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婚》 分卷阅读1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1 ? 书名: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他娶她,是因为她长得像自己心爱的女人, 她嫁他,是因为他家有权有势, 在这一场错误的婚姻里,他们耗尽了彼此 内容标签:婚恋 虐恋情深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斐邑,顾云溪 ┃ 配角:江小渔,秦晋 ┃ 其它: ☆、心冷 ?  我已经有将近半年没有见到林斐邑了。 冷落的秋,庭院里,金黄的叶子铺满了地面。难得如此清冷的天,却还有暖阳。他立在光影里,手里夹根烟,望着窗外。看不到他的眼神,只是依稀感觉,他的军装的扣子应是敞开的,他的眉,也应是深深的拧着的。 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走上前,在后面拥住他的……可我知道,我是不会的,因为他有多么的厌恶我,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一次,若不是,最疼爱他的爷爷生病住院,他怎么会回来,在部队里,他总是可以找出许多工作忙的理由,来搪塞。 “粥已经熬好了,我们给爷爷送到医院吧……”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很久,才回过神,掐灭烟头,朝外走去。 楼下,儿子在地毯上趴着,玩遥控火车,被他一手捞了起来,一巴掌打在屁股上,“爬来爬去,像什么规矩?”儿子的嘴巴咧了起来,哼哧哼哧,想哭,我忙上前,把儿子搂在怀里哄着,他见不得儿子哭,不然又是一番脾气。 司机开车,我和他,还有西珵,都坐在后座。西珵,不像是西缙,那么的怕他。即使刚挨了他一巴掌,却还是摸到了他裤兜里的火机,玩得不亦乐乎。 车子穿行在深秋的街道。下午的四五点,夕阳落山,晕红了半边天际。 车里安静的可怕。我知道,必定是这样,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所以才带了西珵,来缓解这尴尬。 爷爷在的医院,坐落京郊的半山处。 车子刚行到山脚下时,竟意外的抛锚。司机忙下车检查,他不耐烦的一脚踹在车门上。 我看着日渐薄暮的雾霭,车子尚未修好,说道:“斐邑,不如我们就走过去,反正也不远了……” 西珵浑身肉肉的,最讨厌走路了,撅着嘴,生气的看着我。难得的,他没有拒绝。 安静的上山之路,偶尔会有一两辆车驶过。除此之外,就是寂静。他走路,难免会快,我和儿子紧跟,却仍是被他落下一大截。我倒还可以,只是儿子,气喘吁吁,拿准了我不会丢下他不管,于是蹲在地上耍赖。 林斐邑难得的倒回来,挟起西珵,大步朝前走去。 许多年后,我回忆起那一段夕阳西下的路途,枯黄的叶子落满大地,黄昏的光晕,越过山顶,落在他利落的短发,还有冷冽的背影,都觉得那是我人生中走过的,最舒心的一段路,没有世事纷扰,只有我和他,还有儿子…… 爷爷住的医院,环境很是优雅。远远望去,苍松翠柏,林道幽静。门口站岗的小战士,或许已经认得林斐邑,直接放行。西珵第一次过来,看到沿途的大湖泊,又有静养的老人坐在湖边钓鱼,未免兴奋。欢呼跳跃着,不似刚才那般蹲在地上耍赖。 到了病房之后,婆婆在削苹果,公公在念报纸,爷爷则是坐着闭目养神。他心脏不好,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八十多岁的老将军,即使生着病,却也带着几分威严,从那倒竖的眉毛,可见端倪。 我常想,公公和爷爷的相貌有八分相似,北方人,未免有些粗犷。林斐邑却不然,他肤色是白皙的,若不是在部队里整日风吹日晒,恐是还要更白些。淡淡的远山眉。人说,眉毛淡的人薄情。或许是吧。眼睛是深邃的,仿佛是那千年古潭,一眼望不到底。姑姑说,斐邑的样貌,生生随了婆婆娘家人。 我盛好了粥,递给斐邑。他在爷爷面前,褪掉了不羁和冷冽,俨然一副乖孙样子,一勺勺的喂给爷爷吃。他又似乎很会讨巧起来,讲了难得听到的笑话给爷爷听,哄得老爷子一直乐。 爷爷喜欢西珵,唤了西珵的小名,“豌豆,想太爷爷了没有?” 西珵呆萌的看着爷爷,点点头。“太爷爷,您尽快好起来吧。不然都没有人陪豌豆练字了。” 大家都被豌豆的小大人逗笑。 很少能够看到这样的他,唇角微勾,漾起的都是笑意,毫不设防。林家人都知道,他跟老爷子是最亲的。公公婆婆忙于公务,常年不在家,是爷爷一手把他带大的。甚至他要从军的决定,都是遵从爷爷的意愿。爷爷在他的心里的分量到底多重,由此可见一斑。所以爷爷住院的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家里伺候着,如今爷爷就好了,他也该回部队了吧。 心里酸酸涩涩的。 回去的路上,儿子赖在我的怀里,俨然已经睡着。婆婆轻声细语的,跟他聊着,一些事情。他说话一向简短,能说一个字的,绝不用俩字。好似嘴里吐出的是黄金一般。婆婆倒是很有兴致,家长里短说了好多事。最后聊到庄家小儿子的婚宴,“斐邑,你带着小溪去吧,我和你爸爸都走不开。你平日里也不在家,如今凑巧赶上了,你庄叔叔也知道,倒不好不去的……” 他没有做声,算是答应了。 送婆婆回东城之后,我们又回自己的家。当初结婚时,他想必也是费了一般口舌的,不然公婆怎会允了他结婚后不在家住的提议。只是我和他的心底都清楚的很,我们这为结婚而结婚的婚姻,就像是见不得光的北美吸血鬼一般,一旦晒在阳光下,就会面目全非。 倒是省了许多事,不管是我,还是他。可不是嘛。不用演戏,不用时刻的戴着一副面具,不就是省了人生的大事。 到家之后,西缙尚未熟睡,躺在床上,睡眼朦胧,“妈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爸爸妈妈去医院看太爷爷,所以回来的晚了。木子乖,你快睡,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西缙不像西珵,鬼点子那么多,他虽然性格倔强,但是个听话的孩子,又或者说,他性子像极了我,所以我常觉得斐邑不爱西缙,我甚至想不起他何时对西缙笑过,向来都是冷着脸教训。以至于西缙看到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害怕极了。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走啊?”儿子像是在说梦话,那一刻,我的心有一丝的疼痛,儿子也是渴望着他能在家多留些时日的吧,更何况,他根本没有陪伴过孩子。 我哄着儿子睡着。 回到卧室,难得的,豌豆在挠他的痒,他不笑,轮到豌豆被挠,小机灵鬼从床上跳下来,飞奔到我的怀里,“妈妈,救命啊,爸爸要来抓我啦……” 我看他,他也在看着我。 他就那样侧躺在床上,手里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2 翻着我常看的那本《安娜卡列妮娜》,眼眸里,藏着几许玩味和不屑。 我知道我是爱他的,尽管,他对我,那么的极尽无情。我还是爱他,爱的无怨无悔。 豌豆的兴致被挑起来,却是怎么哄都睡不着的,将近午夜,我看着风淡云清的他,不觉又些许的恼怒起来,瞥了他一眼,他倒是识趣,却又比我得儿子的信任。“林豌豆,咱爷俩比赛,看谁先睡着。”笨豌豆竟然上了他的鱼钩,乖乖闭眼睡觉,不过几分钟,已经恬然入梦。 看着和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酣睡的豌豆,我的心微微的颤抖着。我只是在想,即使有一天不再拥有他,我还有儿子不是吗。就像现在,他留给我的是一个冷冷的背,却也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 ☆、撕裂 ?  去庄家参加婚宴的那天,我仍旧是刻意打扮了一番。挑选了一件斜肩驼色晚礼裙,配银色的高跟鞋。只是在化妆时,眉毛始终画的不尽如人意。我一遍遍耐心的画,却仍旧是画不好,看着镜子里那人,眼睛下那颗淡淡的泪痣,泪水流出来,我把梳妆台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上,我这样,要给谁看,谁又在乎呢? 他在楼下等着,频频的看手表,显然已经是不耐烦了。 看到我时,他愣了一下,我或许猜的到是为什么,可是又能怎样呢,裙子是他买的,我二十九岁的生日礼物,或许他都没见过,托他任何一个朋友,都可以购到质地如此精良的短裙,仅仅遮住臀而已。 秋天的城市,满地都是金黄的叶子。清冷的风,蔚蓝的天,漂浮的白云。些许落寞和萧瑟。 庄家和林家是世交。斐邑的爷爷和庄苇的爷爷,是老战友,又一起做将军多年。故两家交情颇深。而斐邑和庄苇从开裆裤就厮混在一起。故我们结婚时,也是庄苇做的伴郎。如今庄苇结婚,婆婆也主张我和斐邑过来参加婚礼。 婚宴的地点在城西的富丽万丽酒店。 庄苇一席白色燕尾礼服,站在大厅处迎宾。 听说新娘杜婉是京城颇有名气的影视演员,最初与庄苇不过是见不得人的包养关系,后来竟是渐渐的生出感情来。庄母开始也没放在心上,后来看到儿子被迷惑不轻,才使劲手段百般阻挠。却没想到庄苇倒是个情种,非杜婉不娶。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庄母不得不吐口同意。可庄父仍是觉得丢人,败坏了门风,坚决不参加婚礼。 “听说你花样挺多的啊,兄弟。”林斐邑搂着庄苇的脖子,打趣道。 “糊弄老太太,可不就得以假乱真嘛。” 来参加婚礼的,多半都是相识,未免都要客套上几句。林斐邑又是常年在部队,很少回来,如今偶然遇到,未免都想多聊一会。我本是懒于应酬之人,却也只得笑脸陪着。 手被林斐邑仅仅的牵着,十指相扣。在外人看来,我们也是这世界上值得艳羡的了。 只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新娘子穿的是白色的花苞婚纱,裙摆迤逦,拖在铺满红色玫瑰花瓣的红地毯上,洋溢着的是西方复古的美。伴娘团里,都是漂亮的女孩子,只不过妆容太过浓厚,故看不出有何差别,唯独有一个女孩,瘦瘦的,白白的,像只天鹅,傲慢的立着,让人想起《诗经卫风》中的“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极是超凡脱俗。 林斐邑和陆裕站在走廊的尽头,低声交谈,不知在说些什么事情,似是刻意在避开我。 穿过茫茫人海,我看到斐邑,他的视线紧紧锁在那女孩的身上,我的心骤然疼痛。恰逢那女孩回首,巧笑嫣然。 有些事情,我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就像江小渔,这个名字。在许多年之前,我尙未嫁给林斐邑时。就有人在我耳边说,“你跟斐邑的前女友小渔真的是好像啊,我从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相像的人。” 而此刻,我似乎更加明白,为何七年前,我能那么幸运的嫁入林家。 多么可悲的事情,可是又能怎样,我还不是在这可悲里活了七年,甚至还会继续可悲下去。 我转身去端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一杯一杯的,苦涩的味道,像是黄莲的汁液迸溅,浸入骨髓,难以抑制。 所有的人都在起哄,看新郎新娘亲吻。 “云溪,怎么那么有兴致,独自喝酒?” 我回头看,原是秦晋,手里摇晃着酒杯,嘴角噙着微笑,冲我示意。他是我在陶瓷班的老师。平日里,我待他是相当客气的,尽管他总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但今日未免火气盛了些,便回道:“我怎样,不关秦先生的事吧?”说着又将杯里的酒饮尽。 “别喝了,这不是洋人的红酒,这酒后劲大着呢,小心你的小命。”他夺过我手里的酒杯。 我转过头,强忍住眼里汹涌而出的泪水。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无人知晓,我是千杯不醉。而在这个世界上,谁又会在意,我到底会不会喝醉呢,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拿手绢给我,我尚未来得及接。 “溪儿,怎么躲到这里了?”林斐邑很少如此亲昵的叫我,或许是因为,演戏也要演的逼真一些,所以他这样,或许是相应的在宣示他对我的主权。 “林先生吧?在陶瓷班常听云溪提起你,我是秦晋,幸会,幸会。”秦晋礼貌的伸出手。 “林斐邑,久闻秦先生的大名。幸会。” 他们竟然是像多年未见的老友,聊的颇为投机。我站在一旁,倒有些不知所措。我想,这两人可算得上是善于周旋的人了。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寂静。尽管入夜,车窗外依旧是是如梭的车辆。月光清冷,萤火虫般车的灯,都在这夜色里,酝酿着。他开了音乐,是陈奕迅的那首《浮夸》,只听了几句,被他关掉。或许是听不惯吧。 我多希望他问一句,即使一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可是始终没有。他的眉始终深深的皱着。又或者说,他把车飙到飞快,我不得不紧紧的拽住安全带。他的心早已在千里之外。 到家之后,他甩身进了书房。 我褪掉满心的疲惫,坐在落地窗前的木地板上,看着窗外清冷月光衬托下的夜色。 我想,我曾一直害怕,害怕这一切只是一个凄冷的梦,梦醒来后,我仍是孑然一身,什么也不曾拥有。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取蕴苦。 求不得,爱别离,我出生前,母亲在山上的寺庙里求到的竟是此签。 将近半夜,他出门。 书房的门是敞着的。我赤脚踩在那晕红的印花地毯上。 书桌上摊开的是斯嘉丽的the gone of wind.书页的一角,被落下的烟灰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3 ,烫伤了一圈。只随意的翻开,多年前的老照片映入眼帘。些许的泛黄,却依旧掩盖不住那女孩的出挑的美,笑意像是白纸上的墨迹,晕开,就是一朵水中挺立着的睡莲。 相片的右下角,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正楷字迹,“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感人的誓言啊,可再美好的憧憬,仍旧抵不过岁月的捉弄。我只是不愿信,旧的故事,结局已定,还怎么样去改变呢? 秋日的天,愈发冷了起来。天尙未亮时,尤其是。玻璃窗上,蒙着一层薄薄的微霜。 送西缙到学校,东方鱼肚白已渐渐消弥,红日浮出地面,让人的心也渐渐暖了起来。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部队?”下车前,儿子看着我,再次问道。 我心里如乱麻般,随口答道:“快了。” “妈妈,你跟爸爸说说,陪我过完生日了再走,好不好?” 我看着儿子祈求的眼光,心里一颤,我到底是怎么了,周末就是儿子七岁生日了,我竟全然没有想起。 我把儿子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小额头,我又怎敢轻易许诺,毕竟那个人的心里,是没有我们的。 回到家,我去卧室换衣服。看到他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沉的。眼神里满是阴鸷。我大抵猜到了是因为什么事情。果不其然。 “你去过书房了?”他一说话,我便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我端了咖啡送给你喝,你不在,我就又端回来,然后倒掉了。” “顾云溪,谁给你的胆子,让你随意动我的东西的?”他的嗓音低沉,满是隐忍。好似一个不经意,就会岩浆迸发。我又没想到他会如此的沉不住气,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的问,单刀直入,丝毫不拐弯。 “我只是帮你,扔掉了一些不值得回忆的回忆而已。” “顾云溪,你……”他起身一脚把墙角木几踹倒,上面的古董花瓶碎地的声音,刺得我心疼。我敢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想或许里面的怒意,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吧。 “周末是木子的生日,他让我问你,有没有时间陪他。” 许久,就那样沉默着。我想,我这样问,大概也是多此一举。又或者说是自取其辱而已。人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可有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残忍至极。 我转身去衣帽间,被他扯着发丝,扯到他的怀里。 “别以为给我生了儿子,就会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变凤凰。顾云溪,知道当初为何会选中你吗,我看上的是你那副老实劲,即使是装的,也无所谓。怎么,现在不甘寂寞了,想得到更多……” “恐怕不止这些吧,是不是还因为我跟她长得很像呢?”我打断他,说道。 那是我第一次挨他的打,很久很久,我都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响,想必脸上也是火辣辣的手指印。我没有流泪,就是感觉自己有些犯贱,我拿打火机烧了他的初恋情人的照片,又能怎样,他心底的牵恋,恐怕像是草原上的蔓草,是烧不掉的。 西珵怕是在门缝里,看到了我们的吵闹。他仍然是偏着我的。像是小老鼠似的,黏在林斐邑的身上,朝他的手腕,狠狠的咬去。 林斐邑离开之后,他又趴进我的怀里,“妈妈,西珵长大了,就不让爸爸欺负你了,我和哥哥都可以保护你。” 我的眼睛是干涩的,始终流不出泪,“豌豆,不要怪爸爸,是妈妈先做错事情的……爸爸妈妈始终是爱你和哥哥的。”我只是不想儿子小小的心里,住满仇恨。 秋意浓浓的季节,天是水洗的蓝。我穿上一件玫瑰红的连衣裙,外面套黑色风衣,脚踩八寸的高跟鞋,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开车带着儿子去逛街。 再有碎心的伤,再有难掩的痛,这份劫难未逃过,生活还得继续,与其满面尘灰,自怨自艾,倒不如忘掉烦忧,肆意挥霍。 ? ☆、遇见 ?  城南的街道,寂静如初。枯黄的叶,仍是这个季节最美丽的颜色。路边的咖啡厅,绿的格子门窗,极具情调。名曰“尘埃落定”的书店,紧挨着。而后是酒吧。隔着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那灯光绚丽下朦胧的,各色酒瓶。 街角处,有卖烤瓜的。豌豆隔着车窗远远看到,“妈妈,我要吃……” 我看着儿子那馋的小野猫似的可怜眼神,心里竟然莫名疼痛起来。 他肯定是不屑的,他虽说是从戎多年,却依旧不改富家贵公子的那些挑剔个性,哪里会看得上这个,而林家的规矩,也不会允许豌豆吃这个。 可我就是感觉自己脸颊还在隐隐作痛。 我终于如儿子所愿,看着他把一块地瓜吃的一干二净,末了还不忘舔舔自己的肥嘟嘟嘴唇,和胖乎乎的手指,就感觉世界又圆满了起来。 其实,并不知去往何处。漫无边际,在这城市里走走停停。路边一闪而逝的风景,不是熟悉的。 尽管在这城市待了那么多年,却始终未有过归宿的感觉。她太宽阔,没有哪个地方,是属于我的。始终是个过客。 欣悦大厦的十八层。 burberry有了新款的呢大衣,在导购的推荐下,我试了几件,但都不甚称心。最终,给林斐邑买了一件衬衫,一条皮带。尽管,他穿得最多的是军装。我还是在衣柜里为他存了许多衣服,西装,大衣。 牵了豌豆,出门,竟看到秦晋倚在明净的大理石墙壁上悠闲的抽烟,似是在等谁。 听说,秦晋是狡猾的商人,家底极其丰厚。秦家的生意,涉及各个领域。东城的天睿国际,那个最奢华的别墅区,就是秦家开发的。秦晋是秦家长孙,城府很深,做生意只赚不赔,在这城市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云溪,好巧,我们在哪都能遇上……”他笑起来,极其的好看。些许的随意和不羁。 “的确好巧……” “小机灵鬼,你就是豌豆吧?常听你妈妈说起你呢,说你调皮捣蛋,是不是啊?”他竟蹲下,揉揉豌豆那绒绒的发丝,说道。 “你是个坏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你不能跟我妈妈搭讪,我爸爸有枪,专打坏人……”豌豆慢腾腾的,双眉紧锁,竟是说了如此一番话。 秦晋看着我,我尴尬的笑。 显然豌豆多虑了。 听秦晋叫她小渔。她穿黑色的晚礼裙,披玫瑰红色大衣,脚踩细跟红色高跟鞋,夺目的红,和她的唇色相衬。脖颈修长,像只白天鹅。 这是我的梦魇,我拼命的想要挣脱,却也逃不开。 她亲昵的挽住秦晋。唇角漾起的微笑,像是初春时节的桃花的瓣,落在人心底,荡起丝丝涟漪。秦晋亦是宠溺的看着她。我原也曾想,秦晋是忙人,到底是谁,能让他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4 如此费了功夫陪着,如今方是懂得。 豌豆是个傻孩子,呆呆盯着她,“阿姨,你是不是妈妈的妹妹啊?你为什么跟妈妈这么相像啊?” “豌豆,你这样很没礼貌啊。”我捂住豌豆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这是顾云溪,相熟已久的朋友。这是江小渔,我女朋友。”秦晋如是介绍。 我静静的打量着,不怪豌豆如此说,我们竟是如此的相像,孪生姐妹般。想起十九岁那年,在枫林路的教堂前,第一次遇到斐邑,被他拽住,紧紧的拥在怀里,轻轻的唤着这个名字。 或许这都是命中注定,上辈子的罪,这辈子偿还。不然怎会如此的纠缠不清。 拐角处就是一家西餐厅。 而我最终没有拒绝秦晋和她的邀请。 餐厅里,静谧的气氛,晕黄的灯影,墙壁上挂着的,多是莫奈的画作。空气里流淌着的是那首钢琴曲,the sound of silence.寂寥的琴音,和着心底深处那些辗转不安的痛楚,世界都昏暗起来。 她显然来自显赫家世的女孩,一颦一笑,都透着清冷的气质。 豌豆吃的不亦乐乎,意式冰淇淋,蓝莓巧克力味,他的最爱。 究竟是我先提到的,“斐邑曾跟我说起过江小姐,说你们是好友,初高中都是在四中读的,又在一个班里,只是后来因着他去了部队,你去了国外,才渐渐生份了起来。” 她未露出一丝破绽,嫣红的唇,只是微微的笑着,倒让我心里没了底,输了些气势。 秦晋宠溺的轻捋她垂下的发丝,她双颊泛着绯红。 那晚,我和豌豆到家时,已是近九点钟。我不想回家,因为有些事情,一想到,心底充满了苦涩和绝望。无处可去,于是,开车带着豌豆在二环路上转了几圈。夜渐渐的深了,多了几分凉意。豌豆在后座酣酣睡着,下车时,只好由我抱着。 客厅里,他在看电视,军事频道。想必酒已经醒了。背脊挺得笔直,双眉深锁,一丝不苟。 早晨时,他掐着我的脖子,额头上的青筋爆出,“顾云溪,你他妈给老子老实点……” 我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还在疼着。他是隐忍的人,一向情绪不外露,结婚七年,他不常在家,每年回来两次,每次最多待上一个周,我们虽生疏,但是也算得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现在,我想,我们可能再也无法举案齐眉下去了。 我不想自讨没趣,抱着儿子上楼。 “我明天回南京。”冷的无一丝温度的声音从背后想起。 其实,他本可以待在京城的,十六岁进军校,在部队待了十几年,又是根正苗红的。只是,偏要留在那特种部队,哪次执行任务,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呢?如此的不顾家人的挂念,待在那里,谁知道心底里藏着些什么事情呢。 再说,他回去又关我何事呢。他也实在没必要向我报备。在过去的这许多年许多天里,他何曾想起过我们母子分毫,他或许只是觉得把自己流放到那么远的地方,可以完成对自己深爱着的女人的赎罪。 还好,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我为他收拾行装。 他站在窗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手里夹着一根烟。我晓得,他在部队肯定也没少抽。但是我又有什么立场,去劝诫,人家的世界里,根本没有顾云溪这个人。而说到底,顾云溪能嫁给他,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明天上午,我们先回东城。” 爷爷已经出院。我们自然是要回西城的家吃顿饭的。他走了,不知何时能回来。 我把白天从商场买回来的遥控飞机,放在茶几上,“周末是西缙的生日,你能不能留到那天,他肯定会很喜欢的。” 他不动声色的抽一口烟,只是深锁了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晨三四点,窗外似乎下起了雨。秋天的冷雨,凉透人心。 他翻身,手缠上我。 我们都未睡着。我在想他,想他的心,到底在哪里,他呢,在想什么,我想,至少不是我。 而此刻,他紧紧的贴着我。我自然懂得,他想要做什么。莫名的抵触。手自然的去阻止他的抚摸。 “怎么,不想么……”他贴近我的耳,说道。浓浓的烟草味,充斥着我的鼻端。 那一刻,我眼底的泪水,呼之欲出。心底的那份委屈,积聚酝酿,却没有适合的当口发泄。 他有些急躁,因为我始终无法配合他。他换了姿势,掐着我的腰,狠狠的进去,然后再出来。 我哭着求饶,“斐邑,会吵醒豌豆的……”他不再那样,却又变成慢慢的折磨。 许久,才停下来。我依偎在的怀里,累,却不舍得睡去,或许也只有此时,他是离我最近的。 窗外雨声大了。 他俨然已是熟睡。我仍是被他牢牢的锁在怀里。我细细的打量着他,一个男人,眼睫毛却是那么的长。薄唇紧紧的抿着。双眉也是紧紧的锁着的。我丝毫不敢动,生怕惊醒了他。我感觉自己已经疯魔了,此刻,竟是想着,如何才能和他天荒地老。 有人说,当你动了占有的念头时,你也在慢慢的失去。我闭上眼,逼迫自己睡着。想的却是,我从未拥有过,也不那么害怕失去。 ? ☆、离开 ?  醒来时,从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的天,是阴沉沉的。 床上空荡荡的,人影也无。我把头埋进被窝里,心里竟像是外面的天,昏暗无比。我就知道肯定会是这样,他不过是贪恋那一时的温存而已,过后便丢到身后了。我之于他,到底算是什么呢,我想我再清楚不过了。 楼下,木子和豌豆,都已穿戴整齐,坐在他的左右。他又恢复了那冷冰冰的神色。餐桌上摆放的是中式早餐。熬的精细的小米绿豆粥,煮的白鸡蛋,香喷喷的奶黄包和几样清淡小菜。 豌豆朝我眨巴眨巴眼睛,有他在,豌豆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调皮的。 “妈妈,你好懒啊,爸爸,哥哥还有我,我们六点钟就起床了。”林豌豆胖乎乎的手捂住他那张沾满奶黄的小嘴,偷偷在笑。 我坐下,安静的喝粥。他吃饭干脆利落,想必也是为了等我,故拖到了这么晚。我心里如此猜测时,又忍不住鄙视自己,他还要我陪着演好下面的戏,故多少会顾念一些的吧。 到东城时,已几近中午。家里热闹非凡,林斐邑的姑姑、姑父和表弟陆裕都在。 婆婆看到木子,心疼的搂在怀里。只因前些日子,木子生病住院,公婆一直在医院照顾爷爷,故今日见到木子,倒是喜欢的紧。 林豌豆跟林斐邑一个德行,黏着老爷子,嘴甜的,似抹了蜜般,逗得老爷子直乐。 公公、姑父和姑姑,在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5 说木子和豌豆哪个更像林斐邑一些。 姑父说,“看豌豆,那皮囊,那架势,那腔调,活脱脱一个小斐邑,丝毫也不差。” “我看是木子更像一些。木子性子沉稳,别看不言语,心里可是藏着许多事呢。”姑姑笑着说。 公公不答话,只是瞅着木子和豌豆,唇角满满的都是笑意。 我听着这些话语,看着远处和陆裕窃窃私语的林斐邑,心底冷笑着,跟他像,又能怎样呢?木子和豌豆,在他心底的分量,恐是不及那女人的一个回眸,一个浅笑…… 饭桌上,觥筹交错,倒是欢乐。 从爷爷叮嘱他的话,得知他回去,恐怕就要参加一个大的军事演习。他笑起来,也是很好看的,唇角有细细的纹,眼睛里藏满的都是狡黠。一副胸有成竹的气势。 是爷爷说的,“斐邑,你常年在外,云溪一人在家照顾木子和豌豆,你理应感谢。” 他稍许的沉默,而后举起酒杯,我也知趣的和他碰了下,他一饮而尽。我呡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直入心底。他心里该是多么的不屑,因为不爱,所以,我做多少,他都不会看在眼里的。 他的离开,豌豆是极不情愿的。头埋进婆婆的怀里,任我怎样的哄,就是不抬头。他显然是等不及的,接他的车,就在门外。到底是木子懂事些,跟他说再见。 门外仍旧是昏暗阴沉的天。雨还在淅沥的落在车窗之上。我看着窗外的一闪而逝的雨中的景色。泪水在眼眶里盘旋,仿佛一个不经意,就会涕泗滂沱。 经过隧道,突然就暗了起来,车窗上隐约有他的影,侧脸疏朗,莫名的疏离感。 听说,他跟江小渔自小就认识,一个大院里长大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分开了。说到底,我要谢谢江小渔,正是因为我们长得九分相似,我才有幸嫁入林家,傍上这棵大树。 机场,司机去给他买烟。 车里异常的沉默。我晓得他应是十分的讨厌我的。若不是在家人面前装装样子,哪里就用得着我送了。 “昨晚我没有……那什么……你别忘吃药……” 愣怔了一下,我才懂得他话里的意思。 “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再说,即使不小心怀上,我也不会留着的……”我笑着说。 “你……” “你满意了吧……” 我拎着包下车,瞬间又被他扯了回来。头撞在了他硬邦邦的胸膛,火辣辣的疼。他眼睛里藏满了怒不可遏,恨不得把我撕碎。我不敢再顶撞他,只是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看着他。 “顾云溪,你他妈的还真别跟我犯倔,你说说,你身上穿的,脖子里戴的,哪一样不是我的,我还要时不时的,给顾云北收拾烂摊子,你还不准我玩了是不是……” “林大爷,您昨晚玩够了没,没有的话,现在还来得及……总比找□□好一些,□□都不干净,我顾云溪却专伺候您一人……” 我脱掉大衣,把手伸到背后,拉下裙子的拉链…… “顾云溪,你他妈疯了是不是?”他掐着我的脖子,一字一句说道。 我的脸,紧紧贴着窗。雨滴落到车窗上,我的眼泪也沿着车窗滑落。 司机买了烟回来。 他放开我,从后面把我裙子的拉链拉上。又替我披上大衣。 我的泪水,来的汹涌,一路湿了妆容。 “在家好好照顾儿子。”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 ☆、求助 ?  之后的日子,也难熬,也不难熬,毕竟这许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放一首老歌,在房间里,用旧的缝纫机,做一件墨绿色的旗袍,儿子趴在沙发上,随手涂鸦。自在而随意。 天渐渐冷了起来,院子里的树枝,都已是光秃秃的,萧索而孤寂。早晨起来,窗台上会有薄薄的霜,秋天已去,冬天就要来了。偶尔的周末,会带着儿子回他家,陪爷爷和公婆吃顿饭,聊聊天,岁月就这样逝去。 我不是贪婪的女人,对这样的安静日子,自在享受。 我的一生,或许就这样了吧,只期冀木子和豌豆,能够好好的。 十二月月初的一个黄昏,我正看着木子在练琴。接到顾云北的电话。“姐姐……”听到那颓败的音调,我心里就沉了下来。我嘱咐木子把那首曲子再弹一遍,然后到僻静处去接电话。 “说吧,又怎么了?”我强压着心里的不安和怒气,问他。 “姐姐,我……我……”他欲言又止。 “你是顾云北的姐姐?”电话里显然换了一个声音。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哪位,你不用知道。你弟弟在我们赌场玩了两天,输了八百万,两个小时之内,你若是不把钱凑齐,送到澳门的环球赌场,保不齐你弟弟的手就没有了。” 我想要再说什么,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这个时刻,我最先想到的是林斐邑,我想他再怎么羞辱我,都没关系,只要他能救下顾云北。 我的手哆嗦的拿不住手机,悲伤和恐惧如海水般袭上心头,尽管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顾云北的不成器伤到,并且发誓不再管他的事情,可我还是不忍心,他是我弟弟,亲弟弟,我甚至可以替他去死,只要他不受到伤害。 我想林斐邑是故意的,我一次次的打,他一次次的挂断,最后,我已经绝望,想着,顾云北的手没了也好,看他以后还怎么赌。 我坐在地毯上,看着窗外缈远的天色,心竟如死灰般。 我不知道怎样就想到了秦晋。我只是想,他是做生意的,黑道上的朋友,多少也会有一些,或许可以说说情,宽限些时日,我也好想法子去凑钱。 他似乎也在忙,电话里,窸窸窣窣的,翻资料的声音,来回的脚步声,讨论声……想是在开重要的会议。 等我断断续续磕磕巴巴把事情叙述完之后,他只是说了一句,“云溪,这是小事,交给我,你不用再担心了……” 不久后,我接到顾云北的电话,“姐姐,早知道我姐夫一个电话就可以了结的事,我就不用那么害怕了,还以为我的手真的就要没有了……那说要弄死我的小杂碎们,接了个电话,差点就要跪地给我陪不是,叫我爷爷了……你说逗不逗?” 我觉得我上辈子肯定欠了顾云北什么,所以这辈子才会一次次的,因为他,陷入窘迫和丢人的境地。 “云北,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的眼里,盈满了苦涩的泪水。 窗外,月朗星稀。 地板上的凉意,渗透到我的心底。房间是暗的,此时无声,我只听到自己那若有若无的啜泣。在这样寂静的夜色里,像是沙哑的小提琴,断断续续的,满是苦涩。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6 我只是觉得,我的人生,处处灰败。看不到远方。 顾云北的赌瘾还会再犯。林斐邑的耐心也已快要用尽。秦晋呢,非亲非故,又怎能舍了脸皮一次次的去求。 是谁说的,泪意堵在胸口,哽咽在喉,却不能放声哭泣,是这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情。 木子站在门口,门外的光影,透过那门缝投射到房间。 我忙擦擦眼角的泪水。我还有木子和豌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小时,看爸妈吵架,恶言相向,甚至动了手,那样的阴影,像是烙在了我的心底深处。我不要再让我的孩子,忍受那样的痛楚和不堪。 秦晋的情谊,我无以为报。 只这许多年,在林家,也识得了些人。西城佟家胡同,住着一位老人,是林斐邑妈妈娘家的伯伯,别无所长,只是书法了得。于是,偷了林斐邑珍藏多年的两瓶白酒,送与老先生,求得了一份墨宝,瘦金字体 ,“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转赠予秦晋。 秦晋倒是喜欢的紧,爱不释手。 西式餐厅里的灯影昏黄,衬出他好看的眉眼。细细拉开那卷轴,打量着。我知他不是世人所谓的土豪,如果可以,他也应算得上是喜爱附庸风雅的商人,不然就不会在陶瓷班相识。 他说,“云溪,不要把这事搁心上,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我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林斐邑从未这样对我说过话,他永远高高在上,睥昵着我,不像秦晋,话语里那么让人安心。 “给你添麻烦了,因为斐邑不在家,我也不认识别人,就想到了你。” 他浅笑,喝下一口酒,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夜晚的胡同,偶尔会有一两辆车驶过。除此之外,也就是那晕黄的路灯,以及路灯下那卖烤红薯和糖葫芦的小贩。 灯影下的秦晋,颀长的身材,黑色西装,蓝色领结,披着gucci的大衣,再配上那棱角分明的脸,极是俊美。我在心底想,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这样的男子,可和江小渔相匹配了。 和秦晋分别。他说,“云溪,我送你回去……” 我笑,“秦大老板,还是早点回去陪你的女朋友吧,占用你晚餐的时间,本来就挺不好意思的了。” ? ☆、受伤 ?  三环路上,车辆如梭。 回到家,婆婆竟是坐在客厅沙发上,怀里揽着熟睡的豌豆。 看到我回,她把豌豆放到站立在旁的章阿姨的怀里。脸色不好,对我说,“你跟我进来。” 对于婆婆的突然造访,我突然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说,林斐邑想要跟我分手,怕我不同意,死缠烂打,便让婆婆过来跟我说,他们会给我房子,给我钱,却不让我带走木子和豌豆…… “你去做什么了,大晚上的不回家?你就是这样做木子和豌豆的母亲的么?” 我低下头,能怎样呢,只能低了头。 “斐邑在医院住着呢,你今晚就坐飞机去南京,照顾他。” “妈,他怎么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你竟还知道问他怎么了吗?”婆婆冷厉的语气,像是寒夜里的利刃,刺得我说不出话。 一路上,我的心都是紧紧的揪着的。 他或许伤的不重,不然婆婆又怎会只让我一个人过去。可是我的心就是放不下。放不下他,故眼泪汹涌,一路未停。一次次的告诫自己,顾云溪,他不值得你这样,可是无济于事。 下飞机之后,部队派了车接。 在去医院的路上,许绍跟我说:“嫂子,队长没什么大事,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子弹射中了右臂,现在弹头已经取出来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您可别太过伤心了,不然队长又该心疼您了。” 我的心是疼着的。眼睛里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有什么好伤心的啊,受伤的又不是我。” “我说嫂子,您跟我们队长,都是口是心非的主啊,队长前段时间刚归队的时候,每天晚上拿着您的照片看啊看的……不信啊,我和弟兄们曾趁队长不在时,偷偷的看过,就是站在艾菲尔铁塔前的那张。” 我在心底里想,我从未去过法国,自然也从未见过艾菲尔铁塔,许绍想要跟我说,他的队长是多么的爱我,可还是弄巧成拙了。 我擦掉眼睛里的泪水,浅浅的笑,我只是觉得自己那样的为他揪心,实在不值得。 他住的是vip病房,胳膊上缠着纱布,倚在床栏上,读书,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他还真是有闲心。细看,和一个月前相比,消瘦了许多,清晨的光影,透过窗,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抬眼看我,我一路的担忧,在许绍讲的话里,以及他那一瞬间疏远的眼神里,渐渐的消解。 我一夜未睡,放下行李箱,把病房里散乱放着的书籍,衣服归置整齐。看他如此的神采奕奕,想必是已经吃过早餐了。我把花瓶里的百合花,换上了新鲜的水,拿到窗台阳光能照到的地方。 “我又没死,你至于哭成那样吗?”他放下手里的书,玩味的看着我。 我些许的愣怔,倏的想起张爱玲的话,爱一个人,愿意卑微到尘埃里,开出花来。可是我知道,他的眼神里满是嫌弃,说到底,我只是个赝品而已。 “妈妈让我过来照顾你,我还以为你伤的很重。”我背对着他,看着窗外那郁郁葱葱的塔松,虽是冬天,却依旧是一袭绿衫。冬日的暖阳,刺得我的眼睛生疼。 他没有再说话。 我站在窗前削苹果,希望时光慢一些,再慢一些。 只是,空气中弥漫着的可怕的寂静,像是暗夜中的魔鬼,紧紧地攫住我的灵魂。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他放下手里厚厚的书,就那样的看着我,眼神里的不经意和玩味,让我不敢直视。 “医生说,让你多吃水果。”我扭着头,说道。 他却瞬间拉我入怀,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眼眸里一闪而逝的温柔,差点将我溺毙。我害怕碰到他受伤的胳膊,挣扎着,却终究是抵不过他的霸道的钳制。 “林斐邑,你放开我。”我眼里的泪水呼之欲出。 “那么担心我,眼睛哭成这样?”他的手,放肆的伸进我的裙摆,摩挲着我的腰,让我不莫名的颤栗。 “我没有……” 就那么说着,眼睛里的泪水却抑制不住的汹涌而出。是的,我担心,担心的要死,可是又能怎样呢,就像是这世界上的劫难,不会被人的眼泪所淹没,而他的心底没有为我留下寸土,即使我再怎么努力的生长,却仍然还是不能突破那夹缝。 他双眉紧紧锁着,恶狠狠的说,“再他妈唧唧歪歪的哭,老子在这里上了你。”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7 我只是感到莫大的羞辱,心底冷笑,这样粗俗不堪的话,他只有对我说而已吧。可我虽然处处不及江小渔,却也是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他又何必如此呢。 傍晚时,许绍过来,带来了青焖鲫鱼汤。我喂他喝下。 ? ☆、碰见 ?  而后我问许绍借车。他喜欢吃新鲜的荔枝,又喜欢吃刚炒出的板栗,又不好总是麻烦许绍,故想出去逛逛。 “嫂子,你初来南京,对这里不熟,你想去哪,我送你过去。”许绍说。 “不必了,我就是想要随意逛逛而已,你只要把车借我就好。”我拒绝,烦透了了林斐邑那千年寒冰的脸,想要自己待一会。 “许绍,你送她去。”林斐邑拧着眉头说道。 “我不需要。”我突然的想要犯倔,就是不想遂了他的愿。 “长能耐了?”他把手里的书一扔,生气的看着我。 我转头看着窗外,泪水扑簌簌留下来。 “队长,你就让嫂子一人去呗,我车上有导航,再说嫂子就是……” “闭嘴……” 我赌气去了医院的后院,那里有悠远的林荫道,树上的叶子已经光秃了,铜黄色的木椅之上,落满了苍凉。我穿着大衣,和着那清冷的月光,在那大道上来回转悠着。 我突然想念儿子,木子和豌豆,在这样的夜晚,我应该陪着木子练琴,或是给木子讲故事,又或者,我们三人在卧室玩捉迷藏的游戏。 时光太漫长。冷风吹散了我的发,也吹乱了我的心。眼睛里的泪水已被风干,但是心底的尚没有。 天越来越黑了,我终究不想要在这寒夜里再待下去。 回到病房时,已没有许绍的身影。想必已经离开。 站在玄关处,远远的看到他在讲电话。唇角上扬,溢出的满满都是笑意。我不觉愣在那里,这样的他,随性而又洒脱,是我从未见过的。 “好多了……不用过来……我也想念你……” 这样的话,他能对谁说呢?除了江小渔,或许不会有别人了吧。心底瞬间被绝望填满……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不管不顾冲到洗手间,吐了一番,方觉得好了许多。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泪水哽咽喉头,心底刻骨的难受。就那样蹲在地上,头埋进膝盖,无声的啜泣,而后则是止不住的泪水,如开闸泄洪般汹涌而出。 我知道,我心底的那些悲伤,会随着滴滴泪水流出,这样我的心,便不再那么受折磨。 只是,我又能怎样。无论我再痛恨外面那人的残忍,也要忍住,否则,我就会失去更多。 我出来时,他早已挂断了电话,倚在床头,闭眼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烟。 我静静的看着,他的眉眼,仍旧是那么的好看。瘦削的手指,夹着一截烟屁股,一副落拓不羁的样子。突然想起那句话,他把温柔,大致都留给了他心底最爱的人。心底的酸意,如蔓草在疯狂的滋长。 夜渐渐深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阴暗天色。清冷晦暗,一如我的心情。 “明天一早,许绍送你去机场……我跟妈已经说好了,再过一个周,就要出院了,你还是回家照顾木子上学吧。” 心里莫名的失落,眼泪差点就汹涌而出。却还是强忍住,浅笑,“好啊。” 一夜无眠,翻来覆去,不过是在想,还有多久,还有多久,这一切的一切,就要被打破……我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想要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又何尝的容易,我已为人母,唯一不能割舍的,就是我的木子和豌豆了。所以我又不得不去想,不去算计,怎样做才能不输的一败涂地。 许绍来的早,天蒙蒙的亮。 我在洗手间,又是一阵干呕。最近没怎么吃饭,怎么能吐出来。我的胃向来不好,或许昨天夜里吹了冷风,才会这样。疲惫的倚在墙角,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泪水蓄积,却仍是被我忍了回去。 我如果不坚强,又软弱给谁看呢。 出来时,许绍已经拎着我的行李箱,先行下楼。 他脸色不好,眉毛紧紧蹙着,冷冽的眼神盯着我,“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却是若无其事的笑,“你想太多了吧。” 他看着我,“顾云溪,可别千万给我耍什么花招。” 我冷冷的笑,“你以为我多稀罕给你生孩子啊,我尚未犯贱到那个份上。” “你……” 我不再理他,径直下了楼。 一路上,许绍安静的开车,我也安静的看着车窗外那一幕幕瞬间逝去的灯影流年。 到了机场,许绍拿我的证件换了登机牌。还有半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他看着我进去,才离开。登机之前,我突然发现我的手机落在林斐邑的病房,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回去拿。 一直以为南京是座美丽的城市,六朝古都,旧处繁华,谁曾记得。可终究是被淹没在这熙攘的楼群和穿梭的车辆里。 坐在计程车上,倒是可以悠闲欣赏白日里这座繁华的都市。早晨的阳光,渐渐升起。东方鱼肚白的天色,渐渐染上浓重的红晕,极是美。远处的楼,笼罩在淡淡雾霭中,这红白相间渗透,倒像是古时水墨画上的风景,醉人的心。 到医院时,已是八点钟。附近粥店,挤满了人。我排了半个时辰的队,买到了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蟹黄鲜肉馅,他喜欢的。 我已打算同他和解。想想以往的时光,虽没有甚么甜蜜可言,倒也安静。我想,他若是不嫌弃,我仍旧和他这样一路走去。不再折腾,不再吵闹。 许绍站在门口,看到我,显然是很惊奇,还有些许的慌乱。我只笑着说,“许绍,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进来,我给你们买了吃的。”说着径直朝里面走了进去。 许绍欲言又止,跟在我身后,“嫂子……嫂子你别……” 我终究是看到了我不该看到的。 我没认错的话,那应该是江小渔。她穿白衬衫,蓝牛仔裤,平跟小皮鞋,站在窗前,出水芙蓉般,为坐在沙发上的林斐邑系军装的扣子。阳光透过绿色的窗格,落在他们的身上,让我这个本该伤心的人也感受到了无比的美。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又能说些什么,我有资格说些什么呢? 他们发觉了我,江小渔些许尴尬,讪讪的收回了放在林斐邑脖颈处的青葱细指,两颊瞬间染上几抹红晕。林斐邑却是瞬间黑了脸。 尽管自己只是个无关风月的替身,可我真是佩服自己的定力,“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落了东西在这。” 我在洗手间的盥洗台上,拿到我的手机。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舞台上的一个小丑,滑稽的不能再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8 滑稽了。 拎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又折回,把包子放到茶几上,“你们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吧?静福苑的小笼包,可好吃啦!”临走前,我还是瞥了一眼林斐邑那怒气冲冲的脸,知道他恨死我了,我又笑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坏你们的好事的……” 许绍要送我,我没有拒绝。事已至此,我还怕什么丢人啊。 坐在车上,我想,江小渔终究是回来啦,他们这是要重修旧好。 许绍几次欲言又止,或许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他或许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只是欲盖弥彰而已。 ? ☆、算计 ?  回北京后,我依旧是过着安静的日子。每日做饭给儿子吃,陪他们读书,练琴,写字,画画。 只是期间,豌豆生病,咳嗽的严重,持续的高烧,差点就成了肺炎,我没日没夜的照顾豌豆,自己竟然也瘦了许多。 几近年关,天寒地冻的冷。 公婆从国外回来,得知豌豆病了一场,忙让司机接我们回东城吃饭。 豌豆被我包成了粽子,圆滚滚的。在客厅沙发看小人书。木子则是依偎在爷爷的怀里,听爷爷讲《论语》。讲到《阳货》篇,“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木子眨巴眨巴眼睛,“太爷爷,木子知道小人难养,却不知为何女人也难养也?”爷爷哈哈大笑,“傻小子,这个太爷爷可能给你讲不明白喽,自己慢慢悟吧。” 壁炉里的炉火很旺,故客厅虽大,却也暖暖的。 “听斐邑说,他已经出院一周了?”婆婆边泡着红茶,边有一搭没一搭跟我聊着。 “是的。他都好利索了,已经回队了。” 我未曾向婆婆提起过,江小渔去南京幽会林斐邑的事情。有些话,是需要我藏在自己的心底,慢慢咀嚼的。我回北京之后,林斐邑和江小渔,会做些什么事情。我的心忐忑不安,无可奈何,我也只能告诫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不是我先提出离婚,那么在木子和豌豆的抚养权上,我就多一分把握。 “斐邑不知道豌豆生病?”婆婆又问。 “我没有告诉他,怕他担心。”我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 “以后这样的事情,有必要告诉斐邑,他毕竟是木子和豌豆的爸爸……” 我点点头。心底却是凄楚的笑,告诉他又怎样,他会在乎吗? 晚餐吃的饺子。宋阿姨在林家做了多年,做的一手好菜。饺子做的更是色香味俱全。蟹黄鲜肉的、虾仁的、荠菜肉馅的,真是能勾起人肚子里的馋猫来。 木子和豌豆都吃了许多,尤其是豌豆,吃了两小碗后,像是只小馋猫,上下舔舔自己的嘴唇,意犹未尽的样子。被爷爷看到,又是一阵乐。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小的雪花。等了整个冬天,她终究是姗姗来迟。两个孩子趴在落地窗的玻璃前,看着院子里的雪,一片片的,落在地上。 我站在一旁,看着那漆黑的夜晚,那微弱的灯光,映出钻石般晶莹的碎银雪花。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告诉自己,享受此刻,忘掉所有的烦恼。 那晚,我们就留在东城。 木子和豌豆睡着之后,我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久久的,难以入眠。 清晨,醒来时,窗外房脊屋檐和庭院里那萧索的合欢树上,莹莹满是雪。 在这样的雪天,难免会生懒散之心,泡杯红茶,听着壁炉里噼里啪啦的火苗声,看着窗外昏暗的世界,亦是世间乐事。 老爷子吐了口,准许木子和豌豆到院子里玩雪,只有一件,摔倒了不许哭。两个孩子鼻子红彤彤的,却还是在努力的堆好那看起来些许滑稽的雪人。 我驱车到西城的白家胡同。 隐秘的茶馆。门口停泊的多是寻常百姓买不起的车。偌大雪花飘落,钻进我围着围巾的脖颈里,丝丝的凉意。 听说江伯洋是个难缠的人。我的心底,还是有些许的惧怕的。 他戴金丝框的眼睛,坐在窗前竹椅上悠闲的品茶,食指上的碧玉扳指晃人的眼。 “林太太,你想好了吗?依林家在京城的权势,这场官司很难胜出。” “江先生,我……我作为一个母亲,只是不想轻易和我的儿子分开,我太爱他们,我不能没有他们……” “你既然找上我,想必已经了解我江伯洋的为人,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林太太既能高价托江某办事,江某必然会竭尽全力……只是必要的时候,林太太不介意我用一些非常手段吧?” 我看着窗外,窗前一株红梅,在寂静的庭院里,静悄悄的伫立。天色依旧昏暗,雪,纷纷然然,没有要停的意思。 世间一切,也不过如此,人终究是要为自己活着的。 我点点头。 离开之时,已近黄昏。院子里的雪,已积了些许。去取车,浩浩荡荡一群人走过来,细看时,为首的是陆裕,西装革履的,想必是谈生意的。 我想要装作未看到,躲过去,终究不能。陆裕上前朝我走来,“嫂子,你怎么大雪天的到这里来了?” 我拢了拢耳际的发丝,想着,还好和江伯洋已经分开,“约见了一个朋友。” “下这么大雪,我让小李开车送你回去。”他并未怀疑什么。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谢谢你陆裕。” 车开出去很远,我的心仍在慌着。我已是在岸边干渴的鱼儿,指望这最后的一跃,挽救自己的性命,已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 ☆、好戏 ?  刚下过雪的路上,车行的极是慢。路上,是华灯初上的夜,霓虹灯影下飘落的雪花,像是舞台上镁光灯下翩翩起舞的少女,美的不像样子。 在建国门附近,等红灯时,接到顾云起的电话,“姐姐,爸妈又吵架了,你回家来一趟吧。” 我调转了车头,朝西三环的紫竹院开去。 沿途,行人稀少。这样的夜晚,人们或许都躲在温暖的家里,聊天,吃晚餐,看电影,谁会有兴致,出来赏雪呢? 还好路上不堵车,不到一个时辰,我就到了家。 推门进去,地板上散落着玻璃的碎片。云起扶着喝醉酒的爸爸去卧室休息。看到我回来了,说:“姐,妈出去一个多小时了,你出去找找吧。” 我拿扫帚和拖把,把地上清扫干净。然后出去找我妈。 还好,我们都习以为常。我小时常常想,他们吵的那样厉害,为什么不离婚呢? 走在清冷的街道,我竖起衣领,御这夜的冷寒。走了二十多分钟,在路边的石凳上,看到身影单薄的妈妈。我远远的望着她。她年轻时是舞蹈队的领班,气质很好。可是,不幸福的婚姻,已经磨尽了她所有的光芒。 我走过去,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9 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清瘦的身上。 她不是市井的妇女,有什么痛心的事,撒泼打浑的发泄一下,也就过去了。积年的旧事都被她搁在心底,烂了,也不愿说出来。 她一向最听我话。 雪地里,我牵她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清冷的夜,路灯下,映出我们母女的影,在那雪地上。有时,命运,像是一张无法逃脱的网,狠狠攫住你的咽喉,让你无法呼吸。可是又能怎样,逃不掉,也只能一天天的捱下去。 家里,云起正拿毛巾给醉酒的爸爸擦脸。我倒了白开水,递给他。他拧着眉伺候爸爸喝下。我们俩人从卧室出来,妈妈坐在沙发上抽泣。我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 几近午夜,我开车回家。雪仍旧是稀稀疏疏的飘着,只是因着小,落地无影,润湿了宽阔的柏油路而已。 客厅里,公婆未睡,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神色严肃。我想要解释些什么,抬头看到婆婆那深深的剜着我的眼神,心里又是冷不丁的颤抖,倒是公公,“云溪,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木子玩雪时,不小心受了伤,你上去看看吧。” 我上楼去,宋阿姨坐在床沿,掖着被角,我远远看到儿子额头上那厚厚的纱布,心里骤然间疼痛,窒息一般。 宋阿姨说:“云溪,别怪夫人着急,医生说了,木子的伤口再深些,就伤到眼睛了。” 我的眼泪扑簌簌流下。灯影里,看着儿子睡着时紧紧皱着的眉,心里,像是被凝霜的冰粒划过一般。 这一场战争,我想,或许还没有开始,我就已经输掉了。我些许凉的手指,抚着儿子的眉。我孤注一掷,若是被林斐邑觉察,那必定是…… 夜,像残忍的兽。 我在街角,看到江小渔挽着林斐邑的手,言笑晏晏。林斐邑嫌恶的看着我,说:“我决定跟小渔在一起,你收拾东西,快点滚出林家……”我求林斐邑,求他不要抛弃我,只是我怎样也追不上,江小渔回首看我,浅浅的笑着,嘴里却是长出了獠牙…… 我在噩梦中醒来,额头汗浸浸的,看看熟睡的木子,还好没被我惊醒。 宋阿姨说,林斐邑会回来过元旦。我想,那大概也就是我们彼此摊牌的时候吧。 他跟江小渔的故事,我多少听说过一些。江小渔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爱过的女人。不管当初发生过什么事情,如今江小渔肯跟他重修旧好,他又怎会错过? 几经思虑,我还是决定去赴秦晋的约。 我想,江小渔如若离开秦晋,秦晋必定是舍得的。既是如此,我和秦晋,我们或许可以联手,做些什么。 秦晋并不像我想的那么颓废。甚至比以前,多了几分神采奕奕。他不是应该很爱江小渔嘛? 餐厅里,似乎只有我们两个。 昏黄的灯影。一瓶红酒,一束玫瑰,几支蜡烛,七分熟的牛排,怎么都像是情人间的约会。 秦晋,他不会,不会相思成疾,把我也当成江小渔了吧?我心里如此嘀咕着时,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浅笑。不得不说,他笑起来,也是很好看的,唇角漾起的细纹,像是湖泊在阳光下的碧波荡漾,撩人的心。 “记得上次,在庄苇的婚宴上,你喝的最多的就是这酒……花是不得已才买的,门口的小女孩,扯着我的衣服,非得让我买。”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睛里满满都是酸涩,只是想到,我有多久,没有这样,情不自禁的笑过了。我的生命,似乎充满了压抑,却唯独面对眼前的男人时,有那么一丝的欢悦。 呡一口红酒,咽下那酸涩。 记得那晚,时光流淌的很慢。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氤氲之美。我们都很识趣的,没有谈林斐邑,没有谈江小渔,似乎我们这样不碰触那窝在心底的伤口,就可以当那人那事不存在一样。 有那么一刻,我甚至在想,在这个世界世界上,最能报复林斐邑的法子,或许就是嫁给秦晋了,好的皮囊,好的家世,好的风度……只是,林斐邑不会在乎的,我的报复,都显得那么沧桑无力。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或许就是don't bsp;了吧。 把盏相聊。多是些儿时的旧事。他一年里见到忙碌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母亲有重度抑郁症。家长会都是保姆代为参加。相比于他些许悲惨的童年,我就好得多。我十一二岁时,扎牛角辫,所向披靡,颇有些女侠风范,云北在学校受了欺负,我骑着自行车,赶到学校,把那男孩,抽了两个大嘴巴……不是我有多勇敢,只是,我见不得自己最爱的人受伤害。 京城就那么大点地方。陆裕牵着他的小女朋友,朝我和秦晋走过来时,我不禁打了个冷战,酒意立时醒了一半。 “嫂子,你跟秦先生认识?”陆裕撇了他那小女友,拉了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玩味的看着我和秦晋。 “陆裕,好巧啊……我跟秦晋老早就认识了,今晚偶然间遇到,就在一起吃个晚餐。”我尽量不让自己嗓音发颤。我已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为什么,还是莫名的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尴尬呢? 陆裕是怎样的性子,我很了解。要说林斐邑是深藏不露的坏,他就是明目张胆的坏。他揪起一朵玫瑰花瓣,放在鼻端轻嗅,眼睛里藏着狡黠,“嫂子,据我所知,秦先生可不是什么好人,生意场上,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有个成语说的非常好,衣冠禽兽……所以这样的人,还是别认识的好。” “陆裕……”我不晓得陆裕跟秦晋到底有什么过节,可是我不想他再说下去。 “秦蕤,你过来!”秦晋不理陆裕的茬,却是突然对站在陆裕身后的女孩冷喝道。 我细细打量了那女孩,相貌和秦晋确有几分相似,难不成就是秦家的千金小姐秦蕤。 “哥哥,我不……”那女孩分明是孩子心性,扯了陆裕的衣角,“我们快走吧,不然哥哥又要绑我回家了。” 我想,这都是上演的什么戏码啊,剧情出乎意料的让人…… “秦蕤,你别逼我出狠招啊,乖乖收拾东西回家,不然我让你好看。”秦晋是真的发怒了,眉都是紧紧的蹙着的。 倒是陆裕站起来,牵了秦蕤的手,“baby,你就留在我身边,我看谁能把我们怎么着?” 那秦蕤想必也是左右为难的,小眉头紧紧皱着,就快要哭出来似的。 “蕤蕤,回家来,好不好?爸妈,爸妈都很想你……”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秦晋,些许的卑微。 可是女孩子一旦有了爱的人,便是什么都不顾的,她爱爸妈,或许会为背叛了他们而感到伤心,可是她爱的深,她的爱不能妥协分毫。 陆裕牵着秦蕤离开时,我从秦晋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10 的眼神里看到了失望,从小放在心上疼着的妹妹,有了爱着的人,和自己渐渐疏远,那种心情,恰似割舍给人自己最心爱的珠宝般吧。 陆裕长的清秀,颇招女孩子的喜欢。看样子秦蕤那孩子,是真的陷进去了,所以才不顾家人的反对,和陆裕在一起。 可是,世间有很多事情是命里注定的,上辈子,欠了谁的或是谁欠了你的,这辈子,或是还债,或是追债,茫茫人海里,你偏偏和那人牵扯不清,这就是缘分了。 ? ☆、回来 ?  将近年关,北国的天愈发的冷了起来。没有雾时,天是水洗的碧蓝,云彩低的似乎触手可及。只是,仍是可以感到,风的刺骨,吹的人的发都乱了,心似乎都在疼着。这样的天,人又多了几分懒惰之心,若能窝在温暖的家里,是坚决不愿出去的。若是真的想要去街上逛逛,那也必定是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 木子头上的伤口渐渐的愈合,而我也终于不敢放任他们独自打闹。婆婆那严厉而刻薄的眼神,像是烙在我的心底。我在这个家待了七八年,除了爷爷,所有人都把我当外人看待的,纵有千功,也难抵一过。不过如此而已。 豌豆有时是极调皮的,不过是我到楼下喝水的档口,他就用我的唇彩在木地板上画了木子受伤时痛哭的场景,栩栩如生,而后把我的香水滴到地板上,说是木子流的眼泪。木子看到生气,强迫他擦掉,他却只是笑着挑衅。木子自尊心强,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木子大几岁,但是他远不如豌豆这个滑头加肉球,反而占不了上风。 我想,我还是不能容忍豌豆如此。于是我为正家风,也为维护木子做哥哥的面子,毫不犹豫的打了豌豆的屁股。豌豆气的躺在地上撒泼,扬言,木子跟他道歉,他才起来。我想,他是被老爷子宠坏了的,我不能惯他的小脾气。对木子眨眨眼,“木子,不如妈妈带你去吃烧烤,谁愿意在这儿哭就使劲的哭吧。”木子点点头。 此时,豌豆却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拽着我的裙角,“坏妈妈,你偏心,你再这样偏心木子,我一定会打电话告诉爸爸,让他快休了你,再娶一个新妈妈……”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心里苦笑,林斐邑到的真是时候,这下,他儿子可以好好的告我的状,是不是让他又多了一个理所应当的理由了呢。 林豌豆仿佛是看到救世主出现,跑到他的身边,抹抹眼泪,“爸爸,你可回来啦,妈妈带着木子去吃烧烤,丢下我一个人在家里。” 相比于上次的相见,他神采奕奕了许多,胳膊想必已经是好利索了,一身军装,上衣的扣子敞开着,蹲下,把豌豆抱在怀里,朝那挂满泪珠子的脸蛋上亲了两口,“儿子,想爸爸了没有?”豌豆倒是会取巧,“想了,很想很想的。” 木子向来与他生疏。记得当时,我们结婚不久,得知我怀孕,他连夜从南京赶回,一句话都没说,带着我就去医院,我从未想到他会那么狠心,他去跟医生谈,我偷偷的溜了出来,打了电话给他爸妈,就这样,留下了木子。他为了跟家人赌气,去国外执行任务两年。木子两岁多了,才第一次见他……想到这些陈年往事,我的心又疼了起来。 木子躲在我的身后,不敢像豌豆那样,赖在他的怀里。他想必也已经瞥见了木子额头那淡淡的伤疤,却仍然没有说什么。 原来,我总是想着,委曲求全,只不过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即使是假的也好。可如今,事已至此,我知道我也不用过分的演戏来奉承他了。我们之间,只差一个摊牌和撕破脸了。我想,人有时活得太卑微,反而越是被人欺负。倒不如撂下面子,爱谁谁吧。 晚上,阿姨做了满桌子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木子实在像足了他,肉食动物,只挑肉吃,青菜看都不看一眼的。他冷不丁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木子碗里。木子说:“谢谢爸爸。”我一直琢磨,他这次回来,对两个孩子,似乎多了些耐心,可能是跟江小渔旧情复燃后,多了几分愧疚感吧。 我最近很是见不得这些鱼啊肉啊的,恨不得每天只喝粥吃咸菜才好。情不自禁的摸摸小腹,都是她在闹吧。 撂下筷子,去客厅沙发上坐着。隐隐约约的听他问阿姨,“她最近吃饭都这样?” “好像是的……” 因着他的回来,木子和豌豆都很兴奋,整个晚上,都围着他转。有那么一刻,我甚至在想,就这样下去,其实也挺好的。爱或者是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他和江小渔在一起的画面,像是一层薄薄的纱,时刻浮现在我的眼前,拂之不去。世事古难全。这话里藏着,多少的无奈和心酸。 几近午夜,儿子已然睡着,他去洗澡,我坐在沙发上,盘算着,他到底是狐狸般精明的人,不然为何会如此沉得住气。可是,我不想再等了,我等了这么久,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一样,心里遭受的是何等的折磨。我感觉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 他穿的那身宝蓝色的睡衣。那是三年前,我去香港中环购物,看到了,想着他穿,肯定会很好看。果真好看。他这许多年,在部队里历练,眉宇间都是疏朗之气。就那么大剌剌的坐在沙发里,左手里勾着一杯酒,右手里夹着香烟,不言不语,亦是一道风景。 听婆婆说,他小时皮的很,常不声不响的做些坏事,而后死不承认,或是嫁祸于家里的佣人,因此,爷爷虽疼他,也没少打他。气急了,拎起来,脱了裤子,照着屁股就狠狠的打上几巴掌。 灯影晕黄。比之于七年前的初见,他愈发的成熟稳重起来。心里是阵阵的抽痛,一点一滴,我的生命已然被他的气息充斥,如此纠缠不清,一旦割裂,那将会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我这次回来,以后可能就不回南京了……我已经递上去了调回北京的申请,正等着上级批准。”他缓缓说道。 我笑着说,“那感情好啊,爷爷还有爸妈都想你早点回来。” 我愈发的佩服起自己的演技。这许多年,任多少人劝他调回北京,他始终不情愿。现在江小渔回来了,他也愿意回来了。把苦涩的泪水咽到心底。顺利的调回北京之后,再提离婚,他的如意算盘,我现在终于读懂。 “怎么?你不愿意我回来?”他抬眼看我,又是那轻蔑的眼神。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呢。” “顾云溪,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笑的比苦还难看。”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志气。他那么爱江小渔,关我什么事情呢,我为何要如此伤心呢。伤心到在他的面前,忍不住泪水汹涌而出。 ☆、亲密 ?  起身之时,却是被他拦腰抱起,只几步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11 ,扔到床上。 本能的去护自己的小腹。我感觉这次应该是女儿,我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自从知道她的存在,便小心翼翼的护着。他这样,只是平添了我的恼怒。 他逞起性子,不管不顾的,覆身下来,扯掉我蝉丝睡衣的腰带,我怎会遂了他的愿,两手招呼到他的脸上,长的指甲,所到之处,皆是火辣辣的疼痛。可这对他来说,无异于挠痒痒,根本不放在眼里,我拿腿踢他,被他躲开,却又被他像剥鸡蛋壳般,剥掉睡衣…… 我心底藏满了挫败感,像是一只恼羞成怒的猫,瞪他,又朝他的手腕,狠狠的咬下去,用尽平生力气。 他只不屑的瞪了我一眼,就俯下身亲吻我,先是脖颈,细细的吮吸,那股子麻意,瞬间侵袭我了的全身。 我倏地想起,他似乎很少亲吻我,从来都是直入主题。或许今日喝了酒,有些饥不择食了吧。而后,温滑的舌,长驱直入,攻城略地。我不想如了他的意,指甲恨不得陷进他的脊背里。他丝毫不为所动,舌霸道的在我的口腔里肆虐,一点都不顾惜。我就要喘不过气,朝他的唇舌狠狠的咬去,直到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停下来,掐着我的下颌,逼着我转头,我瞬间看到,大的梳妆镜里,我双颊绯红,发丝散落在枕畔,又或纠缠在他的脖颈,十二分的暧昧之意。而他就那样紧紧的覆在我的身上,无一丝缝隙。 闭上眼,不敢再看。 “怎么,害羞了?”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混蛋……” “别骂了,你不晓得你现在的身子,就像是刚出水的莲藕,脆生生的,又新鲜,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你说,我怎么能放了你。” “不要脸。” 他扯掉自己的睡衣……我闭上眼睛,泪水滴滴落在枕畔。“林斐邑,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你看清楚了,我不是江小渔……” 他顿住,眼睛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他却是唇角微翘,“顾云溪,别忘了你说过的,你比□□要干净许多,我是男人,家里有现成的,我何必再出去找麻烦。” 我的心底充满了绝望,我在他的心里,不过止于此处。 我闭上眼睛,“我怀孕了……” “我会小心,不会伤着你的。”听着凉薄的嗓音,我心沉入谷底。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没说而已。 我护着小腹,“斐邑,我求你,不要……”我的泪水也瞬间流下来。 他唇角微勾,“怎么,这就害怕了,背着我把这孩子留下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我心底冷笑,我能有什么企图。若是有,也是因为太爱你。 他俯身凑近我的耳,轻轻噬舔着,低语,“你原也就这点好,就是乖顺的像豌豆的那只苏格兰折耳猫,现在,这点好,也被你丢掉,所以我要好好的治治你这坏毛病。” 醒来时,被他拥在怀里。墙上的挂钟指向六点钟。他的手,覆在我的小腹处。温热的气息,在耳畔吐纳。我只是感觉自己很累,累到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独自待上许久,可以看潮涨潮落,可以听花谢花开,只要我把这个人彻底忘记。 他睡的很沉。我把他的手拿开,起身,披上衣服。 镜子里的人,肿胀的眼睛,苍白的脸,不堪到极致。脖颈处,几处青黑的印记,被他吸吮所致。以往,他从未如此放荡。犹记得,迷蒙之时,他在耳畔低语,“你想要女儿就要,何必瞒我,我又不是养不起……”我想,他从不会说这样哄人的话,必定是我记错了,把梦当成现实。 早餐是阿姨精心准备的。荠菜馅小笼包和香喷喷的小米粥。他醒的晚,快九点时,我让木子叫他起床,下楼吃饭。豌豆跟在木子的身后,也上楼去。 他一身军装,风纪扣敞开着,配着他那副棱角分明的脸,很好是看,容易让人想起一个词语:衣冠楚楚。落座后,豌豆拿他那胖乎乎的手,在我眼前晃啊晃的,“妈妈,爸爸是不是很帅啊,你看你都看呆了。爸爸这么帅,你不如赏赐给他一个香吻喽,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和木子都先闭上眼睛,等你亲完了,我们再睁开。”木子也跟着起哄,捂嘴偷笑。 他唇角勾着笑意,拿筷子敲豌豆一记,“食不言寝不语。” 我看着云淡风轻的他,骤然间想起,他说的“□□”云云,胃里忍不住的难受,急忙放下碗筷,冲到洗手间,狂吐一番。 时钟敲了十一下时,我躺在床上,听到他的开门声。窗帘拉开,寒冬的光,瞬间落满房间的任何角落。他站在窗前,徐徐的抽着烟,我想窗外必定是碧海蓝天。只是,良辰美景,却没有赏心悦事,可惜了了。 大早晨的,我脑中不断浮现《鸿门宴》中的那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那句“为他人做嫁衣裳。”乱了心绪。 “我想去医院……我不想要她了……” “你想好了……我没有逼迫你,是你自己决定的……” 我的心是撕扯的痛,我想,这个人当真不是一般的绝情。我甚至觉得有些后怕,我的心,是怎样的在这阴暗的领地,生长着呢。 这个孩子,我终究是不能再留着。木子和豌豆,已经是我毕生的牵绊,我想要和这个人一刀两断,就不能再有任何瓜葛。种在心底的毒,即使开出花来,剖心割腹,也要戒掉,这人,或许真的不值得我这样爱。 除了难过,就是些疲倦不堪,心力憔悴。 “今天你带着木子和豌豆回东城吧,我有些不舒服。” 我想我是真真的没有心情,再强颜欢笑,去应付他的家人了。尽管这是阳历的新年。 久久的沉默。我想他肯定是恼怒的。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忤逆过他的意思。只是他一向定力极好,我盘算了一下,除了上次,我把江小渔的照片烧了,他生气打了我一巴掌之外,其它时候,他待我是颇为尊重的。 “你非得这么扫兴吗?” 我实在不愿说些什么,他若是以为我是故意的,我也不愿再争辩些什么。 “你跟秦晋之间的那点幺蛾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的心瞬间凉了许多,掀了被子,从床上坐起,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我跟秦晋之间能有什么幺蛾子,我们清清白白的,不像你跟江小渔,一副情深似海,生死不渝的恶心样子。” 他回身,指着我,“再说一遍。”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子,额上青筋暴起,似乎要把我的脖子拧断。可我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他把我弄死,“你们那么相爱,你为何不跟我离婚,娶她呢?已经有了真的,何必再留着我这个赝品呢,不觉得恶心吗?” 我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时,看着他那阴郁的眼睛,心里泄了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12 气。我用残存的意念回想,或许不该挑衅他,如此,也只能间接证明江小渔在他的心里,丝毫不可侵犯。而我,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他掐着我脖子的手不断收紧,我不想坐以待毙,尖利的指甲招呼到他的脸上,使劲的挠他。 木子在门口尖叫着哭泣时,他才松开我。我大口的喘着气,像是干涸的湖泊里的鱼,泪水也流了下来。 我知道木子吓坏了,缓过神后,说“乖,妈妈没事……你去楼下,和豌豆一起等着妈妈……” 木子下楼后,我去穿衣服。他低头抽烟,脸色难堪。把儿子吓成那样,我真是讨厌极了他。 下楼,经过他的身旁,冷不丁被他扯进怀里,“顾云溪,我发现,你的胆儿真是肥了。”我不想搭理他,连踢加挠的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他好歹做了多年的特种兵,我的小伎俩,完全不被他看在眼里。 抵不过,我终至泪眼婆娑,“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我也累了,如此都不开心,倒不如分开的好。”说出这番话,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心如刀割,却也只得如此了。 他把我抵在门上,掐着我的下颌,逼我看着他,他的气息,皆是淡淡香烟的味道。“依你的性子,怎会轻易提分手,怎么,已经找到了下家?”他冷笑着。 “你爱怎样想,我管不着。”我看向窗外,强忍住那一不经意就会流出的眼泪。 “记住,这样的话,别再让我听到,否则我会当真……” 一室之内,回荡着的皆是他那没有丝毫温度的嗓音,落在我的心底,像是烟灰抖落,灼伤的满是疼痛。 ? ☆、元旦 ?  东城的家里热闹的很。姑姑一家也在。陆裕陪着老爷子、公公和姑父在打麻将。看到林斐邑,陆裕笑着说:“哥,你可来了,我那点家底,都快输光了,等着你救我呢。” 陆裕是姑姑的独子,比林斐邑小上几岁,自幼被送到美国读书。去年,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硕士学位。归国后,进入姑姑和姑父的天睿集团。陆裕性子有些不羁,不似林斐邑那般沉稳。不过,他们很要好。陆裕在国外闯了祸,怕挨板子,不敢告诉姑姑,都是林斐邑帮他解决的。 林斐邑唇角挂着笑,脱了大衣递给我,兀自去给老爷子请安去了。我想,他也真能演的,来时的路上,冷着脸子,豌豆不过是笑了几声,被他一顿训斥,仿佛谁欠他几百块大洋似的。 婆婆在厨房里,和姑姑、宋阿姨一起包饺子,脸色不太好,大抵是嫌我们到的晚了。 不出我所料,“斐邑昨晚就到家了,你们也该早点过来,这也算是阳历的新年,我和你爸倒没什么说的,老爷子天天念叨着呢。我看斐邑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我只在心底冷笑,您的儿子,怎会有什么错呢。您如此说,也不过是在隐晦的说我这个媳妇不懂道理罢了。可怜我在家无端受您儿子的冷眼相待,出来还要受你们这些人的猜忌和指责。 午餐倒是丰盛。除了三鲜、香菇、虾仁、大枣等各类水饺外,红烧鲤鱼、糖醋排骨、东坡肉、粉蒸牛肉、肉末海参、炒油菜、炒竹笋等等,都是宋阿姨的拿手好菜。 爷爷看着儿孙满堂,阖家幸福,不免高兴。吩咐林斐邑,到酒窖里,把他珍藏多年的白酒,拿出来。大的酒坛,甫一开盖,便是浓浓的香味扑鼻。林豌豆本就是个好事精,恨不得把头伸到酒坛子里,看看里面是什么宝物。林斐邑瞧着极不顺眼,拎着他回到座位。 林豌豆真是小馋虫。看到大家都有份,唯独他和木子只能喝西红柿蛋汤,馋的手指头伸到嘴里,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我真的是为他羞死了,心里只是嘀咕着,怎么有这么个不省事的儿子。林斐邑眉头紧皱着,必定又是嫌我在家也没有好好的教儿子。 爷爷笑着说:“要不给我们豌豆也来一杯?” “爷爷,甭管他,一只小馋虫,不能惯他那些臭毛病。”林斐邑说。我们豌豆可是很聪明的,听到林斐邑如此说自己,气的噘嘴,狠狠的瞪着他,只是,林斐邑不搭理他,他也没辙,我夹了一筷子牛肉,塞到他的嘴里,算是缓解了他心底的一些怨气。 婆婆突然发声:“儿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这倒好,全桌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林斐邑那张冷冽又带着些邪气的脸上。我记得,昨晚,我可是挠了不止那两道子。 不过也多亏了他的自动修复功能太强大,不然脸皮怎会那么厚。婆婆或许问过之后,也有些后悔,只是做母亲的,爱儿心切,看到儿子脸上无缘无故多了两道结痂的指痕,未免心疼。一时冲动,问了起来,也情有可原。 餐桌上的人都会心一笑。林斐邑的脸黑的跟什么似得。我也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是他们以为的害羞。只是为了应个景。不好扫了大家的兴。 陆裕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舅妈,据我臆测,我哥的脸上,应该是被我嫂子欺负所致。” 姑姑忍不住笑出声。我的头恨不得低到餐桌下面去。好你个陆裕,至于那么直白嘛。林斐邑瞪了陆裕一眼,“好好吃你的饭吧。” 这时,埋头吃肉的林豌豆波澜不惊的抬起头,“叔叔,你猜错了,我妈妈是个温柔的人,才不会欺负人呢。木子都跟我说了,明明是爸爸欺负妈妈,掐着妈妈的脖子,不让妈妈说话……”我忙捂住豌豆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让我跟林斐邑出丑。 气氛还是安静了许多。或许是没有想到,毕竟我们总是一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样子。 林斐邑那么爱面子的人,显然很生气,瞪着豌豆不说话。豌豆也自知自己闯了口祸,忙捂住自己的嘴,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已收不回。立刻装起可怜来,只眨巴眨巴眼睛,泪水就流出来了。哽咽道:“爷爷,奶奶,救救我,爸爸今晚他就打我的屁股,打的红红的,好疼,好疼啊……”他就这样念叨着的时候,似乎就真的想到了那个场面,且感觉到了疼,哭的也更大声。 豌豆这么一哭,倒是缓解了那尴尬的气氛。 我忙把儿子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我最是听不得儿子的哭声,仿佛我的心被狠狠的揪着,撕扯的痛。林斐邑一口闷下那度数极高的烈酒,“看看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这下,豌豆就哭的更大声。我忙说:“爷爷,你们先吃着,我去哄哄他。” 二楼,我跟林斐邑的卧室。 我把豌豆搂在怀里晃着,唱着摇篮曲。豌豆渐渐的不哭了,静静听着我的歌声。又拿手指揩去我眼角的泪水。彼时,我们母子俩,就那样安静的呆着。我亲亲豌豆的额头,“宝贝,爸爸妈妈吵架,你还是偏向妈妈的,是不是?”因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13 为流泪,脸蛋红红的豌豆,说:“爸爸是男人,男人不能欺负女人……我要保护妈妈呢。”我心里酸酸的,又问道:“豌豆,假如有一天,爸爸妈妈不能在一起了,你愿意跟着爸爸生活,还是跟着妈妈生活呢?”豌豆眼珠转了转,“还是跟着妈妈吧,爸爸天天都在部队,没有时间照顾豌豆。豌豆吃不上饭,都变瘦了。变瘦了之后,希瑾都不喜欢豌豆了……” 林斐邑上楼来时,豌豆已经睡着了。我看着他那拧着眉头的样子,知道他肯定喝了不少酒。 “妈让你下去吃饭。”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又要抽烟。 “林斐邑,你能不能不抽啊?” 他或许想要发火,看到我怀里熟睡的豌豆,终是把手里的烟捏碎,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不饿……”自从有了她,我的胃口一直都不是太好,吃多少,都会吐多少。我也感觉得到,自己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 可是在他的眼里,我就是矫情。“顾云溪,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我晓得,再跟他争执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忍着点算了。反正,我不是江小渔,也永远不要奢望他又丝毫的怜惜喝心疼。把豌豆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乖乖跟他下去。 午饭后,婆婆把林斐邑和我都叫到了书房。进门之前,林斐邑拉住我,凑近我的耳边,轻声道:“一些胡说八道的话,你最好不要说。”我抬眼看他,满是犹疑,他以为我不懂,解释道:“比如说‘离婚’……”说着先我一步进去了。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在饭桌上,豌豆说的那些话,可是属实?”婆婆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问我们道。 “妈,豌豆的话你也信,我们闹着玩呢……” “你闭嘴!”林斐邑尙未说完,就被婆婆凶了回去。 傻子都知道,这时候就应该乖乖听训,一切解释都是多余。唯有林斐邑,傻的可以,就硬生生的往枪口上撞。 “我看你们是越活越回去了,在孩子面前那般闹,像个什么样子……小溪,你来说说,又是因为什么?”婆婆大概也晓得我不像他儿子,最是个不会编瞎话的。 我也只是可怜生生的看了林斐邑一眼,婆婆厉声道:“你别看他,他是怎么样欺负你的,你就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不许落下半点。” “昨晚,他说他已经把调回北京的申请交上去了……我就是有些生气,这些事情,他之前跟我从未提起过……虽然我好高兴他下了这个决定,可是我就是觉得他心里没有我,什么事情都不跟我商量……然后就吵了起来,后来,就是木子看到的那样了……妈,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惹他生气……”我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竟然趁着这景,把自己的心底话,说了出来,似真似假,亦真亦假。 婆婆看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又听着我的话,在情在理,故也说了林斐邑几句,算是过了这件事情。 倒是林斐邑,在走廊的拐角处,揪住我,玩味的笑,“几日不见,你演戏的功底见长啊,还是你本色出演,真的那么在意我?” “演技再精湛,也不及你啊。”我不过是想起,在南京军区医院,他和江小渔在一起的那一幕。他大概也猜得到,我在说什么,眸子紧锁,看着我,我只装作看不见,下楼去了。 午饭之后,大家就都散了。爷爷八十多岁的人了,不能够太过劳神,说了会话,回房休息了。公公去忙公务。姑姑和姑父都要去美国出差谈生意。陆裕着急会朋友。 林斐邑在二楼讲电话,我回卧室拿豌豆的小毛衣,路过书房,门缝里传出他的声音,“你乖乖听话,我一会就过去,带你去吃披萨……” 我在卧室里坐着,脑海里不断浮现林斐邑讲电话时的样子,我想,他跟江小渔也真够恶心的,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恶心。窗前的沙发上,呆坐了好久,林斐邑进来拿外套,想必是要去会那个乖乖听话的女人了。 我不晓得自己抽了什么疯,扯着他的衣角,“斐邑,你去哪儿?我有些不舒服,你陪我一会好不好?”说着拿他的大手覆在我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我以为,他感受到我们女儿的心跳之后,会对我生一些恻隐之心,只是,我仍旧是不自量力了。 他拂掉我的手,正色道:“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跟妈说,让她给陈医生打电话,陈医生半个时辰就能到。”说着眉都不皱一下,穿上外套离开了。 ? ☆、失望 ?  我是颤抖着双手给江伯洋发短信的。 我想,林斐邑既对我无情,也别怪我无义。 我跟婆婆说,我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回去一趟。婆婆倒是没有刁难我。她也晓得,我家里有一位只知道惹事的顾云北。 我是坐公车回的紫竹院。走在陌生的人群里,看着窗外的世界,让思绪沉淀下来。我想,既然是求不得,那我宁愿选择孤老一生,也不要再在这泥淖里挣扎度日。我又安慰自己,怕什么呢?不是快要脱离苦海了吗? 家里只有爸一人,戴着黑框眼镜,在翻那厚厚的《□□选集》。看到我回来,摘了眼镜,问:“小溪,你怎么这光景回来了?”我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的白开水,喝下去,“想你们了,就回来了呗。”爸原以为我肯定是在林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听了我的话,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絮絮叨叨跟我说着,“云起去海南旅游去了,我跟你妈,这个元旦倒是过的冷冷落落的。云北也跟着老板去厦门考察了……哎,说起云北,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小溪啊,云北的老板,叫秦什么来着,说是你的朋友,人家可是帮了咱们一大忙啊,顾云北这小子,不做些正经事,我跟你妈好话说尽了,都不带听的。我都不指望能把他从那邪道上拉回来。谁承想,自从跟了这秦老板,换了一人似的。时常还回来塞给你妈点钱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什么呢,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秦老板……” “爸,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您跟妈说晚上吃饭不用叫我。” 未曾想,会睡的那么舒坦。再醒来时,恍恍惚惚,窗外已是漆黑的天色。我呆呆的望着隐藏在暗影里的窗口的那棵银杏树。小时,我跟云北,常爬上树,攀着那树杈,跳到房间里,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惊险又刺激。当然,被爸妈发现之后,定是一顿皮肉之苦。云北是男孩,又兼着油嘴滑舌的,最后,爸爸的鞭子定是落到我的身上。可是,妈妈会拦着,威胁爸爸,“顾子正,我给你生女儿是让你当花一样养着的,你动不动就抡鞭子,算是怎么一回事,不然,你连我一起打好了。”挨打的事情从来都是这样搁浅的。 多想回到那样无忧无虑的年代。没有心机,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14 没有算计。没有悲伤,没有疼痛。没有林斐邑…… 妈妈进来时,我已经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小溪,醒了没有?乖女儿,你是不是跟斐邑闹别扭了?他在客厅呢,想要接你回家。” 我持续装睡。 “那好,我跟斐邑说,让你在家住几天……” 我知道,林斐邑那么狡猾的人,是不会那么好打发的。所以,他进了我的卧室,坐到了我的床边,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你再这样装傻,信不信我就在这里办了你”时,我瞥了他一眼,“林先生,回家把你身上陌生的香水味洗掉之后,再来我家,好不好?” 他的眸子里瞬间染上一丝愠色,“顾云溪,别给脸不要脸。” 我浅笑,“林先生这样出身良好的人也说脏话啊,我可以理解为被人拆穿了,就狗急跳墙了吗?” 他被我气得不轻,又不能轻易发脾气,足足瞪了我有两分钟,“妈让我带你回去。” 我是决计要挑衅他的,就是想看看,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林斐邑,你那么听你妈的话啊。我记得你妈最不喜欢你跟江小渔来往了吧,可你不还是跟她勾搭在一起了吗……” 我如愿以偿,他摔门而去。 当然,他走后,少不了挨妈妈的一顿训。“你说,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们什么还是怎么的?现在,那个祖宗刚好些了,不再给我们惹事了,顾云溪,又轮到你了是吗,你们怎么就不能让我过两天清闲的日子。斐邑这孩子,我瞧着也还算是不错,要家世有家世,要礼貌有礼貌,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纵使犯了什么错,夫妻两个,谁不体谅则个,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看人家也是诚心过来接你回去的,你怎么就不给人家留个脸呢……” 我想,他是好,好的不得了,他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都惊很好,唯独我除外,我看我才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 可我还是后悔了,后悔那样挑衅他,惹他生气。躺在床上,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很快就要藏不住了。可我就是不忍心,三个多月,应是有了心跳了。我不愿做刽子手,更何况那是我的孩子,每每想起,都仿佛是剜去了心头的肉。可是,对林斐邑来说,却什么都不是,他永远都是那么的风轻云淡,仿佛我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似得。 再见江伯洋,我们约在了偏僻的郊区的一家高级会所里。至少在这样的地方,遇到熟人的可能性不大。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忌惮这个人的,尽管他或许并不像外界盛传的那样狠辣无情。 刚坐下不久,他就递给我厚厚的信封,而后就自顾自的端着茶水,站到窗口,悠闲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尽管我已经在来的路上,告诫自己,无论江伯洋查到了什么,我都要镇定。可是手里拿着那信封时,还是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照片拍的很清晰,应该是在798艺术工厂,道路上的人不多,林斐邑开车门,江小渔弯腰从车中走出;林斐邑一手牵着□□岁左右穿着红色风衣的小女孩,一手揽着江小渔过马路;寂静的咖啡馆,他们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谈笑着;林斐邑拿纸巾帮小女孩揩去唇角残留的冰淇淋蛋糕;江小渔含情脉脉的看着林斐邑…… 我再也看不下去。 “林太太,你的手在抖……你没事吧?”江伯洋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世间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你觉得任何人都比你过得幸福。他那或许别无它意的问,在我的心底却是理解成了莫大的讽刺。 “江先生,不知道这些照片,能否作为我取得抚养权的呈堂证供?”我尚未忘记我此次来这儿约见他的本意。 “恐是不行……不过林太太,我很好奇,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林先生和江小渔牵着的小女孩,是什么来历吗?好似林先生对自己的儿子尚未如此上心过吧?” 我的心抖成一个,我竭尽全力想要避开的问题,就这样被江伯洋撕扯开来。伤口暴露在光天之下,我除了恐惧之外,还有些恼羞成怒,我只是觉得江伯洋不是来拯救我的,“江先生,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逾矩了?” “林太太,你不要多想。”他仍旧是轻轻的笑着。我只是不懂得,他为何能如此肆无忌惮的笑,我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笑。或许他就像是医生吧,见得病人多了,也就麻木不仁了。所以别人的伤口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伤口而已。 “林先生和江小渔相爱了那么多年之后,为何会突然分开,还有那小女孩到底是不是林先生的,我的人还在调查,林太太请放心,不久您就能了解事情的真相了。而对于呈堂证供,这只是一个小序幕而已,林先生刚从南京回来,或许我们以后会拍到更精彩的也说不定呢?” 那晚我回了家。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其实我的心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或许已经麻木了。可还是有些乱。一直在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想了一路,终究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家里空荡荡的,没有木子和豌豆的吵闹声。我开了一盏壁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头痛的厉害,想要吞一粒安眠药,好好的睡一觉,却终究发现不能。 秦晋莫名打电话过来。问我元旦过得怎样。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说,“林斐邑从部队回来……”尚未说完,便被他打断,“想必是过得挺好的,阖家团圆了。”我只得讪讪的笑着。 “云溪,是这样的,我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你也知道秦蕤她离家出走已经好久了,我爸妈都很想她,我也很担心她,可是我动用了所有的力量,都没有找到她,而且她的手机也接不通。我知道她肯定被陆裕藏在了哪里,你能不能……” 我想能让秦晋如此犯难,也得亏陆裕那样的才做得出来。诱惑了人家的妹妹,还让人如此着急,他也不怕招报应。只是我已经自顾不暇,哪还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情,可终归是没有推辞,云北多亏了秦晋,才不闹事了,那样的人情,我是无以为报的。“那我试试看吧。” 本不想问的,却还是没有忍住,“秦晋,你跟江小姐,还好吧?” “挺好的,等解决了蕤蕤的事情,我们就着手订婚的事情……怎么了,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的心里又是别样的感觉,不晓得是什么滋味。“没有,只是随口一问。” 挂了电话,我想,这件事情肯定不能指望林斐邑了。一来,他肯定忙着和江小渔重温旧梦,沉浸在爱情的漩涡中不能自拔,想到这里,突然觉得秦晋比我更可怜,我尚且知情,他还被蒙在鼓里。二来,纵使林斐邑对我没有丝毫的感情,可是他也不乐意看到或是听到我跟秦晋有什么牵扯。所以,纵使陆裕最听他的话,我也不能指望他插手这件事情。或许还是我直接把陆裕约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15 出来,谈谈这事比较靠谱。 ? ☆、悲伤 ?  半夜醒来,感觉自己的肚子很疼。撕裂的绞痛。我才发觉,原是被疼醒的。我想,这或许是我的报应,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她,所以,现在她要主动弃我而去了。我挣扎着,摸到手机,打电话给120。再后来我渐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的□□汩汩流出,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我置身在半山的花海,那是繁盛的虞美人花,花瓣娇艳,颜色鲜红,刺人的眼。微风拂过,漫山遍野的花瓣落在我的身上,将我掩埋,我慢慢闭上眼睛,在那幽香的花海中。 醒来时,我努力的回忆,才想起自己为何在病房里。灵魂仿佛被掏干了一般。护士说:“你流产了,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人照顾,你家人在哪里,我打电话给他们。”我环顾四周,病房里除了我,还有三四个年纪相仿的病人,都有人陪着,唯独我。再看护士那些许轻蔑的眼神,或许把我看成哪个人偷偷养着的情人了,不然怎么会身边连个家人都没有?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干涩的眼睛还是不争气的流出了眼泪。 妈妈来到医院,看到我这个样子,眼眸里全是心疼,皱眉说:“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这么大的事情你好歹跟我说一声。”后来看我闭眼,不忍心再说。 我的心里,住满了绝望。只是觉得世间所有的事情不过尔尔。没有什么值得我眷恋的。 再后来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妈妈给婆婆打了电话,婆婆一来到医院,立刻把我调到了vip加护病房。其实我觉得原来的房间也很好,至少有些人气。家里的阿姨煲了热腾腾的鸡汤过来。妈妈把鸡汤倒在碗里,一勺勺的喂给我喝。我些许恢复了些精神,婆婆就说:“小溪不是我说你,都怀孕几个月了,怎么就不跟我们说一声,现在受这么大的苦,多让人心疼。” “女人这一辈子,流上一次、两次,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听得出自己嗓音的孱弱,强忍着没让眼里的泪水流出来。那是林斐邑的妈,她会把他的儿子捧在手心里,不要看现在一副心痛的样子,一旦我跟林斐邑分开了,我们不过是路人而已。 妈妈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妈妈性子温婉,什么事情都选择藏在心里,能忍则忍。不像林斐邑的妈妈,有时候凌厉的让人恐惧。可是妈妈看到我这样不免心疼,又看到婆婆这个时候还说那样的话,未免有些生气,“斐邑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大晚上的不回家,留你一个人在家里,幸亏昨晚救护车到的及时,不然你得受多大罪啊?” “斐邑昨天去北戴河看他外公外婆,他也小半年没有回来过了,他外公念叨着想见他,这不,昨天开车带着木子去的,谁承想小溪会……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正开车往回赶,估计下午就到了。”婆婆何其聪明,如此说,却也安抚了我妈的心。 于我而言,我倒希望林斐邑不要那么快出现在我眼前。他的可怜和同情,我根本就不需要。昨儿个江伯洋问我,怎么不好奇那小女孩的来历。我不敢想不敢说,却并不表明我没有猜到。那个女孩,笑的时候,皱眉的时候像极了林斐邑。那或许大概一定是他跟江小渔的孩子。 我有时候也颇佩服自己的定力,此时,甚至昨晚,我不是应该打电话质问林斐邑,然后跟他大闹一场,发泄一下一下自己的怨恨的吗?最好让最讨厌江小渔的婆婆也知道这件事情,然后,棒打鸳鸯的事情肯定都不用我插手了。 可是我不会那样做,我至始至终在林斐邑那里,都是个自卑的女人,或许是因为我没有江小渔的优雅气质和和良好的家世,或许是因为我从未走近过林斐邑的心里,又或许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只是个赝品。 因为如此,我肚子里的孩子去的却是正好,否则她永远也享受不到父爱。而对于林斐邑来说,我想他心底指不定如何高兴呢。 当初生木子时气得他出走国外两年,生完木子之后,有一段时间,他不爱做措施,我对避孕药又过敏,怀了一个,最终还是被他带到医院,做掉了。 后来怀豌豆的时候,他倒没再阻拦。因为我威胁他,如果不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就离婚,他没辙,只好答应。其实我心底清楚的很,他至始至终,都不想跟我有孩子,或者说不屑跟我有孩子,他跟江小渔生的孩子,才是被他珍藏在心底的珍宝。 几近傍晚时,我的弟弟,顾云北过来看我。我有多久没有见到他,或许几个月,或许半年,一年。他从小穿开裆裤时就不是让人省心的主。脾气不好,三两句话就能跟人打起来,虽然总是先动手,可总是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用老北京话说,就是怂。长大之后,臭毛病也没改掉。二十岁那年,说要创业,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不多久,就都败光了。又染上爱賭的恶习……有时,也听邻居们背地里说,老顾家两口子都是正经做事的人,怎么就有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了。 如今,他西装革履的站在我眼前,额头前那打架留下的深疤,似乎都淡了些许。唇角微微上扬,“姐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林斐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他从未叫过林斐邑姐夫。我嫁给林斐邑那年,他因为打群架,进了拘留所。我们家支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一旦被起诉,他就要被判刑。他一直以为,我是为了救他,才委屈自己嫁给林斐邑的。 “云北,你不是出差去了?”我岔开了话题。 “昨晚回来的,听老爸说你在医院,就过来了……姐,你说实话,是不是林斐邑欺负你了,你都这样了,他连个人影也见不到,他们林家是不是仗势欺人?” 我强忍住眼里呼之欲出的泪水,想,这就是我拼了性命也要护得周全的弟弟,我知道,他在别人眼里,或许不是一个好人,可他是这个世界上,真心为我好的人。 “你胡说什么?”妈妈训斥他。“你姐夫带着木子去北戴河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顾云北坐到窗前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啃苹果。我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做秦晋的司机有些时日了。不知道秦晋使了什么法子,能让他如此服服帖帖的,不再一心想着赌钱。“姐姐,我们秦总说抽空过来看你。” 我愣了一下,想着,在这节骨眼上,秦晋要是过来,肯定会被人说闲话的。 “姐姐,你跟我们秦总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该是怎么认识的,就是怎么认识的。”我心里乱的很,无暇顾及他那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又跟我打哑迷……姐姐,我看秦总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顾云北,你胡说什么?”我看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16 着他那一副八卦狗仔的样子,不觉恼怒。 林斐邑就是此时走进来的。 有时,我会想,为何女人那么期待遇到一位命中注定的良人。或许答案就是,在你心痛时,他会拥着你,一起度过那些湿冷的黑夜。 他短短的发丝上,残留着几粒雪花。我不知道,窗外,从几何时,又飘起了雪。在这样干涩的冬天,总是想着,铺天盖地的下一场浓浓的雪,才是好的。 他仍旧是穿一身笔挺的无一丝褶皱的军装,眉头微微皱着,棱角分明的脸,衬着黑色眼眸里藏着的波澜无惊,让人心底蓦然的一凉。 我的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湿雾。世间有一种残酷,叫不在乎。任你为了他,捻成灰成尘,他的心都不会痛一下。我想,再浓烈的爱,在这样经年的冷漠里,也会慢慢的熄灭。我不晓得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但是我知道,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心死了,就不会再痛了。 云北说:“姐夫,你回来了。” “嗯!”语气里透着的淡淡的轻蔑和不屑,让我也觉得异常的刺耳。我想,他有时当真是无情的很,云北过去再怎样不争气,可也是我弟弟。 “姐夫,我姐一人在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心里是怎样想的?”云北显然是有些生气的。 “云北,你先回家吧,跟妈说,好好在家休息一晚,今晚不用再过来了。”我说。 “姐……”云北或许对我已经无语了。可是我不想云北,还有我,被林斐邑看轻。 云北走了,空落落的病房,只留下两个各怀心思的人。我躺在床上,憔悴不堪的不只是容颜,还有心。我哪里需要人陪,人生的苦难,不是谁能与你分担的,茫茫黑夜,我也不过是踽踽独行的人而已。 他坐在窗前的沙发,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至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躺在这儿的,如若是他爱的人,那或许将会是另外的一番境况了。只是,我从未见过他奉承女人的样子,又或许,我这一辈子都没机会见了。 ? ☆、承诺 ?  第二天一早,爸爸和妈妈就都过来了。其实我们家离这儿挺远的。我知道他们心疼我,才会起个大早,挤地铁过来看我。 林斐邑对我爸妈倒是有礼貌。接过爸爸手里的保温箱,说:“爸,妈,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小溪这儿有我呢,家里的阿姨一会就把饭送过来了。” “我们呀,年龄大了,觉少,一大早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再怎么说,心里也挂念着小溪,怕她睡不好……这月子里的讲究可多了,哪里顾及不到,落下了病根,那可有得罪受了。她虽说是两个孩子的妈,可横竖三十也不到,哪里知道疼惜自己了。我这当妈的要是再不想着她,她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妈妈打开保温箱,给我盛了一碗小米粥,絮叨着。 林斐邑讪讪的,他或许也察觉的出我家人对他的敌意。可怜我妈妈那天在我面前夸他一番,也不过是为了平我心底的怒气,想让我们好好的,不吵架而已。我们结婚这许多年,他做的哪件事情,是替我着想的,妈妈知道我受委屈,心疼着呢。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他,哪能轻饶。 “听小溪说,你打算回北京?”爸问林斐邑。 “是的,只不过手续还没办好。” “回来也好,木子和豌豆越来越大,我们小溪一人哪里照看得过来啊,你不知道这过去的六七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两个孩子磕着碰着了,感冒发烧了,忙活一场,都要了她的命了。你要是回来,她也算是有个主心骨,不然这么下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听妈妈说这些话,我的心里也泛着酸,在这个世界上,真心疼我的,也只有她了。 林斐邑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眉头紧紧的皱着,我想,他从小到大,大抵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数落。婆婆把他捧在手心里疼,他那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脾性有一半都是婆婆宠出来的,爷爷觉得他性子不稳,难成大事,才把他扔到了军队里历练。如今他在部队里也算混得风生水起,谁不奉着他,也只有我妈,心疼我,就说了那么多他不爱听的话。 “爸,妈,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亏欠小溪很多,也亏欠孩子很多,我没有亲手给小溪做过一顿饭,也没有给木子开过一次家长会,所以,这一年多,我一直再反思,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部队的生活,那是我毕生的事业,所以之前领导给过我许多次回北京的机会,但我还是选择留在部队,现在孩子都在慢慢长大,爷爷还有爸妈们年龄也都大了,所以我决定回来和小溪共同承担起家的重任。或许有些迟,但我还是希望爸妈都相信我。” 爸妈听到这样的话,显然是很高兴,他们也知道,我跟林斐邑的婚姻,一直像是在薄冰上行走,一不小心就会跌落海底。如今听到这样的话,无疑像是瞬间有了一根定海神针,再也不用担心了。 而我却觉得林斐邑这样很无耻,他用他虚伪的谎言欺骗我爸妈的感情,简直是罪不可恕。我不信他跟江小渔之间什么牵扯也没有,我不信他真的能安生的跟我过日子,我更不信他调回北京是为了和我承担起这个家庭的责任。总之,我觉得他很无耻。他也让我倒尽了胃口。 秦晋说过来看我,就真的来了。当然他还带来了一个人,江小渔。 我妈第一次看到江小渔,也惊住了,我却不得不佩服我越来越精湛的演技了,尽管心里恨那个女人恨到骨头缝里,却还是笑着说:“妈,你看我跟江小姐像不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啊?” “傻丫头,妈妈可记得就生了你一个女儿,人家江小姐啊,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哪里像你,从小就是从狭窄巷子里长大的,再说了,天底下,哪里没有几个长得像的?” “阿姨,我跟小溪如此相像,也算是缘分了,我们又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倒不如做一对好姐妹,也应了上天的意思。” 我看了一眼林斐邑,黑着一张脸,站在窗前。不觉笑道:“斐邑,我觉得小渔姐的说的很好,你觉得呢?” “你们的事情,你们决定好了,不要扯上我。” “怎么能是扯上你呢,你跟小渔姐曾经不也是好朋友吗,咱家不是还有一张你们在一起照的合影吗?” “小渔和斐邑也认识?”妈妈问道。 “是的阿姨,我跟斐邑从小是在一个大院长大的,我爷爷跟林爷爷是战友,又是好朋友,所以我跟斐邑也认识。” 这一番话从江小渔口中说出,我倒是有些震惊。不过仍然觉得她跟林斐邑真的是一路货色,都挺能装的。 “这些渊源,我倒也是第一次听说。”秦晋笑着说。 江小渔娇笑着倚在秦晋的剪头,当真是手如柔荑,肤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17 如凝脂,当真是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眉目盼兮,美的让人心醉。我偷偷的看林斐邑,他的眼神落在秦晋和江小渔身上,久久挪不开。 我的心像是瞬间被撕碎一般,说好的坚强,在这样的人前,也禁不住脆弱起来。 秦晋和江小渔离开之后,我再也熬不住了。医院是我最讨厌的地方,能在这儿住上两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说我好想我的儿子,尽管医生说我身子虚弱,在医院住一个周最好,可我还是想要离开。 我跟林斐邑说了,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句“听医生的话”,把我堵了回来。爸妈都回家了,病房里只有我和他,没有了之前的虚伪和掩饰,现在倒能坦诚相对。 “我想听听你跟小渔姐之间的事情。”我也知道,江小渔是他的禁忌,提不得。可我就是想要激怒他。我现在生着病,刚流了产,他不敢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你想多了。”我就知道他狡猾的很。 “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林斐邑,你敢不敢以木子和豌豆发誓,你跟江小渔什么事情都没有。” “顾云溪,你疯了?” 我看到他的眼神里略过一丝阴狠,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话。眼泪涌上心头,我是疯了,才会拿自己的两个宝贝做赌注,我好傻好傻啊。 我很少在他面前哭,如今心里沮丧难受的很,管不得尊严,只管尽情的释放自己才好。他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抽上,我闻不得烟味,呛的难受,他把抽了几口的烟扔到垃圾桶。走到床前,俯身,把我揽在了怀里,“你又怎么了,妈不是说了,你不能总是这样。” 他难得的温柔,听在我心里,却是更加的委屈,眼泪流的更凶。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公婆来看我,我在林斐邑怀里哭得稀里糊涂。公公阴沉着脸,狠狠的剜了林斐邑一眼。婆婆只得打圆场,笑着说:“你看,我跟你爸爸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俩了,小溪啊,我儿子又怎么你啦,哭得这样厉害,跟我和你爸爸说说,回家之后,让你爸爸拿皮带狠狠抽他一顿。” “妈妈,没什么,就是我心情不好,他哄我来着。” “儿子,我就知道你没出息,这么大的人了,还惹自己媳妇哭鼻子,丢不丢人?” 公公到底是被婆婆这一番打趣的话而逗笑。 林斐邑脸都黑了。狭长的眸子,看了我一眼,“妈,您说什么呢,明明是她无理取闹,怎么怪我惹的。” “爸,妈,看你们的儿子,多没有风度,从来都不知道认错。” 公婆都笑。林斐邑瞥了我一眼,“别蹬鼻子上脸啊。” 我懒得搭理他,只笑着对婆婆说:“妈妈,我想豌豆了,我能不能回家养着,我不爱住医院。” “想回家就回家住着好了,让陈医生多跑几趟就行了,在医院也不一定好的快。”公公虽然严肃,却是明事理的人。 婆婆和林斐邑还想再说什么,我抢先一步,“谢谢爸爸成全。” 临出院之前,陆裕带着秦蕤来看我。陆裕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只是秦蕤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件黑色小皮衣,似乎比原来更瘦了一些。 或许她尚不知道她的家人是多么为她着急呢。陆裕也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秦蕤去洗手间之际,我偷偷问陆裕,“你这辈子就认定这一个女孩啦?” “那哪能啊,我陆小爷,纵横情场那么多年,还没有马失前蹄过。女人如衣服,说的一点都不错,穿烦了,该扔就扔,该送人就送人。” 我庆幸,林斐邑不像他表弟那样的用情不专,可是,我又害怕他那样深的爱着一个人。剔除不去。如此,我才会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日。 秦蕤或许听到了陆裕的话,脸色不太好看,可是她那么的乖顺,在陆裕面前,就是一只耳提面命的小绵羊。丝毫不敢发作。 我还是没有忍住,偷偷给秦晋发了短信。其余的我就管不了,要看造化了。 后来,听说,秦晋那天带着一帮人在医院门口堵住了陆裕和秦蕤,秦蕤哭闹着不要回家,可秦晋的性子也不是好惹的,手下人拉着秦蕤就塞到了车里,陆裕势单力孤,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晋带走秦蕤,可他仍然是不惧秦晋的,末了,说:“已经被我玩的差不多了,早就腻了,赶都赶不走,真像你们秦家人,最后谢谢你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 秦晋气得差点上去抽他,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捧在手心上疼的妹妹,被这样的侮辱,可他毕竟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比陆裕更为成熟老道,所以对陆裕说:“你别后悔就行。” ? ☆、听说 ?  林斐邑可能猜到了是我给秦晋通风报信的。他倒也没跟我发脾气,只是说:“陆裕和秦晋妹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想,人家可怜见的一小姑娘,被你表弟祸害了,我还不能拔刀相助一下吗? “陆裕又不喜欢人家,凭什么霸占着不放手。”我嘀咕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就是天天的什么都不懂,还瞎添乱。”他说着说着,不觉就提高了嗓门。 我极其害怕他这样没来由的吼我。那种孤独的没人在乎的感觉,袭上心头,心都是痛的。 他见我不作声,“陆裕那么喜欢秦蕤,你难道就没看出来,他是我弟弟,他的性子我明白的很……倒是你,急着讨好秦晋,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他如此说,我倒也恼了,“我就是想讨好秦晋,你不是也想讨好江小渔来着,我们彼此彼此,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你……” “你是不是特恨秦晋,江小渔倚在他身上笑时,你嫉妒的要死吧。” 他皱眉看着我,眸子里的蕴怒,让我害怕。可我知道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我出院后我们都住到了东城,他爸妈都在楼下坐着喝茶,木子和豌豆也都还没睡,他不敢让他爸妈知道我们吵架。 “你别整天他妈的胡说八道啊。” “说到你心坎里啦?还是戳到你的痛处啦?林斐邑,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最清楚。” 他原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倏的起身,阔步走到我跟前,梳妆台的镜子里映出他那似怒非怒的脸。我没来得及想他要做什么,就被他抱坐在梳妆台上,睡衣薄如蝉翼,背贴着冰冷的镜面,寒意直侵心底。 “你要做什么?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了,你爸妈听见之后……” “有本事你就叫。”他说着,手已经解开了皮带。 “林斐邑,你不要脸。” 他掐着我的下颌,逼我看着他,“不要脸是吗,这就不要脸啦?” 我流泪,哭得一颤一颤的,我以前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18 很少在他面前哭,总感觉我们是陌生人,在陌生人面前流泪,是很不雅的事情。如今,却总是禁不住在他面前流起泪来,或许他说话真的很伤人,又或许我真的很伤心。 他不再那么冷厉,低头吻上我,他的唇冷冷的,我躲不及,舌头被他吸进去,缠住我,吸吮着不放。 那晚,他做的很激烈,我感觉梳妆台晃的厉害。 醒来时,房间的窗帘拉着,看不到窗外的天色。未开灯,暗暗的。阔大的床,他何时离开的,我全然不知道。脑海里闪烁的都是昨晚的疯狂。我想我肯定是听错了,他怎么可能在我耳边说:“顾云溪,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下楼时,经过书房,透过门缝,隐约看到婆婆的身影。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你这样瞒着她,终究不是法子。” “妈,我的事情您别管了,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他。” “我能不管吗林斐邑,这是什么小事情吗?你是打算把我气死吗?” “妈……我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你不说,我来说,孩子是江小渔那个小贱人瞒着你生下来的,再说那时你跟小溪不是没有结婚吗?” “妈妈,你怎么躲在这儿?”豌豆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叫我。 我忙下楼向他走去。婆婆和林斐邑出来时,我已经抱起豌豆朝楼下走去。眼睛里的泪水还是汹涌出来。我努力的抑制着。厨房里,阿姨给我留着早餐,是一个煎蛋,一杯牛奶。 林斐邑最近很闲,听说他已经正式由南京军区转入北京军区第二十七集团军,任团长,手续交接中,年后正式上任。 豌豆总是不离我左右。我有些累,想要再去睡个回笼觉,他却缠着我陪他玩遥控火车。我兴致缺缺,脑海里,盈满的都是林斐邑和婆婆的对话。婆婆对那孩子会做什么,放任自流,还是认领回林家,如是后者,那将会以怎样的理由和借口。 林斐邑一向看不惯豌豆三岁多了,还赖在我的怀里撒娇。他穿绿色小羽绒服,胖胖的,我抱一会,就有些撑不住。 “中午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林斐邑从我怀里拎出豌豆,问道。爷爷去了姑姑那里,公婆去上班,家里只有我们三人。 “我要吃大桶的蓝莓冰淇淋。”豌豆就是一个吃货。 林斐邑貌似没有搭理豌豆,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我,“要不我们去吃烧烤?” “我妈打电话说,云北和云起都回来了,让我回家一趟,你带豌豆出去吃吧。吃什么都可以,千万不要让他吃冰淇淋和肉……” 林豌豆撇嘴,没有冰淇淋和肉吃,他已经对出去吃饭没什么兴致了,“妈妈,我要跟你回姥姥家。”说着又钻到了我的怀里。 林斐邑即使在大冷天,也只穿军绿色衬衣,我给他买的衣服,他看都不看一眼。我特别讨厌他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就如此时,他坐在沙发上,笔挺的衬衣和裤子,挺直的脊背,让人觉得他有多正经,其实全然不是。他昨晚折磨我的情景,历历在目。只是我又痛恨自己的不争气,就那样的,跟他纠缠在一起。 “不如你跟妈说一声,我跟豌豆也过去蹭饭。”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豌豆我带过去,晚上我们就住在那儿了。木子放学回来,你别忘了盯着他复习功课,还有练琴。他就要期末考试了,要抓点紧。? ☆、回家 ?  林斐邑坚持要送我们过去。我也不好拒绝。从朝阳到海淀,是咫尺,也是天涯。尤其是在堵车的时候。他在部队待惯了,急脾气一上来,就骂起脏话来。我捂住豌豆的耳朵。小孩子学的可快了。 他放了车里的音乐。熟悉的旋律,一个叫“回到最初”的电台,dj的嗓音很好听。他说,“有些过去需要我们独自回忆,有些疼痛需要我们藏在心里”,接着是李宗盛的那首《山丘》,“我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我们都很享受这种氛围,豌豆也没有吵闹,乖乖的倚在我怀里,看着车窗外,大楼前,早已过去的,圣诞节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各种的装饰,旁边还有白胡子的圣诞老人,戴着红色的帽子,在风中伫立。 “林西珵,你多大了?”林斐邑莫名其妙的问豌豆。 我们“豌豆”“豌豆”的叫惯了,还好林豌豆没有忘记自己另外的一个名字。“今年三岁,明年四岁。” “他是不是该上幼儿园了?我看,许绍家闺女跟豌豆一样大,一年前就送到学校去了。他在家,天天黏着你,什么都不学,一点男孩子的气性都没有了。”林斐邑显然是跟我说的。 “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没学?” “跟着你,他能学到什么,是骄纵,还是蛮横,霸道?能和人交往的东西,他一点都没学会。” “林斐邑,在你的眼里,我的儿子一丁点优点都没有是吗?” 豌豆看到我们又快吵起来,咧着嘴,就要哭。 “你别这样不讲理好不好?” 我的眼里也盈满了泪水,我的生活已经很无趣,若是送豌豆去了学校,我就真的无所事事了,明明就是他从未为我考虑过偏又说我不讲理。 到家之后。爸妈终究还是留他吃饭,他倒是一副乐意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赶他走了。云北难得有兴致,和妈妈在厨房做糖醋鱼和红烧狮子头,云起虽然已经大二了,可还是小孩心性,和林豌豆都能玩到一起。林斐邑跟我爸在客厅聊天,我也到厨房帮忙。 云北偷偷问我:“姐,我怎么感觉,他最近怪怪的,原来,不是对你们不闻不问的吗?要不就不回来,要回来也待不了多久,更别说到咱家吃顿饭了。” “我哪里知道,反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顺其自然呗。他不管我们,我们不还是一样过来了吗?” “倒是你顾云北,你都那么大了,有没有女朋友,可千万别让自己变成一枚大龄剩男啊。” “姐,有你这样埋汰你弟的吗?虽然我顾云北有好赌的前科,可是我还是有点姿色的吧?我顾云北的人生,只能是我甩女人,不能女人甩我。” 不得不说,顾云北确实很美。像极了年轻时跳舞的妈妈。被女孩子倒追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有的话,就带给我看,给你把把关……”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顾云北,你别光顾着跟你姐说话,小心锅里的鱼。”妈说。 “妈,你还不信我?”云北说。 妈瞪了他一眼,“我信你才怪呢?” 我把那火腿,切成细细的片。尽管在我们家人眼里,林斐邑为人夫,为人父都不是那么尽职尽责,可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很高兴他能留下来吃顿饭。 客厅里,爸爸跟林斐邑谈着军事上的事情。 我的房间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19 ,还是那样。不大,小小的书橱,里面放着高中时最爱读的那本《尘埃落定》,李碧华和亦舒的书。年代久远,书皮有些旧了。我知道云起常偷偷的看。那些年的岁月,有些苦涩,有些纠结。青春的岁月往往就是这样,掺杂了痛的味道。缺憾也是有,那就是初恋。什么都没有,平平淡淡的过来了。 床单是淡紫色的。上面褪色的泰迪熊是十八岁生日,爸爸给买的。从小到大,爸爸给我买的唯一礼物就是穿复古长裙,胸前系蝴蝶结的小泰迪熊了,即使旧了,我也没有扔掉。 书橱里歪倒着的,还有一本旧相册。打开,从出生到二十岁之间的留影,满满都是印迹。 “这张好看。” 我回头看,林斐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我的身后。指着我十八岁穿白色连衣裙在北海的照片说道。 “爸爸呢?你们怎么不聊了?” “爸去楼下的小卖铺打酱油了。”他嘴角轻扬,像是说着一件非常搞笑的事情。 我继续翻。他站在我的身后,轻轻的拥住我。 “这个小白脸是谁?”他的嗓音低沉。我脱口而出,“我的初恋。” “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他玩味的看着我,说。 我啪的合上相册,“我好哪一口,关你什么事情呢?” 他闷闷的看着我,我从他怀里挣脱,把相册依旧放回书橱里。他倚在窗前褪色的书桌,看我把一些东倒西歪的书,整理好。 “等木子放假了,我们去旅行吧?”他就那样温温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若不是我提醒自己,我们之间还有个江小渔,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你年后就要忙起来了,我们还是在家多陪陪爷爷吧!” “怎么,你那么不爱跟我出去?不是总抱怨我没有给你一个蜜月旅行,现在补上怎么样,木子和豌豆都不带,就我们俩?” 我躲过他的触碰,随意的翻着那本布满我涂鸦的手绘本,不敢看他,生怕一个不留意,眼睛便会有泪水溢出。他实不必这样,若是觉得对我愧疚的话。 “那是我不懂事的时候,说过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的耐心或许是有限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我害怕他发脾气,只得说:“我们出去吧,云北应该把饭做好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我不敢先出去。只得等着他吞云吐雾之后。 “你不信任我?” 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可却知道再也不要交出自己的真心就好了。“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不信任你呢?” 他默不作声。? ☆、醒悟 ?  饭桌上,豌豆坐在妈妈的怀里。云起剥了虾放到他的嘴里,可谓是幸福至极。林斐邑和云北喝酒。不是什么名贵的酒,度数很高的二锅头。难得林斐邑喝得那么起劲。记得他原来非特供茅台不喝的。 难免还是会聊起秦晋。云北说,他的老板生意做得很大。是很有魄力,很有远见又很重义气的人。我使劲朝云北使眼色,他不听反而说得更起劲了。似乎是为了刺激林斐邑,他说:“说也奇怪了,我们秦总的女朋友跟我姐长的忒像了。” “我们早就见过了,和你们老板一起来看你姐姐,乍一看,很像,其实还是不一样的,你姐的气质还是不如人家。”有个喝两杯酒就拆自己女儿台的老爸我,我羞得只能把头低到碗里去了。顾云北也疯了。 “那女孩跟你姐夫也认识,从小一起长大的。”妈补了一句。 这次轮到顾云北迷糊了。 我瞅了林斐邑一眼,他喝酒喝的有些急,我怕他喝醉,说,“慢点,差不多就不要再喝了。” 那晚,林斐邑喝的终究是有点多。不过他酒品好,不会撒酒疯什么的。就只是坐在沙发上,闷着头不言语。妈在卧室里训顾云北,大概是嫌他把林斐邑灌醉了什么的。云起在厨房里熬醒酒的汤。我摸了摸林斐邑的头,问他:“疼的厉害吗?”他摇摇头。前所未有的听话。“都说了不让你喝那么多啦?你逞什么英雄啊?”他也不搭话。 其实,他不经常来我家,所以偶尔来一次我妈觉着就得给伺候好了。一是他们家毕竟门楣高一些,我们高攀不起,所以得奉着。还有就是我妈觉得待他好,到他家的时候,他才能待我好。其实事情哪里有我妈想得那么简单。 后来终究是云起开车送我们回去的。豌豆在我的怀里睡着,后座,林斐邑揉着眉心,闭目养神。我心里到底有些慌乱。婆婆要是知道他在我们家喝成这样,指定怎么样说我们没有文化呢。 回到家,林斐邑趴到床上,任我怎么叫就是不起来。我只能用湿毛巾给他擦了脸,然后给他脱了鞋袜。林豌豆也趴在床上,跟他爹一副德行。 林斐邑的手机响了,叮铃铃,手机铃声跟他这个人一样无趣。我怕吵醒他们,拿着出去接。是陌生的号码,我想这么晚了,指不定又是推销什么的电话。 “斐邑,你现在在哪里,阮阮生病了,额头燙得很,你送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听着那些许熟悉的嗓音,心里愣怔了一下,那一刻我似乎悬在时间的隧道里,忘了我是谁,也忘了这世界的一切。 “斐邑,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阮阮哭着要你,你快点过来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老公睡着了,我们刚刚做了一场激烈的运动,他很累,不能送你的孩子去医院里,你另找他人吧。” 电话挂断之后,我的心里空落落的,我想,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 没有伤心,没有流泪。我不想自己太过软弱,在这个世界面前,在林斐邑面前。躺在床上,我只是在想,他有私生女也好,这样我的胜算会不会大一些,只要能跟我的木子和豌豆在一起,我在所不惜。 夜晚逝去的很慢,尤其是在失眠时。心里只能默数,默数着这样虚伪而又煎熬的岁月,快点过去。想必夜晚应是繁星耀眼的,夜空纯粹而又干净,少年时,我尚且可以赌一把,赌我爱的人,会在经年的岁月里,爱上我。可是那么多年过去,我突然醒悟,贪求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一种罪过。我已经错了那么多年,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了。未来的路很长,我想换一种活法,而不是这么的累,这么的卑微。 清晨,依旧是寒气逼人。已经是农历的小年。窗户上蒙着薄薄的霜,一年里最冷的时节。我穿好衣服下楼,章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公公婆婆都是政府官员,愈是年关,各地考察开会,愈是忙得紧。我喝了一碗清香的小米粥,吃了两个小笼包。豌豆圆滚滚的从楼梯上走下来,:“我闻到了什么的香味?”我一直都很犯愁,他这么爱吃,以后我和林斐邑分开了,没有林斐邑给的白花花的银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20 票,我能养得起他吗? “妈妈,爸爸让你上去,他有事找你。” 我上楼时,用盘子端了几个包子上去,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会演戏,明明心里恨的不行,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拿包子给他吃,其实我应该在包子里下点□□,我们都吃了,一块死,这世界就清净了,谁也不必算计谁。 他□□着上身,坐在床上抽烟,看我进来,唇角扬起,深邃的眸子里,仿佛能映出我的影。不得不说,林斐邑长得很好看,八年前,就是这张白皙又颇有棱角的脸,把我迷的七荤八素的。 他掐灭了烟头,慵懒的倚在床头,看着我,“昨晚,你给我脱的衣服?”我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他又要说些不正经的话了。我没有理他这茬,兀自坐到床边,拿起一个包子,想要堵住他的嘴。他笑着,凑到我耳边,低声说:“爷不想吃包子,想吃你。”尽管木子都这么大了,可是听到这样的话,不免还是脸红到了耳根后头。 “你昨晚就没有吃饭,先吃早餐吧。今天都是小年了,你是不是该接爷爷回来了。”我知道对待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唯一的法子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可是林斐邑是狡猾的狐狸,根本不买账 “你他妈扯那么远干嘛?” 我特别讨厌他这样出口成脏的,在部队里练就的那一副习气,别提有多讨厌了。我把盘子往立柜上一放,不吃算了姑奶奶顶多不伺候了。 他也看见我脸色不好,把我扯到他的怀里,“怎么了,又给我摆一副臭脸,我哪又得罪你了?” 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我的手抚在上面,有些咯得慌。听说,人的心脏位于胸腔中部偏左的位置。我慢慢摩挲着那里,想着这是一颗怎样的心呢?无情还是绝情,还是两者兼有。 他倏得捉住我的手,“瞎摸什么啊?你倒是舒服了,勾起我的火来,你给我灭啊?”他的嗓音低低的,在我耳畔响起。那一刻我没有言语,他那些话,云淡风轻的说起,世人听起来,大抵当我们是恩爱的夫妻,那些情话,是我们之间爱的陪衬而已。而我却懂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比纸还薄。如今没有争端,当然是天下太平。而一旦将来我们到了离婚的地步,我敢保证,这时啃着我的耳垂低声说情话的人,对我不会有丝毫的让步。 他故意使劲咬我,眼睛里都是玩味的笑意,“想什么呢?魂都丢了。” 我贪恋他怀里的温暖,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就是没来由的喜欢他,他的残忍和绝情,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想深究,我只知道,有一天,我们必定会分开,那时,我们就会成了陌生人,再也不能这样,赖在他的怀里,听他说那些玩笑话。 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他,我不敢眨眼,否则眼里大滴大滴的泪水,就会落了下来。他的眉头紧紧皱着,我知道他快生气了,我不想他又发脾气,也不想跟他吵架,于是啃上了他的唇。凉凉的,很好吃。可能是啃疼了,他扯着我的头发,逼我离开,“你他妈怎么了,谋杀亲夫啊。”我故意装作可怜楚楚的样子,他掀起我的裙子,又撕我的打底裤,我特别不喜欢他这么不温柔,像原始人一样,偏他还说着,“媳妇,让老公疼疼你。” 他下手根本就没轻没重,好好的衣服被他撕成了片,我挣扎着说:“没关门,豌豆进来怎么办?”他说:“我们速战速决。”我皱眉:“对了,昨晚有一女人给你打电话来着,说她的女儿,叫什么阮阮的,生病了,让你送她们去医院……” 刚把我摁到在床上,埋在我的胸前乱啃的林斐邑听到我的话后,倏的抬起头,眸子里的火热,瞬间凝结成了霜,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眼睛里泛着泪花,看着他,他翻身起床,拿起矮柜上的手机坐到沙发上打电话,我看着他那着急的样子,心里不觉冷笑,林斐邑,原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他的电话似乎没有打通,皱着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起床头我为他摆放好的衣服穿上,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走到门外,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身,走到我的近前,那一刻,我想无论我是多么软弱的任人欺负的性子,心里都燃起了燎原之火,只是火势蔓延,没过多久,就熄灭,是被绝望浇灭的。他说:“顾云溪,你听清楚了,阮阮是我林斐邑的女儿,我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我现在就是告诉你一声……还有,下次别乱接我电话。”? ☆、劝说 ?  他走了,我把豌豆留在东城,自己回了朝阳的家。家里好久没住,竟少了些烟火气息。窗台上的那盆山茶花都快冻僵了。我开足了暖气,给花浇了水,就开始打扫房间。二百平米的大房子,只是地板,我就擦了三遍,停下来时,已是将近傍晚。天昏的早,我躺在沙发上休息,关掉了刺眼的灯,房间里是漆黑的,或许是累吧,我竟然睡着了。 婆婆打电话过来,已是晚上九点,我睡眼惺忪,只听电话那边冷厉的说着:“你和斐邑做什么去了,这么晚了,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你们一个休假,一个不工作,我怎么瞅着你们比我和你爸还忙啊?” 我能说什么呢,有些话,只是不想那么轻易说出来,知道大势已去,无谓的哭闹和争吵,不会博取同情,反而会被厌恶,被嫌弃和耻笑,所以有一天,我的心,即使痛到无法呼吸,我也不会让别人看出来,一个人再痛苦,尊严是不能舍弃的。 “妈,斐邑去看一位老朋友,我在这边的家里,一会就回去……” 之后的两天,我都没有见到林斐邑。我的心似乎在煎熬,又似乎没有。 顾云北打电话说,年前会带女朋友回家见爸妈,并问我愿不愿意过去瞧瞧。我问他是闹着玩的,还是当真的,他咋呼着说:“姐,有你这么埋汰你弟的吗,当然是当真的,闹着玩的能带回家吗?” 我笑:“你可够快的啊,前些日子不是还没谱呢吗,怎么这就定终身啦?” “姐,你没听说过一个词语叫‘一见钟情’啊?” “我听说过,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哪个姑娘瞎了眼,能对你一见钟情?” “姐,你这样说,我可就不乐意了,你可是我亲姐,我是你亲弟,我过去虽然有些黑暗的历史,可不是也有句话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吗?再说了,我现在好歹也是天睿集团总裁助理,有女孩对我一见钟情,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后来不知怎么就聊到了秦晋,云北叹口气说:“秦总最近也挺烦的,他妹妹秦蕤前天晚上割腕,把秦总吓坏了,还好送到医院后,抢救过来了,他家老夫人看到女儿这样,气得晕了过去,现在也在医院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在花店订了一束花,准备去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21 医院看看秦蕤。秦蕤住在特护病房,门口站了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我跟秦晋打了电话之后,才让我进去。 病床上的人儿很是憔悴,眼角还残留着未干涸的泪滴,看到我,说:“云溪姐姐,你来了。” 我坐在床前,说:“傻丫头,多大点事啊,也至于你这样。” 没想到我这么一说,又勾起了那孩子的泪水,“姐,陆裕真的不要我了,我被哥哥绑回家之后,他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朋友说看见他又带着一个大一的女孩去喝酒……他也太狠心了……” “傻丫头,陆裕要是真那样,也不值得你流泪了,他无情,你又何必再想他。” “姐,你不懂,我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说着就又泪水滂沱起来。 其实我怎么不懂,只不过是我已受尽了这样的苦,所以才不想另外一个好姑娘落到火坑里。 可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执迷不悟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疼痛和伤害。 “姐,我想见他……” 我看着那张憔悴的不忍让人直视的小脸,眼眸里写满的都是痴情和绝望,心里竟然莫名的疼痛。 我直接开车去了陆裕坐落在cbd的公司。他似乎很忙,秘书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陆总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您坐在这儿等一下。” 我瞄了一眼那抹着烈焰红唇,穿着窄窄包臀裙的秘书小姐,心里嘀咕着,可怜秦蕤妹妹的情敌,应当不只是那个大一的女学生吧。 陆裕看起来气色不错,唇角漾起的都是笑意,临近年关,仍然这么忙,应该是赚了不少的银元。可怜秦蕤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想到这里,心里也挺悲凉的,怎么说呢,世间有许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嫂子,你过来视察工作啊?”陆裕一直把林斐邑当亲哥,许多事情,他解决不了,都是让林斐邑帮他拿主意。别看他管理这个公司,一副雷厉风行老总的样子,他在林斐邑跟前,有时就像个孩子,对我,也从来不见外,此刻他嬉皮笑脸的跟我说话,我倒是对他恨不起来了。 “听说陆总的生意做得很大,老早就想过来瞧瞧了,今天正好路过,就上来了,没有打扰你工作吧?”我也笑着打趣他。 “嫂子,你说的哪里话,不过也就今天你来的巧,正好开年终会,我在这儿待了一上午,搁平时,肯定出去打高尔夫,或者骑马去了。” 早就听说他是个爱玩的,泡吧,喝酒,玩女人,无所不能。看来倒是真的。 我也不想绕弯子,“陆裕,我今天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你和秦蕤,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秦蕤她前几天有点想不开,就割腕了,现在还在医院住着。” 陆裕脸色一沉,看的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割腕,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也觉得你对秦蕤没那个意思,偏你哥说你喜欢秦蕤,还不让我管你们之间的事情,为此我们还吵了一架。” 陆裕走到窗前,眉头紧紧皱着,看窗外的风景,其实窗外什么都没有,不过就是林立的楼群,没什么看头。想必他也在思量我说的话。 “嫂子,我跟她已经断了,我陆裕从来不吃回头草,世界上漂亮女人多了去了,她还不值得我停下脚步。” “其实,我的意思也不是就让你们一定在一起。你也听说过香港庄家的三公子的事情吧,女朋友为他跳楼了,先不说全国人民都会指责他,他自己的心里肯定也过意不去吧,即使不爱,也不至于走到这种地步吧,你说呢?” 陆裕沉默不语,我想他也未必就一定不想去探望秦蕤,只不过他需要人给他一个台阶下而已。这种男人,也挺可恨的,爱一个人,永远也做不到毫无保留。 “你也知道,秦蕤那姑娘一根筋死心眼着呢,前天晚上,要不是家里的佣人及早发现,踹开门进去,可能就真的救不过来了,可怜见的,她是真的不要命了,割了手腕之后,又把自己泡在浴缸里……” “嫂子,我去看她,跟她做个了断。”说着拿起外套朝外走去。 我想做个了断也好,彻底死心了,就不会那么痛苦,总比避而不见一直拖着伤人伤己的好。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是,我想世间的事情都是讲究缘法的,他们若是彼此相爱再大的力量也无法把他们阻挡开来。? ☆、收拾 ?  再过几天,就是年三十了,虽然不比十几年前小时候的年味浓厚,可毕竟也是传统节日里最隆重的。家里的阿姨也回家过年去了,我倒成了家里最忙的那个,一日三餐,岂是容易做的。况且他们家人,个个口味刁的很。我也知道自己的手艺指定比不上阿姨的,可爷爷也可能是为了鼓励我,倒经常夸我。 木子每天仍旧做很多的功课。练琴,写毛笔字,背《孟子》,当然也做数学题。我常常觉得木子的生活太过沉重,他还小,童年的记忆应当是无拘无束的,而他却被圈在笼子里,不得自由。可是又能怎么办,公公婆婆定下的规矩,我哪里敢忤逆。 还好,有豌豆在,婆婆每每都这样叮嘱他,“哥哥在学习,你不要去打扰他,等哥哥做完事情,就陪你玩了。”他哪里听得进去,一不留神,没看住他,拿着遥控飞机,就溜到了木子的房间里。 林豌豆有一个比较欠揍的地方,就是他喜欢挑衅别人,我感觉这一点,像极了他爹。他从来不会跟木子好好说话,当他驾驶的飞机再一次从木子头上飞过时,木子就爆发了,毕竟比他大四岁,逮着他,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踢疼了,杀猪似的哭。 我听到声音,从楼下急匆匆的上来,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豌豆眼睛还残留着泪痕,但是我能看得出来,当他打架时,目光是炯炯的,也就是意味着他很享受这个过程,但木子可就不一样了,他曾跟我说过,“妈妈,我最讨厌用武力解决问题了。”可是今天他用武力解决了林豌豆,可见他是有多生气。脸上红红的一道子,是被豌豆挠的,眉紧紧的皱着,我也特生气,“林豌豆,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快点跟哥哥道歉!” 豌豆平时还是有些怕我的,因为我气恼了也会真揍他。人家说,在孩子面前,夫妻俩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但是我想我们家是比较特殊的,我揍他时,连个拉架的都没有。 今天,他可能觉得我们在他爷爷奶奶家,所以我不敢把他怎么样。他撅着嘴,瞪着我,把手里的遥控飞机朝木子头上扔过去,我赶紧把木子搂在怀里,木子才没被砸着头。 公公在书房里会一位老朋友,婆婆在厨房里忙活,大家都不知道楼上即将爆发一场世界大战。 我逮着豌豆,拿过飞机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22 ,朝他屁股上打去。我心里好歹也有数,大冬天的,他穿的厚着呢,阵势大,雨点小,落到他屁股上时,也就跟挠痒痒似的,我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没舍得真打他。 他还是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哭声,我又恐吓他,“你要是再敢这么大声的嚎叫,妈妈就不要你了,你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去。”他不为所动,我知道他鬼心眼多着呢,他一点都不害怕,之所以这么哭,就是把楼下的人招来,替他解围,最好把木子揍一顿,替他报仇,才算是好呢。 只是,天不遂人愿。上来的不是疼他宠他的爷爷奶奶,而是林斐邑。从他的眼光瞥到林斐邑的那一刻起,就渐渐放小了他哭泣的声音,又哼哼着:“妈妈,我错了,别再打我了,我的屁股好疼。” 可是我看到林斐邑,却是怒从中来。他大概是天底下一字号最不顾脸皮的人,竟敢这样大剌剌一副云淡风轻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站在我眼前,于是我加大了自己的手劲,豌豆却咬着牙也不敢哭泣。 木子也怕他,哭着哀求,“妈妈,你别打弟弟了,是我错了,不该跟弟弟打架。” 我感觉自己演的差不多了,该收场了,于是问豌豆,“你错哪儿了?” “妈妈我再也不敢打扰哥哥学习了,哥哥,对不起,我错了,你别怪我了。” 扔了手里的飞机,我气呼呼的回答卧室,趴到床上,悄悄抹着眼泪。 林斐邑也跟了进来,我想,这几天,连个人影也没见到,大概就是留在江小渔那里了。女儿发烧,两个爱得天崩地裂的人,凑在一块,执手相看泪眼,想想,也算得上是一幕凄美的爱情剧了。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这么收拾他们? 我听到他说话,一股恶心之感,油然而生。我甚至不愿意看到他。 “挺好的,他们就是欠收拾。” 我真的想质问他,我的儿子就那么欠收拾吗,江小渔给你生的女儿那么好,你干脆就不要回家了算了。可我实在懒得跟他浪费口舌,“林斐邑,我们要不离婚吧?”尽管我想象了无数个这样的场面,可是在真的说完这话之后,心里还是疼痛了,痛的无法呼吸。 他也愣怔了很久,倒也没有很生气的样子。我想他盼望这一刻,是不是盼望了很久了,以后就可以跟相爱的人双宿双飞,多好的事啊。 他走到床前,坐在床沿,看着我,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浅笑着,“我们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离什么婚啊?” 现在我的心不痛了,只有恼怒。“我主要是想,我们离婚了,我就可以给江小渔腾一地出来了,你们这么偷偷摸摸的,也不大好吧?”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的冷厉,而后瞬间又恢复平静。“你确定离婚之后,能找到一个像我这样随时都能满足你的男人?”他说这话时,嘴角噙着一丝坏笑。 我把枕头扔过去,“真不要脸。” 他静静的看着我,眼睛的笑意浅了很多,眼睛深邃,如千年老井,似乎能把我吸进去。我害怕他这样看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随便挑一个……”说着,我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我想说,“随便挑一个男人,都要比你爱我。”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这是心底的话,不能说给负心的人听,因为他不爱,所以听不懂,说了也是白说。 他想用手揩去我眼角的泪水,被我躲开了。“林斐邑,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觉着,我们这样耗着,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早点做个了断的好。” “做什么了断啊,咱俩能断得了吗……好了,大过年的,你别闹了。” “我不闹也行,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去见江小渔了。”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我说多少遍,你才信?”他双眉紧紧皱着,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虽然这连解释也算不上,可原来的时候,他这样的话他都懒得说。 “你们这几天在一起,谁能保证你们什么都没发生?”我不知道问这话,会不会让他很生气,可是不问,我会被憋死。 他很久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我,我不想他这样,拿手去遮他的眼睛,被他一把捉住,放在唇角亲吻,又看着我,耐人寻味的说,“顾云溪,你天天的脑洞能别开这么大吗?能发生什么?我只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只会跟你发生什么,满意了吗?”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哄我,骗我,可是我很傻,很傻,这一刻,我特别想信他一次,即使是掩耳盗铃也好。我钻进他的怀里,哭得厉害。他说:“别哭了,那天我一着急,才说了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听他提那天,不觉哭的更厉害,泪水沾湿了他的衬衫,他吻我的额头,吻的很轻很轻,第一次似乎被人当做了稀世珍宝,我没有抗拒。后来我们就滚到了床上,彼此撕咬着对方,衣服脱的都差不多了,木子推门进来,“妈妈……” 林斐邑把我用被子裹起来,套上裤子,问捂着脸背对着我们的木子,“有事?” “奶奶让我叫你们下去吃晚饭。”木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下次进来别忘了敲门,上次是豌豆这次是你,净坏老子的好事。” 木子下去后,我抱怨他,“林斐邑,你能别跟儿子说那样的话吗?” 他不说话,黑着一张脸,穿好衣服下楼了。? ☆、卑微 ?  腊月二十九那天,我去医院探望秦晋。 北京的天,一如既往的冷。我出来的着急,忘了带围巾,寒风凛冽,吹得我脖子生疼。走在清冷的巷子里,尽管下车之前司机跟我说了怎么走过去,我还是觉得路有点绕,有点漫长。 躺在病床上的秦晋,有些落寞。虽然是小的车祸,可也受了伤。听说,他最近过的并不怎么好,秦蕤跟他置气,他跟江小渔的订婚也推迟了。 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看上去瘦了好多,脸上的胡茬也长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摞文件翻看着,就连我进来也没有察觉。 我专门熬的骨头汤,花了将近一个下午的功夫。他把文件扔到一边,看着我把保温杯里香喷喷的汤,倒在碗里。兴致勃勃,仿佛孩子一般。 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把一碗粥喝完,心里竟是生出几分喜悦之感。他说很久都没有喝过这么香喷喷的骨头汤了。 听云北说他工作很拼,什么夜店啊酒吧啊,高尔夫球场啊,几乎不去,除非是工作需要。常常看文件到十一二点钟,有时饭也是凑合着吃的。他一个人撑着那么大的公司,大概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吧,那些股东们又岂是好应付的,各种的难缠,他还年轻,终究也是挺不容易的。 窗外传来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23 了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光影落在他的额前,细碎的发丝上,颇有几分韵致。陆裕说他是奸商,说他无所不用其极,可是从那些许悲落的眸子里,我怎么读出了几分孤独的味道。 桌上花瓶里插着一束红玫瑰,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 他抬头,看我驻足在花前,“小渔回澳洲了,他爸爸妈妈都在那边。她临走前,买的这花,好几天了 都有些蔫了。她本想留下来陪我,我说,我就这点小伤,不痛不痒的,住个几天就出院了,她才放心的走了。” 我俯身,闻了闻,仍旧是花香扑鼻。不觉浅笑,“秦晋,你很喜欢小渔姐吧?她那么漂亮,又那么的不染凡尘,你们男人肯定都会被这样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想那就是执念吧。我必定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才会这样。 只是他们做生意的,久在江湖上走。哪里就那么容易透露自己的真心呢。他不羁的笑着,“必须的啊,一见钟情。” 我心底到底有一丝丝的痛楚划过。我曾听人说过,男人都是一样的,想必林斐邑对江小渔,也是如此,且不只是一见钟情,应该还有日久情深。 这些都是伤心的事情,不愿提及。 “秦蕤还小,她喜欢一个人,容易什么都不顾,你不要生她的气。” 听我提到秦蕤,他低了头,专注的看着那写满了数据分析的文件,眉紧紧的皱着,似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都说,认真做事情的男人很有魅力。他在医院里,也没有穿病号服,整洁的无一丝褶皱的烟灰色的衬衫,显得他更为成熟。他本来就很英俊,即使额头上缠着纱布,也散发着迷人的味道。 “谁都可以,除了陆裕。”他冷冷的,语气里透着的都是不容置疑。 “你不要以自己的好恶来要求秦蕤,你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为了他,可以海枯石烂,也可以六亲不认,你要真的疼秦蕤,就不要逼她,也不要限制她去爱谁。不然,她会很痛苦的。” 他抬眼看我,眸子里似乎蕴藏着一丝蕴怒,我颇有些后悔,不该说那些没深没浅的话,惹他不高兴。 “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他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我,“云溪,你尝过吗?你所谓的爱的味道,爱一个人,不顾一切的,你也是这样被人爱着的吗?” 我的脸瞬间泛红,我觉得秦晋特不给我留面子,就这样把我的伤疤揭开,我有些恼羞成怒,拎起自己的包向外走。 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无人处,我倚在墙壁上。心里是窒息的疼痛。是呀,那么的爱一个人,终究是徒劳,或许这个世界上的人,都看得出来,林斐邑待我,是怎样的。唯独我自己,偏执的,以为,他会渐渐的改变心意。七年,用来暖一个人的心,若仍旧不够,即使是残忍的结局,我想,我也该醒醒了。 出医院大门时,竟然看到了林斐邑和许绍,中午林斐邑出来时,只说去看望一个朋友,没曾想会在这里遇到,我想藏身,却也已经来不及,许绍远远的叫我“嫂子”,我只得停下脚步,笑着跟他打招呼。 “斐邑,许绍过来北京,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讨好的问黑着脸的林斐邑。 “嫂子,我昨晚刚到,队里张邈执行任务时,受了点伤,我们就过来了。”许绍笑着说。 我心里想着,破屋偏遭连夜雨,什么时候遇到不好,偏偏我过来看望秦晋时。秦晋也是,受个伤,何必非挑这军区的医院来住。可是抱怨归抱怨,有些戏还是要演的,记得当初结婚时,林斐邑郑重其事的跟我说过,让我做好妻子该做的事。是啊,在其位,谋其政,于是,我笑着说:“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张邈要是伤的不重的话,你们到家里来吃饭吧,我给你们包饺子吃。” “谢谢嫂子,我们看情况,张邈要是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就过去。” 回去的路上,林斐邑把车飙的飞快。我紧紧的拽住安全带,心里有些难过。“斐邑,你能不能慢一点,我害怕。”他哪里就听得进去了,拐弯的时候,仍不减速,我感觉车都是漂着的。 好不容易捱到家里,我下车之后,就到厨房帮着婆婆做饭。客厅里,爷爷看到他回来,说道:“斐邑,过来陪我下盘棋。”我心里总算安生一些,他最害怕的人就是爷爷了,有老爷子在,他也不敢乱发脾气。 餐桌上,听他跟爷爷聊天,说是初二就得回部队了。我想,他不在家也好,我,木子和豌豆,我们都挺自在的,不像他在家时,两个儿子看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我也得处处奉着他。 爷爷又交代他许多事情,想当年,爷爷在军区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是荷枪实弹上过战场,打过敌人的。故爷爷说话时,林斐邑唯有洗耳恭听。 婆婆一直疼她。听说他要走,用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给他,又剥了几只虾,放到他碗里。他闷着头吃,也不吱声。要是公公在家,婆婆肯定是不敢这样的。 晚餐过后很久,我都待在楼下客厅读《三国》,四大名著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本书了。婆婆临睡前,说:“小溪,晚上早点睡,明天可能还要忙活一天。”我答应着,却始终没上楼。 我不想看他的脸色,也不想跟他吵架,都说军婚难离,可是当我有了足够的证据之后,就应该毫无挂碍的离开他了。 很久很久,我在沙发上都睡了一觉,看看已经接近凌晨,才小心翼翼的上楼去。房间里一片漆黑,想必他已经睡了。我摸到床前,挨着床边躺下。 他有时让人猜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就像今晚在医院偶然遇到,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我去看的是秦晋。 可即使知道,他根本不在乎,我曾想,若是我跟秦晋被他捉奸在床,他会怎样,我不想再自欺欺人,我跟自己说,他的心丝毫都不会痛一下,只会鄙视我,嘲笑我,厌恶我,觉得我不守妇道而已。 不知道,他也绝对不会问,这就是让人害怕的地方,他都会藏在心里,眼睛里的阴贽,像是暗夜的猛兽,一不小心就会灼伤你。 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睡着。我想,他必定也是。夜晚,寂静的可怕,我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谁知相隔却是那么远。有一句诗说,至亲至疏夫妻,我想,我们从未亲过,又如何谈得上疏呢。我们都是惯于作假的人,脸上戴着厚厚的面具,时间久了,倒是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后来的两天里,我们一直在冷战。其实我挺喜欢这样的,彼此谁也不搭理谁,倒是少了很多麻烦。 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他去探望爷爷的一位老战友。回来时,已经很晚,我在客厅里坐着等他,看墙上的壁钟已经指向九点半。他是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24 被司机扶进来的,看样子喝得不少。我特别讨厌他这个样子,醉的不省人事,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一副酒鬼的样子,记得以前,他从未这样过。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到二楼的卧室,又不敢有太大的动静,若是公公知道了,非得训他不可。 看他趴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样子,又想起他平日里对我的那些苛刻和刁难,真的不想再管他,就那样凑合一夜算了,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 明天,他又要走了,虽然不再是那么远的地方,可是一旦忙起来,也是什么都顾不上的。记得有一次执行任务,在遥远的西南边境,他和队里的兄弟在丛林里埋伏了整整两天,才等来了穷凶极恶的毒贩。那必定是一场殊死的搏斗,他说,斗到最后,敌人的匕首直指他的喉咙,要是躲得慢一点,命就没了。我听他说完之后,哭得厉害,说到底,就是心疼他。不管他怎样待我,我只想他好好的。 给他脱衣服,就像是在做一场搏斗。他的手劲大,也不知把我当成了谁,拧着我的胳膊,逼到墙角,我疼的厉害,泪都流出来了,回头看他,却还闭着眼,而后又渐渐松开,整个人倒在我的身上。 浴缸不大,他躺在里面,有半个身子都是露着的。我在里面撒了一些玫瑰花瓣,殷红的颜色,他肤色白皙,愈发衬出好看的皮囊。他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卸掉所有的狡猾和冷漠,温温的躺在那里,呼吸均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看着他那闭着的狭长的眸子,还有那挺挺的鼻梁,紧抿的双唇,想着,这个人,要是没有一颗清冷的心,该多好。可是,世间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不如意的,或许我不该奢求太多。 我想努力的记住他现在的样子,刻到心里最好。没有针尖,没有麦芒,没有欺骗和不爱,毕竟我们夫妻一场,无论是缘,还是劫,等到多年之后,缅怀这段岁月的时候,我至少能想起这个我为之疯狂了整个青春岁月的男人,尽管,许多事情,我选择埋在心底。 他想必是睡着了,因喝酒脸上残留的红晕渐渐消弥。擦拭身子时,不小心碰到他那里,他闷哼一声,我不敢再动。还好,他没有醒,换了姿势,仍旧是睡着的。 其实,我很少为他做这样的事情。以往,他每年回家的次数很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我虽然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我们之间仍是生疏的很。后来,渐渐熟捻了,可是他又是那样的性子,平日里,无缘无故,哪里就允许我碰触他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生气。不如就让他在这里睡算了,他那么重,我反正也是弄不动他的。 转身离开,却被他用力拽到水里,跌落在他的身上,偏他还闭着眼,一副熟睡的样子。我瞪他一眼,知道他惯做这样虚伪的事情,不觉恼怒。挣扎着逃离他的禁锢,却发现根本抵不住他的一二分力气,我生气的捶他的胸,“林斐邑,你放开我。” “让我抱一会。”他的嗓音低沉,含着浓浓的酒意,有些醉人。 “林斐邑,你这个坏人,明明醒了,为何还要骗我?” “别说话,我很累。”他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摸摸他的眉,想着他有什么可烦恼的,真正发愁的那个人,不该是我吗?手无缚鸡之力,跟他斗起来,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我都不敢想,我的忍辱负重,做了很久的打算,万一有了差池,被他识破了什么,我会不会输的一塌糊涂。 不过,儿子就是我的命,我拼了全力也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全身都沸腾了起来。 我想着这些时,他的手,不轻不重的,已经摸到了不该摸到的地方,牙齿在我的脖颈里噬咬着,像是蛰伏千年的兽,不让我安生。 我的睡袍被他扯开,扔到一边。他就是那样,每次都不管不顾的,从来都不问我愿不愿意,由着自己的心思来。我不想搭理他,趁他不注意,逃出来。 门尚未打开,就被他追上。我的脸被他捏的生疼,我能感觉到,他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说,你想逃到哪里去?”我去打他放在我胸前不断揉捏的手,说着:“混蛋,放开我。” 他咬着我的耳垂,说着让人脸红耳赤的话,“你这么好吃,我怎么舍得放开你?”我真的觉得,他有的时候,脸皮是很厚的,难以想象在别人面前一本正经,稳重沉着的林斐邑私下里是这样一副面孔。 我想起他这几天的冷脸,泪水就掉下来了。他平时做惯了在家人面前和我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这几天,他也懒得装了,动不动就甩脸子给我看,当着他爸妈的面,大声吼我,回到卧室,又一副千年寒冰不搭理我的样子。 我想着,他似乎任何时候都远着我,不把我看在眼里,就像随时都可以丢弃的旧衣裳,唯独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说各种不着调的话哄着我,然后发泄完之后,就又扔到一边去了。 我只是流泪,不敢出声,怕吵醒外面睡觉的儿子。他亲吻我眼角的泪水,小心翼翼的,“怎么泪水这么多,动不动就哭,我不是还没怎么样你的吗?” “我又不值得你心疼,你想做,去找别人啊,我不想伺候你。”说完之后,我才感到这话里浓浓的醋意。不觉后悔起来,低了头,不再言语。 “你是我媳妇,你不伺候我,你想伺候谁?嗯?”他在我耳畔低声细语着。 我抬头看他,喉咙酸涩的很。我拼命的咬着唇,生怕一个不留意,眼底的泪水就会汹涌而出。有的时候,我真的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心。他就尽管说着这些不清不楚的话,从未想过我心底的感受。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恨透了他,恨不得立时化身吸血鬼,咬断他的脖子,跟他同归于尽才好,那样心会不会就不痛了。 “顾云溪,你动不动就哭,是不是觉得跟着我很委屈?” 我都不晓得他说这样的话,心里会不会有一丝愧疚感。他要是真把我当成他的妻子,江小渔的事情,怎么可能一个解释都不屑给我。他就是觉得我的心,他怎么伤都可以,反正我当初嫁给他,目的就不纯,所以他至始至终都瞧不上我,一次次的侮辱我,现在倒还好意思问我委屈不委屈? “林斐邑,我委屈不委屈,你关心吗?”我能听得出自己嗓音里的哽咽,我觉得自己问出这样的话,也是不要自尊了。只是他那么狡猾,平日里尚且虚与委蛇,更何况,今晚喝了酒。 “最近,你的腰好像又细了”,他摩挲着我的腰,指间的粗砺,磨得我有些疼。一副流氓无赖的样子。嘴角噙着一丝坏笑。 “不要脸”,我踢他,被他躲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却被他反剪双手,我哪里就斗得过他了,只能眼睁睁看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25 着他,一点点的靠近,然后吻上我。 我想他肯定也是极其厌恶我的。 我们哪里是在接吻。就像是笼子里的久困的两只兽,红了眼,发了疯,恨不得你撕碎了我,我撕碎了你,发泄心中的怨气。 于他,我不知是什么。 于我,我想那是绝望的心情,仿佛走到了末路。不如置彼此于死地,以绝后患。 很久,我感觉自己的唇是生疼的。他的又何尝不是。他吸吮着我的舌,让我窒息的时候,我就咬他,拼命的咬,他发怒,脸胀的通红,“你属狗的?” 我红着眼瞪他,他也生气了,抬高我的一条腿,就冲了进来。 灯影昏黄。我依稀看得见,他的额头青筋爆出。 那样做了一会,他把我抱到盥洗台。些许凉意,我禁不住颤抖。 身后就是镜子,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转身,镜子里,我们纠缠在一处,我的双腿缠住他的腰。 我羞愤的闭上眼睛。? ☆、初春 ?  初春,天仍是料峭的寒。街上,尽是一些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瑟缩着。平添几分凉意。 豌豆终究被送到幼儿园。林斐邑走之前,都安排好的。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离家很近,是一座私立贵族幼儿园。我只是听说过,别家的孩子刚送到幼儿园,多会哭那么一场。我害怕豌豆也会闹,毕竟他一直都是跟着我,除了木子,很少和别的小朋友相处。不过,事实来看,我可能有些想多了。他一滴泪都没掉,只是跟我说:“妈妈,你回去吧,晚上别忘了过来接我。”然后就去跟小朋友玩去了。最可气的是,他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跑人女孩堆里去了。 可能是闲的吧,我竟然病了一场。持续的高烧不退,被送到医院,医生说是身体里有炎症,要输几天液才可以。我最害怕的不是打针,是吃药,更不想住在阴森森的病房里,感觉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病房的窗外,有一棵树,说不上来什么名字,只是叶子还葱葱郁郁的,与窗子相互掩映着,在这二月天里,也算是难能可贵的了。 深夜,我常就睡不着,倚在窗前,看着寂寥的夜色,然后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脑子里像是在放电影一样,放的都是我和林斐邑的过去,其实,我们也没有多少过去,可就是不停的在想。 我想,我要是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得疯掉。我小的时候,最喜欢的一首诗,莫过于那首《有所思》,“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妃呼狶!秋风肃肃晨风飔,东方须臾高知之!”可是,看看现在镜子里的那个自己,憔悴的双眼,蓬乱的发丝,可不就是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在这无望的婚姻里面挣扎什么。 可能是婆婆跟林斐邑说,我在医院住着。他半夜三更的打电话给我,我想了想,还是挂断了。听说,不爱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在乎。我想把这个人从我的脑海里,记忆里,骨子里剔除掉。以后林斐邑所有的事情,什么江小渔,什么阮阮,我都不再care。反正我们也没有多久的路,要一起走了。 我跟我妈说了这件事,我打算跟林斐邑离婚。我知道妈妈肯定会伤心难过,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她终究有知道的那天。妈妈搂着我说:“女儿,妈妈永远都爱你。”我在妈妈怀里哭了很久,仿佛要把我这些年的委屈都释放出来。妈妈也哭。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记得当初,我跟林斐邑认识一个月,决定要结婚的时候,妈妈曾经劝过我,“有钱有势的人家不好伺候,我们是普通的家庭,妈妈不想让你以后被别人使唤。”我想,林斐邑家里人倒也没有使唤过我,只是林斐邑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却比使唤我更甚。 陆裕过来看我。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有时觉得,他跟顾云北绝对能混到一块去。只不过,顾云北那是真混,陆裕却是心里有数的人。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哪里有一点富家公子本应有的温良恭俭让的样子,说,“嫂子,我哥跟你打电话打不通,让我过来看看你。他老担心你了。” 我看着那一滴滴液体,凉凉的,进入到我的身体里面,“是吗,那我真的是很荣幸啊。”我是笑着说的,可是语调里好像有了那么几分悲凉之气。 “嫂子,你跟我哥吵架了?”陆裕试探着问道。“不应该啊,嫂子这么温柔贤惠,善良体贴,我哥还不得放心尖上疼啊,怎么舍得跟你吵呢?” “是啊,他怎么会跟我吵架呢,他连吵架都懒得跟我吵”,我说,“我可没有那个本事让他放心尖上疼……”我知道,林斐邑跟江小渔的往事,林家人都心知肚明,陆裕指定也很清楚,他这样不痛不痒的说着这些话,唯独把我当成傻子,我偏要夹枪带药的回回去。 “嫂子,你说得什么话啊?我哥要是不把你放心上,怎么可能大清早就扰人清梦,让我到医院来看你。” 我笑,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说。陆裕是他弟弟,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是跟他比较近了。我算什么,在林家,不过是一个花瓶,摆在显眼的位置,一个装饰而已,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陆裕走之前拨通了林斐邑的电话,我不想驳了陆裕的面子,那样显得很不懂事。 陆裕出去了,电话里,林斐邑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彻夜未睡。“昨晚,怎么不接我电话。” “太晚了,我睡了。” “听妈说,你病了,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我特别厌恶他这样问我,也特别想质问他:“医生怎么说,关你什么事。”可终究是忍住了,“没什么事,小感冒而已。” 然后是很久的沉默。 我早就知道,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可说的,若是不在别人面前做戏的话。 他不屑跟我说,我呢,过去不敢说,害怕说错了,惹他生气,现在却是懒得跟他说了。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挂了。”我没等他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陆裕离开之后,我又流了一场眼泪。我原也不是林黛玉那样小性的人,可最近老是觉得堵的慌,不哭出来,就得憋死。? ☆、婚纱 ?  那个春天,可能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季节。路边的桃花灿灿,也挽救不了我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我开着车,一条街一条街的逛,从东直门到潘家园,从颐和园到北海,从恭王府到大观园……我想这末路的婚姻,倒是给了我重新审视这座城市的机会。 衣橱里,衣服很多。林斐邑是很大方的人,在钱上从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26 不让我受委屈。他外公有上市的地产集团以及商业银行,又就他这么一个外孙,早就想让他离开部队,回来管理公司,可是,爷爷怎么可能同意,再说,林斐邑志也不在于此,故也一直搁浅着。 我挑了一件露肩的及膝连衣裙穿上,是今年的新款,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人,还好,依旧是那么的瘦,这裙子的剪裁却也凸显了我好的身材,虽然算不上□□,倒也是凹凸有致。 给自己画了浓浓的妆容,殷红的唇,似那红色桃花的瓣,妖艳如火。眼眸里,一湾清水荡漾。有时,我恨极了这一副面容,说不上来为什么。 我穿上风衣,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开车出去。街上车多人多。将近一个时辰,才到后海附近的一家婚纱店。 秦蕤在门口等着我,我停好车,秦蕤揽着我的胳膊说:“姐,你可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我看着沉浸在甜蜜里的傻丫头,笑着问她:“告诉姐姐,你是怎么征服陆裕的?”我记得年前,这丫头玩自杀的时候,我去找陆裕,陆裕还大言不惭的跟我说什么,他不吃回头草,秦蕤留不住他的心什么的,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怪不得前些日子,去医院看我的时候,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秦蕤羞怯的笑,“姐,就是之前他去医院看我,用调虎离山之计,把哥哥的人支走,然后带着我偷偷溜出了医院,然后我们就又在一起了。” 我笑,听说陆裕是最不爱读书的那个,没想到还懂什么调虎离山之计,之前真是小看他了。 “陆裕说要从国外订制婚纱,可是我知道这家婚纱店是百年的老店了,民国时候传下来的手艺,纯手工缝制的,我妈妈和我爸爸结婚的时候,也是在这儿订制的婚纱,所以我也想过来看看。” 确实像秦蕤所说,这是很有传统的一家店,在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里,房间里装潢考究,西式沙发,吊灯,烛台和壁钟。婚纱的样式也很多,秦蕤挑了一件很有复古风味的婚纱,进试衣间去换。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model身上穿着的婚纱,抹胸的,花苞的,露背的,系带的,一件一件,头纱长到腰,都是那么的美。我想,我穿上之后,是否也会很漂亮。 秦蕤出来之后,我也是被惊住了。仿佛专门为她订做,她本也漂亮,笑起来,像极了港星阿sa,而如今,穿上这婚纱,倒有几分雍容华贵的味道,店里的老板也直说好看。 秦蕤拿了手机递给我,“姐姐,你给我拍一张,我要发给陆裕,让他看看。” 我看着唇角弯弯的女孩,心里有些酸涩,她是那么的年轻,二十岁的年纪,有了爱的人,而那个人也恰好爱着她。 不久,陆裕打电话过来,我隐隐约约听到他在电话里问:“宝宝有没有闹?”秦蕤尚穿着婚纱,站在穿衣镜前,软软的说:“宝宝没有闹,云溪姐姐陪着我呢,你晚上有时间吗,过来接我们去吃饭好不好?”陆裕也是耐着性子,说:“乖,我晚上有个重要的饭局,走不开,你和嫂子去吃点好吃的。回头有时间我带你们去西直门吃红烧肘子。” 后来,我问秦蕤,几个月了,她摩挲着肚子,有些羞涩,“姐姐,眼看就要三个月了,都能在我肚子里闹腾了。” 我笑,多好的事情。陆裕原也只是在脂粉堆里鬼混,什么当红明星啊,世界名模啊,不到个把月,就换上一个,因这事,爷爷没少数落他,终归是嫌他不够低调,以陆家和林家在京城的声誉,时刻都得提防着,怕一不小心别人就钻了空子。 现在他倒真的像是浪子回头,铁了心要跟秦蕤好好过日子一样,再没见过他跟哪个女孩那样轻声的说话的。可恨他之前摆了那么大的谱,还是被林斐邑说中了,他是真的对秦蕤上心了。 秦蕤又说:“姐,陆裕说最近就带我去见他爸妈,把我们的婚事定了,不然等到显怀了,会被别人笑的。” “那敢情好啊,姑妈和姑父都是很好的人,肯定会喜欢你的。” 秦蕤最终就选了她试的那件婚纱。因为漂亮,所以不用再试了。就像她说的,女人不该太过贪婪,喜欢的,就好好去喜欢,不要贪求太多。 回去的路上,我开车,秦蕤坐在副驾驶。我们想要去大悦城附近吃海底捞。几近傍晚,路上都是下班回家的车辆,我们被堵在了半路。 无意间就聊到了我跟林斐邑,秦蕤激动的跟我说:“我就见过斐邑哥一次,穿着军装,比陆裕帅多了,我们在茶馆喝茶,斐邑哥说话时,沉默时,笑时,都很迷人,后来我跟陆裕说了,陆裕还吃醋来着。” 我能说什么呢。说他其实是衣冠禽兽。在外人面前,装的再好不过,一回到家里就犯浑。满嘴脏话。脾气坏到不行。其实,还有一个,我都不好意思跟秦蕤说的是,他跟江小渔不清不白的。 偏秦蕤又问,:“姐,我听说男人结婚后会变一个人,我就是有些害怕,不知道我们结婚后,陆裕会是怎样的,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跟斐邑哥,你们结婚后跟恋爱的时候一样吗?” “一样的。”我心底苦笑,当然没有变一个人,他永远都是林斐邑,那个对我无感的林斐邑。 赶到那家店的时候,已是将近七点,店里人很多,因为是周五,我们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 期间,我又嘱咐了秦蕤许多事情,她还小,怀着孕,哪里就懂得了。她说,跟家里人决裂了,爸妈不要她了,哥哥也不管她了。之前没跟陆裕认识的时候,她在大学里是名列前茅的学生。出国留学的手续,秦晋都给她办好了,偏遇着陆裕这么个冤家。陆裕又不是个定性的,跟她那都不算恋爱,只不过是带着她玩,可怜她虽是富家的女孩,从小被家人护着,心眼单纯的很,她喜欢陆裕,却是真心的喜欢,要结婚那种,或许陆裕也是从未遇到过这么真诚的女孩,不娇气,不小性,铁定了心跟着他。? ☆、撞破 ?  记得卞之琳有一首诗叫《断章》,是这么说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六一儿童节那天,木子和豌豆都放了一天的假。木子九岁了,上三年级,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酷酷的,不怎么爱搭理豌豆,嫌他太小。豌豆跟个小肉球似的,肥嘟嘟小脸,在幼儿园待了将近半年了,我这做妈妈的经常被老师请过去,林西珵偷偷亲人家小女孩的脸蛋,林西珵揪人家小女孩的辫子,林西珵抢小朋友的玩具,让我丢尽了人,被我发了狠,揍了两次。 小顾老师说,“林太太,可以让西珵的爸爸跟他谈谈,孩子有的时候是比较听爸爸的话的。”我懒得跟他说这些事情,他哪里会跟人好好的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27 谈,大多就会用武力解决问题。他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揍还不如我揍。 木子穿的是格子衬衫配仔裤,他愈发的长得像林斐邑了,跟林斐邑十岁时穿白衬衫背带裤在比萨斜塔前照的那张照片,很是一样,连走路的架势都很像。豌豆太圆了,我好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木子穿过的小西装给他穿上,倒也好看。他的睫毛很长,跟我倒是很像,只是那蔫坏的性子,却是不随我。 我开车带他们去玉渊潭公园放风筝。天也湛蓝澄澈的很,天边几丝浮云,高的树,苍劲有力,直指天空。湖水是碧蓝的,几只小鸭子在水里浮着。 木子的风筝是蝴蝶的,豌豆的是美人鱼的。草地上暖阳照着,有些风。豌豆哪里就会放了,小美人鱼被他拉着在草地上跑。木子却是不一样,他在那里,慢慢的放着线,蝴蝶倒是慢慢飞起来了,越飞越高,豌豆也忍不住驻足凝望,拍着手,“木子,你好厉害啊,一会你把我的蝴蝶也放到天上去吧。”我想木子就是性子沉静,做什么事情目标明确,这一点跟林斐邑是一样的,只是太过理性,有时也是不太好的。 我给他们拍照,这是他们走过岁月,留下的痕迹。阳光下他们笑的灿然,就是平时冷冷的木子,此刻也像个孩子般,搂着林豌豆,亲昵的不行。 他们在草地上追逐,我把照片发给他。“今天我带儿子到玉渊潭游春,木子放飞了风筝,他们都很开心……你晚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我实在也不存什么希望,只不过习惯性的问上那么一句而已。他这个春天很忙,我们就在一座城市,我和儿子却是没有机会见到他。 等了很久,他才简短的回了那么几个字,“今晚有事,脱不开身。” 午饭,带他们吃的烤肉。西直门附近的店,除了人多点,其它都很好。豌豆坐不住,像是孙猴子一般,左挠挠,右抓抓,又吵着要吃冰淇淋,唯独木子,坐在那里,小绅士一般,不言语,也很有派头。 下午,又去了颐和园。 豌豆午饭肉吃的有点多,我怕他会积食难受,哄着木子跟他沿着昆明湖绕了一圈。春日的和风,吹得湖面上水波荡漾,游人划着船,穿梭在荷叶间,颇有些味道。 坐在桥上的亭子里,纳凉,豌豆倚在我的怀里,“妈妈,我晚上想住在这儿。这里有风,有荷叶,有小船,还有小野鸭。” 木子看他一眼,“就你那点胆量,这里荒山野岭的,晚上有女鬼出没,叫你你敢答应么?” 豌豆不忿,埋在我的怀里,不抬头,他虽然调皮,却是天底下第一个胆小的人,我忙哄他,“乖,别怕,哥哥骗你的,哪里有什么女鬼啊。” 一路上,左手牵着一个,右手牵着一个。夕阳渐渐的落下去了,给他们讲着这王朝和这园林的故事,走在寂静的路上,不觉也走到了最初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问他们想吃什么。木子说上次林斐邑带他去吃的烧麦啊,豆豉鸡爪啊很好吃,我开着导航,七拐八拐,找到了那家店。倒是安静,人不多,我们找了靠窗的位置,点了木子爱吃的,还有奶黄包,寿司什么的,都是一些家常的饭食,做的却是很精致。 期间婆婆打电话给我,说是他们在国外呢现在,也不能陪着木子和豌豆过节了,回来的时候给他们带礼物。林豌豆听到了,冲着手机大喊,“奶奶,别忘了我的遥控飞机啊。” 其实,我想,有时,人生也确实像是一场戏。 吃完离开时,我拎着包,牵着豌豆。 林斐邑从二楼下来,手里牵着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笑意晏然,他身边还站着身姿窈窕的江小渔。 我觉得,这是一场世纪的大遇见。给了我足够的借口和理由,恨他。 我的心疼的缩成了一个,这个世界或许都在嘲笑我,我的狼狈和不堪。我跟自己说,顾云溪,你千万不能落泪,坏人真的会笑。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那么快。 那个曾经跟我说,“你不信我?”的人,跟别的女人站在一起,牵着他和别人生的女儿,脸上宠溺的笑,融化了这个世界。 豌豆或许懂得了什么,哭着,“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我抱着他离开。 天已经晚了,风拂过我的发丝,落在锁骨处痒痒的。眼角有一滴干涸的泪水,是被什么风干的,我不知道。我只是告诉自己,别害怕,路还很长,隧道虽是黑暗的,可是这个世界上的隧道并不会从北极一直延伸到南极。 我们是打车回去的,豌豆在我的怀里哭着睡着,木子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我,“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我的手紧紧攥着木子的,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决断 ?  晚上,很晚,他回来了。 我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等他。他不似往日那么的意气风发,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的晃过来,坐在我的对面。 大的落地窗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别人家都灭了灯,想是早就睡了。 寂静的可怕。 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抽上。 我的心如同一潭死水般,不想再拖一分一秒,“我只要两个儿子,你拿抚养费,随时都可以见他们。”我知道他们家不可能让我把两个孩子都带走,可是我还是想要争取。他常年在外,不着家,哪里有时间管孩子。 他很是气定神闲,悠哉悠哉的抽着烟,时不时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仿佛今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有些话我不想重复再说,“你再考虑考虑,要是觉得不可以,那我们就法庭见。” 我永远不想要再跟这个寡情的男人有什么瓜葛。 他抬眼看我,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怒意,却在半分钟之后,沉了下来,低声的说,“别闹了,小溪。” “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心实意的,你要是不信,回头等法院的传票好了。” 我不想再跟他分辩下去,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我的心像是在冰冷的大海上漂着,所以我能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惨白的,再跟他多待上一秒钟,我都会死掉。 “说,你到底想要我怎样,除了离婚。” “我不想要你怎样,我只要离婚。”我难以相信,这一句话,是我怒到极致,喊出来的,凄厉的嗓音在这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满是悲怆。 我转身欲走,被他瞬间拽住手臂,“你要是想听,我可以解释。” 我回头看他,他在我面前一向高傲得很,哪里说过什么软话,如今站在那里,皱着眉头,说什么要给我解释,可是我不想再被他骗了。甩开他,“不要用你牵过别人的脏手触碰我。”我哭着说。 很久,我听到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28 他低哑的嗓音,“你确定要离?” 我点点头,眼泪落在光裸的脚丫上,些许的凉意。 结婚戒指是英国某个公爵和公爵夫人曾经戴过的,我的上面刻着“斐”,他的刻的是“溪”,他从未戴过,将近十年的光阴,这戒指似乎只束缚了我。那么久,也心生感情了。可终究是要分离。我拿下来,递给他,“这个还给你,以后我们就一刀两断吧。” 他没有接,脸上阴云漫布,“不用还,留作纪念吧,以后没饭吃的话,还可以拿去卖了换两个钱花。” 我把戒指砸在他的脸上,“拿着我会恶心的。” 而后转身上楼,半路,听到他一脚踢在茶几上,上面的杯子碎裂在地的声音。 卧室里,我锁上门,再也支撑不住,坐在地上,任泪水滂沱整个世界。 林斐邑的爸妈从美国回来之后,我挑了个晚上,约他们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我跟林斐邑离婚,于情于理我都得告诉他们一声。林斐邑自那晚走后,就没露过面,我想他可能是故意躲着我,可这事总是有解决的那一天。 都坐定之后,婆婆笑着说,“小溪,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想起来请我和你爸爸喝咖啡了呢?” 来之前,我思量了很久,应该怎么跟他们说。公公在官场待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也自有一种威严在。婆婆家里是做生意的,心思自然也是转的快的,若是我有一处没有措好辞,他们倒是成了理屈的那一方。 “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跟斐邑商量好了要离婚。” “小溪,你跟斐邑是不是吵架了,他怎么欺负你了,你跟妈说说,我一定让他跟你道歉。”婆婆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我这个媳妇,她不想我们离婚,不过是不想影响林斐邑在部队里名声罢了。 “爸,妈,斐邑和江小渔有个女儿,你们都知道吧?”这件事情他们林家人拿我当傻子,我也不想要再留什么情面。公婆脸色都很难看,我又说:“自江小渔从加州回来之后,斐邑频频跟她见面,他们原来本就是一对,现在想重修旧好,我得成全他们。所以,我跟林斐邑真的没必要再在一起了。” “混账东西。”公公沉声骂道。 “小溪,你听妈说,阮阮的事情,我们瞒着你,是我们的错,斐邑他不知道怎么跟你提这件事情,害怕你生气不理他,我和你爸都跟你道个歉,你也给我们留个面子,毕竟这么多年,斐邑他也不知道阮阮的存在,是江小渔她……至于斐邑跟那个女人见面的事情,回头我跟你爸问清楚了,一定给你个交代。”婆婆四两拨千金,把林斐邑的罪行减轻了一半。 可是我已铁了心,“妈,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一个江小渔,还有不爱……彼此耽搁着,倒不如早点分开。” “小溪,斐邑和小渔确实有过一段过去,阮阮的事,我们也不是有意瞒你,我回去之后跟斐邑谈,他要是真的做了什么错误的事情,我定不饶他,允你们离婚,若是他跟小渔没什么,你看在木子和豌豆还那么小的份上,就原谅他一次,好不好?”公公说出这一番话,我不好反驳,只得应了。? ☆、雨天 ?  我在紫竹院附近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套两居室,是当初结婚的时候,他们家给的嫁妆,这么多年,从未在那儿住过,我让云起找了几个设计院的同学帮我重新设计装修了一下。又买了一些家具和电器,沙发啊,床啊,电视啊什么的,放进去,墙壁刷的是淡黄色,窗帘也换了新的。看起来,虽然没有原来的房子宽敞一些,经过一番收拾和打磨之后,却也有几分温馨精致。 我带豌豆过去,告诉他以后我们会搬到这里。他躺在地板上,噘着嘴闹脾气,“我不要住在这里。”我知道,他不过是是舍不得他那宽阔的装满了各色玩具的儿童房间而已。我吓唬他,“妈妈以后只能到这个地方住了,你要是留在那里的话,就不能每天晚上听妈妈讲猪八戒的故事了。”他哭,我也忍不住流泪,我们都哭够了,他拿胖嘟嘟的小手,帮我擦拭眼泪,“妈妈,我要跟你住在这里。” 我没有想到,江小渔会约我。 在三里屯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她穿香槟色连衣裙,梳着赫本头,嫣红的唇,纤细的指间,夹着一支cigar,优雅的很。 我本不想赴约,因为厌恶。可最终还是来了,因为,我特好奇,这个整天把自己弄得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女人,会跟我说些什么。 一杯浓的拿铁,稍有些苦涩。 “昨晚,林阿姨约我出来喝茶,跟我说,让我离斐邑远点。”她吐一口烟圈,笑着跟我说。 我以往每次见到她,都有些自卑感。而心底所有的那些自我贬抑,我想,大概都是源于林斐邑对她的爱。如今,我看着眼前的人,却不由自主的想起□□的那句话,“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其实,她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约我出来,就是要跟我谈这件事吗?”我并不想耽误我宝贵的时光。 “你肯定是嫉妒了,所以才跟林阿姨告状的吧。其实欲擒故纵这一招固然管用,可是用得多了,也就不好使了。” “江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曾说过她跟林斐邑是一路货色,因为他们都特能装。特会含沙射影的说话。 “我跟斐邑现在是好朋友,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以后不要拿离婚这样的借口来威胁谁,那样只会显得你没本事,抓不住斐邑的心。” “你们是好朋友啊,好朋友还搞出一私生女出来。你们到底要不要……” 可能我有些过分,揭了她的伤疤。我原也不这样,知道骂人不揭短,可是在我看到她的时候,内心深处所有的劣根性都呈现出来了,她放在掌心上疼着的女儿被我说成私生女,这话像是一把匕首,刺进她的心里,招招毙命,所以她站起来哆嗦着,给了我一巴掌。 我当时有些懵,脸颊火辣辣的疼,只是还没忘了还手。 不知道秦晋怎么出现的,我那一巴掌终究没有打在那个女人的脸上,被秦晋挡住了。 江小渔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楚楚的,拿起包,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云溪,你在闹什么?” 我那一刻,突然特别讨厌男人这种动物,眼睛都瞎了吗,是我在闹吗? “秦晋,我宣布,从这一刻起,我要跟你绝交,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秦晋扯住我的胳膊,“云溪,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在这里吵,成何体统?” 我挣开,“追你的江小渔去吧。” 路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是阴沉沉的昏暗。走在凄冷的街上,不远处是穿梭的车辆,来去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29 匆匆。湿冷的雨落在我的薄薄的裙上,我的额头,还有我的心上。我一向希冀这个世界平安喜乐,没有争斗。今天却是和一个女人动起手来,实在有失风度。心底空落落的,无所依靠。 我站在路边的公交站,葱郁的树叶,苍苍如盖。雨越下越急。行人稀少。宽阔的街道和林立的楼层,都在雨中伫立着。雾蒙蒙看不到远方,我想,我的人生也定是这样一个时刻,却不能退缩,只得闭了眼,冒着风雨前进。 快到家时,将近傍晚。雨愈下愈急。六月天,却是多了几分冷意。身上的那件水蓝色泼墨旗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 豌豆坐在在地板上,看两只小乌龟爬来爬去。看到我回来,“妈妈,我们给小乌龟起个名字吧。”我的心里还难受着,敷衍他,“乖,你来起吧,妈妈上楼换件衣服。”走到楼梯的拐角处,豌豆说,“爸爸说,给我买两只大的乌龟。”我的心里沉了一下,扶在楼梯上的手,不觉的攥紧。 卧室里黑着灯,站在门口,可以闻到呛人的烟味。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抽烟看着窗外。已是黄昏,又下着雨,他脸上的神情难以分辩。只是依稀觉得,他的头发短了许多。 我从抽屉里拿出拟好的离婚协议,坐在床尾。我在等他说话,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已经没有泪水可流,却是觉得喉头酸涩的很。左脸依旧有些疼,耻辱却是骨子里滋生的。我想,他终究不是我的良人,不然怎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 我走近,把那几页纸递给他。很久,他都没有接,我扔在地上,转身走出的那一刻,他说,“你去找小渔做什么?”我愣怔住,想他问我这句话的用意。我的心,却在瞬间千疮百孔。眼泪流出,自有几分快意,“我们不离婚,我还是会去找她的。”我的心像是寥远的沙漠,在不断的干涸。 只几步,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摁到松软的床上,像是擒获了不可饶恕的犯人,我已懒得反抗,心里尽是绝望,很久,他靠近我的耳际,呼出的气息温热,扫在我的脸颊上,一字一句的说,“顾云溪,你是不是欠收拾?” 我知道,我不搭理他,他觉得没意思,也就放开了。 窗外雨已经很大。雨点砸在窗上,啪啪作响。“你那么喜欢江小渔,为何不娶她呢?”我的声音在这阴暗的天色里,不算大,却足够他听到。 他去解我旗袍的软扣,很难解,他不得其道,根本解不开,然后就撕,撕到一半,我就摸索到了床头的台灯,朝他头上砸去。 ? ☆、冷情 ?  我在家里,翻箱倒柜,终究是在一个盛巧克力的盒子里面,找到了我大学的毕业证书,照片上的人儿,很是青涩。穿白衬衣,扎马尾,嘴角洋溢的笑,像是融化的白巧克力,青春的甜甜腻腻的感觉。 当然是,在所有的一切,还没有开始之前。 记得,结婚前,他也曾约了我几次,不温不火的,没有牵手和接吻。后来,他跟我说,“如果你觉得我还可以,我想抽空带你去见我家人,然后我们把婚礼办了,如果你要是觉得我不怎么样的话,咱们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我仍然记得多年前,他跟我说这话的样子,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温暖。 现在想起来,觉得他当真是欺负人。 我从那所落满悲伤记忆的大房子里,搬了出来,带着豌豆。临走之前,家里的阿姨抹着眼泪说,“两个人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离就离。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一点都不把感情和婚姻当回事。”自从木子出生,她就在这里照顾我们,自然是有感情的。我轻轻的拥抱她,什么都没有说。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满心想着圆满,可最终还是残缺的。 没有什么可带走的,除了我那台颇有些年头的缝纫机和衣柜里的衣服,还有豌豆的一些玩具。 卧室里的墙壁上,还挂着我们的照片,回想起来,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似乎就照过这么一张合照,还是在民政局照的。那时都很年轻,我毕业没多久,白色的衬衫,唇角上扬,眼眸里也都是笑意。他穿军绿色衬衫,留着寸头,神情里多是些玩世不恭。我把镜框取下,摔碎,把照片里的我剪下,这样,我们是不是就真的没有什么牵扯了。 窗前,地上的烟灰缸里,还有半截烟头,应该是他那天留下的。 那天,他也急了,他应没有想到我会打他。额头上的血,一滴滴的落下来,落在我的旗袍上,晕成了什么。他就那样看着我,没有愤怒,平静的如无风的海面。 云起在外面等我们。 我想把这里所有的回忆都丢掉,而后开始新的生活。 六月的天,固然热,却是阴晴不定。尤其是在傍晚,瞬息万变,如断了线的珠子,就下起雨来。只是北方的雨,不比南方那么缠绵,有的只是果断和痛快,下的快,晴的也快。西边的云天,又往往在一阵雨之后,彩虹乍现。 以后,我就要自己养活自己了。我也在暗暗的告诉自己,没有林斐邑,我也要把余生过得有声有色。 两个月前,我就开始在网上广投简历,但大多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有几家公司通知我过去面试的,问的问题无非是毕业之后为何不找工作,现在为什么又出来找工作,我不想过多的解释,只是跟他们说,你们要是信我,就留下我,我一定会做好的。只是空口无凭,他们大多是不信的,所以仅有的几次面试,也以失败告终。 我落寞的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窗外是阴暗的天色。我为了跟他赌气,把所有的卡都扔给了他。以至于现在我身上就只有几千块钱,豌豆每天闹着去吃烤肉,我都不敢带他去。害怕没有找到工作之前,会把所有的钱都花掉。我又不能跟爸妈伸手要钱。 林斐邑打电话过来,“我在楼下,我们谈谈。” 我从窗口向下望去,他倚在车前正抬头看我,我说,“上来吧。” 我给他开门,他站在那里,额头上有几处疤痕,都已经结了痂,离眉毛很近。手里拿着资料袋,和手机,眸色晦暗。他随我进门,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我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放到他面前。 他把资料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我认得出,这是我让云起交给他部队领导的。想必是,已经有人跟他谈话了,不然他才不会巴巴的到这里,跟我谈谈。 他拿出打火机和烟盒,不知什么牌子的香烟,通素的烟身,夹在瘦削的指间。“说说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知道,这仿佛是一场谈判,输了什么,唯独不可输了气场。我稍稍坐直了身子,正视他,“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希望你能成全。” “你想要什么?儿子?木子,还是豌豆?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30 ”他沉着声问。 “都要。”我的指尖掐的手心生疼,却抑制着,不让自己嗓音发颤。 “我要是不给呢?” “林斐邑,你讲不讲理,从小到大,你抱过他们几次,陪他们过过几次生日,关心过木子的学习成绩吗,知道豌豆爱吃什么零食吗?你凭什么不给?” “那不重要。” “那到底什么重要?”我不觉的提高了嗓音。 “重要的是,我不可能让你带走他们,无论是木子还是豌豆。”他指间夹着一截烟屁股,胸有成竹的跟我说。 那一刻,我恨不得上去把他的脸挠花,不过我忍住了,我知道惹恼他,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你想要怎样?” “我生平最讨厌别人算计我,知道吗?”他语气里无一丝波澜,听在我的心里,却是汹涌澎湃。 “我一无所有,做这些,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争取点什么。” “一无所有,我给你的不够多吗?” “我想要的,你从来都没有给我!”我压抑着,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失声痛哭。不想让他看到一个软弱的好欺负的我。 他沉默着,我依稀听到窗外的雨声。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玻璃窗上印出我的影,凌乱的发丝,微微颤抖着的身子,盈满泪水的眼睛。 “你想要什么?” 我知道他在逼迫我,把我逼到无路可走的峡谷,他就站在一旁,看着。 “我现在都不想要了,我只要儿子,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到你们那里去闹,我是不怕丢脸的。” “我怕丢脸,怎么办呢?”他起身,手撑在茶几上,靠近我,尽是挑衅。 “你别欺人太甚。” 他用冰凉的指尖去碰触我眼角的泪水,轻轻的。像是在摩挲一件稀世珍宝。 “说,你让谁查的?” “我不能告诉你。” “花了我多少钱?”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他。 我从茶几下面摸到了水果刀,我想,他要是不依不饶,我就死在这里,那样,我就不会被他这样羞辱了。 他眼尖,看到了,一把夺过来,扔到远处,捏着我下巴的手不断收紧,“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 “我不会的,我只会杀死我自己,我死了,也是被你逼死的。”我看着他沉郁的眼睛,哭着说。 “何必呢?”他松开我,坐回到沙发上,“离婚可以,儿子留下,你走。” “我会让你身败名裂的。”我颤抖着,泪水像是决堤的海,我拼死也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我不能便宜了他,不能让他这么欺负我。 “好啊,我期待着。”他离开,在玄关处,他笑着说,“这房子不错,暖色系,我很喜欢。还有,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你弟弟现在不是在秦晋手下混得顺风顺水的吗,听说还去了广州的分公司做主管,挺好的,不过,他以前那些赌钱斗殴的事情,我都留着底呢,以前我能把他捞出来,现在我也能把他送进去。离婚的事,你掂量掂量吧。”? ☆、折磨 ?  已是盛夏,路边的树叶也是蔫的。新闻上播报着,最近气温在四十度左右。讨厌这样的季节,让人在这个世界上无所遁逃。 陆裕过来给我送那个离婚的本,顺便把豌豆接走了。我没告诉豌豆,妈妈以后不能每天都陪着他了。 其实,我挺恨我自己,这么就被人置于死地,没有一点反击的能力。 陆裕把豌豆放到车里,回身,说,“嫂子,虽然你跟我哥分开了,但是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弟弟一定尽心尽力,帮你解决。” “陆裕,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以后不想跟林斐邑有任何的牵连。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做陌生人,比较好一些。” “嫂子,你不能对我这么绝情啊,我哥做了坏事,我又没有。”他一脸无辜。 我想,你也知道你哥做的是坏事,你知不知道你哥是个混蛋呢。 豌豆趴在车窗口,“妈妈,你去外地什么时候回来?” 从他出生到现在,我从未跟他分开过,一晚上都没有。我心里如同刀割一般,木子尚且大一些,他却还不到四岁,我走过去亲吻他的脸蛋,“乖豌豆,想妈妈了就给妈妈打电话,好不好?” 他嘴一撇,就要哭出来,陆裕的车却是瞬间窜了出去。我站在楼下,喉咙酸涩的难受,阳光太过刺眼,有那么一瞬,我头晕的厉害,差点站不住,扶住旁边的那棵树,才好了一些。 什么叫破屋偏遭连夜雨。 顶着太阳走了二三里路,去一个小公司面试,七拐八拐的到了之后,看看前面排的十多个女孩,各个都浓妆艳抹,穿着超短裙,胸挤成两个圆球,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心里想着又泡汤了。果真是,面试的那几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我进去之后,他们扫了我一眼,大致就没什么兴趣了。问了几个没有营养的问题,回去等通知吧。 回去之后,就病倒了。头痛的厉害,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找了几粒感冒药吃了,睡了一觉,不好,反而是更严重了。去医院打点滴,医院里人满为患。云起陪着我,我烧的晕乎乎的,躺在病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醒了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只是八月的天,余温未了,仍是感到沉沉的热。妈给我熬了些清淡的粥送过来,我好歹也喝了一小碗。妈心里有气,也不管我病着,“你何必这样作贱自己,谁离开谁都是一样过。只是从未见过,有哪个像你这样,净身出户,什么也没拿到的。你说你好歹也给他们家养了两个儿子,怎么就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云起说,“妈,姐都这样了,你说话别那么伤人好不好,谁遇到林斐邑那个混蛋都得被害惨。” 我坐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头还有些痛。妈说得对,谁离了谁不能过,可是自从离婚之后,我要不暴饮暴食,要不就宿夜酒醉,我根本就是要放弃了自己的意思,可是我能怎样,我的心没有硬到那种程度,断掉一段过去,不像是减掉长的指甲,不痛不痒,很快就能长出来。 我的心会痛,痛到无以复加。 妈拿手摸我的额头,“还是热”,又拿体温计给我量体温,“工作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你也别着急上火,这么多年,在家闲着,不也都过来了吗?对了,你不能问问秦晋,他们公司还要不要人,不管是做前台也好,销售也好,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让云北跟他提提。” “妈,您能让我静静吗?秦晋那个人,我就当没认识过,您别跟我提他,我更不会去求他的。”不提秦晋还好,提起来,我就想起那天的事情,一阵恶心,鸡皮疙瘩都掉一地。我才不会让那个恶心的女人耻笑我。 “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我可以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31 不管你,但是你必须得对自己好,不能离个婚,就要死要活的。”妈估计也是对我没有法子了。 在医院待了四五天,我感觉自己真的成了病秧子。 云起研究生毕业,在一家大的公司做建筑设计师。跟我说,“姐,你好好的,工作不好找就算了,我养着你。” 可是我怎能容忍自己成为一个废物。我的路还很长,不能总是依赖别人。我没有太大的野心,只不过是求得一份安稳的工作,好好赚钱,养活自己,然后用自己的钱,给儿子买衣服、玩具,带他们去游乐园而已。 晚上,木子打电话给我,“妈妈,老师让我们买一本《西游记》,暑假的时间要读完,下周有一个钢琴比赛,之前穿的小礼服有些小了,你能不能抽时间,陪我去买。” 我当然不能拒绝,约好了第二天一早过去接他。我想,也有将近两个周没有看到豌豆了,正好,我带他们俩去买几件夏天的衣服,然后再吃个饭,尽管我的手头已经很紧了。 早早的爬上床,就睡了。说是睡觉,不过是躺着而已,哪里就睡着了。这房子并不大,因着只有我一人住,倒显得空落落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深夜,闭上眼,那些让人恼怒的事情和人一一出现,哪里就睡得着了,尤其是最近,常常睁着眼到天亮,痛苦的紧,于是就去楼下的小卖铺,买几瓶啤酒,喝完了,醉倒了,也就睡着了。 清晨,五点就起来了。我知道自己最近憔悴的很,脸色很差,眼袋很重,头发也是干枯的,整个一黄脸婆。早早的起来,画了精致的妆容,掩饰自己疲惫不堪的容颜。不过还好,打扮之后,倒还能出得出得去门。 天依旧很热,烧烤似的,我离开那个牢笼之后,穿衣服都可以随心所欲的,不用整天礼服啊,裙子啊,高跟鞋什么的,我只要穿一件热裤,配海滩吊带衫,脚上穿平跟细带罗马凉鞋,再打个伞,就可以出门了。 我立誓不要他的东西,后果就是我出门没得车开了,只得挤地铁过去。不过还好,已经放了暑假,地铁上的人,并不像往常那么多,尽管我出门的时候,差不多算是早高峰了。 到了之后,我打电话给他们家,章阿姨接的,“小溪啊。” “章阿姨,昨晚我跟木子说好了,今天带他们俩出去逛逛,您把他们送下来吧,我就在门口。” “小溪,你今天来得可是不巧,夫人带着他俩去了避暑山庄,可能得在那里待上几天。” “章阿姨,她们什么时候出发的,我昨晚上明明都跟木子商量好了啊。”我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前些日子生病,没敢过来看他们,现在倒好,见不到他们,我一会都忍不了了。 “小溪,你先别着急,等夫人回来,我就跟你打电话,你再过来接两个孩子,好不好?” 我挂了电话,然后打给林斐邑,天气有些闷热,让我感到窒息。路边的树叶一动也不动,只有知了在不停的叫着。他挂了,然后我接着打,很久,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有事?” “嗯!”我说。 “我现在忙着,给你一分钟,长话短说。” “林斐邑,你妈不让我见儿子,是怎么回事,我想听到你的解释。” “就这些?” “还有,你这样做,很卑鄙你知道吗,你根本没时间陪他们,现在他们连我这个做妈的也见不到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残忍吗……” 我尚未说完,他就挂断了,再打过去,已然关机。 我想,我上辈子可能真的对他做了什么缺德的事,这辈子他才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我。? ☆、相亲 ?  我坐在门口路对面的那棵榕树下,生着闷气。太阳炙烤着大地,即使在树荫下,仍然觉得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里路人很少,每一瞬间都是煎熬,我只是在想,做什么才能让他这样没有心的人伤心,可是终究没有想出一个法子。 我姨奶奶家的一个亲戚在一所中学当校长,我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起来的,打着我姨奶的旗号,给人送一红包,人家答应我去面试,如果讲得还可以的话,就可以留下来做代课老师。 我这个人本来不喜欢争啊斗啊的环境,去公司面试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我上大学时的理想就是做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现在如果能留在那所学校,也算是很好的事情。 我揽着妈妈的胳膊,头靠在她老人家的肩上,“妈,还是您最好,我要怎么感谢您才好呢?” “你也不用感谢我,团里的你陆阿姨,听说你离婚了,说是给你介绍一对象。” “我离婚,不是如了陆阿姨的意了吗,当初结婚的时候,她还因为觉得咱家攀了个高枝,生气都不搭理您了呢?她这样忒快了吧,我这才刚离了几天啊,都没缓过神来呢,她就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肯定不会介绍什么好东西给我,不是歪瓜裂枣,肯定就是猪嘴獠牙的。” “别这么说你陆阿姨,她没你想的那么的坏。再说,我也看过照片了,长得还可以,在国税局上班,嫁给他,你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我不去见,您跟陆阿姨,你们要是相中了,你们自己去见。” “顾云溪,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了,你陆阿姨跟我还不都是为你好,你说你也三十了,离了婚,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你眼光还放这么高,你说林斐邑倒是又有钱有势,又长得好看,可人家……” “妈……”,我愣愣的看着窗外,眼都不敢闭一下,只觉得那里盈满的泪水,就要盈眶而出了。 七月中旬,学校都已经放了假。 我去试讲那天,倒也没有学生,只有六七位老师坐在台下。 早就听说,这是京城很好的一所中学,从那气派的校门和那幽深阔大的校园都可以看出来。这只是一所中学,教学楼却比一些大学还要庄重。这里的学生,出身也是非富即贵。我知道,得亏我那做校长的亲戚,和我姨奶奶的面子,不然我哪里会有机会,站在这里,讲这一节课。 讲得是《猫》那一课。 养了三只小猫,或是丢失了,或是死去了,“我”的心情分别都是怎样的?从此处入手,倒是能够拎起一条线索,由理入情,把这篇文章讲得透彻。 讲完之后,几位老师都评价了这节课,总体来说,还算是不错,不辜负我这一周的寝食难安和差点头悬梁椎刺骨的劲头。许校长说:“小溪,这个假期好好备课,开学你先带初一的两个班。现在的孩子可不好带,既要我们做老师的费心思,又得动脑子,你可得做好准备啊。” 我自然一切都说好。好歹有了一个落脚处,总比去那些小公司跟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拼颜值的好。记得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32 有一句话,说一个人走到了人生谷底的时候,以后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向上走,我想,我的人生,也开始渐渐的走出谷底了吧。 至于相亲的事情,陆阿姨跟我妈是几十年的同事,我实不忍驳了她老人家的面子。爸也说:“小溪,去见见吧,哪怕只是多认识一个朋友呢,总比你一个人窝在家里自寻烦恼的好。” 我想,我妈说的话,虽然不是那么好听,可话里的要义却是精准到骨子里的。有些人看着再好,只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到最后,不还是让我成了别人饭前饭后的谈资吗?我一想到每次回爸妈那里,小区里相熟的叔叔阿姨们,在背后谈论我的眼神和语气,心里真的像是打翻了什么似的,五味俱全。 地点选在了住处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去之前,我还是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尽管约见的是陌生人。在衣柜里挑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最近,我愈发的瘦了,不过穿衣服倒是穿出了那些骨感模特的感觉。 头发是去学校试讲前剪短的。发型师跟我说,“你的头发这么好,剪短可真是有点可惜了。”是的,我也觉得,有点可惜,可梁咏琪的歌不是这样唱的吗?“我已剪短我的发,剪短了牵挂……”,我想,等我的头发,一点点长长的时候,我的心是否逢着春天,发出一颗嫩嫩的绿绿的新芽。 他叫魏昭阳,很好听的名字,我只记得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昭阳殿里恩尘绝”,不知道他父母取名字时,是否用了此意。自然,他人,就像我妈说的,长得也还可以,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穿质地考究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坐在那里,稳重更多一些。 这是一间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放的是一首极慢的歌曲,王菲和陈奕迅合唱的那首《因为爱情》。 我没来之前,到底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现在,心里却是很局促,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顾小姐,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终究是他先挑起的话头。 “叫我云溪吧。” 我想了想,没离婚之前,我平日里做得最多的,可能就是陪着豌豆了,给他做饭,他喜欢吃的,什么东坡肉,炸鸡翅,小鸡炖蘑菇啊等等的,反正他是无肉不欢。有时也陪他画几幅画,当然,他比较幼稚,画的无非是一些人都看不懂的怪东西,画风跟梵高类似。有时也带他认几个字,给他讲一些孙悟空和猪八戒去西天取经的故事,每次讲到猪八戒背媳妇那段,他都笑的合不拢嘴……不过,现在我也见不着他。都是一些伤心却不足与外人道的事情。 “闲暇的时候,我倒是喜欢到布店里买一些布,然后自己裁裁剪剪,做几件衣服,不过做得一点都不好,常常被我儿子笑。” “这倒是很独特的爱好,现在很少有女孩子能静下心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他说话的时候,吐字有些慢,不过每一个字都很有气势和力度。这可能也跟他的年龄有关,长我七岁,多的可不只是年轮,而是成熟和阅历。 “魏先生呢?都有什么爱好呢?” “不忙的时候,偶尔会去健身房,然后就是待在家里,养养鱼,读读书什么的。”他笑着说。 他说话的时候,我偷偷的打量着,他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也十分齐整,袖扣是深蓝色的,笑起来唇角有细细的纹,眼睛狭长,像是所有都不看在眼里,又像是所有都看在眼里。 “会做菜吗?”我又问。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学,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我并不怎么喜欢恭维女孩子。那感觉,就像是心里住满阳光的海棠,让赏花的人,心里也明朗了起来。” 我想,这个人,是懂得哄女孩子开心的男人,不像是那个人,我跟他在一起十年,也没见他说过这么中听的话。 ? ☆、做饭 ?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丝丝的牛毛细雨。站在门口,他说,“云溪,我送你回去。”我摇摇头,“不用了。今天很开心,谢谢你。”我们初次见面,还没有亲密到那种地步,不然邻居们又该说三道四了。他是很识大体的人,并没有勉强。只是说,“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很是恭谨。我浅笑,这个人我打心底里,并不排斥,听说这已经是相亲的很高境界了,“当然可以。” “云溪姐姐!”回头看,原是秦蕤挽着陆裕的胳膊,站在不远处,还有江小渔。我只能哀叹,京城不算小,如此遇上,也算得上是狭路相逢了。 秦蕤是很善良的女孩,她若是有些拐弯的心眼,就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不应该叫住我。装作看不见得了。我跟江小渔之间,藏着的是女人之间的刀光剑影深仇大恨,相见不如不见。跟陆裕呢,我说过以后不想有什么牵扯。再者说了,他们这样,三人有说有笑的逛街吃饭,让我恍然有种,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感觉,心里难受的紧。 “嫂子,这位是?”陆裕一双眼睛,始终停留在魏昭阳的身上。 “这是……”我突然想不起来怎么介绍。 “我是云溪的朋友,魏昭阳。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的心里一暖,原来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人,心里是盛着别人的。我的心,不自觉的就矮了一截。今天这个男人,不疾不徐的说着这样的话,让我不再感到害怕。心里也充满了感激之情。否则真的让一些人看了笑话。 秦蕤又说,“姐姐,我跟陆裕下个月末举行婚礼,你能过来吗?” “我可能去不了,只能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了。”我知道这样直接拒绝的话很是伤人,但是,我想他们或许也可以理解我的。 “那哪行啊嫂子,我跟秦蕤在一起,你也算半个红娘,要不我们早就散伙了。我们结婚,谁都可以不来,唯独你,必须得给面子。”陆裕说话,就是这样,半分真切,半分玩笑。 我只是笑,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他们走后,我看身后的魏昭阳,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我很不好意思,只得说,“我前夫的表弟,快结婚了。”他笑笑,“在财经报上见过,天睿的副总。” 回到家之后,爸妈都正襟危坐,在客厅里等我,看我回来,妈妈忙倒了杯水给我,拉我到沙发上坐下,爸问:“怎么样啊女儿,真人跟照片上一样吗?怎么没在一起吃个晚饭呢?”我喝了一口水,“还行吧。” 妈又问:“你们聊得好吗,有没有约好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我其实觉得我爸妈都有点操之过急,可是,我也不得不体谅他们那颗希望我过得好的心。我是个心软的人。心里酸酸的,“妈,聊得很好,您不用担心这个了。”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33 夏天,因着热,给人的感觉难免有些冗长。电话里,章阿姨说:“云溪,今年夫人休了年假,带着西缙和西珵,从承德,直接去了南京,说是还要去云南和大理……”我不知如何消磨度日,每晚睡不着觉的时候,就坐在灯影下,抄《心经》。 八月将尽,暑气也渐渐消弥了。纵然是晴天,再不若月初那么的刺热。仍然也有一两声知了在叫,不过却是悲怆的很,一声声,像是在唱着这个夏天的挽歌。 等到九月初,我就要去上班了。所以我想趁假期的尾巴,把儿子接到我这里来,住上几天。这么久没见,我也知道林斐邑的妈不会亏待他们,可心里仍旧是过不去,像是在煎熬,有时,就觉得自己一分钟也等不了的,想要看到他们。 只是家里章阿姨一直说,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想跟林斐邑沟通一下,他的电话却也一直不通,我心里是有些难受的,我想,我下定决心要跟他一刀两断,两不相欠,他可能也是这样的心情吧,不想要再看到我,不然怎么会不接我电话。可是,他这样根本不行,当初说好的,我可以随时见到儿子,现在他们家又这样,很是过分。 我挑了一个凉快的下午,坐车到了他工作的地方,有些荒凉。我跟门口站岗的战士说找林斐邑,又想了想,然后说我是他前妻。打过电话之后,说:“你等一会,有人过来接你。” 我知道这是军事重地,所以裙子都没敢穿,生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浅蓝色的细腿牛仔裤,搭配银色平跟罗马凉鞋,再加上我及肩的发,倒是显得我年轻了许多,背着黑色双肩包,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似的。 所以,我想,林斐邑可能有些没认出我来。他立在那里,看着,半分钟后,才大步朝我走来。他穿一件军绿色的长袖衬衫,很是齐整,就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做什么去了,脸晒得黑黑的,也有些瘦。 他在前面走,也不等我,我差点就小跑了。远远的看到一对士兵齐步走过来,他可能也是怕麻烦,拐了弯,抄近路,朝住得地方走去。我紧跟慢跟,走了将近十分钟,才到了僻静处,一座四层的楼房,有些陈旧。 他住二楼,打开门,我跟着进去。他把钥匙扔到茶几上,然后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出来。“进来坐吧。” “找我有事?”他说着,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脱下来。我蓦然看到腰腹间那长长的绷带,心里咯噔一下。我知道,我现在没有立场说什么,只想跟他说完该说的事情,然后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儿子了,我很想他们,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他们?”我就这么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他倚在窗口抽烟,不吱声。 “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也不是故意过来打扰你工作的。” “我去外地,昨晚刚回来。执行任务,没带手机。” 我想,他腰腹处的伤,指定也是执行任务时伤到的。 “我就是,就是在电话里听听他们的声音也好,这样下去,牵肠挂肚,我真的受不了,我会死的。”我知道这样的一个我,会被他瞧不起,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根本就是什么都不上心的人,我做什么都威胁不到他,只能这样跟他说实话。 “那是你儿子,也是我林斐邑的儿子,他们跟着我,你在害怕什么,我还能把他们卖了不成……” 他叼着半支烟,从冰箱里拿了一个西红柿,一个鸡蛋,朝厨房走去,我看了看,下午四点多,也不知道他吃的是午饭还是晚饭。 厨房很小,也就容得下两个人,我看他笨手笨脚的切那半块西红柿,过去,说:“我来吧。”他把手里的刀递给我,然后站在身后看着。我把切好的西红柿放到油锅里炒,他靠近,开油烟机,身子紧紧贴上我的。我有些不自然,只觉得他的手臂也是凉的。 还没有开锅,我问杵在一旁的他,“这里还有什么菜?”他总不能只吃面条吧。 他出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两根黄瓜和四个鸡蛋。我想,倒还好,能凑一个菜。“有围裙吗?”我问他,他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去客厅找了一条过来,我在切黄瓜,他在我身后,说:“别动。”我也就乖乖的让他帮我把围裙带上。 “怎么把头发剪短了?”他那低沉的声音在我耳际响起。 “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这些事情了?”我回问他。 他在身后揽住我,气息缭绕,我说:“你别这样,我们都分开了。” “我们分开了,你还做饭给我吃?” 我想说,“那是因为看你可怜”,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他把我手里的刀放下,把我转过来,我也不过到他的肩头,看他都得抬着头。他把我圈在那里,低了头,吻了下来,我轻巧的侧过脸,躲了开来。 我现在为他做的这些,不过是想要得到他的允许,见到我儿子,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皱眉看我,我并不想惹怒他,只得转移他的视线,手轻巧的抚上他的伤处,“疼吗?怎么伤到的?” 有敲门声,他仿佛没听到一般,我拿手指戳他那彰显的鱼尾骨,“快去开门。”他很坏,捏着我的手,趁我着急,深深吻上我的唇,他温热的舌在我的口里,似任意游泳的鱼儿,左冲右撞,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从客厅沙发上捞起衬衫,套在身上,去开门。 我只觉自己的脸都红透了。 是给他换纱布的女医生,拎着药箱,看到我,兴许有些意外。 打过招呼之后,我仍旧去了厨房,切那未完的黄瓜,耳朵却是竖起来,其实我也只是想听到他的伤势如何而已。那女医生应也是部队里的,只是说话细声细语的,像是南方人,吴侬软语,撒娇一般,“千万不要碰水啊,也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不然伤口会撕裂的……”我索性不再听。 等我给他煮完西红柿鸡蛋面,又做了一个黄瓜炒鸡蛋时,他正好送那医生回来。我想起那女医生对着他笑得粲若桃花的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即使没有江小渔,他身边也不会缺女人,我算什么呢,什么也不是。 把饭给他端到餐桌上。我背上包,“我走了,你慢慢吃吧。要是可以的话,麻烦你让儿子跟我通个电话。”哀求的话,我也不想说太多,士可杀不可辱,我宁愿自己痛苦死,也不要再任他拿捏。 他拉住我,“陪我吃饭,然后,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不想陪你吃饭,我自己可以回去。” 我想要甩开他紧紧攥着我手腕的手,却是被他扯进怀里,许是不小心碰触到伤口处,他疼的“嘶”一声,我又害怕他受伤的地方真的撕裂开来,也不敢再有大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34 的动静。 “我不走就是了,你松开我,不然,时间久了,面条就不好吃了。” 他的手很轻易的,从我宽松蝙蝠衫的下摆伸了进去,“我很久都没吃肉了。”声音低哑,挠的人心痒痒的。 “你要是喜欢,带儿子到我那里,我做给你们吃,好不好?” “别再瘦了,这里,摸起来,手感一点都不好。”他很快就转移了阵地,竹节般修长的手指伸进内衣里。 我好歹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站在沙发一旁,看着他,说:“手感不好,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反正以后你也摸不着了,别人不会嫌弃的。” 他气得嘴角一抽一抽的。 ? ☆、伤口 ?  我坐在餐桌的对面,看着他吃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的。这里简陋的很,一点装饰都没有,冷硬的线条,除了沙发,就是床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他根本也不会做饭,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还好,平时餐厅应当有得吃。 我闲着没事做,就打量他,他或许真的是饿了,只是他这样的人,即使饿,也绝不会狼吞虎咽的吃饭。就像现在,明明只是一碗面和一盘黄瓜炒蛋,却生生被他吃出了满汉全席的味道,优雅的很。 吃完后,我去洗碗,他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林斐邑,等木子和豌豆回来之后,我想把他们接到我那里住几天。” “嗯。” 我害怕自己听错了,从厨房出来,走到他面前,“不许反悔啊。”他瞪我一眼,满是不屑,我却是笑意盎然,想着这个暴君是要天下大赦了吗? “林斐邑,我要跟你拉钩。”我拿过他放在沙发背上的手,把我们的小手指紧紧勾在一起,然后,说:“林斐邑,你要是反悔的话,你就是一只小狗。” 他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淡然的看着电视机的屏幕,我有些怅然,心里突然间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把我们紧紧勾在一起的手指分开,我想,我特别像是鲁迅笔下受惯了压迫和摧残的人,别人给一点好,我就兴奋的谢天谢地。那一刻,我真的挺瞧不上自己的。 他穿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出门,我跟在他后面。 已是黄昏,不远处就是起伏的青山,天似乎很低,几只飞燕,掠过云端。夕阳西下,晕红了半边天。 他开车一向快,不久,我们就到了市区,没有堵车,倒是畅快。 我的手机响起,我看了看屏幕上的手机联系人,又看了云淡风轻的他一眼,稍作犹豫,依旧是接起了电话。 “昭阳。” “云溪,在忙吗?” 自从上次在咖啡馆见过之后,这是魏昭阳第二次给我打电话,上一次是五天前,我们聊了一会,他说他去外地出差,一个星期才能回来,问我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我想了想,“听说那里的老婆饼很好吃,能不能带点回来?”他立时就笑了。说,“好。” 现在的京城,良辰美景。 我听着电话里他温温的声音,不觉就说道:“没有忙,你呢?” “我刚和朋友喝完下午茶,正沿着下山的路走回去。我后天回北京,我们能不能一起吃晚饭?”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后天是农历的七月初七,也就是七夕情人节,以往从未有人在这一天约我,我说:“好啊,等你回来。” 他依旧是四平八稳的开着车。 我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再坐他的车了。他虽然没有怎样,我却不愿再在这样冷硬的气氛中再待下去。 “前面靠近地铁站的地方,你放我下来吧。” 正逢拐弯,他斜刺刺的拐过去,我向□□斜,头硬生生撞在车窗上,眼泪都撞出来了。看他,依旧是那副样子。 我知道我是不可能拗过他的,索性不再管了,只是侧着头,看向车窗外。 等红绿灯时,他开了车里的音乐,恰逢林忆莲唱的那首《为你我受冷风吹》,“为你我受冷风吹,寂寞时候流眼泪,有人问我是与非,说是与非,可是谁又真的关心谁……”很是应景,却又很快被他关掉。 终于到了小区楼下时,我背好包准备下车,说:“今天,谢谢你。” 他的脸色不好看,像是冰封一样,一丝温度也无。“后天,陆裕的婚礼,你陪我过去,爷爷他,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 我愣怔住,感觉心里像是被冰碴子刺过一般。或许,他今天,所有的温柔和妥协,只不过是想要换得,我的一个陪他做一场戏。多么可笑的事情,我竟还窃喜一番。 我浅浅的笑,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知不知道后天是七夕情人节啊,你不是也听到了,我约了人一起吃晚餐,不能陪你去参加婚礼了。” 我开车门,却发现他早已卑鄙的放了车锁。 “你也知道爷爷心脏不好,经不得刺激,他平日里那么疼你,你不忍心看到他被气病吧,所以,把你那什么约会推了。” 我手脚并用,踢打他的车门,真的是受够他了,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他拉我,被我一巴掌甩在脸上,红红的掌印。我其实不是有意的。他定然气得不清,猩红的双眼,看着我,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也不言语,静静的坐在车座上。 夜晚,已是繁星点点。 “你还是把事情跟爷爷说清楚吧,早晚都得知道,长痛不然短痛。”不然我们以后要做多少场戏。现实的生活,已让我疲惫不堪,我更是无暇顾及此事。 “这么快就又搭上一人?” 他永远都要用最尖利的刀刃刺你的心。 而最好的法子,就是刺回去。 “不及你,早就搭上了。” “顾云溪,我到底搭上谁了,你能告诉我吗?”他明明笑意灿烂,我却读出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我真的不知道,他这样否认,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他那么想要我告诉他,他究竟搭上了谁,我自然不会退让,“你心里不是清楚的很吗,何必明知故问呢?” “顾云溪,你是看到我跟她搂在一起了,还是睡在一起了?嗯?我明知故问,你他妈眼是瞎了还是怎么的?”他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我只觉得心揪得痛,“你们根本不用搂在一起,睡在一起,你的心里,只要你的心里盛着她就好了。” 我痛的无法呼吸,泪水也是夺眶而出。这么多年,我一直掩耳盗铃。现在,在他面前,我把这血淋淋的伤口揭开,就是让自己死心。 他冷笑,额上青筋暴出,“你可真行,我都不知道我心里盛着谁,你竟然知道,佩服!” “林斐邑,你没有放下别人,当初为何要跟我结婚呢?”我知道自己现在像是质问前夫的怨妇,可是,有些话,不说出来,也会难受死。 “整整十年,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35 我过得什么日子你知道吗?生木子时,我才二十一岁,伤口痛的难受,床都下不了,你知道吗?你讨厌我们去了国外,电话都不打一个,那两年我怎么过来的,流了多少眼泪,你关心吗?豌豆每次发烧,都厉害到要住院,我的心有多难受,你问过吗?你觉得你亏欠了你们的女儿,我的儿子呢?你尽过你为人父母的责任吗?” 这一番话,我颤抖着身子和嗓音,朝他喊出来,突然就觉得心里不再那么堵得慌。只是抑不住的眼泪直流,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又是亘古的沉默。 “你放我走吧。我以后不会再去找你了。关于儿子,我希望你言而有信,我不会跟你争夺他们,但是我想每个周末都见到他们。”我只觉得自己寂寥的话语,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就像是夏末用力歌唱的知了,平添几分悲怆的意味。 很久,他说:“滚。”? ☆、疲惫 ?  我踉跄下车,甩上车门,向楼里走去。没走出几步,他就追上来了。我下意识的向前跑,还是在楼梯口被他追上。我是被他扛着上的二楼,踢他打他,都不顶用。 在门口处,我护住包,不让他拿钥匙,他说:“你要是不怕,我们就在这里做。”我咬他,掐他,邻居秦阿姨正好出门,我被他圈在怀里,秦阿姨自然不认识他,显然愣怔住,而后笑着说,“是小溪啊,我当是谁呢?”我说:“秦阿姨好。”秦阿姨不知道我的情况,肯定是把林斐邑当成我男朋友了,笑着说:“你们忙,你们忙,我下楼去。” 就这个档口,他已经开了门,把我的包往地上一扔,就把我抵在门上。 我气的眼泪直流,感觉之前那股子恨劲都白发了,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他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林斐邑,你这样跟泼皮无赖有什么区别呢?”我哭着喊。 “你今天穿成这样去找我,不就是要勾引我吗?”他掐着我的下巴,挑眉问我。 “我没有,是你不让我见儿子,我才过去找你的。我们早就说好要……”我尚未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唇舌。 以往,我们不怎么接吻,他那样性子的人,做事情向来简单粗暴,直入主题,目的性很强。今天,却是破天荒的,两次,这么耐心的吻我,有那么一刻,我竟然也沉浸其中,忘了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那么淡淡的回应着他。 他的唇舌都很凉,就像他这个人。捂都捂不热。 从客厅到卧室,一路散落着被他撕扯的不像样子的我的衣服,还有他的。我根本就抵不过他,一切挣扎都是徒劳。他把我扔到床上,覆身上来的时候,我问他:“林斐邑,你这样有意思吗?”悲落的嗓音,回荡在这房间里,又平添几分凄凉。他哪里就听得进去了,我们的心思,永远都不在一条线上,所以我永远也不懂他这么做是为什么,他或许也不懂得我,所以我们见了面,谈到一些事情时,除了争吵,还是争吵。 八月即末,傍晚,夜色乍现,吹的都是清冷的风。窗前的风铃,哗啦啦作响。除此之外,还有他的喘息。台灯的光是微弱的晕黄,他凌厉的发丝和宽阔的额头,在灯影里,皆是汗浸浸的。我忍不住哭泣出声。我不知道我们这算是什么。 凉被之下,黏腻腻的身子,纠缠一处,他折起我的双腿,不断的进进出出。我受不住,唇齿间溢出细碎的□□声。他的动作愈发大了起来,我几乎是哭着哀求他的。他不以为意,额头上青筋暴起,掐着我的下巴,力道大的很。 我虽然累,却没有睡着,被他圈在怀里,耳畔就是他浅浅的呼吸。几分钟前,我赶他走,他却紧紧的揽着我,说:“别闹,让我安生的睡一觉。” 他显然已经沉入梦乡,只是眉还紧紧的皱着,我一动也不敢动,害怕惊醒了他。他腰腹处缠着厚厚的绷带。当时,看到了,我的心疼成一个。有时,我想起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常常就恨得牙痒痒,有时恨不得拿刀杀了他才好。可是看到他受伤,又消瘦的样子,我又受不了,恨不得那个伤到的是我。或许,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骨气的那一个,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夜渐渐的深了。 我隐约听到门响,然后有人交谈。我碰了碰林斐邑,“林斐邑,你快点起来啊!”我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锁上卧室的门,然后慌慌张张的找衣服,却只在地上找到了内裤。还好,打开衣橱,拿出t恤和短裤套在身上。林斐邑虽然醒了,却仍是两眼惺忪,“谁他妈这么扫老子的兴?” “顾云溪,你最好早点给我出来!”妈妈或许很久都没有这么气过了,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 林斐邑也有些慌,捞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的穿在身上。 “林斐邑,怎么办啊?我妈肯定气坏了,要不你先躲起来吧?” 他皱眉看我,“躲什么躲,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也生气的看着他,“都是你,都怪你,谁让你跟我上来的,现在可好,我都没脸再活着了。” 我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先出来的,林斐邑跟在后面。客厅里气压很低,爸爸叼着烟斗,坐在沙发上,顾云起站在一旁,离我最近的妈妈,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我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过林斐邑,拿着鸡毛掸子,朝他背上打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狼狈不堪的林斐邑,他在他家,指定也没这么挨过揍。我顿时心疼的很,哭着挡在他前面,“妈,您别打了,他受着伤呢?”顾云起根本就是看热闹的,他拉开我,说:“姐,你怕什么?打不死的,你就让妈解解气吧。” “爸,您快点说说妈呀。”我爸只管在哪里悠闲的抽着烟斗,我知道一个都指望不上,只得抱住我妈,抢她手里的掸子,不小心被打着,我疼的大叫,才知道我妈是花了多大的劲抽林斐邑的。 后来,林斐邑坐在沙发上,我爸妈的对面,我看着他,眉紧紧的皱着,想来心里是非常的不悦。我想要坐过去陪着他,被妈一声冷喝,“你站住!” “说吧,你又招惹我女儿做什么?你害她害的不够惨是吧?”妈手一拍茶几,说道。 林斐邑闷着头不说话,可是他越是这样,我爸妈就是越生气。“合着你们林家娶我女儿就是让她给你们生孩子养孩子的,就这么把我们扫地出门了。现在你们倒好,孩子的面都让我们见不着。林斐邑,你懂不懂母子连心啊,你懂不懂我女儿心里想孩子的时候,是多么的难受啊?你们到底有没有心啊?” 听着妈妈声嘶力竭的说着这样的话,我突然恨自己的不争气。泪水扑簌簌的流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清不楚的又跟他厮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36 混到一起。我受怎样的苦,大概都是活该的。 “对不起,妈……”林斐邑尚未说完,就被妈妈厉声打断。 “别叫我妈,这里没有你哪门子的妈。”我很少见到这样的妈妈,我知道她所有的恼怒都是因为她疼爱我。 “孩子明天一早回来,到时我让徐叔送过来,我没有刻意……” “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离婚了吗,又睡到一起了?有没有羞耻心?” 林斐邑不吱声,想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来解释。 “顾云溪,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还没被人欺负够,我看你比阿q还健忘,就这么巴巴的,我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了你,一点都不给我们长脸。” 顾云起在一旁捂着嘴笑。 “妈,对不起……您让他走吧,我来解释。” “不说清楚,一个也别想走。”沉默很久的爸爸,终于发言,却有不可抗拒的阵势。 “一时冲动。”林斐邑四平八稳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被我妈这么揍了一顿,别扭劲上来,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怎么气人他就会怎么说。 我爸气得差点拿着烟斗就扔过去了。 “顾云溪,你今天就在这儿立个誓言,要是再跟这个人有什么牵扯,或是再糊里糊涂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不是我们顾家的女儿。” “妈……”我哭的伤心,他从来都是这样,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从不会为我做出一点点的妥协。 我哽咽的说不出话,“妈,您让他走吧,我答应您,以后不会跟他有什么牵扯的。” “你呢,你也说句话,以后还会不会招惹我女儿?” “我尽量。” 他不疾不徐,我却觉得他就是一混蛋,他一句好话都不会说。我爸妈被他气得够呛,松口让他快点滚蛋。 他走后,爸妈把我一顿好骂,我哭着承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再也不会跟他有什么牵连,爸妈才作罢。 半夜,我怕他会受伤,给他打电话,“你要是疼得厉害,就去医院看看吧,擦点药,别拖着。” “不用你管。”他还生着气。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否则,对自己,对别人都是折磨……” 我似乎听到他摔手机的声音,坐在地板上,心里突然觉得好累,或许,我们真的只有十年的缘分。? ☆、看见 ?  七夕那天,天阴沉沉的。山雨欲来的感觉。不知道陆裕和秦蕤为什么会选择这么苦情的日子结婚。 章阿姨把豌豆送了过来,我看着些许瘦了的儿子,搂在怀里,许久都没有松开。只是这次看到儿子,他不像往常一样,那么的爱笑,心情似乎也很低落。我亲亲他的粉嫩的小脸蛋,问:“宝贝,跟妈妈说,想妈妈了没有啊?”他也不说话,只是把头深深的埋在我的怀里。 送章阿姨下楼,我问她,“豌豆怎么了?怎么这么不高兴,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章阿姨犹豫了一下,说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昨晚,斐邑不是回来了吗?豌豆跟他闹脾气来着。” 章阿姨不用说,我也知道他肯定下手打儿子了。 “因为什么啊,豌豆平时都很乖啊!” “豌豆跟着夫人的这一个多月,都是很乖的。一点都没闹。也就昨晚,他哭着找妈妈,把手里的玩具扔到斐邑的身上,小眉头紧紧皱着,说是斐邑把他妈妈弄丢了……唉,孩子也是可怜哪,爸和妈,没一个能见得着的。” “章阿姨,我不在两个孩子身边,以后他要是再打孩子,您护着些。” “那是当然,昨晚斐邑也挨训了,夫人很是生气,因着他打豌豆,夫人饭也没吃,数落了他很久。” 豌豆在地板上爬着玩玩具火车,我也陪着。以往,他让我陪他玩,我都是有些不耐烦的。现在,我却凑上去,他想要玩什么,我都奉陪到底。玩累了,我坐在沙发上,他坐在我的怀里,一起看《喜洋洋和灰太狼》,幸福的难以言喻。 章阿姨说,木子在婚礼上做花童,不得缺席,明儿个再送来。想到木子,我又很头痛。他很懂事,想必也是知道我跟林斐邑离婚的事情。只是他从未问过,似乎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午饭,我做了烤鸡翅,蒜苔炒肉,还有红烧排骨,又熬了一个南瓜粥。豌豆吃得津津有味,还说:“妈妈晚上也给我做红烧排骨吧,我喜欢吃。”我揪揪他的小脸蛋,“小傻瓜,晚上要吃得清淡一些。”他格格的笑。 秦蕤倒是没有忘记发一张照片给我,穿着白色婚纱的她很美,和陆裕站在一起也很登对。我也只能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时光总是逝去的很慢,又很快。魏昭阳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蓦然想起,我们好像约了今晚一起吃饭。 “昭阳,不好意思,我今晚可能去不了了,我们改天再约吧。”儿子在这里,我只能跟他说抱歉了。 “怎么,你今晚有别的安排?”他说话温温的,嗓音醇厚,宛若一杯清酒,乍一闻,似乎没有味道,但是酒入肠,细品之下,却是无尽的清香。 “没有,就是我晚上要陪儿子。” “我在你楼下,你方便的话,下来一趟吧,我有东西要送你。” 我跟豌豆说,让他自己玩着,我去去就回。 下楼,就看到不远处倚在车旁的他,未及黄昏的小区有些安静,喜欢闲聊的大妈们大概都回家做饭去了,天不知何时,已经放晴了,夕阳西下,火一般的彩霞,横亘在天际,霞光四射,魏昭阳就是隐匿在光影之间的那个人。他今天的打扮,不若那日,那么的严肃,亚麻衬衫,休闲短裤,衬着他颀长的身姿,愈发有些味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他。 “今儿上午”,他说着从车里拿出一礼盒递给我,“这是你心心念念的老婆饼。” 我没想到他当真记得这件事情,其实当时我不过是顺口说着玩的。 “那谢谢你喽。”我心底是很高兴的。 他又透过车窗,从副驾驶上拿出一样东西,藏在背后,“还有一个礼物要送你。”是一捧红色的玫瑰花。美的耀眼。我有些呆愣住了,从未有人送过花给我。那种被人惦念的感觉,细细品来,竟有几分甜腻的味道。 我笑,我是真的想笑来着,只是眼睛里雾蒙蒙的,竟让我的笑有几分滑稽。“谢谢你啊。”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带你们去晚餐,正好也认识一下小家伙。”他笑起来时唇角有细细的纹,很是好看。 “那……好吧!”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豌豆看到我怀里的玫瑰花,兴奋的接过去,放在鼻尖闻啊闻。说:“妈妈,好香啊,谁送的花啊?”我想,是谁都不会是你爹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37 那个混蛋。“林西珵,我们一会出去吃晚饭。妈妈去换衣服,你现在去把你的脸洗了,妈妈一会给你喷点香香。” 我穿了一件黑色开叉长裙,配银白色高跟凉鞋,画了淡淡的妆容,还可以,镜子里的女孩,依旧很美。 林豌豆就是一捣蛋鬼,好端端的一束玫瑰,花瓣被他摘了下来,扔到地板上,满地残红啊。我出来时,他刚从厨房拿了洗菜的盆出来,也不知道要玩什么。 拎着豌豆下楼时,魏昭阳给我们打开了车门。豌豆倒也有礼貌,“魏叔叔好。”魏昭阳可能是被豌豆那圆滚滚的体型逗乐的,摸了摸他的头,“帅小伙,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啊!” 去的是一家上海菜的餐厅。 “这家餐厅,是我一朋友开的,很地道的上海菜。”魏昭阳把菜谱递给我,“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我点了葡萄鱼,沪江排骨,和清蒸大闸蟹,豌豆闹着要吃什么猪油百果松糕,然后我跟魏昭阳说:“我很少吃上海菜,你再看着点几个吧。” 期间,豌豆难得的乖,以往他在家都很难缠,各种不好伺候。不过今天倒是挺绅士的,说话和吃饭都很有礼貌,至少没让我在魏昭阳面前丢脸。 “我女儿跟豌豆差不多大,只是性子刁钻的很。”魏昭阳笑着说,眼睛里都是宠溺之情。我跟他使眼色,然后悄声说,“我们这个也是一样。” “以后要是我们在一起了,可以让这两个难缠的小东西过过招。” 听到魏昭阳风烟无起的说着这句话,我立刻红了脸。我想,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像我想的那样敦厚,他其实更像是做什么事情都不急的人,所有的一切都盛在心里,处处都布好了机关,就等着你上钩。 我低了头,不言语,静静的吃那精致的葡萄鱼。 “叔叔,你女儿叫什么名字,长得漂亮吗,下次吃饭,你能不能把她也带上,我们也好做个朋友。” 我也真是服了林豌豆了,也不知道他这样脸皮厚的性子到底像谁。 魏昭阳被他逗笑,“我女儿假期被她妈妈接到美国了,不然今天就带她过来了。” 一顿饭,吃的倒是有声有色的。 出来时,要走过长长的巷子。魏昭阳接过我怀里的豌豆,“让妈妈休息一下,叔叔来抱你。”豌豆其实有些犯困,也没有闹,趴在魏昭阳的肩头,乖乖的。 巷子幽深,路旁高高的路灯,拉出我们长长的影子。不知何时,魏昭阳牵住了我的手,我始终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这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只是没有挣扎得开。我想,他是胸中有丘壑的人,就像是他开的那辆黑色的奥迪a8,沉稳却也不失力度。他的言谈举止,都让你很舒服,偶尔的强势,也不会让你厌烦。 回到家,夜色也已经深了。他把豌豆从车里抱出来,放到我的怀里。豌豆想必是真的困了,睡得呼呼的。他说:“我就不上去了……”他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夜色里,他的棱角分明脸,柔和了许多。说话时,唇角轻扬。“云溪,你很美……”我打断他,“下次,你来家里吧,我做饭给你吃。” 魏昭阳离开之后,我抱着豌豆朝楼里走去。 “妈妈!”我回头看,竟是木子。“宝贝,你怎么在这里?” “爸爸送我过来的。” 我回头看,林斐邑的车停在那里,车里火星明灭,他在抽烟。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刚刚魏昭阳送我回来,想必他也看到了。心底有一处柔软,似乎被什么撕咬着,一下一下,好不疼痛。? ☆、工作 ?  夜晚是深沉的。天际一钩弯月,月光清越,却被葱郁的树叶,挡去了大半。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车停靠的地方,了无踪迹。想着,或许我们真的走到了尽头,或许以后我们真的就成了两条再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心里依旧是疼痛的。 木子睡着之前,我坐在床边,把他揽在怀里,讲睡前故事。《三国》里面的“三英战吕布”,木子听得心不在焉的,我想他可能累了,摩挲着他细软的短发,“儿子,跟妈妈说说今天玩的高兴吗?第一次做花童是什么感觉?” “还可以吧,不算是很好。”木子皱着眉头回答我。“妈妈,你为什么跟爸爸分开,是因为江阿姨吗?今天她也来参加叔叔的婚礼,还带着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赖在爸爸的怀里,妈妈,她是爸爸的孩子吗?奶奶让我们握手,说以后要叫她姐姐……” 后来,木子说的什么,我似乎都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当时,自己很乱,脑子似乎也短路了,心里更是难受的很,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滴下来,不让儿子看到一个软弱的我。 跟儿子在一起的那些天,我变着法的给他们做好吃的,一日三餐,皆是如此。有时倚在厨房的门口,等着锅开的档口,看着客厅里打闹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儿子,心里漾起的是无尽的笑意。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的两个小宝贝,永远都是我内心深处最强大的壁垒。 有时也去爸妈那里蹭饭。毕竟比较近一些,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爸妈尽管对林斐邑恨的不行,可是对两个孩子仍旧是疼的。爸爸尤其喜欢木子,晨练的时候也要带着,逢人就夸。 妈妈却是我们家比较冷静的那个,“孩子要疼,要照顾,可是也别耽误了你自己的事情。你才三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总不能陪着孩子过一辈子吧,以后木子和豌豆都会成婚,也会有自己的家,你要是不为自己打算,吃亏的还是你。”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说这样话的妈妈,可是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只得敷衍她,“我现在和昭阳不是还在了解的过程中吗,哪能一上来就结婚啊。” “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也只是跟你提个醒,为人父母的,天天心都在孩子身上吊着,偏孩子还理解你的心。” 我扔掉手里的苹果核,上前揽住择菜的妈妈,“怎么不理解呢,爱您还来不及呢。” 妈脸上总算露出点笑意,“你也别在这里给我贫嘴,不听老人言……” “吃亏在眼前”,我接上,“妈,都听您的还不行吗?” 林家的司机接木子和豌豆回去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流眼泪了。看着载着他们的车渐行渐远,我想,我终究是输给了生活,我的坚持和倔强,在那一瞬间,显得是多么的可笑,可是,我又不得不擦干眼泪,继续前行。 上班第一天,我还是认真打扮了一番。还好,学校也没有要求老师都得穿正装,我在衣橱里挑选了一件还算正式的连衣裙穿上,然后画了精致的淡妆,踩一双不算高的高跟鞋,出门。 到了学校之后,主任把我带到了年纪组长那里,年级组长姓高,四十岁左右,戴眼镜,卷发,看上去就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38 是做事情比较利索的女人。她带我到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七八个老师,都在埋头工作,尽管这也只是开学第一天。 虽然早就听说教师这一行,并不像大家想的那么清闲,尤其是在这样比较好的学校,老师都是很拼命的,不然怎么会考出好成绩。那一刻我还真的有些害怕,像自己过惯了闲云野鹤般的清闲日子,不知道能否适应这样的快节奏生活。 我大概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年级组长又说了让大家互相照顾之类的话,然后把我安排到指定的位置坐下,把课表拿给我,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对桌的老师也是教语文的,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跟我说,“姐,凭我带过一轮的经验,跟你说,刚开始上课,一定要立下规矩,不然以后这些猴孩子可难管了。他们一个个都聪明的很,可会看人下菜碟,我们不做班主任的任课老师,不严格的话,他们就会肆无忌惮,然后成绩就会一落千丈。” 我笑着跟她道谢,多谢她传授给我这么宝贵的经验。只是我从不知道,原来,这看似崇高的事业里,却也需要一颗在俗世中千锤百炼的心来应对。 真正的站在讲台上,下面有三十多双眼睛注视着你的时候,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还好,假期中我把课背的滚瓜烂熟的,所以即使有些害怕,倒也没有忘词什么的。孩子们上第一节课还算听话,认真思考我提出的问题,并积极的回答。 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回家的路上,接到魏昭阳的电话,自从上次见面,似乎我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很多,他把豌豆从我怀里接过来的那一刹那,我是心存感动的,即使跟这个男人,认识没有太久,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昭示着,他可以成为我的依靠。这么久,我感到自己真的有些累了,尽管那些伤疤还在,甚至连结痂都没有,可是孤单的时候,我也想要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然后嫁了。 只是现在的我,经历了那么多,却不再是年轻时的我,遇到爱情,便毫无顾忌,即使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也无所谓。当下,我想自己可能更加世故了些,在选择一个人或是一段婚姻的时候,多了一些权衡。 “云溪,下班了没有?”他问。 “嗯……你呢?”我是话不多的人,除了在跟林斐邑吵架的时候,脑子里会涌现排山倒海的词语来回击他,其余的时候,算是极其安静的。 “我还没有,今天事情有点多,你在回家的路上?” “在地铁上。”学校离我家还是挺远的,大概倒三趟左右。早晨去上班,差点没被挤死,真的是人挤人啊。我想,等我赚到足够的钱,第一件事情一定是买车。 “明天不要挤地铁了,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从你那边过来,也挺远的,咱俩都麻烦。” “工作怎么样?” “还行吧,凑合。”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换地铁的时候,就挂断了。 晚上在爸妈那里吃的饭。妈妈做了许多好吃的,说是犒劳一下她辛苦工作的女儿。我说:“妈,我要是照这么个吃法,非得吃得比豌豆还圆不可。”妈妈往我碗里夹了一块牛肉,说:“圆怎么了,我们豌豆圆圆的不也很可爱吗?”我说:“好吧,林斐邑也是这么说他儿子的。”饭桌上静悄悄的,我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到的人,瞬间低了头,认认真真的吃起饭来。? ☆、酒醉 ?  那个周五的晚上,我看着漫天的星光,踩在窄小的有些坎坷不平的路上,回味着一周的辛苦和劳累,临近周末,竟是心底生出了几丝喜悦。 回到家时,在楼门口,听到有人叫的名字,回头看,竟然是秦晋。我转了头,本想不理他,直接上楼。可是终究没有,毕竟,曾经他也帮过我许多,尤其是帮我们家解决了顾云北这个大麻烦。 他穿笔挺的西装,倚在车前,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着我走近,说:“怎么,还生我气呢?” 我撇了撇嘴,不屑的别过头。 “云溪,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的小心脏可是受不了啊。” “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休息了。”我可没打算跟他深聊,凡是跟那个女人有交情的,我都打算拉到黑名单里。 “别走,跟我聊会。”他拽住我的胳膊。 “秦晋,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过去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可是,你也知道,江小渔是我的敌人,你那么爱她拥护她,你去跟她聊好了。再说,敌人的爱人,我也视为敌人,所以,你不要让我为难。” “云溪,我跟她分开了。”秦晋悠悠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心里乍然一凉,我特别想问他,“她跟你分开,是不是已经跟林斐邑重修旧好?”可是我忍住了。 夜色清凉。微风拂过路旁的树叶,稀疏作响。晚上九点左右,路上的行人愈加的稀少。我穿单薄的裙子,竟有些冷。他脱了西装外套,扔给我,“先披着吧。” 我们走了大概有三条街左右,在街角的拐角处,找到了一间酒吧,很不起眼。进去之后,倒还宽敞。人并不多,调酒师是很帅的小伙,眉目疏朗,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秦晋要了一杯斗牛士,我要了喜欢的血腥玛丽。 沉默很久,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看起来还是伤心的,一段恋情的终结,真的像是一场重感冒,即使吃药,也不见的立马就好,其实更像是一个煎熬的过程,痛过了,难受过了,可能才会慢慢的痊愈。 我呡了一口酒,脑子里竟然闪现了白居易老先生的那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跟秦晋,更像是林斐邑和江小渔生活里的女配和男配,历经曲折,俩正主终究要修成正果了。想想,都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 酒很好喝,后来,我们直接要了两瓶威士忌,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好不畅快。平生第一次,我真的特恨那句老话,为他人作嫁衣裳,不知道秦晋是否也有这样的感受。 “她说,这么多年,兜兜转转,她还是忘不了林斐邑。”秦晋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只是,我懂得,他那笑里,有多少的心酸和无奈。 我不知道回什么好,只是硬生生一口闷下那一杯烈酒,胃里像被什么灼烧了似的,火辣辣的疼。 等我又倒了一杯的时候,秦晋紧紧的攥住我的手腕,低声说道:“女孩子,别这么喝酒。” “你别管我,我爱怎么喝就怎么喝。”我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弥漫。 有那么一瞬间,是凝固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莫名的发脾气,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难受得很,恨不得拿一把刀子,在心里,划拉几下子,然后疼死算了。 秦晋用凉的手指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异常的轻柔,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39 后来,我被他揽在怀里,泪水似决堤的海,汹涌而出。我没有醉,只是心里没有依靠,我想,他也没有嫌弃我,那我就暂时哭一会,回头说起来,我就死不承认,就说自己醉了,全都忘了。 夜晚的酒吧是静谧的,或许来到这儿喝酒的都是盛着心事的。灯光都是昏暗的,低沉的音乐,愈发烘托人内心的苦楚。埋在秦晋的怀里,我也依旧能够听得出,他呡酒的声音,还有他低声的呢喃,“你到底要受够多少苦楚,才能忘了他?”彼时,我心绪惆怅,并未能回味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一脸傻笑,就让那些字眼,都吹散在风里。 后来的事情我都不怎么记得清楚了。我很少喝醉,只是第二天清晨醒来,头痛的厉害,闹钟不停的在响着,随后又停了。我忘记是周末,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却看到站在床边俯首看我的秦晋,不觉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他的胳膊上搭着银灰色西装外套,即使昨晚喝的酒并不比我少,却是没有我那十二分的狼狈,衣冠楚楚,眉目之间,皆是淡然,“昨晚,你醉的不像样子,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把你从那里弄回来,本来我是准备就走的,你……”他顿住,挑挑眉,又道:“你像只八爪鱼,粘在我的身上,哭着闹着,不让我走,还,还让我陪你睡。” “秦晋,你别骗我了,我不会那样的。”我很了解自己,即使跟秦晋相熟,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彼时,清晨也已经过去,暖阳透过窗,落在房间里。壁钟滴滴答答作响,楼下小区里有孩子打闹的声音,邻居阿姨们高声阔谈的声音。我们之间却很安静。我不知道秦晋为什么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久,他俯身,修长的手指挑起我额前的一绺发丝,给我拢在耳后。我没有想到,他会对我做这么亲密的动作,毕竟我们现在都是清醒的。我低了头,不作声。我不想把我们之间变得太复杂。“你是不是该走了?”我低低的说。 “嗯,我该走了。”他嘴角翘起,“答应我,以后不要跟陌生男人一起喝酒。” 我心里想着,陌生男人,只有你。 走之前,他把我的手机递给我,“你前夫昨晚给你打电话来着,我接了,我们聊了几句,至于为什么是我接的电话,他问都没有问……云溪,看来,他对你一丝的留恋都没有啊。” 最后那一句话,秦晋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我仿佛是被人揭了丑似的,既有难堪,又有羞愧,又有痛楚。我不知道怎么答秦晋,我知道他是故意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很讨厌他。 “秦晋,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又要跟我绝交吗?……云溪,别那么傻了……今天周末,起来给自己弄点吃的,你看你现在又是黑眼圈,又是……对自己好点,不然你糟蹋自己给谁看。” “秦晋,你会不会管太多啊?” 他或许知道我真的动怒了,转身,走了,门哐当作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祝福 ?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我的脸上,有些刺眼,我走过去,把窗帘拉上,房间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我就势坐在了地板上。我喜欢这样的氛围,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风和树,还有太阳,就我一个人。 只有在这么安静的时刻,我感觉自己的心是自由的,没有任何的羁绊和束缚,我只是我,顾云溪,我可以做那个美丽的梦,独居在深山,有瀑布,有溪水,有我亲手种的虞美人的花束,春天,花开了的时候,春风路过,荡起的是阵阵清香。 只是我的梦没有做多久,章阿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云溪,豌豆生病了,我们都在医院,你务必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一趟,豌豆哭着要你。” 一路上,我的心都是紧紧的揪着的。好不容易捱到了医院,捱到了下车。 病房里,豌豆脸红扑扑的,胖乎乎的小手上扎着针,在章阿姨的怀里熟睡着。 林斐邑站在一旁,艮着个脸,看我进来,没好气的说,“滚,哪凉快哪待着去。” 我知道,他肯定很生气。为了儿子,我能忍则忍。 “章阿姨,您辛苦了,我来吧……” 尚没说完,被他掐着脖子掐了出来。医院的走廊里,偶尔有路过的医生和护士,我被他一路掐着走到了楼道口僻静的地方,甩在墙上。后背撞在墙上的痛感,唤醒了就要窒息的我。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很久才缓过来。 我的泪水湿透了手背。我想,我是真的怕他,他生气的时候,就像是地狱里的魔鬼,不分黑白,不分轻重,浑身都是戾气。恨不得瞬间就置你于死地。 “别让我再看到你,要不然我弄死你。”他撂下这话,就走了,我看着他那透心凉的背影,不觉打了个寒战。 我坐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哭了很久。 直到章阿姨打电话给我,“云溪,回来吧,斐邑回部队了。” 我使劲擦干眼睛的泪水,却没有法子遮蔽眼睛的肿胀。章阿姨或许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叹口气说,“原也不是好好的么,现在一见面就搁气,也不知道斐邑是怎么想的。” 豌豆醒了,他病着的时候,再也没有平日里的劲头,蔫蔫的,却不忘了说:“妈妈,别哭了,下次我不生病了。”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宝贝,你这样,妈妈的心都疼死了。” 章阿姨在一旁念叨着,“也怪我,前天晚上洗完澡,一眼没看住他,没穿上衣服呢就去找木子了,许是着了凉,昨儿一天都没精神,也没怎么吃饭,晚上我拿温度计一量,三十八度五,夫人也没在家,你的电话又没人接,还好,斐邑赶回来了。” “对不起,章阿姨,豌豆让您费心了。”我满眼都是后悔,不该好端端的就去喝酒,不然也不会儿子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 “云溪,你也别怪斐邑,他也是心疼孩子,昨晚上,豌豆哭得撕心裂肺的,就是不让护士扎针,他也胖点,后来,护士长亲自给扎的,也是半天才找到血管,斐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也是着急。” 我知道儿子哭成那样,心里像是碎成了渣,痛的难受。 好在打完点滴之后,我再量的时候,体温就快降到正常了。不过医生说,那也不能立即出院,还要再等等看,有的时候体温是会反复的,最好多打几天针,等烧彻底退了,再走。 章阿姨回家了,就只我一个人留在医院里。豌豆好似很困,一直在睡着。我坐在床前,看着梦里的儿子依旧是不安生,眉毛都是紧紧的皱着的。像极了那个人。我又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不是滋味。 期间,秦晋打电话给我。“酒醒了吗?” “醒了。” “怎么了,兴致不高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40 ?” 我心情确实低落的很,就像是沉浸在大海里的枯叶,怎么使劲,都浮不上来,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待着,谁都不要打扰我。 “云溪,跟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秦晋,没怎么,豌豆生病,我在医院里,没什么事的话……” “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不用,他有些发烧,打了点滴,就快好了,你不用再跑一趟了。” “云溪,林斐邑,他为难你了?” 听到这话,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汹涌而出。“没有,他为难我做什么……” 没多久,章阿姨就回来了。从家里带来的粥和小笼包。说:“云溪,饿了吧?包子是热的,你先吃一点,然后,我喂豌豆喝点粥。” 我没有吃多少,实在是没有胃口。豌豆也没有喝几口,可能还是不舒服,嚷嚷着让我抱。 章阿姨说:“木子在家做功课,想跟着我过来医院这边,我没同意,医院里不比其它地方,都是些病人,他还是有些小不开心的,那个小家伙,什么都藏在心里,不用说,我也知道他是想妈妈了。” 我笑。章阿姨在林家待了十几年了,性子很好。跟这样的人聊天,心都是暖的。 等到傍晚的时候,豌豆的体温又有些升高,医生看了之后说,没什么大事,晚上接着吃药,第二天再打两瓶点滴,应该就会好了。 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 我让章阿姨回家了,木子还在家,她回去之后,还可以照顾照顾,豌豆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 夜渐渐的深了,医院里也是很寂静。 “猪八戒迫不得已,只好去巡山了。这时,孙悟空变作一只小飞雀,跟在猪八戒的后面……” 豌豆可能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倒是来了精神。坐在床上,非得让我给他讲《西游记》里面的故事,我说:“可以啊,不过妈妈给你讲完故事之后,你也要乖乖吃药。”他倒是痛快的点头。 故事还没有讲完,有人推门进来,是林斐邑。 我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心立刻就沉了下来。我怕他会像上午那样,不管不顾的发起脾气来。忙把儿子紧紧的搂在怀里,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感觉自己的心是颤抖着的。 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可能他的气也消了,又或者是,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他可能来得着急,训练时的迷彩服还穿在身上。不再是那一副寒冰脸,眉也舒展开来。站在近旁,“林豌豆,活过来啦?” 豌豆闷在我的怀里,咯咯的笑。 我不是故意看他的,却对上他那双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忙低了头,不敢再看。 他把豌豆从我那里接过去,“跟爸爸说,还难受吗?”难得的温柔。 豌豆摇摇头,笑的很甜,“爸爸,今晚你和妈妈都陪着我。木子一定羡慕死了。” 我跟林斐邑,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把豌豆的药拿好,又给他倒了不冷不热的水。 “豌豆,吃药吧。你答应妈妈听完故事就乖乖吃药的。” 他立刻就哭闹起来,“我不吃药。” 我不敢再说话,我怕林斐邑烦,他要是生气了,我们都得遭殃。 “又闹,昨晚没闹够?”林斐邑把豌豆放到床上,冷着脸说。 豌豆可能也知道自己惹不起这大神,垂了眉眼,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 我心疼的很,“乖,现在不想吃,那就等一会再说,好不好?” 他偷偷的看了林斐邑一眼,思量了一会,说:“妈妈,我现在就吃吧,我不怕苦。爸爸跟敌人作战斗时都不害怕,我要像爸爸一样勇敢。” 豌豆心眼来得快,随他。嘴甜,却不是。 我把小包的冲剂,倒在杯子里,用水冲开,然后一勺一勺的喂给豌豆喝下。他出去了一会,回来时,身上有浓浓的烟味。豌豆却闹着要他抱。他也没有嫌烦,把豌豆举的高高的,逗的豌豆直乐。 玩累了,豌豆睡着了。 房间里只剩弱弱的壁灯。 “你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医生说,明天再待一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我是觉得,他留在这里,我们之间没话说,只余尴尬,倒不如我一人在。再说,他肯定也是忙了一天的。 很久,坐在沙发上低头的他说,“上午,我,火有些大。” “没事。”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想了想,其实,你跟我离婚,也挺好的。我常年不在家……” “你什么意思?” 豌豆还在睡觉,我们的声音都放的很低。他突然间说起这样的话,我不知道他意欲何在? 他笑,笑得很低。我害怕他这样。心里打着冷战,却依旧还是听到他的话,“没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秦晋挺好的,我祝福你们。” 这可能是我听到的最悲凉的话语。我无法再在这房间里待下去,如果有可能,我以后一辈子都不要再进医院,这些阴影,会烙在我的心里,直到我死,也无法抹去。 在门口,我突然回身,“林斐邑,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祝福我的人,就是你。”? ☆、以后 ?  夜晚,有些寂静。阔大的院子里,有昏黄的路灯。月色凉如水。我站在那里,心中所有的蕴怒,都被夜晚的一丝一丝的凉风渐渐吹散。路旁的长椅上,有几片散落的枯黄的叶子。我想,大概,又一个秋天就要来了吧。 人生很短,只是,磨难很长。又能怎样,慢慢的熬着吧。 坐在长椅上,看着天际一钩弯月,几点稀星,突然觉得有些累,有些困,才想起这一天里,都没有好好的吃饭,也没有好好休息。 在外面待得久了,我还是有些担心豌豆,半夜了,他会不会又发烧,会不会醒来,会不会哭。想到这里,我所有的怨恨似乎都被这些疑问磨灭了,一刻也等不了,必须得回去病房里,尽管,那里有我不想见到的人。 医院儿科大楼的走廊里,几乎是没有人的。除了大厅里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出了四层的电梯,拐个弯,远远的,却看到他站在病房的门口,低着头,站得笔挺,在那儿抽烟,手里捏着个纸杯,烟灰都抖落在里面。那个样子,颇有些落寞,看到心里,不觉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我视若无人,走过去。 路过他的身旁,浓烈的香烟味,呛的眼泪就要流出来。开门的一刹那,被他扯住胳膊,“我们谈谈。”喑哑的嗓音,在这寂寥的地方,回荡。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的心早已被他伤的千疮百孔,再难痊愈。 “小溪,你别这样。” 我不想听他说,可是手腕被他紧紧的攥着,根本挣脱不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41 开,算了,我也不跟他死较劲了。他做什么,我无所谓就是了。我就那样,冷了脸,一动不动的站着,我想,他的耐心没有多少,我不搭理他,他也说不了几句。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难过的话……你也知道……我脾气一上来,就……” 我想,这句话,虽然用时,将近一分多钟,可是,也已经是给我很大的面子了。以前,豌豆奶奶曾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让他儿子低头。想想也是,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到他的尊口吐过“对不起”三个字。 可是,他有他所谓的尊贵,我也可以有我的不奉陪。 “我不想跟你谈,我要进去看豌豆。” 他或许有些急,攥着我的手,不觉加深了力道,疼得我皱眉,“今天上午我犯浑,我跟你道歉。”他说得很快,字里行间都是不走心。 走廊尽头,窗户开着,穿堂的风,刮在我身上,不觉打了一个寒战。他这样算什么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顾云溪真的不稀罕。 “你这样有意思吗?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断的一干二净吗?你凭什么抓住我不放?” “你想跟我断的一干二净啊?”他的笑,有些苍凉。我想,我可能是看错了,不然他眼眸里怎么像是蒙上了一层湿雾。他这样没有心的人,哪一天要是有了这样的情况,实属不易。 “你忘了,上个周,还是上上个周,咱们不是还在一个床上睡过,你不是被我弄得挺舒服的吗?怎么,忘了?” 一句话,可以把他打回原形。一句话,也可以让我的心防溃败千里。 “是啊,那个时候,我真是犯贱。”泪还是那么不经意的流了下来。一滴一滴,从脸颊上滑落。 “顾云溪,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很平静,只是有一股子的凉意。 “林斐邑,你知道我最痛恨你哪一点吗?就是,你对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仁至义尽,唯独对我,极尽刻薄之能事,偏偏我还乐的屁颠屁颠的,我现在想起来,我真是痛恨我自己,比恨你还恨。” 他没有说话,攥着我的手渐渐松开,一脚踢在墙上,“操。” 我心里有些失落,我想,他可能会清醒了吧,就像我一样,对我们之间再不抱任何的希望,我们之间就真的断的一干二净,再也没有以后了。 夜晚逝去的很慢,尤其是在睁着眼,默数生命里的每一分钟的时候。旁边的豌豆在酣睡。至于那个人,此时,窝在那半大的沙发里,似是睡着。 天快明的时候,我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困意,睡了过去。 醒来时,头有些痛。豌豆在我的怀里,揉着惺忪的眼睛,似醒非醒。我先是用自己的额头去抵他的额头,倒是没有昨天热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章阿姨已经过来了,我才发现已经不早了。窗外,尽是熙熙攘攘人声。天似乎并不怎么好,有些阴沉沉的。 “章阿姨,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有叫醒我。” “六点过来的,斐邑特意嘱咐,不让叫醒你们。” 我去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自己,当真是憔悴的很,黑眼圈很明显,皮肤也有些晦暗。我用手指拢了拢头发,有些短,勉强可以扎起来。 出来时,那个人也在。 章阿姨说:“小溪,我留在这里,你去跟斐邑吃个早饭吧,昨天折腾了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好好睡。” “我不饿。” “我在楼下等你。”他冷着脸,阔步走出去。言语之间,都是不可抗拒。 “小溪,听阿姨的话,去吃饭。不然把身体熬坏了,更没法子照顾豌豆了。” 我走到楼下,他的车就停在那里。我打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上去。 街上,正是堵车的时候。天又有些雾蒙蒙的。让人心里烦的很。我也不知道他打算带我到哪里去吃早餐,也懒得问他。靠着车窗,竟有些犯困。 一路上,似是睡着,还做了不清不楚的梦,梦到了刚结婚那会。他有一个周的婚假,可是也不能圆我结婚时去巴黎走一圈的梦。白天里,他似乎没怎么着过家。天天有约他出去喝酒的朋友。晚上,带着几分醉意回来。往床上一躺。我坐在床边,低声跟他说,“斐邑,去洗澡,好不好?你浑身都是酒味。”他也会笑,笑得很好看。捏住我的手,跟我念叨,跟他喝酒的是哪几个,他们小时是多么的铁……然后他说完,我们就做坏事。他最喜欢吻我的脖颈,说:“顾云溪,看到你,我就特想欺负你……” 如果我们也有曾经,那算不算是。? ☆、深处 ?  车子拐进一条小胡同。透过车窗,我看到外面虽然很狭窄,但是路两旁似乎有很多坐满人的餐馆,门口的桌子上,放着一笼笼热气腾腾的包子。那么看着,我还真的有些饿了。 他找到了一处停车。 我跟着他朝胡同里面走。原来好吃的地方,都是藏在深处的。我早就听说“小豆点”的名号,却从来都没有去过。在一座四合院里面,他似乎很熟,跟老板说了几句,然后我们到里面找位置坐下。 木窗很大,窗户开着,可以闻到窗外的阵阵花香。 很快,他点的就都上来了。有嫩嫩的鸡蛋卷饼,香喷喷的虾饺,还有烧卖,葱香蛋饼,还有几样是叫不出来名字的,很是精致。 他说:“趁热吃吧。” 我就认真吃了起来。店里的人不少,只是大声说话的却是没有。这跟外面店铺里的热闹非凡,又是不同的一番情景。 我偷偷瞥他一眼,他也在抬眼看我,我有些尴尬,指着他面前的棒渣粥,“我要喝那个。” 他挑挑眉,倒是没说什么,把碗直接放到我前面。然后拿走了我的皮带瘦肉粥。 “我不要喝你喝过的,你再给我要一碗。” “我就喝了一口。” “那也不行。” “顾云溪,你别无理取闹了。你要是再这样,什么我都让你喝不着。” 他的手机响了。 去年初秋,他从南京回来,让我给他买部手机。我拿我的手机给他看,问他买同款的好不好。他瞥了一眼,“顾云溪,你丫能别这么崇洋媚外好吗?”我说:“你想多了吧,现在用苹果的满大街都是,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他夺过我的手机,丢到垃圾桶,“今天你去买两个,记住,国产。” 尽管他压低了声音,但是我还是猜的出电话里的女人,是江小渔。 “斐邑,听章阿姨说,你今天休息?” “嗯。” “阮阮她想你了,你能过来陪陪她吗?” 听到这里,我突然觉得,面前这些美食,顿然间索然无味。 “豌豆发烧,还在医院里,我今天脱不开身,回头我再抽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42 时间吧。” “好吧……你现在在哪里?” “外面,吃早餐。” “你一个人?” “不是……还有顾云溪。” “那你们吃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撂下筷子,望着窗外那株迎着风儿开放的那株丹桂,红色的花朵,伴着苍翠的绿叶,在这有些暗沉的天里,独自寂静。 “再吃点。”林斐邑夹了一个包子,放到我的碟子里。他很少做这样的事情,我本应心怀感激,可是,心里却是烦乱和厌恶。 “我吃不下,你慢慢吃吧,我到门口等你。” 我正坐在那株葱郁的合欢树下,偷偷抹眼泪。远远的听到他的脚步声,忙站起来,擦擦眼睛,只是不想让他看到内心的狼狈而已。 他双手插兜,站在我近前,神色之间多是些不耐烦,“你又怎么了?我哪里做的又不让你满意了。” “没有……我们快点回去吧,不然豌豆要闹了。” 转身之际,被他拽到怀里。“顾云溪,你知道吗?你每次哭,我心里都特烦,我全副武装在渺无人烟的树林里,埋伏了三天三夜一动也不动的时候,都没这么烦。” 胡同里有偶尔拿着蒲扇,或是提着鸟笼路过的老人。他又穿着一身军装,我们搂在一起,难免会惹人多看几眼。 我好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也识趣,没再说什么,跟他一路回到车上。 就这么折腾一遭,回到医院,已经近中午了。 豌豆奶奶也过来了。她依旧是那么端庄优雅,五十多岁的人,头发盘起来,玉白的钗子固住。因为保养的好,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身穿青花色的旗袍,披着同色系的披肩。站在那里,一点也不像林斐邑的妈妈。 豌豆看到我回来,撇着嘴就要哭,“妈妈,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豌豆以为妈妈又不要我了。” 那一刻,我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这样脆弱的无所遁形的儿子,我第一次见到,心里碎成渣渣。忙搂在怀里,安慰忍不住大哭的儿子,“宝贝,妈妈在呢。” 林斐邑办了出院手续回来。豌豆虽然退烧了,可毕竟也病了一场,兴致不高。全没有平时的那股子折腾劲。 豌豆奶奶说:“小溪,今儿就跟我们回家吃饭,我和你爸爸这两天还说来着,哪天得空了,叫你回去一趟。” 我看了林斐邑一眼,他倚在窗前,低了头,恰好也在抬眼看我。 “不了,你们带豌豆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有什么要紧事啊?也不是妈说你,你跟林斐邑分开了,是他眼拙犯浑,可是你跟我们的情谊不能就此断了,在我心里,你还是乖巧听话的小溪,是我孙子的妈妈。” 我的眼瞬间就湿润了,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 林斐邑气得转过头看窗外。 再次回到这个家,一起如旧。只是寂静的很,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爷爷听京剧或是斗鸟的声音。 “斐邑,回头抽空你带小溪去香山那边看看老爷子,念叨很多遍了,让你们带上木子和豌豆过去陪他吃顿饭。”豌豆奶奶说。 林斐邑自然是答应着。 木子陪安静的有些反常的豌豆说了会话,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我的身后,分秒不离。 “去楼上,洗个澡,换件衣服吧。”林斐邑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衣服,穿了有三天了,确实该换了。 “不用了,没必要。” 他有的时候特别让人生气,踢了踢木子的屁股,又使眼色,木子就听他的话,笑着说:“妈妈,你上楼听我给你弹一首曲子好吗?” 我跟着儿子上楼,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个人一眼。? ☆、如此 ?  木子五岁开始学钢琴,到现在差不多将近三年。他是有些天赋的,谱子很快能够记住,手指也很灵活。现在他邀请我上来,坐定之后,可以流利的谈一首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记得妈妈曾经说过,人总是有偏见的,无论顾云北曾经有多么的不务正业,她仍然觉得自己的儿子比别人的好。现在我看着木子,他弹钢琴时,一副胸中有丘壑,挥洒自如的样子,心里差点就感动的哭了。 “妈妈,我弹的好吗?” 我总觉得木子的性子跟林斐邑有一处非常像,就是喜欢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像是懒得说,又像是不屑说。他对别人,从不会说这样的话,也只有在我面前才这样。 “宝贝,非常好,妈妈最喜欢听你演奏了,以后你每学会一首曲子,都弹给妈妈听好吗?” 木子没有作答,走到墙角的立柜前,拿出一个质地考究的盒子,过来递给我,“妈妈,爸爸说周二是你的生日,这是我和爸爸一起挑选的礼物,你收下好不好。” 是一副翡翠的玉镯。 贺卡上写着两行字:“媳妇生日快乐!——斐邑;妈妈生日快乐——木子。” 我想,原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么上心过。现在再做这些,似乎有些晚了。 可是,我又不能伤孩子的心,只能暂且收下,跟他说,妈妈很喜欢他挑选的礼物。 从木子房间出来的时候,林斐邑正靠着墙抽烟,他看到我,瞬间上前,捂住我的嘴,把我弄到旁边的书房,然后落锁,一连串动作的完成,不超过十秒钟。 他把烟蒂摁灭在书桌上的烟灰缸里,站在那里,颇有兴致的看着我。 “斐邑,你再也不要这样了,咱们俩以后除了木子和豌豆的事情,别的都不要再牵扯不清了。你也知道,我们分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你这样做,给了孩子念想,其实是很不好的。破碎的瓷瓶,再修补,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所以……”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说清楚这些事情。 他肯定心里是不得劲的,想想也是,他几时被人这样说过呢。他越是神色平静,又什么都不说,我越是心里没底,害怕。他就像是原野上的一只狮子,小打小闹的,他都不会太在意,但是要有人不识抬举触碰了他那根逆鳞,指定会被他折磨的很惨。 “你肯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其实,江小渔也不错啊……反正,都比我们在一起要好,这样吵来吵去的日子,相信你也过够了吧。所以,我们都断了那个念想吧。” “顾云溪,你跟我谈爱情是吗?”他笑,“你忒把自己当回事了”,他从烟盒里面拿出一支烟,闻了闻,然后划了火柴,点着,“其实,我这个人就是比较恋旧,玩惯了的,往往舍不得扔,咱们之前不是也合作的挺好的吗,我给你钱买衣服买首饰,然后你陪我睡。你现在老把自己弄的高高在上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特矫情。嘚,你爱装,爷还不玩了呢?”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43 我想自己跟他过招这么多次,怎么着也练了一个金刚不坏之身,可事实证明,抵不过他几句话。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来。可是拼着脸不要,我还是想扳回一城,“上午,是谁说的,我流泪的时候,他会烦,你不说是玩吗?那即使我死了,你也不应该皱一下眉头啊,你烦什么啊?” “因为有些女人比较蠢,总需要我去哄,哄人的话,你就真的不要当真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笑意粲然的样子,灼伤的不仅仅是我的眼睛。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冷。尽管家里的阿姨像是过节一般做了许多好吃的菜,可就是热闹不起来。豌豆奶奶夹了我爱吃的菜放到我的碗里,我第一次尝到味同嚼蜡的感觉。记得曾经在一部韩剧上,女主角说过这么一段话,千万不要在你伤心的时候,吃你最爱吃的东西。不然,以后再吃的时候,都是悲伤的味道。 我想,豌豆奶奶打心底里,可能还是想要撮合我跟林斐邑,才邀请我过来吃饭的,只是我想,我们还是辜负了她的期望。 小的时候,看《塞外奇侠传》,觉得杨云聪是大侠,飞红巾也是侠女,又那么漂亮,他俩要是能在一起该有多好。可是兜兜转转,他们之间,终究错过了彼此。结局,他们骑着两匹马,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走去,生生的隔成两个世界,尽管那时我不过十岁左右,可还是心痛了很久,只不过不明白,他们为何就不能彼此放低一下姿态,幸福的在一起。等到渐渐的长大,我也终于明白一些事情和道理,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是强求得来的。 之后,豌豆缠着我,让我陪他玩到晚上再离开,我感觉自己就要支撑不住了,头痛得厉害,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在压抑着,让我无法呼吸。我把豌豆哄睡了,然后跟豌豆奶奶说,我还有事,必须得走,她倒也没再留我,只是说:“让斐邑送你回去。” 一路上,都是可怕的沉默。我打开车窗,让凉风吹到我的脸上。窗外一闪而逝的皆是风景,绿皮的公交车行驶在车道上,满满都是年代的感觉。大的广告牌上,是苏有朋导演的那部电影《左耳》。同样,路边也有躺在地上的乞丐。路旁公交牌下等车的女孩,手里夹着一根烟…… 下车的时候,我把那翡翠玉镯仍旧还给他,“不管怎么样”,我笑着说,“玩也好……真的很谢谢你。” 下车后,没走多远,就听到他隔着车窗把那扔到地上碎裂的声音。我顿住,想着,“林斐邑,你不是爱摔吗,那我们之间,即当如此。”他的车疾驰而去,我也终于回到了我的家,仿佛是过了好几个世纪,翻页间,就已经是天翻地覆。 我就想躺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觉,最好是把所有该忘记的人和事,全部都忘掉。? ☆、约见 ?  时光总是逝去的很快,即使是心里默数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时候。很显然,秋季真的来了。没有星星的夜晚,走在路上会觉得很凉。更难得的是一场雨竟然下了两三天,淅淅沥沥,时大时小。对于雨天,我并不反感,反而竟有几分喜欢,总觉得那朦朦胧胧的感觉,让人的心里存满了期待。在这样的天里,即使躲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看一场电影,读一本书,也不会觉得生命是在虚度。当然,一场雨下完之后,路上的行人,瞬间穿上了长袖的衣服,只有我穿着裙子,好不奇怪。 最近,学校里的事情渐渐的多了起来。我毕竟是刚入职,副校和主任偶尔没事会去听我的课,所以我每一次的课都是精心准备的。另外,教研组准备做一次课本剧的展演活动,所有的语文老师都忙了起来,当然,我也不例外。不过就这样忙着的时候,也是挺好的。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常常失眠,只有把自己灌醉了才能睡着,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抑郁症,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白天睡得过多了。现在每天累到碰床就睡,倒是省了许多麻烦的事情。 偶尔也会和玩得比较好同事出去吃饭喝酒。坐在我对桌的女孩叫王昕,家是北京远郊区县的,二十五岁,已经毕业三年了,是个性子大大咧咧的丫头,心里不存事,我们又都是同一学科的老师,比较聊得来。故常在傍晚放学之后,去附近的商场,找个涮锅的地,边吃边聊。多没有固定的话题,天南海北,胡侃一番。之后,她回学校的教工宿舍,我避开晚高峰,坐地铁回家。 魏昭阳好久都没有出现。再见面时,有些尴尬,我感觉自己都差点把这个人给忘记了。他有些憔悴,说:“云溪,要是我不来的话,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想起我。”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西边的天际,彩霞一片灿烂。公园的湖面很是寂静,那一只不知沉寂了多少年的木船,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路旁偶尔会有牵手遛弯的老人,走得很慢,却又很认真。 “那你不是这么久也没想起我吗?”我低了头,不看他,慢慢的说。 他唇角微勾,湖边的凉风吹动他的额角的发丝,“前些日子,一直在国外,我前妻,她出了点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什么亲人,如果有的话,那肯定就是我和我女儿了,所以,我昨天刚回来。” 我喜欢他这样坦诚,也喜欢他的不薄情。“你怎么回来了,她不用你陪了?” “她好了。” “昭阳,你们为什么分开,在一起那么多年,你真的能忘了吗?” “有时候,很难说清楚的。也不一定非得在一起,如果离开我,她会比现在更幸福,那么我愿意放手。”他注视着远方起伏的连山,缓缓说道。 沉默很久。 夕阳很快,就隐匿在西山之后,看着那漫天的霞光,一点点的暗淡下去,徒留下黑夜和几颗耀眼的星,心里竟然升起了几分莫名的悲楚感。 后来,又说了什么,我都有些忘了。只是依稀记得,心里空落落的时候,和着清幽的月光,他吻了我。我没有听他的话,闭上眼睛,所以才看到了他那么深情的样子。眉眼都是温和的。 回去的路上,他牵着我的手。月影幽缈,在地上拉出我们长长的影子。那是很恬静的时光,有温暖,有依靠,我不是孤苦无依一个人,我想,要是能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我会不会真的忘了一些人,一些事。 到了楼下的时候,我说:“你,要不上去喝杯茶?” 他挑眉,“今天有些晚,我就不上去了。” “那好吧。” 直到他的车拐了弯,看不到影子,我才悠哉的回家。 接到陆景的电话,我有些出乎意料。甚至她提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我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她可能意会到了,又说:“嫂子,许绍也调到北京了,跟斐邑哥在一个团。我和妞妞我们刚到这里,都不熟,我在这儿也没有朋友,许绍不让我打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44 扰您,可是我觉得跟嫂子也有过一面之缘,感觉到嫂子的性格也是很好的,所以嫂子要是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其实,我真的挺不愿意应下这件事情的。许绍调过来,肯定是林斐邑的意思。他们俩在部队里一起待了很多年,许多重要的任务都是他俩携手完成的,关系肯定也是不一般的。 现在陆景约我出去,我要是应了,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只是我想,毕竟人家提出来了,我直接拒绝的话,显得我特没有情面。另外,许绍这个人也不错,挺实在的山东小伙,人家媳妇和女儿在这里孤苦伶仃,连个相熟的人都没有,尽管我跟林斐邑离婚了,也应该照应一下的。 周六那天,倒是云淡风轻的。即将迎来国庆节,很多公园和学校的门前,都提前摆满了花盆,拉出了条幅,庆祝祖国母亲的生日。豌豆还小,问:“妈妈,什么是国庆节啊?”我说:“就是我们国家的生日啊。”他呆愣了一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没有想到豌豆跟许绍和陆景的女儿是在一家幼儿园,又在一个班里。陆景说,她们住的地方,还有妞妞的上学,都是林斐邑提前安排好的。 陆景倒还是那样,穿很有文艺气息的长裙,马尾辫,很难想象,这样细腻的女孩子会看上许绍那样的糙汉子。 我们分别要了两杯卡布奇诺,给豌豆和妞妞分别要了蓝莓冰淇淋和芒果冰淇淋。二十八层的窗外似乎也是寂静的。偶尔会有飞鸟掠过,留下影子。 “陆景,你还在画画吗?” “是的嫂子,我这个人别无所长。偶尔想起来,就画上两幅。许绍原说给我找份工作,可是,我这样散漫的性子,到哪里大概都是待不长的。索性就待在家里,正好也照看妞妞。反正许绍怎么着都得养着我们娘俩。” 我笑,“那也挺好的。” “其实也不怎么好,他每天都见不着人影,我跟妞妞总觉得孤零零的。有时候,女儿好不容易见他一面,等他下次回来,都已经忘了他是谁了。我早就让他考虑转业,可是我知道,我说了也是白说,他全都当成耳旁风了。” “陆景,你所说的,我曾经都体会过。” 之后有一段时间的沉默,窗外的天,蓝的不像样子,豌豆和妞妞埋头细致的吃冰淇淋,嘴的一圈,都是印迹,像是偷吃的小花猫。 “嫂子,你怎么跟斐邑哥分开了?”陆景在咖啡里加了一块方糖,轻轻的搅着,“记得第一次见到你跟斐邑哥,觉得你们真的好相配啊。总觉得你们应该一路从青丝到白首,好好的走下去。”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陆景,以后叫我姐姐吧,我跟林斐邑之间,是彻底的完了……咱们见面的事情,也不要跟许绍提起,要不然,我们俩,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麻木 ?  之后的晚饭,我们去吃的烤鱼。周六的晚上,到处都是人。我们找了一家安静的蛰伏在繁华长街深处的店,倒还算安静。 几净的窗,印出我们的影子。窗外是闪烁的霓虹灯影,夜晚,有些热闹,又有些寂静。 陆景倒是个会插科打诨的。笑着问吃的不亦乐乎的豌豆:“豌豆,等你长大了,做我们家的女婿,好不好?” 豌豆抬起头,看了眯眼笑的陆景一眼,而后转过头问我:“妈妈,什么是女婿?” 我捏了捏他的脸颊,“陆阿姨就是想问问你喜不喜欢妞妞?” 豌豆答得也好,我都不知道他那些拐弯的心眼是从哪里来的,“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答得天衣无缝。 陆景说:“喜欢的话,就娶了我们妞妞啊。” 未待豌豆反应过来,妞妞筷子一摔,就要哭出来,“妈妈,我才不要他娶我?” 我被妞妞那一本正经皱着眉头的小大人样给逗笑,忙问:“妞妞,跟阿姨说,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们家豌豆娶你啊?” “伯母,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 豌豆没吱声,低了头,仍旧是吃饭,算是默默的接收了妞妞的不喜欢。 陆景朝我使眼色,“那火爆的小脾气,跟他爹一样一样的,说个话,也不知道拐个弯,恨不得把人气死。” “许绍看着倒是个温吞性子的。”我说。 “姐姐,你就是被他的良善的外表蒙蔽了,他在别人面前,再好不过,回到家,各种挑刺。特欠。”陆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笑,“还真没有看出来。” “平日里,我大多是不跟他计较的,在我们妞妞面前给他留个面,不过把姑奶奶惹急了,我拿着刀从厨房出来,让他跪,他也就跪了。跪之前,还不忘把军装脱了,说不要羞辱了那一身的行头。” 我被陆景逗乐。没想到许绍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我想,那或许还是因为爱吧。不然,他怎会那么轻易的妥协,不过是为了让她心底里高兴而已。很想跟陆景说,你们要好好的。可是想想,我哪里有资格呢,自己的人生之路,走的一塌糊涂。实在不宜说什么。 原也只是觉得,不顾一切,只要把婚离了就好。现在,看到陆景唇角不自觉扬起的笑意,想着她跟许绍应是多么的相爱,幸福。再看看自己,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说话一不留意就会说出自怨自艾的字眼来。想到此处,突然心里生了一股子怨念。怨恨自己遇人不淑,怨恨那个人,恨不得拿一把刀刺进他的心里才好。 聊着聊着,就有些晚了。出来时,已经是深夜。漫天的繁星,却看不到最亮的那一颗。 陆景开车过来的。她说:“姐姐,我先把你跟豌豆送回去,然后再回家。” “陆景,不用了。我跟豌豆打车回去就可以了。天晚了,你要是再送我们回家,你跟妞妞回去,我会不放心的。” 陆景坚持。 只是,白色的卡宴车,被她一路开得那么慢,也算是一种本事。我们说说笑笑。两个孩子在后座,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大概此时,妞妞又不是那么嫌弃豌豆了。而林豌豆一副讨好取巧的样子,我都可以预想,假如他娶了媳妇,会是什么样子的。 到家之后,我抱着豌豆下车。好歹又嘱咐了陆景几句。 妞妞说:“伯母,你什么时候带着林西珵到我们家玩吧,我妈妈画了好多画,我想让林西珵看看,因为他跟我说他长大了想当一名画家。” 我真想告诉妞妞这孩子,“林西珵嘴里没有一句实在话,昨天他还跟我说,他以后要做蛋糕师,那样就可以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就做什么口味的,而且,曾几何时,他在那个人面前总是说,他以后要学爸爸,做一名光荣的守卫国家的军人。”所以,他的梦想是可以因人而异的。 回到家之后,就是伺候这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45 位小少爷。蹲在地上,给他解鞋带。没等我把鞋放好,他已经把袜子扯掉,往地上一扔,赤脚在地板上跑来跑去。我去卧室里给他找睡衣,出来拎他进去洗澡的时候,发现他躺在沙发上,拿着我的手机,跟人聊得不亦乐乎。我刚想上去问问,他给谁打得电话,听到他说:“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爷爷给木子买了一辆卡丁车,我也想要,你回来可不可以也给我买一辆。” 我说:“豌豆,已经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他噘着嘴,皱着眉,生气的大喊,“爸爸,我还想再跟你聊一会,可是妈妈她老是催我去睡觉。” 我索性不再管了。去阳台上看看我那盆蔷薇花,花早就落尽了,只剩下枝干,实没有什么可看之处。窗外,家家灯火,甚至依稀可以看的见,对面楼里的夫妻,正在给一岁的儿子喂奶。一个人手里抱着,另一个人则是拿着奶瓶。 没过多久,豌豆就挂了电话,他蔫蔫的走过来,跟我说:“妈妈,以后我不想再在奶奶家里住了。” 我心底想,我也不乐意你在那里住,可是妈妈争不过人家,只能忍了痛把你留在那里。 “妈妈,爸爸跟我说,以后,江阮要住到奶奶的家里。我不喜欢她。木子跟我说,她妈妈是坏人,不然,不然爸爸和妈妈也不会分开了。” 那一瞬,我有片刻的失神,我特别想跟儿子说,没有她们,爸爸妈妈也会分开。可是终究没有,对于儿子,那样的说辞太过残忍,我永远都不能跟他们说,爸妈不相爱,尽管那确实是个事实。 我把儿子搂在怀里,“那你下次跟爸爸说,你想跟妈妈在一起,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怕爸爸不答应。”豌豆低着头有些失落的样子,很让我心疼,“乖,听话,阮阮是姐姐,你不要讨厌她,她会像木子一样,护着你的。”有些事情,与其让孩子心里住满怨恨,不开心,倒不如退后一步。 “我才不要她护着。”豌豆噘着嘴说。 我不想让他不高兴,只得先哄着他,还好一个小故事,就能让他沉入梦想。而我呢,只能在这漫漫长夜里独自咀嚼苦楚。我想,林斐邑大概是真的要跟江小渔终成眷属了,不然他又怎么会说,以后,江阮都会住到林家呢。 心里似乎已经习惯了,连疼痛都没有了。? ☆、难受 ?  今年的中秋节赶在了周六,周五那天放假,和周六周天在一起,也算是放了三天假。云北特意从广东赶了回来。他已经有半年多没回家了,瘦了很多,只是也成熟懂事了很多。爸爸妈妈自然都很高兴。 最重要的是他还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听说大学刚毕业,家也是北京的,只不过在广州读的书。爸妈都很满意,先不提云北过去的那些黑历史,单是从学业上,他初三没上完,跟人家的研究生身份,差异就是挺大的。 妈又怕云北对人家女孩子不上心,揪着他的耳朵说:“你也不小了,瞎混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务了正业,这次,你就给我好好的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反正你们不是十一也放假吗?你跟女孩商量商量,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双方家长先见个面?” 云北笑着说:“妈,我们才认识多久啊,您就要见家长,回头把月儿吓走了,您可别怪我啊。” “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认识没多久,那你跟我说说,那流产手术是怎么回事?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月儿都跟我说了。你也别想偷偷犯浑,依我看,抓紧结婚,到时候有了孩子就生下来,你们没时间,我和你爸可以给你们照看着,你看你陆阿姨家的张淼,人家跟你一样大……” “嘚,妈,您可别说了,我耳朵都出茧子了,听您的还不行吗?” 我、云起还有爸爸,看着一脸无奈的云北,不觉都笑。 “小溪,明晚月儿过来吃饭,你正好也把昭阳叫来,我们一块热闹热闹。”妈说。 我有些尴尬,“妈,这不大好吧。您还是先把您儿媳妇伺候好了要紧,再说了……”我只是想说,“再说了,云北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是很喜庆的事情。我再怎么说,即使以后再结婚,也是二婚,干吗非得凑一块啊。”可终究没有说出来。怕扫了大家的兴。 “姐,这魏昭阳到底是什么来头?” “能有什么来头啊?”我默默的啃着苹果,低头说。 “昭阳在国税局工作,他过来接你姐的时候,我在一边偷偷的看过,挺有风度的,虽然是年长你姐几岁,可是遇上这么一个性格又好又能聊得来的,哪里就那么容易了。” 我知道我妈这一番话看似是跟大家说的,其实是说给我一人听的。她老人家早就嫌弃我对昭阳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她跟爸都着急的很,恨不得立刻就让魏昭阳娶了我才好。我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受的。或许这个世界上,懂得你的心的人真的是太少了,即使是你的父母,他们虽然希望你幸福。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昭阳在楼下等我。 路灯的光,有些暗。逆着光,我不怎么看得清楚他的神色。“你怎么来了?等了有多久了?” “想来,就来了。” “昭阳,你下次过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啊?你这样干等着,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怎么了呢?” 我承认我最近心情不怎么好,说话可能冲了一点。这是我第一次跟他这么生疏的讲话,我知道他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这么说,就这么说了。 “你怎么了?我过来,你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我背对着他,低声说。 他在背后,轻轻的拥住我。温暖的手,覆在我的腹部,“小溪,别这样好吗?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么了?看不到你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想,一刻也等不了,就想见到你。你知道吗?我五点就过来了。”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低,呼出的热气,缭绕在我的耳际。 我不能再不高兴,那样,我会有愧疚感。 我把他的手拿开,转过身,“我们不要老是在这里了,让邻居看到了,像是什么样子啊。” 我朝楼里走去。这是老的居民楼,没有电梯。还好我就住在四楼。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不疾不徐的跟着。我拿钥匙,他站在我的身后,我心里有些哆嗦,“昭阳,你别离我这么近。”他没说话,只是退后一步。 他第一次到这里来。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我拿水给他喝。 他说,想要见到我,可是我们这样坐在一起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说。 “我妈说让你明天跟我回家吃饭。”我犹豫了很久,还是跟他说了。 他显然是很高兴,只是他毕竟很沉稳,即使高兴,也并不是欢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46 呼雀跃的,我只是从他眼眸里的一丝光亮猜到的。“其实,我早就应该去拜访叔叔阿姨了,中秋节我也是个团圆的日子,我理应过去。” “可是,我已经拒绝我妈了,……因为我觉得,为时尚早。”说出这样的话,我特别想抽自己一巴掌,可是我就是想说,我心里盛满的都是不痛快,他不是说他想我吗,那这样的话,也应该经受的起。 他立刻就沉默了。很久,他说:“对不起,让你觉得我们之间,为时尚早,是我做的不够多,不够好。” “没有,你不要把责任都归咎到你的身上,我也有错。” 他起身,到窗前站着,背影有些落寞。我走过去,站在他的身旁,说:“昭阳。”他回身的那一刻,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这是我们第二次接吻。我的眼睛是湿润的。他有些愣住,我用舌,一遍遍的舔他的唇,他反应过来,把我推到墙上,吻了下来。他的舌勾住我的,津液缠作一处。我闭上眼睛,那样泪水就不会流出来。心里笑着,渐渐忘掉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手指勾住他的皮带,想要解开。他渐渐的停了下来,皱眉看着我,我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说:“魏昭阳,你不想要我吗?”我又拉我裙子的拉链,慌乱之间,竟是不能。我拿他的手,“你帮我拉,好不好?我一刻也等不了,今晚我就要把我自己给你。” 他慢慢拨开我的手,炽热的眼睛,渐渐的凉了下来。“女儿还在家等我,我先回去了。” 我满脸的尴尬,双颊仿佛是被泪洗过一般,我笑得很难看,因为,我觉得我要是不笑的话,会更难堪。可是他还是从沙发上捞起外套,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甩门离开。 我坐在地板上,心里如同刀割一般。看看吧,自己都做了什么傻事情啊。一切,刚刚有那么一点点的好转,就被我这么一手破坏了。大概,以后,魏昭阳都不会过来找我了吧。像我这样不检点的女人,一定是颠覆了他原来的想象。 那一刻,我也才知道,原来真的痛苦和难受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我对世间所有的一切,顿时生了倦怠之心。所有的一切,不过如此,都无所谓。即使有一天,我溺死在大海里,也不会有人为我伤心的。 ? ☆、中秋 ?  那天晚上,找出药箱,从一个小瓶里,倒出几粒安眠药,也没有喝水,直接就咽到肚子里去了。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得不承认,必要的时候,安眠药,还是比较好的东西。 所以,第二天的下午,要不是云起过来敲我的门,我可能还会无休止的睡下去。 “姐,你在家做什么呢?妈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都没接,妈都快担心死了。”云起一副着急又生气的样子。 我找出来手机,一看,确实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我说:“昨晚喝了点酒,今天睡过了,没醒过来。” “姐,你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那个混蛋害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这样,爸妈还有我,会担心死的。” 我很少看到这样的云起,他性子温和,我能激起他如此大的脾气,也算是一种本事了。我强颜欢笑,“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点都听不懂。” “你不想听懂,当然就听不懂。” 我撇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换好衣服,回家。云起开了云北那辆拉风的车。在路上跟我说:“姐,等到年底,我那个设计的工程一结束,我就会有一大笔款项进账,到时,我也要买一辆车。” 我笑,“傻弟弟,你那一大笔款项,最多就是十万吧。倾尽你的家当,买辆车,太不值当了。” “反正我也买不起房,不如先买辆车。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该挥霍的,就挥霍着点吧。” 到了小区的楼下,恰好遇到了云起和蓝月,第一次见这女孩,真的是眼前一亮。先不说那红色的裙子,穿在身上,是多么的相衬。那眉眼,那姿态,端的是经得起琢磨的。之前我总是想,顾云北的性子,必得有一个强悍的拘着他才好。现在才发现,不尽然是,这么温婉可巧的女孩,依旧可以镇得住顾云北那颗放浪的心。 那一声“姐姐”,叫的我,也是心花怒放的。我笑着说:“真是个好姑娘,我替我爸妈先谢谢你,能把顾云北收了。” 她可能有些不好意思,浅浅的笑。 上楼的时候,蓝月走在前面,我冲顾云北挤挤眼,“艳福不浅啊。”顾云北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顾云北女人缘是很好的。”我撇嘴,“你可别吹了,咱们这楼顶被你吹起来算了。” 家里,我看到爸爸对面坐着的魏昭阳时,顿然愣住。他的侧脸,依旧柔和。他们都打过招呼之后,我才回过神来。期间,只不过是,想起,昨晚自己做过的那些荒唐事,脸一直红到了耳根。我以为他不会再理我了。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看到他就站在我们家的客厅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一丝的喜悦的。至少,他没有太过生我的气。 妈说:“顾云溪,你别傻站着了,快过来到厨房里帮我。” 我不再看他,转身进了厨房。妈妈正在做鱼,香味四溢,我偷偷的问,“妈,昭阳怎么来了?” “我打电话让他过来的。”妈手里剥着蒜,低声的说。“ “妈,您干吗要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啊?”我只是觉得昨晚,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指定对我的所作所为还是存着几分鄙夷的。我妈这样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倒显得,我求着他似得。 “你给我小点声,被人听见了,像是什么样子。你们也聊了那么久了,我叫他到我们家吃顿饭,怎么了?”妈瞪了我一眼,说。“顾云溪,我早就跟你说过,人不要不知足,知足常乐。” 蓝月也到厨房里,“阿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妈当即换了笑脸,“月儿啊,你快到客厅里坐着,厨房里啊都是油烟,我们就快要做好了,你就去等着吃饭就好。” “阿姨,您千万别把我当外人,在家我也帮我妈做家务的。”蓝月笑起来的时候,唇角有小的酒窝。给人一种,春天晚风拂过心头的感觉。 “月儿,跟姐说说,你跟顾云北怎么认识的?”我择着菜,问颇有些害羞的蓝月。 “就是我们公司跟他公司有生意上的来往,我负责的那个单子出了问题,他很生气,就不跟我们签合同。我去求他,然后好不容易见着他,聊了几句,他知道我也是北京的,气就消了很多,还帮我解决了问题。后来,他约我出来吃饭,然后就……” “顾云北吧,我自小跟他一起长大,他的脾性,我是很了解的。你呀,一定得给他立下规矩,让他害怕你,这样,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47 以后管起来就好多了。”我挺喜欢蓝月这个姑娘的,看上去不霸道也不强势,跟我们家人很搭,所以我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 “姐姐,怎么给他立规矩,你能教教我吗?云北他有时候可混了,上来那一阵,脾气坏的很。” 我实在忍不住笑,“好妹妹,这个事情,需要你去悟。” 蓝月似懂非懂的点头。 妈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我们这个中秋节是真的当回事过的。自然免不了喝酒。云北他们喝白的,妈妈,蓝月还有我,我们开了一瓶干红。 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昭阳跟云北俩人倒是很聊得来。我在喝下那一杯稍有些苦涩的红酒时,心里想着,或许,真的应该这样,如此的气氛。以往,林斐邑偶尔来我们家一次,大家也会尽量找话说,显得热闹一些,可是不免有些生硬。因为大家都觉得摸不着他的脾气,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不像是今天,虽然是第一次来,魏昭阳真的是没有被大家当成外人。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 饭后,大家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妈妈问蓝月,“月儿,打算以后就留在广州工作了吗?”妈妈的意思,还是想要她跟云北回来北京,毕竟广州离家比较远。 “阿姨,我们都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切都看云北吧。他要是留在那里,我也就在那里继续工作着。他要是哪天回北京了,我也回来。其实我爸妈也希望我回来的。” 妈看着蓝月这么的体贴和善解人意,心底也是非常高兴的。 爸爸喜欢看电视,无外乎新闻频道和军事频道。我们虽然在聊天,电视也是开着的,只不过声音调的非常小。因为就要到国庆节了,这两年虽然没有大的阅兵活动,可是这样的日子里,不免要做一些大的军事演习什么的。所以,在电视上,看到关于林斐邑的采访,其实也是不足为怪的。 他穿着一身作战服,身后就是如茵的山地,偶尔会有一两个战士,从他身后经过。他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清楚。只是,站在那里,不苟言笑,少了些平日里的胡扭歪缠,多了些军人笔挺的风姿。 其实,我也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想起过他了。上次的吵架和决裂,大概都让我们对彼此倒尽了胃口。想着,以后再也不想见才好。如今,只是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他的身影,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电视很快就切换到实地演习的画面,坦克轰隆隆的,真的有些战火纷飞的感觉。 我想,出现这样的一个电视画面,我们家里的人仍旧是很尴尬的。蓝月自然是不知道情况的,依旧是很高兴的在聊着刚才的话题。昭阳我不知道,他没有见过,但是不见得猜不出来,爸妈的脸色都不好看。云起更是拿起遥控器,很快把电视关了。? ☆、活路 ?  昭阳回去的时候,顺便把我带到了我住的地方。 我仍然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车上出奇的安静。他可能还是有些生气的,不然不会这样。可是,我知道,有些事情,说不如不说,越解释,就会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所以,既然已经做错了,就顺其自然吧。 下车之前,我说:“昭阳,谢谢你今天来我们家吃饭,我爸妈都很高兴。” “你呢,你高兴么?”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皱着眉,看着前方。 这个时候,我要是再说一些让他不高兴的话,那就是心存把我们这段关系推到一个死角里面去。“当然也高兴啊……还有,我妈做的饭是不是特别好吃?以后你可以经常到我们家来吃饭,我都会很欢迎的。” 很久他都没有说话。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试着道歉,“对不起,昭阳,你不要再不高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昨天到底是怎么了?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他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我才敢仔细的看他,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红色的领带,很正式。他是肤色有些偏黑的。平日里,脾气很好,可并不是软。心底硬气着呢。我是再也不要招惹他了。不然黑起脸来,也是不给人留面子的。 我从后座拿过来一个礼盒,前些日子,去逛商场的时候,给木子买了几身衣服,顺便看到女孩的,就给他女儿也买了一条裙子。“这是给恬恬的,昨天就想给你的,可是放在我爸妈那里了。” “谢谢,你有心了。” 他依旧如此不冷不热,我觉得挺没脸的,“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慢点开车。”说着也没等他回话,开了车门,就要离开。 他也下车来,追上我,拉住我的胳膊,箍住我的后脑勺,炽热的吻就落了下来。我搂住他的腰,渐渐的回应着他。他有些急,那架势,恨不得把我吞到肚子里去。很久,我将要窒息的时候,才被他松开。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红。回顾了四周,发现没有人,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下。 “我这两天可能要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我低了头,说:“难不成又要去见你前妻?” 他情不自禁的笑,手指刮了刮我的鼻翼,“你想多了。不过是去天津出趟差,开个会而已。” “那恬恬谁照顾?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她送到我这里,反正我这个后妈,早晚有一天也是要走马上任的。”我笑着跟他说。 “这么着急给我女儿当后妈啊?”他也戏谑我。 我揪着他的领带,“你这么优质的型男,我当然着急啊。你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迎娶我啊?” 他的眸色深了些许,唇角微勾,带出一抹笑意。“宝贝,等你的头发长了,我就娶你。”我懂得他话里的意思,一愣,却又瞬间恢复,“好啊”,我抓起自己刚刚过肩的发丝,“它一定会努力,好好长的。” 他在我的额上印下深深的吻,然后离开。 和着天上一轮圆月,我踩着月光,悠哉的往回走。路旁有葱郁的树,叫不上来名字,只知道在酷寒的冬天,也有满树不凋零的叶子。此时真的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小时不懂得,什么叫“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现在懂得了,无论,我们生活在祖国的那一片土地之上,可能和我们的挚爱不在一处,可是在这样的晚上,我们望着天上的月亮时,也会觉得我们之间,离得很近,因为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圆月。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是,我觉得,十五的月亮也是挺圆的了。 不远处的拐弯处,看到林斐邑其车其人的时候,我瞬间有了穿越的感觉。可是,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有些时候,你若是不待自己狠一些,你就会永远一直这么痛下去。 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神色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48 自若,从他身边经过。 “溪儿,这么不愿看见我啊?” 他这么亲昵的称呼我,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只是顿了一下,就仍旧是往前继续走去。路很短,又很长。每走一步,都仿佛是在悬崖峭壁上走过,仿佛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山崖去。 “顾云溪,你别给我装死。你要是再敢往前走,我会让这个小区里所有的人,下来看你的热闹。” 我回身时,看到他一副冷面如铁的样子,定然是很生气的。我终究是惹不起。往回走了几步,笑着说:“斐邑,你怎么回来了?我今天在电视上还看到你了,你不是在哪个渺无人烟的地方在军事演习吗?” “你巴不得我回不来?” “当然不是,就是很诧异而已。你肯定也很累了吧,晚上早点回家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么?”我只想好言好语,把他打发走。 “顾云溪,我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回来的,你就这么打发我?” 我的心里,是有一刹那的疼痛的,我仔细的想了想,那疼痛的根源,还是他。可是,我又想,即使痛,也要斩断,要不然,纠缠到什么时候呢?那永远都是痛苦的深渊,我们都不愿意退一步,无休止的争吵,痛苦的难以自拔。 “你也看到了,刚刚那个,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正在讨论什么时候结婚的事情。”说这句话的时候,全凭一份孤勇,说出来后,没有痛快,只有绝望。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让我们之间都清醒一些,然后把彼此推远一些。“所以,斐邑,你现在站在这里,对我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你们在部队里待久了,不就讲究对待敌人要快刀斩乱麻吗?这样,一点都不像你。” 他显然是被我激怒了,只是看起来,明显在忍着。 很久,他说,“你被他上过了?”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拿我当什么。眼泪就那样被生生的逼了出来。我想,算了吧。他想要怎样,我都无所谓。转了身,往楼上走去。他跟在我的身后,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他笑得很深,拿过我的手机,拨了110那几个数字,递给我,“报吧,跟他妈的警察说,我骚扰你。” 我的手是颤抖着的,电话已经接通了,那边在说话,我很快的就挂断了。我永远都是斗不过他的。因为他什么都不怕。而我什么都怕。我被他捏的死死的。他永远都知道我的咽喉在哪里,然后不给我活路。? ☆、灼伤 ?  我上楼,开门的时候,手是紧紧颤抖着的。他也跟了进来。我说:“你吃过饭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老子不饿。” 我就坐在他对面,他问,“有烟吗?” 我去柜子里找,记得他之前来的时候,有落在这里的烟。可是,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我说:“我去楼下给你买吧。” “不用了,过来。”他眼睛里都是阴鸷。 我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必定是很尴尬的,我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打颤,我不知道他要待到什么时候。他整个人,就连他穿的那身衣服,都很冷。 “你也别这样,弄得我跟强迫你似得。我待不了很久,今晚就得赶回去。”他笑着说,那笑里,有几分嘲弄,几分不屑。 “你累了一天,又这样连夜开车,会出事的,你去里面床上休息一下吧,到时间了我叫你。” “别假惺惺的了,你这样,特让我膈应的慌。”他冷笑一声。 我干脆不说话了,我们就那样干坐着。只有墙上的壁钟在滴滴答答作响,滑稽的很。我的手机适时的响了,我多么希望是我妈或者是云起,反正不是昭阳就好。可天不随人愿,我看了屏幕上昭阳的名字,犹豫着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接吧,怎么,嫌我在这儿碍事,那我回避一下?” 我都快被他逼哭了。抹了抹眼泪,接通了电话,“昭阳,你到家了?” 昭阳可能听出了我声音的诸多不自然,问,“宝贝,你没事吧?” “没有,就是看了一个感人的短片。你到家了就好,我们再联系吧。”我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跟昭阳的通话,林斐邑阴森森的,坐在我的旁边,我甚至能够感觉得到,他恨不得把我撕碎了。 昭阳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你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之后,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跟他是认真的?”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皱的很,额头上有细细的纹路。因着眉骨有些高,眼睛也是深邃的。 我不敢说是认真的,也没有说不是认真的。 “顾云溪,你跟着我那几年,恐怕每天都在琢磨一件事情,那就是怎么离开我”,他浅笑,笑得有些苍凉,眼眸里一掠而过的痛楚,灼伤了我的心,眼泪就那样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我知道,这样的时刻,我说什么都不顶用。 “我去执行任务,遗嘱上写的清清楚楚,我要是死了,我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你呢,除了猜忌我,你什么都没做过,你是给我把儿子养的那么好,可是……可是,你才离开我几天,就这么着急找下家。” “斐邑,我一直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娶我?”我知道他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的,可我还是要问。 “我们都离婚了,你再问那个问题,不是有些滑稽吗?”他的略有些茧子的手指,在我的双唇上,摩挲着,“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我放心不下你,你也真行,果真就给我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他说这话时,不再那么严肃,有些随意。 “如你所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无论我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我低着头,抠着手指说道。 他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扯到他的怀里,“没关系吗,一会就有关系了。”他低声的说,手却已经伸到我的裙子里,我紧紧的拽住他的手,不想让他更进一步,他皱着眉,看着我,而后,笑着,靠近我,我们额头相抵,他说:“我们又不是没有玩过,你何必这样,防着我,这么快就要为别人守身了?” 我挣扎了半天,从他怀里逃出来时,裙子也褪掉了一半,发丝凌乱,我哭得声音有些沙哑。他跟过来,把我逼到墙角。眼神阴沉的可怕。 夜晚的风浮动窗帘的一角。 他顺手把灯灭了,屋里一片漆黑。我们看不到彼此的样子,只有呼吸相闻。“知道我以前是怎么过的么?”他笑得很低,捉住我的手,去拉他裤子的拉链,“我只要想着你的样子,用手,就能出来。” 我没有做声,知道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如此而已。 他撩起我的裙子,把我的内裤往旁边一拨,靠近,我们就融为一个。那一刻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49 ,有欢愉,可更多的是可耻和绝望。我觉得自己深陷在泥淖里,怎么也脱不开身。我害怕这样的自己,对一切都无所谓,甚至在某一刻,会想着自己能从高架桥上落下,那样就一了百了了。 他吻着我的脖颈,其实,也只能算是啃咬。我想,我们之间,只有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心灵是契合的。没有过多的算计,就只是在享受彼此的存在。 他抱着我,走到卧室。期间,我忍不住,哼了一声。他把我抵在门上,就做了起来。我们都很畅快,似乎那些靠吵架也解决不了的怨恨,在此刻都化作了一种力量,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后来,辗转到床上时,我问他:“你有没有拿套啊?” “什么套?”他掐着我的脖子,逼我回头看他,“上次不也没带吗?” 完事之后,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历劫。他在身后拥着我。我想要离他远点,被他拽进怀里。“让我抱一会,五点之前,我得赶回去。” 我没有再坚持,此刻,我想,我们都是脆弱的。所以他说:“小溪,别再跟我闹了,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我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 “那江小渔呢?” “她过一段时间就回美国了,我跟她之间真的没什么,你一定要信我。” 可我还是害怕。我已经那么痛苦的生活过一次,我不想再转回去。 “顾云溪,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沉默很久,他又说:“你要是觉得我不能每天陪着你的话……我可以做出让步……我转业,离开部队,怎么样?” “林斐邑,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顾云溪承受不起。我们就这样挺好的,我不想要责任和压力。” “这样也挺好的?”他放开我,起床往身上套衣服。不到半分钟,他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俯身,撩起我的头发放到耳后,“什么时候,跟他做个了断,我不喜欢我的人被别人碰来碰去的。” 我没有吱声,只是眼睛里会有止不住的泪水汩汩流出,心里像是破了一个洞,不知道是怎样的滋味。 他立在那里,皱着眉头,“别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旅行 ?  我没有吱声,只是眼睛里会有止不住的泪水汩汩流出,心里像是破了一个洞,不知道是怎样的滋味。 他立在那里,皱着眉头,“别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他走后,我熄了灯,这个世界就真的是一片黑暗了。窗子没有关,风吹进来,拂动窗帘,沙沙作响。 窗外,大概,那一轮圆月,光影落在地上,映出树枝的影子,美的让人咋舌。它或许,在渐渐的变为满月。而后,在哪一个时刻,又回到最初,那一弯新月,枝头悬挂。世间的事情,大概也是如此,又岂能长长久久的。 然后睁眼到天亮。 冰箱里有西红柿,鸡蛋和面条,而我最擅长的也就是西红柿鸡蛋面了。有些索然无味,可是我也凑合着吃了。 六点多的北京,还十分的安静。薄雾缠绕的天,总让人心里有些烦。 我从衣橱里拿出几件衣服,叠好了,放到旅行包里。临出门前,我给云起发了一条微信,“云起,跟爸妈说一声,我去杭州玩几天,勿念。”而后把手机关机,扔到了家里。 清晨,去南站的路并不拥堵。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忘掉所有的一切,做一件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车站的售票厅,站满了人。听旁边的一对夫妻在聊天。说是这两天因为还没有到十一小长假,所以勉强可以买得到票。我只希望,果真会如他们所说。 还好,八点五十到杭州的高铁,总共就剩下两张票了。拿到票之后,我拎着行李箱到候车室等着上车。一个人出门,或许会有诸多不便,可是我却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的心情,我的心,不用那么累,是放松的。 一路上,看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城市,心里竟生了几分孤寂之感。那里纵然为一切纷扰丛生之地,可终究是我待了将近三十年的地方,那里有我最爱的人。可是,我必须得离开。在那些复杂的难以解开的缠绕面前,我会渐渐的溺死在无边湖泊里,再难生还,所以,我要去另外的世界,看看。 车行到济南时,天乌压压的,瞬间就阴了起来,乌云似乎就在头顶上,噼里啪啦的雨点,落在车窗上,凉意丛生。我闭上眼睛,试图不去想那乌压压的世界。我有些累,也有些困,肿胀的眼睛还有撕裂般痛的头颅,都让我浑身上下布满痛楚。 后来,是怎么睡着的,我已经忘却了。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跟昭阳去吃西餐。正巧,遇到了林斐邑和江小渔。他们十指相扣,餐厅里的人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多么相配的一对人儿啊。我不顾昭阳的劝阻,走上前,指责林斐邑:“你不是说,她就要回美国了吗,你不是说要我信你,为什么你们还要厮混在一起?” 江小渔只是格格的笑。林斐邑说:“玩你的,不要再做白日梦了。”一副鄙夷的样子,瞧着我。而后,两人隔着餐桌,亲吻,我哭着跑出去,昭阳还在追我,路上有疾驰的车辆,我被撞飞,魂飞魄散。 醒来时,窗外,山多了起来,水也多了起来。大概已经到了南方。心竟然也渐渐的畅快了起来,不再那么堵得慌。南方毕竟不比北方的辽阔,这里的山都是矮小的。烟雨天向外看去,总觉得那一座座起伏的小山,竟像是古代闲卧床榻的闺中少女,恬静而又不失大气。 下午两点半就到了杭州,我提着行李箱出站,在门口打了一辆车,跟师傅说,送我到西湖。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只是听说她很美。钱塘江的潮水,镇压白娘子的雷峰塔,再配上南方小家碧玉般的气质,故人家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西湖附近的维多利亚丽嘉酒店的八层,可以俯瞰那碧波荡漾的江水,只是几近傍晚,夜色袭来,霓虹灯亮起,这座城市,又是别样的美。 楼下有公用的电话厅。我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过去。是章阿姨接的。“小溪啊,木子跟着夫人参加一个生日宴会,只有豌豆在家呢。” 无论我走到哪里,我的心唯一牵念的,就是我的两个孩子。早晨脑子一热,出来时,手机也没带。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又忍不住的想。他们是不是好好的。有没有磕着,有没有碰着,有没有生病,在学校有没有好好的表现。我有时候也特别的恨自己,凭什么要这么的费心思,明明那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可是做母亲的,永远都是牺牲最大的。 “妈妈。”听着电话里那软软糯糯撒娇的嗓音,我的心立刻就融化了。眼睛也瞬间湿润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50 了。我的宝贝,我永远也离不开他。 “宝贝,你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有没有想妈妈啊。” “豌豆是好孩子,当然会听话。豌豆还想妈妈了,妈妈你什么时候接豌豆去吃好吃的啊?”宝贝永远的最爱都是吃。故他有些偏胖。我妈曾经说:“你这样顺着他,让他吃,不是疼他,是溺爱他。”可是,我愿意,溺爱也好,只要是他喜欢的,我都会不顾一切的让他享受到。 “妈妈现在在外地,等妈妈回北京之后,就去接你,好吗?” “妈妈,你去外地做什么,怎么不带上你的宝贝豌豆啊?”隔着电话,我也能想象到他那卖萌的表情,忍不住的笑。 “你在玩什么呢,玩得那么高兴?” “我和姐姐在捉迷藏啊,她都找不到我。” 我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和晨晨姐姐吗?”晨晨是林家最近请过来专门照顾木子和豌豆的女孩。 “不是,是和阮阮姐姐。” 我愣了一会,忙说:“乖,那你跟阮阮姐姐要好好相处啊。” “知道了妈妈。” “宝贝,你想要什么礼物啊,妈妈回去的时候给你带。” “妈妈,我想要一个妹妹。” 我浅笑,之前,没有跟那个人离婚的时候,曾经试探过他,问他要不要妹妹,他斩钉截铁的把自己的玩具用整个身子护住,“不要。”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 “秦蕤前几天生了,妈带他去探望,他问陆裕,能不能把妹妹抱回家,玩几天,陆裕冷脸训了他一顿,说,你要妹妹,让你妈生,别抱我们家的。这不,跟魔怔了似得,非得让我给他整出一妹妹出来。”隔着千山万水,我也能够想象他那副调笑的表情,只是不知他怎么会在家里,如若知道,我断然不会在此时打电话过去。 “豌豆呢?”我想跟儿子说声再见。 “上楼玩去了……你在哪,怎么电话也不通?” “有事吗?”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我站在冷寂的电话亭里,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大厦和街道上来往的车辆,“怎么,要跟我说吃避孕药吗?” 沉默片刻,他说:“小溪,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你想过吗?什么时候是头?……你知道吗,你这样,让我没有办法面对我的家人,还有……你就只管顾着自己的心思,你什么时候为我想过吗?” “我们复婚怎么样,木子和豌豆都离不开你。” 他说了木子和豌豆,却唯独没有他自己。“还是不要了,在你那里,我永远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或许是因为我们离得远,就着那澄澈的月色,我竟然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了他。 他沉默,我说:“你既然已经把阮阮接回家……豌豆还小,他不懂,可是木子,我希望你要跟他谈好。前几天,他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他最近状态有些不好,各科成绩也有明显的下降。” 挂了电话之后,我回到房间,倒几粒安眠药吃了,而后睡着。? ☆、都好 ?  秋天的杭州,西湖的荷花残败了,茎像是被生生的折断的,在夕阳的照射下,只是让人想起那断了头颅却自有一种坚毅精神在其中的武士。 沿着西湖边走了近四、五个时辰,几近傍晚,在附近的小吃街,点了蟹黄汤包,小鸡稣、水晶翡翠饺和香菠血糯饭,还有明良生煎包,平日里,我自然是吃不下这么多的,可是烦的时候,未免就有些不管不顾了。 然后又去看了一场《西湖印象》,据说是张艺谋导演,张靓颖演唱主题曲。故事自然有些老套,相爱的夫妻,被生生隔开。可还是会感动,大红的嫁衣,不言语,却也是一种张扬的浓烈的色彩。静静的湖面上,尽情的舞蹈,把所有的悲欢离合,都舞出来。那一刻,我相信,所有的人,都可以忘却世间所有,只是沉浸在故事里面。 大喜之后是悲。 再好的戏剧,终究会有散场的那一天。我最后一个离开。夜里,毕竟有些清冷,我收紧了身上的外套,走在热闹而又陌生的大街上。将近一个时辰,回到宾馆。 窗子很大,窗外的钱塘江上,依旧是灯火明灭。很久之前,我就想到这座城市,我喜欢李碧华笔下的《青蛇》,喜欢徐克导演的那部电影,也喜欢张曼玉。人就是人,就像许仙那样,感情有时是坚定的,有时却又不是。 我之于林斐邑,我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可是林斐邑之于我,我却知道。我受尽了折磨和苦楚,会怨恨他,会讨厌他,可是我也知道,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他。即使,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言语,也会让我的心瞬间就凌乱,疯狂的,没有理智的,不管不顾的。 这样的我自己,是可怕的。 回到北京之后,爸妈自然是揪住我一顿训斥,“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礼貌了,怎么能这么不管不顾的就走了,你知道昭阳有多担心你吗?” 我不想听他们再唠叨我了,“妈,我好累。”爸妈可能看我状态不是很好,就没再说我。躺在床上,我的心情沮丧的很。我以为出去散散心,会好一些。可是心情依旧糟糕的很,感觉自己像是陷在了泥淖之中,怎么着也不能抽身。漫漫长路,看到的仿佛都是绝望。 我不知道怎么跟昭阳解释。之前,我不得不说,我是怀着私心的,我没有忘掉林斐邑,跟昭阳在一起,也是怀着一颗试着走下去的心,因为我听说,并不一定两个非常相爱的人才能结婚。 可是,现在,我想,我们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我跟林斐邑又做了那样的事情,我觉得我真的是没有脸再见昭阳了。犹豫了很久,我编辑了一条短信,“昭阳,对不起,前几天没有跟你说一声,就去了杭州,害你担心和着急。我想了想……我们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了,谢谢你前段时间的照顾。”短信发出去之后,还是忍不住哭了,心里很难受,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昭阳,他肯定会看低我的。 可是,我也不能再欺骗下去。 那几天,正好赶上十一放假。我每天窝在家里,白天睡觉,晚上或是看电影,或是睁着眼,到天亮。我觉得,我的人生,生生的被林斐邑,或者只是被我自己给毁了。想不开的时候,撞到一个死角之后,我觉得自己无路可走,甚至动了割腕自杀的念头。 昭阳到底是大度且冷静的人,没有问我为什么,只是说,“我现在还在外地,等回去之后,我们再见一面吧。”我羞愧的很,觉得自己真的是把全天下的人都得罪了。 我走那几天,只是跟学校里的教学主任发短信说了一声,理由当然不是,我心情不好,需要出去走走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51 ,我只是说自己发烧了,在医院里住着。不能去学校。然后都没等到他回短信,就离开了。我想,自己也就在那里工作了不到一个月,就做出了这么没有原则和纪律的事情,即使人家真的以为我病了,可是心里也挺臊得慌的。 爸妈那里,我也是没办法提起的。我真的害怕他们会不认我这个女儿,然后就真的把我逐出家门了。可是,我也知道,事情早晚都会有败露的那一天。 只是,人生中,糟糕的事情,何止这么多。十一过了尚未一半,豌豆的爷爷和奶奶过来我住的地方,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我心里一沉,不知道他们这么大驾光临,又是所为何事。 我泡好了茶,端给他们。知道他们平日里喝茶都有讲究,未必就愿意喝我泡的,可毕竟还得做做样子。 是婆婆先说的,“小溪,前一阵子,你跟斐邑见面了?” 提起这件事情,我心里不觉在打颤。回忆是冷色的,即使在热的夏天,也会冷成冰碴子。我有时,恨透了那个人,觉得自己所有的痛苦和不幸,都是源自于他。 我点头,眼泪也随着流出来了。 “那个混账东西跟我说,他不想在部队待了。”豌豆爷爷说这话时,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如若林斐邑在这里,可能会被碎尸万段。“小溪,你可知道,他一路走到现在,是多么的不容易么?” 我无奈的笑,“爸爸,他不想在部队待了,您跟我说,实在不济事。又不是我逼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能我说话太直接了,“砰”的一声,豌豆爷爷手拍在了茶几上。我吓得哆嗦了一下,豌豆奶奶忙说:“你看你,你别吓着小溪。”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受这些。“我们都离婚了,他凭什么老是过来纠缠我啊,我又不欠他的,没有责任和义务,帮他解决生理需要。”说出这一番话,我觉得自己是豁出去了,什么都不要了,就是觉得心里有一股子火气,没地方发,必得用这样丑陋的方式,作贱自己和他人。 沉默了很久,他们可能也觉得难堪。到底是豌豆奶奶,拿了纸巾,帮我擦了泪水,“小溪啊,你爸爸他没有恶意。是斐邑跟我们说,想多陪陪你跟孩子,所以不想待在部队里了。可是,你也知道,老爷子对他的那一番期望,要是知道他做了这么不争气的事情,还不得气得背过气去。”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没有见他这么无理取闹过,都三十多的人了,做事情也忒欠考虑了。” “我根本不需要他陪,他也不必以我为借口,我们的情分,早就断了,何来相陪一说。”我冷静一下,说道。 “小溪,就算妈求你,现在就你说话管用,斐邑是一根筋,决定的事情,就一定做到。你劝他,他肯定听。那什么,你不是一直想把豌豆接过来住吗?你要是能劝的动斐邑,我们怎样都好。”? ☆、取辱 ?  我知道,豌豆奶奶这是在跟我谈条件。他们那么高傲的人,能低下头,让我劝林斐邑,看来是真的拿自己儿子没辙。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不管怎样,在这个节骨眼上,如若我有本事让林斐邑打消那个念头,一来不会伤了爷爷的心,二来我就可以把我的宝贝豌豆接过来,我何乐而不为呢。 爷爷生日那天,正好是周末。八十岁的生日,原本打算大过的。只是他老人家性子喜静不喜闹,也就没有张罗。只是一家人凑在一起,吃顿饭而已。 再次回到这个家里,是有些尴尬的,只是他们家的人似乎都不怎么在意,尤其是陆裕,左一个嫂子,又一个嫂子,叫得我心里直发虚。秦蕤生过孩子之后,气色倒是比原来好很多。他们的孩子,胖嘟嘟的,睫毛很长。陆裕递给我,“嫂子,你也抱抱我女儿。”我抱得小心翼翼,那孩子倒不怎么认生,看着我,竟然笑了,眼睛弯成一个。 陆裕搂着秦蕤,笑着说问我:“怎么样嫂子,我女儿漂亮吧?”秦蕤依偎在他的怀里,笑意粲然。两人一副甜腻的样子。我浅笑,“当然漂亮,鼻子和嘴像你,眼睛像小蕤。”陆裕听了这话,美的心花怒放的。唇角的笑意都掩不住。 后来秦蕤在我耳际,指着陆裕,悄悄跟我说:“姐姐,自从女儿出生之后,他把烟、酒都戒了,说是一个好爸爸,不能有不良的嗜好。晚上出去应酬,也都会在九点之前就赶回家,回到家,抱着女儿,又是亲,又是哄,现在也会喂奶换尿布,比我这个做妈妈的都在行。” 只是没有想到,陆裕之前是那么一匹不服管的野马,现在竟然被几个月大的女儿收拾的妥妥的。 很久没有见到爷爷,他老人家那倒竖的眉毛,依旧显得那么精神矍铄。来之前,我专门去做衣服的店里,订做了一身唐装,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他。我知道一位纵横疆场那么多年的老将军,再名贵的东西,也不会看在眼里。只不过是一份心意而已。 当初,我跟林斐邑离婚,并没有告诉他。不过他肯定也能猜的到,更何况江阮被林斐邑接回来也有一些时日了。故一见面,倒像是有几分小孩子闹脾气的心性,埋怨我和林斐邑,我也只能说好话,哄他老人家开心了。 豌豆自看到我,就形影不离的跟在我身后。后来就直接缠着我抱他,我怎么忍心拒绝呢。他似乎没有原来胖了,只脸上的肉就少了很多。我心疼的厉害。他也是赖在我的怀里,说话都娇气起来。 或许豌豆对我的黏腻,让阮阮的心里挺不得劲的。原豌豆跟她玩的好好的,我一来,就不理她了。她尽管比木子还要大上一岁,可毕竟是女孩子。扑到林斐邑的怀里,憋屈了一会,眼泪都流出来了。我也真的是从未见过那么温柔的林斐邑,抱着,哄着,亲着额头,问:“宝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我想妈妈,我要找妈妈。”阮阮说着这些字眼的时候,似乎就更委屈起来,哭的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我尽管痛恨江小渔,可是觉得孩子是无辜的。纵是这样,我也不敢上去说什么,毕竟我什么都不是。万一说的不好,做的不好了,即使林家的人不说什么,单是林斐邑就得说我是心怀不轨。所以,我仍旧是抱着豌豆,躲得远远的。 林斐邑看阮阮哭,心疼的不行,从那紧皱的眉头,就可以看得出来。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句话,“一物降一物”,遗憾的是,无论是我,还是我的两个儿子,都不能是降他的人,唯独他的女儿,是值得他放在心尖上疼的。 只见他,着急忙慌的拿过手机,拨出电话,“是我,女儿想你,你哄哄她。”说着就把手机放到阮阮的耳旁,“宝贝,跟妈妈说话,好吗?”阮阮也不说话,只是可劲的哭。说实话,在那样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52 的时刻,我都受不了,想流泪。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阮阮哭的伤心,还是因为这样的林斐邑,而感到莫名的悲伤。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连我的两个儿子,都是。 后来,阮阮,还是被林斐邑哄好的。院子里有专门为她做的秋千,林斐邑抱着阮阮出去荡秋千,回来的时候,阮阮脸上的泪水都干涸了,笑的依旧粲然。 那样的场景,本是很美的。可是于我而言,却是像悲伤的挽歌,所有的利剑,最好是带着毒的,稀里哗啦,都刺进心里,连个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地而亡了。我想,我终究还是高估我自己了。我没有那样一颗无比坚韧的心灵,去承受这些,所以,以后就得有些自知之明。 而后,时光对我来说,就有些慢了。我只想,抓紧把这饭吃了,应付过去,然后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午餐很是丰盛。陆裕饭店的主厨,过来做的。老爷子高兴,自然也要喝点酒助兴。林斐邑和陆裕都相陪。 我总归是有些提不起精神。林斐邑似乎也是,只是闷着头,一杯杯的喝酒。陆裕家的小月牙还太小,闹呀闹的,秦蕤心疼孩子,不舍得让保姆哄,凡事亲力亲为,一顿完整的饭都吃不了。我正好也没有心思,坐在那里。好歹装装样子,吃了一些,尽管味同爵蜡。然后去婴儿车那里,跟秦蕤说:“我来看一会,你先去吃点饭吧,然后再过来。”小月牙倒不闹。可能也是带大过木子和豌豆,反而被我哄得直乐。 午餐之后,大家坐在客厅里,聊天,喝茶。 林斐邑可能喝得有点多,脸红的跟什么似得。皱着眉头,楼上休息去了。章阿姨做好的醒酒汤。跟我说:“小溪,你给斐邑送过去,看着他喝了。”我端着上去,心里想着,他喝了酒,我一句话说不好,他可能就会找我的茬,所以我只要放在那里,应付完事即可。不要跟他做任何的交谈。 他没有像我想的那样,躺在床上睡觉,而是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抽烟。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站在那里,挺直的脊背,仿佛是冰天雪地里一棵松树。我把碗放在桌上,说:“这是醒酒汤,章阿姨刚熬好的,你趁热喝了。”而后,我准备转身离开。 “小溪,过来陪我待会。”可能是因为喝酒很多,又抽烟,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了,可是心却像是不听使唤似得,转过身,朝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他指尖夹着的烟蒂,就要烫着他的手指,可他浑然不觉似得,仍旧紧紧的皱着眉头。我说:“你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我去楼下给你拿点药吧,不然你头会很疼的。” 他不作声。我想他虽然喝了酒,可看他刚刚那句话,不至于喝醉。豌豆奶奶嘱咐我的话,不如我就跟他说了算了,省的拖着,以后还得再找机会。“你那天跟我说的话,是当真的吗?” “什么话?” “就是你说,你要离开部队的话。”我的手指紧紧的绞着衣袖,问他。 “不是当真的。我不可能离开部队。当时,脑子一热,哄你的。” 如若不是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自尊,我可能就哭出来了。那他跟他爸妈说那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是脑子一热吗?可是我不想再问他了,我想,我现在跟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自取其辱。 ? ☆、多虑 ?  “我就说嘛,你爸妈都是多虑了。”我感觉自己笑的有些尴尬。 他没有说什么,就只是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临下楼之前,我再一次叮嘱他,“你别忘了把醒酒的汤喝了,章阿姨好不容易给你熬好的,不然就浪费了。” “你过一会再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背对着他,眼睛里湿的厉害,“不用了,你喝酒了,最好不要开车。我坐地铁回去就好,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小溪,改天有时间,把你的车开走吧。那边的房子,我已经让人过到你的名下了。你好歹也跟了我那么久,当时我们离婚离得仓促,我又忙,这事一直拖着。虽然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可我是一直这样想来着。” 有多久了,我们没有这么好好的说会话,可是一开口,他就说了这些话,让我那颗绝望的心,连个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以前,他缠着我不放的时候,我也烦。现在,他说了这么绝情的话时,我的心似乎是更难受。这不就是我一直期盼的生活吗?把他从我的世界里剔除,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他常年在部队,若是我们不想见面,以后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我也就清净了,多好的事情。 我感觉自己的心抖成一个,指甲恨不得陷到自己的肉里。我不敢回身,看他,我只怕自己一回身,就会冲上去,质问他,问他前几天对我说的话,到底算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都是为了哄我。可那样,他未免也太欺负人。只是,我没有勇气回身。在他的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么的卑弱。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我说过不要你的东西,就不会要的。如若你想要拿这些东西赔偿我将近十年的青春岁月,我只想要跟你说,你赔不起,我也不稀罕。” 我不想再跟他说下去,急匆匆的就下楼了。跟爷爷告别之后,我带着豌豆离开。豌豆奶奶让家里的司机送我们回去,豌豆背着他的机器人书包,手里拿着坦克车,揽着我的脖子,赖在我的怀里,“妈妈,以后你送我去幼儿园吧。我不想再跟妈妈分开了。”我点头,却也知道,离婚协议书上,写得是豌豆归林斐邑,现在他们家让我把豌豆带过来,在他们的心里,不过是一种恩赐而已。 一路上,我都在失神。 豌豆在跟我说他们幼儿园的事情,我似是在听着,实则在琢磨林斐邑的那一番话。我想,我们之间是真的完了,再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走到一起,只要他放手。心里面空落落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是,这样又何尝不好呢,人生就是这样,你以为这是你生命中最灰暗的一天,可是过去了,也不过是一天而已,没有什么,因为,要相信,你总会遇到更美丽的风景。 我让司机直接把我们送到了我爸妈那里。 爸妈很久没有见到豌豆了。豌豆嘴甜,“姥姥”“姥爷”叫的的我爸妈心花怒放的。尤其是我爸爸背着豌豆,从这个房间,逛到那个房间。我帮妈妈在厨房里做饭。我跟我妈说了林斐邑说要把房和车都给我的事情。 “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吗?他这样做,还算是有点良心。不过,他怎么突然想着要把那些东西给你了呢?”妈妈边择着手里的芹菜,边问我。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不过,他说他一直是这样想的,原来因为跟我置气,才那样的。” “怎么,他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53 现在不跟你置气了?”妈冷笑。 “现在不了,彻底断了,还置什么气啊。对了妈,您不说正凑钱给云北和月儿买房啊,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把那房卖了,然后咱们再凑点钱,就能买两套了,云北一套,云起一套,多好啊。”我总是想着,也没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如果我这么做能让我的家人,生活更轻松一些,那么我也会很开心的。 “丫头,你可别这么傻。那可是你的房子,你为何把它卖了呢,你说这么多年,你容易吗?云北是着急买房,可是他多大的人了,早就过了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了,他的房,当然是他想法子,我和你爸不可能为他做多少,顶多给他出个装修的钱。云起也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们顾家不养废人。” 我觉得妈说的也有些道理。 “最近怎么没有看到昭阳啊,你们俩还好吧?”我妈终究还是问起了这件事情,我也不打算再瞒着,当然我没有把我跟昭阳分开的真相告诉她,只说,“我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觉得彼此不是很合适,所以就快刀斩乱麻,及早分开了。” 妈拿着一把芹菜,在我的额头上使劲敲了一下,“我怎么听昭阳说,不是这样的呢?” “妈,昭阳跟您说啦?”我竟然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很聪明。 “宝贝女儿,妈妈也不想再说你什么,你要是真觉得不合适,妈也不逼你,只要你开心就行。” 晚上,吃完饭,带着豌豆回家的时候,路上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天似乎更加阴冷起来了。豌豆有些闹,我只能一手抱着他,一手撑着伞,还好,比较近的路程,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抱了豌豆一路,感觉自己的胳膊就要酸麻了。上楼的时候,我跟他说:“宝贝,下来自己爬楼,好不好,妈妈抱着你,实在走不动了。”豌豆有些不情愿,却还是从我的怀里下来,我牵着他的手,一层层,上楼。 好不容易快走到了四层,远远的,就看到林斐邑站在楼梯口抽烟。豌豆兴奋的叫:“爸爸,你怎么来了?”就扑倒了他的怀里。他把剩下的一截烟头扔到地上,碾灭。把豌豆举得很高。豌豆回头,跟站在三层拐角处的我说:“妈妈,快过来开门啊,爸爸来看我们了。”我默默的走上前去,拿出包里的钥匙,开门。他在我身后说:“听妈说,豌豆在你这里要住一段时间,我把他的衣服和玩具带过来一些。”我瞥了一眼他身旁的小行李箱,想着,他整天的那么矜贵,何必亲自送过来呢。 我把豌豆从他怀里接过来,然后拉着行李箱进去,“谢谢你了,天很晚,又下着雨,你也早点回吧,路上开车小心。”而后“砰”就关上了门。 因为没让他进来,豌豆给我闹了很久。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对孩子来说,很残忍。可是他终究有一天会明白,他妈妈这么做,也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的。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吃了这样的闭门羹,肯定心里不好受。但是,他的话已经说的那么绝了,我又何必再给他留什么脸面呢。 晚上,哄豌豆睡着之后,我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 雨下得越来越大。可是我依稀还是可以看得见,楼下停的那辆车,是他常开的那辆军用路虎。我冷笑,林斐邑,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早就应该相决绝了,毕竟我们都不是彼此的那根葱。你这样装的自己跟大情圣似得,可是我也不会领你的情。 我把窗帘一拉,去床上睡觉了,只祈求,雨下的更大一些,好让他赶快的离开。 而后,我的世界才能一片寂静。 ? ☆、好傻 ?  十一月的北京,渐渐的冷了起来。白日里,清空万里,只是狂风大作,似乎要把所有的阴霾都吹到遥不可及的远方。只是,窗外的叶子,仍然是翠绿的,尽管树叶被风吹落,满地都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西山一片绯红,都是美。 我每天仍旧是忙忙碌碌的。每天早晨,六点起床,先开车送豌豆到幼儿园,然后再赶到学校里。学校里的事情也愈发的多了起来。教委的各种督查,单是一节课,就要准备一个周之久。没讲完课之前,整个的心都是悬着的,直到结束,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是落地。学校里又安排了学生的读书节,教材都是语文老师编的,我负责的专题,是李清照部分,所以每天都安排的紧紧的。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能喘个气。 不过,这种忙碌的感觉,又何尝不是好的呢?至少感觉自己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用自己赚的钱,带儿子去吃大餐,给儿子买衣服,也算是很好的。 有时候,我在学校加班的时候,爸妈都会帮我去幼儿园接豌豆回来。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豌豆是彻底的跟我爸妈非常亲了。有得时候,他闹得厉害,我要打他的时候,他就躺在地上撒泼:“顾云溪,你敢揍我,我就跟你爸妈说。”听到他这么说话,我又特别生气,又特别想笑。 只是,爸妈最近也没闲着。 过几天云北就要举行婚礼了。又是亲家见面,又是订举行婚礼的酒店,写请帖什么的。不过还好,云北和月儿都回来了,他们也能帮衬着。本来打算明年五一再结婚的,那个时候他们买的房子,差不多也能收拾好了。只是月儿怀孕了,已经藏不住,她爸妈也催着,所以就先把婚礼举行了。 周末的时候,木子打电话给我。我们聊了一会,最后,他说:“妈妈,你明天下午两点能来我们学校观看我的演出吗?”我正犹豫着,他又说:“妈妈,我希望你来,明天爷爷奶奶和爸爸都来。” 我本来想着儿子有演出,我说什么都要过去的。即使周一我的课都在下午。可是他这么一说,我顿然生了怯懦之心。自那次之后,我们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交集了。如若明天遇到了,肯定是一番尴尬的。我实在不想节外生枝。可是,我跟他离婚,心里对儿子本来就有很深的愧疚之感,有什么需要,我都想竭尽全力去满足。只得跟儿子说:“好的宝贝,妈妈肯定会准时到的。” “太好了妈妈,别忘了啊,在我们学校的音乐厅二层。”我听着儿子欢欣雀跃的话语,想着,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到时候,只要我找个角落坐,不跟他们见面就好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把课调到上午,午饭之后,就急匆匆的去儿子的学校。路上有些堵车,我只好绕了远一点但是车比较少的路过去。可纵然是这样,到了的时候,也已经有些晚了。学校很是安静。我跟门卫说,我是演出孩子的家长,门卫给我指了路,我把车停好,然后一路朝音乐厅奔去。 音乐厅里很是寂静。我从后门进去,找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舞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54 台上,是几个小女孩在表演四小天鹅,我看了一下节目单,木子的钢琴独奏,是最后一个压轴出场的,还好没有错过,我就坐在那里,静下心来,看着孩子们表演的一个个精彩的节目。 差不多等到四点多的时候,我的宝贝儿子终于上场了,他穿黑色的小礼服,白色衬衫,打着领结,在台上,彬彬有礼,向大家鞠了一躬,而后走向那台白色的钢琴,一曲《土耳其进行曲》,尽管并不是那么的完美,在他的年纪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所以,结束之后,观众也都给了最热烈的掌声。 而那个时刻,我不仅仅是一名观众,我还是一名母亲,看着儿子在台上那流畅自然的动作,心里除了感动,就剩下酸涩的涌上心头的眼泪。 最后,等所有人都退场之后,我才离开。 狭路相逢,终究是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人。木子爷爷和奶奶,林斐邑,还有挽着他的江小渔。当时,我是有些眩晕的,可是好歹我的心也是千锤百炼过的,故能笑着站在那里。那一瞬,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林斐邑那么的想要把房子和车给我,或许是因为弥补心里的愧疚,又或者是在我和江小渔之间,他终于做出了决断。 挺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阮阮再也不是私生女。 他们或许也很吃惊,在这样的地方看到我。石化了一样。尽管我跟他已经离婚了。可是这样的场面,也算是世纪大遇见了。 倒是我的木子,惊喜的扑到我怀里,说:“妈妈,我还以为你没来呢?” 我蹲下,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宝贝,妈妈怎么可能不来呢?你今天表现的非常好,妈妈真的很为你高兴。” 后来,那些人,必然也是打过招呼的。只是,我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说的。只是记得,自己表现的还算是很好的,至少没有任何的愤怒和怨恨,我的笑意,已经很好的传达了我的祝福。 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都可以活的很好。 分开的时候,木子乖乖的跟我说再见。我看出儿子眼中的不舍,可是又能怎样呢。妈妈只能辜负他了。在这样开心的日子,却不能陪着他。 那个人似乎伤我伤的还不够,“豌豆在你那里待的也够久的了,今晚我让司机过去把他接回来,你准备一下。” 他做惯了欺负我的事情,逼急了,我也会咬人的,大不了,我什么都不顾了,顾云北的债由他自己来还,我跟他斗个鱼死网破,也算是发泄了我心中的怨气。也算是对这样坏人的一个警戒。 我没有搭理他,踩着高跟鞋,朝我的车走去。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突然觉得莫名的悲伤,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我想,江小渔,肯定在嘲笑我。 好不容易到了家,我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泪水汹涌。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好傻。心里痛的难受,我咬住自己的手腕,想要让那疼痛缓和一些,可是仍旧不能。 他不是说让司机过来接豌豆吗?我把手机关机,锁了门,就出去了,豌豆在我爸妈那里,我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接走的。 我一想到我的两个孩子,都要认别人做后妈了,我心里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跟自己说:“顾云溪,别哭了,你这样做个怨妇,除了被别人耻笑,再没有其他的好处,从现在开始,你要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我在寒冷的夜晚,沿着附近公园的湖水,走了整整两圈。夕阳落下,一钩弯月,爬上枝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可是仍然感觉到冷。即使这样,我也不想回家。或许这两天也没有好好的吃饭,胃里也难受的紧,直想吐,我蹲在河边,捂着肚子,蹲了一会,才算是好了一些。 可能是我想多了,这个世界很安静。回到家,手机上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可能他没让司机过来接豌豆。又可能司机看家里没人,就离开了。反正,不管怎样,只要不把我的儿子抢走就好。 ? ☆、婚礼 ?  云北举行婚礼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周五。天蓝的让人咋舌,云低的触手可及。婚礼的地点选在了离我家不是很远的一家酒店。来参加婚礼的,无非是我家的,还有蓝月家的亲戚和朋友。因为我老家并不是北京的,爸妈是年轻时候考学考到这儿来的,所以亲戚并不多,来的主要是我爸妈单位的要好同事。倒是蓝月她们家,人更多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 蓝月爸妈都是大学的教授,很是知书达理。看顾云北那一副劲劲的样子,也让人不得不感叹,臭小子就是命好啊,搁以前,谁能想到,那么个不爱读书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今天能娶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回家。 坐在台下,看着云北和蓝月交换戒指,然后拥吻,我的心里是感动的。不管怎样,我最爱最爱的弟弟,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归宿,我想,应该了结了,不只是我,还有我爸妈的一桩大的心愿。还是那一句老话,“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心里,给他和蓝月的,唯有这样的祝愿。 可能是看到台上舅舅和舅妈在费劲的想要吃到那悬挂着的红枣,坐在身旁的豌豆,凑到我的耳旁,悄声的问:“妈妈,他们在做什么?” 我看了一眼儿子那求知若渴的小眼神,不得不答道:“他们在做游戏,吃到红枣之后,你舅舅才算是把你舅妈娶回家了。” “那,妈妈,你和爸爸结婚的时候,也做这样的游戏吗?” 我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林西珵,你今儿话有点多。 “妈妈,你跟爸爸离婚了,你是不是还要嫁给别人?爸爸跟我说,你要是嫁给别人了,就不再要我了,是吗?” 那一刻,我的心抽痛,把儿子揽进怀里,突然觉得,那个人,当真是会给人添堵。他每每都以他的小人之心,度别人的君子之腹。他若是有一点点心疼自己的儿子,断然不会给他们说这么残忍的话。 “宝贝,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爱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亲了亲儿子的额头,低声说道。 豌豆嘴角漾起了笑意。嘟起嘴唇,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没想到秦晋也会来,牵着一个身姿高挑的长发女孩,悄无声息的坐在了近旁的位置。很久没有看到他,他穿一身质地考究的灰色西装,唇角微翘,看着台上的新人。没多久,他就跟我身旁的人,换了位置。留下小女友,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你弟弟可真有福,这么漂亮的新娘,去哪里找啊。” 我瞥了他一眼,他似乎很高兴,一双桃花眼盯着台上,“谢谢秦总,百忙之中,能来参加我弟弟的婚礼。” “我跟云北的交情在那里呢,舍了再大的生意不谈,我也得过来给我兄弟捧个场啊。”他平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55 日里说话倒是从未像今日这般轻浮。 我笑,“你俩交情啥时候这么深了?” “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们女人是永远都不会懂得。”他凑近我的耳边,低声的说。 我觉得他可能离我有些近了,豌豆怒睁双眼,看着他,他想摸摸豌豆的头,却被万分抵触他的豌豆躲开。他颇有些尴尬的看着我。我忙说:“宝贝,你忘了,这是秦叔叔,还请你吃过饭呢,快叫秦叔叔好。”豌豆这才不情愿的叫了一声。 “那个,很漂亮啊,我看你也挺有福的吗。”我悄悄指了指他的小女友。 那女孩正低了头,玩手机,看着就很小,猜的不错的话,大概也就二十二、三岁。短裙之下,细瘦的长腿,□□着。 他浅笑,“应付我妈的,每天唠叨我,耳朵都长出茧子了。尤其是秦蕤的女儿出生之后,恨不得我也立刻就遇到一个人,结婚,给她生个孙子出来才好。” “你跟陆裕,你们,和解啦?”我故作吃惊的看着他。因为我早就听秦蕤说,之前的两个死对头,现在还挺好的。 “能不吗?我妹妹在他手里呢,我再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也得悠着点吧。”他漫不经心的说。 我浅笑。 “你最近怎么样,还对你的前夫余情未了吗?”他说的时候,语气缓慢,说到“前夫”两个字时,又加重了语气,一副玩味的样子。 我瞪了他一眼,感觉天下的男人一样讨厌。“你管的可真够多的,我对那个贱人余情了还是未了,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你也不嫌累得慌。”反唇相讥回去,心里算是舒坦了一点。 他唇角扯了扯,“听说,你前夫,跟我前女友,年底就要结婚了?”而后,半笑不笑的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让自己从那恍惚的世界里出来。没错,秦晋刚刚说的,他们要结婚了。笑了笑,“是吗,那太好了,两个贱人终于走到了一起,这不是应该举国欢庆的事情吗?” 秦晋皱了皱眉,大概我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他的小女友在召唤他。后来,他跟云北打了个照面,就离开了,也没有留下来吃午餐,想必仍旧还是很忙的,能够过来就不错了。 我想,我总算是遇到熟人了。陆阿姨眼尖,看到我之后,走到我的身旁。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把我拉到角落里,没人处,“小溪,也不是我说你,昭阳多好一人啊,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处毛病来。要说有,那就是离过婚了。你说,你不也是二婚吗?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啊?” “阿姨,是我不好,昭阳是很好的。我们虽然以后不能在一起生活,可是仍然可以做朋友啊。当然,我非常感谢您为我费心。” “你陆阿姨也不是过来你这儿邀功,也是为你着急,你说你妈,反复嘱托我的事情,我也寻摸着昭阳是很好的性子,你们在一起之后,绝不会像你原来那个,委屈着你,不过你们也没成,可能还是缘分没到。你也别着急,阿姨遇到合适的,还是想着你的。” 那一刻,我的眼泪,在眼眶中徘徊,我舍了陆阿姨,急匆匆的走到卫生间,一阵干呕。心里翻腾的跟什么似得。卫生间里没人,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有很浓的妆容,可是眼神空洞,仿佛那什么正在枯萎似得。我不忍再看,背过身去,亮的耀眼的大理石的墙壁,我扯了扯嘴角,想必笑的很难看。 婚礼是下午三、四点结束的。新郎和新娘直接去了楼上的婚房。其实,举办婚礼是一件很折腾人的事情。这将近一个周的时间,我都没怎么见云北坐下来休息过。再怎么说,月儿也是有孕在身的人,医生又说她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云北自己处理的。除了拍婚纱照之外。看到有些憔悴的弟弟,我也忍不住心疼。他还要留下来,帮爸妈处理剩下的事情,我跟云起,向他保证,我们会办的妥妥的,他才放心。 ? ☆、事发 ?  其实,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总感觉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命运能像我这么曲折回环的,搁现在,可能还真是不多见。 我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后来听云起说,一进家门,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穿着病号服,在医院里。一睁眼,就看到我妈那恨不得将我捏碎了的眼睛。用手指指着我的眉头,咬牙切齿的说:“你呀,你呀……”指的我的额头非常的疼。我想,肯定都有红印子了。要不是我爸在旁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你现在就是打她一顿,事情也已经这样了,还是快点想想怎么解决吧。”我妈可能会把我脑门戳个大窟窿出来。 “顾云溪,你现在跟我从实招来,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偏偏瞒着我跟你爸呢?” 我想,我妈说的是对的。几天前,我就知道了。我的月事一向很准,这个月迟到了那么久,我又常常吐,所以我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去药店买了几个验孕棒,每一个试过之后,都是两条显眼的红线。当时我也是懵了,总觉得这不是真的,当时,他明明就……什么样的心情可以被称作是心如死灰,我算是体会到了。可是人,有的时候,总归都是脆弱的生物,会不自觉的想要离开这痛苦的根源,所以,我安慰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哪个医院都能解除我这个生命的隐患,所以,我真的不用太把这事当回事。 我本来是想,忙完云北的事情,就到医院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连我爸妈都不告诉,我跟学校请几天假,在家窝几天,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可是,我的身子太不争气了,最近又有些贫血,所以晕倒了,所以最终还是东窗事发了。 我决定跟爸妈坦白,因为说谎太累了。一个谎言要靠另外无数个谎言来圆谎。我懒,故做不得这类事情。另外,我觉得说实话,他们会减轻对我的责罚的。“爸,妈,对不起,又让你们失望了,但是我跟你们发誓,我以后都改了,绝对不会再跟他有一丝一缕的牵扯。”这句话,我是扪着自己的良心说的。 “你也别跟我们说对不起,我们真的受不起,你的人生究竟是你自己的,可我就是纳了闷了,那个混蛋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么牵肠挂肚的,先不说我们的老脸没地方搁了,我就想问你,顾云溪,你有没有一点点的骨气啊,人家待你那样,你还这么屁颠的,你可真给我们没脸。”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低了头,眼泪啪啦啪啦落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可能就是傻吧,所以之前才会被人捏的死死的,我真不好意思谈爱情,就像他曾经跟我说的那样,若是谈的话,那我们之间除了上床时抽不出时间吵架其它只要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56 一在一起就安生不了的关系,实在是侮辱了“爱”这个字眼。所以现在,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堵得慌,在这场游戏里,我算是输的一败涂地。最后人家说抽身就抽身了,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还要和他口口声声说着没什么关系的旧爱结婚。真他妈服了。 “你也别哭了,你就告诉我,当时是不是他强迫的你,还是说是你主动爬上人家的床的,如果是后者,我也没脸再说什么,如果是前者,那我就要跟他父母跟他领导理论理论这件事情,我们再怎么没钱没势,也不能这么受人欺负,我看他就是做惯了这类欺负人的事情。” 我妈说到最后,都坐不住了,脸色通红,嗓门愈发大起来。我爸忙扶她坐下,“你冷静点,别这事情还没解决,你自己倒是气得病倒了,你图什么呢?” “妈,您不用跟任何人理论,是我,是我的错,不管他什么事情。”说出这样的话,我并不是存心想惹我妈生气,不过是真的不想要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后来,我妈就被我气走了,当然,走之前,她还拉走了我爸。我知道自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他们走后,我也办了出院手续,我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医生只是嘱咐了几句而已。 我想,或许,我应该及早的预约一下,快点把这个麻烦处理掉。 回到家之后,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上午十点钟。早晨没有吃饭,还真的有些饿,冰箱里空空如也。我懒得再去超市一趟,拿了一袋给豌豆订的鲜奶,放在温水里,温了一会,喝掉。然后把窗帘拉上,蜷缩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人生,有的时候,是很无奈的。你会觉得,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一样,罩在你的身上,你越想要挣扎出来,就会罩的你越紧。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归是要有勇气的,练就一颗铁打的心,才会免让自己受到伤害,可是那又谈何容易呢? 傍晚,云起送豌豆到我这边来。豌豆将近一天没有看到我,赖在我的怀里,腻歪着。云起从我那里捞起豌豆,说:“林豌豆,你说你一老爷们,老是往你妈怀里钻,你害臊不害臊啊?” 豌豆眨巴眼睛问我:“妈妈,什么是老爷们?” 我瞪了顾云起一眼,“你别天天的欺负我儿子。” “嘚,姐,我吃醋了,你只看到他是你儿子,却忘了我还是你弟呢。” “妈在家做什么呢?” “给我嫂子熬骨头汤补身子呢。” 听到这话,我算是放心了。还能给她儿媳妇熬汤,看来没把我的事放心上。 但是,我却还是想错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妈虽然当着我的面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主意大着呢。第二天是周末,她连我爸都没说,一个人坐车,到了林斐邑那里。不过也是够巧的,那天正赶上演习回来,林斐邑的领导都在。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我们可能都会想到,当然,我妈怎么说也是学舞蹈出身的,艺术圈的人,自然不屑扇林斐邑耳光,她只是把事情一件件往那儿一说,也已经足够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生活作风问题。他们到底是怎么处理林斐邑的,我不是很清楚,是警告,还是让他写检查,又或者是别的,但是我知道,老爷子的面子在那里,他们也不会真的就把他怎样了,更何况像他那么拼命为部队效力的人,他们恐怕也不舍得。 我妈回来之后,顺了一口气,就开始想法子解决我了。当然她没跟我说她去告状的事情,不然我真的会翻脸的。并不是我拥护那个人,或者对他还有情未了。我是觉得真的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懒得搭理他,即使是报仇,都不愿意在他身上浪费一点的精力。 妈说:“妇产医院,我已经给你约好了,下周二上午十点,你给学校请个假,先请四天的,虽然是微创手术,可是也得养几天,不能立刻就去上班。” 我想,我真的没有法子拒绝,只得点点头。? ☆、彼此 ?  我那几天心情挺不好的,没来由的想要找个发泄的缺口。心里那种难受,似乎浸入了我的骨髓,心随时都可以痛的窒息,那种孤独的没有安全的感觉,让我害怕极了,仿佛这个世界都抛弃了我。 周一那天晚上,把豌豆哄睡之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头如刀割一般。我低头,拿右手,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不到八个周,所以他很小很小。一切都是我的罪过,是我的偏执和不长心才造成了今天的一切。我特别恨我自己,拿刀子杀了自己才好,那样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痛楚了。 我猜到林斐邑会来。 来之前陆裕打电话给我:“嫂子,我哥今儿晚上喝了不少酒。他的头受伤了,被我舅舅用砚台砸的……一会他到你那儿,你能不能让着他点,别跟他置气。” 家里门上的门铃,几天前就坏了。他拍了几下门,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我。我就站在门旁,从猫眼里看着他。他的额头上贴了三个创可贴。我还以为多大的伤。酒肯定是喝了不少。他每次只要一喝酒,脸就红的厉害。眼睛也像是蓄了火势一样,有些可怕。 我想,即使你很爱一个人,很爱很爱,可是如若在一起只有痛苦的话,倒不如分开的好。爱有许多种的表达方式,原来我总想紧紧揪着不放,现在我想,放手或许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我知道你在,给我开门。”他的嗓子沙哑的很,听他这么说话,我的鼻头一酸,眼泪就要被激出来。 “有什么事情,就在电话里说吧。”我不敢再看他,侧了身子,倚在门侧。 他用脚狠狠的踹了几下门。我突然觉得心里又绝望起来。挂了电话,到沙发上坐着,他不是爱踹吗,那就踹好了,我豁出去不要脸,任他闹得了。 后来,好久都没声,我想他可能走了。关了灯,到床上睡觉。说是睡觉,哪里就睡着了,睁着眼,脑子里不断回放过去的那些事情,一刻也没停了。 半夜两点,起来去喝水,喝完之后,路过门,忍不住过去看了一眼,他依旧站在那里,腰背挺的倍直,楼梯口的灯光晕黄,却还是能看到,眉头拧成了一个。 想了很久,我放他进来。 再见,我们似乎生疏了很多。原来他总是脸皮很厚的说些玩笑的话,虽然生气,却觉得我们之间离的并不是很远。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之间似乎又隔了很多东西,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或是走错了路,谁都赔不起谁。 是我先开的口,“这样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看到。可是它却是真实存在着的。不过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觉得心存愧疚什么的。我妈已经约好了医生,虽然有些残忍,可是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57 ” “小溪,听我的话,不要先去医院,好吗?就算我求你。”那一刻,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似乎是真的在掏心掏肺的跟我说心里话。 况且,这样的他,真的是不多见的。“我求你”三个字都出来了……只是,好多事情,错过了它最好的时机,真的就不值钱了。 我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林斐邑,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再信你吗?” “我知道,可是……小溪,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我一定……” “不需要了,你别辜负了你不该辜负的人,而且,我是真的对你死心了,所以,以后我们就做陌生人也挺好的。” 我径直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再跟他说下去,我就会崩溃。很久,他走到门口,眼睛里都是怒意。 他站在我面前,就停下来了。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很久都不动,我使劲推他,“你快走啊!”眼泪也不争气的流出来。可他的力气大的很,我被他圈在怀里,紧紧的搂着。 我挠他,踢他,打他,他都没有放开。在我耳畔低声说:“宝贝,都是我的错,你别闹,好吗?” 我哭得更凶,想着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我这样,对他那一个,可能也是这样,不觉一阵恶心之感涌上心头。 “林斐邑,你别哄我了,我生活的这么狼狈,都是拜你所赐,求你,放了我好吗?”我是真的在哀求。 他大手抚上我的小腹,“乖,这里有我们的孩子,你千万不要轻易做决定,好吗?等我回来。” 我用劲推开他那温热的手,“你死心吧,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给你生个孩子。明天下午的手术,你有时间就过来,没时间我妈会陪着我的。” 他可能真的被我逼急了,又开始捏我的下巴,恶狠狠的看着我,兴许刚刚都是装的,“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尽管有些不得劲,却还是拼命的点头,他眉一皱,把额头上的创可贴一揭,本性暴露,“顾云溪,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敢把我的孩子弄掉,我就弄死你,你信不信?” “你弄死我啊,我现在就在你眼前呢?”我笑看着他,说。 他的眼睛里都是血丝,怒极至此。 很久,我们都冷静下来。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他的眸子里满是疲累。 “什么叫我才满意?你说话讲不讲道理啊?” 我们就那样看着彼此,眼睛里似乎都蓄了一些泪水。 我不想再僵持下去,从他的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他,“打电话,给江小渔,说你现在爱的人是我。要是这点勇气都没有,你就没资格跟我谈其它的。” “你别逼我。” 我不想跟他废话,夺过他手里的手机,扔到门外,然后把他也推出去,“砰”关上门,这个世界就清净了。? ☆、离开 ?  农历的十二月,风刮的特别大。不知道是从哪里刮过来的,只知道很强劲。即使隔着禁闭的窗户,也能在这深夜里,听见狂傲的呼啸声。似乎是更冷了。可是这风未必又不是那么不好,浓雾被刮散,夜色都是亮的,漫天的星辰,还有一钩弯月,想必也是很美的。 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病症,叫选择性失忆症,也就是说,一个人的大脑,会自动过滤掉他曾经非常痛苦的记忆。当然了,我没有这种病症,可是,很多的时候,我都会期待自己能忘掉那一段岁月,痛苦而又压抑,仿佛是沉在泥土里的蝶,满心想要张开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可是,存在过的,毕竟,是怎样,都无法抹去的。 我想,那可能是我做的,对我自己,也是对别人最残忍的事情了。甚至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坏人。 那天晚上,不欢而散之后。我的心里愈发的升腾起一股怨气来。只是,想要跟他赌气而已,觉得,他让我做的事情,我偏不要遂了他的心愿。我偏要让他的心也痛一次。即使不痛,生气也可以。我就是要报仇,不然我的心里是不痛快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似乎像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上手术台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要摆脱他,想要让他怨我,想要我们之间彻底断了,唯独这样做。 当感觉到他在我的身体里慢慢流逝,当感觉到我胜利的那一刻,翻天覆地的悔意和愧意,席卷了我的心底,那张刻骨铭心的疼痛萦绕在身体里,死了都无法解脱。我想,我这一生,可能都走不出这阴暗了。 他回来时,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苍白和憔悴。 豌豆给他开得门,我在卧室里躺着,都能听到豌豆欢呼雀跃叫他的声音:“爸爸,你可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妈妈呢?” “妈妈在卧室里休息,妈妈生病了,爸爸,你等妈妈病好了再走,好吗?”豌豆还小,不知道我怎么了。那天,我也是刚从我妈那里把他接过来。 他一个人进来的。我抬眼看他,他似乎是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眉眼之间都带着丝丝的倦意。 我们对视的那一刻,他的嘴角扯出一个生硬的笑。而后,走到床际,坐下,挑起我垂下来的几根发丝,问:“怎么了,怎么病了。” 我的心里是极其酸楚的。其实,我特别想扑到他的怀里,让他抱抱我。我一直都很害怕,为什么害怕,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要一个依靠,给我一些温暖,恰好,他的笑,从未像此刻,这么的暖心。他似乎也非常的乐意。我们之间,从未那样安稳过。我什么都不想,只是靠着他就好。 后来,他吻了我。蜻蜓点水般。掰着我的下巴。我睁大了眼睛认真看着他,又跟自己说:“顾云溪,好好看看吧,或许,这一别,就会是一生了。”或许我看的太过认真了,眼睛睁得太大,也会流眼泪。他没有说话,我们的唇,碰撞在一起,似乎就能瞬间燃烧起来。舌尖也是勾在一起的。他的口腔,满满都是烟草的味道,可是一点都不呛人。我闭上眼睛,试图忘掉一切的不愉快,只记住这一刻就好。 后来,他似乎褪去了倦意,兴高采烈的跟我说,“宝贝,有些事情,我原本是没法去拒绝的,可是,现在,我看到你,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一切都晚了。 终究会到最难熬的那一刻。 他瞬间起身,眉皱成一个。或许,除了失望,就没有别的了。 后来,我终究知道了。江小渔生病,难治的病。 青梅竹马的故事很多,林斐邑和江小渔之间,也算是一个。 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大概还穿着开裆裤的吧。又或是尚没有出生之时,就已经指腹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58 为婚了。一个大院里,有很多的孩子,他们之间,是最亲近的,似乎谁也无法阻隔。他经常在她们家蹭饭吃,她亦是。啃同一根糖葫芦,甚至一个床上睡觉。他挨揍了,她会伤心的哭。他为了不再让她流眼泪,愿意不再犯错。一直到高中,他们都是在一个班里,每天早晨坐同一辆车去学校。 经年的耳鬓厮磨是极其可怕的,一日日的陪伴,即使生出来的不是爱意,恨也会是刻骨铭心的。 当然这些都是在江小渔的家里没有出事情之前。 官场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两家人不知怎么就生分了。江小渔的爷爷去世,他们举家迁到加拿大,那个时候,或许不知道,有些路,一旦分开走,就永远也回不到一条道上了。所以,年少轻狂,江小渔走的异常的坚定,尽管他苦苦挽留。 仿佛是皮和肉,被生生的隔开。 当然,这些事情倒,都是,我道听途说来的。 这些已经足够了。 回来时,她发现,兜兜转转,那么多年,她仍旧还是那么爱他,那么依赖他,可是他已经不在原地等着了。 后来,她生病,提出任何要求,他自然都愿意,甚至是一场婚姻,还有给孩子的一个温暖的家。 当这些都成为前尘旧事,我只记得林斐邑走之前,留下的一句话,“你可真狠。” 他走了,就是真的走了。 那半年里,我每天晚上,都在做恶梦。这当然不是夸张。是真的。我辞了学校的工作,因为,我已经无法胜任。常常莫名的就精神恍惚起来。忘了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做。命运像是一张大网,紧紧把我罗住。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那副样子。异常的可怕。 爸妈每天都守着我,生怕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或许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段路程。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暗的,让人窒息的。 可是,再难走的路,终究都会过去。? ☆、过去 ?  有时候,我会想,一段断掉的故事,是否还可以接上。 窗外是萧瑟的北风,尽管艳阳高照,院子里的聊天的人们,也不禁捂紧了自己的衣服。树上早已是光秃秃的稀疏树枝,极目望去,满目萧然。 或许世事亦是如此,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张爱玲说:“爱情让人忘记时间,时间也让人忘记爱情。”多么悲凉的话语,可又是多么真贽的话语。 三年,足够磨平心里那些不平的伤痕,足够我忘掉一个人。 我想,现在的生活,曾经是我非常向往的。无一丝波澜,心底也是如此。安安静静的,过活。 人总是在经历苦痛之后,才会学着慢慢长大。心渐渐的不再那么狭隘,不再那么的陷在一个漩涡里,挣扎殆尽。可是在这过程中,又何尝不是以自己那颗渐至麻木的心,作为代价的呢。是啊,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可以过下去,只要,你不让自己那么的执着于一件事情。 “妈妈,我饿了,有没有吃的?”豌豆从卧室里出来,问我。 这几年,他似乎也长大了很多。个子高了,小时候的肥嘟嘟,也已经不见了,仔细看时,却也耐得住看。眉清目秀。只是他换牙比较晚。都七岁了,那颗大门牙才刚掉了,现在也还没长出来新的,所以现在看过去,笑起来时,唇齿间,露着大的缝隙,像是谁家忘了关的柴扉,极是滑稽。 我不想让他吃太多的零食,他在吃饭上,最近愈发的挑剔,不像小时候,什么好吃的都得揽到自己的怀里。现在不管什么的,吃了一些,到午饭时,他肯定就找许多理由来敷衍我,说什么,他牙疼啊,不饿啊,然后就不再吃主食了。 “乖,你才读了十几分钟的书,就饿啦?你现在,再坚持一会,妈妈到十一点就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我就知道,我这样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必然助长他的气焰,果不其然,往沙发上一躺,就开始嘟囔,“我现在才上二年级,每天的课排的满满的,作业又那么多,累得我都不长个了。现在周末了,你也不让我休息,还让我读书。你还想让我考大学呢,我估计都还没到考大学呢,就得累趴下了。” “就你的理由最多,你学校里,那么多的小朋友,人家不是跟你一样,每天上课,写作业,你现在才上一年级,就这么懈怠了,以后怎么办,更何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在你们班的成绩排名,妈妈都不好意思说你。” “你们大人,就是最无知了,每天都以分来评判人。”他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是很生气的,说完之后,甩身又去了自己的卧室。 我看着窗台上的那棵仙人掌,想着,什么时候,该给他换一个大一点的床了。可是,他的房间,本来就不大,又放张大床,又放书桌,可能会更挤了吧。 过了不到五分钟,他就又出来了,“妈妈,你别做午饭了,我们去姥姥家吃饭吧。上个周我们就没去,我现在都有点想丁丁了。” 我知道,也不见得他多想去我爸妈那里,丁丁现在也三岁了,霸道的很,向来是他玩什么,丁丁抢什么。他倒是不跟丁丁计较,只是说,自己大了,得让着弟弟。可心里毕竟还是有些不得劲的。爸妈毕竟也是疼宠丁丁更多一些。一是丁丁是他们的亲孙子,二是,做的不好了,在月儿面上也不好看。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回家。有爸妈的地方,总是最舒心最温暖的地方。只是,人总是有那么多不得已的事情。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爸妈每每托亲戚朋友给我介绍一个,都被我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了。我知道他们很为我担心,毕竟眼看着就快三十五岁了。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好嫁,更何况,我这样离过婚,又带着孩子的。 妈妈曾语重心长的跟我谈过,“小溪,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总不能这样一直一个人过下去。当然了,现在你过得看似挺幸福的,可是,我们不能不往长远了看啊。女人终究是要有一个家的,你的肩太瘦弱,如果不找一个人,和你一起扛起生活中的重担,你会活得很累的。当然,现在,爸妈可以疼你,你仍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可是,有一天,爸妈离开你之后呢,你不还是一个人?豌豆能陪伴你一辈子吗,他有一天也会成家立业的。你这样拖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你怎么那么傻呢?” 我也知道,妈妈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很有道理的,我也知道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疼爱我的人。可是,她跟我说得那些,我仍旧做不到。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那段感情,留下的阴影太多,我突然觉得,自己害怕了。害怕轻易的付出自己的感情。害怕,以后还会有这样那样的痛苦,所以,我宁愿这样平静的生活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59 ,也不想在自己的心还没有完全的痊愈之前,再接受另外一个人。 所以,我最近愈发的不大爱去爸妈那里。心里会有负担,会有压力。我也知道,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邻居,也很看不上我的这种想法。有一次,我就听说:“你说,老顾家的小溪,也不小了,又是离过婚的,还这么挑。”我自然知道,她们说这样的话,或许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拉家常而已,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不舒服的。我想,我自己,自然是不要紧的,关键是爸妈,我让他们成了别人的谈资,实属不应该。 “妈妈,我们去吧,我好久都没吃姥爷做的红烧肉了,真的好想啊。我答应你,晚上回来好好做功课,还不行吗?” 我瞥了他一眼,他眉角神采飞扬,笑得灿烂,倒让我不忍做让他失望的事情。 到我爸妈那里的时候,还不到晌午。爸爸出去买菜了,妈妈看着丁丁。 云北早就回到北京这边工作了,月儿也在一家大的公司做广告设计。他们白天工作,也抽不出身照顾丁丁,所以这一天里,丁丁都是跟着爸妈的,晚上他们才接回自己那边。最近他们倒是打算把丁丁送到幼儿园里去,想着那样爸妈也就可以歇歇了。只是,在爸妈看来,他们觉得带孙子虽然辛苦,可是心里也高兴着呢。照顾了将近三年,要是乍然把丁丁送到幼儿园里去,心里倒是空落落的。 “这个周末不加班?”妈问我。 “不加班,上个周主要是学校六十周年校庆,我们有展示活动,所以才没休的。” “丁丁去幼儿园的事情,已经敲定了。昨晚云北给我打电话,说是下个月就把丁丁送过去。幼儿园就在他们小区的附近,走几步就到了,说是他们来不及接的话,月儿的爸妈也可以帮衬着。” 我知道妈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一旦丁丁去了幼儿园,云北住的地离我们家又远,肯定见一面也挺不容易的。 “妈,这样也挺好的,您跟爸照顾了丁丁三年,也挺累的。云北也是觉得你们一直带丁丁很辛苦。” “什么都别说了,我跟你爸也说了,现在把丁丁带走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总有分别的那一天。” “妈,您说的什么话啊,丁丁是您的孙子,又何来带走之说呢,您想什么时候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啊。” 此时,丁丁正黏在豌豆的身上,像是八爪鱼一般。他们很久不见,倒是能够亲昵一会,可是时间一长,就都该烦了。 我把丁丁叫过来,“丁丁,跟姑姑说,你爱爷爷奶奶吗?” 丁丁很坚定的点点头。那执着的小眼神,倒是把妈妈萌的噗嗤笑了出来。 他是个小鬼灵精,“姑姑,爷爷奶奶每天陪我,喂我吃饭,给我换尿布,所以我要爱他们。” 很凑巧,爸爸买了很多菜回来,还有豌豆最喜欢的酱牛肉和酱猪蹄。红烧肘子,做起来,自然是要费些事情的。我在厨房里帮着择完青菜,就被爸爸赶了出来。他退休之后,没有什么爱好,倒是琢磨起厨艺来了。渐渐的,妈做的饭也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了。巧者劳,智者忧。不过是家里做饭的事情,都不再用我们插手了。 妈倒是很高兴,“你说,你爸年轻时,不爱做这些家务活,我们还经常吵架,现在,倒是他懂得体谅我的不容易了。” “那可不,我爸可是通情达理的人。”我笑着看了看厨房里爸爸忙碌的身影。最近,在他的头发了,发现了许多的白头发,心里,竟是难以掩住的酸楚。 “妈,云起最近有没有回来?” 妈叹了口气,“那个臭小子,也是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别说回来了,愈发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我捏了一个樱桃放到了妈妈的嘴里,笑着说:“回头您看我怎么训他呢?” “你可别说他,你也知道他的性子软,楚楚又是个小性的,我就怕他应付不过来。上次我在那里待了一晚,都快九点了,说是想吃冰淇淋,云起二话不说,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大晚上的,你说你想吃了,这么大个人,不能忍一忍。只是,我什么也说不了。儿子算是卖给人家了。养了这么多年,也是白养。” “妈,他们小两口的事,您千万不要说。年轻人,就是爱折腾。您还别看不上。别管怎样,只要是云起高兴就行了。” “我管不了,也不管。要不然,还让人嫌,我图什么啊?” 我看着妈妈一副无奈又有些自嘲的样子,不觉的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妈妈,您不是老跟我说,要看淡一切吗,现在,倒是您,老是患得患失的。” “顾云溪,还有你,你……” “妈,您别说了,我耳朵都生茧子了,您要再说,我以后也不来了。” 午饭确实很丰盛,就别说两个小家伙的,就是我这个声称要节食减肥的人,都破了戒律,吃的不亦乐乎。我说:“爸,您的厨艺见长啊?” “那是,天天给你妈这个口味刁的很的人做饭,怎么样都练出来了。”? ☆、逛街 ?  下午,留爸爸一人在家照顾丁丁和豌豆,我带着妈去了附近的商场逛逛。都说女儿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贴心,算不上,可是,总要比儿子细心些。爸妈退休之后,工资并不是很多。又得照看丁丁,虽然云北每个月都给他们一部分钱,可是,他们仍然是很俭省的。爸妈就那么几件衣服,换来换去的。我想,趁着这个周末的下午,可以给他们多挑几件衣服。 到了商场之后,我们直接去了五层的老年人专柜。因为是当季,所以很多衣服都是不打折扣的。妈挑来挑去都没有看得上的,我说:“妈,我们好不容易出来逛一次,您看中什么衣服了,我们就买,您放心,我带着卡呢。” “这里的衣服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我要每天照顾丁丁,哪里就穿的上了。”妈妈说。 “妈,搁二三十年前,您也是很阔气一人,怎么现在买件衣服都想这么多。您在家照顾丁丁穿不上,出门可以穿啊。” 反正在我的好说歹劝之下,妈给自己挑了两件大衣,给爸挑了一件毛衣,一件大衣。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妈还在嘟囔,“你现在赚个钱也不容易。那私立学校盯的又紧,以后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 提到这里,我忘了交代了。三年前,我在那所学校辞职之后,休息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吧。等绝望过了,也是会一步步的清醒。我总不能一直那么下去。摆在我面前的,就是最现实的生计问题。我没有储蓄。只得让自己尽快振作起来。然后找了一所私立学校,继续做老师。私立学校,为什么很多人都不爱去呢。除了不是铁饭碗之外,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特别的辛苦。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已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60 经没有资格考虑那么多了。衣食足而知荣辱,我首先得填饱肚子才行。 “妈,您不用想那么多,有一天,我要是真的缺钱花了,我就把那房子卖了。算起来,那也能卖上两千万呢。” “我早就跟你说,不要先想着卖,卖了之后,钱在你手里是死的,你又不擅长做投资。最好是租出去,一月也有好些收入呢。你跟豌豆也能过得好一些。” 妈说的有些道理,之前,云北也跟我提起过这件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潜意识里,还是不怎么想把那里租给别人住,要不然怎么会一拖就是两三年呢。 “妈,我再考虑考虑吧。” 下午的三点钟,时光还算早。难得的大晴天,没有雾霾,天也很蓝。路过公园,天上飘着几只风筝,倒是很少见到有人会在这样的深秋季节,放起风筝来。路上的车辆很多,稍微有些堵。不过,也没用多久,就到了那间咖啡馆。我把车停在路边,挽着妈妈的手进去。 我们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大街上,落满了黄色的树叶。那是属于深秋的黄色,铺在地上,一片一片,有些落寞。到这间咖啡馆,不过是为了短暂的休憩。自从几年前落下了失眠的毛病,也就是这半年,才断了那些辅助睡眠的药物,所以咖啡,这类让人兴奋的东西,我断断是不敢喝的。倒是妈妈,能喝上一杯蓝山。我就只点了一杯奶茶。 这里放了轻缓的音乐,听在心里,倒是放松的很。妈妈原也不是话多的人,只不过被我们姐弟三人磨的,一个个,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所以,越是年龄大了,她似乎也渐渐的失却了年轻时那样的优雅,常不管不顾的就说一通。这几年,照看丁丁,更是如此。 如今坐在这里,又兼着这样安静的环境,她倒是收了平日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我们母女安静的坐在这里,聊聊天。 “最近,有没有去看木子?” 提到木子,算是提到了我痛心的地方。黯淡了眼神,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妈,做母亲做到我这个份上,是不是也挺失败的啊?” 最近半年,我已经被木子的班主任叫过去好多次了。 “依我说,这件事情也急不得。毕竟,你们离婚这件事情,对孩子刺激也是很大的,当时,豌豆还小,不懂事。可是木子就不一样了,毕竟大几岁,什么不知道啊。另外,他眼看也就快十三、四岁了,到了叛逆的时候了,所以,不听你的话,也是正常的。” “可是妈,他不听我的话,也没什么要紧,关键是他在学校里,他班主任跟我说,他一个朋友都没有。说实话妈,就因为这件事情,我觉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是啊。你说,原来,总是觉得木子会是最懂事的那个,现在倒好,成了最不让你省心的了。”妈叹了一口气,说道。 “养儿方知父母心。我现在总算了解这话背后的深刻含义了。他毕竟是我亲生的,我知道他总是觉得我这几年没能陪着他,所以,现在,我说得话,在他那里一点分量都没有,甚至,他还要跟我对着干的气势,我是完全拿他没办法。他脾气现在也不好的很,我说两句,他一般都不爱听,就烦的要命。在学校也是,独来独往。从不跟同学有任何的来往。妈您说,这样,我能放心吗。反正,一颗心都是悬着的。” “你也别太过担心了,我看,那孩子现在虽然有些混,可是心里有分寸。不至于像你想的那么严重。你作为母亲,对他,确实也是有亏欠的。现在,补上,还是来得及的。不过,跟他过招,你得讲方法。不能使蛮劲。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妈,我对他,现在一点招都没有,软硬不吃。有的时候,我想想,算了吧。他以后走什么样的人生,由他自己来决定吧。我本来就不是善于经营和算计的人。也不会讲什么方法。我已经尽心了。反正,到这样,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不管怎样,我还有豌豆。” “你可不要说这样的气话,你做母亲的,不把他放在心上,谁还会呢。” 是的,我说得都是气话,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心肝宝贝,怎么就舍得了。可是,他的脾气坏的不行,眉头一皱,我就不敢再说什么了。有的时候,突然觉得,他似乎不是我的木子了,可有的时候,又觉得,他不是木子会是谁呢,只不过他长大了。我越来越不了解他的心。他把自己的心封存起来,不让任何人走近。原来,他并不是这样的。或许,这都是拜我这个生了他却不能给他一个幸福家庭的母亲所赐。? ☆、早晚 ?  从咖啡店出来,已经近似黄昏,路上的车辆过往穿梭,愈发多了起来。回到家的时候,已将近六点。这样的季节,天黑的比较早。爸爸看我们回来,捶捶背,仿佛终于解脱了,“你们可真能逛,两个小家伙在家,根本不听我的话,差点就把屋顶掀了。”似乎是真的,卧室里,两个孩子还在追逐打闹着,笑的格格的。 吃完晚饭,将近九点的时候,我跟豌豆才往回走。 他是极不情愿的,耷拉着脑袋,似乎还没有玩够。晚上想睡在我爸妈那里。可是明天就是周一了,我一早就得去上班,之前,还得把他也送到学校,所以必须得带他回去,被我哄着,算是跟我走了。 路上月光清凉。毕竟有些冷。我停下来,把豌豆外套上的帽子给他带上。他满心的不耐烦,“都看不到路了。” “乖,听话,妈妈领着你呢。怎么会看不到路呢?你要是冻的感冒了,妈妈又得费一番心思。” “妈”,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周五,老师布置我们一任务,就是让我们跟家长说一声,下周可能有一个亲子活动,具体去哪儿还没定呢,最好是爸妈都参加。” 我牵着他的手,走在路边的灯影下。些许的沉默。 他又说:“妈妈,我跟老师说过了,爸爸很忙,不能回来。” 回去的路,是有些沉默的。到家之后,他很乖的就去洗澡,没用我再催促。然后躺到床上,在灯光下读书。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也已经将近十点。就让他早点睡了。 第二天早晨必定是慌乱的。我做着饭,又叫他起床。天还没有亮。他习惯性的赖了一会床。坐到餐桌前的时候,都已经快六点半了。胡乱塞了两口饭,就跟我急,“妈,再不走,我又要迟到了。” 我说,“坐下,认认真真把早饭给我吃好了,不然你甭想让我送你去学校。” 他知道可能也拧不过我,乖乖的把饭吃了。走的时候,我问他,“以后还这样赖床吗?” 他摇摇头。 还好路上不是特别堵,送他到学校的时候,也不过七点,他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往学校里奔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61 。我把车调了头,去单位。到了之后,还算早,一天忙碌的生活,就要开始了。上课,备课,改作业,开会,盯学生。基本上到了那儿之后,就没有休息的空了。 吃完午饭之后。我接到了章阿姨的电话。“小溪,今晚让豌豆到这边来住一晚吧。等他放学了,朱师傅开车过去接,你就不用管了,等明天,再送过去。” 我又给豌豆班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许老师,今晚放学,西珵奶奶让司机过去接他。麻烦您跟西珵说一声。我就不过去等他放学了。” 许老师既是豌豆的班主任,又是学校的副校长,对豌豆照顾有加,说:“放心吧,西珵妈妈,我现在就跟西珵去说,等放学了之后,我亲自送他到校门口。” 我自然唯有感谢。 其实豌豆当时上小学的时候,林家坚持让他读木子待过的那所学校,但是我也坚持自己的选择,读离我住的地方最近的学校,接送比较方便。最后是豌豆自己选择的,他说:“妈妈让我读哪所学校,我就读哪所。”林家只得作罢,尊重豌豆的想法。 豌豆入学之前,他们到底打通了多少关节,我自然没有过问过,但从豌豆的任课老师对他的青睐有加和特别照顾,我就已经知道了。 晚上回到家之后,突然也没有兴趣做饭了。反正就我一人。洗了个澡,躺到床上,悠闲的读一本书,还算惬意。平日里豌豆在家时,可就不一样了。我还要变着法的给他做饭吃。他的口味刁的很。一周吃下来,每顿都得是不重样的。除了这一个,还有看着他做功课。尽管只是二年级,课业也已经很重了。别的家长都给自己孩子报了各种各样的兴趣班,钢琴啊,书法啊,等等。我原本想着尊重他的想法,周末就在家休息,然后读读书就行了,现在看来,或许还是要给他培养一兴趣,不然真的是荒废了时光。 或许也是有些累了,就着低沉的灯光,就那样躺在床上睡着了。梦里,依稀看到大片的虞美人的花,红的耀眼。然后,我一个人走在荒原的黑夜,除了孤独,就是恐惧,路过荆棘地,胸口不知怎么的,像是破了洞,鲜血汩汩的流出,倒是没有多痛,反而有些轻松,然后在一个陈旧的门前,我遇到了谁,他跟我说话,拿毛巾堵住我的胸口,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的温暖。他到底是谁,我真的看不清楚。 梦总是很快就醒来。是手机在响。我看了看,已经将近九点半,我这一睡,就是两个小时。电话里,是豌豆的声音,“妈妈,你睡了没有?” “还没,你呢,功课做了吗?” 可能是刚睡醒,嗓子还是有些沙哑的。“妈妈,你是不是感冒了?”话语里竟有一丝丝的担心。 我轻笑了一声,“没有,妈妈就是刚刚睡了一觉而已。” “妈妈,今天奶奶家里来客人了,”他或许是不想被人听到,压低了声音,“有个漂亮的姐姐,叫杜鹃,今年二十二岁,奶奶不让我叫姐姐,非得让我叫阿姨,我问为什么,奶奶说,现在叫阿姨,等到她跟爸爸结婚之后,我就要叫妈妈。” 我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有些生硬,“不管怎样,你在那里,要听奶奶的话。明天下午,妈妈就去接你了,乖,听话。” “豌豆,跟谁打电话呢?” 这几年里,我们都躲着彼此。其实,说起来,也算不上躲。 孩子的事情,向来都是豌豆爷爷奶奶跟我沟通的。所以,不想见,终究也就见不到了。 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竟然在我的心底,没有泛起一丝的涟漪。我又笑了笑。终究是过去了,这样的忘记,才是真正的忘记。 “妈妈,我先挂了,明天回家再跟你说。” 我还未来得及作答,就听到豌豆把手机撂下的声音。只是他似乎粗心的很,电话里对话的声音,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我给妈妈打电话呢。” “儿子,两个月没见,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啊?” “那是必须啊,我妈妈昨天刚给我量了,一百二十厘米了都。” 他笑,很低沉。 “你最近怎么长这么快?” “那还用说,我妈喂的好呗。” 我似乎都能想象豌豆说这话时,眉梢上扬,唇角微翘的样子。 “跟爸爸说,想爸爸了没有?” “没有,不想。” 稍许的沉默,“为什么不想爸爸?” “想你有什么用,你又不能每天陪着我,妈妈每天早上不到六点,就起床给我做饭,然后送我去学校,下午接我回家,晚上还要陪我做功课,那些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呢。所以我不想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豌豆长大些了之后,为什么嘴没有小时候那么甜了,说的都是些大实话。 “小兔崽子,你不想,我也是你老子,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豌豆笑,“爸爸,你真要跟杜鹃姐姐结婚啊?” “怎么,你不乐意?” “你们大人的事情,我哪里管的了啊。反正娶她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不乐意的啊?” “你虽然不娶她,可是我娶了她之后,你得叫她妈啊。” “我才不叫,我有妈妈……” 听说,当年,江小渔一气之下,就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过。我自然也无处听说,她的病情怎么样了?或许并不打紧吧。那样的结局,对所有人来说,何尝不是最好的呢,都断的干干净净的,再也不乱了。 心里还是有些起伏的。这几年,心平静的很。古井无波。可是,我也知道,早晚都得有这么一天。即使不是今天,也会是以后,豌豆的毕业典礼,或是木子的婚礼。朋友自然是做不成的。曾经那样经历过一场,不可能平心静气的做朋友。只是想着,我的心,再也不要有一丝的浮动就好,就像是见到一个路人,或许也会笑,但也只是止于静默的笑而已,话,是没法再说的。? ☆、遇见 ?  或许是那一觉睡得太好了,故那晚,将近二点的时候,我才睡着。睡不着的时候,就又再回忆那些过去的事情,每一次战争的爆发,我瑟缩着身子。跟那些沉溺于家庭纷争的怨妇,有什么区别呢。还好,那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我只庆幸,自己从那悲伤的往事中走出来。我跟自己说,“小溪,别害怕,你永远都不会再陷入那样的黑暗里了,你已经跟过去一刀两断了。” 第二天很早就起床了,头昏昏沉沉的。因为有早读,所以,没有吃早饭,梳妆完之后,就着急去学校了。 办公室里小陆看到我,盯了半分钟,说:“姐,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怎么黑眼圈那么明显啊?” 我忙到镜子前去照一照,果不其然,顶着两个大的黑眼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62 圈。“还是你们小年轻好,记得当年我跟你这么大时,因为哄孩子,一夜不睡觉的时候也有,第二天早晨起来,皮肤还是水灵的,现在是真的不行了。” 小陆是去年刚毕业的大学生,才二十一岁,这么看起来,浑身都是朝气。“姐,你现在也还年轻着呢。打扮起来,比我们可漂亮多了。” 我不知怎么想起豌豆昨晚跟我说的那些话,骤然间觉得有些人还真是不要脸。比自己小一轮的女孩子也敢娶。就这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了小陆这样一句话,“年轻就是资本。” “那倒未必,您三十五岁不到,已经有俩酷的拉风的儿子,真是让我甚是羡慕啊。” “什么拉风,倒是不少惹我生气,尤其是老大,混得不行。” 说到木子,那天下午,我又接到了许老师的电话,“木子妈妈,您务必尽快来学校一趟,木子今天跟同学打了一架,倒是没伤着,我批评他几句,他也不服气,跟我顶嘴,现在还怄气呢……您尽快过来吧。” 我正好上午就上完课了,去跟主任请了假,开车去了木子的学校。 一路上,我的心,都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跟别的孩子打起架了。又生气又着急,最重要的是,我要怎样才能让他听我的话,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不再这样了。 在门口,给许老师打了一个电话,许老师跟我说,在教学楼三层的一个小会议室等着呢。我停好车,急急忙忙上去。 敲过门之后,进去,许老师笑着站起来,“木子妈妈,可来了,就等您了。” 那一时刻,我的脑子是懵的,我才注意到,坐在一旁沙发上的那个人。 寸头,齐整的军装,上衣的风纪扣敞开着。棱角分明的脸,眼神里,透出的都是森然的冷意。 他还是那样。 我有一瞬间的迟疑,我不想看到这个人,我要尽快离开这里。 许老师很年轻,笑起来嘴角有小的酒窝,“木子妈妈,你先坐,我去班里把木子找来。你们好跟他谈一谈。” 我想,我不能走,走了,就是怕了。怕就是认输了。 想到这里,我竟然从骨子里生出许多的勇气来,尽管我的心,都是哆嗦着的。 我挑了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然后是沉默,可怕的沉默。我想,他定是把我当作了最厌恶的人,就像我也如此看他。 可是,那又能怎样,现在,我没有什么受制于他的,更不必看他的脸色。现在,我们是木子的爸妈,出了校门之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木子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有那么一刻,竟有无尽的酸楚涌上心头,他才多大啊,本该是什么都不懂,开心过活的年纪,可是破碎的家庭,让他竟然成了最难驯服的孩子。心里,除了愧疚,就是心疼。 他站在那里,挺直了身子,没有看我,更没有看那个人,眼神沉郁,直视前方。彼时,我想,这种别楞的性子,十足像极了那人。 许老师还年轻,年轻人不像处事圆润的中年人,多少,在话语里,会有些激情和豪气。 “西缙,今天你爸妈都过来了,你能不能跟老师解释一下,这一次的期中考试,五门课程,你有四门交了白卷,这四门里,有三门,你名字都没写。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到这里,我心里的火气竟特蹭蹭的往上涌,就别说比我脾气大很多的人。 “林西缙,你知道吗,你现在是咱们班里的刺头,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读你的书呢。我知道你聪明着呢,交不交白卷,那完全看林爷你的心情,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题都不做,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了,心情好的时候,也能考个百多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学校里生活,就得按学校的规矩来,要是都像你这样,咱们不得乱了套啊。” 这段嘲讽中带着劝诫的话语,噼里啪啦从性子温婉的许老师口中说出来,可见平时也是被木子折磨惯了。 “这节课,我还要去上课,你在这里好好跟爸妈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等下了课我回来,你就要给我一个解释,不然就让你爸妈把你带回家思过。” “许老师,我今天能把林西缙先带回去吗?”那个人起身,跟许老师说话,一本正经,弄得跟他平时很关心儿子似的,“我想把他带回家,好好的谈一谈。” 许老师迟疑了一下,点头,“也好。” “木子,去收拾书包,校门口等你。”他撂下这句话,朝许老师微微颔首,提早出了会议室。 我跟许老师后出来的,我自然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自己儿子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 临别时,许老师又低声跟我说,“木子妈妈,说实话,我挺同情木子的,尽管有时被他气得头昏脑胀的。他跟我说过,他住在奶奶家,爷爷奶奶常出差,每天照顾他的其实就是家里的保姆……按我的意思,无论你跟木子爸爸感情怎样,至少对孩子,你们一定要商议好,多付出一些。毕竟,你们当初选择生下他,现在你们就有义务爱他,陪伴他。不至于让他的心,太过缺少温暖,不然孩子的心也会是干涸的,痛苦的。” 木子从楼上下来,校服穿在他身上,晃晃荡荡的。不知不觉间,他就长这么大了,站在那里,比我还稍高一些。脸上藏满了倔强的青涩,眉毛浓如墨。我摸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指痕,“宝贝,还疼吗?” 他皱着眉躲开,“妈,我都多大了,您能别老是摸我脸吗?”一脸的不耐烦。之前,他也反感我碰他,可是没有说过。我的心里是有些失落。 “木子,你先上车,我跟你妈有话说。” 木子上了车。 我想,他要跟儿子好好谈谈,也好,反正我现在是管不了。 “木子现在脾气大的很,动不动就顶撞我,上次回来,拿鸡毛掸子揍了一顿,不顶用,愈发的难管了。” 我没有看他,我想,我们站在那里,也是生涩尴尬的样子。这所学校地处幽僻,门口街道宽广,来往车辆甚少。绿皮的公交车,偶尔会路过,车上的人也是稀稀拉拉的。学校的院墙里有古朴森然的古树,树叶是四季常青的,繁茂的枝叶伸出墙外,幽静而有沉郁。 “你凭什么打他?”现在,我想,再也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难过的想哭。心里筑了厚厚的城墙,再也不会被轻易攻陷。尽管听到他对孩子动粗的话,心里很生气。 “我不是故意要打的,实在是他现在太不像话,你也听到许老师说的了,敢情他现在就是故意找老子的茬。才会弄出这么多幺蛾子来。” “你现在想管孩子了,你早做什么去了。”我是不打算给他留面子的。 “我们虽然离婚了,但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63 来,还有孩子。”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往来。”我倏的转过头,看着他,说道,嗓音也尖锐起来。心里似乎又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难受起来。他却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眼神深邃,皱眉看着我。 “你想过孩子没有,他为什么这样,顾云溪,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现在这点事情也看不透。”他冷笑,“我不管孩子?你呢,就因为你的愚蠢,孩子连一个完整的家都没有,现在你不想跟我往来,我看你是自私到极点了。” “你混蛋!”我的手是不自觉的扬起的,被他鹰隼般尖利的眼神吓到,又放下,眼泪喷薄而出。 我不想跟他再说下去,孩子我也不管了,转身就走,却被他紧紧的攥住手臂,我拼命挣扎,却抵不过他的力气,手腕处红了一圈。他低声说:“你冷静点,行不行,孩子就在车上,你这样走了,他的心里怎么想?” 我流了一会眼泪,心里好了一些,想到他的话,似有一二分的道理。尽管我厌恶他这个人,可是为了孩子,我却还是要忍一忍的。? ☆、坏人 ?  不远处的车上,车窗打开,木子正看向我们。我擦了擦眼泪,跟他回车上。 “你的车钥匙呢?我让常章给你开回去。” 我把车钥匙给他,“我们接上豌豆吧,他也快放学了。” 从这里到豌豆学校,要绕一个很大的弯子,他也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他开车,我跟木子坐在后座。我跟他,本来也无话可说,木子现在也不愿意跟我说话,车里安静的很,我只是看着车外的风景。或许冬天真的就要到了。天阴沉沉的,北方呼呼的刮着。路旁金黄的树叶,落了一地。好不萧瑟。 他开了车里的音乐。最近比较火的歌手李健,唱的《当你老了》。 到豌豆学校的时候,他们还有半个小时才放学。木子睡了一路,也清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心里存着事情的时候。木子可能看到了路旁有卖烤地瓜的。跟我说,“妈,我想吃那个。”他指了指。难得他现在好生跟我说句话。我忙说,“妈妈去给你买。” “自己去,多大了都。”他从钱夹里拿了钱给木子。 木子下车,他顺势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抽上,尽管开了车窗,却依旧有些呛。 他摁灭了烟,“豌豆的牙换得那么晚,你带他去医院看了吗?” “医生说,很正常,每个孩子都不一样。” 然后,我们真的没话说。我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有的夫妻,离婚了,仍旧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是,我跟他,真的不能。眼睛不知不觉间也蒙上了一层雾水。世间最可悲的事情,或许就是物转星移,原来你那么在乎的人和事,突然,感觉也就那样了。 木子很周到,给每人都买了一块,豌豆的最大。 我把地瓜的皮,仔仔细细的剥掉,递给木子。“乖,吃吧。”橙黄的地瓜冒着热腾腾的气,木子唇角不经意间漾着一丝笑意,或许,这么简单的快乐,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幸福。 校门口那条街上,已经有很多家长在等着。我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冷,出门时,裤袜都是穿的薄一点的。现在,站在冷风里,有些瑟瑟发抖。 他下车,走过来,皱眉说:“你去车上,我在这等。” “不用了,豌豆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豌豆可能没有想到,我们会一起过来接他。在看到林斐邑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小雀跃的。也不管小朋友怎么看他,非得让林斐邑抱他。我把他的书包从肩上拿下来。他迫不及待像只小八爪鱼般黏在他的身上。 路上,我问木子,“想吃什么?” 木子尚未作答,豌豆就咋呼说:“我想吃自助烤肉。” 木子说:“我想吃烤鱼。” 我说:“那我们去吃烤鱼吧。” 豌豆立刻就不依了,他知道跟我说,我不会答应他,就跟林斐邑闹,“眼泪就挤出来了,爸爸,你看妈妈偏心哥哥,我想吃烤肉,妈妈也不带我去,她虐待我。” 我都被他的演技折服了。林斐邑也是被他儿子逗乐了。 到了之后,我们选了二层靠窗的一个位置。点了四人的套餐。香喷喷的烤鱼,豌豆的口水都流下来了。木子笑话他,“你说你不爱吃烤鱼,一会别吃那么多啊。” 他嘴一撅,“坏木子,坏哥哥。” 一顿饭下来,我忙着为他们俩把鱼刺挑出来,也没吃多少。林斐邑或许也不怎么爱吃这些烧烤类的东西,没怎么动筷子。唯有两个孩子,你争我抢,玩着笑着,倒是吃了不少。 回去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两人刚开始还在车上闹了一会,后来就都睡着了。 车窗外是一闪而逝的夜景。因着霓虹灯影,和来往穿梭的车辆,以及街上人来人往,夜似乎不再是纯粹的夜。没有黑暗固然是好的,可失去它本来的样子,却不值得我们欢欣鼓舞。 他的手机响了。 “我腾不出手,你帮我接。” 我也怕吵醒孩子,从他的衣兜里拿出手机。 “斐邑哥,你在哪里?”电话里的声音很是甜美。 我看了他一眼,他专注的开着车,我说:“他在开车,不方便接听电话,你待会再打给他吧。” “你是?” “我是他前妻。” “噢,好的,麻烦你跟斐邑哥说一声,我没什么要紧事。” 我把他的手机依旧放回远处。后座上木子和豌豆睡得正香,能听到他们轻微的呼吸声。 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突然说:“妈最近老是逼着我去相亲。杜鹃,我跟她没什么,总共见了不过三次面,都是妈安排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没有觉得我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我只是在说心里话而已。极其理性。没有任何的赌气和埋怨。 他冷哼一声,“也是,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们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到了小区的楼下,我下车,打开车门,叫醒儿子。木子是迷蒙着双眼下了车,豌豆死活都还在睡着。 最后,豌豆是被他抱上来的。到家之后,我打开灯,又到豌豆的卧室里,打开台灯,把被子掀开。他把豌豆放下。昏黄的台灯下,豌豆睡得很沉。他本来就嗜睡,今天又跟木子玩闹了一路。肯定叫不醒了,直接脱了他的外套,也不弄着他去洗澡了,就让他安生的睡一觉吧。 木子站在门口,“爸爸,我想今晚留在妈妈这里。” 他回头看儿子,皱了眉头,想说什么,我连忙截住,孩子现在心情好一些,就不要逼问他在学校的事情了。“好啊,去洗洗脸,回来和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64 豌豆一起睡吧。” 木子也睡了,我说:“你走吧,明天我送他们去上学。” 他在沙发上坐着不动,“有水吗,给我倒点水。” 我只好去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想等他喝完,抓紧走。上午上了三节课,下午又这么折腾,我也是很累了。 “木子,你打算怎么办?” 他这么一说,我的头都有点疼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也不服管。我一点法子都没有。”他指定也没什么想法,木子虽怕他,也不怎么听他的。毕竟他也不能每天在家看着。他爸妈原来那么疼木子,现在也被气得不想再管了。 “那就由着他这么下去?”很显然,他已经有些着急和生气。 “你要是不忙的话,晚上多回来陪陪他,你爸妈也很忙,哪里有时间管他呢?他还是个孩子,我们都不陪他,他心里也没有什么温暖了。” “可是,我不可能每晚都回来。” 我们都沉默。 现在豌豆跟着我,木子要是也过来住的话,就有些挤了。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好歹买个上下层的床,就可以把事情解决了。也不说我一个人照看两个孩子有多累。我就是不能忍受他什么都撒手,两个孩子一概不再管。 “要不这样,你把工作辞了,专职照顾儿子,我养你们。” 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样的话的。“林斐邑,你觉得,我有可能再去做你们林家的保姆吗?你怎么不把工作辞了,你说话时,能不能先尊重一下我?” “我不是想着你工作也很辛苦吗?还要看别人的脸色。你要是能专心照顾儿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不稀罕。” 他嘴角扯了扯,“顾云溪,你不稀罕我稀罕谁啊?你别告诉我这三年,一直单着,是为我守身呢?” “呸,不要脸。”我把手边的抱枕扔到他的脸上,“快点滚蛋,不然我就报警。” 他走了,唇角挂着一丝坏笑。我关上门,静静的靠着墙,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 ☆、偕老 ?  很奇怪的,那晚,我没有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或者是因为真的累了,躺在床上,很快,就沉入睡眠。 清晨,被闹钟吵醒。赖了五分钟的床。那五分钟里,我回忆了昨天的事情。他似乎,又那么经意,或是不经意的,闯入到我的生活里。而再见他,我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他。我们之间,也不能说没有生疏感,可或许那也算不上生疏感,因为我们从来如此。他不会说好听的话哄我,我也不会奉承他,很自然的。 孩子可能也很开心,尽管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时辰,有什么事情,比有一个温暖的家更重要的呢,其它的烦恼,兴许都不是烦恼了。 五点半,我要去给两个孩子做饭,回头先送豌豆,再送木子。我又想起他说的话,“要不这样,你把工作辞了,专职照顾儿子,我养你们。”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个字都不落的就记下了。我想,他仍需要考验和历练。因为,在他的心里,男人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当然也包括哄女人开心。 刚走到客厅,就听到有人敲门。我边去开门,边想:“大早晨的会是谁啊?” 他站在门口,还是昨天那身衣服,手里拎着早餐,应该是包子,还有粥。 我是有些吃惊的,什么时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进来之后,我说:“你怎么过来了?” “木子在你这边,我不是很放心。正好一会我送木子去学校,你就不用绕那么远了。” “你这两天很闲吗?” “嗯,放几天假。” 既然他买了饭,那就省了我的许多事情。把饭摆好之后,去叫两个家伙起床。这是最难做的事情,又是最讨人嫌的事情。他也跟进来,我干脆把事情交给他,“叫你儿子起床吧。”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木子和豌豆,一前一后,揉着惺忪的眼睛进去。 我去卧室换衣服,睡衣刚脱掉,他就进来了,顺势还带上了门锁。我挺生气的,他不要以为,我让他到家里来,就是想好和他在一起。 我又把睡衣披在身上,“出去。” 他到我近前,从背后搂住我,“你小妖精,你生气的样子,还是这么勾人。你让我出去,我去哪儿?你舍得我出去?”他坏笑的样子,特别想让人挠花他的脸。 我试图掰开他搂在我腰间的手,“儿子都在外面呢,你做什么啊?” “你想让我做什么?”他的嗓音喑哑,低沉的让人发狂。 “你昨晚是不是没回家?”我不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不然准让他带到沟里去,只能这样岔开了话题。 “顾云溪,我昨晚在楼下待了一夜,你在乎吗?”他说的很慢,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话语里,潜藏的都是一些压抑和愤怒。 “你别这样,我不想欠你什么?”我还是有些害怕,我都还没有想好,我不想这么快就缴械投降,我已经被他不珍惜过一次,这次我一定不能那么快就放低了姿态,然后就答应他。 他的手有些不安分起来。“小溪,这三年,我他妈过的比和尚还苦,你知道吗?” 我的眼泪立时就流下来了,他还是那样,痛苦的事情,就是自己没有发泄的地方。他只关心那些事情。却从来不知道问问我,是不是也过得不开心,不幸福。 “你别闹了,放开我好不好,儿子都那么大了,让他们看见了,像是什么样子?” 他松开我,走了出去。 早餐之后,送孩子上学。因为已经是初冬,天还蒙蒙的亮。人家的玻璃上凝结着一层霜。原打算我送豌豆,他送木子。他又改了主意。说是他今天没什么事情,索性送完孩子,把我也送到学校。我本不答应,想着回来的时候,又是麻烦。他说,正好在路上跟木子谈谈,我也只能凑合答应。 到了豌豆学校,我和林斐邑都下了车。林斐邑打开车门,把豌豆抱下来。我则拿起车上他的书包给他背上。往常,他害怕会迟到,下了车,顾不上给我说再见,就往学校里走。今天,把他送到学校门口,他却似乎有些不情愿,噘着嘴,低着头,“爸爸,你今天下午还和妈妈一起接我放学吗?” 林斐邑永远都是最迟顿的那一个,儿子的心思根本没猜出来,半天才说:“下午再说。” 我瞪了他一眼,他似乎醒悟了些,蹲下,摩挲了豌豆的头,“爸爸尽量,好吗?” 豌豆才算是进了学校的大门。 回到车上,木子似乎意识到我跟林斐邑会跟他谈。所以,他靠在后座上,闭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林斐邑根本没有耐心。 “木子,你现在跟我跟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65 你妈透个话,你在学校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我林斐邑丢不起这人,天天被老师请过来,稀里哗啦数落一顿,真他妈丢人。”他开着车,也挡不住火气这么大。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我最烦他这样了。 他不说话了。后视镜里看到他那鄙夷的眼神,意思是,你行,你来。 “木子,你今天想去学校吗,不想的话,让你爸带你去游乐场玩玩,反正他今天也没什么事情。然后,等你玩够了,咱们回学校,好好学习,可以吗?” 林斐邑脸都是黑着的,我想,他也不好意思跟儿子说,他也从来没去过那么热闹的地方。 木子终究是有些怕他,没敢作答。 到了木子学校,不过才七点,已经迟到了十分钟,索性我也不急着让他下去。“宝贝,你今天在学校,好好的,能做到吗?” 木子点点头。 我只能暂且信他,想着等他进去之后,再给他班主任打个电话。 去单位的路上,林斐邑说:“你来开吧,我被这小子气得头疼。” 我看他的脸,红的厉害,就问他,“你昨晚是在车里待着了吗?” “他靠在椅座上,“在外面坐了一会,后半夜冻的受不了了,又去的车里。”” 我拿手拭他的额头,滚烫,不觉生气,“你逞什么能啊,现在发烧了,如你的愿了。一会把你烧成一只大螃蟹。” “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我看你是故意的。” “行,我故意的。” 学校是去不成了,只能送他去医院了。给主任请假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开会的时候,他常说:“别用家里有事为理由跟我请假。”果不其然,“顾老师,你最近频频请假啊?” 我忙说:“主任,是这样的,我把他送到医院,看他打上点滴,立刻就去学校,下午的两节课,绝对不耽误。” 找了附近的一家医院。挂了号,医生拿温度计给他量了量,将近三十九度。医院里人多。他也不愿意往床上躺,皱着眉头,坐着,护士给他扎上针之后,我看也没什么大碍,“给你的小女朋友打个电话,让她过来照顾你,我还着急回学校呢,不然主任得把我皮扒了。” 他瞪了我一眼,“顾云溪,你他妈回什么学校啊,你有心吗你,我多少年没生过病了,还不是因为想着第二天去给你们买早餐,才冻成这样的,你还好意思说走。” 看他气成那样,我也忍不住笑了,好吧,我再陪你一会。他是真的烧的不清,靠在我的肩膀上,就睡着了。 他妈打电话过来,都没吵醒他。我接了电话,“是我,小溪。” 电话那头稍微愣了片刻,“小溪啊,斐邑跟你在一起?” “他发烧了,我陪他在医院打点滴呢,打完了,我就把他送回去。” “怎么生病了,昨儿个还好好的呢?昨晚他没回家,是在你那里陪孩子了吗?” “没有,我们就吃了一顿饭。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生病了。” “好,一会我让老李过去接吧。” 挂了电话,我倒是可以细细的审视他。他睡梦里,眉头也是紧紧的皱着。脸红红的,似喝醉了酒一般。以前,他在我这里,总是斗勇耍狠的,现在,这副脆弱的靠在我肩上的样子,倒是很少见。 我想,正如他所说,我这几年一直单着,不想再开始新的生活,除了害怕之外,就是在内心深处,一直固执的以为,我曾经那么执着的爱过他,以至于我再也没有力气爱上其它任何人。 或许生活就是这么让你感觉到荒谬。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把任何事情分得那么清楚呢。尤其是在两个人的世界里,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似乎也没有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是,彼此有一颗包容的心。 之前,我总是想,在一起,如果皆是痛苦,不如分开。我也曾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他对我做了那么多坏事,我永远都不要原谅他。可是此刻,我竟然有一点点改变了主意。或许世间的婚姻有许多种方式,有的人,分开,就再也不回头了。可是,也有的人,经历了风雨之后,又走到了一起。就像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里,可能也不尽是如意的事情。? ☆、流泪 ?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他的烧还没完全退。医生给开了许多的药,并嘱咐说,今晚要是不退烧,明早还要再过来打点滴。 他们家的司机在门口等着。我把药给他,“你回家吧,我还要去上班。” 他不如往日那样意气风发,蔫蔫的,单手抄在裤兜里,低着头,不说话。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我不想猜。他不走,我就只好先走,被他扯住胳膊,扯到怀里。我特别烦他这样,不清不白的,司机又在跟前。他们家人,不知道会怎么编排我呢。 “你别这样。”我是真的有些不耐烦。可能也是因为生理期的原因吧。自从上次手术之后,每次生理期都痛得厉害。刚刚陪他打点滴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来事了。幸亏早就带好了卫生棉。心情不好的时候,以往他的那些不好,统统的涌上心头。心里立刻进入到灰色的境地,甚至觉得我的世界都是绝望的。也因此更怨恨他。 他可能看我脸色不好看,就把手松开了。“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不要你管。”就是觉得自己特别委屈,眼泪就流下来了。 “跟我在一起,你就特别不开心,是吗?顾云溪?”他没有大声的吼,可就是这样郑重其事的说话,愈发的让我生气。 “是的,非常不开心。所以,你能不能滚出我的世界。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看到你所有不好的回忆都出来了。我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痛苦。在孩子面前,我们演演戏也就算了。别的时候,你爱找谁找谁去。”我脑子一热,不管好听的不好听的,一并发泄出来,才算是非常好的。 他没说话,也没跟我吵,上了车,然后离开。 我的泪水汹涌的流下来,你看,我们之间就是这样,在一块待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发生一场老死不相往来的事情。我想,那些要在一起,要珍惜的念头,是不是也应该被我掐灭在心底的缝隙里。 之后,打车去学校。 司机是陌生的人,看着车窗外同样熟悉但有陌生的精致,让自己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下来。其实,我想,这几年来,我背负着沉重的枷锁生活。心里的那些悲痛,和不得意,当然还有绝望,就像是南方城市里的一场梅雨,不定期的会发作一场,而且会来的异常的汹涌,挡都挡不住。 那些时候,我甚至,想到与死亡有关的事情。比如说,一觉睡不醒,那么所有的苦痛和灾难就会离我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66 而去,那样就会开心快乐,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活得压抑,悲戚。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又不想进去了。是的,有的时候,人是非常怯懦的。尤其是这样的时候,恨不得缩在自己的壳里,永远都不要出来。 我又打了一辆车,回家。主任的话,自然也不管了。我想,总不能让自己疯掉,我真的没有那么的坚强。 小区里很安静,可能是因为天冷了,人家都不耐寒。又或者,不是周末,大家都忙的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到四层,掏出钥匙,抬眼,就看到,他站在门前,抽烟。 我转身就跑,不想看到他,看到他就想生气,想发脾气。他反应也很快,只是几步,就追上我,我捶他,打他,却被他拦腰扛起,走到门前。 开门的时候,也是在争斗着的。他又要挟制我,又要从我包里拿钥匙。后来,趁他不防备,我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他的门开了一半就止住了。他愣在那里,呼吸加重,脸色似乎更红了,眉也是紧紧的皱着。 我以为,他会发脾气。 可是,沉默很久,他只是问了一句,“够了吗?” 我不想再跟他闹了,我知道要适可而止,尽管我的心情依旧不是很好。 进到家里之后,我也不想管他。直接就去了卧室躺着。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情莫名低落,就是想流泪,心里就是不痛快。 没过多久,就听到他在客厅里打电话,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听见他在跟谁说话,后来他提高了嗓音,“妈,我跟她可能也好,不可能也好,您能不能别插手。……还有,我不会跟杜鹃在一起,您别费那么大心思了,我不可能对一个比我女儿只大几岁的人产生感情。”然后就是他摔手机的声音。 我特别想出去,把他赶出这里,可是又害怕他,索性不搭理他,他感到没趣,自然也就走了。 我挺累的,换了睡衣,准备睡一觉。去洗手间的时候,路过他身旁,被他深深的看着,似乎要把我吃了,弄得我浑身都是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闯进来的时候,其实我刚拿出一片新的卫生棉,然后很不经意的藏在背后。他自然是在火头上的。我可以看的出来。他那样的臭脾气,就像是过年放的鞭炮,一点就燃。其实似乎也不是,他平日里对别人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深不可测的样子,不轻易暴露自己的感情,或许只有我,最接近他的燃点。 “顾云溪,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想杀了我。昨天在孩子面前,你能装作我们之间什么愉快都没发生过,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我现在还真就告诉你。你不是烦我吗,来,这水果刀给你,你愿意刺哪儿,就刺哪儿,刺完之后,你就别他妈的委屈的跟什么似的,还有,你别以为,你这些年单着,我就得承你的情,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你这辈子就栽我林斐邑手里了,你想招惹谁,我就弄死谁,你不信,咱们走着瞧。” 我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眼泪在流,刀在他的手里,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后来我的身子抖的厉害,实在撑不住,就捂着肚子,蹲在地板上。? ☆、耍横 ?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会有无数个这样的时刻,明明我们之间,就隔着几步的距离,可是我们又似乎生活在一堵厚墙的两边,摸不着彼此,也看不透彼此。 他就这么急急的把话撂给我,倒是显得他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说,我这辈子都栽在他的手里了。可是这一辈子那么长,他现在都没有说清楚,我们之间,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更不要提以后了。 这几年过去,我想他还是没有学会,怎样跟女人说话,或者说哄女人开心。如果他不能给出承诺和呵护,那么我也有选择自己生活的自由和权利。 可是他那么固执和倔强的人,又怎么肯善罢甘休。 他掐着我的下巴,逼我看他,眼睛里都是阴贽,“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在他的面前,我做什么,都是多余的,泪眼婆娑,“林斐邑,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 我想,这个时候的我们,或许才是最真实的。昨天的和谐,不过是一时的假象而已。此刻,我们逼问着彼此,最好是逼到那个死角里,彼此都窒息了,然后置对方于死地,一切也就解脱了。 “好,那今天我们就来好好算算我们之间这一笔帐。” 我不知道他要怎么算。可我知道他狡猾又谋虑深远,我被他卖了,还得为他数钱呢,所以这帐还没有算,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必输无疑的。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牵连了,更没有什么要算的。”我哭着看着他。 “顾云溪,你说话可真轻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要算的。那你知不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这几个字,是他红了眼,一个一个的,咬牙切齿的说的。 “林斐邑,我们之所以走到这一步,我不否认自己也有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结婚的那些年里,你对我做过多少残忍的事情?你都没有爱过我,现在你倒是反过来指责我?”既然他那么想算,那我也只能好好的跟他掰扯掰扯了。今天,我要是败在他的手上,那以后这股幽怨之气,也会压在我的心底,让我窒息而死的。 他冷笑,“你可真行,顾云溪,非得趴在耳朵上,跟你说‘我爱你’,才可以,是吗?” “你当初娶我,不就是因为我跟你心底的那个人很像吗?不然,你为什么会凭白无故的看上我?”这是我的疮疤,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般被人耍过,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揭开。当然这绝不是我的底牌。 “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林斐邑不是傻子,也从来都不会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尤其是结婚这件事情。所以,从跟你领证的那天起,我就没有生过别的念头。你懂吗?” “我不信。” “我只说这一次,你爱信不信。” 此时,他还捏着我的下巴,生生的疼。他的眼睛里,恨不得要喷出火来。我想要掰开他的手腕,可是哪里抵得过他。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又甩了他一巴掌。或许是因为,我打的太突然,他都没来得及躲闪。其实我想了想,我们之间再怎么生气,他都没有跟我动过粗,倒是我,动不动就甩他巴掌,似乎没有什么道理。他的脸上一片红。显然很生气,怒而不发的那种生气。也没看我,只是耷拉着头。 后来,他就走了。我想,他真的是生气了吧。 他走后不久,他妈就过来了。其实这几年,我们也很少见面。有什么事情,都是在电话里沟通的,有时候,章阿姨能做主的事情,就不麻烦她知道了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67 。 她依旧和原来一样,优雅的很。瘦高的身材,雪白的皮肤,还有得体的着装。我自然是沧悴的,先不说身体不舒服的很,就是刚刚跟他那么闹了一场,也是感觉不怎么好的。 可是最起码的礼数还是没有忘记,请她到沙发上坐,然后,倒了一杯水过来。 “斐邑不在这儿?” “他刚走。”我不想谈他,所以语气也不免生疏了一些。 “小溪,这几年啊,我也忙,人一旦不在一起了,就会生分许多。可是,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尽管当初你跟我儿子有那么多的不愉快……” “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好,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当初你跟斐邑刚离那会,我跟老林还一心想着让你们再复婚。可是那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哪一件事情都足以让你俩越走越远。其实隔了那么多年,我觉得,你们也都别再想什么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已经碎了的东西,再修补,也回不到原来了,不是吗?” 我耐心听完她说的话,我想她跟她儿子一样不可理喻。我自然没有嘴下留情,因为我懂得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横行霸道的人,反而会生活的比较好一些。所以,我想,千万不要那么懦弱,不然只会让自己活得委屈罢了。 “这样的话,您还是说给您儿子听吧,昨晚我可是很早就打发他回家了,是他自己不愿意走,在楼下待了一夜,这情我可承不起。另外,我顾云溪不是吃回头草的人,那团乱麻,早在三年前就被我斩断了,可是您儿子今天跟我说什么这辈子我就栽到他手里了。以后,他要是再这样,我会直接报警的。” 可能这一席话,挺没有给她留面子的。她那一向引以为傲的,捧在手心里疼的儿子,就这样被我横竖的贬低了一番,自然是十分生气的。走的时候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我想,有本事,就叫你儿子去娶那二十出头的去。 即使这样,我也还是挺生气,她凭什么啊。她的儿子就是好的,舍不得说一句。我就是个好欺负的,所以,她就巴巴的跑到这里跟我说来着,我不想吃她这一套。 给林斐邑发了一条短信,“以后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受不起,最重要的是跟你妈说清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别动不动到这里来责问我。” 很久,他都没有回短信。我想,他肯定被我气坏了。可是我现在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是没有什么法子的。 只是,他还发着烧,走的时候,药也没有拿。不过,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他那么大一个人了。想起他跟我耍横的样子,我就生气。叫你耍,叫你耍,叫你耍个够,姑奶奶不搭理你得了。? ☆、过错 ?  我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妈打电话给我,“今晚你接了豌豆到这里来吃饭吧,云北和云起他们都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妈,我今晚不过去了,这两天我事情挺多的。你们吃吧,不用等我了。”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往后搁一搁,你跟豌豆不也得吃晚饭,正好过来热闹热闹。云北特意跟我说,叫上你。” 我也真的没法拒绝了,只好答应,尽管此时我的心里乱的很。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 四点左右的时候,我起身去学校接豌豆。在门口等着的时候,我打了电话给木子的班主任。 “许老师,您好,我是林西缙妈妈,我想问问林西缙今天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哦,西缙妈妈啊,是这样的,今天他倒是没犯浑,比如跟老师死顶嘴啊,或是上课鈴一响,往课桌上一趴就睡觉这样的情况。还算可以吧。但是他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得正常。我看他现在跟同学仍然是零交流。不过您也别着急,这肯定是个长期的过程。他的底子还好,不算是坏孩子,所以只要我们共同努力,他一定会变好的。” “那谢谢许老师,西缙在学校还希望您多关照他。我跟他爸爸也会尽量腾出时间陪他。真是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之后,就看到豌豆背着书包朝我走过来。 他噘着嘴,耷拉着头走路,无精打采的。我现在也没心情哄他,牵着他的手就朝我的车走去。 路上,我问他,“今天作业多吗?” 他仍旧是跟我耍脾气,也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急了,“林西珵,我现在数一、二、三,你要是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从车里扔出去。” 平时他很会察言观色,看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常委屈自己,哄着我高兴。今天可能是我的语气太生硬了。他憋着气,眼泪竟然流出来了。我又有些心疼,想着他还小,我不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没来由的吼他。我也没吱声,让我立刻就拉下脸哄他,我也做不到,只能等他冷静了,不哭了,再跟他说话。 到了我家楼下,我停了车。转过身看后座上依旧眼泪汪汪的他。 “别哭了宝贝,妈妈给你道歉,不该没来由的吼你。今天晚上我们到姥姥家吃饭。你舅舅和舅妈都回来。你快点把眼泪擦擦,不然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我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想把他抱下来,他缩到另一边,哭着朝我大吼,“我不要,我不要去姥姥家吃饭,我不要见舅舅,我要我爸爸。”最后一句话,他是声嘶力竭喊出来的,看他这个样子,我的眼泪也忍不住哗啦啦流下来。我知道他平时不跟我闹,可是脾气大着呢,跟我闹起来,极其难哄。 正好云起下楼看我们怎么还没到。我朝他使眼色。他瞅了瞅豌豆,笑了,“嘿,这不是豌豆吗?怎么这么久不见,还学会哭鼻子了?”我听他这么调侃,忙掐他。他胳膊长,够着豌豆,想把他抱出来,豌豆是真的闹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所以尽管他平时很听云起的话,现在也不行。拳打脚踢的就是靠在车的一角不出来。 我真的是没有法子,把手机递给他,打电话吧。 我手机里没存林斐邑的号,得亏他的记性好,竟然顺当的把电话拨出去了。 我跟云起都在一旁站着,云起自然不知我跟林斐邑见过面了,我们一家人对他也算是恨之入骨了。云起很不解的皱眉,“姐……” 我说:“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回家你千万别跟妈提这件事情。” 豌豆眨巴着眼睛,他等电话接通的空档,还死死的盯着我跟云起,要是我们说了林斐邑什么不好听的话,他立刻就能跟我们闹翻天。 说到底,儿子也是他们林家的。我的心里都是挫败的感觉。我养他这么多年,倒不如林斐邑陪他一天。就是这样。 “爸爸,你在哪里?你为什么又走了,你不要我了是吗?”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看着我的宝贝儿子这么伤心,我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68 的心里也如同刀割一样,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我突然想起林斐邑对我说的那句话,“顾云溪,你不是挺聪明的吗?孩子为什么这样,你不知道啊?”难道我真的做错了,我只想着自己,没有顾及到儿子。我不应该那么不管不顾的就跟他分开。 我听不到电话里他跟儿子说了什么,只是豌豆听着他的话,似乎渐渐的止住了哭声。我忙抽了纸巾,递过去,让他擦擦眼泪。他也接过去,不像刚才那么抵触我。 差不多五六分钟左右,豌豆点着头,把手机递给我,“爸爸要跟你说话。” 云起抱着豌豆上楼。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是沙哑,“你们差不多几点吃完,我过去接你们。” “用不着。” “我跟豌豆说好了的。” “林团长,麻烦你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好不好啊?过去的几年,你天天不在豌豆身边,他不是也没跟我闹过吗?不过是昨天见了一面,他有些舍不得而已。所以,你不要觉得你自己有多重要。他刚哭得厉害,一会吃完饭,说不定就忘了。你还真别把自己当回事啊。” “操,顾云溪你……” 只听到那边什么被踢倒的声音,我却迅速的挂了电话,朝楼上走去。 家里,云起还抱着豌豆。一家人都围着他。 丁丁也瞪眼瞧他,“豌豆哥哥怎么了,怎么哭了。” 爸妈都在那儿哄他,“豌豆,今晚姥姥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肘子。” 好歹从云起身上下来,只是他刚刚哭过一场,情绪平复的哪有那么快。又扑到我的怀里,眼泪又流出来了。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应该也没有生病,只是不知道他今天为何情绪如此的低落。 我把他抱到卧室里。 “宝贝,你能不能跟妈妈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不知道你这样哭,妈妈也快伤心死了。” 很久,他赖在我的怀里,也不吱声。我就跟他说:“宝贝,你看,今晚舅舅舅妈都回来吃饭,姥姥姥爷还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要好好的,你要是一直这样的话,那大家因为担心你,也吃不好饭了。你要是想爸爸的话,妈妈一会就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接我们,好不好?” 好不容易哄着,总算不哭了。 爸妈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的菜。云北开了几瓶红酒。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在一起这么吃过饭了。月儿和楚楚还算是知书达理的女孩。尤其是月儿,懂事,又能处处迁就着顾云北那坏脾气。楚楚可能还算是有些脾气的,妈常说,十个云起也没有一个楚楚心眼来的快。只是在我们面前,楚楚也从未做过什么不讲道理的事情。所以我常劝我妈,“现在的年轻人,你看不惯,也不要插手,不然就越管越乱。” 一顿饭吃的还算是顺当。 豌豆虽然依旧兴致不高,可是还算有礼貌,该吃饭吃饭,该说话说话。丁丁稀罕他,非得跟他坐一块。 饭桌上多是聊云起和楚楚了,是月儿提起来的,“你们怎么还不打算要孩子吗?” “要了孩子跟带个拖油瓶似的,我们哪里还能尽情的玩啊。”楚楚笑着说。 “敢情是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啊。”月儿笑着说。 “看你跟姐姐,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豌豆和丁丁倒是养的白白胖胖的,可是自己呢,一点都不快活。” “这你就不懂了吧。养孩子虽然辛苦,但也有养孩子的幸福。你现在没做妈妈,是不会理解那种心情的。”我说。 “姐,真的假的,要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要个孩子了。不然,我的人生多不圆满啊。” 我们都笑。? ☆、所以 ?  那天晚上回家之前,妈妈偷偷把我拉到卧室里,“你周叔叔有个侄子,在大学教书,离婚两年了,我看过照片,长得还行,你去见一见吧。” 我特别无奈,心里烦的不行,可是碍于大家都在客厅,不好意思甩身就走,“妈,我不是跟您说过吗,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小溪,你就听妈妈的话,好吗?好歹去见见,给你周叔叔一个面子,说不定就能看上了呢,要是真的不合适的话,你爸那里也好跟你周叔叔解释。”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世间的事情大概就是如此。人似乎都不能畅快自由的活着。总是要被各种事情束缚,然后见自己没有兴趣的人,做自己没有兴趣的事情,明知那对自己来说就是煎熬,可是总也摆脱不了。 在妈妈那殷切而又期盼的眼神中,我是再也不能拒绝了。 带着豌豆回家,一路上,他不再似之前那么闹。很安静的,在后座看小人书。下车的时候,我给他拿了厚外套,套在身上。他倒是有些不耐烦,“妈妈,我不冷。” 其实,我们母子俩的生活是安静的,甚至有些循规蹈矩的。夜已经有些深了,我催着豌豆洗澡,然后伺候他睡觉。他还是有些不安分的,一个人在里面,偶尔会玩水,浴缸里的泡沫飞的满地都是。隔着门,威胁他,“你要是再调皮,妈妈要进去,打你的屁股了。” 他洗完之后,脸色被热气熏的,白里透红的,头发被他梳成了侧分,竟然有些民国小少爷的style,平日里,他的头发稍长一些,如今光洁的额头露出来,神色像极了那个人。 躺在床上,晕黄的灯光下,我给他读那本《城南旧事》,他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看着上面的吊灯,“妈妈,你和爸爸为什么不在一起了,因为你不爱爸爸,是吗?我朋友跟我说,爸妈离婚的孩子早晚都会被抛弃,因为爸妈都会有新的家,然后会再生小孩,就不会再有人爱我了。” 那一刻,差点就流出泪了。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宝贝,妈妈永远都爱你,无论什么时候,妈妈向你保证,妈妈不会再有小孩,妈妈只有你和木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妈妈,我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我关了台灯,临走之前,又问了一句,“宝贝,你是不是特别讨厌妈妈,今天没有让你见到爸爸啊?” “妈妈,你想多了。今晚打电话的时候,爸爸都已经给我说了。他明天到学校接我,带我去玩水上乐园。” 我是想打电话质问他的。为什么不等到周末,再带孩子出去。实际上我也打了。他那里似乎有些乱,酒杯碰撞的声音,寒暄的声音,接电话的也不是他,没猜错的话,或许就是那个叫杜鹃的小姑娘,“你好,你是?” 或许林斐邑的手机里都没有存着我的号码,所以,她猜不出我是谁,我突然觉得自己打这电话,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跟那样的人,我是如何都讲不清道理的,最后终究免不了吵架,我没有说什么就挂了。 他的五分钟之后打过来的,我挂了。他又打过来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69 ,似乎找了安静的地方,声音有些低哑,“你找我?” “你怎么跟孩子说的啊,明天不是周末,你不能随意带他出去。” “我周末有事,脱不开身。” “那也不能不让他上课啊,下周就期中考了,他的成绩本来就不好。只是语文,就跟别人差了一大截……” “顾云溪,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见儿子啊?” 我都能想想他皱着眉头心里怒火升腾的样子。他就是那样,无论什么时候,脾气都大的很。 “没有啊,我不是都跟你说了,节假日都可以啊。” 他不说话,我只好说,“没什么事情,我挂了。”我本来也没打算自己会说通他,他要是明天真的接了豌豆去玩,我也是没辙的。毕竟我也不能请了假去盯着。 之后我就挂了电话,或许他还想再说什么,又或许是摁错了,又打了过来,我把手机调了静音,扔到一旁,不再理。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红酒。电视开着,是一场时装秀。model是那么的漂亮,穿什么衣服,都是那么好看。 我想,我妈说的或许是对的。应该去相亲,如果不是这次,还有下次,下下次,说不定会遇到一个让我一见倾心的呢。 其实,我不想流眼泪,可是就是忍不住的。酒稍有些苦涩,就着心里的那点委屈和悲伤,发了酵,心里愈发难受起来。 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疼的厉害,在听到别人接他的电话的时候。 他说的话,永远都是骗我一个人的。? ☆、生活 ?  将近凌晨,我打算睡了。有人敲门。我猜得□□分,是他。 我站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罕见的,他穿了烟灰色衬衫,套质地考究的毛衣,下面是西裤,外面是中长的毛呢风衣。另外,浑身都是酒气。 “这么晚了,有事吗?”我问道。 “有,让我进去。”他的眉拧成一个。我只是不知道,一个人,为何把这种无理的话说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就在这儿说吧。”我还穿着睡衣,楼道有些冷,凉风浸的后背有些凉,不觉打了个寒战。 他似乎不怎么着急,从衣服兜里拿出烟盒跟火机。 “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我要睡了。”我就要关门,手腕却被他夹着尚未点着香烟的手攥住,他下手向来没轻没重,只觉得自己疼得厉害,便也就多了几分不耐烦。 “你做什么啊,放开我。” “让我进去。”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别过了眼神不敢再看,他的深邃的眼睛,仿佛就像巨大的漩涡,能把我卷进去。 “今天晚了,你又喝了酒,我不能让你进来,你快点回家吧,要是开不了车,就叫个代驾,打电话给你们家司机也行,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们再说,你这样,会吵醒邻居的。” 我觉得跟他说的已经够仔细。可他就是那么执拗,“你让我进去,我坐一会就走。” “你这样跟无赖有什么区别。”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趁他不注意,甩开他的手,用力的关门,终究还是慢了,他即使喝过酒,也灵敏的很,跻身进来,重重关上门。 我有些恼羞成怒,斗不过他,却被他堵在墙角。他身上的酒味很浓,呛得我就要流泪。偏他还埋头在我的脖颈处。那时,我想尽法子挣脱,踢他,打他,咬他,都无济于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做你。”他就那么趁着几分酒劲,若有若无的说着这样的话。 其实,我想,有时,人生不过是一幕戏剧而已。夜晚是那么幽深的幕布,我们蜷缩在这一隅。厅室里的灯是暗的。影子交叠,落在木制地板上。既然是戏,就要用心去演。可也有演不下去的时候。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壁钟一滴滴走动的声音,在这房间里清晰可闻。 我的泪,就那样一滴滴流下来。痛快了许多,免去了那如鲠在喉的委屈。 “你是不是放不下我?”他呼出的酒气在我耳际晕染。 有时,世间最好的情话,或许不是“我爱你”,“一生一世在一起”那样的话。 我回味了一下,是八个字。那八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不清不淡,伴着他那有些低沉的嗓音,撩拨的人心里都是烦乱。 “没有。你想多了。”我别过头,不想看他,不想靠他那么近。 他掐着我的下巴,逼我看他。眼睛里都是阴郁。 “你喝醉了。”我试图掰开他的手。 “醉了一样让你舒服。” “林斐邑,你要是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啊。” 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他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怎么着有意思,你能告诉我吗?”他冷哼一声,唇角又有不可琢磨的笑。“爷爷给我下了死命令了,我年前必得把婚结了。”他松开我,在不远处站定,“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我的心里一沉。我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终生的遗憾。可是我仍旧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那么的廉价。什么叫“你要不要考虑?”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的话,应该不会说这样的话。 我低了头,闭上眼睛,那样眼泪就不会落下来了。“我没有什么要考虑的。这样的话,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你的小女朋友。” “好,顾云溪,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然后他就走了。 我想,也不过如此吧。或许,许多年之后,你会发现,你曾经那么想要忘掉的人和事情,就那么不经意的忘掉了。所以,没必要痛苦和伤心,生活不是还得继续吗? 周六那天,倒是很好的天,从阳台上向外望去,可以看到碧蓝如洗的天空,触手可及的云。豌豆的那盆水仙花,长着翠绿的叶子。不远处还窝着那只刚买来不久的小黄猫。 我没有跟豌豆说要去相亲,只是说要去跟个朋友吃顿饭。我想把他送到我爸妈那儿,可是他非得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我说,你也别一直看,眼睛都看坏了,还是要读读书的,尽管已经考试完了。然后他就噘着嘴,不高兴,我说话也不理我。 走之前,我给他洗好了水果,热好了奶,零食也放好。想着一定得十二点之前赶回来,不能让我们这位爷饿着肚子啊。 是在离我家不远的一间咖啡馆,开车十五分钟就到了。 二层,那个人已经到了。远远的看着,所幸,他不是我想象的那么不堪,反倒是坐在那里,戴副眼镜,穿西装,条纹衬衫,看着窗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很绅士的为我拉开椅子,倒是我,穿着牛仔裤,蓝色大衣,想要应付了事的样子。 我不知道要聊什么。在陌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70 生人面前,我一向不善言辞。觉得尴尬的很。 他倒是挺有兴致的样子。从足球到股票到房地产,再到世界局势,信手拈来,听着倒不令人生厌。到最后的时候,竟然被他的一本正经的幽默逗笑,多了几分亲切之感。 那时,我的心里也存了这样一个念头,爱情始终是虚无的,何必把它看得那么重。两个人在一起过活,有说有笑即可,那才是真正的生活。? ☆、凑巧 ?  回到家不算太晚。 只是我没想到木子也过来了。正跟豌豆两人闹呢。地板上倒是干净,他跪在那里,豌豆都快骑到他的头上去了。 看到我回来,他们倒是收敛了,乖乖坐到沙发上。我说:“儿子,你怎么过来的,怎么没提前给妈妈打个电话啊?” “爷爷奶奶不在家,我爸带着我小妈和阮阮去郊外了,我不想去,我爸就把我送这儿来了。” 林木子乍一说小妈,我还愣住了,细想之下,应当说的是杜鹃。也不知道他这一次怎么如此坦然,看来是真的喜欢,才那么心无旁骛的叫别人小妈。 给两个臭小子做饭的时候,我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他也许真的已经认定了杜鹃了。那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家境又好,又是纽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就是叫我选,我也一定是眼睛不眨的就选她。 他一向听爷爷的话,如同军令一般。部队又不比别的地方,有个完整的家庭对他的仕途来说,应当是至关重要的。他爸妈又都看中了的,他还有什么要考虑的。 如此想来,那晚上的谈话,却也可气。他定是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就等着我说那句话的吧。我说了,他的心里就没有什么愧疚之感了,说不定心里还想着,“顾云溪,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没有好好把握。”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又落下来,或许是过了而立之年了,人生百味体会的更加深刻,一点小事都能触动心里的痛处。我想,我始终是斗不过他的。人家是不费一兵一卒,悠悠自在,还时不时的可以带着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友出行,我呢,千辛万苦给他养着儿子,却到最后没有讨到丝毫的好处。 做了四个菜,红烧排骨,炸鱼,鸡蛋炒蒜黄还有辣椒炒土豆丝。 木子吃的很认真很带劲,“妈,你的厨艺见长啊。” “你是在夸妈妈吗?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啊。”我给木子夹了青菜,问他。 “妈妈,我敢肯定,木子是在夸你。你看他吃的那么香,就像是在爸爸那里没有吃饱过一样。木子,我跟你说,妈妈每天都做这么好吃的饭给我,不如,你搬到这里跟我们一起住怎么样?” 我懂得林豌豆的小心思,别看他个跟木子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告木子的状,其实他很黏木子,木子也常常宠着他。故他其实很喜欢木子陪着他。把木子搬到这里和我们一块住的建议,他也不是提了一次两次了。 吃完午饭,我本来打算带着他俩去我爸妈那里。 木子不常到我这里来。他们家管木子管的很紧。但凡是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是上好的。生怕我们家伺候不好。所以不怎么过来,更别说我爸妈那里了。前些日子,爸爸还念叨着说想木子了。我就想着今天正好带木子和豌豆过去。打了电话才知道,爸妈都去云北那里了。只好在家窝着。 豌豆趴在沙发上玩他的猫,木子坐在一边给豌豆和猫画画。我躺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读书。天很好,想必是有夕阳的。这样的周末惬意极了,我竟也忘却了许多烦恼。想着,只要我的两个宝贝开心幸福,我就很好。 傍晚的时候,接到陆景的电话。 其实,我跟陆景算得上是谈得来的朋友。刚跟林斐邑离婚那会,我想着不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因为他跟许绍是那么好的兄弟,所以陆景,我在心里面是远着的。 可是陆景是很通透的女孩。专门把我约出来,“姐,许绍是许绍,我是我,我不是别人,我是陆景,你跟斐邑哥不在一起了,可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吧?” 我也听进去了。偶尔我们也一起出来逛个街,吃个饭,看场电影。不带孩子,惬意自在。所以这几年过去了,我们之间不但没有疏远,反而亲近了不少,甚至成了时下人们常说的闺密了。 这不,前些日子刚生了二胎,我已经去看过一次了。 “姐,你明天带着豌豆过来吃午饭吧。妞妞说想豌豆了,非得让我带着她去你们那里。可是这小的这两天又有些咳嗽,我哪里敢出门啊。我今天在超市买了饺子皮,还有肉馅,明儿个你们过来,我们包饺子吃吧。” 我应了。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情,“但是陆景,木子在我这里呢,我明天也带着他一起过去。” “那敢情好啊,木子来了,估计我们家妞妞又得被被帅倒了。” 妞妞很喜欢木子,就见过一次,非得跟着木子在我这里住了几天。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豌豆非得穿上他的小黄毛衣,外面套上很酷的外套,没办法,他就是那么爱美。倒是我的木子,随性,往那儿一坐,就是一道风景,颜值高。 半道有一个大的商场,我把车子停路边,到上面给妞妞挑了一件小风衣,又给那小的买了一些吃的。 到了的时候,也快要十一点了。是许绍开的门。我心里一愣。陆景怎么没告诉我,许绍也在家。 算了,在就在吧。我带着两个孩子,总不能就走了吧。 “嫂子,来啦!” 我尚没说什么,豌豆已经扑上去了,“许叔叔,我想死你啦。” 许绍把豌豆都举过头顶了。 到了客厅里,我才发现,不止许绍在,林斐邑也在。我的脑回路,一向很慢,这是什么情况,我没有闹清楚。但我也不准备再去猜测什么。 只要他在,一会我走就是了。 我也不知道木子是怎么想的,“爸,你也是来许叔叔家做客的吗?怎么没带小妈一起啊,人多热闹啊,是不是许叔叔?” 许绍摸了木子的头,“臭小子,什么时候嘴这么贫了。” 林斐邑一直在看我。 我直接去了卧室,看陆景。陆景正哄着孩子呢。“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到家里来了,说是斐邑哥要过来看看妮妮,我给你打电话来着,可是一直都打不通,你的手机关机了。” “没事的陆景,我看看妮妮,过一会我们就走了。” 快四个月的孩子,已经渐渐张开,像陆景比较多一些。我抱在怀里,她冲我笑。我忍不住亲她。 妞妞带着木子和豌豆,进来看小妹妹。我说:“木子,你要不要过来抱抱小baby。” 木子没有拒绝,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不过动作还是有些笨拙。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71 我和陆景都笑。我赶紧又接了过来,生怕他抱不好。? ☆、做客 ?  豌豆也闹着要抱,我们自然是不敢冒那个险的。 我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我跟陆景说:“我们今天就先走了,等以后抽周末我再过来。”陆景自然没有挽留。但是许绍就不一样了,“嫂子,我们得有多久没在一块吃过饭了,你们都来了,就好歹到下午再走呗。” 我是铁了心的,什么面子也不顾了。 豌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嘴一噘,趴到地板上哭,怎么劝都不起来。我只能使出杀手锏,“林豌豆,那你在这儿哭吧,妈妈就走了。”我这么一说,他哭的更厉害。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 木子或许也是看透了我和林斐邑之间的关系,知道我们在一起除了吵就是吵,一点都不幸福,倒不如这样分开,比较安生些。没了希望也就看淡了,也就没有要求。所以他才那样坦然的叫着杜鹃“小妈。”也挺瞧不上豌豆这样的死缠烂打,他踢了踢他的胳膊,“豌豆你够了啊,一会都把妹妹吓着了。” 我听到儿子的哭,是真的受不了。心里难受的不行。 那个人手里拎着外套,清冷的语调,“许绍,我先回去了。” 豌豆拽着他的腿,哭着,“都不许走。” 我实在不想扰人雅兴,即使我心里不痛快也好,难受也好。也实在是忍不下心。豌豆还小,我不想把生活中最残忍的东西,撕碎了给他看。不想让他幼小的世界坍塌的一败涂地。 最后,就是谁都没有走。 木子和妞妞在卧室逗妮妮,许绍和陆景在厨房里调馅。我在客厅里抱着豌豆,他已经不哭了,可是还难受着。埋在我的怀里,也不出来。 那个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我们。 我知道今天在许绍和陆景面前,我挺拿了他的难堪的。可是,我心里一点愧疚之情都没有,我觉得那是他自找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我才这样的。 他情绪似乎也不高。不似以往那么脸皮厚。 我哄着豌豆,“宝贝,你看今天爸爸、妈妈和木子,还有你,都在许绍叔叔家吃饭。你这样赖在妈妈这里,妈妈也没有办法去帮陆景阿姨去做饭了。你听话好不好,去找妞妞玩,看看小妹妹,好不好?” 他摇头,眼睛里还有一些泪水。仍旧噘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他越长大,没有小时候那么活泼了。我也因为,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而心里倍感愧疚。平日里,他也真的没有这般闹过,最近几次,每次都是因为我和林斐邑。看着他红红的眼睛,还有眼角残留的泪迹,我的心里也难受的很。 那个人说:“豌豆,过来。” 豌豆很听他的话。而他呢,对豌豆,也从不像对木子那般疏远和严厉。任豌豆搂着他的脖子。亲昵的很。 “爸爸,我不要妈妈走。”豌豆低声说着。 “你妈她不走,她还要给我们做饭吃,爸爸跟你保证。”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着我的,眼睛里藏着的,都是阴郁。似乎我要再有一点做的不对的地方,或是惹豌豆哭的地方,他就能过来掐死我。 厨房里,许绍洗菜,陆景正把芹菜切碎了放到肉里。 我说:“许绍,你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跟陆景就行了。等一会馅都调好了,你再过来帮着包,就行了。” “那你就去看看妮妮吧,看看她是不是饿了,饿了的话,你给他冲点奶粉喝。”陆景也说道。 我跟陆景平日里都是做惯了饭菜的,聊着天,有说有笑就把馅调好了。 然后我包饺子,陆景又去炒几个菜。一个人包总归是慢一些,许绍也不知道有没有给孩子喂完奶。木子跟妞妞在客厅里看动画片,豌豆也跟着。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过来,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端正的坐在那里,包的饺子竟然比我包的还好看。 没有别人在,我们相处起来倒是容易的很了,谁也不搭理谁,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妮妮有些闹,陆景忙跑过去看。我只好去看着厨房里的菜。锅里是土豆炖鸡块。我又剥了几瓣蒜。然后惦着脚尖,打开顶端的橱柜,找到料酒。 我未曾想,他也跟进来。我以为他过来拿东西的。也没吱声。 他从后面拥住我。我愣了一下,试图推开他。“你别这样,我们这是在许绍家。” 他的吻来的气势汹汹。 早晨出门时,我穿了一件高领毛衣,一条a字开叉裙,唇彩也是擦的亮色的。 感觉自己快要被他吞进肚子里。唇被他吸的生疼。 他的手一样不老实,从毛衣的下摆伸了进去,内衣肩带都快被他捻开了。我心里害怕的很,生怕他这样,被看到了。又不敢的大声跟他吵。 “林斐邑,我求你,你别让我难堪,好不好?” “你他妈这知道难堪了,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我在这儿你就走,连孩子的情绪你也不顾了。顾云溪,我实话跟你说,我忍你很久了,你以为你是谁,嗯?我看你就是欠上。你试试,你要是再跟我这样拿着捏着的,我弄死你。”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愣怔了很久。陆景进来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一顿饭吃的还算热闹。几个孩子乍乍呼呼的。我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疲累的很。总觉得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吹吹冷风,清静清静才算是好。 吃完饭,又在那里待了一会。跟陆景聊了会天。 走的时候,木子和豌豆都是坐他的车。木子到我那里拿了他的书包,然后跟着他回家。我开车慢,没走多远,就被他甩下了。 到家的时候,看到楼下停着他的车,想着豌豆有家里的钥匙,他们可能都上去了。 我走的楼梯,到四层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站在那儿歇口气,心里竟生出来胆怯之感,害怕见到他,害怕看到他那冷冽的眼神,听到那冰冷的话语。? ☆、风月 ?  家里,木子在收拾书包。其实这两天,他在这里也没怎么读书,豌豆调皮,昨晚把他书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现在,两个人坐在地板上,有说有笑,优哉游哉的装着书包,客厅里等着的那个,眉头都拧成一个了。 我过去,“宝贝,妈妈给你热好牛奶了,你去喝一杯,书包妈妈给你收拾。” “不用,我自己来。”他一向不愿意别人动他的东西,连我这个做妈妈的也是一样。他做事情又慢条斯理的,处处要求完美,所有的书都码的齐整了,才往书包里放。 我害怕林斐邑着急,脾气又上来,只想着先把豌豆哄着出来,“豌豆,猫咪饿了,你去喂喂它吧。”省的他给木子捣乱。 “妈妈,我要陪哥哥装书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72 包,一会哥哥走了,我就又得很久才见着他。妈妈,你先帮我喂喂小黄吧。”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兄弟情深了。 我刚出来,门就被关上了,两个人在里面格格笑,也不知道笑得什么。 猫咪窝在沙发上,他的旁边。我说,“你要不先回去吧,木子不知道磨蹭到什么时候,明天我送他去学校,晚上放学,你再去学校接他。” “我们谈谈吧。” 楼下,小区外,街道的对面,有一间咖啡馆,在景天大厦二楼。出了小区左拐,然后过了天桥,就到了。出门的时候,我跟木子和豌豆说:“爸爸妈妈出去一趟,你们俩在家乖乖的啊。不许出去。” 他要开车过去,我说:“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外面有一些冷,没有围围巾,冷风刮在我的脖子里,仿佛被什么刺了似的。他或许是因为不知道路,没有像往常那样,甩开我一路就走。跟在我的身后,不紧不慢的。 那是装饰很雅致的一间咖啡馆,墙上多是西方的油画。风吹着麦浪,田埂上的少女,还有乡村的星空等。这里很宽敞,人不算多,也算是安静。 我要了两杯蓝山。 “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吧,他们俩在家,我有些不放心。”我指尖摩挲着瓷杯上面的豌豆花,低声的说。 “有可能,我下个月就要,调离北京。”他说的云淡风轻,我却听的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要调离。如果他走了,两个孩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他一面。 “你何必跟我说。”我好歹也是生他的气。他什么时候做什么决定,都是由着他自己的性子来的。没离婚的时候,我曾跟他说过,希望他从外地调回来,他就留给我一句话,“我要到最危险、最需要我的地方去。”现在或许也是如此吧。 “我不在,儿子还需你多照顾。” 他不说这还好,说了却愈加可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难受的很,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不想跟他再说下去,拎起包就走。他起身,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揽在怀里,“乖,你哭什么?” “你走啊,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我强忍着眼泪,不想让自己太过狼狈。 他从钱夹里掏出二百块钱扔到桌上,牵着我的手出了咖啡馆。电梯是去八层的。我想说什么,嘴就被他堵上了。出了电梯,我才知道“小布丁”是一家酒店的名字,之前没有来过,我跟豌豆都以为这是卖冰淇淋的店铺。他附在我耳际说:“宝贝,你把身份证给我。”我鬼使神差的竟然就把钱包给他。他去前台,我又后悔了,身份证什么的,都不要了。转身就走。电梯很慢,正想去走楼梯,被他追上,扯着头发进了楼道深处的那间房。 我甚至都来不及看看这房间,就被他反剪双手,摁在门上。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游戏,向来都有很多种玩法。 他几乎是把我身上的衣服扯下来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样子。 门口的穿衣镜里,我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头发散落在肩头,面色酡红。 在那里,他抓着我做了一次。 这其实并不是很大的房间,只是装饰的很雅致,壁纸是蓝色、黄色的小花。床上的被单也是淡雅的。浴室和洗手间在台阶之上,算得上狭窄。 灯是昏黄的。 他有些不管不顾,我都可以听到那羞耻的声音。 这房间,没有窗子。幽谧的地方。我终究是心里没着没落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完事后,他在我耳畔说,“明天,别去上班了,跟我去趟民政局。然后,爷爷在香山那边等着我们吃饭。” 我没有做声。我知道自己选择跟他到这里来,也就意味着我的妥协。我可以答应他,跟他在一起,可是,我也一定要争取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宝贝,你好歹给我个话啊。” 他揽我在怀里,低声说。 “你想要什么话?”我用指尖戳着他的鱼尾骨,问他。 “答应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他捉住我的手,不让我挠他。 我想,这话听起来,倒是很顺耳。不如就着说下去。“要我答应也行,不过,你要把你所有的财产都过户到我的名下。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不行忤逆我。不许说我不喜欢的粗话。不许对我发脾气,不许勾搭比我年轻漂亮的女孩。要是你犯了任何一个错,我就再也不姑息。” 他显然憋屈着呢,冷冷的看着我。我推开他,起身去了浴室。我知道有些话,他只是哄我的。答应都不敢,更何况做到了。 出来的时候,他坐在床头抽烟。我捡了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 “我答应你。” 我背对着他,心里一颤。我想,就让我再赌一次。这一次,只许赢,不许输,如若真的输了,那我也稳赚不赔。 “明天我可以跟你去见爷爷。等你把所有的过户手续都交到我手里,我们再去民政局也不迟。” “好。”? ☆、牵念 ?  我先离开的。腊月初的天,尤其是晚上,风刮过,刀子一般。我仍是觉得有些热。走之前,他又耍无赖。我自然是不让,他却又有很好的说辞等着我,“顾云溪,爷做了这么大一亏本买卖,你还不能痛快给爷点补偿。”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噙着一丝坏笑,让人真的气不起来。 家里,木子坐在沙发上读书,豌豆则在一旁摆弄他的变形金刚。豌豆毕竟小些,抬头看我一眼,只说了一句,“妈妈你可回来了,我饿了。” 倒是木子,“妈,我爸呢,不是要带我回家吗?”我知道孩子是怎么想的,看我跟林斐邑一起出去的,回来就剩我一人了,害怕我们又吵得天翻地覆的。 “你爸有事,先回去了。你今晚在这儿,妈妈明天送你去学校。”我把大衣脱下来,挂在衣服架上,说道。 晚上,做了几个菜,都是儿子喜欢吃的。西红柿炒鸡蛋,炸鸡翅,辣椒炒笋,还有红烧排骨。豌豆已经迫不及待的就去吃了。粥熬得慢一些,我在厨房等着。窗外是弥黑的夜色,一眼望不到边际。窗子轻薄,恍惚映出我的侧脸。头发有些长,做饭时不利落,被我绑成了麻花辫。 后来那一次,我们做的更久一些。 我身上的裙子被他推到腰腹处。一墙之隔,走廊里有路过的人。我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他哪里肯呢。掐着我的腰,把我抱坐到盥洗池的台上。尽是凉意。只觉得那里一紧。他眉梢处有一二分的笑意,似是嘲讽,我羞的转过头,不再看他。落到镜子里,又是一副拧出水的样子。 心里是怎样的滋味,也说不清楚。似乎是在云端飘着,一不小心,就会落到地上,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73 然后摔得粉身碎骨。 木子在客厅问:“妈妈,粥好了没有,可以吃饭了吗?” 我忙应着:“宝贝,这就好了。” 伺候两个孩子吃了晚饭。又带着他们下楼走了半个时辰。难得,这样的夜晚,尽管冷一些,却依稀可以看得到,清朗的月光和点点的星辰。豌豆很闹,拽着木子的胳膊,让木子背他一段。我走在前面,等着他们的空档,给林斐邑发了一条信息,“到家了吗?” 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坐在床头抽烟,我看不惯他,我们吵了几句。 很久,他都没回。 第二天早晨,起得很早,饭快做好了时,又叫两个孩子起床。豌豆嫌我叫的晚了,撅着嘴,不怎么高兴。饭也没吃几口,背着书包就走。 路上有些堵车。送了豌豆,到木子学校的时候,到底晚了近半个时辰。下车前,我嘱咐木子,“宝贝,你在学校里,好好的。别惹老师生气。” 木子跟那个人一样,最烦别人唠叨了。 “嗯”了一声,也算是给我这个做妈妈的面子了。 而后,我给学校请了假,回家。 他说,一早就过来这边接我,到爷爷那里去。也不知怎么的,我心里隐隐约约,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打他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到了十点多了,他都还没有到。我想,难不成他说的话,都是哄我的。我就想着,他那样精于谋算的人,怎能轻易就毫无保留,把所有的财产都过户到我的名下。 尽管,我跟自己说不要伤心,可是眼泪还是禁不住扑簌簌的流下来。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我又想,他应该不会骗我的。 日落西山的时候,我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没有加糖。远处就是高楼林立,夕阳渐渐隐匿在楼层的缝隙之间,天是碧蓝的,又有回旋的飞鸟,徘徊在夕阳的余晖里。 我感觉自己有些累了。 拨了电话给他家,我以为会是章阿姨接,没有料到竟是豌豆爷爷。我有些尴尬,可是相比于心里的纠结和担心,我是豁了出去,什么都不顾了。 “爸,我是小溪。”我知道这样叫,有些不妥当,可是这个称呼,已经叫了那么多年,乍然间,竟是忘了改过来。 “小溪啊,有事?” “也没什么事情……”我犹豫了一下,我终究猜不透林斐邑是怎么想的,故也不能贸然就把事情跟豌豆爷爷全盘托出。也就编了个谎话,“昨天跟林斐邑约好,今天带豌豆去看牙的,打他的电话也不通。” “哦,豌豆的牙要紧吗?不行明天让你妈陪你去,斐邑他昨晚临时有事,回去了。最近他可能都抽不开身。” “不要紧的,他不在就算了。” 挂了电话,我就在想,他是有多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跟我说一声就走了。我白白的等了一天,心里自然是恼恨着他的。 我也是听陆景说的。就在他走后的三四天。说是边境地区的宣称独立的组织,又有些不安分,将近年关,他们制造了一系列的事端,来扰乱和平。其实新闻联播上每天都在报。我还特意关注了。但是我不知道他就是为这件事情走的。 这样的时刻,我竟有些坐不住。想着新闻上说的,那些暴徒及其残忍,仿佛是没了人性一般,砍杀的都是一些无辜的人。不觉的担心起他来。心里甚至在想,只要他好好的,我以后就再也不跟他闹了。又恨不得立刻打通了他的电话才好,哪怕只是让我听听他的声音呢,也不至于让我这么坐立难安了。 那几天,乃至那半个多月,都是我生命中及其难熬的时刻。或许是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渐渐的懂得,什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愿意去包容,愿意去承受,只要我爱的人,好好的。 冬至那天,恰好是周末。 秦蕤打电话给我,“云溪姐,小宝明天满月宴,你真的不要过来吗?” 说也奇怪,最近不知怎么了,都扎堆生二胎,陆裕家那个大的也四岁了,这小的是个男孩,刚满月。秦蕤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一次了,我没有答应。只是想着宴会上肯定都是陆裕家的亲戚和朋友。自然也避不开林家的人。去了之后,难免会遇到。算是怎么回事呢。 “秦蕤,要不这样吧,我今晚带着豌豆过去看看小宝,明天我就不凑热闹了。” “好吧,那你今晚一定要过来啊,我在家等你吃晚饭。” 豌豆窝在书桌上写作业,听到我打电话,窜出来,“妈妈,你在跟谁打电话?” “你秦蕤阿姨邀请我们今晚去她们家看小宝,你快点把作业写完,下午我们要提前出去一会,去商场给弟弟买些礼物。” 下午出门的时候,豌豆午睡刚醒,揉着惺忪的眼睛,躺在沙发上给我耍赖。 我忙着挑一件合身的裙子。看来看去,没有入了眼的。说起来,这几年,我自己赚钱养家,竟是省俭了不少,再不舍得那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商场里那些贵的让人咋舌的衣服,也只能走过路过的时候,看上一眼罢了。 最后挑了一件毛衣,一条牛仔裤,一件红色的大衣,好在我瘦一些,穿上还可以。豌豆在旁边指挥,“妈妈,你穿这双鞋子好看。”我一直觉得我儿子的眼光最好,毫不犹豫的就穿了那双短靴出门。 一路上,豌豆都蔫蔫的,也不怎么说话。到商场挑礼物的时候,也得我拖着往前走。我试了试他的额头,好像也不热。他又趴在我的怀里,“妈妈,你抱着我。” 他站在那里,都快到我的肩了。我只得抚着他的头,说:“宝贝,你听话好不好,妈妈现在抱不动你。” “妈妈,你给爸爸打电话,我想他了。” 豌豆提到他,我的眼泪也差点就掉出来。这些天,我哪里就联系上他了。他根本就不顾别人怎么担心,一个电话都没有。我为了哄豌豆,只好拿出手机又给他拨了过去。 我没有想到会通。这些天我一直过的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会出什么事情。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了半分钟,才想起说:“儿子想你了,你跟他说两句吧。” 我把手机给豌豆。 “爸爸。” “儿子,想爸爸啦?”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么久都不给我和妈妈打电话,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们了。”说这话的时候,儿子眼里都是泪水,我也实在受不了,就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宝贝,爸爸忙,爸爸怎么可能不要你和妈妈呢?等忙完了,就回去看你们,你在家乖乖的,好不好。” 跟豌豆说了几句他就挂了。 到陆裕家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秦蕤在客厅里给孩子喂奶。看起来有些憔悴。前些日子我也听到一些风声。陆裕本就是个好玩的,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74 最近愈发的不顾秦蕤了。到底除了秦蕤之外,还藏了几个,谁也摸不着底。 这么大的房子,有些静悄悄的。也怪不得秦蕤常觉得孤单,觉得闷得慌。 我接过孩子抱了一会,胖乎乎的,眉眼倒有几分跟秦蕤是很像的。咿咿呀呀的,一逗,就咧着嘴在笑。 “陆裕呢,还没回来?”我在心里,很理解现在的秦蕤。孩子刚出生,哭啊闹啊的,她是最辛苦的。即使家里请了佣人。 “孩子出生之后,他也就回来了两次,我哄孩子哄累了,给他打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秦蕤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我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却也不知道怎么宽慰她。原以为陆裕真的为她收了心,好好的过日子。没想到这才几年啊,就又是这一番光景。 “我生了孩子没几天,他外面的女人就打电话给我,我也是傻,就任她在那里说一些难听的话,自己只是气的喘不上气,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上来了。姐,你知道吗,在那之前,小宝是吃我的奶的,之后,再怎么挤,也挤不出来了。” 看着秦蕤那泪眼婆娑的眼睛,我自己也难受起来。她当时是不顾家里人反对,执意要嫁给陆裕的。即使现在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愿给家里人说。 “小蕤,你别伤心了,你还在月子里,一定要养好自己的身体。陆裕是有些过了。回头我让林斐邑跟他聊聊。”或许我也只能做这些了。? ☆、好听 ?  越是将近年关,天竟越来越差了起来。放寒假之前的两个周,雾霾严重到爆表,从窗子里向外望去,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宛若仙境。各区的中小学都放了假。豌豆高兴的活蹦乱跳的。 我好久都没有见到木子了。本想着开车过去接他,可是车又限号。他跟我说,司机会送他过来。 这么雾的天,我也不打算带他们出去玩了。吃了早饭,就开始调馅、和面,准备包水饺给他们吃。馅调了两种,荠菜肉的,还有虾仁肉的。以前,我不怎么爱做饭,即使做也是被逼无奈。现在呢,可能是年龄大了,心境不一样了,总觉得做饭给儿子吃,是一种享受。 豌豆在做功课。停课不停学,即使不在学校,每一科的老师,都布置了当天要自学的内容。他大早晨听说木子要过来,就松懈了,跟我说,今天的功课到明天再做。可是那哪行啊。明天又有另一个懒惰的理由,我自然不答应。他那么大了,还是躺在地上打滚,耍赖。我吓唬他,“林西珵,妈妈现在就把你的这种丑态拍下来,等到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问,林西珵在家表现的怎么样啊,我就把这个视频给老师看。”他到底是要面子的,被唬住了,乖乖的跑到自己的房间,做功课去了。 木子来的时候,将近十点了。似乎又长高了些。身上穿着我上个月给他买的那件棒球卫衣,外面套一件修身的羽绒服,下面是牛仔裤,松拉拉的,倚在门框,眉毛上挑。那副样子,跟林斐邑如出一辙。 “妈,我不让她来,她非得跟着。”说完之后,率先跨步进了屋,我才看到藏在他身后的阮阮。 “阿姨,能带我一个吗?”很落落大方的女孩,站在那里,笑意粲然,让人心里倏地一暖。 我不能说心里没有芥蒂,甚至一度想到这件事情,对林斐邑就恨得牙痒痒。可是,随着年龄的渐长,我竟也懂得,为了爱,去原谅和包容。 “当然可以,快点进来吧。” 我拿了一些零食出来,之前给豌豆买的,薯片啊,饼干啊,巧克力什么的,豌豆不怎么爱吃,递给阮阮,“你变得这么漂亮,阿姨都认不出你了。” “没办法,随我爸。” 我被逗笑,“你们在这儿玩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吃。” 一个人揉面,擀皮,包饺子,总归是有些慢的。好在也不着急。往客厅里瞅了一眼,三个人玩的倒是不亦乐乎。别看阮阮比木子还大一些,毕竟是个女孩,又没木子高许多,倒像是妹妹一样。 煮饺子的间隙,我又炒了四个菜。先不说豌豆,就只是木子,跟他爹一个德行,吃饭的口味再刁不过了。他每次过来,我都是用尽了心思,恐怕也还是比不上林家的厨师,难得他给面子,吃的还挺带劲。 一顿饭吃的倒是很热闹,三个孩子,这个说一句,那个回一句,开心的很。 我想,阮阮虽然跟着他,可也是一年半年的都见不上他一面。难得孩子还那么乐观。清亮的眸子里,就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无一丝的忧伤和沉郁,澄澈的不像样子。 不知是怎么聊起来的,豌豆说:“爸爸说,等他回来,要带着我去骑马。”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我是不好意思打击豌豆,你那个爹什么时候说话作数过。阮阮却是口快心直,“爸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前天晚上,我偷听爸爸和爷爷的电话,说是过年都不回来了。你想要骑马,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的。”豌豆撅着嘴,有些不高兴,可也没怎么发作。 别说是豌豆,我听了之后,心里也空落落的。香喷喷的水饺,摆在眼前,竟然有些食之无味。 我也只是觉得,这些漫长的等待,已经像是世上的尘,弥漫在我心里的每一处沟壑,怎么也抹不去。 放寒假之前的那几天,我就盘算着趁假期,带着豌豆出去玩玩。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听说腊月的海南,依旧是风和日丽,春光如煦。不像是北京的寒风刺骨。现在过去,再好不过。就订好了机票,打算一放假,我们就过去。那边朋友不多,我又想安安静静的。故狠了心,准备自己上网攻略,尽管我自己是一个极其迷糊的人。想着把那些好吃的好玩的,都一一记下来。到时要玩个够。 豌豆缠着我把木子也带上。我倒是想。可是,两个我都带走,豌豆奶奶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再说,木子寒假还安排了许多课程,书法啊,钢琴啊,读书啊什么的,那里就那么容易脱身呢。 放假那天,去给豌豆开家长会,听老师说,假期孩子还要参加什么合作学习小组,大概十天左右,这样一来,我们肯定不能一放假就去了。只得等着豌豆的假期小组学习完事之后,再出行。 豌豆奶奶又打电话跟我说,要把豌豆接过去住些时日。说是豌豆整日待在我身边,她也见不着面,想念的不行,又说豌豆跟着我,跟她和豌豆爷爷都疏远了。我也有说辞,木子还不是一样不在我身边,我这做妈妈的心里岂不是更难受。我又把豌豆假期的安排跟她细数了一遍,她倒也没再说什么。 豌豆学校的事情都完了之后,差不多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很多人都回家过年了,这城市竟然有些空落落的。爸妈听说我大过年的要带豌豆出去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75 玩,也怪生气的,说:“过年的时候,人家都是往家走,哪里有从家往外走的。”可是我自有自己的主意。我生性不喜热闹。过年那几天,云北和云起他们都是要回家的。我带着豌豆过去,算什么呢。 正好那几天,豌豆又有些感冒,咳嗽的厉害。我又带着他去医院做了检查,拿了药,看着他吃了,心里才算是好一些了。 我不知道豌豆拿我的手机给他打电话。他打过来的时候,豌豆已经睡了。我坐在沙发上看《伪装者》。很好的电视剧,已经是看得第二遍了。 “找我有事?”冷硬的嗓音,落在心间,都是凉意。 后来我也懂了,也渐渐的释然了,林斐邑就是这样的性子,他不会说一句好听的话,更不会说什么舔着脸哄人的话。不仅如此,他做事情,即使心里早已经有了谱,他也不会跟你说。他就觉得,说了没意思,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爱生气就生气,爱误会就误会,反正与我无关。 “你儿子给你打的电话。” 我回他的话,也简单明了。依着我的意思,我是决计不再搭理他了。什么叫找他有什么事。那天晚上,他倒是说的好听,可事实呢,冷不丁走了,一个交代都不给我。也亏得我这么多天担心他,可他呢,没事人似的。 “听妈说,你要带着豌豆去海南?” 我就知道豌豆奶奶在我这儿没有讨到彩头,指定到她儿子那里抱怨我。 “是的,我听同事说的,那里暖和。” “顾云溪,你懂不懂习俗,大过年的,你看谁会像你,不回家团圆,倒往外跑。那里再暖和,你也不能去。” “你倒是说的好听,回家团圆,我跟豌豆,我们哪里有家。横竖就我们两个,在哪儿过都是年。”说这样的话,我也没指望打动他。心里那么想的,就那么说了。这些年,我一个人带孩子,辛苦不说,总觉得少点什么。这些呢,藏在我心里的话,不能跟我爸妈说,更不能跟别人说。压抑太久,只余一个宣泄的出口。? ☆、偶遇 ?  豌豆最终还是被接回了林家。是爷爷亲自打电话过来的,说是让我跟豌豆一起回去过年。我知道爷爷是十二分的好意。可是我怎么能凭白无故的回去,连个身份都没有。林斐邑那天打电话倒也这么跟我说,我当时气得就把电话挂了。他从来想事情都是那么的简单。觉得这没什么。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妈现在有多看不上我,又给他物色那么年轻漂亮的媳妇,我脸皮再厚,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我不回他们家,总也不能薄了爷爷的面子。其实也是,豌豆整天跟着我,倒是跟他们家疏远了。我终究做不了不讲理的事情。豌豆回去跟着爷爷奶奶过年,亲近亲近。倒是省了我的事情了。不用那么费劲心思的给他做着吃。也不用考虑每天怎么安排他的生活。 前些日子我是说要带豌豆去海南玩,但是经林斐邑那么一说,人家过节都是回家哪里有往外走的。我想也是,我可以在过年的时候漂泊在外,可是我怎么忍心让我儿子也这样。尽管我心里再烦,可是也不能那么冲动用事。所以最终打算不出去,还是乖乖留在家里。 所以,农历腊月二十八那天,我还有闲情逸致,在王府井大街的一间咖啡馆边喝咖啡,边听着音乐,边看着窗外寒风凛冽中湛蓝的天和大街上穿着厚的棉衣顶风行走的人们。有热恋中的情侣,有踽踽独行的老人,也有浓妆艳抹的少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怎样的人,在大风中行走时,都是一个姿势。 遇到秦晋,或许是偶然,想想有多久不见,大概有一两年了吧。他看起来更稳重了一些。隔着好几个桌,他在跟外国友人谈生意上的事情。我们相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吧。之后我继续托腮看窗外,他仍旧谈他的事情。 能这么悠闲的待着,算是很难得的了。平日里一颗心都悬在两个孩子的心上,工作也是那么的辛苦。所以,这一年下来,除了两个假期还算清闲之外,其余的日子过的就跟打仗一样。 离开的时候,已然是黄昏,似乎更冷了一些。出了一楼大厅,就看到倚在车前的秦晋。西装外面套了件大衣,笑着说:“可出来了。” 我以为他早走了。也就那么一会我感觉自己的头发已经被风吹乱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不愧是零下十六度的天,冷的让人咋舌。风刮在脸上,真的就如同刀子一般。 “上车吧,送你一程。” 尽管我来的时候真的没有开车,是坐地铁过来的,可是我还是犹豫了一下。犹豫之后,我就上了他的车。 夜色正好。回家睡觉或者是看电视,似乎都可惜了。所以,当秦晋提议去吃个饭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就近找的地方。他问我想吃什么。这么冷的天,我首选火锅。他也正有此意,我们一拍即合。海底捞的店里,或许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并没有那么多人。我们挑了一个角落。菜和肉都是秦晋选的,我一向只擅长吃,这些事情,一点都不在行。 跟秦晋在一起,似乎永远都没有隔阂,即使我们这么久没见,在他面前,我依旧是轻松的很,最真实的自己,一点都不用掩饰我身上的各种缺点。吃的轻松,聊的轻松,笑的也轻松。他又点了几罐啤酒。我们一本正经的碰杯,没有过多的话语,似乎一切都在酒里。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没有这么高兴过。我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火锅,菜,还有热腾腾的水汽。发到微信上。“偶遇老友,火锅配啤酒,竟是这么的开心。” 晚上九点的时候,他送我回家。一路上畅通无阻。 有的时候,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我说我有点不喜欢这么冷的京城了。秦晋说他正好要去广州,那里地处南方,应该会暖和一些。问我要不要跟着去。我想,去散散心也挺好的。在一座城市待惯了,难免会生倦怠之心。孩子现在也不用我管。与其窝在家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出去走走,或许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到了小区的楼下,秦晋说:“明儿个一早我开车过来接你,咱们就去机场了。今晚收拾好行李,那边的天,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暖和,多拿几件大衣。要是嫌麻烦,不拿也行,到那儿之后,抽空我再陪你去买。” 回到有些冷清的家。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坐在沙发上发呆,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可是不管怎样,我想由着我的心走一段路。我害怕极了这样的生活,一个人顶着所有的事情,别提有多累。跟林斐邑之间,说不清是什么,一直就这么拖着。不可否认,我爱他。一直都爱。每一个时刻,即使我最恨他的时候。可是,人家不是说了,相爱的人不一定适合在一起。放手也是一种爱。他就这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76 么不清不楚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什么都不顾了。? ☆、旅行 ?  就这样也好,人生哪里就那么如人意了。越是刻意追寻的,越是追不到。不如就那样吧。 躺在床上,听着墙上的壁钟叮当作响,我像往常一样,不到十二点之后,怎么也睡不着。其实看到陆裕在微信上的评论,“嫂子,你这老友不会是我哥吧,我没听说我哥回来啊” 时,才恍然想起,好像跟林斐邑也互加了微信。只不过,他的微信上从未有过任何的状态。又或者,他从未有闲心玩这种聊天软件。 以往,要是想着出去玩的话,肯定拿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然后画上精致的妆容。现在却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过了年虚岁就将要三十四岁了,心境渐渐的平和起来,只想平平淡淡的。不过这几年,我的头发倒是渐渐的长了。或许我还是喜欢自己长发的样子,披在肩后,仿佛就有了依托之感。 秦晋来接我的时候是清晨七点半左右,我拎着行李箱下来,等他,太阳正从楼层间隙慢慢升起,火红的颜色,真的是很好看。陆阿姨晨练回来,说:“小溪,怎么,要出门啊?” “是的陆阿姨,去广州玩几天。”我解释道。 正好秦晋的车开过来。他从车上下来,看到我,颔首一笑,又跟我身旁的陆阿姨打招呼。 陆阿姨可能有些误会了,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们,“小溪,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啊,也不跟阿姨说一声。我看这小伙挺不错,长相就先过关了,品性看样子也不会差。别挑挑拣拣的啦,省的你妈为你费心,什么时候办事,叫上阿姨啊。” 去机场的路上,秦晋笑着说:“我觉得陆阿姨的话挺有道理的,你看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不如凑合着在一起过得了。你那前夫啊,你也别老记挂着他了,他能每天陪着你?我跟你说,我秦晋就行。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能摘给你。” “秦总说的都在理,只是我一个离了婚的人,又有两个孩子,不是高攀了秦总您呐。再说,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漂亮的,胸大的,屁股翘的,蛇精脸的,那还不是一招手的事情嘛,何必在我身上浪费功夫。” “顾云溪,你就可劲埋汰我吧。小心我丢你这高速路上,让你自生自灭。” “这可不是秦总您的风范。” 在机场等着的时候,我才想起给我妈打电话,其实也不是才想起,只不过要是我早跟她说,她指定不会让我走的。是我爸接的,那就更简单了,我大致跟他说了一下,大概就是我要去广州玩几天,不要担心我之类的。我还跟他说是和朋友一起,自然没有提到秦晋,不然他们指定跟陆阿姨一样,没完没了了。 到广州,也就两个时辰左右。 到了白云机场,有人来接我们。广州的天确实不是想象中“暖风拂过手面”的样子,还是有些冷的。从机场到入住的酒店,也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一路上,来接的人都在跟秦晋汇报这边公司的情况。我什么也听不懂。就是有点怜悯他们,都这时了,也没有假可放。 以前从未来过这座城市,所以从车窗里向外望去,处处都是新鲜。又想着,不愧是南方,到底是山多水多的。相比于辽阔的北方,这里多了几分湿润之意。 托秦晋的福,来这里游玩,还能住上总统套房。 将近十二点了,我们就在入住的酒店吃了午餐。秦晋下午要去公司巡视,顺便给他那些兢兢业业为老板卖命的员工开个会。我自然就不跟着了。他原本打算让那司机带着我在城里转转。我觉得那挺没意思的,不如我自己去走走,况且我们住的地方就在世界第三高“小蛮腰”附近,边走边看,也是很惬意的。 秦晋也没再勉强,只说晚上过来带我去吃好吃的。 其实我也没去别的地方,就沿着珠江走了走。彼时,天并不是那么的晴朗,有些雾气沉沉的。给那平静的江面笼罩的更加隐约。我背着背包,漫步在那里。偶尔会有路过的人。这里异常的安静,除了远处偶尔响起的鞭炮声。 我才想起,原来,这已经是除夕,因为今年没有三十。 云起给我打电话,“姐,你怎么大过年的去广州了。妈可生气了,担心你担心的不行。” 我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看着远处广州亚运会的看台,“你替我跟妈说一声,我是和朋友一起过来的,不要担心我,我过几天也就回去了。” “豌豆呢,去他们家了?” “嗯,二十七那天晚上接走的。接走了也好,我也好过几天自由自在的生活。”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怅然若失,可是也很快就被吹散在风里了。 不到六点的时候,霓虹灯就亮了起来。秦晋也到了。他说晚上带我去“小蛮腰”的顶层去吃烛光晚餐。我们是走过去的,我走了一下午,有些累了,自然走的很慢。他从我手里接过我的包,我看着他西装革履拎着女式包的样子,不禁想笑。 他倒是一本正经的。跟我说着,“过会我们坐电梯上去,一百零八层,用时一分多钟,可能会有些晕,到时我可以借肩膀给你用。” “谁稀罕用你的肩膀啊!”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是的,进去之后,才知道确实很快。就像人生的某一段路,某一个瞬间,来不及细细的思考,头还晕着,倏的就到了。电梯里不止我和秦晋,还有别的人。我倒是没有用着他的肩膀。某个时刻,我想到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竟有些害怕和惊慌,闭上眼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的攥住了,我没有甩开,或许是因为那一刻,我真的有了些许的安全感。? ☆、爬山 ?  站在高处,自然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已经入夜,透过玻璃的窗,向外望去。高楼大厦尽收眼底,还有那灯火阑珊的珠江,横亘在这城市的中央。 实在是美,不免就多看了几眼。 记得十七八岁,那个爱做梦的年纪,总是期冀携着自己最爱的人,看尽世间最繁华的风景。一晃眼,那么多年过去了。生活总不如梦里那般的诗情画意。 秦晋在我耳边轻声说:“看够了没有,我有些饿了。”我才恍然间抬头,看到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除夕夜,想必外面已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只是这里一点都听不到。吃的是牛排,秦晋又要了一瓶红酒,总是有些不合时宜。可是也已经不错了,至少有人陪在我的身边。 我们什么都谈,秦晋生意上的事情,顾云北,我平日里怎么管豌豆的。总不能辜负了这大好的时光。 其实,我是真的打算过几天无挂碍的日子的。如若木子不打电话给我,我也不会打给他跟豌豆的。 木子向来这样,尤其是最近这几年,似乎是在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77 故意远着我,又或者我们母子之间真的生疏到了这种地步。“妈,新年快乐。”之后,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宝贝,你吃晚饭了没有啊?”我总是抑制不住的想要跟他多聊几句。 “吃了。对了妈,你跟豌豆说吧,他想你了。” 我心里说到底是有些失落的。那个“新年快乐”似乎十有八九都是敷衍,或许,我早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又能怎样呢,错已铸成,我生了他,却不能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如今家人团聚的时刻,他连个爸妈的人影都摸不着。我怎么忍心怪他。 豌豆似乎也有些低落,“妈妈,我想你了,你过来接我,我不想待在这里。” 那一刻,我的泪意涌上心头,外面是繁花似锦的夜景,这里却是心底凉意陡生。 “宝贝,你不是答应妈妈,要在爷爷奶奶那里过年的吗?妈妈现在在外地,不能过去接你,你要好好的。”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你。”他无理取闹起来,脾气大的很。他的吼声,想必一米之外抽烟的秦晋,都能听得到。 “林西缙,你要这样的话,妈妈可就不喜欢你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听到他在那头哭泣的声音,我也忍不住流下泪来。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两个孩子,我都不能让他们无忧无虑的活着。 而后,听到他爷爷奶奶哄他的声音,而后电话就挂了。 我抑制不住,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是秦晋,把我揽在怀里,说:“你要是想回去,我现在就让助理给我们订机票。” 我确实有些累了,这么多年,心里累。过去,再怎么折腾,吵架也好,离婚也罢,也会伤心。可是伤心之后,又会好起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越来越不想折腾,越来越想有一份平静的生活,即使无关爱情,无关幸福,也没有关系。 秦晋的怀抱给人温暖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想多待一会,在这个热闹又清冷的时刻。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去爬山了。山并不是很高,慢的话两个时辰,快的话,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天很好。走在陡峭的山路上,凉风吹过。想必地平线上也会有缓缓升起的红日,虽然我看不到。 平日里锻炼很少,也就二十分钟左右,我已经是气喘吁吁。秦晋在几步远的地方回看我,“这就不行了?” 我点点头。随便找了一个石头,就坐下了。秦晋回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喝一口吧。” 再往上爬的时候,他牵了我的手,我没有拒绝。十指紧扣的牵着,回忆起来,这样的时刻还真是少有的。我想,这是新的一年,也是一个新的开始。秦晋回头看我,眉眼里藏满了宠溺,我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说:“我倒还觉得有些慢呢。” 半道,我们改了方向。一层层的阶梯,似乎更辛苦一些。时而宽敞,时而陡峭。这山上人少的可怜。可是,有秦晋在,终究放宽了心。我们没有想到会遇见一座寺庙,在这四周绿树蓊郁的半山腰。寺庙的下面,有一个放生池。里面有许多放生的乌龟。 来到这样的地方,终究怀着一颗庄重的心。寺庙里香烟冉冉。大的蒲团,我和秦晋,我们都跪下拜了一拜。 到了山顶,已经十点多了。站在栏杆处,望着远方的世界,心里竟然有几分欣喜的感觉。生命总会在每一个你没有辜负的日子里,翩翩起舞。 我拍了我们十指相扣的牵手照,发到了微信上,题为,“我们。” 下山的时候,依着秦晋的意思,我们还是走回去。然后到山下正好是十一、二点,然后去吃午饭。可是我实在太累了,拽着秦晋的胳膊,“我走不动了,要走着下去的话,除非你背我。” 然后他真的背着我走的。不过不是背着我下山,而是到了坐缆车的地方。我捶他的肩膀,“一点诚心都没有,才背我到这里。” 他笑,“你有没有听过猪八戒背媳妇的故事?” 我瞥了他一眼,他笑的时候,很好看。尤其是平日里看惯了他西装革履,如今一身阿迪的黑色运动装穿在他的身上,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下山自然就很快了,缆车里就我们俩个,我倚在他的肩头,看着远处的飞鸟,心里一片寂静。 中午吃的是点都得的小吃。南方人毕竟在生活上更精致一些。那些吃的,不仅是花样繁复,却也真的是很好吃。我可能真的有些饿了,吃了许多。倒是秦晋,一直在看着我吃。 吃完之后,我们是溜达着回的酒店。一路边走边笑。我也是乍然想起来的,“你工作忙的时候,是不是就不能这么陪着我了?吃饭和聊天?” 他皱着眉头看我,“不会的,钱是挣不完的,而你,只有一个。”? ☆、无理 ?  回到北京之后,似乎是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我跟秦晋在一起了。 从机场回到我住的地方时,天都已经黑的很好了。站在楼下,秦晋拎着我的行李箱说:“我送你上去?” 我知道他很忙,回来的路上,电话就接个不停。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我从他的手里接过行李箱。 “那好,今晚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忙完了打电话给你。” 我转身上楼,没走几步,就被他在身后紧紧的拥住,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觉得他环在我腰处的手,力道大的很。我害怕会有路过的邻居,不觉去掰他的手。 “顾云溪,你可别玩我。”他的嗓音里,沧桑又有些隐忍。 我顿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不满足于我口中承诺,想要看看我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更不能给他明确的答复。 “秦晋,”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过身,看着他,“我一直害怕你会嫌弃我。” 他的脸色些许缓和,扶着我的脖子,靠近他,在我的额头上印下深深的一吻。然后才舍得离开。 我把行李放回去,就到了爸妈那里。我知道这些天,他们一直在担心我。正好我在那边给他们买了一些礼物,想要送给他们。 家里,爸爸在沙发上看报纸,妈妈正在做晚饭。看到我回来,爸爸摘了老花镜,看着我,妈妈更是身上的围裙都没有摘,拉着我坐到沙发上,“小溪,跟妈妈说,你是在跟秦晋谈朋友吗?” 我知道,到这里来,肯定是逃不过这个话题。可不知怎么回身,他们那么一本正经的看着我,问我,让我的心里乱的很。 “是的妈,我想跟秦晋试试看。” “挺好的,秦晋那个孩子,挺好。先不说这么多年他那么提携云北,我看他性子也是不错,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78 改天啊,约他到咱们家里来吃顿饭,我跟你爸我们见见他,跟他聊聊。” 我点头答应。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就住在了爸妈那里,和妈妈睡一个床。妈妈跟我谈了很多。其实有很久,我跟妈妈都没有那么推心置腹的谈过了。那种感觉,很温暖。就是被人疼爱的感觉。 “你要是真的能跟秦晋在一起,我跟你爸那是打心眼里高兴。可是,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人家秦晋家境优越,咱们是怎么都比不上的。还有,我听云北说,秦晋一直都没结过婚。我就担心他的父母,会不会不答应你们的事情。” 我懂得我妈的意思。秦晋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而我呢,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要什么没什么,真的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妈,您不要想那么多,秦晋要是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这些事情他都会处理好的。” 第二天就是年初六了。一些单位就要陆陆续续开始上班了。我想,我这将近两周的时间没有见豌豆,我真是有点想他了。还有木子,我想趁剩下的一个多周的假期,陪陪他们,给他们做点好吃的,带他们去公园玩玩,不然到了一上班,就要忙的脚步点地了。 我打电话给林家,是豌豆奶奶接的。我就把我想说的跟她说了一遍。 “小溪,是这样的,我正有些事情要跟你谈,你有时间吗?” 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也没有理由不答应。只是不知道我们之间会有什么好谈的。 出门的时候,我挑了一件连衣裙,长靴,外面套了一件大衣。去见前夫的妈,我刻意要好好打扮一番。然后化妆,也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帝景大厦五层的咖啡馆,异常的安静,我远远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豌豆奶奶。 坐下之后,我点了一杯蓝山,加糖的。我一直喝不惯太苦的东西。 “小溪啊,你今年多大了?” “我是八三年的。”不知道她一上来就问我年龄,意欲何在? “噢,我想起来了,你比斐邑小两岁。可不吗,他八一年的,过了年三十五了,你也三十三了。不过啊,你这一打扮,哪里像三十多岁的,倒像二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您过奖了。” “爱情滋润的吧?”她笑着说。 我当时没怎么反应过来,就愣住了。然后想着她怎么知道的,为这事专门约我出来,要祝福我? “小溪啊,你跟斐邑呢,虽然离了,可是我这心里,还真是觉得跟你是有感情的,毕竟我们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如今啊,我听秦蕤说,你如今跟他哥哥凑成了一对,我这打心眼里为你高兴啊。你说,你还年轻,也不能这么一直单着,秦晋呢,我也了解一些,是个很有魄力的人,你嫁给他,肯定受不了一点委屈的……” “您到底想说什么?”我跟秦晋在一起,可以接受任何人的祝福,但是她的,我不想要。 “那我也就直说了。你想趁这假期剩余的时间,多陪陪木子和豌豆,我没意见,毕竟你是他们的妈妈。这是怎么都断不了的。今晚,我就吩咐司机把两个孩子给你送过去。但是你这跟秦晋在一起,肯定也是奔着结婚去的。秦晋是家里的独生子,你们肯定会再要孩子。你看,我的意思呢,豌豆现在也上二年级了,我想把他接回我们这边来。我这不是今年就要退休了吗,正好照顾几个孩子。你觉着呢?” 我想我很久没有这样了,心里直哆嗦,怒气上涌,想着她当真是欺负人。打了那么多的幌子,说到底,不过是不想让我见孩子。说什么断不了,什么意思。心里真的,除了绝望就是心寒。她做这样的决定,她的儿子必定也是知道的。他们真的是欺人太甚。孩子是我生的。说的我好像是最没有资格见孩子的那一个。 “既然您这么想,那我也跟您说,您是孩子的奶奶,我实在跟您说不着。如果有什么问题,请您的儿子过来亲自跟我谈。还有,孩子是我的,我不会轻易的就让你们夺走的。如若您真的不讲道理,还有法院呢,我想那里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评判。” 说完我就走了,走之前把我的咖啡钱放到了桌上。? ☆、绝情 ?  虽然年前已经立春,可是这年后的天依旧那么的寒冷。尤其是这两天,又有些阴天,愈发让人觉得阴寒,心里也颇有些压抑。 我的车就停在路边,坐到车里,我心情依旧是久久不能平复。这是僻静的街道,路旁有几棵不知名的树,叶子早就掉光了,在这寒冬里,除了孤寂,就是沧桑。 前后都有车,把我的车硬生生的夹在了中间,我的车技从来都不能恭维,进退两难,我感觉自己心里的情绪就处在暴发的临界点,除了想骂人之外,还想送自己一句话,那什么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有的时候,人气急了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想管了,非得整出点事来不可。谁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给林斐邑打电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毕竟我们那么多天都没有联系过了。之前他跟我说过的要调离北京,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可是,那些现在都不重要了,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似乎是有意的,挂断了。可我也有不气馁的精神,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在忙,就接着打,打了差不多四五个,最后他关机。 然后,我又打给许绍,通了。 “许绍,我找林斐邑。”客套话我也不打算多说,开门见山。 “嫂子,你等会。” 有那么一刻,我突然觉得好悲伤,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我何必要跟他谈,对他们家的无理要求,我不是应该直接跟律师去谈吗? “找我有事?” 听到他那风烟无起的嗓音的时候,我心里的怒气似乎更重了一些,心底里压抑着的那些话,只想嘶吼出来,质问他。 可是我做不到那样,歇斯底里,像个泼妇一样,就只是眼泪不争气的又流出来了。 “豌豆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想抢走他。否则我就死给你们看。” 我知道自己很没有志气,说这些话,白白的让人看不起。可是我觉得自己真的被他逼得已经没有一丝的退路了。差一点就要疯了。 他一直沉默。可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怨他。 “林斐邑,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逼我,木子不在我身边,我已经忍了,你妈现在又在打豌豆的主意,其实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孩子就是我的软肋,可是你们就是不放过我。你知道吗,我现在下了车,走几步就是十字路口,那里车辆如梭,我要是不想活着了……” “孩子的事情,我不知道,回头我会跟我妈说一声,如果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79 你想,豌豆还在你那边。还有,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很忙,没功夫陪你瞎扯。” 然后他就挂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在这个世界上,最绝情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受到伤害。 其实这样也好,渐至绝望,然后在干涸的地上,开出花来。 那样的时候,我特别想秦晋。在路口处调转车头,朝秦晋的公司开去。 秦晋正在开会,我在他的办公室等。他的助理给我端了一杯咖啡进来。说让我再细心等一会,然后就出去了。 不得不说,这办公室确实很气派。真皮的沙发,不染一尘的地板。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看样子,应该是真迹。大的落地玻璃窗,向外望去,对面公园的景致,尽收眼底。 第一次没打招呼,就到他工作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些唐突了。可是我不知道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去找谁。 秦晋回来的时候,我似乎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是猛的想到什么,睁开眼,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他坐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说:“怎么想起来到我这边来了?” “想你了,想看看你。”我钻到他的怀里,揪着他的领带夹,低声的说。 “哭过啦?”他揉着我的头发,又吻我的额角处,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这么一说,好歹又勾起了我的眼泪。埋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我想,我总要发泄出来,不然的话,真的会被活活的憋死。 “别这样好不好,你哭,我很心疼。”他捧着我的脸,低声的说。他在商场上久混,必定不是温善之人,只是那目光里,就藏着无尽的老谋深算和远人千里,偏偏这样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仿佛是莲花一般,让人回味。 我还是把豌豆奶奶找我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哭着说给他听。彼时,天阴的厉害,似乎就要下起雨来。他拿纸把我的眼泪擦干净,说:“如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你放心。” 从公司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他牵着我的手出去,我总觉得有些别扭。可还是没有挣脱开。? ☆、晚餐 ?  路上,车辆渐渐的多了起来。这座城市也在渐渐的恢复旧态。庸庸碌碌,车挨车,人挤人。让人感觉到压抑,有些想要逃离此处躲到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的感觉。 原本打算找个地方去吃饭。半路,到三元桥的时候,秦晋又说:“不如今晚去我那边,做饭给你吃。” 我倒是被他逗乐了,只知道他是会赚钱的资本家,没想到还会做菜。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确实比那些电视剧里的当红小生还要更俊朗一些,稳重一些。 他一本正经的开着车,目不斜视,挑眉问道:“怎么,不信啊?” “是有点不信。”我撇了撇嘴,低声的说。 “拭目以待。”他就撂了这四个字给我,然后踩了油门,似乎急于要回家给我展示他的厨艺,只不过京城的路况也就那样,数十年如一日,往往会让你有堵在路中间,插翅难飞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了。我们又到他家附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一些菜。然后,他又随手拿了许多零食,薯愿啊,小熊饼干啊什么的,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他倒是很坦然,“你们不都喜欢吃这些垃圾食品吗?”我算是明白了,秦大少爷也是一片好心,尽管话说的不好听。 他的家在十六层。第一次来,我多少是有些感觉到新奇的。但是进去之后,就会发现,这里除了空阔之外,风格偏冷硬一些,线条简单明了,几笔就勾勒出来。颜色也是暗黑系的。 厨房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几净。我问他要做什么,他说,意面。我想要给他搭把手,被他拒绝了。然后我就去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开着电视,吃他买的零食。看着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切菜,泪水涌上心头。 我不敢放肆的流眼泪,因为觉得在别人家不好。 可是我又抑制不住,几至于喉头哽咽。这样的生活,或许是每个女孩子曾经期许的。没有无尽的争吵,没有时常的冷落,没有刻意的辜负。会在适当的时候牵手,呵护,会不让她的十指去沾阳春水,因为心疼。从头至尾都是温暖。 他回头看我时,我正在擦眼泪。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问他,“我能随便转转吗?” “去吧。” 他的卧室很大,书房也很大,书房里藏了很多的书,什么四书五经都齐了,也不知道他是装装样子,还是真的感兴趣,希望不是前者。书桌和沙发看起来也很有讲究,有钱人就这点好吧,什么好东西都买得起。 不可否认,他做得意大利面,还真的挺有味道。肯定是比我这个整天混迹于厨房的人做得好吃的多。 吃完之后,我抢着去刷碗。他在一旁站着看着,我刷完之后,递给他,他放到碗橱里。 都做完了,他还站在那儿,看我,我脸皮那么薄,搁不住他那么看,我戳了他的手臂,“我们出去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我逼退到一角。然后捧着我的脸就吻了下来。 我知道,我们早晚得有这么一天。既然是爱人,就要□□人间的事情。我们又都不是小孩子了。 那吻来势汹汹,铺天盖地的涌来时,我甚至有些来不及反应。头是晕的,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搁。 不知道是怀旧,还是犯贱。 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竟是几个月之前的那一场□□。疯了一样的接吻,像是两条在沙滩上濒临灭绝的鱼,靠彼此的唾液,润湿即将干涸的生命。 可是一切都过去了,他说的那些话,都是骗鬼的。什么叫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就是那个无知又愚蠢的人吧。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眼角的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睁眼,秦晋正在看着我,我心里满是羞愧,“对不起,我有些不专心,是不是让你扫兴了。” 他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我想,他肯定是生我的气了。理亏的很。我想,等以后再慢慢给他解释,如果他愿意听的话。我侧过身子,想从他身边经过,被他扯到怀里。“我会等,等到你不再这么不专心。” 然后我接到豌豆的电话,“妈妈,你怎么不在家,幸亏我有钥匙,不然我跟木子还有司机叔叔就得在外面等了。” “宝贝,等妈妈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秦晋开车送我。到了小区楼下,我下车之前,跟他说:“木子和豌豆都在,这次就不请你上去坐坐了,回头我跟他们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情,然后你们再见面,好吗?” “好。” 我觉得有些对不住秦晋。他的眉紧紧的皱着,我看着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下车,一路跑上四层。 好久不见,豌豆几乎是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80 跑着扑到我的怀里的。尽管有些吃力,我还是把我的宝贝抱了起来。他过了一个年,似乎胖了一些,也高了一些,笑的格格的,露出一个小豁牙。 舍不得放手,因为爱。我想,如若有一天林斐邑真的要夺走豌豆,我真的会跟他拼命的。 木子坐在沙发上。他大了一些,性子又冷一些。我看别人家的孩子,即使十五六岁了,也有搂着妈妈脖子的,木子不行,我碰他一下,他都嫌弃的要命,所以,每次在他跟前,我总是感觉这个妈妈,做得很失败。 然后就是给他们铺好床,这里毕竟比不上他们家。那么宽敞。只能他俩挤一个床。不过还好,两个人在一起睡,有时闹到半夜,也算是增进了兄弟情谊了。? ☆、较量 ?  夜渐渐的深了,俩人窝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看得仍旧是很起劲。其实,平时我管豌豆很严格,是不准他看电视的。木子在那边,也是如此。只是这段时间,我没陪着他们,心里有些愧疚之感,自然也就松懈了许多,电视,想看一会就看一会吧。 临睡之前,豌豆把脖子里挂的手机递给我,“妈妈,奶奶给我买的手机。” 我看了一眼,是蓝色的儿童专用手机,什么微信啊,qq啊的功能,应该是没有的,只能接打电话。 我心里还为着豌豆奶奶说的话不得劲呢。毕竟这件事情还没有告一段落。她一门心思想要把豌豆从我这里要走,这样两个孙子一个也不少了。林斐邑虽然那么说,可是谁敢保证呢? 豌豆可能看我有些不高兴,噘着嘴说:“妈妈,我的手机上就存了爸爸、妈妈的号,还有爷爷、奶奶的号,我就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用,不会玩的,也不耽误我学习。” 我心里想着事,情绪也不高。 豌豆又说:“妈妈,你要不喜欢,那我就不带着了,先交给你保管。” “宝贝,这是奶奶买给你的,你就先拿着吧,妈妈没有不高兴,妈妈也正想给你买一个这样的手机,这样省的有一天妈妈把你弄丢了。” 豌豆可能也觉得很久没有见我了,黏得很,都换好睡衣了,又赖在我的怀里,说:“妈妈,今晚我跟你睡。” “宝贝,你都八岁了,不能再跟着妈妈睡了,听话,今晚陪哥哥睡,妈妈明天带你们俩去公园放风筝。” 好歹被我哄的差不多了,又闹着说:“我要给爸爸打电话,我想他了。” 木子有点烦他了,闹着玩似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你怎么娘们唧唧的,那么多破事,再这么烦人,就别跟我睡一床。” 豌豆小脾气也大着呢,朝木子吼,“你睡的那是我的床!”然后嘴一撇,就要哭。我真的觉得豌豆现在没有小时候那么脸皮厚,可爱了。现在动不动就哭,敏感的很。脾气也大的要命。 我只好抓紧哄,木子也不想他哭,拿手机拨通了林斐邑的号,“爸,豌豆他想您想得都哭了,您跟他说两句吧。”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恨得牙痒痒的时候,我恨不得跟他断的一干二净的,最好以后都别再相见。最好一点牵扯都没有。 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想得有些过于简单了。怎么可能一丝牵连都没有呢,毕竟我们之间还有两个孩子。 其实最高的境界,不是我想的那样,而是即使我们再见,再说话,彼此都不再动心,不再动情。然后让曾经的残留的那些,未了的回忆,像是秋天的叶子,因缺失水分,因冬天渐渐的到来,一点点干枯掉,然后化为灰烬。 即使如此,豌豆也没有停止大声的哭泣。也还没有忘记告木子的状,“爸爸,我不要木子做哥哥了,我讨厌他,他用脚踢我的屁股,我不喜欢他。”哭的满脸通红,额头上细嫩的筋,都露了出来。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那头,他跟儿子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楚。豌豆渐渐的止住了哭声。还不住的点头。 木子都快睡着了,我把被子给他盖好,然后带着豌豆去我的卧室。 许久,豌豆把手机给我,“妈妈,爸爸跟你说话。” 豌豆爬到床上去睡了,我带上门,去了客厅。 “喂。” “儿子怎么哭那么厉害?”他或许是在外面打的电话,甚至可以听到呼呼的风声。 “木子说了他两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敏感的很,有一点不如意的地方,就又哭又闹的。”他整天的在外面,两个孩子是怎样的,估计也不知道,我必须得告诉他,但是,又有什么用呢。说了也是白说。 “要你来做什么的,由着他哭?”他说的平心静气的,但是字句间流露着的都是挑衅和怒意。 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呢?更不明白他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么疼爱儿子了。“林斐邑,你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你要是管不好孩子,或者根本没有心思管孩子,那你就甭管。” 我就说嘛,他的话,鬼都不能信。昨天还说,只要我愿意,豌豆就由我来带,今天就又换了一个说法。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心思管孩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我听到他那边打火机的声音。 “顾云溪,实话跟你说,你爱跟谁好跟谁好去,别带上我儿子。” “是的,我是打算跟秦晋在一起,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结婚。我喜欢他,我就是想要跟他好。但这也不影响我爱我的儿子,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其实我也豁出去了,与其被他气的半死,不如就这么顺着他的意思说,总归是如了他的意了吧。 “顾云溪,送你一句话,□□无情。上次,我就当自己睡一□□。” 一个人的心,是怎么一点一点的死掉的。我心里平静的没有一丝风声。嘴角扯了扯,笑着对他说,“是啊,你儿子的妈妈,就是一个□□。” 是他先挂的电话。我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呆坐了将近半夜。后来头痛的厉害,就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放手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豌豆穿着睡衣站在一旁,“妈妈,你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妈妈昨天晚上在这儿躺了一会,就不知不和的睡着了。”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很,头也发沉。想着在沙发上窝了一夜,什么都没有盖,许是要感冒了。 “宝贝,你去看看哥哥醒了没有,妈妈去给你们做饭吃。” 外面的天阴的厉害,大概是飘着细小的雨丝吧。站在厨房里,看着锅里热腾腾煮沸的粥,想着原本打算带儿子去放风筝,看来是去不了了。寒冬似乎依旧未过。公园里大概也是花木未放,又兼着这阴沉的天,实在不宜出行。 我下楼去附近的小饭馆,买了两笼热腾腾的包子。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81 上楼时,难受的厉害。头痛,又不停的打喷嚏。想着回去之后,抓紧找点药吃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传染给孩子。 回到家,豌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妈妈,有人给你打电话。” 是秦晋,我走到阳台上,给他回过去。 “忙什么呢?”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慵懒,似乎也是刚醒来。 “就是做早饭啊,熬了粥,又去楼下买了点包子,给两个小家伙吃。你呢?不会是刚起床吧。我觉得你们资本家的生活,应该不是这么清闲的吧,你这样懒,生意会不会都被别人抢走了啊?” “我生病了,难受,不想去上班。”他声音放的很低,似乎也是提不起劲来。 我想,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就已经不约而同的感冒了。“你有没有吃药啊,生病了不要拖着,不然会更严重的。” “顾云溪,我需要你过来照顾我。” 我回身看了看客厅,没人,不觉压低了声音说:“你先起来做点饭吃,好不好,你也知道,木子和豌豆都在我这里,我也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们了,我现在过不去,除非等到下午,我把他们搁到我爸妈那里,然后再去看你。” 他笑了,“宝贝,我给你闹着玩呢,我怎么舍得你这么来回折腾。你下午也不用过来,我休息一天,明天就能去公司了。” “那你要好好的啊。” 挂了电话,一回身,豌豆正站在不远的地方,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心里顿时一惊,不过瞬间又平静下来。“宝贝,饿了吧,我现在就给你们盛饭吃。” “妈妈,秦晋叔叔给你打电话有事吗?” 我现在哪里敢跟他说我跟秦晋的事情,那还不得给我闹个天翻地覆的。你看那执着的小眼神,看着我,聪明着呢,“没事宝贝,是你舅舅的事情。” 好歹糊弄过去了。 木子还睡着,我知道他很辛苦,假期里请了专门的钢琴老师辅导,每天最少练四个小时的琴。当然,还要做功课,学书法等。没办法,老爷子对他的期望太高。来我这儿几天,也算是休息了。 吃饭的时候,木子问,“妈,我们今天什么安排?” “去姥姥家怎么样?”木子常年不在我身边,去我爸妈那边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 “好啊。” 到了爸妈那里,原来云北一家,云起和楚楚都在。爸妈看到木子和豌豆,笑着说,“今天的人可算是齐了。” 豌豆是个小滑头,舅舅和舅妈们都叫个遍,嘴甜的抹了蜜一般。木子不一样,他不怎么爱说话,又不怎么到这边来,显得跟这个家里的气场有些格格不入。连丁丁都只跟豌豆闹,不怎么敢靠近他。 他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许是平日里他爷爷奶奶对他的规矩严一些,教育他别人家做客,一定不要太随便。所以他到这里来,也是这么的严肃。 我觉得他没必要这样。拿了零食给他。他不要。我生怕他在这儿待的不开心。“宝贝,我们吃完午饭,就回家,好不好?。” 他点点头。 午饭很丰盛。妈妈做了一桌子的菜。这么多人在一个餐桌上吃饭,有些拥挤,但是很热闹。 木子的手机响,我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也就是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爸爸。” 我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那种绝望到底的感觉还在。甚至在想,以后有他在的地方没我,有我在的地方也没他。除非木子和豌豆有一天长大了,结婚的时候,我可以容忍。否则,老死不相往来就好了。 木子接完电话跟我说:“妈妈,爸爸回来了,说要带我去香山那边,看太爷爷。” 我愣怔了一下,心里是难受的,可是我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发泄到孩子身上。“好啊宝贝,妈妈现在送你回去。” “爸爸说过来接我,他到小区楼下时,给我打电话。” 我跟木子说话时,家里安静的很。全家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我跟那个人的关系,在这个家里,本来就是个踩不得的雷区。所以大家都小心翼翼的。 妈妈说:“木子啊,那就好好吃饭,接你的不还得好一会才来的吗?” 我是怎么着,都提不起劲了。头痛的厉害,不停的打喷嚏。妈妈摸着我的额头,皱着眉说很热,又从抽屉里找到温度计给我量上。 又兼着豌豆也闹着说:“妈妈,我也跟爸爸去太爷爷那儿,爸爸还说回来要带我去骑马呢?” 心里乱的不行。想着他说的那些话,痛的不能呼吸了。我想,他要是再这样,早晚有一天,我会跟他拼命的。 半个时辰左右,木子穿衣服下楼,后面跟着豌豆。云北说:“姐,我送他们下去吧,你在家待在,别出去吹风了。” 我说:“没事,我下去吧。” 豌豆还小,没有察觉我情绪的异样,听说那个人回来,高兴的边走边跳,还跟我说:“妈妈,你要不要跟我们去看太爷爷?” 外面的天依旧飘着细小的雨丝,没有打伞,只是出楼门的时候,让两个孩子都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 “我不去了宝贝,妈妈有些不舒服。” “妈,你别忘了吃药,要是还不好就去医院输液吧,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木子说这句话,差点就让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想着,他终究是我的儿子,我没有白生他,疼他。 小区门口,他倚在车前等着。看到的那一刹那,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大抵是因为心里太难受了,那些刀子在心口上划出的伤,哪里就那么容易好了。豌豆飞奔着扑到他的怀里。木子却没忘了,转身跟我说再见。我扯着嘴角对儿子笑了笑,几多牵强。 不远处,他抱着豌豆看着我。那一刻,心里只觉得,就这样也好。痛到深处是绝望。然后就是放手。 把孩子送到他手里就好了,转身上楼,泪水肆虐,涌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地方就是很痛。? ☆、就好 ?  我在我爸妈那里也没有待很久,就回家了。临走之前,爸妈嘱咐我回家一定要吃药。我自然是答应,回到家翻箱倒柜,找了一盒氨苄,吃了两片,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其实也没怎么睡安稳。头痛的厉害,嗓子仿佛在蹿火一样。浑身都不得劲。但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又或者是感冒药里多少会有些安眠的成分。 估摸着也得好几个时辰。房间里拉着窗帘,昏天暗地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把孩子送回来。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开了门,豌豆看到我的憔悴样,忙抱着我说:“妈妈,你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说话的劲也没有了。揉了揉豌豆的头,“宝贝,你乖乖的,妈妈睡一觉就好了。”而后就又到卧室里,裹上被子,睡了。恍恍惚惚听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82 到木子在打电话:“爸爸,你走到哪里了?妈妈病了,你能不能带她去医院?” 我也没理那茬,想着他不来就算了,要是来的说,正好把孩子带走。像我这个样子,也没法照顾他们,等到好了,再去接他们过来。 他来了之后,拿手试我的额头,被我躲开了。“你先把他们带走吧。”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的厉害。 “先送你去医院。” “不必了,多谢你的好意,秦晋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可以带我去。”我把头埋在被子里,用尽全身力气说道。也不顾孩子就在一旁站着了。 被子是被他扯开的,无所依托,便看到了他那藏着怒火的眼睛。他俯身抱我,被我一巴掌甩在脸上。豌豆在一旁“哇”的一声就哭起来。木子捂住他的眼睛,带他到客厅。 他皱着眉头,抱起我,下楼。 我不敢再惹他,我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乖乖的被他扔到了后座。一路上,他疯了似的飙车。红灯也不顾了。 到医院之后,坐诊的是位老中医。我把自己近期的症状,跟她说了一下,虽然已经认定是正常的感冒,她还是给我把了脉。 “你怀孕了,自己知道吗?” 我当时就愣怔住了。正好那时,我那颗发烧的脑子,也不怎么能想清楚事情了。转了很久,才想起来,似乎是有一个月没有来了。我的那个一向不准。我也没怎么当回事。 当然,比我更吃惊的,还有站在我身旁那位。 做了一个检查,和医生的判断没有差别,已经八个周了。 站在医院门口,冷风一吹,似乎脑子清醒了一些。他可能也挺头疼的,毕竟我们都闹到那种地步,以至于撕破了脸,却又有了这样的事情。他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又想到了什么似得,放了回去。 我有些精疲力竭,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反正是晚上,这里人烟稀少,只有路边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我想,轻易做决定的话,他大概也是不敢说的。我呢,心里也乱的一团麻,甚至忘了生病的事情。 很久,他说:“回去吧,这里冷。” 我想一个人静静,去路边拦车,被他拽住胳膊,“小溪,别闹了,好不好?” 我们在路边就撕咬了起来。他抱我,我就想炸了毛的小狮子,对他拳打脚踢。在他脸上和脖子上挠了好几道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被车撞倒的应该是我,是他护住了我。那一刻,似乎所有的情绪都沉静下来,唯余后悔和害怕。直到那一刻,我才承认,我离开他,是真的活不下去的。我好爱他,好爱好爱。 在病房外头等着的时候,我的心揪成一个,似乎就没有办法呼吸了。不得不蹲在地上,心里只是祈祷着,愿意用我的命来换他的命。 和他爸妈一起过来的还有陆裕,然后就是从这小医院转走。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在旁边看着,临走之前,他妈妈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我一点都没有生气,我觉得,这就是我应得的。 其实那一个月,我都过的很痛苦,从未这么痛苦过。我甚至不知道他住在哪个医院,只能辗转从别人那里打听他的消息,他脱离危险期了,他醒过来了…… 豌豆奶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警告我的,“你要是再敢接近斐邑,你试试。” 那段时间,我似乎把毕生的眼泪都流完了。我想去看他,想跟他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可是,我知道,我既没有勇气,又没有资格。其实,不用豌豆奶奶来警告我,我以后都会离他远远的。 秦晋经常过来看我。其实,我都跟他说清楚了,也道歉了。他说:“即使作为朋友,理当陪你度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是在阳历四月份的时候,我离开这座城市。这里已是春天,繁花似锦,暖阳落在大地上,耀眼的很。甚至没有来得及跟两个孩子告别。其实也不是来不及,孩子被他们家接走之后,我就再难见上一面。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糟糕。可是不管怎样,我打算到另外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我只是给爸妈留了一封信,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我。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月光明亮的很,挂在树梢上,我拎着行李箱下楼。这时候的小区里安静无一人,正合我意。说是拎着行李箱,其实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我把离婚时,他给我的那个房子,低价出售了。也够我花许久的。 坐在计程车上,看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心里还是藏满了酸涩。关于这里的记忆,那些浓重的,痛楚,欣喜,悲伤,开心,都是他给的。我想,离开这里也好,他就可以过安静的生活,而我,也不会再心痛。 我去的是汽车站,我根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最近的一趟车,开往哪个城市,我就在哪座城市生活吧。 车开动之前,我收到陆裕发过来的微信。是他的背影,站在窗前,看着远方。还好,他好好的。 我也会好好的生活,把肚子里的那个好好养大。 ? ☆、幸福 ?  阳历四月的江城,还带着些料峭的春寒。 来到这座城市三年,生活虽然有些忙乱,但是安静自然。我在江边开了一间书店,兼卖咖啡。雇了两名店员,除去店里的各种开支,每个月所剩的钱,寥寥无几。但是我乐在其中。其实,店是一年之前刚开起来的。第一年刚来到这里,挺着个肚子,什么也做不了。临产之前,找了一个阿姨,照顾我,说是照顾,我的本意却是找一个跟我说话的人,我太孤单了,在这座城市,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现在好了。上午在家陪孩子。下午拜托给阿姨,我到这店里,或是替替她们的班,或是坐在那里,读一本书,看看江边来来往往的人,惬意的很。 是的,孩子已经两岁半了,是个女孩。我有时候也挺庆幸的。怀她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的情绪甚至低落到不想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后来,我真是害怕,自己会把内心的不快乐,都传染给她。 相反,我多虑了。她很快乐,胖乎乎的,喜欢吃,喜欢芭比娃娃,还喜欢挖掘机。我甚至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给我闹过,哭过。 我是在昨天接到云北的电话的。这几年,谁都不知道我在这里,唯独云北。“姐,爸妈最近老是念叨你,尤其是妈,每次都抹眼泪。要不,你回来一趟吧。” 其实,三年了,什么都淡了。 除了回去看看爸妈,我还想看看儿子。我真的很想他们。之前,都是云北,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看他们,然后,拍了照片,给我发过来。 我想,回去的话,怎么着也得待一个周吧。所以这两天就是把店里的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83 事情都安排了一下。然后就是顾小肥。我犹豫了很久,到底是把她带回去呢,还是把她留在这儿呢。是阿姨跟我说的,“最好把小肥也带着。一来,从小到大,她没离开过你。她就是再听话,再好哄,离开妈都是不行的。二来,带着她回去,给你爸妈看看。他们也指定高兴。也让小肥见见姥爷和姥姥。孩子长到现在,似乎就你一个亲人呢。”我仔细思量了一下,好像说的也是。最终决定把小肥带回去。 回去坐的是高铁。六个时辰。因为还抱着小肥,所以,就没怎么带东西。包里就只是顾小肥的吃食,还有玩具。她第一次坐高铁,兴奋的左顾右盼的。出门的时候,我把她打扮的顶漂亮的。头发上有漂亮的发卡,连衣裙,小皮鞋。仍然是个小肉墩,比豌豆小时候胖多了。也不知道像谁。 到了北京南站,是晚上七点。顾云北开车来接的我们。第一次见云北,小肥还真的有些认生。窝在我的怀里不出来。我让她叫舅舅,可怜她从小到大可能都不知道舅舅为何物呢。回去的路上,我就给她讲,妈妈的弟弟,你是要叫舅舅的。过一会,见到姥姥和姥爷,你也要叫,不然他们会不高兴的。 她可能到一个新的地方,真的是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就没有平时的那股子开心劲。 没有回原来的那个家。云北最近赚了些钱,给爸妈换了一座大房子。家里人都在,我心里面酸酸的,想着,这就是我的家人,无限度的容忍我的任性。无论何时,都在心里给我留一块地方。 妈妈有些赌气的说:“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抱住她的那一刻,泪水就流出来了,她又何尝不是呢。我知道自己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女儿。 一家人轮换着逗小肥,还好,她倒是没有被这么多的陌生人吓哭,只是一副吃惊而又呆萌的眼神,把大家都乐坏了。 九、十点钟的时候,云北和云起他们都回自己的家了。我把小肥哄睡。爸妈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我。 之前总觉得有好多话要跟他们说,可是真正的坐到这里,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似乎那些藏在心底的话都遗忘殆尽了。我想爸妈可能也是。 临睡之前,妈跟我说,“这几年,你不在这里,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斐邑常带着两个孩子过来看我们。” 妈妈冷不丁的提到他,我还是有些不得劲的,可是仍旧装作很不在意的说:“妈妈,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他吗,还说再也不要他进咱们家的门……” “当时你不是跟我说了,如果不是斐邑,受伤的就是你。再说了,你们当时要分,也没分干净了,又有了这个小的,倒不如……” “妈,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了。” 接下来的那几天,我妈就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件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春天的颐和园,美得不像样子。小肥没有去过。爸妈和我,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就去了颐和园。昆明湖碧波荡漾,几只行船,漂在上面。湖边的树,已经发出新的枝桠,淡绿的颜色。我们是从新建宫门进的。我抱着小肥,也就没往万寿山上爬。只是从长廊过去。小肥看到长廊上面雕刻的画,倒是看的出神。爸爸就给她讲,这是桃园三结义的故事,这是言师采药去的故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反正听得还挺认真的。 我看也有别人带着孩子来玩的,妈妈说,“咱们也该带一个婴儿车来。省的一直抱着累。”我说,“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了,再买个婴儿车,多浪费啊。”爸妈都没吱声。我也讪讪的低了头,我知道自己说了让他们不高兴的话,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法子,我和小肥在那儿生活的好好的,现世安稳。 而后从湖的西边转了一圈,沿途就是那些桥,玉带桥,练桥等。最美的是沿途那些开的美丽的桃花和梨花们。回望来时的路,仿佛到了桃花岛一样。可能因为不是周末的原因,人并不是很多,寂静的很。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小肥在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把她抱回家,我也是够累的了。躺在床上,跟她一起睡了。 睡得很累,做的什么梦,也忘却了,心里一直想着一件事情,哪里就那么安稳了。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让云北把木子和豌豆约出来。说实话,我这个妈妈,做的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我亏欠他们太多,都不知道怎么去弥补。昨天逛街时,给他们俩一人买了一件衣服,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送出去。又或者说,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收。尤其是豌豆,我想,他在心里,肯定恨死我这个做妈妈的了。 周六那天,天也是挺好的,晴空万里,蓝的不像样子。出门的时候,我还是稍作了打扮。画了个精致的妆容,又挑了一件裙子穿上。虽然已经过了三十五岁,可看起来还算是年轻漂亮。云北说,约在王府井的一家烤鸭店。到时候林家的司机会送两个孩子过去,他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之后,也往那边赶。 我到那儿的时候,还算是挺早的。不到十点。等待是漫长的。我心里一直想着见到他们会是怎样的场景,见到他们,跟他们说些什么话好呢? 是很漫长。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还没有来。我打电话给云北,想问他当时是怎么约定的。云北好像很忙,电话没有人接,我只有再耐心的等待。 其实,这是一个包间,应该是很名贵的地方,地上铺着地毯,墙上挂着油画,长的桌子上铺着桌布,桌面上又放着新鲜的花。站在窗前,能够俯瞰楼下的人来人往,和远处那间舞蹈教室里正在跳着探戈的男孩和女孩。生活就是这样,就是现在的这样。安静,自然,仿佛娴静的水,婉约的云,没有一丝的纠结和埋怨。 我是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他。 上一次见还是在什么时候,那些痛苦的记忆,谁都不想再记起,就是猜忌,试探,然后吵架。生活给我们上了很好的一课,如果你不去理解和珍惜,那就把你拥有的那一切都带走,连带着你的快乐。 他穿西裤,剪裁得当的衬衫,套黑色的毛衣,然后是质地精良的呢大衣。依旧是那么的衣冠楚楚,除了那更添的一二分稳重之外。 事隔经年,我觉得我们都可以坦然的面对彼此。但是仅此而已。 “孩子呢?” 他没做声,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我觉得我今天在这里两个多时辰的等待,可能是徒劳的,不如就走。反正后天回江城的车票已经买好,见不到儿子,我也无所谓,我不是早就说过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只能是破罐子破摔的活着,不然的话,我得内疚死。 我拎着包走。 他站在门口,出去的必经之地。 我觉得这么多年,我不知道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错婚 作者:芳洲杜若 分卷阅读84 自己跟儿子之间怎样,但是我知道跟他之间,必定是生疏的。我从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真爱,在流逝的时光面前,都是笑谈而已。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说的虽然酸溜溜的,但是倍有道理。 被他瞬间扯住的手腕,仿佛僵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我是笑着说的。笑的很爽朗,很坦荡。 他撩起我垂在耳际的一绺发丝,反剪我的双手,逼我抬头看他。他的眉紧紧的皱着,眼睛里面蕴蓄着什么,我猜不出,但是我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又或者说,从来没有。仿佛我要是再说什么伤人的话,他的眼泪就会掉出来。 我其实也挺害怕的,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不得不转移了话题,“你现在都好了吗?其实我欠你一个道歉呢,现在说,还来得及吧?” 或许是不说这话还好,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更加阴沉了一些。 还有一个让我很尴尬的地方,就是我们俩离得太近了。额头都要抵在一块了。来的时候,我就用一个发簪,绾住了头发,经过刚才这么一拉扯,簪子也掉了,头发也散落了,反正就是有些不整的样子。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这些话,他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在我耳边说的。就仿佛那个时候,他妈跟我说,“你再接近斐邑试试?” 早知道是今天这个样子,我就不会回来了,回来也不想着要见儿子了。 “你能不能放开我,我们坐下来说?” 他一向就喜欢跟我对着干,把我拉扯到窗前,从后面拥住我,很紧,在我耳边说:“我求你了,别走,别再折磨我。” 说起折磨,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好似三年前,有一次许绍单独约我,大意就是我跟他闹完之后,他就去喝酒,然后差点出事故,就被上级训,还写检查什么的。当时,我真的就没理那茬。 如今,亲耳听他说这俩字,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一种被蛊惑的感觉,神魂颠倒的就想投怀送抱。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我回来之前,没想那么多,更没有做好要跟他重续前缘的打算。而且,我更不想让他知道小肥的存在,不然,真的就是扯不断的联系了。 后来,他就有些不老实了,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摸了。我很生气,觉得刚刚那点感动似乎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也不知道他的深情,能持续几分钟,然后就开始想一些不正经的事情。更何况我们还是在饭店里面。 反正几年不见,他的手法似乎更老道了一些,也不知道这期间,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过。舌头舔得我的耳际,我能感觉自己的脸,似乎被烧着了一般。 后来,我说我饿了,他才放开。 他请客,我自然点的是最贵的菜。吃着饭,他还跟我邀功,说什么这几年,尽在儿子面前,说我的好话了,不然的话,儿子肯定恨死我了。 后来突然又冒出来一句,“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把女儿带回来?” 听到他说这话,我真的是被噎住了,瞪大眼睛看着他,我才回来几天,这厮怎么就知道了? 在我眼神的逼问之下,他乖乖招供,“我去偷偷的看过你们几次。” 他说完这话之后,我就哭了。真的是觉得,很有挫败感。我原以为自己聪明的很,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找不到。结果,怎么样,他跟我说,他还去那儿偷偷看过我们。我是真的吃不下饭了。甩了筷子就走。来的时候是打车来的,走到路边截车,被他拽住胳膊,本来是想甩开的,可是,有些记忆纷至沓来,我仍然记得,那个时候,我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只要他好好的,我怎样都行。 我害怕,所以就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他开车都不再像原来那样,锋芒毕露,没有章法。然后,我们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得都是两个儿子的事情。大多都是他在说。但是他一向说话也就那样,短句居多,又简洁扼要,基本上没什么修饰的词语。像是冬天里的树,虽然干枯,却有着许多的力量。但是绝不如暖人的话语,听着舒服。 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小区楼下。这是一处高档小区,高楼林立,路两旁是林荫道,浓郁的枝叶,遮蔽了天日。路上行人稀少。 之前我问他儿子去哪了,他说,司机已经把他们送到我爸妈这里了。所以,下车之前,我就跟他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我先上去了。”其实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那么随口就说出来了。 他锁了车门,点了一支烟,很久,才说:“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你要走也可以,我不拦你,但前提是咱俩得去领证。”说完,脸色难看的跟什么似的,完全没有吃饭时候的耐心了。 他一直都是这种臭脾气,说话从来不说好听的。而且,不是故意不说,是不会说。那个档口,我想了很多事情,我们的种种,似乎就涌上心头。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妥协。尽管,他那硬的跟什么似的性子,有的时候真的很让人难以忍受。没送过巧克力和花,没一起吃着爆米花看过一场电影,没说过“我爱你”,从来记不起情人节,结婚纪念日,和生日……就这样吧,反正,我这一辈子,基本也就栽在这一个人的身上了。 他跟我上楼。 看到我,在沙发上逗小肥的豌豆,几乎是从沙发上窜起来,扑到我的怀里。他长高了很多,都到我的肩了,倒是没有瘦,反而比我带他的那些日子,有些胖乎乎的。我们都流泪了,他哭着说:“妈妈,你别走了,好不好?你不在的时候,我好难受。”我想我以后都要好好的陪着他,再也不让他难受。 木子都快赶上林斐邑高了,站在那里清清淡淡的叫了一声“妈”。我想,他无论是在长相上,还是在脾气上,都跟林斐邑如出一辙。我说,“抱抱我的大宝贝。”他唇角上扬,有了一些笑意。 晚饭是在家里吃的,爸妈都很高兴,去超市买了很多菜,还有大鱼大肉。我在厨房帮忙,豌豆或许是很久没见我,一直都跟在我的身后。后来妈妈跟我说,让我去陪孩子,就把我从厨房里赶了出来。 林斐邑似乎对小肥爱不释手。从见到就一直抱在怀里。我真想把小肥从他那里抢过来,就是害怕他那一张冰山脸,别把我女儿吓着了。小肥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因为以前,我真的很少抱她。现在她大概是拿林斐邑的脸当玩具了,肉手在上面捏来捏去的,还时不时的打上一巴掌,逗得豌豆直乐。 我想这样似乎也挺好的,说不定,我们也会很幸福。 分卷阅读8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