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分卷阅读1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1 书名: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文案: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不过他是男娃】 南越国都城越城有条长乐巷,里面住了死对头的兵部尚书覃思和礼部尚书金无用。金尚书事事要跟覃尚书争个高低,覃尚书看不上金尚书的市侩算计。万万没想到,这对冤家因缘际会成了儿女亲家——哦,不对,是“儿儿”亲家。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你们两家的姻缘线是天生注定! 覃唯:爹,快替我求亲! 金初阳:咦,爹爹,他们要跟我求亲? 两个爹望天流泪:要不是天注定,谁想结个“儿儿”亲? cp:命硬克妻倒霉将军攻x药罐子男扮女装体弱傻白甜受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覃唯,金初阳 ┃ 配角:覃思,金无用 ┃ 其它:倒霉将军家的傻白甜 ☆、第一章 1.南越国天子英明,君臣和睦,经济实力雄厚,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强盛是他们国家安定的主要原因,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十年前神威将军齐胜带领两万精兵在五年之内逐尽了边境夷蛮,让周边蠢蠢欲动的各个部落和小国家再不敢来进犯。可惜的是,由于常年征战,劳费心力,齐将军在而立之年早夭,成了南越国的一大遗憾。而齐胜的事迹也经由说书人的改编成了南越的神话。 2.兵部尚书覃思前几年新上任就喜得贵子,临门双喜让常年充当黑面神的他都乐呵了好长时间。不过覃思一开心,让住他对门的礼部侍郎金无用气了好长时间:同年进士,同年当官,现在人家比自己高了一级,娶妻还比自己晚,却一举得男。每天两人两顶轿子走同一条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金无用想躲都没地方躲。看到勤勉的覃思现在天天下朝就往家跑,一看就是回家看儿子去了。想到自家那三朵金花,金无用气得要命,总觉得又输了覃思一大截。 金无用的夫人也争气,肚子没停过,可惜接连生了两个都是姑娘,终于在第八年,对门覃家儿子覃唯都能上树掏鸟拿弹弓打自家窗户的时候,给他生了个儿子。 金无用那叫一个喜极而泣,当场朝着南边家乡拜了拜:多谢祖宗保佑! 这个迟来的儿子,在金无用眼里那叫一个贵重珍惜,翻遍四书都找不到合适的名字,最后取了个“初阳”,寓意初生朝阳,可谓是寄予了厚望。金无用抱着儿子暗道:儿子,你可得给我争点气啊! 覃唯爬上巷子中间的榕树,正要掏鸟蛋,底下一群奴仆紧张又惶恐地劝慰他:“小少爷快下来吧!小心摔着!” 覃唯自然不把这群聒噪的大人放在眼里,他往金府一看,正好看到金无用抱着儿子在院子里哭得稀里哗啦,忍不住嘟囔了句:“好丑。”金家爹丑小孩儿更丑。 3.金初阳从小活在蜜罐子里,上头有五个姐姐宠着,还有爹娘爱着,尤其是金爹,得了儿子之后飞速升职成了礼部尚书,越发觉得儿子是自己的福星,对他那叫一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把这宝贝儿子当成了掌上明珠那么可劲疼着。 可惜金初阳从小体弱,大病小病不断,刚断奶就开始喝药,顿顿药膳这么伺候着,还是不见好。金无用只好把儿子藏在屋里,门都不让他出——生怕哪里磕了碰了。民间有个说法,孩子要是从小体弱,一定不能大肆宣扬他的存在,要不然让阎王知道了,要早早收回他的性命。因为这个原因,金无用除了刚生儿子那段时间跟亲朋好友说过,便再也不提,以至于大家都忘了他家还有个儿子。 没想到金初阳五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让他昏迷了数日。京城的大夫都请尽了,关系好的御医也请了,都说没办法。金无用一时间只觉得天塌地陷,人生昏暗。 没想到就在金府里愁云惨淡之际,来了个云游道人叩门,说他有法可治金家小公子。 金无用也是病急乱投医,眼见大夫都请遍了也不见好,心想试试玄门之术也无不可。 一身百纳衣的脏道人拿着个“神机妙算”的布幡,进屋也不说饮茶吃席,直直奔着厢房去了。 底下仆人要拦,金无用却挥了挥手,心里纳罕:他是怎么知道地方的…… 一边纳闷,一边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却见道人早已推开厢房门,坐在金初阳床前,闭目念念有词地掐算。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道人才睁开眼,从百衲衣里拿出个寸长的牙雕片来,道:“此物随身佩戴,不可摘下,方保此子平安。” 金无用有些怀疑:“大师,不知这是何物?”真能保我儿子平安么? 道人点点头:“这是我云游时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宝物,我看它跟贵府小公子有缘,便在上头化了些灵气,能保他到弱冠之年。” 金无用看儿子脸上气色好了很多,呼吸也平顺了,心里顿安。谨慎起见,又问了句:“大师,等我儿弱冠之后,是不是就……”他没敢把后头那个不好的猜测说出来。 道人摇摇头:“若只有这牙片,他也就只能活到二十出头;不过我看他面相属阴,要想长命,需得作女儿家装扮到十六岁才能瞒过勾魂使。” 4.金家六朵金花,在长乐巷是出了名的,个个长得漂亮,跟她们那面相刻薄的礼部尚书爹不同,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尤其是最小的金初阳,才十岁年纪,已经出落成个小美人。 5.覃唯八岁那年爬巷子里那棵榕树摔下来摔折了胳膊,额头到眼角也划了一条长口子,遭此一难之后性情大变,安分了许多。覃思一面心疼一面也很欣慰:总算不用再跟街坊天天道歉了。 不过这孩子四书五经就是看不进去,覃思实在没法,又看他从小就爱些棍棒刀枪,便拉下脸求来禁卫军总教头给他当师父,指望他受了磨难就能一心向学。没想到覃唯这一练武,刻苦又努力,闻鸡起舞日落方歇,覃思也就放下了让他再从文的念头,随他去了。 三年后,覃思十一岁,武术已经小有所成,他对覃思说想随押送粮草的军队去戍边。 “如今北炼国对南越虎视眈眈。儿子想像齐胜将军一样,征战沙场为君分忧。”他说着朝皇城方向拱了拱手。 覃思一反常态没有直接否定儿子的决定,而是在考虑了好几天之后答应了下来。 6.北炼国与南越西北国境接壤,它旁边原本还有几个小国家,可自从二十年前齐胜将军大挫北方诸国过后,北炼国旁的几个国家都衰落了,而北炼国经此一役也是元气大伤,政权也因此更替。不料新登基的国君是个野心家,他弑父杀兄夺得皇位,并不甘心自己国家人民永远从事无法安定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2 的游牧生活,因此觊觎上了物产丰富的南越。经过十来年的征战和修养生息,他们吞并了不少小国家。南越的皇都越城离他们东南边境现已不足五百里地。对于他们来说,南越就是一块嘴边的肥肉。 而南越,虽然国家富足兵力也比北炼国雄厚许多,但二十年来的和平,已经消磨掉了百姓和兵士的斗志,一旦两国交战,胜负如何还很难说。 7.覃唯这一去再回来就过了七年,他已经十八了,蜂腰猿臂,身长八尺有余,褪去了几年前的青涩模样。这七年他从普通士兵做起,如今已经当上了校尉。他还年轻,大有可为。 这次回家一方面是探亲,一方面是相亲——尚书夫人杜氏早早地寄去了书信,在信里这么说到。 南越国历来治军严谨,军队里一水的男人,半个军妓都没有。戍边生活清苦,兵士们闲暇时的活动无非是想家想女人。覃唯在军队里耳濡目染这么多年,荤段子听了不少,早不是去之前那棵纯真的小白花。所以对于相亲一事倒不是很抗拒。 8.金初阳自那次大病过后,便一直作女儿家妆扮,受父母嘱咐,牙雕片制成的手链从不离身。这么过了五年,身体好了许多;虽说还一直喝药将养着,不过已经能在巷子里跟同龄的伙伴追逐打闹,这让金家人感到由衷的欣慰。 ☆、第二章 9.覃唯这次回家轻装简行,跟手下两个越城去的兵士一同回的家,等进了城门口,便放他二人回家探亲去了。自己扬鞭打马,回到了长乐巷。 10.天近黄昏,覃唯从马上下来,正要上前叫门,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个风也似的小身影,冲着他这边直直撞了过来,以覃唯的身手足可以避开,不过怕对方惊着自己的马,他就立在了原地。 只听得一声响,那小身影撞到覃唯身上又弹了回去,把自己摔得坐到了地上。 覃唯看着地上七八岁扎着双髻的小姑娘,不吭声。 金初阳满脑袋金星,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他揉着撞疼的脑门,一阵心塞:今天跟伙伴玩得晚了些,怕天色暗了自己眼睛又看不到,才这么急冲冲地回来,哪料到半路杀出这么个人。 也是他自己理亏,便站起来想道个歉就走。 等他拍干净身上的灰,觉得手腕有些疼,这才发现自己手上从不离身的牙雕片手链因为刚刚撞到地上断开了。 金初阳从小被父母姐姐们耳提面命,知道这东西攸关自己性命,忍不住大放悲声。 覃唯冷眼看着这小姑娘从一开始的若无其事到突然撒泼,心道多半是来讹人的,便抬脚上台阶,准备拍门进府。 金初阳泪眼朦胧间见肇事者竟然要逃走,一下子扑到他腿上使劲抱住对方——身高不够只能抱腿——大声道:“你不许走!赔我手链!” 覃唯闻言转身,看向对方破皮泛红的左手上举着的牙雕片手链,皱了皱眉。 金初阳见这个高个的哑巴转身看向自己,忍不住悲恸道:“没有手链我会死的——呜啊——” 覃唯看她哭得凄惨,受不了耳朵的折磨,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条手链,递给她:“给你,别哭了。” 金初阳站在原地,发现两条手链竟然一模一样。他还在愣神,突然发现对方已经进了覃府,门在对方身后被仆从掩上,隔开了自己探究的目光。 金初阳也不再深究,把新手链戴在了手上,把旧的藏在了腰间香囊里,悄悄回了家。 11.牙雕片手链的偶然碎裂让金初阳心里一直像揣了个兔子似的不大安定,之后几天都没敢出去玩耍,生怕出什么意外,危及生命。金家人看他这几天安静待在屋里还有点诧异,不过小孩心性就是如此多变,所以笑笑也就过了。 金初阳坐在后花园的僻静处,注意周围没有旁人,这才悄悄拿出了碎掉的牙雕片来查看。这才发现二者除了上头的链子不同以外,象牙片上的图案几乎是一样。心道:莫非这人的牙雕片跟我那个真有一样功效么?过了四五天我都没出意外,也就是说,这东西的效果跟先前我自己的那条一样了? 12.覃唯回府是为了相亲一事。不过这“相亲”,差不多也就是走走过场——他自己是把建功立业放在首位的,所以对于婚事并不是很看重——这次回来,也就是顺道看看二老;至于订亲,也随二老的意。 不过成亲前的准备耗时太久,覃唯又不能这么在越城呆着,便跟探亲的两个近卫一同回了边关。 将近年关,覃唯的婚事终于要成了。覃思早早让人快马传信去了军队,路上过了约莫十来天,覃唯又回到了越城。 他这个夫人是越城府尹之女,二八年华,闭月羞花,覃唯之前相亲匆匆一瞥,还算满意。 迎亲的阵仗颇大,说是十里红妆尤不为过。 只可惜,新郎官还没进女方家门,新娘子还没踏出正门,她就被从天而降一块石头砸倒在地。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生怕这喜事成了丧事。喜婆拦住即将冲进府尹家门的覃唯,自己上前查看。 所幸姑娘只是头上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可就在旁边迎亲众人迟疑着要不要继续奏乐时,姑娘傻了,开始说胡话。 越城府尹为人正直,看自家闺女出了这么个意外,当机立断取消了婚约,说不想坑同僚。 覃唯的第一桩婚事就这么告吹了。 惆怅说不上,就是有点懵。 13.一桩婚事这么虎头蛇尾地交代了,覃唯也没有理由再待在越城。临走前他一人轻装简行,与前些日子返城时一队骑兵跟随的架势相比,稍微显得凄惨了些。他本要走大道,转念一想,走了小巷。 长乐巷住的多数是京官和家眷,但也有一些做小买卖的普通百姓,比如说最受稚子欢迎的货郎。货郎挑着一担琳琅满目的货架,上头形形□□的小物件堆积如山,全然是个移动的百宝箱。 金初阳平时最受父母宠爱,手上自然不缺银两,不过他体弱多病,又作的姑娘家打扮,要是老这么出去花钱,也容易遭到有心人的注意。是以,这次在外面跟伙伴玩耍,看到许久未至的货郎经过,自己又没带银钱,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 他转头往家跑,抄近路走了条小巷,恰好撞上覃唯骑着他的马正悠悠地从巷子那头走过来。 不过这巷子太窄,绝对容不下一人一马同时过的。金初阳怕货郎走得太快,自己绕路回来就买不到中意的那个纸鸢了。他知道对方是覃家人——之前那场闹剧似的婚礼已经成了这段时间街谈巷议的要闻——也知道父亲耳提面命平时不能跟覃家人接触,不过现在情况非同寻常,稍微出格一点应该也没事? 覃唯在马上俯视地上浅蓝衣裙的小姑娘,看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3 到她捏着袖子,手腕露出的翠绿玉线,才想起来这是之前撞上的金家姑娘。他皱了皱眉正要叫对方让路,却听到小姑娘道:“覃哥哥,能不能借我点银钱急用,我下次一定还你。” 覃唯在家里是最小的,听别人叫自己“哥哥”,还挺新鲜。他心情不算坏,饶有兴味地问她:“怎么?金尚书还克扣你零用么?” 金初阳不欲与他多解释,生怕货郎走远,急道:“哎呀!你一个大人还怕小孩子骗你钱吗?要借就借,不借就让开路,我好回家拿钱。” 金初阳拿着覃唯给自己的钱袋,买了个燕子样式的纸鸢,又买了两根橘子瓣的糖葫芦,把钱袋和其中一根糖葫芦递给了旁边牵着马的覃唯,喜笑颜开:“谢谢覃哥哥,你真好!我回去就把钱还你!” 覃唯看着这小孩儿笑得眉眼弯弯,也不忍心拒绝她的糖葫芦,收起钱袋心情微妙:“算了,才几个铜板。” 不料金初阳正色道:“几个铜板也好,几千银票也好,借了都要还的。我爹说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听到前半句覃唯还有点惊讶,听到后半句他嘴角抽了抽:果真是金家人。这么一想,刚刚产生的那点好感也烟消云散了,随口道:“等下次我回来再还吧。” 金初阳点点头记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短文,灵感来自微博上看到的一条清代镂雕牙片为主体制成的手链,配图有老板(男)戴的图片,很好看,所以脑洞大开想到这样一个故事。 因为是短文,所以为了剧情发展可能会用一些狗血老梗,请大家不要在意( ˙-˙ )?。 发链接被锁,想看图片可以搜索我的微博艾迪:执白不直白1 最上面几条就有~ ☆、第三章 14.覃唯回了边关,把之前婚事告吹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也不是说出于回避的心态,只是近日北炼国给几个周边国家施压,让他们派出一些军队在南越国边疆游荡,南越国不胜其烦,众将士也时刻绷紧神经,压力太大;而覃唯作为一个校尉,肩负的责任自然比普通士兵要重上几成。 将军杜威带着贴身近卫在城墙上巡视,看到正在擦拭兵器的覃唯便叫住了他。 “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覃唯满脸尴尬,望着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将军没好意思回答。 杜威捋了捋胡子,看着自己年轻的校尉一脸局促,心生促狭,道:“莫不是覃校尉的夫人十分貌丑,才把你吓了回来?” 覃唯把手中兵器放下,非常无奈地看向了亦师亦友的老将军,故作淡然地道:“婚约取消了。” 杜威相当好奇,很想询问详细情形,不过一看旁边一群光棍都支起了耳朵,心知这不是个详谈的好时机,便一本正经道:“覃校尉,过了晌午来我帐中,我有要事嘱托你。” 覃唯只好配合地点头。 听完覃唯三言两语带过的婚礼情形,再看他故作淡然的模样,杜威放声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从随身的水囊倒了杯烈酒饮下。 覃唯虽然羞恼,却不至于对将军置气。反而因为杜威喝酒的行为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醒道:“将军,您还是少喝点酒吧。” 杜威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又举起酒杯,叹气道:“也就只有它能让我好受点了。” 覃唯欲言又止,最终沉默了下来:将军自从接替了已故的齐胜将军驻守边关之后,伤病就没有好过…… 15.边关无四季,年年共寒暑。两年时间很快过去,这期间南越边境总有小股势力骚扰,但当军队接到报信前去阻杀之时,他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着实让人烦闷。 这天覃唯又接到了来自越城的传信,跟两年前的一样,又是父母叫他成亲。覃唯比起两年前又要老练成熟一些,这次他人没回去,只叫人送信回越城,说自己有事在身,不便离开。杜威也不知从哪儿听来这个消息,让人拦住了送信人,再给覃唯备了干粮银钱,让他即日动身。 覃唯不解:边关情势紧张,自己这时离开怎么行? 杜威一捋胡子,故作严肃道:“难不成我们南越军离了一个都尉还打不了仗了?” 覃唯不能反驳,只好翻身上马,往越城赶。 临走前带着他的一队轻骑——升到都尉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护卫。 这次相亲的对象据说是越城书院院长的掌上明珠,虽不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也好歹是出生在书香门第,自幼受家境熏陶的小家碧玉——重要的是,两年前的那个虎头蛇尾的婚礼过后,京官们已经不愿意把自己闺女嫁来覃家,如今能找到这样一个家境尚可又有才学的姑娘已然难得。 成亲前自然又要相亲一番。尽管覃唯说了婚姻大事由父母定夺,可毕竟娶的嫡妻,要是覃唯本人看不上,也没有必要了。 这次相亲是在女方家,覃母早打听到这位才女最爱在下午抚琴,便特意挑了一个天气晴好微风轻拂的日子,带上儿子登门拜访。 隔着曲折的游廊,覃家母子远远望见池子对面杨柳树旁的亭子里坐了一个着翠衣的姑娘,正面对小荷才露的莲池轻抚瑶琴。 覃唯听不出曲调好坏,不过视力极佳的他对这个面容清秀的姑娘还算有好感,转过头正想对母亲说话,突然听到一个丫鬟的尖叫:“呀!小姐掉到池子里啦!” 仆人们闻声慌乱地跑了过去。 覃唯本想运起轻功过去救她,不过看见那边已经有人,为了避嫌便没有动作。 才女被救了起来,苏醒后摸着被包扎的头满脸疑惑:“这是哪儿?你们是谁?我是谁?” 覃唯的第二桩婚事再次告吹。这下,他克妻的名声算是在越城传开了。 “连去相亲都能克得女方失足掉到池子里脑袋撞破失忆,不是克妻是什么?” 16.覃母听到自己儿子克妻的谣言四起,气得直叹气,可她自小接受的良好家教却不允许她跟街上聊闲话的人叉腰对骂,也不忍心对几年才回来一趟的儿子撒火,只好跟丈夫置气。 时隔两年,覃思又一次被撵去了书房,分外惆怅。 他这两天也听了些传闻,不过倒不是很在意,因而对于无名火起的妻子实在是宽慰不能,想了半天,准备找儿子帮忙,没想到才走到门口就撞见了他。 “去,帮我拿床褥子来书房,你娘不让我进屋。”覃思拍拍儿子肩膀。 覃唯从小干这事,都习惯了,处变不惊地问:“被子不要?” 覃思摆摆手:“都拿,去吧。” 覃唯走到父母房门口,敲了敲门:“娘,是我。” 覃母应声让他进屋,随手指指床铺上叠好的一床被褥:“喏,拿去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4 吧。” 覃唯也习惯了母亲对父亲的口是心非,点点头,抱起被褥走了。 覃母看着儿子关上门,又叹了口气:我的儿哟,你怎么越来越像你爹了?都这时候了还面不改色的…… 17.金家人当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金无用哈哈大笑——死对头的儿子的悲惨遭遇当然值得心灾乐祸。 金家“五朵金花”坐在自家花园里一边喝茶吃糕点一边互相分享自己听来的细节。 这种背后说人长短的事情并不符合官家小姐的身份,因而在场外人越少越好;所以她们遣走了服侍的丫鬟奴仆,叫来了小弟金初阳在一边给他们剥瓜子倒茶。 “听说那书院家的才女好好地弹着琴呢,不知怎么跟入了迷似的,痴痴地自言自语,过了会儿就自己跳池子里了……” “我听说那个才女本来身体好好的,结果那个覃唯一来啊,弹着琴突然就头晕了,站不稳才落到池子里的……” “这事情真是玄乎了!两年前越城府尹家的事,你们还记得吗?我听说那天新娘子刚打扮好从闺房里出来,不知从哪儿落了块石头下来,把新娘子砸傻了!” “听二姐一说,还真是挺玄的,你说真是巧合也不能这么巧吧?怎么次次都是女方受伤啊?命太硬了吧!……小弟,给我倒点茶。” 金初阳乖乖放下手上的瓜子,给三姐添了茶。 “小弟真乖,来张嘴,这个饼可好吃了。” 金初阳又乖乖张嘴吃了四姐递的饼,嘴里嚼着东西,含混道:“那个覃唯也太倒霉了吧,两场婚事都告吹了……” “哟,我们小弟心真善,还可怜他哪!我看啊,他结不了亲才是做了善事了,不然他这么命硬的人要是真跟谁结婚了,估计就不只是害人家傻这么简单了……”金家五姑娘怜爱地揉了揉金初阳嚼着东西鼓鼓囊囊的包子脸。 18.金初阳这两天没事就偷偷搬了梯子爬到自家院墙上,看覃唯有没有从家出来——自己还有十多个铜板没还他呢。好在这些天家里忙着准备清明节祭祖,没人管他;要不然让人看见了禀报上去,少不了要被爱子心切的爹娘唠叨一番。 覃唯这几天都闲的无事。本来准备即刻返程,不过禁不住他娘的挽留,又只好多待两天。这天他照例在院子里舞枪弄剑,直觉有道视线一直在追随自己,顺着那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墙头探出个小脑袋。他很快想起来,这是金家最小的那个姑娘。 也不知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爬在墙头做什么。 金初阳好不容易等到覃唯看过来,忙朝他挥手。 覃唯皱了皱眉头,不欲理她。 金初阳看到对方低下头去,忙小声呼唤他:“覃哥哥。” 覃唯必须承认,自己对于这个称呼真是……无法抵抗。便放下兵器,没奈何地推门走了出去。 金初阳看见他出来,想从墙头跳下来,又对这高度有点怵头,便道:“等我一下。” 覃唯没什么耐性,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道:“有话直说。” 金初阳想了想,从腰间取下钱袋,数了正好的数目,伸手递给他:“喏,上次跟你借了钱,现在还你。” 覃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两年前似乎真有这么件事。 金初阳看他没动静,回头看了眼院子,发现已经有几个仆从在往这边走,便有点着急地伸手对他摇了摇:“你快拿着吧!” 覃唯道:“算了,你自己收着……”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见到金初阳失足从墙头摔了下来,忙上前两步接住了。 金初阳掉落时心里“咯噔”一声,预想到接下来会摔到一身疼痛,便提前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铜板和荷包稀里哗啦的落在地面上。 覃唯接住金初阳就把她放回了地上,看着怔愣在原地的金初阳,心想:两年前个子挺小,看着才七八岁,现在倒挺沉。 金初阳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忙道了声谢,又呆在原地。 覃唯弯腰从地上捡起钱袋:“你的东西。” 金初阳点点头接过,忙低头搜寻散落的银钱。 覃唯反正闲来无事,便也帮着她找那几个铜板。 ☆、第四章 19.覃唯在越城待不住了——边关消息没传来,也不知那边情况如何,他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不顾母亲挽留,直接带着近卫回了边关。 当天晚上覃思自然是又住了书房。他很委屈: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舍得我就舍得了? 一路风尘仆仆地回到边关,覃唯遥遥望着营地却住了缰绳。旁人是“近乡情怯”,他这倒成了“近边情怯”了。一旁的近卫试探着问:“覃都尉,怎么停下来了?” 覃唯这才重新扬鞭打马,向营地奔去。几个近卫不明所以地对视过后,也连忙打马追赶。 覃唯的营前住马,原因很简单。他们刚到营地,士兵都惊愕地张大了嘴。等覃唯过去后,都开始窃窃私语:“覃都尉怎么又回来这么早?这会儿不是正要娶妻吗……” 覃唯回到营帐只觉得头疼:那群兔崽子,真当自己听不到啊…… 杜威将军当然也听说了覃唯回来的消息,好奇心顿起,趁着监军不在,悄悄地摸来覃唯的住所。 “这次又怎么了?你不该留在越城准备成亲吗?” 覃唯看着将军一身布衣跑过来盔甲都没穿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件事,十分无奈,只好慢慢道来。 杜威听完面皮直抖,看到覃唯发青的脸色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来。咳嗽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无妨无妨,再找便是了。”他说完也猜得出覃唯的表情是如何的,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背着手踱出了营帐。 20.这些年来敌国的异动上头不是看不到,正因如此,南越国这些年的征兵力度也加大了许多,至于以往三年才举行一次的武试竟然接连举办。受此政令恩惠,越城涌现出无数参与其中的江湖高手,还有为此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看客,他们把越城填得满满当当的,各大商行旅店也因此赚了个盆钵满。 金初阳打小身子就虚,别说练武了,就连学文也是由他父亲亲自教习——生怕他在私塾受人欺负。不过受越城的热闹氛围影响,他也对下月将要举行的武试生出一些期待来。 在“凑热闹”这件事上,金家五姐妹比起任何人都是不遑多让的,所以在武试那天,早早地翻出了纱帽,打扮好去了会场。前头几个健壮的仆人拿着金府的通行牌,替自家六个小姐开道,护送他们到了观赏台。 金初阳一开始还颇感兴趣,看着那些人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不知他们要使出什么武功路数。不过看了几场,他就失望了:这些人怎么这么不禁打…… 金家几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5 个姑娘也觉得无趣起来,一边吃着茶点,一边聊闲天,只偶尔看看擂台。 金初阳双手撑在桌上,捧着脸自言自语道:“他们这点功夫连覃唯都打不过……” 金二姑娘坐在他旁边,听见他的嘟囔,看了他一眼:“嗯?小弟你说什么?” 金初阳想起爹的教诲,心知万万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自己跟覃唯有接触,便摇摇头说:“我说这些人打得真没意思。” 金二姑娘颇认同地点了点头,之后把手里拨干净经络的橘子瓣塞到他嘴里,道:“在外面小心说话。” 21.参与武试的人太多,就算是各个考点从早到晚都进行比试,整个武试时间加起来也有月余。决赛那天,金家几姐妹又都去了。 走之前金初阳满脸抗拒。他并不是很理解姐姐们的心思:上次不是还说无趣么,怎么又提起兴致了? 三姐伸出双手扯了扯他脸蛋。 四姐屈指刮刮他的鼻尖。 五姐挠挠他的下巴。 大姐二姐对视一眼一人牵着他一只胳膊往后拖着他就走。 开玩笑,听说这次武试决赛横空冒出一匹黑马,样貌俊秀武功高强,不去看看多可惜。 到了会场,这次的围观的人比上次可多了不少,乌泱泱一片脑袋,金初阳仔细一看,还多数是些衣裙亮丽的姑娘,一个个戴着纱帽,也不顾什么姑娘家的礼节,拼了命地往前挤。 金家几人有通行牌,虽然费了点劲,好歹上了看台。金初阳这才明白为什么底下突然出现那么多姑娘。 台上有两组参赛者正在进行比试,其中有一个白衣侠士,一柄长剑舞得是光影粼粼,身姿飘逸步法莫测。跟他对上的是个矮胖的大汉,两个硕大的葫芦锤挥得虎虎生风。这两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功法都不是一个路数,却在比赛的时候对上了,场面显得十分有趣,旁人看起来也相当过瘾。 只是每当大汉一个葫芦锤抡过去的时候,底下群众一阵叹息;侠士移形换影躲过了,底下观众又是一阵喝彩。这区别对待让大汉相当气恼,手下兵器使得更加卖力,让围观的小姑娘们个个绞紧了手上的帕子。 由于大汉受了刺激,局面很快从一开始的旗鼓相当到大汉这方占尽优势,只见那白衣侠士挥剑勉力抵挡,躲闪的步伐也越加迟钝。突然白衣侠士脚下一个不稳,大汉见此情形精神一振,大喝一声,朝着侠士的脑袋使劲一抡葫芦锤——他这是杀红了眼,忘记比试只能点到即止,不许夺人性命了。底下的姑娘们声声惊呼,有胆子小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惨烈景象。 不料那白衣侠士只是卖个破绽,他身体迅速向后一倒,趁着对方招式变老顷刻闪身到对方身后,长剑一抖,架到大汉肩上。 此局白衣侠士获胜。 最后的形势变化实在太快,除了场上的裁判,旁人都惊愕地大张了嘴。 而另一组也很快决出了结果,胜者是个虬髯粗眉的中年大汉,使着一柄□□,他冷眼看着另一头获胜的白衣侠士,刀疤脸上俱是不屑。 两组都决出了结果,决出武状元的最终比赛被放在了第三天。 金家几姊妹回到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都觉得之后的武状元不出意外一定是那俊秀的侠士。 金初阳却撇撇嘴:那侠士一手剑舞得花哨,不过投机取巧罢了,真要对上那个刀疤大汉,结果还说不定呢。他看那大汉一手□□倒是使得不错,跟覃唯上次在院子里练的有得一比。 没想到决赛结果还是金初阳所猜测的那样,大汉成了武状元。 那天比赛的场面几乎是一边倒,大汉□□使的毫无破绽,侠士勉力抵挡,可惜短兵终究敌不过□□,最终落败了。 围观的姑娘们起初还以为侠士跟前天一样是在作戏,直到最后落败了她们才算看明白,才惊讶地感叹出声。 那大汉倒没在意周围人的反应,只是兀自道:“哼,就你这点功夫,还想娶我女儿……” 22.虬髯大汉成了南越国新一届武状元,皇上专门赐下了宅院和若干银两布匹,大汉一夜之间从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走街串巷卖艺的江湖人成了吃皇粮的朝廷官员。他带着自家闺女搬进了武状元府,看着自家院子相当高兴。 他没读过书,在越城也没有熟人,自知要在官场待下去必须结交一些官员。思索了半天,他想起前些天刚到越城,在茶馆里听到的一句闲话,一抚掌,大笑:“好,就这么办!” 几天后,五百里之外边关营地里的覃唯收到了来自越城的信件。 他皱紧了眉头:什么武状元家的女儿? 覃唯这次难得违背家里的意愿,没有立刻动身返程。只是没想到,两天后他又收到了一封信,这下他表情有些绷不住了:什么玩意儿? 原来第二封信上写着,原本说好定亲的新进武状元家的女儿跟她情郎私奔了,前两天刚定下的婚约不得不再次作废。 覃唯身在边关,从这寥寥几十字的信纸上自然看不明白情况。实际上,之前武试决赛那天的白衣侠士跟那大汉的女儿早就互相倾情,只是大汉一直不看好两人的感情,这才有了定亲后的这场闹剧。 越城的覃家为了这事情也是鸡飞狗跳。 覃母清点了送出去又收回来的彩礼和名单,看着这些“三出三进”的红箱子,一时间悲从中来,竟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醒过来已经躺在了床上,大夫刚开完药离开,覃思送走了大夫,坐在床边亲自给她拧帕子搭额头。 覃母眼泪汪汪的,道:“咱儿子这克妻真没救了?” 覃思拍拍她的手背,权作安慰,最后叹了口气。 隔壁金家几个姑娘又在聊这次覃唯克妻的事情。 金初阳吃了口瓜,暗道:这覃唯,是真克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次“克妻”啦~~~ ☆、第五章 23.金家大姑娘跟覃唯同岁,今年二十一了。大姑娘样貌端庄家境又好,来提亲的人快要踏破金家门槛,可还是待字闺中;原因无他,金无用早说过了——“我金家又不缺钱,难道还养不起这几个闺女?”媒婆一个个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金家几姊妹也就这么一直在家呆着。 不过今年有些例外。 边关大捷,南越皇帝龙心大悦,便准备做点事情与民同喜。想大赦天下吧,觉得没到那程度;想嫁公主吧,南越皇室别的不多,皇子最多,南越辰帝登基二十年,愣是只得了一个小公主,才两岁。想了半天,准备拿自己几个臣下开刀:朕这几个儿子也光棍好多年了,这些大臣口口声声为朕分忧,也没见他们想把自家闺女嫁进来啊! 于是当即拟了圣旨,大意说:凡是官宦女,年满十六的,统统把画像给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6 朕送进宫来!朕要给儿子选秀! 选秀过程略过不提,最终在一月后选出十来个官家女,而金家大姑娘二姑娘都在此列。自得知这消息,金府里一阵凄风惨雨。那几天金无用上朝都没精打采。覃思自然明白他什么心思,故意气他:“恭喜了,金尚书,未来的国丈大人!” 金无用气急一甩袖子:“滚蛋!” 金无用恼是恼,可他也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就只能期盼那几个皇子都眼瞎,看不上自家闺女。为此,他一不信佛的人都开始天天抄经,还让管家给府里进了一车的纸张笔墨,下到门房,中到厨子花匠,上到他自己个儿,天天闲着没事就抄经。 金初阳几姊妹自然没逃过,都趴后花园石桌上抄经。 “大姐,你想嫁么?”二姑娘心里不大踏实,一边抄经,一边问。 大姑娘吐了嘴里的瓜子壳儿,淡淡道:“听说宫里几个皇子都十分俊秀,芝兰玉树似的……” 二姑娘当即坚定了眼神:“嫁!” 另外几个人笑作一团。 半年后,金家两个姑娘先后出嫁。金府的流水席摆了大半月,越城的官员商户、金无用的门生师长、亲朋好友、街坊邻居都来了。金无用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心里疼还得装出笑模样,等到晚上熄了灯,才钻被窝里抱着老婆哭。 流水席吃到最后一天,来的就只是些贫苦百姓了。宴席的质量当然不如之前,不过也是好酒好菜地招呼着。 金初阳想溜出去玩耍,经过一个盆栽,被桌边的人逮住了。 这人赫然是那年治好了金初阳的邋遢道人,只不过金初阳对他没有印象,这时被对方扯着袖子,不明所以。他想起自己一身女儿装扮,反应过来:“非礼——” 话音未落,他被道人捂住了嘴。 道人四周环顾,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这边,才低声道:“你别急啊,听我说!我不是坏人!你手上的手链就是我给你才保住你的小命的!” 金初阳这才放下些警惕。 道人见他不再挣扎,手上也松了劲头,转而问他:“你之前那条手链是不是断了?” 金初阳迟疑着看了眼道人,没应声。 道人自顾自又道:“你手链断了,竟然还没死……真是怪了。” 金初阳抿唇,把手腕露出来,给道人看:“后来有人给了我一条。” 道人这才恍然大悟似的点头:“原来如此!是他给你的……” 金初阳听得不明所以:莫非这道人认识覃唯么? 道人仿佛明白他心里想法,喃喃道:“这可麻烦了……覃小哥怕是有难了……” 金初阳心里一凛,拉住道人的袖子,问:“您说的是覃唯吗?他怎么了?” 道人似有迟疑,最后才下定决心似的道:“既然他都把手链给你了,你们关系应该相当不错,那我就直说吧。覃唯他命中有一大劫,当年他在边关救我一命,我便把自己仅有的两个牙雕片给了他一个,替他挡劫——另一个后来机缘巧合给了你,此事暂且不提。小道推演能力有限,最近只算出你的牙雕片断了,覃小哥命劫将近,又不知情况如何,这才来了越城……只是没想到,你的牙雕片断了,他把自己的给了你。哎!” 金初阳听得懵懂。站在原地恍惚了一会儿,再回过神来,发现邋遢道人早就不知所踪了。 24.邋遢道人的话好像一粒石子投入了湖中,在金初阳心里激起了一阵涟漪。只是他跟覃唯联系不上,不知对方在边关近况如何。而邋遢道人的来无影去无踪,让他话语的可信度也变得缥缈了几分。金初阳顿时不知该怎么办了——说到底他也才十三,从小又是在家里人羽翼下长大的,少有遇到这种需要独自思考的情况。他想了半天,觉得这事既不能告诉家里人,也不能告诉覃家人。至于覃唯,自己只有去打探下情况,看看能不能给他传信一封,讲明原由。 25.前段时间南越大捷,而相对的是北炼国的落败——虽然他们只是幕后主使,但底下附属国的战败,对于北炼国国君来说确实称不上愉快。因此,谋划已久的攻打南越计划也顺势摆上了北炼国君的台面。 南越这边当然也发现了敌军攻势与以往的不同。以前都只是些小股军队,偶尔骚扰南越边境的百姓,或者趁南越军不备,在营地边上放火,从来没有真正跟南越对上阵;可如今,对方集结了不少人马,像是要搞个大动作。 覃唯和几个校尉在杜威将军营帐里商量作战计划。突然有人在营帐外报告,说有个邋遢道人在外面叫嚷着找覃都尉。几人正在商量要事,一被打断,覃唯不大高兴。又一想,自己也不认识什么道人,便让传话人把那道人轰走。 说回邋遢道人,他现在营地边上,等待覃唯的接见。传话人久久未归,他趁此机会又坐下推演了一番,这次却发现覃唯运势正旺,不见祸端。他捋了捋胡子,不明所以:不应该啊…… 道人推算好几遍得出的结论都一样:覃唯最近好着呢。这么一想,他自己任务也算完成了,被轰走之后也不恼,直接拎起行囊,走到附近无人处,使了个缩地成寸的术法,回了自己住所——他直觉推演结果与之前不同是跟那牙雕片有关,得去查查它是个什么来头。 再说金初阳这边,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道人一语成谶——要是覃唯因为牙雕片不在身边而死亡,那他罪过可大了。他这些日子也打探到了覃家传信去边关的途径——那日覃家往外寄信,自己尾随送信人到了驿馆。听到那人跟驿馆说是送去边关的,金初阳立刻回家提笔写了封信,再换上丫鬟的装束,抹黑了脸——他现在已经十三了,一个“大家闺秀”,往军营寄信,容易招闲话,干脆换成丫鬟装扮,说是寄给自己哥哥的。至于信封上,为免旁人误会,他写的是“覃哥亲启”。 金初阳回家路上心里不大安稳,复又安慰自己:“覃”姓如此少见,信又是越城发出的,应该能送到吧。 要说也是巧,直到金初阳这封信拿过来,覃家的上一封信还留在驿馆;而金初阳刚走,传信的信使才来的,两封信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挨在了一起。 几天后,覃唯收到了两封信。他看完第一封信,又看到第二封信上的称呼,愣了愣:这是谁寄来的? 既然这信到了自己手里,覃唯索性拆了开来。看了两行才明白,原来信是从金家六姑娘那儿寄来的。不过那手链,要真像道人所说的挡劫的话,自己也活不到这个岁数了——在边关待了这么多年,没有它的时候不也好好的么。这么一想,覃唯便肯定了那道人是在编瞎话。至于回信么,不回也罢。 26.金初阳没有得到回信,但从覃家那边看来,他推测覃唯应该无碍——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7 覃唯是覃家独子,要真出什么事,覃家肯定乱得跟一锅粥似的。 也不知寄出的信对方是否收到。金初阳心里不大踏实,倒也没再像上次那样冒险出去寄信——要让人说了闲话,自家爹娘不得唠叨死自个儿。对于这件事情,他是束手无策了,只有常去覃家门口转转,听听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动。 过了大半年,他终于得到了覃唯的消息。 覃唯在一次作战中勇救将军,自己身受重伤。因为这一举动,获得了南越帝嘉奖,他立刻官升一级,成了中郎将。 道人的两次推演竟然这样成真了。 金初阳尽管不知道道人的第二次推演结果,但听说覃唯受伤,他反而放下心来:听这消息,覃唯还活着,不然怎么能升官呢。 再说覃唯那边,他其实只是手臂中了一箭,不过杜威本来就存了提携他的想法,便在上报的函件上略微夸大了情形,给他邀个功。只是没想到,这一邀功直接让覃唯官升一级。 其实这也是赶巧了。上次南越大捷,让南越帝对边关战况越发关注,也对杜威越发看重。这次覃唯的举动无形中迎合了他的心意,顺手给覃唯点好处,也好让众将士心安。 覃思这几天老出门,回家也回得晚了。相熟的几个官员打趣,说他是不是怕家里母老虎发威。覃思却正色道:“如今边关情势紧张,我等为人臣子,自当做好分内事好为君分忧。反观之诸位,竟有闲心跟在下打趣,不知今上得知情形该是何等伤心呢?” 几个官员被覃思这通话说得哑口无言。 覃思一挥袖子,道了声告辞,然后转身走了。 回到自己轿子里,他才拉下脸来:哎,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能消气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伏笔(咦,貌似我每章都有伏笔2333) 感谢 陈鹤 的霸王票~谢谢支持么么哒!真是太感人了嘤嘤嘤,连《相亲》也投了霸王票%&gt_&lt%(找不到怎么发那个带时间的_(:зゝ∠)_只会手打了别介意) ☆、第六章 27.时间过得飞快,金家五姑娘还有小半个月满十五,该办及笄礼了。金无用想到此处反而惆怅:明年小六的“及笄”该怎么办? 可惆怅归惆怅,该准备的还得准备。至于小六,到时再说吧。 自从两年前嫁了大姑娘和二姑娘,金无用不松口的铁齿也被辰帝撬掉了几颗,媒婆们又重新踏进了金府大门。因为这个原因,三姑娘和四姑娘现在都订了亲,只等着良辰吉日好出嫁。 念及此处,金无用又叹了口气。 见他叹气,金夫人推了他一把,佯怒道:“大好的日子叹什么气?” 金无用转身背对她不吭声。 金夫人只好宽慰他:“别瞎想了,孩子们都长大了,还能老在身边呆着么?” 金无用袖子一抖:“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一个个说走就走……” 金夫人听他这话只觉得好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五姑娘及笄礼那天请了亲朋好友,嫁出去的大姑娘二姑娘和她们的夫婿自然也在邀请的行列。金无用本来有点闷闷不乐,不过大姑娘悄悄对他说了句话,他立刻喜笑颜开。 金夫人纳了闷,而后扯过他询问才知道,大姑娘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得知这一消息,她也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金初阳得知这一消息,也相当欣喜,要不是姐夫把大姐护得太好,他都要扑上去听听小外甥的声音了。 二姑娘两口子却只是对视一眼笑而不语:他们的孩子也有一个月了,只是没到日子,还不能声张。 28.一年前覃唯受伤,家中二老恨不能亲自去边关照顾他,要不是杜威将军暗中派了另一个信使来覃府传信,二老都没法安然入睡。后来为了让二老安心,覃唯还特意乔装改扮,偷偷回了趟越城,这才罢了。 升做中郎将,有人支持自然有人反对。覃唯压力不小,之后这一年以来,他身上的担子比以往沉了许多。 兼之杜威将军身体每况愈下,虽然每次都在将士面前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可他亲近的几个部下,比如覃唯,对他的身体越发担忧。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中不可一日无将。要是将军真出什么意外,他们该怎么面对? 覃唯在这边皱紧了眉头,越城那边的金初阳倒是悠闲自在。自听说覃唯重伤已愈,他也放下心来:覃唯这命劫总算是过了。自己不必天天找借口去覃家门口转悠,也不必提心吊胆地怕爹娘发现了唠叨。 有的事情真是说不得。杜威将军因为一场风寒,沉疴复发,在一个夜里救治无效故去了。他之前留下了手书,说一旦有个意外,就让中郎将覃唯代他处理军中事务。现在,经过几个将领的讨论,决定遵从老将军的遗愿,让覃唯暂代将军一职。 底下的士兵当然不知道将军营帐这一夜未熄灭的灯火是为了什么,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将军因病卧床,现由覃唯暂代将军处理事务。不得不说杜威将军思虑深远,自上次覃唯救上有功,后几次迎敌他都特意让覃唯上了前线——行伍中要想服众,就得拿出战绩——因此这个命令并未让底下的兵士有何不满。 覃唯当然是怀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如今战事正酣,他既不敢泄露将军已故的消息,也不敢在敌军面前暴露自己的心虚,只好用加倍的热情和严谨的作战方案来掩盖自己的不安。 杜将军的遗体遵从他的遗愿被火化后秘密地收检起来——因为他在奄奄一息时说,边关无战事之时,才是他魂归故里之日。 29.当南越百姓得知杜威将军的死讯时,已经是又一次南越大捷的消息报回越城的时候。只是临到要给杜威追封谥号和下发赏赐时,辰帝才想起来,这位为国付出一生的老将军,竟没有一个家人。朝堂上一时间静到落针可闻,最后辰帝悠悠叹了口气:“辛苦他了。” 大略是因为体恤过世的杜将军,辰帝才仁慈地没有对以覃唯为首的将领知情不报做出任何惩处,最后还顺应杜将军的遗愿,让覃唯接替已故的杜威成了新的将军。此时覃唯才二十四,比他敬仰的齐胜将军还要早一年当上将军。 金无用听闻这一消息,难得没有气恼。 金夫人不由得调侃他:“怎么,你跟覃尚书和好了?要搁以前,听说覃唯好了,你不得气得跳脚啊?” 金无用一吹胡子,“哼”了一声,声若蚊蚋:“覃思自己不是个好东西,教儿子倒是教得不错。”他是看不上覃思,可也明事理。 看着圣旨和一箱箱赏赐,向来黑面神似的覃思脸上表情也柔和了些。只是覃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说:“我宁愿用这些赏赐换儿子早点回来,也不想他在边关让我提心吊胆……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8 ”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覃思捂住了嘴。覃思四周看了眼,发现没有旁人,这才小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覃母咬紧下唇,不再说话,转而伸手拧了把覃思的胳膊,冷哼一声回了屋。 得,今晚又得睡书房了。覃思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不曾想听到夫人一声轻斥:“愣在那儿做甚,还不让人把东西收拾收拾。” 30.南越大捷,北炼国损失惨重——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可就算休养生息也需要些日子。南越军营里阵阵欢呼,篝火烧了几晚。几天之后,快马传来圣旨,敕封覃唯为护国将军。得知这一消息,军营里众人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于是本该熄灭的篝火又重新烧了起来,当晚众将士痛饮烈酒大啖烧肉,几乎成了一场狂欢。中郎将李乔觉得不妥,想要进言,覃唯却摆了摆手:“弦绷了那么久,也该松松劲了。” 只可惜,和乐融融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 当晚覃唯在帐中休息,夜里被一阵轻微而陌生的脚步声惊醒。他立刻从枕头底下掏出了防身的匕首,听到脚步声渐近,估摸着距离,他正要跃起制服来者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然后浑身乏力地倒回了床上。他想要呼救,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就在他意识快要消散时,拼尽全力朝着黑衣人掷出了手里淬了麻药的匕首。 下半夜执勤的兵士经过将军营帐,发现了门口倒着的黑衣人。连忙点燃了营帐前的火把,进了帐内查看。 这下可惊呆了兵士,看到将军胸口的一支淬毒的匕首,连忙冲出去叫来中郎将和军医。门口倒着的黑衣人还有一点意识,心知自己被抓住也活不了,正要咬舌自尽,却被另一个察觉他醒来的兵士卸掉了下巴,然后被五花大绑起来。 将军营帐里又燃了一夜的灯火。 军医忙活了一晚,才把覃唯身上的毒血和伤口清理干净,他很有把握自己已经清理掉了□□,也包扎好了伤口,估计最多不过两天,覃唯就能醒过来。他把这话跟聚在营帐里的几个将领一说,众人脸上凝重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 叮嘱好知晓的众人守口如瓶,几个将领开始商讨覃唯遇刺的原因。等他们看到那黑衣人,才明白。原来那黑衣人是之前落败的落砂国的将领,之前让他逃过一劫,没料到他竟折返过来,耐心潜伏到南越军松懈的这一刻才进行刺杀。 李乔等人均是皱紧了眉头,十分自责:他们实在太忘乎所以了。 本以为覃唯会如同军医所说的那样很快醒来,没想到过了五天,他仍然昏睡不醒。昏睡不醒也就罢了,可覃唯呼吸平稳面色红润,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军医这下真是束手无策:毒已经清除干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乔着急万分:“军医,覃将军这怎么回事?” 军医无奈道:“恕在下才疏学浅,从医数年这等情况实在闻所未闻。我想,大概只有太医院那里才有治覃将军的办法吧。” 听见军医的话,几个将领讨论了片刻,终于决定给辰帝飞鸽传书,向他如实禀告,但愿能从太医院那里得到药方。 31.再说邋遢道人,前年算到覃唯有一个命劫,而后来了边关,几次推演却只算到覃唯万事顺遂。他回去查那牙雕片,却听说了覃唯舍身救将军之后官升一级的消息,便把这事抛到了脑后,以为是自己推演能力不足,所以结果才有这样的偏差。 万万没想到,在外游历两年之后,他兴致一来,顺手又算了算覃唯的命数,竟发现他命途莫测,正有性命之忧。 这下他坐不住了,忙施出自己刚学会的千里眼,隐约看见营帐里众人忙碌地走来走去,而覃唯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邋遢道人惊愕地看到覃唯身上起了浅浅一层白雾——这是快要魂魄出窍了。邋遢道人分心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古籍上写着那牙雕片上的图案——也就是阵法——有固魂作用。 他连忙使出缩地成寸的法术,奔向了越城。 覃思自得知儿子昏迷不醒的消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立刻往太医院跑,看能不能在医书里翻到一样的病症。 而另一边的覃家,出现了邋遢道人的身影。 邋遢道人直奔在厅堂急得抹泪的覃夫人而去,大声道:“夫人!令公子有性命之忧!” 覃夫人惊诧地看向这突然出现的怪道人,问:“什么?” 邋遢道人道:“令公子有一命劫,这劫无药石可医,唯有一物可救他性命!” 覃夫人抓紧了帕子:“何物?” 邋遢道人道:“对面金府小公子手上的牙雕片。” 覃夫人没注意邋遢道人口中的“小公子”,以为是他口误,将信将疑道:“我如何能信你?” 邋遢道人急得一挥拂尘,双手掐诀,在半空投映了覃唯卧床的影像。 覃夫人惊诧地看着这一幕,起身走过去,痴痴看着半空的影像,连打倒了桌上的茶杯都没在意。她眼中蓄满泪水,向着邋遢道人一拜:“求道长救救我儿!” 邋遢道人拂尘一挥,半空中的影像顷刻消失,覃夫人也被他用拂尘扶了起来。 邋遢道人重新道:“夫人,只有那牙雕片方能救令公子,如今令公子三魂五魄不稳,若是救得晚了,神仙都回天乏术。” 覃夫人却皱紧了眉头:“道长,果真只能是金家的牙雕片才能救我儿么?” 邋遢道人点点头:“夫人有所不知,这牙雕片本是一对,有固魂的功效。当初覃唯救我一命,我便给了他一个;而后我游历到越城,发现金初阳天生魂魄不稳,便把另一个牙雕片给了他。之后金初阳的牙雕片因为意外折断,按理说该是活不了,不过小道得知覃唯把自己的牙雕片给了他。小道一算,他跟令公子命相相合,令公子温养牙雕片数年,这牙雕片上染了令公子的魂气,这才能保他性命——如今这牙雕片上既有令公子的魂气,又有金初阳的魂气,牵系着两个人的命运,谁都离不开谁。要想让令公子醒转过来,只能让他跟覃唯朝夕相处。” 覃夫人听得半懂不懂,最后明白了:道长这意思是说,得让金家六姑娘去我儿身边,才能救回我儿的命。 邋遢道人颔首:“两人命相相合,又因为牙雕片牵扯在一起,他们俩这下是要纠缠一辈子咯……” 作者有话要说:  ┑( ̄Д  ̄)┍终于要把俩人扯到一起了 ☆、第七章 32.覃思被急急唤回,还不知是何缘故。到了厅堂,看见一个穿着邋里邋遢的牛鼻子老道正坐在上位,自己的妻子坐在旁边一脸愁容。 问清因果,覃思也皱起了眉头:要让金府那边放人,实在有些难度。 可他在太医院呆了一天,都没找见相关病症的记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9 载,更别说什么药方了。这道士虽然看着邋遢,可听夫人那么一说,显然是有些能力的;如今别无他法,只有放手一搏。 覃思当即拍板,让管家去库房提了自己珍藏的几幅前人字画和各色布匹,准备上登门拜访金无用。 金无用坐在主位,旁边是金夫人。覃家两位连带着管家都立在屋中央。还是金夫人看不过去才道:“几位请坐吧。” 管家手里提着一堆东西,没地方安放,只好抱着。 金无用举杯饮茶,眼看把客人晾得差不多了,才道:“哟,几位稀客,来寒舍有何要事啊?” 覃思心知自己此行是有求于人,也不恼,言辞恳切地述说了一番来意:自己儿子如今昏迷不醒无药可医,唯一的办法是“借”用一下金家六姑娘。 金无用冷哼一声:“先不说‘借’有多荒谬,就是你这空口无凭的,怎么让人相信你?” 覃思脸色相当难看,之前想的种种理由都被金无用这一句话尽数堵回:是,这事情连自己都难以置信,怎么能说服别人? 金无用看覃思的反应,只觉得相当解气:哼,我家的孩子又不是东西,能让你说借就借? 覃思还是不发一语。就在气氛沉寂,两位夫人想要开口圆场之时,覃思一撩袍起身,朝着金无用深深鞠躬,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金兄,求你务必帮我这个忙!我实在没办法了……要是再晚点……”说到这里,覃思语带哽咽,说不出话来。 33.金初阳对自家厅堂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他娘让他收拾行囊,仍是一头雾水。 金夫人道:“阳阳,这次爹娘要请你帮个忙。覃家的覃唯你知道么?他如今昏睡不醒,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只有上次救过你的那个道士说他有办法,这办法就是让你去军营跟覃唯日夜相处,这样才能让他醒过来……” 金初阳越听越糊涂:“娘,覃唯怎么会昏睡不醒?” 金夫人叹了口气:“上次南越大捷,敌军有个逃脱了的副将,趁他们松懈之时偷袭,覃唯中了毒,可是毒清干净了还是醒不了。道士说他魂魄不稳,必须要靠你手上那个牙雕片才能收拢魂魄……哎,你这孩子,之前牙雕片断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金初阳这下明白了:这就是之前道士说的覃唯的命劫吧……要不是把牙雕片给了我,他也不至于如此。 得,这下不用金夫人劝了,金初阳想明白之中的关节,当即答应下来。只是临到收拾衣服,他迟疑了:“娘,我该带什么衣服?” 金夫人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你前两天刚满十六,不必再穿女装!只是这时间紧迫,来不及量体裁衣……” 金初阳闻言灵光一现,道:“娘,我去找五姐借两套衣服。”说完他立刻往五姑娘屋里跑去。没记错的话,五姐说过自己买了几身男装,想挑个时间穿出去。 金夫人还愣在原地,心说他找五儿做什么。 金初阳轻车熟路地从五姐衣柜里翻出压箱底的男装,只是一看颜色皱了皱眉头:“五姐的男装怎么也这么花花绿绿的……” 倒不是五姑娘的男装花哨,实在是金初阳这十年受够了女装的浓艳,恨不得后半生都穿一身青黑才好,这才对五姑娘衣柜里的月白的竹绿的绣花长衫相当看不上眼。 34.等金初阳收拾妥当,换上竹绿长衫,背上包袱,走到前院,就见那邋遢道人换好了一身干净儒衫,糟乱的花白头发和稀疏的一把山羊胡也梳得整齐,头上戴着方帽,背上背着不知从哪儿寻来的药匣,作一身大夫打扮。 金初阳还在狐疑,却被父母塞了个大包袱。 “阳阳,这里头是我给你准备的吃食,到了边关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金夫人说着说着就要流下泪来。 覃家夫妇倒是没拿什么东西,只递给金初阳两封信,跟他说一封是给他的,一封给覃唯。最后覃夫人过来握着金初阳的手道:“阳阳,好孩子,请你好好照顾我家覃唯,我在此谢过……”说着她就要拜下去,金初阳腾不开手,忙用包裹把覃夫人扶住了:“伯母千万放心,覃哥当初于我也有恩惠,这次的事我自然义不容辞。” 老道不知从哪儿把拂尘又拿了出来,一挥道:“时间紧迫,我们告辞了。” 金初阳忙跟几个长辈打过招呼,快走几步向老道走去。 后头几人眼见老道拂尘在空中画了几画,他跟金初阳就从院子里消失了。 金初阳本以为自己得经历一番舟车劳顿才能到边关军营。没想到眼前一黑,不过瞬息,就跟老道站在了旷野里,向远处望去,好多尖尖的帐篷。 老道变出一个马车,上头有个车夫,金初阳好奇地跟着老道上了车,马车摇晃,不多时就到了营地前。 听说马车上的人是从越城来的大夫,守卫检查过两人的物品,连忙把人迎了进去。 35.“大夫,情况如何?”李乔神情紧张地看向正给覃唯把脉的“老太医”。 老道慢慢悠悠道:“不必担心,覃将军的情况跟我预料的一样,不过是一时毒血淤积。待老夫开个疏通血脉的药方,再配合施针即可痊愈。” 李良巴巴地看着这太医,却见太医停了笔,道:“还请几位回避,此药方乃在下家传秘方,不便告知外人。” 李良点点头,谢过了太医,拉着其他几人出了营帐。 金初阳因为是“药童”,才留在帐内。 此时帐内没有外人,老道施法隔绝了营帐内外的声响,拿出几粒丹药来,对金初阳道:“这丹药每天早晚化在水里喂他吃一粒,晚上你再跟他同塌而眠,好让牙雕片稳固他的魂魄。两天之后,他差不多就能醒来。” 金初阳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又道:“那药方和施针呢?” 老道摆摆手:“嗨!我哪会开什么药方,这不找个借口把那几个丘八喊出去么。至于施针,也就是骗骗他们罢了,能治覃唯的药只要你手上那牙雕片,别的都不好使!” 老道吩咐完毕,留了几包药材给金初阳圆场,又跟几个将领告辞说自己事务繁忙,必须即刻赶回越城。李良他们见覃唯未醒,尚且担心;可老道指指金初阳,说自己徒弟深得他真传,留他在此照料将军便可。 李良他们仍要挽留,可老道坚持上了马车,也只好作罢了。 到了晚上,众人都回了各自住所,只有金初阳还以自己晚上要施针待在屋子里,按照老道所说的化了丹药在茶杯里,给覃唯喂水。不过对于金初阳来说,不省人事的覃唯实在唐塔不知从哪儿下手,便把李良他们给自己准备了放在一边榻上的被褥拿过来垫在覃唯身后,这才把这一杯水喂了进去。 夜深了,金初阳也觉困乏,便跨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10 过昏迷的覃唯,睡到床榻里面。 没人注意到牙雕片手链上发出一圈淡淡的光辉,而覃唯身上那圈凡人看不见的白雾也淡了些。 36.金初阳照顾起覃唯来那叫一个认真细致:喂药擦身从不假他人之手,每天还给覃唯按按腿,翻翻身——完全按照覃夫人信里写的来操作。 两天后,天还没大亮,覃唯悠悠醒转过来,只是还没睁开眼。按理说他沉睡了不知多久,嗓子应该相当干涩,可覃唯抿抿唇,发现嘴上是湿润的。这下他脑子清醒了些,终于察觉到身边躺了个人。 古人云: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覃唯当然大惊,可等他在微弱的光线里看清旁边人的脸时,更加吃惊:她怎么在这儿? 金初阳醒转过来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他揉揉眼睛,在屋里搜寻了一圈,仍然没看到人影。心说这覃唯够厉害的,才醒过来就能到处跑。 等他穿好衣服走出营帐,才发现覃唯立在门口,正神情复杂地望着远处。 “覃哥哥,你在这儿呢?”金初阳下意识用了以往的称呼。 覃唯见她穿了一身男装,头发简单地用了根布条束起,心情更加复杂。早上看了放在桌上的信,这才明白金初阳是为了救自己才千里迢迢地过来。如今见她一身男装,估计也是为了在这军营里避嫌吧。 金初阳当然不知道覃唯这么会儿就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捂嘴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想起来还有封信没给覃唯,又折身回去,从包袱里翻出另一封信来。临出门看到那封给自己的信展开了放在桌上,有点纳闷:莫非昨晚忘了收起来? 覃唯接过信封,抽出信纸粗粗看了几眼,这才理清了因果:原来如此。 他看向金初阳的眼神更加复杂,心想:日夜相处…… 金初阳被这眼神看得相当不自在,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又伸手揉了揉眼睛。 覃唯看她穿着一身略肥的男装,松松垮垮的,忍不住道:“衣服穿好。” 金初阳点点头:“哦。”然后直接解了腰带,整理了下外衫,这才重新系紧腰带,冲覃唯笑笑:“行了。” 覃唯被金初阳一排白牙晃了晃眼,甩甩脑袋:怎么觉得她长得跟前几年不大像了……要说的话,好像声音也不大对。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嘿金初阳总算长大了可以宰了(咦?) ☆、第八章 37.覃唯病刚好,就又开始勤勤恳恳地处理公务——话是这么给金初阳说的,但实际呢,他不过是找人确认一下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不然真有点懵。 只是他离开前并未给金初阳分配任何事务,金初阳只好从门口往回走,准备睡个回笼觉。没想到刚躺到枕头上,就被个硬物硌到脖子,伸手摸了出来,才发现是老道给的药,如今还剩半瓶。他心想,覃唯既然醒了,自然不必再像前几天一样劳费心力地喂药。因此金初阳直接起身把药瓶搁到了覃唯的桌案上。稳妥起见,又拿了张纸,提笔写下用法:每日晨起睡前各用一粒。这么写完,他终于点点头,然后解了外衫去睡了。 李乔他们见覃唯披着盔甲就来了,形容倒不似个大病初愈的人;就是这一身装扮,与平常衣服穿得严实稳妥的他不大一样。 他们哪知道覃唯这一早上醒过来接连遭到几次冲击,现在能保持淡然的表情已经相当不易。 “覃将军,您醒了?可有哪里不适,好叫军医再给您看看?”一个年轻校尉道。 覃唯摇摇头,对李乔道:“这几日军中无事吧?” 李乔笑答:“唯一一件事也就是将军你突然昏迷,现在你一醒来,军中也无事了……对了,那天袭击你的的刺客是上次两军交锋险被咱们俘虏的一个副将,我们审了几审,可惜他拒不开口。据我推测,这次的袭击应该是他个人的行为。” 覃唯颔首,把盔甲上的系带整了整。 帐内其他人看着他不做声,以为在考虑怎么处置刺客,却突然听他道:“我有要事跟李乔商讨,各位暂且回避吧。” 校尉们对视一眼,然后拱手退出了营帐。 估摸着其他人都走远了,覃唯才终于开口:“李乔,前些日子我昏睡不醒,是谁照顾我的?”虽然爹娘的信里写得清清楚楚,可覃唯还是不太敢相信,心说对方一个黄花闺女,怎么能天天跟自己同床共枕呢? “头两天是军医跟我们几个,后来见你还不好,我们只好飞鸽传书给皇上,让他派了太医过来。太医来得还挺快,带了个药童——也就是现在在你营帐的那个年轻人。不过给你开了药,太医就回了越城,后来两天都是这年轻人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说晚上还要施针,连单独给他准备的住处都不曾去……要我说啊,你可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覃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原来他们都不知道金初阳是女孩儿。 38.按说自己既然痊愈,那么金初阳也该离开了。不过很可惜,覃唯并没有找到机会提出这一想法。 “李大哥,这张就是作战地图么?” 李乔点点头:“对,这就是附近的地图。” “啊,桌上那是什么?” 李乔这才抬头,扫了一眼,道:“那是沙盘,我们用它模拟战场的地形……金小哥要是有兴趣,可以参照着作战地图看看。” 金初阳点点头,真照着李乔的话认认真真地看起沙盘来。跟营帐里的众人俨然是打成了一片。 “金小哥,你不必一直跟着将军照顾他了,我看啊,你再这么认真照顾他,覃将军都要嫌你烦了!”另一个校尉笑呵呵地跟金初阳开玩笑。 覃唯听到前半截忍不住轻微颔首,本以为校尉要替自己说已经痊愈,没想到他把顽笑开到了自己头上,便朝他看了眼。 那校尉被覃唯这眼神一扫,立刻端正了姿态,道:“将军,我去看看俘虏的情况。”不待覃唯点头,他自己搁下东西急急地走了。 李乔目睹这一场面,笑着摇摇头。 金初阳却把那校尉的话听了进去,沙盘也不看了,转向覃唯道:“覃——将军,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问完他轻轻舒了口气:好险没把“覃哥哥”喊出口。 覃唯把他的小动作看得分明,心里反而有些怪异地不适,也没顾上在意对方的话,反而想:她这意思,是迫不及待地要走? 金初阳见对方没有回应,越发忐忑,抬头看向对方的眼睛,却正好撞上从沉思中回转来的覃唯。对方复杂的眼神让金初阳有些读不懂,不过很快覃唯调整了表情,就好像刚刚那样幽深的眼神只是金初阳的错觉。 “无妨,如今是休战期,我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11 还算清闲,便跟着我吧。” 金初阳点点头,笑眯了眼:“好!”还好不赶自己走,还没玩够呢。 39.夜晚的覃唯有些苦恼。 前两天自己刚醒过来,发现金初阳跟自己同床共枕了好几天,觉得相当不合礼数;不过看了父母的信,才知道是为了治病,迫不得已,这么一想也就罢了。可如今自己已经病愈,为何她还待在自己帐内?军中没有空的营帐么? 金初阳当然看不出来表情淡然的覃唯心里的种种曲折,见他一个病人还在桌案前坐着翻阅兵书,忍不住好意提醒道:“覃哥哥,夜深了,早睡吧。” “覃哥哥”三个字曾经是覃唯的死穴,可他听着金初阳如今的声音喊出来,无端地别扭,便道:“叫我覃唯便可。” 金初阳一愣,点点头。他还准备再提醒覃唯,就见对方已经熄了一根灯芯,朝着床榻过来了。金初阳照顾起病人已经得心应手,他早把外头的被窝暖好了,然后从被子里钻出来,挪进靠里的被子里,拍拍之前睡的那块地方:“快睡吧。” 覃唯抿唇,脱了外衣,钻进暖和的被子里,背朝着金初阳,呼吸平稳。 就在金初阳即将入睡之时,覃唯轻声道:“明天你搬去别的地方睡吧。” 金初阳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听见对方呼吸变得平稳,覃唯舒了口气。 第二天金初阳就从将军营帐搬了出去。只是这晚他睡得很不踏实。就在半夜,他突然惊醒,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去了覃唯的营帐。这一看可不得了,他发现覃唯又像几天前一样呼吸微弱,身体僵硬。 金初阳想起老道的话来,当即脱了鞋钻进覃唯被窝,把戴着手链的手贴在覃唯的胸口。这样过了不到片刻,覃唯僵硬的身体终于舒展开来。 覃唯一醒过来,就发现金初阳蜷成一团背对着自己,更重要的是,两人睡在一条被子底下。他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这是怎么了? 40.当覃唯得知昨晚的分床睡导致自己撅过去之后,他陷入了沉思。 最后还是忍不住重新确认:“果真如此?” 金初阳点点头:“昨晚我进屋,就看到你全身僵硬,进气比出气少。” 覃唯抿唇:“为何我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并无印象?” 金初阳摇摇头:“这我也不清楚,老道讲得不明不白的就走了。也怪我,早知道该多问他几句……” “没事,不怪你。”覃唯没忍住道。你付出够多的了。 金初阳却叹了口气:“你这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好。” “你,想家了?”覃唯轻轻皱眉。 “这倒不是,我是在想,你这病一直不好,这些药丸用完了该怎么办?” 原来如此。覃唯松了口气,转而安慰他道:“无妨,那老道看似不靠谱,说的话倒是次次都准的,我这病应该也快好了。” 金初阳回忆了跟老道的几次见面,也附和着点头:“嗯,他是个好人,帮人帮到底,但愿这次也一样。” 远在深山盘膝修炼的老道听到耳边两声清音,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添两件功德。 41.覃唯身体恢复得很好,伤口已经全部结痂,按理说该给家里报个平安。可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另一件事,回信就耽搁了。 要不是收到家里又寄来的信,他还准备再拖几天。 这次覃母在信上问他恢复得如何,金初阳照顾他照顾得怎么样,还特意嘱托他,让他别对人家小孩撒脾气——信里头全然是已经得知他苏醒消息的样子。估计是金初阳告诉他们的吧。 看信的内容,应该又是母亲发话,父亲提笔写下的。覃唯表情也柔和了些。 大概是想到父母,覃唯有些触动,提笔回了封信。 金初阳一进营帐,就看到覃唯端坐在桌案前写信,随口问了句:“给家里写信呢?我前两天也往家寄了一封。” 听见金初阳的声音,覃唯一想到信上的内容,表情有点不自在地应了声。 金初阳点头:“是该往家报个平安了……诶,你脸怎么红了?着凉了么?”说着他就伸手走过来想探探覃唯的额头,却被覃唯避开了,抓住了他的手腕。 覃唯反应过来自己动作有些鲁莽,忙松了手:“抱歉……” 金初阳转转有点疼的手腕,摆摆手:“没事没事,怪我。下次我动手之前先招呼一声……”说到这里他才发现这话哪儿哪儿都不对劲,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覃唯手上好像还有对方瘦骨伶仃的手腕的触感,见他乐呵呵的模样,忍不住道:“平时多吃点,太瘦了。” 金初阳没料到他来了这么一句,愣了愣:“啊?” 覃唯抿唇,轻咳一声:“我担心伯父伯母到时怪我亏待你了。” 金初阳摆摆手:“不会不会,我爹娘哪有那么不讲道理。再说也是你先救了我一命,就算在这儿吃点苦,我爹娘也不会多话的,放心吧!” 覃唯表情缓和了些,点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呀么么哒 ☆、第九章 42.如今战事暂歇,南越军营里气氛也比之前松弛了不少。覃唯还算仁慈,纵容了他们些日子,而今他已痊愈,心想也是时候重整军风了。 李乔他们几个天天干活的对覃唯此举自然没有异议,还都一副恨不得双手双脚赞成的样子:要苦一起苦,凭啥只有咱们几个天天拼命! 金初阳呢,仗着自己有覃唯的默许,学着他的棺材脸,跟在巡视的覃唯后面,在整个南越军营里能去的地方都跑了一圈,有那么点乐不思蜀的意思。 见覃唯对此没有异议,那些小兵自然也不敢多话。很快军营里都在流传“覃将军身边那个小哥是不是上头派来的监军啊?要不然怎么突然要严整军风”的消息——这么一来,倒是不需覃唯多话,兵士们都自觉打了起精神。 覃唯点点头,连带着对金初阳又满意了几分。 金初阳这两天不知怎么,觉得覃唯对自己突然好了很多。 “吃菜。” 默默吃掉刚刚覃唯夹到自己碗里的白菜,金初阳心情相当复杂:覃唯这么挑食可不好,军营里最缺的就是青菜了,他却不吃。 这么一想,他又给覃唯夹了一筷子过去:“你也吃。” 覃唯看了他一眼,心情愉悦地吃了下去。 金初阳默默道:也不知道之前覃唯怎么过的,这么大个人了,吃个饭还要人监督。 李乔他们并不明白今天覃将军脾气如此之好,连那俘虏乘人不备咬舌自尽之事报上来,也只说了声“无妨,他也没什么价值了”;去问金初阳也没得到任何信息,只好憋下了满腔疑问。 43.越城那边,自从金尚书同意让金初阳去军营照顾覃唯开始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12 ,覃家夫妇就在心里把两家多年的龃龉给消解了。 覃思这边没得到儿子的消息,心里担心,又听说金家也在给边关寄信,便在每天下朝后拉着金无用打探自家儿子的消息;这么缠了金无用几天,总算得到了自家儿子苏醒的消息,这才算把心里那块石头放了下去。心里石头放下了,覃思反倒不高兴了:这倒霉孩子,醒了也不给家里来个消息。便气呼呼地回府跟夫人讲了这事情,然后才在夫人的指示下写了那封信。 没想到有的事就是经不起念叨,覃思气还没消呢,就收到了回信。 覃唯这信一开头还算正常,也就是交代了下他苏醒过来,身体无恙,让二老不要过于忧心,没想到信纸一翻篇,覃思差点坐地上。只见纸上写了这样一行字:爹,娘,请替我向金初阳求亲。 覃思眉头皱出个川字,抖抖手上这张纸,仿佛难以置信地转头问覃夫人:“他这什么意思?” 覃夫人绞着帕子,半天才斟酌着道:“唯儿怕是受了金家姑娘的救命之恩,想以此为报吧。” 覃思左手在桌上扣了几下,最后道:“按唯儿的性格……这事情没得商量吧?” 覃夫人深以为然地点头:“九牛拉不回。” 覃思笔一搁,拍板道:“明天就去请媒婆!” 覃夫人却迟疑了:“这……” 覃思纳闷道:“怎么了夫人?” 覃夫人叹气道:“越城的媒婆怕是都不敢接咱们的生意了。” 覃思沉默半响,又提起笔:“这事交给我。”说罢便拟起了礼单。 次日休沐,金无用才刚起来,就听见门房急急报道:“老爷!你快来看看吧?” 金无用恼道:“你有谱没谱啊?有事说事!” 门房“嘶”了声,道:“嗨!老爷,这事我也说不清楚,您来前院儿看看吧!出大事了!” 金无用气道:“让你说个事怎么这么难啊?这月月钱扣了!”说罢一甩袖子,朝着前院走去。 门房在后头摸摸鼻子,小声道:“老爷,上月月钱还没发呢……” 随后出门的金夫人听见他这话,瞪了他一眼,门房才慌忙跟着往前院跑。 金无用一到前院,就被这三十台红箱子给震住了,看着后头两个熟人,他觉得自己这梦真是绝了。 “亲家,我们来向您提亲。”覃夫人笑呵呵地解释了来意。 金无用面沉如水,相当冷静:“你们来提谁的亲?我家小五?” 覃思上前一步拱手道:“我替我家覃唯来向金家小六,金初阳提亲。” 金无用闻言一个趔趄,险险被随后赶来的金夫人扶住了,他脸若黑炭,声音发颤:“你们可知,我家小六是男娃……” 44.覃唯这两天眼皮老跳,看过军医,说他这两日太过操劳。金初阳在一旁若有所思:看来得让覃哥少走动了,营地这么大,走一圈也怪累的。 心里这么想,金初阳也这么做了。第二天覃唯照例巡视军营,被金初阳牵了匹马过来拦住了:“覃哥,骑马吧,军医都说你太劳累了,我觉得还是少走动为好。” 覃唯本想拒绝,又一想对方一番好意,便接受了,拉过缰绳,一翻身上了马。其动作之利落潇洒,让金初阳愣了愣:那我怎么上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就听见覃唯对他道:“我拉你上来。” 覃唯的话音刚落,金初阳就觉得自己肩上衣服一紧,然后整个人被迫腾空而起,上了马——还是侧身坐的,像个姑娘家。 也不管金初阳姿态多别扭,覃唯只当对方是在害羞——就跟自己现在一样;心跳加快的他为了掩盖这种怪异而陌生的心情,这时也不管什么巡视了,干脆一抖缰绳,驾着马,往远处草原奔去。 这个季节的边关实际上已经没什么风景好看:衰草连天,除了天空偶尔经过的大雁和苍鹰以外,半个活物的影子也无。覃唯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心生懊恼:怎么忘了已经晚秋…… 金初阳却出乎他意料的满心欢喜:“好广阔的地方!在越城可看不到这样的景色!” 覃唯一怔:对,差点忘了,她从小身体不好,从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金初阳兴致一来,也不顾覃唯会不会搭理他了,干脆转过头来看向对方——也正好他是侧身坐的,稍微偏偏脑袋就能看到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笑道:“覃唯,谢谢你。”谢谢带我来这儿。 覃唯听着对方改口的称呼,心里泛出丝丝甜意:“不必客气。多看看吧,趁着还在这里。” 金初阳乐呵呵地点头,接着转转脑袋四处瞧,连带着身体也被牵动着不安分。怕她动弹地厉害摔到地上,覃唯索性放下缰绳,任凭他的爱马载着两人在这广阔的天地间踱步。直到落日将要坠下地平线,覃唯才对恋恋不舍的金初阳道:“回去吧,下次再来。” 等两人回到营地,暮色四合下,营地已经点上了火把。金初阳牵着马去了马厩。覃唯本想跟他一同去,却被对方以“病患就该赶紧去屋里呆着”拒绝了,只好先一步进了营帐。覃唯点上了蜡烛,接着就看到桌上的信件。他轻呼一口气,才展开信纸。 “!” 金初阳一掀开门帘,就看到覃唯仿佛被定身的姿势,不禁纳闷道:“怎么?” 覃唯闻声转过头来,神情莫测道:“你是男的?” 金初阳闻言一怔,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对,怎么了?” 覃唯放下信纸,闭目吸了口气:“没事。”是男的也好,这样也不至于污了他名声。 见对方言行怪异,金初阳忍不住上前两步,问他:“怎么,哪里不舒服?” 覃唯见他过来,下意识把手底下的信纸攥成一团,藏在手心里,避开他的眼神道:“没有……”不过,怎么好好一个姑娘就变成男人了呢?莫非自己的克妻命已经到了能把女人克成男人的地步? 金初阳不大相信,又上前一步抬手探向对方额头,关怀道:“是不是受风了?” 覃唯感受着对方温热细腻的手背触感,心里的滋味堪称复杂;他仔细观察金初阳的脸庞,这才发现对方尽管眉眼柔和,却从哪里看去都不像个小姑娘,不禁懊恼:哪能怪他隐瞒,不过是自己当局者迷罢了…… 他这么一想,便伸手拂开了金初阳的手,道:“我估计着自己也该好了,不如今天起分开睡,看看情况。” 金初阳保持着手被推开的姿态,愣愣点头:“好。试试也好。”覃唯的理由正当,可听他这么一说,金初阳却觉得有些失落,不禁笑自己是做惯了小厮的活,操心惯了。 45.覃唯一夜未眠——前半夜辗转反侧思考人生,后半夜好容易困了,可一闭眼就感到一阵窒息,这下他总算明白金初阳所言非虚:离开那根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13 手链,是真不行。同时他也发现了,只要他不睡,就不会有不适感。因此,覃唯的后半夜就这样在窒息和困乏的交替过程中渡过了。 金初阳倒是一夜好眠:既不必担心身边人的状况,也不必拘束自己,他在行军床上睡成个大字,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打照面,金初阳只觉得覃唯像是比昨晚还虚弱不少,忍不住道:“若有哪处不适,还是要找军医看看才行,可别讳疾忌医。” 听对方的话像是把自己当成怕吃药的小孩了,覃唯好笑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想到对方是个男人,他这笑便只完成了一半,然后尴尬地停住了:以前当他是个姑娘,相处太过自在了;现在想想他是个男人,那些小动作便怎么也做不出来了。 金初阳哪里知道对方心里的波澜起伏,只当自己说中了对方心思,更加正经严肃起来:“你都这么大人了,别耍小孩儿脾气,快,跟我去军医那儿看看。”说完就走过去,揽过对方的手臂——他在家行末,这些动作做得习惯了,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可覃唯家就他一个孩子,哪里受过这样亲近的待遇,一时间心跳乱了几拍,慌张得忘了推辞,就这样被金初阳拖着出了营帐。 军医把过脉,自然说不出什么问题来,只是道:“将军尽管身居要职,责任重大,也要保重好身体才行,我看你有些思虑过重,想必是忙于公务导致的,给你开两副调养身体的补药便可。不过将军,心病还须心药医,平时莫要操心过多,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覃唯当然只好点点头,总不好说只是昨晚没睡罢。 金初阳得了军医的话,像是得了圣旨似的,对覃唯的起居照顾得更加小心——只不过分床睡倒是延续了下去。 没想到两天之后金初阳刚收到家里语焉不详催自己回越城的信件时,覃唯又倒下了——这次他是因为缺觉太久。好在是在覃唯营帐里,周围没有旁人。金初阳顾不上研究父母的信件,想起两人已经分床睡了三天,生怕覃唯因为这个原因一睡不醒,连忙把覃唯扶到床上,自己也脱了外衣钻进被子。 这么过了大半天,覃唯才悠悠醒转,看到旁边睁着眼发呆的金初阳,一时间心绪纷杂:这可如何是好…… 金初阳冲他笑笑:“醒了?起来吃饭吧,我也饿了。” 覃唯呆呆点头:“嗯。” 作者有话要说:  金初阳:你受风了? 覃唯:不,我受惊了. 好久不见,最近这几天超级忙,赶作业赶了好几天,本来每天就只写几百字还拖了好几天,所以今天才凑够一章,sorry_(:зゝ∠)_ 对了,貌似很多小伙伴在期待覃唯的反应,不过覃唯是个面瘫啦,除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以外,也不好心里话写几千字吧2333容易崩人设的 ☆、第十章 46.金初阳草草看过信件,知道这是父母在催他回去,可眼下覃唯才又厥了一次,他实在不敢轻易离开——那可真要了命了,便提笔在信中委婉地告知了如今状况。 覃唯这两天心事重重,又极度缺觉,晕过去之后好不容易抱着金初阳这颗“救命药”睡了个好觉,当然顾不上研究金初阳的微妙表情,也错过了顺水推舟送走对方的机会。很快,金初阳的信到了越城的金府。 “啪!”金无用读罢信猛地一拍桌子,“这臭小子!” 金夫人不高兴了:“生气就生气,骂阳阳做什么!” 金无用又是气又是无奈地看向自己夫人:“我这是骂覃家那小子呢!没想到跟他家那个老不休的爹一样,拽着我家阳阳不撒手……你看看你看看,信上说什么‘覃唯大病未愈,尚需儿从旁服侍’……覃家这小子,小时候从巷子那棵树上摔下来,脑袋都磕破了第二天不也生龙活虎的么?这病都快大半月了,怎么还不见好?我估计说什么覃唯离不了我儿子的说法都他爷俩编的,包括那天那些个彩礼,都是为了气我!” 金夫人拿手帕揉着额角:“你消停点吧,赶紧想个法子让阳阳赶紧回来才是。不说别的,上次那三十多抬箱子抬进咱们院子来,长乐巷的人可都知道了,要为了气你,人覃尚书舍得花这么大价钱?不说面子,只讲价钱吧……据我所知,覃夫人都好些年没添置过首饰了,人家里可节省着呢。你还是当当真,万一他们要真把咱家小六当未来媳妇了,那该怎么办?” 金府一片鸡飞狗跳,覃府这边也是愁云惨淡。 任谁摊上跟死对头家的女儿提亲的事情心里都不会痛快,要不是爱子心切,他何必委曲求全;更何况下了这么大决心,竟然在提亲时才知道对方家里不是个闺女是个小子! 越城流言也因此有了新内容:覃唯的克妻已经到了把女娃克成男娃的地步,金家小六都是大家眼看着长起来的,清清秀秀的可讨人喜欢一闺女,怎么跟覃唯一扯上就变成小子了呢? 这一流言传得太广,以至于深居后宫的妃子们都略有耳闻,纷纷道:难怪这覃将军打仗如此勇猛,这是做好了为国奉献一生的准备啊。 覃思这几天上朝都拿袖子挡着脸,匆匆赶路——他这一张脸皮实在厚不动了:也怪他自己眼瞎,识人不清,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金无用那老不休竟还有把男娃当女娃养的爱好。 谣言往往夸大其词。饶是明白这点,金无用还是气得在正厅转了好几圈:“小六刚出生那会儿递了那么多帖子出去,知道他是男娃的少说也有十来个了,没想到这才十年,一个个都忘光了!还把我儿跟覃唯那小子的克妻扯到一起!存心气我不成!” 金夫人坐在圈椅上,揉着额角不出声,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无用,给阳阳写信,让他回来。阳阳心善,见不得人受罪,那这决定就得我俩帮他做。” 金无用一听,寻思也是这么个道理。忙去了书房,铺纸磨墨。 47.覃唯这一晕不是没有收获,他明白了一点:自己跟金初阳暂时是分不开了。自从想通了这点,也就对之前那场“女变男”的小风波有所释怀:走了个媳妇,来个兄弟,不也一样么?遂不复像前两天那样刻意冷落对方,重又对金初阳亲热起来。 金初阳倒没觉察出这点细微差异来,只当前两天覃唯身体不好——他自己那五个姐姐也老这样,每个月都有几天心情不佳。 又隔了两天,覃唯还这样,金初阳就觉察出不对劲了:以前对自己还客气一点,现在怎么天天勾肩搭背起来了,还老吆五喝六地使唤自己,跟喊他手底下的小兵似的。金初阳对此十分摸不着头脑,心说覃唯这善变程度快赶上自家三姐了:也亏得他克妻,不然哪家姑娘受得了这个。算了算了,看在他有病的份上忍了罢。 覃唯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14 哪知道他这一门心思把对方当成有过命交情的好兄弟,对方却以为他有病。 又隔两天,再次收到家里来信的金初阳总算明白覃唯得了什么病了:断袖病,还病得不轻。 金初阳看着父母亲在信里絮絮叨叨覃唯这厮为人如何不堪,什么“三岁拿石头砸金府房门”,“五岁把金家大狼狗给吓成哈巴狗了”……金初阳失笑:过去这么多年的种种琐事也亏得二老记得这么清楚…… 大概是前半段絮叨太长,就算最后一页讲他是个绝症断袖让自己离远点,也让金初阳无法产生认同感:“断袖”是何意?一种病么? 也不怪他无知,十多年来在家被人天天呵护着,哪里能知道这些东西。现下四周无人,这个问题自然没人解答。金初阳提笔回信,照例问好过后,把这一疑问写在了信的末尾。 认定对方有了这么一种“绝症”,金初阳前两日因对方喜怒无常产生的恼怒也都消失殆尽了:哎,覃哥真可怜,再对他好点吧。 48.覃思掩面上朝好几日,始终觉得心里不畅快,心说至于么,不就一个小小的误会,竟让他一个尚书天天被人这么嘲笑。可真要叫他主动跟人解释,却又拉不下脸来了。自己兵部的人倒没几个敢嚼舌根的,覃思便趁着一次下朝,悄悄扯了几个熟识的大臣,称那只是误会。大臣们都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乐呵呵地点头:“明白,明白,我们绝不外传!” 覃思看着这几个老滑头,心想:我倒希望你们再替我传一遍,省得我自己说了。 工部尚书突然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道:“同僚前些日子似乎受了风寒,成日掩面而行,怎么,今天终于病愈了?可喜可贺啊!” 其余众人闻言俱是乐不可支。 覃思恼得一拂袖,愤愤而去:这群老不休! 覃思当夜辗转反侧,越想儿子的信越觉得不对劲。终于忍不住推推旁边的妻子:“你说,咱儿子是不是知道人金初阳是男娃才让咱们给提亲的?要不然我告诉他人是个小子,他怎么没回音了?不就是怕咱们骂他呗……” 覃夫人被他这句话惊醒,坐起身道:“你的意思是,咱儿子是……‘那个’?” 覃思也坐起身,捂着脸叹了口气:“断袖……” 儿啊,爹想劝劝你。 金家的回信先一步到了边关。 金初阳点点头:哦,原来断袖是这个意思。 覃唯这几天终于放下羞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初阳,不如我们结为契兄弟吧。” 金初阳神色莫测:“哦……” 覃唯满脸茫然:“?”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么?“契兄弟”不是很亲近的兄弟的意思么?看来得写信问问爹去,书扔了十多年,好多都记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覃唯:全世界都以为我是基佬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金初阳:书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也读一读。】 ☆、第十一章 49.金初阳一直没给回应,只是一直表情怪异地看着他,让覃唯十分摸不着头脑,让他当面问实在是拉不下脸来,所幸还有他还有个“智囊”。 找了个借口独自出门,覃唯轻而易举地“偶遇”了李乔——聊了半天公务,状似不经意地把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李乔,你可知‘契兄弟’是何意?” 李乔话都快要出口,却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将军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李乔的“沉思”让覃唯误以为自己提出了个多大的难题,他脑袋转得很快,心道:莫非初阳不回答是因为没听懂,又没好意思问出来?这么一想,覃唯僵了许久的脸终于舒展了些。 可没等他放下心来,李乔开口了:“这叫人怎么说呢……将军你听过显宁公主和状元郎的故事么?”李乔斟酌来斟酌去,最终只委婉地这么说了一句。 “啊?”覃唯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李乔好为人师,对他娓娓道来。 这显宁公主是前朝的一个公主,当时皇帝生了一堆儿子,就独独有这么一个闺女,当成掌上明珠,捧到了天上去,结果这显宁就养成了刁蛮任性的脾气。皇帝给她许了好多人,她都看不上,后来自己乔装改扮出门不晓得怎么看上了一个书生,回了皇宫非让皇帝赐婚。皇帝并不昏庸,却也禁不住显宁的“缠功”,只好用了“拖”字诀,指望时日已久她便忘了这茬 万没想到,几年后书生登科及第,宴席上显宁公主看到了状元郎,又想起了当年那惊鸿一瞥。也不顾女儿家的颜面,当着众人请皇帝赐婚。皇帝还没开口,状元郎和年轻的吏部侍郎双双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万岁,臣已与他私定终身。” 皇帝本不想拆人姻缘,民间这种事情他也有耳闻,可这两人当着这么多人面给自己女儿难堪,就算他再好的脾气也难免发怒,便道:“那我便赐你二人结契,做对兄弟吧。”言下之意也就是不许他们成婚了。 吏部侍郎大惊,刚要开口请皇帝收回成命,却见那新科状元微微一笑,扯过吏部侍郎的手一起拜了下去:“谢皇上赏臣二人‘契兄弟’之称!” 皇上面如炭色,可他金口玉言,驷马难追,只好认了。 听完李乔这一对“御赐契兄弟”的故事,覃唯算是悟了。这下他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跟走马灯似的。李乔以为他听不得这种事情,心说正常人初次听见是得诧异一下子,便理解地点点头,然后留他在原地独自消化。 覃唯算是明白了,原来金初阳那么看他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忍不住捂脸:这可如何是好! 弟啊,听哥一句解释好不好? 50.再见到金初阳已经是晚上。 覃唯一开始是想亲口解释,可临了又觉得开不了口,便整天都避着金初阳,连晚饭都没跟他一起。这一避,天就又黑了。 没想到覃唯还没来得及解释,金初阳却先一步找到了他。 覃唯被他堵在两个营帐之间,尽管天色已沉,可他仍从周围跳跃的火光中清晰地察觉到边上两个守卫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知晓这不是谈话的地方,便干脆扯了金初阳回了自己营帐。 金初阳习惯性地揉揉手腕,等覃唯关怀地看向他,才反应过来这次竟一点不疼,便放下手来——这一打岔倒把他想说的事情给忘了。 覃唯一脸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几个字:“我只是想跟你做兄弟。” 金初阳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道:真当我在几个姐姐那儿看的话本少了?那里头的多情书生个个都说想认娇小姐当妹妹。 覃唯哪知道自己被人扣了个“不怀好意”的帽子,便舒了口气,安慰自己这页纸已经翻篇。 没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15 想到睡前出了“岔子”。 金初阳道:“我家三番五次寄了家书来催,恐怕要早点回去。” 覃唯点头称是。却见金初阳仍看着他,似在等他做出什么决定。覃唯一时间福至心临,明白了:“那……” 金初阳笑笑道:“不若今晚我隔壁睡去?” 覃唯一时间愣了下,心说这哪成,我还想好好交流兄弟感情呢,他这是在嫌我了? 不及多想,覃唯便道:“不行!” 金初阳呆了,笑意凝在脸上:话本诚不欺我。 不过生怕覃唯再厥一次,金初阳只好上了床。宽慰自己覃唯为人尚可,应当不至于做什么禽兽举动。 覃唯哪儿知道自己头上差点又换成了一顶“衣冠禽兽”的帽子,只是沉浸在“兄弟同榻”的欣喜中,吹了灯上去。 看样子这页书翻篇得还算顺利,只可惜,这一晚上,金初阳一夜好梦,覃唯却失眠了。原因无他,自上次自己再次晕厥过后,金初阳担心他还不好,便干脆一直跟他盖一床被子,心说隔得近点,也好得快些,这习惯一直延续到了今天;可今天闹了那么一个乌龙,一静下来,感觉着身旁的热源,听着身边人的呼吸,覃唯想起来自己刚来边关,还只是个卒子时听的那些荤话来。 当时那都是刚入伍的一群愣头青,个个都是也不顾覃唯才十一二岁,睡前什么荤的都聊。覃唯一开始听得恨不得捂上耳朵,那些人见他脸红还笑他。如此这般,反而让他练就了一副八风不动的棺材脸来,稳重到旁人说什么,他都不动动脸皮。断袖也是那时听他们说的,那些卒子讲起这事情来也不忌讳看覃唯闭着眼,一副不忍卒听的模样,个个不怀好意地对视一眼,凑到覃唯面前大声讨论男人之间做那事用哪里做,舒爽不舒爽。 覃唯现在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些卒子的谈话,片刻也静不下来。看向旁边翻身过来面朝他的金初阳,他心里生出一点无名的气恼,心说:你倒是睡得安稳…… 接着他捏住了金初阳的鼻子。 金初阳原本一夜好梦,梦见自己正一个人骑马观花,没想到遇见了一个娇俏的姑娘,下马正要问她姓名,没想到这姑娘一笑,模糊的脸变成了覃唯的样子,然后她伸手把自己抱住了,抱得死紧,就像是要憋死他。 他挣扎着醒来,却发现这只是个梦,而旁边的覃唯一只手放在胸前,闭目睡得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ps:故事是我瞎编的,真相是明代万历年间闽南地区盛行男风才有的这个说法,“《万历野获编·补遗卷三·契兄弟》记:‘闽人酷重男色,无论贵贱,各以其类相结,长者为契兄,少者为契弟。其兄入弟家,弟之父母抚爱如婿,弟日后生计及娶妻诸费,俱取办于契兄,其相爱者,年过而立者,尚寝处如伉俪。’”——这段百度粘的。 ☆、第十二章 51.覃唯本来是装睡,没想到一闭眼再睁开就已经天明,而旁边的金初阳不知哪儿去了;尽管昨夜掩饰得很好,可他要是一早对上金初阳还是难免心虚,见此情形他摸摸鼻子,暂且放下心来。 他倒是放下心来了,没想到在营地巡视了一圈都没看见金初阳,反而不大适应。直到中午都没见到金初阳的影子,覃唯终于慌了:莫非他还是对自己不放心,索性偷摸跑了? 覃唯倒是冤枉了金初阳,他不过是想起那天在荒原漫步的情形,准备再去看看。 等覃唯从守卫哪儿得到消息,策马追上对方,就看到金初阳穿着一身从自己这儿拿去的旧布衫,因为不合身,袖口挽到了小臂,牵着马在荒原里背对着他慢悠悠的走着,踢踢石子儿,甩甩缰绳,悠游自在。 覃唯终于把那颗不知怎么悬起的心放了下来,在离着他还有二十来步的距离,翻身下马,也学着金初阳的样子牵着缰绳朝他慢悠悠地走着。 金初阳早听见了达达的马蹄声,而这声音到了近处,他才懒洋洋地转头过来。 覃唯见他嘴里叼着枯草,朝自己望过来:“你来了。” 覃唯点点头,也不说话:今天的金初阳看着似乎格外落寞,又与这广漠孤寂的荒野太过契合。 本以为两人就要这么继续静默下去,却听见金初阳开了口:“覃哥,你不想家么?” 覃唯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到金初阳的身边,两人并肩而行。隔了一会儿,他道:“当然想,只是一想家,我便更加清楚自己身为南越的将军,该做些什么。” 金初阳点点头:“也对。” 只是除了这两个字,他再没开口,覃唯终于忍不住道:“你……想回越城了?” 金初阳随手把嘴里的草梗扯了出来,唾沫濡湿了他有些干裂的唇,黑油油的眼望向了覃唯,状似无奈道:“这不还有个病人需要我么……” 看覃唯被边关风霜吹得黝黑的脸上渐渐泛红,呆呆立在原地,金初阳身上这片少见的忧郁终于消散干净,他笑笑,阳光又回到了脸上:“顽笑罢了,覃哥哥不必当真!” 自从知道对方是个男人,覃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心里生出点怪异感,不过它很快变成了羞臊。 看见覃唯脸上黑里透红红里透黑,金初阳大笑出声: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棺材脸底下是个不禁逗的憨货呢! 52.晚上再次同床共枕,与前一天不同的在于各睡各的被窝,这是金初阳的提议。 金初阳本意是避免昨天那场梦境再一次降临,万没想到,当晚他做了同一个梦,只是这次那姑娘直接一开始就是覃唯的模样,弄得醒来的他分外别扭:一个姑娘长这样也太……。 与他“同床异梦”的覃唯,则是梦见自己英雄救美救。本以为是个姑娘,没想到带她去梳洗干净,才发现是金初阳。这个金初阳哭着喊着要嫁给他,梦里的他半推半就地跟他成了亲。等到了洞房,脱了嫁衣,发现对方下面的小兄弟冲着自己立正敬礼,衣服脱得干干净净的金初阳冲自己笑得灿烂:“覃哥哥……” 金初阳醒来见旁边的覃唯仍睡着,看见他额角因摘了盔甲显露出来的伤疤和英俊又粗犷的脸,又想起昨夜的梦来,甩甩脑袋把女装的覃唯形象甩到一边,起来倒了杯水喝,穿上衣服出了门:他得静静。 当金初阳掀开帐篷的帘子,覃唯也睁开了眼——他其实早醒了,只是当他发现亵裤上的湿意,便打定了主意装睡。听见金初阳离开,他连忙用自己临战准备的速度把裤子收拾好,偷偷拿出去扔进脏衣篮里,藏在了最底下。 经过昨夜的梦境的洗礼,覃唯对自己的坚持有了些动摇:他本来像坚信自己不克妻一样坚信着自己爱的是软香可爱的姑娘,可现在前者难以考证,后者在考证过程中出现了小小的偏差。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16 他想,自己得好好考虑。 这一考虑,他就去了营地的仓库。这里不止有粮草兵器,还有从一些不守规矩的兵卒那儿收缴来的一些艳书。 覃唯在那堆积灰的艳书里翻捡半天,皱紧了眉头,他实在不知道从哪本看起。不过没想到的是,他在这里挑挑选选,反而把一张不知原先夹在哪本里的纸片抖了出来。他展开一看愣住了:这张纸赫然是一张春宫图,才只一尺见方的纸片上画满了足足二十个场景,都是两个男人的那档子事儿。 覃唯傻了。 53.这夜覃唯是如何辗转反侧,金初阳仍然不知,他只是疑惑怎么覃唯今天又换了身衣服——要知道这是在边关,几万兵卒就靠着那么一条小河沟,要每个人都天天洗衣服,这水估计也浑得没法喝了。 覃唯哪有心思考虑什么衣服和水,他实在为连续两天的梦境心力交瘁:昨晚他又梦见了金初阳,可这次却没有在脱衣服的地方戛然而止,而是沿着那张龙阳春宫图上的剧情挨着来了一遍。 这一整日,他都精神恍惚,每次看到金初阳,都觉得对方身上的衣服荡然无存,而对方因为他的注目投过来的疑惑而懵懂的视线,也让覃唯联想到了那张图。 覃唯心道:这下完了,自己真成断袖了。 金初阳向他投去了关怀的眼神,覃唯却浑然不觉,在心里天人交战着:断袖到底是好也不好? 大概是那张春宫图给覃唯的印象太过深刻,后来几天他再次梦见里头的场景已经泰然自若了:断袖就断袖,谁还有胆子说我闲话不成? 金初阳当然不知道覃唯这两天总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是什么缘故,心说难道自己想走的念头表现得这般外露么? 于是他也不准备再遮掩,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覃哥,我有些想家了……” 本以为覃唯会反对,或者答应分床,没想到覃唯点点头道:“也是时候回趟越城了。” 金初阳不禁道:“那你离了我,若是又昏过去怎么办?” 覃唯难得展颜:“谁说让你单独回去了?” 两人共处数月,见到覃唯的笑模样实在屈指可数,不过金初阳必须承认,这人笑起来可比他棺材脸的样子看着顺眼多了。不过他这话里的意思? 十来天后,接到辰帝首肯的消息,两人才乔装改扮成一对去越城寻亲的兄弟,从营地悄悄出发。 金初阳坐在马上,身后是覃唯,他被覃唯握着缰绳的手半圈在怀里,仍然难以置信:“咱们……就这样走了?那军营的事务怎么办?” 走之前才用对方骑术不精的借口劝了金初阳跟自己共乘一匹,覃唯如今如愿以偿,心神稍有不稳,便松懈了,没来得及立刻回答对方,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佯作沉稳道:“无妨,如今北炼元气大伤,估摸着也无甚要紧事。我跟陛下上书时也提到了这点,想必正因如此他才同意的。况且营地还有李都尉他们呢,我只消失个把月,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覃唯这次不是回去述职,而是特意请的“探亲假”,所以到了越城,就直接回了长乐巷。这一路风餐露宿谈不上,不过也算辛苦,要知道金初阳一开始是被老道的法术直接带去了边关,那遭过这等罪。覃唯一面自责,一面也有些动容:当初他来的时候莫非也是如此?不论私情,对方单单为了当年的一条手链的情谊就千里迢迢过去照顾自己,就足够让覃唯动容。当初只当是兄弟之情,可这些日子受了些“点拨”,覃唯仿佛开了窍似的,有了些新感触:以前只觉得自己对情爱之事相当淡薄,可如今看来,跟金初阳之间经历生死的情谊怕是比他从前想象中的男女之情还要浓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关系,需要赶紧完结了 ☆、第十三章 54.金无用这日还在礼部处理公务,听家里来报说金初阳突然回来,连忙跟底下人打了个招呼,就叫了马车回去。万万没想到,路上遇见了覃思的轿子。听到前面车夫的报告,金无用掀开轿帘看了眼,果然是覃思,他连忙吩咐车夫赶路,好抢在那老匹夫前头。 覃思这个点回府跟金无用其实是同样遭遇,覃夫人也派了人来报信,让他赶紧回去,想他兢兢业业工作这么多年,少有的几次迟到早退都是因为夫人,实在有点惭愧。当然他心里是这么想,不过脸上倒是面无表情的,让底下的人都自觉地闭紧嘴不敢说他闲话。从这点来看,覃唯跟他倒真是亲生父子。 白日里两人各回各家倒是没什么妨碍,但是天一擦黑,金初阳心里就不大踏实,连那些边关吃不到的丰盛晚餐摆在桌上,都提不起他多少胃口,隔一会儿看一眼门外。 金家几个姑娘都嫁了出去,桌上就他们三个人,金夫人不住往儿子碗里夹菜,却见他没动几筷子,忍不住担心道:“怎么,可有哪里不适?还是水土不服?哎我可怜的儿,瞧这一去几个月把你瘦成什么样了,人黑了,衣服也肥了……”听着金夫人跟刚见面那会儿一样唠叨起儿子的变化,金无用难得没嫌她多话,也住了筷子,看向儿子,这一仔细看更加心疼:瞧瞧,自家细皮嫩肉的儿子现在简直像个做惯农活的山里娃。 不同于金家的和睦温馨,覃家这边要静谧很多。覃思历来要求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除了互相夹几筷子菜,再没多少交流,一老一少两个棺材脸简直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严肃得很。还是覃夫人打破了寂静的氛围,给儿子夹了筷子菜,道:“多吃点,听说边关一年吃不到几回青菜,趁着回家多吃点。” 覃唯点点头谢过娘亲,乖乖吃了下去。 覃思还是没动静,覃夫人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瞪他一眼:儿子难得回来一次,不好好跟他聊聊? 覃思吃痛,面皮抽了抽,搁下碗筷,道:“上次你往家寄信,说要跟金初阳提亲的事,是怎么回事?” 覃唯嘴里咀嚼的动作慢了几分,等他咽下饭团,才道:“就是字面意思。” 覃思眉头皱起:“何意?我后来写信告诉你那是个小子,这信你收到了么?” 覃唯点点头:“收到了,爹,不瞒您说,我这次回来正是为了此事,还要请您再替儿提一次亲。” 覃思看他神色不似作伪,难以置信道:“什么?” 55.先不管覃府那边因为覃唯的话多么鸡飞狗跳,金府这边隔了条街,倒是不受此风波影响。金初阳勉强振作精神吃了饭,然后推说自己太累,回了屋。只是看了一晚的书都心神不宁,生怕因为分开,覃唯今晚又出事。这么忐忑了整晚,他刚要吹灭烛火,就听见了轻微的敲门声。 金初阳本以为是父母,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覃唯。他十分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17 没想到覃唯一脸无辜道:“我怕晚上又犯病。” 金初阳之前还在担忧对方,现在对方真来了,却只觉头疼:“你怎么找过来的?” 覃唯道:“听说你几个姐姐都嫁了出去,我看到后院厢房只有两个屋子亮着灯,另一间听声音是伯父伯母,那这一间无疑就是你的。” 金初阳点点头,让他进屋,顺便闸上了门:“你倒是挺聪明。” 覃唯大方收下夸奖,在屋里环视一圈,发现这屋子摆设不多,倒是都很实用,都是些书和笔墨纸砚,像是把书房搬来了卧室。 既然人都来了,金初阳也放下心来,况且俩人天天见面也用不着叙旧,刚刚还不显的困意就这么突然向他袭来,他打了呵欠,道:“早睡吧。” 覃唯点点头,自来熟地去桌前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坐住了:“你困了先睡吧。” 金初阳实在困得发昏,好像前些日子舟车劳顿的疲惫一下子都涌现出来,再也坚持不住,刚倒在床上就睡熟了。 覃唯吹熄了烛火,坐在桌前陷入沉思。他才被他爹请了家法揍出了家门,现在迫切需要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56.第二天早上,金初阳是被自己娘亲温柔叫醒的。他习惯性地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家中。隔了会儿,他突然想到了枕边的覃唯,一时悚然惊醒:娘发现他了么?这么一想他立即坐了起来。等他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又想起他娘亲刚刚也不似发现了什么,才终于放下心来。就在这么片刻间,金初阳的心绪翻腾了好几圈,就连昨晚刚得到休息的身体也像是重新被疲倦席卷得彻底。 金无用已经去上朝了,用餐的便只剩他跟金夫人。昨晚的金初阳根本没吃多少东西,隔了一整夜他已经腹内空空,生出不少饿意来,吃相也不那么雅观,几乎称得上狼吞虎咽。 金夫人看他饿狼似的模样,越发觉得心疼,搁下手里的碗,专门给他布菜。 等金初阳吃得肚圆,满足地叹了口气。他这会儿反应过来身边的是娘亲,不是覃唯,便下意识看了眼,这一眼让他心惊:娘怎么哭了。 金夫人虽已不惑,可天生丽质的她这些年来一直丰衣足食,没受过苦,仅看样貌倒像是个三十的少妇;她在金初阳面前向来是个慈母,所以金初阳对她感情相当深厚。此刻她手绢轻轻拭抹眼泪,实在让金初阳心疼得手足无措:“娘,你别哭啊……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金夫人轻轻摇头,道:“娘只是心疼你,因为覃家那小子,竟然受了这么多苦。娘都舍不得亏待你,没想到到了边关,你待在他身边竟然黑瘦了这么多……” 金初阳听她这话有些无奈:“哎,覃唯他没亏待我,边关条件不比家里,瘦点也正常……” 金夫人哭声更大:“呜呜呜,我家乖儿子竟然帮着外人说话了……为娘的心好痛……呜呜呜……” 金初阳忙轻轻拍她的肩膀:“是儿子错了,娘别生气,覃唯就是亏待我……” 没想到这句顺着她的安慰也不见效。“呜呜呜……我就知道覃唯会欺负我儿子,没想到他一个大将军还欺负手无寸铁的小孩子,太可恨了!” 金初阳只觉得额角一阵抽疼:娘怎么年纪越长越像个小孩了……” 就在金初阳一筹莫展地扶额之际,听见门房通报覃将军求见。 金夫人闻言一愣,哭到一半止住了,打了个哭嗝。 覃唯来的很快,手里提着上门礼,朝着金夫人拱手行礼:“伯母。” “覃将军不必多礼,不知来寒舍有何要事?我家老爷不在,若是有事寻他,请换个时间再来。” 覃唯摇摇头:“我此番前来,正是来找伯母,是为了提亲之事。” “?!”金夫人一惊,险些把手里的帕子掉到地上。 金初阳也愣住了:“什么?” 覃唯却不顾大惊失色的两人,继续道:“听闻伯母最是通情达理,所以我才来单独拜访,好得到您的支持……” 覃唯在这头滔滔不绝,完全忽略了边上两个呆愣得如出一辙的谈话对象。 “……希望您可以成全。” 直到覃唯说到最后一句话,那一对呆傻的母子才醒过来,异口同声道:“什么?” 57.饶是金夫人活了半辈子,也还是初次遇到这等荒谬之事,要不是她家教好,还能给覃唯好脸色?不拿根扫把把他撵出去就算对得起他了。所以她只是没有应声,随口说自己身体不适,回了自己卧房。 于是正厅只剩下傻呆呆的金初阳和有些懊恼的覃唯。 覃唯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金初阳开口问他:“你为何要提亲?”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荒诞的怪梦,实在想不通:明明两个人是朋友,就算之前闹了个尴尬的误会,也只是误会罢了,哪能想到那个误会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覃唯抿唇,思忖了片刻,决定实话实说。 “手链的事情你也清楚,我俩是不能分开的,因为这个原因,两人今后各自娶亲也就没了可能……” 金初阳突然有点恼怒,仰起头看向他的眼睛:“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咱俩反正没办法,不如就这么‘凑合’到一起过日子?”他说到“凑合”二字提高了声音,竟像是质问。 覃唯无言,他其实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 可是看金初阳生气得像个好斗的公鸡,覃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金初阳没躲过,被他摸到了——叹口气道:“其实,我应该是心悦你的……” 金初阳瞪大了眼睛:“应该?” 覃唯忙改口:“不,我心悦于你,所以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怕再考虑下去,病好了,你也离开了。” 金初阳从对方口中得到这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一时间愣了愣:“心悦于我?” 覃唯似乎终于确定自己心意似的,肯定地点头:“对,我心悦你,从边关开始,我想了好久,才终于发现自己心悦你,只怪我发现得太晚,要是早一点也不至于让你如此反应……”说到这里,覃唯越发懊恼:自己怎么就不多看点诗词文章,光对那些个兵书感兴趣,真是临到用时方恨少。 金初阳闻言心里漾起数道波澜:这……这怎么回事? 他对覃唯的话将信将疑,可经过覃唯这一阵内心剖白,他发现自己对对方的这一席话也不是那么讨厌。他考虑了半响,最后道:“可以一试。”覃唯听完他这句话,还忐忑着,盯着他不敢挪开眼睛——生怕自己一转眼神对方就要反悔似的。 两人对视了半响,金初阳才失笑地一锤定音:“试试吧。”反正也找不到其他人了,不如就“凑合”下。 58.金初阳这一天就好像在海上行船遇到风暴一样,因波澜不断而心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算命的说我跟对面礼部尚书家闺女有缘 作者:执白不直白 分卷阅读18 惊胆颤不止,不过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他回忆起这一天的经历也觉得相当有趣。 不过他爹金无用,就不那么高兴了。金无用今天从出门起就眼皮直跳,上轿前还把自己绊了一跤,险些撞到轿门上,导致他这一天都不大畅快。没想到回了家,看到家里竟然多了个外人,更是无名火起。他勉强摆出个好颜色道:“不知覃将军大驾光临,在下未曾远迎,实在失礼,还请原谅则个。”他知道覃唯没读几个书,才故意文绉绉的说话。心道,谁让你非要拉着我家小六不放。 覃唯拱手,恭恭敬敬道:“实在不敢当,伯父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晚辈,您叫我覃唯就好。” 金无用轻哼一声,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屋里只有覃唯跟自家儿子二人,自己的夫人却不在此处,便问了句,没想到金初阳却一脸难办地迟疑了,隔了一会儿才道:“娘亲在卧房呢,说她身子不爽。” 金无用一听也顾不上覃唯了,急吼吼地往卧房跑。 金初阳见此情形,无奈一笑:“看来,今天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覃唯看向他,安抚道:“挨揍我来。” 金初阳噗嗤一乐:“好。”他发现今天的覃唯竟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极其有趣,哪像一开始的那个故作老成的棺材脸,这么一想,也许两人成亲也算不上坏事。 当金无用从自家夫人那里得知了提亲之事,他只觉脱力,也顾不上晚饭了,往头上包了个白帕子,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就这样被人一根手链拐走了……老天爷啊,你在跟我玩笑么? 59.似乎一切就这样走成了僵局:覃唯跟金初阳只有两情相悦,没有两家人的同意。不过这一切难不倒饱读兵书的覃唯,只用了一夜,他就想到了法子。虽然这法子有些“无耻”,但大丈夫不拘小节,稍微“无耻”一点也没什么所谓。 于是第二天,两人就分别跟各自的父母说他们看到父母茶饭不思,只觉不孝,思前想后终于下定决心一别两宽不相往来。 金覃两家爹娘听了自然欢喜,一边还安慰自家儿子总能遇到适合的姑娘。覃唯二人只好称是。 这事情仿佛就这样欢欢喜喜地走到结局,而两家人因为提亲事件产生的龃龉也暂时消散了。 没想到才过了五天,覃唯和金初阳纷纷“病倒”。覃唯那是“真”,他下了狠心,知道自己不能跟金初阳分开,硬撑着过了四天才睡,于是第五天昏睡在床,满脸憔悴;金初阳这是“假”,他这几天装作茶不思饭不想,天天唉声叹气,最后还从姐姐那儿偷偷“借”了点粉,把脸抹得苍白,一副害了相思病的模样。 金覃两家自然知道这跟对面那家的儿子脱不了关系,各自哭了一场,总算想明白了:再怎么样还是儿子的命重要啊,面子这些都是虚的…… 所以第六天,金府又来了客人。 “老金啊,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这次来,是给我儿子提亲的。” 金无用勉强露了个笑脸:“我也不废话了,他俩现在是连体儿,谁都离不开谁,我不同意也没法,咱俩啊,今后就好好做亲家吧。” “哎,好,亲家!” 分卷阅读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