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九州》 偏爱九州__1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1 第1卷 卷一 问药篇 第1章 第1章 夜已深,人犹独敲。 皇宫中的大多数人已进入梦乡,盛夏之际特有的虫蝉悦鸣却显得异常的刺耳,惊心! 案上的烛火,徐徐的燃着,一腔热泪,热而长流,流之即干,身亦成灰。终,烛光消弭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只剩下月华普照,洒下清润光影,衬着一团锦被下的瑟瑟发抖,也许只有在此刻他的心才可以宁静下来,可心静了,身上的痛便更深了。 锦被下,他死死的咬住唇,指甲嵌入手心,竭力不让自己吭出半声,浓烈的血腥之味随着不断的吸气,灌入他的脑子内令他一阵反胃。 因为“赤茴散”他已三日未眠,每当子时时分那种毒便重新发作,一次比一次浓烈,开始只是侵蚀着他的五脏,而如今钻入他的骨缝,他的身子半边是寒的半边是炽的。 “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也不过如此”他在心里嘲讽着。 “赤茴散”毒属阳,性躁烈;一旦发作便通体发热犹如掷入火海之内,受的是火烤油煎的滋味,此便是皇兄中的毒。 然,“冰萸丸”属阴,性阴寒;一旦发作便通体发寒犹如掷入冰寒雪窖之中,受得是侵肌刺骨的滋味。 此,便是太医用“以至阴化至阳”的办法,在他身上做示范,只为护父皇最宠爱的太子,他最敬最爱的皇兄,为此他甚是乐此不疲。 半晌,前一波冰与火的较量总算消散,他扯了扯残破的唇:“即然父皇眼里只有皇兄,洲儿惟有如此!” 第2章 第2章 第3章 辗转,已昏迷数日。 懵懂醒来时,头痛的感觉随之浓烈,唇齿间轻哼出声,余光睨到父皇阴蛰的目光,冰冷深遂的五官如同神祇,一颦一笑间透露的是不容抗拒的威严,他的父皇总是那么高高在上,顾不得身上的淤伤,紫洲挣扎起身,下榻以额触地,伏地而拜:“儿臣参见父皇!” 淳于风冷眼瞧了他半日,无声起身,走至他面前立定,附身一把将他捞起,摔在塌上,欺身将紫洲压在身下,狠狠的掐住洲儿的下巴,似乎不将他捏碎誓不罢休。 紫洲如悬胆的鼻翼,一张一合的吃力喘息,娇声央求:“父皇……洲儿疼……疼…”每此他只要以此类语气喊疼,父皇的眼神便会由阴蛰变迷离。 此次,只是又重复了以往,紫洲阖上眼,恐又是几日下不了床。神离间,唇被牢牢堵住,炽热的舌尖卷席而来,他仰起下巴热情回应,心下却鄙夷着竟屡屡承欢于自己父皇的身下,龌龊不堪。 檀雕蠣案上设有金兽,袅袅的香烟自金兽口中吐出,与寝宫中的旖糜之气相融,鼻间溢出享受般的浅吟。 风……风……啊!”紫洲痛呼出声,父皇携住他的下唇在撕扯,一阵血腥上头,紫洲蹙眉,忙探手解开系在父皇腰间的宝带,滑进亵裤内,将那庞然大物握在手里,不住的揉搓着,直到某物涨的他单手无法全握。 被他这么折腾,淳于风气息都乱了,终放开他的唇,却舍不得完全脱离,轻轻含着:“原来我的皇儿竟是如此想念为父的!”话方落,淳于风便撑开洲儿的双腿,抬起他的臀,干涩的挺入,紫洲敛声极漫长的倒吸一口气,却在对方的猛然进攻下,痛呼出声,他痛的牙齿打颤,热汗淋漓。 “为何?父皇为何要如此折磨洲儿?”他气若游丝的抽泣,换来的却是身下一波又一波的撞击。 “为何?”淳于风目光锐利,唇却懒懒勾起:“你是故意的!”语落停下进攻观察着身下人的反应,却并未抽出那物,享受着那里滚滚热血的滋养与内壁间若有似无的包裹。 “洲儿不明白父皇说什么!”他扭过头看向半垂在床棂处的深褐色帷帐。 淳于风边舔着他的耳垂边道:“你最敬爱的皇兄在中毒的关键时期,你却在昏迷,父皇是想尽了办法令你醒来你却丝毫未……”话未了,紫洲便忙打断道:“皇……皇兄他怎么了!” “死了!”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神色恍惚的推着身上的淳于风,“洲儿不信!……洲儿不信!” 淳于风抓过他的手,对上他的焦急的眸子,讽道:“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死了朕的皇儿们,却在此装做一副可怜像,你令朕感到恶心!” 洲儿闻言惊愕的看向淳于风,唇都在打颤,丹凤眼冷冷瞥过他:“出来!从我身体里滚出来!” 谁知淳于风听了不仅不恼,唇畔边的暧昧更深,眸中的欲望更重,他明白他的洲儿是在挑衅他,而他偏偏吃这一套,且吃的不亦乐乎,二话不说翘起洲儿的双腿,使他的双腿最大限度的张开,紫洲的后方将淳于风的大物整根含入,内壁由于突来的刺激不住的吞吐着,淳于风享受般的低吼出声,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紫洲惨叫一声,喘着粗气问着:“舒服吗?父皇。” 淳于风对于他自己的痴狂一直是避而不视,当他亲眼看着,生性孤拐,不大随和的紫洲单薄的身影举起瓷杯无所眷恋的在自己面前饮下“赤茴散”之时,始才惊觉自己若没有洲儿连同空气也变的稀薄,心一下子被掏空,不明所以的妒忌在他胸腔内烈烈躁动,若不是常年的隐忍,他差一点当众连同他一起饮下“赤茴散” 淳于风在心里嗤笑着自己他这是起了殉情之意吗?然而紫洲忽冷忽热的态度中又对他是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他却越来越茫然不知。 入夜。 “洲儿……洲儿醒醒!醒醒!”淳于风不住的摇晃着紫洲。 两种毒素在紫洲体内碰撞,他的身子半边炽热,半边僵冷。 淳于风莫名的心一窒,将额贴在紫洲的额上,呢呢哝哝着:“洲儿……洲儿……父皇该怎么办?告诉父皇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在淳于风怀里的紫洲身体渐渐安稳下来,稍稍唤回丝丝意识,只听,他迷迷糊糊嘴中喃呢着什么,淳于风凑近他唇边,仔细谛听,待听清后呼吸猛然一滞,他说:“皇兄……洲儿对不起你……皇兄洲儿忘不了你!” 淳于风冷着脸,一脚将紫洲踹于塌下,滚到塌下的紫洲一个冷战惊醒,发现自己身无寸缕的趴在了地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紫洲抬眼看着床塌上向他投来的那道寒气逼人的目光,下意识抱紧自己,凤眸里满是不屑的睇了他一眼:“父皇若不喜欢与儿臣共枕,完了事大可走就是了,犯不着如此!” 淳于风望着地上轻颤的玉体,那一道道淤痕,狰狞且诱人,眼神又逐渐迷离起来,高挺的鼻梁下,引人遐想的薄唇,牵起一抹性感的弧度,连带着一连串的表情变化竟噙着浓浓的残忍,起身随意披上件睡袍,褐色健硕的胸膛若隐若现,拿起宝带缓缓来至紫洲面前,猛地抬起他的下巴,面带诡异的笑颜:“朕陪洲儿玩个游戏如何?” 霎时,紫洲见他手里的东西脸上的血色尽褪,颤道:“你要干什么?” “玩你!”淳于风扯过紫洲的手,用宝带绑紧。 骇的紫洲脸上的冷汗一颗颗往下掉,直嚷着:“不要!不要!洲儿错了,父皇!洲儿错了,求求父皇不要这样对洲儿!”犹记一次因二皇兄的之死惹怒父皇,他被父皇整整干了一夜,直到事情过了半月他都不敢再碰床榻之事。 见紫洲如此卑颜屈膝的求他,淳于风有些心软,沉声道:“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害你亲哥哥时朕也没见你有多怕,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我……我” “错在那里?”淳于风再次耐下心来问。 “洲儿不该顶撞父皇!” “还有呢!” 微顿,紫洲眼底闪过一丝凌冽,回:“父皇要上洲儿几次都没问题!” 淳于风冷笑着摸着紫洲的头:“学乖了!还有吗?” 这种姿势让紫洲觉得淳于风在逗弄着一只狗,自尊再一次作祟,紫洲握紧拳头,垂着头道:“洲儿不该时时刻刻念着皇兄!”字里行间咬的真切。 淳于风听后气的脸色煞白,伏在紫洲头上的手顺势拽住他的发,紫洲仰面惨叫,淳于风将他扯到桌案旁,捞起地上的他,扔到桌案上,瓷器的碎片嘣了一地。 紫洲双脚不停的乱蹬,忽踩到地上的碎片,那瓷器直扎进血肉里,他痛的眼泪直流。 而身后的淳于风,抄起长弧口型的酒壶,将口对准紫洲紧缩的洞穴猛刺进去,顿时股间阵阵撕裂般的痛,令他身子颤栗不已,恨意如洪水滔天,颤抖的咬着唇不让自己有任何求饶的机会。 酽酽的白浊与鲜血滃染自紫洲的洞穴淌出,顺着洁白的腿根蜿蜒流下,一条条血痕触目惊心。 有了天然的润滑淳于风手下的进攻更狠更快,淳于风贴在他的耳后,“洲儿!感觉如何?” 紫洲咽下口中的涎水,以额触者案,咬牙切齿道:“舒服的狠!儿臣建议父皇……不妨也尝试偿试,此滋味狠是销魂呢!” “销魂?朕说你天生银荡,你还真是如此,放心!今夜为父定好~好~疼~你!”话语间猛地将壶嘴抽出,突来的窒痛,令紫洲再难撑下去,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事。 良久,“洲儿!洲儿!”淳于风的唇都在颤,可紫洲毫无反应,他一把抱起紫洲,惊惧的搂在怀里,心在胸腔内一紧一缩。 寝宫内的熏香渐渐被血腥与交欢后的味道侵蚀,破晓时分特有的沉静气息,此刻却不同以往,宫人们,太医们面带着焦虑穿梭于青鸾宫,常常冷清的青鸾宫现下竟分外的热闹。 过了会儿,皇帝命令除了太医全部退至门外守候,紫洲身边的贴身侍从苏乐,苏莫站在门口抻着脖子,干巴巴的瞪着眼睛直往里瞟。 床塌间,太医们轮流把脉,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凝重,淳于风立在一旁身形不动,五官犹如雕塑般只剩下冷峻。 “六殿下-身上的两种毒不但未相互解化,更糟糕的是两种剧毒同时攻入器脏,六殿下恐怕时日无多!”李太医跪在地上弱弱启齿道。 淳于风听后满是痛悔的合上眼,伸出颤抖的手臂将紫洲重新揽入怀里,他好后悔为什么不能迁就洲儿一点,为什么不能温柔一点,洲儿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连毒药多敢喝,为什么就不相信洲儿,太子之事,或许真的不是洲儿做的,可还会有谁? “陛下莫急!臣听闻普陀山,有座凌霄洞,洞主是位年余过百的长髯老人,世人称长髯老者,手下有几百名徒弟,据说此人可将死尸青春常驻,并擅长研究各种蛊物解世间百毒。”王太医伏在淳于风脚下,战战兢兢道。 淳于风看着怀里面色青紫的紫洲,没有了凤眼的妖娆,五官纯净的如同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如悬胆的鼻不再微微张合,心下一紧,颔首贴上紫洲的鼻子,察觉他的呼吸荏弱,顿时松了一口气:“离都城有多远?” “大概三五天的行程。” “他会治好朕的皇儿吗?”淳于风凄然的问。 “臣也不敢保证。” 淳于风冷眼瞥过王太医,压下怒意道:“为什么?” “老者的脾气古怪,往往以非议所思的条件才可答应救人。” 偏爱九州__1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1 - 偏爱九州__2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2 “只是如此?”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说着王太医又是磕了头。 “那便好说,无论什么条件只要令洲儿醒来,朕都会答应。”淳于风将紫洲单薄的身子搂的更紧。 第4章 第4章 视野隐于云霓明灭之中,倏尔散开,在月夜清光的照射下皇家中秋盛宴欢跃开宴。 熙熙攘攘的达官贵人们乘着各色各样的车鸾赶来皇宫中参加盛宴,其形列如麻,其音如雷如鼓,环彻复道,金台,银台在茂密的灯光下交相辉映,场面何等炫目,光耀,夺人。 歌台之上,鸿鼓萧瑟,春光荣荣,舞殿长袂;宴席之中,灯红酒暖,笑语喧哗,槲筹交错。 又有谁会顾忌长年居住于冷宫中,一个被父亲厌弃的罪臣之子-—淳于紫洲 此刻,紫洲缩手缩脚的隐匿在人工湖的草堆之中,他已有三日未进食了,腹空的感觉连同呼吸都有些阻滞,往往送来的饭菜不是酸的便是馊的。或许八年来他应该适应的,但偏偏性格倔强,又临中秋之日,心中的不忿再次冉冉腾起,同是父皇的儿子,为何有人吃的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穿的是锦绣绸缎,玉帛镶嵌,而他却是一个遭下人们唾弃一出生便携着邪恶,肮脏,黑暗的罪臣之子,连他们的残羮剩渣亦轮不到他来吃的过街老鼠。 一阵寒风掠过,刺痛了他的肌肤,下意识的抱紧自己,身旁半尺多高的草亦染上了他身上的寒意,在茫茫暮色中飒飒寥落。 身上的衣服在奶娘细心的缝补下勉强可以抵过深秋寒暮,借着星月余辉定定的眺望,重重墙隔之外的另一面到底是怎样一番盛景,桌上摆着的有多少是他闻所未闻的美味佳肴,想着不时的伸出舌头舔着已经干裂的唇,只觉一股咸涩入味。 紫洲本是尊贵的皇后之子,只因时间的落差,自至贵跌至极贱。 皇后的父亲是权倾朝野的梓丞相,他联合宫中宦官,一同扶持本应离皇位摇摇无期的十三皇子即位,也就是淳于风。 在一场没有硝烟弥漫,却鲜血尸骸遍地的夺嫡之争中,淳于风十二岁登基为帝,娶皇后,七年内他在外戚与宦官两股势力的夹缝中生存,实确内忧兼外患。外表愚钝,荒淫无度,甘愿做一个只傀儡皇帝的淳于风,实则欲擒故纵,巧布罗网,不动声色间暗丰羽翼,任其两股势力鹬蚌相争,待宦官势力奄奄一息之时,淳于风便暗里给与支持,致使宦官势力扶摇直上,目的就是借宦官的刀宰外戚的头,这便是“挟君之祸” 此事件牵连甚广,那些入狱的士子们,在严刑拷问中将宦官反咬一口,淳于风又不失时机的果断将宦官势力一网打尽。 自此,年仅二十岁的青年天子,便将四分五裂的政权揽于自己手中,使动荡多年的淳于国,回归一往的平静,其明断,其魄力,其城府,其冷血,震惊朝野。 而在七年当中,皇后曾意外怀有一子猝遭小产后便迟迟未孕,因“挟君之祸”梓丞相入宫后传出畏罪自杀的消息,后全家三百余口收监处斩,惟有皇后苟延残喘般活下来,含着惊惧怀上的紫洲,秉着噬骨的恨意在狱中生下紫洲,临终之前,母亲用鲜血在地上留下“洲”字,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他夺取九洲,为母报仇! 母亲姓梓,为避开‘梓’姓,从此,他的名字便叫淳于紫洲。 最肮脏,最邪恶的地方出生,传承着母亲噬骨的恨意,当奶娘抱着刚出生的紫洲,来到淳于风面前时,他未看一眼,挥手命奶娘抱下去。 在淳于风的心目中,这个孩子是他犯下罪恶的标志,也是他母亲恨淳于风的载体。然其命数已定,这个孩子注定成为他一生的劫难,这个孩子就是来向他讨债的。那时的淳于风怎么也想不到,奶娘手中尚在襁褓的婴儿,会与他有一段怎样惊世骇俗的情爱纠葛。 紫洲知道的全是奶娘告诉他的,八年的冷宫生活,全靠奶娘的照顾,而一个小小的奶娘能助他健健康康活了八年,更多的原因是奶娘为了他与太监做对食。太监们因没有生育能力,且无法行那床第之事,此方面的能力虽是减弱反而折磨人的花样却层出不穷,所以造成后来奶娘早死之因。 神驰间,耳朵忽然被人揪起,他惊呼一声握着耳朵破口大骂。 太监甩手给了他一巴掌,令紫洲一阵晕眩,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响。 那太监边揪着耳朵边啐道:“让你小野崽子的嘴不干净!就你这副赖皮狗的莫样,谁让你出来吓人的!” “我愿意出来就出来,我是父皇的儿子,身上留的是皇家的血脉,你个奴才敢如此对本皇子,小心我向父皇告你的状。”说着脚下不时的踢向那太监。 那太监听后,讥笑了一阵子,看着紫洲被他揪着一只耳朵的滑稽莫样,讽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还皇子了你连鸡都不如!”语毕便拽着紫洲的一只耳朵,直往冷宫处扯。 “放手!放手!给我放手!”紫洲不顾疼竟硬生生的扯掉太监的手,耳朵传来炙烧的疼痛,拼命忍住眼中的酸涩,掸了掸身上的杂草,仰起下巴:“我自己会走!” “嘿……够硬气,我看你怎么硬气!” 话方落,抬脚在紫洲的后背狠狠地踹了一脚,紫洲一个趔趄趴在地上,被尘土呛的不住的咳嗽,胸腔撞的生疼。 良久,噙血的手忽的攥紧地上的杂草,指节根根泛白,谁说皇后生下来的孩子就一定是太子,他便是连个畜生都不如,时间上的差异,他晚出生了一步却连当人的资格都错过了。 月夜里,紫洲眼眶内漫着嗜血的恨意,瞪着那太监,宛如一只饿了很久的狼,锁定它眼前的猎物,欲饱餐一顿,煞的那太监一个冷战,支支吾吾道:“野……野崽……”话未了便哆哆嗦嗦的撒退就跑。 紫洲趴在原地愣了很长时间,若不是肚子里咕咕的叫声,他也许会趴一夜。 他很饿,经过方才的一番折腾他更饿,讥饿的感觉如同猛兽吞噬着他的理智,欲望将他填满,身子颤抖的伏在地上,四处寻觅是否有能入腹的。正在此时远方宴席上的珍馐美味在他鼻间环绕,那味道仿若张了数万只胳膊,一直牢牢的拽着他的整个意识,他不住的咽着口水。 看着远处灯火下,一排排宫人们撤下的食具往御膳房的方向,脑中豁然灵光一闪,心中腾起一个疯狂的念想, ‘夜探御膳房!’ 第5章 第5章 一路在夜色的隐匿下,他熟门熟路的来到御膳房门前,之所以认得路是因为他曾经来过一次,没有成功,那次来的太晚了御膳房的门紧紧掩着,只好垂头搡脑的返回。 而此次,与上次迥然不同,现下正值御膳房忙的手慌脚乱之时,竟无人顾忌他的存在,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概是饿急眼了,闻到饭菜的各种香味,他更是不怕死的扒在门缝中看着里面热火朝天的景象,满桌的调味料,各式的菜肴琳琅满目,目光停在那色泽诱人的烧鹅,他又是咽下口水,溜了一眼来来往往的厨人他的心如擂鼓,慌乱的跳。 又是忍不住再瞧一眼,想像烧鹅入口中咀嚼的香味与韧劲,顾不上被发现的危险就是被打一顿也值。 一念起,便再也控制不住,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头饿了多日的狼,见到猎物急红了眼,一溜烟窜上去,抱起烧鹅就啃,未嚼几下就咽。 不多时,再次抬头周围黑压压的一群人已将他湮灭,紫洲吓得连忙啃了几口,扔掉手中的烧鹅,嘴里剩余的便一股脑的咽下去,心里想着能吃多少便吃多少。 “他就是冷宫里的那个祸害!”有人扯着嗓子,指出是他。 见紫洲此番低贱的莫样,其中一人道:“你要是认个错向我们磕三个响头便放过你!” 紫洲冷哼了一声,凤眸不屑的瞥过他们,抛下句:“想得美!” 然后那群人聚在一起,喁喁私语了半晌,之后他们商讨出了一个很有趣的法子。 紫洲凄烈的惨叫着,拼命的挣扎着,完全无济于事,那些带着围裙的人,带着诡橘的笑声与辱骂声,压在他身上,撬开他紧咬的牙关整块整块往他嘴里噻淌着沁血丝的鲜肉,块块的鲜肉在口中无法咀嚼,他只好被迫咽下去。血与肉的腥味令他连连作呕,紧接着一块一块又一块,直到食道都被塞满,胃里传来翻搅的致痛,他痛的五官扭曲,唇色泛青,以为自己即将窒息而死之时…… 他开始掏心挖肺的呕吐,那些带围裙的人动作有些迟缓,也怕闹出人命来,扯过紫洲浸满汗水的发:“磕还是不磕?” 紫洲睁开泪水迷蒙的眼,他唯一能确定是流下的泪是被呕吐刺激的,并不是求饶,捻了几下舌头,猛的向眼前的人吐了口夹着肉末的唾沫,却看不清有没有吐到那人的脸上。 只听,那人气的猛吼一声,扯着紫洲的发,一路扯到院中洗肉的水缸处,在紫洲凄入肝脾的叫声中将他的头摁进去,顿时四面八方的血水自鼻腔内攻入脑子,气管内。 紫洲害怕了,临近死亡边缘的恐慌,他拼命的挣扎。 然后在毫无预料中被提起,他猛的吸了几口气,又再次被摁进去。 紫洲的心都在颤,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的渴望过有一个可以救他的人;从没像现在这般的奢望过有一个可以护他的人;从没像现在这般祈求过有一个可以爱他的人;他祈求拯救的是他已经被孤独唾弃所贯穿的心灵,宛如无底的黑洞,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来填补。 绝望之时,一稚嫩的男孩声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然后他便脱离了血水,听到那些人跪地请安声,紫洲连笑带咳,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引得众人侧目。 老天还是待他不薄的,他并没有被完全遗弃,他已经被折腾的精疲力竭,他以为会死,想在临死之前看一眼救自己的人,就算此生无以报答那么来生也必偿还,他不习惯欠别人的。 可紫洲满是氤氲的眸子看不清恩人的脸,他阖上眼甩了甩头,发上的血水溅了四周,终是在眼缝中瞧见那瘦小的身子,束着发髻,面如美玉,身着华贵的礼服,腰间宝带上的石玉刺痛了他的眼,那人朝他走来,面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焦虑,惶若从梦中传来的一声“太子!” 见他伸出手来想要抱住他,他毫不犹豫的推开,此刻又走来一人,他的身影很高大,其它的紫洲再难看清,只觉他们身上散发的光芒显的自己异常的狼狈,生怕自己的肮脏卑贱沾染到他们,紫洲提起最后的一丝力气伏在地上,蹭着地面往后撤。 然后听到有人一声声叫着他“洲儿……洲儿”其声悲恸,每一声沉重似钝,重重砸向他的心,他不懂那人为什么以如此口气喊着他,但是那种被在乎,被心疼的感觉是他从没拥有过的。 残景倏忽消失,梦境旋亦破灭,紫洲终于在惊悸中挣开双眸,迷离的景象逐渐聚拢,父皇憔悴且焦虑脸庞映入眼前,令他为之一震。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那娇媚的凤眼在他万般呼唤中睁开,淳于风的心雀跃不已,他自己却未发现只那么一眼竟胜过他得权时的喜悦,击败了他曾经荣以为耀的辉煌功绩。 “我……怎么了?”紫洲打量身着布衣的淳于风:“父皇这是?” 刀镌般冰冷的五官,平时总是捎着那种不可侵犯的威严,现下却露出不同以往的喜悦,莫然感觉父皇与他的距离近了。 在紫洲的注目下淳于风拧了绢帕,动作轻柔的擦着紫洲额上的细汗:“方入夜行了一天的路,这是客栈,父 偏爱九州__2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2 - 偏爱九州__3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3 皇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洲儿身上的毒就会有法子了!” 紫洲愣愣的瞧着有些诧异,心里也隐隐明白只有在什么情况下他和父皇之间才能和谐相处,待淳于风擦完后,道:“洲儿想起来坐坐!” “好!”淳于风起身双手夹在他的咯吱窝下,搀起紫洲。 方沾床股间传来的异样便疼的蹙眉,豁然想起晕倒前父皇对他后方的蹂躏,稍稍回暖的心便再一次凉个透彻,抬手欲甩开淳于风的双臂,淳于风却似预料般先他一步松开手,紫洲便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嘶……”紫洲疼的咬牙。 “洲儿?”淳于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是故意的!”紫洲恶狠狠的说。 “朕又不知道你那里疼,怎么就是故意的!”淳于风冷峻的脸露出无辜的表情。 紫洲自知此般状况与他斗嘴肯定输,便扭过头不理他。 此刻,房门徐徐打开,淳于风的贴身总管太监伏志,传膳。 “这是什么味?”紫洲忍住一阵突然的反胃问。 淳于风嗅了嗅,也觉异样。 紫洲的话一出,伏志的脸色都变了,未料到六殿下此时会醒,所以未顾忌膳食中的肉菜,一大意竟闯下大祸,忙命人撤走晚膳重新做一次素膳来,自己则双膝跪地:“是奴才一时大意,愿受主子责罚!” 淳于风看了会儿紫洲没有出太坏的境况,便挥手道:“好了!好了下去吧!此番是在外面罚了你谁来伺候洲儿!” 伏志略顿,连连磕头谢恩,退出房门! 房间的肉味还未消散,紫洲有些恶心,蹙着眉,紧抿着唇,手伏在一起一伏地胸口处,半敞的衣领下隐隐露出引人遐想无限的淤痕,似悬胆的鼻翼微微张合,脸色苍白又一副病容。可侧面角度瞧着那半眯的凤眼勾勒出撩人的弧度,看的淳于风心花怒放,缓缓贴上紫洲的耳侧轻轻舔噬,淳于风带着浓郁的男人气息喷发在紫洲耳侧,他厌烦的推开淳于风,神情怨怼的凝视着他,语气又娇又嗔:“洲儿都这幅莫样了,父皇还不老实,成天想着那些事就不觉得腻完吗!” 淳于风怅然的回望着紫洲,很认真道:“你在诱惑我!” 昏黄的烛光下,紫洲转而勾住淳于风的脖子,以微弯的凤眸近距离注视着他,以极其暧昧的语气道:“父皇想吃肉了,是不是?”说着便伸出舌尖舔了下淳于风的唇,在淳于风的唇将要微启时紫洲又及时将舌尖缩回。 “父皇性本喜肉!”淳于风被他逗弄的口干舌躁,勉强牵起一丝笑容 “那儿臣现下的身子满足不了父皇怎么办”紫洲又将唇贴在淳于风唇上。 淳于风木了半身子,任由紫洲滚烫的小身子在他怀里扭动,小腹间阵阵躁动却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两下紫洲的吻:“父皇只能去寻其他的肉!”语罢,便急着脱身,紫洲忙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淳于风胸前,两眼委屈的望着淳于风:“那些不干净的野肉父皇也吃吗?” 淳于风摸着他的头,佯装无奈的喟叹了声:“没办法!谁教你如此任性,父皇只能饥不择食了。”话音还存余热,便扯着身上的紫洲。 紫洲反而将他抱的更紧:“父皇就不会忍着吗?” 淳于风想笑,憋了好久才说:“你看父皇的下面怎么忍!”说着递了个向下瞅的眼神给他。 紫洲噘着嘴,稍稍松开手臂往那个地方瞟了眼,那个地方确实挺起来了,咬咬牙:“儿臣下面不行可以用嘴。” 他的蛮缠,终是令淳于风丢盔卸甲,也许在紫洲面前他才算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拍了拍紫洲的肩膀:“好了!好了!父皇自己解决便可!” “不准找其他女人!” “嗯!” “男人也不可!” 淳于风微怔,以一种特别无奈的口气说:“知道了!” 紫洲得意的抱着他,淳于风颔首吻上紫洲的发,想起了他与紫洲的初遇,他在宴会中呆的乏味了,携着太子夜游随性而至,便听到惨叫声,那叫声何等凄烈,直吓的太子往他身边凑,半刻后他们闻声而至。但见,御膳房的一群人围成了一圈,太子一声询问,一圈人惊愕的看向他们,连忙跪拜。 淳于风便看到,满脸血水,满身污浊的少年筋疲力尽的伏在地上狰狞的冷笑,那画面诡异的狠,连他看着心里都发毛,太子却凑上前,那少年猛的将太子推开。 淳于风有些不悦,却理解少年的心思,然后指着那少年,目光凌厉的看向众宫人,斥责道:“你们闲来无事便是以此为乐吗?”却从未预料那是他与皇后的亲生骨肉。 多少是愧疚的,由于他的逃避错使紫洲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直到他门之间从那一夜,酒醉之下误将紫洲当成男宠,便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第6章 第6章 准备就寝之时,淳于风熄了案上的烛火,举着一盏小烛来到床塌间,看着那熟睡的容颜,内心的挣扎若隐若现,他肩负的不只是一个父亲一座山如此简单,前人种树,后人只是浇浇水,若有如此简单怎还会有亡国之君,而他的责任便是护国,护民,传承。 念此,淳于风收回贪恋的目光,熄了烛火,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紫洲并没有睡,但紧闭的双眸看不到淳于风眼中的挣扎,同样也感受不到他的感情。待淳于风转身后紫洲忽的睁眸,伸出手拽住淳于风的衣角,淳于风并没有回头。 “父皇要去哪里?” “这是在外面,叫我父亲。” 紫洲觉察到他的冷漠,抿唇不语,但手下攥的更紧。 “洲儿放手,父亲要睡了,明天早起还要赶路!” 换作平时紫洲早便放手,毕竟他对父皇的脾性可是心有余悸的,可现在他有威胁淳于风的能力,那便是自己不久于人世。凭此,紫洲便安心的放开淳于风,淳于风微怔,却仍是迈着失落的步子走向门槛,在即将踏出之时,终是不放心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立时煞住了一只跨出房门的步子。 只一眼淳于风便将所有的东西抛却脑后,疾步上前:“洲儿怎么了?怎么突然呕起血来。”淳于风急的四处找不到手帕,便急忙用自己的袖子拭他嘴边的血。 “我自己咬的!” 淳于风顿住。 “父亲若两只脚都踏出了房门,洲儿便当场将舌头咬断!”紫洲赌气的说。 淳于风收回手,落在塌边,看向紫洲的目光严肃起来,有了审视的意味,许久,一字一顿道:“我讨厌被威胁!” 听了淳于风的话紫洲笑了,被鲜血晕染的唇瓣在月光的反射下泛起娇艳的红,宛如雪夜里的梅花,逆风而绽,冷艳傲骨,淳于风的整个神志已被他凛滟的笑容所蛊惑。 呆呆的听紫洲道:“淳于紫洲会是淳于风的威胁吗?” 听着他的声音,仿佛于梦中传入淳于风的耳中,整个身子的温度随着他的话,降至冰点:“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我。” 一个唇溿挂着血笑的滟丽,一个冷着脸线条僵硬,一热一冷的竞技在此黑夜中默然迸发。 许久,紫洲抬眼,凤眸被瞠至惹人怜的弧度恍惚的望着淳于风,伸出手,宽袖滑落露出如霜似雪的皓腕,冰冷的指尖轻轻划过淳于风的薄唇,淳于风的身子止不住的轻颤,轻轻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千年冰雕便出现了裂缝。 随即,紫洲颔首将自己沁着血的唇映在淳于风的唇上,伸出舌尖钻入淳于风的唇瓣内,舔噬他紧闭的牙关,他清冽的气息环绕于淳于风的鼻间,淳于风再一次经不住诱惑抱紧紫洲,想要吸入更多。 两人争夺着那促狭空间中稀少的氧气,紫洲的舌尖不再探索,转而攻击淳于风的唇,手指滑至他的发间,有了支撑唇下的力道更深,像恨极了一样在他唇上啃咬。此时的紫洲一心想将他的唇啃肿,令他明天见不了人,这便是得罪他的下场,而淳于风只是轻皱着眉,享受般放纵着唇上的撒野。 啃了好久,紫洲的体力有些支不住了,又是坚持了半刻,终是瘫软在淳于风的怀里,脸色绯红,不住的咳嗽,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咳的淳于风所有的矜持灰飞烟灭,什么种树,什么浇水,全抛在脑后,将紫洲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别胡闹了!父皇不走就是了!” “真的?”紫洲面色闪过微微得呈的诡异,离开淳于风的怀,眼睛盯着被他猛啃一顿现下红肿起来的唇。 “父皇说过谎吗?”淳于风回望着他。 噗哧一声,紫洲笑的花枝乱颤,与方才凛滟的笑容有着天壤之别,揶揄道:“父皇何时变成了小猪了?” 淳于风舔了几下唇:“还说呢!居然啃的这么狠!” “味道如何?”紫洲别有深意的问。 “什么?” “洲儿的血好吃呀还是洲儿的肉好吃?”紫洲又贴上淳于风的胸膛。 “都不好吃!”淳于风故作不以为然道。 “嗯?是吗?”说着勾住他的脖子,与淳于风近距离对视:“洲儿看父皇吃的都挺带劲的。” “那是因为父皇饥不择食吗!”淳于风含着藏不住的笑意回。 紫洲听了看了他许久,松开手回身盖好毛毡躺下,淳于风三下两下的脱了衣服,钻进他毛毡内。 “出去!” “别闹!让父皇抱会!”淳于风在他耳边细语。 “不要!出去,你出去”紫洲耍着性子扭伲挣扎,淳于风健硕的身躯压下他,幕色中分外清亮的眼睛疼惜的望着他:“让父皇抱着你,子时快到了!” 紫洲突然感到很可悲,父皇的爱只有如此才可得到。 山谷深处,微露的羊肠小径上,一辆轻便的马车以不疾不慢的速度行驶。 马车上有两人,一个赶车的是面容大概在而立之年,鬓角却早已皆白的伏志伏公公,紫洲曾对淳于风说过,淳于风有多难伺候看伏公公即可明白,那鬓角的一撮白发就是被淳于风给愁白的。 坐在另一边是随行的王太医,在马车的周围分别有二位骑着马,眉眼带煞,面容刚毅统一着黑锦衣的武士,总共六人低调中却不失风范。 幽谷山涧中,远远地几许水袅残烟枕着朗朗上空,原本是一派安谧之像,却被突来的一对百人之上的人马打破。 淳于风自纱窗而望,那些人身着异服,身上挂着各种夸张的装饰叮叮作响,男女各有,纵马狂奔,一闪而过,见行去的方向大概是普陀城,淳于风若有所思的怔了半刻。 “好吵!发生什么事了?”最近几日发毒的次数渐多,被剧毒折磨的紫洲总是处在半昏半醒的状态,现下被那群人马惊醒。 “无事!”淳于风默然道,继而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出来已有两日,父亲是不是担心朝中之事。”紫洲颤巍巍的伸出手伏上淳于风的手,声音颤弱道:“朝中之事自有丞相料理,父亲莫要忧心了!” 淳于风见他欲起身,便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捧着他的脸, 偏爱九州__3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3 - 偏爱九州__4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4 指腹拂过他苍白干裂的唇,伸出舌尖轻轻允吸,唇齿相缠,独属于淳于风的气息令紫洲浑身酥软,有些难受的低哼出声,允了一会儿淳于风放开他的唇,看着紫洲的唇色逐渐娇嫩,才满意道:“饿不饿?” 紫洲摇头。 “渴不渴!”淳于风又问。 紫洲又是摇头:“洲儿不冷,也不热。现下感觉没有什么不适。” 闻言,淳于风眉心皱的更紧,抿着唇,眼底的惆怅浓的化不开,颔首蹭着紫洲的脸一声声念着:“洲儿……洲儿!”仿佛只要念着他的名字,便能牢牢掌控他的一切。 或许死一个人对淳于风来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匆匆岁月,无论是绝代芳华,还是羞家碧玉,对他来说如同过眼云烟,不曾入眼,更别说放在心尖上,怎么偏偏对自己的儿子入了眼呢? 而怀里的紫洲,更是难得的静下心来默默地听着淳于风强有力的心跳,多日来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如同沙漏般以未知的速度悄然流逝,不知自己剩下的日子还有多长,或许他是时候放下一些东西了,自出生以来他未遵从过自己的心,好像这一辈子太辜负自己了。 随着普陀城的临近缠绕在心尖的那股不安隐隐躁动,如今行人渐多,此番异样是不是预兆着大事的发生,普陀城偏偏在他们来时热闹起来,是不是他们的行踪暴露,有些人起了歹意。无论如何淳于风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管是神是鬼还是人谁要是动紫洲分毫,他会不余遗力的将其毁之。 神思间,又是一对人马急驰而过。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这一路为何突然热闹起来?”紫洲望着对面的纱窗问。 “嘘……”淳于风示意紫洲不要说话。 第7章 第7章 正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下,外面连连响起马嘶声,和对话声。 几人象征性的打了招呼,但听那个自称是鲍家寨二当家的鲍褚钧说他们队伍有一女子,中暑晕倒问伏志有没有可以解暑的药品。 说话的那个人声音尖细,紫洲听了很自然能联想出此人尖嘴猴腮的莫样。 随行的王太医确实有准备,伏志暗自斟酌了会儿,拿捏着应是没多大问题,给了他即可。 “多谢!多谢!阿喻,去!”鲍褚钧朝着一人吩咐去拿药。 在数十位骑着马的男男女女中,那个叫阿喻的小姑娘,翻身下马,几步行至马车前接过王太医手中的瓷器药瓶,谁知就在转瞬之间,手势突然逆转,速度之快来不及阻拦便掀开帷帐,男人如神祇般深邃的轮廓陡然入目,在青蓝色衣袍衬托下愈显冰魄素魂,眼神交汇的刹那令阿喻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忙转眼看向男人怀里的少年,那少年侧着脸投向她的目光是满满的好奇,脸色白的吓人。 伏志和王太医大惊,伏志连忙上前揪住阿喻的衣领,但听,阿喻一声惊呼便被远远的甩了出去。 而王太医已远远的躲在一旁。 然后,是数声宝刀,宝剑等等出鞘之音,鲍褚钧忙打圆场,命自己的人收回武器,语气谦和道:“在下等多有得罪!小孩子鲁莽不懂事,阿喻还不赶紧回来!” 那小姑娘嘴上碎碎叨叨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将药送到鲍褚钧手里,然后行至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目光却再也离不开对面的那辆马车,一想起方才眼神交汇的刹那,她便鲜有的脸红心跳。 伏志睇了个眼色,示意黑衣武士小心防备。 褚钧帮那中暑的姑娘饮了药后,见黑衣武士的刀还未收起,便朝着阿喻低斥了一句:“怎可如此无礼,平时是怎麽教导你的,还不给人家道歉!” 阿喻朝他冷哼了声,扭过头去。 鲍褚钧见状,呵叱道:“死丫头回去再收拾你!”言毕,便行至伏志面前,抱拳长揖笑道:“恕在下管理无方,我等并无恶意,须知鲍家寨名扬远播是不会做出什么恩将仇报之事,是在下等失礼了!” 见他如此谦卑知礼,伏志有些为难。 僵持之时,马车上的淳于风突然掀开帷帐,露出一只手招呼伏志,伏志折身忙走上前听了淳于风的吩咐后,命随行的黑衣武士收回兵器,自己则缓步行至褚钧前,客气道:“小孩子难免不懂事,我家主子并不在意,方才一时心急出手太重望那位叫阿喻的小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阁下的主子行事如此豁达,令在下甚是歉佩。”鲍褚钧含笑道。 “鲍公子能否相告,行路几日人马渐多,不知普陀城究竟发生了何事?” “阁下不知道吗?” “愿备细一闻!”伏志颔首道。 “据传千年难逢的佛教圣花优昙花即将于佛教之都普陀城盛开,如此吉瑞之兆才引得各路人士豪杰竞相争往。” 伏志听了,眉微皱:“只是朵花便引来如此多的人,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 “唉……阁下有所不知,关于优昙花还有着另一个传说”鲍褚钧神秘兮兮道。 “哦?”伏志经他一说勾起了好奇心。 褚钧上前一步,饶有介事的说:“优昙花盛开之时,便是金轮王转世之身现世之日,想必都想看看此传说是不是真的,金轮王的转世之身如何现世。” “原是如此,多谢鲍公子相告。” “多礼了,在下多有叨扰望普陀城见,定好好契阔一番。”语毕便滚鞍上马。 伏志颔首相送。 一堆人马渐渐消失于视野。 “里面是些什么人!” “回二当家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少年。” “能看出身份吗?” 良久,女孩带着颤抖的音回道:“那男人……身着青蓝色长袍,眼神很冷很可怕,只是略略一眼便知此人不凡,却不像江湖之人。” 鲍褚钧绕有兴味的回看了她一眼。 阿喻又道:“他怀里抱着个身着秋香色深衣,面色白的吓人的少年。” 南海普陀山佛家圣地,距离都城怀昔不过三五天的行程,一路下来除了逐渐多的人马其余还算平敞。算起来已是第四日,太阳落山前即可入普陀城,入了城,去普陀山的路只剩下半日的水路。 举目四望,被香火弥漫的整座城,在夕阳的余晖中越发显得仙雾缭绕。虽没有都城怀昔城那般的繁华却有着独具一格的风采。城中,大小寺院十馀舍,本应是农家归田,柴夫捆柴之时街市上却照样人来熙攘,看打扮便知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街道两旁布满了各色莲花灯,可想而知入夜后的普陀城,又会是怎样一番盛况。 马车在一家名曰“佛乐来”客栈的门口缓缓的停伫,自马车上下来一鬓角泛白的人,径直入内。 伏志只是轻瞟了眼柜台上挂着“满”字招牌,费话不说,只掏出了锭银两,特地在掌柜的面前晃了一晃。 那掌柜目光闪动,傲然道:“不好意思本店客满!” 伏志又掏出了锭银两,眼中闪过凛冽,冷笑道:“掌柜的最好擦亮你的眼睛,切勿惹到不该惹的麻烦。”说着将银两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放在柜台处。 掌柜看到那闪闪发光的两锭银两,忙陪笑道:“客官周车劳顿,先入座稍等片刻小的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舒舒服服。” 伏志白了他一眼,道:“麻利点!” “客观放心便是!”说着掌柜的已着手安排。 就在此时,伏志忽然察觉有些异样抬眼环视了这座客栈的饭铺,行行色色的人大部分都在用晚膳,没有什么地方不妥。 由于紫洲脚心处的伤还未痊愈,淳于风便抱着紫洲进了客栈,身后跟着王太医和两个带刀武士,虽尽量保持低调,但每经过一处,便引起一阵躁动,令淳于风有些烦躁。 伏志在二楼找了个位置稍偏的雅间,准备边用膳边等候。 待他们入座后,不多时菜已上齐,紫洲更是汤水不进,淳于风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紫洲蹙眉紧抿着唇,扭头躲过。 淳于风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却仍是将汤匙重新递到紫洲嘴边,压低声音唤着:“洲儿!”紫洲干脆闭目不理,淳于风猛地将手中的汤匙甩到一边,汤水溅了身旁王太医一脸。 “再如此下去,还没到凌宵洞恐怕饿就饿死了,这么多天的赶路岂不是白费力气!” 王太医,伏志连忙伏地叩首。 “洲儿劝父亲还是别白费心机了!”紫洲离开淳于风的肩膀,伏在桌边断断续续道:“洲儿的身子,洲儿自己知道,大可把我随便放下,你们只管回宫莫要再从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浪费力气!” 淳于风听了疑惑的端详了紫洲半日,从牙缝中挤出:“你想死!” 紫洲侧头不语。 “你愧疚?想以命偿还?”话落,淳于风目不转睛的盯着紫洲脸上表情的变化,许久紫洲黯然回:“对!” “啪……”毫无预料中,淳于风甩手给了紫洲一巴掌,另一只手暗地里攥成拳。 措手不及的紫洲捂着脸狠狠的回瞪着淳于风,撩人的凤眸中溢满委屈的酸涩。 “我偏偏不让你如愿,我让你好好的活着为你的大哥,二哥,五哥的死赎罪。”淳于风字字道,冷嘲的眼神刺痛了面前的紫洲,紫洲无力的闭上眼,心力交悴。 对峙间,屋外传来连连惨叫声“杀人了!杀人了!”一时惊堂四座。 淳于风示意伏志去瞧瞧发生什么事,伏志方打开房门,迎面扑来一满身污血的男子,带刀武士拔刀相向,但见那人已倒在他们面前,一带刀武士上前几步用刀拨开那人的脸,待看清是谁,令他们猛吃一惊,若没看错的话此人应是前天在路上所遇的鲍家寨的二当家鲍褚钧。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客栈的二楼已聚满了人。 第一个念头浮在伏志的脑海“嫁祸”但转念一想,二楼人虽不多但并不是没有人看到,都可作为证人。 这时,从人群中挤出三四个小姑娘,其中一位便是那个叫“阿喻”的姑娘,她们只看了一眼便哭喊着扑上去。 而雅间的淳于风行至门槛,旁看,伏志也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人群中一年轻男子道:“姑娘你们可是江东的鲍家寨。” 那个叫阿喻的姑娘抹了两把泪:“是!” “死的这人不会是……” “他是我们二当家的。”另一姑娘抽抽噎噎的回道。 众人微嘘,其中有人切切私语:“鲍家寨的势力横跨整个江东七省,死的此人便是鲍家寨龙头老大鲍梨的压寨丈夫鲍褚钧。” 另一人又道:“是谁如此大的能耐居然敢得罪鲍家寨。” “鲍家寨私人恩怨不便与他人说,各位请让路。”言闭,人群中已让出了一条路,几个姑娘已架起鲍褚钧的血淋淋尸体,地面上划出了长长血痕。 主角走了,众人只觉无趣,不消一刻也施施然散去,惟剩下几位店中的伙计打扫地上的血迹。< 偏爱九州__4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4 - 偏爱九州__5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5 br/> 紫洲在王太医的搀扶下行至淳于风身边,看了会许久方道:“堂堂鲍家寨二当家的死因竟如此简单?” 淳于风未回,面上呈现出不同以往的惊诧,目光直直的望着对面一处。 第8章 第8章 紫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个面容清瘦,一身白色长袍,仙风道骨,年龄大概在而立之年的男子,他旁边站着一熟悉到惊心的背影,下一刻那两人便转身进了雅间。 “他是……”紫洲惊呼道,面上难掩惊惧之色。 淳于风收回目光,简言意骇道:“不是!” “那个人很像!” “只是很像,并不代表是!” 紫洲思绪急剧混乱,指节泛白的手攥紧门槛的边缘,望着淳于风又恢复以往波澜不惊的神情,难以看出他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那个背影他是否看没看到正面,如若看到正面,如若真的是,淳于风为什么会隐瞒,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努力暗示自己早在两年前淳于孤睿已死,那人只是很像。 揣测犹疑间,小二走进来打破了他们的沉默,南面上好的厢房已打点好,问他们要不要入住。 淳于风看都没看紫洲,先一步走出房门,紫洲便由伏志搀扶着紧跟其后。 行走间,紫洲有其意的看了伏志一眼,伏志领悟,在他手臂上写了两个字“不是!”紫洲便松了一口气,但心里总觉的插了一根针,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在小二的带领下他们下了二楼,看着外面已黑的天色,热闹的街市,紫洲随口问了句:“外面好像很热闹?” 走在前面的小二道:“小少爷有所不知,咱们这为庆祝优昙花盛开,城中连着七天都会有花灯会!” 言语间,他们已穿过前面的饭铺来至后面的大院,紫洲突然停下脚步,唤着前方的淳于风:“父亲!我想去看花灯会。” 淳于风背对着紫洲,道:“你身子太弱,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水路。”连带着一串动作无端生出几分冷酷。 一旁的小二见了,腹诽着世间竟有如此寡情的老子,儿子病成这样做老子的既不担心也不焦急。 “伏志!他不去,你陪我去。”紫洲赌气道,苍白的病容泛起一抹恼怒的红。 伏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向淳于风,又看向紫洲,左右为难道:“少……爷!”他们父子俩一闹脾气苦的是他们这群奴才。 几人僵持着,一旁的小二到生出几分兴味,静待到底是老子杠过儿子,还是儿子杠过老子。 半晌,紫洲朝着伏志慢悠悠道:“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着甩开伏志的手,往回走,没走几步,脚下忽的一痛,身形一栽,便栽到了急速而来的淳于风怀里,淳于风带有叹息的声音响在耳畔:“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淳于风终是拗不过紫洲,命伏志,王太医留下打点房间,只带了两名带刀侍卫。 长街两边的莲花灯,远远望去宛如一条长龙,空中零散散的孔明灯,将漆黑的夜空衬的繁星点点,街市上人烟鼎沸,香火弥漫于顶。 紫洲拉着淳于风来到一卖佛珠的小摊,摊主见他们身着不凡,更是极力推销。 斑斑驳驳的灯光下,紫洲一排排的打量着泛着异样光亮质地不同的佛珠,心下打算买下一串送给他身边的那个人,也算临死之前留个念想。 黄晕下影绰绰的隐着紫洲温润憔悴的侧脸,淳于风伸手理了理挡在紫洲眼角的发丝,声音不经意的柔下來:“洲儿喜欢佛珠?” 紫洲犹疑了一下,点点头。 “你想要什么样的,回头父亲送你便是。”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那里的东西我看着就烦!” “我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脱口而出的话看着拗劲还未褪的紫洲,他只得无奈咽回去。 这时,摊主听了五官笑的全都挤在了一起,道:“小少爷说的对,东西还得自己买的才称心。”语顿,瞪着鼠眼神秘兮兮道:“我这有一稀罕物,小少爷见了铁定喜欢。”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红木长盒,在紫洲怔怔的目光下将其打开,黄色的织锦上铺着一串木质旧旧的佛珠。 “这有什么?以我看还没有其他的好”紫洲不以为然道。 “呃……小少爷这就是你不懂了佛珠以沉香木至贵,而此串便是由质地润泽,品质上乘的沉香木精心打磨,大小,重量同等的三十六颗木珠制成。”说着掂了掂手中的木盒:“握在手中重量之轻,油脂内蕴,润泽舒心,放在鼻间飘香四溢,动人悠香。” “是吗?”紫洲带着怀疑的神色,自摊主手中接过木盒,拿出佛珠放在鼻间细闻:“嗯……确实很香!” 摊主瞪着两只老鼠般的贼眼,锦上添花道:“温度升高细闻之,清新有韵味,常温下却淡雅香甜,总之它的香味醇清持久。” 紫洲低笑了几声,扫了眼一旁的淳于风还是一贯的默然,事不关己的超脱,又见摊主说的天花乱坠,于是道:“就冲着你这嘴皮子,这串念珠我要了。” 言罢,便将念珠在自己的手腕上套了三圈,待带刀武士付了钱,紫洲重新靠在淳于风肩上:“我们走吧!” 闲逛中,紫洲便牵过淳于风的手,将自己手中的念珠顺理成章的撸到淳于风的手腕上,然后仿若无事的继续逛,淳于风侧过头去将脸上的表情淹没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中。 谁知人群中突然躁动起来,带刀武士立刻变的警惕。 但听,人群中有人惊呼:“快来人那……法王转世现身……法王转世现身!” 为避开燥乱,淳于风揽着紫洲坐在巷口处的河岸边,瞧着他面色如灰,唇色紫青:“太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紫洲望着河面上倒映着街市的繁华,随处飘来的祈愿灯,伤感道:“不!再不出来看看洲儿怕没有时间了!” 良久,淳于风才回:“不会的!有父皇在,洲儿定会好起来的!” 紫洲靠在淳于风的肩上,面上露出久违了的纯真,这是一个梦中的夜晚,漫天的孔明灯点缀着星空,如长虹般的莲花灯蜿蜒着长街,年轻的小姑娘带着纯美的笑容放着河面上的祈愿灯,这里的每一处都带着美好,最后一刻,能在父皇的怀里见到如此美丽的夜,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贪心,多么想将此刻挽留,不要让它溜走于指缝尖。 “父皇……洲儿冷!” 淳于风收紧臂膀。 “父皇,抱紧我……冷!”紫洲颤抖的说。 淳于风一边收紧双臂一边道:“抱的很紧了!” “那就抱的更紧点!”说着已将脸埋进淳于风半敞的衣领中,脸贴在他胸口处滚烫的肌肤上,嗅着独属于淳于风的气息,蚊呐般低语:“父皇洲儿想你了!” 虽然是夏凉的夜晚,淳于风怀里抱着的紫洲就是个小暖炉,经他一句“想你了!”更是火中浇油,眼见额上的汗水直往下流。 紫洲见他不语,更加放肆起来,噬咬着淳于风的胸口,一路下滑直到携住了淳于风胸前的红珠,连允带咬,还享受般的低吟,淳于风的呼吸完全乱了,身体里那把火烧的炙人,深吸了几口气,良久笑道:“别以为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父皇不知道!” 紫洲浅笑:“父皇知道就好”说着又意犹未尽的舔了几下经他的蹂躏现下红肿起来的蓓蕾。 淳于风抬手勾起紫洲的下巴,喘着粗气,眼神迷离的盯了他半晌,道:“莫要忘了,你身子总有好的那一天,到那时可要将你这些日子加诸在为父身上的一切翻倍奉还!” 紫洲一挑眉,苍白憔悴的病容闪过一丝姣洁,轻声道:“父皇只管来便是,洲儿翘臀以待!” 淳于风看着他得逞的样子狠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就地将他扒光狠狠的干一番,好好的欣赏他在身下娇声求自己的样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挑衅他。想着,淳于风充满侵入者的目光对望着紫洲,手下却探至紫洲的亵裤内,指尖伸进他的股间,紫洲不安蹙眉。 “呦……这里烫的撩人呢,要不要让为父为洲儿降降温。”余音尚在缭绕,手指欲进行下一步,紫洲便无力瘫软在淳于风怀里,气息渐弱。 淳于风缩回手,垂首自上而下的住视着紫洲半掩的凤眸往日的风采已荡然无存,心似乎坠入了万底深渊,边搓着紫洲的身子边喃喃道:“没事的!会没事的!只要朕在,只要朕在……” “父皇!”紫洲打断道。 “嗯!”淳于风茫然的回,眼底添了几分恍惚。 良久,紫洲轻轻的声音又唤:“父皇!”淳于风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忙嗯了一声,惊觉自己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洲儿临终前……只想问父皇几个问题,父皇一定要如实回答!” “等你好了,什么问题父皇都告诉你”淳于风仰面凄楚的说,不忍在看紫洲此时的脸。 “你有没有……爱过……洲儿的母亲?” “……” 不回答,答案却已明显他还要强求什么,不爱就是不爱,就算拿刀架在淳于风的脖子上也是不爱,有时命运是如此的相似他和他母亲一样,将期待浪掷在同一个人身上,得到的是同一个下场,他一直很好奇令淳于风念念不忘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他虽然没有机会与她相识,但她留下的太子已足够紫洲见识了,如那女人没死,自己恐怕连见一眼淳于风都难上加难,更别提死在他怀里。 “洲儿知道在父皇的心里只有死去的嘉德皇后,还有你们的儿子死去的太子。”紫洲一口气说完,已耗费了他剩余的体力,依然能感觉到他的这句话使淳于风的身子瞬间僵滞。 太子的生母辰妃在生下太子后便因产后失调而死,当时紫洲的母亲还未怀上紫洲,而“嘉德”二字是在紫洲的母亲死后追封辰妃的,而淳于克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太子,此后淳于风便再未立皇后,六宫事物一切交于淑妃打理。 “这是洲儿……最后的愿望,父皇却只字不肯回答吗?”明知答案,紫洲却依然固我的问。 淳于风沉吟了片刻,方道:“嘉德皇后是朕这一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女人!” 紫洲听了痛心的闭上眼,或许他早该明白的,或许他真的应该承认自己没用,母亲的遗愿不仅未完成,还将自己委身于父亲的身下,做了自己父亲的娈童,不计廉耻的勾引自己的父亲,干了世间最龌龊的勾当,甚至加害二哥导致二哥的母亲身处于冷宫的罪魁祸首,他做了这么多坏事,估计十八层地狱就是专门为他这种人而设的。 河面倒映着的微光,每一片都洗涤出世间的美好,他只觉到自己的肮脏是这世间唯一洗不掉的,此刻他是有多么庆幸自己因为太子而死,至少父皇会愧疚,会看清他不是加害太子的凶手,他仿佛看到远远的一眉目间充满慈爱的女人凌架于河面而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叫着:“母亲……母亲!”低凄的喃呢,淳于风听了心痛的不能自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二字消弥于紫洲唇齿间。 一时间,淳于风的世界天旋地转,丘峦崩摧,抱着紫洲僵在原地半日。 最后,只能喃喃自语般的说出:“洲儿若连你都走了,父皇一个人在世上还 偏爱九州__5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5 - 偏爱九州__6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6 有什么意思?”不知不觉间,眼底已湿了一片。 灯火如豆,在墨蓝色的天地间,犹如千百只流萤,明灭复始,潋滟的河畔,一道青蓝色身影与一道秋香色身影黯然依偎,仿佛如此下去那便是他们的天荒地老。 正在此时,侧面桥上簇拥的人群中跳下一人。 “法王跳河了,法王跳河了!”众人大喊。 河面不深,那人跳下来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水才方过他的膝盖,顾不得细看便逃命似的往岸边跑,而他跑的方向便是淳于风的方位。 如若上次只看了那人的背影不敢确定,那么此次在数万支灯光的照射下,那人的脸直直的刺入淳于风的眼睛里,震惊的表情溢于言表。 第9章 第9章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朱纱色木桌,围桌四把同色圆凳,窗户下的妆镜台安放着铜色香炉,另一面则被一翠竹屏风隔开,此便是紫洲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 但听,“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人踩着灿然的阳光自屋外走至桌边,放下手中的药盅,又迈着轻柔的步子行至塌间。 “咦……你醒啦!” 紫洲莫名看向那人,他身着白色道袍,乌发干净束起绑以白绸带,俊眼修眉,顾盼之间灵气非凡,瞪着圆眼一副惊喜的模样。 紫洲勉强扯了扯嘴角,问了一个昏迷的人初次醒来都会问的问题:“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人面色闪过一丝傲然,朗朗的声音道:“这里是普陀山上的凌霄殿,我是慧髯长老的首座弟子晏星。” 见紫洲挣扎着起身却无济于事,晏星忍不住低笑了几声,连笑声都带着几分灵气,仿若在他的生命中没有“烦恼”二字。 “你笑什么?”紫洲斜睨了他一眼,感觉全身的骨头似散了架。 晏星清了清嗓子,歪着头得意的说:“你身上的毒方解,由于毒性在你体内时间太长,消耗了所有体力,所以近些天你只能卧床静养。” “我父亲呢?”紫洲放弃挣扎,目光一直躲避那刺眼的笑脸。 “走了啊!”晏星随口答。 紫洲沉默了会儿,又问:“我什么时候能下地走动?”语气连始才的基本客气亦全无。 晏星灵气的黑眸直勾勾盯着紫洲的脸许久,随后似懂非懂的点着头道:“哦……我知道了,你一醒来就一副吃了屎的莫样,原来是不想呆在这里”转了转眼珠,瞟了一眼因他的话脸色变得铁青的紫洲,又自言自语道:“这也难怪,突然换了地方多少会感到不适应吧,你放心……” 见此人唠叨个不停,紫洲烦燥的打断道:“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剩下的话便梗在晏星的喉中,咂了咂嘴没好气得回:“若要将你体内残余的毒素全部逼出,再回复些体力最起码要半月之久!” 似乎没想到要如此之久,紫洲的心没由来的一阵急躁,待转眼看向晏星暗藏得逞之意的神色后,怀疑道:“果真需要这么长时间?” 晏星故意只笑不语,暗自咕哝着就不告诉你,我偏要急死你。 僵持之时,从门口处又进来一人,朝晏星走来,莫样比晏星还要稚气未脱,笑起来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灿然。 “二师兄!他身子刚好些,你别吓唬他了。”转而对紫洲两眼一眯,嘴角微弯道:“我是这里的第二百三十六名弟子孟孤心,公子叫我孤心即可!” ‘孤心’孤独的心,倒是符合他的口味”紫洲暗忖。 只听,孤心又含笑道:“凌霄殿后山有一天池,大师兄已应允公子入内,泡在里面能加快体内残余毒素排除的速度,五天后既可恢复如常。” 谁承想药术名扬天下的普陀山居然放养了一群满脸堆笑的野猴子,紫洲一扬眉,有意道:“你们有什么目的?”突然的冒出一句话,两人同时怔住,晏星瞠目道:“你……你什么意思?” 紫洲敛了戏谑,看向他们的神情逐渐冷漠,冷嗤道:“我们之前并无交际,勉强算的上萍水相逢,看你们的莫样又不像什么善类,你们敢说你们救我是没有代价的吗?” 晏星被紫洲的话气的眼更圆了,微笑得回头问着身边的小师弟:“我不像善类吗?” 小师弟看着二师兄不伦不类得笑容忙点点头立刻发觉不对又摇摇头,俨然成了一副拨浪鼓,晏星抓狂了,指着紫洲,跳脚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促狭,你以为我堂堂慧髯长老的首座弟子闲着没事干吗,要不是为了收拾苍清接下的烂摊子,我懒得管你!” 说罢,便气冲冲的举步就走,踏出门口之际,又不屑的“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剩下的小师弟,尴尬的笑了几声道:“公子这又是何必呢,我二师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有什么好东西他首先想起的便是我们这群小师弟们,你误会他了。” 紫洲扭过头,对笑的如此白痴的慧髯长老的首座弟子嗤之以鼻,背对着他:“你可以走了吗,我想要安静。” “药还没有喝呢,等公子喝完药就走!”孟孤心沮丧道。 紫洲回首看了他许久,孟孤心眨了眨眼,领悟出紫洲的意思,撅着樱桃小嘴道:“我没什么目的的,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奉大师兄的命令专门来伺候公子的!” 言闭,孟孤心便端着药来到紫洲面前,紫洲虽是不喜近人,但不得不为自己的身子考虑,待接过孟孤心手中的药便一饮而尽,呛鼻的苦涩蔓延味觉,令他一阵干呕。 孟孤心见他如此,回身倒了一杯水递到紫洲面前,紫洲接过,饮了一口,只觉口中的苦涩稍稍缓解,故作漫不经心的道了声:“谢谢!” 孟孤心微顿,眼中露出不明的喜悦:“应该的,公子何必跟孤心客气!”说着溜了眼紫洲,随即垂眸,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 紫洲轻蹙了下眉,心中腾起种种迷惑,依然固我的问:“你们为什么会救我?” “这个只有问大师兄才知道。”孟孤心接过紫洲手中的空杯,回身放回原位。 “为什么?”紫洲惜字如金道。 孟孤心叹了口气,回身道:“一直跟大师兄商议此事的只有公子的父亲,其他人不得干预!” 紫洲顿了顿,又问:“你们大师兄是谁?” “大师兄就是方才二师兄提到的苍清,他是长髯长老的大徒弟也是唯一的关门弟子,山中琐事冗杂,大师兄素日里忙碌不便相见。” “如此说来你们不是同出一师。” “师伯长髯长老长年居于凌霄洞,一切事物交于师傅慧髯长老与大师兄掌管,而我和这里的三百多名弟子全部是慧髯长老坐下的。”孟孤心耐心讲解道。 紫洲望着床畔的帷帐不再是熟悉的深褐色,举起手来,看着手腕间他送给淳于风的念珠,又到了自己手中,黯然问:“我昏迷了多长时间了?” 孟孤心不自觉上前走了几步,默默地望着紫洲道:“今天是第五日。” 紫洲沉默了,忍住满腔的酸涩,父皇居然把他一个人扔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未觉间,孟孤心突然靠近,伸手拂过紫洲的面颊,紫洲被迫挽回神思,眼中的酸涩也随之瓦解,防备的瞪着他。 孟孤心回过味来,慌忙收回手,目光闪烁道:“公子脸上有脏东西,我去打水为公子擦擦脸。”回身出了房屋,最后不忘将门掩好。 待无人之后,塌上的紫洲紧紧的抱住自己,他感觉自己再一次被人丢弃,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感觉,如果是此番的结果他宁愿永远也不要醒来。他感到不安!人也好,凌霄殿也好,普陀山也罢,对他来说都是未知的,都是具有威胁的。 此后的每一日,几时起居,几时饮食,几时喝药,都被同为十七岁年纪的孟孤心打理的面面俱到。并且,每晚都会带他来到后山的天池泡上两个时辰,除了小师弟,那个二师兄想来是被他气炸了,之后再也没出现。 紫洲虽是疑惑,可每瞟到孟孤心不卑不亢的态度,淡淡的语气,从未越境的言行,便消沉下去,也就任由此人在自己眼前晃悠。 天池洞中长年恒温,天池圣水更是温润如阳,雾气绵绵下诱人的春色若阴若现,紫洲微眯着凤眸,眉梢微翘,缓缓仰面,发端的水滴顺着眉间滑落,娇唇微启溢出深深浅吟,一时之间,仿佛周围的空气连同‘某人’的呼吸都随着他的浅吟而凝滞。 不愧为天池的圣水,连泡了五日,紫洲感觉自己的骨骼犹如重组般,肌肤更是莹润如新荔。紫洲靠在池畔,轻撩着水,不知如此圣洁的水是否能洗去他身上的肮脏,是否一切就此脱胎换骨,转念一想,他自嘲般的笑了笑,即便洗净了这幅皮囊,底子里的龌龊,从出生就背负的一切是永远也洗不掉的。 思虑间,紫洲敏锐地听到衣裙窸窣声。 “谁……”一字脱口而出。 “公子是我……”孟孤心突然异常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紫洲微微蹙眉,渐觉异样,却又说不出哪里异样,回过头来继续闭目养神:“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出去吧!” 又是碱默了良久,正当紫洲以为孟孤心已退去时,他的声音又响起,似乎多了几分悲怆:“如今公子的身子已康复,是不是再也用不到孤心随身伺候了。” “你是这里的入门弟子,又不是我的侍从,别让我耽误了你的学艺。”圣水如情人的唇细吻着紫洲的身体,连声音都放软了,孟孤心听了越发陶醉,疾步跑上前,自紫洲颈后环住了他,紫洲愣在当地。 “我可以不做这弟子,孤心只愿跟着公子,终身伺候公子!” “你放开!” “不放!” “你一个男子,怎得如此轻贱!” 孟孤心微怔,随后带着颤音道:“我喜欢你,当你父亲抱着昏迷的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就塌陷了,你醒来的时候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知不知道你的一颦一蹙都匿着蛊惑人心的魅,孤心已深深陷入不能自拔!”语罢,便吻上了紫洲的耳侧,恶心的呼吸喷在紫洲脸颊,手一路滑过紫洲的胸膛时,紫洲感到一阵的恶寒,慌忙不遗余力的推开他,心里唏嘘着还好他的气力已恢复如常。 待会过神来看向趴在池畔一脸受伤的孟孤心,有点愧疚的解释道:“我……喜欢女人!” 孟孤心听了狞笑了几声,忽然换了副诡秘的语气说:“你喜欢女人,我看不然吧!” “你什么意思!”紫洲惊愕的望着缭绕雾气下孟孤心狞笑的脸亦真亦幻。 “什么意思?”孟孤心讥讽道:“可惜了一池的圣水都被染上了骚味!” “你……你是谁!” 孟孤心仿若未闻,阴测测地笑道:“以我看来你是喜欢如同女人一般在男人身下恣意求欢的贱货!” 闻言紫洲脸颊上的潮红逐渐消退,咬着唇忍住心里的刺痛,只艰难问出:“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浸在圣水下的身子不安的颤抖,宛若雪夜下突然绽放的梨花,因经受不住酷寒的摧残在朔风中孤独摇曳。 良久,孟孤心伏在地上 偏爱九州__6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6 - 偏爱九州__7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7 的身子轻颤,旋即,笑声在山洞中显得分外低沉:“我不过是在试探你,你居然不否认”笑完,忽又换了副同情的目光望向紫洲,又道:“你父亲看你的眼神含着太多的东西,有些人不懂,只有经历过得人才懂!” 一瞬间,有一种相同的气息在俩人眼神交汇的刹那碰撞,然后融合,或许俩人在某些脾性上很像。 孟孤心缓缓起身,背对着紫洲低低的道了一句:“我一早便知道自己只是痴心妄想,这次一旦失败也没有脸再去面对任何人。” 话了,便黯然离去。 紫洲慌了,有些愧疚,怕他因为自己出了事,毕竟这几天他对自己很好,忙披上衣服,出了天池,顺着他离去的身影追去。 第10章 第10章 而在此时,因为跟某人又闹了别扭睡不着觉出来散火气的晏星,正好瞥到紫洲鬼鬼祟祟的身影,一时起了警戒心,趁着月光的余晖远远地跟了上去。 谁知这一跟,就是大半柱香的时间,眼看那道身影闯去的方向居然是普陀山禁地“迷魂谷”晏星急忙趋步,距紫洲几步之远时高呼:“不要进谷!” 闻声,紫洲顿住脚步,回首望着向他匆匆跑来的晏星。 “为什么不能进谷!”紫洲问。 晏星指着那石垣上銴的几个字,道:“看到没?这里是普陀山禁地!”。 紫洲淡淡的瞟了眼,漠然道:“那是你们的禁地,并不是我的!”说着欲前行,晏星一把拽住他,瞪着圆眼吼道:“你疯了,里面会死人的。” 紫洲愣住,望着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的谷内,怔怔道:“我更得进去!” “为什么?” “你的小师弟闯进去了,我必须救他!” 晏星惊愕之时,紫洲已甩开他决然入谷,站在峡口处望着紫洲背影的晏星急的小脸都泛起了嫣红,那种身为慧髯长老首座弟子,且是三百多名师弟的二师兄应承担的责任骤然强大,一个劲的撺掇着他跟上去,管不了平日里那些关于“迷魂谷”是鬼谷,是迷宫,进去就出不来的流言蜚语,朝着紫洲的背影喊道:“喂……我跟你一起去找!” 谷内阴风惨惨,古木参天,箭竹丛生将月光遮的密不透风,周围到处都是奇瀑深潭,在密林深谷中奔腾咆哮,如雪涛奔涌,滚滚而下,其声甚是惊心,如若换到平时,紫洲定要叹一声“好美!好动听!”可如今却只觉毛骨悚然。 两道身影,在一片死寂的夜色中摸索着前进,脚踩在软绵绵的落叶堆里,连缀着整颗心都没了着落,哗啦啦地风吹树叶声,更是在阴冷的谷内添上一抹植入心底的荒凉。 “好黑呀!”晏星颤道。 忽然,一声不知名的野兽嚎叫跌宕起伏。 一声“妈呀!”晏星忽的抱住了紫洲,可以想象此时紫洲脸上应是怎样嫌弃的表情,推了几把又推不开,晏星在他怀里抬起头,声音似蚊呐般:“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呀!” 紫洲想了想,便扬声喊:“孟孤心,孟孤……”心字还未喊出,便被一只手迅速捂住了嘴,紫洲诧异的看向满脸惊慌的晏星。 “你想死呀!这里不能高声吆喝!”晏星尴尬的收回手,将声音压的极低。 话音刚落,顿时,遮天盖地的茫茫大雾不知从何处神话般涌出,下一刻便弥漫天地间,他们尽管近在咫尺,彼此却无法看见,俩人吓的冷汗淋漓,大气不敢出,四周静的只有潺潺的水流声。 忽然,传来脚踩树叶的声音,紫洲急道:“别动,抓着我的手站在原地别动!” 晏星伸出手,在浓雾中摸索着半晌也没找到,更加慌了,咽了口唾沫道:“你的手在哪里?” 紫洲闭上眼,强行让自己静下心来,集中精力听晏星声音传来的方向,基本确定后,朝着那方向移了几步,试着道:“我的手就在你面前。” 晏星听后,手往前一伸,喘着粗气道:“没有啊!你到底在哪里?” 听声音便知道晏星按奈不住了,紫洲沉声道:“别动!你千万别动!听我的,把手伸出来!” “嗯嗯,我一直伸着呢!”晏星都快哭了。 他们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穿透死气沉沉的浓雾,茫然中,晏星终于感觉到一只手攥住了他的,那一刻仿佛天都亮了,晏星反手抓住死死的攥紧,竟低泣起来。 紫洲别扭道:“那日我醒来看你一言一行还挺神气的,怎么一场雾就怕成了这样!” “谁……谁害怕了!我……我只不过怕再也见不到苍清了而已。” 那悲戚戚的小声音,紫洲听了咯咯直笑。 “别笑了!都什么时候你还笑!”摸了两把泪,又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和苍清闹完脾气出来的,早知道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才不要跟他闹脾气呢,苍清,苍清你在哪里,星儿想你!星儿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要是听见了就赶紧过来救救星儿吧,出去之后我答应你再也不缠着你了……” “吵死了!”紫洲捏着太阳穴低斥道:“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晏星咂了砸嘴:“我怕你害怕吗,想给你壮壮胆。” “……”紫洲无语。 “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紫洲想了想,牵着晏星的手一屁股坐下来,连带着没有准备的晏星一屁股着实蹲在了地上 “哎……哟!”一只手摸着屁股刚想破口大骂,紫洲抢先道:“没办法!只能在此等雾散,等天亮之后才能行动!” “小师弟怎么办?” 紫洲不语。 “小师弟为什么突然夜闯禁地?” 紫洲不语。 “喂……你喘个气行不,不然我以为我在跟死人说话!” 紫洲没好气道:“你再如此啰嗦,我可就放手了。” 晏星气的咬牙切齿,另一支手寻到紫洲身上胡乱摸了一顿。 “喂……你干什么!”紫洲急道。 晏星也不回,一味的乱摸,终寻到了紫洲的衣摆,又扯过自己的衣摆牢牢的打了个结,随后放心的舒了口气,“好啦,你休想丢下我!”说着头向后一仰舒舒服服的躺在落叶上。 紫洲无奈的摇着头也随着他躺下,翻来覆去却怎麽也睡不着,总觉这一路发生了太多怪事,表面看似无任何连接,让人认为只是巧合。 晏星察觉,翻过身朝着迷雾中的紫洲道:“我们说会话吧!不然这一晚上的光听水声,还有不知是狼嚎,鬼嚎声肯定把人渗出毛病的。” 紫洲沉默了会,道:“你说!” 晏星目光一亮,想了想:“我听你父亲叫你洲儿,不知你们姓什么?” 紫洲斟酌了会儿,或许没必要对他隐瞒身份便道:“淳于。” “原来你是皇家的人!” “嗯!” “你怎么中毒的呢?”晏星托着下巴道。 微顿,紫洲望着眼前的迷雾回:“我自己喝得!” 晏星忙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雾气道:“你逗我呢!我不相信!” “随意!” “嗨……你这人好生没趣!”晏星认命道:“得!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自己没事喝毒药?” 晏星的话,将前些日子的回忆又重新涌出来,那天清早太子兴致勃勃的带他去打猎,他们追着一只山鹿跑,情急之时,不觉已走远,再知觉太子已不知所踪。 紫洲骑着马寻了许久,终于在树林间寻到了父皇赐予太子的青墨色宝马,“青聪”他立刻翻身下马,寻了附近一圈,便寻到了伏在地上小腿处插一羽箭的太子,跑上前近看之下太子面孔通红,嘴边全是血,全身炽热,最悬疑的事情就是太子腿上的那支箭刻着一个“洲”字,经太医诊断后确诊太子身上的毒是“赤茴散”,而中毒的来源便是长期浸在含有‘赤茴散’毒液中的那支箭头。 正在晏星以为得不到答复时,紫洲淡而清晰的声音不期然的响起:“两个原因,其一有一个重要的人种了此毒我要救他,其二为证明自己的清白。” 晏星微怔,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身上有两种毒素,原是拿自己做示范,以至阴化至阳虽然是个蠢法,不过却能延缓死亡的时间,赤茴散表面上看来毒素不大,一旦发毒通体炽热,若是中毒的人体质阳盛则会加快死亡的速度,想来那个人对你来说重要的人,早已死了吧!” 紫洲未语,细细咀嚼晏星的那句“若是体质阳盛会加快死亡的速度!” “下毒的人看来很了解你们的体质。”晏星提醒道。 良久,紫洲突然道:“对!鹿血!我找到大哥时看到他嘴上都是血,我以为那时他自己的。” 晏星点着头道:“看来是个筹划已久的用毒高手!”转而,学着紫洲父亲的语气:“洲儿!你可得小心了!这次如果没有苍清你恐怕早已含冤九泉了。” 紫洲白了浓雾中的晏星一眼,回想着最近两年间发生的事,先是与他有过节的五皇兄淳于蓊,死后的尸体竟出现在他宫中的后花园的池塘中。并且,五皇兄身边的贴身侍从拿出笔迹似他的约函作证;再是太子的意外中毒,直至他自己中毒,以及路途上发生的连连怪事,他感觉冥冥中有人织了一张网,在不知不觉中他已身陷其中,究竟是谁在背后控制所有的一切? 思虑间,紫洲的身旁竟传出小小的打鼾声,紫洲扯了扯嘴角,望着四周逐渐消散的瘴雾,并没有意识到之所以此处被称为“普陀山禁地”的意义,也无法体会另一边的孟孤心身处怎样的险境。 “猴子!”紫洲唤道。 晏星自梦中惊醒,噌的一下起身:“哪呢?” 半晌,“叫你呢”紫洲讪讪道。 “什……么?” “要不换一个,猩猩!” “你……” “怎样?” “你还是叫我猴子吧,猩猩肥死了!”晏星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道。 紫洲被他此副模样样逗笑了,发现此人还是有他的可爱之处。 “我看见你了!”晏星这才反应过来。 紫洲点点头,微眯的凤眸里盛满了笑意望着晏星,他们身处的环境为紫洲此时的笑容平添几分妖异的煽动力,于是晏星看呆了,于是想也没想大叫:“妖孽!” “哪呢!”紫洲慌忙四处打量。 晏星得意一笑:“叫你呢!” 紫洲瞠目。 第11章 第11章 天色青苍,瘴气已逐渐消散为一层薄雾,整个山谷幽涧宛若悬挂一道轻纱帏幔,遥看天边的太阳即将跃出地平线,给人一种天地相接的感觉。 “估计我们是回不去了!”晏星回首望着他们走过的千峰峥嵘,语调很平静,也很惆怅。 紫 偏爱九州__7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7 - 偏爱九州__8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8 洲垂着眸目光落在手腕上的沉香木念珠,鼻间环绕的是那夜的醇香,心思随着晏星的话飘到了远方,他原是给父皇留个念想却不想是给自己留的,到头来他没被毒药毒死,却要暴尸于山野,早知横竖都是死,又何必兜来转去,给了他希望却是最大的绝望。 “怎么?想你父亲了!”晏星望着出神的紫洲忽然道。 紫洲抬眸疑惑的看向晏星,晏星侧首望着丛林深处解释道:“我亲眼看到你父亲临走前将它带在你手上的,那神情看得我们这群没爹没娘的孩子们都要嫉妒死了。” 紫洲听后暗自沉吟了片刻,想着他定要亲手再将念珠戴到父皇手上才是,而晏星还有他牵挂的人在外,所以他们谁都不能暴尸荒野,于是深吸了口气重拾信念道:“走吧!或许孟孤心就在前方,或许前方有出口也说不定呀!” 晏星目光琉璃,毅然的点点头。他们彼此就这样将自己的生命互交于对方,尽管他们才认识几天。 于是紫洲便携着晏星,一路上警惕着横来的兽禽,越过层层小山丘来到了“迷魂谷”中间地带,两侧悬崖峭壁,阴气习习,因昨夜的教训他们不敢再大声喧哗,连交谈的声音都压的极低。 “小师弟会不会出什么事?”跟在紫洲身后的晏星担忧道。 紫洲扒开面前似一人多高的稻草,举目四望,离他们不远处是一条曲折环绕的河道,凛然道:“不会的,我看此处就是个挂名的禁地,没什么可怖的地方,你若不愿再跟大可自己寻路!” 晏星听了狠狠的咬了口手中的狗尾草,唾了几口,看着脚下残破的骸骨甚是不以为然。 不知过了多久,洁白的云层中太阳已探出圆圆的脸,阴气的地方多了些人味,找起人来更加方便些,他们沿着河道逆流而上,但见数座山洞成群。 晏星举手眺望:“外面我们找了大半天连人影都未见着,小师弟会不会进了山洞?” 紫洲略一迟疑,后点了点头,决定离他们最近的一山洞找起。 晏星先去河边捡了几块石块,紫洲抱来一顿木柴,他们挑选了几根比较粗的,钻了火,举着木柴进了山洞。 时间一晃已临近正午,头上的日头正旺。 “我们找了几个山洞了?”晏星气喘吁吁的斜靠在石头上,因一夜辗转再加上从昨夜到现在未进任何食物,脸色竟比一旁瘫坐中毒初愈的紫洲还要难看。 “没记!你还好吧?”紫洲有些担忧的问。 晏星无力的摇摇头。 紫洲环视了四周,目光停留在远方不远的树林处:“那边树上结着野果,你看看能吃不能吃?” 晏星抬头瞧了一眼,道:“那是构乳树,没毒,勉强可以充饥。” 等他们用完野果,又饮了些河水。 忽闻晏星一声惊呼,紫洲急忙走上前看着那河边荒野上的一摊血迹,两人对望了一眼,有默契的顺着血迹,一路来到一洞口处,相较而言此洞口比前几处都要宽敞,他们在洞口处踌铸了半晌。 “要不要进去?”紫洲问。 晏星掂着脚探着头直往里瞧,洞内幽深如墨,内心的挣扎如身陷沼泽,但他知道紫洲一定会进去,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听你的!” 两人便举着火把进了此洞,走进去之后,他们发现这个洞的结构与他们进过的前几个洞不同,这个洞似乎没有尽头,又有很多分岔口,道路倾斜,忽高忽低,越往里走洞道越多,越斜,紫洲举着火把照亮了一圈石笋,石柱,石花,吊岩,流痕比比皆是,其形各异,有似湿淋淋张开血盆大口;又似鬼魅半空摇曳;又似巨蛇身上散发诡秘的鳞片;视之无不眼花瞭乱,顿生晕眩。 “此洞简直一处庞大的迷魂阵!”紫洲叹道。 紧紧拽着紫洲的晏星极是赞同的点着头,声音忐忑道:“这里太诡异了,我们还是往回走吧!” “你认为我们还有退路吗?”紫洲反诘道。 晏星被他的话堵的呼吸一窒,回首望着他们走过的路,已纵横交错,不禁哽咽道:“难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紫洲神情萎顿的在一堆尸骨横陈旁坐下,仿佛可以想象出自己死后化为骸骨堆放在此处的莫样,望着密不透风的山洞他绝望了,他知道他的选择错了,他们不应该进山洞的,他凭什么就能断定那血迹是孟顾心的呢?纵使昨晚困于雾瘴中也没有如此压抑,此处的黑暗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紫洲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洞中特有的潮臭味钻鼻,忍不住呛咳几声,看着手中的木柴即将燃尽,仿佛预示着他们的生命将不久于世,泄气道:“大概是吧!” “你不怕死吗?”晏星靠着他坐下,没有抱怨,不似紫洲般气馁,他喜欢乐观面对一些困难,尽管他胆子很小。 紫洲抬眼看着火光下一身被糟蹋的难以分辨出颜色的白衣,嗤笑道:“怕……又有何用?” 晏星长叹一口:“其实我挺看不透你这人,明明心地纯良却偏把别人想得这么坏,难道对你来说接近你的人都是坏人吗?” 紫洲勉强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我本性纯良?到第一次听说。” “你和小师弟不过相处几日竟肯不顾性命的闯进来救他,难道还不能暴露你的本性?” 紫洲沉默了,许久才怅然道:“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 沉默间,“咕噜”几声,紫洲寻声看向晏星,晏星捂着肚子嘿嘿笑:“怎么又饿了呢!” “实在饿得不行你就把我吃了吧!”紫洲揶揄道。 “喂……我刚夸你几句,你怎么又来劲了!”见紫洲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晏星掰过紫洲的身子,恍惚的火光照耀下晏星的目光含着真挚的情感望进紫洲的心底:“不管你有没有拿我当朋友,而我经过昨晚便视你为知己,所以不要再试探我,你知不知道试探是很伤人的,我是人不是畜生,即便活活的饿死在这,也不会吃人的。” 紫洲垂眸,眼梢微翘,陷入深思,晏星看着看着就入迷了,心里想着若不是他心里住着一个苍清,不然他肯定会……扑上去……然后……吃了他,刚想笑却注意紫洲的脸色骤然煞白,欲言,“嘘……”紫洲食指抚唇,睇了个眼色:“你听!” 此时,从未知的方向传来“呲……呲”的声响,在空旷的山洞中显得异常的悚人。 两人瞠目相瞪,咽了几口唾沫,那声音还未散,且随着他们急促的心跳声竟越来越近。 而这时,柴火“噼啪”几下,燃烬,火光陡然消失,四周顿时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黑暗中,两人的颤抖的双手紧紧的结合,有默契的在心里数着“一,二,三……走!” 下一秒,“啊……”一声惊叫划破黑暗。 紫洲拽着姿势半蹲着不动的晏星,急道:“猴子!怎么啦?” 待反应过来,晏星猛蹬着脚下的束缚,却怎么也挣脱不掉,哭喊:“我的脚!我的脚!” 紫洲见状,由开始拽着他的一只胳膊一带抱住他半边身子使劲往外扯,眼见汗水肆意,却丝毫未脱。 “洲儿!你千万别丢下我。”晏星一边猛蹬着脚,一边哭嚎着。 “别废话,我不会丢下你的!”紫洲使了吃奶的劲拽着他,撕扯间,忽闻地上响起怪异的奸笑声,由低至高,直至环彻整座山洞,叫人听了寒毛倒耸。 原来嵌制着晏星脚脖子的不是什么东西,正事孟孤心。 两个人当场怔住,面面相怔。 “小师弟?”晏星脱口而问。 孟孤心笑完,忽然松手,晏星得到解脱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溜烟钻到紫洲身后,小声道:“这声音就是小师弟的!” “孟孤心,是你吗?”话了,紫洲侧耳细听。 良久,孟孤心嘶哑难辩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居然还没死!” 两人惊住,晏星磕磕巴巴的问:“小师弟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孟孤心,妄想得到一个人的心,不是什么小师弟!”孟孤心伏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冷笑道:“就算你们还没死,不过也离死不远了因为……一旦进谷这辈子就别想再出去,你们就等着自相残杀吧!”语了,便撕心裂肺的笑,笑中参杂着三分凄然七分苦涩,笑完便掏心挖肺的咳嗽。 “你是故意引我进来的。”紫洲一针见血道。 一旁的晏星惊的说不出话来。 孟孤心平复了咳嗽,猛吸了几口气道:“你觉得呢?你以为我会真的爱上你这种连自己父亲的床都上的脏货?” 紫洲听后紧抿着干涩的唇,身子止不住的抽蓄,这样赤裸裸的羞辱直刺骨血,却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他无言以对,感觉一直攥着他胳膊的那双手忽然松开,然后便听晏星叫道:“你胡说什么!” “胡没胡说,你问他即可!” 接下来便是死一般的沉默,紫洲可以感觉到晏星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含着怎样的鄙夷。良久,紫洲轻笑似释怀,他这种人怎么配有朋友,而自己也不需要朋友。 晏星移步靠近那团伏在地上的黑影,俯身异常坚定的声音问:“是谁指使你的?你有没有做出危害师门的事。” 孟孤心忽的抬起头,晏星猛吃一惊,黑暗中孟孤心的脸流着黑糊糊的东西,狰狞无状,浓浓的血腥味刺鼻,晏星猜测那应该是血,慌道:“小师弟,你怎么了?” 孟孤心垂下头伏在地上,合上了血泪斑斑的双眼,仿佛看到了那人款款而来的身影,那唇畔永不凋零的弧度,从此不再为他绽放,气若游丝的哽咽道:“二师兄……我没想过要害你,在普陀山的日子虽然见不到那个人,却是我一生以来过得最平静的一段日子……我以为我可以忘了他……我知道是自己痴心妄想,但为了他我不后悔。”孟孤心缓缓的伸出手扯了扯晏星的衣角,晏星伸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二师兄你要记住我的话”孟孤心侧头看向紫洲:“不可与他走的太近。” 晏星听的一片茫然。 “或许你不相信任何人……是……对的”话落,他的手自晏星手中滑落。 “小师弟……小师弟”晏星试着摇了两下孟孤心。 “他死了!”紫洲突然道:“是我害了他,如果我不是一时心善追他出来或许他不会闯入禁地,就不会死在这里。” 晏星抱着孟孤心痛哭流泣:“他是怎么死的?” “这里无人,只能是野兽或者其他的东西!” “他的尸体怎么办?”晏星抽抽泣泣的问。 紫洲立在原地很久,恻隐之心隐隐腾起,望着孟孤心的尸体深深叹息:“带上他吧,生是孤儿死了别再做孤魂野鬼了!” 晏星眼泪汪汪的凝注了紫洲半晌,重重的点了下头。 山洞一片漆黑,已经是寸步难行,俩人再架上一具死尸,更是难上加难。 眼看晏星的体力不支,惨白的小脸上汗水直淌,紫洲也是心力交悴,心下忖度着:“果然这善心是发不得的!” “哦……”晏星捂着被头顶 偏爱九州__8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8 - 偏爱九州__9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9 的岩石撞的不下几次现下肿起来的脑门,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掉,啐道:“妈的!非让老子爆粗口不可,等老子出去了把你们夷为平地,看你们怎么嚣张,哼!” 紫洲笑而不睬专心探路,心下却幸得身边有个活宝陪伴,不然他一个人……有些不敢想象,有害怕,有孤独,有绝望……那些熟悉而陌生的情绪一样样在他心头过滤。 正淘淘不绝时,一滴水自岩顶滴到眼角,吓的晏星不住的眨眼,伫了步子,腾出手摸了一把,看着手上的水渍:“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待他言闭,紫洲轻挽的嘴角赫然凝滞,一手架着孟孤心一手抓过晏星的手腕,细瞧了半晌,竟兴奋的呼吸急促,两眼放光。 “怎么啦!”晏星被他的样子唬住了。 “水!这是水!”紫洲按倷着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 晏星微微一顿,脑中闪过电光火石,不敢置信的说:“你是説……这里有水滴,我们可以通过水滴找到水源从而找到出口。” “应该是如此。”紫洲已渐渐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又回复表面上的淡漠。 晏星听后兴奋的动力十足,忽然觉的肩膀上的死尸轻了许多,一下子建步如飞起来。 随着逐渐临近,清晰的水流声叮叮作响,仿佛阳光般穿透了他们消沉的意志,带来种种希望,一日不见阳光却突然唔觉它原来是世间最美的东西。 跌跌撞撞的走了半个时辰,又是一个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潺潺的水流声自内传出,紫洲决定放下孟孤心,自己先去查探,而晏星怕出意外则一直跟在身后。 紫洲躬背弯腰,将脑袋探出洞口,光线透过石缝斑斑点点的投射到下面的一条河道,潺潺细流,清澈见底,河道的前方似乎有道门,他想看的更清楚一点,身子不自觉前倾,一脚没踏稳,一声惊呼,随着斜坡连同淬不及防的晏星一同骨禄下去,幸好斜坡不算太陡,不然不死也得弄个残废。 俩人趴在河道边疼得连连打滚,挣扎间,但听,越来越粗的喘息声,紫洲朝着晏星的方向问:“猴子!你还好吧?” 良久得不到回答,紫洲顾不得身上的伤,慌忙爬到晏星身边,见晏星倒在地上,纤尘的白衣染尽了孟孤心的血,瞪着圆眼,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下一秒便会窒息而死,样子极是吓人,紫洲连忙将他从地上抱起,见他如此痛苦的样子,颤道:“晏星!你怎麽了?别吓我!你到底怎麽了?” 晏星不回答只是不停地喘,紫洲以为他冷,连忙扯掉自己破烂的外袍缠在他身上,将他抱的紧紧的:“说句话!怎么样好点了吗?” 半晌,晏星喘着粗气坚难道:“没用的……我这是从小自娘胎里带来的。” 紫洲茫然四顾:“呐……你告诉我怎麽才能帮你!” “你抱得我太紧了!把我放下,让我平躺着。”晏星一字一喘道。 紫洲按照他的话,放下晏星让他平躺在地上,自己跪在他身边,一手上下捋着他的胸口,试图缓解他的不适。 晏星定定的注视着面前的紫洲淡若柳丝的眉紧蹙,半垂的睫毛不安的轻颤,干涩的唇倔强的抿着,身上只剩下破烂不堪的内衣,透过衣服上的破洞,几乎瞧到凝雪般的肌肤挂上了些许脏印与擦伤,如此诱人的他正躬着身子为自己抚胸,晏星不得不再心里感叹一句“任是如此狼狈也不忘勾人,祸害!他就是个祸害!”走思间,窒息的感觉稍稍缓解,喘息渐渐稳定。 紫洲见状松了一口气,晏星抬手阻止紫洲:“洲儿……你走吧……别管我了!我这病一上来如果没有药是……好不了的!”他的声音自喉咙里传出,嘶哑低沉。 紫洲有些难受道:“别胡说!一具死尸我都不会丢下更别说一个大活人。” “小师弟……说的都是真的!”晏星望着他突然问。 闻言,紫洲微顿,心似吨重,不安的抽回手,躲避着晏星探寻的目光,坐在地上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头重似千金。 晏星突然笑了,笑里匿着凄然,紫洲疑惑的回望着他。晏星笑完,又喘了几口粗气:“看来……我们真的有缘分呢” “嗯?”紫洲更加疑惑。 “苍清是我的亲哥哥……我爱他!并且……和他做过那种事情。” 紫洲惊住,晏星抬眼看着头顶上方的洞岩,一缕细长的光线斜劈在他脸颊上,继续道:“我只记的,在我三岁的时候,咳……咳……哥哥抱着发病的我投奔到普陀山,然后我们各自拜师,哥哥常年跟着师伯在凌霄洞,只是最近几年才出关的。” 紫洲未搭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晏星笑道:“是亲兄弟又怎样,我是深山野林长大的孩子不知道什么伦理纲常,只知道亲上加亲,咳……咳……可是他不这么想,自从发生那事之后,他老是拒绝我,大概他是嫌我恶心了。”缓了口气,自嘲道:“我不甘心,于是忽略心里的痛总是缠着他,希望有一天他能正眼看我一次,可是我的心竟一天比一天疼,一天比一天失望,或许我死在这他便永远也忘不了我,就像孟孤心那样。” 紫洲听后虽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触,反而冷嗤了一声,讽道:“像那样的傻子有一个还不够,瞧又来一个!”语落,看着晏星一副恨自己不死的模样,无奈道:“认识你算我倒霉,你要是能撑过此时,我便帮你得到你的最爱。” “真的?”晏星抬着脑袋,攥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问。 紫洲看了他一眼,点头。 晏星又问:“你有……什么办法?” 紫洲一挑眉,三分娇媚一闪而过:“我自有办法,只要你不放弃你自己,我向来是说到做到!” 晏星一听,腾身而起,兴奋的抱住了紫洲,连气喘的都轻了,紫洲任由他抱着,然后听着耳边传来晏星的惊呼声:“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紫洲回首。 “洲儿,我有救了。”晏星放开紫洲,指着那块石头上的一堆干草,气喘吁吁道:“那是艾叶,你赶紧拿过来给我点着了……快……” 就这样他们又耽搁了一顿饭的功夫,待晏星呼吸顺畅了,紫洲喂他喝了些水。 晏星喝饱了,气也喘的匀了,躺在地上一味的傻笑,紫洲在一旁十分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设下个陷阱让自己跳下去,但转念一想,方才情况紧急以晏星那脑子能反应这么快吗?且那发病的莫样又不像装的。可是烧那一堆破草便能管用?想到此处,恍然一个闷雷震下来,为什么此处会有艾叶,又偏偏在晏星发病的时候,由此联想到孟孤心的死,河边上的那摊血迹,明显故意有人引他们到这里来,而知道晏星有病的,并且,能放进艾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苍清。 此人着实有趣的紧,看来自己答应晏星的事比较好办,兴起捡了块小石子意味深长道:“你放心!我定要将你大师兄的人皮彻底撕烂……露出狼的本性!”说着扔进河水里,河面荡起了不安的波纹。 晏星忽感到一阵恶寒不禁有些翻悔,暗自咕哝着:“祸害果真只会做祸害的事!”语了,这才腾出空来观察四处的情况,挠着头不禁顿生疑惑,这里是哪里,为什么看着怎么熟悉,尤其是对面的那道门,好像记忆中存在过,豁然想起这里是…… 晏星一个骨禄坐起:“洲儿!你猜咱们在哪?” 紫洲白了他一眼,如此白痴的人竟然会是他的朋友,想着身子突然凌空,耳边响起如泉水般的笑声,景物在他眼前旋转,晏星抱着他转了好几圈。 “放我下来!”紫洲沉下声音。 一时,晏星的热情被他不悦的语气熄灭了一半,悻悻的放下紫洲,咳了咳:“这里是凌霄洞。” 紫洲瞠目。晏星得逞的拉着紫洲的手,越过河道,来到那日久失修的门前,一把推开门,门‘吱呀’一声,颤巍巍的打开。 紫洲征询的看了晏星一眼,好似再问就这样进去,晏星收回目光仰着头,负着手,大摇大摆的踱着步子走进去,不敲门是因为他知道敲门也没人搭理你。 紫洲无奈的摇着头,踏进去后,才发觉里面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却始终不见此处的主角,两人不禁顿生疑惑,寻觅间,床塌上端坐着一奇形怪状,表面晶莹闪亮的异物,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老头儿……老头儿”晏星有换了副语气唤:“师伯……师伯您在吗?”始终都没有人应。 他们走上前细看了一番,最后确定此物是一个形似狐狸的大型石体,它和别的石体不同之处是通身冰雪玉雕,洁白无暇。惊叹之余,紫洲搡了晏星一下,道:“既然到了凌霄洞你应该知道回去的路了吧!我们在此耽误了很长时间,还是赶紧走吧!” 晏星面上有些困苦:“知道是知道,不过前几年大师兄已命人封了此路。” “什么?”紫洲抓狂了,凤眸了盛满了怒气,媚气更是飞扬跋扈,磨牙道:“这一天下来是要折磨死人吗,到底还有完没完。” 晏星见状,学着他的莫样揶揄道:“连生个气都这般的娇嗔,肯定是被压的那一个。” 紫洲愣住,想着每次他和父皇嚼舌根时,都是他占上风的,他怎么可能败下阵来,一挑眉,旁敲侧击道:“有的人想要人压,人家还不乐意呢!”言闭,便走向瞪口呆的晏星擦肩而过之时,朝他屁股上狠狠的拧了下。 晏星捂着屁股,呆在原地,感叹道:“他不止是个祸害,还是个色胚子,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妖孽,亏我还说他本性纯良!我呸!” “还不走,想楞在那里被人压吗?” 晏星‘吐血身亡’ “孟孤心怎么办!”晏星追上来拉着紫洲的胳膊。 “等我们出去了,再派人来接他就是了。” 出了洞口已是另一天的刚刚开始,风轻云净,碧空万里。 晏星一路上哼着小曲拥抱太阳,而紫洲只是静静享受这份期盼已久的敞亮。 当看到远远的一白衣男子临风而立时晏星两眼一亮,夹褪就跑,被紫洲狠狠的拽到了怀里,贴上晏星的耳畔,娇唇轻启:“想要他离不开你,你就必须向他证明你随时可以离开他。”说着舔了下晏星的耳垂,又换了副蛊惑的语气:“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你必须配合我,明白吗?” 晏星被弄了个大红脸,如施了魔咒一般只知道点头,紫洲满意的掰过他的脸,挑了块干净的地儿啄了一口,眯着凤眼:“真乖!”看着晏星灵气的眸子瞬间呆泄,嘴边还淌出涎水,紫洲微微蹙眉,拽过晏星的袖子耐心的为他擦口水。 苍清咳了几声,发现两人并未理会,于是道:“不好意思!叨扰到两位了。”已明显沉不住气的来到他们面前,瞧着两人衣不弊体,满身伤淤和污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那事上是得多火热呢,明显不悦道:“两位若打情骂俏,是不是该挑个好时机。” 待近距离看到那白衣人的脸,紫洲微怔,原来苍清就是客栈的里的那个白衣男子。 晏星来到苍清身边,噌着苍清的衣服:“大师兄,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不知道那个迷魂谷很……” “咳……咳……”紫洲抚唇轻咳。 晏星知趣的放开苍清,回到紫洲身边开始蹭紫洲,紫洲忍住一脸嫌弃的感觉,向苍清微微一笑。 < 偏爱九州__9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9 - 偏爱九州__10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10 br/>   苍清扯了个不伦不类的笑容,耳边回荡的是那句“大师兄”他愕然他从未叫过自己大师兄,眼睛却始终盯着晏星,无法让自己移动分毫,看着他们相依远去的背影,苍清若有所思道:“星儿变了?” 殊不知,从紫洲醒来的那一刻始终都有一双鹰鸷的眼睛掌握此处的一切,这时他自苍清身后的大树上翻身而下。 苍清闻声,未回头,凛声道:“请阁下看好你的儿子。” 那黑衣人沉默了,看着那两道消失的背影,面色更加阴兀,良久才道:“我是不是太放纵他了。” “岂止!”苍清切齿道。 第12章 第12章 “阁下是否了解,我们老者立下的规矩?” “老者所立规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任何条件直言不讳便是。” “说来也简单,说来也难,自古皇家薄情,老者所求的是一个“情”字。” ““情”老者一字讳莫如深,还望细解。” 良久,才道:“你愿意为了‘情’暂时放下自己尊贵的身段与自身的安危吗?” “喂……想什么呢?”窝在紫洲怀里抚琴的晏星不满地搡了下他。 连着几日他为何总是做些奇怪的梦,紫洲摇摇头,不再深想:“你方才问我什么?” “你看你老是走神,要不……咱不学这玩意了,我继续教你学药理吧。”晏星眨巴着圆眼讨好道。 “你确认你的那点药理,还有我没学会的吗?”言语间,执着晏星的手指附上琴弦,轻挑,琴弦颤抖的发出“宫”的一声。 晏星瘪了瘪嘴,自认平时比较偷懒。 紫洲好笑的看着怀里的晏星,抬手捏了下他的琼鼻,甚是困惑的语气问:“你这二师兄是怎么当的?” 晏星吸了吸鼻子,撅着嘴反驳道:“这岂能怪我,是你太厉害了,说一遍就能记住。” 紫洲放眼望向满山的姹紫嫣红,叹息道:“没办法,身为皇家的人我算是开蒙比较晚的,只有比别人付出更多才能追上他们的脚步,久而久之锻炼出了一副好记忆。”说着唇畔随之漾起一丝苦涩,想起他十二岁时怀揣着罪恶却又逼不得已的心境第一次引诱自己酒醉的父皇时;害怕到颤蓄的他是如何忍受自己的父皇在自己的身体里开疆拓土时;想起事后的淳于风看向自己的眼神含着的鄙夷,唇角勾勒出的嘲讽,举止之间透露的嫌弃,甚至是一闪而过的厌恶,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汇集成一根极细的绣花针插入他的眼里,顺着血液直刺进心脏,即便是死了,肉体腐烂了,那根针却隽永。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只不过想与其他皇兄们一样,可以入太学读书而已,当时虽有太子的关照,可太子生性仁厚,最怕惹怒父皇,父皇对于太子来说是不可侵犯的神。在紫洲多次拜托下,太子只是随口答应,可事后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直到有一次他发高烧昏昏欲睡之时,迷蒙中两片温热的唇贴到了他的唇上,那一刻他便明白太子为何如此关切自己。 晏星有些怜悯的望着此刻陷入沉思的紫洲,他眼角微挑的弧度多了几分苦痛,淡而无色的唇畔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自嘲,这样的神情他在山洞中也见过一次,正因为不多见才拥有着一种摄人心魂的悸动,收回抚琴的手,落在紫洲的颊边,轻轻磨蹭,试图将那抹自嘲抚平:“洲儿!你一定吃过不少苦吧!” “为什么这么认为?”紫洲垂眸望着晏星自嘲之意更深。 “我以前以为皇家的小孩都太娇纵,直到遇见你才改变了我的想法。” 紫洲淡然一笑,眼神内还是不变的冷寂,抬手清了琴弦上的落叶,重新执过晏星的手,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带着你弹一曲完整的。” 晏星在他怀里安份的点点头。 远远的两座雪山忽隐忽现,雪山汇成的清溪,顺着台阶般的山沟,层叠流泻,时而奔腾飞溅,时而汩汩流淌,与琴声交融流入松林,殷红的山槐,姹紫的山杏,微黄的椴叶,深橙的黄栌,把湖面辉映的五彩缤纷,山上的飞禽走兽,伴随着琴声的悠扬顿挫,挥舞着节奏,变换着步伐。 这时,树林间的一道身影由琴声引来,白白的衣袂随风而起,恍惚间以为在这人间画卷中走来一位超然脱世的世外嫡仙,他脸上并无表情变化,如若不是鼻间的呼吸会以为是座雕塑,他的视线随着琴声,锁定那道盘坐在湖边抚琴的身影,魅人,魅景,相得益彰,却是那么的刺眼。 少倾,琴声越来越不稳定,显然弹琴的人将心思全然放在与怀里的人耳鬓斯磨上。 他试着走近,试着打破那两人如此和谐的气氛,却被他们的对话,止住了足下的步子。 “洲儿!既然那里这么不好不如你就留下来呗,反正这里不缺吃也不缺穿,我是这里的二师兄”略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有我仗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紫洲浅笑抬眸扑捉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沁人心脾的空气嗅起来通心舒畅,遁隐的念头一闪而过,一挑眉,戏谑道:“可以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晏星眨巴着灵眸,引诱道:“我告诉你哦,你若留下我便带你去南海东面的一座小岛,那里有个蝴蝶谷,有成千上万只蝴蝶,受到惊扰后,它们像炸开了锅般漫天飞舞,小时候我偷着去见苍清,苍清便带着我私自出山去了那里,那时我便决定长大了,以蝶为媒,与心爱的人在此成婚。” 紫洲听罢停下抚琴的手,转而掰过晏星的下颚,凤眼微弯盯着那娇嫩的粉唇出神,两人气息纠缠,晏星紧张的唇都在发颤,哆哆嗦嗦道:“你要干嘛?” “这么小就想着娶媳妇了,嗯?”紫洲给他睇了个眼色,示意有人在身后。 晏星视其意,咽了口唾沫害羞道:“我是打算把你娶到手才这么说的。” 紫洲满意一笑,颔首舌尖骚弄着晏星的耳垂,低低道:“记住我教你说的话。”晏星缩着脖子点点头,推着紫洲的肩膀,嬉笑道:“痒……痒!” “星儿!”苍清的声音压抑着气愤自他们身后传来。 正‘亲’得火热的两人,寻声而忘,看清来人后,晏星忙从紫洲怀里挣脱出来,站在苍清面前,脸似桃花,低低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苍清见他如此娇羞的莫样,猛的攥紧藏在袖中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松下来:“你果真喜欢他?” 晏星微怔,看着苍清一如既往的神情,赌气道:“喜欢!很喜欢!” “喜欢!”苍清颓然道:“我记得你也曾对我说过这句话。” “以前的事是我不懂,还望大师兄忘了吧!”晏星冷冷道,他已经暗下决心,不想再回到他天天缠着苍清,苍清连正眼都不瞧他的日子。 苍清错愕的看向几日之间变化如此之快的晏星,快的他措手不及,忍不住上前一步:“你自己做过的事你居然叫我忘了。” “大师兄……”晏星想说什么,却只能吐出这几个字。 “别在叫我大师兄!”苍清脱口道。 晏星怔住,心下更加确定苍清心里有他,别以为他不知道那“艾叶”是怎么来的,正如洲儿所说他就是想撕破苍清的伪装。 脸色有些灰败的苍清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晏星,似乎要将他穿透,晏星极力躲避他的目光,生怕被看出端倪,苍清干脆伸出双手扣住晏星的双肩,声音忽然柔下来:“星儿,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知道!”晏星侧首望着坐在那纹丝不动的紫洲,莫然道。 苍清深吸一口气,继续耐心引导:“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不会,我相信洲儿会给我一个未来的。” 苍清听后笑了,他从未如此笑过:“你别傻了!你可知他父亲……” “我知道!”晏星才将落在紫洲身上的目光收回,淡然的看着嘲讽他的苍清,语气更加坚定:“我不在乎,相信洲儿也是有苦衷的,而且他昨夜也答应过我他会和他父亲撇清关系的。”闻言苍清手下不觉用力,晏星微微蹙眉隐忍着。 一旁的紫洲到是生出一脸兴味,懒懒的托着下颚盯着爬上他袖口的蚂蚁,心下忖度着:“儒子可教也!去!”抬手将蚂蚁弹了下去。 “昨夜?你们?” 晏星目光躲闪:“没什么?” 苍清痛心的合上眼,垂下手倒退了几步,他自认为可以克制自己的情与欲却不想克制地结果便是将晏星推到他人怀里,然后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他原以为他可以,可事到如今才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良久,才道:“星儿,你先下去,我有话要对他说。” 紫洲听后,终于缓缓起身,走向迟疑的晏星,拍了拍他的脸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我饿了,你去厨房给我弄点吃的。” 晏星点点头,离去。 待晏星的身影消失于视野后。 苍清含着嘲讽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到要听听你要与你父亲如何撇清关系?” 紫洲冷冷瞥了他一眼,心想刚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神情,变脸比变天还快:“这个就不劳大师兄忧心了。” 苍清冷哼了声,望着那道已消失很久的背影道:“你说你的这些话若要传到了另一个人耳里,那该是多么的有趣!” 紫洲微顿,心想怎么可能,自己恐怕早已被他抛之脑后,随后蹲下~身子,随手捞起湖面上漂流的落叶,看着手中的落叶,意有所指道:“它不知道是这里那颗树上落下的?” 苍清瞧着他的举动一时迷惑,此人的心思太深,星儿跟了他会吃苦的,于是道:“星儿的身子不好,别再和他……做那种事!”最后的几个字含混着语音自苍清口中别扭吐出。 紫洲扔掉手中的叶子,叶子缓缓落在紫洲的脚边,唇角牵起了一抹玩味,起身掸了掸褶皱地衣服,微微偏首,凤眸噙着迷惑的色彩斜睨着苍清半晌,苍清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忖度着他是不是救了一个祸害众生地妖物? 紫洲收回目光,唇边的弯度是故意留给苍清的,语气却甚是认真道:“你放心,我心疼他,舍不得让他在下面!” “你……”苍清被他的话惊傻了。 “哦!错了吗?”紫洲无辜道:“那么今晚我就让他在下面。” 苍清被气的涨红了脸,拂袖冷哼。 紫洲好笑的看着他揶揄道:“木块居然也有情绪。” 此人简直和传闻如出一辙,苍清不想再与他纠缠,冷冷的抛下一句:“作为晏星的亲哥哥我劝你一句,不要玩的太过了,免得玩火自焚。”语了,便拂袖离去。 紫洲看着水面上倒映着变了形的自己只是笑,只是那抹笑看起来竟有些自嘲的味道,为什么没有人这样的爱着他。 入夜。 紫洲的房间里正在为谁上谁下展开激烈地争霸赛。 “我要在上面!”晏星骑在紫洲身上气鼓鼓道。 “昨天你再上面的,今天应该换我的了。”说着翻身压下晏星。 “我身子不好你应该让着我。”晏星捧着紫洲的小脸,撅着小嘴宣 偏爱九州__10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10 - 偏爱九州__11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11 誓自己的权利。 “我就是为你的身子考虑,在上面的情绪容易激动,你就在下面好好享受吧!” 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一白衣男子阴气森森地立于门外,看着床上衣衫不整,肢体缠绕的两个人,眼中的杀气隐隐遁现。 紫洲从他身上起来,晏星煞在原地不动,他从未见过苍清如此可怕的一面,喃喃道:“大师兄!” 这一句大师兄,犹如抱薪救火。下一秒,苍清便来到两人面前,但他无法关注其他人,面无表情地扯过晏星的手腕,毫不怜惜地拽下床,晏星连鞋都为来的及穿,光着脚被苍清一路扯到晏星的房间,甩手将他扔到床塌上,晏星半裸着大半个肩膀伏在床上,惊恐的回望着苍清眼里燃烧的欲望,闭上眼,特意伸出舌尖舔着自己的唇,引诱那人下一步的动作,良久,耳边传来深深地叹息,然后紧接着是房门合上上锁的声音。 晏星蓦地睁眸,楞了半晌,屈膝抱紧自己,努力地暗示自己要乐观的面对,至少看到了苍清的愤怒,脆弱,阴蛰,欲望不是吗? 门开着,紫洲并不打算去关,他决定从明天起不要再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至于他以后的容身之所…… 思虑间,敏锐地察觉到一道黑影闪过。 “谁……”紫洲脱口而问。 转念一想,难道是那个幕后之人,念起,连忙翻身下床,穿着单衣便追了出去。 第13章 第13章 有了上次孟孤心的教训,紫洲追到半山腰便踌铸不前,心下自思道:“普陀山怪异的狠,保不准又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引他误闯,上次有晏星在所以苍清会帮,这次可不会这么幸运了。” 正犹豫不前时,忽闻前方不远处传来的呼救声,声音很微弱,但很明显那声音是晏星的。 紫洲迷惑了,方时晏星不是被苍清带走吗?难道是有人故意诱之? 期间,呼救声并没有停下来,每一声竟越来越熟悉,紫洲站不住了,不看个究竟有些不罢休的势态,念起便猫着身子,在草木的掩盖下,迈着轻巧的步子探去。 不多时,声音临近,躲在大树后面的紫洲便见到另一树荫下瘫坐在地上不能动弹,看样子是被人点了穴,嘴却不停说话的少年,在星空的照射下那双灵气的眸子噙满了惊慌不是晏星还会有谁。 顺势而望,目光落在离晏星两步远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背对着晏星,显然他完全没有听进晏星的任何话,只是那黑衣人的身形在紫洲的角度看来竟比晏星还要熟悉,甚至熟悉到他身上所有的神经都在跳跃,下意识惊呼出:“父皇?” 晏星寻声而望,目光一亮,兴奋道:“洲儿!” 紫洲却无法将注意力转向晏星,怔怔的瞧着那黑衣人转身看向他,四目相撞之时,仿佛岩石层发生裂变,地表之下暗流攒动盲目的寻找宣泄口。 黑衣人抬手摘掉黑色头巾,乌黑浓密的发倾斜而下,随即除掉了脸上的蒙面,深邃的五官一棱一角间无暇呈现,在茫茫黑夜中平添几分张狂邪异,不光紫洲看痴了,连晏星的老毛病也犯了,口水止不住的自嘴角淌出,心下感叹果真只有此般的父亲才能抚育出紫洲那样的凛艳。 晏星失神之时,紫洲已疾步行至淳于风身边,望着那半月之久未见的脸,险些失神,但还是决然质问:“父皇,你这是在做什么?” 淳于风凝注着紫洲眉目间的焦急,目光随着紫洲问出的话涌出浓浓的阴霾,紫洲似乎扑捉到淳于风浑身散发的嗜血之气,不禁打了个冷战。 “洲……洲儿!”晏星看着他们的僵持担忧的唤着。 闻声,淳于风突的蹙眉,薄唇微挑:“洲儿?洲儿?”语调带着几分疑惑几分冷嘲,令人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抬眸瞧着紫洲一副理所应当,混不在意的模样,胸腔内阵阵的炙烧感鼓动着他回身抬手嵌住晏星的下颚。 “伯……伯父”晏星被迫仰着面,下巴疼的直打颤。 “谁允许你这样叫他的。”淳于风的声音压到了极低,却因为愤怒接近咆哮,顿时晏星被吓哭了。 紫洲急忙上前扯着淳于风的手腕,奈何淳于风的力气不是他能拼的,便朝着淳于风喊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放开他!” 淳于风看着情绪激动的紫洲,顿生醋意。 紫洲的性格只有淳于风最了解,紫洲从未真正在乎过任何人包括他这个父皇,也不喜欢任何人的接近除了他这个父皇,不禁想起那两人自迷魂谷逃生后,日日亲密无间的相处,不禁想起今日湖畔间紫洲对着怀里的人温柔迷煊的笑容,不禁想起那三人说过的每一句话,方才屋里颠龙倒凤的情景,他意外的松开晏星的下颚,看着紫洲松一口气的样子,心寒道:“为父的也很好奇,你如何要与为父撇清关系?” 紫洲吃惊的一愣,他都听到了。 晏星哭着解释道:“伯父!你误会了,不是……”‘是’字尚在缭绕,淳于风便点住了晏星的哑穴,晏星急的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淌,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心里不住的呼喊洲儿的父亲好可怕。 淳于风注视着紫洲的闪躲,迈着沉重且决然的步伐,步步紧逼:“说说看你与我在一起有何苦衷?” 紫洲扭头不答。 淳于风阖上眼,只觉心如刀割,他承认当听到这些话自别人口中说出时他先是错愕,然后是愤怒,可如今亲口说出此话时才知道他的心究竟有多痛,原来自己很贪心,要的不止是一时的欢愉。 “你要给他一个怎样的未来?”淳于风不甘心的继续问。 紫洲垂着眸,退了几步,半垂的睫毛不安的轻颤,紧抿着唇还是不答。 淳于风受不了紫洲默然的态度,仿若一切都已成定局,任他无法掌控,抑制不住的厉喝一声:“说!” 骇的紫洲为之一顿,良久,月明星辉下,紫洲缓缓抬眸迎着淳于风的视线,苦笑道:“我的未来不可能有你。” 淳于风瞠目,眼前一阵阵发黑,紫洲说……他的未来没有他,毫不犹豫的举起手,紫洲阖上眼,预料的一巴掌却迟迟未落,耳边却传来剑出鞘声,紫洲陡然睁眸,见状,一个闪身挡在晏星面前,剑尖直指紫洲的眉心。 淳于风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让开!” “不让!”紫洲半仰着面,目光坚定与淳于风对视,乍然一眼,淳于风便读懂了紫洲的眼神,如果他此刻真的杀了晏星,他和紫洲便真的完了。 “他到底是谁,他究竟做了什么,竟值得你连命也不要?”淳于风执着剑恨不得刺死面前的紫洲,这样他便能解脱了,可是他下不了手。 “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紫洲望进淳于风的眼里毫无退缩的回。 淳于风冷笑了两声,手势逐渐下滑,剑尖顺着紫洲的鼻尖,唇角,往下游走,停留在紫洲精致的锁骨处,淳于风的眸眯成了弧状,想起天池洞中紫洲沐浴时的娇媚,甚至清楚的看到他泛红的肌肤上滑落的水滴,手中的剑一挑便挑开了紫洲的衣襟,紫洲大半个肩膀呈现在淳于风面前。 在月光的映射下紫洲裸-露的肌肤泛出诱人的光芒与弧度,淳于风被蛊惑了,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着宣泄出他此时的渴望,他们有多久没做了? 他有多久没进过那具炽热的小身子里了?他有多久没有听到他在他身下辗转的呻-吟?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他含着情-欲茫然祈求他索取更多的眼神?他有多久没有享受过他湿软的舌头吐着热气掠过他每一处敏感地带时牵动着灵魂深处的触感,淳于风开始疯狂的思念那具身子夹着瘾人的幽香带给他颤粟的欢愉。 紫洲看到淳于风眼里的欲望有些慌了,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做出那样的事,慌忙垂着头拢紧自己的衣襟,却不想在淳于风眼里他此时的每一细微动作都成了导火线,勾起他的天雷地火。 整理一半时被忽然靠近的淳于风制住,淳于风的视线锁定了紫洲肩膀处的将要淡去的牙印,目光瞬间锋利,简直可以滴出血来,腕骨折回,流光溢彩,剑尖直刺紫洲肩膀。 “嗯……”紫洲闷哼,咬着唇惊愕的看向淳于风,颤道:“父皇!” 语落,肩膀炙痛袭来,眼睁睁的睨着那块肉生生的被淳于风的剑尖剜掉,紫洲猛的攥紧衣角将所有的疼咽到腹中,汩汩的鲜血顺着象牙白的肌肤蜿蜒淌出,染红了白衣,耳边响起淳于风讥讽的声音:“你就是如此耐不住寂寞吗?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他骨子里是个什么动西!”最后一句是对晏星说的。 “你要干什么?”紫洲扯着残破的唇,冷汗顺着微翘的眼角滑落,摇摇欲坠的望着淳于风扔掉手中的剑,向他靠近,他想逃奈何已疼的没有了力气。 见状,晏星顿时瞪圆了双眼,无能为力的看着紫洲的父亲将激烈挣扎的紫洲压在身下,动作凶狠的撕扯紫洲身下的衣服,顿时紫洲洁白的臀部陡然入目,紧接着淳于风退掉自己的裤子露出那物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便自紫洲身后进入,紫洲一声惨叫,便不动了,侧着首目光涣散的看向晏星,吸了几口气才哆嗦的道出:“把……眼睛闭上!求……你!” 晏星微怔,立刻阖眸,耳边回荡着低糜的喘息声,泪顺着眼角滑落。 淳于风所剩无几的理智随着“求你”二字彻底殆尽,掰过紫洲的下巴,双眸赤红的瞪着紫洲,吼道:“看着我!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眼里只准有我一个人!” 语闭,便抬起紫洲的臀,带着生吞活剥的疯狂蛮力的抽-送,背上的淳于风可以清楚的看到紫洲身下的嫩菊因受不住刺激狠狠的吸啜着他的大物,青紫的欲望进出间带出鲜红的嫩肉与滚滚的热血,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淳于风每一次都顶入紫洲最敏感的触点,享受着内壁每一次痉挛带给他的震撼,快感的狂潮逐渐代替撕裂的疼将紫洲湮灭,勾起了原始的欲望,痛楚而又欢愉的呻-吟自紫洲喉咙间不可抑制的发出,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两具交缠的身子在月光中流动情-欲的色彩。 不知过了多久,泄完欲-火的淳于风瘫软在紫洲背上,噬咬着他的脖颈,觉察到紫洲的不哭不闹心不由的慌起来,捧过紫洲的小脸才发现他没有像以往那般泪眼朦胧,他的眼神冷的骇人,淳于风忙颔首一下一下的亲着紫洲的脸颊,低诉着:“洲儿……洲儿……别这样!父皇很……难受!”嘶哑的声音中居然含着丝丝卑微的祈求。 良久,紫洲才将目光落在淳于风的脸上,毫无焦距,淳于风的心坠入了崖底。 “滚!滚……”紫洲伏在地上,攥紧地上的杂草,咬着牙痛呼。 “洲儿!我……”淳于风无措的看着自己造下的孽。 “我叫你滚!滚!以后休想再碰我!”紫洲捂着耳朵不听。 淳于风只觉自己一点也不像自己了,愣了半日,神色恍惚道:“明天我会派人接你回宫。”将衣服盖在紫洲身上,经过晏星身旁时解他的了穴。 晏星哭着爬向紫洲将他抱起,一牵动,紫洲身后的血混合着白浊一股股的涌出,紫洲忍着肩膀上的痛一把将晏星推开,扯着嘶哑的嗓子:“别碰我!脏!” 晏星微顿,抬眸泪眼汪汪的看着那道硬朗的黑影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那一刻,便了然,紫洲的父亲爱疯了自己的儿子还尚不自知。 那一夜,满身污浊的紫洲摇摇晃 偏爱九州__11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11 - 偏爱九州__12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12 晃的回到了自己房间,看着染满污浊的白衣,凄然的笑了,他果真不适合白色,简单的清理下伤口,便靠在床榻上发呆…… 翌日清早,伏志便一早带着人马接他回宫,晏星始终笑着将他送出山口,却不知道他的笑添上了一抹苦涩,临行前特意将他的“白鸿”和一些治疗外伤的药拿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回信,看着紫洲冷寂的神色他也不知道紫洲听进去多少。 船只扬帆而去,远远消失于海际。 原来他就是当今天子的六皇子淳于紫洲,他虽是不常下山,但也有所耳闻,太子,二皇子,五皇子接连意外毙命。只剩下十七岁的六皇子,与八岁的八皇子还有两位公主,传闻六皇子生性阴毒,嗜杀成性,脾气乖孤,生得一副妖惑众生的莫样,连皇帝也拿他没办法,对这个儿子是又爱又恨,原来传闻也是有可信的地方,只是外界人不知道当今的天子为救自己的儿子付出了血的代价。 原来爱一个人还可以有如此爱法,晏星甚至希望苍清会那样的对他,也好过冰冷的疏离。 第14章 第14章 船行了大概半日之后,便靠了岸,王太医等人已赶着马车伫候接应。 紫洲踏上岸不由自主的回头望了眼普陀山,它的周身已被云雾弥漫,看不清面目,他讨厌普陀山,讨厌晏星的笑容,讨厌他们的白色,这一刻竟留恋起来,或许当时的紫洲永远也想不到他与普陀山有着怎样一段不解之缘…… 一声扬鞭,马车决然而去,紫洲眯着微翘的凤眸斜倚在靠垫上,长长的睫毛忽闪的阴影映射在他泛着青紫的下眼睑,宛如蝴蝶的翅膀,身上的衣襟半敞露出大片凝雪的肌肤脖颈上的斑斑点点依然狰狞,肩膀上已简单处理的伤口隐约渗出血迹。 昨夜紫洲整晚没睡,普陀山的几天安逸生活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他的初衷,差一点忘记了自己身为梓皇后的儿子应走的路。此番回宫,他定要一一重新翻查,只有如此才可缓和悠悠众口,挽回他在朝中的声誉,离太子之位更近一步。 首先能在皇宫中不着痕迹又能嫁祸给自己的人只能说明此人决不可能离他们太远,曾怀疑过淳于风但着实没有充足的理由,他怎么可能加害他最喜欢的太子呢,而且他的目的是什么?又能从中获取什么利益?凡此种种都是紫洲想不透的,不仅如此这个背后之人居然能逃过淳于风那双锐利的眸子,即便是在普陀山也有孟孤心做诱饵,到底是谁竟有这般的能力? 沉思间,“咳……咳”紫洲忽然抚唇咳了一阵,心想大概是夜里沾了凉。 伏志闻声侧首掀帘,望进车内一片旖旎之色,习惯道:“殿下的身子可有不适?让王太医为您瞧瞧。” 紫洲平复了咳嗽,脸微红道:“无碍!你们这几天没有回宫吗?” “普陀山的规矩,奴才们只能跟着陛下在普陀城等候,不能留宿。” 紫洲冷哼一声,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疼的蹙眉:“他人呢?” 伏志习惯回:“朝中要事亟待陛下临朝,故此陛下现行一步。” 听伏志回完话,紫洲便继续闭目养神,不再说话,而伏志也懂得殿下此时之意便是,勿扰,即使如此伏志可不能就这样放着一路咳嗽不止的殿下不管。 入夜,他们便找了家客栈入住,随行的王太医熬好了药,待紫洲用完膳,伏志便端了上去,原以为非得像陛下那般连哄带命令式的口吻边引诱边劝导,或者实在不行就一摔,谁知方将药盛上来,殿下二话没说便一股脑喝光,顿时伏志吁了一口气。 漱口后,紫洲擦着唇陷入了沉思,直到唇上传来的丝丝疼痛才挣回神志,瞟了眼面前垂首而立的伏志,放下绢帕问:“出来几日宫中可发生什么事了吗?” 伏志想了想,低眉颔首回:“也没什么大事,毕竟太子方殒,处在国丧期间,且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出宫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微一沉吟,紫洲蹙眉问:“太子的死至今有何线索?” “虽没大方面的进展,但刺客所用的羽箭终是查出些线索,那支羽箭是仿制皇家锻造,箭头交接处不太合理,明显与殿下用的其它箭不同,虽然调查进度不是很大,不过朝中官员对于六殿下的传言不似开始那般激烈,因殿下饮毒救兄事件反而平息一些。” 紫洲垂着眸,眉宇间换上了副黯然,低低道:“伏公公你是父皇信任的人,而我虽是个皇子却什么都没有,眼下帮我的人只有你了!” 伏志的心“咯噔”一下子,忙屈膝跪首:“殿下要是如此说,那就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心疼殿下,看着殿下长大,奴才是自愿助殿下一臂之力的。” 半晌,屋子内一片宁静,伏志疑惑间,紫洲突然道:“嗯!出去吧!我睡了!”语落便脱掉鞋子翻身而睡,伏志摇摇头道:“奴才就在门口侯着,殿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语毕,便默默退下,心里不时的咕哝着又着了六殿下的道了。 夏末,三更时分,树上的蝉鸣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扰的紫洲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正在此时,“吱~呀”一道开窗户的声音响起,声音虽是不大但在夜深时分便显得异常的刺耳,紫洲陡然睁眸,但未起身只是静卧侧耳细听,半晌,却再无其它,恰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好似愈发清晰。 紫洲腾身坐起,视线围着寝室绕了一圈,未发现任何踪迹。倏尔目光落在被月光扯得斑驳的窗棂映射在地上的影子,点点的血印为影痕添上一抹艳丽,殊不知查探间,已经有一把匕首架在紫洲脖子上了,冰冷的触感令紫洲一震,睨着凭空的出现的一黑衣少年,心下叹道小小年纪居然来无影去无踪。 “你不害怕吗?”少年压低声音问,表情很是痛苦。 少顷,紫洲淡淡一笑,睇了眼少年腹中的伤不慌不忙道:“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少年微楞,剑眉下精光一闪道:“我们素未谋面,我又拿刀架着你,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即使你受了伤,我的功夫也不抵你,当然是为了保命。”言语间一直盯着少年表情上的变化,紫洲能感觉到此人身上并无杀气。 僵持了半刻,紫洲垂着眸,抬手用指尖将架在他颈间的匕首慢慢移开,少年虽是有些迟疑,但见紫洲说的没错,即使没有匕首,他只需弹指之间便能要了紫洲的性命,于是将匕首收入囊中。 少年敏锐的耳朵一动,突然道:“他们来了!” 紫洲耐心听了半天却什么都听不到,于是问:“追杀你的人?” 少年点头,按压在腹间的手自缝隙中不断的溢出污血来。 紫洲撤掉身上的睡袍,包在少年的伤口处,低喝道:“上床!” 少年见紫洲裸着上身,颈间密密麻麻的淤痕有些窘迫的红了脸,最终强定下心神,翻身上了床,躺在里侧。 紫洲则赤着上身,迅而无声的下了床用绢帕抹掉残留在窗棂间的血迹后,也重新上了床,将床棂间的帷帐放下。 里面瞬时变的漆黑,只有四只灿若星辰的眸子,干干的瞪着,不时的眨巴几下。不知过了多久,紫洲用肩膀推了下少年,眼神瞟了下外面,意思是询问走了吗? 少年艰难的点了点头,却无力气吭出半声,呼吸也变的短促。 “喂……喂……”紫洲摇了他几下,少年蹙着眉只迷迷糊糊道了句:“我……没事!”便彻底的昏了过去,紫洲见少年面色惨白,唇色青紫,通身血管青裂,俨然是种毒了。 紫洲支着头若有所思的端详眼前这个剑眉深目,面容方正的少年好半会,心下横度着救还是不救,此人来路不明,脾气性格完全不了解,若救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起身正想唤伏志,忽然意识到伏志虽是个公公可常年跟在父皇身边,身上的功夫也是不懒的,却连他都没有发现这群人的到来,可见此少年的本事。 想到此处,紫洲眸光晃动,那一瞬间竟比天上的繁星还要亮,他隐约记得江湖中人是有规矩的,再看一眼昏迷的少年再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他虽身手不凡,左脸颊又有一道淡淡的刀疤,眉宇间含着肃杀之气,可他并未动过杀自己的念头,说明此少年不会烂杀无辜。 念起,便试着掀开毛毡,血腥味顿时撺了出来,紫洲将他腹间的衣服撕开,但见不知有多深的伤口不断的导出黑紫色的污血。 紫洲叹了口气,自认倒霉,深觉自己再做一些毫无把握的事情,又不得不做,只有咬着牙帮他清理伤口处的污血,少年疼的直抽气,两手开始乱抓,慌乱中忽抓到了紫洲的肩膀,便狠狠的捏着不撒手,紫洲的脸骤然白了下来,肩膀处方渐愈合伤口经少年猛烈的一抓裂开了,血顺着腋下一滴一滴,滴到少年腹中滑至他的伤口处,渗入体内,流入血管。 紫洲忍痛掰开少年的手,将撕下的血衣塞到他手中,让他攥着,盯着少年的脸切齿道:“小子!竟然恩将仇报。” 少年五官扭曲的吸了几口气,意识还处在昏迷之中。 “算了!我好人做到底,但是你的毒我是没办法了,只能看你的造化了!”紫洲咕哝了几句,继续为少年敷上晏星送给他治疗外伤的药。 半刻后,包扎完。紫洲下了床榻,看了眼肩膀处的伤,心下终是忍不住想起了那晚,果然,他在玩火自焚;果然,他们之间不适合和谐相处。想着,便伏在案几上,看着窗外的繁空…… 清早,紫洲被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吵醒,再往床塌上探去,人已经不在了。 紫洲暗自叹了口气,如预料一般所差无几。 此时,伏志已推门进了房间看着满床的鲜血,惊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舌结道:“殿……殿下!您这是伤着哪了吗?” 紫洲背对着伏志边换衣服边道:“我伤到哪里伏公公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此话着实的将伏志噎了一口,心想难道陛下昨夜来过? 卷二 战争篇 第1章 第15章 回程的路比较平趟,快马加鞭下仅用三天时间便回到了都城——怀昔。 归来后,再次踏进青鸾宫,与以往没什么不同。紫洲喜静,所以青鸾宫贴身服侍的只有两个自小便跟着紫洲的小太监,甚至连名字都是紫洲给他们取的,个头稍矮比较机灵的名叫苏乐,另一个头稍高身材比较厚实的名叫苏莫,相比之下显的成熟稳重,做事稳妥,所以紫洲每次外出身边总是跟着一个苏莫。 一进浴室,苏乐便拉着紫洲期期艾艾道:“殿下您总算回来了,奴才们快想死你了!殿下你知不知到奴才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紫洲看着苏乐模样有意的问下去。 “以为……呜呜呜”苏乐说不下去了只好佯装放声哭起来。 紫洲蹙眉,揪着额头道:“你还要不要伺候我更衣了!” 苏乐始才抹了两把泪,顾得上为殿下沐浴更衣,好赶去给皇帝请安。 苏乐怀着忐忑的心情方将殿下的外衣脱掉,一个转身又来到紫洲面前,脸上挂着泪眨巴道:“殿下您看奴才哭得好看不?” “嗯?”紫洲莫名。 苏乐傻笑道:“殿下长的这么好看,做奴才的岂能太丑了不然走出去丢了您的面子!” 紫洲苦笑不得道:“好了!别这么多废话,收拾完赶紧下去吧!” 偏爱九州__12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12 - 偏爱九州__13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13 >   “诶!好嘞!”苏乐顺嘴打腔,拾起紫洲脱下的脏衣服,内心叫苦不迭,同样为殿下叫苦不迭,为有话不能说的滋味叫苦不迭。 紫洲赤着身子下了台阶,一点点将身子泡进温泉内,无意瞥了一眼一旁默默收拾洗具的苏莫预言又止的样子,紫洲也未细想,便闭上眼,让自己的脑子得到片刻的空白。 沐浴更衣后的紫洲便携着苏莫,穿过后宫,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来到皇帝的御书房,伏志已在门口侯着,见紫洲来了方要行礼。 紫洲抬手阻止,示意伏志不必多礼,静静的伫立在门口,听着御书房内传来若隐若现的谈话声,心下一时疑惑。 经通传后,紫洲留苏莫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了御书房。 但见,半垂的珠帘下,有两人在梅花式案几上对奕。 此时,淳于风一声:“睿儿!” “嗡”的一声,紫洲的脑子瞬时炸开了锅,定住了身子,后面的话却再难听清。 “几年不见睿儿的棋艺渐长!”淳于风执着白棋笑道。 “哪里。儿臣的那点小心思还不都是在父皇的掌握下。”说着淳于孤睿落下一关键的黑棋,眼见大势在握,脸上却并无得意之色,而唇边轻挽的弧度稍显的牵强。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此盘局黑棋势在必得,然而只有淳于孤睿自己知道,算计间,他走的每一步黑棋,却成了白棋的奴隶。 两人对奕品茗惬意的狠,却不知珠帘后的一人已惊的冷汗频频,甚至连半步也无法挪移。 “洲儿!你打算要藏多久?”淳于风突然取笑道。 淳于孤睿莫名的回首望向自珠帘后缓缓现身的紫洲,目光闪过一丝惊叹,唇边的笑意渐浓。 “儿臣参见父皇!”紫洲竭力将震惊的情绪压下拱手行礼。 只听,淳于孤睿带着惊喜的声音道:“这就是父皇说的六弟淳于紫洲吗?” 淳于风点点头,落下的白棋竟没了先前的锋芒,余光痴痴的落在身着深紫色锦衣,头两侧垂于流珠充耳的紫洲,他的乌发挽髻束于头顶,套在黑玉冠内,绝滟的五官干净的呈现在眼前,他半垂着头本来就微翘的眼角连带着眉梢也变得狭长,他紧抿着唇以往淡而无色的唇也因解毒之后而变的粉润起来,见了直让人想起那鲜艳欲滴的水蜜桃,淳于风恨不得立刻将面前如此娇艳的紫洲拉入怀中,狂取一顿芳泽,奈何有第三人在。 “父皇!父皇!”孤睿唤着出神的淳于风。 “嗯……咳……咳”淳于风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尴尬的问:“怎么了?” 淳于孤睿放下手中的黑棋,棱角分明的眉轻挑,含笑道:“儿臣全然记不起以前的事,父皇是不是应向儿臣介绍一下眼前的这位美人弟弟?” 淳于风听罢微露笑意,看了眼站在那纹丝不动的紫洲,招手道:“还愣在那做甚,过来!” 半晌,紫洲按倷着要爆发的情绪,行至案前,目光死死的盯着淳于孤睿,终于让自己道出:“你是二皇兄?” 淳于孤睿微怔,甚是儒雅的笑了,可在紫洲眼里那笑容极是刺眼,心下更加确定此人是那个披着儒雅外衣骨子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二皇兄,两年未见他不但没死反而比以前硬朗了不少。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但父皇说我是!”淳于孤睿看了眼淳于风,又将满是兴味的目光落在紫洲的黑眸里,视线短暂的碰撞后,紫洲不屑的侧首疑惑的看向专注于棋盘的淳于风。 淳于风执着白棋放于鼻间细闻之,很香是紫洲身上的香,淡淡道:“在普陀城遇到的,那时你看到过的背影便是,你二哥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所以不认识咱们。” “父皇看到了对不对?”紫洲突然语气加重,没人能看到他藏在袖中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淳于风微皱了下眉,落下的白棋乱了原本的章法。 “儿臣是说当时父皇便看到了对不对?”紫洲不依不饶的追问。 “啪”的一声,淳于风掷掉手中的棋子,乱了整盘棋局。紫洲身形一顿,却仍是瞅着淳于风倔强的要得出答案,忽而紫洲瞪圆了凤眸,大彻大悟道:“还是说父皇早在之前便已经知道了!” 淳于风终于将目光转移到紫洲伤心的小脸上,冷着脸道:“你这是对父皇说话的态度吗?” 此语一出,书房内的气温顿时降至冰点。 淳于孤睿忙跪地道:“弟弟年纪小不懂事,父皇莫要为此动了气。”语了,侧首对着紫洲低喝道:“六皇弟,还不快给父皇认错。” 紫洲咬着唇,扭头不理,心乱如麻甚至不清楚自己如此是要做什么,但偏偏控制不住。 淳于风看了会闹别扭的紫洲,那唇咬的简直可以滴出水,语气回复了以往的冷静:“桓太傅当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竟教出此等逆子来,滚出去!跪着!等三个时辰后再回宫。” “父皇……”淳于孤睿试图劝解。 “再多说一句,连你也一起罚。”淳于风不悦的打断道。 紫洲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好虚伪!太虚伪了!瞧瞧……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跪地叩首:“谢父皇恩典!”字字咬的真切。 淳于风故意漠视紫洲,对淳于孤睿道:“睿儿!起来吧,陪父皇将这盘残棋下完。” 淳于孤睿沉吟了会儿,道:“是!父皇!”起身坐回了原位,敛了唇角的笑意,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拖了这么久,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也是时机换他奴役白棋了。 临出房门时,紫洲哀哀的道了句:“儿臣总算明白了!” 淳于风落棋的动作一滞,神色渐渐沉下去。 谁也没扑捉到,紫洲说出此话时,察觉到淳于风反应后,淳于孤睿露出一丝得呈的笑。 一出房门,便见到伏志狠铁不成刚的眼神和迎面而来的苏莫。 “殿下!”苏莫担忧的唤了一声。 紫洲未理,径自跪地。 苏莫跟着一齐跪下,自责道:“是奴才的错!应当早告诉殿下,就不会如此了。” “谁都没有错,错在我自己太过冲动!” “殿下……”伏志走到他们跟前插嘴道:“您的老毛病若再不改早晚会出大事的,硬碰硬最终伤了的还不是您自己,陛下心里是在意殿下的,可陛下终归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你这倔脾气!”叹了口气,又道:“陛下软你便软,陛下若硬起来你比陛下还硬,你说您是不是在自讨苦吃?” “伏公公教导的是。”紫洲漠然道。 伏志微怔,叹息一声:“奴才也是为了殿下好,殿下自个琢磨琢磨吧!”言闭,欲走。 “慢着!伏公公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伏志沉默了会儿,俯身凑到紫洲耳边低声道:“奴才是想说既然事已至此,殿下只有坦然接受,反正二皇子已失去了记忆,那年您派的刺客就算有什么蛛丝马迹他也记不得了,不如就此与二皇子做一对互敬互爱的亲兄弟。” 紫洲听后冷哼了声道:“像里面那些人一样?” 伏志仿若未闻,继续道:“殿下不要忘了卧薪尝胆,笑里藏刀您做不到的里面那位可通通做到了,殿下也不要忘了你的名字……” “咳……”突然的一声咳嗽,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伏志与苏莫忙颔首道:“奴才参见仪妃娘娘!” 紫洲猛的回头,看向仪妃的眼神宛若刀锋,刀刀劈在仪妃的致命要害上,良久才喃喃道出:“我早该想到的。”不得不颔首行礼:“儿臣参见仪妃娘娘” 仪妃半仰着面,冷宫里的生活并没有淹没她碧玉般的容颜,款款走来时身段反而比以前轻盈了不少,有一种楚腰纤细掌中轻的姿态,从他们身旁经过时,带有威慑力的声音道:“陛下的贴身奴才与皇子走的太近了,难免会引人猜疑,本宫虽不是到处张扬之人,但下次若要让别人看到就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了。” “娘娘教训的是,奴才谨记在心。”伏志颔首道。 话音落,仪妃便进了御书房。 紫洲沉默了许久,凄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进冷宫后父皇不时的还去看过她。” “陛下是有苦衷的。” “他是皇帝,他能有什么苦衷?”不待伏志回,紫洲又道:“多年做的努力一朝之时全部作废,我确实很没用,可现在就算我想和睦相处,你认为她们会饶过我吗?” 伏志立一旁,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淳于风等的就是这一天吧,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紫洲跪在门前望着紧紧掩着的门窗,不时的传出语笑连连。 “殿下!殿下……”苏莫望着此时心灰意冷的殿下,担心的唤着。 随着日头的临近,紫洲开始胡思乱想,说不定他饮毒也是他布下的一步,为的就是去普陀城,为的就是接淳于孤睿回来,背影,白衣,苍清,晏星,孟孤心,想到此处,紫洲颓然坐地,脑中似被闷锤咂过一般,一阵阵发黑,被晒红的脸色忽然煞白连唇也褪去了粉润,苏莫见此,担忧的唤道:“殿下你怎么了?殿下……” 紫洲不回,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恐慌。 伏志忙上前,试着唤:“殿下!殿下!” 书房内传出一句“朕输了!”紧接着便是笑声。 紫洲伏在地上,只觉一切都乱了,他抬眼恍惚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只觉一切都变了,完全都不认识了,推开面前的伏志和苏莫,从牙缝里挤出:“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第2章 第16章 他错了!他错就在错在被骗了无数次,居然还去相信别人,他错就错在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对淳于风这种人抱有幻想,他错就错在,为什么他的手段在他们面前连个跳梁小丑也不如。 三个时辰后,已临近晚膳时分,苏莫搀着紫洲一步一挪的回青鸾宫。 一路上紫洲不断的提醒自己,此刻的痛,此刻的伤,他定要一一的翻倍逢还给淳于风。 方行至门前,苏乐慌张的跑上前,喘着气道:“殿下!陛下在里面等着呢。” 苏莫面上一白,无能为力的看了眼身形憔悴的殿下目光倏尔闪过一丝诡异,勾唇浅笑对苏乐道:“把我扶进去!” 顿时不好的预感再次腾起,每次陛下来时殿下若露出此笑,结果都很惨,待陛下走后,每次推门进去,满寝宫都是血腥与交欢后的铁锈味,而殿下则是躺在床塌发上一天的呆,那时的他恨不得跑上那昭阳殿,指着那皇帝老子的鼻子骂,你还有没有人性,那是你的儿子,不能每次把人都往死里整呀。 诽腹间,苏乐搀着紫洲已进了寝宫。 “儿臣参见父皇!”紫洲拱手道。 斜靠在塌间,衣服半搭在身上的淳于风,些许是一天的劳累有些乏了,眉眼处隐现憔悴之色,神情懒懒的睇了眼紫洲,嗯了一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苏乐喉头一酸,默默退下。 偏爱九州__13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13 - 偏爱九州__14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14 青鸾宫的门被苏乐掩上,寝宫内立刻沉默下来,一人静静的站着,一人懒懒的靠着。 紫洲一声不吭,距离淳于风三步之远,一面寻思着他要做什么,一面忖度着他要如何做才能将那日夜里,今日晌午的痛与耻辱分分讨回。 两个人不说话,就这样僵持了好半会,因跪的时间太久,紫洲的腿开始不住的打颤。 “脱衣服!”淳于风突然道。 闻言,紫洲怔住,待反应过来,恼怒的看向淳于风,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并不打算听他的话。 淳于风一挑眉,瞧了他一眼,打量着自己的手掌,薄唇微启:“难道还要让父皇来伺候你吗?” 紫洲的目光移向塌间的玉枕处,凛冽一闪而过,又想起方时伏公公说的话,然后魅惑的勾起唇角,抬手开始一件件,慢吞吞的褪掉自己的衣服,不时的讽道:“才离了半刻,父皇便这般的迫不及待了吗?” 淳于风的呼吸随着紫洲的动作与话语变得凌乱,两腿之间的物事已肿胀难耐。 须臾之间,一具肌如新荔的身子呈现在淳于风眼前,他目光烈烈的盯着紫洲脖颈间的锁骨随着呼吸起伏的弧度,胸前的两点朱樱泛着诱人的光泽,淳于风不自觉的舔了下唇,仿佛品尝到了那美味,柔中带刚的肌理蔓延到那处玉茎,色泽清淡,看起来竟比那两点朱樱还要美味,那颤栗不止的两条纤腿,实在是令淳于风的神经都在颤。 “过来!”淳于风乱了心跳,自紫洲十四岁至今,大概三年了他对这具身子还是如此的渴望,如此的着迷。 紫洲咬着唇,半垂着眸原地不动,看起来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他就是用委屈来挑逗淳于风,今日他必须叫淳于风血债血尝,他这个人向来是眦睚必报。 见紫洲令人心疼的小莫样,淳于风再也按倷不住,起身一把扣住紫洲的手腕,一带紫洲便入了淳于风的怀,坐在他的大腿上。 淳于风一瞬不瞬的欣赏紫洲在他怀里气鼓鼓的莫样,大手在紫洲腰间揉搓了几下,娇嫩的肌肤便如醮了嫣水似的红,粗糙的手心一路滑至紫洲的小腹间,停留……紫洲浑身一紧,紧张的盯着那双深邃的眉眼,幽深的黑瞳几乎连带着他的灵魂吸了进去。淳于风柔笑着,指尖在紫洲腹中只画了几个圈,便一路滑到紫洲的膝盖处,顿时紫洲吁了一口气。 淳于风加了些力道,揉着紫洲的膝盖,望进他的眼里,柔声道:“还疼不?” 紫洲猛地呼吸一滞,整个身子软在了淳于风的怀里,良久才噘着小嘴,指着自己的心口,委屈道:“这里更疼!” “哪里?”淳于风似笑非笑的问。 “这里!”紫洲指着自己的胸口给他看。 话音尚在缭绕,淳于风颔首叼住了紫洲胸前的朱樱。 “嗯……”紫洲倒吸一口气,渐渐闭上眼,享受着湿软的舌头在他敏感的触点上噬咬,允吸,难以言喻的情潮蔓延全身,连指尖都在发麻,感觉自己的那处立马挺了起来,附在膝盖上的那只手一路向上揉搓着直到握住了自己的那处,慢慢磨蹭。 “坏死了!简直坏透了!”紫洲含混着语音低声咒骂,手臂却勾住了淳于风的颈项,手指伸进他的乌发里,摁住他的头,好让他的吻更加深入。 淳于风吻着紫洲胸前的美味似得到满足竟不似先前般的心急,手下的速度忽快忽慢,时而辗转碾磨时而快速套-弄,反正就是不让紫洲得到解脱。 紫洲得不到满足急的全身是汗,扬着头大口大口喘着气,双腿紧紧的夹着,腰肢不住的往前凑,玉茎渐渐流出白浊,顺着股间淌了淳于风一衣摆。 “父皇……父皇!”紫洲无助的喊着。 “叫我风!”淳于风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风……风!”紫洲贝齿一开一合顺从的喊着。 淳于风咬了下紫洲的咽喉,一路舔噬含住了他的下颚,所到之处水色潋滟,满足的嗯了声。 “快……快一点!洲儿难受!”紫洲喘着粗气道。 淳于风抬眼看着洲儿认真问:“哪里难受?” 被他这样看着,紫洲的脸更红了,埋进淳于风怀里,捶了下他的背,低低道:“你握着的地方!” “哦……”淳于风松开手中的玉茎,指尖伸进两腿之间,探至洞口,戳了下,道:“这里!”紫洲的那处本能的一紧,夹住了淳于风的指尖,指尖传来那褶皱处颤栗且滚烫的触感淳于风有些耐不住了,倏忽之间,眼神渡上了一层狂野,腿间的硬物直抵紫洲的股间,紫洲浑身止不住的轻颤,好气又好笑,只得摇着头嗔怪道:“不是!不是!” 这一折腾,那玉茎竟稍稍蔫了些许,淳于风依依不舍的抽出指尖,重新握了上去,还似先前一般用手心内的粗茧轻轻磨蹭。 紫洲恼了,嗔道:“你到底想怎样?” 淳于风亲了下他的脸,安抚道:“父皇满足了你后,要听父皇的话!” 紫洲愣了半会,豁然明了,抬手阻止淳于风手下的动作,情-欲瞬间褪却,有了怨气,赌气道:“我说呢放着那婀娜多姿的女人不要,怎么跑到儿臣这来了,原是为他们说情来了!” 淳于风看了紫洲会儿,嗤笑道:“为他们向你说情,你是谁?” 话一出,紫洲伤心的看向淳于风,松开环住淳于风的一支胳膊,缓缓垂于身侧,狠狠道:“儿臣明白,儿臣在父皇眼里连只狗都不如!” 淳于风愣了下,抬头望向对面的铜镜,视线锁定铜镜内赤着身子的紫洲,眯着眼道:“明白就好。” 经此一激,恨意重新翻涌,紫洲抬手勾住淳于风的颈项,伸长自己的脖子方沾到淳于风的唇便凶狠的猛啃起来,张开双腿换了个主动的姿势重新跨坐在淳于风腿上,淳于风身子一软便被紫洲重重的压在身下,紫洲胡乱扯着淳于风的衣服,奇怪明明就是一件睡袍而已,现下偏偏扯不开。 淳于风被紫洲的急性子逗笑了,抬手扯掉自己的睡袍,健硕褐色的肌肤每一寸透着雄性的粗犷与男性的性感,见之无不沉迷。 两具赤裸的身子交织一处,紫洲吐着热气,一下下的吻着淳于风每一寸肌肤,湿软的舌头掠夺了淳于风所有的思绪,牵动了灵魂深处的颤栗,两手盲目的揉搓着紫洲的背脊,两腿间的物事被紫洲的胯下上下的撕磨着,淳于风再也按耐不住翻身压下紫洲,将他瘦瘦的身子禁锢在身下,夺回了主动权,颔首吻住了紫洲肿起来的唇,气息纠缠,两人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相互较量般的猛啃。发两侧的流珠充耳起伏在紫洲锁骨间,打乱了淳于风的节奏,压抑的欲望找到了缺口便无法控制的脱溃,指尖醮了下白浊便伸进紫洲的股间,开拓没几下,股间一痛,淳于风的物事已埋入他的身体里。 随着穴口内被炽热的物事一波比一波更深入的菗揷,接踵而来疼如海啸般汹涌,紫洲脸上的汗水一颗一颗往下淌,蹦着神经猛吸了几口气,两只脚却紧紧的勾住淳于风的腰侧,似乎想要更多,痛苦又欢愉的呻吟跌宕起伏,在整个寝宫内旖糜游荡。 将淳于风的意识与欲望送至颠峰之时,紫洲目光狠戾,忍着身下的进攻,手摸索到枕畔间席下的某物,决然抽出,那一瞬间光芒划过他的惨白的脸颊,眨眼间,已刺进身上之人,第五根肋骨下…… 乍一刺入血肉时,淳于风没有感觉到痛楚,他只是愣了一下,停下身下的进攻,看着一滴一滴的血自腰侧滑落,至那紧密的结合处,最终艰难的抬眸错愕的看向紫洲,他的脸漾着妖娆的笑容,微弯的凤眸里满是无辜,贝齿轻启,鲜艳的舌尖隐隐吐露,此时的紫洲是那么的朦眛撩人,美的令人心碎,美的令人痴狂,淳于风闭上眼吸了口气,有些承受不住紫洲此刻的美,艰难的问出:“为什么?” 紫洲嗤笑了一声,松开握着的匕首,切齿道:“淳于风我恨你!我身上的每一道疤都在提醒着我恨你,我受过的每一丝疼痛都在提醒着我恨你,与你每一次的交欢,都让我更加恨你!” 随着紫洲的话,淳于风缓缓垂下头,散落的发丝将他此刻的表情淹没,血流满了他们两人的腰侧,浸湿了身下的席垫。许久,淳于风身下奋力一挺,又推进了两分直接抹了底,与此同时,紫洲惨叫一声,愤恨的回瞪着淳于风。 “我疼了,你必须更疼!”淳于风伏在紫洲身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 第3章 第17章 他们赤-裸的身子相贴,他的内壁依旧包裹着那物,察觉身上之人气息愈渐微弱,紫洲凄然的笑了,连缀着自己身上的温度也逐渐消散,然后被麻痹的痛觉渐渐苏醒,他突然好想哭。 好想将身上的人揉进怀里哭,可是他不能,若那样他便输了。身子给了自己的父皇,但心与灵魂只能是自己的,若连这些都丢了,他便彻底的脏了,彻底的沦陷了。 念起,一把推开身上的淳于风,身下的白浊随着某物突然的抽离,一股脑涌出,紫洲随手扯过锦绢难堪的擦着,而后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尽量不让自己回头看他一眼,支着哆嗦不止的双腿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披上便破门而出。 候在门外不远的伏志,见紫洲仓皇的神色,匆匆而过,立时发觉不对,连忙疾步进了寝宫,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待见到床塌上赤着身子,满身是血,背部还插着一把匕首的淳于风,骇的两腿哆哆嗦嗦的跑上前去,大呼:“陛……陛下!” 半晌,淳于风在浑浑噩噩的神思中抽出一丝清明,一字一难的说:“今日之事若有一个字泄露出去……全部……死。”语落,便彻底的伏在床上不动了。 伏志听后深吸了口气,都到这份上了还一门心思护着儿子。 伏志比陛下年长五岁,他算是看着陛下长大的,看着陛下从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被推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因此自小便懂得什么叫‘忍’,忍来忍去最终将那个原本的自己都丢了,习惯了被误解,习惯了不表达,习惯了被仇视,习惯了被敬仰,以至于形成了现今的冷漠又暴虐。 伏志知道那匕首虽没伤到要害,可陛下此时的心是缺道大口子了,天底下能平复这道口子的只有一人,有些事是到了必须说清楚的时候,他们父子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此时必须有一人站出来缓解他们之间的仇恨。 念及此,遂命一向办事稳妥的苏莫去请太医,并嘱咐着不可声张,苏莫见此,也只是微微一愣,什么都不说立刻着手去办。 伏志将淳于风照料好,攫围着紫洲去的方向找了一圈,但见,湖边紫色的缩影一团,可能真的是吓着了,那蜷缩的身影看了直教人心疼。 伏志走上前,不知不觉间放轻了足下的步子,小心翼翼唤了声:“殿下!” 那团蜷缩的身形微微一顿,低低的“嗯”了声。 “殿下还是回去吧,您穿的这么少别着了凉。” “回去!回去?回哪里?”紫洲抬起头看向湖面中自己的影子,茫然的问。 一阵清风拂过,携着萧萧而落的枯叶,夹着凄人心脾的荒凉之感,秋天快来了。 “回您自己的寝宫呀!”说着欲上前拉起紫洲。 紫洲猛的甩开向他伸来的手,情绪陡然激动,目光晃动着凶狠:“那里有他!我不会回去的!” 伏志微愣,心中腾起一股气,语重心长道:“为何殿下就是不明白陛下的苦心呢?” 偏爱九州__14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14 - 偏爱九州__15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15 “苦心?”紫洲嗤笑着自言自语,而后,朝伏志狠狠道:“他的苦心就是想着法子的折磨我!” 伏志总算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对着紫洲笃定道:“奴才明白了!殿下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选择逃避,故意忽略那些你害怕的事实。” 紫洲听罢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恍惚的举起自己的手打量着已干枯的血渍,嗤笑的回:“我连自己的老子都敢杀,我还能怕什么?”略顿,又道:“弑兄杀父,天生克母,我样样尝了个遍。” 伏志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们父子两人实在是无法让人气起来,只能怪老天将太多的东西加诸在他们身上,站在他们两个人的立场去想,他们所作的都是对的,但是相对两人来说便是水火不相容,却不由得想到或许是他们逆伦的结合注定无法幸福。 “明知道普陀山上的规矩,故意不去问,明明看到陛下这几日的憔悴神色,故意再捅上一刀,殿下有什么恨他也是你的父亲呀。” 听了伏志的话,紫洲敛去自嘲的神色,摇摇晃晃的起身,目光凛冽的一点点靠近伏志,伏志顿感背脊一阵凉风,紫洲的冷他是见识过的。 “你知道这几年他对我做过什么吗,你知道被别人瞅着让自己父亲强上的滋味吗,你知道多年做的努力,毁于一旦的绝望吗,他是我的父皇他都对我和我母后做了什么?”说到最后紫洲竟两眼赤红,咆哮起来,伏志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将目光落在远方,好似做了抉择般,梗着脖子道:“奴才只知道陛下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差一点死在普陀山上,奴才只知道陛下怕你一个人呆在普陀山出事,一醒来便化作黑衣人日日跟在身后,奴才只知道殿下误闯迷魂谷,为求得出路堂堂一国之君竟给一个野山上的弟子低三下四,怕您再出意外,拖着虚弱的身子在出口等您一夜。” 顿了顿,伏志喘了口气道:“而殿下您又做了什么?和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打得火热甚至扬言要和自己的父亲撇清关系,换换位置想想如果是殿下您会怎么样?” 随着伏志的话语,紫洲愤怒的表情凝滞在脸上,嘴角抽搐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那日夜里陛下回来后甚至不顾忌自己的身子连夜回程,怕的就是你看到他软弱的莫样,陛下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一定要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树立神一样不到的形象,可您又知道吗?陛下在路上一直处于昏迷,奴才听说陛下昏迷期间口中一直喃呢着一句。” “我要证明给你看我们是有未来的。”伏志两眼含泪,声音哽咽。 那一刻,泪在紫洲眼眶凝聚,汇集成珠,颗颗成泪,自娇艳的脸颊滑落,慌忙扭过头去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普陀山有一种“血莲蛊”种植在人的身体内,从此不但百毒不侵,身上的血能解世间百毒,但此花只有用人血浇灌才可成型,至于要用多少人血完全是靠花自身的秉性。”言语间瞧了眼侧着头,身形颤栗不止的紫洲,补充道:“奴才想说的是你方才的那一刀也许不是要害,但陛下本身失血过多,现下经你这么一刺,恐怕是彻底的掏干了。” 紫洲低垂的眼睫挂着晶莹,美得令人窒息,颤栗的唇却无端露出三分冷艳,伏志摇头感叹道:“您果真是在吃陛下的肉喝陛下的血,而殿下只要在吃饱喝足之时,对陛下展颜一笑,陛下便被迷的晕头转向,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值了。”说完伏志又叹了口气,他自小跟着陛下,也算是看着陛下长大,从未见过陛下如此执迷不悟的行为。 这一番话,紫洲听后,只觉脑子一下子懵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超乎预料的事情,他有些难以负荷。 伏志故意趁此继续添一把火,好让火烧的更旺,那样陛下的伤好的更快:“殿下还想知道对于仪妃进冷宫陛下不时的去看过她的原因吗?” “别说!我不想听了!”紫洲不住的摇着头,心生恐慌。 “还不是因为您!“伏志置若罔闻,上前一步,加重了语气:”殿下太年轻做事不懂得为自己留后路,孤氏士族是淳于国五大士族之一,其散布的势力不可小觑,仪妃是迟早会出来的,若要把仪妃逼的太紧,最后威胁到的是您,明白吗?殿下好好想想今天为什么会让您当着仪妃的面跪上三个时辰。” “我不信!那淳于孤睿的事他早就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骗我?” “奴才想说的是陛下他毕竟是一国之主,身负着一个国家的兴衰,祖宗的基业,国人的幸福,有些事他自己若能左右的了就不会有今天的陛下了。”说到此,伏志突然躬身,道:“有些话只能说到此处,剩下的殿下自个掂量吧,梓氏一族走到灭族一步不能只怪到陛下身上,当年梓丞相权倾朝野不用奴才多说随着殿下年龄的增张自会明白,奴才还要收拾殿下闯下的烂摊子,先走一步了。” 语落,耳边很快响起脚踩杂草的声音,伏志离开了。 紫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暗蓝色的天空,内心是感动,是震惊,是心疼,是恐慌……种种交错的心情相互缠绕,最后融为一体形成了茫然,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面对自己,如何面对父皇,十七年来每一天都是恨支撑着他走下去,每一次都是因为利益才对淳于风强颜欢笑,如果这些都没了的话,他要如何活下去?他要怎么再继续这样不伦的关系,所以他认为自己和淳于风的关系是互利,他利用淳于风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淳于风利用他来填补身体里的空缺,如此简单而已…… 紫洲竭力的理清自己的思绪,附近的一切动静已隔离在外,小时候所遭受到的一切,母后是如何在那种地狱般的地方生下自己,又是怀着怎样的恨在地上写下“洲”字,他一遍遍的在脑中重新过滤。 不知过了多久,紫洲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灌输到自己的筋脉,身上的力气渐渐恢复,他知道此刻若再去一个地方,他将会重新站起,想着便摇摇欲坠的起身,脚下一麻,腿一软,以为将会重新倒下去之时,却落入了一个怀抱,耳边不期然地响起诧异的声音:“六弟,这是怎么了?” 紫洲猛然清醒,首先入目的是那人胸膛前挂着小小的长条形状的青玉配饰,待回过味来,紫洲忙伸手推开此人,淳于孤睿手臂一紧反而将紫洲抱的更用力,两人胸膛贴着胸膛,感受彼此呼吸的起伏,紫洲蹙眉抬头对上淳于孤睿满是戏谑的神情,嘴角依久挂着那令人抓狂的弧度。 “放开我!”紫洲白了他一眼,厌烦道。 淳于孤睿一挑眉,俊脸忽然凑近紫洲,紫洲也不躲,硬着脖子,瞪着凤眸与他对视,两人用眼神较量了一番,淳于孤睿嗤笑一声,带着意味不明的眼神上下打量紫洲,道:“六弟这番莫样是去哪逍遥了,也不收拾干净了,若要让父皇看到恐怕六弟又会有苦头吃了。”言语间目光牢牢的锁定紫洲红肿的唇,仿佛在欣赏春桃艳景。 紫洲始才自淳于孤睿的黑眸中看到自己肿起来的唇,下唇隐约渗着血,顺着淳于孤睿向下看的目光,自己胸前的衣领不知何时竟大敞四开,大片大片的吻痕一路延伸到乳首,它正红肿挺立着,仿佛宣泄着方时的情-事是有多么缠绵,紫洲窘迫的推开淳于孤睿,连忙拢紧了自己的衣服,冷冷的抛下一句:“皇兄还是将你那些用不尽的心思,放在怎么为自己的失忆自圆其说上,别人的事休要多管!”说完便掉头跑掉了。 记忆中从未见过紫洲如此的窘迫,模样比那虞美人还要娇媚,淳于孤睿将手掌心置于鼻间细闻,仿佛还存在紫洲身上怪异的幽香,未觉间嘴角不经意挽起,眼眶内却噙满了鄙夷,又在眨眼间烟消云散,蒙上一丝困惑之色,教人叹为观之,只听,他对着自己的掌心喃喃自语道:“到底是有多诱人呢?” 第4章 第18章 翌日一早,再踏进青鸾宫,已回复了原状,坐在重新铺好的空床塌上,看着干净的床褥发呆。 淳于风是冷的,但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是炽热的,附在耳畔的言语是温热的,宽阔的胸膛内有着平稳的心跳是令人安心的温暖,他是记着的,即便命自己尽量的忽略,却不经意间融入了骨髓从而转变为化不开的依赖。 他们之间相隔十六年,十六年的岁月,十六年的日日夜夜,一切早已在他未出生时就已经尘埃落定,甚至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谁也不可能将相差的十六年抹去,谁也不能将身体内流着相同的骨血化净,他举起手看着自己手腕处的青色血管,“骨血相连”这种微妙的感觉不可言语。 不经意间,见自己的手腕处空空如也,赫然想起念珠哪里去了。 紫洲想了想,抬首唤:“苏乐!” 苏乐闻声不知从何处冒出,屁颠屁颠的凑上前来“殿下!有何事要吩咐奴才的?” “有没有看到我的念珠!” 苏乐想了想,回忆道:“昨日收拾殿下的衣服时,好像见到了一串念珠,味道是不是很香的那条?” 紫洲点点头。 “奴才给您放着呢!”说着走到妆镜台,打开其中一纹理琉璃盒,里面却是空的。 “呃……怎么会没了呢?”苏乐瞪着小眼,挠着头急道:“奴才明明放在里面的。” 紫洲接过空盒子看了看,许久道:“没了就没了吧,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他原是临终前给淳于风留下个念想,好让他每次见此物时能想起他,既然自己没死成那么那东西亦无用了。 见苏乐还在那兀自挠着头着急的模样,紫洲未理,旋身走至案旁,执笔写下:“当归,黄芪,枸杞,阿胶各二钱。” “苏乐!”紫洲将纸捻起:“把这些东西弄来给我。” 苏乐忙上前接过紫洲手中的药方,瞟了一眼疑惑道:“殿下这是?” 紫洲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有了微妙的变化,回:“煲汤!” 三个时辰后,紫洲拎着一木质食盒,里面放着在御膳房的师傅指导下精心煲好的汤,步履迟缓的行至昭阳殿。 见候在门口处的伏志在看到他的身影时原本死气沉沉的脸露出一副欣慰的神情,紫洲随口问:“里面有其他人吗?” 伏志颔首道:“太后方走,殿下来的正是赶巧了,赶快进去吧。”甚至连通报都省了,紫洲犹疑间,已被伏志半推着进了昭阳殿。 淳于国尚黑,所以昭阳殿基本没有别的颜色,一进寝宫,但见,淳于风半窝在床塌上手中的书籍将他的脸掩住。 伏志自食盒内端出汤盅放置在桌案上,然后无声无息的退下。 “儿臣参见父皇。”紫洲的心不上不下的,毕竟昨夜他捅了淳于风一刀,此时又看不到淳于风的脸,揣测不出他的喜怒,所以声音都有些忐忑。 过了半刻,见塌上的人只是静静看着手中的书,并不回应,紫洲一时心如擂鼓,正要拱手再行礼时,淳于风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拿来。” 紫洲微怔,待反应后,随即菀尔一笑,回身将汤盅内的药汤舀到青瓷小碗内,小心翼翼的端着热气腾腾的青瓷碗亦步亦趋的行至淳于风面前,屈膝半跪在塌边的席垫上。 此刻淳于风已放下手中的书籍,若有所思的目光始终凝在一处。 望着淳于风苍白且憔悴的面容,一夜未见,眼窝处竟深深塌陷,竟有一丝愧疚,可面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对着淳于风讨好道:“父皇,这是儿臣花了三个时辰熬好的,有补血,止血的功效。” 淳于风未动,毫无波澜的眼神凝注着紫洲的手指,一时起了惩戒心,故意不去接,故意想让那盛满热汤的碗多烫紫洲一会,或许他的心会舒服一点。 紫洲见他不接 偏爱九州__15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15 - 偏爱九州__16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16 ,只当是太热了,于是一面搅拌着汤,一面颔首吹着气。 淳于风看着眼前的一幕,眼里只剩下那娇艳的唇瓣,冷冷道:“你不是不喜欢进御膳房吗?” 紫洲微顿,想了片刻,道:“为了能弥补儿臣犯下的错,即便住进御膳房儿臣也绝无怨言。”言闭,抬首朝淳于风展颜一笑。 淳于风微微讶异,然后甚解其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紫洲将吹的差不多温度的药汤递到淳于风面前,眨巴着可怜的凤眸,噘着嘴低低道:“父皇莫要辜负儿臣的一片孝心。” 淳于风欣赏了会儿难得如此乖巧的紫洲,目光落在递到他面前的药汤,褐色浓汤表面漂浮着点点红,只觉一股暖意流窜至伤口,迅速结痂徐徐复原,他抬手无声的接过。 紫洲唇边的笑容更迷人了,看着淳于风舀了一勺试探性的闻了闻,眉突地一蹙,他的心也跟着紧张地抽了下,待淳于风喝完一口后,紫洲忙探着脖子凑近淳于风,水光潋潋的眸子是满满期待:“怎么样?” 淳于风微顿,默然的点了点头。 紫洲见淳于风不冷不热的态度,悻悻的撤回了脖子,气馁的撇了撇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父皇,暴虐也好,温柔也罢,他都能应对。 可一旦他如此,令人猜不出,看不透,摸不着,自己便跟个哈巴狗似的一个劲的讨他欢喜。 紫洲正懊恼的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脑中豁然一亮,重新凑到淳于风耳边,忍着笑意低低道:“多喝点,还能壮阳呢!” 淳于风被他突来的一句话一口差点噎住,忙咽下口中的汤,侧首绕有意味的端详了紫洲半日。 紫洲被淳于风看的混身不自在,晃动着眸子,亦羞亦媚道:“别看了,喝汤!” 谁知淳于风目光一闪,动容道:“真的能壮阳?” 紫洲一听窘迫的垂下头,脸颊渡上了一层绯红,埋怨的喊了一声:“父皇!” 而后淳于风垂下眼帘,看着汤认真问:“洲儿真的认为父皇有必要壮阳吗?” “噗哧”一声,紫洲伏在塌边诘诘的笑了一阵,瞟了眼淳于风沉下去的脸色,咳了咳道:“父皇若再壮阳,苦的是儿臣,儿臣怎么会做如此傻事呢!” “逆子!”淳于风瞟了他一眼,低声咒骂,抬手将剩余的汤一口喝掉。 紫洲笑着接过空碗,待要起身之时,背后突来的一股力道,他便重新坐回了塌沿,温热的气息吐在耳侧,紫洲下意识的侧首,唇不经意的擦过淳于风的唇,两人视线相对,紫洲压抑着呼吸,提醒道:“父皇!你还伤着呢!” 淳于风拿掉紫洲手中的空碗,牵过紫洲的指尖,他记得方才他的指尖被烫的红艳艳的。就这样在紫洲的注视下,淳于风将紫洲的指尖含进嘴里允吸,指尖上传来的湿软,令紫洲一下子软在淳于风怀里,却又顾忌到淳于风的伤口,用另一只手支撑着床塌,不让自己彻底软到他怀里,半晌才喘着气道:“父皇,别这样,洲儿受不住!” “以后别再去那种地方了。”淳于风含着他的指尖道。 紫洲以为他说的是御膳房,道:“无妨了,洲儿……” “朕是说你昨夜去的地方。”淳于风打断道。 紫洲微顿,低头不语,他昨夜去了以前住过的冷宫。 “朕会教人将那里拆了,修座牡丹花园,以后你要睡就躺在牡丹花下睡。”说着淳于风的舌头已将紫洲的五个指头舔了个遍。 见他越来越不正经,紫洲欲抽回手,淳于风握的更紧。 正在两人较量时,外面忽然响起伏志的声音。 “太傅,陛下正在休息呢,不方便见客。” “混账,我是客吗?”桓太傅拉着皱纹横秋的老脸,推门既入,委蛇而来。 紫洲慌忙起身,拾起地上的空碗,垂着头放到桌案上。 桓太傅一见那道背影,两眼立时明亮,瞟了眼塌上的淳于风,拂着胡须故作正色道:“吆……小紫也在!我说那个老太监不让老奴进来呢!” 紫洲无奈的摇了摇头,回身唤了声:“师傅!” 桓太傅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的招手:“过来!过来!让师傅好好看看小紫。” 紫洲乖乖的行至桓太傅面前,桓太傅伸手捏着紫洲的脸蛋:“老夫几天不在小紫差点被你爹毒死,你说下次老夫还怎么出去办事儿,你看怎么又瘦了,是不是你那个如风(疯)一样的爹又欺负你了?”恐怕天下间敢在淳于风的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太后的亲弟弟,淳于风的亲舅舅,一向以洒脱不羁,不入世俗自称的太傅桓行弘。 紫洲悄悄的用余光瞟了眼面沉似水的淳于风:“毒已经解了,小紫已经没大碍了。”摸了摸已被捏麻的脸,苦笑不得道:“昨日才回宫,还未来得及给师傅请安。” “也罢,也罢。只要小紫心里有老夫即可,表面上那套功夫是做给外人看的”说着,故意扫了眼淳于风。 淳于风附近的气场更冷了。 紫洲笑问:“师傅急来,有何事吗?” 桓太傅听罢拍了下脑门,恍然道:“瞧老夫这记性。”抬手又捏着紫洲的鼻子,甚是喜欢道:“还是我家小紫聪明,居然知道师傅来此必有要事。” 眼见他的洲儿娇美的脸被人当包子捏着,淳于风抚唇轻咳不悦道:“洲儿过来!离那癫人远点!” 桓太傅眯着眼角的皱纹,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道:“癫人如何?只要小紫喜欢老夫做一回癫人那又如何”言闭,又对紫洲挤眉弄眼道:“小紫喜欢吗?” 紫洲笑着点点头,他对这位师傅的性子早已习惯何况淳于风。 桓太傅得逞的笑了几声,看着淳于风气的脸都绿了,缓步行至塌前:“还真病了!” 淳于风也未理他,拿起塌边的书兀自翻着。 桓太傅咂了咂嘴道:“算了吧!看在陛下真病的份上,便不在意陛下说老夫越老越不中用的话了。”略顿,捋着胡须补充道:“不过老夫定要证明给陛下看看,即便是上了年纪了,老夫那也是玉树临风,风华不减,迷倒怀昔城大片少妇的淳于国第一美男子。” 可以想像,一个满脸皱纹,满下颚胡须皆白的老叟,硬说自己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抑不住的笑声自紫洲喉咙间传来,紫洲差点憋出了内伤,桓太傅拂着胡须继续道:“陛下可要当心啰。” 淳于风明白他的意思,敛了嘲意,抬眼视之,意思是说:“你敢!” 桓太傅也不示弱,回瞪过去:“敢不敢,且看以后?”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之时,紫洲的小脸赫然出现在桓太傅面前,眨着眼道:“师傅,你眼怎么了?” 桓太傅扯了扯嘴角,眨了几下眼,笑道:“被蚊子叮的!” 紫洲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桓太傅抬手摸了摸紫洲的头,宠溺道:“师傅先回去了!来日去师傅那里瞧一瞧,师傅想你想的紧。” 紫洲早已习惯师傅的脾气,点头应道:“师傅慢走!” 桓太傅依依不舍的将目光自紫洲脸上移开,掸了掸袖子行礼告辞,从容而去。 紫洲看了会桓太傅蹒跚而行的背影,他总觉的这样矫健的身躯应该是一个三十有余的男子该有的,或许真如师傅自己口中所说他虽年迈依旧玉树临风。对他来说桓太傅如再生父母,他虽是太子的师傅,可对自己也是同样的倾囊相授…… “看够了没!”淳于风不悦的打断紫洲的沉思。 紫洲回身不明意味的看了会儿淳于风,忽而笑道:“父皇吃醋了!” “离那癫人远一点,他竟想着沾你便宜。” 紫洲伏在塌沿,托着下巴两眼瞻仰着淳于风:“父皇!太傅是喜欢儿臣,怎么能这么说呢?” “喜欢?”淳于风沉声道。 “恩!”紫洲想了片刻,道:“像师傅教导徒弟,像长辈关爱小辈。” 淳于风终于满意的笑了。 紫洲白了眼淳于风,暗自咕哝着:“太傅都年过半百的人了,父皇怎么谁的醋都吃呢?” 第5章 第19章 淳于风受了伤,紫洲这几日得了空闲。黄昏时分,太学中的学生大多散课,只有紫洲与桓太傅在二楼小阁处对弈。 “离宫几日,朝中仿似平静了许多。”紫洲捻起白棋,双眸盯着棋局若有所思的问。 “朝中琐事不过就是那些蝇营狗苟,不值一提。”落下一棋,桓太傅眼中笑意渐浓,忽而想起什么继续道:“倒是有一事儿,西部羌戎进犯边塞,攻略泸溪城,西羌就此与中原断绝来往。” 这也算琐事?紫洲摇头腹诽着,师傅的性格果真豁达,忽然忆起前些日子回都的路上他以同样的话问过伏志,伏志却对他有所隐瞒,看来此人是信任不得了。 念此,紫洲凛然一笑:“依照此事的走向,羌戎一族突然叛变,恐怕是故意为之,目的是?” “挑起战端。”桓太傅执着棋;事不关己的答之,抬眸见紫洲的小脸阴沉,眉心微蹙,补充道:“叛乱之事儿,自有人去解决,小紫为此伤了神可得不偿失。” 紫洲微微展眉,点头称是。 短暂沉默之后,桓太傅忽然道:“老夫看过那只羽箭。”紫洲猛然回神,停下手中的白棋道:“师傅可有线索?” 桓太傅示意紫洲继续下,然后压低声音道:“我派的人在民间四处查探,最终在江东一带发现有此相同的制作工艺,顺着线索找下去,便发现了名阳县的一家器具店,店主是位年轻人,父亲去世没多久方继承此店,依他之言,他小时候见家里的师傅制作这种皇家器具,可没过多久便再也没有那老师傅的消息,店主曾问过父亲那师傅的身世,父亲只是说他曾经为皇家做事其余不再多说,纸言片语讳莫如深。” 紫洲紧抿着唇,撩人的凤眸内噙着冷光,料想到凶手不可能这么简单让他们抓住把柄,线索终究还是断了。 “江东!”紫洲神色掠过一次疑惑,转而对桓太傅道:“这次求药的路上,我和父皇碰到过江东鲍家寨的人,不知是否与此事有所联系。” “鲍家寨?”桓太傅想了想,道:“那个女人?” 紫洲分明扑捉到太傅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轻蔑,令他恻然,总觉得太傅的眼神偶尔透出来的轻狂不羁,总与他年过半百的外形极不相符。 “这件事由老夫帮衬着,而小紫现如今应该考虑的是用什么方法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声望,收揽人心。” 谈到收揽人心,紫洲不自觉的想起他,然后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说给了桓太傅,最后道:“不知道师傅是否见过归来后的淳于孤睿,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定与他脱不了关系,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 桓太傅听后心中暗疑,可神情一副淡然,道:“水至清则无鱼,往往事情越是做的滴水不漏反而越是令人有所怀疑,疑心日久,沉不住气者自曝其短。” “洲儿明白了。”< 偏爱九州__16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16 - 偏爱九州__17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17 br/> 趁紫洲举棋犹疑间,桓太傅望着紫洲出了神,眉眼处不经意间散发的神气,总是令他怀念,即想看到又害怕再看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贪恋小时候的紫洲,那时的紫洲知道自己身负的责任,所以一直努力而向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默然的看着那一双坚韧的黑眸变得越来越冷,却无法阻止,就像当年的皇后一样。 临近晚膳时分,紫洲携着苏莫回青鸾宫的路上,在凉亭拐角处,一小太监慌慌张张的端着一盅洗好的新鲜水果正与苏莫撞个满怀。 小太监登时吓的面色青白,连忙跪地:“殿下饶命呀,奴才一时心急冲撞了殿下与苏公公,实在是无意之举。” 紫洲无意罚他,摆了摆手示意退下。回首便瞧见苏莫紧张的掏出怀中的绢帕,看了看才放心的将它放回原处。 紫洲只隐约看到上面绣有精致的绿竹倒是清雅,便随口说了句:“你这绢帕倒是挺精致的。” 苏莫面露尴尬:“乞巧之日,尚服局的女官们绣了很多这样的绢帕,奴才们每人得一方。” 紫洲笑了笑:“这些女官们,心思倒是巧妙。” 回到了青鸾宫,尚服局的向竹在此等候,上前施了礼道:“天气渐凉,这是陛下命尚服局新添的外衣。” 紫洲连眼都未抬,喝了口茶,才道:“放那吧!” 苏莫接过向竹手中的衣服,便入了内屋。 向竹颔首道:“见殿下神清气爽,眉眼间又回复了以往神采,奴婢便放心些许。” 紫洲微微一怔,摇着手中的茶杯并未抬头。 “尚服局还有其他事儿要做,奴婢先行退下了。”向竹了解殿下的脾气,懂得进退,她的关心带到,其余不再多言。 “那女人要留意着。”紫洲突然道。 向竹心领神会:“是!”,语落,便躬身退出青鸾宫。 晚膳后,紫洲收到晏星的回信,信中大概说,苍青和那位佛乐来的男子并不是很熟悉,那位男子是来求苍青医治他的失忆症,苍青提出的条件他并未答应所以仅有一面之缘,至于孟孤心他一直以孤儿自称,所以调查起来难度颇大至今无任何线索。” 虽然只是短短相处几日,依照紫洲对晏星的了解,晏星是不会对他说谎的,因为晏星身上有那些人没有的东西,那便是真心,从晏星眼中紫洲可以清楚的看出他是真心的把自己当作朋友。 紫洲抬手将信凑近灯火,看着它燃尽,他开始细算自那日在朝堂中饮下赤茴散,淳于风便免了紫洲的早朝,如今身子已经恢复,是时候去上早朝了。(自十五岁起,他便同太子一起临朝听政) 念起,便命苏乐备好明天早朝的衣服。 一早,紫洲换上朝服来到贤阳宫早朝,但见众臣面色紧张,各怀心事,见到紫洲来时,表情微怔,但很快被狰狞的笑脸掩过去,心中虽有不忿,可面上还是得过得去,紫洲懂得,那些打了多年官腔的官员们更是懂得。 紫洲默默站在一旁等待早朝,相熟的可寒蝉几句便不多言。正在此时,突觉气氛变化,但见淳于孤睿款款而来,一副儒雅之态与几位大臣拱手相敬,细细一算不是趋炎附势之徒,便是孤氏世族的党羽。 如今太子已死,那么身为二皇子的淳于孤睿,并且背后有五大氏族之首的孤氏一族的支持便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太子之选。 紫洲见淳于孤睿向自己走来,故意转过脸去,淳于孤睿并不在意:“没想到竟在此遇见六弟。” 紫洲回眸,佯装才看到他,唤了声:“二哥!” 淳于孤睿怔了怔,动容于紫洲的那一回眸,心中感叹这个弟弟生的太过妖艳,可是对于皇家来说便是祸端之源,不自觉想起那日的河边一幕,眼中含着不明的笑意,正色道:“六弟身子好些了吗?” 知他有意戏弄,紫洲瞪了他一眼,欲回之,殿前司仪宣布早朝开始。 淳于风高冠朝服端坐在殿上,五官冷峻的看着陛阶下排列着文武百官,瞥见了那一抹身影时深眸中更是寒气四射,殿中的温度立时降到了低点,大臣们垂着头不敢出声。 “哪个能为朕打前往边塞,讨伐平定羌戎?”淳于风问。 他的声音响彻大殿,群臣们心中已然有数知此战已经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 数十年前,天下三分,经过多年战乱伐交,天下归一,直到先皇文帝在位时才采取休养生息。先皇深知战争四起,霍乱百姓之苦,刚刚稳定的淳于国不宜再战,所以一直对处于淳于国西部的羌戎,采取联姻策略。一晃便是十多年,如今的淳于国自然兵强马壮,但是已有多年未战,平时虽注重操练,但谁也不知到了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现如今的淳于国的战斗能力如何,将帅是否贤明,所以一时竟无人应答。 淳于风不怒反笑:“没想到我泱泱大国,圈养了一些鼠辈之徒!” 经皇帝一激,老将吴广首先沉不住气了,执圭出列:“陛下此言不能一概而论,臣愿带兵讨伐羌戎。” 淳于风眼露笑意:“老将军性子果然刚烈,你出战朕自然放心,可是最近朕听说老将军身体微恙,这样的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比较好。” 吴广面上有些不自然,也只能顺势退下。 僵持了片刻,此时大殿响起“臣有一策。” 淳于风抬眼视之,说话的人是右拾遗斛明达:“说!” “先皇曾八岁随父出征,陛下是否考虑在年长的皇子中挑选贤能之辈经此历练,壮我天朝根基,再以吴将军为辅。一来给了皇子历练的机会,二来有身经百战的吴将军坐阵实乃万全之策。” 大殿内陷入空前的寂静,淳于风冷峻的脸上无任何表情。 大臣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大部分露出赞同之色,太子一死,剩下的便是从其余的皇子中选储君,而储君之选岂非一朝一夕,应当结合各方面的综合能力,眼下便是一次机会。 这时,淳于孤睿出班奏道:“儿臣以为右拾遗之策实乃万全愿请主动请缨同吴将军讨伐羌戎,震我国威。” 待他言闭,紧接着便是礼部侍郎高杰道:“臣以为不妥,二皇子如今身居要职,手中还有接见他国使臣一事未结,不宜在此时离都作战。” 瞧着一唱一和,紫洲总算是听明白了,明摆着使得一出连环戏,来套住他这条狼。不过细细想来,若要立下战功,且统握兵权,还好结交外臣,收纳英雄,以作自己的羽翼,也不见得是一个陷阱,只要自己把握好,他可以绝地反击。 心中一算,紫洲跨出一步待要出班禀奏,只听淳于风不温不火道:“丞相似有话要说。” 赵绾顿了顿,上前道:“臣以为右拾遗此话稍欠考虑,我朝人才济济,难道就挑不出几个栋梁之才,非要从两位皇子下手,若一旦有任何闪失,右拾遗可担当的起?” 一番话说的右拾遗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地:“臣也是为希望选的贤能储君之位,为陛下排忧,还望陛下明鉴。” 淳于风盯着伏地而拜的斛明达,目光中杀气腾腾:“储君之选,何时劳烦右拾遗去惦念。” 第6章 第20章 闻言文武百官皆是面色惨白,顿感不妙。 当今皇帝最痛恨的便是底下臣子们结党营私,打着护国护民的名号去干涉储君之事,对于淳于风来说这便是大忌。 只听淳于风一声“来人!”殿下执戢郎中应声而至。 “父皇且慢!”紫洲看戏看够了,想是该轮到自己上场了于是急闪出班,默然道:“右拾遗一片赤胆忠心,父皇不该迁怒与他,既然二哥身居要职那么儿臣愿同吴将军,剿灭叛党,为父分忧,为国效力,为民除害。”每一字说的掷地有声,震慑人心。 眼看淳于风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了,那看向紫洲的双眸疏忽之间变得赤红,紫洲却是半垂着眼睫,故意避之。 过了半晌,淳于风挥了挥手,执戢郎中颔首退至殿下。朝堂之中,瞬息万变的势态并不比战场逊色多少,大臣们不由得为右拾遗捏了把汗,同时钦佩于六殿下的果敢。 此时的淳于风甚是疑惑,丞相都瞧出他的心思,难道紫洲就看不出?偏偏非在此事件上与他相悖,看紫洲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淳于风不怒反笑:“看了几年兵书,练过几年刀枪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吗?” 闻此气势,早有先鉴之明的大臣们像是提前商量好的,各个选择沉默,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儿,还是皇帝自己来解决比较好。 “父皇是担心儿臣会打败仗吗?”紫洲冷冷的问。 淳于风皱眉:“你说呢?” 父子目光短暂交汇,紫洲忽地勾唇浅笑:“父皇放心!若败了!儿臣便教吴将军拎着自己的头来见父皇。”说罢,屈膝跪地:“恳请父皇应允。” 淳于风楞了楞,下一刻便压着怒气拂袖而去。 散朝之后,吴将军亲自将紫洲扶起,眼中露出赞叹之色:“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紫洲语气谦和的说:“将军谬赞了,孤也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而已。”说着与其他大臣们陆续走出殿外。 等他们出了殿门,发现伏志在此等候,见他看了眼淳于孤睿,上前道:”二殿下,陛下有请。” 淳于孤睿微微讶异,然后与身边的大臣告了辞便随伏志而去。 兵法有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呼!” 因此国家凡遇战事,要在庙堂举行会议,谋划作战大计,已成为一种固定的仪式,神灵的占卜到选将、量敌、度地,料卒、远近、险易等所有的事宜都要计议于庙堂之上。 自昨日朝堂上发生的冷战,紫洲和淳于风便互不理对方,即使在庙堂之上不经意间的目光相撞,彼此也当是空气一样透明。 此时,占卜师占了一卦,看着此卦稍稍犹豫了下,才道:“此卦是六十四卦中的解卦,上卦是震,为雷为动,下卦是坎,为水为险,六殿下命格属阴,此战寓意险中求胜,危矣!” 此话一出,淳于风视线转向紫洲,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仿佛是静待紫洲会有什么反应,接下来会如何处理此事,如果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又怎堪大任? 紫洲听到卦辞也只是微微一挑眉,想了想,出班拱手道:“儿臣不才,对于此卦只怕占卜师还未道出其内涵之意。” “哦?”占卜师诧异了下,拱手道:“愿闻其详。” 紫洲微微点头,拱了下手道:“能预见的胜利,不是高明中最高明的,就好比能参见那天上的日月并不见得你比别人眼明,此卦寓意险中求胜,动则胜,不动则深陷其险,试问哪一次征战不是千险万阻中求其突破,父皇不会因此而怕了吧?” 待紫洲言毕,群臣赞叹之余,占卜师看向皇帝,道:“陛下,六殿下此解甚巧,卑臣不才。” 淳于风挥了挥手,示意占卜师可以退下。 晌午之后皇帝的仪仗来到演武场,巡视三军将帅准备的如何。 偏爱九州__17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17 - 偏爱九州__18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18 兵将们看着皇帝的大驾各个奋勇争先,气势夺人。哨声响起,兵丁将校,各按队伍分别列出两行,下面一位将军下令,三军开始演武。一声号炮,战马咆哮,来来往往,排成阵势;将台上旌旗一挥,人马奔腾,又换了阵势,擂鼓喧天,气势如虹。 淳于风见此眸中露出赞赏之色,转眼看了看正在关注于演练的紫洲,神情专注而迷人,淳于风心中悸动,一时之间心间满满填的都是眼前此人。 如此阵势再加上身经百战的吴广将军,他应该放心了!毕竟紫洲年纪不小了,就像前日睿儿所说,他应该试着放手让紫洲自己去闯荡闯荡,紫洲不是他养的一只金丝雀,念此淳于风心中感慨,紫洲始终是要长大的,到时候他总是要放手的,可是…… 神移间,三声号炮,收了阵势。 紫洲下了台阶,走到三军前方,看着搭头的将士,耳大体宽,眉目间神采飞扬,似有一股咄咄逼人之势。 “叫什么名字?”紫洲问。 “卑将折冲都尉单俊远。” 紫洲转身走回队伍中央,扬声宣布:“单俊远听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副将。” 单俊远双目一亮,颔首领命。 入夜。 淳于风像是如约而至,青鸾宫中所有人无声撤退。 一早便知他来,紫洲并未理会,兀自整理着衣服,感觉淳于风缓缓靠近,抬手抚上自己的手,轻轻磨蹭,周身的空气仿佛陷入泥沼,动弹不得。 “洲儿!”淳于风犹疑了一下,换了副淡淡的口气道:“此去切莫太拼,无论如何将命带回来就是了。” 一天之中紫洲听了不少祝福之语,或真心,或假意,多多少少还是让他感觉到压力的,淳于风的一番话教他百种滋味绕于心头,世间也只有淳于风了解自己。 紫洲缓缓抬头,眼中异样已逝,不是没有感动只是这样的感动对他来说太过于矫情,眼角微弯,浅笑回眸对淳于风道:“父皇可是在为儿臣担心?” 淳于风盯着眼前的人目光一刻也不曾移开过,紫洲很少露出这样的浅笑,紫洲的笑容时常带着蛊惑人心的媚,教他看了便移不开眼,宁愿一辈子沉溺于那种微笑,于是想要牢牢的抓住,却最终发现只是徒劳。 “父皇。”紫洲唤道。 淳于风回了神,随着这声‘父皇’心中更加澎湃,双眸中抑制的欲望待要呼之欲出,一手滑过紫洲的腰间,揽于怀中,附在耳边问:“洲儿这几日有没有想父皇?” 凤眸中含着娇艳,紫洲回过身来,勾住淳于风的脖子,看着他刀镌般的五官立体而深邃,仰头便吻了上去。 这一吻,便将几日来压抑的火气勾引上来,淳于风将紫洲扔到了床榻上,欺身压住。紫洲软软的语音埋怨道:“父皇你就不能温柔点吗?洲儿……”正在埋头噬咬紫洲的颈间,闻言便携着了紫洲的唇,紫洲话还未说完,便淹没在淳于风霸道而又深沉的吻里。 两人吻的意识迷乱之时,门外忽然响起伏志的声音:“陛下!” 等了好久没有回应,屋内只传来急促的喘息声,事情比较难缠,伏志只好硬着头皮再唤一声:“陛下!” 这一声将紫洲的意识唤回,眼中立时清醒了许多,捧起淳于风的脸道:“看来真的有急事儿,父皇且看看去吧。” 淳于风烦闷的蹙眉,赖在紫洲身上不愿动弹,压着怒意道:“什么事?” 只听门外的伏志顿了顿,支支吾吾道:“是……是仪主子。” 闻言紫洲脸色一变,寒光凛冽目光看向淳于风,冷笑道:“既然事先与佳人有约,又何故来此,真是可笑之极!” 淳于风被紫洲的话堵的半响也没出声,如此也没有兴致继续做下去。 见淳于风也不否认,紫洲便转过身去:“明早出征,儿臣还要早些休息不便相送了,请父皇自便。” 淳于风无声的坐了半刻,见紫洲渐渐入睡才离开。 他走后,紫洲沉沉睡去。 翌日五更时分,一万五千人马,整装待发。 紫洲头顶银冠,身穿银甲,骑马而立,眉眼处的妖冶却平添一股肃杀之气,不时的举目四望,人海茫茫中他瞧见桓太傅与淳于孤睿的身影却独独不见那人,紫洲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他开始有点痛恨自己,明明不在乎却为何心中存有希冀。 “太傅,是在担心紫洲吗?”淳于孤睿问。 桓太傅转过脸扫了眼说话的人:“小紫是我的爱徒,老夫心疼的紧呀!”话锋一转,变得犀利:“谁若是敢动他分毫就是与老夫过不去,到时候可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神情还是一贯的放荡不羁,言辞却冷冽逼人与方才看向紫洲的神情简直是判若两人,淳于孤睿黯然笑道:“六弟,果然是人人喜欢。” 桓太傅不解的眼神看向淳于孤睿,却见淳于孤睿转身而去。 这时紫洲身旁的单俊远提醒到:“殿下,规定的时辰已到是不是该启程了。” 老将军吴广捋捋胡须看出了紫洲的心思,低声道:“陛下应是有要事耽搁了,殿下莫要往心里去。” 要事?只怕是春宵苦短,紫洲凛然一笑,硬是层层盔甲之下也藏不住那妖冶的艳,扬声道:“出发!” 将士吹响号角,人马涌动。 那些相送的大臣们见皇帝未来,便由此联想到这个六皇子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估计也高不了哪去,便悻悻而散。却没人注意到城墙的角落那道孤立的身影,身边的伏志道:“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殿下会理解的。” 第7章 第21章 时令中秋,紫洲率一万五千人马前往泸溪,夺回城池。军队到达氐道县境内,临近叛乱之要地时,紫洲便命一千步兵,每五人为一甲,每人打一面白旗,由近到远在部队的前后左右不断地进行侦察瞭望,一旦发现敌人,便依次把消息传给主帅,使部队有所准备。 吴广将军见紫洲这一路上的表现以及一系列的安排部署低调稳妥,心中甚是欣慰,也就慢慢的放手任紫洲自己去探索战争中的奥秘。 临近傍晚,探子来报,大概三万敌军在距离章河一带,背面靠灵山,依靠险要地形居高向阳,扎营驻寨。 于是紫洲召集几位高级将领商讨对策。 几位将领闻此消息,不由得都皱起眉头,暂且不论敌军的主力部队在此驻扎有何意图,战争还未开始他们就应经落了下风,真是晦气。 单俊远扫了屋里每人一眼,试着打破沉默,粗重的声音道:“敌军已经抢占先机,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几位将领瞥了他一眼,心想说废话。 其中一位将领冷哼了一声:“一群靠畜牧为生的蛮人之族,随便一打他们便军心涣散简直不堪一击,有何惧怕?依卑将之鉴,直面迎击,拼他个你死我活。” 紫洲并未理会,耐心分析道:“敌众我寡且依仗有利地形,势头正旺。而我军行军数日,人马困顿不说,取胜的条件在于骑兵,若在平原旷野骑兵则会发挥所长,如今驻扎在河边,更对我们不利,因此孤建议不宜直面进攻。” “殿下的意思是?”单俊远问。 “就近驻扎,加固防守营寨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提应战二字,违令者斩。”紫洲凛然道,眸中杀气隐隐。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几位将领盯着紫洲看,紫洲毫不在意的道:“诸将可有异议?” 他们微微一顿,俯首领命。 接下来的日子里,敌军依仗有利地势数次挑衅谩骂,可主将紫洲仍是按兵不动,带领兵将们吃吃喝喝。 几天下来有些人心中打着鼓,莫非初出茅庐的六殿下见敌人的阵势竟怕了,龟缩在自己的营帐中不敢应战。 其中免不了会冒出有心之人,撒播谣言,乱我军心,在连斩三人之后,兵将们开始意识到这位十七岁少年的魄力与威信,若用起心来并不比抗战多年的老将差。 至深夜,紫洲与吴广将军秉烛深谈。 “经过几日的休整,我军人马势气正旺,孤有一策待与吴将军商议。” 吴将军一直默默的关注着紫洲的一举一动,深感几分与当年的陛下相似,不由得恭敬道:“不知殿下有何部署?” 紫洲眼露笑意,心中夸赞不愧为我朝栋梁之将,不动声色间看清他的意图,道:“孤打算派吴将军秘密携骑兵三千,沿山一路南下,日夜践兼行,另五千步兵紧随其后,对敌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敌军后方山路险要,再加上这几日我军的所作所为,他们认为孤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因此放松了警惕,这时突袭定能成功。” 吴将军想了想,道:“殿下如此做,只怕会分散我军兵力,若被敌军识破,殿下守在这就危险了。” “大军一万,日费千金,不如一搏以求速战速决,若不如此长此以往恐对百姓不利,财政不利甚至是危及国家安危。” 吴将军感叹了一声:“确实如此,眼下唯有此法呀。”顿了顿,指着地图道:“老臣观察过此处地形,无论敌军有没有防备,只要殿下拖住他们五日,五日之后即使被他们发现,我军已占据灵山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殿下以身诱饵,只怕老臣难以向陛下交代呀!” “吴将军行军作战多年,此任务非将军不可。”紫洲豁然起身撩衫单膝跪地,吴将军又惊又急,跟着双膝跪地:“殿下这是何意,真是折煞老臣了。” “成败就靠将军了。”紫洲语重心长的说。 闻言吴将军心中触动,双眼对上紫洲的目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曾被很多人误解甚至是不耻,听来听去耳濡目染未觉间他竟理所应当的认同那些流言蜚语来评价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身上,如今细想起来不过是皇家权势纷争,将一个心性如此坚韧的少年传的那么不堪,六殿下却从未为自己辩解过一言一语。 念此,吴将军重重点下头:“难怪陛下对六殿下特别。” 紫洲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却只是转瞬之间,再抬眼已恢复如常。 “殿下保重!不然老臣无脸面对陛下。” 视线落在身旁的地图,晃动着异样神采,道:“吴将军放心,我淳于紫洲只求胜不求死。” 吴将军走后的第三日夜里,单俊远俘获西羌的巡逻兵,带到紫洲的营帐中。 “你们现在在干什么?”单俊远问。 那俘虏低着头,道:“正在造船数百,用来搭浮桥渡河。” 紫洲面色一白,道:“带下去吧。” “看来我军的计谋已被识破,敌军是想趁夜渡河,提前交战。”单俊远急道。 见紫洲不回,单俊远急的直冒汗:“如今我军只剩下不到原先一半的兵力,此时若交战肯定全军覆灭呀。” “闭嘴!”紫洲喝道,来回在帐中踱了几步,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想象父皇端坐在朝堂之上的神形,是那样的冷静睿智,不动声色间掌握着每个人的命脉,父皇是怎么做到的。 单俊 偏爱九州__18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18 - 偏爱九州__19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19 远愣愣的站在一旁,不敢再出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紫洲睁开眼,微翘的眼角散发着妖娆,正在张牙舞爪地吸食着人的心神,紧抿着双唇透露出一股坚韧,道:“单俊远!” “卑将在!” “此地作战对我军不利,通知我们的军队退守氐道县。” 单俊远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殿下您呢?” 紫洲凛然一笑:“孤率领骑兵三百,前去挑衅敌人,你率领三千精兵紧随其后。务必保住我们的军队,拖住敌军等待吴将军的救援。” 单俊远大惊失色,只见他魁梧的身影屈膝跪地:“殿下乃万金之躯,怎可冒此大险,此事交有卑将去办,殿下带领军队速速撤退吧。” 他自己犯下的错,应当自己来承受,紫洲不愿再废话,道:“这是军令!” 连夜,紫洲率领骑兵三百,前往西羌敌营挑战。单俊远率领三千精兵紧随其后。 不下几个回合,敌军便被挑战激怒,看对方不过百十来号人,简直狂妄之极,便下令全军迎战。 双方部队转战数十里,距离常云山二十里处,平坦的旷野处,两军摆开阵势,敌军人数众多,形成四面包围之态。 “报……” 洪亮的声音在贤阳宫中回荡着久久不肯散去。 “我军已安全撤至氐道县境内。” “报……” “六殿下率军三千挑战敌军,围困于常云山。” 消息一出,陛阶下的大臣门,各个面色不一,有的立刻露出喜色,那多半是孤氏党羽;有的满脸愁容,那多半是站在国家利益上去考虑的;还有的刚听到消息,面上一白,随后恢复如初,这肯定是私底下看不惯紫洲为人的。 细算下来真正考虑六殿下安危的人,是微乎其微。 “儿臣愿请一旅之师,前去支援六弟”淳于孤睿屈膝跪地,群臣的心再一次被他俘获。 一直沉默的淳于风才回过神,看了看下面的大臣和跪地的淳于孤睿,才缓缓开口:“朕不在的日子里,所有的事交给二皇子与丞相打理。” 殿中群臣皆是一愣,皇帝这几句话的意思是——御驾亲征。 第8章 第22章 淑妃来到昭阳殿,看到皇帝不在,便问一旁负责打扫的宫女:“陛下去哪了?” 宫女颔首:“回娘娘的话,奴婢刚进来打扫时便不见陛下。” 淑妃想了想,便移驾来到青鸾宫。 远远的看到伏志守在寝宫门口,淑妃走上前,伏志行礼。 “本宫去了昭阳殿陛下不在,一猜便知来到这了。”淑妃道。 伏志面色为难的道:“娘娘若有急事不如改天再说,恐怕此刻的陛下是听不进去的。” 淑妃叹了口气:“听不进去也得劝。”转而换了副责备的口气道:“伏公公,陛下最近身子不好,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西羌叛乱竟惊动淳于国的天子御驾亲征,传出去不被他国耻笑我堂堂淳于国无人了吗,你也劝劝不能眼看着陛下任来。” 伏志一直点头称是,淑妃说完便推门而入。 寝宫内空无一人,回荡着关门的吱呀声。淑妃寻视了一圈也不见陛下的身影,试着唤了声:“陛下?” 过了很久,寝宫内突然不知何方响起淳于风深沉低哑的声音:“朕在!是不是备好了?备好了就赶紧出发吧。”说着支起身子,然后紧接着咣当一声,倒地。 闻着动静,淑妃总算找到了淳于风,忙将他搀起,一路跌跌撞撞的扶到桌案旁,嗅到淳于风身上浓重的酒气。 淑妃蹙着眉,小心翼翼的问:“大白天的陛下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淳于风低着头半晌都没说话,待她以为得不到回答时,淳于风忽然笑起来,笑了一阵,指着自己的心口,正色道:”朕这里痛。” “陛下?”淑妃惊道,瞪着那双漂亮的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看到的一切,忧虑道:“陛下这个样子怎么能御驾亲征呢?” “不去?难道让朕在这皇宫中等着他的死讯吗?” 淑妃哑然,之前准备的劝解全部哽在喉间,咽到腹中。 “洲儿……洲儿,朕好后悔,怎么就把你一个人扔到了战场上去呢?”“洲儿,父皇好想你。”“你一定要坚持住父皇一定会来救你。” 说着,淳于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挣扎着起身,头一晕,又倒在淑妃的怀里,淑妃抱着淳于风,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怀里的淳于风缓缓抬起手,摸向淑妃的脸颊,一遍一遍的念着紫洲的名字,仿佛得到了片刻的满足,渐渐安稳下来。 淑妃僵着身子,怔怔道:“陛下你变了!” 看着干净整洁的青鸾宫,淑妃想起了那个孩子,回忆着有多久了?大概四年了。 四年来的日日月月,点点滴滴间渗透骨髓,再发觉时那个孩子已根深蒂固的扎进陛下的心里,照此看来如果那个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陛下…… 淑妃垂着眼看着怀里的人,那个在她心目中如同神一般令她即敬仰又畏惧的淳于风,即使亲手害死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曾眨眼的淳于风,竟然如此脆弱的爱上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皇后之子。 思绪婉转,飘至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 大雪将整座皇宫镀上了一层白色,望帝宫中忙碌的宫人穿梭不息,面容紧张。 “夫人再用力一点,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床榻旁的宫女焦急的鼓励着。 “陛下……陛下”女人的手盲目的乱抓。 宫女生怕她抓伤了自己,忙握上去道:“夫人放心,陛下在外间等着呢。” 女人连吸了几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只听一阵孩子的啼哭声,胎儿降落。 “是皇子,淳于国的第一位皇子呀!”稳婆惊喜道,随后仿似记起什么似得,脸色明显变得恐慌起来,看着手中刚出生的婴儿,叹了口气,不知这孩子还能活多久。 过了没多久,门被打开,“灵璇……灵璇”淳于风喊着女子的名字,便闯了进来。 众人齐齐刷刷的跪地。 淳于风走上前自稳婆手中接过婴儿,看着襁褓中可爱的婴儿,胖嘟嘟的脸蛋,心中甚是喜欢。 “陛下……陛下。”赵灵璇虚弱的喊着。 似乎是太高兴了,淳于风这才想起灵璇,抱着婴儿走上前,柔声道:“朕在,灵璇你看我们的儿子有多可爱,你想要什么赏赐,只管说,朕都会给你。” 灵璇看着那孩子,目光中含着温暖爱意与深深的不舍,道:“陛下为他起个名字吧。” 淳于风想了想,道:“克己复礼,天下归仁”念此,他目光中带着遥远的寄托:“就叫他淳于克吧。” 灵璇微愣,眸中生出恐慌之色,侧过头向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心领神会的上前搀扶起灵璇跪在床榻上。 淳于风急道:“灵璇,你这是做甚?” 灵璇目光坚决的看着眼前的淳于风:“臣妾不想要什么赏赐,只求陛下能好好保护我们的儿子,让他茁壮成长。” 一番诉求令淳于风僵在当地,眼神由暖转冷再看向襁褓中的婴儿又变得的复杂,婴儿仿佛感受到他气息的转变,咧嘴便哭起来,众人皆惊。 淳于风将孩子抱给稳婆便斥退屋内所有人。 踌躇良久,最终淳于风低低的道了句:“你放心!无论用什么方法朕会保他周全。”话音尚在缭绕便转身离去。 椒房殿中,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红唇媚眼,冷冷的问:“赵夫人那里怎么样了?” “母子平安,是一位皇子。”宫女低低道。 “皇子?夺走陛下的人不算,还想觊觎太子之位。”皇后粉拳紧握,红唇启齿:“本宫遭受的一切,他人必要一一受之。” 此情此景传到昭阳殿皇帝的耳边,那只是一刻钟的事儿。 淳于风手中的酒杯,一用内力,便碎成渣,血一滴一滴滴到地面上,喧肆着他的无能,每当此时他便恨不得立刻冲到椒房殿将那疯女人生生掐死,他已经厌烦了,傀儡皇帝不当也罢。 可是他没有这样的勇气,不顾淳于国的兴亡,不顾先祖们用鲜血打下来的江山,天下的统一。 淳于风恨透了自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懦夫。 三天之后皇帝病倒,皇宫中所有的御医轮番诊治,皆是无效。 万般无奈之下,有人建议请法师在昭阳殿前设坛做法。 法师念了几段咒语,只见昏迷数天的皇帝立时清醒了许多。 皇后见皇帝清醒,夸赞着法师的灵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治标不治本而已。”法师淡然道。 皇后问:“法师的意思是?” “经过方才得施法,贫道觉察出在昭阳殿的西南方向,隐匿着一团鬼气,经久不散,只怕宫中有人行巫蛊之术。” 皇后震惊,自古以来国家的法律有明确的规定,严禁使用这些禁术,违反者大部分都定为株连九族之大罪。 在得到皇帝的默许下,命宫中侍卫顺着昭阳殿的西南方向进行挖地三尺的大搜捕。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侍卫们便在赵夫人的望帝宫,后花园内挖出了木头人和帛书,上面写满了咒骂皇帝的话。 皇后虽喜,可面上还要装作不敢置信,并说:“臣妾相信赵夫人不是这样的人,毕竟陛下一直对她很好,怎么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 淳于风听后更加痛心疾首,看着地上的木头人和帛书,不相信赵夫人会这么做,挣扎着起身非要亲自去看看。 一路上皇后搀扶着淳于风来到望帝宫,此时的望帝宫一片狼藉,满屋的低泣声。 靠在床榻上的赵灵璇面容异常的平静,仿似在等待死神的降临,眼神空洞而悠远的看着床边的帷幔,思绪飘至那年她与陛下的初见。 犹记当年,她只是皇宫中的一名小宫女,因为贪吃,怀里揣着偷偷拿来的桂花糕,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里待要张口时,眼前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吓得灵璇差一点扔掉手中的桂花糕,那双清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手中的桂花糕,万般心疼之下,她掰给他半块,男孩犹豫了下,然后接过塞在了嘴里,那时的淳于风还只是一个蹲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十三皇子。 她无德无才,更别提深厚的家世,蒙皇帝眷恋一朝封为夫人,从此结束为奴为婢的日子。 见皇后和皇帝来到,灵璇未打算起身。 皇后以一副悲怆之调,先开口道:“赵妹妹,陛下一直对你疼爱有加,你怎可做出如此伤天害理,恩将仇报之事?” 偏爱九州__19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19 - 偏爱九州__20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20 /> 赵夫人苍白的面孔,露出一抹嘲讽之色,将死之人也不怕什么了,紧盯着皇后,狠狠的说:“你知道你为何一直生不出孩子吗?” 皇后面带难堪。只听赵灵璇继续道:“是因为你的善妒,心胸狭隘容不得他人。为自己的将来,为自己以后的孩子留一条后路,奉劝你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 皇后听了,面上被气的狰狞,几步上前抬手就给了赵灵璇一个响亮的耳光,并骂道:“贱人,一直在陛下面前伪装的可怜凄凄,原骨头里竟是恶毒的狠,事到临头才露出真面目。”转而对着一直不做声的淳于风,道:“陛下,像此等恶毒之妇决不能姑息。” 赵灵璇缓缓看向淳于风,泪瞬间掉落,目光中饱含的不舍与爱恋牵动人心,连忙垂下眼睫,将内心的感情深深埋藏。 皇后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赵夫人缓缓自床榻起身,因处在月子期间,身体还未恢复,所以脚一沾地便瘫软在地上,她拖着沉重的身子,一点点的蹭到淳于风脚下。 淳于风面无表情的看着灵璇拽着他的皇袍一角,含泪哽咽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诅咒你吗?因为我恨你,我恨你的懦弱,恨你的无情。” 淳于风藏在袖口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失望道:“赵灵璇罔顾朕对你的一片痴心,你心中原是对朕存有怨念。” 灵璇忽地一笑,神情中带着落寞:“ 陛下你爱过灵璇吗?” 淳于风将脸转向别处,宣布道:“参与此事的人全部斩首示众,至于淳于克毕竟是皇家血脉,留他一命,别让朕再见到他。”压抑的某种情绪,似乎到了临界点,致使最后的一句话是嘶吼出来的。 弹指之间,已是二十年旧陈往事。淑妃遥想当年的自己,不过是淳于风安插在皇后身边的眼线,岁月不堪回首。 第9章 第23章 常云山附近,紫洲率领的三百骑兵为先锋,被西羌敌军围困。 一场浴血奋战在所难免。 紫洲摘掉头盔,露出绝艳的脸庞,狭长的墨眉下是蔓延着嗜血之气的凤眸,每扫一处令敌军不寒而栗,在这种兵戈铁器的环境下将强势与柔媚结合的恰到好处。 只听紫洲扬声道:“你们多次无故侵犯我国领土,击杀无辜百姓,此次率领百万雄狮,直到你们老窝,消灭你们族人。”言毕,便跃马奋进,数次巧妙的躲过向他射来的箭矢,击杀一名西羌首领。 兵士们见主将如此勇猛,瞬间人心振奋,扬起马鞭,纷纷不要命的窜上去,以一当百。 另一方单俊远携三千精兵紧随其后,来势凶猛,杀人的速度如猎豹般迅捷,誓要与西羌敌军决一死战。不多时,眼见西羌节节败退,心生畏惧,不敢再硬攻,各个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谁都不敢上前。 鼓声响起,旌旗飘展,趁西羌敌军畏惧不前,紫洲再一次发起猛攻。 就在形势将要逆转之时,其中一西羌首领扎木多,用马鞭指着紫洲大喊:“他就是淳于国的六皇子,谁若擒的他,赏金万两。” 呼声一出,只见数百名西羌士兵将紫洲团团围住,满脸是血的紫洲,执着刀骑马而立,宛若刀锋的目光劈向围困他的敌军,仿佛是一头尝到血腥的狼,盯着眼前的猎物随时匍匐前进,竟骇的那些西羌敌军不敢靠近。 “殿下……救殿下……救殿下”单俊远拼命嘶吼,疯狂的杀着阻挡他的西羌敌军,但距离实在太远,无论多努力都无法靠近。 人群攒动,西羌敌军立即扑上去,争先恐后的擒拿紫洲,一刀自紫洲头顶劈来,紫洲举刀挡在头顶,刀与刀之间的摩擦,火花攒动,趁他防守空洞不知哪来的一枪径直捅上他的肩膀,紫洲痛的咬碎了牙,一声嘶喊,将面前的敌军一刀斩下马。 人越杀越多,紫洲的体力逐渐掏空,耳中嗡嗡作响,摇摇晃晃自马背上滚落,重重的摔在地上,死亡的感觉侵蚀整个意识,他好累,好想躺下来休息休息,恍惚间心中腾起疑惑,自己若死了,这个世上有谁会在乎他的生死,心中一疼,眉心皱了皱伴随着眼角淌下一滴血。 敌军见他不再挣扎,缓缓靠近。 忽然之间西羌敌军应声而倒,紫洲睁开双眼,涣散的目光慢慢凝聚,瞧到一位黑衣少年,翩然而立,随手一指,接近他的敌军,一片片倒下去,五官抽搐死状难堪。 此时单俊远跌跌撞撞的跑到紫洲面前,用他那粗壮的胳膊夹起紫洲就跑,跟在黑衣少年身后杀出了一条血路。 敌军见形势不妙,一声令下全军停止拼杀,往回撤。 经此一战,淳于国军队死伤两千余击退西羌主力部队。 剩下不到一千的兵丁将士,一路在黑衣少年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隐蔽的山洞中稍作休整。 “单俊远,你还不赶紧放下我!”紫洲费力的说,他喊了一路,口都干了,单俊远始终听不见似得一路夹着他奔走,差点将腹中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刚回过神的单俊远,忙将紫洲放到山洞一处,看着头发凌乱,衣服残破满是污血的紫洲,目光一红,单膝跪地道:“殿下,都是卑将的错,卑将没有好好保护殿下,卑将该死……” “别废话了,还不赶紧过来给我处理伤口。”紫洲蹙眉打断,看了一眼洞口处闭目盘坐的少年问:“这位少侠看着甚是眼熟,能否告知姓名,以便来日报答少侠的救命之恩。” 少年睁开眼,与紫洲四目相对。 “原来是你。”那双剑眉深目,面容方正令紫洲恍然记起,自普陀山回都的那个夜晚,客栈中被追杀的少年。 少年并未在意被紫洲认出:“剑子聪,叫我阿聪即可。” “嘶……恩” 布料连带着皮肉被扯开,只见伤口血淋淋的摊开,紫洲闷哼出声咬紧牙关。 “接住。” 单俊远抬手接过阿聪扔过来的白瓷瓶:“多谢少侠。” 剑子聪转头看向别处。 待为紫洲包扎好伤口,紫洲吩咐单俊远将剩余的药粉分给其他士卒。 单俊远走后,紫洲靠在石块上,这场战争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伤亡降到最低,保住了部队主力,甚至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只要他还活着定有全胜的一天。 分析现在的局势,敌军当时被他们的激怒,出来的快,所有的辎重粮草都没有带,吴将军此时若到达定能端了敌军的营帐。经此一役,敌军伤亡惨重,接下来他们会撤到哪里? 思虑间,剑子聪突然道:“你知道你这一战,问题出在哪吗?” 紫洲疑惑的看向剑子聪,见他拾起地上的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间”字。 看着那个“间”字,紫洲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迷惑:“少侠指的是间谍吗?” “用间得当,才能从中获取敌情,根据敌情判断应对之法。你忽略了这一点所以反被西羌识破,提前渡河。” 紫洲忖度片刻,然后坐直身子拱手道:“望少侠细解。” “再说一遍,我不是什么少侠,叫我阿聪即可,你也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对于剑子聪的傲慢,紫洲微微挑眉表示无奈。 剑子聪自怀中掏出一竹筒,扔向紫洲,并道:“西羌攻下泸溪后,在城中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泸溪城内的百姓与官员心系于国家,恨透了西羌,与之联合抗敌方可事半功倍。” 紫洲接过打开看了看,里面帛书的内容大概是看守泸溪城的首领及其左右亲信,掌管传达通报的士卒,负责守门的官吏以及兵力的分布情况,再加上附近的行军地图。 紫洲惊喜之下再抬眼感谢少年时,那少年已经不在了,他看着手中的机密要件,心中燃燃腾起一个计划,智取泸溪城。 这时,单俊远捧着荷叶行至紫洲面前,紫洲喝了点水。 “那位少侠呢?” “走了!” 单俊远一阵疑惑,但转念一想,江湖侠客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 剩下一点水紫洲便用来擦脸,擦到眼角处,感觉一阵刺痛。 单俊远看着紫洲眼角处的刀痕,伤口虽不长但貌似比较深,惋惜道:“殿下长的这么好看,恐怕是要留下疤了。” 粗重的声线伴着可怜的语调,竟显得单俊远有些木讷的可爱,紫洲摇头一笑:“堂堂男子又不是女孩子家,何必太在乎这些。” 单俊远眼中一亮,道:“殿下一笑真是太好看了,难怪他们都说殿下是……” “是什么?”紫洲盯着单俊远问。 单俊远支支吾吾半个字没吭出来,只好向殿下扯出了个不伦不类的笑容,心下暗骂自己的这张嘴总是他妈的没把风的。 “我们还剩下多少人?”紫洲突然换了副严肃的口气问。 单俊远正色回:“回殿下,卑将清点了下,还剩下五百五十七人。” 紫洲点点头。 “殿下有什么打算吗?” 紫洲将帛书递给了单俊远,道:“从此书上看来,敌军大部分的兵力都驻扎在此,泸溪郡防守是最薄弱的。” “此书是那少年给的?”单俊远眼中充满怀疑。 紫洲嗯了一声,单俊远疑惑的问:“如此重要的机密文件,怎么会在他手中,又何故交给咱们,殿下一点都不怀疑吗?” 单俊远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紫洲蹙着眉,思忖片刻,才道:“他若想对咱们不不利,直接动手便是,何苦绕这么大个弯。” 单俊远想了想,确实如此,抓耳挠腮道:“殿下想怎么做?卑将便怎么做。” 看着单俊远,想想当初自己的眼光真是挺独到的,偏偏挑中了单俊远,指着地面上的地图:“地图上显示,我们在这个位置,若沿着此路走,越过山口,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即可到达泸溪城,而西羌剩余的主力部队若要退守泸溪的话也需要三天的时间才可到达。” 单俊远一惊:“殿下是要夺城。” “三天之内必夺泸溪。”紫洲眸中冷气逼人:“怕死的话,现在可以回头。”。 此话对于军人来说是一种侮辱,单俊远扑通一声跪地,情绪激动道:“卑将活在世上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从这一刻卑将确信没有跟错主子。” “好!我们的速度一定要赶在西羌之前”说罢,一声哨响起,紫洲唤来白鸿,将布条帮到它腿上,道:“交给吴广将军。” 只见白鸿扑打了几下翅膀,飞出洞口。 单俊远讶异:“它听得懂人话。” “此物出自普陀,灵性非常。”紫洲转而又道:“随我去盘点兵器然后看看那些受伤的弟兄。” “是!” 紫洲来到那些受伤的士卒面前,喂他们喝水,帮他们包扎伤口,并将剩余的干粮全部分给了他们。 一路走来他们全都看在眼里,主将年纪轻轻身先士卒,凡是都为他们考虑,不顾自己的性命将 偏爱九州__20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20 - 偏爱九州__21 偏爱九州 作者:清宵细细 偏爱九州__21 伤亡降的了最低,受着伤还要来照顾他们,心中莫不是感激涕零,为报答主将的恩德,无一人退缩。 感受到此情此义的紫洲,内心热血沸腾,上下齐心,共同为一个目标努力,任何事物在这种决心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临近傍晚时分,紫洲率领剩余的五百多号人,越过山口向泸溪迸发。 经过一个晚上的跋山涉水,途中还算顺利,临近破晓时分,距离不到泸溪十里路程,山脚下突现一群西羌骑兵。 他们隐匿在草丛中,眺望着远处的西羌骑兵,昂首朝他们的方向缓缓走来,额上不自觉的冒出冷汗。 “殿下西羌的骑兵还是很列害的,而且人数不下百余人。”单俊远低声道。 紫洲想了想,看着掩护他们的杂草树木,勾唇浅笑道:“设鹿角阵。” 于是士卒们迅速寻找树枝,他们每人手持一支结成营寨,在天色未明的帮助下,前方而来的敌军丝毫未觉,待西羌兵绕过时,紫洲发出命令。 寨中瞬时万箭齐发,箭矢漫天飞舞,遮蔽了朦胧曙色,西羌骑兵被射的措手不及,死伤的兵马堵塞了通行的道路。 紫洲吩咐手下的士卒全部换上敌军的战服,并缴获一些兵器,还有一些干粮,他们充了饥之后,精神恢复如常,劲力十足,脚下的步伐也快了。 距离城门不远处。 边走紫洲边嘱咐道:“帛书中标注卯时时分北门是防备最松懈的,趁此时我们穿着敌军的衣服扮作扎木多的手下,是派来支援他们守城的。” 大家纷纷表示明白。 正在此时,远方一暗器袭来,射向他们对面的一颗大树上。 紫洲警觉的环视四周,然后走过去取下暗器,将扎在暗器上的布条取下,打开看了看,随即握在手中,道:“城中发生叛乱,守城的首领郎布被杀。” 闻此消息,兵卒们眼前一亮,单俊远又惊又喜,道:“好时机!此时我们进城便可趁乱取之。” 其他人听了纷纷擐甲执兵,只有紫洲内心充满疑惑,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着一切,那位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感觉泸溪城内的一切已经被人操控,只等自己来啃这块肥肉,看形势又没什么恶意,到底是谁在帮他? 紫洲部署了他们进城之后的作战计划,随后便向城门走去。 守门的兵卒看着他们问:“干什么的?” 紫洲掏出手中令牌,面色淡然的说:“我们是扎木多手下的兵卒,特地派来支援防守城门。” 那守门的兵卒疑惑的看着他们:“援军的事儿,我们并未接过上级的任何通知,有文书吗?” 紫洲抬眼盯着那兵卒半晌,直到那兵卒心里发了慌后退几步,才道:“淳于国的大军已经临近泸溪城,不日即将到达,就凭你们这群虾兵蟹将能抵挡多久?” “你……”那守门的兵卒瞪着眼欲要拔剑,顿时紫洲的手下各个亮起兵器,一旁个头稍矮的兵卒上前揽住他们,忙笑道:“都是兄弟,这是干啥?还不赶紧收起来。” 紫洲挥了挥手,便都收起了武器。 个头稍矮的兵卒拉着那个气的直瞪眼的士卒到了一边,嘀嘀咕咕半天,此时自城内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人:“报,城内发生叛乱,首领被杀。” “什么?”他们大惊,回过头来看向紫洲他们:“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紫洲,单俊远相互看了一眼,便随他们入城。 进了城门,才发现泸溪城内一片狼藉,大街小巷中连人都看不到,他们跟在西羌的队伍的后面,单俊远等十人左右,慢慢脱离了队伍。 剩余的其他等人,来到叛乱要地,城中所有的敌军集结在此。 紫洲看着西羌部队不论男女老少见人就杀,泸溪城犹如屠宰场陷入一片厮杀之中。 这时,单俊远带领着城中数百位壮丁,他们拖着树枝,点燃柴草,顿时烟尘满空蔽日。 紫洲大喊一声:“淳于国率百万雄狮,泸溪城已破。”话落,只听一声接着一声重复着紫洲说过的话。 西羌闻言军心大乱,迷烟遮住了视线,根本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马。 紫洲一声令下:“列阵!” 五百多名士卒,点燃火把,在迷烟中摆开阵势。 顿时,杀喊声四起。 城中的壮丁全部加入队伍,西羌被打的大败,这一仗俘斩敌军以千计,紫洲不费一兵一卒勇夺泸溪城。 城中百姓齐呼:“殿下千岁!” 场面壮观,那时的紫洲便明白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作为焦点的中心,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眼里产生了或大或小的影响,所有要时刻谨记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不得出任何的差错。 城是攻下来了,接下来面对他们严峻的问题便是守城,毕竟敌军的主力部队只是受了重创,并未实质性的解决,他已将那条路告知了吴将军至于什么时候到达还是个未知数,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紫洲将从敌军获得的兵器,分发给城中所有的壮丁,百姓们为自己的家园万众一心,齐心协力共同御敌。 经过共同商议下来的精密部署,紫洲与单俊远守在北门,其他余人据守剩下的城门,泸溪城北有一条河,为防止敌军引水灌城,遂派重兵把守。 两日下来,所有的守城准备妥当,剩下的便是等待下一场的守城门之战。 (未完待续) 偏爱九州__21在线阅读 偏爱九州__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