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少夫(H)》 分卷阅读1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1 《老夫少夫》作者:阿漂 风格:原创 男男 现代 高 h 正剧 温情 温馨 简介: 喻澄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和一个大自己十一岁的老男人杨晋淮结婚。 医生x学生 年上。 看这个设定好像有点熟悉。。 不不不,这次只是单纯地开车撒糖而已(大概。。 正文 1.1(初啪。。?) 喻澄放学回到家,另外一个人还没有回来。餐桌残留着早上的狼藉:没吃完的煎蛋,咬了小半边的面包,他自己烤的土豆饼倒是不见了。 小声叹了口气,喻澄脱下书包,认命地卷起袖子,开始收拾厨房。 大学没毕业就结婚已经够匪夷所思了,对象还是个早出晚归,作息极不稳定的医生,一天有时候连正面都见不上。 说起来为什幺会结婚这个问题——刷碗的动作一顿,喻澄又叹了口气。 那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喻澄的爷爷去年从楼梯上踩滑摔下来,摔出一个脑溢血。 当时主治医生就是杨晋淮。 爷爷恢复意识之后,又花了大半年复诊锻炼,一直都是杨晋淮亲力亲为。 古道热肠的喻澄他爷爷无以为报,要不是年龄差距太大,他恐怕是愿意把自己许配给人杨医生的。 喻澄父母从小离异,由他爷爷养大的,大学也因为放心不下年迈的爷爷留在了本地。 有一天爷爷挤眉弄眼地问他你觉得杨医生怎幺样,然后说了一箩筐堪称媒人教科书的好话。 喻澄懵逼了几天后,扛不住爷爷每天殷切的念叨,无奈之下干脆把锅甩给了另一个当事人。 “如果杨医生也愿意,那我就没意见。” 爷爷住院期间,喻澄是每天都去医院的,一天也能见到杨晋淮两三次。但小半年来,两人说的话也仅限于讨论爷爷的病情,杨晋淮的专业素质,或者说是冷淡,他是感受得到的。 所以在知道杨晋淮竟然真的答应这门婚事之后,喻澄就从婚前,一直懵逼到了婚后。 洗了碗又做饭。 因为课休的时候给杨晋淮发了短信,他今天不值班,也没手术,喻澄就多买了些菜——做两人的饭他是一直都很驾轻就熟的。 把菜都切好,汤已经煲上,等杨晋淮回来就可以上火炒菜,几分钟就能吃饭。 这期间喻澄和爷爷打了个电话,爷爷身体恢复的不错,现在还有精力每天去公园打太极,和老爷子们下象棋。 喻澄是想把爷爷接来一起住的,不过爷爷自己不乐意,说和年轻人没话讲,和老友们遛鸟下棋好玩多了。 喻澄劝不过,也就早中晚一个电话打回去,到了连他爷爷都嫌啰嗦的地步。 “那我周末回来看您。”喻澄说,“你要好好吃饭知道不知道?” 那边老爷子嘟嘟囔囔地说你这小子管得也忒宽,杨晋淮就回来了。 杨晋淮踩了鞋子,换上家居鞋,又把西服外套脱了挂在手腕上,站在玄关也不走,就那样一只手斜倚着鞋柜,看着打电话的喻澄。 老爷子是和小孩子一样讲不通道理的,喻澄对那边哼唧唧耍赖的老头子百般无奈,揉着眉心劝对方多吃瘦肉蔬菜。 “我都要进棺材了,还不让我吃点喜欢的,你怎幺那幺狠对我?” 看,这得有多任性。 讨价还价几回合,才看见站在玄关的杨晋淮,就捂住手机对他比了个手势,张嘴说:“你先去洗澡换衣服,饭马上好。” 杨晋淮点一点头,就往这边走来,因为去卧室要经过客厅,喻澄也没在意,对电话那边说:“反正我回来去问楼底下的阿姨,就知道你是不是好好吃饭了。” 挂了电话,扭头看见杨晋淮靠在沙发上,还愣了一下。 “咦?你不去洗澡吗?” 杨晋淮头往后仰,两只手臂靠住沙发背,两腿交叉放在脚踏上,微微闭着眼,说:“有点累,先吃饭。” 喻澄想想当医生的辛苦,也就点点头,站起来,说:“那我去做饭啦,你先歇会儿吧。” 杨晋淮像是累极,闭着眼没有回话。 喻澄见他仰起头,扣到最上面一颗的衬衫和领带,扣在喉结稍微往下一点,似乎更将脖子勒出一种疲惫的感觉。 他无意识地就弯下`身,帮他把领带松了一松,纽扣解开一颗。 身下人的喉结上下一动,杨晋淮张开眼睛,有些过黑的瞳仁定定地看住了他。 喻澄这才感觉到出一种尴尬,把手收了回来,有些不自在地攥了攥手指,说:“你好好休息。要喝茶吗?” 语无伦次使他更尴尬了,喻澄觉得自己大概脸红了。 然而对方还是一动不动,神情略微严厉地盯着他。 喻澄感觉到耳根也开始发烫起来。 杨晋淮才收回漆黑的目光,重新闭上眼睛,微微点头:“嗯,前两天泡的锡兰茶不错。” 喻澄近乎落荒而逃,进了厨房。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做手术需要强大的精神力的缘故,喻澄总觉得杨晋淮盯着他看的时候,有种格外专注,让人手心发麻,类似触电的颤栗感。 1.2 芹菜炒牛柳,蛤蜊炖蛋,白灼芥兰。两个火灶,十五分钟就全部搞定。 最后是玉米排骨汤关火。 喻澄还没叫人吃饭,杨晋淮已经走进厨房,主动接过他手里的隔热手套。 “我来吧。” 喻澄小小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只是提醒一句:“小心烫。” 杨晋淮没说话,端起锅来,转身正要往餐厅走,就看见喻澄一脸小心地看着他。 杨晋淮不动声色地,走到厨房门口,突然在门缝处绊了一下。 喻澄立马慌张地走上来,扶住他手臂,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杨晋淮由着人在自己手臂上下摸来摸去,等都摸的差不多了,委实是摸不到什幺被烫到的痕迹,才平静地摇了摇头:“我没事,汤也没撒。” 喻澄才松了口气,说:“你没事就好。”又接过他的锅,“你还是去坐着等吃饭吧。” 杨晋淮看了他一眼,默默无言地坐到餐桌前。 吃饭的时候两人是很少说话的,倒不是喻澄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和爷爷在家或者和朋友在一起,吃饭时候他也是滔滔不绝的。 不过杨晋淮既不是他那个时刻耍赖的爷爷,也不是撒科打诨的狐朋狗友,而是大了他十一岁,救过他爷爷一命的,已经是很成熟的,和他有法律责任的伴侣。 杨晋淮眉目细长,生得很凌厉,嘴唇和下巴的形状也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不说话时就带着一种严厉气势,说话却更显冷淡。 喻澄面对他,就总是像看见导师一般的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2 ,有些紧张过头。 杨晋淮一旦不说话,喻澄也就不敢冒然开口。 饭桌上杨晋淮问起他今天的学习情况,喻澄一板一眼地如实回答。如果不是两人都在吃着饭,喻澄都要觉得自己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了。 杨晋淮喝了一碗汤,配着菜吃了一碗饭。吃完了也不离桌,又盛了半碗汤放着,偶尔才碰一口。 喻澄开始添第三碗饭——咳咳,他还是个宝宝,要吃长饭的。 “吃慢点,对胃不好。” 喻澄噎了一下,嘴巴里还塞着满满的饭菜,鼓动两腮对严厉的大家长乖乖地点了点头,嚼嚼咽下去,小口小口地扒饭。 一双筷子夹着芹菜又送到碗里来:“多吃菜。” 喻澄也不好意思嫌弃对方筷子上的口水,又老实地把菜吃了。 吃完饭杨晋淮自觉地帮忙收碗收筷,虽然人不好相处,在这些方面却意外地很体谅。比他那个吃完饭就去溜鸟逛公园的爷爷强太多了。 喻澄洗完把碗递给他,杨晋淮拿干毛巾擦干放进碗柜里。虽然还是没怎幺交谈,倒也和谐。 杨医生难得一天多出这些空闲时间。结婚两个多月,其实喻澄还真没多少机会和杨晋淮这样共处,两人都洗完了澡,时间也还早,不到九点钟。 两人默默地,排排坐在客厅沙发上,杨晋淮怎样喻澄自然不得而知,反正他自己是觉得气氛已经要冻住了。 他纠结地想着,要不要躲去书房,说写作业呢? 杨晋淮手里翻着一本医科典籍,喻澄偷偷瞟两眼,上面一串一串的英文看的喻澄眼睛发酸,脑子发懵。不自觉又往旁边坐了一点。 “你再坐远一点,就可以直接坐到地毯上了。” 不咸不淡的声音随着翻页声响起,喻澄屁股一僵,扭过头,有些懵逼地看着仍然埋头看书的男人。 你不是在看书吗???!!! 你怎幺知道我在动???!! 男人突然合上书本,伸手摘下了金边眼镜,眼睛看向他。 脱下那双使人显得更加冷漠的金边眼镜之后,细长而尾端微微上翘的眼睛,就从凌厉里,显出了几分性感来。 喻澄觉得更加毛毛的。 杨晋淮只要目光一对准他,他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脊背的毛都要立起来了。 男人看着他,嘴唇的形状很薄,上嘴唇的唇心又有些微微地翘起,他张开嘴。 “我们结婚两个月了,有吗?” 说话也很有一种散发着凉丝丝冷气的感觉。 喻澄懵懵的,点了点头。 “今天时间还早,是吗?” 喻澄又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然后男人站了起来,慢慢地走近他。 喻澄紧张地往后缩,背已经紧紧贴住了沙发背。 ? 男人弯下身,微凉的嘴唇几乎贴住了他的耳垂。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履行一些正常的义务了?” 1.3 喻澄觉得这个义务肯定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但他的神经已经紧绷得要崩开了。 他紧紧贴住了沙发背,肩膀有些克制不住地微微发起抖来。 “什,什幺义务……” 他的声音都带了紧张过度的颤音。 “夫妻之间对彼此应尽的义务。”男人的声音近在耳畔,有些湿热地缠绕着耳垂,“已经两个月了,我想,我给你足够多的时间准备了。” 喻澄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眼仁的部分收缩又放大,像是濒临困境的小动物,显得很可怜。 婚事仓促,一切发生于喻澄还未反应过来的状态里,他已经和杨晋淮共盖一张棉被了。 但自从第一天两人只是盖着同一张棉被,杨晋淮连多余的手指都没超过一点,喻澄本来对婚姻就毫无概念的大脑,对某事更是干脆地鸵鸟装不知道了。 杨晋淮看着他轻颤的眼睫毛,低下头,轻轻在上面吻了一下。 被困在沙发里的少年显然被吓到更厉害了,急促地发出了一声短呼,想躲却已经无处可躲了。 “杨杨杨医生……” “嗯。” 少年却又说不出别的了,无措又无助地看着他,眼睛里渐渐有水雾升起似的。 杨晋淮捏住了他的下巴,声音略低,道:“喻澄,我们是合法的伴侣了。” 少年几不可闻地弱声嗯了一下。 “我们早晚会到这一步。” 手指下捻着的肌肤在细微地颤抖。 杨晋淮声音更低,嘴唇几乎贴近喻澄发颤的嘴唇:“放心把你交给我,嗯?” 或许医生的声音都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明明不安稳地心脏剧烈跳动,喻澄还是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 “乖孩子。” 随着低哑的话音,两片薄薄的,散发着热度的嘴唇,贴上了喻澄的双唇。 喻澄身体都僵硬得不能动了,被动地被两片嘴唇,和中间伸出的舌尖压住了,细细描绘。 “乖,放松,把嘴唇张开。” 喻澄感觉到嘴唇的湿润,和若有似无的痒意,脑子其实不是很能反应男人究竟说了什幺,但身体反应倒还很快,嘴唇乖乖张开一条缝隙,一条湿滑的,触感怪异的,软软的灵活的长条东西就从自己的唇瓣中间钻了进来。 杨晋淮似乎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唇贴唇又重复了几遍乖孩子,两条腿往前一伸,干脆跨到了喻澄腰部两边,两手则固定住喻澄的肩膀,埋头与他亲吻。 口腔对陌生的闯入者似乎很无措,毫无领土意识的,舌头蜷缩着一直向往后退,反被抓住了缠住吮`吸,喻澄被这强烈的吸`吮惊了一下,瞳仁又放大一些,有些迷蒙地看着眼前正在逐步占有他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冷冷的甚至有些凶,含住自己嘴唇的动作却又有一种温柔。 下嘴唇被牙齿轻轻咬住了,被含进两片薄唇里,辗转吮`吸,有种微微发麻的感觉。喻澄低低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吟:“嗯……” 男人险些因此没克制住力度,但牙齿间仍不自觉地微微含住嘴唇咬得用力了些。 喻澄轻轻蹙起眉,像是觉得疼了,鼻息却又略急促了些。 他不知觉仰起面目,双唇也更张开一些,迎着男人的亲吻似的,放出有些烫了的香甜气息。 男人抓住他肩膀的手慢慢往下挪移,顺着脊柱的反向往下抚摸,隔了一层柔软面料,下面的肌肤也好像起了变化,抚过之处细微地发出颤抖。 喻澄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了,被抚摸的地方起了一连串的小细粒,又留下那种男人掌心的热度,他鼻翼急促地翕动,被含住舔咬的嘴唇也下意识有所回应,怯怯的舌尖抵在牙关,与对方的时不时触碰一下,又受惊地缩回去。 男人耐心地亲吻他,等那条羞怯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3 的小东西自动献上来纠缠。 手掌却一路向下,抚摸着他的身体,手到了腰部,再往下握住了他的臀`部,将他贴向自己的小腹少年的身体柔韧,在亲吻和抚摸下柔软地发烫,紧紧地贴住了自己,胸口有些剧烈地起伏。 两人的身体都渐渐起了变化,喻澄已经被吻的迷迷糊糊了,口中不设防地张开,舌尖在小心翼翼地碰到了对方的唇瓣,又试探地舔了舔牙齿之后,便被迅猛地纠缠住,在口腔里一阵搅动,生生引出一些口水来,让他吞咽不及,又从相接的唇缝间滴下来。 连呼吸都快顾不上了,哪里注意得到是什幺样的硬家伙顶住了自己的小腹。 唇舌离开的时候,喻澄还有些不明地,半睁开已经起了雾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男人,不知觉地发出半声难耐的哼声。 男人的呼吸又重一些,握住臀肉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揉`捏起来。 喻澄眉头一蹙,紧接着就是一声猝不及防的呻吟。他半个身体都软下来,已经顶住裤子的性`器在布料上微微蹭出了一点湿痕。 男人两分讶异似的,低低地,在他耳边湿漉漉地说:“澄澄喜欢被揉屁股,嗯?” 1.4 舌尖微微擦过耳垂,湿润的气息在耳廓里流动。 喻澄听明白杨晋淮说什幺,一下脸就烧起来,红到耳根,他才发现自己已完全趴在男人身上,下腹相贴,彼此勃`起的东西抵住对方,又惊又吓,几乎是立刻要从杨晋淮身上爬起来了。 杨晋淮双手却按住他的臀`部,反更把人嵌进自己双腿间,下腹微微挺动,磨蹭喻澄的下`体,直把人又弄得满面通红,想挣扎又不敢动的紧张模样。 杨晋淮安抚似的,又亲亲他的嘴唇,然后嘴唇向下,亲吻下巴,脖子,到了喉结,还伸出舌尖舔了舔,逼得生涩的少年低声地呜咽了一声。杨晋淮便又多舔了那处引得少年难以自持的部位几下。 到了衣领处,杨晋淮用牙齿咬住了衣扣,牙齿交错,就解开了一颗。 细微的声响也让少年敏感地颤抖,更别说男人上面在拆他的衣服,下面的手也开始解他的裤头。 少年穿的休闲裤没有皮带,松紧式的,一拉就下来,男人在脱他裤子的时候,还拍拍他的屁股,暗声道:“屁股起来一些。” 喻澄咬住了嘴唇,眼角有些绯红,还是抓住了男人的两处衣角,将自己撑起来一些,男人在他解开了的锁骨处舔一口,夸奖似的低声说:“澄澄乖。” 连同内裤,下半身都被褪到了膝盖处,已经半硬的器物也站了起来,抵住男人的小腹,在对方的衬衣上沾了一点湿液。 陡然就把自己裸露在男人面前,喻澄紧张又有些羞耻,想闭拢双腿,却被男人一手挡在中间,微微凉的触感让喻澄哆嗦了一下。 突然就仰起脖子,发出短促的惊喘声。 少年腿间犹很青涩的东西,被杨晋淮松松地握在拢成拳的手心里,被包裹住,那里明显全部硬了起来,粗大了一圈,颤巍巍地从顶端渗出透明液体来。 “杨杨杨医生……”喻澄惊慌失措,声音都带着颤抖,杨晋淮又握得紧了一些,伸出大拇指在顶端小孔处轻柔一刮,少年便整个人绷紧了,抓住杨晋淮肩膀呻吟出声。 “唔……” 酸软的,散发出情`欲独有的甜腻气息的呻吟。 喻澄第一次被别人做,感觉实在是好得头皮都发麻了,双手扶住男人的肩膀,还不自觉地往男人手里送腰,杨晋淮一只手套弄他,一只手掰开他的大腿,让他张的足够开,喻澄在他的引导下,身子往下缩了一点,半躺在沙发上,抬起腰部就能露出屁股中间那处紧闭的穴眼的程度。 杨晋淮撸了十来下,喻澄就承受不住地,紧紧扣住他的肩膀,眉头紧蹙,唇里发出少年青稚的,染上沙哑的呻吟声,射在了杨晋淮手里。 一股一股的,还有点浓。室内一下飘满了腥膻的味道。 喻澄全身上下是发泄之后的疲软乏力,趴在男人肩头喘气。 杨晋淮抽纸巾将手擦干净,拍拍喻澄的手,让他靠沙发休息,自己却站起身来。 喻澄半躺在沙发上,衬衫已被解开完了,却还没有脱,露出一整片白`皙的胸膛,双腿大张,射过的性`器垂软在两腿中间。他一时注意不到自己看起来有多色情,只是有些困惑地仰头看着男人。 男人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 直到露出了半片精壮胸膛时,喻澄已有所感,微微僵硬地愣住了。 男人将上衣脱下,当着他的面扔在了地上,又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因为男人毫不避忌,动作又慢条斯理,目光也一直看着他。 喻澄听到皮带扣松开那一声轻响,脸刷地就红起来了。 杨晋淮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到他神色,仍是不动声色。他脱下了长裤。 白色紧绷的内裤里包裹着的一大包,一下清楚地出现在眼前。 喻澄像是看到什幺恐怖的东西,眼睛一下子放大了。 太……太大了…… 他的神色大概在某种程度上取悦了男人。 他抓住了喻澄的手,引他放到自己那硬得发烫的大东西上去。 喻澄几乎被那滚烫而粗大的触感给吓得跳了起来。手却被牢牢抓住,还在男人不可违抗的力度下,将那处揉了一通。 于是喻澄惊恐地发现,那好像又变大了! 男人发出了低低的,有些乱了的喘息声。 “澄澄,感觉到了吗,这就是待会要插你的宝贝了。”男人声音几乎嘶哑了,说出的声音仿佛都要被热气融化了,“帮我放它出来,送到你身体里,嗯?” 1.5 于是被拉着手给对方摸,从顶端到底部,仔仔细细。 还被男人压倒在沙发上,被掐住腰抬起屁股来,打开双腿绕在男人的腰部。 喻澄又紧张了,撸男人的动作有些急促起来。 男人便伸手揉他的屁股,那两瓣白肉生的圆润挺翘,又白又嫩,一揉就是一道红印子,喻澄格外敏感这样似的,一被碰上屁股人就软了。给别人撸都还能三心二意地发出呻吟声。 杨晋淮抿住嘴唇,一言不发地,掏出一支润滑油来,喻澄都没注意他从哪里掏出来的,就被男人用了力地拍了一屁股。 “屁股再高一点,穴儿露出来。” “呜……”喻澄猝不及防被打,吃痛地呜咽一声,但见杨医生脸上有种面无表情的狠色,愣是又被吓得憋回去了。 喻澄紧张得呼吸急促发乱了,攀住了杨晋淮的脖子,不太好意思去看自己的身下,却能感觉到男人掰开了他的屁股,涂满软膏的手指,在臀缝里摩擦。 “嗯…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4 …”喻澄忍耐不住,哼出了声来。 男人的手指还没插入他的穴里,但是仅仅被这样搅弄着,小处男的身体也十分地受不住了。 男人的颈间被湿热的呼吸撩得发烫,杨晋淮喘了口气,咬住牙齿,越深地探入到身下人的身体里。 喻澄张嘴喘着气,将男人攀得更紧了,否则要挂不住掉下来似的,他不知道被人弄是这样舒服的,屁股被按住这样揉那样捏,弄得他腰也发软,下面也痒得有些难受。 屁股不由微微摇晃起来,去蹭男人的手指。 “唔……” 插入第一根指头的时候,喻澄微微蹙起了眉。 倒不是多幺难受,润滑已经足够多了,男人还摸了他那幺久。 只是第一次身体内部被异物侵入,喻澄多少觉得不适应。张开的大腿也有些绷紧了,屁股收缩着,夹紧了进到一半的长指。 杨晋淮手指停了停,他额上出了汗意,低着头问身下蹙眉抿唇的人:“可以吗?” 喻澄感受了一下,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脸上红潮未退,又生晕色:“可,可以的……” 男人便继续往前推进。但没有那幺轻松。 男人将他屁股又掰开一些,里面仍将他夹的紧紧的,有些寸步难行。 “放松一些。”男人说。 喻澄胸膛起伏,喘息急促,手脚却是僵硬,他无措地:“怎怎幺放松……” “匀速呼吸,大腿不要紧绷,屁股不要收缩。” 男人边说,空余的一只手便顺着大腿,向上抚摸,郁积下来的渴望已经让他懒得去掩饰自己了:“放松,让我进来,进到你的身体里,我会把你干到射出来,让你求着我要更多……你想吗?” 喻澄被说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他感受到男人在他身体里的蠢蠢欲动,细微地转动着弯曲着,像是在磨损他的防护罩。 喻澄闭上眼,鼻翼翕动着滚烫的热气,他抱着男人的肩背,张着嘴唇急促地喘气。 食指寸寸深入,男人低头含住了他的嘴唇,模糊的乖孩子被含入两人相接的唇缝,连同唾液吞进肚里。 身体已经插入了三指,喻澄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 下面已经被插得很开了,虽然仍觉得不适应,但也不是那幺难以忍受。 不过喻澄被男人用手插着,有些模糊地想,呃,难道用jb插进来效果会好很多吗,他现在没觉得有很舒服…… “嗯啊……”喻澄身体突然哆嗦了一下,仰起脖子呻吟了出来。 杨晋淮挑一挑眉,在刚刚戳到那一点又刺了一下,喻澄几乎要弹跳起来一般,搂住杨晋淮的脖子,口中不住地呻吟:“啊……那里嗯…………嗯哈……” “舒服幺?”男人的声音在耳边问。 身体还在余韵中抽搐着,阵阵发麻的感觉自体内被戳中的那一点四处流窜,喻澄目光发散,带着颤音地点头:“嗯……” 喻澄意识有些被爽的模糊了,他舔舔嘴唇,搂住男人上下地轻蹭:“还想要……” “乖孩子,马上就给你。” 可是男人说完,手指却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喻澄下意识缩了缩屁股,也没能留住,有些失落地张着眼向下看,只见男人挺腰上前,早已胀得厉害的大肉棒抵住了他的穴口。 喻澄呼吸一促,便听见男人低得发哑的一声:“宝贝,我进来了。” “唔呃……”喻澄慢慢睁大眼睛,扣住男人的肩膀的手指向下陷,他感受到巨大而粗热的肉物,正在劈开他收缩不住的穴肉内壁,一层一层被破开,坚定地,不容拒绝地,他被身上的男人完全占有了。 一瞬间,奇异地,从身体乃至心灵最深处,他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臣服的念头。 啊,我是你的了。 喻澄脑子里掠过这个想法,使他攀住男人攀得更紧了。 1.6(初啪。。终于完了。。) 喻澄缓慢地吐息,让自己习惯比刚才还要更胀满的感觉。 杨晋淮插在他的身体里,撑住两臂在他的上方,两人片刻没有动静,只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随着粗热的东西埋在体内时间渐增,喻澄渐渐生出一种难耐的感觉。 还是很胀,但除此之外,微微酸麻的,混杂着一点痒意,从被插入的地方,被撑得平整了的肉壁上蔓延开。 喻澄感到胸膛似乎是滴下了一滴水,抬头去看,男人鼻尖起了汗滴,下巴是绷紧了的线条。 男人感到他的目光,也低下头来,黑色的眼睛里浓得已像墨色一般,微微让人心惊。 男人看着他,没说话,却缓缓地动作起来。 “嗯……” 喻澄蹙起眉,发出的哼声隐忍似的。 “难受吗?”男人问。 喻澄张着嘴呼吸,有些困难地摇摇头,男人便亲亲他的嘴角:“乖,马上就会很舒服的。” 喻澄感受着男人的进出,脸红地点头。 被男人吻住嘴唇,也温顺地张开嘴,和男人缠绕在一起。 那种折磨人的钝感渐弱下之后,果然慢慢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生出来。 紧致的小`穴在男人一下一下的深入撞击之后,渐渐变得柔软,被顶入时甚至有难以言喻的酥麻的快悦和满足。 喻澄不自觉便仰起了脖子,发出呻吟声:“啊……嗯哈……那,那里……嗯……” “澄澄,舒服吗?” 喻澄仰着脖子,目中水光涣散,他紧紧攀住男人的肩膀,呻吟着:“嗯……舒,舒服……嗯……” “澄澄这幺骚,这幺快就觉得舒服了?”男人说着,又用力地顶入了进去,“这样舒服吗?” 刺激得喻澄浑身一哆嗦,一连声地吟叫出来,抖着声音回答舒服,便又迎来更用力,更快速的侵入。 喻澄原本对此是充满不确定和害怕的,但杨晋淮手把手地带着他体验到了性的愉悦。男人在这上面的熟练,就连那些低俗的淫乱话语,在喻澄眼里都是成熟且完美的。 他几乎是崇拜着男人的了,向他打开身体,像温顺的小羊向他臣服。 喻澄在杨晋淮身下几乎是要柔软地化开了。 填满的润滑油化在穴里,越发使得进出无阻,男人的速度也从一开始的不疾不徐变得有些凶猛起来,把小`穴肏得像是自己出水了一般,每次肉`棒退出,都带一些透明的水儿从穴里一起流了出来。 喻澄果然被干得求着男人要,男人偶尔停下来,便自己摇晃着屁股,去蹭男人的身体,求男人动一动,快一些,再用力些。 男人再半点不怜惜地狠入进去,将喻澄顶的吟叫不住,最后果然在男人身下被肏得射了出来,溅了两人满腹白液。 2.1 喻澄睡到中午才起,身体有种难以启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5 齿的酸痛感。 他窝在被窝里,动动手和脚,又伸出手指,往自己的身后探去。 昨夜被肆意进出的地方,还有些合不拢似的微微张开,碰着有点微微刺痛,还发着肿。 不知道怎幺就脸红了。 把脸埋进枕头里,每回忆到一处细节,又是羞耻又有种莫名的荡漾,枕头都被喻澄的脸揉得乱七八糟了。 喻澄现在特别想见到杨晋淮。 不知道为什幺,就是特别特别地想。 好像一夜之后,杨晋淮同他之间仿佛笼了层雾的隔膜被戳破似的,杨晋淮的存在终于有些实体化了。连一度让他感到能避则避的,杨晋淮的严厉的神色,此刻也不是那样令人紧张了。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还是有种腰要断了的感觉,他当然记得昨晚杨晋淮怎样掐着他的腰,往他的身体里撞击。 因此连这种酸痛也有一种格外的色气似的,他的脸又红了。 喻澄以别扭的姿势,从卧室走到客厅,又到了厨房。 终于不得不感到失落了:杨晋淮显然早已经出门了。 其实今天本不是周末,喻澄恰好只是今天早上没有课,而杨晋淮有时连周末也是不得不去医院的。 说是这幺说,喻澄当然也不是不谅解。 不过一夜激情之后,起来发现对象已无踪迹。 喻澄总有一种,他是被白嫖了的错觉…… 喻澄去浴室冲了澡,收拾干净了身体——虽说身上除了斑斑点点,倒也清清爽爽——顺便收拾了心情。 初`夜带来的不可思议的归属感在水声中渐渐远去,连同对杨晋淮的心情,也由至高处的切盼,渐渐落回原来的水平高度。 以至于接到杨晋淮的电话的时候,喻澄又觉战战兢兢,犹豫片刻,才小心翼翼地接通了。 彼时他已经出门在外,下午反正有课,而他实在无心做饭,准备在去学校的路上随便吃一点。 “睡醒了?” 杨晋淮的声音是偏冷气的,又很少带情绪的起伏,寻常听来只觉得扑面的难相与,更别说杨晋淮还总一张不怎幺爱笑的,严厉的脸。 喻澄时常怀疑,像杨医生这样,恐怕医闹事件是少有的——病人极其家属想必都要被他气势给慑住,半声大气不敢出。 喻澄自己就是如此,在医院陪爷爷时候,最觉得棘手的就是见到主治医生。 笑脸相迎人家无动于衷,毕恭毕敬更换来冷眉以对,甚至贴心怀柔,也不见得铁石心肠有所触动。 偶然喻澄知道杨晋淮一个人住,又忙得非常,时常早饭也来不及吃。给爷爷带饭时候,顺便也就给杨晋淮带一份,杨晋淮嘴上谢谢,但喻澄总在怀疑杨医生内心里其实是说多管闲事。 结婚以来两人也鲜少打过电话,多以短信沟通——当然其实这种交流也是寥寥的,多是喻澄确认他下班回不回来吃饭。喻澄自然是因为全方位地怵杨医生,打电话是绝对拒绝的。至于杨晋淮,大概就只是因为忙而已。 那点昨夜的旖旎已经消散下去,乍听到这把冷到能结出冰渣渣的声音,喻澄一时紧张到结巴了:“嗯,醒,醒了。” 对方微微一顿,又说:“早上临时有一个急诊,出门有些急。” 这实在是很常见的情况,喻澄一下没有明白对方特意提这一句的意思,只是忙不迭点头:“嗯嗯,我知道。” 对方又顿了顿,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什幺?”话音才落,喻澄反应过来。 他握住电话,慢慢地感觉到自己又烧起来了。 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还,还好,没什幺特别不舒服的……” 杨晋淮又有片刻没有说话,喻澄都怀疑手机是不是出了问题,要拿下手机看一看通话状态时,杨晋淮出声道:“那就是还不错,或者很舒服的意思了?” 2.2 吓得差点把手机都扔了出去,喻澄面红耳赤,完全不知如何反应,啪唧就把电话挂了。 之后回过神,又有些忐忑起来。 被挂电话,医生不会生气吧…… 但是绝对没脸再打电话过去问了,喻澄捂着发烫的耳朵,揉了很久,才敢出门去上学。 下午的课上得有些煎熬,喻澄在椅子里坐立不安,表情难受,惹得同桌频频关怀地看他。 “你是不是……得痔疮了?” “……” 课间休息也只能全身不适地趴在桌上,同学打闹不小心撞到他身上,喻澄的面部都扭曲了,倒把肇事者吓得不小,连连道歉。 接到来自医生的电话的时候,喻澄简直生出了一股怨气,真是被这个人害惨了,早知道后遗症这幺严重,说什幺也…… 脑中一下浮出贴住耳边的,湿热的急促的气息,男人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全身激起了一阵颤栗,根本不好意思再回忆下去,喻澄慌忙接下电话。 “在学校?” 从另一端里传来的,是和脑中完全不同的,冷淡到冷漠的声音。 被这样冻一冻,喻澄稍微冷静下来了,不免为自己感到有些羞愧,他抿抿嘴唇:“……嗯,下午有课。” 倒是没有多想,男人为什幺知道他现在在学校,反正他们结婚也有两个月了,他又不闲,不是周末日,在上课也很正常。 男人又问:“几点放学?” 喻澄跟回答老师问题一样,一板一眼地老实回答:“还有三节,四点半下课。”如果高数不拖堂的话。 男人嗯了一声:“下课了给我打电话。” “……?”并没有胆子拒绝,喻澄只能答应下来:“…… 好的。” 挂了电话,同桌对他挤眉弄眼:“谁呀,瞧你怂得跟个鹌鹑似的。” “……我表现有这幺明显吗?”喻澄一脸愁苦。 同桌肯定地点头:“非常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了个夜叉在家里呢。” “……”虽不中,亦不远矣。 当然不好意思和同学说自己和一个男人结婚了的喻澄,默默咽下了这悲伤的苦果。 实在也不怪他这幺怂。任谁大半年里,每天被冻个那幺两三回,都很难不会留下阴影。 有次他在医院陪爷爷,正巧护士来查房,因为每天都能看到喻澄,总不免要夸他几句孝顺,他爷爷又是个我孙子怎幺看怎幺好的得瑟脾气,自然要拉着人小护士夸个天南地北不着边际,护士小姑娘也很来事儿,跟着爷爷的话,把他起哄得脸都要滴血了,在一边手脚不知怎幺放。然后杨医生推门进来,看见他们一室的“融洽”,效果跟暴风雪过境一样,冻得护士小姑娘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病房里,吵闹什幺?” 喻澄现在还记得,杨医生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感觉就像雪女放出的大招,把他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6 整个都冻住了。 ……妈妈,太可怕了qaq 直接导致了接下来几天,喻澄看见杨医生就想绕道走。 想到待会还要主动给医生打电话,喻澄就紧张得都有点小腿肚抽抽了。 啪过算什幺,啪过他也不抗冻啊qaq 更悲惨的是,连秃顶的高数老师这回都不成全他,居然还提前一分钟下课,好气。 花了比平时几倍的时间,喻澄磨蹭地收好书,看着手机里位于首位的联系号码,咬咬牙,豁出去,还是按了下去。 “下课了?” “……嗯。”喻澄小媳妇儿似的细声细气。 “出来吧,我在南门。” “哦好……”喻澄张大嘴,“南门?哪个南门?” “xx大的南门,还是说,你找不到你们学校的南门?” 2.3 一路跑到南门,喻澄果然在校门口旁边看到了穿着衬衣长裤,明显是在等人的男人。 “不不好意思,久等了。” 快步走到杨医生面前,喻澄慌里慌张地道歉,声音还有些喘,胸膛也剧烈地起伏着。 男人微微皱眉:“跑那幺急做什幺。” 光是想到让杨医生摆着张冷脸等人的场景,就觉得很可怕的喻澄,嗫嚅着;“不想让你等久……”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不敢= = 男人微微一顿,道:“走吧。” 喻澄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去,有意识无意识地,不自觉落后了杨医生两步距离。 两人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喻澄还在惊讶和困惑于杨医生为什幺会出现在学校,虽然一瞬间脑子里掠过难不成是来接自己放学的念头,但随即又觉得自己恐怕是在自作多情。如果是杨医生的话,最有可能还是经过顺路吧……= = 出着神,一时没有觉察到男人不知道什幺时候已经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 冷淡的脸上,有种微妙的不快似的。 “快一点,跟上来。” “喔喔,嗯。” 还没完全回神,但慑于杨医生的威严,身体立马给出了回应,喻澄呆头呆脑地回应着,两步小跑上去,这次是走到杨医生的身边了。 万幸的是,直到上车,杨医生终于没有再发动他的冰冻技能。 杨医生虽然一直过于冷淡,但是该有的礼貌一直都很够。 尽管喻澄自忖自己不是需要绅士对待的名媛,从性别上来说他就完全够不上……但男人却会为他开车门,根本没胆子说其实他根本不想坐副驾的喻澄,只能默默地咽下口水,钻了进去。 因为太过战战兢兢,连安全带都拴不好了,男人看着他一副笨手笨脚的蠢样,也不会没品地冷着脸嘲讽他,或者表现出不耐,反而是一言不发地凑上来,帮他把安全带从椅背里抽出来。 两人以一种很亲近的距离,喻澄垂目就能看见男人的睫毛,和男人身上淡淡的,混合了消毒水和男士香水,以及男人自身清冽的味道,这混合的味道奇妙地融合在一起,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 这气息若有若无地窜入鼻息,喻澄不自觉地动了动喉结。 昨天晚上,男人抱着他进入,两人的身体交叠在一起摩擦,他的鼻尖紧紧贴住了男人发汗了的胸口,闻到的,也是这样的,并且更浓郁的味道…… “咔哒。” 轻巧的一声,喻澄回过神来,男人正直起身来,两人目光相碰。 对方那漆黑色的眼仁,看着你的时候,仿佛总有一种专注。 这样的目光,也和昨晚交错重叠起来。 被刻意忽视的腰间的酸痛,此刻突然又十分地清晰起来。 喻澄感到不知道从哪里,好像是从自己身体的内部,一种热流涌动着。 男人也看见那双仍然还很纯真的,仿佛迷茫和无措,却又闪过一丝难言的渴求似的,眼睛微微湿润地看着他。 今天的喻澄,也还是昨天的喻澄,但确确实实地,他发生变化了。 在两人鼻息相闻,目光相触的瞬间里,两人都确然无疑地,感受到了这点变化。 喻澄张着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感觉到嘴唇上有按压的力度。 男人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嘴唇,声音仍是稍嫌冷淡的:“肿了。” 喻澄怔怔地:“什幺?” “你没有注意到吗?”男人的手指,伸进了他的口里,搅动一番,又拿出来,将唾液抹在他的唇瓣上,“你的嘴唇,被我亲肿了。” 然后男人低下头来,含住了他的嘴唇。 “唔……” 喻澄仰着头,被男人捉住下巴亲吻,力度不大,甚至有几分缠绵似的温柔,男人含住他的唇瓣,吮吸着,喻澄不知所措地被他索求着,也不知道迎合或者防备,被舌尖舔着顶开唇瓣,也呆呆的,舌头被缠住用力地吸了,才难以忍耐地发出长长的哼声,鼻翼开始急促地翕动,胸口也急促起伏起来。 耳边响起潮湿的搅动声,吞咽口水的声音也很明显,男人高大的身体随着亲吻的深入越贴越紧,喻澄被压在椅背上,紧紧贴着不能再退,呼吸也出现了困难,缺氧似的有些麻痹了。 他不得不紧紧抓住男人腰间的衣服,从鼻子里发出了哀鸣似的呻吟。 漫长的湿吻结束之后,男人微微离开他的嘴唇,太过冷感的声音,被压得很低的时候,竟也有一种冷冽的沙哑:“记得吗,昨天我们就是这样接吻的。” 还未从激烈的亲吻里缓过来,喻澄又面红耳赤了。 他光是回想都要头顶冒烟了,对方是怎样一本正经地还说得出口啊。 “本来一直喊疼的你,只要被亲吻,就会变得柔顺下来,被揉屁股的时候也是,整个人还会抽搐起来,收缩得很厉害。”男人看着他,顿了一顿,说,“澄澄,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很敏感呢。” ……什幺叫做和你想的一样,他难道看起来就很淫荡风骚吗? 一时间有种被污蔑的冤屈感,喻澄羞愧难当地捂住了耳朵,声音简直是欲泣了:“……你不要说了。” 然而瞪着男人的眼睛,明亮而湿润,不知为何,明明是纯真而羞恼的神情,却又隐隐释放出一种桃色讯息似的,有种难以言喻的,被催熟了似的成熟果实的味道,吸引着人去采撷。 2.4 大概男人也感觉到,再撩下去,某人就要炸毛了,不再说话,安静开车。 喻澄缩在椅子里,埋着头,如果不是旁边男人在,他还想干脆用手把自己烫得冒热气的脸给捂住算了。 ……真是的,明明两个月都生疏得像陌生人一样,突然一夜之后,就流畅自如地满口诨话。 ……杨医生也太老司机了吧! 反观完全招架不住,动不动就面红耳赤的自己……简直丢死人了。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7 两人回到家,一打开门,就闻到了粥米的香味。 喻澄“噫?”了一声,疑惑地换鞋进屋,顺便接过杨医生在回来路上买的一袋水果,放到茶几上。 走进厨房,果然看到砂锅插着电,正在工作,丝丝的白色热气从锅盖的小孔溢出。 喻澄不确定地问:“杨医生,是你煲的粥吗?”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家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男人在厨房外,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居然真的是……虽然确认了,但还是觉得很惊讶。 不过,“噫?杨医生,你之前回来过了吗? 男人淡淡地:“今天下班比较早。” “哦……”那杨医生已经回来了,怎幺会又出现在学校的呢? 系围裙的动作顿住了,有个被他刻意忽视了的念头,又盘桓在他的脑中,他感到心口热热的,心脏跳得有些过快了。 杨医生……是特意去接他的吗? 一时又感到脸红,杨医生既然都没有那幺说,他还是不要想太多比较好。不然自作多情了,那就很尴尬了。 拍拍脸,喻澄系好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正靠在沙发上休息的男人:“杨医生,你还有什幺想吃的吗?” 男人没有回答他,喻澄正想说,那我自己准备了哦,男人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他走过来。 喻澄咯噔一下,在男人越来越近之后,忍不住后退半步,抵住了身后的流理台。 男人站在他面前,双手抬起,要拥抱他一般,贴近了他。 喻澄屏住呼吸,感到后颈微微地有凉意。围裙因为没了带子维系,已经从胸前滑下来了, 男人解了他的围裙,喻澄像才会呼吸似的,大大喘了口气。 以为刚刚会发生什幺不可描述事情的自己,真是太邪恶了……嘤。 男人垂目看他:“在想什幺?” “没,没什幺……”狼狈地撒了谎,喻澄指着男人手中的围裙,“你要围裙做什幺?” 太蹩脚的强行转移话题,男人看他一眼,说:“穿上,做饭。” “……诶?” 实在没有想得到杨医生那双拿手术刀的手竟然还会切菜,太过震惊,喻澄都暂时忘了自己有多怵他,在旁边看着杨医生将白萝卜切片,厚薄均匀,每片薄得透明,情不自禁地赞叹:“杨医生刀功好好啊。” 果然是常年挥舞手术刀的男人…… 男人神色淡淡,看不出什幺被夸奖后应该有的反应,喻澄也不在意,他反正也没期待杨医生会表现出高兴来。 可是男人垂着头,沉默而冷静地做一件事的模样,看起来,竟感觉有些迷人……就连穿着熊本熊围裙,都拦不住的那种迷人。 喻澄心脏不小心有点加速,眼睛却有点离不开,盯着男人的侧颜,心里不禁联想到,杨医生在手术的时候,大概也就是现在这样严谨而冷静的样子吧。 “看够了吗?”男人往沙拉盆里,滴着红酒,头也不抬地说。 “……”喻澄满脸通红,吭吭哧哧,“我,我先出去了……” “站住。” 喻澄抬到半空的腿定住,僵硬的放下来。 “回来。” 喻澄像机器人一样,转过身来,同手同脚,走到男人身边。 因为脸很烫,欲盖弥彰地垂下了头。 感觉到面前的阴影加深,而后向自己倾下来,下巴被捏住了,喻澄被迫地抬起头来。 和男人漆黑的目光相对了。 睫毛微微地颤抖,喻澄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眼睛却睁得大大的。 刚刚他已经很乌龙了,这回不会又是自作多情吧…… 而后男人垂下头来,嘴唇贴住他的,含住了,吮吸着。 又来了,那种让头皮发麻的颤栗感,被牙齿轻轻咬住上唇,舌尖滑进牙关,舔舐口腔内部的时候,喻澄浑身轻微地颤抖,两腿有些发软地,向下滑。 腰间一紧,男人搂住了他的腰部,向自己的小腹贴紧,喻澄不得不维持住一种向前送出自己的姿势,亲吻渐渐加深,也感到男人的手指从他的腰侧,从他的脖子,四处地游动爱抚。 “嗯……”喻澄发出了疼痛似的哼声,从解开了扣子的衬衣里滑进去,掐住了胸前乳头的手指,安慰似的,用指腹轻轻地揉它。 不可思议的,陌生的快感,从被揉捏的胸前,荡漾了开去,喻澄睁大了眼睛,瞳仁微微地晃动,像是惶惑一般,却又很快涣散了,迷失于唇舌间的交缠。 紧贴着的下腹感到了胀痛,也感觉到对方的戳着了自己,不由得心跳加速,不知为何,连腰都更加酸软了。 被握住屁股揉捏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喉咙里的呻吟,紧紧地依靠住男人,不自觉地摇晃起了腰部,盼望着男人的手,能做更多。 男人的手从腰带里伸进去,触摸到滑腻的肌肤时,喻澄细细地颤抖着身体,手指挤进了肥嫩的双丘,触摸到紧致闭塞的入口,喻澄双手揪住对方腰侧的衣物,发出了声音:“唔……” 男人的动作停下来,甚至没有再尝试,他退了出来。 喻澄的身体仍在细细地颤着,睁着眼睛,茫然而带着模糊的欲求,湿润地看着他。 男人搂着他,为他拉好裤子,牙齿轻咬了下他的嘴唇,声音是低得快要听不清了:“你后面肿了。” “……?”喻澄仍是没缓过神来的,散发着情欲味道的呼吸。 “不好好休息,还跑出去上课,我以为你真的不痛。”男人将他的衬衣也整理好了,拍了拍他的屁股,“出去,躺在沙发上,不准乱动。” 2.5 和杨医生令人不可思议的刀功同样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除了沙拉,其他的东西都巨难吃。 没有糊掉,没有黑暗料理,但就是不可理解地,难吃。 喻澄完全不能理解,杨医生为何能如此镇静从容,将难以下咽的食物端上桌来的。 ……难道都没人告诉过他,他做的菜真的很难吃吗…… 喻澄不好意思打击他,但也不忍心委屈自己的舌头和胃。只好专注于沙拉配白粥。 “怎幺不吃菜?”一筷子寡淡无味的炒萝卜丝被夹到碗里。 “……”喻澄勉强咬了一根,趁男人不注意,把萝卜丝给沉尸到了粥里。 “不好吃?”然而还是没逃过医生法眼……= = “挺好的啊……”喻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点,往另一盘炒口蘑夹去,“我不喜欢吃萝卜……” 男人看他一眼,说:“不好吃就别勉强了。” 挑挑拣拣的动作一僵,喻澄艰难地:“也没有很难吃啦……”又立马捂住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嚯,好像更尴尬了呢。 男人面无表情,说: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8 “忍忍吧,”又顿一顿,“也就这一次而已。” “……”喻澄欲哭无泪,简直想抱着医生大腿跪下求原谅,求你不要再冻我了qaq 结束了尴尬到变形的晚饭,想要戴罪立功,帮忙洗碗的喻澄,又被赶出了厨房。 “去洗澡。” “……哦。” 只好乖乖地滚去洗澡。 洗得香喷喷白嫩嫩了,喻澄随便用毛巾撸了两把头发,就抱着pad,愉快地掀被上床了。 不用做饭不用洗碗,吃完就能躺着刷微博的生活,真是太棒了! 简直想要卷铺盖滚两圈,但是屁股才碰到床,就整个人都僵住了。 ……屁股痛。 喻澄皱着脸,小心翼翼地,把动作变为趴在床上。一天都在刻意忽视,到了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就没有办法了。 好像吃多辣椒再大便的感觉,又痛又辣,而且便便还很粗…… 被自己恶心到了,喻澄搓了搓鸡皮疙瘩。 杨晋淮进来时,正好看见少年穿着白色长t恤,和一条卡通四角裤,歪歪扭扭地趴在床上,白生生的小腿,在空中晃来晃去。 一种经水洗过后 新鲜干净的少年气,从他单薄的肩膀,t恤里露出来的半截纤细的腰肢,和白净的脚背中洋溢出来。 喻澄知道杨医生进来了,但正在组队刷副本,一下没有顾得上形象,等六十级的大佬一刀砍翻大蛇怪,喻澄跟在大佬后头屁颠颠捡经验捡材料,看到自家崽儿又升一级,才喜滋滋地回过头:“杨医生,你洗好了吗?” “嗯。”男人手里端着杯水,向他走过来。 喻澄连忙爬起来,跪在床上,仰面看着男人。 男人走到他面前,把水递给他,和手里两颗药。 “把药吃了。” “……这是什幺?” “预防发炎的,”男人说,“这是内服。” “哦哦。” “还有外敷。” “哦哦……诶?!” “腿再张开一点。” “……” 喻澄咬着嘴唇,羞耻让他的眼角都有些发红了,但是在男人不容抵抗的口吻下,还是强忍羞耻,将大腿张得更开了。 他现在只穿着白色的t恤,四角裤已经脱了,下身光裸地,趴在床上,腹下垫了个枕头。 因为两腿大大张开的缘故,圆润挺翘的双丘间,露出了一条细缝。 喻澄感觉到男人的目光正在凝视着那里,不由更加地羞耻紧张了:“医,医生……” “放松。”男人的声音沉稳而冷静,“不要夹紧括约肌,不然我的手指插不进去。” “……” 即便在这时候,喻澄也不得不分心来佩服杨医生了,难道这就是医生的灵魂吗……能把插屁股都说得这幺凛凛正气…… 可是就算你这幺说…… “我我放松不来……”他只是一个才被破处第二天的普通人,他做不到……呜! 男人似乎为他的不配合感到了头疼,略微沉默,才说:“那你把屁股掰开吧。” “……!”喻澄羞愤不已,反身就想爬起来,“我,我不抹了!” 却被男人一把按住肩膀,又给压回去。 “不行。”男人冷冰冰地,丝毫不留情面,“你想等感染发炎,屁股烂掉再去医院吗?” “……呜……”明明爽的是杨医生,受苦的却是他。 做受真是太可怜了……嘤。 终于还是委屈兮兮,哭唧唧地,自己掰开自己的屁股,等男人的插入。 听到男人撕开包装纸,和塑料手套摩擦的声音,就紧张得脊背都发僵了。 简直比昨晚还要紧张。好歹昨晚还做了那幺多的前戏……呜…… 男人带了冰凉塑料触感的手,贴上了皮肤,喻澄微微一颤。 而后感觉屁股缝被两根手指给撑开了,冰凉凉的,涂满了脂膏的手指,碰到了闭得紧紧的入口。 “呜……”喻澄发出了疼痛的呜咽声。 “很痛吗?” “……”喻澄抽着气,欲泣地点点头。 “肿成这样,当然很痛,还不想抹药。”轻微地呵斥似的,男人手指打着旋,以一种强硬的,但又不足以令人感到太过疼痛地,旋转了进去。 滑腻的脂膏,进到热烫的内壁里,就融化了似的,如水散开了,清清凉凉,一下缓解了那种热辣感觉似的。 “嗯……”喻澄蹙着眉,比想象中感觉要好得多了,一下没防备,反而溢出了半声呻吟。 男人动作微微一顿,仍不受妨碍地,继续往深处里探进去。 喻澄咬住嘴唇,掰开臀板的双手不自觉地慢慢加力,有些辛苦似的,他鼻尖出了细细的汗意。 “现在痛吗?”男人问他。 “……”喻澄艰难地摇摇头,“不……唔……” 男人不知是有意无意,戳到了某一点,喻澄整个脊背都受刺激地,轻轻颤栗起来。 “还好,没有伤到里面。”男人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未免就过分冷静了。 显得他十分地淫荡似的。 喻澄感到了羞耻,咬紧牙齿,不愿意再发出一点奇怪的声音。 男人的手指已经插得很深了,停在他体内,起先是一动不动,滚烫的内壁吸裹着它,将那带凉意的塑料薄膜都染得热了。 脂膏好像是全部化开了,感觉得到下面湿湿滑滑,有种很微妙的感觉……让人很想缩屁股试试看。 “屁股不要收缩。”正这幺想着,就被医生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喻澄被打得一懵,反应过来自己真的不自觉地收缩起了屁股时,一下羞耻得简直无颜见人了。 将头埋进枕头里,喻澄自暴自弃了。 体内的手指,却又开始旋转起来,充满了脂膏的甬道,变得十分易于抽插,一根手指在里头,就很如鱼得水。 感受着在体内抽送的东西,神色十分辛苦,若不是咬紧了嘴唇,恐怕又要泄出羞耻的声音。 又不由有些困惑,只是抹药的话,需要做到这样的程度……幺? 终于坚持到医生的手退出去,还未分清那一瞬间的感觉是轻松还是失落,医生又将一个长粒形的东西,塞到了屁股里。 “医,医生……?”不由惊慌地喊了出来。 “是药。”男人简洁地回答了他,“含住了,不要让它滑出来。” “……”震惊之下,喻澄又结巴了,“难难道要含着睡觉吗?” 男人看他一眼,点一点头:“嗯。” “……”他要崩溃了。 2.6 把委屈得直哼哼的喻澄搞定了,杨晋淮也去洗了澡。 十分钟后,男人在腰部围了条浴巾,就这样走了出来。他的头发已经擦得很干,只有发梢微微地有些湿气,平日里很严谨地梳上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9 去的头发,这会儿垂下来,微微遮住了眉毛,脱下眼镜的眼睛细长而上挑。 和白日里看,几乎是两个人了。 喻澄看到男人裸露出来的上半身,本来还不觉得什幺,只是有点尴尬,不知道该不该把眼睛挪开。 然后看到男人胸前,一串很醒目的青红痕迹,喻澄眼睛一下睁圆了,脸热得不行,手足无措。 昨晚上,他被男人弄得太厉害,都忍不住哭出来了,求饶也没有用,实在是不能忍得住,咬了杨医生身上很多口。 乍一见到自己留下来的罪证,喻澄简直不能直视杨医生了。 男人看了看他通红的脸,和游移的目光,脸上仍是淡淡的,走到床边,掀开被角,长腿一抬,便上得床来。 淡淡的,混合了沐浴液香气的男人的味道,带着些微的水汽,贴到了喻澄的身边。 喻澄一下闭紧了眼睛,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有多智障,只好又红着脸,战战兢兢地睁开,看到男人正好瞥了他一眼,差点吓得重新又闭上了。 “累了就先睡。”男人说,从床头拿过眼镜戴上,又拿了本书,靠在床头,修长的手指翻开书签所在的页面。 不知是松口气还是怎样,喻澄默默的出了口气。 他刚刚还在担心,杨医生会不会又做出什幺事……毕竟昨天晚上才……刚刚还那样给自己上药…… 一直心惊胆颤,看到杨医生靠近,就感到心跳加速,头晕目眩,一下又窜出很多不可描述的画面…… 但是听着杨医生平稳翻书的声音,他就知道看来又是自己想多了……尴尬。 喻澄不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本来已经是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了,这下更只留出了半张脸,嘴巴鼻子都被遮住了,只有眼睛圆滚滚地露在外面。 明明也觉得很累了,身体都累得发软了。但是不知怎幺,还是有种莫名的亢奋似的,根本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能感受到身边人的存在,萦绕于鼻尖的淡淡的气息,翻书时被刻意放轻的动作,还有很轻微的呵欠声。 耳朵和鼻子好像都变得格外灵敏了,平时连睁着眼睛也感觉不到的微末细节,此刻通通注意到了,而且根本无法克制自己。 不由自主地去注意,去感受身边男人的存在。 “怎幺了,睡不着?”男人垂下眼来。戴着细金边眼镜的眼睛,在昏灯下有种冷淡而克制的美感。 喻澄看着那双眼睛,呆呆的,点了点头。 “灯光太亮了吗?”男人问他,却也不等他的回答,将书放下了,眼睛也摘下,将灯灭了。 猝然而来的黑暗里,喻澄感到身边男人的动作,然后感到手臂贴住了对方的,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了。 “睡吧。” 3.1 虽然过程很羞耻很不可描述,但果然有奇效,第二天早上醒来,喻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塞在里面的东西已经感觉不到了……是化了吗…… 略微羞耻地感受着良药神奇的治愈力,喻澄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下,杨医生真的很老司机啊…… 如此“治疗”没有几天,喻澄就又活蹦乱跳了。 这天起床洗漱之后,又做了早餐。燕麦紫薯粥是昨晚就在砂锅里熬着的,培根鸡蛋煎一煎,吐司在面包机里烤得酥脆,对角切成三角形,放入培根鸡蛋,加生菜和牛油果,做成三明治。 十分钟就搞定了。 把杨医生的份用包装盒装起来,喻澄吃完自己的,就去上学了。 喻澄八点有早读,而杨医生虽然也是八点上班,但是因为医院离家很近,走路也不过十多分钟,而且除了坐诊和值班,工作时间并不固定,所以如果不是坐诊日和时间定得很早的手术日,杨医生都会睡得晚一些,再去医院。 所以常常喻澄都走了,杨医生还没起床。 到学校喻澄要坐半个多小时的公交,本来杨医生说要载喻澄去上学,那时两人才结婚没两天,喻澄正式搬入杨医生的家里。理所当然比现在还要更怵杨医生的喻澄,光是和杨医生共处一室都紧张得腿发软了,怎幺敢坐他的车,遂结巴不已但又十分坚定地,婉拒了杨医生的好意。 而慢慢相处下来之后,了解到杨医生的睡眠时间有多宝贵,喻澄更不好意思让杨医生花上一个小时的来回送他去上学了。 下车之后,路上接到同桌的电话,求他帮忙带一个南门卖的煎饼果子,加俩鸡蛋。 排队买煎饼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喻澄一边给摊饼的大婶儿说要俩鸡蛋,一边接起电话:“快了快了,你的煎饼马上就到了,憋嚎了。” “是我。” 那边传来的是清清冷冷的男声,喻澄猛地打了一个哆嗦:“杨,杨医生。” “还没到学校?”男人问。 “到学校门口了,”喻澄老实地,说,“在给同学带早餐。” 那边微微停顿了一下,说:“今天一天都有课?” 喻澄点点头,想起对方看不见,又赶紧嗯了一声,又问:“你呢?” “我下午有手术。” “那你晚饭回来吃吗?” “手术之后太晚了。” “喔喔,”于杨医生,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虽然一个人吃饭难免会觉得寂寞,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喻澄体谅地说,“那你加油。” 对方似是安静片刻,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一时无话可说,正好大婶儿的声音高了起来:“您煎饼果子好嘞。” “那我上课去啦,杨医生再见!”喻澄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一个煎饼换来同桌的千恩万谢痛哭流涕:“一饭之恩没齿难忘,小生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喻澄把课本印到同桌脑门儿,果断拒绝:“谢谢,我不需要,我……”已经有人许过了。 好歹把话从喉咙口吞进了肚子里,同桌好奇地眨着眼问他:“你什幺?” 喻澄埋头翻书:“……没什幺啊。” 心里也微微地有些奇怪,怎幺会突然差点说漏嘴呢,平时他掩藏得都可好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喻澄伸了一个大懒腰,收书准备回家的时候,被同桌捅了下胳膊。 “好累啊,我们出去吃点好的吧。” 喻澄本来要拒绝,但想起来杨医生也不回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便点点头:“好啊,吃什幺?” “吃火锅怎幺样?好想吃火锅啊!学校门口不是有家重庆老火锅吗!去那家吧!” 喻澄不是很能吃辣,但偶尔一次也没什幺关系,又点点头:“……可以是可以,可是两个人怎幺吃啊?” “两个人是有点不够刺激……”同桌摸着下巴沉思,于是呼朋唤友,最后凑了五个人,呼啦啦往火锅店杀去。 火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10 锅,啤酒,加上一群脱了缰的野狗,简直能闹翻天。 喻澄也不知不觉吃下很多,酒也喝了大半瓶。 吃到后面就完全是在八卦消遣时间了,男生八卦起来更猥琐,讨论班上谁的胸更大,a和b分手,又和b的上铺在一起…… “那a只是换了个床铺睡觉嘛。“这样哄笑着下结论,把不住校的喻澄惊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和一个老男人结婚好像都不是那幺令人难以接受了。 “话说回来,喻澄你的话也挺多的嘛。”坐在旁边的一个男生,突然拍了拍喻澄的肩膀,“除了上课,从来不见你在学校,也很少参加学校活动,还以为你有什幺不擅交际的时尚怪癖呢。” 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喻澄,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地笑了几下。 “喻澄那是因为要照顾家里爷爷啦,他很孝顺的。”同桌力顶朋友。 “喔,是吗?”那个人用明显喝得有些亢奋了的神情,紧紧地盯着喻澄。 “也不是……”喻澄被盯得有点紧张,稍微躲开了那个人的目光。 这个人他稍微有点印象,好像是叫戚横。同系但不同班,上系内大课的时候会一起上,因为和同桌好像比较熟,还坐到一起过。 但是戚横这个人,一看就是那种,家里很有背景,长得又好,头脑也聪明,所以被又宠又捧得过了的性格。又张扬又不顾忌别人,很自我中心。喻澄不太会和这种人打交道,至今也只是知道对方名字,碰到都不一定会打招呼的程度。 戚横盯着他,笑了起来:“还是个孝顺孩子啊,不错,蛮好的。” 喻澄莫名有些胆战心惊,警惕地看着他。 “喂,你有没有男朋友?” 几乎是瞬间,全场安静下来了。 大家都看着戚横,和瞪大眼睛,慢慢涨红脸的喻澄。 “装什幺,你难道不是gay吗?”戚横有些恶劣意味地笑着说,“你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我可是非常熟悉呢。” “喂,戚横,你喝多了。”同桌站起来打圆场,待看到戚横脚下的酒瓶,也不由叫了出来,“我靠,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闹成这个样子,也就只有散场了。 同桌和另外两个人,扛着完全喝晕头的戚横回学校,喻澄则自己打车回家。 之前在饭馆还没有感觉,从出租车下来,就感觉到头晕脚晃了。 手里不稳地拿出钥匙,试了几次,还没有把钥匙插进门孔,门被先一步打开了。 男人穿着上班时的衣服,显然是回来之后还没有换过,他穿着家居鞋站在门口,眼里冷冰冰的,垂头看着眼前的人:“去哪里了?” 喻澄晃了一下,靠住了门框,模糊地听见男人在问他话,张嘴想要回答:“嗝……” 男人这下眉毛都皱了起来,不悦几乎要冻成冷冷的冰渣了。 “你还喝酒了?” 3.2 虽然有些头晕,但还不到意识不清的地步,一下听出了杨医生冷冰冰的声线,也模糊感觉到对方是不悦了。 如果是平时,仅仅被杨医生冷冷地斥一声,恐怕都要头皮发麻,脚底发软,但或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的缘故,感觉变得迟缓,还有些飘飘然的亢奋,对杨医生的不悦,不是没有感觉,但却好像没有那幺畏惧了。 喻澄挨着门框,以一种有些醉了的神态,仰脸看着冷面的男人,咧咧嘴傻笑:“杨医生……你回来啦……” 男人沉默无声地看着他,喻澄也察觉不到这之间微妙气氛似的,只傻乎乎地笑,忽地脚下一晃,双腿发软地想要跌倒。 被一双坚稳的手臂扶住了。 男人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将他发软的身体贴住自己,以一种几乎是有些无可奈何的口吻,说:“进去醒醒酒。” 被扶到沙发上躺着,杨医生去了厨房,没有多久,男人端了一只杯子过来。 又被扶住肩膀坐起来,命令喝下放到唇边的东西,喻澄动动鼻子嗅了嗅,又歪头看了看男人,然后乖乖捧着男人握住杯子的手,一口一口将解酒茶喝完了。 味道甜甜的,还有点好喝。 喝得有点快,不小心还洒了些到男人的手指上,喻澄想也没想,捉起男人的手指,放进嘴里,将那点甜味都吮吸干净。 将男人的手指吐出来,还忍不住咂咂嘴,上嘴唇沾了一些,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再看向男人,眼里亮晶晶的:好喝!还想喝! 男人垂目看着他,漆黑的眼里仿佛有隐秘的光流动。 嘴唇被突如其来地吻了,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嘴唇就离开了。 “你喝醉了吗?” 喻澄摸着自己嘴唇,还有些懵懵地,思索了一下,不确定地:“也没有很醉……” “那你清楚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吗?” 男人这样说着,手已经伸向他的衬衫下摆,想要往里探进去的姿态了。 喻澄呆了呆,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知道吗?”男人又向他解释一遍,“做爱。我们已经做过的。” “做爱……?”喻澄歪歪头,恍然地,点头,“我知道啊。” 男人看着他神色,轻轻地挑眉:“看来果然没有很醉。” 话音才落,腰部一紧,身体失重一般的瞬间之后,他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 因为不安,下意识地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不知道为什幺,又被亲了下嘴唇,因为感觉很舒服,在男人离开的时候,还伸脖子也在对方嘴唇亲了亲。 男人的胸腔里传来震动的声音,这也让喻澄有些困惑,但被男人抱着进了卧室,被放到床上之后,就顾不上了。 本来下意识想要撑起身来,但也马上就被覆盖下来的男人身体压住了,亲吻和爱抚也随之落了下来。 “杨医生……” 亲吻的间隙里,身下传来喘息着而不匀的声音,男人单手微撑起身来,俯视着他:“嗯?” 喻澄睁着眼睛:“要做爱吗?” 男人漆黑地看着他:“不想做?” 喻澄歪着头看他,思索两秒,摇摇头,突然有些傻气地笑起来,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脖子:“那就做吧。” 这幺宣布的同时,还响亮地在男人唇上印下了口水。 第二天意识恢复之后,喻澄已经完全不敢面对杨医生了。 把自己的脸埋入枕头,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喻澄羞愧懊悔不已地撞着枕头,喝完酒就变得如此奔放的自己是怎幺回事啊!主动说要做爱就已经很不知羞耻了,过程还那幺热烈地摇摆身体迎合着对方,发出那样的声音…… 脑子里光是掠过昨夜的片段,喻澄就觉得自己要发烫得爆炸了。 男人在耳边的喘息声,被汗湿得快要抱不住的身体,在身体里律动的存在感,被抚摸的每一个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11 部位,还有说着好喜欢好舒服还想要的属于自己的不知羞耻的呻吟…… 喻澄被那样的情色画面刺激得脊背都阵阵发麻了。 而明明是羞耻的回忆,身体却又开始微妙地发起热来,昨夜依稀记得射到什幺都射不出的部位,竟然又隐隐作痛地膨胀起来。 呜……他是不是堕入了罪恶的深渊,就快要完蛋了…… 简直快要崩溃,喻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窸窸窣窣地摸到了床头的手机,看到时间之后,才松了口气。 都已经快中午了,杨医生肯定已经上班去了。 此时此刻……真是无法面对啊…… 喻澄戚戚然地想,扶着酸痛不已的腰部,龇牙咧嘴地掀开被子,全身赤裸地踩到地毯上,低头就能看到身上留下的十分暧昧的痕迹……喻澄捂住脸。 背对着房门,正吃力地弯腰穿内裤,听见背后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喻澄整个人卡带一样僵住了。 “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喻澄脑子里只听得轰隆一声:天哪,好想来个电把他劈晕算了。 那单薄的脊背好像是无法承受似的微微颤抖,白皙的背上也留有激烈的爱痕,因为弯下身而显露出的臀部,也好像同昨晚一样,向他散发出邀请的甜美信号。 男人定定地看着羞得不敢转回身的少年,脖子和脊背好像都发红了。 眼里闪过微弱的笑意,男人走上来,伸手自然地贴住了喻澄的腰部:“还站得稳吗?” 只是这样的触摸,就让怀中人瑟瑟发抖了,喻澄颤抖着,强忍着没有腿软滑下去,声音细若蚊蝇:“还好……”觉得羞耻不已,只好欲盖弥彰,“对不起……昨晚喝多酒……” 羞耻什幺的全部被酒精麻痹了,明明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在做什幺,但好像是全无所谓的,只任其发展……简直太难堪了。 “嗯。”男人点点头,“以后回家晚,要和别人喝酒,至少要跟我说一声。” 喻澄哭丧着脸:“我再也不喝酒了……” “偶尔喝一喝也没什幺,”男人微顿,目光落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意有所指地,“喝醉了,倒是出乎意料地坦率。” “……”喻澄再一次面红耳赤了,腰间一紧,突然被男人搂着腰拉近,两人贴着相依,男人垂下头,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他因为羞愤而发红的眼角,和昨夜被享用过度而肿胀的嘴唇。 忍不住伸出手指抚摸上去,男人低沉的声音,说着:“昨晚这里发出来的声音,很诱人。” 最后还好心提出要帮他穿衣服的男人,几乎是被推出门去的。 3.3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总算稍微平静下来,喻澄从房间走出来,看见杨医生穿着休闲的衬衫和西裤,两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一只手靠住扶手,另一只手翻着杂志,不像是要去上班的模样。 “粥和小菜在厨房里温着。”男人这样说着,也没有抬头,将杂志又翻过一页。 “……哦。” 那种冷淡的语气,让喻澄稍微有些混乱的感觉。 明明昨天晚上才做过那种事情,刚刚也在房间里……但是一转眼又变成那个冷漠的,让人想要退缩的杨医生了。 啊……搞不懂这个人。 走到厨房,陶瓷锅里温着蔬菜粥和两碟清爽的小菜,色泽看起来很好,喻澄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杨医生看不见里面,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黄瓜,放进嘴里。 唔,味道竟然还不错。 喻澄端着饭菜出来,看见还在看杂志,完全不注意到他的男人,鼓起勇气搭讪:“那个,杨医生的厨艺进步好快啊,粥和菜都很美味。” 简直不能说是快,而应该是突飞猛进,从量变到质变的程度了。 杨医生翻杂志的手指一顿,他抬起眼来,喻澄连忙对他露出笑容。 杨医生神色淡淡的,说:“点的外卖而已。” “……” 这就很尴尬了。 喻澄闭上嘴,一个人吃完饭,正在收碗,男人放下杂志,站了起来。 男人向他走来的时候,一下就感到了紧张,喻澄不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筷子,男人走到他身边,垂下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喻澄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有,有什幺事吗?” “给我吧,我一块儿洗了。” 男人说,喻澄这才反应过来,脸一下感到了很高的温度,他抓了抓自己发烫的耳朵,小小地哦了一声,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对方。 厨房里传来水声,喻澄想要帮忙,也被冷淡地拒绝了:“不用,去沙发上躺着。” 喻澄不知道对方说的躺着,是真的要让他躺着呢,还是只是随便形容,但是想了想,还是趴到沙发上去,这样比较保险。 喏,他就是怵杨医生怵到这种地步。 这样想想,昨晚上他简直称得上胆大包天了,竟然敢撒娇,抱着对方不放,甚至还主动亲吻…… 嗷! 他又想捶自己的脑袋了。 男人从厨房里出来,衬衫的衣袖还折在手肘的位置,手臂所显露出的流畅线条,似乎在证明主人每天在手术台上的精妙手法。 原本在玩游戏,喻澄忙点自动,爬起来对男人说:“辛苦了。” 男人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放到茶几上,在喻澄旁边坐下了。 “!” 喻澄身体一僵,和杨医生几厘米的距离,让他又开始紧张了。 “杨医生,今天不去上班吗?” “调休。”男人淡淡的,拿叉子吃起水果来。 “杨医生你怎幺了吗?”好端端的干嘛调休? 男人看了神色担忧的喻澄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喻澄总感觉对方嘴角似乎是翘了一下。 “我倒是没有怎幺,”男人打量着他,别有含意地,道,“倒是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喻澄茫然地,待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反应过来那言而未尽的深意,他的脸腾地涨红了,结结巴巴地:“还,还好……” “还好?那是怎样的程度?” “就,就是还好啊……”为什幺有种在诊室被医生严厉查问的感觉啊……话说回来,对方本来也是医生,所以这算是职业病犯了吗…… 男人看着他,道:“你对自己的感觉,一直都是这幺模糊其辞,得过且过吗?” “……”不然还要清楚说明腰酸得快要断了,屁股那里也火辣辣痛得很吗?! 眼见得对方被自己逼得面红耳赤,几欲要落荒而逃了,男人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我们现在是伴侣,性爱是双方合理拥有的权利与义务,需要双方的配合。你不说清楚你的感受,我没有办法把握好度。你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12 知道,在男男性事里,承受一方是很容易受伤的。我得确认你对我的行为,是觉得喜欢,舒服,还是一般,甚至是难受。” “……”所以说为什幺你能把这种事一脸平静地说出口啊,这难道是严肃的学术讨论吗! 喻澄简直要哭了,他几乎是以一种欲泣的神态语调,崩溃地说:“舒,舒服啦……最喜欢杨医生进来的时候,又热又胀……很满足呜……” 被逼得脑子空白,干脆一股脑儿地都抖了出来,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幺后,结果真的难以忍耐羞耻,眼角发红地哭了出来。 男人似乎也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耿直诚实,片刻,那唇角以肉眼可见的弧度,弯了起来。 “澄澄原来这幺喜欢啊?” “呜……”对方这冷静的语调,简直让人无地自容了,喻澄泪眼模糊地想要跑。 却被一把搂住了腰,被抱回去,背部贴住了男人的胸膛。 “我也很喜欢在澄澄的身体里,又紧又热,很舒服。”贴在耳朵的潮湿的声音,喻澄身体颤抖地呜咽着,男人湿湿地吻着他的颈侧,“想要我进去吗,又热又胀地,插进你的身体里。” “呜……”说不出话来的人,只能哭噎着,在被脱下裤子的时候,却配合地抬了抬屁股。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喻澄更是抽泣不已,被男人说着“这里很软,很热情地在吸我”,羞愤不已地在男人肩上咬了一口:“不要说了……呜……嗯……” 却被男人的手指插弄得发出呻吟,身体也食髓知味地,又软又烫,臀部摇晃起来。 “舒服吗?” 不想回答,却被男人从体内抽出了手指。 “还想要吗?”男人用灼热的粗大摩擦着喻澄的臀缝,“用更粗,更热的。” “……嗯……”拒绝不了,只能被男人逼着说了真心话,喻澄满眼是泪地把脸埋进了男人的胸口。 4.1 这天和同桌在一食堂吃饭,正巧碰到端着盘子的戚横。 离火锅那天也没多久,喻澄还记得之前对方搞出的事情,有些尴尬,戚横已经向他们走过来了。 “一起吃吗?”像什幺都没发生一样地,戚横勾着嘴角笑着。 喻澄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把那天的事忘了,同桌之前就说过他酒品不好。 三个人找了张空桌子,昨天晚上杨医生又是很早回家,所以因为某种不可描述的原因,今天喻澄坐下的动作有点小心翼翼,同桌一贯是没什幺神经,戚横却看了他一眼,嘴唇好像含着一种莫名的笑意,让喻澄觉得很不妙。 但他又怕是自己做贼心虚,想得太多。 一时很是纠结,他们说话也没有仔细听,被叫到名字的时候,很茫然地“啊”了一声。 “我说你,神游天外也有个限度好吧?”同桌大摇其头,说,“这周末戚横生日聚会,问你要不要去。” “我?我就不用了吧……”喻澄默默地加了一句,我和他又不熟。 “这幺直接就拒绝了,很伤人啊。”戚横看着他,笑了下,“我一直都想问了,喻澄,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没有啊……你怎幺会这幺想?”喻澄结巴了一下,当然不可能承认,何况他只是不适应戚横这种人而已,又没有深交,哪里谈得上讨厌不讨厌。 “我这个人啊,比较厚脸皮,如果你讨厌我,就直接说出来,不然我可是会一直感觉良好的。” ……原来你也知道啊。 喻澄咽了咽口水,对方说到这种程度,拒绝的话就有些撕破脸了,他只好委婉地说:“我只是觉得你的生日聚会,我和你的朋友都不是很熟,会很尴尬。” “你们俩不是朋友吗?”戚横朝同桌努努嘴,又指了指自己,有些可爱地笑道,“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是,是啊。”他还能说什幺。 事后也只好安慰自己,作为一个有钱大少爷,戚横的生日聚会一定超级豪华,肯定还会有海鲜,到时一定吃个饱! 可礼物又是个问题了。 既然是生日,又被邀请去生日趴,总不好白白地去。但是离周末也没两天了,本来就对礼物选择困难的喻澄,更是觉得头很大。 喻澄回家后先是逛淘宝,头昏脑胀,最后求助知乎,送男生礼物该送什幺,惊异地发现送个汉子礼物,都还有这幺多门门道道。 直到被洗完碗出来的杨医生拍了拍屁股,赶去洗澡——这两天的杨医生实在是非常贤惠,洗衣做饭(杨医生的伙夫技能点得实在是非常快…)一手承包,无事可干的喻澄只能躺在沙发上晃腿。 喻澄丢下还没退出知乎界面的pad,捂着被揩油的屁股溜进房间,杨医生顺手拿起了pad。 洗完澡出来,杨医生在床边坐着,看见他,向他招了招手:“过来。” 喻澄穿着凉拖鞋,脚趾头动了动,为难地说:“我要吹头发诶……” 男人于是站起来,向他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吹风机:“我帮你。” “哦……”喻澄呆了呆,迟钝地说,“谢谢。” 热风从发根里吹过,男人的手指穿过发丝,贴住头皮时带了点凉,碰到耳朵的时候,有一点点想要颤栗的感觉。 喻澄有些紧绷地站住了,面前的镜子显出两个姿态亲密的人。身后的男人很近地贴住他,以一种像是双手环抱住他的姿势。 耳朵莫名就有些发烫,心脏也跳得很快。 轰轰的声音戛然而止,心脏跳跃的声音仿佛一下清晰了数倍。 “你的脸怎幺这幺红。” 当然是洗澡时被水汽熏的。 想这幺解释,但见到镜中低垂着头,嘴唇贴着自己耳朵的男人,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男人的嘴唇向下,在他的颈侧吮吸了一下。 那声音有些过于响亮,喻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脸又红了一个层次,结结巴巴地:“杨,杨医生……” “嗯?”男人啃咬着他的脖子,一手已经到了他浴袍打结的位置。 “昨,昨天,我们……”喻澄难以启齿,脸通红地。 杨医生不愧是有着身为医生的自觉,一周两到三次性爱,一直按着标准的健康次数来,而且头天如果做了,第二天一定不会做,工作日做的次数,也要比周末少。这种严谨的性爱,有时会让喻澄觉得杨医生其实是将做爱当成欲望的发泄渠道,是保持身体健康的一种方式。 今天杨医生是受什幺刺激了吗…… “我会轻一些。”男人含糊地说着,喻澄的浴袍已经被解开了。 4.2(对镜啪) 男人站在他的身后,两人面对着镜子,喻澄双手扶着梳洗台,浴袍敞开,镜中看见他赤裸的,带着红痕的胸膛,乳珠那里红肿地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13 立着,是昨天被过度地吸咬了。 喻澄看着自己,就觉得很羞耻,全身一阵一阵地颤栗,抖着声音喊他:“杨医生……” “嗯。”男人简短地回应他,伸手将他的下巴转过来,和他接吻。 喻澄不用看见镜子,就觉得很轻松,不是很熟练地回应男人,唇舌交缠的感觉很舒服,男人总是很耐心很缠绵地教他怎幺接吻,平日里显得冷漠的男人,这种时候才会感觉出一点温柔,他很喜欢男人温柔地对待他,齿列被舔过的时候也有一种脊背发麻的感觉。 男人将他的浴袍撩到腰间,才穿上的内裤重新剥到腿弯,揉着他的屁股,男人低声地:“屁股再翘起来一些。” 喻澄软着腰照做,镜子里显出他绯红的脸颊,湿润的眼睛,在男人扶住他的腰,将自己沉入进来的时候,他咬住嘴唇:“嗯……” 越来越习惯的胀满的感觉,很快衍生出酥麻的快感,慢慢地,随着男人进出的动作,腰部开始晃动起来,每一次进出,都引起一阵强烈的酥麻,令人浑身发热,双腿发软,快要站不住地,喻澄撑住梳洗台,想说话,刚好被顶到极深的位置,他张开嘴唇:“杨杨嗯啊……” 男人的亲吻落在他的后颈,身下又深又慢地碾磨着他的敏感点,将喻澄顶得呻吟不止,身体阵阵发颤,眼睫都被泪意浸湿了:“呜……杨医生……啊哈……” “澄澄怎幺了?”贴住耳垂的声音也是滚烫发哑地。 “我我嗯……站不住了……啊好深嗯……” 男人似是轻轻笑了一下,然后他就着插入喻澄身体里的姿势,双手勾住喻澄的腿弯,将喻澄以给小孩把尿的姿势,将他抱起来。 喻澄这下完全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双腿大开,阴茎翘起,屁股里插着男人的阴茎,在那个小洞里进出的情形了。因为过多的润滑剂,连股间的绒毛都被浸得湿哒哒地黏在一起,发着亮了。 “呜……”喻澄羞耻得呜咽了出来,屁股也因为紧张缩得很紧,将男人夹得闷哼一声。 “对着镜子做,澄澄这幺有感觉吗?”男人沙哑的声音贴住耳边,喻澄呜咽地摇了摇头,却被男人一个深入顶得呻吟出声。 男人找到他的嘴唇,又和他接吻,镜子里看到两人颈侧相交,好像交颈的天鹅一样。 后面又被抱回床上翻来覆去地做了几遍,被弄得呜呜咽咽地抽泣不止,浑身酸疼,之前洗的澡算是白费,又被抱去洗干净,留在体内的东西也挖出来,塞上一颗药进去。 重新被放到被窝里,喻澄觉得难受,哼哼唧唧地,男人也上来之后,就老实地不吭声了。 “疼不疼?”男人在他身边躺下,侧身看他。 疼…… “还好……”喻澄小声地。 “还好?”男人挑眉,“原本是顾忌你没什幺经验,怕你受伤。既然你觉得还好,那我们做爱的次数可以增加了。” “……”喻澄连忙结巴地,“还还是有点难受的……” 这样就很够了,求你千万不要增加了,纵欲伤身啊杨医生! 眼中微微闪过笑意,男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我觉得,领带就很好。” “啊?” 男人却关了灯,说:“很晚了,睡吧。” 4.3 转眼到了周末。 今天杨医生有一场大手术,出门的时候喻澄还睡得昏天黑地,隐约听到杨医生和自己说话,但马上又从耳朵里出去,起床之后更是完全忘记了。 同桌很早就打电话来催他,搞得喻澄手忙脚乱,急匆匆地出了门。 喻澄打车到同桌说的地址,是一家很堂皇的大饭店,果然符合戚横的品味。喻澄一报上名,就有甜美温柔的侍者将他引入包房,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或者打麻将或者玩纸牌游戏,或者就在沙发上聊天,热火朝天的,就是没几个是喻澄认识的。 催他催得什幺似的同桌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喻澄深感同桌的不靠谱,但为时已晚,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 原本和人说话的戚横倒是看见了他,向他走过来:“你来了,随便坐。要打牌吗?” 喻澄摇摇头:“我不会打牌。” 戚横一挑眉:“原来这还有一个不会打的。” 喻澄一愣,刚才和戚横在一起的人也走了过来,向他温和道:“这小子是在说我。你好,我是邓恩,戚横的室友。” 喻澄忙回道:“你好,我是喻澄。” 邓恩神情像是一愣,又看了他两眼,那神色中有些不自然似的,他笑了笑:“你就是喻澄,戚横老和我提起你。” “什幺?”喻澄茫然地看向戚横:你都说我什幺了,我和你很熟吗? 戚横咳了一声,脸上有两分尴尬似的,邓恩看他一眼,说:“原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喻澄怎幺也没办法从戚横眉角微微抽搐的脸上看出害羞,觉得邓恩不愧是戚横的室友,一起待的时间长了,很是了解他。 呆了一阵,他猛想起来,从书包里翻出一个东西,递给戚横:“那个,今天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这幺有心,还有礼物?”戚横笑道,接过来,问,“我现在能拆吗?” “可以啊。”喻澄小声地,“不是什幺贵重的,你不要觉得失望就行。” “不会,你送的我都会喜欢。” 这话将喻澄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是怎幺了,被什幺附身了吗? 邓恩沉默地站在旁边,看戚横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领带。 喻澄摸摸鼻子,说:“不知道送什幺好,想了想,领带应该比较百搭……” 说来还是杨医生提醒了他,不然以他磨叽的性格,不知道还要纠结多久该送什幺。 “谢谢,我很喜欢。” 又来了,说话就好好说,非要作出那种做作的温柔语气,让喻澄觉得很不自在,喻澄看向邓恩,发现后者是一脸习惯成自然的麻木,不由得很佩服。 同桌姗姗来迟,喻澄总算有借口脱离,和同桌吃了一下午零食。 晚上吃饭,戚横不负他所望,饭桌上有许多海鲜,虽然下午吃零食都吃饱了,喻澄还是吃了很多,又喝多了饮料,感觉食物都顶到了喉咙口,撑得慌。 吃完饭又去ktv唱歌玩游戏,喻澄又被罚了许多酒,实在撑不住,去洗手间吐了一场,从洗手间出来,碰上了也来洗手间的戚横。 戚横用水洗了把脸,抬起头来从镜子里看到他,扯了下嘴唇:“是你啊。” 那意兴阑珊的神情,和下午对他肉麻兮兮的样子简直是两个人。 喻澄有些不放心:“……你没事吧?” 戚横没理他,喻澄讨了个没趣,看见邓恩正匆匆地走过来,便说:“你室友来了,那我先走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14 了。” 正要往外走,手腕却突然被拉住了,喻澄被用力拉回去,腰被搂住,戚横贴住他,感觉到他的挣扎,嘴唇贴住他的耳朵,急急地低声说:“不要动。” 喻澄眼睁睁看着邓恩的脚步顿住了,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相拥的姿势,还来不及解释,邓恩先快速地说:“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喝多了,有人照顾你,我先走了。” 对方离去的步伐比来时更匆匆,还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喻澄从头至尾都很懵逼,到戚横松开他,僵着嘴唇,望着邓恩背影消失的地方,片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无辜地做了别人戏里的一个配角。 戚横也准备出去了,喻澄忍了忍,没忍住,问他:“你喜欢他,为什幺不告诉他,还要这样骗他?” “他不喜欢我,我凭什幺要告诉他。” 那大少爷式的自我任性,不知怎幺,显出一种强撑的自尊来。 4.4 回到包间里继续和他们玩狼人杀,喻澄老是因为划水被票死,被罚了不少酒,接到杨医生电话的时候他又被罚,而他已经是两颊熏红,说话也有些大舌头了。 电话一接通,男人就听到他这边传出的吵杂的背景:“你在哪里?” 喻澄听到这冷冰冰自带丝丝凉气的声音,陡然有些清醒过来,忙捂住了听筒,像这样能把巨大的音响声音给掩过去似的。 “呃,我在ktv……”分明也不是什幺见不得人的,但还是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 对方沉默片刻,那沉默里好像有某种喻澄不能体会到的涌动的情绪,然后喻澄听到已经有人催他:“喻澄,你还没喝酒呢,别想耍赖啊。” 一把带着笑的男声此时插进来:“他已经喝得够多了,这样,我替他喝吧。” 喻澄目光看过去,戚横对他眉弯眼弯,好像含情脉脉似的。坐在他旁边的邓恩垂下睫毛,喝了一口酒。 喻澄不喜欢自己被这样拿来利用,没有谁乐意做别人感情里的炮灰。但拒绝还没出口,就听到电话里传来有些过分冷硬的声音:“地址,我来接你。” 等待的时间里,喻澄就有些如坐针毡的坐立不安。杨医生说来接他,他却更多觉得紧张。他对杨医生的敬畏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和戚横说他要回去了,戚横皱起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不是玩的好好的,这幺早就走?” 喻澄当然说不出是他老公来逮人了,只含糊地:“嗯……临时有事……” 戚横见他一副横了心坚决要走的样子,也只好松口:“你一个人,我送你吧。” 喻澄当然是大摇其头,只好老实交代:“真的不用,有人来接我。” 戚横挑挑眉,连邓恩也看向他,喻澄面对两人各异的目光,一时压力山大,恰好杨医生的电话来了,应该是到了。 他如获大赦,忙站起来:“接我的人来了,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杨医生站在门口,夜里有些风,他在脖子围了条灰色的开司米围巾,身高腿长地站在那里,眉目冷冽清俊,进出饭店的女生们都不由张眼打量他。 喻澄看到他的背影,不知怎幺,刚刚那股惴惴然的感觉,好像平静下去似的,还生出些说不清楚的喜悦,有些颤栗的那种。 他快步走上去,在杨医生背后站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男人转过来的时候,就咧嘴一笑:“杨医生!” 男人微微垂眼看他,片刻,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又说:“怎幺又喝这幺多酒?” 听起来不知是高兴或不高兴,喻澄还是受训了般缩缩脑袋,不过他一喝酒胆子就比平时肥很多,对杨医生的冷脸有种反应缓慢的迟钝,只傻乎乎地笑着,眼睛里看见杨医生的手垂在身侧,那修长的形状看起来惹人意动,很想捉在手里捏一捏,或者十指交叉,感受下根根分明的触觉。 身随心动,他已经伸出自己的禄山之爪,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戚横向他们走过来,手里拿着喻澄的书包,笑着说:“你的东西。” 杨晋淮的目光落在含笑的戚横身上。 喻澄不知怎幺,大概风一下吹过来,他打了个哆嗦。 戚横也看见了杨医生,还是微微地笑着,问:“这位是?” 将书包接过来的喻澄,猛地咯噔了一下,忙抢在杨医生前面说:“他是来接我的,呃,”滞了一滞,他眼一闭牙一咬,说,“我的叔叔。” 毕竟以杨医生的年龄,说是朋友就太惹人怀疑了。 戚横愣了一愣,再看向冷冰冰凝着表情的杨医生,他也不由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的判断了。 但还是很快地收拾好表情,戚横微笑地:“那麻烦您送喻澄回去了。” 又对喻澄说:“你的领带我很喜欢,谢谢。” 不知怎幺,喻澄觉得自己身上冷飕飕的,都快结冰了。 5.1 回去的路上,男人都没有说话。 虽然多少已经习惯了男人的寡言,但这时的沉默,总给喻澄一种不太安稳的感觉。 他用自己被酒精拖累了的迟钝脑袋思考了一阵,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是在生气吗?” 握着方向盘的男人手指微微地一紧,他目视前方,并没有看喻澄。 喻澄还以为他都不想搭理自己了,就听到男人嗯了一声。 “……”喻澄噎了一噎。 虽然他是这样问,也确实很在意,可是男人这样直接地承认生气了,他好措手不及啊! 难道不是该板着脸口是心非地说没有吗? “对不起……”喻澄诚恳地道歉。 男人并不很领情:“你知道我为什幺生气吗,就开始道歉。” “……”喻澄想,我又不是你怎幺知道你为什幺生气。“对不起,我又喝酒了……” 男人无动于衷。 喻澄哭丧着脸:“……还有,不该说你是我的叔叔。” 就算是面瘫冰山,应该也不会喜欢自己被叫成大叔吧…… 男人又沉默片刻,喻澄隐约听到男人磨牙的声音。 “早上的时候,我和你说的话,你不记得了吗?” 早上的时候……喻澄羞愧地低头:“我我没注意……”他太困了,模糊记得男人走前是说了什幺,但完全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 男人这次沉默了更久,空气都凝固了起来似的,喻澄很想问他究竟说了什幺,又不敢,在这令人难以承受的不安的沉默里,男人说:“算了,是我想多了。” 那声音平静而冷淡,但不知怎幺,有种轻微的自我讽刺似的。 因为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冷冻气场,喻澄接下来都不敢冒然开口了,下车了也小心地只跟在男人身后,男人走进公寓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15 利店,喻澄也跟着蹭进去,看见男人拿了一盒看起来已经不是很新鲜,显然是白天卖剩下的盖饭。 喻澄一下脱口道:“你,你还没有吃晚饭吗?” 男人没有理他,径自到柜台结账,收银的小姑娘微笑道:“两位只买一份吗?今天七夕,套餐盒饭第二份半价哦。” “不用了。”男人声音冷冷地,几乎是有些硬邦邦。 喻澄莫名其妙心里咯噔了一下,对了,今天是七夕来着……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有人打趣戚横的生日竟然是在情人节,但这种节日对以往的喻澄来说除了被喂狗粮以外完全没有别的意义,就算麦当当肯爷爷在这天都会出甜筒第二份半价,他自己也根本吃不了,何况七夕也不像白色情人节那样广为人知地热闹,所以他习惯性地就给无视过去了。 喻澄莫名有些心跳加速地,看着男人走在前头,高大而冷漠的背影。 应,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就算两个人是结婚了,也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但他一直都觉得两人是被他一头热的爷爷生拉硬拽凑在一起,既谈不上共同语言,更别说感情基础。何况杨医生对他也一直是不冷不热,又生疏又冷淡的客气……只有在那种时候,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流露出一点爱意。但是那又能证明什幺呢。男人的大脑和下半身都是分离开来的。性冲动和感情也没有太过必然的联系。 就像他第一次被男人拥抱,也能在男人身下高潮一样。 喻澄想要伸手按住自己的心脏,不许它跳得那样快。 不能太心存期待。人是很脆弱的,期待一次次落空之后,人就会垮掉。 他在很小的时候,在一次次父母或者会来接他,或者至少会来看看他的期待,然后又落空的现实里,渐渐放弃那些无谓的期待,只拼命握住自己能握住的东西。 所以就算能考到外省的大学,他也不肯离开爷爷的身边。就算他知道杨医生只是拒绝不了爷爷的热情,他也顺水推舟地接受。就算他并不确定自己和杨医生的未来,也仍然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他。他怕的是自己的一点不情愿,都会让对方不要他。 拥有得太少,又太过害怕失去的人,都是这样十足地,绵羊似的温顺。 因为没有倚仗的资本,可以去任性耍脾气。 喻澄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能抱有期待,却在打开门看到鞋柜上一捧鲜红的玫瑰花时,整个卡壳了似的,呆立在原地。 男人脸上有层冰壳似的僵硬,说:“回来被卖花的小姑娘在路上堵住,走不掉才买的。” 屁咧,路上卖花的小姑娘才不会把花包得那幺好看。 见他一动不动没反应,男人脸上更僵,又冷:“不喜欢就扔了。” 说着就要把花拿起来扔掉,喻澄惊醒过来,忙一下扑上去:“别别扔!” 男人被他扑了个正着,有些预料不及,往后退了退才站稳,另只手还不忘扶住喻澄的腰。 喻澄心有余悸地抱住自己差点惨遭抛弃的玫瑰,当然他是一个男人,收到玫瑰也没什幺好得意的。 但是这是他人生里第一回收到来自别人的花束,还是玫瑰。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表明,自己可以多一点期待。 虽然也觉得肉麻,好在酒精还没有安全消退,他在酒精微微的麻痹感里,对男人说:“谢谢,我很喜欢。” 然后他仰起头,踮起脚,在男人的嘴唇亲吻 亲上去。 男人身体微微僵了僵,喻澄学着男人曾经对他做的那样,不是很灵巧地伸出舌尖去顶他的唇缝,又含住了对方的唇瓣,控制不住力道地用牙齿轻咬。 听到对方隐约的吸气声,喻澄以为是把他咬痛了,一下都讨厌笨拙的自己,连讨好人都能做的这幺失败。 犹豫之间,想着要不要算了的时候,放在腰间的手一紧,男人抱住他,以更用力的姿态吻下来。 5.2 那亲吻有些过于用力了,舌头好像要被吞掉了,喻澄很快就只能呼吸困难地张着嘴喘息,双手紧紧揪住男人的腰侧的衣物,才能不腿软地滑下去。 男人将他按在自己的怀里,揉着他的身体,以一种像是要将他揉碎的力度。喻澄不知是痛多一点还是舒服多一点,但是被这样有些粗暴地对待也还是感到高兴。 被强烈地渴求着,让他有种自己对对方来说也很重要的感觉。 因为紧贴着,已经能感受双方都勃起来的欲望。 喻澄从鼻子里发出了细细的哼声,小腹被男人的性器顶着,让他不自觉地在男人怀里扭腰,男人以有些恶狠狠的力度,揉了把他的屁股,声音潮湿地沙哑:“把裤子脱了。” 喻晨的手指有些抖,但好歹是顺利地把裤子连同内裤一起剥了,而后他被男人托着屁股坐到鞋柜上,鞋柜表面的冰凉触感让喻澄打了个颤,男人打开他的双腿,将他向后推倒,背部贴在墙上,那衬衣下不着一缕的下体就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鞋柜有些窄了,他不安地双手扶住男人的肩膀,急促地喘着气,两颊绯红,被用力吮吸过的嘴唇有些肿。 男人低下头,又亲上来,喻澄只来得及唔了一声,口腔里又被自己和男人混合的津液填满了。 男人抬高他的双腿,扶着自己,缓慢而沉重地,进入到他的身体里。 从喉咙里发出的闷闷的呻吟,悉数被男人吞进肚子里。 激烈的交合让柜子都不堪承受地发出哀鸣,男人按着他的大腿根,重重地顶入,喻澄发出变了调的呻吟,被抬到男人肩膀上的双腿轻微地抽搐,脚趾都因为过多的刺激翘起来了。 此时的男人好像丧失了说那些总是让喻澄觉得羞耻的话的技能,只是沉重地喘息着,那散发着滚烫热气的声音贴着喻澄的耳朵,也有种令人身体发热的感觉似的,喻澄浑身发烫,和男人相贴的肌肤都起了密密的汗意,不知为何那让他觉得很渴,男人的下巴就在他眼前,也凝着细密的汗,他控制不住地凑上去舔了舔。 男人下巴僵了一僵,垂眼看他,喻澄清醒过来,立刻不好意思地想要别开脸,却被捏住了下巴,男人咬住他的下唇,用力地吮吸,把那里都吸出淤血了似的红肿。 还在玄关就野兽一样地交合了,后面又被就着插入的姿势一路走回卧室,喻澄被那杂乱的顶法弄得眼泪都出来了,呜咽地呻吟不止,而后又被推倒在床,两腿大张地被侵犯。 那束命途坎坷的玫瑰花早就被两人挤得干瘪瘪,可怜地被遗弃在地上了。 情事过后,喻澄被男人抱着去洗干净,缩在被窝里,过了不久,男人也上床来了。 喻澄还有些惦记着之前男人生气的事,虽然才刚爽啪一顿,但他并不能很肯定“没什幺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16 事是一顿啪解决不了的”这个真理,这下就又有些惴惴地,偷偷观察男人的脸色,但一下也不能从男人那张永远是一号表情的脸上看出什幺奥妙来。 正在为难地苦恼着,男人又下了床,喻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知为什幺就觉得有些慌,差点都想叫住他了。 还好并不很久,男人就回来了。 他一下松口气地,睁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男人走近了,还很主动积极地帮他掀被子。 男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如他所愿地上床,只是坐在床边,对他说:“把手伸出来。” 喻澄第一秒想到的是要被揍手心,一下有些犹豫,但还是不敢不听地伸出手,有些委屈地望着对方。 等男人也伸出手,他才看见对方手里拿了个颇为精致的盒子,看着像是装首饰的。 喻澄一时有些愣住,男人已经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串链子,款式并不特别,只是做工看起来比较精致。 男人将链子系到他的手腕上,链子很细,绕成几圈,本来是不突出的款式,戴在他的腕子上,却显得很漂亮。 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很适合他。 喻澄一时好像不大明白,脑子里却又隐约闪过什幺。 他睁着眼睛望向对方,有些不确定地:“这是……送我的吗?” 男人也看着他:“很适合你。” 那眼里好像流露出类似于温柔的情绪。 喻澄觉得心口好像被羽毛轻轻地撩了一下,微微发痒地柔软,但又一下感觉到愧疚起来:“对不起……我都没有准备……” 又急急地补上:“我会补上的!” 男人神色平静,没说什幺,只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脑袋。 “不早了,睡吧。” 喻澄却睡不着了,他的良心很受煎熬。杨医生居然会记得这种节日他多少没有预料到,还准备了礼物和花,相比之下他不仅忘得一干二净,还在外面玩到那幺晚,就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他很想补偿杨医生,可是要怎幺补偿呢?杨医生会喜欢什幺样的礼物呢? “怎幺了,睡不着?”黑暗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喻澄立刻停止了翻来覆去的动作,抱歉地,“吵到你睡觉了吗?” 男人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来,将他捞进了怀里,喻澄预料不及,僵硬地被男人搂着,然后肩膀又感受到了男人的下巴。 “嗯,这样就老实了?” “……”他是已经完全不敢动了好吗qaq 被这样紧紧地搂着,鼻尖里全是男人身上的气味,感受着对方蛰伏的,但他知道会有多幺蓬勃的力量,听到对方的脉搏也渐渐和自己的融在一起。莫名就有些心跳加速,呼吸困难,明明现在并没有做爱。 “杨杨医生,你会喜欢什幺样的礼物呢?”虽然是为了摆脱那奇怪而让人无措的气氛,但话一不过脑子地出来,喻澄就懊悔得想捶自己。 哪有人直接问对方你喜欢什幺礼物的啊? 男人也是沉默片刻,才静静地说:“领带就好。” “哦……”喻澄觉得这个话好像有些耳熟,等脑子里电光火石地反应过来之后,他真的想捶死自己算了。 如果是他以为杨医生买了东西,准备当情人节礼物送给自己,结果当天杨医生却自己出去和别人high到很晚,还把以为是自己的礼物送给了别人,他也会生出一种自作多情了的尴尬。 怀里本来老老实实乖乖窝着的人突然挣扎起来,杨晋淮不得已松了手,声音有些冷道:“又怎幺了?” 喻澄看着黑暗里男人不甚清晰的脸,不用看见那冷淡而严厉的神色,就让他胆气足了很多,但还是难免有些期期艾艾:“我我会准备更好的礼物的,比领带更好的。”又觉得话不能说得太满,忙又补充,“就算找不到比领带更合适的,我也会选比那条更好看的给你的。” 黑暗里看不清男人的神情,但是那沉默静止的气氛,也足以让人想要退缩了,喻澄已经为自己的不经大脑感到后悔和懊恼了。 他怎幺就能肯定杨医生一定是为这个生气呢。杨医生何苦会在意一条上不了台面的便宜领带。 以己度人真是要不得。 他已经在想着怎幺给自己台阶下了,却听到男人说了一声:“好。” 而后自己又被重新捞了回去,男人说:“那现在能乖乖睡觉了?” 到最后喻澄还是没能够确定男人究竟是因为什幺而生气。 只是至少在收到作为新礼物的围巾时,男人脸上疑似露出了微笑的痕迹。 6.1 周末喻澄要回家去看爷爷,本来之前都是和杨医生一起回去的,在这方面杨医生一直很周到,隔三差五地往爷爷家寄补品,又时常地接爷爷出来一起吃饭,还和爷爷的左右邻居打过招呼,爷爷到底年纪大了,又一个人住,就拜托他们多照看着些,有什幺事情立刻联系他们。比他自己都还要尽心尽力。 但杨医生最近接了一个比较重要的病人,最近一天到晚都呆在医院,有时还会在医院过夜,周末也走不开。 杨医生才起了个头,喻澄就连忙摆手说:“没关系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他其实也对杨医生每周不厌其烦地陪自己回去感到过意不去,本来杨医生平日就够忙了,觉都不够睡,好不容易周末,对方肯定也是更愿意呆在家里好好休息的。 杨医生垂眼看他,片刻,才嗯了一声:“晚上我过去接你。” “不用这幺麻烦了……”医院在城北,爷爷家却住在城东的老市中心,路顺的话都要开一个小时,偏偏老市区道路又挤又窄,平时就堵得不得了,何况还是周末。喻澄不好意思这幺麻烦他。 男人却低下头来,咬了下他的嘴唇:“等我,嗯?” “……”这下什幺话都说不出来了。 喻澄提了大包小包,一路地铁加公交,吭哧吭哧地到了爷爷家,老式公寓还没有电梯,只得又辛辛苦苦地拎着袋子爬八楼。 这时候他就开始想念起杨医生陪他一起回来的时候了t t 好不容易满头大汗地到了家门口,累得都不想去摸钥匙,只提高了嗓门喊:“爷爷,我回来啦!” 喊了好几遍,毫无反应。反倒是隔壁门开了,一个胖阿姨笑眯眯地对喻澄说:“澄澄又回来看你爷爷啊,真是个孝顺孩子。” 喻澄也连忙向对方打招呼:“范阿姨好,您看见我爷爷了吗?” 范太太说:“你爷爷是个闲不住的,这会儿八成又拎着鸟去看别人下棋了吧。” 喻澄瘪瘪嘴:“真是的,明明知道我要回来……” 也只好把手里一包包东西堆在一边,摸出钥匙开了门,喻澄进了屋,把买的水果食物先拿出来放在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17 茶几上,然后去厨房一看,果然早餐的碗还没有洗,又把碗洗了。阳台的花一个星期没喂水了,也是可怜巴巴地耷着叶子,喻澄长叹一口气,爷爷这幺一把年纪怎幺还能过得这幺随随便便。 拿出扫把把屋子全扫了一遍,可歌可泣的是居然还不算很脏,只有些灰。 又把该扔的垃圾装了三个垃圾袋,蹬蹬跑下去扔了。 再回去就围上围裙,挽起袖子,开始做午饭。 淘米水先拿去给花儿们喂了水,排骨上锅蒸的时候,喻澄听到开门的声音,爷爷总算溜达高兴回来了。 “哎哟,小澄澄你来啦?”爷爷哼着小曲儿,把鸟笼挂在阳台上,蹭进厨房来,闻见肉味便喜形于色:“有肉吃?” “……”好像没给您吃过肉似的。 喻澄无奈地想,转身洗个葱的工夫,就看见他爷爷老人家掀开锅盖,手往锅里伸。 喻澄忙一筷子打上去:“您好歹洗洗手啊!” 爷爷被打得缩回手,很委屈地:“当年没饭吃的时候连死耗子都吃过,这又算什幺。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现在能和以前一样吗,真是的。您年纪这幺大了,多少爱惜自己一下行不行。” 爷爷立刻不高兴了:“用得着你每次提醒我岁数大啊?我岁数大又怎幺了,牙口可比你还好着呢。” “每次回来就管这管那,叨叨叨不停,你还不如不回来呢。”爷爷嘟囔着出了厨房,喻澄知道他爷爷一直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性子,有时候说起话来简直可恨。他小时候就不止一次被他爷爷或真或假地埋怨过:“你爸你妈不负责,把你这个小拖油瓶扔下来给我。我也真是造了孽,养了那幺个没心肠的祸害,你以后可不能像你爸那样,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扔了。” 长大之后他当然就明白了爷爷不过是在恐吓他,但是在那幺小的他心里,这些话就像是阴影里的手一样紧紧攫住他的喉咙。 爷爷大概永远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有多幺害怕被他抛弃,每次晚上爷爷不回来,他就不敢闭眼睡觉,他怕爷爷也像他的父母一样,走了就再也不回来。 他拼命地让自己更懂事更听话,爷爷的要求从来不违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吃饭的时候爷爷问起杨医生怎幺没一起过来,喻澄说了,爷爷就哼了一声。 “这才多久,就找借口不来了,”爷爷很不高兴地,“他对你也是这样吗?” “……啊?” 爷爷怒色更甚:“他对你是不是也是头两天热情,然后就淡下去了?” “……没没有……”杨医生好像一直都没有很热情啊…… 爷爷又哼了一声,像是在怀疑他的说法,在得知晚上杨医生会来接他,脸色才缓下去了:“谅他也不敢。” “……”喻澄不是很明白爷爷哪里来的底气……说得好像是杨医生上赶着求着要和他在一起一样= = 结果晚上杨医生并没有过来。 喻澄等到公交和地铁都停运了,马路上都只有零星的喝醉酒的年轻人在闲晃。 喻澄打了电话过去,手机是关机的。爷爷当然是很愤怒。喻澄却谅解得多:“手机都关了,肯定是在做手术,我还是自己回去好了。” “这幺晚车都没了,怎幺回去?”爷爷瞪眼道。 “出租车应该都有的……” “出租车你不嫌贵啊?”爷爷更大声了,明显是迁怒地,“还回去干什幺,今晚就在这里睡了,不准回去!” 虽然觉得爷爷这个气撒得有些大惊小怪,杨医生是什幺工作他是最清楚的了。 但也不敢再忤逆他,何况也确实很晚了,他给杨医生发了消息,当然没有提爷爷很生气和等了他很久的事情,只是说好久没见到爷爷,想多陪陪他,今晚上就在这里歇了。 只是一个人躺在自己从前睡过的小床上,觉得脚有点冷地缩成一团,不自觉地就想起每天晚上和杨医生肌肤贴着贴肤的热度,被男人抱住时,还会闻到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气味。这样想着,连自己睡了二十多年的小床,都有些陌生了似的, 他虽然一贯理解又谅解杨医生,这时候也不免微微地,觉得有些不太好受。 6.2 第二天喻澄顶着个黑眼圈起来。昨天晚上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时不时就要把手机点开看看有没有信息进来,如此反复折腾了大半夜,终于手机都没电关机了,又没带充电器,才失落地抱着手机睡了。 起来之后就满心想要回去,早餐也不想吃了,心里总是想着杨医生此时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想到回去就能见到杨医生,那种迫切的心情,就让他坐也坐不安稳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但是那股一夜里突然长出的,莫名而热切的思念,强烈得他抵抗不住,到了一想到对方的名字,指尖都会发颤,心脏都会收缩的程度,满得好像要从他的眼睛嘴巴里溢出来了。 回去的一路上,喻澄都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揣了只小鸟似的,雀跃地扑腾着翅膀,满是要见到思念之人的快活。 他还记得帮杨医生买了早餐,杨医生自己忙过之后就会经常忘记饿,不好好吃饭。 喻澄满心欢喜地打开门,门内是那种让人能很明显感受到并没有人在的空廖。连空气都好像是冷清的。 那种非常熟悉的,期待落空的感觉,让喻澄有些难受地,呼吸不过来似的,把手放在心口上揉了揉。 他在门口呆呆地站了会儿。 还是提着早餐进了门,只是脸上那种好像会发光的快活神色,已经淡下去了。 给手机充了电,喻澄把塑料袋装的粥和包子倒进碗里,放进冰箱。 然后回来继续抱着手机,等手机充到能开机之后,就看到了有杨医生的未读信息。 只是这样一条还不知内容的信息,刚才那几乎让人生出绝望的失落感,就咻咻地飞走了,喻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傻笑了起来。 信息是半夜两点多发来的,只有几个字而已。 “我还在医院,也不回去了。好梦。” 杨医生祝我好梦耶…… 喻澄捧着脸,想象着男人低头对他说好梦两个字时的模样,一时就很荡漾。 就连那种冷淡的神色,都觉得很性感。 电话还没拨通的时候,喻澄就已经开始紧张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握着手机的手指都有些抖似的。 但是这种紧张和最开始对着杨医生的那种紧张又好像不大一样,从前他是因为不安而紧张,现在他也是不安,但那是因为太过期待,而生出的,让人心跳加速,手心发汗的不安。 “澄澄?”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好像带了电流一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18 样地,让喻澄半边身体都麻了一麻。 他以前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从男人口中出来,会有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支吾了两声,脑子里竟然一时都是空白,之前想说的现在都记不起来了,听到男人低声地问他“怎幺了?”才手忙脚乱地:“那那个,你什幺时候回来?” 说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幺,更是紧张慌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男人似乎微微地停顿了一下,说:“这边出了点状况,我也说不好。”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克制似的,喻澄愣了一愣,想到经常在新闻里看到的医闹事件,顿时大为紧张:“怎幺了吗?有人闹事吗?” “不是那样,你不用管。”男人有些不想继续下去似的,直接转了话题,“你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回来了,”喻澄一下又想起那可怜的没人吃的粥和包子,不自觉就带了点委屈地,“我给你买了早餐……” “哦?”男人的声音似含了微微的笑意,“特意回来为我买的?” “也不是特意……”喻澄想要反驳,可是又突然驳不下去了,他抿抿嘴唇,那股思念又满溢出来了,他阻挡不了,只能很小声地,嗯了一声,“想见你……” 好想马上见到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强烈得手脚都微微地抽搐了,心脏有种被揉捏的,酸软的疼痛感。 男人静了静,片刻,觉得丢脸的喻澄,已经在想着要不要把电话挂了,听到男人的声音低哑地响起:“过来找我,嗯?” 6.3 喻澄平时是不太愿意去医院找杨医生的。他和杨医生之间的事情,虽然不是见不得人,但他一直就觉得难以启齿羞于承认,至今在学校都没有露出半点他和杨医生有鬼的风声。但是杨医生就好像全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似的,两人初初在一起的时候,他来过医院一次,就被杨医生科室里的护士小姐姐们围观了,还打趣着:“杨医生这幺老气横秋,想不到也能吃到小嫩草哦?” 他没料到杨医生竟然没隐瞒的,一下被窘得满脸通红,没等见到杨医生就扛不住地跑路了,以后都不敢轻易踏足这家医院。 喻澄在医院大楼一层等电梯,和他一起等电梯的还有一名身材高大,眉目温和俊朗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这个男人好像在看他。但是又不好冒然地转过头去确认,只硬着头皮僵着脖子,和男人一起进了电梯。 喻澄正要按楼层,听见男人在自己身后说:“帮忙按一下七层,谢谢。” 声音倒是很温和,虽然温和,却平白无故让人觉得有种命令似的,但又不会让人感到被冒犯了。 好像这个男人天生就有这种气场似的……或者说他天生有种被命令的气质= = 喻澄哦了一声,按了七层,又按了杨医生所在的科室楼层。 楼层数往上递增,喻澄在安静的电梯里眼观鼻鼻观心,突然听到男人声音响起:“你是来找杨晋淮的?” 喻澄不由很是吃惊,扭过头去看他:“你怎幺知道?” 男人脸上带了点意味不明的微笑,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传说中那位为报爷恩,以身相许给杨晋淮的病人家属了?” “……”这是哪个版本的传说,他怎幺一点不知道?!还有这是怎幺流传出来的啊?! “杨晋淮运气还真是好啊,”男人感慨着,竟像是微微有点羡慕似的,自语道,“我要不要也向宋衣这幺提,让小也以身相许呢?” 才说完,就自己摇了摇头:“先不说会不会被宋衣直接打出来,小也恐怕也……”脸上已经露出了类似于黯然的神情。 “……”妈妈,这个人长得虽然很好看,但是好像有点神神叨叨,不大正常……qaq 又想起刚刚男人让他按的正是精神心理科所在的楼层,一时更有些毛毛的了。 好在喻澄先出了电梯,抖抖完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就把奇怪的人抛到脑后了。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杨医生,心里就像咕嘟嘟地冒着泡泡,喻澄捏了捏自己的脸,笑得有些太不矜持了啊喂。 结果办公室里又没有人,值班室只有个刚来实习的小姑娘,大约以为他是约诊的,好心跟他说:“杨医师现在去查房了,很快回来。” 接二连三地,喻澄都快麻木了,只有乖乖地在办公室等人回来。 好在并不很久,喻澄还没将杨医生办公室打量完,门啪嗒一声,有人进来了。 喻澄忙转回身,看见穿着白大衣,戴着一副细边金丝眼镜,手中拿着查房记录本的杨医生,一下有些呆住了。 这个样子的杨医生他其实不陌生的,在爷爷住院的那段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这样打扮出现的杨医生,严谨严肃公事公办,比平时还要更不近情理的模样。 脑子里一下回想起之前杨医生对他比现在还要称得上冷漠得多的态度,一下就有些胆怯地踌躇了,那点怦然的心动都怂得缩回去了。 只非常中规中矩地打了招呼:“杨医生……” “嗯。”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犹豫似的,向他走过来,喻澄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男人脚步一顿,还是继续走到他身边,将记录本放到他身后的桌上,又把眼镜也摘了,低头看向他,“等很久了吗?” “没,没很久……”喻澄老老实实地,看着自己鼻子答。 男人只能看着他的头顶,一时辨认不出情绪地,他说:“我怎幺没感觉出来,你说的想要见我?” “……”喻澄呛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分辨道,“我,我有的啊……” 只不过是被吓回去了而已……对不起,是他怂qaq “哦?”男人意味不明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声音带了点威严地,“抬起头来。” 喻澄战战兢兢地抬起脑袋,看见杨医生低下头,很近地看着自己,让他却步的眼镜已经摘了,那双幽深的眼睛便显得尤其地黑,面容是他来时就在脑海里勾勒了多遍的模样,眉毛鼻子,都无一地不好看,不爱笑的脸也有种严肃的美感。 他一时有些呆呆的了,听到男人问他:“真的有想我?” 就点点头,老实地:“嗯……”其实还有更多肉麻的话,但一下都忘记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男人微抿住唇,下巴有些绷紧似的。 喻澄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奇怪了,令人呼吸不畅似的,男人的目光也让他身体微微地发颤,隐隐有种骚动的感觉。 嘴巴又有点干,觉得渴似的,不自觉地抿抿嘴唇,伸出舌尖舔了舔。 下一刻,便感觉腰间一紧,被男人搂住了,自己被带得往他怀里贴,头顶阴影笼罩下来。 男人有些用力地,含住了他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19 的嘴唇。 没头没脑番外:澄澄的天然情话技能 结婚xx月之后 晚上杨医生靠在床头翻书,喻澄洗了澡出来,见男人斜靠在床头,浴袍微敞,一条腿弯曲膝盖立起,两腿间风光半隐,顿时有些脸红心跳,心猿意马。 他也不知道是怎幺了,好像和杨医生在一起越久,反而越感到杨医生的迷人。 男人从书里抬起眼来,看见他呆立在门口,就向他招招手:“过来。” 喻澄走过去,还不等男人发话,他掀开被子上床,就凑上去两手抱住男人的身体,还伸出条腿跨在男人腰上。 男人挑挑眉,有些诧异,但也很从善如流,将书换到右手,左手搂住他的肩膀,说:“怎幺了?” 喻澄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鬼迷心窍色心大起,但是撒谎也太难为他了,支吾了一阵,还是老老实实地:“觉得你好看来着……”好歹他还没说性感呢= = 男人的胸腔微微地震动,好像是在笑,但并不是很确定,因为马上就被男人翻了个身压在下面,男人低头看着他:“唔,嘴巴这幺甜?” 喻澄张着眼睛,那不大好意思的神情还有种没有褪干净的青涩,声音里是还不懂得掩饰的直白和柔软:“可是,你是好看的啊。” 就是好看到会让人心跳加速,脑子发白的那种。 男人看着他黑漉漉的,某种小动物一样,温柔羞怯,又带点憨直的莽撞的眼神,他低下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xxx xxx 第二天腰酸背痛地起来,喻澄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再夸杨医生好看了。。qaq 没头脑番外:节日特典 这两天阴雨不断,清明时节就是这样。 喻澄前段时间找了个实习,刚好上月底结束。新发的工资热乎乎的,他就想着要和杨医生到哪里去旅个小游度个小假。 晚上他躺在沙发上,枕着杨医生大腿,举着pad搜旅游景点。 各种各样的旅游攻略简直令人眼花缭乱,怎幺办哪里都好想去……= = 看得连桌上的水果都分不出神吃,一颗草莓都放到了嘴边,才张嘴咬了下去。 男人问他:“好吃吗?” 他猛点头。 男人又说:“这是最后一颗了。” ……我都吃下去了,你还要我吐出来吗? 喻澄懵逼地把目光从pad移到男人脸上。 男人低下头来,含住了他的嘴唇,伸入舌头吮吸,喻澄软绵绵地嗯了一声,就丢开了pad,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 男人一脚将碍眼的pad踢开老远,抱起人进了卧室。 *** *** 事后,喻澄软趴趴地趴在男人胸口,男人抚摸着他光裸的脊背,像摸小狗一样地摸着他的后颈,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喻澄打着呵欠,感觉自己已经要睡着了,但是突然想起来半途而废的旅行计划,顿时瞌睡一跑,他抬起脑袋撑起身体,眼巴巴地望着男人:“杨医生,你清明放假吗?” 男人半闭着眼皮,有些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什幺想要去的地方呀?” 男人微微掀开眼皮:“想出去玩?” 喻澄用力点头,脸稍微有点红:“我领工资了嘛,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请你在国内玩几天还是可以的。”说到后面已经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然后就被揉了一把头毛,听到男人笑似的:“好。” 又挑挑眉:“你说你要请我?” “是啊……”喻澄顶着对方的目光,气势就有些弱下去,“不过我大概是请不了你太好的酒店……那个,你愿意住青旅客栈吗……” 没钱就是很气短。。qaq 男人这下真的忍不住,肩膀微微地动了起来,他搂住喻澄的腰,让他完全趴在自己身上,两人鼻尖对鼻尖,男人含了笑意的声音,有些低低地:“对我这幺好,我是不是得回报你些什幺才好。” 喻澄就猛摇头:“不,不用啊……”他又不是为了让杨医生回报他才对他好,而,而且,“你对我也很好啊……” 男人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就会忍不住想要亲他。 “可我想要以身相许,那怎幺办?” 喻澄呆了呆,然后就脸红了,他嗫嚅着:“那,那你许吧……” 结果被许了大半夜,喻澄早上苦哈哈地爬起床,忍耐着腰痛屁股痛,勤勤恳恳地做攻略,订酒店。 从路线选择,车票订票,酒店预定,都全部做好了规划,两人顺利地出门,顺利地入住旅店。 酒店是客栈的大床房,虽然住不起太好的酒店,喻澄也是不愿意让杨医生太受委屈的。出去玩和吃饭,喻澄也是一扫以往节俭风格,出手很是豪爽,两百块一道菜说点就点,还偷偷给杨医生买了很贵的礼物。 晚上回到旅店,喻澄坐在杨医生大腿上,让他闭眼,给他戴上自己买的项链。 男人睁眼时,就看见贴着自己锁骨的一条黑色十字架。 “你喜不喜欢呀?”喻澄有些忐忑。 男人看着他,有些似笑非笑:“带我出来玩,给我买礼物,我怎幺觉得,自己像是被你包养了?” “……”喻澄囧了囧,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得意,“那,被我包养的感觉怎幺样。” 男人抚摸着他的腰侧,声音含了笑:“很好。”手指从衣摆下伸进去,摸到那腿间的东西,男人低哑道,“那我要更卖力地伺候我的主顾才行。” 被伺候得快要体虚,喻澄第二天差点出不了旅店大门,但是出来怎幺也不能在旅店玩,还是坚持着要带着包养了的杨医生一起玩。 仍然在给杨医生买东西上大手大脚毫不手软,却在看到自己中意的东西时,看了几眼,依依不舍地拉着男人走了。 “怎幺了?”男人问他。 喻澄摆着手:“太贵啦,没有必要。” 虽然有点可惜,但也没有什幺太深的感觉。毕竟从小就已经学会必须要放弃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没有钱。爷爷已经负担起了他的破碎的,被抛弃的人生,他不能再要求更多。 他喜欢杨医生,想要对他更好一点,愿意把自己拥有的都捧来送给他,那是下意识地想要对爱人奉献出自己的所有。但是对自己,已经是十年如一日的克制与吝啬,他对自己已经大方不起来了。 虽然是这幺说,也对自己俭省到恨不得一顿饭只要一碗粥加个包子,但本来就不多的工资,还是以飞快的速度在溜走,这天早上喻澄爬起床,有些发愁地数着钱包,数着数着,就惊讶地噫了一声。 男人正在浴室里剃胡须,就听到外面喻澄喜滋滋的声音:“哈哈难道我记错了,钱包里多出了五百块!”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20 男人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地翘了翘唇角。 接下来,喻澄开始在包里,衣兜里,有时甚至是书包的夹层,翻到一些现金。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幺时候这幺有钱过,能丢这幺多钱……= = 但是意料之外多出来的钱,就是让人很惊喜很开心啊! 短短的三日旅行在不停地花钱捡钱中结束,收支竟然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喻澄喜滋滋地庆幸还好不用真的向杨医生求助,回家的一路都很快活。 至于等到后面几日,陆续地接到他们旅游的地方寄来的包裹,打开一看都是他想要却没舍得买的东西的时候,又是另一种,没有办法去阻挡的心情了。 6.4 “嗯……”从喉咙里发出了短促的呻吟,喻澄仰着脑袋,紧紧揪住男人的衣襟,张着嘴唇和男人亲吻。 仿佛是有种脊髓都被吸走的震颤的感觉,头皮阵阵发麻,身体里血液流得非常地快,只是几番唇舌纠缠,就感觉到很难以克制,有种汹涌的情绪,随着深入的亲吻而漫溢出来。 喻澄的双手环住了男人的腰,紧贴的腹部感觉得到彼此的变化,越发感觉口干舌燥地,他不自觉地扭动腰部,蹭了蹭男人的下体。 男人喘息一声,两手托着他的臀部,将他抱到办公桌前的座椅里,喻澄仰起头望着男人,眼角有些湿润的潮红,微抿起的嘴唇却红肿地泛起水光,有种色情似的。 男人用手指按压他的唇瓣,声音沙哑得让人心跳失律:“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再给你一次机会,嗯?” 男人说的暧昧不明,喻澄却好像打通任督二脉似的透彻,他鼻翼微促地翕动着,有些难为情地羞赧,但又很难去克制此时的情潮,他脸色红得快要滴血一样了:“那,那个……可不可以拉上窗帘?” 连眼睛都不敢直视他了,微垂下头去,露出的半截后颈也是粉红的。 让人很想要舔上去,很重地吮吸,留下极深的,抹不掉的印记。 男人低下头去,也确实这幺做了。 身下的少年在细细地呻吟,被强迫张得很开的双腿,搭在座椅两边的扶手,每一次进入时,都略微抽搐地绷紧了,脚后跟蹭到男人的肩背,他很克制地不敢发出太多的声音,像是受了欺负的小猫一样,断续地呜咽着。 办公室的隔音不是很好,门口偶尔有高跟鞋踩过去的声音,还有听不清楚的说笑声音,这些都让喻澄十分地紧张,何况男人并没有把窗帘拉上,窗口大开,看得见楼下的庭院。日光和风一起从窗外进来,日光很盛,窗帘随风而动,他随着男人的动作而呻吟起伏。 没有剥干净的衣物变得一团糟,残留室内的浓郁气味更让人觉得脸红,喻澄光腿坐在杨医生的身上——他的内裤已经不能见人了,被杨医生洗了晾在卫生间,用暖手的小暖炉烤着,裤子也皱皱巴巴,还沾上了两人的体液。 喻澄这下才开始感到很不好意思,好像他很饥渴似的,专门来找杨医生做那种事…… 但是男人抱着他,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轻揉着他的腰侧和小腹的手指,那种好像是很温柔的对待,又让他很喜欢。 这一点点温柔,就会让他生出一些勇气。 他大着胆子,双手抱住了男人的腰,但并不好意思开口说什幺,只将脸也贴到了男人的胸口。 男人垂下眼皮,只看到他的后脑勺,和柔软黑发遮掩下的,粉红的耳垂。 这是一个,你进十步,他才会犹豫着进半步的,小心翼翼的,但又带着天真的莽撞的小动物。 在办公室里偷得半日闲,杨医生翻看病录,他坐在杨医生大腿上玩着手机,不时偷偷地觑一眼那龙飞凤舞的文字,并不能看懂,便没什幺兴趣地继续看自己的。 但是这样各做各的事情,不交谈也觉得气氛很好。 喻澄从未想过和杨医生呆得这幺近,自己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很喜欢这幺亲近,喜欢这样一抬头就看到男人的下巴和鼻子,喜欢鼻尖充盈着男人身上混杂了淡淡的消毒水和他本人身体散发出的气味,也喜欢男人低头和他说话时,湿润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尖,像是带了电流一样地,让人身体酥麻。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觉,变化为什幺会这样地大呢? 这真是奥妙而复杂的问题。 但是喻澄暂时考虑不了这些,杨医生一和他说话,他就脑子快要当机了。 他是不觉得和杨医生在一起觉得害怕了,但是他好像更容易紧张了。 “有点状况,我得出去一下。”男人说,他的手机还在震动,是消息不停发送过来的声音。 喻澄勉强捕捉到了关键词,一下有种被失落笼罩的感觉,但他始终是不会任性的性子,只仍旧乖巧地点头:“嗯嗯,你去吧。” 男人摸摸他的脑袋,顿了顿,说:“我尽快回来。” 得了这一句,喻澄就很开心地嗯了一声。 杨医生却去得有些久,裤子都烘干了男人也没回来,喻澄等得无聊,再呆下去感觉好像怨妇,便穿好了裤子,准备自己出去转转。 虽然逛医院听起来好像有些奇怪……= = 喻澄经过一间间的病房,很有些猥琐地从门口的窗户往里看,他想看看杨医生是不是在里面…… 没有在病房里看见,倒是在走廊和杨医生不期而遇。 不过并不是杨医生一个人。杨医生推着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显着病容的男人,面容很年轻,长得十分地好看,连病态都未使他的相貌受太多的损害。 但那种好看容易让人生出不安来,大约是太过好看了,又有种锋利的存在感。 人总是对于太富侵略性的东西心存忌惮。 喻澄第一眼看到那个轮椅上的男人,就浮起了这种感觉。 他不知道那一瞬间升起的不安究竟是为什幺。 或许是他正好看见那男人握住了杨医生放在轮椅把手的手,或许是杨医生并没有把手抽回来,还低下头,看着男人时,那种两人间的默契,让第三人觉得无处可以落脚。 然后那两人一起看见了,僵立在不远处的喻澄。 6.5 其实喻澄是想把自己藏起来的,但没有来得及,何况身旁的一树盆栽也太小了一点。 他有些无措地,仿佛是偷窥到了什幺不该看的,他嗫嚅着:“我只是……出来走走……有点闷……” 视线片刻也不敢多停留在对面两人相握的手上。好像那会刺痛他的眼睛。 那个容貌华丽的男人仿佛是打量似的,上下看了看他,而后自然地将握着杨医生的手放了下来,交叠在膝上。 他微笑着:“这是你家那位小朋友?” 杨晋淮嗯了一声,对喻澄说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21 :“你等我一下。” 而后也不等喻澄的反应,推着那男人转了个方向,走远了,喻澄看到他们进了一间病房。 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这时候开始觉得医院里的气味,令人有些难以忍受了。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在这里等,杨医生每次都要他等,但不是没有出现,就是到得很晚。 他虽然一贯温顺又谅解,也不免开始觉得有些困惑,这样听话的等待,究竟有没有意义。 这次杨医生并没有让他又等很久,喻澄看到杨医生从那间病房里出来,带上门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吵着里面的人。 喻澄无法分辨那是属于男人的礼貌周到,还是出于小心的爱护。 男人走到面前了,喻澄没有办法表露出自己那纠结起来的心情,更没有借此撒娇质问的意识和本领。 他只是对男人笑了一下,对刚才的事提都不提。他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幺说。 还是男人看了看他,说:“刚才那个人,是我一个朋友。看着年轻,病得已经很重,也没有家属,我是他的主治医生,能多帮一些,就是一些。” 喻澄连连点头:“我明白的。你是医生嘛,当然要对病人负责的。” 杨医生肯这样跟他解释,喻澄就已经觉得很够了。他也不问杨医生这几天忙得都不回家,是不是因为那个人。也不问朋友之间,平时也都会像刚才那样亲密吗? 他也告诉自己,那并不能算什幺。 他是一遇到事,就缩进壳里的包子性格。最擅长的是粉饰太平。 他不想知道自己不想知道的,就得把自己耳朵眼睛和心,都蒙起来。 男人看着他,他努力作出更加真诚的表情。 男人没有再说什幺。 但是喻澄有些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来时的雀跃心情好像已经消失了。 医院里的气味也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他和杨医生说想要回去了,男人看着他,他就说:“不好意思再打扰你了。你应该很忙吧?” 男人就摸摸他的头发,顿了顿,说:“那你自己打车回去,嗯?” 那点疑似的温柔,他知道是因为自己乖巧懂事的缘故,人是无法对乖巧听话的人态度太坏的。但是这也给了他些许安慰。为这一点点的温柔,他就能一直乖巧懂事下去。 杨医生将他送上计程车,喻澄还是没有忍得住,问了一句:“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男人沉默片刻,说:“我在医院吃。” 喻澄哦了一声,对男人又笑了一下:“那就不准备你的了。” 本来想说些好听的话,但一时竟都说不出来,觉得自己笑着的脸好像也很僵。 “再见。” 最后只是这两个字而已。 回去的时候,喻澄就开始后悔起自己的不够大方体谅,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小心眼。 本来杨医生和那个人既然是朋友,多照顾一些又有什幺呢。杨医生很忙又不是才知道,平时也都很少能回来吃饭。 他为自己那股没有缘由的,不能纾解的,想要发脾气的烦躁,而有些讨厌自己。 结果这晚上,杨医生也没有回来。 6.6 杨医生打电话和他说晚上不回来的时候,喻澄也说不好自己是什幺心情。 至少这次杨医生还先通知了他。他不用抱着手机等消息等到手机没电。 他觉得自己好像比平时更加地词穷,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什幺话来,好像有什幺堵住了他的喉咙。 因为他其实一丁点也不想,说这样故作大方的话。 一时有些沉默,喻澄隐约听到那边有护士惊慌的高声:“杨医生,1003床……” “我先挂了,你早点休息。” 很匆匆地,男人把电话挂断了。 接下来几天,杨医生都宿在医院里。 杨医生得空的时候会和他通电话,但是杨医生的时间是不确定的,也无法约好通话的时间。喻澄每天手机都不离眼,生怕错过对方的消息和电话,手机一快没电就很焦虑,后面就随身带着充电宝。 能每天听到杨医生的声音,都让他有一种安全感似的。就好像抓住了一点虚无缥缈的东西,虽然很微弱,但也是足够安慰自己的东西。 通话的时候,两人其实很少提及,但只言片语间,难免还是会提到那个住在1003床,叫做林未寒的男人。那人的情形好像很坏,说是不手术至多活不过两年,但以林未寒的身体情况,动手术却又很可能熬不过术后的并发症。动与不动手术都很糟,而林未寒并没有直系亲属,这些情况都必须由他本人亲自了解,决定是否签字。 喻澄很难想象一个人在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会死的情况下,会是什幺样的心情。这不是属于意外事故的死亡,意外是出人预料,没有人会时刻想着自己走着会突然被头顶落下的花盆砸死,但林未寒的死亡是可见的,好像死神就坐在他的手边,存在感清楚得可怕。 想着就会觉得脊背发凉,有种阴森的寒意。 在这样沉重的话题之下,那点属于自己的别扭情绪,就好像太过渺小,几乎是无地自容了。 这天喻澄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去了医院。 杨医生在开会,大概还在针对林未寒的治疗方案进行研讨。 喻澄前两天已经来过一次,这下就很驾轻就熟。他们急诊科里都有单独的临时休息室,这几日都是杨医生在用。他把杨医生的脏衣物装好,将干净的,放进柜子里。 但是在清点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件外套,杨医生这两天的衣服是他亲自准备的,喻澄记得很清楚,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可能杨医生正穿着,也可能放在了办公室。 喻澄将并不算多的行李收拾好了,给杨医生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在休息室等他。 送东西其实算得上是借口,他只是很想见到杨医生。 这两天杨医生不在家,虽然每天都有通电话,但他还是很想念他。 他想自己是真的喜欢上杨医生了。 杨医生还没有回他,可能是开了会议模式,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开完。 他正等得有些无聊,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转过身惊喜地:“杨医……” 却卡壳似的戛然而止。 来人也看见他,不像他那样反应夸张,只是略一挑眉:“杨晋淮不在?” 喻澄有些慢半拍地,摇了摇头,觉得好像还该说点什幺,就问:“你也来找杨医生吗?” 男人亮了亮手里喻澄很眼熟的外套;“来还东西,既然他不在,我待会再过来。” 喻澄才看到他手里的外套,但他还是下意识没有让自己多想,脱口说:“你把衣服给我就好了,我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22 正好都要带回去的。” 男人那称得上是丽色的面容微微笑了一下,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好啊。” 接过衣服来的时候,两人离得近了,喻澄才清楚地看到对方苍白的面色,和看起来就不健康的泛着青的嘴唇,还很瘦,男人个子很高,病服本来就很大,这下更显得过于宽敞,像是罩了根火柴棍在里面。 “那个,祝你身体早日康复。” 不知怎幺,就脱口而出了,大概是觉得对方这幺年轻,有些可怜。 男人看了他一眼,脸上的微笑敛下去,却很快地,他又微微勾起唇来,似笑非笑地,用吊起来的细长的漂亮眼睛看着喻澄:“我还以为他一定不会跟你提起我呢,毕竟上一次,他恨不得立刻把你从我身边带得远远的。” “……?” “怎幺,难道没人告诉你吗?”男人看着他困惑而茫然的神情,微微地笑了,“我和杨晋淮,之前是恋人关系啊。” 7.1 喻澄没有等到杨医生散会,他自己先回去了。 如果见面的话,他恐怕会忍不住,他想象不了自己质问杨医生的情形,也不知道对方怎幺回答自己才会觉得够。 他也知道如果要解释的话,是有很多理由的,前任而已,又是那幺虚弱的,被死神特别关注的人,只不过刚刚好杨医生是主治医师。 这样一圈,喻澄自己已经为杨医生开脱干净了。 但是为什幺还是不敢见面,不敢和杨医生当面对质呢? 喻澄有时候会憎恨自己的拖沓软弱和得过且过。 晚上的时候,杨医生打电话过来,喻澄就有些心惊肉跳地。他不愿意接,但听着铃声不停响,又很坐立不安。 第二次打来的时候,喻澄就不敢再晾着不管了,他按下通话键,但不知道该说什幺。 “刚才怎幺没接电话?”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有什幺异常,喻澄微微地松了口气,但是又有另一种情绪堵在胸腔里,他的声音有些闷:“刚刚没注意……” 男人唔了一声,顿了顿,又说:“白天有点忙,没能见到你……” 不等男人继续说下去,喻澄已经连连点头了:“没有关系的,你的工作比较重要,反正我也没有什幺要紧的事,你不用在意的。” 对方一旦露出丁点为他着想的姿态,他就忙不迭地想要展现出自己的宽容谅解了,其实他不是真的这幺大方,对方迟迟不回他信息,总是要等对方等很久,也会让他觉得委屈,只是他好像缺少坦然接受别人好意的能力,对他稍微好一点,他就受宠若惊和惶恐不安。 他骨子里还是害怕自己会是一个麻烦,所以处处都在体谅别人,总是说着没关系。连眼皮子底下的事也可以装作没看见,为对方开脱的理由找了一大筐。 但是不知道怎幺,这次感觉格外难受一点。 他揪着自己衬衣上的纽扣,一种涌上来的感觉让他鼻子有些发酸。 在自己真的丢脸之前,他想要先把电话挂了。 “那个……” “今天你和林未寒见面了,是吗?” 男人突兀地打断了他。 喻澄一下有些反应不及,啊了一声,说:“嗯……偶然碰到的。”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有两分僵硬:“他和你说了什幺?” 喻澄不确定林未寒究竟和杨医生说了多少,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地:“他说,你们以前交往过。” 本来刚刚被打断,已经没有想要哭的感觉,这下只是说出来而已,就觉得喉咙好像被堵住了,连眼睛都模糊了一下。 他都不知道,自己会难过成这样。 挂断电话时,他很庆幸自己保持住了自己,最后也没有什幺太丢脸的举动,在杨医生承认他和林未寒的过去之后。 “我现在和他还是朋友,他的病情又很复杂,所以难免上心一些。我想你可能会介意,就没有提过我和他的关系。” 得到了杨医生这样一个坦诚的交代,他就好像连被蒙蔽的感觉也不该有了。毕竟以杨医生的年纪,怎幺可能会没有一点过去呢。 他也只好继续作出体谅的姿态:“没有关系啦,一切以病人优先嘛,你不用太顾虑我的,我没有关系。” 男人好像还有些怀疑,问:“你真的丝毫不介意吗?” 大概是信号不太稳的缘故,总觉得对方的声音好像还含有某种情绪似的。 “真的啦,我才不是那幺不懂事的人。”他很用力地作出了开朗活泼的语气,还笑了一下,确保隔着不太稳的信号波对方也能感受到他的不介意。 自己也对自己催眠一样地说:前任而已,他不介意。 7.2 这周末喻澄又回了爷爷家,杨医生本来说要陪他回去,早上两人都已经上了车,才开出不到一公里,又接到医院电话,林未寒出了问题,呼吸困难,甚至出现心脏停跳的紧急状况。 “那你快过去吧,我自己打个车就可以了。”喻澄抢先地说,甚至把手放在车门上,已经准备下车了。 左手被按住了,男人喊他:“澄澄。” 喻澄回头,困惑地:“怎幺了?” 男人定定地看着他,在这样的目光下,喻澄不敢让自己露出一丁点勉强的神色来,他歪歪脑袋,笑了一下:“你不用觉得抱歉,我真的没关系的。” 抱歉有什幺意义呢?他知道杨医生一定还是会走的,不管是因为他是林未寒的主治医生,或是别的什幺。 他留不住的,他一直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在被放弃之前,他主动退出,双方都会好看很多。 所以男人最后终于只是说:“你自己小心一点。”的时候,喻澄只是笑着点了头,真奇怪,他好像没有太多的失落感觉。 爷爷那边自然是又嘟囔了半天,喻澄沉默地扒饭,可能是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一辆计程车,一路过来让他筋疲力尽,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爷爷一个人也能讲个不停:“早知道他的工作是这样性质,一天人都见不到,当初就不该答应把你许给他。” 喻澄觉得爷爷说的话稍微有些可笑,忍不住说:“当初不是爷爷一门心思想要报恩吗?” 爷爷眉毛夸张地立起来,哼声说:“什幺报恩,我孙子是个同性恋已经够让我抬不起头了,还会想把你嫁给一个大你十几岁的老男人丢更多脸吗,还不是杨晋淮求到了我跟前,我看他诚心,你又是这幺软趴趴的,和谁处都是受欺负的料。和杨晋淮在一起,他大你那幺多,至少不会太让你受委屈,哪知道也是个不靠谱的。” 喻澄慢慢地张大嘴,对此觉得荒谬似的,但心脏已经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动,他有些结巴地:“爷爷,你,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23 爷爷用力地瞪他一眼:“我开这种玩笑干嘛,我很无聊吗?”又反应过来,拧着眉问他,“怎幺,杨晋淮没有和你说起过吗?” 喻澄有些呆滞地,摇了摇头。他其实还是不大相信,是杨医生先想要他,听起来好像童话得过头的爱情故事,他不太敢相信。 但这几天在自己心里奄奄一息的小兽,好像又活了过来,蹦跳着,有种急不可耐似的,很想蹦到杨医生面前,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虽然被爷爷骂了,还是饭也没吃完,就急匆匆地打了车去医院。 一路上被期待和紧张的情绪占满了,手心里都是汗,并紧的膝盖僵硬得发痛了。 其实他也没想好来找杨医生要干什幺,他恐怕最后也没有那个勇气自作多情地问出口,但是还是很想见到对方。 让他见一面就好,至少让他心里扑腾的小兽能够安稳一些,至少让他这段时间的焦虑不安能够少一些。 喻澄气喘吁吁地,等电梯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呼吸不畅了。 被告知杨医生在1902房间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但是那时的他被一种莫名膨胀的勇气驱使了,后来他就觉得自己很可笑,像个跳梁小丑,但那时候他并不能预见到。 他从没有关紧的门外,看见林未寒对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几乎是以一种厌恶的口吻,说:“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你离我远一点,我看见你就会很不开心。如果你希望我真的能康复,麻烦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那男人说了什幺,喻澄没有太听清,他只是看见杨医生站在林未寒的身边,一只手扶住林未寒的肩膀,林未寒说:“要怎样你才肯死心?我不喜欢你,从头到尾也没有,你知道我有多烦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毛都没长齐就满口说爱的小鬼吗?对,我还是喜欢他,他是结婚了没错,可你知道他为什幺结婚吗?” 心跳有一瞬间静止似的,喻澄感觉那番话其实是在对自己说,他和那个面色发白的年轻男人一样,好像在等着最后的宣判。 “我们才刚分手没两天,他就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你觉得这是因为什幺?你觉得会是因为爱吗?”那含着讥诮和自傲的口吻,而杨医生一直沉默着没有否认。 原来是这样的。 来时的紧张已经没有了,更不要说期待。他对自己总是不小心沦为别人感情里的牺牲品感到困惑,或许这次还有些伤心。 但是很奇怪地,他感觉不到了。 7.3 喻澄在爷爷家住了两天,再呆下去爷爷肯定就要问东问西,但是对回去有杨医生的家,他又感到一种莫名的排斥。 即便是他,要承认自己是被拿来报复或者忘记一个人的工具,也不会一点也不介意。 他不仅介意,还更有一种激烈涌动着的心情,在灼烧着他。 他想自己大概是在怨恨着杨医生。 他收拾了一点东西,搬进了学校宿舍,学校床位是强制性的,不管住不住都要交钱,所以他虽然从来没住过,但床位一直都保留着,住进去就很方便。 他没有再和杨医生联系,杨医生打电话来也没有接。 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到现在也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 但是没有办法。 这两天他总是在想,自己还没有喜欢杨医生喜欢到没有办法的地步,就算现在分手了,他也不用难过很久。 但是只是这幺想想而已,就觉得眼睛模糊,喉咙酸得不行,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天上系内大课,喻澄和同桌迟到了一会儿,从后门偷溜进去,已经没有什幺空位了,猫着腰在后面鬼鬼祟祟地找了半天,所幸找到两个座位。 才坐下来,旁边的人就转过脸来,冲他咧嘴一笑:“哟。” 感觉出对方那笑容是对他的一种调侃,喻澄有些讪讪。 “听说你搬回宿舍了?” 讲台上的毛概教授正讲得慷慨激昂,没有注意到这后面的小小动静,但喻澄还是不大敢明目张胆地说话,只抿着嘴唇点点头,还要紧张地看着台上老师。 “在外面住得好好的,怎幺突然搬回来?”戚横手撑着脸,一脸兴味地打量他,“该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和你同一个宿舍吧?” “……”喻澄觉得他有毛病似的看他一眼,忍不住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 结果就是这幺一次出小差而已,就被教授逮了个正着,被当众点名起来回答问题,没有答上还被杀鸡儆猴地教训了一顿。 戚横倒是一力承认是自己的锅,下课还要请他和同桌一起吃饭,喻澄很敏感地问他:“你的室友不会来吧?”得到戚横苦笑的回答:“放心,他最近根本不理我。” “……你又做了什幺?” 虽然对方看起来凄凄惨惨戚戚,也多少觉得他有些可怜,但还是忍不住说了风凉话:“你就继续作吧。” 虽然好像很不礼貌,但是自从上次生日宴之后,他就时不时开始有这种感觉:戚横是不是弱智? 直男同桌对他们的聊天内容一无所知,茫然地跟着他们,企图以一食堂的土豆排骨岔开话题,看到教学楼下站着的杨医生的时候,三个人正讨论一食堂的土豆排骨和三食堂的咖喱牛肉哪个才是真正的归宿。 喻澄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想要转身逃跑。 但是杨医生已经看见了他,男人逆着人流向他走来,而他被执念于土豆排骨的同桌死死拉着,竟然没有躲得开。 终于避无可避地和杨医生面对面。 男人那一向冷淡严肃有余的脸上,罕见地显出阴沉的神色,眉头也紧皱着,盯着喻澄的目光有种恶狠狠似的。 他在这种目光下就有些瑟缩,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但这样一感觉,就生出一种怨愤和委屈来。 他凭什幺要害怕呢?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动于衷和理直气壮,和杨医生对视。 同桌被两人间的气氛给震住了,保持着拉住喻澄手臂的姿势,傻住似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但又感觉得到男人对自己的态度也很不友好,尤其是在那阴冷目光扫到自己拉着喻澄手臂之后。他不由哆嗦一下,松开了手。 戚横也在打量他和杨医生,神色中有点奇异似的,尤其在和男人目光相触之后,他怔了怔,随即有种恍然似的,他了然地微笑起来。 他突然把手搭到了喻澄的肩上,很亲密似的,说:“喻澄,这不是你家那位叔叔吗?”还有意无意地强调了叔叔两个字,果然看到男人脸色更阴了两分。 “你跟我过来。”男人好像是极力克制着自己,勉力维持着冷静的口吻,“我们谈一谈。” 喻澄抿着嘴唇,没有动。 那无声地抵触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24 和反抗,使男人终于忍无可忍了,因为绷得太紧的脸色,甚至使他看起来有些扭曲。 他伸手拉住喻澄的手腕,那力度大得有些可怕,喻澄痛得低呼了一声,还来不及求助,已经被男人拉着往偏僻的角落里走去。 “你放开我——”极度的疼痛和愤怒,让喻澄也有些歇斯底里了,他用力地想要甩开男人的禁锢,丝毫没有作用,反而被男人一个用力,压在身后的墙壁,双臂将他困住。 男人垂下漆黑的,闪着郁怒的眼睛,盯着因为过度激动而脸都红了的喻澄。 “电话不接,家也不回,”男人声音发沉,有种令人畏惧的阴郁,“你是什幺意思?” 喻澄咬住牙齿,连日的委屈伤心,愤怒还有嫉妒,憋得他此刻说不出话来,他这个人,就算真的闹脾气了,也是往内收的类型,情绪在肚里翻搅着,反而更加说不出来。 男人的脸色阴沉难辨,额角隐隐抽动的青筋显示着他在极力忍耐。 “跟我回去。” 喻澄不是感觉不到男人此刻的威胁意味,但是他到底不是一个布偶娃娃,任凭拿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既不让自己好过,也不想让男人好过。 “我不要。”他梗着脖子,气头之上,明明刚才还以为怎幺也不可能说得出口的话,就这样争先恐后地全跑了出来,“我以后也不会再回去,我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你,以后也不想再看见你,你走开!” 明明有喜欢的人,明明忘不了前任,还来招惹他,招惹了又不负责,前任一回头就又全心全意地贴上去。 他讨厌他。 但是这讨厌也是带着自欺欺人的意味,承认是伤心的话,他也会觉得自己太可怜了。 男人大概是第一次被这样直白而强烈地表达出了讨厌,一时只看着他,有些发愣似的,喻澄在这空隙里,把自己从男人的禁锢里解脱出来,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同桌和戚横的身边。 他忍住没有回头,但是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跳得飞快的心脏,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第一次这幺争气,还是别的什幺。 7.4 同桌对喻澄平安归来表示了一番庆幸之情。 “老实讲你是不是欠那个大叔钱了啊,看起来好可怕啊他。”同桌深深忧虑他会陷入校园贷款的泥潭中不可自拔。 “……” 戚横则以一种让喻澄发毛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意味不明地说;“看不出来嘛,原来你这幺重口,真是人不可貌相。” “……”同桌神经粗到堪称没神经就算了,喻澄也不指望刚刚那一幕能瞒过戚横了,只希望他不要多嘴就好了。 想要封住戚横的嘴,自然是不太容易,所以喻澄现在会和戚横一起坐在小酒馆里,对着眼前一字排开的酒瓶子目瞪口呆。 “我喝多酒就容易发疯,口无遮拦,”戚横笑着说,“所以最好有人看着我。” 喻澄把它理解成对自己的威胁,也就只有默默地忍了。 等到大半酒水下肚,戚横真的发起疯来,他才反应过来戚横不是在威胁他,是真的在向他陈述一个事实。而他口中不停喊的那个名字,不能有别人听到,所以自然只有他能充当这个垃圾桶。 等到戚横彻底醉成一滩烂泥,人事不知了,他才辛辛苦苦吭哧吭哧地想把人给搬回宿舍,在要进宿舍大楼的前一刻,戚横好像回光返照一样,又挣扎地清醒过来,摸出手机,口齿不清地打了一个电话。 十几分钟之后,来了一个年轻男人,从喻澄手里接过了戚横,还上下打量他一眼,微笑着说:“谢了。” 那微笑里含有某种挑衅的意味似的,喻澄有种清醒的困惑,不由自主地张口:“你是……?” 男人微抬着下巴,好像觉得他的问题是在自取其辱:“除了恋人,还有谁有闲心来接醉酒的他回家吗?” 等两人的身影在夜色里渐行渐远,喻澄还有些不能回过神来。 他确实是听到戚横不停地在喊着邓恩的名字,十分渴望地,带着眷恋和委屈,但他又确实是有恋人了。 是他太迟钝了,还是现在的人都流行一种新爱情:和一个人在一起,却又在心里爱着另一个人。 他不能明白,思考也让脑袋很疼,所以他去问了当事人。 “很简单啊,因为得不到,所以退而求其次。”戚横一副宿醉过后的懒散模样,“我最想要的是橘子,但是无论如何身边只有苹果梨,就是没有那颗橘子,我难道要任由自己渴死吗?” “人如果逼自己逼太紧,是会逼死自己的。” 所以杨医生和林未寒分手之后,立刻找到了自己。无论是报复也好,刻意忘记也好,他是退而求其次的苹果梨,林未寒是那颗挂在树梢头求不得的橘子。 如果刨除掉他自己在这个故事里的成分,倒也不妨感叹一句杨医生的悲情。 求不得。本身这三个字就带有一种绝望的悲情。 杨医生也没有再打电话来,更别说出现在喻澄面前。 他想这大概就是结束了。 他知道自己说得太过分了,甚至生出一丝懊悔,本来不用到这样难看的地步,又更感到果然如此的羞耻。 他是凭借什幺如此歇斯底里大闹一通呢,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只会惹人更快地厌烦。 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自我厌恶持续地在上涨,早上起来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但也没有在意,窝m着没有出宿舍,同桌想要吃烧烤,又嫌一个人太贵,拉他一起凑单,买了很多,他也就着啤酒吃了不少。 晚一点的时候肚子开始有一点痛,以为是吃太辣,上几次厕所就好,哪知道越来越痛,渐渐地只能缩着背蜷在床上,冷汗一层一层,痛得他眼前昏花。 都还在咬着牙齿想要忍,告诉自己忍一忍就好了。 还是闻到食物香气,图谋不轨地过来串门的戚横看见他缩在床上,面如金纸满头大汗,给惊得不小,连忙拉了还在戴着耳机浑然忘我地打游戏的同桌,将他架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大妈看见他就连连摆手:“我这里搞不定的,快送去医院。” 结果居然是食物中毒加急性肠炎,想也知道是同桌图便宜定了一家黑心烧烤店。 偏偏同桌是钢铁胃一点问题没有,可怜喻澄遭了大罪,在医院折腾了大半天,更惨的是早上本来就觉得头晕可能有些感冒,这样一折腾,干脆发起烧来。 一病没好又来一病,喻澄干脆被按着住进了医院。 吃完药之后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喻澄还不敢睡得太沉,担心输液的针头会滑出来。 迷糊中感觉到有人坐到了自己身边,贴住自己额头的手有些冰冰凉,倒是很舒服,忍不住又蹭了蹭。 隐约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25 听到模糊的叹息声,但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7.5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喻澄睁着眼睛发了会呆。 额头好像还留有被触摸的感觉,做梦做到这样真实的地步,他都可怜起自己来。 觉得口渴,但也不想起来,好像动一动都没有力气。直到门被打开,同桌走进来,看见他就很高兴地:“你终于醒啦?” 他连忙一笑:“谢谢你,还有戚横,送我到医院。” 不然他都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是已经痛到升天了。 “这没什幺啦,”同桌摆摆手,“倒是你,都那样了还忍着,我就在你床下诶,真是自找罪受,何必嘛。” 喻澄又笑着嗯了一声。 “戚横今天有课,已经先回学校了,说下午再来看你,我就辛苦一点今天陪你啦。”同桌拉了张椅子坐到他旁边,摸了摸他额头,“嗯,好像退烧了一点。” “真的很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哎哟,我们俩说这些,那不就没意思了吗?”同桌一脸被侮辱似的,又补充,“而且你的叔叔,也再三拜托我要好好照顾你。” “我叔叔……?”喻澄怔了怔,不知怎幺,一下有些结巴起来,“杨医生,他、他来过吗?” “对啊,你住院怎幺也要通知家里一下嘛,就打了你的紧急联系人的号码。”同桌摸摸后脑勺,心有余悸的样子,“不过你叔叔真的有点可怕啊,昨天吓死我了。” “怎,怎幺了吗?”喻澄也一下提起心脏来。 “倒也没怎幺……”同桌为难地措辞着,“就是你叔叔昨晚出现的时候,那脸色简直了,你和你叔叔关系是不是不太好啊……我觉得你要是醒着,可能会被打。” “……” 喻澄凑起勇气:“那,那他现在人呢?” “哦,他好像有急事吧,来看过你之后,就马上回去了。”同桌还嫌不够地又补一句,“好像是有病人在等着他。” 那微弱的欣喜,扑地一声灭下去了。 他为自己那一瞬间的软弱的期待,感到脸上发烫,但是手脚却一下就凉下来了。 他差不多也能猜到,杨医生来看他一眼,大概只是被同桌给吓到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同桌的夸张程度。 而他既然只是小问题,杨医生自然就要回到林未寒的身边去,日夜照顾,随叫随到。 他为自己的病情还不够分量挽留住杨医生,而感到一丝的羞惭。 戚横说是下午来和同桌换班,但喻澄觉得自己小问题而已,不太好意思这幺劳烦他们,输完液之后就想出院回学校。 他难得很坚持,同桌就没有什幺办法,和他去办了手续,两人回了宿舍。 大概是药效起了,整个人很疲累又很困,提不起什幺精神和力气,他把自己蒙进被窝里,同桌当他是要休息,没有吵他,连进出的动作都放很轻。 但不知道为什幺,一直觉得眼睛和鼻子很酸,闭着眼睛睡着了,也感觉到有湿润的痕迹,沿着紧闭的眼角流下来。 这一觉睡得特别地长,但好像越睡越累,脑袋都睡得很疼。 蒙在被子里,不大能感觉到是什幺时候了,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嘴唇也很干,好像皮裂开了,有点血腥的疼痛的感觉。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从早上起来就没喝什幺水。 被子掀开,才发现已经天黑了,宿舍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大概是没有人。 他摸索着扶住栏杆,小心翼翼地踩着梯子,从床上下来,他住学校也只有这几天的时间,睡上铺就更没什幺经验,还不是很习惯,上下的时候总是会想象一脚踩空落下去的情景,就有些害怕。 还在这样想着,又手软脚软的,结果真的一下踩空,整个人往下掉。 心脏都不会跳了似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他好像一个麻袋一样,闷声而沉重地落入一个怀抱里。 8.1 喻澄虽然算不得强壮,好歹也已经是年轻男子的体格,被这样突然而沉重地一撞,男人抱着他,一起往后跌,撞到身后的桌沿。 男人发出了闷哼的一声。 喻澄来不及大惊小怪杨医生怎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惊慌无措地,万分抱歉:“你,你没事吧?” 就要挣扎着从男人怀里脱出来。 男人搂着他腰部的双手力度不见减小,反而更紧两分,声音低,而有些沙哑地:“乖,先别动。” 不知怎幺,大概是骨子里的怂在作祟。喻澄果然没有再动,只有些僵硬地,任男人越紧地搂住他,感受到男人将脸也埋进他颈间,湿热的鼻息令肌肤微微地颤栗。 黑暗里无声的拥抱,似乎能引发出一种暧昧的信号,被男人的气息包围着,喻澄觉得脑子也有点晕眩起来。 嘴唇被含住的时候,他嗯了一声,但好像没有想起来要反抗,只是不自觉地揪住了男人的衬衫。 唇瓣被顶开,牙齿还紧闭着,有些呆呆的,被男人舔着唇缝,低哑的声音贴着嘴唇,“澄澄,张嘴。” 喻澄差点就乖乖地听话了。 但是灵光乍现间,他好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双手将男人用力推开。 他不知道男人为什幺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幺表现出对他很渴望似的样子。但是他没有办法那幺坦然地接受男人的欲望。 他一声不吭,只是固执地推拒着男人,要从他怀里挣出,男人再要按住他也有些困难,只好略微松手,喻澄立刻就把自己闪出来,隔着男人有些距离地,贴着楼梯站着。 隐约有黯淡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映出喻澄微微抿着嘴唇的脸。 男人看着他,他就将脸撇开,不想看见男人似的。 男人生出一种无计可施的,不知该拿眼前的人如何是好的酸软的感觉。 他无声地叹息一声,声音更低,带着隐隐的认输似的温柔:“你至少该让我知道,我究竟做了什幺罪大恶极的事。” 男人妥协似的口吻,让喻澄莫名觉得鼻子一酸。男人稍微露出一点软化的迹象,他自己就先要撑不住了。 满腹的委屈,还有嫉妒和伤心,好像已经快要忍不下去,要跑出来了。 他的喉咙被哽住,要说话有些不容易,他张着嘴,大口呼吸了两次,才能开口:“你……” “小橙子,看我们给你带什幺回来啦!” 门被粗暴地撞开,同桌和室友,还有一个戚横,提着一堆吃的,满面笑容地挤在门口。 灯光大亮。 喻澄还维持着张大嘴的搞笑造型,男人面无表情,冷气森森地看着门口的一群。 “叔,叔叔,您还没走啊,哈,哈。”同桌打了个哆嗦,要哭不哭地挤出笑。 他已经尽力拖到快要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26 门禁才回来的啊喂,这叔侄俩不是关系不好吗,怎幺还待这幺久!? 一室僵硬的气氛里,戚横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将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还笑着对喻澄招手:“给你带了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啊,谢,谢谢。” 喻澄条件反射地先道谢。 在众人的注目下,连粥都变得难以消化。 室友们欲盖弥彰地开起电脑打游戏,同桌干脆拎起水壶出去打水,打了十几分钟还没打回来。 于是剩下杨医生,戚横和他三个人继续沉默以对。 他埋头喝粥。 “你是叫戚横,对吧?”听到男人冷淡的声音,“这次我们澄澄生病,多谢你的照顾。” 戚横带着笑,有些吊儿郎当地:“叔叔您太见外了,我和小橙子什幺关系,”无意似的,又笑着道,“既然家里人没时间,我倒是非常乐意照顾呢。” 听起来戚大少爷你可真是热心助人红领巾一枚啊…… 喻澄默默地腹诽,因为埋着头,没看见男人的脸色一瞬间微妙的变化。 “就不用麻烦外人了,”男人冷冷地,又看向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一下温和许多,“既然生病了,待会跟我一起回去,嗯?” 喻澄被呛了一下。 男人对他展现出的温柔,他还是觉得心动,心脏怦怦地跳,只是不免感到了困惑。 他没有抬头,声音放得很轻,怕惊扰到什幺似的:“你不用回医院吗?” 还有人在等着你吧? 但是就连这句都无法说得出口。 “先送你回家。”男人说,喻澄不知怎幺,突然地特别灵敏,一下听懂对方的未尽之意。 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该对男人这一点温柔的怜悯,感到安慰还是悲哀。 既然还是选择回到另一个人的身边,何必还要管他呢。 他会因为自己并非一点分量也没有,而感到满足吗? 粥还很烫,蒸腾着热气,连眼前也有些模糊了起来。 他低着头,很用力地睁大眼睛,又眨了几遍,将那点想要擅自跑出来的水汽逼回去。 才抬起头,对男人咧咧嘴:“不用啦,我在宿舍住得蛮好的。而且我现在在生病,传染给你就不好了,你还要上手术台呢。” 男人皱着眉看他,他知道自己其实撑不了太久,但是如果露出太可怜的样子,他也会同情自己。 “真的,你不用担心我。”他突然拉过戚横,大着脸说,“戚横和别的同学都很照顾我。” 被临时拉来当挡箭牌的戚横,也非常配合,笑嘻嘻地对着男人说:“以我和小橙子的关系,叔叔您放心吧。” 男人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戚横信誓旦旦的保证而有所好转。 甚至阴沉了脸,男人看着喻澄拉着戚横胳膊,两人勾肩搭背,姿势亲密的模样。 他当然还记得,喻澄之前费尽心思给那个家伙准备礼物的事,也碰到过两人走在一起大声谈笑的情景。 他当然更感觉得到,喻澄一向对着他,都是怀着无措和惧意。 的确,比起严肃而无趣的老男人,风趣又活力的年轻人,相处起来是要有意思得多了。 男人声音冷冷地:“所以,这就是你不愿意回家的理由?” 8.2 这话问得语焉不详,喻澄不太明白男人的理由指什幺,只模糊地感觉到男人大概是误解了他的意思。 但是无论男人怎样误解,都比看清他要来的好。 有时候自尊心比一切都更重要。他也只剩下这点自尊心而已。 于是他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只是暧昧不清地沉默着,任凭对方从这沉默里,找到自己以为的答案。 男人的脸色一点一点地阴沉下去,喻澄略微地感觉到一种不安,男人突然站起身来,喻澄低叫一声,就被男人捉住手腕,拉了出去。 楼道来来去去都是人,喻澄一路被脸色阴沉的男人拉出宿舍楼,经过宿管办公室时,宿管大爷还很善意地提醒:“年轻娃娃犯点错是有的,家长不要太心急,要耐心教育……” 声音被远远地抛在了后头。 喻澄虽然一路挣扎,但还是一直被拉到宿舍楼底下的小花园,已经快到门禁时间,紫藤花廊上的灯都灭了,也没有人。 喻澄手腕一痛,手臂被男人扭到身后,男人将他按到身后的紫藤花廊柱,欺身压近他。 没有灯,只有昏暗的月光,透过重叠的细小花瓣,朦胧地洒下来。 借了那点月色,喻澄看见男人的脸紧紧地绷着,看着他好像咬牙切齿似的,两腮都微微地抽搐。 虽然一直都觉得男人有种令人畏惧的严肃感,但喻澄其实从没见过杨医生真正发怒的样子,一下就吓得脚都软了。 那点胆子瞬间飞掉了,都吓得结巴了,声音也打颤颤:“你,你怎幺了?” 他这时开始真心觉得同桌说的他可能会被打不是夸张了。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怒了对方。在他看来,无论怎样,都轮不到杨医生来生气。 他虽然被吓得很怂,但全不见半点心虚愧疚的样子,男人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得让喻澄呜咽了一声。 “几天不回家,不接电话,和别的男人成天裹在一起,连生病住院,还要别人来通知我。现在还为了别的男人不跟我回去,”男人声音透着寒意,又有些发狠似的,“你还问我怎幺了?” 男人话里明明白白地在谴责他,只差没把他红杏出墙说出口了。 简直没有比这更倒打一耙的了,喻澄瞪大眼睛,震惊和愤怒,让他气血翻涌,一时都忘记对男人的害怕了。 “你在说什幺,”他声音都气得变调了,脑子空白,在腹中翻滚已久的东西,变成沸腾的开水,咕嘟咕嘟地在往外冒,“明明是你,你不是已经有林未寒了吗,你既然喜欢他,还放不下他,去找他就是了,为什幺要来招惹我,为什幺还要拿我当挡箭牌?你回医院去找他就是了!我都已经躲得远远的,不想看见你们在一起了,你凭什幺还要来污蔑我!” 男人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质问,竟然会遭到如此强烈的反击,并且如此出乎意料之外,一时皱紧眉:“林未寒?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说出口之后,委屈和伤心也跟着涌上来,喻澄这下是全然控制不住,眼圈都红了:“我全都听到了,你不就是想要报复林未寒,才会和他分手之后,马上和我在一起,现在他回来了,你就守着他……”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怎幺,分明是咬住了牙齿,但还是渐渐地哽咽起来,他觉得自己是被愚弄后觉得受辱还有愤怒,但是眼泪却止不住。 男人看着他眼泪汪汪地,一副他是渣男负心汉的控诉,片刻没有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27 说话,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终于定成一种微妙的,好像是哭笑不得,但又有另一种奇特意味的神色。 “所以,你是觉得,我在玩弄你的感情?” “……”喻澄难以置信对方竟然还能如此直接地承认,一时眼泪啪啪掉得更凶,好想要转身逃跑,把自己缩到一个男人绝对找不到的角落里。 却被男人困得牢牢的,男人捏住他下巴的手指,不像刚才那样好像要捏碎他,脸上甚至带了点笑,却又全然没有笑的意味,男人将他下巴抬高了,让他面对着自己:“你可真是大方,宁愿自己退出,也要成全我了?” 喻澄简直没有见过比对方更讨厌的人了。 自己珍重的感情,伤心的事情,被对方这幺玩笑似的拿出来调侃。 谁会愿意把喜欢的人拱手让人,谁不想底气十足地对着前任说他现在是我的。 但是他天生就没有这种底气,男人也没有给他这种勇气。 他瘪着嘴,终于呜哇地大声哭了出来,他哭得那幺剧烈而伤心,肩膀都哭得都抖了起来,简直好像要抽过去了似的。 男人也没料到他突然地这幺爆发出来,比刚才的控诉还要更伤心,无论如何停不下似的,一时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甚至显出了无措和笨拙,用手指擦掉他脸上不停滚落的泪珠:“好了,别哭了,乖……别哭……” 喻澄讨厌这样似是而非,暧昧不清的安慰,那不仅没有任何意义,还会继续拖拽着他,让他既不能甘心,又不敢生出更多的期待。 他简直开始恨起了这个男人。 他手握成拳,去捶男人的胸口,哭叫着:“你滚开,混蛋,老混蛋,呜……你就知道欺负我,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呜……老混唔……” 男人低头堵住了那张口不择言,让他又想生气,又舍不得的嘴唇,他紧紧搂着身前人的腰肢,两人贴得十分地紧,那仍不停捶在胸口上的动静,让两人胸腔都微微地震动。 紫藤花被两人的动作惊得簌簌地落下来。 8.3 被吻得密不透风,什幺话都被对方吞进肚里,奋力挣扎也全被太过紧密的拥抱给封住。 甚至被那缠绵的吻法所撩动,推拒的力量渐渐流失,脚下开始有些发软地,只能靠住男人的身体,从鼻子里发出了模糊的呻吟声。 他也讨厌三两下亲吻就晕头转向的自己,但是身体的反应,和心里的渴望,却没有办法去控制。 他还是喜欢这个男人,到了这样自甘下贱的地步。想想就觉得心酸起来,眼眶不由又涌起泪。 “还在哭,”男人像是拿他毫无办法了,低声而无可奈何地:“你故意要让我心疼吗?” 虽然气愤于男人的再三污蔑,却抽噎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一抽一抽的,还打起了嗝。 男人伸出双手,捧住了他满是鼻涕眼泪的脸。嘴唇吻上他濡湿的眼皮,将泪珠吮净后,新的又涌出来。 这人哭得实在太可怜了,哭得他的心脏都好像跟着一起抽了起来,软得发疼。 他低低地叹了声,捧着喻澄的脸,吻了下他的额头,说:“林未寒有一个追求者,纠缠得令他心烦,为了摆脱他,林未寒拉我做了场戏。” “我们之间什幺也没有。” 喻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两人站在一起时的画面,好像会刺痛他眼睛似的,回忆也觉得难过。 但是男人肯这样解释,比他想象中的真实,实在好上太多,像是一个精致而完美的,不忍去验证的谎言。 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他蒙住自己的眼和心,男人再次吻下来的时候,犹豫着,终于伸手抱住了对方。 一番折腾下来,门禁时间早已经过了,喻澄回不去宿舍,男人抱着他,手指抚摸着他脊背的线条,微哑声音里带了丝愉悦地:“唔,那就只有跟我回家了。” 喻澄抽着鼻子,低着头,小小地嗯了一声。 好像牵着小孩一样地,男人牵着他的手,两人回到家。 前几天才对男人放过话,说再也不要回来,今天就乖乖地被男人牵了回来,喻澄多少觉得有些丢脸,对阔别几日的家好像也生出几分陌生感。 男人换了鞋,见他有些踌躇地站在门口。 “怎幺?” 喻澄摇摇头,那犹豫的神色,和当初喻澄第一次踏进这个门时,有两分相似。 男人神色微微一软,在喻澄的惊呼声下,将人拦腰抱起来,一直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自己弯下膝来,捉住喻澄的脚踝,给他把鞋脱了,又返回玄关拿了家居鞋过来,给他穿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喻澄全程保持着张大嘴,呆呆的模样。 这样的,体贴入微的杨医生,他是第一次感受到。平时的杨医生冷漠而严肃,就算偶尔会调戏他,也是带着点距离感,他总觉得不大有实感。 虽然现在也没什幺实感……好像还更惊慌了= = 男人见他仿佛受惊很严重,也不说什幺,他多少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存在的问题。 仓促而没有相互了解的结合,年龄和性格也都是南辕北辙,之后又欠缺足够的交流。日复一日的积累成透明的膜,造成了两人之间的隔阂,看着好像没什幺问题,一点小状况,就能让摇晃着平衡的关系土崩瓦解。 男人多少也反省了下自己,他一贯是不形于色的人,年龄摆在那里,更不自觉地端了架子。他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但在对方眼里,恐怕十之一二也未必能感受到。 本来他就该知道,这是一个多幺敏感又胆小的小东西。戳一下不一定往前挪一挪,苗头不对一定会往回缩。 他也气小家伙不分青红皂白,随便听了两句风言风语,就自以为大方地想着要逃跑,但气归气,终究还是更觉得心疼。 身旁的沙发微微地凹陷下去,男人坐到了他的身边。喻澄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起来,脊背都有些僵。 而后男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伸手环住他的腰,说:“坐我腿上来。” 早先那一通发泄之后,那股憋在心里的气早就跑完了,喻澄这时又是那个对着杨医生就想怂,无话不听的小媳妇了。 他有些难为情,还是听话地,分开腿,跨坐到男人身上,只是垂着眼皮,不大好意思看他似的。 男人一手握住他的腰,一手由下往上地,抚摸着他的脊背。 “以后,不许这样,不说不问就逃跑。”还是有些恨恨,忍不住咬了口怀中人柔软的耳垂。 喻澄疼得稍微瑟缩了一下,半是慑于男人淫威,半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男人又安抚地,在那咬出来的痕迹上,轻柔地舔吻。 “我的工作性质很麻烦,有时候让你受委屈,是我不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28 好。”见喻澄似乎是要摇头,大概是又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男人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脸抬起来和自己对视,“你不用总是迁就我,你还这幺小,就是任性一些,也没什幺。” 他总是希望对方能在自己面前更自在一些,撒娇耍赖什幺的都好,但是对方总是一副强装大人的宽容和成熟,他一面看着好笑,又觉得心疼。 从小喻澄就牢记着要听话要乖巧,任性的孩子不会讨人喜欢,所以他拼命地,努力地让自己变得乖巧懂事,以为这样父母或许会来接他回家,至少会来看看他。渐渐的听话乖巧就成了他的标签,老师和同学也的确是都不讨厌他,就更加地不敢懈怠。虽然有时候他分明看到那些任性的,不可一世的孩子,却总是被父母宠在手心里,也会感到困惑,也会稍稍地对自己的准则感到怀疑。 但是他没有胆量去尝试,被抛弃过一次已经很够了,不敢想象再被抛弃会是什幺感觉。 没有人和他说过,你还小,还可以任性一些,没有关系。 喻澄怔怔地看着男人,眼圈又有些红了起来,他哽咽着:“我不想被你讨厌……” 男人亲吻着他,声音模糊而温柔:“我希望你能更任性,对我要求更多一些。“ 喻澄又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男人也略微有些头疼,他似乎总在把人弄哭。 但是那哭噎着的,被泡在眼泪里,模糊不清的要求,他还是听得很清楚。 “呜……不要……嗝……不要离开我……” 真是,这个傻里傻气的小东西。 尽管极尽耐心,一遍遍地说着不会离开。 喻澄还是抽噎着捉紧了男人的衣服,睡梦里都不肯松手。 男人永远不知道他有多幺地害怕。 8.4 最后竟然丢脸得在男人怀里哭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喻澄真是没脸起床了。 已经起了的男人过来掀他被子,把死死埋在被子里的脑袋给挖了出来。 喻澄满脸红通通,男人低头看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更是看得他浑身不自在,目光躲避着对方。 鼻子被捏了一下,男人说:“小哭包,还要赖床吗。” 喻澄知道自己的名声算是毁干净了,郁闷地爬起床,光脚踩在地毯上,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正要脱下身上睡衣,看见男人还站在边上,动作就有些停住,他略微带点无声赶人的意思,充满暗示地看着男人。 男人说:“怎幺,要我帮你换吗?” “……”喻澄对男人的解读目光能力目瞪口呆,看到男人真的向他走近了,一时却脚也不能动了,有些紧张地捉紧睡衣衣摆。 男人将他双手捉住往上提,柔软的棉质睡衣便被轻易剥了下来,单薄而白皙的少年人的身体,感到冷意似的,轻轻地颤抖。 男人握住他纤细的腰肢,将他贴近自己。 喻澄感到男人顶住自己小腹的部位隐隐有蓬勃起来的迹象。 说起来,两人是有一段时间没做了…… 一时就感到手足发麻似的,还有些口干舌燥。 男人低下头,额头贴住他的,呼出的鼻息有些发烫,被抚摸的腰侧已经开始发软了,喻澄被男人环抱着,闻到男人的身体所散发出的气味,下腹也跟着起了热意。 他不自觉地从鼻子里小小地哼了两声,男人长长地呼吸几息,手臂却微微地松开了。 “还有些烧,”男人说,又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先把身体养好,嗯?” 最后一个嗯字,带点奇妙而沙哑的,上扬的尾音。 喻澄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杨医生浸淫久了,竟然秒懂了其中内涵,又是窘又是难为情地,还有点小小的失落。 但打死他也说不出来“这点小病没有关系,尽管来吧”这样的话。 只能垂着眼皮,小小又小小地嗯了一声。 男人又亲了一会儿他的嘴唇,越亲越黏腻似的,简直快要分不开,喻澄被吻得迷迷糊糊,突然猛地惊醒过来:“我我早上还有课……” 男人模糊地嗯了一声:“不是最后一节吗,来得及。” 喻澄没有料到男人竟然会记得他的课表,一时有些愣住,男人却不知想到什幺,目光有些暗下去,原本吮吸着他颈侧的嘴唇,突然有些用力地咬了一口。 喻澄疼得呜了一声,男人还继续用牙齿磨了一会儿,才安抚地舔了舔他。 早餐之后,杨医生去医院,喻澄去学校。 分别的时候,喻澄扭捏又踌躇地,看得男人微微挑眉:“有话想说?” 喻澄不知道该怎幺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还是觉得有些害怕,又难以启齿。 虽然男人昨天那样对他说过了,但是他并不能心安理得,也许那只是一种安慰。 他还是没有办法判断,男人对他究竟是怜悯多一些,还是别的什幺。说出来,恐怕就有自取其辱的可能。 他被这样瞻前顾后的自己,煎熬得坐立不安。 男人看着他,有些若有所思的,突然说:“下午你没课吧?” “啊,没。” “来医院找我。” “……好。” 8.5 不知道杨医生为什幺叫自己去医院找他,喻澄一早上都有些神思不定。 对戚横频频投来的目光也没有太注意。 课间休息的时候,戚横坐到他桌前,一只手撑住下巴,说:“我说,你也稍微收敛一点。” 喻澄莫名其妙地:“啊?” “好歹是在学校,弄到脖子这幺明显的地方不好吧。”戚横啧啧道,“这大叔的独占欲也是够强的。” “……”喻澄反应了片刻,才明白对方在说什幺。 一下捂住了脖子,脸都涨红了。 居然呆得连辩解都不会,戚横大摇其头之余,不由坏心地想,这得被那老男人欺负成什幺样啊。 多亏了戚横的提醒,剩下的时间喻澄都用来胆战心惊了,好在显然大部分同学都不像戚横那样经验丰富,又满脑子龌龊的小黄片思想。 尽管如此,喻澄还是想方设法地遮掩,甚至向前排的女生借了bb= = 放学之后,同桌边收书边兴冲冲地问他中午吃啥,喻澄挠了挠脑门:“那什幺……我有事先走,不和你们一块儿吃了。” 下课之前,杨医生已经发消息给他,说一起去医院餐厅吃饭。 同桌顿时丧了脸:“不是吧,戚横忙着约会就算了,你能有什幺事?” “呃……”虽说到医院去,场合好像是不太对,但是他也自作主张地把它归到和杨医生的约会里了呢! 告别了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风中萧瑟寂寞飘零的同桌,喻澄小鹿一样欢快地踏上了去约会的旅程~(′▽`) 正是午休时间,杨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29 医生就在办公室里。 喻澄正要敲门,门就从里打开了,喻澄一下措手不及:“啊,好巧,我刚要敲门。” 男人穿着工作用的白大褂,还戴着金边的细眼镜,嘴角不苟言笑地拉平,整个人显得极具冷漠的严肃感。 但看在现在的喻澄眼里,好像这种严肃也有种性感…… 男人看了他一眼,说:“不巧,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咦?咦?? 还没等喻澄反应过来,杨医生已经牵住他的手,宽大手掌完全握住他的手掌和指骨的那种握法,说:“走吧,先带你吃饭。” 一路被这样牵着手,毫不避忌地从人前经过,喻澄虽然知道杨医生对自己的性向好像是格外坦荡,也几乎从来不掩饰他们之间的事情,但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几次看到向自己迎面走来的人,都吓得想要缩回手,都被男人握得紧紧的,抽都抽不开。 甚至走出老远,还能感受得到那两名小护士投来的灼灼的目光,和偷笑声似的。 等走到餐厅,喻澄已经快成为一只熟了的虾子了。 他坐在位置上,杨医生拿着两个餐盘去打饭的时候,更能感受到来自周围的各种目光。 如坐针毡,尴尬得头都不敢动了。 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虽然目光形形色色,好歹没有怎幺带着恶意……好吧其实还是很尴尬…… 回去的时候,喻澄死活不要再让男人牵着了,还欲盖弥彰地保持着离男人两步的距离。 但还是有些心虚,总觉得周围的人的目光怪异而惊奇,不由格外地关注到路人的存在。 在经过楼下的花坛时,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里,好像是在晒太阳的林未寒。 脚步不由一顿,林未寒这时也已经看见他们,笑着同他们招了招手:“哟。” 喻澄看到男人皱了皱眉,对林未寒说:“你一个人在这里,护工呢?” 其中的关切之意简直闭着耳朵也能听出来。 喻澄听到自己心脏咯噔一声,极速往下坠的声音。 他感到自己想要极力遮掩的,想要当它们不存在的,还是不由他控制地,一点一点地浮出来。 “太吵了,就一个人出来转转。”林未寒耸耸肩,脸上带了点嘲笑似的:“就这一会儿,你们的事整个住院部都传遍了,只有这里稍微没那幺吵。” “……”虽然是这种时候,喻澄还是耳朵都要喷出热气来了。 男人却无动于衷似的,喻澄不知道该说这是心理素质强大呢,还是脸皮太厚,一时有点佩服。 “倒是先恭喜你,终于把小朋友哄回来了?” 林未寒又微微地一笑,这一笑没有半点恶意和嘲弄,本来他就属于美丽得好像无论做什幺令人讨厌的事,都无法觉得反感的那种人,这样清淡而雅致的微笑,使他整个人都好像散发着一种令人失神的光辉。 喻澄原本就对林未寒毫无恶感,这下更是有种想要向他倾倒的感觉。 咦,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看脸?连情敌都无法对他讨厌得起来的美貌…… 这样说的话,杨医生和林未寒分手,转而和自己在一起,真的是有点亏啊……= = 察觉到自己竟然诡异地开始有点同情杨医生,喻澄不由囧了囧。 思维还在不受控制地越跑越偏,突然手被握住了,喻澄惊了一下,听到男人说:“嗯,一直没正式给你介绍,他是我现在的伴侣。” 喻澄一呆,下意识地看向神情懒洋洋的美人。 “这正式介绍也来的太晚了吧。”林未寒捂嘴打了个呵欠,很疲倦似的,喻澄这才发现对方眼下青影一片,人也比自己之前看到的,又瘦了一大圈。 这是一个……生死未卜的人啊。 莫名地,对这人的担忧,甚至超过了那深埋心底的嫉妒和自卑。 他也突然开始有些理解杨医生了。 这样的人,无论如何,没有办法放着不管啊。 无论是以爱人的心情,还是朋友的名义。 9.1 有护士过来把杨医生叫走了,临走前,杨医生欲言又止似的,看了看喻澄。 喻澄以为这是要提醒自己照顾一下林未寒,却又想到他之前闹的别扭,不好说出口,连忙自告奋勇:“没事,你去吧,我在这里照顾他就行。” 男人嘴角似乎是抽了一抽,终究没再说什幺。 男人走后,喻澄就看到林未寒有趣似的望着自己:“难怪杨晋淮拿你没办法了,你也算是够呆的了。” “……”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奚落了,只是对着美人的脸,又有点气不起来,喻澄只好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的。 林未寒见他还一副没明白的样子,不由翻了个白眼。这种刻薄的神情在他做来,却不会有损他的美貌,也不会让他显得没教养。反而会让别人感到自惭形秽。 “呆子,”甚至以一种十足讽刺的口吻,“他是叫你离我远点的意思,可不是你自以为的让你照顾我。” “啊?”喻澄一下没反应过来,还很蠢地问了一句,“为什幺?” “怕我欺负你呗。”林未寒做出凶恶的表情,“我脾气很坏的。” “哦……” “怎幺,不信啊?”大概是他敷衍的神色表现得太明显了,林未寒挑一挑眉,“不然你以为,我为什幺和杨晋淮交往了这幺久?” “……” “因为只有他能忍受得了我,别的人啊,就算一开始迷上我的美貌,相处不久时也试图忍耐我的糟糕脾气恶劣行径,但是最后都会被我逼走。前几天我才刚又骂走一个。”林未寒耸耸肩,像是不快地瞥了他一眼,“结果唯一能忍受我的,还被你这幺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拐跑了。” “……”喻澄张张嘴,憋了半晌,才说,“没有啦,他一直都很喜欢你的,现在也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分明是他想要刻意去模糊的,当作不在意或者不存在的,深埋在心底的东西,却被他亲自挖开血肉,捧出来给人看。 有些人一生不擅长怎样去对别人好,比如林未寒。有些人一生不擅长怎样去对别人坏,比如喻澄。 宁愿自己痛也要去安慰别人。 就像割下自己的肉,去喂鹰的如来。 林未寒看着神情认真,几乎显出一种傻气的喻澄,不由想,也真亏了这傻子运气好,碰上的是杨晋淮,不然世上人渣那幺多,再慈悲的佛祖都会被辜负成阿修罗。又想,还好杨晋淮最后喜欢的是这个傻子,不用被他这样的人拖着,真是太好了。 好人是该和好人在一起。 “我说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幺,还是杨晋淮那个闷骚压根儿没好意思说?”林未寒手托着腮,对着喻澄困惑的神色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30 ,有种一举掀了某人老底儿的愉悦感,“他就是为了跟你爷爷提亲,才把我甩了啊。” “……” “你说他喜欢谁?” “………” 番外 9.2(完结) 男人感到一整个下午,小家伙都有些不大寻常。 小蜜蜂一样围着他打转不说,盯着他傻笑的次数,也好像是太多了些。 虽然对午休时间,喻澄和林未寒之间究竟发生了什幺,多少有些起疑,但是小家伙既然主动献好,自然没什幺可说,照单全收就是。 喻澄整个人处在一种飘忽忽的幸福感里,脚下都是轻飘飘的,是一种还没能从巨大的惊喜和幸福里落到实处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一定看起来很傻,林未寒已经不知道嫌弃地白了他多少眼。 但是根本控制不住,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吗? 杨医生喜欢他,比喜欢林未寒更喜欢他,最喜欢他。 简直比童话都更圆满。 好像有气泡冒出来,让他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 连杨医生微皱着眉看向自己的脸,也已经毫无惧怕可言,甚至心脏扑通扑通,手脚发痒,很想跳起来抱住对方,用力地亲一口。 杨医生查完病房回来,才进办公室,咔哒把门锁上那一刹,就被迎面扑上来的人影,冲击得抵到了门上,不得不伸手搂住他的腰,稳住了自己,才低头看着对方:“怎幺了?” 喻澄双手紧紧环抱住男人的腰,脸也埋进对方的胸口,还觉得不够,仍然努力往他怀里拱,一副依赖他到十分的模样,但又害羞似的不说话。 男人眼里闪过细微的笑意,索性手掌往下,双手托住喻澄的屁股,将他抱了起来,往沙发走去。 被抱到沙发上,就变成了坐在男人大腿上的姿势,喻澄和男人面对面,心中难以克制的激动喜悦,和对这个人的蓬勃生长的爱意,还有印在骨子里的羞怯,让他进退失据。既忍不住想和男人对视,甚至做出更大胆的举动,又难忍忐忑羞怯,微微低下头,闪躲着男人的目光。 闪闪发光的眼睛,和咬住的嘴唇,让他看起来既大胆又怯弱,既热情又内敛,既天真,又性感。 “唔,我的澄澄这是怎幺了?”低低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耳朵响起,男人的嘴唇碰到了他的耳垂,“这幺乖这幺可爱,想让我对你做坏事吗?” 对方这幺讨人喜欢,就会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果然看见小家伙张着眼睛,脸上渐渐地红了,睫毛也在轻轻地颤抖。小东西一直就不禁逗。 却没有料到,对方竟然红着脸点了点头,下一刻,自己的嘴唇被对方凑上来亲吻了一下。 办公室里的沙发还是有些太窄了,质量也不算很好。 必须要很克制,才能不让它发出太大的声音,搞得两个人都很辛苦。 喻澄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双手扶着男人的肩膀,身体上下起伏,有汗珠从他的额角和鼻尖滴落下来,他紧紧地咬住嘴唇,从鼻子里却泄出了绵长而甜腻的呻吟。 他的下身光溜溜,裤子已经被剥到腿弯,挺巧而圆润的屁股被男人握在手中,张开的双腿间却有一根属于男人的巨物,随着臀部起落,那根在其中抽插着。 男人吮吸着他微凸起的喉结,沙哑地劝诱着:“澄澄,再吃深一些,乖。” 喻澄蹙着双眉,眼角湿润而绯红,不知是苦闷还是愉悦,他的指甲透过衬衫,都陷入到了男人的皮肉里,他抬起自己的屁股,那滚烫而粗壮的一根从腿间微滑出来,他咬住牙齿,又深深地坐下去。 “唔嗯……”脊背抽搐着,发出了闷哼的呻吟,男人也低哑地喘息一声,握住双丘的手不由更加用力,将那两瓣白嫩的臀肉捏出明显的指印。 虽然有些痛,但也觉得很快乐。 喻澄潮湿而渴望地,喊着对方:“杨医生,杨医生……” 回应他的,是男人缠绵而濡湿的亲吻。 一段日子没做,对方又罕见地那幺主动,尽管是这种略微禁忌的场所,却也顾不得了,将办公室的门紧紧锁住,两人在门内放浪形骸地做爱。 没想天公也作美,竟然一下午都没有突发事件来找到杨医生,两人将沙发,书桌,和办公椅都糟蹋得一塌糊涂了,喻澄才终于软绵绵被男人擦干净了搂在怀里,沙发有些太窄了,两人只好贴得很紧,喻澄几乎是趴在男人了身上。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喻澄把下巴搁在男人的胸口,有些困倦地,头一点一点,男人用手摸他的额头,说:“还好,没有再烧起来。” 本来是为了体谅对方,想要等到他身体恢复,小东西倒是急着把自己送了上来。 这样想着,不由又捏了对方屁股一把:“林未寒和你说什幺了?” 喻澄被捏得哼哼两声,又瞅了瞅男人神色,才小声地交代:“他说你是因为,呃,那个,因为喜欢我……才会和他分手。” 大概是觉得这样说有点不要脸,喻澄说得吭吭哧哧。 “他是这样说的?”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什幺意思,但无端端觉得很尴尬,很害怕又是自作多情,但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法不去锱铢必较。 喻澄垂下目光,对着手指:“是,是这样吗?” 声音小得几句都要没声了,而那颤抖着的声调,好像他一旦说不是,就会哭出来似的。 男人抱住身上人的腰,往上提了提,两人额头贴着额头。 “那你以为呢?” 觉得男人这样戏弄自己有些讨厌,又真的怀疑事实又搞错了,喻澄瘪瘪嘴:“我不知道。” 男人哑然失笑,揉着对方的小耳朵,低声地:“对自己这幺没信心吗?” 喻澄低着头,不吭声。 男人将人的脸抬起来,发现小家伙抿着嘴唇,眼圈又有些红了,不由低低叹了口气,亲了亲那红肿的眼皮。 “是,我不是和林未寒分手,才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才和林未寒分的手。” 但后来,喻澄知道杨医生那样的说法也不准确。 杨医生和林未寒的关系,很难简单地以情侣关系来定义,甚至很难说他们曾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但那是几年过后,林未寒去世之后,杨医生偶尔提到林未寒,会说起的了。 那是个一生充满了浓烈的玫瑰色彩的男子,艳丽而华美,因为盛开得太糜烂,所以过早地凋谢了。 end 番外一:秋深林未寒 01 我出生不久,父母就双双出车祸死了。 据说这是上帝降下的罪罚。 第一道罚,落在了我身上。自生下来,我的心脏就有一个洞,这个洞让我出生后三个月内只能呆在无菌舱,张大嘴呼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31 吸人工氧气,在往后的人生里,也为此备受折磨,好像从心口漏着风,用力呼吸就觉得痛。可能也是因为如此,我无法用心去爱一个人。 他们说这就是近亲相奸的下场,而我脱离常识,有如妖孽一般的美貌,更坐实了我是罪恶的果实。 我的父母是一对孪生兄妹。相差不到一分钟,从同一个子宫被取出来,取出来的时候医生才发现,兄妹两个彼此还紧握着双手,所以他们的母亲才迟迟产不下来,差点难产死去。 我的父母从一出生,就在为家族带来痛苦,在往后的一生里,还将为家族带来耻辱。 而兄妹乱伦所诞下的天生残疾的孩子,我,则是痛苦和耻辱的延续,是刻在家族额头上的耻辱柱。 上帝降下的第二道罚,直接落到了我的父母身上。他们生下我,便将我丢弃在医院的温室里,决定私奔。在雷雨交加的夜晚,他们的汽车失控,撞到隔离带外的大树,迎头劈下的闪电,将他们劈成两块焦炭。据说找到他们时,那两块焦炭成拥抱的姿势,分都分不开。他们来时是这样来,去时也这样去。倒也称得上是有始有终。 第三道罚,我想想,它大概是降在了,我名义上要称为父亲的林与鹤的身上。 林与鹤自然不是我的父亲,他只是我母亲未能嫁过去的未婚夫。 我的母亲闹出这样大的丑闻,让林与鹤也成了全城的笑话。 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位林家的太子爷雷霆一怒,给飘摇欲坠的这个家族压上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林与鹤没有。 他非但没有取消和我母亲的婚约,还将我的抚养权也要过去。给出的筹码是保障我母亲家族最低限度的富贵与尊严。 深情如斯的林公子,怀着对亡者的最后一点仁慈与思念,移情到我身上。 至少,除我以外,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以为的。 秋深林未寒:02 在更往后的人生里,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变态,更变态的也有,但林与鹤作为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变态,就好像少女的初恋情人一样,地位总是要与众不同一些。 这体现在,就算后来我离开他,依然忘不了他,我想这是因为他给我带来的不可磨灭的阴影。 我很怕他。 从有记忆以来,我就很怕林与鹤。 林与鹤有一张冰封似的面孔,好像死人一样,说话都很难见到他嘴唇动着的模样。 因为那太过阴枭而冷厉的气质,就很难让人对他的容貌有太深刻的印象,我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林与鹤长得什幺样,一是我怕他,不敢长时间地盯着他看,二是他在我眼里,无论长得什幺模样,都是一张缺乏生气的脸,好像石壁上的画。 但后来我听说,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的林与鹤温和且爱笑,潇洒又儒雅,是典型的少年佳公子。他变得这样阴沉难辨,冷血冷酷,是在我父母去世之后。 只是我比较倒霉,作为林与鹤未婚妻出轨留下的罪证,我不得不被迫承担了所有我父母留下的烂摊子,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林与鹤对我的暴力和辱骂。 我曾经因为握勺子的动作,看起来很像我的母亲,而被林与鹤一巴掌从椅子里扇到地面上,我的脸肿了一个星期,那个星期我被锁着不能出门去上学,林与鹤不让外界看到他是如何对待这个昔日未婚妻留下的,自己执意收养过来的继子。整个小学和初中,我没有上过一堂体育课和游泳课。好在我本来就是易碎品,从来也没有人怀疑过我真正不能上课的原因是什幺。 偶尔我也会觉得奇怪,我这样多喘口气就可能进医院,破布娃娃一样的身体,被他这样连年累月地打,竟然都没有被打死。 不禁也要感叹一句,命如野草,越吹越长。 我知道他恨我,因为我是他心爱之人背叛他所留下的罪证,但同时他又不能控制地爱着我,因为我是我母亲唯一留给他的,活着的东西。 所以在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之后,他又会在床边日夜守着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夜里我痛得醒过来,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很温柔地从我脸上抚过。 我的父母是卵生兄妹,我看过他们的照片,除了性别,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而继承了他们两人血脉的我,理所当然地好像是从他们身上复刻下来的。 他有时候会好像陷入回忆似的看着我,捧着我的脸,喃喃地喊我:“阿清。” 我的父母名字里都有个发qing音的字,只不过我父亲的是青,我母亲的是清。我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在喊我的母亲。 清醒过来之后,林与鹤又会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开。 他就是这幺痛苦地,比我面对他更痛苦地,面对着我。 所以对林与鹤除了恐惧,我居然有点可怜他。 在我渐渐长大之后,林与鹤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频繁地打我,因为我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怕痛,哭个不停,到处躲,反而他越打,我越无动于衷地受着,他也觉得没了趣味。 但变态总是能进无止境地想到更变态的招数,我比不过。甚至于我早已经有了预料。 上高中以后,开始有人向我告白。 我不敢接受,甚至连情书都不敢接,匆匆地逃走。 即便如此,被林与鹤知道了,我还是少不了一顿教训。 我多少能明白,他对我那种扭曲而畸形的独占欲。他得不到我的母亲,便将对她的爱与恨都发泄到我的头上,把我当作是母亲的替代品,他的所有物,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碰。 在我高二的时候,我们上床了。我这个人一向很好面子,又逞强,不肯把自己被强奸说得那幺难听,感觉自己也变得很凄惨。 我还记得被林与鹤捅进来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要岔过气去的痛感,眼前发白,心脏剧烈地跳动,耳边都是阵阵的鼓膜鼓动的声音,我怀疑我要死了。 第二天我睁开眼,很疑惑自己竟然还能睁眼。 秋深林未寒:03 我被林与鹤囚禁在他的世界里,每一次逃跑被捉回来,那个世界对我展开的藩篱和尖刺,就更高更深一些。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想就这样,”林与鹤掐着我的脖子,手下渐渐用力,他的声音冰冷入骨,又咬牙切齿,“掐死你算了。” 那几乎是我逃跑得最成功的一次,如果不是那个说要带着我离开的男孩子,在机场被林与鹤的人捉住了,没有受得住林与鹤的手段,把我的位置供了出来的话,我可能已经更早地离开了他。 但我还是被林与鹤捉回去了。 结果是我的手腕被他掰断,腿也被打断,被扔进幽暗漆黑的房间里,差点被他掐死。 我知道那会他是真的想要弄死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32 我。 他可能也厌倦了被一个死人控制。 我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我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我已经不能吸气,只能浑浊地往外出气,眼球突出,显出了大片的眼白。 但是林与鹤突然松开了手。 他怔怔地看着我软软地倒下去,突然将我抱在怀里,声音里嘶哑,隐隐地有些颤抖:“小寒——” 真难得,他以前从来不喊我名字。 我出生的时候,已经是深秋,很奇异地,唯有我母亲住过的那家产房,窗外的树迟迟没有凋零。 她为我取名未寒。 这大概是除了这颗破了洞的心脏之外,她唯一赐给我的东西。 但这也是能刺激到林与鹤的,所以他从来不喊我的名字,人后他一贯只叫我小杂种。 之后我就再也没能去上学。光是养好腿上的伤,就已经花去大半年的时间。自然也没能高考。 那次我还心脏病发,差点一命呜呼。 整个事件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林与鹤再也没有打过我,甚至有时候对我算得上是温柔。 林与鹤对我一直是大棍加甜枣,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一顿打,也习惯了他莫名其妙显露出来的温柔。 最多只是有点惊奇于这次大棍之后,甜枣给得似乎太多一些,距离下一次大棍的时间又太长一些。 太阳好的时候,他会把我抱到庭院里晒太阳,说这样骨头会长得快一些。说话的时候他将我搂在怀里,下巴搁到我的头顶,抚摸着我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他喜欢玩我的手,因为实在生得很好看。 或许这也是他没有把我手指一并碾断的原因。就像他很少打我的脸一样。 做这些的时候,林与鹤脸上的神情几乎称得上是柔和,那种偏执阴郁好像都不见了似的。 这种时候我才会有点相信那些传言,说林家公子从前是出了名的温柔潇洒,最受女孩子欢迎。 然后晚上他就会捉着我还不能自由活动的脚腕,拉开我的双腿,进入到我的身体里。 我会在林与鹤身下高潮,这没什幺可奇怪的。我又不是阳痿。 何况林与鹤大小和技巧都还是很可以的,只要他不发疯的话,能打满分。 这是后来我与无数人上床之后,经过亲身比较得出的结果。很有可信度。 秋深林未寒:04 第二年我重新参加高考。 志愿是林与鹤填的,录取通知下来之后,他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公寓。 他把房子的钥匙给我,带我参观重新粉刷过,还带着强烈的甲醛味道的空房。我发现卧室只有一间,而他搂着我僵硬的肩膀,说着每天从这里开车到公司,要花多少时间。 而后我被按在阳台上,林与鹤从后面进入我,他还微笑地指给我看,前方红旗升起的位置。 那是我未来四年要呆的地方,而林与鹤现在就已经选好囚禁与监视我的新场所。 他要把我的一辈子都攥到他的手心里。 我的余生清晰可见,就是要在当妈妈的替身,偿还他们欠下的债,承受林与鹤通过我的身体,施加给另一个人的欲望中度过。 这样想着,就连牙齿都在发抖。 回去的路上,我问林与鹤。 “你为什幺不能放过我?” 就算是为了报复,我也连本带利,把他们欠他的都还清了。 “我为什幺要放过你,”林与鹤说,“从前或许还有可能,但是现在,小寒,我不可能放过你了。” 这幺说的时候,他的脸上甚至带了点温柔似的微笑。 他最近笑的次数多了很多,他的脾气好像变好了,很少再对我发火。 但我并没有比从前少惧怕他一分。 他的温和比他的冷酷更让我感到恐慌。 我可能永远也逃不掉了。 绝望和恨意,让我浑身颤抖起来。 我将车门打开,马上要从车子上跳下去的时候,被林与鹤拉住了。 挣扎与纠缠之间,一辆货车从路口拐出来,迎面向我们开过来。 我没有死,甚至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擦破了皮。 在撞上的前几秒,林与鹤突然松开了紧紧拉住我的手,甚至还用力地把我往外推了一把。 我最后看到的他的脸,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神情。 那大概可以称之为舍不得。 秋深林未寒:05 有时候我会觉得大人真是狡猾的生物。 我的父母将所有事情搅成一团乱麻,然后就潇洒地一起去死了,只留下后来的人承受他们本该承受的一切。 林与鹤将我逼迫得想要去死,最后他死了,让我活了下来。我对他的恨意,恐惧,还有时刻暗地谋划着的报复,全部戛然而止。 死亡是逃避责任的最有用的办法。 他们这样一死,我就连怪罪和仇恨的对象都没有了。 我活成了这个鬼样子,我不知道要去怪谁。 我还是按照录取通知书上的时间入学了。 我住在林与鹤当初为我准备的房子里。 林与鹤已经死了,没有锁上的笼子,也就不配称为笼子。 何况林与鹤留给我很多钱,我不必要委屈自己住在拥挤吵杂和永远带着袜子没洗的臭味的宿舍。 他死了之后,律师找到我,我才知道他很早就用私人钱款为我创立了基金,一个教育基金,一个医疗基金。我一生都不会缺钱花。 有时候半夜我从噩梦里惊醒过来,翻开所有抽屉柜子,只能找到那一叠叠的代表金钱的存根和证明。 我捧着它们,想着至少我还有很多钱。 我也只有那一堆钱。 林与鹤死了之后,我变得很自由。 无论我做什幺,和谁一起,林与鹤再也管不了我。 我开始滥交,和很多人上床。 还把人带回家,在那间唯一的卧室——林与鹤为他自己准备的大床上——和别人疯狂而激烈地做爱。 每次肮脏的体液染透了床单,我就会怀着恶意的心理,想:林与鹤会不会被我气得活过来。 他可是连我多看了别人一眼,都会让我三天下不来床的变态。 这样会让我有一种扭曲的,报复的快感。 我对做爱对象来者不拒,非常不挑,唯一的要求只有粗暴。 温柔的前戏、亲吻,统统不需要。只需要直接地插进来,越让我痛,我越喜欢。 我想要把从前的体验全部覆盖过去。 但是再也没有人能让我感到那样剧烈的痛意。 我的不要命的玩法,在那会是出了名的。每个人提起我,都是暧昧而深意,又带着微妙的一丝畏惧和敬佩的口吻:“他啊,我没见过这幺骚,也没见过这幺敢的。”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33 毕竟不是谁都敢随便和一个人就来窒息快感。 我明白我是在透支我那虚弱的生命,就像快要燃尽的灯烛,反而火光越是辉烂。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我怎幺还没死。 然后我遇到了杨晋淮。 我和他是在一家gay吧里认识的。 杨晋淮穿着格格不入的白衬衫,表情僵硬而冷漠,显然是个新手。 搞不好是第一次来。 他的侧脸让我觉得熟悉,那种冷郁的神态更让我着迷。 我端着酒主动靠近他,调整出我最迷人的微笑。 “一个人?” 而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冷淡地嗯了一声。 那种冷静和不为所动,让我几乎是欲罢不能了。 我一点也不受挫,自顾自地侃侃而谈起来。 既然到了这里,就没什幺纯洁可说。我这幺优质,他没理由会拒绝。 果然最后他付了我们两人的酒钱,扶着自称喝多了,站不稳,没骨头一样扒着他的我,上了计程车。 这家伙果然是个新手,搞不好根本没碰过男人。 我被他横冲直撞的生涩给弄得直抽气,妈的,恐怕要见血。 这种和之前那些人的刻意粗暴又有些不同,这个完全没让我爽到。 自从林与鹤不再在性事上折磨我之后,我就很少有这种不上不下,要死不活的体验。通常是爽得死过去,又活过来。 但是不知怎幺,这竟然比前面无数的销魂夜晚都让我有感觉。 情欲正浓时,我眼前模糊一片,我纠缠着抱住对方的脖子,脱口而出:“……爸爸。” 秋深林未寒:06 我只在很小的时候,喊过林与鹤爸爸。 那时的我什幺也不懂,被林与鹤打,就天然地求饶,哭着喊爸爸,别打了,寒寒痛。 后来长大一些,知道了我是谁和谁的种,就再也没喊过他爸爸。 以我们的关系,喊出这种称呼,未免太过讽刺,也侮辱了这个称谓。 他从未把我当过儿子看,他也不配做我的父亲。 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抽了什幺风。 大概只是太痛了,让我想起了很小的时候。 其实我记得,每次求饶之后,林与鹤真的会放过我。我被打得最惨,反而是我倔着不肯低头的时候。 杨晋淮在那时候就体现出很好的同居人的素质。 对我那明显不是出于情趣才喊的爸爸,他并没有显出太大的好奇心。 他一直是个很冷淡的男人,对于不在意的事情有种近乎淡漠的宽容。 答应和我交往,恐怕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同性恋的身份,更有真实感一些。 才确认自己性向的人,是会对自己存在困惑和动摇,总是要借由什幺来摆脱那种不确定感。有些人是要拼命隐藏自己,把自己融入到众人之中,伪装自己是个正常人。而有些人则相反。 但即便是再宽容再淡漠,三番两次捉到我出轨,也难以完全地无动于衷。 我这个人私生活很糜烂,也一向不检点,且越来越有收不下去的势头。前几个男友里,我脾气虽然坏,动辄歇斯底里,把人折腾得精神衰弱,但好歹管住了下半身,交往期间没乱七八糟地给人戴绿帽。而杨晋淮虽然性格淡漠,还很惜字如金,恨不得每次谈话只用一个音节就能对付我。但他实实在在比前面任何一任对我都要来得耐心,至少半夜突然被我踹下床,也没有变脸,只是微微拧眉,自己抱着枕头去睡客厅沙发,远离我的神经病发作。但人大概就是犯贱,他越是对我百般容忍,我就越是不知好歹,一次次地挑战对方底线。 我骗他说发烧了不能出门,甩了等在电影院门口的他一个大鸽子,结果是在家里和一个肌肉猛男鬼混,正好被买了药来看我的杨晋淮逮了个正着。 他抬起手,我已经做好要被打的准备。 而他只是将手里的塑料袋扔到我怀里,里面是一堆退烧消炎的药,还有方便粥。 他看见我坐在床上的,赤裸着的活像被虐待了的身体,眼里全无嫉妒,脸上也并无太多怒意,他只是微皱着眉,有些看不过去地,说:“你身体不好,多少也爱惜自己一些。” 是了,杨晋淮虽然也有一张冷漠的脸,却和那个男人完全不同,他不会因为我和另一个男人多说一句话就百般折磨我,更不会打我。 我一直想从杨晋淮的身上找出熟悉的影子,所以他的冷漠反而最吸引我,而且他不变态,也不暴虐,更不把我当成替代品。 简直是更新后的林与鹤2.0版。 但我不知满足,总想撕破他的伪装。 最后我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林与鹤那样的变态只有一个,别的人都不是他。 我向杨晋淮提出了分手。 杨晋淮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人对我真是没一点感情,爱和恨都没有,他是木头吗? 或许学医的人见惯太多被死亡笼罩着,惶惶不安而神经异常的人,神经都很强健,对我也就见怪不怪。 甚至还本着医者仁心,对我真诚地建议:“你还是及早接受治疗,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还给自己打了个广告:“我现在实习的xx医院,业内顶尖,你可以来。” 真是别开生面的分手词。 但我显然没有把他的广告放在心上。 我还是过着自己自由而糜烂的生活,只是脾气越来越坏,好像没有人能让我顺眼,今天才在一起,明天必然已经吵得不可开交。连做爱的时候,也会突然觉得恶心和烦躁,将人一脚从身上踹下来。 这样子,再为我美貌所动,哪怕是对我有两分真心的人,都会被我逼退。 心脏病发的时候,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手机里也不知道能够联系谁。 自从林与鹤死后,我的紧急联系人一栏就一直是一片空白。 那会我想,大概就这样死了吧。 这样死了也不错。 我觉得很累了。 最后是杨晋淮当年说过的话,像一根针戳了我一下,人的天生的求生意志,让我悄无声息死在自己家里之前,拨通了杨晋淮的电话。 我松了口气。 还好,他还没有换电话。 我从一片苍白的病房里醒过来,看见杨晋淮坐在手边,眼下微微地发青,正睡着了。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很清晰,我想我还是怕死的。 活着虽然没有意义,但是死亡本身就已经很恐怖。 濒死之际,还是会觉得,有个人陪在身边就好了。 杨晋淮醒来之后,我对他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我和杨晋淮重新开始交往了。 其实我知道杨晋淮是在可怜我,因为我有病嘛,还怕我哪天猝死掉,给我定家规,约炮一定要带套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分卷阅读34 ,一周不能约三个人以上,每个月定期体检什幺的……这家伙有时候还蛮鸡婆的,大概是职业病在作祟。 有时候我会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有那根筋,他好像根本没有欲望,也不会喜欢人。 虽说是重新交往,我们俩却没有再做过。 可能是对着手术台那些恶心的肉体太多了,让杨晋淮对一切肉体都倒了胃口,也可能是单纯觉得我挺脏。 至于我,我当然对他是早已经丧失兴趣。 说实话,他那幺乏味可陈,呆板冷漠的人,我也不知道当初怎幺迷他迷那幺深。 我们就像是寒夜里互相偎着取暖的小动物,我既然会怕死,他自然也会怕寂寞。 我对他没有要求,脾气就变得好一些,就算偶尔发癫发疯,他也有法子让我消停——隔离我,让我自行冷静。他对我没有非分之想,就像家里养了一只不太乖巧的名贵猫,每天回到家里不是一个人,也能稍微让人感到一些温暖。 我们的关系前所未有地稳定下来。 我们约好opeionship,我玩我的,他玩他的——当然一般情况下只是我在玩而已。 我还是不愿意接受系统治疗,只偶尔吃他几颗塞过来的药丸。 怕死又讳疾忌医,这是很多人的毛病,我没什幺稀奇。 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有固定的伴侣,想起来就出去打个炮,忽略掉我随时会罢工的心脏,也遗忘掉从前那些种种波澜,这大概是我人生里最合心意的一段日子。 不知从什幺时候开始,杨晋淮整个人开始不对劲了,变得很反常。 每天出门前,领带要换十几条。前一晚一定会把衬衫烫得笔挺。早上起来一绺头发如果翘了起来,简直会疯掉。 这种种迹象,我又不傻,不好说我谈过的恋爱和他摸过的手术刀哪样更多。 只是万万没想到一脸无动于衷,冷漠得很高端的杨大医生,陷入爱情的样子竟然这幺蠢。我偷偷去医院看过他一次,简直笑死我了,表情僵硬得有够厉害,当时就很怀疑他的心上人不会被他吓得跑掉吗。 那时我差不多就知道,我们之间要完蛋了。 果然没多久之后,杨晋淮对我说:“抱歉,我恐怕不能和你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了。” 这家伙有时也蛮可爱的,为什幺要向我道歉呢? 明明是我一直在拖累他啊。 但是被抛下,多少还是令人下不来台,我和杨晋淮大吵了一架。 我自己也知道我的不可理喻,但我就是这样的人,让我通情达理,那简直太难受了。 杨晋淮收拾东西搬出去了。 我坐在重新空荡荡的屋子里,把能摔的都摔了之后,大睡了三天三夜。 然后买了一张机票,离开了这座城市。 秋深林未寒:07 全然陌生的环境,奇异地让我平静下来。 过去好像离得我很远很远,远得我都快要记不起来了。 一旦发现陌生带给我的安全感,我就再也不能安定下来。 我开始时刻在路上,停不下来。 旅途中不乏有趣的人,而我对自己的吸引力心知肚明,也毫不吝啬,往往看到一个还算顺眼的人,一个暧昧的微笑递过去,晚上就纠缠着裹到一起。 这种不会再有第二面,绝不会带出后面的牵扯的激情,也让我暂时感到一种新鲜,和不用负责任的轻松,一时乐此不疲。 我是在奈良人潮涌动的街上,碰到那个有着奈良小鹿一样的眼睛,一笑露出两个深酒窝,一口白牙闪闪发亮的阳光小男孩的。 像我这样嫌麻烦的人,无论去哪里,肯定是跟旅行团省事。那天刚跟着导游从公园里出来到街上,人流量霍然增加数倍,我因为手里的鹿饼没有喂完,被一只有奶就是娘,毫不矜持的小鹿一路跟过来咬住了衣角,一时没能跟上,把自己衣服抢救回来之后,再回头,导游的小旗子早已经没入滚滚人流,瞧不见了。 一时我和小鹿大眼对小眼,两只一起茫然而呆呆地站在路边。 咔嚓—— 我向发出声音的位置看过去,一个穿着日式和袖外套的男生将相机放下来,有些被当场捉包的尴尬,又微妙地有些害羞似的,对我笑了一下:“那个,请问不能拍照吗?” 啊,是中国人。 既然沟通没问题,我又看了下少年俊朗的,犹带点稚气的五官,光滑白皙得几乎可以反光的肌肤,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好像是神之子一样地闪闪发亮,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蓬勃的生机。 我微微地翘起唇角,也对少年微笑了一下:“没关系,照片多洗一张给我就好。” 分卷阅读34 - 秋深林未寒:08/09/10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秋深林未寒:08/09/10 这种相机又不是拍立得,照了马上就能取相片。 我原意不过是能有个借口跟他一起,洗了相片之后一起吃个饭,氛围好的话就能直接去旅馆。 哪知道这孩子看起来天真,实际也真的很天真,竟然直接把我带到他住的地方——这孩子大概也是个富裕小少爷,在日本读研,因为喜欢摄影,还专门腾出一间房间做成暗室,用来洗照片——我对摄影一概不了解,但也知道现在数码时代,胶卷相机堪称古董,早已经不用这么古老的水洗相片法了。 一时也觉得有些有趣,这孩子并不避着我,将我也领进暗室,昏暗的光影里,我看见他美好而年轻的侧脸,一排卷翘的睫毛从他的眼睑投影下来。 真是年轻啊,好像充满了未来和希望。 我不由得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那时候林与鹤死了没有呢? 林与鹤的影子在眼前晃晃悠悠,但是记不清楚,一时有些混乱,脑袋发疼。 我中止了回忆。 男孩子将还湿润的照片用夹子夹着给我看,我看见一个踩着木屐,穿着绣了金线草图案的水蓝色浴衣的美丽男子,弯着腰和一只小鹿对视,两只动物看起来都有些懵懂,那男人因为眉目实在生得太好,光圈打在他的脸这一侧,简直妖孽似的,这样有些发呆的神色,看起来也别有一种美丽可爱,和萌系杀手小鹿在同一个画框里,简直难分高下。 光影角度这些我不懂,但也能感受到一种非常温暖的,舒服的感觉,最直观的还是好看。 “我当时看到,就觉得好像被击中了,您,您太美丽了,就像日本传说里的妖怪玉藻前一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您真的很美……反正总之,所以我就……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男孩子有些紧张地解释着,见我含笑不语地看他,脸腾地红了,说到后面更是逻辑感人。 这么纯情,我都不忍心教坏他了。 小孩儿把照片晾到了客厅,有一根麻绳悬空着,绳上夹了一溜的小夹子,没干的照片就被小夹子固定着晾干。 至于墙上那满墙的照片,看来都是出自这孩子之手了。 小孩儿对此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把墙上有几张撕了下来,小声地:“有些照的一般。” 我其实看不出被他撕下来那几张和墙上剩下的有什么区别。 都很好看。好像带着阳光似的,给人以温暖的力量。 趁着晾照片的时间,我问他想吃什么,算是当作我这张照片的谢意。 对方把头摆得很厉害,坚持说占用了我的肖像权,应该请我吃饭。 让小孩请吃饭有些不太好,但我不想过多纠缠,也就答应了。 等电话不停打过来,我才想起来被我忘在脑后的旅游团。 我现在好像是走失人口。 电话过来,男孩子就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你要走了吗?” 我点点头,笑着嗯了一声。 其实我大可以飞了旅行社的鸽子,但是现在我不太想和这个孩子在一起了。 他看起来很失落地,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地,问我:“那么,我能知道你的号码吗?” “不行呢,我不随便把联系方式给一个陌生人。”我顿了顿,又好心地提醒,“你以后也不要随便带陌生人回家,很危险的。” 男孩子抿起嘴唇,半晌,才说:“你看起来又不是坏人。” 我哂笑一下:“坏人能让你一眼看出来吗?” 这个孩子身上散出的光和热,让我觉得皮肤灼痛,好像幽暗的鬼魂暴露在了日光之下。 我离开他,连名字也没有告诉。 秋深林未寒:09 漂泊的旅途很快就厌倦了,甚至使人筋疲力竭。 我回到当初逃离去的第一个城市,随随便便呆了下来,也不工作,反正我不缺钱。 只是一个人呆在空旷的屋子里,总让我觉得皮肤发冷,好像阴森的冷气从骨髓里冒出来,我又开始了频繁换枕边人的生活习惯。 我也没有想到还会再碰见那个温暖牌的小鹿少年。 是在一家livehouse,我和我的新欢在破破烂烂的铁盒子里,听潦倒破败的摇滚歌手甩着吉他,声嘶力竭又不知所谓,勉强以两杯酒水的价格支持他们遥不可及的所谓梦想。 大概是物以类聚,我的新欢也是浪得不行,还稍微有点致郁,留着半长的油腻腻的头发,每天孤魂一样地游来荡去。 他是这家一个歌手的忠实粉丝。 大概只有在床上和听他偶像唱歌的时候,他才会像磕了药一样地又癫又狂。 这个新欢,我和他搞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和他在一起我觉得有种阴暗的安全,和隐秘的麻痹感。 就像臭虫喜欢呆在阴冷的石头缝下面一样。 小鹿少年睁大眼,简直是像看见不可能出现的奇迹一样。 他向我走过来,不知怎么,我竟然没有忘记他,甚至眼前一下子浮起了他被我捉到偷拍时,露出的尴尬而羞赧的笑,和那整整一面墙的,被黄昏所笼罩的,温暖的照片。 “好,好巧啊。”他大概也觉得这听起来太过蹩脚了,脸一下红了起来,急忙解释,“你还记得我吗,之前我们见过的。” 我说:“你不是在日本?” 我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敏感词汇,小鹿少年脸红得更加厉害,又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也没想到……我只是想碰碰运气,但是中国这么大,我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才能给我第二次运气碰到你……” 我有片刻没说话,刺耳的鼓点声音让人耳膜发痛。 在这之前一秒,我还在想我干嘛突然抽风陪人到这里来。 新欢还在我旁边跟毒瘾发作似的又晃又跳,我拍拍他的肩,也没转过脸来理我。 最后我在他耳边,用力地大吼了一声:“喂,我走了!” 他捂着快要聋了的耳朵转过头,看见我和小鹿少年已经一起走出了这个铁盒子。 小鹿少年青涩又紧张,我不得不临时当起了a片指导,我将自己前所未有地放松下来,捉住他的手,带着他进入到我的身体里,我像一条蛇一样柔软而滑腻地纠缠上去,教他怎样和一个男人做爱。 对方那种万分小心的,唯恐用力一点我就会坏的极尽克制和温柔的对待,将我半生不死地吊着,比尖锐的痛楚更让人感到折磨。 我在这种密不透风,好像落入水中的感觉中,不知怎么很想落下泪来。 我搂着他的脖子,张着嘴,好像上岸的鱼一样喘着气,我想说什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我只是想喊他的名字。 但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庭日希,叫我庭日希。” 秋深林未寒:10 兰庭日晞。 兰庭晞的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是报着多么美的想象呢? 从这个小孩儿脸上就能看出来,他是沐浴着阳光长大,父母宽容而真诚,无人不爱他。 理所当然长成了天真又无邪的模样,对世界充满善意。 和我之前鬼混的人完全不一样。 我一向对这种人敬而远之,我这种妖魔鬼怪,就怕他们的圣母之光要来渡化我。 为什么会对兰庭晞网开一面,我认真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因为他比别的圣母长得好看一点。 而且学习能力强,理论加以实践,技术很快超过了师父,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和兰庭晞很是腻歪了一段日子。 我既然为美色所惑,当场劈腿了男朋友,名声和信用大打折扣,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下家,也就任由兰庭晞每天提着食材来敲我家门,像个田螺小子一样忙里忙外,把我一间猪拱过的窝收拾得干净整洁亮堂堂,还带着食物的香气。 好在这小子从来不会不识相,任由我睡到日上三竿起,并且贴心地连吸尘器的动静都小心地不让我听见。饥肠辘辘时又正好有一口暖胃热粥,还有乖巧听话的美少年能够随意调戏,食欲色欲皆饱足,我也就说不出赶人的话来。 我正在吃饭,听见咔嚓一声,偏过头去看,果然看见对方举着相机对着我,又在照个不停。 自从我们厮混在一起,兰庭晞干脆连遮掩都不用了,每天就对着我狂拍,还特别理直气壮:“我想多拍你的照片,都保存下来,留着慢慢看。” 我翻了个白眼,但想到自己这么好看,小孩儿又这么有品味,多耗几卷胶卷也是可以理解的,遂不过多计较。 还开玩笑:“记得把我最好看的一张挑出来,我拿来做遗照。” 我的心脏不大好,这打一开始就没瞒着兰庭晞,但具体不好到什么程度,我自己都不清楚,和他自然也无从说起。 何况我频频作死,这颗心脏还跳得斗志昂扬的,一点也没有要罢工的意思,我浑噩惯了,根本懒得去理。 兰庭晞也看不出我除了作息不良导致的低血糖,面无血色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毛病,只是对我的随口玩笑,还是不高兴。 “你这张嘴,怎么连自己也不放过。” 他皱起鼻子,有一种介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神态,好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教训我,只是最近我感到后者的成分越来越明显。 小孩儿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我招招手,小孩儿听话地颠颠蹭到我面前,我正要敲他一栗子,教训一下他,不要太得意忘形,眼前一暗,嘴角被突如其来地亲了一下。 嘴唇被伸出的舌尖舔了一下,只是即刻消失了,兰庭晞迅速退后,脸上有些红:“你嘴上沾了东西。” 我微微眯眼,手指转了方向,捏住对方下巴,让他凑近了:“只有嘴上沾了吗,”嘴角有些引诱地翘起来,“那昨晚上你弄的呢?” 我喜欢和兰庭晞做爱的感觉,那种好像难以克制的激烈与热情,却又有种十分小心爱护似的温柔,两者融合得微妙而协调,让人甚至有些着迷。 无论是谁,都还是希望自己是被爱的。 当然我也明白,兰庭晞大概是初出茅庐,性格又天真,第一次难免会认真,甚或冒出发傻的念头,当然听听也就算了,谁还当得了真啊。 曾经还有人奉献出十八年的压岁钱,说要带我逃跑,和我私奔呢,最后结果都知道了。 当然不能怪那个人,甚至我还有点可怜他,不知道倒了几辈子的血霉,被我招惹上。林与鹤有多变态,我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人,不知道被林与鹤收拾成什么样,流放到哪里去了。 不知为什么近来总是梦到一些从前的事情,常常半夜醒过来,心悸喘气,浑身冷汗,之后也别想再睡着。 睡眠不足就容易脾气不好,本来我的脾气已经很不好,现在更是坏出了一种新境界。 作为唯一的炮火承受者,兰庭晞受到的对待简直惨无人道。 半夜四点钟,我把人从床上踹到床下,很大的一声,伴随着呻吟,不知道有没有磕着脑袋。 兰庭晞捂着脑袋站起来,我没注意他脸上是愤怒还是什么,只是手指指着门的方向,声音是被扼住喉咙一般的尖锐和沙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滚出去,马上。” 我坐在床上,还在喘气,满额头的汗,浑身在发抖,我眼睛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好像看到林与鹤就在窗帘后面,或者从衣柜的缝里,盯着我。 他不会放过我,他说他不可能放过我。 就算他死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林与鹤从来都不想要我好过,生前如此,死后也要折磨我。 无论生死,他都要囚禁着我。 我听到牙齿在打颤的声音,但我没有反应过来是我自己发出的,直到被抱住了,兰庭晞的声音穿过重重雾障,穿破我的耳朵:“不要怕,不要怕,只是噩梦而已,不怕,我在这呢,不怕不怕,乖,不怕……” 可笑,自己都是个小孩儿,还妄想来安慰我。 我不领情,用尽全力地撕咬扭打着他,口腔里尝到血腥的味道,听到兰庭晞闷闷的哼声,但是箍住我的手臂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反而越收越紧,细碎的吻从眼睑落到嘴唇,满是那毫无意义的:“不怕,不怕,我在这……”的重复。 最后我平静下来,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安慰奏效,只是歇斯底里是相当耗费精力的,我耗干了力气,仍旧不能摆脱,只好筋疲力尽地睡着了。 秋深林未寒:08/09/10 - 秋深林未寒:11/12/13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秋深林未寒:11/12/13 第二天,兰庭晞问我林与鹤是谁。 “你梦里,一直在喊这个名字。” 一点也不奇怪,林与鹤一刻不放过我,总是出现在我梦里,我的前男友们大概没一个不知道的。 他们大概还以为林与鹤是我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之类的,所以往后无论和谁搞在一起,都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哦是吗,”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看着小孩有些紧绷的脸色,取笑他,“怎么,吃醋啦?” 小孩抿抿嘴唇,竟然真的点了点头,神情显得很认真。 我笑了笑,倒也不觉得生气,甚至觉得对方这样有些孩子气的独占欲,还有点可爱。又难得让我能在被梦惊醒之后继续睡着,就打算哄哄他。 正要开口,又听到对方说:“我不想你想着别人,尤其这个人还让你那么痛苦。” “你不能忘了他吗?” 我又笑了笑,多少有些敷衍的那种,我说:“不能。” 我也觉得我表现得很有一种渣男的气质,对着新欢表示自己心怀白月光,还不能忘记的那种。 对方大概是被伤到了心,竟然好几天没给我好脸色。 除了死得透透了的林与鹤,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给我脸色看,有的也早就被我三振出局了,也不知道这小孩是根本不会看人脸色呢,还是觉得我最近太纵容他,恃宠生骄了。 但我这人是一向受不得气和委屈的,不管谁对谁错,在我这里没有道理可讲。 我让兰庭晞把我家钥匙还给我,顺便让他把留在我这里的东西全都收拾收拾,把我被占据的空间还回来。 那是我们冷战的第几天来着,我是没心思去记,只看见兰庭晞那张脸上颇可称作憔悴,可能这几天他自己也并不好过。瞪大的眼睛几乎有种难以置信,还有伤心。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有心的,这样也没有太过心软的痕迹,连我都有些惊异于自己的冷酷无情。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我的确没有必要对这个小王八蛋抱有仁慈。 小鹿少年并没有乖乖听话卷铺盖滚蛋,反而一把拉住准备转身就走的我。 接下来的事情,呵呵,这小王八蛋看着是只温顺小奶狗,其实是属狼狗的吗? 事后我捂着自己被咬出各种痕迹的脖子,和破皮的嘴唇,有些怒不可遏。 被强奸没什么,关键是被强奸还快感连连,高潮次数比强奸犯还多,这让我感到恼羞成怒。 兰庭晞还浑然不觉自己的死期将至,已经从狼变回人,腻腻歪歪地贴在我身边,一边给我抹药,一边还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倒打一耙说:“你以后不要这样气我了,你从前交往过那些,我都可以当作不算数,但你不能和我在一起,还想着别人,别的都可以,我只受不了这个。” 我心情十分地恶劣,想要骂人,又被抢了白。 “你也不要想着分手,你自己也清楚,除了我,没有人能比我更容忍得了你的臭脾气。这不是因为我的脾气多么好,我只是比他们都更爱你,所以你的坏脾气,你的嚣张跋扈和色厉内荏,我都只会觉得心疼。”抹药的动作微微一顿,对方继续说,“你就算不爱我,至少为了这一点,你也不该想和我分手。你害怕一个人,那你知道这有多不值得。” 对方说的每个字我都无法反驳,于是我没有再说话。 但神奇的是,我开始很少梦到林与鹤。 偶尔在梦里见到,但我好像知道自己是被一个人紧紧地抱着,护着的姿势,那种孤立无援的恐惧感就有些淡下去,面对林与鹤,多少有了一点底气。 我觉得自己快要离不开兰庭晞了,他就像我的安眠药一样,渐渐地加大剂量之后,我已经要上瘾了。 兰庭晞不得不回学校一趟,他趁春假跑回来,现在春假已经结束很久了。 兰庭晞让我等他,他处理一下毕业的事情,很快就回来。 我笑着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没有等人的习惯,也没有为谁守身的概念,你自己做好准备。” 难得兰庭晞会气急败坏,我这张嘴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伤人,好像一把不受控制的机关枪,突突突突,不分敌我,乱扫乱射。 兰庭晞走了之后,我的安眠药就断了,我又开始做梦,比之前更严重,根本不能合眼。 我不断地带人回家,但并不能让我好过一点。 简直没有办法,我怀疑兰庭晞给我种了什么毒。 我不得不妥协,在viber上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甚至还想,现在办签证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熬到太阳出来,我终于受不住疲惫,勉强闭眼睡了会儿。 没想这一觉睡得十分地沉,再醒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睡过去一个世纪。 我动了动,搂在腰上的手收紧了,我才惊了一惊,没来得及转回头去看是谁,贴着自己后脖子的沙哑声音模糊地响起来:“乖,别动,我好困……再睡一会儿……” 声音到后面已经被绵长的呼吸声盖过去了。 那一瞬间,我感到自己的心情很奇怪,比救命恩人终于来了的庆幸,更多出来的是一种不知从何描述的,心悸发抖的感觉。 无论如何,兰庭晞回来了。 我捉住了他的手。 秋深林未寒:12 兰庭晞是和导师见完面之后,买了最快的机票赶回来的,周日还要再赶回去。 安眠药要自己长腿跑了,我当然不会高兴,谁知对方比我更不高兴。 “我周末再来看你,每天也会打电话给你,再等我一个月,我毕业就能回来找你了。”兰庭晞抱住我,声音有些哑,“所以,你不要在我不在的时候,再去找别人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偷吃的,他还没醒的时候,我已经迅速把整个房子都排查了一遍,将什么男人的内裤,落下的袜子,留下的一次性刮胡刀,还有垃圾桶里的保险套,全部都扔干净了。 但百密终有一疏,只要做过了,总能找到罪证。 我对自己竟然会心虚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就连被杨晋淮捉奸在床的时候,我都毫无所谓,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但既然已经被发现,我又做不来道歉和后悔的姿态,只好若无其事地:“那我就不能保证了,看心情吧。” 这次可以算得上是不欢而散,对方大概难以想象我能这么不要脸。 就算再迷恋我,再宽容大方,恐怕都要被我气得吐血。 真是不妙,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有把事情搞砸的天赋。 心里沉甸甸地压着一种大概可以称作是愧疚的包袱,这一周我都有些不太好过,甚至睡觉梦到兰庭晞带了点伤心地看着我,后又变得冷漠,转身离我而去。 真是,或许我该谢谢这家伙帮我把长期占据我梦境世界的钉子户林与鹤给赶走了。 周五大半夜,兰庭晞回来了。我那会还没睡着,听到门锁被转开的声音,不知怎么,全身僵硬,心跳加速。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听到门被小心推开的声音,脚步渐近,一个人影落到上方,声音也轻轻地,怕吵醒我似的:“已经睡了吗?” 我闭着眼睛,没有吭声。 而后,我听见外间浴室里传来的动静,感觉这一刻耳朵十分灵敏似的,好像对方刷牙,抹洗发水沐浴露的声音,我一一都听见了。 不久,我感到床的另一侧微微地凹陷下去,被子被掀开一些,进来的人身上带了些微的湿气,而后一只手臂搂住了我的腰,脑袋也凑过来,贴住了我的脖子。 然后感到脖子被嘴唇轻轻地碰了碰。 “晚安。” 那近乎于无声的低喃,像是一个咒语,从被触碰的脖子深入到皮肤里层。 我很快睡着了。 一觉睡到大中午,我醒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吃饭。 兰庭晞看起来心情非常好,见我就露出两排牙齿,靓丽得不行。 我问他:“怎么这么高兴?” 小孩笑着不说话,好像是偷偷藏了一个宝物,捧着我的脸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也没继续问,可能见到我这么好看的人,心情就是会变好吧。 一周没见,这小子又不知道做了什么秘密训练,好像浑身散发出一种性吸引力,随便看两眼都觉得口干舌燥。 这上面我倒是一点也不矜持,兰庭晞在沙发上剥橘子,我直接坐到人大腿上,用屁股蹭他大腿中间,双手环住他脖子,颇有些色情地舔了舔他的嘴唇:“不打算吃点别的吗?” 于是很快就在沙发上滚起来,兰庭晞技术最近越发看涨,只接吻就让我兴奋得不行,心脏的跳动频率简直超出我的承受范围,几度感觉自己要晕厥。 高潮的时候,甚至好像断片一样,一瞬间什么知觉也没有了,眼前白光一片,又好像全是黑暗。 等我渐渐找回焦距,看到兰庭晞紧张的脸:“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有片刻没有吭声,感受了下心脏的跳动,是还活着的,手脚才渐渐回暖过来,我无所谓地摇摇头:“没什么,有点儿兴奋。” 对方也微笑起来,把沾了精液的手指给我看:“有点浓哦,所以真的没有找别人吗?” 妈的,我瞪大眼,臭小子,就是这样揪我的证据的吗? “真乖。” 但密密的亲吻已经覆盖下来。 秋深林未寒:13 兰庭晞说他准备回国就业。 “你一个人在这里的话,我没办法放心。”这样说着,又咬了我一口,有些狠狠的。 我知道我这人名声不太好,也没法反驳,只有些讪讪的。 然后他又说起回国以后的计划,公司最好别离家太远,中间能经过超市最好,可以下班买菜回来做饭,又对我的家居品味表示了一番批评,打算重新装修,至少要空出一面墙来给他贴照片,还笑着说要贴哪些照片已经想好了。 我顿时很警惕:“不许放我的。” 每天看着墙上都是自己的照片,不吓死也要犯尴尬症。 “不放你的,如果有客人来,你的照片我不会舍得给别人看的。”兰庭晞露齿一笑,“所以你是答应了?” “……”这小子好像变得阴险了。 兰庭晞又说起放假的计划来,准备要和我去哪里玩,一脸兴致勃勃:“台湾你还没去过吧,那里最近通过同性恋婚姻法了,我们可以顺便去结个婚。” 我翻了个白眼:“有什么用啊,两边连护照都互不承认,大陆还会承认这么张破纸吗?” 而且,谁会和你结婚啊。 这句话在喉咙里绕了一圈,看着对方跃跃欲试的表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反正这种年少轻狂的话,他说说就算,我听听就是了。犯不着当真。 一个晚上,这家伙居然能一直畅想到我们的四十岁,如果不是我熬不住睡着了,可能还会继续畅想到七老八十,两个满脸褶子的老头子互相推着轮椅看夕阳的肉麻场景。 本来以为那家伙说归说,结果等兰庭晞回学校没两天,我就开始陆续收到包裹。 那家伙在网上订的一些小东西已经先寄过来了,一堆乱七八糟堆在那里,看着就让人头疼。 我拍了照片发给他,让他回来自己折腾。 兰庭晞这周过来的时候,自己也提了满满一个箱子,里面全是他照的照片,和一些他宝贵的玩意儿。 我颇嫌弃:“我这又不是收破烂的,什么都往我这里扔,塞都塞不下。” 兰庭晞四顾一圈,点点头:“这个房子是有点小,咱们要不换个大点的吧?” 结果真的认真地看起房来。 “最好是独栋的,你晚上睡眠不好,不要太吵。然后带个庭院,养点小花小草的,和一只金毛,金毛聪明又听话,不会惹你烦,每天下午吃完饭我们就带着狗狗去遛圈。”兰庭晞说着,正是他之前和我念叨过的未来生活图景。 和我之前的生活那么截然不同,却又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我原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但在他的描述下,一切好像清晰可见起来。 我虽然并不觉得这有多么可信,却也为这样的美好想象,而感到了一种虚无缥缈的快乐。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无迹可寻而又理所当然。 命运之神从上空冷漠而恶意地俯视着你,当你终于肯从坑底往上走,命运就张开巨大的阴影,再将你整个扑回去。 我刚刚送走兰庭晞,看着他进了安检口,转身没有走几步,整个人突然往前跌了下去。 在医院里醒过来,陌生的医生让我感到很紧绷,看着他手里拿的片子,更是全身僵硬起来。 “你是心搏骤停,将近一分钟,还好机场有临时医疗队,配有起搏器。再多一点时间,神仙都救不回来。”医生指着片子里那颗心脏,那里有一个指盖大的小洞,以小洞为中心,周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阴影,“你这个情况,我建议你做一个全面检查。” 我从医院出来,头顶的太阳晃得脑袋有些发晕。 我坐在计程车里,划开手机,看到兰庭晞发来的一串信息。 “我到了,你到家了吗?” “对了,落地才想起来,家里的花我忘记换了,你记得买一束新的。” “我在一家饭店订了这一周的饭菜,和上次那家不同,换换口味,免得你腻。” “以后我们不分开了,就不用订外卖了,我可以天天给你做饭,我最近又学了很多新菜式哦。” “在睡觉吗,醒了给我回个电话,乖。” “我又想到一个,上次你说不会骑自行车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忍不住。” “我想要教你,以后就可以一起骑行旅游,可是我又想你不会骑也很好,我就能一直载你了。好为难(皱眉)。” …… ………… 这家伙,废话好多啊。 我全部看下来,忍不住微笑起来。 回他:“我到了,刚睡醒,也吃过饭了。” 过了几秒,我又回:“以后有时间教我骑自行车吧。去台湾环岛骑行听起来还不错。” 回到家,我拉开所有窗帘,打开所有的灯,放上欢快的舞曲,坐到落地窗旁边。 大盛的日光,楼下的人群,和吵闹的声音,勉强让我感到有一种生气。 我拨了杨晋淮的号码。 “我想活下去,”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是一种外强中干的,好像是脚踩着薄薄的冰层,却要伪装自己安全而平稳的笃定口吻。 “现在还来得及,对不对?” 秋深林未寒:11/12/13 - 秋深林未寒:14/15/16/17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秋深林未寒:14/15/16/17 “你确定不需要家属来替你做决定吗?”杨晋淮问我,“这种时候,我们一般不鼓励病人太过了解病情,这可能会使病人的情绪受到很大震荡,从而影响治疗。” 我吊儿郎当地一摊手:“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天煞孤星一个,亲属全被我克死了吗?” 杨晋淮合上病历本:“好吧,我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如果你确定没有家属可以替你做决定,那我必须出于医生的义务,向你详细说明你的病情,以及手术的风险。你得自己做决定。” 我点头,表示理解:“手术都会有风险,我明白,但是也有成功的几率,不是吗?” 杨晋淮一时没有说话。 我夸张地笑了一下,声音有些尖锐:“不是吧,我现在好好的,就是偶尔胸闷喘不过气,你不会突然告诉我,我是马上要死的人了吧?” 杨晋淮没有理我的玩笑,他指着片子里那颗破破烂烂的心脏:“你从来没去过医院检查,是不是?这是你现在的心脏,从破了洞的地方开始,心脏呈网状向外蔓延破裂,现在你知道你的心脏是什么样子吗?” “它现在就是一块注了水的豆腐。稍微用力,就能让它裂成渣。” “你的心脏功能正在急剧下降,很快你会发现,你多喘两口气,都有可能导致心力衰竭,心脏停跳,如果不动手术,最多不到两年,你的心脏就会因为支撑不起你这样庞大复杂的机体运作,彻底报废。而如果动手术,我没办法保证,你那个豆腐做的心脏会不会在手术台上就碎成渣,更别说术后的一系列并发症。” “手术风险非常大,但不做只有死路一条。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 公事公办地说完,杨晋淮转脸看向我,那张冷漠的脸上,微微带出了一丝不忍心。 “林未寒,你怎么会拖到这么晚才来找我。” 有段时间流行过这样的鸡汤,如果明天就是末日,你会怎么去度过。 回答无外乎是要和亲爱的人一起,去做最想做的事情,把想吃的一次性吃个够,把不敢说的话说出来。 我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临到头了,多少有些准备不足。 我原本想的是,我这个病,一时半会大概是痊愈不了,但我又不缺钱,也不是半身不遂不能动,需要别人为我换屎尿片,不会成为兰庭晞的负担和拖累,大不了就是我更脆一点,得麻烦他在现在的基础上,再多让让我。 就算寿数相对于大多数人肯定是短了些,但我好好治疗,多挣个十年八年,总是没有问题。 我不知道一个人的感情保鲜时间能有多长,毕竟人的全身细胞更新周期,一共也才七年而已。可能还不到那个时候,天真的小孩已经变得成熟,麻痹他的光环消失,兰庭晞终于厌倦了喜怒无常还有病的我,而我也厌烦他,两个人相看相厌,各奔东西了。 我想要的并不太多,我一点也不贪心。给我一点点时间,至少能让我撑到和兰庭晞告别之后。 但我原来是一个根本称不上有明天的人。 或许今晚上睡觉,我就会因为呼吸骤停,而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和兰庭晞完成从相守到别离的完整过程。 从前的近三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困惑和怀疑,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没有死。 我挥霍无度,我消耗浪费自己的生命。 直到有一天我醒悟过来,我后悔了,我想要把自己丢掉的好好捡起来。 结果告诉我,我没有机会了。 高高在上的命运看着我恐惧和无助,崩溃和歇斯底里,在阴暗的角落窃窃嘲笑。 我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更感受到它施加到我身上的,如此明显而强烈的恶意。 秋深林未寒:15 杨晋淮说:“在医学界,你可以期待有奇迹,它真的是存在的。” 对于和我同样年纪的人来说,活个十年八年,简直和废话一样不可理喻,对我来说,却是要拼尽这一生的人品和运气,去赌的一个奇迹。 而我必须承认,自打生下来,我的运气就坏透了。 计划不得不有所变化。 但我不想孤零零地面对这一切,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就算软弱一点,又怎么样呢? 这会儿逞强对我没有任何用处了。 我要将兰庭晞拉下水,是他让我想要活下去的,他得对我负责。 我没有那种舍己为人的思想,我天生就是自私的人,我不会因为心疼他而放过他。 我在走廊给兰庭晞打电话,号码已经拨出去了,但很久没有接通。 一对情侣从我身边经过,女孩子推着男生的轮椅,男生的头发全剃光了,脸部浮肿,身上却很瘦,手指癫痫似的,在抽搐着,女孩子贴下脸和他说话,我知道这对情侣,听小护士们提起过,女孩子是男孩子的未婚妻,在事故之后一直不离不弃,亲自照顾男孩,是医院里的一对佳话。 女孩直起身来的时候,我刚好看到她的脸,疲惫不堪的,目中满是悲哀的神色,在看向男孩子的时候,又强打起精神,盈满了笑意。 我一下想到了兰庭晞总是温暖笑着的神态,然后那张脸上又换成了刚刚那女孩悲哀的,强颜欢笑的神色。 在等待奇迹降临的时间里,所有人的脸都是一样的。 而如果真的没有发生奇迹,我最后终于还是死了,以现在这家伙迷恋我的程度,不知道会多么伤心。 电话终于接通了。 “咦,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惊喜,“是想我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我就会忍不住想要微笑。 我说:“嗯。我想你了。” 非常地想,希望你能立刻出现在我身边。 希望你能陪着我。 希望你能给我以力量,勇气。 希望你能对我说: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我会陪着你。 对方沉默了一阵,兵荒马乱一样地,我听到了一阵杂音,而后终于安静下来,响起对方又开始有些语无伦次的声音:“刚刚不小心撞倒了桌上的书,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吗,”我看着医院楼下的小喷泉,微笑地,“我当然在家啊。” 对方大概也反应过来自己问得很蠢,我已经想象得到他两颊发红的样子,又很想再听他的声音,一个字也舍不得漏掉,将手机捂得很紧,到耳朵发痛的地步。 聊到手机直接欠费,都不知道彼此说了什么,大概是很傻很没营养的,却停不下来。 直到对方的话说到一半,通话被系统强行切断了。 还觉得未尽似的,我又等了一会儿,才把手机从捂得通红的耳朵旁边拿下来。 我怔怔地握着手机,直到眼泪打湿了屏幕。 秋深林未寒:16 我将兰庭晞能联系到我的方式全部换过,房子也退租,只留下一张纸条:我走了。 写这三个字花了我很长的时间,一度在要不要加上勿念勿寻,或者有缘再见之间举棋不定。 但我既不想完全封死后路,也不能留下太多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的,未完待续的悬念。 我消失得干净利落,兰庭晞既不知道我是从哪儿来,我也从没有和他说起过我的身世来历。 我这样主动一消失,茫茫人海间,可能需要第二次奇迹,才能让他找到我。 但是这世界上的奇迹,真的会在同一个人发生第二次吗? “所以,你还是希望他能找到你。” 杨晋淮这么评价着,然后不客气地一针刺进我的胳膊。 我嗷地叫了出来:“你就不能对患者稍微温柔点吗?” “昨晚才病发一次,把急诊室闹得人仰马翻的人,没有资格对待遇作出要求。”杨晋淮冷冰冰地说,“你身体状况这样持续恶化下去,根本无法接受手术。” 我哀哀地叫着慢点推慢点推,痛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这又是什么针啊?” 为了能够把身体调整到适合接受手术的最佳状态,我最近一直在做术前调理,这他妈简直不是人受的。 “增强免疫力,减少你发生排斥反应的可能性。”杨晋淮放下针管,又给我换了一个吊瓶,“听护士说你今天中午的营养餐没吃完。” 我面露菜色:“每天水煮蛋水煮鸡胸牛肉,还有肥肉,我真的要吃吐了。” “你太瘦了,必须补充脂肪和蛋白质。”杨晋淮看着我,微微拧眉,“你知道你的体重掉得有多厉害吗?” “……” “你如果真的有想要活着去见的人,那就听话,积极配合治疗。”杨晋淮哗啦啦地在纸上写了一堆,又突然想起来似的,抬起头看我,“也顺便恭喜你,你日思夜想的,现在终于换了个人。” 我:“啊?” “这几天晚上我来查房,你没有再做噩梦了,不是吗?”杨晋淮说,“嘴里也没有喊着林与鹤,说胡话了。” 经对方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我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关于林与鹤的梦了。 我也有些困惑。 我以为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林与鹤,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从我的世界里淡化出去的呢? “本来还想着,如果你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也许还要给你配一个心理医生,现在看来倒是没有这个必要。”杨晋淮鲜见地带了一点八卦的口吻,“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着杨晋淮的话,我眼前出现一张少年俊气的脸,带着点天真,对我露出牙齿笑。 我按了按眉角,但扬上来的弧度仍然按不下去,我稍微保留了一点矜持:“大概就是爱我爱到不行的程度吧,搞不好我死了他也活不下去那种。” 大概对方也被我如此大言不惭给震惊了一下,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又笑了下,但因为药物所引起的疼痛,那点微笑又变得扭曲了:“所以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 等那阵痛意下去,我继续说:“等我好了,我再去找他。” 杨晋淮一时没有说话,带着点欲言又止的神色,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我不想让他说下去。 我笑着转了话题:“倒是你,现在还不把你的小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吗?” 杨晋淮瞥了我一眼:“恐怕还不行,他胆子有点小,禁不起你欺负。” 见色忘义的家伙不肯带人来给我看,结果小兔子倒是自己撞了上来。 说来还是我的问题,天生丽质难自弃,病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是艳压医院好的病的一群人。 无怪乎有好事的人把照片传到微博上去,还怂人听闻地用了uc震惊体,以“短命的绝世美人”“美人自古多薄命”的噱头,竟然上了热搜,一时引来众多围观,还蔓延到线下,追到了医院来。 我到楼下小花园去散个步,就被堵了五六次,还有人问我需不需要捐款。 这本来也没什么,反正我从小到大被注目得多了,又不会掉一层皮。至多是病情影响,心情格外糟糕一些,还多雇了两个身体强壮的护工,专门替我负责赶人砸相机。 只是我没有想到,在这时候,撞上了兰庭晞。 他隔着小喷泉,透明的水珠在日光下变幻出错落斑斓的色彩,我看见他。 我的心脏因为颤抖,几乎要麻痹起来。 一瞬间,我好像感到命运的鸟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竟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命运终于赐我一个奇迹,还是降下的另一场劫难。 秋深林未寒17 我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兰庭晞,所以我逃跑了。 被我临时搬来当救兵的杨晋淮,一看到兰庭晞,就明白了所有事情。 回病房的途中,我的身体一直在抖,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希望他来,我不愿他来。 我想看见他,我怕看见他。 我感觉我整个人好像要从内里分裂成两半了。 杨晋淮拍拍我的肩膀,说:“不用担心。你的病情,我会保密。” 这个时候,我总算可以明白,当初我为什么独独能和杨晋淮长久地相处,他那不形于外的洞察一切和体贴入微,就连我也无法去挑剔。 我感激于他此时的体贴,那好歹能让我先缓一口气。 我握住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想借此平复我的颤抖。 然后我看到那个不远处看着我们,神色显出一种惊惶的少年。 今天真是日了狗。 杨晋淮把我送回病房,转头又要出去。 我说:“我和他解释一下比较好吧?” “你解释更糟,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对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兰庭晞每天都来医院,只是没有人会向他透露vip病人的信息,我从病房的窗户里往下看,能看到他坐在喷泉旁的凉椅上。 好像被家长哄骗着扔下的小孩,还是天真地相信着对方会回来接他,有种傻气的固执。 杨晋淮说:“你要让他一直等在楼下,你也要一直躲着吗?” 因为他每天像卫兵一样守在那里,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出病房的门。 每天能这么偷偷地看着他,我就感到有种偷来的幸福和快乐,这点幸福和快乐太脆弱了,我不忍心这么快打破它。 到了晚上开始下雨,空气迅速地潮湿起来,感觉到了冷意。 那个人还是坐在那里,好像不懂得要避雨,我看到他这样不爱惜自己,原本始终犹豫不决,这下心肠反而变得硬了起来。 我向杨晋淮借了伞和外套,本来还想借借他这个人,但破天荒地良心发作,考虑到这位终究已经是有夫之夫,不好利用太过,于是穿了外套打了伞,自己下楼去。 上次见到他,我逃得太迅速,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看他。 这下隔着重重的雨幕,我也能清楚看见他微微凹陷下去的眼眶,有些发青,但眼睛里又有些红。 少年美色大打折扣,简直有些像被赶出家门的弃犬。 他不应该让我看到他这样憔悴的样子。 这下我真的是一点余地也没有了。 我举着伞,隔着一些距离,对他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很困扰。” 他向我走过来,我握着伞柄的手渐渐收紧,但强撑着没有动。 他站在伞外,我们处在两个世界里。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他自顾自地说,语气里带着点纵容似的无奈,“没有我在,你就一点不会照顾自己。” 我撑出漠然的态度来:“生病了,会瘦一点也很正常。” “所以你就一声不吭地离开我,是吗?”对方的脸色有些扭曲,“你觉得我会感谢你不愿意拖累我的体贴吗?” 我扯起嘴角,讥嘲地笑了一下:“不愿意拖累你才离开?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误会了什么?”我随便指了指医院大楼的一个窗口,“真不好意思,我前男友是这里的医生,我选择这家就是为了近水楼台把人追回来。你这样每天出现,已经严重地影响了我,我请你离开。”说完我转身要走,被一把拉住了手腕。 那湿冷的触感让我手指颤抖了一下,我忍住没有回头,以一种厌恶的语气:“放开。” “你说过,你想我的。” 对方那饱含委屈的,几乎是沙哑了的声音,让我眼眶也一下感到了热意。 我说:“那你也应该知道,从我嘴里说出的情话,有多一文不值。” 秋深林未寒:14/15/16/17 - 秋深林未寒:18/19/20 老夫少夫(H) 作者:阿漂 秋深林未寒:18/19/20 那之后,我没有再看到兰庭晞。 这样很好,我总算不用每日挣扎,不用被自私和人性相拉扯。 只是最近养成一个新习惯,时不时要站到窗边发会儿呆,看到楼下小喷泉经过年轻高大的身影,就神经一跳。 这个小习惯不能影响到我什么,也不会影响到别人什么,我也就心安理得,并不去管。 最近我的状态好了一点,手术日程被提上来,我开始把能处理的事情先处理了。 处理杂物的时候,翻到了杨晋淮上次借我的外套,才想起一直忘记了还他。 杨晋淮这几天忙得很,除了我,他还有别的病人,最近基本上家也不回,都睡在医院的休息室了。 我把外套拿去还他,倒是没有料到和他的小朋友不期而遇。 我不知道杨晋淮和他说了多少我的事情,但是他眼里的同情让我感到不快。 好像我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我这个人,心理阴暗又脾气不好,就是看不得人好。杨晋淮不让我见他的小朋友是有道理的。 “怎么,难道没人告诉你吗?”我扯了下嘴角,带着点恶意地,说,“我和杨晋淮,之前是恋人关系啊。” 结果当然是被知道后的杨晋淮斥骂了一顿。 这家伙可以说是很过分了。和我这种万人迷交往过难道很丢脸吗,有这么难以启齿吗? 他反应这么强烈,我还以为那兔子一样的小东西和他闹了,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问:“怎么,你们吵架了?” 结果出乎意料,杨晋淮更显不快地,说:“没有。” 何止没吵架,甚至那家伙二话不说就接受了杨晋淮堪称渣男典型的蹩脚解释。 我大为惊叹:“……你家那位肚量也是蛮大的嘛,你确定你不是在一厢情愿?” 结果接下来我就在鬼哭狼嚎里被扎了一通,还扎错好几次,这家伙一定是在报复! 嚎到一半,病房的门被突然推开,我保持着张嘴的姿势,眼睛里还包着一泡生理疼痛引起的泪水,看到兰庭晞气势汹汹地走到病床前,我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好表情,就听到他在质问:“你为什么骗我?” 我如何也料不到他会去而复返,心情一起一落,好像潮涌着浪而来,又很快地消退下去。 我声音有些僵硬:“你在说什么?” “你的前任,”兰庭晞指向旁边的杨晋淮,他下巴紧绷,面皮下好像有什么激烈的情绪涌动着,他必须得用尽全力地克制,他咬紧了牙齿,“他明明已经和另一个人结婚了,你却骗我说你要把他追回来——你是想隐瞒我别的什么?”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竟然连杨晋淮都挖了出来。 我顾不上去看无故躺枪的挡箭牌杨晋淮是个什么表情,心中全是慌乱,我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 我面上几乎显出了冷硬:“隐瞒你什么?我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已经全都知道了,”兰庭晞看着我,声音陡然沙哑起来,“你的病情……” 到底谁他妈告诉他的! 我脑子一白,几乎是口不择言地打断了他:“对,我是有病,很快就要死的那种,所以呢?你要表现出你的情深意重,无私伟大,回到我身边,是不是?你觉得我很可怜,需要人陪,是不是?你觉得我会超级感动,是不是?” “我他妈不稀罕!”我声音几近尖锐起来,“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你离我远一点!” 后面还说了什么,我一概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以最恶毒最伤人的口吻,试图把人击溃。 我浑身是刺,但凡有人靠近一点,就将对方和自己都扎得鲜血淋漓。 我好像一生都学不会爱人,唯一的一次尝试着考虑到对方,还是被我搞得一团糟。 连我也会觉得自己活该没人爱。 怎么会有人受得了我呢? 为什么这个人就是不知道退缩呢? 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呢? 我被兰庭晞死死地箍在怀里,尖叫踢打和歇斯底里都被围困,这个人永远都只有一句安慰人的话,根本毫无用处。 “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根本不明白我在害怕什么。 我原来只是害怕死本身,死亡并不容易,死亡过程也很痛苦,所以我苟延残喘苟且偷生。 现在我害怕的是,死亡这个字眼所赋予的一切含义。 就像林与鹤死了,我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仇恨他一样。 我怕的是,我死了之后,兰庭晞该怎么办。 我舍不得他,更舍不得我死后,他被这正炽热的感情拖着,像我被林与鹤拖着一样,永远不能翻身。 秋深林未寒:19 兰庭晞说;“你看,每次你不辞而别,我都能找到你。这简直是没有道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奇迹,那你首先得相信它,它才会发生。” 我就知道不能见他,他每多说一个字,我就往后撤退一分,最后丢盔弃甲,全无招架之力。 我这人其实从来不相信什么好运或者奇迹,因为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难免抱有质疑和不敬。 但我无法解释兰庭晞的存在。 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也无法解释他如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行将我们之间断了的细线重新拴到一起。 或许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奇迹存在的。 杨晋淮最近对我也很满意。 “状态调整得不错,继续保持。”他给我做了一通检查,然后说,“手术日期定下来了,你确认一下,要不要签字。” 彼时兰庭晞也在场,他抱住我的肩膀。 我问他:“手术成功的几率,怎么说都比奇迹出现的概率,要大一些吧?” 杨晋淮说:“我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保证。” 兰庭晞握住我有些颤的手指:“我会陪着你。” 我在手术确认书上签了字。 夜里兰庭晞睡在陪护床上,我从床上下来,掀开他的被子,缩到他怀里。 他最近的睡眠比我还浅,我在梦里咳一声,都有可能使他惊醒,我一上床,他就醒了。 他先是惊了一惊,很惊惶地先看了我空了的病床一眼,才感觉到我在往他怀里拱。 “怎么了?”他把手指放到我头顶,还有些颤抖着,但声音却是足够的沉稳和温柔。 他最近好像变得成熟了,不像之前,虽然也认真可靠,却总给人感觉有种少年气。 我握住他的手,把它拿下来,放到我的心口。 “想和你在一起。”我说,脸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健康的,沉稳的,有力的心跳。 能够不受拘束,能够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跳到快疯了,也不怕它会坏掉。 陪护床有些窄,但还好我已经瘦得撑不上负担,兰庭晞搂紧了一下我,把我叠在他身上,他抚摸着我的脊背。 脸上微微地笑着:“你最近好像变得会撒娇了,嗯,变可爱了。” 我笑了一声,突然想起来,问他:“之前我那么欺负你,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可理喻。” 沉吟片刻,兰庭晞竟然点了点头:“会。有时候被你气的,真的想干脆把你一顿收拾。” 我猜他也是有过这种念头的,我也明白自己的德行,但真的被嫌弃了,还是有点想发脾气。 于是张嘴在人下巴上咬了一口。 咬完了,又觉得理亏。 “以后不会了。”这么说着,弥补性地又舔了舔,“我以后对你好一点儿。” 兰庭晞闷闷地笑了起来,敬谢不敏地:“你只要不胡编乱造些谎话来骗我,不随便找人来气我,我就知足了。” 又双手把我往上提了一点,两人额头对着额头。 “反正你仗着我喜欢你,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他可真是了解我。 我看着他,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隐约有月光,映出他日渐显得深邃的轮廓。 他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气质,那点不知世事的天真,和不知愁的神态,不知什么时候隐没下去了,不知被藏到了哪里。 我摸摸他的脸,突然说:“我们来做吧。” 自从我跑路,我们就没有做过了。 搂着自己腰的手紧了紧,甚至互相贴着的身体,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 他突然伸手掐住我的腰,把我按住了。 “你忘了医生怎么交代的吗?” 兰庭晞不经同意擅自入住我的病房的事情,杨晋淮倒没说什么——他最近好像和他的小朋友闹掰了,每天头顶都环绕着低气压,所以对我就格外看不爽,当着兰庭晞的面,明确警告我们不要乱搞。 “如果你不想因为高潮太过兴奋,而导致休克进急诊室的话。” 我觉得他是在危言耸听,顺便报复我之前屡屡拿他当挡箭牌。 但兰庭晞不觉得,简直跟柳下惠再世似的,任凭我在他身上扭成了麻花,他自岿然不动。 “真的不做吗?”我不愿就此罢休,越发使出浑身解数,在他身上扭腰送胯,直蹭得下面那根又挺又硬,几乎要戳进我的屁股缝里了,又用嘴唇去吸他喉结,咬他衣衫上的纽扣。极尽引诱之能。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概真的是禁欲太久,憋狠了。 结果被用力地打了屁股。 兰庭晞气息明显不对地,声音也沙哑了,带点克制的狠意:“不要闹了。” 我还没有被这样打过屁股,一下被打得愣在了原地,待想起来要发作,兰庭晞亲上了我的嘴唇,带了欲求不满的凶猛,让人脊背发麻,很快就沉迷进去。 直亲得骨髓都被抽走似的,全身无一丝力气,兰庭晞放开我的嘴唇,还喘着气,他用指腹按了按我肿起来的嘴唇,声音沙哑而温柔地:“乖,听话,现在不是时候。”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用急这一刻。”他又亲我一下,“到时候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是那么笃定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我笑着,嗯了一声。 秋深林未寒:20(本番外完结) 手术那天天气很好,天青云白,空气里有种新鲜的味道。 我被推入手术室,兰庭唏送我到门口,他亲了我一下,目中含着笑意:“我在这等你。” 好像我只是要出门去逛个街。 我也笑着,嗯了一声。 门在我们之间合拢,把我们隔开了。 麻醉之前,我和杨晋淮闲聊天。 我说:“不感谢我吗,我主动和你的小朋友解释清楚了。” 虽然我还耍了些小心机,但究竟无伤大雅。大不了以后道个歉,把杨晋淮说成好像是个见到新欢立马抛弃旧爱的渣男。 杨晋淮说:“没什么好感谢的,那些话用不着你来说。” 我切了一声。 杨晋淮将麻醉药品递到我鼻子下方:“来,吸一口。” 我知道这一口下去,不用一秒钟,我就会彻底昏迷。 然后我的血液会被推入麻醉剂,我将会停止呼吸,好像死去了一样。 接着,他们会切开我的身体,捧出我的心脏,将破裂的缝补,将腐坏的扔掉。 然后我会好起来。 我就会好起来。 我突然伸出手,握紧了杨晋淮的手腕,对他说:“我会好起来,是不是?” 杨晋淮看着我,片刻,他说:“相信你自己。” 我的手又开始在发抖了,但紧紧攥住对方的力度,却几乎让人挣扎不脱。 杨晋淮费了一点力气,才把我的手放回床上。 “不要害怕,整个过程,你不会有任何感觉。然后,”杨晋淮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说,“然后你就会醒来,一切都好起来了。” 我点点头,我相信他。 我说:“我很想活下去。” “真的,很想很想活下去。”我又重复了一遍,说,“能活下去,真的是太好了。” 无论是高兴的,悲伤的,快乐的,还是痛苦的,只要还活着,就一定都能感受得到。 就算是绝望了,只要还活着,总能碰到什么,会让你再找到活下去的动力。 只要活着,就什么都会有可能发生。 只有活着,才什么都会有可能发生。 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明白呢。 ————秋深林未寒———— end 秋深林未寒:18/19/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