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往事》 分卷阅读1 安城往事 作者:温温是个小仙女 分卷阅读1 《安城往事》作者:溫溫是个小仙女/温温是个小仙女 文案: 强强互攻。 只想好好谈恋爱的故事。 江潮生自12岁被宴君救了后,便成了他最忠实的一条狗,为他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20岁的江潮生有幸被宴君带上床,陪了他整整六年,成功成为了圈内的传奇。 6年后,江潮生叛出宴君手下,独自一个人流浪。 但宴君却没有放过他。 攻受都不是什么好人。 请勿指导三观。 1 安城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它有个别名,叫做海上明珠。 说到明珠,恐怕很多人想到的都是碧海蓝天和温暖到令人不禁呻吟出声的海滩。 不过很可惜,安城并没有那么美好到令人窒息的景致。 它有的只是一家接一家的赌场和妓院,和角落里杀人不眨眼的地下黑市。安城独占一地,天王老子都管不到他头上来。因为这个特殊的属性,每天有无数男男女女跑来这里,或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或豪丢万两为一把运气。 更黑暗的事情当然也有,但我并不想说。 安城是个嘈杂的城市,哪怕是在深夜里,歌舞笙箫也没有断过。 这是一个充斥着罪恶的城市,也是无数亡命之徒狂欢的乐园。 我躲在垃圾桶里,极轻地换着气,腹部被子弹穿过的伤口有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让我有点冷。可我全身上下有的仅是一条t恤,根本堵不住这阵冷。 我贴着垃圾桶壁,听见脚步声越行越远,却仍然不放心。宴君的人向来狡猾,听着走远实际埋伏在周边是常事。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规矩,不能耽误太多功夫。 毕竟宴君的惩罚落下来,可不是好受的。 我又默默往下数了三十个数,听到外面然没有什么动静后,才从垃圾桶里爬了出来。 月亮孤零零地倒挂在天空上,清冷的像是死神手里的镰刀,不知何时就会勾去人的魂魄。我深吸口气,弯着腰把自己藏进了影子里,顺着墙沿一点点挪动着,时不时回头再看一眼是否有人追了过来。 我已经躲在这座城里3个月了。 我没有钱,自然住不起那些豪华又高大上的酒店,只能随便在贫民窟里寻了个住处住下,勉勉强强糊个口。 可这样下去却也不行。我苦笑着摸了把口袋,剩下的钱只剩下几个零散的硬币,连瓶水和白面包都买不起,更别提药水和绑带了。 贫民窟里的人们大多是心狠手辣的末路之徒,无法适应丛林法则的老弱病残在这里基本早已经死去。凭我现在的状态,大概已经到了连家都回不去的地步了。 “宴君,你何必做到这种地步呢?” 不能回家,那只能另外寻个地方先疗伤了。 我将t恤脱下,简单撕成几条扎紧了伤口,边躲边思考着退路。 贫民区的医生根本靠不住,随便拿点钱就能卖了我。而我身边仅剩的几枚可以蹦跶几下的硬币也根本付不起那笔诊金。 我摸了摸腰侧横割开的伤口,倒吸了口气。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找个富人区的傻瓜别墅。 说实话,如果不是没办法,我是很不想去找那些为富不仁的傻瓜的。 毕竟上一次我去打扰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一些辣眼睛的东西,而我一个没忍住出了手,还给宴君找我带了点线索。 临海的夜越发寒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外面的丝竹弦乐糜烂,我抬头望了眼霓虹灯下狂欢着的人群,突然又想到了宴君。 他不止一次嘲笑过我。他说我生于黑暗,内心却还怀着一丝光明,愚钝至极。 我没有反驳过,也不敢反驳。 现在想想,这大概是导致我和他走入分歧的导火索吧。 我拖着一身伤摸进了一家别墅。 那家的安保做得滑稽可笑。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走路都带着飘,脚步虚浮不着力,巡逻的时候也只是敷衍地拿手电随便找找,听到动静也懒得跑过去求证一下。 要是那些人在宴君手下,估计早就已经被剁碎了扔到海里喂鲨鱼了。 我藏在草丛后,默默地脑海中演算了十几套进退方案。 毫发无伤地进入,简直是小菜一碟。 二楼的落地窗开着,里面洁白的窗帘还因为有风的关系时不时探出个角,简直像是站在城堡里勾`引人的长发公主。我放轻脚步,计算着时间攀上了别墅的二楼,翻了进去。 正当我在房间里翻找着药品时,一声轻飘飘地问候突然在我背后响起。 “谁?” 我下意识地弓起身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却迟迟没等到攻击的到来。 ‘啪嗒’一声,头顶的悬灯被打开。 光明宣泄而下,我无处可避,只能高举双手缓缓站起。 ”抱歉,我没有恶意。” 我用最温和的语调说着,想尽量减低对方的戒心,脚背却蹦成一条线,整个人都调整到了最适合攻击的状态。 在转身的那一刻,我刚要扑过去,又硬生生收回了脚步。 那还是一个少年,碧绿的眼睛里全是纯稚的无辜,对于我这样不请自来的访客也没有露出任何不屑和惊恐,反而一片平静。 有点意思,我想。 “你是谁?” 少年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发现我没有回答后,露出一丝迷茫,随即又是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用轻快地语气换了几种语言将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我只能隐隐约约辨认出里面有f国,r国和c国的官方语言,其他的听在我耳朵里,就跟天方夜谭一样。 见我还是沉默,少年有些沮丧地挠了挠脑袋,半晌,抬头,用那双湿漉漉地绿眼睛直直凝视着我。 那双眼睛和我见过的所有眼睛都不一样,没有永无止境的阴晦,缀满了星河的影子。 这是所有活在黑暗里的人最渴望的眼睛。 我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开了口,“我叫江潮生。” 2 少年用奇怪的语调重复了一遍,“江…江潮生?” 他的中文咬字不是十分精准,潮生两个字念在他嘴里无端加了点怪模怪样的调子,让人听着觉得有点好笑。 我也确确实实笑了出来。 尽管这样,我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虽然少年表现得柔弱而无害,但过去的日子里,多的是像少年这样的菟丝子,不动声色地依附上一个强者,然后在对方最放松的时候,一刀将其毙命。 他顿了顿,好奇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即又低下了头,小声道:“你需要帮助吗?” 不觉得很奇怪吗? 面对着一个突然闯入家门的陌生人,第一反应不是报警或者叫人,而是先问对方是否需要帮助。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安城往事 作者:温温是个小仙女 分卷阅读2 我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继续观察着少年。 他的四肢太过瘦弱,完全不像是练过武的样子,松散的站姿也不像是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 我确信,就算十个少年上阵,我也能应对的游刃有余。 可这不算完。 不把最后一种情况抹杀掉,我是无法放心的。 我试探的放出一丝能量缠绕在少年身边,回应过来的消息也告诉我他身上没有任何异能。 我笑了笑,假装身体撑不住地向后倒了一下,摸上了书桌上的那把剪刀藏在背后的口袋里。 这下,齐全了。 “你家的医疗箱在哪?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听到我答话,少年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在这时才注意到了我身上还淌着血的伤口,轻轻地叫了声,但很快又捂住了嘴。 “跟我来。” 我跟在他后面,走廊里的灯随着我们的前进明明灭灭。他的影子被拉成了长长的一条,裹住了我的身体。 我不喜欢这种被黑暗包裹的感觉,黏腻又无法逃脱,仿佛被濡湿的触手扼住了喉口。 无法呼吸,无法离开。 “这里。” 少年对我挥了挥手,笑容明媚。我闪到他身边,一手按在了他脖颈靠动脉的位置上。 “走吧。” “嗯。” 对于我的接触,少年似乎很高兴。 跳动的脉搏在我的手下,这种掌控人生死的权利实在太过强烈。 我又看了眼少年,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略显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激动的红晕。 这孩子,是不是不知道他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了? 他兴奋地跑进房里。我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上前挟持住他。 他实在是太像我曾经的弟弟了。懵懂无知,哪怕是个陌生人,都可以拥有他全力交付的信任。 少年弯着腰跪在地板上翻动着柜子寻找医疗箱,他的衬衫有些大,窗外的风吹进来的时候,还可以掀起一个角。白`皙而纤细的腰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在泛光,勾着人伸出手,在那片柔软上留下点点破坏的痕迹。 那天,也是和今天差不多的夜晚。 天很黑,风也十分大,月亮只剩下一轮残勾。 我刚做完任务,连身上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就过去找了宴君,看到的却只有宴君和被我当做珍宝的弟弟一起滚在了床上。 我恨极了宴君。我用尽全力去护着我的弟弟,试图给他留下一片最后的净土,最后却全被宴君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我有些受不住地靠在了墙上,大口地喘气。脑海里,挂满眼泪的面孔和澄澈无邪的眸子交缠在一起,组成了一首尖利的电子乐。 我本来就受了重伤,一个没控制住,异能便爆发了出来。 其实我的异能很鸡肋,叫做同感。 我无法用它进行任何攻击,我能做的,只有感受到一定范围内人类的情绪。 悲伤,愤怒,快乐,恐惧… 如果是平日里,我当然可以自住收放这股异能。但现在我拖着这么个残破的身体,一旦异能爆发,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大股大股的情绪灌入了我的脑中。我无法分割剥离开那些情绪,只能任由他们争先恐后地在我脑海中占据一个地位。不属于我的情感被强硬地嵌入了我的身体,像是有利刃隔开了我的每一寸血肉,打破了我的躯干,然后加入了新的配方。 我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鲜红。 重物坠地,发出‘砰’地一声,少年似乎被吓了一跳。 我看见他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坚定地朝我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我厉呵道:“别过来。” “你受伤了。” 他的声音依然很轻,却意外地很有力量。 “嘘,别说话。” 他轻轻抱住了我,一手缓缓抚摸着我的背。 “会好的,都会好的。” 少年温暖地嗓音一遍遍洗刷着我那被过度填充的大脑。我只觉得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临睡前,少年依旧保持着恬静温和的模样—— 而他的背后,却是宴君。 3 我再醒来时,已经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里。 房里的家具很新,还飘着一股淡淡的甲醛味道,熏得我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别动。” 温温凉凉地声音响起,我这才注意到宴君在我的身边。 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支针管,里面的液体已经有一半被推进了我的体内。 我拼命挣扎起来,可被束缚住的手脚牢牢锁住了我的所有行动。宴君死死按住了我的胳膊,将最后的药剂送入后,随手将已经没有用的针管丢在了一边。 “感觉怎么样?” 宴君从一旁拖过一个凳子,唇边扬起的笑容像是用一杆标尺量过,不多不少,恰好是三十度。 “不怎么样。” 宴君的眼里飘着笑,我不耐烦地别过头去,一道光闪过了我的眼睛。 抬头,冰冷而无机质的金属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光,恰似蝎尾尖的椅背直直对着我的眉心。 我做梦也没想到过,我居然也有机会坐上这把椅子。 这把…我设计出的椅子。 专门给叛徒的椅子。 见我不肯好好答话,宴君似乎有点遗憾。他用两指碾着我的下巴,硬生生把我掰了回来。 “你看,你想出来的东西,我都帮你实现了。” “潮生,我很想你。” 他浅灰的瞳孔里溢满了思念的味道,却只让我反胃的厉害。 就像宴君曾经评价过我愚钝至极,我也曾经评价过宴君虚伪做作。 他永远都是温柔的。哪怕是生气,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动手时,也只是将笑容扩大了些,安安静静送你去天堂。 只是不同于我对宴君的评价沉默不语,宴君听完我对他的评价后笑得前俯后仰。 我仍然记得那天他摸过我的头,亲吻着我的鼻尖,“潮生,你真是太年轻了。” 然后,带我上了他的床。 其实宴君并没有比我大很多。 我也曾问过他的年纪,他却说不出个正经数来。 “大概比你大6,7岁?” 是的,他嘴里从没有一句真话。 宴君有权有势,长得也不错。 明明是个黄金单身汉,却偏偏赖上了我。 这到底是他的不幸?还是我的不幸? 我知道自己此时的瞳孔一定有些涣散。宴君不满意我的走心,扯开了我身上的绷带,撕咬着我的伤口。 他并没有安排人给我疗伤。 为什么我会知道呢? 因为这随随便便撒点药粉,拿块绷带在伤口缠了两圈的疗伤方法,本就是宴君自己的风格。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安城往事 作者:温温是个小仙女 分卷阅读3 药粉入口,味道算不上好。又苦又涩。也不知道宴君为什么能咬得下去。 我深吸口气,“他在哪?”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宴君直起身,将额头抵在了我的额头上,“但是,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感觉怎么样?” 我开始还没明白过来宴君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问这个问题,但我很快就知道了。 异能不受控制的疯狂涌出,带走了我体内最后的一丝精神气。手脚无力地低垂着,我难以置信地看向宴君,不敢想象他会这样对我。 这无疑是在将我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 像是有桶冰水从我头上浇过,将我仅有的热情熄灭。 宴君没有理睬我的视线,他只是低下头,像以前一样一下下亲吻着我的鼻尖唇角。 他的眼角有颗泪痣,在低头亲吻我的时候,那颗泪痣就会被睫毛扫过,看上去分外温柔。 我曾经拥有过一位对于神秘学有着狂热爱好的朋友,他跟我说有泪痣的人注定一生为爱所苦,被情所困。* 我看着在我身上驰骋的宴君,心里却想着:这句话,他妈一个字都不对。 “别怕。” 不知道是我当时的表情太过狰狞还是恐惧,宴君摸着我的脸颊,安慰道:“这房间会隔绝你的异能扩散。” “不会痛苦的。” 可是,你,就是我最大的痛苦。 我可以感受到从宴君身上涌出的滚滚情`欲,它们一个不落的翻进了我的身体里,很快就让我也有了反应。 其实拥有同感这类异能的人,大部分都会已进入红灯区作为结局。 毕竟没有什么比玩弄拥有同感的人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你看着他在你身下失禁狂欢,哪怕他再不愿意,也只能像屠宰场里待配种的发情母猪一样尖叫呻吟。当你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那种紧致温暖到令你神魂跌宕的情绪被进一步反馈给了他。 这是双倍的情`欲,也是双倍的难堪。 “宴君”,我从滚烫的欲`火中勉强拾起了一片理智,“停下!” 他没有停,只是继续温柔地吻着我,最后用手盖住了我的眼睛。 “潮生,我真的太想你了。” 这一场荒唐的做`爱持续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再醒来时,身上已经被处理得十分干净。 我从床上爬起,刚从衣柜里拿出浴袍穿上没多久,宴君就过来了。 “他呢?”我冷冷道。 或许是没料到我和他的第一句问候会以一个第三者开头,宴君微笑的表情裂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很好。” 宴君快步走过来,揽住了我的肩,又被我很快挣脱开。 见我甩开他,他也不恼,只是耸耸肩,对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想看看他吗?” 我这才走到宴君身边,一个踉跄被他拉进了怀里。 他对着手上的智脑按了几个键,很快房间里就投射出了一片虚影。 那个少年此时正在睡觉,看上去似乎在做着一个好梦,还时不时地啧啧嘴。 事到如今,哪怕他是宴君的走狗,我也依旧不忍心责难他。 我沉默片刻,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会在那里的?” 4 宴君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走到酒柜边拿出了一瓶酒,倒了半杯给我。 “c305,你最喜欢的。”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和从前一样。在我远行后,宴君总是会准备一瓶c305,到我回来的那一刻开启。 但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十分厌恶酒。 我出生在贫民窟。 父亲他总被人说手段狠辣心思歹毒,但对我,对我的弟弟,对我的母亲,却都给了十足的关怀。 除了一个时间——喝酒。 暴力,色`情,混合着未干涸的体液和令人作呕的臭味,这就是幼年的我对于酒的所有印象。 那时我还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这种酸涩的液体会受到所有人的欢迎。当然,我更不明白为什么区区几口下去,一个人的性格就会变得那么大。 足以让被我当成英雄的父亲活成了比极北森林里那嗜人血肉的恶狼还可怖的模样。 11岁时,我的父亲因为意外去世,母亲没有办法养活我和弟弟,干脆把我们卖到了黑市里。我和弟弟只能称得上两个孩子,连稍重一点的活都做不了,却偏偏因为这个特性,被一些有着特殊嗜好的人给盯上。 最后是宴君救了我和我弟弟,带我们走出了那个地狱。 我不知道宴君是否察觉到过我对于酒的厌恶。但那次,宴君带着我去了他的酒窖里,在我几乎要被熏晕过去后,给了我一瓶c305。 他说我就和c305一样,在所有的苦涩背后蕴藏着令人意想不到的甘甜。 而我所有的美好,都是从那一瓶c305开始的。 宴君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我愿意为他做一切,只要他不带着江似霰进到这个黑暗的世界。 可他还是做了。 房里很亮,阳光顺着一侧的窗流下,给宴君渡了个边。 他依旧是我生命里的神,但我却不想再去触碰。 我有些神志恍惚。分不清是因为这酒,还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就在这时,宴君突然开了口,“我不知道你会在那里。” ? 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总有一天会在那里出现,所以事先买了几套房子,放了几个孩子进去。如果有触动,我就会过去看看。”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只是不同于我,他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宴君贴着杯子,橙黄色的酒液在时间的流动下渐渐消失。 我看着他松开手。 杯子跌在地上,滚了一圈。 玻璃折射出一道道光,反射在我的脸色,像是在嘲讽我的愚蠢,又或者是仅剩的那点天真。 宴君转向我,嘴角的弧度略略往上翘了些。 “潮生,你还不及你弟弟。至少,我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江似霰的下落。” 这样的结局,倒也不难解。 虽然我不想让弟弟踏入黑暗,但也没有考虑过真的让他活成一个傻子。 我在宴君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算不上富可敌国,念个书的钱还是有的。这14年里,我几乎把所有可以动用的资源都给了似霰,只希望他可以活在白色的象牙塔里,永远不要接触到社会的阴暗。 似霰做的很好。如今的他盛名颇响,在异能研究方面已经站到了一个同龄人难以到达的地步。他善良而美好,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一股春风的味道,让人觉得柔软而温暖。 如果说宴君是我的神,那似霰就是我的光。 人可以没有神,但不可以没有光。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安城往事 作者:温温是个小仙女 分卷阅读4 尽管这样,在离开宴君之前,我依旧问过似霰的意见。如果他不愿意,大可选择留下。 但他同意了。 有钱朽木尚能成舟。在和似霰分开前,我把我身上能取出来的现金几乎都给了他。有了这么一笔庞大的资金,加上似霰自己的头脑,他能逃得比我久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我不带着似霰走——宴君的人手太多太广,我实在没有办法确保自己能在逃离的同时还能护得住似霰。 倒不如赌一个机会。反正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宴君的,还给他,也算不上什么。 宴君漂亮的浅灰色眸子全是笑,手自然地抚摸着刚给我倒过酒液的瓶口。 他在等,等我的屈服。 我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嘴上却不甚在意道:“那也不错。” 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往下拉了一点。 他在生气,我看出来了。 此时的宴君身上是整整齐齐的西装三件套,多余的碎发全用发蜡固定住了往后梳,光鲜亮丽得像是要去参加一场宴会。 而我只披了一条浴袍,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一团。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随意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等着他下一轮的处决。 半晌,他晃了晃剩下的残酒,忽然站直了身体,正色道:“叛徒,你准备好了吗?” 我和他的距离,在这一句话之间突然被拉得很远。 我深深吸了口气,吐出一个字。 “是。” 5 我转身走到衣柜前拉开了柜门,随意拿了身衣服就换上了。 “等等”,宴君突然叫住了我。 他的话语里有一种不可抵抗的力量,让我不得不停留在原地。 彩绘玻璃将光折射成道道霓虹,他踩在碎影里走到了我的跟前,挑起领带,一把将我拉到他怀里。 这么近的距离,他身上清新的柑橘草的味道都好像传到了我的鼻尖。暧昧到让人窒息的温度从他的指尖顺着领带流入了我的脖颈,窜进我的脊柱钻入了我的大脑。 我没有闭眼,只是继续等着他的动作。 他又靠近了一点,呼吸喷在了我的脸上,潮湿而黏腻。 我有些受不了地别过头,却听他道, “这个领带配你,不好看。” 我喜欢冷色调,挑得东西也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来。但宴君却和我不同。他喜欢用一切柔软的色彩来装点我。 他说过,潮生,你是光,你值得一切温暖。 我在心里暗叹了声,这一局,果然还是我输了。 我顺着宴君的心意换掉了领带,跟在他后边就出了门。 和卧室里的彩绘玻璃不同,廊外墙壁上贴满的全是透亮到无杂垢的玻璃。清透明晰的阳光笼在我前面,铺就成了一条钻石大道,倒是像极了那些名流巨星的出场方式。 可惜,我并不是什么巨星呢。 黑榴石大门在我面前缓缓开启,我深吸一口气,踏了进去。 入目的一张张脸都十分熟悉,是我认识的模样。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都陌生的很。 往日里嬉笑怒骂勾肩搭背的兄弟已经全都消失了。 他们的脸上没有笑,有的全是冷漠。 仿佛看着一件死物。 也对,宴君下手本就狠辣,更别提我是个叛徒。早早表达出忠诚,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我特别想看看宴君。 是不是他也是这样,熟悉到陌生呢? 心里这么想,实际上我也是这么做的。 我又回头看了眼宴君,他的眼角眉梢早已染上笑意,嘴角又翘到了标准的30度。 果然,还是宴君啊。 “开始吧。” 我可以想象到宴君此时的表情,定然是成竹在胸,充满了志得意满的骄傲。 “老大”,有人开了口,淡淡吐出一句,“叛徒,就该按照规矩来。” “嗯?” 尾音上挑了些,我渐渐闭上了眼睛。 “但,我有话说。” 一个意料之中的开头,却给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结尾。 皮鞋接触地面发出‘嗒嗒’地声响,我听着宴君一步一步前进。 敲击在地面的节奏和着心跳,一拍又一拍,没有快过一分,也没有慢过一秒。 我听见宴君在我身后不远处站定,过了会儿,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潮生并不是叛徒,他是我们的英雄。“ 声音不大,却正正好好盖住了整个房间。 心里惊涛骇浪在翻腾,我想转过身看看宴君此刻的样子,但似乎又被宴君料到了我的意图。 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牢牢钳住了我的肩胛骨,我甚至使不出一丝转身的力量。 他又靠近了我一步,开口的时候,气息微微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和潮生设了一个局。他假装和我决裂,就是为了引出那个真正的叛徒。如今叛徒的余党虽然还没清干净,但我实在忍受不了功臣再这么蒙受着冤屈过一辈子,干脆把他召回来了。” 我的身体僵硬。我甚至要花比平常多一倍的力气才能勉强牵动我的手指。 而台下的人的表演并不比我好多少。他们表情各异,瞬间的五彩纷呈像是刚演出了一幕话剧,狗血淋漓尽职到让人无话可说。 “现在,让我们为我们的英雄鼓掌。” 宴君放下了手,走到我的身边率先鼓起掌来。 掌声从稀稀疏疏到贯彻厅堂只用了一秒钟,我在这幕荒唐里却好像度过了一个世纪。 “潮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宴君转过头看我,浅灰色的眼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星芒。 我经历过生,也经历过死。 却从来没有想过宴君会给我上演这么一出戏码。 我顿了几秒钟,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在这之前伤了兄弟们,我很抱歉。” 边说,我还边鞠了个躬。 接着我走到一边,换了个更放松的站姿, “任务需要,我也不得不从。但如今任务完成了,我也可以好好和兄弟们解释一下了。” 话语结束的那秒,台下兄弟们似乎又活了过来,个个都变成了我最熟悉的模样。 他们嘴里叫着“没关系”,眼睛却在瞟我身边的宴君。 我安静地向后退了一步,换上宴君来结束这场闹剧。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散了吧。” 他的笑容如标尺量过,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我垂在身边的手一紧,在他望过来的时候盖下了眼帘。 宴君,我果然还是不了解你。 本主题由 酋长大人 于 2017-6-16 00:01 关闭 收藏收藏4 评分评分 分享分享 分享淘帖 鲜花鲜花 举报 沙发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安城往事 作者:温温是个小仙女 分卷阅读5 酋长大人 楼主| 发表于 2017-6-15 23:59 | 只看该作者 6 和来时一样,我跟在宴君身后离开了这个大厅。 厅里狂欢的气氛和来时的肃穆截然不同。我看着宴君瘦削的背影,有心想叫住他,却听到一声闷响。 “砰——” 大门被关上,也将我想要说出口的话关在了里面。 宴君沉默地走在我的面前。他的步伐平稳,足底接触地面时,肩膀和胯部会顺着步伐微倾。看上去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感觉。 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积累了一天的热度在此时被加到了顶点。 温度对于普通人来说总是多少会有点影响。或许是改变了他们一个细小的摆手姿态,又或者是将本来宽泛的步子迈得紧致了些。 可这些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我们像是早早地被机器设定完毕,连一个最微小的错误都不能容下。 我停留在原地,没有再前进。 “怎么了?” 不过隔了一步,宴君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宴君转身的那一刻,我终于发现了问题——他转身带动胯部到15度的时候会停顿一秒。 那一秒不该出现。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战斗状态。更改坐姿站姿都算不上容易,走姿这种动态动作要改起来,可就更困难了。 “你怎么回事?”我严肃道。 “噢,你发现了啊”,宴君无所谓地摊摊手,“受了点伤而已。” 我和宴君待了14年。他是我的兄,我的父,我的神。除了似霰以外,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会消失。但他居然用这么敢用这么漫不经心地语调把自己可能即将被抹杀掉的事实给说了出来。 我一下就被他这句话给激怒了。 “宴君!你不要命了吗?” 宴君是个疯子,对别人疯,对自己也疯。可他总能恰恰好把握住一个度,不至于让自己走到一个堪称危险的地步。想要宴君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他不能受伤,更不能受这种足以影响到他行动的伤。 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到自己现在可能的样子。 一定不会很好看。 宴君却笑了。 他走过来捻起我的一根发丝,轻轻吹了口气,眼里全是笑。 “潮生,你当初背叛我的时候,不就应该可以料到这样的结局了吗。” 他紧紧盯着我,似乎是想要从我这里证实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无法形容那一刻我的感觉。 那是他第一次完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看我。 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你觉得自己仿佛落在了南地阴冷而黑暗的沼泽里,一双脚在缓缓下陷,却无法挣脱。 粘稠的污水漫过了你的口你的鼻,即将盖过你的眼。 我冷得厉害,但不想躲。 “你什么意思?” 在宴君离开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他。 “宴君,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宴君停下脚步,反手把我握在掌心里,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又缓缓松开了我的手。 “我受伤了,就这样。” 他恢复了那副温和的面貌,眼里是笑,嘴角也翘着。 看着又虚伪又做作。 我知道他是不肯告诉我的了,也懒得和他多话,干脆折了回去。 反正长着嘴巴的人多得是,我找个愿意开口的就好。 厅里很热闹,大家三五成群聚成一个小团体,七七八八地吹着牛`逼。我四处观望了一圈,找到了罗绮。 她是宴家家仆,从小和宴君一起长大。如果说整个组织里宴君最信任的人,那一定非她莫属。 我走过去的时候,她刚倒了一杯酒,见我过来,干脆递给了我。 “喝!” 周围人不怀好意地视线落在我身上,悉悉索索像是阴沟洞里的老鼠,除了敢在黑到见不得光的阴影里褪下那层外壳,落在青天白日里,就只剩下一具穠丽到可以开出花的皮囊。 只有罗绮,眼睛里有的东西和以前一样,从来没变过。 说实话,我对酒的爱好仅限于宴君交给我的c305,其他酒种在我眼里和垃圾没什么两样。但我又不能乏了罗绮的面子,只得没办法地接过来,一口闷了个干净。 “漂亮!” 罗绮对着周围人吹了个口哨,在她打算进行下一轮俄罗斯转盘时,我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我出来。 “怎么了?” 廊上没有风,吹不尽那股燥热。 罗绮的脸上还挂着未褪干净的红,一双眼里也全是兴奋,整颗心似乎都还沉浸在刚才的狂欢里。 我突然觉得有些闷,脖颈里的领带紧得勒人。 我知道罗绮听见这个问题后一定能明白过来宴君刚才在撒谎,可我还是问了。 “宴君他…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事?” 7 罗绮扭头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又转了回去。 随着时间过去,廊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我有些不耐地将整条领带扯下,捏在手里揉成了一个小团。 在我耐心告罄的前一秒,罗绮终于开了口。 “在你走后3个月,分管南区的薛芹叛变了。她用生日宴会做借口把老大邀请过去,在场上直接和老大的人干起来了。” 罗绮的酒没有带出来,我见她脸上的表情从平静渐渐变到焦躁,本来虚虚握着的手紧了起来。 门外的墙上绘着无回城的景貌,布满灰烬和阴云的城堡在路西菲尔的注视下睁开了眼。 上一眼天堂,下一眼地狱。 我仍然没有明白过来整件事的发展。宴君从小遇到过的危险很多。如果说我曾面对过死亡,那宴君就是早已在死亡的地狱里来回兜转过几轮了。要是连一个薛芹这样的跳梁小丑都能把宴君伤到那种程度,宴君屁股底下的位置就该换个人来坐了。 罗绮深深吸了几口气,脸上的红终于被压了下去。她捻起自己的一根头发,轻轻拉了一下,然后放开了手。 在头发掉落地过程中,她说道:“薛芹的人用的武器里,含有a2。” 那怎么可能? 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被罗绮看了个一清二楚。她对着我笑笑,继续道:“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吗?毕竟老大是交给你销毁的。” a2是一种富含神经性毒素的物质,对于异能者有着根本性的伤害,但因为物态极其不稳定容易误伤自己人,所以被宴君下令销毁了。 而这销毁程序…是我做的… “你不知道,老大被伤得有多严重,就差一点点”, 罗绮伸出两指,给我比划了一个距离。那么短,甚至连一片指甲盖的距离都没越过。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安城往事 作者:温温是个小仙女 分卷阅读6 “就差那么点,就死了。” 她埋了很久的愤怒似乎随着那个死字一下爆发了出来。 她的异能是火,在她身边站久了后,我突然有些受不了。 我没有回应她的话,转身就想离开。 我要去问问宴君。 她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在我想走的那刻,罗绮却拦住了我。她拉住我的手腕,一点点收紧,逼得我回去。 “他清醒后第一件事不是让人弄死你,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 “江潮生,你对得起他吗?” 还没等我开口,罗绮就继续道:“江潮生,薛芹被宴君抓住后,身上的皮肉被一刀刀剜下,整整三天才断气呢。” 我的呼吸错了一节。罗绮笑了笑,轻蔑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罗绮走后,温度一下就降了下来。 我靠在墙上,感觉整个身体都冷得厉害,脊骨里的凉冻得我身体发僵。 其实a2并不是我亲自去销毁的。宴君把东西交给我时,我恰好正忙,根本抽不出手来亲自处理这件事。考虑到似霰对这种异能药物的研究比我厉害得多,a2的销毁程序我是交给似霰和另一个研究员完成的。 我不信宴君没有查到过a2真正的销毁程序不是我做的。 那只剩下一个可能——那个研究员早就死了。 似霰已经离开,研究员已经死了。我没有证据,我洗不开这层污垢。 这就是宴君那样看我的原因吗? 他以为… 以为我是个叛徒… 我所有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似乎都在那一刻消失了。 我握不住刀,也拿不起枪。 我甚至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几乎丧失了。 我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 组织里不满我存在的人不少。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玩物,只要吹吹枕头风,本来赏下的美好就会变成压在脖颈上的铡刀。而我所有做出的成就不过是宴君暗中相助的结果。 他们恐惧于我的地位,将我视为他们前进道路上最大的阻碍。每一次我的任务里,他们下黑手使绊子的次数也算不得少。 我深吸口气。 如果不是宴君这次开口保住了我,那我的下场,恐怕比起薛芹来也好不了多少。 本来自以为是的得意和愤懑因为这几句话碎得一干二净。我拖着步子回到卧室,没有和宴君说话,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 “问清楚了?” 宴君说得平稳,他甚至还有闲心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 “感觉怎么样?” 我挣扎着抬起头,勉强从牙齿里挤出了一句话,“不是我。” 宴君顿了顿,“我知道。” “那为什么…”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此时此刻,再多重复一遍这个问题,也不过是让我多想到一次对宴君的伤害。 “潮生,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些东西。不过很可惜,你似乎还不懂。” 他把酒一口干完,走到了我的面前,轻声道:“现在,拥抱我。”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发丝正在拂过我脸颊。 有点痒,还有点令人心燥的难安。 宴君不爱用香水,但我却总可以在他身上嗅出一股海水的味道,清新中带着咸涩,和他本人的特质一点都不符合。 我又瞥了他一眼,他的气息离我很近,似乎早已和我的身体交融在一起。 “宴君,” 我沉默了一刻,“我不懂。” 他依旧埋在我的脖颈间,只是双手已经顺着我衬衫的缝隙伸了进来,在我腰侧的伤口来回抚摸着。 “你明明都懂。” 我什么都懂吗? 我明明什么都不懂。 见我不回应他,宴君立刻放弃了含蓄地诱惑,转为了成人间的勾`引。 他抬头吻上了我的耳垂。 我犹豫了一瞬,没有伸手环抱住他。 他从亲吻变成吮`吸,然后再开始轻轻地啃咬。 我转过脸,看见他紧紧闭上的眼睛,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是的,我什么都懂。 只是我不愿意承认。 内心的枷锁开了道口,再嵌入一个卡子,很快就被打了开来。 “宴君,” 我撑着他的肩膀,把他架开来,一字字道,“我想拥抱你。” “乐意至极。” 他微笑着站起身,把手放在了衬衫的纽扣上。他爱走禁欲路线,领口的扣子总要扣到最顶上那一颗。我不止一次嘲笑过他的道貌岸然,可我的内心却爱死了那样的道貌岸然。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一点点袒露,从锁骨,到肩膀,到胸口,到腰腹…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容易让我意识到一个事实——他在邀请我。 我没忍住,凑过去吻上了他。 情`欲来得汹涌又迅速,我们在唇齿间厮杀,哪怕尝到了血腥味也没有停下来。身上的衣服早就不知道躺在了哪个角落里。我时常会怀疑我们到底是在做`爱还是在打架,只是大脑早就已经不听使唤,属于理智的那部分已经被丢在了角落。 我又狠狠咬了他一口,反身把他压在了沙发上。 宴君的头发被汗打湿了一些,有几缕贴在了脸上。 “继续?” 他的眼里全是我的影子,我可以从里面看清我的每一个动作。 “好。”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又吻了下去。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他的身体很温暖,紧紧贴着我的时候让我有一种被爱的感觉。 “宴君…” 我呢喃着喊他的名字。我看见他唇上因为方才交锋破开的皮,忍不住凑过去舔了下。 血有点咸,尝起来有点像眼泪。 “我在。” 被开拓的滋味并不是十分舒服,宴君的眉一直皱着,没有舒展开来。我又慢慢挪了上去,从他的唇角吻到鼻尖,再到眉峰。 宴君已经算不上年轻了。他的皮肤有些干,因为常年在外面奔波的缘故还有些毛燥。但我却很喜欢。 因为只有这里才能提醒我,他和我在一个世界。 他和我在一起。 我舔弄着他眼下的那颗泪痣,看它染上了水液,还带起了宴君面上的一片潮红。 “唔…” 他的嘴里露出一丝呻吟,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甬道里柔软的肠壁挤压着我的性`器,我可以感觉到宴君身体里的脉动。他的身体在包裹我,容纳我。 “宴君,我想要。” 正如宴君喜欢看我因为双倍的高`潮而露出的惊颤,我也喜欢看他因为我的律动而显出的欢愉。 他没有说话,只是难耐地点了点头。 这件房间是7年前翻修的,它用了一种很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安城往事 作者:温温是个小仙女 分卷阅读7 特殊的材料,可以隔绝开异能的扩散。 我笑了笑,放开了对于异能的控制。 宴君心底深处的每一分情感都被投射在了我的脑海中,激动,欢乐,又或者是痛苦…我可以根据他的感知而调整我的状态。 我想要他感受到最好的性`爱。 我向上顶了下,看到他张开了口,但随即又紧紧闭上了。 “宴君,我…” 他的眼睛睁开了条缝,一向清明的眼睛里因为欲`望带上了些混沌。我忍了又忍,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下去,只是越发卖力地顶弄着。 他的喘息声很沉重,我知道他快要到高`潮了。 我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挪动,然后咬着他的耳朵,埋在了他的肩膀里。 想和你一起高`潮。 宴君,我的君王。 9 自那天以后,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我没有特意去寻找过似霰的下落。或许更确切的说法是我不敢。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承认或者不承认,只是一句话而已。真相如何,光凭一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倒不如坐在这里慢慢等待。 如果似霰真的像我想的那样,那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 当然,虽然面上是这么说。事实上,只是因为还有一个更加棘手的事情等着我去做,让我根本抽不出时间来。 安城并不是宴君一人独大。 想想也知道,那么大一块蛋糕,光靠一个人是吃不下的。 宴君在安城的风评算不上好,可也不能叫差。至少比起安城的另外一个主人来说,称他一声天使都不为过。安城的另一个主人叫洛枷,和从小就是在优渥环境下长大的宴君不同,那是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男人。 想要在安城掌握一分话语权,很难。 想要从底层爬上来,在安城掌握一分话语权,更难。 如果说宴君是蝎,那么洛伽就是蛇。他就和南地沼泽里隐藏着的毒蛇一样,时时刻刻在暗处窥视,紧盯着猎物,将信子吐得哗哗作响,就等着将猎物卷起,一点点勒紧,在猎物彻底丧失抵抗机会后,一举把它吞入腹中。 我看了眼智脑中属于宴君势力图,对比了我走之前的分布,惊讶地发现宴君居然丢了好几个重要节点。 而第一个丢失的节点恰好是在薛芹手下。 我继续翻看着我不在的时间内所有大大小小的事件记录,越看越心惊。 这是一盘早就画好的棋,从洛枷开始挑衅,到叛乱,再到继续蚕食,中间间隔的时间并不长。薛芹这个人,虽然狡猾,但很懦弱。叛乱这件事,光靠她一个人肯定挑不起来。但如果背后站着洛枷,那所有的逻辑都可以理通了。 借着薛芹的点,从点到面,撬开宴君的势力。如果不是因为站在对立的位置上,我都不由得想给他喝个彩。 我把智脑放下,问道:“洛枷的手脚?” “不清楚。”宴君回答得干脆,却让我生出些不安。 我扭过头去看宴君,他沐浴在阳光下,边角已经有些朦胧,看起来有几分虚幻感。 就好像…好像他就要离开一样。 心跳停了一拍,阻塞感突然扩散到了全身。我不由地撑了下桌子,又不小心碰倒了一边的杯子。 杯子沿着桌角滚落,跌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被声音打断,宴君抬起头问了句,“怎么?” 那阵阻塞感一下褪去,但散不开的凝重还残留在我的四肢里,几乎把我逼得说不出话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是一天铸成的。联想到似霰的事情,我脑海里突然有了个不好的想法。 如果说,一切都是似霰呢? 我从没有避讳过似霰,组织中的很多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可以联系洛枷,借着我和宴君的关系把我弄走,再利用我的名字搅乱一池浑水,把宴君的势力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但却是一个极为真实的想法。 我撑着桌角站直了身体,缓缓道:“没事。” 宴君重新低下了头整理着资料,在他身后,我几乎颤抖地握不住智脑。 我想要否定这个事实,但却怎么样都无法打消这个念头。 宴君是个商人。一件事,如果在惩罚的基础上带来的利益太小,他是根本不会去做那件事的。 我曾经算过我一年可以给宴君带来的收入,这足以让他在我不背叛的基础上安安全全护我一辈子。而我对似霰的态度从来不是个秘密。但凡宴君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宴君,那么他根本不会主动去踩我的雷区。 我无力地倒在座椅里,捂住了眼睛。我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也忘了这一切的背后,到底存在着多少不合理的地方。 我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了宴君。 哪怕到了今天,我的心里还残留着怨言。 但在这场戏里——最无辜的人,居然是宴君。 我不知道我对似霰毫无保留的信任到底带给了宴君多少损失,我更不敢去想接近殒命的宴君到底当时都在考虑什么。 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个字的解释。 我把这当做他的心虚。却没想过也许只是他不忍心打破我最后的一丝光明。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年宴君把c305递给我的样子。 夏天的阳光透不过地窖的窗户,他在黑暗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我踩在他的影中,整个人蹦成了一张弓。既紧张又不安。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说话。 那时的我以为他只是在考验我的耐心。 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他就是在思考——是该继续推我一把,还是放我下去。 10 最近日子不太好。 洛枷的步伐逼得太紧,组织里人心惶惶,气氛紧张到了一个极点。但宴君嘴巴咬得紧,组织里的人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一张脸绷得一天比一天紧。 而我,身为唯一一个可以在宴君身边出入的人,有幸获得了无数人的关注。他们将我看做宴君的风向标。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都能在不经意间‘偶遇’上某人,然后收到他们亲切地问候。 我可以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浓浓的不安,我想回答,但我没有办法。 说实话,虽然我和宴君近乎于朝夕相处,可他很少会向我透露他的行动。既然我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回答别人。 他们的脸上满是失望,但我无能为力。 组织里的人越发浮躁,冲突比往常还要多。我看在眼里,几次和宴君提起,只换来一句“知道了”。 皇帝都不急,难不成我一个太监还能越过主子的位置? 恰好在这个时候,宴君接到了一纸生日邀请函。 那是个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安城往事 作者:温温是个小仙女 分卷阅读8 经常在安城一掷千金的大客户。哪怕宴君已经有了现在的地位,对上那人,也不得不掂量着行事。 多事之秋,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望了眼宴君。 他依旧是那个宴君——优雅,强大,英俊。夕阳下的他带着散不去的红,落在眼睛里,几乎要把人灼烧。 宴君整了整领带,不急不缓地把西装上的褶皱给抚平了,转身对我说道: “潮生,走吧。” 我将领带拉松了些,接过一旁的外套,跟上了宴君的脚步。 其实我心底里并不是很想去, 我能隐约猜到宴君带我去的原因——他想洗白我的名声。 但对我来说,名声这种东西,还不如握在手里的刀。听着好听,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我留在组织里的效用更大。 如果我留下,那些排着队等着被处理的事情,至少一部分是可以被解决的。 我并不是没有和宴君讨论过这个问题,但不管我怎么说,他却一反常态地拒绝了我的要求。 我试探过宴君的意思。只可惜,他把自己的心思藏在铜墙铁壁里,让人一点都猜不透。 宴君走在我的前面,头顶鹭鸟叫个不停,有片羽毛飘下,恰好落在了他的肩头。 灰黑色的羽毛嵌在白色的西装上,多了一片挥不去的影子。羽毛上那些分开的纹路看起来像是一只眼睛,让我不由自主地响起了壁画里无回城上空睁开的那双眼,布满灰烬的天空里,被盖住的瞳孔满是散不去的黑暗。 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我想去拉住宴君。手伸到一半,最后却改了地方。 “怎么了?” 我摇摇头,把手上的羽毛拿给他看,“没事。” 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当你预感到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时,如果你说出了口,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性,它就真的会发生。 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得太多,人也总是会变得迷信一点。 我愣了几秒没跟上宴君的脚步,他的脚步慢了拍。 我深吸口气,调整了下状态后跟着宴君走进了厅里。 衣香鬓影,人头攒动,顶上水晶雕花灯折射出的光几乎要把我闪晕过去。 宴君自入场后就俨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不过片刻就和我分开了。我端着杯酒,和几个熟识的人打过招呼后就独自离开,试图寻个地方休息。 我很少来这种地方,并不是说宴君不带我来,而是我本身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在我还不能自主控制异能时,宴君曾经带我来过一次这样的宴会。那时男男女女脸上都带着亲切而友好的微笑,他们温柔地摸上我的头,在宴君面前将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可他们掩在皮囊下的内心却是要多丑恶就有多丑恶——嫉妒,愤恨,情`欲… 那时宴君贴着我的耳朵叫我记住那些人的名字。哪怕那么多年过去,他们身上的味道也被我牢牢记在了脑中。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绕着展厅里走了一圈,途中又碰上了几个认识我的人,我不得不端着架子和他们周旋了一圈。好不容易应付完了后,我终于在东南角看到了个空着的沙发。 在我走过去时,一旁冲出来的服务生却撞上了我。 托盘里刚倒好的酒撒了我一身,我皱皱眉,刚要说些什么,那服务生却塞给我一张纸条,快步离开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恰好看见他还没来得及散去的笑。 那是…似霰… 11 我想要追过去,瞬间响起的音乐声带起的人流涌动一下将似霰掩盖起来。我不甘心,却没有办法。 我愤愤地踢了一脚地面,转身的瞬间,手中粗糙的触感却提醒了我。 对了,还有那张纸。 我望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后飞快地打开了那张纸。 ——花园见。 是我熟悉的笔迹。 那瞬间,我不知道是失望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但我知道,我必须去见他一面。 单独的。 和我不同,似霰只是个普通人。 他长期待在象牙塔里,根本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我确信哪怕这一年他都在洛枷的手下训练,也根本比不上我。 也许你可以说我心大,吃了一堑也根本没有长过一智, 可他是我弟弟。 有些话,我仍然想要保留一片余地。说到底,不过是我不愿意给似霰安上那个叛徒的名字。 我寻了个位置坐下,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开始搜寻起了宴君的位置。 不过片刻,他就落在了我的眼睛里。 宴君脸上挂着我熟悉的微笑,他左手端着杯酒,右手撑着一边的沙发椅背,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放松。而他身边几位小姐正围着他叽叽喳喳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他的身边满是暖玉温香。我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 我将酒杯随手放在了个桌上,最后对着宴君的方向望了眼后离开了宴会厅。 和里头温暖的气温不同,花园里多是一片冷肃。春夏时的花团锦簇已经被一片碾成尘土的枝丫所取代,上头没有花苞,连新芽甚至都很少。 我走过几丛光秃秃的蔷薇花,终于在假山后发现了似霰的身影。 他缓缓转身,脸色有些苍白,脸颊两边也有些凹陷下去。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知道这也许只是似霰使出的另一种计策,可这毫无疑问的成功了。 “哥哥。”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空气里几乎下一秒就要消散开来。 我没有再走近,和他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不要这么叫我。” 他一下变得很沮丧,连嘴角的笑容都垮了下去。 我的手却慢慢握紧。 我的内心叫嚣着接近,甚至连我的腿都快要不听使唤。 再忍忍,我对自己说。 似霰的眼睛里堆出了一片水雾,他又开了口,“我好想你。” 我依旧没有挪步,只是平静道:“为什么?” 他本来还泫然欲泣的表情像是被按了停止键,卡在了一边。 本来预感到的不安一下扩散开来,我想要往后退一步,腿却不由自主软了下。 像是有人在瞬间抽出了我的所有力气,我不得不用手扶着假山才勉强维持住了没有当场跪下的尊严。 “没用的,哥哥。” 似霰笑着走了过来,他的眼眶甚至还是红的。 他一手揽着我的肩将我扶了起来。我想要挣扎,但我动不了。 “这是我特别为你设计的呢,哥哥,你高兴吗?” 他的瞳孔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而我的心却是瞬间从头凉到底。 “都弄好了?” 陌生的男音在一旁响起,我扭过头去,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笼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安城往事 作者:温温是个小仙女 分卷阅读9 罩住了我的视线。 ——是洛枷。 我一生做过两个错误的决定,而这两个决定都与似霰有关。 第一次,我相信了似霰,我离开了宴君。 第二次,我相信了似霰,我被他带离了宴君。 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不好看,因为似霰看到我的时候眉头皱得紧紧的。 “哥哥,不要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的。” 他的声音依旧很软,我的身体状态却一再下降。 沉重感和困顿感在前进中加重。我摆脱不了。 而我在失去意识前记下的最后一个镜头,居然是宴君的笑。 温和又疏离。 评分 举报 板凳 酋长大人 楼主| 发表于 2017-6-16 00:00 | 只看该作者 12 我再醒来时,已经在另一个房间里。 整个房间的布置很熟悉,左侧墙壁上挂着的是莫奈的‘迪耶普附近的悬崖’,床头柜上摆着的是我和似霰的合影,甚至连我身下的床单,都是曾经我最喜欢的菱格图案。 这又是何必呢。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不要装作没有发生过。一颗石子投进水里,涟漪已经被激起,荡开的波纹也消不掉抹不去了。 我想要离开,但没有办法。被束缚住的手脚通过锁链固定在了墙上。铆钉死死嵌在了墙里,给白色的墙壁上添上一笔痕迹。 似霰…他还真是谨慎啊。我叹口气,微微动了动手脚,锁链晃动发出‘哗哗’的声响。 门被推开,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在这阵锁链声里几乎要被掩盖的看不见踪影。 似霰带着个托盘走到了床边,将托盘上的食物一样样小心翼翼放在床头柜上后才转身对我开了口。 “哥。” 他望着我的眼睛里全是依恋,他甚至像小时候一样,缩成了一团钻进了我的怀里。 “我好想你。” 我没有后退,只是任由他贴在我的心口,头顶的发旋时不时扫过我的下巴,柔软而亲昵。 他一向是温柔而无害的,我推不开,也没法推开。 半晌,我才开了口,“为什么?” 我可能是把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耗在了似霰身上,哪怕到这时候,我也依旧没有动怒的力气。 他慢慢从我怀里钻了出来,在床沿边挑了个位置坐好。 “因为…我只想要和哥哥在一起啊。” 似霰委屈地看着我,瞳孔里全是对我的控诉。他的手紧紧揪住了我的袖口,我甚至可以看见手背上的青筋。 “明明以前都是哥哥带着我的。为什么要多出来一个人分散哥哥你的注意力?我不喜欢他。” 似霰表达的很直接,甚至连宴君的名字都不屑于提一下,而仅仅用一个‘他’字做了代替。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研究异能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会是一个不好的答案,我不想听,他却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我想了好久,如果哥哥你没有异能,他也不会带走你了,对不对?” 似霰的脸上病态的红晕染满了两颊,我闭上眼睛,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以前一心护着的弟弟。 原来…看不清的从来就是我。 其实我和似霰的名字是宴君后来起的。 他在看到我和似霰的第一眼就给我们起了这两个名字。 当时我只觉得这两个名字很美。 现在想想,或许是宴君从一开始就把一切都看透了。 “哥哥,该吃饭了。” 我望了眼似霰,最后还是把所有情绪沉进了眼底。 13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天。 随着天数的增多,我明显地感觉到了这间屋子里焦躁不安的空气在逐渐增加。凌乱的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频率从初始的1,渐渐加载到了10。 或许…该忍不住了吧。 那天,门没有掩拢。 似霰和洛枷在门外的争执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他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有价值。” “那只是宴君在伪装。” “是吗?我倒是只看出来了你在用我手头的资源做你想做的事情。” “等着瞧。” 其实我心里是十分庆幸的。像我这样的人,一条命丢掉也就丢掉了,根本不值得宴君跑来一趟。 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 可大脑深处却还是有着隐隐约约的空虚。 我抹不掉,也忘不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宴君的情感比我想象中还要更深一些。 只是我仍然期盼着,他可以给予我稍少一些的回应。 这天和往常一样,天空是一望无际的黑,连星星都少得很。 似霰带着本书躺在了我的身边,刚想给我念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却打断了他开口的音节。 他皱了皱眉,刚把书给阖上,更加强烈地震动就透过地面传了过来。 似霰将书放在一边,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后,默默将一剂针剂推进了我的体内。 我已经无暇顾及那会是什么,我只想知道,那个会是宴君吗? 我盼望着是他,却又盼望着不是他。 我数不清过了多久,只是当宴君披着血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宴君,你果然还是来了。” 洛枷玩弄着手里的小刀,随手一扔,切断了宴君耳垂边的一簇碎发。 “是啊,我来了。” 话语结束的后一刻,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同时出手。 宴君过来的时候,身体就不是在最佳状态。 洛枷年纪轻,出手狠,我可以看出宴君的体力在急剧下降。我也可以看出这场战役下,宴君输的可能性很大。 可我挣脱不开。 我没有一次比现在更绝望过——因为我的存在是宴君最大的软肋。 14 那天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回忆——因为每一次的回忆都像是在我的心口横割开一道口子。 如你们所想,最后的最后,依旧是宴君赢了。 只是赢了,却赢得惨烈。 他浑身挂着血,我不知道那是他的还是洛枷的。他大口喘着气,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过来给我解开锁链。 我几乎下一刻就要崩溃,可我还是控制住了。 “你走吧,这里有定时炸弹。” “那你呢?” “我走不掉的,你带着我,你也走不掉。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活下去。” 他甚至在这时候都很冷静,仿佛那个即将死去的人不是他。 “帮我带好组织,不要毁在别人手里。” 宴君对我笑了笑,然后一个人坐在了地板上,把身上箍得略紧的作战服撕开了一条口子。 他依旧是那个宴君,一点风头都没有落下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安城往事 作者:温温是个小仙女 分卷阅读10 。 “好。” 我知道这时候我再也不能感情用事。我不能再毁了宴君最后的愿望。 我深深看了眼宴君,头也不回地走了。 感情是世界上最致命的东西,它把我们的生活搅和得天翻地覆,然后又悄然退出,留下我们待在原地独自伤心落泪。 “江潮生。” 我听见宴君在身后叫我。 “其实我比你大九岁。”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还充斥着一股无奈地调侃。 我却不禁泪流满面。 哪怕到了生命的终点,宴君依旧没有为当初的事情做出任何解释。或许是他希望有那么一个污点可以使我忘了他,可惜,似霰把一切都在那段时间和我说了清楚。 宴君是清白的。 一切都是他做的。 世上还有后悔药卖吗? 如果有,请给我来一瓶。 15 我回到了组织后,并不太平。 随着宴君的离开,一个个躁动不安的疯子都在此时冒出了头。 我这才知道原来宴君在临走前跟罗绮说过,如果他出事了,就让罗绮跟着我。 我不想浪费宴君的心血,参加了一场又一场的战斗。 身体一次次到达疲惫的顶点,又一次次突破了更高的顶点。 我将组织内部清理地干干净净。我终于也成了宴君那样的人。 高高在上,傲慢而又骄傲。 我学着宴君曾经的行事方式处理着一件又一件棘手的邀请。 我目送着似霰被人带出安城,带到了一个永远看不见我的地方。 我在黑暗里独自品尝着c305。我终于活成了自己最不希望的样子——没有光,连神都离我远去。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但神奇的是,我总能撑下去。 “宴君...我好想你。” 16 这是宴君离开后的第三年,安城也有了新的后起之秀。 我可以容忍他占据一角,却不能容忍他踩踏上属于宴君的地盘。 我躲在墙后的阴影里,墙后战火不断。 一颗子弹从我颊边擦过,我刚忍不住想探过身回击,却被人按住了脑袋。 “趴下。” 另一颗子弹擦过我的头顶。 我在生死之间走过,却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宴君,我好想你。” “嗯,我也是。” 涅槃,一生一次,一次一生。 我在无数日夜里漂浮不定的心终于有了着落点。 我将枪从身后抽出。而宴君直接就接过了枪,对着远方扣下了扳机。 有火在那端燃起,烧红了我的眼。 我转过头,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而宴君嘴里却在低声念道: “你必坚固,无所惧怕。 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 你在世的日子,也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 分卷阅读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