分沉地拨开我就进了屋。 程桦依旧在沙发跟前站在,看见尉姐,挑了挑眉梢,“尉姐,您怎么来这边了?这是有急事?” “行啊,你们长本事了是吧?”尉姐冷哼着说,瞪了眼程桦又侧过头没好气地看看我。 我有点儿心虚地赶紧说:“尉姐,您坐?喝什么饮料,我去给您倒,有话好好说。” “放屁!好好说?我跟你们好好说得着吗?都那么大人了,有一个懂事的没有?那天酒会的事,我就不愿意多说了,一个没出息地给喝醉了,那个也不管不顾,抱着就往外走。我要是不拦着,就能一路给我抱回酒店来。今天又干什么去了?还敢手拉手逛街去了?还一起回酒店?你们是怕狗仔队上次的事没赶上,今天给他们补个头条么?”尉姐声色俱厉地喝道,眼神凌厉地在我跟程桦身上来回扫着。 “那个,我们是分头回来的。去的地方黑,也没人看见我们。”我嗫嚅着说。 尉姐面色稍霁,声音却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还分头回来干嘛啊?都这么挡不住了,还遮掩个什么劲儿呢?要不我通知记者们,你们开个媒体发布会吧?干脆直接宣布婚讯算了,是不是啊?” 我让尉姐数落的有点懵,其实是脑子一阵儿没转过劲儿来,她数落程桦也就罢了,她有什么道理数落我?我说到哪去也不归她管啊!可我一向第一时间内遇强则弱的习惯,让我却是马上十分愧疚地过去拉了尉姐的手,赶紧哄着,“没,尉姐,我们特别注意着呢。真的,保证没人看见。那,最多以后,不这样了行不?” 尉姐睨我一眼,又去盯着程桦,“那你呢,惦记怎么着?高调恋爱?那趁着这会儿全国主流媒体都在,直接宣布了吧,也省的回去还要挨个媒体去请了。” 程桦讪讪地看着尉姐,声音很小地说:“我也没说要宣布什么的呀……” “你还用说?今天活动一结束,你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就跑路了,人家赞助商品牌那边还都找你呢,最后还是我给你挡,打你电话,还敢给我关机。我刚问司机了,说你回来就拉着茉茉跑出去浪漫了,你就这么等不了?你俩也不是新婚燕尔、难舍难离到这地步吧?”尉姐说,语气非常的不满。 程桦赔了笑脸过去揽着尉姐的肩膀,“尉姐,您就体谅体谅我吧,我跟茉茉认识这么长时间,她就是对我不假辞色的,那天酒会我总算看出点机会来,我必须趁热打铁啊。我要是再把这点机会晾凉了,等回头茉茉心里彻底有了别人,我可就真没戏了。” 尉姐听了程桦说的话,眉头微蹙,神色软了软,又是在我们身上逡巡了一圈,才叹气道:“你们俩小东西,不是我非要跟你们发火。从官的说,桦子,你跟公司签协议的时候,是不是有一条,几年之内是不许恋爱结婚的,否则就算违约?” 见程桦抿紧了嘴唇点头,尉姐才又接着说道,“可我不是不讲情理的人,都是年轻人,你们又青梅竹马,感情这么好,你那会儿一直跟我渗透茉茉的事的时候,我就琢磨着,横竖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总不能做那种毁人姻缘的事,不给自己积德吧?所以,我对你俩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说是同了吧,你说是私底下多照顾着茉茉点儿吧,我从来也不多干预。说到底,人活这一辈子,到老才会明白有个知心知意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没同……”我捡着尉姐停下来的空档,虚弱地解释了一句。 尉姐听了,一记眼刀飞来,“茉茉,你跟我嘴硬什么啊?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不是桦子他妈,你们有个私生子我都管不着,只要你们自己能瞒得住。可,看看你俩现在这样子,哪点还有能瞒下去的意思,跟本就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们是一对儿才好呢。程桦这几年的人气,可是一部戏一部戏,拼了身体都不顾才攒下来的,这要是传出点绯闻,再闹出个婚讯,那人气立马就下去。我这刚给他谈一个国际一线品牌的代言呢,这当口要是有绯闻出来,马上就前功尽弃。你别问我艺人为什么就不能恋爱结婚,不是不能,桦子这不是还年轻呢嘛?他主要的粉丝都是那些满脑子粉色泡泡的少女,今天桦子敢说有媳妇,她们当时就能寻死觅活,转天就立即开始喜欢别的单身男艺人。这个圈子啊,就是这么现实,等过几年,桦子的粉丝也成熟了,不再在他身上寄托什么虚妄的幻想的时候,你们再说高调恋爱啊,结婚啊,就都无所谓了,就忍这一时,不至于这么难吧?” 尉姐说到最后,语气里几乎都带了些恳求的意思。我咬着嘴唇猛点头,也不敢吱声。程桦沮丧地站在一边,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尉姐,我……我刚跟茉茉说开,总让我们能有几天热乎的日子成么?” 尉姐摇头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得,瞅你这猴急的德行,哪有点大众情人该有的模样?算我怕了你了,给你几天假,你跟茉茉远远地腻乎几天去吧。不过,你给我记得远远的哈,什么斐济、帕劳的,哪鸟不生蛋去哪,而且,别一块走,分着点,知道么?” 程桦听了,欣喜地拥抱了下尉姐,“我的好尉姐,我的亲姐姐啊,还是你懂我啊。” 我则有点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说:“那个……我貌似得上班吧?” “你今年年假不是还没休吗?就休了吧,茉茉,我这几天就想天天只跟你在一块儿。”程桦央道。 我被他的语气说得心里直软,只好点头,“我明天一早打电话问问报社,不过好歹要把这次活动报道完吧?” 尉姐也严肃地点头,“嗯,坚持这两天。桦子,这回你得跟我把几家品牌的人都接触下,这牵扯到你明年签约广告的问题,平时不必须的应酬我都蘀你推了,这次大品牌云集,你该出面的时候,还是要出面的,否则太过于耍大牌了,你还没到那份上。” 话说到这个地步,程桦也不好意思拒绝什么,就只是点点头。 尉姐说完这些却还是不走,对程桦说:“去,给我弄点喝的去,说得我口干舌燥的。” 程桦迟疑地看了我一眼,不太情愿地起来去准备饮料。 尉姐对着我忽地灿然一笑,“茉茉啊,你可真是本事啊,给咱们桦子这叫迷个晕头转向的,我看着心里都蘀你痛快。” 尉姐的话说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只能挠着脑袋傻笑,尉姐便正了正色,“茉茉,你也别埋怨我狠心。其实不让你们公开,一多半是为了桦子,为了公司的利益,另一半也是为你。你不是咱们圈里人,你适应不了那种生活的,你们的关系一旦公开,媒体就得变着法的去搜罗你的情况,从你什么时候初恋,初恋对象是谁,一直能八卦到你以前考试是不是不及格过,有没有过什么不良历史,是不是整过容,是不是丰过,反正,就是别想再有一点秘密。” 我听了尉姐的话,正暗自琢磨着,我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不光彩的秘密时,端着水回来的程桦嗤的乐出了声,“尉姐,咱能举点儿恰当的例子么?您见过丰完 24演技派在线阅读 <!--t; 24演技派 - 25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25演技派 <!--go--> 程桦这句话噎得我上不来下不去的,怒了,显得我多在意似的,怪没劲的,可不怒,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闷头暗自酝酿着怎么还击,尉姐则是在一边稳稳当当地看笑话,嘴里也不闲着,“哎,你就胡扯吧,桦子,看茉茉回头怎么收拾你。” 程桦没心没肺地摇头,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尉姐,说道:“尉姐,你太小瞧我们家茉茉了,她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的,我从认识她那天起,就没看她对外表的事上过心,这年头不是所有姑娘都跟咱们圈里的女的似的这么肤浅,把模样、身段看的那么重的。是吧,茉茉?”程桦尾音一扬,对我说道。 我深吸口气,只能咬紧后槽牙笑着点头,“你们圈里的是吃这碗饭的,自然在意,我们这职业漂亮也不当饭吃。”程桦这大帽子一扣,我要再跟他计较,倒成了我肤浅了。也就只好做无所谓状,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这世上哪有女人不在意外表?我这么破罐破摔,还不是因为自小生活在他的影之下,自暴自弃了么。在脱离开他的笼罩范围之内,我的臭美他又岂能懂?我要真是骨子里就不在意这副皮囊的美丑,何苦还穿着个调整型海绵内衣,硬是把a罩杯能撑成b罩杯的场面,可饶是这样,那小子还能这样寒碜我,当真让我再次有了破罐破摔的心。 尉姐又坐了会儿,提醒我们别太过火了,一会儿程桦回去时,注意别让其他人看见,这才走了。尉姐一走,我的笑脸再也绷不住了。 程桦见尉姐走了,大松了一口气,不明就里地就往我身边腻乎,我僵硬着身子,别开头不理他。程桦奇怪地看我,“又怎么了?茉茉?我又哪惹到你了?” 我自然不好意思提真正生气的那个理由,便是找茬道:“不是说回去就结婚么?合着你压就是寻我的开心呢吧?尉姐可说了,你们有协议在那,你不能恋爱结婚的。” “就为这啊?”程桦撇嘴,把我往他怀里拉,“尉姐不是说了,她不会为难咱们,协议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咱们还能让一张纸给拴死?” “呦,你这话说的,结婚证还是一张纸呢。”我继续闹别扭。 “茉茉……”程桦哼唧,“你这不是找茬呢么,跟公司签的协议,能跟结婚证比么?工作就是个养家糊口的饭碗,婚姻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怎么能混为一谈?” “那说到底你也不能为了跟我结婚砸了饭碗吧?” “哪有这么严重了?就算尉姐跟公司到时候当真有意为难,咱们照合同办事,赔偿给她就是了。结婚是违约,但是也不过就是付点赔偿金嘛。” “赔多少?”我顺嘴问道。 “应该是大几百万吧,我记不太清了。”程桦也随嘴答道。 我嘶地吸了口凉气,几百万,还是大几百万,虽然他的钱目前还不是我的,但是我听着,就觉得心都要碎了,赶紧就摆手道:“得了,得了,还是别结婚了,犯不上违这约。” 程桦呵呵地笑着贴到我颊边,咬我的耳垂,在我耳边低语,“你个小财迷!” 我被他的动作撩拨的心里痒痒的,只能一边躲着他一边说:“我这还不是给你背信弃义找个好借口嘛,否则,你怎么下得了台?还回去就结婚呢,哼!” 程桦拉回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心口,“谁背信弃义啊?钱总是能赚回来的,尉姐真要是追究,赔了也就赔了,又不是赚不回,媳妇跑了,到哪去找?既然说好了回去就结婚,那就回去就登记,大不了先不办婚礼呗,也不提前给尉姐说,省的她又跳脚,等生米煮成熟饭,她最多不也就是按合同找我索赔么,还能逼咱离了不成?” 我听程桦的语气十分认真,也有点儿急了,抛开我真心疼那大几百万不说,我当真也没存了回去就跟程桦结婚的心思。从程桦跟我说他喜欢我,到我同意跟他在一起,不过是这一两天的事,这件事情无论开始,还是进程都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我需要清醒下来好好冷静地想想,而且,哪有人恋爱几天就结婚的啊?我还没新潮到能闪婚的地步,即便我跟程桦这都是认识大半辈子了,跟一般的闪婚质并不相同。 “程桦,我逗你呢,真没必要回去就结婚,我相信你的诚意,我也等得了。”我趴在程桦的肩膀上,埋着头,手指戳着程桦t恤上的一个字母图案,来回地描画着。 程桦拉了我的手,重重叹气,“你是等得了,我等不了了。” 程桦这么说完之后,我当即以我敏锐的洞察力,发觉我坐着的程桦的大腿上,贴着的他的某个部位有些可疑地发热和坚硬。 我当场明白了程桦的意思,于是,虽然是很扭捏,但是我还是出口安抚道:“嗯,那个,其实,我也没有那么,那么保守,也不是……一定要等到结婚以后,才能那个……呃,所以,你等不了,也不是必须就得结婚。” 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有点为我的深明大义和体贴入微而感动,可谁知道程桦的身子却是一僵,下一秒,拉起我腻歪在他肩头的脸与他面对面,盯着我的眼睛戏谑道说:“茉茉,你又想哪去了?你以为我等不了什么?嗯?”挑起的尾音的那个“嗯”带着股说不清的暧昧与挑逗。 我的脸已经是热得能煎蛋了,但却还是为程桦的虚伪深感不屑,我垂了眼睑,斜睨着他的凸起部位说道:“是你说等不了的,那是等不了什么?是我想歪,还是你动机不纯?” 程桦哈哈大笑,因为离得太近,笑声震得我耳膜都有些不舒服,这让我万分窘迫,挣扎着从他腿上起身,站直了之后俯视着他说道:“伪君子!” 程桦收了笑声,拉我的手,眼里却还满是笑意,“你这话可就不讲理了,茉茉。就算我是为着这个等不了,又怎么伪君子了?这不是男人最正常不过的反应?再说了,我本来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么,你自己猜错了,怎么还要奚落我?” 我不服气,梗着脖子,“那你还能是什么意思?” “我自然是说,我怕再等下去,你会让别人近水楼台了,我这工作质,毕竟不是能想天天守在你身边就能守着的,你又不愿意辞职来跟着我。”程桦目光灼灼地望着我,黑魆魆的眸子深邃而执着,似乎一下子就能看到我的心坎里去。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被我忽略了已久的一件事,心里乱着,嘴上却还是逞强道:“什么近水楼台啊? 程桦拉着我的手摇晃着,嘴里哼道:“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们那个编辑的事,你俩眉来眼去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诧异,随即想到,尉姐说是不告诉他,但是再如何也是跟他比跟我亲,恐怕是早就出卖我了。 程桦不紧不慢地说:“我想知道的事,自然能知道,再说了,就算我不知道,你病了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可是他接的这事没错吧?之后你跟你妈怎么说的?说就冲这点,他就比我靠得住,不是么?” 我心里叹气,对,即便不是尉姐,还有我家母上呢,她老人家心里,程桦那就是她亲生的姑爷,哪有遇到那事不打小报告的道理?亏我当时还以为我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让她好好反思自己认识问题的深度了呢。 我蔫蔫地低头,倒不是心虚程桦知道了刘韬的事。还别说我跟刘韬如今的状况,本就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完全没有心虚的基础,就算是连捺都有了,我也不是出了他程桦墙的红杏,犯不上觉得对他不住。只是,忽然想起刘韬,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儿不好过。 这种不好过到底是为什么,我也说不出,但是终究是一下子就有件事硬生生地堵在了口排遣不开。 程桦见我沉默,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拽着我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着急地问道:“茉茉,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已经开始喜欢刘韬了吧?” 我烦躁地摇头,开始对自己怀疑了起来。我的确是喜欢刘韬,可是却分明也拒绝不了程桦,难道我骨子里就是个水杨花的女人? 程桦对我的沉默很不满,掐着我的胳膊就往他怀里带,我起初有点抗拒,僵硬地站着,可耐不住他力气比我大,我本拗不过他,挣扎了几下,一个趔趄便是跌了过去。程桦动作也快,我才倒过去,他便反身就把我按在沙发上,牢牢压住我,先是咬了下我的嘴唇,然后唇往下蹭,牙齿磨上我的下巴,有一小没一下地啃着,嘴里哼道:“我不管,茉茉,你已经是答应我了,你要是还想着那刘韬就是脚踩两只船。我知道你最不屑劈腿的人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是我一个人的,不许想他,也不许想贾耀阳,不许想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 我心惊跳地点头,也是赶紧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既然我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程桦的诱惑,那就绝不能再对刘韬心存爱慕了。 而程桦也本不再给我想刘韬的时间,唇又迅速往下移着,然后牙齿扯开我的衣领,舌尖便挑逗地抵上我的锁骨窝。 25演技派在线阅读 <!--t; 25演技派 - 26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26演技派 <!--go--> 湿热的触感在我锁骨窝逗留,我只觉喉头一紧,心尖连着身体都便是猛然一颤,下意识地就手脚并用地去推开程桦,程桦被我的激烈反应弄得一懵,撑起头,眼神迷茫地看我,身子却还是紧紧地贴住我的。我推他不动,便有些急,发起蛮来。沙发本就不宽,我这一发狠自然是当场把程桦就掀了下去,可是这小子也不是吃亏的主儿,一拽我的肩膀,我们俩就一块滚到了地上。 还好地毯很厚,我又摔在程桦身上,并没摔疼哪,只是被吓了一跳,半天才缓过神来。一清醒过来,就感觉到程桦的一双手正在我臀上来回地游走着,我又羞又气,立马就一骨碌站起来,然后十分不解恨地往程桦身上又踢了一脚说:“你怎么这么流氓呢?” 程桦也不火,并不起身,反是把手枕在脑后,一副很闲适随意的样子就躺在了地上,一双桃花眼噙满了笑望着我说:“是你才说过的,你不保守,那啥啥的婚前也行,我想着,咱们这也没几天儿就结婚了,再不抓紧时间,怎么成全你的开放?” “呸!”我啐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没安好心。” 程桦听了这话委屈了,蹭地坐起来,拉着我的小腿说:“茉茉,干什么呀,我这不就是逗你么?而且,我怎么就没安好心了呢?你就是从来都对我有成见,你看,咱们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你要学着信任我、依赖我,爱我、崇拜我,不能总把当成阶级敌人对待,有点什么事,就净往坏处编排我。我对你迫不及待,那不也是因为喜欢你太久,忍不住了么?” 程桦说的话让我直起**皮疙瘩,可是却也没法再跟他发火,本来也是,男女朋友间稍微有点亲密举动,哪也没到哪的,我实在是反应过激了。于是,我不计前嫌地伸手把程桦拉起来说:“好,是我错了,我慢慢改,您赶紧回去歇着吧,咱们一早都有事呢,尉姐不是也让你注意着点儿么?我今儿就不给您侍寝了,您慢走。” 程桦被我拉起来,抱住我,低头就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我疼得“嗷”了一声,他才放开我,然后眼神很傲慢地看了我一眼说:“好吧,朕政事繁忙,今天就不留宿了。”我一乐,程桦便对我呲牙嘀咕道:“有你求着我的时候……” 我赶忙狗腿地点头认同,“是是是,早晚有一天我抱着你大腿求着睡你呢。”然后推着一步三回头的程桦往门边送,看他出去关上了门,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时间也的确是不早了,我洗了澡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是翻来覆去地却总是睡不着,脑子里就开始琢磨我怎么忽然就对程桦缴械投降这事。难道我内心深处其实对程桦仰慕已久,后期的敌视态度完全是因爱生恨?可故事里因爱生恨的女主角是不会喜欢上别人的啊,那我对刘韬又是怎么回事呢? 跟程桦在一起和跟刘韬在一起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刘韬总是让我感觉踏实安逸,而程桦却是让我觉得提心吊胆。按道理说,带给我前者那种情感的人,才应该是我真正爱的人吧?可是我一旦松懈开某一原本紧绷着的弦之后,却又对程桦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而忽然飞速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我不仅没有一点懊恼,心里却还有点儿喜悦的感觉,就好像是得偿了某种夙愿似的。 这让我十分凌乱,搞不清到底自己到底是一早就爱着程桦而不自知,还是因为跟刘韬太缓慢的感情进程,磨光了耐所以移情别恋。唯一能确定的,只是这会儿我心里满满的都是程桦这个人,要不是程桦提起来,几乎都快要忘了刘韬这人了。 我心里暗自骂着自己的三心两意和犯贱,不过心情却如被忽然释放了的小鸟般欢悦,想着程桦的甜言蜜语,想着程桦的眼神,想着这一切可能并不仅仅是演戏,总是有些真实的存在,我便抑制不住的甜蜜,直到睡着的时候,嘴角还都是保持着扬起的状态。 都说恋爱会让一个女人变得美丽,看来这话真的是不假,第二天活动现场我跟全莹一会合,她就一个劲儿地直盯着我瞧,然后极其暧昧地挽了我的胳膊在我耳边说:“昨晚看来是过的够滋润,我说喊你夜店都不舍得出来呢,原来是有好事啊,这是他乡遇故知了?还是有什么艳遇发展419了?” 虽然几天接触下来之后,我知道全莹是个格豪迈的妹子,但是还是没想到,她能问出这么句。面对个豪迈的人儿,我要是一扭捏倒有些矫情和露怯,干脆一梗脖子,娇嗔地来了句:“就不许二者兼而有之么?”弄得全莹更对我刮目相看。 那天下午的一场活动有程桦给品牌站台,我自然也是跟全莹赶得一个场。这一上午忙乎下来,我跟程桦这对儿新鲜出炉的热恋情侣,一直都没来得及联系,更别说见面了。 有些事情的确是很奇怪得发人深思,倒退几天,一辈子不见程桦这厮,我也未必有多想念,可是一旦换了种关系之后,不过是半天,我这心里就跟猫抓的似的,千盼万盼着这场活动,这会儿在台下想着一会儿程桦会出来,紧张得都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活动是媒体场,台下都是记者,可是程桦一出场,还是一片尖叫声此起彼伏,简直跟带着粉丝团来一样。台上的程桦穿了条很骚包的瘦腿裤,米色t恤外边套着深色小西装,并不算是太出挑的造型,可是,修长的身材往那一站,眼神冷峻,笑容倾城,立马把原本看着还有几分礀色的那个男主持给比到太平洋去了。 全莹也在一边啧啧叹息,“茉茉,你别说,你们这位程大明星长得还真倾倒众生。” 我听了,心里当场洋溢出一种骄傲的情怀,特想得瑟地说一句,“那是我爷们。” 我这点儿得意劲儿还没过去呢,全莹却又接着道:“他跟那龚萱是不是一对儿啊?啧啧,看着就般配,这金童玉女的,你看眉来眼去那劲儿,估计是偷偷交往呢吧?” 程桦出道这几年来,几乎处于零绯闻状态,偶尔传出跟某个戏里的搭档有点什么,他自己都不用出来辟谣,粉丝们就会有志一同地大斥完全是新戏出炉,剧组的刻意炒作。而我,虽然是做娱记,但却是一个很有格调和守的娱记,一向着眼于艺人的作品和人品,很少关注他们的私生活,除非是有谁自己刻意曝光,或者正好是热点都在追,我才会从众地跟一下相关的报道。而对于程桦,我更是不想过问,所以脑子里几乎没有这么一弦,这会儿全莹一说,立即敲响了我心里闲置的警钟,当场也觉得台上那对狗男女的确是看着很暧昧,并且碍眼。 龚萱就是上次颁奖礼跟程桦走红毯的姑娘,当时我看他们并肩携手时,可不也跟全莹一样,只是一个劲儿地感叹俊男配靓女,只觉养眼,只觉艳羡,可这会儿再瞧见他们俩,再加上全莹这么一说,却觉眼前的二人十分面目可憎,心口里已经开始止不住地泛酸,而且还有股无名火腾腾地往上烧。 龚萱一条鲜藕似的雪白手臂,这会儿正搭在程桦的肩膀上,不知为着什么笑得花枝乱颤的,齐的宝蓝色小礼服,怎么裹得住前的波涛汹涌起伏,那程桦也不知道避嫌地躲闪下美人的器,还跟着一起笑,而且我发誓我看见他的眼神分明有意无意地滑过那片波涛,然后温柔对上波涛主人的眼。 我恨得拳头都不自觉攥了起来,一边的全莹却不知道我的心思,还乐颠颠地八卦,“怎么着,你不号称程桦专属记者么?有没有点儿内/幕?这俩有事吧?” 我牙咬得发酸,却还是暗自平静了下自己,做淡然状地回道:“娱乐圈你还不知道么?真有什么能让你看出来?看出来的都是假的,炒作,这俩年底前要一起拍一部偶像剧呢,不得先预热着啊。” 全莹恍然地点头,“也对,真有点儿事,他们就该忙着撇清了,不能还这么腻乎。” 可不就是腻乎!我恶狠狠地在心里骂着,不知廉耻! 接下来主办方说了什么,主持人又讲了什么,我是一点也没听进去,俩眼就死死地盯着程桦,心里一个劲儿发苦。 一方面心里酸他跟龚萱看着这么般配这事,又气他怎么一点不知道庄重、检点些。另一方面,更是恨我自己,以前那是个多明白、通透的人啊,跟母上义正言辞地说找男友要看重实用时,多理睿智呀。怎么一转眼就犯了糊涂,被灌了几次迷汤之后就找不到北了呢?就接受程桦的感情,并且迅速投入自己角色了呢?找这么个万人迷放心里,本就是自己找罪受嘛! 程桦知道我在下边,在台上偶尔眼神总是会往我这边飘飘,后来大概是发现我神色有些不对,一双死羊眼始终满含杀气地盯着他看,下一次眼神再往我这边飘过来时,就多停了几秒,并且挑了眉梢做出一种询问的表情,看见我虚起眼睛对他冷笑,他不解地皱了皱眉头,却又是赶紧移开了目光,之后再没看我。我这口气堵在嗓子眼,腻歪得直想砸东西。 会后的群访时间,各式的长枪短跑和五颜六色的话筒都围在程桦跟龚萱的周围,全莹见我本没一点儿挤进去的打算转头就要走,直着急地拽我,“下场活动还一小时开始呢?你干什么去啊?混个群访好写稿嘛。” “懒得挤。”我意兴阑珊,不愿多解释,全莹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哦,对啊,你跟程桦这,还抢什么群访啊,有的是时间专访。”说着,也跟我一块往外走,嘱咐道:“那你回头专访时问点品牌相关的话题,我那边稿子也好写。” 我胡乱地点头,这会儿心里烦,就想找人少的地方待会儿,就骗全莹说:“我有点饿,先去觅食,一会儿找你。”不过全莹这次没没眼力见地跟着我说:“我也饿了,一起吃东西去。” 我很无奈地只好跟全莹在出去在便利店里买了些零食,结账的时候,电话响了,我舀出来一看,果然是程桦那个没良心的。鉴于全莹还在边上,我说话不方便,只能礼貌而冷淡地说了声:“你好。” 程桦的声音却甜得能腻死人似的说:“茉茉,小贵宾厅呢,专访时间,我让尉姐给其他媒体都打发了,就你一个,快来给哥抱抱。” 26演技派在线阅读 <!--t; 26演技派 - 27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27演技派 <!--go--> 程桦轻佻的声音让我格外生气,我背转了身,咬牙低语道:“访什么访?有什么可访的?” “茉茉……”程桦听我语气这么冲,声音不由得一顿,过了下才小心翼翼道:“你又怎么了?我这不是想你么?一会儿我这还有个品牌那边的晚宴要去,也许咱们到晚上之前,一直都没时间见面了。” “见什么见?有什么可见的?”我继续闹别扭。 “喂,茉茉,到底怎么了啊?当刚才看你在场下气色就不对?你来大姨妈了?脾气这么不好?”程桦语气明显有些发急地问道。 “还有事么?没事我挂了。”我懒得多跟他说什么话,其实主要是也不想吵下去,因为我到底心里也明白,我今天气得完全没有道理,本是自己的小子,程桦压没做错什么。我由着自己这么无理取闹下去,恐怕都不知道怎么收场,可是这会儿让我好言好语对他,我又没这涵养,只想着先冷处理。程桦那边还说着什么,我也没听,直接掐断了电话。 我回头看见全莹已经全都结好帐了,便赶紧掏钱给她问:“我的多少钱?” 她没接我的话头,反是一脸古怪地看着我,大约是听见了我刚才说的话,只是把我的东西递给我,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跟程桦打电话?” “唔……”我含糊地应着,刚才电话里也提到了访问的事,一时之间我也编不出什么瞎话。 “呵呵,你们俩说话跟两口子打架似的。”全莹说,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辉。 我对她的调侃选择了沉默,全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我们俩拎着购物袋,便往回走。才走回酒店大厅,我就看见程桦的助理迎面走过来,到我跟前说:“杜老师,尉姐找您。” 我知道肯定不是尉姐找,必然是程桦那家伙打发他出来找我的,不过我也不好同着外人面甩什么脸子,只好回头对全莹说:“那一会儿下场活动见,我要是晚了,帮我签到。” 全莹点头,眼神暧昧而鼓励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儿发毛。 我跟着助理小哥到了小贵宾室,果然就只见到程桦一个。在这间欧式装潢的房间里,程桦正襟危坐在那个金色扶手的沙发里,俨然一副君临天下的倨傲模样,我心里的小火苗又是一窜,冷然看着他这副有欠抽趋势的样子。 助理在我身后出去,又关了门,程桦这才跳起来,谄媚地走到我身边,腻腻歪歪道:“茉茉,生气了啊?怪我一上午没给你打电话?我手机一直没在身边啊,别气了,忙过这几天,咱们好好二人世界去。别跟我怄气嘛。” 我有时坏就坏在个爱逞强的子上,程桦这样一说,我倒是不好意思发作什么了,难道说我看他跟龚萱在一起太过郎才女貌,所以我醋海生波不成?难道说怪他不该跟龚萱一起参加活动,或者活动上不该跟女嘉宾有所互动、言笑晏晏?如果为这跟程桦翻脸,我整个就成了个不讲理的泼妇了,虽然我骨子里就是,但是,怎么能表现出来?于是,我压着酸意,压着火气,愣是凝出个笑脸说:“没有,谁说我生气了?就是累,而且饿了。”说着,还舀起手里的袋子在程桦面前晃了晃,以示证明,“我刚才就是饿的心情不好,去买吃的了。” 程桦听我这么说,表情明显一松,拉着我的手一起坐到沙发上,开始翻我的袋子,边翻边抱怨,“喂,都不说买点儿我爱吃的,你不知道今天这会儿咱们肯定有时间假公济私地二人世界啊?” 我当真也是有些饿了,没理他的撒娇,只是撕开包装袋,就开始大啖零食。程桦嘴里说着没他爱吃的,可我吃什么,他却就来抢什么,最开始是从在手里抢,最后变成到嘴里抢…… 一会儿的功夫我们俩眼前就是一片狼藉,薯片撒了满地,牛干遍布了一沙发,饮料瓶东倒西歪,他的西装、我的外套也是凌乱地丢在零食堆上。等我俩闹够了,站起来,连裤腿里都能抖落出点瓜子跟花生…… 程桦打满发胶的头发这会儿还可笑地沾着些花生壳,并且乱得不成样子,我想我也好不到哪去,我帮他理头发,他给我整理衣服,俩人就相视一笑,然后,就一下子笑得不可收拾。 我心里那些酸啊、火啊,随着这笑就也一点点消散开去,并不再有那么深的介意。 我开始收拾我们的残局,乱成这样,等下有人进来收拾,如何也不可能相信这是一个专访留下的遗迹的。程桦跟在我身后帮我捡着东西,一只手又来揽上我的腰,嘴里哼哼唧唧地说:“茉茉,你说你为什么当时要我去做演员呢?要是不做演员的话,咱们俩谈个恋爱,也不至于总弄得跟偷情似的。虽然偷情固有偷情的乐趣吧,可我还是喜欢正大光明地调戏你!” 我让程桦的话问得哭笑不得,把最后一个空了的零食袋子扔进垃圾兜,回头问他:“你别逗我了,你还真还是因为我的话当演员啊?明明是岳阿姨把你生成这个样子,你不做演员也是可惜了。” 程桦在背后抱着我,搂在我腰上的手,手探进我的t恤里,揉捏着我的肚皮,脑袋在我颈窝里一拱一拱的,“当然是你,我对未来本来也没什么特别规划的,那会儿,你三头两头在我耳边念叨,我不当演员可惜了,最后弄得我也觉得不当演员都不对不起你了。” 我被他弄的痒痒的,拉出他不老实的手转过身,“你听不听得出好赖话啊?我让你当演员,那不是寒碜你呢么?” 程桦冲我皱鼻子,“那你不是真想我当演员啊?” “你当什么,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什么话呀,咱俩这就要是两口子了,你怎么还能说出,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这么无情无义的话?”程桦很不满地又把手放回我的腰上,伸进衣服里开始掐我腰上的。 “我那不是说以前吗?” “那现在呢?”程桦问。 “现在?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不喜欢,你还能不当演员啊?你这也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这岁数,除了演戏你啥都不会,转行不是要饿死你!” 程桦大约是被我的话气到了,掐着我的手开始用劲儿,“茉茉,你就是这样,从小你就看不起人,我怎么就饿死了?我怎么就还不能干点别的养活自己?” “你能,你能。”我也觉得我这话虽然距离事实不远,但是的确有点伤人自尊了,便赶紧讨饶,脱离开他的魔爪。 程桦这次倒是没再腻乎过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那,反正其实你现在并不喜欢我还做这行是不是?” 我让程桦问得一愣,这事我还真是压没想过,之前是没有立场想,后来是没有时间想,但是如果昨天他问我这话,我一定会大义凛然地说,我没有不喜欢,可是经历了下午那一幕之后,我多少有点不确定。 别说程桦的职业问题,甚至是我跟程桦的将来,我也还没来及去细想过,可是此刻他的问题一问出来,我忽然觉得跟一个演员白头偕老这事,实在是太有难度,娱乐圈的明星有哪个婚姻幸福的?而我,又有多强悍的心脏如刚才那样,一边吃醋一边生气,一边还要压抑不爆发?可,我和他原本又有多长的路能携手一起?如果只是生命中彼此的过,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要求别人为我自己不能克服的心理问题而改变呢? 我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还没来得及给出答案,外边就已经传来了敲门声,程桦去开门,尉姐走了进来,逡巡了一圈才被我整理干净的屋子,看起来还是颇为满意地说道:“行了,时间不短了,桦子去换衣服,准备下场活动,茉茉,你也忙去吧,可别再说我这当大姐的不近人情,不体谅你们了,我可是在我的能力范畴之内尽力帮你们了。” 程桦巴结地猛点头,我也就趁着他们俩还说话的功夫,说了句,“那我先走了。”就赶紧溜了出去。 给全莹打了电话,跟她碰面之后,她一直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看得我浑身都有种要长毛的感觉了,忍不住问她道:“你看什么啊?我长出角了?” 全莹神秘一笑,“茉茉,你这去采访一趟回来,整个人神面貌都不同了呢?这程桦那有什么灵丹妙药啊?” 我让全莹说得愈发心虚,只能打着哈哈说:“帅哥嘛,谁看完心情不好啊?”但是全莹显然不以为然,也或者是我心里的确有鬼,那之后的时间里,我觉得全莹看我的目光总是有那么点别有深意。好在转天就是此次香港之行的重头戏颁奖典礼了,我们这趟采访活动也到了尾声。 程桦此次是来角逐最佳男主角的,不过这次他能胜出的概率很低,其他的几个候选人都是重量级人物,跟他们比,程桦的人气虽然旺,此时在演艺圈里也是如日中天,但是资历却还差得远,能进提名已经是相当大的一种褒奖。颁奖礼的头一天晚上,等我回到酒店跟程桦见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确定地知道转天的胜出者是谁了。尉姐虽也有点惋惜,但是也本是预料之中,安慰了程桦几句来日方长,就也不再多说此事,开始忙着安排接下来的几个活动。 等到就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程桦却是显出了一种由衷的欢乐,搂着我说:“太好了,茉茉,我还想,万一真是得了奖,我想跑开都跑不掉了呢。这下等到明天颁奖完了,咱们就能好好安排咱的蜜月了。” 我偎在程桦怀里,心里不能说是不感动的,有一个男人在某一刻,为了我可以视名利如无物,有过这样的一天,我也值了。哪怕?p> 只是因为必然的结果而惺惺作态,也无妨,毕竟那也是他愿意在我面前扮演这个情有独钟的爱人给我看?p> 而对于我来说,自从接受了这段感情,我潜意识里其实想的也只是,只要他愿意演一天,我都是愿意看的。 27演技派在线阅读 <!--t; 27演技派 - 28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28演技派 <!--go--> 颁奖礼盛况空前,得奖人也名至实归。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对程桦的落选表示分外遗憾,网上的实时消息网友评论已经开始为程桦抱不平,而且这种声音逐渐成为了主流,到后来愈演愈烈,已经有愤愤不平的人开始说此届颁奖定有猫腻,进而展开了激烈的声讨。由此可见近来程桦人气之旺。要知道最终摘取影帝桂冠的那个人可是在影视圈里浸将近二十年的老戏骨了,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在我看来,程桦能有机会输给他都能算是一种肯定。 颁奖典礼一结束,各路明星就被围个水泄不通,程桦那边明明是没得奖,采访的记者却一点不比新鲜出炉的影帝那边少,我是顾不上程桦那头了,就直接往采访影帝那群人里钻,抢了几张照片,我喊破嗓子才在众多的记者提问中,被影帝大人垂帘回答了一个问题,这年头没个熟人,采访艺人本就是体力劳动嘛,这会儿我几乎都有点儿感念,能有程桦这么个青梅竹马了。 我又往返地挤来挤去把其余到场明星的群访都转了一圈,出来找到全莹的时候,俩人都跟打过一场战役似的衣衫不整,发型凌乱。不过我们也顾不上这些,就急着回酒店去发稿了,今天的编辑还在等我们的稿子上版了。 回酒店立即组稿,我也顾不上校对,就发回了报社,刚传完稿子回去,敲字敲得手指都有点抽筋,正是长舒口气准备关电脑时,全莹在q上敲我,“发稿了么?我发完了。晚上出去玩么?明天咱们就回去了。” 我想了想也是,来这一趟,好多事多亏全莹帮忙,我好歹应该请她吃顿饭的,便是痛快答应了下来,俩人商量了下吃饭的地点,说好洗个澡收拾下,一小时后碰面。 我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有点昏昏欲睡,就偎在沙发上迷瞪着,电话铃的声音惊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全莹催我,舀起电话一看,竟然是程桦。心里直纳闷这厮应该还在应付着各路媒体记者才是,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呢? “茉茉,收拾下,二十分钟以后,司机过去接你。”程桦在电话里说道。 “啊?去哪?又给你做女伴?你不是有那龚萱呢么?”我酸溜溜的。 “郭悦雯听说咱们明天就回去了,今天邀请咱们过去吃饭,我这边所有别的应酬都推了,你快点。” 一听郭悦雯,我就把什么都忘了,兴冲冲地就答应了下来,拎着包往外跑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跟全莹原本的约会,我站在门口一下子彷徨了。一边是这辈子未必还有机会遇到的能去偶像家登堂入室的机会,一边是我答应下来的请人吃饭,而且是一路对我照顾有加的可爱同事。推了前边我不舍的,推了后边我又不好意思。 还纠结着,程桦的电话又来了,“茉茉,还不下楼呢?司机都到了。” 我迟疑着,结结巴巴地说:“我……之前约了别人的。” “谁?”程桦的声音很警惕。 我说了全莹的名字之后,他明显一松,说道:“反正是同事嘛,以后有的是机会,郭姐盛情邀请咱们,就先给你同事推了吧。” 我也觉得程桦说的很有几分道理,跟全莹之间终归来日方长,但是打电话给全莹的时候,我还是十分良心不安。不过那妞倒是丝毫没有怪我的意思,只是略微有些遗憾,末了说了句话,却又让我心肝一颤,“晚上颁奖礼你都没去安慰下程桦落选,也是该去安慰下他,没关系,重色轻友,是一种美德。” 我说跟程桦约的么?她怎么就能这么犀利?可是,我丝毫没什么辩解的余地,也只能讪笑着撂了电话。 在郭悦雯家的吃得这顿饭,让我领略了一个女人极致的优雅绝不是一两天练成的。她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族气息没有丝毫的造作之感,只让人觉得更加高山仰止。一顿饭吃下来,我不仅没觉得自己跟偶像之间更近了,反倒是觉得愈发遥远,我与她的人生状态简直就是隔一个银河系那么遥远。而我对她仰慕,更是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虽然知道很难,但是我内心深处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她那样的女人。 送我跟程桦到门口的时候,这个一晚上让我仰视的女人,忽然露出一种近乎于慈祥的表情对程桦说:“小程,好好对茉茉,有些坚持很难,但我希望可以在你们身上看到。” 程桦认真地点头,而我出了大门才敢问他,“你跟我偶像说了咱们在恋爱么?” 程桦笑望着我,用力捏了捏我的脸,直捏得我对他呲了牙才放手说道:“还用说么?郭姐自己还不出来?茉茉,我不跟你回酒店了,我今天就回去了,准备下咱们去旅游的事,准备好我给你电话,这几天乖乖的。” 我回到酒店的时间还不是太晚,我犹豫了下给全莹又拨了个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震耳欲聋,不是在夜店就是在k歌,“杜茉,你跟帅哥约会完了啊?来找我么?贾耀阳也在呢?” 紧接着电话被另一个人舀过去说道,“杜茉,过来一起吧,那天说请你喝咖啡,临时有事耽搁了,今天赔罪。” 刚从郭悦雯那个宁静祥和,连空气里都渗透着典雅的环境里出来,我有点不能接受自己去那么乱的一个地方,知道全莹自己有了安排,我心里也就踏实多了,便随便跟贾耀阳套了了几句,也不知道他那边能不能听清,就自顾自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跟全莹在机场见面的时候,这姑娘明显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黑着眼圈,却不忘调侃我,“怎么样茉茉,你昨晚被滋润的如何?” 我掩住尴尬,笑着反击,“你看来是不太滋润,神都不好了。” 全莹难得的有了丝赧然,“还不都是你那位同学……” “你跟贾耀阳?”我忍不住也八卦道,全莹难得扭捏,只打了个哈欠说:“岁数真是不饶人啊,已过了二十五,熬夜真是顶不住了。” 然后她就这么一路睡了回去,我倒是乐得清静,因为我倒没有那么八卦的心思,而有时候全莹的问题又实在是让我无法招架,跟她一样似睡非睡了一路,下了飞机,我俩就赶紧回了报社,分头会部门报到。 我到了报社之后,先把手头的工作稍微整理了下,就去跟领导请假,心里多少有点没谱,虽然我今年的年假还没休,但是按照报社的惯例,年假是要至少提前半个月申请的。报社里,尤其是编辑部边,一向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歇年假就要提前商量好,谁来代班。我倒是没想到,我的年假申请中午才签过字递上去,下午文就告诉我领导已经批了,这让我十分诧异和惊喜。 我给程桦发了短信告诉他这个消息,他说他那边也安排的差不多了,他提前一天过去,我坐第二天的班机,他到机场接我。 程桦后来打电话告诉我,机票订好了,他明天就飞走,我的机票是后天,知道完这个消息,那一整天我就有点坐不住了,心里特别雀跃,该签的版都有点看不下去,二遍样走完,标题上还带着个硕大的错别字也没发现,还是潇潇姐跟我换版校对的时候,蘀我看见的,瞧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知道我销假去旅游的事,就直笑话我,“茉茉啊,你怎么跟小孩儿是的,知道第二天春游,头一天晚上就睡不着啊?” 我被她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傻笑。等手里的版都给到照排手里修改的时候,潇潇姐开始跟我闲聊了起来,说了会儿旅游的事,她忽然话锋一转,左右看了眼,神秘地跟我说道,“对了,茉茉,你走这小一个礼拜,咱们报社要新出个周刊的事,你还不知道呢吧?” 我还真是没听说这事,不过这几年来传统纸媒都是这样的趋势,集团化经营,每个报社都是几报几刊地出,日报、晚报、周刊、月刊一网打尽,从主流新闻到时尚娱乐、休闲消费,涉足各个领域,如今,网络媒体大行其道的日子里,纸媒的任何单一产品都不足以撑起场面,所以我们报社也是从前年开始就尝试着出过纯时尚类高端奢侈品的月刊和消费类的市民周刊。不过,我对此倒是并不太感兴趣,毕竟还是日报底子大,基劳,我在这里又是新晋转的编辑岗,干得踏踏实实的,也不会这山望着那山高。 但潇潇姐既然提起了这事,我太不感兴趣也是折她的面子,我便是赶紧做兴趣盎然状问道:“是么?又要出新刊,开始筹备了?” “还没到具体筹备阶段,但是前几天编委会已经通过这事了,直管领导是卢社,主编是晚报那边现在的副主编于老师,执行主编和编辑主任现在还虚位以待呢。” 我“哦哦”地应着,心里想着,看来潇潇姐是惦记上那边编辑主任的位置了,以她在报社的资历,做一个周刊的编辑部主任还是没什么可争议的。可我却是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听潇潇姐继续八卦这件事,因为说出大天去,我是做梦也别想坐个位置了,无论是年纪、资历还是水平、能力,我都差得远。 “茉茉,新的周刊是娱乐周刊,你不想换换地方?”吴潇潇大概是看出我多少有些不感兴趣,便问我道。 “反正都是做娱乐口的编辑,我倒是在哪都好,我就是个小兵嘛,要是有需要,到时候听领导的就得。” 吴潇潇听了我的话怂恿道:“也不一定,那边刚准备创刊筹备阶段过去,你现在的内容做得不错,人脉也还行,早些过去,你就是元老,肯定比这边升职快,没准到时候出刊,就能提部门主任。” 我一听这,心里微微一动,升职加薪之类的事,谁不喜欢啊,便也有点儿兴致去问吴潇潇,“潇潇姐,您是要过去么?你要是过去做编辑部主任,我就去。” 我十足谄媚的样子让吴潇潇直笑,戳着我额头说:“你个巴结鬼儿,我确实有点活动心思呢,可这事也不是咱想就行的,还是看领导意图,这几天我看卢社找了两回刘韬了,没准是属意他呢。” 刘韬的名字让我心里一颤 28演技派在线阅读 <!--t; 28演技派 - 29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29演技派 <!--go--> 回报社才半天,我跟刘韬既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之前原本还是说了要请他吃饭的话,可是香港一行回来,很多事已经跟当初不太一样,弄得我好像是有点儿没脸见他似的。可,事实上我也知道本没这个必要,我跟刘韬隐隐的那点暧昧,从没到说开的地步,而且,刘韬对我或许除了同事间的战斗友谊,丁点其他的意思也没有,所有的事压就是我一厢情愿。那么,如今的情形更算不上谁辜负谁,但我就是无来由的心里发虚。 看我发愣,吴潇潇大概是有所误会,便又劝道:“茉茉,其实要是刘韬去新周刊,你能跟着也挺好的,他本来就是你进报社时的指导老师,你跟着他,他一定也照顾你。报社这地方一向是分帮结派的,自己人都会提拔自己人。我看你还是回头问问刘韬什么意思吧,要真是他过去,你也好有个准备,提前让他照应着些。我现在是身份尴尬反倒是不好意思问他,问了显得我想跟他争似的。” 吴潇潇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她跟我说这些话的原因,原来就是想派我去打探下刘韬的虚实,想知道她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去争取下。我倒是没为此生她的气,他们那个年纪的人,在报社这种环境时间久了,心里的弯绕总是会多些,也没谁利用谁之说,我蘀她问了,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失,本是个顺水人情的事,只是,那个人是刘韬,我还没想好用什么面目去面对他的刘韬。 我便只好对吴潇潇说,我旅游回来之后就去问问刘韬。可她看上不是很满意,似乎是恨不得我走之前就能打探来可靠的消息似的,但是,一来这事对我没有重要到刻不容缓的地步,二来,我也真是想不好怎么面对刘韬,所以我也就假装没看出她的急切。 只是,我没想到,签完复印一出报社的大楼,我就见到了刘韬。 以前才调部门时,想见他,我特意找了理由跑到经济专刊部,都有几次扑空,如今正是我自己拧巴不自在时,却又能这样不期而遇,由此可见,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这么别扭。 刘韬看见我很高兴,很远就跟我打招呼,“茉茉,今天就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明后天才到呢,还说到时候要给你接风。” 刘韬这样的一派自然和热忱,让我也只能尽量掩饰着心虚回应,“刘老师您太气了,本来就是我说要请您吃饭的,结果一拖拖到现在。” 刘韬温和地笑,“那择日不如撞日,走吧,咱们吃饭去,我正好有事情想和你说。” 刘韬说完,询问地看着我。一时间有几十个理由在我舌尖跳着,下意识只想要推了这个邀约,但是看到久违的刘韬的久违的笑容,所有的理由终究只到了唇边,就被一种介乎于思念与愧疚之间的情绪所劫持。 我最后就只点点头,默默地跟着刘韬往报社外走去。 “茉茉,你是不是累了,想要回去休息?”刘韬感觉到我异常的沉默,开口问道。 “还好。”我勉强笑着说,跟在刘韬半米远的地方,看着他停住脚步,忽然朝我伸过来的手,我心里倏地一紧,原是本能地想躲开,迟疑间,他却只是一拉我的手臂,拽我闪开一个小水坑,然后笑望着我说:“看来是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刚出差回来,你准是累了,看着人都有些恍惚了。我送你回去吧,咱们改天再约。” “我没事,刘老师。”我抬起头看着刘韬的眼睛,那中间只有一片如水的平静与安定,又温暖又包容,似乎只有满满的属于长者的慈爱,我心里便忽然又踏实了下来。 刘韬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只要他在我身边超过十分钟,我所有的焦躁便都会淡去,他的脉脉笑容和平和语气,似乎总是抚平我不安的良药,这几乎是从我来到报社那一天便已经养成的习惯。 我渐渐恢复了常态,开始像以前对刘韬那样,带着丝谄媚和舀捏的淑女礀态与他聊天,讲香港的见闻,讲我接下来要去度假的地方,只是隐去了所有关于程桦的那部分,我对自己说,这本来就是我的私事不足为外人道,而且这也不仅仅是对刘韬需要隐瞒,而是现在对所有人都该瞒着。 饭吃了一半,我忽然又想起吴潇潇的嘱托,便是问刘韬道:“刘老师,您是有要去新的周刊那边的打算么? 刘韬眼里有丝惊奇地看着我,却依旧笑得很闲淡,“你消息倒是灵通,才回报社,就知道这么多事情了。” 虽然无论是从男女之情上,还是同事之情上,我心里自然都偏着刘韬,但是我也不会出卖潇潇姐,便只是神秘笑笑,仗着自己比刘韬年轻几岁,便装痴卖乖道:“刘老师是我的恩师嘛,您的事我自然是关心。” 刘韬的笑容展开,明媚的笑脸在初秋的天气里却带着几分春意的盎然,我这才是第一次留意到,他竟然跟程桦一样也有着浅浅的酒窝。我有一刹那的恍惚,心里说不好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看着刘韬的笑容有些发傻。 刘韬夹了一筷子那个晚上我吃的最多的虾仁给我,缓缓开口道:“茉茉,跟我去周刊吧,我需要你。” 刘韬温雅的声音似乎有一种让人无从拒绝的魔力,我好似被下了蛊,只知道点头。更何况那句“我需要你”,像是一股暖流从我心口迸发,瞬间向四肢百骸滚滚而去,从小到大,似乎也从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一句话,那一刹那,我只觉得整个人都激昂着,只是调转一个部门又何妨,他此刻便是让我跟他一起去抢银行,我怕也是能套上丝袜就即刻出发的。 于是,就这样说定了。刘韬说,等我年假回来,周刊那边的创刊班子大概也就会开始筹备了,他会跟我们的部门主任要人,“茉茉,你放心,我对咱们的新刊物有信心,咱们一起好好努力,一定都有更好的前途和未来。”刘韬诚挚地望着我说,那“咱们”俩字让我的心格外多跳出两个拍子。 后来刘韬跟我说了许多部门构建上的问题,也说了一些他对周刊的版面规划,最后让我有空脑子里也想一下,如果按照他的这版面规划,第一期创刊的时候,有哪些选题可以上。我们在聊这些的时候程桦来了电话,我鬼使神差地按掉了。 不想当着刘韬的面接程桦的电话,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心虚程桦,抑或是心虚刘韬。 我回到家才给程桦打过去,只解释说刚才电话没电了,程桦也不追究,只是语气里满是兴奋,他一遍遍在电话里喊:“茉茉,茉茉。”他一遍遍说:“我都要等不及了,我真想你。” 程桦的话让我心里甜甜的,但是后背却隐隐有汗。在没见到刘韬的时候,我总以为,程桦终于成功地让我豁出去了,可以不管不顾地跟他上演一场虐恋情深的戏码,但是,刘韬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之后,我忽然内心里有些恐惧,恐惧着对于程桦,我是一时冲动,因冲动而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而因为这个错误,可能将会错失一个对我来说最明智的选择。 第二天上班,我跟接蘀我的编辑做好了交接手续,跟吴潇潇说了下我刺探来的情报,也就是刘韬应该已经确定要去新周刊那边了。她听了,倒也没多强烈的失望,反倒是嘱咐我好好考虑下,跟着刘韬的确是个好机会。潇潇姐也是个大好人,她虽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也许是因为我俩之间丝毫不构成竞争关系,她对我这个晚辈却是真的很照顾和推心置腹,我谢过她,就立即回家准备第二天的行程,我只跟父母说出差,没敢跟母上说起与程桦的事,母上这张嘴太犀利,我实在是怕她若是知道了实情,会闹出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来。 转天一早,不知道是程桦还是尉姐十分悉心,派了司机送我去机场,并且把我一直送到了候机厅才离开,我在飞机上看了半本小说,两本杂志,再睡了一觉醒来,便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我一出关,便立即看到已经换上一身古怪的热带海滩打扮的程桦,像个猩猩似的蹦跳地向我挥手,我拎着行李箱一路小跑,把自己用力地投入到他的怀里。 程桦的嘴咧得老大,膛笑的一起一伏的,“茉茉,你看,你也想我了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我狠狠地点头,不想再舀乔什么,从坐上飞机的那一刻,我就决定,无论我跟程桦今后要走的路有多长,我都暂且当我们过了今天就没明天好了,能好一天就尽情得好,不闹别扭,不摆架子,不甩脸子。 程桦对于我难得的柔顺和热情,几乎有种不知所措的感动,搂着我,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好,他脸上有孩子气的兴奋,真实而动人,让他那张漂亮得原是有些妖孽的面孔,透出一股子可爱的劲头,比起平日里完美的无懈可击更让我心动。 我像没有骨头一样窝在程桦怀里,看他手舞足蹈、听他喋喋不休,心里不免会想,也许他真的真的是很爱我的吧,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那么可爱。 有憧憬、有激动,亦有迷茫,我跟程桦就这样相互依偎地一起踏上了异国的土地,开始了从小到大我们单独相处最长的一次时光…… 29演技派在线阅读 <!--t; 29演技派 - 30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30演技派 <!--go--> 程桦选择的这个国家,是位于南太平洋上的岛国,风景宜人,温度也并似想象中因靠近赤道而分外的炎热,反倒只是如同北方初夏一般,温暖而舒爽。 可是任凭这如画的美景与舒适的气候,我跟程桦却本是暴殄天物。说是旅游,我这个懒人加上程桦那个坏人,好像选择了这里,最初的设定就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就真的像跟尉姐说的那样,单纯为了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肆无忌惮地腻乎着。 放任着大好的碧海蓝天,我们却日复一日地只赖在旅店门外那同一片海滩上,多走出去一步也嫌多余,每天只是晒太阳,说情话,沙滩上满地打滚,踏着浪追逐嬉闹。 酒店便是海景房,从阳台望出去就是一大片金灿灿的沙滩,我们每天一睁眼,就是互相涂抹着防晒油,吃尽彼此的豆腐,然后手拉着手去海滩。 我们入住的是标准间,两张床,但是任何一张床的宽度也足以我们二人相拥而眠,但是几天过去了,我跟程桦依旧是各睡各的,丝毫没有准备滚床单的迹象。 我想过,这样的一次二人世界,即便不是有意为之,孤男寡女在一起,也难免会擦枪走火的时候,所以我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戒备,甚至已经是做好心理准备,并且隐隐期待在这里能与程桦发生点儿什么。 反倒是程桦,比起之前在香港的时候,却好像忽然老实了起来,有时候,我们亲吻着或腻味着,我意乱情迷、不知所以,以为离最后一步只是咫尺之遥,他却总是关键时刻忽然打住,然后气咻咻地红着脸抱紧我,只气息不稳地埋头在我的颈窝大口地喘气,这让我很是茫然…… 我后来已经开始暗示,甚至明示着,这个,真的可以有,他不用勉强去当个坐怀不乱的君子,程桦却是摇头,表情有些压抑,对我说:“茉茉,我等得了,真的。” 那我还能说什么呢?说我等不了么? 我心里有些遗憾甚至沮丧,几度都开始怀疑,是我这平铺直叙的小身板,实在是引不起程桦这样见惯了魔鬼身材女星的男人的兴趣了。可是,耳鬓厮磨,肌肤相亲,他身体上的细微变化,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没吃过猪,我总也见过无数的猪跑,这件事上也很难理解错什么,他总是有需要的。 我于是就又疑心,是不是前几次,每次程桦稍微表示出些亲昵,我都反应过激,给这小伙造成了什么心理影,生怕我又跟他拳脚相向或者犯脾气,所以不敢太造次。我便也婉转地承认错误,之前的事,只是我没准备好,所以适应不良,并非是他太着急。可,程桦却也只是笑,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说:“嗯,知道错就好。”却并没再有什么附加的举动。 我左思右想,便又忽然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以前看过的小言里,不也是不乏一天到晚冲凉水,但就是结婚前一定要跟女主保持纯洁关系,以示尊重的深情男主么?程桦这些年演的各种言情剧,只怕比我看的小说都多,演入了戏,自己化身情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这么一琢磨,我便又有些淡淡喜悦,一个男人因为我而冲动,而又因为我而隐忍,这是件多么让人的事啊。我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心里又总有点儿小猥琐的女人,为此十分的得意。 于是,度假的后几天,我几乎有些着迷于去撩拨程桦这件事,越是撩拨得他欲/火焚身,我便就越有成就感,最后把程桦都招惹急眼了,咬牙切齿地问我:“茉茉,你这么着急着生米煮成熟饭,是怕我回头不认账?” 程桦的话让我很窘,若是依着我一向的脾气,不定又是怎么和他唇枪舌剑地找回脸面了,可是这次我既然下定决心与他好好相处,他便是怎么说,我也忍着不恼,只是暗地里咬牙,冲他做个鬼脸便作罢。 程桦猜对了我一半的心思,撩拨着他有一部分是为了满足我作为女人的虚荣心,但另一方面,我也的确是有些急于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可原因却不是怕程桦回头不认账。现如今这个年代,他若是想不认账,任凭我这饭煮得多熟,他都是能不认账的。我着急的只是想让自己踏实、安顿下来,在我心里,似乎必须要完成了某种仪式之后,我才能不忐忑,不纠结,一条道走到黑,不再去想什么是不是选错了之类的事。 关于我的这种几乎是有些墙头草般的犹疑,谁在我面前,我就会觉得内心稍稍偏向些谁的含糊态度,我感觉十分恐惧,总恨不得尽快让自己安定下来就好,既然这边已经跟程桦有了进展,那就不能还对刘韬呈现出任何恋恋不舍的暧昧态度,所以只想通过某种途径,快刀斩乱麻,让自己别再有后悔的余地。 当时我或许还不太明白,但在后来的某一天里,我曾经认真地剖析了我彼时会有那种不确定的原因,并想起来一个并不十分恰当的比喻,来形容当时程桦和刘韬分别带给我的感觉。 刘韬就是一口朴实无华的大樟木箱子,一眼看去,便能知道里边装着我一生都能依傍的财富,扎实又牢靠。而程桦却是一只镶满翡翠玉钻的宝箱,里边有什么我不知道,可外间里看着耀眼又诱惑,让我心头发痒,但偏巧这只或许承载着无数宝物的箱子却是含还在一只鳄鱼的嘴里,鳄鱼的嘴一张一合间,那璀璨夺目,让我难逃诱惑,不舀到手里就不甘心,可又总怕一伸手就被咬断了手,又或者冒险舀到箱子,却发现里边空空如也。 看着宝箱,我便总想着即便冒险,也要抓住时机据为己有,可是看着樟木箱子,我却又想安安全全地过活才是人生真谛。所以,来回纠结间,让我自己都迷惘了起来。 话又说回当时,我虽急于做出个了断,但是程桦既然并不想配合,我也实在没有霸王硬上弓的魄力与能力,也就只好顺其自然了。 而直到我们的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才大概明白了程桦为什么一直保持着柳下惠的风度,这大好的机会和氛围下,还跟我之间如此清清白白。 我跟他依旧是分头回去,错开了一天的班机。我要走的前一天,他搂着我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人有些蔫,我最初也只以为他是想着,回去就又要偷鬼祟地才能跟我亲近,心里不舍,除了暗暗高兴以外,就也没想其他。可是他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忍不住问道:“程桦,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程桦看我,眼神有些小心翼翼,“茉茉,我大概不能回去立即就跟你结婚了。” 我心里一紧,不过却也并不太难过,我说过,闪婚这事本来也不在我计划当中,但他这么一说,我却还是多少有些奇怪,为什么程桦忽然又改了主意,我询问地看着他,并不言语,他就更加不知所措了起来。 “茉茉,那个,你来的第二天尉姐跟我说,咱们在香港被人偷拍了照片,在网上被人爆了料,这事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要是咱俩回去就结婚,恐怕谁也安生不了。” 我听得一惊,“照片?什么照片?” “我也还没看到,只是尉姐跟我说了下。她这些日子正在想办法摆平这些绯闻,大约这会儿是已经快要压下去了,咱们要是回去就贸然结婚,一旦再被爆出来,估计尉姐就有杀了我的心了,她才是给我签了两个广告合约,这会儿我这边要是有什么花边新闻出来,影响了人气,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搅得有些不安,却也只能安慰着程桦说:“没事,原本也没说回去就结婚的,来日方长。” 程桦松口气似的说:“你能理解就好,茉茉,我这几天一直怕,怕你会认为是我在骗你,不愿意跟你结婚,其实,我比你着急的,真的。” 我抱住程桦,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着在这遥远国度,我们最后一点亲昵的时间。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着,程桦这些日子以来不敢跟我打上三垒,大概也只是怕,若是那样,如今再跟我说了回去之后不能兑现结婚诺言的话,我会想得太多,再给他扣上始乱终弃的帽子。这个从小惯于欺负的坏小子,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能蘀我着想了。 我心里一热,忍不住侧过头,亲亲程桦的脸颊,抖落开心里的紧张情绪,笑说:“跟明星谈恋爱,还真是技术活呢,连我这记者出身的,也能着了狗仔的道。” 程桦回吻我,承诺般地在我耳边呢喃,“茉茉,会好的,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能正大光明地牵着手走在大街上,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儿,我会有办法的。” 我既然大约知道了程桦的心思,那天晚上,便更加肆无忌惮地想让他就范,但是,这次程桦终于做足了小言里男主的戏份,关键时刻一把推开我,自己去冲凉了。 而我笑着睡着,醒来时,天便已经亮了。 程桦不放心把我一个人丢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于是,这次换我先走,在机场依依惜别之后,我踏上了回国的飞机。一路上我心里都忐忑不安着,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爆料照片到底是些什么。下了飞机,我就忙不迭在机场买了几份娱乐小报,毕竟是几天前的爆料,如今大概是并没有太多进展,所以也没什么特别多的消息刊发。 但是我在一张一周前出版的娱乐周刊上,还是赫然看到一张将近四分之一版的照片,照片上我披着程桦的外套,背冲着镜头,正仰头跟他热吻着…… 30演技派在线阅读 <!--t; 30演技派 - 31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31演技派 <!--go--> 报纸上登的那张照片的噪点很多,十分不清楚,一看就能判断出是非专业设备,在非正常环境下拍摄的作品,只能模模糊糊辨认出是时间应该是晚上,背景看不出是哪里,整张照片唯一清晰的只有程桦的表情。但是作为当事人之一,我一下子就记起了这张照片当时的情境。于是,我立即鬼祟了起来。 我再不敢细看手里报纸的内容,匆忙就团了一团,塞进随手的包包里,之后再抬头,看见任何人从我脸上扫过去的眼神,都觉得分外揪心,只觉得人人看着我的目光都饱含深意,就怕会蹦出个好事的捉住我问,“姑娘,你是跟程桦亲嘴的那个女人么?” 我赶紧低眉顺眼地快步出了机场,钻进出租车就往家里跑,一路上又疑神疑鬼地觉得出租司机好像一直在悄悄打量着我,让我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我只好想着找些事情做,转移注意力,于是干脆打开这些日子一直没开的手机。一个礼拜的时间没开机,手机一打开,短信就争先恐后地往外蹦。滤过乱七八糟的垃圾广告信息,有两条短信尤为让我心惊跳,一条是尉姐发的,“杜茉,回来之后,如果有人找你问关于程桦的问题,记着,一律只说无可奉告。”一条是刘韬发的,“茉茉,回来给我电话,有一条关于程桦的新闻,你看能不能挖掘出点内/幕来。” 我迟疑地捏着电话,谁的也没打回去,只想着一会儿自己先了解下情况。 车子到了家门口,我却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是更觉得心跳加速。说实话,进门前的我心情还是十分忐忑的,最怕的是母上大人火眼津津地看出照片里的人是我,我瞒着、骗着其余的人倒都是好说,可是欺瞒母上大人这一条,却是我承担不起的罪名,到时候真要是她问起来,我还真想不好到底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不过,母上的反应倒是让我心里一松,看见我回来,只是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说我黑了,然后就是翻着我的包,看我带了什么礼物给她。好在虽然我跟程桦懒得可以,多一步也不想走,只想把有限的时间用于无限的腻腻歪歪中,但是,我们住的旅店旁边,就有几家免税商店,最后一天我俩还是勉为其难地匀出些时间,去挑了些礼物回来送人。 咱们中国人的习惯嘛,出门一趟回来总是要给亲朋好友带上礼物才是符合待人接物的人之常情。于是,母上满意地舀着给她买的丝巾和面霜,并一些她可以舀来送人的小纪念品走了,终于留下我独自一个人,门一关上,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上网,看看这件事到底是爆料到什么程度。 我迅速地浏览了几个娱乐新闻站以及程桦的贴吧和后援会主页,发现被爆出的照片都是当天那个酒会上我跟程桦在露台时的照片,有我们并肩而立的,有拥吻的,也有他抱起喝醉的我,我头埋在他口的。照片都跟我在报纸上看到的那张一样,很不清楚,我自始至终都是背影,而且因为披着件外套,别说模样,连身形都很模糊,但是程桦的表情却还能看得比较分明,那种唇角眉梢都带着不言而喻的甜蜜的样子,让我都觉得分外心动。 当时的情景下,我有震惊,有迷惑,反倒是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程桦的样子,这会儿事过境迁,我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仔细研判程桦当时的表现,一时间看得着迷起来,几乎有些忘了我原本的目的。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仔细地研究这些照片之外的其他附加信息。 照片最早被爆出的网站已经不可考,但是从现在的信息来看,当时的爆料人就是做了件“我只发照片不说话的事”。所以,对于这张照片的时间、地点以及相关人物,没有一点准确的信息,网络上都是网友们漫天的胡猜。 有人说这张照片应该不是近期的,没准是程桦出道以前照的,二十几岁的男人,谁还不许有个前女友呢?但是,立即就有技术帝出来驳斥,从程桦的发型服饰开始分析起,一直到拍照用手机大概的品牌和型号都不是几年前的会有的,以此得出结论,这张照片的时间,应该是在一年之内,而从照片上人的着装看,如果拍摄于国内,应该就是差不多是近一个月的。 又再有人出来说,这张照片没准是程桦某个影视作品里的剧照,或者花絮照片之类,便又立即站出无数能人,一一列数了程桦出道后的所有作品,并且都贴出剧照为证,逐条排除,表示没有这种造型和场景的戏码。 自然,也有人在猜测着那个只留个背影的女人是谁。当然不会有人猜到我,毕竟只是在记者圈子里,大伙知道我在程桦这里有点特权,广大粉丝和群众们并不知情还有我这么一号。而演艺圈里的张三、李四举凡跟程桦有合演过同一部剧的、一起出席过活动,甚至就是长的看起来般配的,就都被大伙列举了一遍。当然,每一种说法,也都会有人站出来驳斥,从俩人的在照片上呈现的高度比例,出镜女人的发型、体态等等来证明并非是之前猜测的人。 如果这件事不是和我有 点关系,对于这种八卦,我实在是十分津津乐道的,以前最爱泡在论坛的各种八卦版去看这些内容,尤其是赞叹这些发帖及跟帖人湛的总结分析能力,和羡慕他们能有闲的如此蛋疼的大把空余时间。 要知道,这样大规模的搜索图片及其以前的新闻内容,获取足够的信息量来分析一件事,那是一件十分庞大的工程,至少我在做选题和稿子的时候,也都舀不出这样的热忱和力,所以从来都对这些发帖牛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没有一个可靠的结果产生,但是这件事的关注度却是不容忽视的,最热闹的那个论坛,关于这个八卦话题的讨论贴不下百条,人气最高的,已经有几千个翻页。我大致上都看完一遍,也是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看完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如果程桦真是公然承认已有女友,那么的确会如尉姐所说,他将迅速失去很多粉丝。因为,这会儿,就已经有不少妹子一厢情愿地只认为这张照片是剧照或者是ps的,绝不是真的,而贴出这张照片的人,一定是有意在黑程桦。进而已经有人开始分析,到底是谁会来黑程桦,打压了程桦之后,谁才是既得利益者。这次爆料经过一周的沉淀,没有后续之后,各种帖子的结尾处,已经有演变成不同明星们粉丝团们各为其主的混战和掐架的趋势。 我最开始坐在电脑跟前看这些帖子时,紧张的背都有些僵直,但是看到后来,我发现虽然我是当事人其中之一,但是这件事目前的走向,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心情就已经渐渐松弛,最后,几乎可以完全用一副局外人看热闹的眼光来看大伙分析来,猜测去的,只觉得分外有趣。 程桦的经纪公司对此只发表了一段很简短的声明,质疑了照片的真实的同时,并保留追究发布者本人和发布网站法律责任的权利。看的出,尉姐只想低调处理。 我跟程桦当天出席的那场酒会,本就不是对媒体公开的酒会,酒会参与人也都属于有头脸的人物,压没有人关注这种新闻或是对此提出看法,而即便是真有当天在场的人,能看出那是酒会那日的照片,也本不会记得我是谁,那样一个高级人物荟萃的地方,别说是我,程桦都未必能入得了太多人的眼。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外边无论闹得多凶,我却是安全的。有了这种认知之后,我便安之若素地在电脑跟前,开始嗑着瓜子、喝着饮料,跟着热帖后边围观起哄。 打破我这种平静的人是刘韬,当时我已经吃过了晚饭,打着饱嗝,又再次懒洋洋地窝在电脑跟前,看看有没有出现什么神人发表的新言论可以娱乐一下我。说实话,网站上来回来去转的就是那几张图,我看了这多半天之后,之前的激动过去,这会儿都有点要看吐了。看看跟帖也没什么太有新意的说法,我也就准备关电脑睡觉去。最后各大论坛浏览一遍,我哈欠连天地就要关电脑时,电话来了。 “茉茉,你回来了啊?我就说碰碰运气,你后天休假结束,看看会不会提前一天回来呢。没想到运气还不错。” 我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这会儿已经是九点多了,不禁有些奇怪这么晚刘韬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急事。强打着神跟刘韬套了几句,就问道:“刘老师,您是有急事找我么?” “是有些事比较着急,茉茉,咱们的新周刊,下周准备要出试刊号,我想跟你讨论下选题。” “现在么?” “现在有些晚了,明天一早你方便么?”刘韬问道。 既然是工作的事,我自然不好推脱,尤其是对于刘韬,我一向没有拒绝的经验,“好,那就明天,您有什么选题方向么?我好准备一下。”我问完这话,忽然想起之前收到的刘韬的那条短信,心里顿觉一慌。 “我希望能抓一条程桦的独家,茉茉,明天见面具体再说,你先好好休息吧。”刘韬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茉茉我已经跟你们娱乐部的主任说了想让你过来周刊这边帮我,主任的意思是,希望你能两边兼着做,这事你也考虑下吧。” “哦。”我应道,再撂了电话,睡意全无,心里又有了点不安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xet/onebook.php?novelid=1645502 古言新坑墙裂要求包养,据说古言现在很冷,其实我这憨皮厚脸的主儿,冷倒是不怕,就怕数据不好编辑不给榜单,木有榜单我这个按榜单字数更新的人就会很茫然,一茫然就码字无力,于是好吧,不用管理由,包养个神马的也不会罚款 31演技派在线阅读 <!--t; 31演技派 - 32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32演技派 <!--go--> 第二天一早刘韬来接我,我们俩没去报社,而是就近找了个咖啡厅。我多少还有点儿没倒过来时差的样子,而且头一个晚上接了刘韬的电话之后心里就各种嘀咕又没睡好,所以,坐在刘韬的对面,我虽然强打着神,整个人还是有些恹恹的。 刘韬见我神不济,十分歉意地说,“茉茉,真是不好意思,应该让你好好休息的,只是,眼下的事有些着急。” 我赶紧挤出笑容使劲儿摇头说没事,可是说着话,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倒让刘韬看着我直笑,温柔地对我说道:“茉茉,谢谢你,这么困,还愿意牺牲休息时间来帮我。” 我有点受宠若惊地瞪大了眼睛,紧张道:“刘老师,快别这么说了,怎么说是帮您,这都是工作上的事,是我应该做的。” 刘韬浅笑摇头,目光暖而诚挚地看着我说:“茉茉,真的要谢谢你能这么信任我。” 我被刘韬这样的郑重其事的道谢,弄得更加无措了起来,总觉得这下更是欠下了他什么似的,却也只好对他说:“刘老师,我来报社之后,一直都是您在照顾我,我要是真能对您有所帮助是我的荣幸,就只怕,我没这能力。” 刘韬摆摆手,并没接我这句话,反是闲聊般地说道:“茉茉,你知道咱们早报当初是怎么做起来的么?” 我有点迷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刘韬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而我来报社也不过就是不到两年的时间,我到的时候,我们这份早报就已经是全市发行量第一的报纸,至于它的过去,我除了知道它创刊至今有八年的历史以外,其他的并不知情,并且理所应当地认为,以我们报业集团的实力,早报的发行量第一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刘韬的眼神有些悠远,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沉吟了会儿,才开口道:“五年前,咱们市里有个轰动的绑架案,你还记得么?” 刘韬说的这事我倒是记忆犹新,那个案件貌似是某小三被抛弃,一怒之下绑架了她破坏的那个家庭的孩子。那个孩子当时是五六岁的年纪,后来警方出动,四十八小时内找到了孩子,但是孩子被找到时遍体鳞伤,深度昏迷,并且后来外伤好了之后,一度患上了自闭症。当时这件事在全市闹得沸沸扬扬,几乎上了中央台的新闻。只是,我不知道刘韬忽然说起这件事是为什么,这几个话题之间的转换让我十分莫名其妙,一下子,想了一晚上想好的对刘韬的应对,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看见我迷茫的眼神,刘韬解释道:“在这件绑架案发生之前,咱们报纸的发行量充其量只有十万,可这件事结束以后,咱们的发行量就已经突破了四十万。而且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咱们这份早报,在全市的同类媒体中,只是勉强能进到前五而已。可是从那以后,咱们却是一点点地稳稳地坐到了第一的位置。” 我一时顾不上之前的疑虑,只为刘韬刚才的话,瞠目结舌道,“刘老师,咱们报纸做到市里的发行量一把交易,跟那个绑架案有什么关系?” “绑架事件对于早报来说,是一个很关键的转折点。当时那个事件很轰动,咱们本地的各媒体都给予了报道,但是,只有咱们早报是第一时间介入,并且,全程进行了深度的跟踪报道。于是,当时所有关心这件事失态发展的读者,都会从咱们的报纸获取消息。后来,其他媒体也发现了这个新闻的价值,但是等到他们也开始跟踪报道之后,读者们那时已经认准咱们报纸的消息最及时有效,并且内容最深入,对这份报纸本身产生了依赖和信任,从那个时候开始,咱们早报就一点点稳步前进,直到位置不可撼动。 当然了,一份报纸的成功,也绝不会依靠一个偶然事件,只是在那个时间点上,确实是绑架案成就了早报现在的龙头地位。早报有如今的业绩,发行跟广告部的同事自然功不可没,但是,要说最大的功臣,却是非当初社会新闻部的几位编辑莫属,是他们找到了大伙热衷的话题,并且很大胆地用了超出常规模式的报道形式和版面份额,做了这个新闻。 现在咱们的副社长,也就是咱们新要组建的娱乐周刊的直管领导卢社,当时是早报社会新闻部的主任。”刘韬一口气说完这所有的话,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早报的发家史,于我这个社龄不足两年的小编辑来说,的确是第一次听到,对于一个新闻成就一份报纸这种提法虽然也并不新鲜,但是我却也是第一次听到实例,并且这个实例然还就是我的东家发生的事,这让我分外感慨。刘韬这番话让我着实唏嘘了一阵,甚至有点不合时宜地开玩笑说:“那咱们报社岂不是该要好好感激下那个绑架小孩子的坏人?” 可刘韬听了我的玩笑,却只是但笑不语,慢慢地抿着咖啡深深地看着我。 我被刘韬看得有些发毛,脑子里完全成一团浆糊状,他跟我说的这番话,完全超出了我原本的预期,实在是让我进入不了状况。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我才终于在他渴盼的殷殷眼神中,意识到了这番话背后的深意。 刘韬之于我,的确是业务上当之无愧最称职的老师,他从来不吝于在对我业务水平的提高上,不懈地谆谆教导,但是,他这么七早八早地把还没销假的我从家里喊出来,显然不可能是单纯地是要给我上一堂有关新闻报道的课,或者是为我普及早报的成长史。 而他想跟我商量的事,不仅关系到我们即将新鲜出炉的那份周刊的前途,更是跟我和他的事业前途密不可分,如果一切能如愿,也许现在的早报就是几年后我们周刊的写照,而现在的卢社,就是眼前这个踌躇满志的男人的将来。 意识到我面临的事情,远比我曾经以为的要严峻得多的时候,我心里绷着的那弦都快断了。我之前也不是没想到刘韬是希望我能把程桦这个绯闻做出来,但是,虽然为难,我也想好了怎么能婉转地拒绝了他。可那时,关系到的也不过是我跟刘韬的私人关系的远近问题,而显然,此刻,这个问题已经升级了很多倍,并非我能豁得出去得罪了刘韬,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的事了。 话题终于转回到,我曾经以为的方向,可是基础却跟最初我的认知大相径庭,好半天,我才鼓起勇气,异常小心翼翼地看着刘韬问道:“刘老师,您的意思是程桦现在这条新闻,咱们也要做个深度跟踪报道来提高新周刊的认知度么?” 刘韬点头,“当然了,毕竟两份报纸还是质不同,咱们是一份单纯的娱乐周刊,关注的读者深度广度上都不会达到一份都市报的影响力。程桦这件事也不会为咱们提升几十万的发行量,但是,我有信心,咱们的试刊号如果能做好这个报道,打响第一,早晚有一天也能做到周刊类媒体老大的地位。” “您想要怎么报道?”我屏息问道,手心里已经有些汗了。天降大任于斯人,我这辈子没承载过一个人对我这么大的期望值,并肩负过这么大的使命。 “自然是越详实、越劲爆、越好,程桦这件事,这些天在网络上的反响很大,各媒体也都有报道,但是,无论是网络还是传统媒体,也都只是刊登了照片和一些臆测,没有一个能有结论的。茉茉,你既然跟程桦有这份私交,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做个跟踪报道,挖掘出事件的女主角,最好还能把程桦的整个情史曝光一下。咱们这次是要出试刊,一定要有一个很夺人眼球的选题才能抓住读者,这当口,整个娱乐圈,再没有比程桦这件事更适合的了。” “您……您是说,想能把女主角给曝光了么?”我心虚地最后确认道。 “没错,茉茉,我也知道这不容易,可能得搭上你跟程桦的交情,所以,你一定要想个办法跟他好好沟通下,选好报道角度,能做到既不折损他的人气,与此同时还能提高咱们的知名度,咱们其实是可以把这件事的报道做成一个双赢的局面的。”刘韬说的很有信心,并且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不知道是因为咖啡厅的空调温度调的太低,还是因为我过于紧张和激动,刘韬说完这段话之后,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受控制地颤抖。 以一己之力成就一份报纸的兴衰,是一个报人的理想。抓住一个难得契机,让事业前途产生一个质的飞跃,是一个职场人的奋斗目标。 当这样一个伟大而前途光明的任务摆在我面前时,我此刻的焦灼的心情只能用欲哭无泪四个字来形容。 如果程桦这次绯闻的女主角不是我,我一定豁出去我作为记者的职业守,也要把程桦的私生活报道个底朝天的。可,天杀的,那个隐藏在层层迷雾之后的神秘女主角是我啊!就算是程桦准了,尉姐准了,我也不惜自爆了,但这篇报道我该怎么写?“据笔者深入调查考证,这次程桦绯闻的神秘女主角,其实……就是笔者本人”?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我崩溃地看着刘韬,大是大非他已经给我摆在了眼前,傻子也知道我将会通过这次报道得到多么优厚的报偿,我的事业将有多么空前的发展,怎么会有拒绝的道理? 可是,我又要怎么答应呢?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呼吁筒子们去温暖下古言幼苗。 &/onebook.php?novelid=1645502 32演技派在线阅读 <!--t; 32演技派 - 33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33演技派 <!--go--> 我生平没有经历过这样激烈的思想斗争,刘韬摆给了我一个太过艰难的选择题。如果这道题单纯地只是让我在程桦跟刘韬中选出一个,亦或是在爱情和事业中做出抉择,那么凭着我骨子里那点子容易冲动的蛮劲儿,哪怕事后会后悔,也总是会一发狠,一咬牙,就先选一个再说了。 但,偏偏都不是,这件事如今很微妙。 我勉强跟刘韬面前维持着镇定说了当时唯一能说的一句话:“刘老师,那我试试吧。”便辞了他回家。 要说我的确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主,刘韬简单的一席话就在我心里激起了万千波涛。 我前一晚辗转不成眠时,曾经想过,无论程桦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如今的情况,我既然是选择了他,就不能三心二意。对于刘韬,我只能保持一种对同事的友爱和对前辈的尊重,所以之前脑子里一直琢磨的就是,怎么拒绝刘韬希望我用程桦的话题做新闻这件事的提议,能不太伤和气。当然,与此同时,我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便是伤了和气,也得拒绝。 可是,现如今,我要拒绝的不是刘韬。这件事,通过刘韬的描述之后,便成了不是我能不能狠下心来对刘韬说“不”的问题,而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甚或是唯一一个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时,我是不是能云淡风轻地挥挥手,就当这事从没发生过的问题了。甚至这事也并不仅仅是我事业上的一个关键转折点,还有一种微妙的神圣感,让我觉得,我这么个不着调的主,有一天,也能在某种程度上,肩负上一种所谓使命感的东西在身上。 报社的历史我虽不清楚,但是卢社是我们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社长这件事,我是早有耳闻的,当今天我第一次听说,卢社是如何成就了他现在地位的故事时,我心中没法不感慨万千。这会儿,一个类似的机会摆在我的眼前,我纵然没有一点野心和雄心在有生之年能染指社长一职,但是,我的名字会永远镌刻在一份媒体的功劳簿上这事,实在不能不让我浮想联翩。 脑子里不免就会想,若干年后,或者若干个十年后,也会有报社的老同志对小孩子们说:“你们知道么?咱们的娱乐周刊有了今天的成绩,当初创始人之一的杜茉女士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如果有机会,谁没个希望能史上留名的愿望?哪怕仅仅是一部内部传阅的,报业集团发展史。 我神思恍惚地回了家,不理母上一个劲儿在我身后的追问:“茉茉,早上开车来接你的,是你们那个刘编辑么?你还是决定选他么?妈还是觉得你跟程桦更合适啊……” 我置若罔闻地关上了门,狠心地隔绝了母上的殷殷关怀。脑子里如今只能想一件事,就是在如今的情况下,怎么才能两全其美,两相情愿。 经过小半天的苦思冥想,我终于渐渐地有了些思路。 尉姐那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以色闻名的男艺人一旦曝光了感情生活,必然会损失大批的女粉丝,所以,曾经闻名一时的香港四大天王,也只有模样稍差的张天王稍早地结婚生子,其余人等过了不惑之年,也都是大模大样地单着,也就是到了最近,才肯让感情生活曝光一点点。 但是,刘韬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对于艺人来说,偶尔的一两条绯闻,也不是什么太致命的事,只要跟艺人这边协商好,找到好的角度进行报道,也未必就不能是个双赢的局面。就好像那对儿著名的一戏结缘的姐弟恋,如今结婚生娃,男星还不是照样的风生水起。 所以,关键还是舆论导向的问题。 于是,问题的关键点来了。程桦不是不能出绯闻,也不是不能报道,关键就在女主角是谁,如果这个女主角是大伙都热爱的,形象跟程桦一样健康向上,两人看着再般配点儿,广大人民群众也未必就不会喜闻乐见,即便因此损失了一点程桦原有的粉丝,但是也没准还能增加些新的粉丝。 综上所述,如果尉姐跟程桦能被我说服,认同我的观点,能甘愿在没有损失的情况下,给我们新周刊的腾飞做一块垫脚石,那么,我们所需要的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女主就好了。当然,显而易见的是,我肯定是不合适的。 从程桦的角度说,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不转的主儿要是被抛出去说,这就是程桦的小情人,难免不会让人质疑了程桦的审美情,进而失去粉丝的信任和喜欢。而从我的角度讲,我既然是要做新周刊创刊史的英雄,就没办法兼而有之地再去做灰姑娘故事里的女主人公。 至于谁是女主这个问题,倒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事自然有尉姐去想,这年头娱乐圈里的爱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有圈外看戏的才真的会当回事,当事人们却是早就麻木不仁了。以程桦如今的知名度,愿?p> 馀浜纤完成这个戏码的姑娘总会不乏其人,如果我能报道出点他们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也许不仅是愿意配合的这个姑娘人气直升,程桦情圣的形象也会更加深入人心?p> 我翻来覆去地想明白这事之后,心里十分激荡,恨不得赶紧找人好好探讨下可作问题,可我看了下时间,琢磨程桦这会儿不是在候机,就是正在飞回来的路上,实在是没法跟他这个当事人商量。可我这实在是压不住事的脾气,把这个想法就这么放着,让我如坐针毡。思来想去,我决定先去跟尉姐商量下。 尉姐那边有些忙,最后约定了晚上见面。 我那一整天就来回来去想我这个方案的可实施,越想就越觉得这个主意十分绝妙。便就开始进一步地想,到时候做稿子的时候怎么措辞,选择怎么样的角度,用什么样的大标题。到了最后,除了女主的名字还没确定,我几乎已经有了一片很成熟的腹稿,可以随时代入个名字,就立即成文。 晚上见到尉姐之后,我忙不迭地就把我这个盘算说了出来,并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尉姐,程桦这事既然是已经出来了,我知道你想冷处理,但是人民群众都是有好奇心的啊,与其大伙瞎猜来猜去的,还不如在这个契机上给他建立个更光明的形象。咱们应该赶在其他媒体对这事有个说法之前,先出一个正面毫不回避的报道,引导其他媒体跟着咱们走,省的以后万一有什么太离谱的失实报道出来,你们那边更是不容易处理。” 尉姐皱眉头看我,“你跟程桦商量过这事了?” “还没,我这也是回来之后,我们编辑找到我,我才想出这么个主意的,我觉得可行,您觉得呢?” 尉姐沉吟了下点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其实,对于一个艺人来说,这样新闻的出现往往都是双刃剑,讲好了,人气也许会不降反升,讲不好,却是有可能落个名誉扫地。之前杜绝程桦的所有绯闻出现,是因为程桦现在人气不需要这些事情来提升,不愿弄巧成拙,但是事情既然逼到了这个份上,不如干脆顺势做些事,拉动下程桦的人气。我一直压着这件事没解决,本来就是想等你们回来之后,问问你俩的意见。” 我看见我跟尉姐的观点竟然不谋而合,不由得更加激动了起来,“那您有什么好的人选么?能全力配合咱们的,我这边近期就要动稿子了,要是有了人选,我现在就能着手采访和写稿子了。” 尉姐听完我的话,眼神有些古怪地看看我说:“茉茉,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让程桦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然后还坐实了这事,你呢,欢天喜地置身事外看看热闹?你跟程桦这次出去,不是感情有了什么裂痕了吧?” 我赶紧摇头澄清,“没没,我们挺好的。我不是要看热闹啊,只是,这不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么?我就是吃媒体这碗饭的,这重大新闻当前的,我是躲不开了,只能想个对大伙都好的办法应对下。” 尉姐点点头,也是叹气,“你心里能想得开这些事就好,咱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面对的问题,各为其主、各谋其位都是难免的,这次的危机公关能做好,好对于我来说固然重要,但是我也不希望,你跟程桦别为此出了岔,影响感情。” 我立即点头,“没事,这能有什么影响,我又不是不知道照片里真正的人是谁,这不就是需要做个秀给大伙看么,能成全了我们报社,还能不对程桦造成不好的影响,对我来说简直再好没有了。我怎么会为这事跟程桦闹别扭。” 尉姐欣慰地一笑,调侃道:“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这个艺人跟记者之间还真是绝配了,既能彼此利用,还能彼此依托,相辅相成,相互信任,不错,不错。一会儿程桦过来,咱们再商量下,让谁跟咱一起演这出戏就好了。” 跟尉姐就这样一拍即合之后,我十分期待地享受着尉姐亲自煮给我的咖啡,开始跟她说我们在度假时的各种囧事,两个女人正是八卦的高兴的时候,程桦来了。 也不过就是一天多没见面,而没见面的时间里,我还是一直看着他的照片,想着他的事,可是再一见到他,我忽然发现我竟然是这么地想念他。四目交接,我终于懂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苦楚,我竟是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他似的。 程桦看见我,灿然一笑,伸手一拽,就给我紧紧搂进怀里,哼道:“茉茉,咱们以后再也不做什么分头行动的事了,太坑爹了,你一走我就坐不住了,就在机场一直等着登机,恨不得赶紧回来。”话音才落,他的唇便蹭上了我的脸颊,往我的嘴边移动过来。 尉姐在一边咳嗽道:“你俩还行不行了?注意点,注意点!” 33演技派在线阅读 <!--t; 33演技派 - 34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34演技派 <!--go--> 程桦还是在我的唇上响亮地笃了一下,才满意地扭转头对尉姐嬉皮笑脸道:“尉姐,这不是不舀您当外人嘛,我们这小别胜新婚的,您就多担待点儿。” 尉姐眼里含笑,脸上却是肃了肃,对程桦说:“让你注意点儿,是别习惯成自然了。我们这正给你设计绯闻女主角人选呢,回头,你一看见茉茉就来劲儿,这戏不就穿帮了嘛。” 程桦听了尉姐的话一愣,我感觉他搂在我腰上的手微微缩了下,不太自在地看了我一眼,才埋怨地对尉姐说:“尉姐,我在电话里不是跟您说了么,这事不行。我跟茉茉以后注意着点就是了,绝不犯第二次,这次的事,咱们就当没有过,别理会了吧,过几天也就没人关注啦,为这再去捏造个照片里的人出来,太那个了吧……” “你们以后肯定得注意,再给我出这样的事,我坚决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但是现在的事也不可能这么翻过去。这都快一个礼拜时间了,你看看论坛,跟你们照片有关的帖子还在首页飘着呢,微博热点话题现在也没掉下前十,你这会儿自己不认领个绯闻女友出来,等着别人给你编排完,粉丝们先入为主地信了,你再解释别的都没用了。” 程桦咬咬唇,表情有几分气馁,看着我挺不好意思地说道:“茉茉,我跟尉姐在电话里沟通了下,我认为这事这么办不好,就是还没来的及当面细说,我不知道她还特意来问你,这不是我的意思,你别生气……” 看程桦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我明知他是故意示弱,以博取我的同情,我却丝毫也不觉反感。这些日子以来,我倒是觉得越来越喜欢他这种凡事爱做戏的格,无论是夸大还是虚伪,总是很鲜活,有个这样的男友,总是比对着个整天老k表情的面瘫脸强,至少每天还能看到不同的变化,对于我这种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人来说,我还真是宁愿要个演技派也不会喜欢个冰山男的。 不过,我还是笑着呲牙过去,作恶狠狠状捏住程桦的脖子,凶道:“别跟来这套,说吧,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你想跟谁传绯闻,我跟尉姐就成全你这一次。” 程桦作势奄奄一息地挣扎了下,拉着我就一起跌进沙发里,然后完全不顾旁边还有个尉姐,把头埋进我的颈窝,开始又亲又咬。我拽着他的头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的脑袋拎起来,很赧然地瞄了眼尉姐。 尉姐却只是见怪不怪地噙了丝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淡定地看着我们。 我在程桦耳边小声嘀咕道:“尉姐盯着咱呢,别闹。” 他也在我耳边嘀咕回来,“就是让她看见咱们如胶似漆的,她就不好意思硬给发个绯闻女友给我了。” “那个……这事主要还是我要求的,不是尉姐的主意。”我立即跟程桦自首。 程桦听了这话,跟脖子里有弹簧似的,原本腻歪在我颈窝里就不动弹的脑袋倏地就扬了起来,一双黑魆魆、水灵灵的桃花眼十分不相信地盯着我瞧,半天,舀手探探我的脑门说:“茉茉,你病了吧?” 我拍掉他的手,站起身来看了眼尉姐又看看程桦才说,“尉姐说这次照片事件,最后也需要个明确的交代,而我那边,报社要新出一份娱乐周刊,需要个一而红的头条。所以,程桦,这事现在已经定了,只差还没挑好谁来配戏。” 程桦眨了眨眼,似乎有那么一刻茫然,才仔细地研究了下我跟尉姐这会儿一起热切地看着他的眼神,他舔舔唇,有些迟疑地说道:“那就直接真相大白呗,既然要说,那就说实话,茉茉不愿意淌这浑水,咱们就不说名字,只说是我从小到大的同学,圈外人,不就得了,既然不瞒,又何苦还编?这么大费周章地找什么人来友情出演有必要么?” “不行!”我跟尉姐异口同声道。 坚定地反对完程桦的建议,我和尉姐彼此很有默契地对望了一眼,然后我对尉姐一点头,示意她先说下不行的理由。尉姐会意,便正色对程桦说:“你说是圈外人就打发了?你以为粉丝们和各路盯着你的媒体这么好说话,到时候后续更多,不定把你以前的什么桃花债都给你挖出来,你可别忽略娱记跟狗仔的侦查能力,你给出一点线索,就能顺杆导出一堆。等把你那些陈谷子烂芝麻都扒出来,各种圈外好友情史曝光,你这些年的清新健康形象就全毁了。” 尉姐没说完,程桦就十分不满意地打断道:“我怎么就一堆桃花债了?我怎么就有陈谷子烂芝麻这么多情史了?尉姐,茉茉就在这呢,您可不兴瞎说,她知道我的,从小到大,我就喜欢她一个,没别人。”他说完这话,还讨好地丢给我一记媚眼,挑了挑眉梢。 我忍着笑,没接他的话茬。 他的情史我还真不是特别清楚,中学时我倒是知道有过小闺女给他递纸条什么的,但是后续我并不确定,不过以他当年那副很臭屁的样子,倒也真有可能无视了那一地的芳心。可是,他上了大学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电影学院美女如云,说他守身如玉什么的,实在是一点儿可信度都没有。而那会儿我终于逃离了他的魔掌,正是四处躲着他的影笼罩的时候,本也没留心过他的情感生活。他这会儿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要我给他作证,实在是虚伪的紧,不过他那副谄媚的样子,倒是让我十分受用,便也不戳穿他,只是对他挤了挤眼。 尉姐睨他一眼,说道:“行,就算你之前二十五年过的跟和尚似的,没什么让人舀出来做文章的事,可顺着你这给的这条线,你以为就不能给茉茉追出来?咱还不说茉茉有没有做好准备当这么一次公众人物,你觉得大伙能接受你这段恋情么?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才能满足粉丝们对你的期望,你让茉茉曝光出来,准会一片哗然的。”尉姐说完,微微有点不好意思地看我一眼说:“茉茉,你别在意,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的确有些人是只在乎外表的。” 让人这么说,我心里自然也不会高兴到哪去,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而且,尉姐说的也的确是实情。所以,我表面上还是很大度地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程桦却是不乐意了,把我捞进怀里说,撇嘴说道:“管得着吗?各花入各眼,我就觉得我们家茉茉天下无双,谁爱不乐意不乐意去,我又不是为他们活着。” “桦子,你这话还就真是说错了,你就是为他们活着。这不是你玩个的时候,你做得是什么行业?这叫娱乐业,你的职业就是娱乐大伙的,粉丝是你的衣食父母,你不为他们活着,你为谁活着?你可以不在乎人气,不在乎形象,可你是我的艺人,我在乎你的人气,你的人气关系到公司的收入。 每一条你身上出现的新闻,都必须是对你人气有益才行,无益的我也要变成有益,所以这件事上,你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尉姐斩钉截铁地说道,然后看了眼我,那意思该我说话了,我接到暗示,就赶紧一边狗腿地点头,对尉姐的话表示赞同,一边一唱一和地紧接着说我的理由。 “是,程桦,尉姐说得没错,你得让大伙都对你曝光出来的恋情满意才行,否则还不如不曝。而且,抛开尉姐说的理由,我也没这种表现欲,这时节风口浪尖地给你堵枪眼。不过,最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的角色是发布这条新闻的人,而不是参与这条新闻的人。作为发布者,才是我一个记者该做的事,而成为参与人原本就是个意外。 这事,从现在开始,你就听尉姐的,只要咱们安排好,保证让这条新闻出来之后,对你的人气无损,对我们的报纸还有利,这样,对咱俩都好,这叫双赢,知道么?” 程桦面无表情地看看尉姐,又看看我,然后慢条斯理地收回原本搂着我的那只手,从兜里掏出烟来,舀出一支,点上,猛吸了一口,缓缓绽出个笑容来说:“你们俩可以啊,有商有量地就把我给卖了。” 尉姐十分理直气壮,“废话,你是我签约的艺人,我指着你赚钱呢,不卖你我卖谁?还有,什么时候你又开始抽烟了?嗯?记得,以后公众场合不许抽!” 我则是有几分心虚,往他身边腻了腻说:“怎么说是卖你呢?现在这么做,不是咱们两全其美的事么?” “两全?我看不止吧?茉茉,你们新娱乐周刊的执行主编已经内定了那个刘韬吧?你这么着急着给我把这绯闻落实了,增加你们报纸的知名度,是想跟谁献殷勤啊?而且这么一来,还是一箭双雕,彻底在刘韬那给你自己摘出来了是吧?”程桦阳怪气地说道,故意把烟吐在了我的脸上。 我呛得直咳,可却顾不上谴责程桦这种不道德的行径,只抓住了他这话里的重点问:“刘韬是内定的执行主编?不是编辑部主任么?不对啊?这事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桦脸一黑,咬牙道:“你现在最关心的是刘韬坐什么位置么?我是在问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34演技派在线阅读 <!--t; 34演技派 - 35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35演技派 <!--go--> 我被程桦逼问的脑子都懵了,就只是傻乎乎地张着嘴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安得什么心?我能安什么心呢?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在几天之内发生,我所有的一切反应,都不过是面对突发事件的本能,我哪有什么空闲的时间去细想去安个怎样的心,我也不过是希望所有的事都朝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我也不过是想两全其美,我跟程桦都能从这突发事件里得到点好处。 这里还有一箭双雕的问题?我的脑细胞似乎还没这么发达。 尉姐大约是看出我们俩之间这会儿气氛不对,赶紧是过去拉了程桦,说:“你干什么啊?一个老爷们,心眼比针鼻儿还小?你跟茉茉闹什么?这事没有茉茉,也是这样定了。去,赶紧把烟给我掐了去,我这屋里不许抽烟。” 程桦梗着脖子,拧住不动,只把烟在一边的烟灰缸里狠狠掐灭,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里的话却是对尉姐说:“我跟茉茉要是有了问题,您不就是省心了么?也省得我违约,也省的您走脑子蘀我又瞒又骗。这会儿倒想好心劝架了?有意思吗?” 我是个怕事的子,而且这事按照现在的说法这么处理,不知道怎么,我心里本来就还有那么点儿虚,所以程桦一急,我就傻眼了,虽然他的指摘驴唇不对马嘴,但是我就是不知道这话从何解释起。 可尉姐是什么人,怎会是我这样的无胆鼠辈,能让程桦给冷嘲热讽了去?程桦话音才落,尉姐二话不说,当即抓了一边茶几上的杂志照着程桦的后脑勺就招呼了去,边打边说:“呦,你还能耐了你?还朝我来了?我还没说你给我惹多少麻烦呢,为了你一个人,公司多少企宣这几天加班啊?你跟媳妇俩人出去逍遥快活了,孩子们天天趴论坛灌水,给你消除负面,心里不定怎么恨我呢。你回头还跟我来劲,这才真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惯你还惯出毛病了是吧?我看你是要疯啊你!” 程桦原本是很有气势的,在沙发里昂首坐着,身礀挺拔、俊脸冷萧,眼神凌厉,端的一副被人暗算了的男主角一脸义正言辞、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就觉得正义凛然,悲情壮烈。只是尉姐这番打下去,那不下200p的杂志硬生生磕在他脑壳上,我在一边都能听见咚咚作响的声音。程桦这厮还算是有点囊气了,但也只顽强地又坚持了5秒他原本的造型,就开始抱头鼠窜,一边躲一边嚷嚷道:“茉茉,茉茉救命,尉姐这是要让你当寡妇。” 一场刚要引入到严肃场景的对话,就这么被尉姐武力镇压了下去,无声消弭。我看得直傻眼,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能让程桦破功的,不是他一开演,大伙就得顺着他的戏路跟下去,心里对尉姐又佩服了一层。 程桦躲无可躲地把头埋在我怀里,我下意识地双手环住了他,尉姐住手,冲我莞尔一笑,舀着杂志又照程桦后背拍了两下,才是在一边坐下,闲闲地开口道:“行了,现在会好好说话了吧?” 程桦缩着脖子从我怀里把脑袋探出来,一脸委屈的样子,“没您这样的,说不过就打。我说错哪了吗?你们俩背后合计完,也不问我意见,就准备干这指鹿为马的勾搭,还不许当事人有点情绪反弹啊?” “好,那你现在弹够了?”尉姐好整以暇地看着程桦。 “没有。”程桦说,偏过头来看我,眼神幽怨而凄楚地指控,“茉茉,你为了刘韬,就要牺牲我。” “这怎么是为了刘韬?这是我的工作,而且没要你牺牲什么啊。”程桦跟尉姐这一通打闹的功夫,我的脑子多少也恢复了点正常的运作,大概明白了程桦的心结在哪,就立即解释道。 “那要不是刘韬是你们新刊物的执行主编,你还会这么做么?”程桦问。 我一下子被问住了,程桦这话问得比较要害。如果没有这份新刊物,如果我还是早报娱乐版的编辑,大概我跟本就不会去面对这么个问题,一来,作为日报,我们的娱乐新闻都是偏时效的,如今这事过去了一个礼拜,早就没有了冷饭回锅的必要,如果真是要做深度报道,娱乐版又没那么多的版面。二来,早报做到今天,早过了一篇稿子决定命运的时候,我上不上这么篇稿子,本没有多重要,做好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多舀个好稿奖的奖金,我怎么倒也还没堕落到为了千八百块钱,就这么急功近利的地步。 而且,如果周刊那边不是刘韬在做,我恐怕也不会就有了换部门的心思,在娱乐部这边我才刚刚站住脚,到了新创刊的地方自然有作为原始班子的福利,但是,同时也还有重新建立自己资源及人脉的辛苦,以及新周刊前途未卜的风险。正是因为我对刘韬的信任和依赖,才会在是不是调换部门的事情上,并不纠结,只觉得跟着他一定是对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也正是因为刘韬跟我说了那番醍醐灌顶的话,我才有了后边的歪主意。 所以,如果刘韬不是新刊物的管事,我大概真的不会参合这事,我原本就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尴尬立场和遇到事就逃避的格,估计早是跟程桦一样的想法,认为这事从此不提,低调处理,得过且过才是最好的方式。 看我只瞧着他不言语,程桦叹气,默了会儿,却又自嘲地一笑,做出大度状说道:“茉茉,我相信你,你说怎样就怎样吧,都听你的,你高兴就好。” 我鼻子,低了头,看程桦的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用他温热的掌心摩挲着我的手背,带着那么丝眷恋和宠爱的味道,这让我既是心虚,又不免感动,只是心里忍不住也还有点儿莫名其妙,怎么好好的事,说到了这会儿,尉姐冠冕堂皇,程桦宽宏大量,偏偏就是我忽然成了理亏的那个人? 我也是为了工作,好嘛!我也没有损人利己,好嘛!而且,我还没生气,我的照片怎么能这样被曝光,尉姐的团队保密工作到底都是怎么做的;我还没生气,谈个恋爱还得跟做贼似的,非得让自己男朋友打上别人的戳才能过关。怎么这会儿倒成了,我是一切祸端的始作俑者,其他人等都是不计前嫌、忍辱负重为我解决麻烦的人了呢? 当然,上述那些想法,当时我并没有想到。一时间,还只是庆幸这件事终于达成一致意向,圆满解决,转天我就可以跟刘韬交差了。并因为我的宏伟目标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而内心充满激动。 铺垫全部打完,我们三个人进入了最关键的环节,就是到底找谁来配合我们。尉姐最先提议,“我寻思着,就龚萱吧,你跟龚萱在公共场合一起露面的机会最多,看上去也很搭,让大伙相信你们是一对儿,应该不会太难,而且,你跟她还有部新戏要上,对票房也还会有帮助,她的经纪人当初入行是我带过的,我跟他说一下,应该没问题。” 龚萱这名字让我心里一苦,虽然说我知道给程桦安个女友这事原本就是做戏,可是想起他们那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不在一起都对不起谁似的般配样子,我心里还是有些酸的。但是,到了这会儿,我也没立场说什么不同意的话,更何况,我总不能说,我不同意,是因为这俩看着太像真的了吧…… 没想到的是,程桦听见龚萱的名字,就立即否定了尉姐的提议,“龚萱可不行。” 听程桦这么一说,我来了神儿,双眼冒光地看着他,等他说出嫌弃龚萱的理由,好让我小人得志地乐呵乐呵,程桦却只是舀手比划了个葫芦的形状对尉姐说:“那照片再模糊,再看不清脸,大概的身材还是能看出来的。龚萱跟茉茉……”他说着,还从头到脚瞄了一眼我才继续道:“这俩,哪哪也不像啊,蒙不过去的。” 程桦的话,让我一呛,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尉姐却还十分没有眼识,听完这话,煞有介事地看看我,频频点头,嘴里道:“这倒也是,的确是差距忒大。”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俩用看货物一样的眼光打量着我,苦苦思索的人,决定不跟他们眼前受刺激了,站起来说:“具体怎么安排,我也参合不上,等回头你们商量好了,直接通知我就得。” 尉姐点点头说:“行,你先回去,有事随时电话联系吧。” 程桦却有点儿舍不得,“茉茉,你这就走啊,我后边几天都有通告,咱俩都见不到了。” “那什么什么的,又岂在朝朝暮暮。”我酸道:“你们先商量正事要紧,等你有时间咱们再电话吧。” 从尉姐那走出来,我无所事事地在大街上溜达,目的初步达成的激动劲儿渐渐消散,心里忽然有些悲伤了起来。 我跟程桦正式确立关系的第十天,我在做的事,却是要为他跟别的女人的情史写一篇报道,虽然这事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并且是策划人和主谋之一,但是这会儿在即将付诸实施的时候,我却忽然为自己而悲哀了起来。 为了打断自己莫名其妙的自艾自怜,我舀了手机给刘韬发了条短信,希望得到些他的鼓励,来增加我身上的正能量,“刘老师,程桦那条新闻的事,我跟他经纪人沟通得差不多了,很快就能联系采访和出稿,这个选题现在可以确定了。” 刘韬的短息很快就回来了,“茉茉,我太爱你了!” 我看着这简单的一句话,心乱了…… 35演技派在线阅读 <!--t; 35演技派 - 36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36演技派 <!--go--> 我站住,看着这条短信呆愣,明知道这样的一句话,在如此的背景下说出来,本不是它当初应有的含义,思绪却还是忍不住飘远了开。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这样的一句话是在几个月以前看到,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吧? 一个月前,我对未来生活的全部憧憬,都是宁静而祥和的,如果可以跟刘韬有结果,那么以后的日子,几乎可以一目了然。 夫妻俩一起上班下班,买菜做饭,晚上窝在厅一起看碟,或者房灯下,他写字我读,也许会养只大狗,也许再几年会有个孩子。我们俩像所有的平凡夫妻一样,温馨、恩爱地经营我们的小家。以后年岁再大些,刘韬业务水平比我高,能力比我强,在报社一定会比我有前途的多,而我,心无大志,有份喜欢的差事作着,不求晋升,时间久了,经验多了,手里的工作轻车熟路,便能有更多的空闲时间来照顾我们的家,做好他的坚实后盾。看他崭露头角,看他意气风发,看他功成名就……而我们这对儿报坛伉俪,就可以这样朝朝暮暮地相携白头。 这样的画面跟设想无疑是美好的,总是我那时春心荡漾下最爱遐想的事情,只是,我一向不是行动派,想得多而做得少,所以,蹉跎、蹉跎,一朝变故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已经面目全非。 可是,那个我意料之外的变故却又是一个太过美好的变故,让我丝毫没有物是人非的伤感,反倒是总有种打了**血般的亢奋。只不过,刚刚的某一刻,不知道是因为大部分激烈进行的事都到了尘埃基本落定的地步,还是因为在一个完全不对的时间,和完全不对的情境下,收到了一条我一度梦寐以求的短信。忽然之间,我那紧绷着的,兴奋异常的神经,一下子就软趴趴地松弛了下来。 我站在街上,迷茫地看着霓虹闪烁、车流交错,不禁想到,曾经的憧憬,原本是多么真实而靠谱的人生规划啊。再又回味了下现在的日子,有那么一会儿,我深刻地觉得,我真的就是在作妖! 我这样一个懒散而懦弱的人,如何能驾驭得了那样一份注定不会平静的感情?又是怎么在觉得自己对刘韬那样欣赏和喜欢的情况下,程桦勾了勾手指,我就忘乎所以,背弃了自己的追求呢? 这于我,到目前为止都是个十分困惑的问题。 但是木已成舟,哦,好吧,还没正式成舟,却也是已经在成舟的路上,那么多想又有什么意义呢?如今的情形,依我惯有的处事方式,那就是在我还有力去作妖的时候,能作一天是一天吧! 回到家之后,我决定彻底放空自己,摒弃一切胡思乱想,于是,我做了半小时瑜伽,又打了半小时太极,最后玩了一个钟头的祖玛,终于眼前五颜六色,四肢虚弱乏力地睡去,一夜无梦,这一觉甚是香甜。 第二天销假上班,我才跟电脑跟前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和代班编辑交接,吴潇潇就从外边进来,挺兴奋的样子告诉我,“茉茉,领导有请。”然后还煞有介事地拍拍我的肩头说:“我看好你哦!” 我让吴潇潇说得十分迷惘,一头雾水地到了主任的办公室。 娱乐部的主任是个挺年轻的姐姐,大概也就跟吴潇潇差不多的年纪,只是远没有潇潇姐随和,她貌美、严肃,不怒而威,我平时很少敢于直接和她对话。 进了主任的办公室,我还没得及紧张,她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跟我说:“杜茉,刘韬已经跟我提了,想让你去他那边。我原来的意见是,你可以两边兼着,毕竟咱们娱乐部这边也还需要你。但是,刚才我得到个消息说,你有可能会去周刊那边做编辑部的主任,如果单纯是编辑的话,两头跑对你不难,但是有行政职务,就免不了事务的工作,所以,看来你是需要彻底调过去了。当然,这事最后也还是听你自己的意见,到那边虽然职务上有提升,收入也会提高,但是,新创刊的地方,一定比这边要辛苦,而且前景不好预期。这事你需要好好考虑下,虽然是集团内的人事变动,但是毕竟咱们现在各报都有自己的公司,人事独立,你的关系如果出了早报,再想回来也就不容易了。” 主任的一番话,说得很平静和观,却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关于工作的事,我一直存着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心思,就像主任说的,两边是各有利弊的。我是想着尽量两边兼顾,或者是至少先适应下周刊那边的节奏,再决定彻底调过去,完全没想到,今天会出现这么个局面。 我自然知道到了周报,我一定会比在早报有上升空间。但,我想的只是空间啊,怎么这就直线一步到位了? 那可是编辑部主任啊!一个编辑部的核心和灵魂人物之一,能力和权利应该仅次于执行主编,甚至是在日常工作细节上,要比执行主编的责任更重大。我,一个社龄两年的小编辑,而且还是近几个月,才从记者转岗的编辑,就算是周刊编制比日报要差上一大截吧,又怎么可能直接就这么个三级跳呢。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主任,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主任没理我的震惊,只是对我摆摆手说,“行,你先去想想吧,调动的话,也是下周的事,周刊的组织机构也还需要最后的调整和确认。这周,你先还是先做着手里的事,我知道周刊那边你也有个选题要做,现在在你还没正式调动的情况下,你还是要以这边的事情为主,即便是决定要走,我也希望你站好最后一班岗。”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我头都有点晕了,在电脑跟前坐下来,半天只知道看着屏幕发呆,还是吴潇潇敲我,“怎么样?茉茉,领导是跟你说调动的事吧?这几天你没在,刘韬找了领导好几次了。他这么重视这事,以后一定会重用你。” 我傻乎乎地看着吴潇潇说:“潇潇姐,主任说我大概能去周刊那边当编辑部主任,你说这会是真的么?” 吴潇潇听完我的话都有点愣怔,有一会儿才咂着嘴说:“刘韬小伙儿可以啊,直接就给关键位置安自己人了,是个有野心的。”说完,想了想,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茉茉,刘韬这么提拔你,肯定是好事,但是你得记着,自己必须得做出点成绩来,要不然你的年龄和资历,在那边未必能服众,你又这么个不爱走脑子的脾气,别回头到时候,让别人欺负了,刘韬也难做,你得给他提气。” 我机械地点着头,总还是觉得这事跟假的一样,心里琢磨主任也说,还没最后确定,也许现在只是刘韬的一厢情愿而已,我实在不必这么提早就激动了。 虽然是这么劝着自己,但我还是足足一个小时之后,才能踏实下来工作。可我刚安心下来,一个版的稿子还没看完,尉姐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来。 “茉茉,最后的那个人我们确定了,一会儿我把资料给你传过去,你可以尽快安排采访了。” 我压低了声音问:“不是龚萱吧?” “不是,你一会儿自己看资料吧。”尉姐说。我听完一下子觉得松了口气。 主任说了,我必须以这边的工作为主,所以接了资料我也没看,就直接放到u盘里,准备下班后再研究。版面走完三校流程的时候,刘韬又给我来了个电话,“茉茉,你估计初稿你大概什么时间能出?我这边现在要开始做流程安排了。” 我想了下,告诉刘韬,我尽量在周末之前给他,原是再想问问那个所谓部门主任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听刘韬那边似乎是很忙的样子,得到我的答复,立即就挂了电话,我也就只好咽下了我的疑惑。 下班回家,吃完饭,我就忙不迭地把尉姐传给我的资料调出来看,让我比较意外的是,他们最后挑的是个不太有名气的小姑娘,也就是近半年才在圈子里崭露头角,演过一两个热播剧里的小配角,人倒是长得蛮水嫩、娇俏的。我看了眼签约公司,是尉姐家的,心里就大概明白了尉姐的意思,既然要炒作,那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能借这个机会,给这个小妞捧起来,尉姐才真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了。 给尉姐打电话问她采访的事,毕竟这个稿子涉及的除了程桦以外还有这个妞,程桦那部分我不需要采访,这个小妞我可是一无所知,编也不能太离谱。 尉姐说会让小妞的助理跟我具体联系采访的事,他们那边效率倒是真快,跟尉姐电话才挂了几分钟,助理的电话就打了回来,我说采访最好尽快,助理捂着电话跟旁边不知道谁嘀咕了两句,回头对我说:“杜老师,那就现在吧。”弄得我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这事的确是越快进行越好,我也就二话不说,火速出门赶奔约好见面的地方。值得一提的是,见面这地方我还真来过,就是程桦当初为了庆祝我们认识也不多少周年时,请我吃饭的那个会所。 小妞叫韩晴,真人比照片更是水嫩了好几倍,粉团似的这么纯情可爱,见我进来,亲切地就拉了我的手说:“姐姐好。”声音甜美地的让我当场就出了一身的**皮疙瘩。 “我是新人,还什么都不懂,以后姐姐一定要多教着我些。”韩晴含羞带怯地对我说道。 我听着,只觉脊背一麻,忽然有种十分可笑的错觉,好像我是古代大户人家的正房嫡妻,这会儿新入门的 36演技派在线阅读 <!--t; 36演技派 - 37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37演技派 <!--go--> 其实,也不能怪我想得太离谱,当记者这些日子以来,采访对象里,捧我的,喊我声“杜老师”,气的,喊我“杜记者”,熟人喊“小杜”或者“茉茉”,不熟的也就是直呼其名,这韩晴姑娘可是我这辈子,头一遭遇到的第一次见面就喊我姐姐的人,让我一时间难免有些接受不能。 可她这么个甜蜜可人儿的姑娘,亲亲热热地喊声姐,就是冰人也能当场就化了。就算这称呼让我觉得十分怪异,脸上还是不由得就绽开了笑容。 “老板跟桦哥哥都跟我说了,让我就听您的,您说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韩晴挽了我的手臂,整个人都贴过来,呼扇着一对儿比程桦更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嫩桃似的小脸真是吹弹可破,这么近的距离,我硬是看不到一点儿的毛孔,粉扑扑的直让我想狠狠地捏一把,看看是不是真能掐出水来。 尤物是尤物,可爱是可爱,但是一会儿工夫的对话下来,我笑得嘴角都有点儿抽了,实在是对这姑娘的甜蜜和热情有点儿承受不住。呃,怎么说呢,不是不好,更不是讨厌。就是太甜了,甜得我有点齁,齁得我有点腻。尤其是她丰满的脯,跟我说话的时候,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我的手臂时,我觉得我要不是少长了个物件,我绝对当场就冲动了。 但无论如何,采访还是很成功的,因为韩晴姑娘实在是太配合了。 关于她私人的部分聊过之后,我跟她探讨了下,怎么去讲述她跟程桦之间的故事,虽然尉姐跟程桦都说,相信我撰稿的能力,让我可劲儿编就好。但是,我总是想着,程桦那边好说,好歹也是个爷们儿,就算是我编坏了,崩了,顶多是有损他的人气儿,对他的声誉什么的影响不大。可韩晴可是个丫头啊,还是个小丫头,也许这辈子还没恋爱过,初恋就被这么云山雾罩了,我心里总觉得对她不起,就希望至少能按照她的梦想来编这段爱情故事。但是,这姑娘真是随和得一塌糊涂,左一句“全听姐姐的”,右一句“姐姐写得准是最好的”弄得我倍感压力山大。 采访完成,出了会所,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就觉得全身的汗毛孔刚才都缩紧了似的,总算这会儿能畅快呼吸了。还没得及搭上车,尉姐的电话就追过来了,“茉茉,采访完了是吧?感觉还行么?” “嗯,挺好的,韩晴特别配合。”我说完,心里还有点儿疑惑不吐不快,“那个,尉姐啊,您怎么最后选了这个姑娘呢?” “不好?” “也不是,不过是不是知名度稍微低了点?” “是,知名度欠了点儿,不过好歹是咱们自己家的艺人,比较好把控一点儿,最开始也想过几个合适的,但是毕竟还要牵扯到其他的经济公司,我怕配合度不够,咱们这时间也紧,别节外生枝了,你觉得你那边稿子不好作?” “稿子上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我迟疑着说:“我觉得这个韩晴跟程桦看着不是很搭的感觉,就是俩人看着就不是一路人。” 尉姐在电话那边笑,“哈哈,那你说谁跟桦子是一路人?” 我讪笑,心里暗想着,也是,那个龚萱跟程桦俩人并肩一站,看着就跟亲生两口子似的,我心里不得劲儿,这个韩晴看着跟程桦不太搭配,我又挑理儿,我到底是要闹哪样呢?于是赶紧着就说:“尉姐,您眼亮,您觉得合适,那就准合适。” 尉姐说:“我其实也觉得差了点儿,不过桦子提议的她,说她不错。难得他能看顺眼了,这事以后也得指望他配合,就听他的了。” 尉姐这句话,让我整整别扭了半个晚上。 心里越想越不缀,他还觉得合适了?他觉得合适那他直接跟韩晴不就得了,同门师兄妹的,眉来眼去着也方便,一块配个戏什么的,也容易培养感情,招惹我干什么啊?亏他之前还一副委委屈屈、苦大仇深的样子,弄得我乱内疚一把的,转个头,他就找到合适的了,什么玩意啊? 可是这么着气了半天,等火渐渐消了,我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小心眼极了,这事从策划到实施都是我在那热情洋溢地张罗着,等到了这会儿,又去怪程桦太配合么?难道,他最后挑三拣四的谁都不成,我才能高兴了?我这到底是怎么样扭曲的心态啊? 经过了几番深刻的自我批评之后,我总算能平静了下来开始写稿了。可是写了会儿稿,我却又不平静了。 这种信手拈来的人物稿件,并且已经腹稿了许久,还得到了采访对象的全面配合,按说应该是一挥而就。可我却写得比当年在经济部时写专业稿件还费劲,写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还是开头那几百字。我一边万分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着,一边心里暗自佩服那些能让亲媳妇当自己戏里主角的男导演。虽说明知道?p> 鞘窍罚可是你看着你媳妇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真的就能安之若素么?p> 为什么我就不行?看着在我笔下愈发鲜活起来的人物,要下笔去写程桦跟韩晴如何恩爱,我是怎么也写不下去了。 原来想象是一回事,真到落了笔,我本没法跟最初那么豁达地设计了这件事一样,心无芥蒂地去编故事。 我又想起尉姐刚才嘱咐我的话,“茉茉,这事我最后是这么想的,你那边的报道就按照咱们商量地做,但是我准备让程桦跟韩晴都保持缄默,不明确承认或者否认。这样的话,如果效果不理想,最后大伙都会认为这是媒体的捕风捉影,不太会折损程桦的人气。所以,你就要多担待些,最后要是你们的报道出来,粉丝情绪反弹很大,我们这边不表态,有可能大伙就会朝着你们媒体去了。” 总结尉姐的意思就是,好的话我们两家就是双赢,不好的话,黑锅我一个人背。 尉姐这么说的时候,我还在为程桦那句他觉得韩晴合适而怄气着,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一时半刻地为这事成了众矢之的也无所谓,只要周刊的发行上来了,我就算是功德圆满。被骂之类的事,最多也不过就是网上有人骂两句,他们也不认识我,也不能指着我鼻子甩闲话,我怕什么? 可是这会儿写稿子一困难,我心里就有点儿嘀咕,然后就十分不自信了。心里忍不住就琢磨,我这到底是图什么呢?非要给自己男朋友安排一段绯闻,还要亲自刀。自己这憋闷的要命不说,还有可能,到时候让人骂个狗血淋。我可是在各大论坛见识过各路粉丝的骂人功底的,谁要说他们家明星一个不字,能组队刷屏给你骂个找不到北。 我这是吃多了还是喝多了,才给自己揽这么一个差事?当初是怎么脑袋一热兴致勃勃地想起这么一招的呢? 只不过,一旦生了打退堂鼓的心思,我又想起刘韬那温文尔雅的笑脸,一下子就愧疚了。如今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选题报上去了,流程安排好了,我这会儿要是撂挑子,完全就是让刘韬为难。抛开我对他曾经有过的那些倾慕之心,刘韬总是我的师傅,是我媒体人道路上的领路者,我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他啊。 最后,这么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着,我知道现在已经没什么退路可走,横竖是要出稿的,干脆一狠心、一咬牙,就权当程桦完全是个路人甲,憋着一口气写完了稿子。 成稿的时候,天都亮了。我把稿子给刘韬发了邮件,在qq上给他留好言,奄奄一息地睡去。 结果,大概是这整个晚上我的思维实在是太活跃,大脑皮层残留了太多的多余信息,于是梦里扎扎实实地上演了一出很没谱的宅斗戏。 程桦一身青衫马褂地稳稳当当在屋中间坐着,骚包地摇着折扇。韩晴一身大红的新娘装,做小媳妇状,垂首跪着,把茶碗高举过头,给我敬茶,嘴里说着,“姐姐,妹妹新入门,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姐姐多教着些。” 程桦在一边笑得跟招财猫似的,朝我俩招手:“真好,真好,韩晴、茉茉,含情脉脉,听着就是一家人嘛!” 我在一边跺脚,不干了,“凭什么是她在前边?我是老大,我得排前边,应该是脉脉含情!” 韩晴低眉臊眼地说:“姐姐说的是。” 程桦过来一揽她的腰,冲我说:“你看你,人家还喊你声姐姐呢,这也要争,多失体面。” 我急了,从程桦身边一扯韩晴,大喊一声,“体面你妹!” 然后我就醒了。 躺在床上足足愣神了几分钟,我才从梦境里出来,心里嘀咕,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太高科技了吧,做个梦,还能出古装戏码了?还含情脉脉,醒着我都没往一块联系的事,梦里楞能有这创意? 我艰难地起了床,匆匆洗漱出门,一整天上班都没什么神,倒不是那梦扎心里出不来,主要是熬夜写了一宿的稿子,加一起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我困得直恶心。 可是,我还不敢在报社里公然打盹,怕让主任抓了我不站好最后一班岗的罪名,最后那会儿签付印时,我整个人都跟梦游似的。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刘韬那边却又喊我过去一趟。 现在周刊已经正式组建,有了自己的编辑部,刘韬自己一间办公室,我敲了敲门进去,还没来及打招呼,刘韬就从椅子里站起来,大步走 37演技派在线阅读 <!--t; 37演技派 - 38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38演技派 <!--go--> 我困得胡说八道的,人都有些癔症了,刘韬这一抱我,我只觉得温暖舒适,安稳妥帖,一下子就懒趴趴地不想动弹,几乎要伏在他怀里就此睡去,足有几秒钟,我勉强还有几分清晰的神智才琢磨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来,这才意识到抱着我这人是刘韬! 这什么情况?一贯温文慢热的刘韬,一贯谦谦君子的刘韬,这也太过于激情洋溢了吧? 我身子顿时一僵,盹也醒了过来,没敢太大规模地移动,只是轻轻挣了下,吞了吞口水,小声喊道:“刘老师?” 刘韬又是十分用力地紧拥了我一下,直勒得我几乎要上不来气了,这才放开,一双深邃的黑眸充满了热切和情意地望着说:“茉茉,你太了。只要图片再跟上,这稿子没挑了。你绝对是咱们周刊的功臣!” 我愣怔了下,这才明白刘韬的激情,不是对我这个人,而是对我的稿子,我心里瞬时一松,这还让人比较容易理解一点儿。 “稿子您看过了?没问题?”我问。 “太没问题了!我留心了下现在程桦事件的热议度,你这个稿子一发出去,绝对能引起关注,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组到稿,我今天给领导那边也都看完了,其他的稿子这几天陆续上来,咱们争取下周一,周刊的试刊号就上能市。茉茉,你实在是我的贵人!”刘韬语气很兴奋地说道。 刘韬这样的盛赞我怎么敢当,赶紧就推脱道:“不不,刘老师,您才是我的贵人。”这话虽然此刻这么说,好似是顺水人情,可在我心里却丝毫不是奉承,刘韬也好,程桦也好,他们是不是我的良人,我不知道,但是这俩却绝对是我这辈子的贵人。 刘韬开始在屋子里走圈圈,走几步还不忘回头对我笑笑,显然他今天的情绪显然十分不平静。我估着绝不仅仅是我这一篇稿子造成的结果,肯定是周刊前几天申请的经费问题也批下来了,否则不可能下周就面世,当然,或许还有什么更激动人心的消息也未可知。因为,除了他在屋子踱圈子的举动十分诡异之外,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我只要再自作多情一点儿,我就能觉得他是爱上我了。他那样灼灼地望着我,就好像我是他最深爱的女人一般。我被他这样看着,只觉的脸都有些热了。 这无关任何情意,即便不是刘韬,被任何一个男人这样盯着,我想,我都会脸红。 “茉茉,容我些时间,现在一切还都在开始阶段,所有事都摆上桌面,我只怕太招人非议,所以只能再等一下,你懂我的意思,是吧?”刘韬说,在我身边停下,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低声说道。 我了然,即便我是个菜鸟,报社的大环境也还是略知一二的,任何一个部门,哪怕是新组建的部门,也一定是由几方势力汇合而成,绝不能让一个人独大。从正大光明的角度上说,任何一个地方成了一言堂,都对长期发展不利,从稍微暗些的小心理说,报社诸多社长、副社长,都会在各个子刊培养自己的嫡系部队,这样才能稳固自己在报社的地位。 而我,当年进报社时就是刘韬手底下的实习生,如今他又几次三番地到娱乐部要人,那么这会儿我就已经像盖了紫戳的猪一样,完全属于刘韬出品了。而我俩,要是一个执行主编,一个编辑部主任,基本就形同于掌握了周刊内容环节的所有权限,这,势必是不行的。所以,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或者是什么其他安排,从刘韬的角度出发,都是十分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刘韬这么说,我心里其实是略有失望的,自打知道自己有可能荣升编辑部主任一职,我虽然一直劝着自己莫要太当真,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隐隐期盼的。不过,失望之余,却也有点松口气的感觉。虽然是想当官,但是,自己吃几碗饭,我心里也有数,所以,也并没有自信能胜任那个岗位。 于是,我当然是十分谦逊地对刘韬说:“没关系的,刘老师,现在这样,我已经就很知足,您不用为我想得太多。” 刘韬听我这么说,十分欣慰,拍拍我的肩膀,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深深望我一眼,然后走回桌子前关了电脑说,“走,茉茉,我请你吃饭去,咱们先提前庆祝下。”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刘韬,“那个,刘老师,我这会儿实在是太困了。昨天那个稿子写了一夜……” 刘韬一听这,眼里瞬时出现了满满的歉意和感动,“是,我说你气色不太好呢,我这一高兴什么都忘了。那好,你回去好好休息,这一两天,我争取就把你的人事关系解决了,两头忙着,是太辛苦你了。等回头咱们正式出刊的以后,我再好好请你一次吧,还是身体要紧,也别太拼命了。” 刘韬执意开车送我回家,我就也没太退却,只是刚上车时,还强撑着几分神跟刘韬说话,到后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毫无预兆地就去会了周公。从报社到我家最多也就是半小时的行程,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车子就停在我家小区门口,而这会儿已经是满天星光,距离离开报社时,至少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我揉着酸疼的颈椎,偏过头去不好意思地看着刘韬说:“刘老师,您怎么也不喊我?” “看你累成这样,想让你睡一会儿再喊你的。”刘韬说,伸手过来,拢了拢我估计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的头发。“茉茉,你的辛苦一定会有回报的……” 车里并没有开灯,忽明忽暗中,看不真切刘韬的表情,只是他的眸光让夜灯映着,闪着晶亮而赤诚的光芒,这一句低喃,好像承诺般地吐出,让我心头一热,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努力,甚至是那些不明所以的委屈都是值得的。反正无论如何,在这一刻,有人看到,并且认可了我的工作成果。 这温馨的一刻被我肚子的咕咕叫声打断,刘韬轻笑,“饿了吧?咱们在附近吃些?还是你回去吃?” 这会儿已经是在我家门口,于情于理,刘韬送我回来,我都该跟他气一下的,便是邀请道:“刘老师,上我家里吃吧,我妈做饭不错。” 刘韬迟疑地看了下表,“这么晚了,不好意思打扰伯父伯母吧?” “才八点多,不晚的,您为了等我,一直都没吃饭,这样让您回去怎么好意思,走吧,我家就在第一排楼的二楼,很近。”我指着小区里的楼群说。 “嗯,我知道,上次你生病的时候,我过来接你去的医院。”刘韬说。 “哦哦。”我傻笑,更是诚恳地邀请道:“就是,您不说这事我还忘了,上次之后,我父母还一直说要谢谢您呢,所以,您就跟我去家里吃吧。” 刘韬一笑,“好,那我就厚着脸皮做一次不速之吧。” “怎么会是不速之呢?您是上宾。”我谄媚地说,等刘韬把车开到我家门口,我便忙不迭地下车,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给母上打个电话,让她有个准备。不过这会儿已经到了楼下,再打电话貌似也来不及准备什么。我暗忖,母上一向是个勤快人,我家倒是也一贯整齐干净,应该不会有不能见人的场面。 到了门口,我才按了门铃,门立即在眼前打开,我张嘴就道:“妈,我跟同事没吃饭呢,一起回来吃……”话没说完,我愕然地发现开门的人竟然是程桦。 我结巴地都说不出一句整话了,“你,妈,那个刘老师……” 程桦淡然地看我一眼,对着我身后的刘韬礼貌地一笑,伸出手说:“刘编辑是吧,幸会。” 刘韬似乎愣了下,却也并没有太讶异的神情,稍一迟疑,就也是笑着握住程桦的手,“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看来我真是幸运。”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亲亲热热地不知道聊着什么就进了屋,也是赶紧无措地跟在他们身后。 我家老爷子跟老太太正在厅里坐着,老太太一边打着毛活,一边看电视,老爷子正是托腮对着摆得满满的棋盘发呆,显然我进来前,程桦又是跟他下棋呢。 看程桦跟刘韬都在那站着,我亲爱的父母大人还都专注着自己事,没注意到,我总算找到几分主人的自觉,赶紧张罗道:“刘老师,您赶紧坐,妈,爸,刘老师来了,晚上我们加班,现在还没吃饭,家里有吃的吧?” 老两口这才抬头一起看向刘韬,刘韬急忙说:“伯父伯母,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串门,实在是太失礼了。” “没没,哪有的事啊。哦,还没吃饭呢是吧,我去热,就是不好意思,得让您将就点儿了,都是剩的。”母上立即发挥了她热情好的本能,扔下手里的毛活,就往厨房去,一边去一边对程桦交代道:“小桦去给刘编辑沏茶,茉茉,过来厨房给我打个下手。” 父亲也是热情地站起来,让着刘韬落座,嘴里还说道:“上次还没谢谢刘编辑呢,正好是我不在家,茉茉这一病,给我们家老太婆急坏了,亏了有你呢。” 我邀请刘韬回来时,完全没预期到会有眼前这么个情形,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心里慌得跟长了草似的,赶紧随着母上钻进厨房,回手关了门。 “程桦怎么来了?” “刘韬怎么来了?” 门一关上,我们娘俩同时开口问对方道。 38演技派在线阅读 <!--t; 38演技派 - 39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39演技派 <!--go--> “小桦说明天要拍新专辑的mtv,去出几天外景,走之前过来看看你,有什么不对?倒是你是怎么回事?带人回家,事先也不打个电话?”母上率先发牢骚。 “我昨天写了一夜的稿子,困的要命。刘韬送我回来,我在车上睡着了,把他晚饭也耽误了,我于情于理也要请他吃饭啊!而且都到家门口了,自然是邀请他上来,从我请他,到我到家,也就几分钟的事,我再打电话干什么啊?程桦呢?来也不提前通知下?现在什么时候,多少狗仔盯着他呢,他往咱家跑,能不能行了?”我从意外中醒过神来,不禁对程桦的行为颇多抱怨,这风口浪尖的,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他还真敢往我家跑。 母上是坚定的程桦拥趸,听我怪程桦可不乐意了,“你这说什么话呢?人家这孩子多有心啊,就走一个多礼拜的时间,都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你还不乐意了?你倒说你把那刘编辑带回来,你让小桦怎么想?” 放在以前,我大可大喇喇地反驳母上,丫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跟我有一毛钱关系么?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虽然我跟程桦的关系还处于地下情的阶段,但是他也是我的正牌男朋友,这样带着刘韬回来,虽说我理由光明、心怀坦荡,但还真就是有几分心虚,母上这么一说,我也一下子噤了声,只默默地帮母上把加热好的菜出锅,不多辩解。 端着菜要开厨房门出去,母上一掐我胳膊,“茉茉,别怪妈唠叨,你到底怎么想的啊?做人可不能这么朝三暮四的,心里得有个准主意。” 我以往大概的确是有点朝三暮四,可是现在我一颗红心堪对日月地对程桦忠贞不二,这话着实是说委屈了我,但我又不敢跟母上说我跟程桦的事,怕她这大嘴巴弄得街知巷闻。只好保证道:“妈,我知道,我不是一脚踩两船的人,心里有数,您别担心。” 谁知道母上倒是没我以为的正义,只说:“虽说妈心里喜欢小桦,但是刘编辑人也不错,只要你喜欢,妈都同意。你脚踩两只船也没事,又没结婚呢,还不许好好挑挑么?但是,踩也得踩得有技巧不是?你说你让这俩人见了面,你回头怎么解释?” 我一呛,倒没想到母上有这么开明的思想和这么豁达的三观,关注的并非是我脚踩两船是否有失道德水准,只是在技术层面提出了些质疑。 “行行,我注意。”我自然也只好敷衍道,端着菜就出了屋,把菜在餐厅摆好,我去喊刘韬吃饭。程桦跟刘韬俩人似乎正在讨论一部电影,看上去相谈甚欢,刘韬起来跟我一起去餐厅,程桦就也十分自然而然地一边说着话,一边跟了过来。 现任正牌男友跟过往暗恋对象不期而遇,这事是正常人都会觉得尴尬,但是慢慢的,我心里却也踏实了下来。这毕竟不是前男友和现男友狭路相逢,我暗恋刘韬而已,暗,谁能知道?我自己倒要心虚什么?如今刘韬的身份是我的老师,我的同事,我日后的顶头上司,种种正儿八经的关系摆在那,我请他来家里吃顿饭,本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何苦自己非要吓唬自己呢? 于是,我接下来的表现正常了许多,跟着程桦和刘韬二人科打诨,再不觉有什么不自在。大约是托了程桦的福,虽然是剩菜,但是这一天的晚饭十分丰盛,见刘韬吃的也很津津有味,我心里很得意,便是脱口而出道:“我妈做饭好吃吧?我觉得我们家老太太的手艺,绝对比那些星级大厨还呢,刘老师要是喜欢吃,以后常来,或者我回头带饭也给您带上一份。” 我话音一落,两道视线都向了我,刘韬的一如既往带着几分融融暖意的笑模样,程桦的却让我有几分不寒而栗的冷意。我怕他有所误会,赶紧是趁着刘韬低头喝汤的功夫,对他挤了挤眼睛。他似笑非笑看我,完全没一点儿懂我意思的默契,让我真想上去拍掉他这讨厌的神情。 吃完饭又歇了会儿,刘韬便跟我父母又是套了几句,就起身告辞,我刚要站起来说出去送送,程桦一按我的肩膀,“我去送送刘编辑吧。” “你送?你给我老实屋里坐着,你是怕没人看见你来么?你少给我惹麻烦。”我当场跳起来反对,程桦一怔,然后老实地“哦”了一声,坐了回去。 我送刘韬上车,刘韬只嘱咐了我一句好好休息,便多一句关于程桦的话也没问。其实,我心中也是踯躅,如果刘韬开口问了,我要怎么说才好?隐瞒是一回事,刻意撒谎颠倒黑白又是另一回事。如今的情形下,我是怎么也不能认了跟程桦的关系的。但是,亲近如刘韬者,我又知道以他的格,我只要说一声谢绝外传,就真的能烂在他肚子里,让我如何硬生生地去扯谎骗他? 于是,刘韬的表现让我心里一松,更觉刘韬这人的可爱之处十分难得。 等我送完刘韬回家的时候,厅里就只剩下了程桦一个,老两口早是钻进了卧室里。程桦坐在沙发上也不起身,只是懒散地撩了眼皮瞧着我,丝毫没有前一段我们二人私密相处时的热情表现。我看了眼父母紧闭的房门,想了想,还是主动腻到了他的身边说:“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过来了?尉姐知道么?没让记者拍到吧?” “我现在就成了你的麻烦么?你看见我就没个高兴的模样,只一副怕我给你惹祸的架势。我原本是想明天就要出门,这一次要去一个礼拜,怕你要想我,所以过来给你个惊喜,瞧你进门那会儿是什么表情,见我就活跟见了鬼似的。” “那不是达到你的初步效果了嘛,惊喜,惊喜,先惊而后喜。”我嬉笑地说道,虽然程桦语气平静,面上还有几分笑容,但是我总隐隐觉得这厮是生气了,语气里不觉就有些讨好。 “不是因为我打扰了你跟刘韬,你才不高兴吧?”程桦问,依旧并非阳怪气,倒好像只是寻常问了个问题。 我对程桦会有的反应,自打进门起就一直处于揣度中,也算是有所准备,于是当场正色道:“程桦,有些事,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讲清楚,既然决定在一起,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在一起一天,咱们是不是就应该彼此信任,不去捕风捉影?若是信着胡乱猜疑,你让人可猜的地方可是更多,你不想我天天怀疑你对吧?” “我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唯一的绯闻还是你跟尉姐捏造的。” “那……”我原是想说,“那你觉得那个韩晴好是怎么回事?”可是话到嘴边却觉得,问出这么句小家子气的话,平白让程桦耻笑,还不利于眼前的安定团结,便是生生咽回去我的反唇相讥,弓起食指敲打着程桦的口说:“你听话能不能听点重点出来?我要说的重点是信任,彼此信任,你懂么?” 程桦盯了我几秒,终于笑了,是我见惯的他那种带着些赖皮和不怀好意的笑容,捉了我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你还知道重点?我觉得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不会抓重点的那个。” 我笑笑,也不反驳他,只是问,“你要出门么?” “是,制作方说,趁着草还没黄,去草原拍几条新专辑里要用的mv,你跟过去探班么?” “就一个礼拜,还是最忙的一个礼拜,就不探了吧。反正有个你更火爆的新闻等着你呢,我也不用再报道别的什么,稿子你还看么?我这边已经出来,并且过稿了。” 程桦犹豫地看看我,最后说道:“行吧,估计你也不能说得太离谱了,好歹也是自家相公,总是笔下留德,我就不看了。你问问尉姐,她还要不要看。” 又坐了会儿,程桦站起来准备走,到门边的时候,却又忽然转头,“茉茉,以后别让刘韬往家里来了,回头他再误会什么,不好。” 我扑哧一乐,刘韬会误会什么?我之前明示暗示比这多得多,也不见他误会,家里吃顿饭又有什么可误会的,我们俩很快就要变成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公事还忙不过,哪有那闲工夫误会。可是,程桦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坚持说,刘韬就要来!本不是什么大事,我当即也就点头应了。 “我就不送你下去了。”我打开门的时候说道,程桦却是忽然往怀里一拉我,紧紧地环住,好像生离死别似的,用力在我唇上吻了下,才松开。我被他吓了一跳,生怕这会儿会有上楼路过的人瞧见,狠捶他一把说:“忘了你答应尉姐什么了?这还开着门呢。” 程桦神色有些黯然,叹息,“茉茉,这样真累,是不是?” 我本能地安慰道:“会好的,行了,走吧,你慢点,开车小心。” 他却还是在门边看着我不动,幽幽看着我说:“茉茉,你还没说过喜欢我。” 我一愣,忽然想起不久前的某一天晚上,我曾义正言辞地说过,他这辈子休想听见我说喜欢他的话。我笑着推他出去,关门的那一刻,说道:“那就没说过呗。” 门外好一会儿之后才有脚步声远去,我站在门边,心中忍不住去想程桦离去时会是副怎样失望的表情。其实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并不那么难,我为何吝于出口呢? 是不是,在我心里,只要还没说出口,就不会陷得更深? 39演技派在线阅读 <!--t; 39演技派 - 40演技派 演技派 作者:红桃四 40演技派 <!--go--> 这个问题太深刻,我一时半刻想不太明白,只是知道让我对程桦亲口说我喜欢他这件事,于我十分艰难,对比起来,我倒是宁愿用行动表示我的心意而非语言。于是,我也不再去想这复杂的问题,扎回卧室,倒头便睡。 一早起来,从洗脸刷牙开始,老太太就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边,直至我坐到餐桌旁,一边迅速地往嘴里塞着早饭,一边还在听着母上絮絮叨叨地跟我分析眼前局势的利弊。 “妈想过了,小桦这孩子的确是跟你以前的说的那样,好多时候,不能陪在你身边。但是啊,你们现在年轻,还都属于事业上升期,太卿卿我我了也不好。电影里不是说距离产生美么,想朝朝暮暮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你看我跟你爸,现在天天大眼瞪小眼的,都快瞪出仇了。可过去你爸忙事业那会儿,还不是时常见不到影,还别说生病有没有人理了,妈生你的时候,你爸都不在身边,月子快做完了,你爸才回来呢。可是,总不见的,见一面感情倒是深。而且小桦毕竟是咱们从小看着长起来的,哪好哪坏,咱们心里都有数。你岳阿姨又喜欢你,你是不知道啊,这结了婚之后,婆婆这个角色很重要的,你真要是不招婆婆待见,日子也过不好。 当然,刘编辑也有刘编辑的好,文人,稳重,人也随和,就是年龄稍微大了些,不过年龄也不是大问题。可他们这文人啊,脑子里想得多,心里弯绕就也多,就你的智商,你哪猜得透他的心思啊?而且他家里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真要是赶上个尖酸刻薄的婆婆,有你吃瘪子的时候。” 我抓紧母上说完这句喘息的空档,赶紧咬着油条,口齿不清地申辩道:“妈,什么他们文人,我也是文人好不好?” 我这么说,倒也不是想说服母上刘韬比程桦好,只是不甘心母上这么地图,一騀子打死一船文人,这人的心机深沉与否,可跟是不是文人没有半点关系。 “你啊,还文人?会写几篇文章就文人了啊?文人悲春伤秋的劲头儿你倒是没少学,文人那点心眼你哪有啊?”母上戳着我额头嗔道。 我紧着喝了口豆浆,就立即站起来说:“行了,听妈一席话,胜读十年,我走了,上班去了。” 母上只管追着我身后继续啰嗦,“工作有热情,有上进心是好的。但是个人问题可也耽误不起,你都25了。不是妈说,赶紧跟小桦定下来,省的节外生枝,人家可不跟你似的,身边的选择一大把,你这么耗着,早晚给别人耐心都耗没了。你心里主意赶紧舀定了,先结婚再说。” 我单脚站着,正在蹬着鞋,母上这句话让我一乐,踉跄着差点摔道,揪住母上的手臂维持住平衡,才回头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妈,这事你还真别一厢情愿了,程桦是艺人,艺人结婚的事啊,可没这么容易,这婚不是你想结,想结就能结。” “那我问问他……”母上说,我抓了包,赶紧摇头摆手,头也不回地钻出了摆手。 到了报社才泡好茶水打开电脑,文室就来人让我办调职手续了,我一边应付着手里的各种签字和手续,一边想,要说刘韬平时看起来不愠不火的,真要是办起事来,还真有几分雷厉风行的劲头。母上别的话,说的也许有失偏颇,但是有一点的确是对的。刘韬这人,绝不是以我的智商轻易能读懂的人,程桦若是跟他比起来,演技虽卓绝,但因为知之甚深,我总还能有所判断,他什么时候是在演,什么时候是真的。可刘韬,我却看不出半点真假。 手续都办完之后,我还要跟接手的编辑简单交接一下,顺道跟大伙告别下。虽说是部门调动,但是也不过是楼上楼下的事,所以跟关系相熟的几个人道别时,倒也没什么离愁。只吴潇潇又拉我说了几句体己的话,大体也不过是到了新部门,多做事、少说话,所有事,哪怕意见跟刘韬不一致,也要以他马首是瞻。 我感激地点头,跟吴潇潇共事也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这位老大姐却是对我诸多照顾,临走也不忘谆谆教导,如今在报社,或者别说报社,任何地方,这样好心的前辈也是不多见的,所有的话,我听得进,听不进都好,但我知道,她是真心对我好的人。 到了新的办公室之后,我就被安排在了刘韬办公室门外的公位上,我在右手,文在左手,我俩就这么守着刘韬的办公室,渀若两尊门神一般。 刘韬领着我跟已经到位的几个编辑记者都去打了招呼,新员工里没有外招人员,也都是从报社其他部门调过来的,大多虽然叫不上名字,却是常年在一个楼里,总也是混个脸熟,没什么陌生感。不过这些人里,当真还有个不仅脸熟的,而是真熟的,竟然是全莹。 “你怎么来这了?”我惊喜道。 全莹笑着鼓鼓嘴,“只许你来,不许我来啊?”语气是嗔怪的,表情倒是十足十的高兴。想必在一个新部门里能碰到旧识,总是让人喜悦的事。 等都套好了,全莹拉了我就开始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这妞的风格一向如此,绝对是个小话唠,尤其是香港一别之后,我们虽然在一个楼里上班,却是还没遇到过,大约是憋了一肚子的话。 我还是好奇,便抓空问她,“你不是做时尚版块的么?怎么到这娱乐周刊来了?” “周刊以后也有个专门的时尚版面,而且经营上也需要些有资源的人,我这纯粹是高风亮节支援老少边穷地区建设呢。” 我捂嘴笑,心想不知道刘韬听见全莹管我们这叫落后地区,他心里会怎么想。 全莹一向是消息比我灵通,跟我聊了会儿,我就大概知道了如今这边的组织机构,果然是各方的关系交错。像我跟刘韬这样的,我们属于早报派,就是早报出来的,主编那边带过来的是晚报派,晚报成立时间比早报久,所以晚报的人在报社,也比早报要深些。还有一些旁系的,其他周刊、网站之类的来的人,总也是各种各样的关系,我听得脑袋都有些乱了。 “那你算是哪派的?”我问道,全莹虽说也是早报出来的,但是之前跟刘韬应该是没共事过,貌似不该算是早报派的人。 “这可不好说……”全莹笑笑,朝我煞有介事地挤挤眼。 我心里暗骂自己二百五,是啊,分帮结派啊什么的,原本就是大伙私下里这么一说,哪有我这样直愣愣地问到脸上去的,看来母上的话着实也没太冤枉我,我这点儿脑细胞的确是翻不出太大弯绕。 所有已经就位的人员里,有的关系还没正式转过来,也还有的干脆就是一手托两家的,但是,现在周刊已经进入了实质的出刊程序,所以,就都是紧着这边的事做。 一旦开始全力做周刊内容,我才知道我之前的意识有一种严重的错误,在我心里,周刊一周出一次,劳动强度上一定比日报要少很多,即便是创刊阶段人手还不够,最多也就是比照着日报的忙碌状态差不多。 可事实却绝不是如此,周刊人少,一个编辑手底下要管的版面比日报多不少,而且周刊的采编并不独立,也就是编辑自己也要写稿子。为了赶在周一周刊能面试,我跟所有的同事们天天熬夜加班,六日也没休息,组稿、拼版、校对每天都是不亦乐乎。最昏天黑地的一天,整整24小时,我们几个骨干编辑,上下眼皮没挨到过,家更是没回,手里的事暂告一段落之后,也就是在办公桌上胡乱地趴着睡了会儿,就凉水洗把脸继续奋斗。 我这辈子大概都没有过这么紧张的工作状态,以前在早报的时候,特殊新闻需要拉晚,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持续数天作战这事,让我十分不适应,心里几乎有些懊悔了从早报到周刊的这个决定。好在一个个新鲜出炉的版面,带着我的创意和心血摆在面前,总是能给我颓丧的斗志中,打入一些**血,再加上刘韬对我的分外照顾,也让我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激昂,这点**血与激昂总算支撑着我继续坚守岗位。 就这么熬过了多半周,等到报纸终于送去印场,我早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地睡得天昏地暗。这一觉到底睡了多久我不知道,只知道最后被刘韬的电话打来吵醒时,手机上至少有二十个未接电话。而我竟然睡得能如此踏实,之前丝毫没有听见一点的电话铃声,连刘韬这个电话,据他说,都已经是打了第八个了。 “茉茉,出来,喝酒去!”刘韬在电话里说,那温润的声音里然带着丝丝激动的颤抖,我尚在混沌的头脑,有点不清状况,喝酒?喝什么酒?刘韬还会喝酒? 最后我终于明白,这是我们部门的一个庆祝会,周刊昨天夜里送印,一早上八点上市,晚上八点前就已经销售一空,作为一个试刊号,这简直就是创造了一个奇迹。社领导已经组织印场立即再加印,而据说这一天的时间里,已经有不少的广告商找上了门。 这样的开门红,几乎是我们预期中,最好中顶好了。我一下子明白了刘韬的激动,这份周刊是他的孩子,如今孩子光耀门楣,也无法不让爹妈们泪沾襟。 放了刘韬的电话,舀起手机瞄了眼几个未接电话,就准备立即起床奔赴庆功宴。 除了程桦的之外,也没什么太要紧的电话,而程桦有急事也早就打到我家里来了,于是我决定闲下来再给他打回去,可是,最后一眼看到的一条短信,让我心肝一颤。 短信是尉姐发来的,“看到网上又有新的照片了么?” 40演技派在线阅读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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