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分卷阅读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作者:墨魁 文案 如题,此文还名《花式虐攻》、《虐渣攻的正确方法》、《我的小受为什么总在死》、《死着死着就习惯》等!是一个小受酥酥苏苏之后总是在死的文! 内容标签: 快穿 穿越时空 甜文 异能 主角:沐子青 ┃ 配角:言谨,庄轻鸿,闻人宣等等 ┃ 其它:虐攻,快穿 第一卷 花魁 第1章 契约 “谢谢你帮我……”一抹飘渺的声音,像是青烟一般被风吹散。 这是一个黑暗的空间,什么都看不见,就像深夜一样寂静,像深海一样沉闷。 一抹灵魂的火焰突兀的跳出来,散发着纯洁的白色微光,在绝对的黑暗之中,存在非常明显,灵魂火焰下方,一个闪烁晶蓝色光芒的水晶球与灵魂的火焰瞬间分离,灵魂的火焰向上跳动着,晶蓝色的水晶球向下掉落。 一只莹白的手将水晶球接住。 白色的灵魂看着这一幕,它的心中,隐隐对这手的主人有感激的情绪,但它却讨厌这个黑色的空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火焰跳跃了几下,选择了听从内心的指示,瞬息离开了。 纯白,是灵魂诞生之初的颜色。 而水晶球之中束缚的颜色,是这个灵魂拥有所有的灵魂力量——执念、愧疚、恨意……人类灵魂的力量,来自于他们拥有的感情。 这里刚刚完成了一场交易。 灵魂脱去所有的灵魂力量完成了他的梦。渡梦人,帮助完成梦想的人,得到了他所渴求的灵魂力量。 “……”晶蓝的水晶球被握在纤细洁白的手掌之中,将那手指衬托的如玉光泽。 “契约完成。”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稍稍的喜悦,水晶球的颜色看上去如水一般凉爽,但握在手中却有温暖的感觉,其中传来的力量也不容忽视。 他做到了。 水晶球被举到半空,随着水晶球这唯一的光源的移动,也能够微微的,如同管中窥豹一般,模糊的看到空间的一隅。 水晶球被放在一张床上,看着轮廓,床上躺着一个人,水晶球刚刚放上去,就滑溜溜的滚到了那人的身边。 不过霎时,水晶球之中的力量,便如抽茧剥丝一样,丝丝缕缕源源不绝的向着床上那人的皮肤之中渗入……应该是被床上的人如同饮水一般饮尽。 就在这些亮光被床上的人完全吸收的一瞬间,床上的人的轮廓泛出一丝极淡的晶蓝,可就是这样一丝丝的光明,却让空间之中浓郁的黑暗,一瞬间被驱散,显示出它原本的样貌。 一张看上去很舒适的床,一个清瘦的人影站在床边,他低着头,稍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和面貌,发丝非常柔顺,床头摆了一张椅子,光亮瞬间消失,粘稠如油一般的黑暗从床上那人身上瞬发,眨眼便再次淹没了,这个看似普通卧室的房间。 那深沉的黑暗,居然是从床上那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溢出来的黑暗,似乎让这个卧室脱离了世界,独立存在。 “……”。有叹息声,又似乎是幻觉。有了发生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发生,黑暗之中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一秒钟都没有过去,空气之中终于出现了波纹。 一抹象征灵魂的跳跃之火,闪着幽蓝的光芒出现在黑暗之中。 尽管这光芒无比柔和,和黑暗相比不值一提,似乎不出一秒就会被黑暗吞没的光芒,却奇异的划破黑暗,尽管照亮的范围十分十分的有限,光亮的程度也只是模糊,就像大雾之中的灯塔一般。 “这里,是哪里?”灵魂这样开口,一片黑暗之中,它什么都不能看见,只是依靠声音。 “你不需要知道。”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回答了它。 这声音十分清冷,从里面听不出一丝情绪;可神奇的,却令这个灵魂感觉到温暖,又令人信服的味道,它觉得这个声音很好听,像是玉石相撞,又像是清泉出石,所以才能让人放松警惕吧,灵魂这样想。 “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帮你渡梦。” “只是,这不是无偿的。”声音接着道,“以契约的方式达成协议,你的条件达成之时,你就要将所有的灵魂力量留下。” “至于怎么完成,就不是你能关心的事情了。”声音一气呵成的说了这些,灵魂幽蓝的火却接连炸裂了无数次,抓住了当口打断了声音,“我要缔结契约!” 这人能渡梦!竟然,他还能有等到这天的时候!尽管不是无偿,哪怕要他灵魂的核心,他都不会有半丝犹豫!灵魂很激动,他原就在绝望的深渊,一次又一次的挣扎…… 只要能渡梦,他付出一切都甘心! 声音似乎又叹息了一下,看来这次,又不需要将规则讲完了呢。 “你的要求是什么。”声音还是清泠,语气冰冷无情,“要仔细想,你没有来第二次的机会,也没有反悔的能力。” 尽管声音如此劝告了,灵魂却还是急不可耐,快速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少爷……只怕一次也好,我要成为他的人,最后为他死去就好。” “我只是为你渡梦,永远不会真的成为你,这一点你清楚吗?”声音问话,灵魂的火焰上下跳动了一下,回答,“知道。” 于是声音不再言语,瞳孔一瞬间缩小竖了起来,倒映这对面幽蓝的灵魂显得诡异。 某种蕴含奇怪韵律的语言,被声音念了出来,竖瞳飞速旋转,形成了一个蓝色的花轮,从眼中飞射而出,在空中之后旋转花轮稍微散开,露出了一个圆盘大小的空间,很奇异的,在空中,这花轮也清晰可见,花瓣仿佛活了一般,自动变为魔纹,这些魔纹有一种不能违抗的神威,一旦契约结下,除了履行,便没有解开的方法,很快便形成了一张契约符纸。 上面已经是契约的内容写的工工整整了。 【灵魂力量转移契约】 【契约甲方:渡梦人;契约乙方:庄非(灵魂)】 【契约内容,甲方按照乙方要求履行契约职责,职责完成后,甲方获得乙方灵魂力量,按照完成度分配灵魂力量。】 【乙方条件:1.与庄轻鸿亲密一次。2.为庄轻鸿而死】 灵魂呆呆的看着“而死”两个字,心中浮现莫大的悲哀,幽蓝的火焰亮度又有增加,灵魂又加了一句,“我想死的有价值。” 于是契约上的文字再度变化,第二条的条件变成了,【为庄轻鸿而死,死得其所。】变化完成之后声音才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灵魂上下跳动了一下,表示满意。 “那么,契约成立,即刻生效。” 飘在半空的契约纹纸在声音响起的一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 瞬间化为一抹漆黑的火焰,火光跳跃几下之后泯灭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而就在此刻,幽蓝色的火焰也被吸入一个水晶球之中,将水晶球衬托的更加晶莹透亮,在被吸入的前一秒,灵魂这样说了,“我希望你尽快帮我,交给你了。” “嗯。”声音答应下来,尾音没有落下便戛然而止,原本还有些波动的黑色空间,似乎寂静的时间都不曾流动,水晶球也在声音离开的一瞬间暗淡了下来,似乎充满了杂质一般。 而这一切的发生,前后没有超过五分钟。 又是一个可怜人,至死也不愿意放过自己的人,不愿意放下别人的人,而他也没比他们幸运到哪里去。 他们从来都在与命运奋争。 而他也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之上。 第2章 望卑微 再次醒来,处在摇摇晃晃的环境之中,非常的简陋,是一辆马车。 庄非立刻明白自己现在处在什么阶段,在什么地方,又将面临什么。 抚上右眼,庄非启动了契约,契约的强大,立刻让他知道了这个世界原本的客观走向,契约启动,水晶球就会开始运作,保持灵魂力量,到契约结束的时候,按照契约内容执行。 在那个黑暗的卧室之中,庄非是绝对的主宰,只要灵魂被引来,他就能看到灵魂还活着的时候,曾经走过的命运线。 但是只有灵魂主观的世界,对履行契约内容完成要求是远远不够的,在来到渡梦的世界之后,再次正式启动契约,契约就会把客观的真实传输给他。 而现在,庄非正与六七个个同他一般等待被卖出的命运的孩子乘坐着一辆简陋的马车,被人贩子合法的送到有名的花街里面去。 这个世界没有出现在庄非所了解的历史之中,在“庄非”心中确实无比真实的,这是一个架空的古代封建集权王朝。 大周国。大周非常强大,海晏河清,周遭小国无不称臣,可谓之盛世。 无论是怎么样国力强大的国家,朝臣之间的倾轧也是少不了的,利益分配不均,利益关系不一致,缘由很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就是在这个一个背景之下发生的故事。前宰相在这样的倾轧之下轰然倒塌,被栽赃了个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的罪名,枷锁在身游街示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虽没有斩尽九族,也是因为罪不至此,亲族等贬为罪民流放岭南,而嫡亲的儿子女儿,全部没入奴籍充入忘忧地。庄非爱慕的庄轻鸿,本是前宰相庄舒勖的嫡子,排行为三。 庄轻鸿在庄府并不受宠,因为他的出生让他的母亲血崩而死,庄相便以之不详厌弃与他,起名都叫轻鸿,可见是讨厌到了一定的程度了,一点没对他有什么期待。只是到底是朝廷命官,怕人指谪他嫡庶不分治家无道,该教育的一样没有落下,只是被庶子继母妾室刁难,几乎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授人以柄,便是栽赃的错处一样可以罚。 他受到的教育与其他嫡子是一样的,但在府里活得不如庶子。 直到庄相倒塌,他才与他的其他四个姐弟妹被送到了忘忧地。 忘忧地就是花街妓院,奴籍只是在其中为奴,贱籍为妓子。这个时候,庄轻鸿的心中甚至是快意的,他对庄相等人本就怀有恨意,可他也知道这件事对他几乎是毁灭性的灾难,可他并不绝望。 在庄家,有那些特定的“家规”,他的一切机敏才智,都敌不过一句规矩和孝道。的确,他在忘忧地也受了不少挫折,可很好的伪装了自己,更是让一位王爷对他着迷不已,如此,在忘忧地地位超然。后来更是默默收集庄相是被污蔑的证据,准备恢复自己的贵籍。 他并不想这么做,可是他别无选择。而且庄相也在岭南病死,他可不想自己辛苦的成果被猪啃了,巧计连施,他的“嫡亲姉弟们”便接连因为曾经栽赃过他的各种罪名,一一惨烈的死去了。 欺辱过他的人,没一个讨得了好。 庄轻鸿不是好人,可他却是真的有才干。凭着自己的努力,没有堕落成为贱籍,所有证据也已经到手,凭着自己恢复良籍已是板上钉钉,他想要出仕。 可命运总是爱耍弄世人。 他私下收集证据的事情被王爷发现了,这位王爷便认为庄轻鸿是戏耍于他,已经喜欢上庄轻鸿的他更是觉得被背叛了,一怒之下将证据都毁了,更将庄轻鸿打了半死,更是逼着庄轻鸿入了贱籍! 庄轻鸿便是恨上王爷了,但他却引而不发,也渐渐明白权力这东西的重要性,更是发誓要成为人上人,最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这位王爷真心爱上了庄轻鸿,可证据已毁追悔也用,皇帝也不会朝令夕改,知道这样的事实,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出仕的机会,庄轻鸿似乎也放弃了,适应了忘忧地的生活,还成为了花魁。后来一位诸侯王也对他一见钟情,但他并不领情。之前那位王爷后悔莫及,对庄轻鸿百般宠爱,才在最后答应下嫁,虽说如此,也没见他多高兴。被王爷破格迎娶,怕庄轻鸿在京城难以释怀,去封地上做了一对逍遥王夫夫,虽然也是人上人……没人知道庄轻鸿是怎么想的。 就是这样一段故事。 庄非在里面扮演着并不重要的角色。 庄非原本是庄轻鸿的小厮,还是顺手救下来的低等杂役,他从记事便是奴籍,从没见过如庄轻鸿高贵俊美的人,尽管庄轻鸿地位尴尬,他也是忠心耿耿,不仅因为感念庄轻鸿的相救之情,更是在照顾庄轻鸿的时候生了情。后来,在庄轻鸿庶兄陷害庄轻鸿偷窃,证据确凿之下顶了罪,原本是要乱棍打死以儆效尤的,还是庄轻鸿勉力扭转,重新将他发卖。 在这件事之后三年,庄家倒了。 又过了一年,庄非才再次出场。这四年内,庄非过的并不算好,被买到一个商人之家,家业不大仆从不多,他做低等下人,累的很。这家的主人是靠着一手刺绣起家,四年庄非出落的越发明艳,虽是下人皮肤却如绡如玉,夫人见主人对庄非似乎有意,急忙托了人牙子将人卖了,还咬牙切齿,给了十两银子关照卖到那种地方。 于是庄非再次见到了他心心恋恋的少爷,也是长风楼之中的无尘公子。 可是庄轻鸿却没认出庄非。庄非本只是奴籍,人牙子见庄非长得好,偷偷运作,直接将庄非作为了贱籍发卖! 庄非是下人,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他根本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直到接了客,才恍然如大厦倾塌,却也没能力反抗,只能接受了命运,之后庄轻鸿被打,庄非为了不让庄轻鸿也遭遇他这样的事,于是便去求王爷。却被王爷看穿了他爱慕庄轻鸿,王爷本对庄轻鸿有意,此时怒火未消,庄非成了他的出气筒,没能逃过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 乱棍打死的结局。 直到死,庄轻鸿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为了他死了,死的毫无价值,也没有认出庄非的身份。 “庄非”知道的,只有他活着的时候的事情。死去之后,灵魂会逗留三天,之后脱离世界,也是头三的缘故,否则就会变为鬼,成为地缚灵,最后失去理智,只知杀戮,也就失去了灵魂。所以之后发生的事情,“庄非”并不知道,他死的时候,还在忧心庄轻鸿;头三,庄轻鸿更是沦为了妓子。 所以,“庄非”彻底的困住了自己。 庄非觉得他能理解契约上的两个条件,“庄非”此人,出生与成长过程是这样,就注定他的眼界不会有多宽,他的眼界太低,见识太浅。于是愿望也十分浅薄,可谁也不能质疑他这份感情。 不过现在庄非很满意,至少这两件事情,是非常好完成的,他不是慈善家,替别人渡梦就想做到事事完美,他只想要他们的灵魂力量而已。 就像是容行,并没有活到容父容母死去,毕竟要求是让他们老有所依,言谨会给他们安详的晚年。 但他也不会欺骗,专门瞄准漏洞,毕竟契约摆在那里,他也将要求完美的完成了,并且多陪伴了言谨几年,毕竟那是“容行”所爱。 庄非睁开眼,心中叹息,那主人并不好男色,不过是见庄非生得好,多看了几眼罢了,女主人却疑心暗鬼,将庄非发卖了。 靠在马车的木板壁,马车非常简陋,板壁抵着尾椎骨,太瘦骨头直接碰撞,庄非轻轻吸气,痛感并不算强,只是位置尴尬,不过也只能忍一忍。 而且,更紧急的事情是,他马上要被卖入忘忧地,他需要找个机会试探一番,运作一下,不让自己一开始便陷入不利的地步。 还好,忘忧地离主人家较远,还需要两天的马力。特别是这一匹马还超出负荷,恐怕走的更慢了。庄非看了一眼车厢内的其他孩子,只有他一个人年纪大些,其他都才八九岁的年纪,最小的,才五六岁。庄非,今年十五岁,而庄轻鸿,现年也才十七。 而且这个时间点,庄轻鸿应该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了,恐怕连证据都已经拿到了不少。 这个世界的年纪,比上回还小,但接触的社会,却比之前多了很多,也复杂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和庄轻鸿,此刻都是不折不扣的社会人。 走到了下午,人牙子随便给他们丢了几个馒头,便连夜赶路。这里是京城周边,就算夜晚也非常安全,没有不长眼的盗贼。他做完这把,还有下一把要做的。 天工不作美,入夜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人牙子骂骂咧咧,不得已找了个客栈住下,这个客栈是他们一条线的,早就熟悉了,直接给了他隔开的房间,方便看着小孩,以防他们逃走。 但人牙子还是不爽,特别是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耽搁他多少功夫。 还好有个白得的人和十两银子。人牙子摸了摸怀里硬邦邦的银子,才舒服了一点。得了又打量起庄非来,不得不称赞庄非确实生了一副好相貌……是他眼花了吗?今天那小子,比前两天还好看了。 真是漂亮,人牙子啐了一声。就是这样,才得罪了夫人被卖到忘忧地去。 想到忘忧地,人牙子心中不由得蠢蠢欲动,这小子,若是作为妓子卖出去,比小奴值钱的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开始了。 灵感其实来源于日本花魁和一首曲子,很好听,到合适的章节会把曲子贴在作者有话说。 然后,苏的不要不要的,也很雷,请做好准备 攻!没!有!菊!不!洁! 受!真的!菊!不!洁! 作者狗带! 第3章 望卑微 忘忧处是一个特别的地方。 大周王朝天下太平,文化、经济、娱乐都十分开化,但法律也是很严峻的,招妓是犯法的。只有在忘忧处,是被允许的。 而且,在大周朝,嫖妓并不是上不台面的事情,当然也要看你女票的妓子是哪个等级的,为花魁一掷千金的朝廷官员王孙公子大有人在,并且被视为逸事。 海晏河清,歌舞升平,人们追求的就是个附庸风雅。 于是忘忧处出现了,在繁荣的京城,占据了一百余里,都在位置超好的长街,一溜儿的楚馆红楼。更是有三家高级青楼,全国闻名,多少人士慕名而来,散尽千金只为求得花魁一见。 而在这三座楼之中吃茶赏花,手谈论画,都是风雅。 而男男之事,也被广泛接受,要知道,周朝开国皇帝,更是娶了男妃!所以,男风在大周朝也被广泛接受,然而娶男人的还是很少,但一旦两位出色的男子结合,会被当做风流雅事相传。 而现在庄非要被送去的地方,真是庄轻鸿所在的三大楼之一,也是唯一列入三大楼之一南风馆——南·英月长风楼。 见人牙子脸色有异,庄非就知道,此刻就是这人牙子恶向胆边生的时候,他自然不能让他得逞。 庄非低垂着头,弓着身子走到了人牙子身边,开口道,“田管事。” 人牙子见庄非过来有些惊讶,却被庄非奉承的飘飘然,管事?这小子,还有几分眼色,眼里就带了几分满意,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口气有些轻慢,“什么事?” “庄非这一路来受田管事的照料感激在心,”庄非顿了一顿,“定不忘田管事照拂之恩。庄非人微言轻,也不能报答田管事一二,此番前去,若是有幸得以伺候花魁大人,也好叫田管事也能瞻仰花魁之颜,多一桩美谈。” 说完便乖顺的站在一边,看着人牙子脸色转过各种颜色,被人牙子略显温和的安抚了一下,遣下去休息。大意便是客气了不敢当,到时关照之类的话。 庄非一一应下,退了下去。 人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可是这小鬼最是会见风转舵。特别是人牙子这种社会底层的小人,如今他说了这一番,便是提醒他不要动什么坏心思,否则一旦有他出头日,首先倒霉的就是他! 庄非生的好,若真当妓子卖了出去,搞不好真会让自己惹上天大的麻烦!人牙子一想,吓得一身冷汗,要是庄非挂了牌,必定恨他入骨!凭他的长相,勾上大人物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好还能当是那传说中的花魁……不行,不能这样! 人牙子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庄非不打扮,就是麻布衣服,不曾洗漱,也是这么好看——是他见过的人之中顶顶好看的。还不如规规矩矩,将庄非作为普通奴仆发卖,也给自己省下麻烦,至于照顾他是不敢想的! 不敢再打鬼主意,庄非便以普通奴仆的身份被送到了英月长风楼。 在途中庄非多了个心眼,在进长风楼时用藏好的炭块在脸颊上涂了可乐瓶盖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 大小的黑斑,面貌的出色瞬间遮掩住了七八分,庄非低下眸子,现在就看这长风楼的下人是不是会送点东风给他了! 仔细观看的话,他这小手脚定是瞒不住!而他要的,就是这个瞒不住! 庄非他们由一个小厮领进了英月长风楼,看自己住的地方就放下了心——是普通奴仆住的地方。倒是那个最小的男孩,一会儿就由一个长相清秀腰肢轻柔的男子带走了。原本要明日才会过来的规矩堂的嬷嬷却来了,看过去只有庄非行了礼,可定睛一看就皱眉了,就觉得庄非的年纪太大,又以为他脸上的是胎记坏了脸面,虽然看着不是丑,但是也不太美观。 可稍一考校,发现庄非的礼仪规矩很是出色,便是大家培养出来大丫头,也未必能有这番周全和气度。婆子琢磨了一番,心道容貌不出色更好,送到那处最是稳妥。 点了点头,婆子对庄非道,“小子可有名字?” “回嬷嬷,小奴名叫庄非,庄重,明是非。”庄非妥帖的答。 这名字并没有什么犯忌讳的地方,婆子再点头,“很好,你规矩好,不需要再调教什么,我今日便领你去了无尘公子处做小侍,你需事事谨慎,若是被遣送回来,就不是今日这番无事的走出去了。” “嬷嬷,这样会不会不妥当?”婆子身边的丫鬟当即道,“这是新来的,便将他送去无尘公子处,无尘公子会不会不高兴?” 婆子摆了摆手,她做了这么多年,就没有看错眼的。再说那无尘公子,上次发生那样的事,直接打死了身边的小侍,现在身边无人能够拖上几天?暂时又没有妥帖的送去,别处的小侍也不敢去伺候他,这不是办法。 正好这次送人来,她原是打算稍微教教规矩,便送给无尘公子自己指点调教,并算不得上策。如今来了庄非,是最好的。 丫鬟闭了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也不敢再多嘴。 “谢嬷嬷提点。”庄非对发生的这出戏视而不见,直对婆子躬了躬身,道,“庄非定会好好服侍公子,不落下差事让嬷嬷被置喙一句。” “不必。去了无尘公子处,你便是无尘公子的人。”这便是在说不可做出吃里扒外的事,否则别指望他们会保住他。婆子受了庄非的礼,看了低垂眉眼的庄非,突然明白庄非为什么会被卖到这里,便存了心又提点了一句,“英月长风楼不比别处,你是正经的仆人,忘忧处是又岂敢违背大周律法。” 这真是不能再好了。原来那小侍便是不安分,这个既然是因为颜色好才被卖来,规矩好不轻浮,定是主母容不下;身上没有半点伤处,路上定然没有逃走,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又懂得遮掩容貌,想是不愿入了贱籍。如此,就算不是全然无后顾之忧,至少短时间内会安分至极! 嬷嬷满意极了。 使了个眼色,她身后便走出个二等丫鬟,对庄非行了半礼,才道,“庄小侍,请跟我来。” 庄非再次谢过婆子,跟着丫鬟走了。 勾起嘴角,庄非很感谢婆子的给力,果然是混迹花街多年的老手,便只看了些许东西,便能猜出许多的东西来。 不亏他将所有的家当塞给了带路小厮,让他介绍下这里的情况,无尘公子的小侍,因为勾引了大人物,被乱棍打死了。哼,乱棍,真是熟悉的东西,这大人物的身份也不言而喻。他便是冲着这个小侍的位置去的! 无尘公子,庄轻鸿。 高贵无尘,冷若冰霜,容颜俊美无双,身姿如竹如松,气质如天山雪莲,轻易不得亲近,仿若天人下凡一般。他听到的庄轻鸿是这样被称赞的——虽然这声名只在贵族和长风楼之中,却也不得了了。 按理说庄轻鸿这样脾性的人,通常是容易得罪人的。然而庄轻鸿却能屹立不倒,就算这后面可能又王爷的原因。“无尘公子”的美传了这么远,他本人却连名字都没有透露。还能暗中收集证据,绝不简单。 要为这样的人死,还要死的有价值,似乎有一定的难度。 所以,庄非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庄轻鸿了,然后再好好估量,妥帖的一步一步达到自己的目的。 毕竟契约的力量,也只能让他看到世界线,相当于非常粗略的索引、简介或者大纲一样的东西,这些人的性格,虽然可以根据看到的东西来推断,但是人类从来都是变化多端的,他不会那么蠢,把人定位到一个固定的印象里面。 这个丫鬟并没有直接将庄非领到庄轻鸿处去。而是绕着英月长风楼走了个大概,将地方一一指给庄非,了解了整个长风楼,顺便替庄非领了小侍的制服,又告知中馈庄非的身份,将庄非以后需要做的事情介绍、需要接触的人物逐个介绍,以及长风楼基本的时间表告知,最后才将庄非带到雨雪阁,从偏门进了后院小侍住房,吩咐庄非洗漱之后,在酉时正厅去拜见庄轻鸿。 庄非谢过小丫鬟,进了屋。 洗漱之后,庄非换好了衣服,小侍是属于等级比较高的仆从了,衣料比他之前穿的要好得多,样式简单没有什么花样,只有袖口和领口有暗纹,穿着十分舒适。 看好时间,庄非去了正厅。 正厅之外站着四位侍卫,庄非暗道,看来来的不巧,那位王爷定然也在里面了。庄非没有走到门口,便被侍卫拦住,责问是什么人。 侍卫着一番动作,正厅里面正说话的两人也看了过来。 庄非在外面对着庄轻鸿的方向行了个大礼,扬声回道,“小奴是公子小侍,特来拜见公子。” 庄轻鸿看了晋王一眼,轻声道,“看来是红丽给我安排的新小侍。”他话虽说的不少,可却给人一种淡漠的味道,似乎每一个字都用同一种音调说出来,显得很冷漠,完了对晋王请示道,“让他进来吧。王爷魅力无边,还请稍事收敛,将我这小侍又勾的没了魂儿,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庄轻鸿草菅人命。” 晋王就是喜欢庄轻鸿这个样子,听见庄轻鸿这般说他,也没有生气,让人给庄非放了行。 庄非低眉顺眼,行至庄轻鸿面前,再次行了跪拜大礼,“小侍庄非,拜见公子。从今日起便开始伺候公子,教坊处椿嬷嬷说庄非粗鄙,原是要调教一番才能来侍奉公子,又见着庄非还算规矩,思量公子不可无侍,便遣了庄非过来。”说完又磕了一个头,跪在地上等待庄轻鸿发话。 “恩。”庄轻鸿应了一声,垂着眼睑看了庄非一眼,只觉得非常顺从,心下也比较满意,也不顾及晋王在一边把玩茶杯看戏,点头道,“你的名字,可是椿嬷嬷为你取的?” 这声音果真如玉石滑冰,虽然冷清,却带着些说不清的韵味。 “回公子的话,并非。庄非……是小奴本名。” “倒是特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 别。”庄轻鸿点了点头,也没叫起庄非,抿了一口茶才道,“你既也说服侍本公子,可知道从今日起你是谁的奴?”既然开始便交了底细,那自己也给点反应吧,让他好有机会表表衷心。 “是,庄非定当事事以公子为先,尽心侍奉公子。庄非是公子的奴。”庄非再次叩首。 “这小奴倒是拎的清,”晋王突然开口,“倒也与你有缘。”这是对庄轻鸿说的,末了看向庄非,“你抬起头给本王瞧瞧。” 庄非应喏,按照晋王所说,抬起了头来,却是正对着庄轻鸿的方向,一眼也没往旁边看,低垂着眼睛显得十分听话。 晋王爷看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长相很不错,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但有轻鸿在,也算不上绝色了。庄轻鸿也看了一眼,他记得那小奴长相平凡,不会是这个清丽的人。 “倒是规矩,你下去吧。”晋王打发了庄非。 庄非行过了礼,退了出去,心中肯定庄轻鸿记忆之中有庄非这么个人,印象肯定不深,也没有认出他来。不过庄非已经很满意了,这件事有可操作性,利用价值有,取得成果的大小还要看揭开的时机。 目前,只有一样任务。 庄轻鸿是否真的信任他不重要,他并没有能力去帮庄轻鸿搞证据,他现在要得到的,是庄轻鸿的任用。 第4章 望卑微 忘忧地,是大周王朝最大的花街,也是唯一合法的青楼柳馆,整一条花街占地三百多亩,繁华无比,形成独特的风景。 但整个花街的风气并不是淫乱不堪的,只有最下等的妓院才会只做肉体交易,便不配称为风月场所。忘忧地,便是白天也是来得的,品茶煮酒,下棋论剑,赏花作画……风流雅致。 花街之中又以三座楼最为著名,其中两所是青楼——倾心柔水阁和温情碧溪楼,其中才情容貌出众的女子无数,三楼中唯一的南风楚馆,英月长风楼也是天下闻名。要论起来,英月长风楼比其他两座青楼更加高档,隐隐有成为龙头老大的迹象,因为比起女子来,男子的眼界更加高远,胸怀更宽广,培养起来之后比女子口碑好得多,更不会纠纠缠缠,也不会有怀孕极其关联的一切后顾之忧。且女子一多,脂粉气息变浓厚,显得庸俗。男男之风虽然被广泛接受,但多数人还是喜欢与女子一度春风,故其他两家也是奋力追赶、不遗余力,都将成为第一楼视为目标。 三楼都是等级森严,无论是接客的小倌/姑娘或者是伺候的仆从都是有品级的,品级越高,享受的特权越大。 因为品级不同,伺候的人数、排场也有不同。 庄轻鸿并不是小倌,所以尽管地位超然,也不能用很多人去伺候他,身边只能有一位小侍,跑腿的无阶奴仆倒是有无数,招手即来。 小侍虽然是叫这样的名字,却是一等,除了庄轻鸿,就只有花魁身边配备三位小侍,其他小倌包括头牌红倌都不配用小侍等级的下人。 庄非能在一开始就获得小侍的位置,还是长风楼给庄轻鸿方便,做的人情罢了。 小侍要做的事情,其实跟贴身小厮大丫头也是差不多的,负责的是饮食起居出行等等一切的一切,跑腿费力的事情自有没有等级的奴仆一大把,不必小侍动手,故小侍做的都是些微小而需要费心思的事情,并不怎么需要力气,比起庄非以前的事情轻松很多。 不过也真是因为庄轻鸿不是小倌,所以他有且仅有一位仆从,像小倌一样二等小婢、三等小从一堆的排场,是没有的。 这样正好,有个什么情况庄轻鸿便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用他了。 庄非起的很早,起来之后收拾自己,按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庄轻鸿的卧室敲了门,轻声问道,“公子,可醒了?” 里面应了一声,庄非便推门进去,轻手轻脚的将洗漱用品放在外间,又回身关了门,再身绕过屏风到达里间,庄轻鸿已经起了身,庄非脸色正常,步伐不显匆忙却快速的走到了庄轻鸿床前,态度再自然不过,“庄非伺候公子着衣。” 庄轻鸿拒绝,庄非也没坚持,做事情,他从来不缺的就是耐心,在不会流动的黑暗里,已经把他锻炼,也许说折磨更加合适吧——他什么都能够承受,因为他没有别的选项。 服侍着庄轻鸿净面漱口,庄非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妥帖,看见庄轻鸿坐在了梳妆镜之前,方才进前,征询庄轻鸿的意见,“庄非为公子束发。” 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却也不会恼怒,庄轻鸿看了一眼庄非,不好再拒绝,“用白玉簪束上就好。” 庄非暗暗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替庄轻鸿束发,总算没有再拒绝他了,男子束发,虽不似女子那般繁琐,但发型还是不少的,庄非都不会梳,只能将庄轻鸿如绸缎般的头发用发带全部束起,然后拿着白玉簪颇,有些愣神了——这该怎么簪? 庄轻鸿见此,不由有些失笑,从庄非手里抽出白玉簪,看着铜镜在发上比划了一下,摇了摇头之后放下。 糟糕!他竟然忽视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庄非”死的时候没过弱冠,而且之前是低等奴仆,只会这样简单的扎发,后来做了小倌,也有奴婢伺候。所以庄非根本不会束发。 “!”庄非回过神来,也不敢看庄轻鸿的神色,竭力保持平静,从容的跪下,“公子恕罪,庄非,不会束发。”可忐忑的神色还有有一丝泄露出去,再怎么沉稳,十五岁的奴籍,初来花街,心有惶惶才是正常。 看着庄非低垂的头,露出的一段洁白的颈脖,庄轻鸿心中一动,反正有一个小侍是不能避免的事情,不妨留个自己看着顺眼的。红丽反正是不会全然信任他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探一探,将这小侍牢牢抓在自己手心,定叫他翻不出浪来。 这么一想,庄轻鸿也不说话,直叫跪在地上的人好好煎熬一番,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哦?你原是在哪里伺候的?怎的连束发这般简单的差事都做不好?” “庄非是新进的奴,在旧主处规矩虽然森严,但庄非做的是粗活,不曾为主子束发。” “既然如此,你为何主动提起?”庄轻鸿并不打算轻轻揭过,对庄非又满意两分,庄非被遣到他这里来,他自然要去问一问的。 当然,进入花街的奴才太多了,而且还有很多是拐子卖来的,要说知根知底也是不可能,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在花街为奴婢的,没有机会再到别处讨生活了。这就是所谓的,“前尘往事,事事如烟,既入忘忧,风吹既散”。新买来的奴仆,比其他的奴仆简单干净的多,若是能收服,也可当做心腹来用。 “公子……”庄非看了庄轻鸿一眼,下定决心一般,“因为庄非不想被公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6 子赶走,进了花街就没有回头路,庄非虽然愚笨,可也知道这花街,有的是方法让我等奴仆自甘入贱,庄非不想!” 庄非给庄轻鸿扣了一个头,“我在旧主家,因为……因为容色,被其他仆人排挤议论,被女主人厌弃轻嫌,被发卖到花街,庄非知道公子大名,只认公子可以保全庄非,庄非只想做公子的小侍,服侍公子左右。” 庄轻鸿眼神淡了下来,冷声道,“你想我庇护你,只要这样便为我出生入死,也可使得?你在同我谈条件?你可知你是奴,我是主,你为我死是理所当然。你没资格同我做交易。” 庄非伏在地上,“庄非没有此意。庄非的命是公子的,甘愿为公子鞍前马后,只是想在庄非这条贱命发挥作用、失去价值之前,活得,让自己更舒心一点。” 话说到此处,再没有可说的了。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在花街,说是遵守法律,可哪里有那么公正?身为奴仆,随时都会陷入困境,比如身患重病、得罪客人,都是自己没办法解决的事情,这个时候花楼再出面,不想受罪就自动将户籍入贱,一样被人糟蹋。甚至就算没有这样的事情,也能“制造”是不是?奴仆,没有说话权。花楼要做的,只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施恩与你,你依旧得感恩戴德的……轻贱自己。 是,等你做了接客的小倌,只要颜色好些,肯往上爬,过的生活会比奴仆好上很多,会有很多人花钱来与你一夜春宵,再往上说,迷恋你的人可能也会不少,可是这其中,谁又是真心爱你的?谁肯为了你,散尽家财赎你?谁又肯不畏人言,与花街之人长相厮守? 这是底层人的悲哀。 让自己尽可能活得更加舒适一点吗?跟他何其相似,又是多么的截然相反?庄轻鸿垂下眼睛,看着虽然伏身在地的庄非,心中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这样一个人,他应该留在身边吗?有没有危险……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不想思考,庄轻鸿勾起嘴角,他要把他留下。 如果,敢违背他今日所说的一丝一毫,他会亲手毁了他,让他生不如死。 “起来吧。”庄轻鸿不再看庄非,“今日穿着素淡,不用发簪也好,这样束发看着倒是精神很多。” “谢公子。”庄非叩首起身,“公子不嫌弃庄非粗鄙,庄非却不敢得意。请公子前厅用膳。” 庄轻鸿满意点头,听懂了庄非的暗语,知道庄非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很高兴这次的小侍聪明识时务,省了他不少麻烦。 庄非抹了抹额头,虽然危险收获却也不少,又一次表达了忠心,如今对庄轻鸿坦白了自己的想法,不管他信是不信,总算能建立一种比新主新仆间疏远好一点的关系了,至少……已经答应让他每天都束发了不是吗? 细微的小事,他一件都不会放过的。 到了前厅,饭已经摆好了,是二三四的菜形,一荤一素两盘热菜,三盘冷菜,四份汤品,都属于少而精,并一份碧粳米熬开的鱼片粥。 雨雪阁虽然有小厨房,但是平时并不会送的如此及时,因为厨房的人也不知该何时送饭,通常是庄轻鸿起了,差了仆人去报了小厨房,做好了送过来。 庄非服侍庄轻鸿坐下,庄轻鸿没有问缘由,只在吃完之后对庄非夸道,“你做的很不错。”这样的事,定是庄非吩咐小厨房的吧,所以会叫起自己,准备的样样周到,比原来的小侍,也贴心不少。 饭菜撤了下去,庄非便跟在庄轻鸿身边贴身伺候,庄轻鸿没有拒绝。 第5章 望卑微 人到达一个新的环境,用一种新的方式的生活,从陌生到熟悉,一周已经是绰绰有余。 对于花街这些兢兢业业讨生活的人来说,记住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照面就已经足够。 庄非从初入英月长风楼到现在已经将各种小细节铭记在心,生活已经按部就班,每天要做的事情几乎就是那么些,负责的是庄轻鸿的起居和香料,香料是自去长风楼中馈之处领,当然又让庄非见识了什么叫做剥削压迫,那些没有地位的小倌们,生活的极其不如意。 香料之类的东西,庄非原以为庄轻鸿不会让他管,毕竟不信任他。可没想到庄轻鸿很放得开手,想想也是,庄轻鸿怎么可能没有收服几人,定有人暗中替他留意。于是庄非也就不做他想,毕竟他没有心怀鬼胎,也没想要做什么手脚,一心一意为庄轻鸿办事,不会自己想当然,每次燃香都会问过庄轻鸿。 至于庄轻鸿的古玩、衣物之类的东西,都由长风楼老板红丽安排人打理,每月送来新的衣物饰品,也不用庄非过问。 这不是妥帖,而是时时刻刻让人感受着,你是依靠着长风楼而活,是一种压迫。 庄轻鸿有自己的书房,庄非从来没有进去过,而这一点,庄轻鸿似乎是有些满意的。 可在今天,庄轻鸿却突然问了庄非一个奇怪的问题,他说,“庄非,你可识字否?” “回公子,”庄非为庄轻鸿撑起雨伞,轻声答道,“庄非并未念过书,字只在旧主处学了几个。” 庄轻鸿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有些不高兴,庄非跟着他,也只好停下了,蒙蒙的细雨细密的落在庄非肩头,初秋已经开始凉了,庄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庄轻鸿平时就冷漠,如今他的目光更是让庄非觉得彻骨生寒。 “庄非,”庄轻鸿站在雨幕之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抬起了庄非的下巴,“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起你的旧主。记住,我才是你的主。” 庄轻鸿欣赏着庄非眨动的双眼,看着庄非从一开始的慌乱变得平静,垂着眼帘答应,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往前面走去。 放下了手,庄轻鸿摩擦了一下手指,滑腻的感觉没有消失,温暖了他冰冷的手指。是啊,既然来到这里,服侍了他,老是把旧主挂在嘴边做什么呢?让人不喜。 “识了几个字,你到说说看?”庄轻鸿重新迈开脚步,“算了,看你耳朵都红了,想来也没识得几个大字,今日且跟着我学罢。” “多谢公子。”庄非谢过庄轻鸿,书房便已经近在眼前,收了油纸伞挂在一旁,庄非推开门,让庄轻鸿先行进屋,之后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思量庄轻鸿话中的意思,似乎是要他进去的。可是十几天都没提过这事,也许只是试探他也说不定,庄非还在犹豫,里头庄轻鸿就开口了,“还不进来?” “是。”庄非进了屋,庄轻鸿扫了他一眼,道,“把门关上,公子我不爱看雨。” 庄非心中一澟,来了吗……手脚动作却不慢,将门关上了。 —— 他所料想的试探之类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庄非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被雨幕模糊的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7 灯笼火光,听着淅沥的雨声,庄非想起白天的时候,庄轻鸿环过他的肩,手把手教他写字。 庄轻鸿确实非常出色,他站着挥毫,如同青松一般径直,他的容颜是庄非目前见过最为俊美的,加上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更让人觉得他美得不能逼视。他在纸上写下庄非两字,一如当年折枝在地上划出庄非二字。 似乎什么都没变,但是一切都不同了。 庄非突然觉得寒冷,不由得抱住了双肩,自己的手,果然是不同于庄轻鸿的,给不了自己温暖。庄轻鸿的体温让人舒适,庄轻鸿,到底想做什么呢?这样对他……想诱惑他吗?有什么好处?被长风楼发现的话,他们两个人都要倒霉。 模模糊糊的,庄非似乎听到有什么动静,又似乎看到眼前有人影,但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 庄非沉沉睡去之后,有人推门出来,走到庄非睡觉的踏前,蹲下了身子。 “……”庄轻鸿抚了抚庄非的脸,背过身去,袖摆一拂出了门去。 求我庇佑的你,永远不知道不会知道我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我尽力让你活得舒心,你就是死,也不能怨我。 好好睡吧,庄非。 —— 庄轻鸿有时候会秘密出门,庄非已经看得很清楚了。那一天教他习字,并不是试探,而是利用了熏香,他袖中有一种特别的香,和庄轻鸿卧房外面那张小榻上的香味混合,可使人头脑钝钝,昏昏欲睡。 想来应该是为了证据的事情不想让他知道。庄非知道了这个,也不去强求,他没有让庄轻鸿信任的理由和资本,也没有帮助他的能力,庄轻鸿不打算告诉他,他也就准备当做不知道,偶尔守夜都按照庄轻鸿的心意沉沉睡去。 一周,足够庄非了解庄轻鸿的为人,的确非常冷漠,尽管不是那是拒人千里,但能让他动容的东西很少,庄非越觉得要完成契约很难。 可同时的,庄非也有了初步的想法。长风楼是楚馆,他喜欢庄轻鸿,当然不能大喇喇的表现出来,因为庄轻鸿是晋王祁景和老板红丽目光的注视重点,反而得用尽心力隐藏。 可却不能完全表现的像个小侍,那样就没有意义。最妥帖的态度是——谦卑。这样的话,是最好隐藏的,也是最好暴露的。 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再怎么谦卑,也会品出不同来。当然这个时间不回短就是了。 庄非闭着眼睛,觉得右眼有些疼痛,为了它,他已经放弃了,从最开始就知道自己选择的道路,所以也做好了觉悟。牺牲什么都无所谓! 他的少爷,果然还是没变。还是那么让他心疼,如果能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是死,也无所畏惧。 时间就这样一晃,两个月过去,冬天就到来了。 这两个月,庄非成功的让庄轻鸿消除了最初的防范,作为小侍来说,庄轻鸿觉得没有人能比庄非更加贴心,绝对的谦和到位,从不惹事,而且要求多低——只是安分做个小侍,就足够满足了。 总之庄非很满意,至少庄轻鸿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他的世界是围绕着庄轻鸿,庄轻鸿再也不会觉得有人比他更加妥帖。 今日,下了冬日的第一场雪,只是飘了些小雪,却也昭示着天气冷了下来。 庄非此刻在庄轻鸿书房,拿着庄轻鸿指定的诗书念着,一旦有错或者有认不出的字,就要被庄轻鸿拿着戒尺打手心,庄轻鸿似乎很喜欢这样教导庄非的行动。 原本庄轻鸿还准备教他写字,如同第一天那种从后边拥他入怀的姿势,却有一回被王爷瞧见了,便言道,庄非不过小侍识字便罢了,会不会写没什么大碍。 庄非知道这个王爷可能是醋了,识相的告罪,庄轻鸿也再没让庄非写字。 只是认字却每天都少不了,念的都是诗词骈赋,很有韵律,一旦念错很容易发现,庄轻鸿便可以一边看书一边纠正他。 祁景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庄轻鸿闲适的半躺在踏上看着一本游记,庄非却是搬了个凳子坐在下首,捧着一本诗集慢慢的念着,琅琅书声入耳清脆。 又不耐又忍着性子念书的样子,祁景眼里露出一抹笑意。 “你倒是好兴致,每日逮着庄非念书,冬日里也有趣味,不知本王可是无趣到了极点。”祁景来的勤快,也不计较庄轻鸿没行礼,抽掉了庄轻鸿手中的书调笑。 庄非安静的行了礼,十分自然的放下书,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平淡,殊不知他那丝小小的庆幸却被两人看在眼里,均是一脸无奈的笑意。庄非实在不愿意念那些诗词,只是被庄轻鸿压着不得不念,如今祁景来他真是感谢,于是退下的时候,眉梢眼角便带了些小小的喜悦,让他更显得活泼,让人心生喜欢。 庄非走到外间,揉了揉看书看得累了的眼睛,在炉子旁沏了茶,在端进屋之前给了外面护卫一杯热水,笑了笑进屋。 一开始这么做,不过是看这护卫等级应该不低,留个好印象说不定有帮助,他不过举手之劳,却也是一种善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庄轻鸿轻飘飘的看了祁景一眼,“王爷真要觉得无趣,恐怕下面的人都如热锅蚂蚁,想方设法都要弄点趣子。”庄轻鸿说着站起身,将祁景迎上了首座,自己坐在一边相陪,庄非上了茶,行过了礼便退下了。 祁景来的时间并不少,但在庄非看来也并不是就是喜欢上庄轻鸿了,他身份高贵,恐怕现在也不过是把庄轻鸿当做乐子来看。 当然庄轻鸿皮相很美,吸引了他恐怕也占了一小部分理由吧。可是这并不影响以后,他会深深的爱上庄轻鸿的事实,庄非不愿意变成祁景的眼中钉,否则分分钟乱棍打死,所以他在有祁景在的时候,都是沉默寡言,再是规矩不过。 庄非低眉顺眼的退出了屋子,没有看到祁景眼里的笑意和庄轻鸿眼里的无奈。 “你这小侍,很是有趣。”祁景抿了一口茶,吐出一口热气,“看到本王跟见了洪水猛兽一样。” 庄轻鸿摇摇头,“他怕念书才是真。哪里是洪水猛兽,是菩萨下凡才对。”说着可惜一叹,“庄非悟性不低,肯用心学习就好。” 叹了一句,庄轻鸿便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两人便就着诗词谈起话来,谈到冬天雪景民生,谈性大发自然不在意庄非了。 庄非出门,看见那侍卫还捧着茶杯发呆,抿唇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明明是缓解尴尬,那侍卫却脸颊泛红,看着庄非颇有两分不知所措。 “柳大人,想什么这么出神?”鉴于每次祁景来了庄非就“退守二线”,非常自然的,和祁景的贴身侍卫关系已经不错了。 熟悉之后难免有两分熟稔,但庄非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8 还是很有分寸,光论身份,他们看似都是侍从,实际却是天壤之别。 “在下、这……”柳新眼神有些飘忽,双手抱拳却忘了手上还有个杯子,这一偏剩下的半杯水全撒在了门口。 庄非眼睛轻轻扫过地面,走过柳新身边很自然的接过杯子,不会失礼同时拉近两人关系,这么笨拙的人,还能坐上首席贴身侍卫的位子,想必一定是身手了得。 “庄非方才要侍奉王爷公子,照顾不周了,柳大人续一杯茶吗?” 庄非做事从来都是这么妥帖,让人心里熨帖。 柳新尴尬着不知所措,看着庄非的背影只觉得心中一片慌乱——无尘公子自然是天下无双的,与他站在一处会觉得自卑,仿佛自己只是一颗尘土,他,还是喜欢庄非这样的。 等王爷和公子成了好事,他是不是也能向王爷求求恩典? 庄轻鸿送祁景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庄非与柳新站在一处说话,柳新一个人高马大高高壮壮的汉子,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头脑也不差身手更了得,否则也当不上祁景的贴身侍卫,可他站在庄非身边,却十分笨拙的样子,看庄非的眼神是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庄轻鸿看着眼神一冷。 送走了祁景,庄轻鸿对庄非道,“以后离那个柳新远点,他不是你可以想的。” 庄非一愣,随即明白了庄轻鸿说的是什么,低头黯然,却还是应道,“是。” 第6章 望卑微 庄轻鸿病了,感冒。 在三天前的雪夜,冒雪出门,归来之后便病倒了,如今已经三天,庄非细致入微的照顾,却还是如抽丝一般好的很慢,躺在床上休息。 院子里的腊梅开了花,香气袭人,服侍庄轻鸿服了药,安置庄轻鸿躺下休息,庄非出了门,思及庄轻鸿最近胃口不好,便拿了器具在外面找寻刚开放的腊梅,准备下午给庄轻鸿泡一壶花茶,以梅花之香气入食,让庄轻鸿好歹吃些。 外面道路之上的积雪早就被清扫干净了,但梅林之中却没人打扫,庄非摘花,要选刚刚开放的,花苞不行,被雪压坏的更是不行,不走到林中是不行,没过一会儿雪水便打湿了鞋子,手也冻得有些僵硬。 虽然穿了斗篷,但没有什么作用,树枝上滴下的雪水,很快湿润了藏青斗篷的双肩,刚摘了小半篮,一转身就见道路上晋王祁景正往雨雪阁去,此刻也看见了他,庄非便走出了梅林,到路边规规矩矩的跪下,“庄非拜见晋王殿下。” 柳新看着庄非的膝盖跪在雪地,心中一阵阵担心,这么冷的天啊,庄非斗篷也湿了,连眉毛和眼睫上都沾染了雪水,脸色更是冷的青白,怪惹人心疼的,心中恨不得替主子叫起了庄非。这么想着,柳新脸上也不禁带了些怜惜。 “起身吧。”祁景叫起了庄非,看见了庄非手中的篮子,“大冷天的,你不在轻鸿身边伺候,在外边来做什么?” “回王爷的话,”庄非见祁景来了,自然不再摘花,恭敬的先半步走在祁景前面带路,“公子前天病了,很是没有胃口,吃些苦药很辛苦,庄非想摘些梅花入食,清香可口,好叫公子快些好起来。” “他病了?”祁景的话语中听不出很多担心,“可严重?” 庄非更加肯定这会子祁景没有爱上庄轻鸿了,如果说有感情的话,那也只是在初萌芽的阶段,他们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棍打逼迫,刺杀跳崖……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而庄非,不打算让这些再发生。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真发展到那一步,他纵使是天神下凡,也完不成契约的。 “公子吃药两日,已经有了起色。”庄非回道,“只是病来山倒病去抽丝,公子气色胃口难免不好……这会子公子正睡下了,怕也是不安稳……” “庄非。”突然手被握住,与他冰冷的手不同,祁景的手心温热,语气有些莫名,“你总是满口公子、公子的,轻鸿他……”就那么好? 庄非垂下眼,显得非常顺从,“公子对庄非有恩,庄非一丝一毫不敢忘记,庄非的命是公子的,自然事事以公子为先。” “救命之恩?”祁景冷哼一声,这其中有多少嘲讽庄非不知道,低垂的头被强硬的抬起,庄非任由祁景用一种带着侵略性的、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下巴上手指的力气加大,让庄非感到疼痛,最终祁景冷笑一声,凑近了庄非,“不过两分姿色,别妄想你不该觊觎的东西。” 庄非垂着的眼闪烁了下,没被任何人看见。 祁景轻轻笑了下,只见庄非眼睫轻颤,格外可爱。脚下忍不住向前两步,两人身上的温度顿时交织在一起。 唇上传来压迫感,祁景伸出拇指摩擦碾压庄非的唇瓣,没过一会儿冰冷的唇便染上腊梅一般的红艳,血液局部升温让庄非只觉得唇上又痒又痛,却又不敢挣开祁景的桎梏,尽力偏开头,让祁景炙热的呼吸不至于喷到他耳边。 柳新站在一边脸色突然煞白,连忙闭了眼低下头,压抑下心下喷涌而出的各种情绪,最后归于无奈,捏紧的拳头却宣示了他真正的情绪。 祁景好心情的看着庄非屏息敛气的样子,庄非偏过头,刚好让他看到庄非修长而白皙的颈脖,白瓷一般的皮肤下,细致的脉络,仿佛散发着美好芳香一般,祁景上前一步,埋头于庄非颈间,感受到庄非的僵硬与抗拒,手上忍不住加了力道,一手更是强硬的搂住了庄非的腰,让庄非反抗不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尖的温热皮肤让祁景沉迷,双唇贴上皮肤,伸出舌头轻轻舔过细致的肌理。 庄非死死的捏住手中的花篮,满眼全是隐忍,抬眼之时却看见庄轻鸿倚门而立,不知看到了多少,庄非心里咯噔一声,所有情绪全化为绝望,膝盖一软声音里面是满满的慌乱,“公子……” 祁景动作一顿,放开了庄非。 庄轻鸿站在门口,病容也美得惊心动魄,他的神色却比外面的冰雪还冷,眼神都结了冰一般,庄非打了一个寒噤。庄轻鸿看都没看庄非,只轻轻瞟了一眼祁景。 祁景神色一闪,神色与平时一般无二,没理会庄非,快步走上前去,“轻鸿……” “王爷请回。”庄轻鸿开口,“无尘病躯,不敢招待王爷。若是王爷喜欢我这小侍,就一并带走,省的脏眼。” 庄非这次是真的站不住了,双膝一折,跪在了地上,直直的磕下头,半晌没有抬头,这便是一种态度,谦卑而又坚持。 没有丝毫可以妥协的余地。祁景看看庄轻鸿,又瞥了一眼庄非,最终还是走了,“那好,改日我再来看你。” 柳新跟在祁景身后,到小路转角之时忍不住回头去看,一片雪白之中,藏青的身影匍匐跪在地上,背影那么脆弱,却又是那么坚决。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9 “怎么,你看上庄非了?”祁景不悦的声音传来,柳新一瞬间找回了神智,被祁景一眼看的头皮发麻,当下便道,“属下不敢!” 祁景轻哼一声,眼瞳深深,那最好,“找个人盯着,我要知道这事的结果。” 柳新应了一声,心中自嘲,庄非,为什么王爷会注意到你呢?是你从来不会把眼神放在王爷身上,所以才让王爷新奇欣喜吗?还是你干净纯净的……我终究是没机会拥有你。 可是,无尘公子呢?如果王爷看上庄非,那无尘公子当如何?柳新看着祁景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 庄非跪在外面,天气和庄轻鸿冰冷的眼神,都让庄非觉得彻骨生寒,只觉得自己快要冻成冰人,脑中却也全是疑团,心中焦急无比,不,他不能!不能失去这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平衡,否则他这么久以来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就算跪在这里,直到庄轻鸿消气,庄非也不会退缩一丝一毫。 在生命垂危之刻,他有决定权。只要不主动离开这个世界,契约就会维持灵魂保留在身体里面,直到身体的生机完全断绝,否则最多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陷入沉睡——只要他活着,只要还能留在庄轻鸿身边,他就能挽回,哪怕身体垮掉,所有的痛苦折磨他,他都能够忍受。 一刻钟过去,庄轻鸿的眼神软了下来,看着庄非跪在外面,心里泛出一种心疼,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果然那额头贴着地面的人,第一时间抬起了头,满面泪痕,庄轻鸿瞳孔一缩,怔了一瞬间。 “公子,您大病未愈,请回屋休息。”庄非叩头。 “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差别呢,谁会在意我?”庄轻鸿垂下眼睑,嘲讽道,“你既喜欢王爷,便该跟他去,留在我这里做什么?” “庄非没有。”庄非抬起头看庄轻鸿,那眼中的受伤清楚分明,“公子,公子对庄非有救命之恩,再造之德,庄非不会做对不起公子的事。” “狡辩。”庄轻鸿轻蔑的看着庄非,“纵使你千般手段勾上了晋王爷,此刻也该羞愤欲死,他为何不带你走?堂堂王爷之尊,难道还不能给你一个安稳?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我原就警告过你,哼,看来是你庄非心气大,我这雨雪阁容不下你,你走吧。” 庄轻鸿一拂袖,将房门啪的一关,再也没向外边看一眼。 庄非深深叩首不再反抗,口中无意识道,“庄非并未做对不起公子之事,公子……为何不信庄非?” —— 不到下午,长风楼便都知道庄非被庄轻鸿罚了,庄轻鸿心高气傲,轻易不会罚人,罚起来……那便是不死都要去掉半层皮的。 在花街,不狠的角色都成不了气候。 众人纷纷猜测庄非是做了什么错事,猜测最多的也不过是勾引王爷,而且庄非比上任有本事,竟然没有被当场打死了事,才让庄轻鸿大动肝火。 无尘公子,什么无尘,那都是外人封的,在楼里每个人都尊着敬着,私底下都知道那是什么人物,就算王爷不再迷恋庄轻鸿,庄轻鸿的地位依然稳固,红丽妈妈对庄轻鸿捧着,谁敢去踩? 在长风楼,老板红丽就是天。没有人敢反。 庄非被罚,众所周知。庄轻鸿的雨雪阁,是红丽重点关注的地方,她自然是最快得到消息的……而且,晋王爷身边的柳新,似乎对庄非有意思,塞了金子让她关注,否则她也不会过于在意,一个小侍而已,她们长风楼,还怕缺小侍吗? 但被大人物喜欢上的小侍就不同了,能让她们长风楼更具筹码。红丽在晚餐的时候,带着身边一个大丫头和总管就来了雨雪阁,还隔得远,便看见那石板路上跪了一人,身上已经被雪覆盖了一层。 “这么看来,勾引王爷的事是真的?”红丽对身边的大丫头青儿道,心中有些疑惑,要是没犯事儿,无尘会这么大火气去磋磨他? 青儿与庄非有过交集,摇头道,“我看不会,妈妈你有所不知,庄非对无尘公子……怎么说,真是尽心尽力,凡事都亲自去做,当真是妥帖到了极致。无尘公子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像会背主的人。”若不是庄非太过本分,没有半点逾距,她还真是怀疑庄非是爱慕无尘公子呢。 红丽摇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的事我们看的还少吗?”说完便不再说话,缓步到了雨雪阁,让青儿去敲了门。 其间庄非不曾一动,就算是受罚,也当真规矩到了极点。红丽扯开嘴角,规矩最好,不规矩,无尘会让他后悔到恨极自己的不规矩吧。 无尘是狠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也够冷情,所以她才看得上无尘,同无尘定下约定。这注定会是棵摇钱树,不论这个摇钱树边上有没有人扶。 青儿敲了门,扬声道,“无尘公子可在,红丽妈妈来看望你。” 没一会儿庄轻鸿便来开了门,朝红丽拱了拱手道,“劳妈妈走这一趟,无尘无甚大碍。”冷冷清清的样子,似乎今天也跟往常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红丽笑了起来,“你自然是该多注意些的,身子可是自己的。” 庄轻鸿应是,眼睛漂过还跪在外面的庄非,眼神一澟道,“怎么,你还没走?” 红丽脸上露出一抹恰如其分的疑惑,“咦?这不是小侍庄非?他犯了什么事?” “他……他没犯事,”庄轻鸿垂下眼睛,盖住了一切情绪,冷淡道,“不过是我雨雪阁小庙,他住不惯了而已。” 庄非此刻是强撑精神,听见庄轻鸿的话,知道庄轻鸿怕是要借机赶走他,心思急速旋转起来,庄非咬下唇,直到嘴中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才让自己强提起了精神,恭敬的叩首,“公子……” 开口才发现那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再加上身体已经冻僵,根本不能分辨出话语,庄非便不再开口,对庄轻鸿扣了九个头,这是大礼。他每一个动作都艰难无比,看的人担心他下一刻就会倒下。 的确,最后一个大礼之时,庄非没能再抬起头来,身子往旁边一歪,已经昏阙了过去,身体因为寒无意识冷蜷缩成一团,红丽讨要人的话及时被堵在了胸口,她原是想出面做个好人,给庄非施恩,但此刻……这好人该怎么做,还需要思量。 “无尘,你看……这该如何处理?”红丽很快又笑了起来,看着庄轻鸿的脸色,试探着道,“我看这庄小侍不像会奴颜媚上……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她可没有看漏庄轻鸿那一瞬间的纠结之色,好笑,庄轻鸿到长风楼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有过犹豫好心的时候? 看来,这个庄非确实没有偷奸耍滑。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该如何把这人情做圆,叫这两个人都欠她的情,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0 要知道,长风楼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当然,无尘实在不喜的话,就将庄非交给我,我重新给你安排妥帖的人,你不用担心。”看这庄非的态度,似乎宁死不愿背弃无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半点怨言也没有……掌控庄非似乎很简单呢。 庄轻鸿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妈妈,庄非没有不好。”叹息之中有些失落,冰霜冷清之外的情绪,让庄轻鸿看上去多了几份人气,“还请妈妈,帮雨雪阁叫个大夫。” 话说到此处,人精一般的红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庄轻鸿冷傲如斯,不可能自甘下贱的去侍奉王爷,男人嘛,久了之后难免躁动,就看上了小侍庄非……红丽瞥了庄非一眼,她也是知道庄非的,很漂亮的小人,温驯顺从,以无尘为重,恐怕晋王也是看上这一点吧……说是喜欢无尘,这番作为难道不是在折辱?红丽眸光渐冷,所以她从不相信男人,或者说不信爱情,她只相信交易。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红丽也是兴趣缺缺,应了庄轻鸿的请求,便带着人回了,顺便交待这件事不许有波澜,免得惹得晋王对长风楼印象不好。 这便是封口了。 第7章 望卑微 大夫很快就到来,开了两贴药,看到庄非的样子直摇头,医者父母心,哪有不动容的。但花街之中的是非,他也没有能力管。 打量了庄非的居所,大夫也没开贵重的药,在花街里,下人的命不是命,就算开些好药,弄不到一样是个死,还不如开些平常的,若是能熬过去,也是一种造化,熬不过去也是命该如此。 庄轻鸿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庄非出神,这样的场景他见得不少,大夫的这些小门小道他也懂,他心中天人交战,听了大夫的话,也许庄非会染上伤寒,得了伤寒的下人,连死在花街都是不被允许的,但他没有阻止大夫的行动。 庄轻鸿心中有一个让他自己都胆寒的想法——若是庄非死在此处,也算是死得不冤。脑中明明被这样的想法占据,但庄轻鸿觉得烦躁,他想,也许是庄非的忠诚,这样忠诚的人,他为了自己的计划也可以抛弃,他居然还会良心不安。庄轻鸿对自己感觉到害怕,怀疑自己所做,是否值得对应所牺牲。 但是他没有行动,他无动于衷,只在大夫走了之后,从门边坐在了庄非床边,看着庄非的脸,由青白变为淡红,再转为潮红。 病情急剧恶化,比他所患的风寒严重的多,庄非的体温上升的很快,已经到了触手滚烫的地步。发烧了,庄轻鸿知道,如果这烧退不下来,庄非就没了。 倔强啊,为什么不走呢?走的话还能保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庄轻鸿勾了勾唇,冰冷嘲讽的笑意让他美得锋利。 既然说有救命之恩,那把生命献上来,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吗?可,他哪里救过庄非的命呢。 这个时候死了反而更好,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才是真真危险,庄轻鸿狠心的闭了眼睛,他还记得庄非跟他说的,不愿入了贱籍,才为他出生入死,但他、他们身份卑微,他没有能力保他的。 晋王已经在怀疑他了。 可笑,他以为就算没有接受晋王的示好,这么长时间的交往,也足够他们有那么一点点的友谊,然而他错了,上位者,永远自以为是。 我保全不了你。所以,庄非,现在就死了,好不好? “公子,公子……”沙哑的不像话的声音打断了庄轻鸿的思考,庄轻鸿诧异的看向庄非,却发现庄非是烧的,已经开始说胡话。 “庄非没有背叛你,没有勾引晋王殿下。”庄非紧闭的眼睛里漫出泪水来,神色极度痛苦,就像迷路的小孩一样,“庄非也没有奢想柳大人,庄非只想呆在公子身边……” 为什么?已经神志不清,还说这种话?难道仅仅是最初的收留,两三月的宽和相待,就让这人死心塌地了?人心,哪里有这么容易满足的?可是,这种时候,不可能是在说谎,庄轻鸿被蛊惑一般,尽管知道得不到回答,情不自禁俯身,凑在庄非耳畔,“为什么?” “公子,公子……”庄轻鸿果然没有得到回答,只有一声又一声的呼声在耳边响起,庄非身上不正常的温度,却让庄轻鸿沉迷,不愿意离开,庄非庄非,这是你最后温度了,很快,就会变得和娘亲和芝姨一样冰凉了吧。 “公子。”庄非的每一句话,庄轻鸿都会应声,这是他最后的残忍的仁慈。 “庄非……爱你。”庄轻鸿习惯性的应了一声,霎时浑身巨震,猛地抬起头来,庄非已经陷入高烧昏迷,脸上痛苦的神色太过明显,让庄轻鸿想忽视都无法,拳头松松紧紧几次,再也狠不下心,亲自差人去请信任的大夫务必快些赶来,颓然坐在床边,心里涩涩的说不出话来。 爱?长风楼里面是不允许有这样的感情出现,所以他从来不曾深入去思考,庄非究竟为何对他如此忠心尽力。 难怪他在警告庄非不许奢想柳新的时候,庄非是那样低迷,这是一份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也没办法表达,定是日日折磨着庄非。 王爷每次来,庄非都会避开,不是因为怕被迁怒发作,而是不想看他和王爷“琴瑟和鸣”?……王爷轻薄庄非时,他该有多害怕,有该有多隐忍,怕连累他不得不忍;他对他嘲讽冷笑的时候,庄非又该多伤心…… 没被自己原谅,就这样死去的话……庄非,死不瞑目吧。 自己……又做错事情了。 大夫很快就赶来了,看了庄非的情况,脸上非常凝重,一项一项吩咐下去,在庄轻鸿的压力下,没有敢偷奸耍滑的,大夫留了庄轻鸿和自己一个徒弟,给庄非针灸。 给庄非施完针,灌下药,天色已经黑的滴墨,鹅毛大雪飘飘而下,送走大夫,庄轻鸿看着还轻微烧着的庄非,遣走奴仆,关上了门,从心底露出一个微笑,庄非,既然你已经选择好了,那么无论之后发生了什么,就算是陪着我死,你再也没有躲避的机会。 庄轻鸿看着燃烧的通红的炭火,心想也许他很早就注意到了庄非……否则为何会不快?仅仅是下人不规矩,他不会不悦。上次的小侍,那是确确实实爬了祁景的床,他仅仅只是装作生气,他看到庄非和柳新在一起会不快,今天更是有一瞬间怒火烧心,还有一种被背叛感。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们这样处境艰难,就算相爱又能怎么办? 晋王不是善茬,更是身处高位,恐怕就算收了自己,再收下庄非,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吧?他们没有反抗的余地。 虚与委蛇又能支撑到几时?他需要更加小心,还要稳住晋王。 庄非,如果我说喜欢上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归宿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1 呢?我终究会对不起你。庄轻鸿闭上眼睛,感觉有一瞬的疲惫,罢了,尽可能…… 第8章 望卑微 庄非醒来的时候,模糊看到床边有一个人影,用力眨眨眼睛,看清那是庄轻鸿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庄非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庄轻鸿原闭着眼睛假寐,听见动静立刻睁开眼睛,看着庄非强打精神请罪,心里十分不好受,做出一副尚在生气之中的冷淡,“庄非,你可知错?” 张张嘴,庄非发现他什么都说不出口,说自己没错吗?可是那样的场景是庄轻鸿亲眼看见的……捉贼拿赃抓奸成双,他能说是祁景强迫他?这样让公子的颜面往哪里放?庄轻鸿心中有气,这是必然。庄非闭上了嘴,无声磕下头去。 该死的祁景! 若不是祁景,他如何会落到如今这样被动的场面!祁景!尚且没有爱上公子,占有欲便已经开始作祟,难怪之后无论庄轻鸿身份境况怎么变化,身边伺候的都是脸上褶子像饺子的老仆。 庄非的拳,紧紧的握在一处,指尖在手心留下深深的刻痕。 不,就算埋怨也不能改变什么?重要的是,庄轻鸿没有直接让人把他扔走,定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此做法也是在自欺欺人!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可以继续留在庄轻鸿身边,失去小侍这个身份,他还有什么途径可以完成任务? 他决不能止步于此! “庄非知错,只求公子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庄非说不下去,他是尽心伺候庄轻鸿,可是不是家生子之类的与主子感情深厚,甚至他只伺候庄轻鸿两三个月,庄轻鸿连依赖他都说不上,有什么情分可依。 “公子,”庄非磕起头来,额头每次都重重的落在地上,很快便青紫一片,“公子,晋王殿下龙章凤姿,庄非是一时鬼迷心窍,庄非再也不敢了,求公子留下庄非,庄非愿意受任何惩罚,求公子留下庄非……” 除了替祁景兜着他还有什么办法,话说的不好,祁景一个手指头就能摁死他。 为了我,什么委屈都愿意承受吗?庄轻鸿听着庄非口中替祁景辨白的话,心中再叹一次——庄非,你果然很聪明。真正的爱情是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禁忌,为了种种,还要声称自己被祁景迷倒…… 而他,也不得不配合着庄非,将这一切演给所有想看不想看的人。 而这一切,不过是出于某个人多余的疑心。 庄轻鸿此刻,对祁景的反感尤其强烈——不过是庄相的死,这位王爷也分了一杯羹罢了,果然印证那句话,道貌岸然的人最敏感。 他是在查找证据,可也知道什么人可以动,什么人沾都不能沾,他不是真的为庄相平反,只是想摆脱此刻无力的挣扎,出廉入仕。 只想让自己过上不必仰仗他人鼻息,处处都被逼迫,连生命都掌控在小人手里的命运而已。但祁景,就已经多疑到这种地步,生怕自己在他名声之上抹黑一把。 这就是王族,贵族,虚伪的无可救药。 庄非头上渗出血来,庄轻鸿的面上也终于出现一抹心软,正欲开口,门扉之处传来一声咳嗽,祁景略有些尴尬的声音响起,却是在给庄轻鸿赔罪,“轻鸿,此事也怪本王不好……” 变相的承认了庄非所说,意思就是意乱情迷,纯属意外。 庄轻鸿沉吟,祁景看着还在磕头的庄非,几分佯怒道,“你这奴才,这般不懂事,轻鸿尚未痊愈,见不得血,你还磕的破了皮,存心让轻鸿不好是不是?还是想抹黑轻鸿狠毒,连个小侍都想方设法折磨?” “王爷……所言,甚是。”庄非不再磕头,只将额头贴在地面,双肩微微颤抖着,声音之中有些哽咽,庄非应道,“奴受教。” 混合着破败的嗓音,似乎用钝刀子划在心上的感觉,直叫在场三人,没一个心里好受,恨不得拉庄非起来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可偏偏,谁也不能做。 庄轻鸿听了祁景的话,慢慢抬起头来,缓缓道,“既如此,你……你便去教坊做下人吧,那嬷嬷与你有交情,也算全了你我的主仆之谊。” 柳新立于门口,听到此处蠢蠢欲动,教坊那是什么地方?是花街最为残忍的地方,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黑暗之地,花街表面繁华,内里的腐烂全在教坊,庄非若是去了,跟死了,也没什么分别了。 他不能让庄非落入那虎狼之地。柳新想要说话,可想到树林之中祁景的眼神、冷冷的话语,愣是将要出口的话吞了下去。 这两天王爷无意识的关注这这边,不会让事态发展到那个地步的。 庄非膝盖一软,庄轻鸿当真冷漠,在祁景来了之后更是绝情,这样的人,就算最后他为他死了,真的能让他感念,能够死的有意义吗? 祁景的脸色随着庄轻鸿的决定有点难看了,他走进庄轻鸿两步,伸出手搂住了庄轻鸿的肩,“轻鸿还是不信吗?好,你且看着,将这小侍放在你身边,看本王还会不会多看他一眼?” 祁景一边说着写贬低庄非的话,什么米粒之光蒲柳拙姿,哄着庄轻鸿离开了庄非的屋子,手在身后做了一个动作,柳新心头既庆幸又苦涩,在两人离开之后,将伏在地上的庄非扶了起来,安置在床上。 “多谢柳大人……”庄非偏过头,泪水盈睫而下,划过潮红的脸颊,被床铺吸收,不愿意让柳新看见自己这样狼狈的一面,嘴角勾一勾,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请柳大人代庄……代奴多谢王爷出言搭救。” 柳新心中难受,却不知如何安慰,他想庄非此刻不想看见他,毕竟那个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却没能力为庄非做些什么,替庄非盖了盖被子,柳新干巴巴说了句好好休息,带上门便去了雨雪阁正厅。 王爷究竟在想什么?柳新不知道。他愿以为王爷为了无尘公子,收敛了以往的风流,便是爱上了无尘公子,可如今庄非这件事,又算是什么?结果,王爷还是以前的王爷。 可他知道,除了私下里让红丽照看庄非,他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不能做。 此事就算不了了之,庄非还会在庄轻鸿此处伺候,甚至小侍的身份都不会改变。 送走祁景之后,庄轻鸿忍不住冷笑,说的真是好听,意乱情迷、一时入蛊?不过是在试探,因为想得到他吧。庄轻鸿从来都知道,自己高岭之花的姿态,最是让人想要征服。 而庄非,此刻不过是个小角色,是祁景给他的警告,告知他,他祁景甚至只是动动口,便能叫他们翻不得身! 不过感谢你的惺惺作态,让庄非可以留下。庄轻鸿看着自己手心,那里也有几个血印,是他说让庄非去教坊之时捏的,说出这种话,他也不想,不想看的庄非面如死灰,可他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2 不得不这么做。 这才会让庄非安全,让庄非再不会受到这次一样的遭遇。 他太没用了。如果他是真的主子,庄非也不是花街的下人,他们也不必如此汲汲营营、遮遮掩掩,如果他是真正的主子。 庄非真的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小侍。 庄轻鸿眼中的光强烈起来,闭上眸子,再睁开那双锐利的眼睛之中,除却冷清什么都没有,仿佛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一般,之前的坚定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 庄非,你要等我。就算是对我的绝情冷了心意也好,总之你这份感情,我感受过了。庄轻鸿说不清他对庄非的感觉,他的确对庄非多了一些柔软和心疼,关注也多些,但那并不是爱。 所谓爱人,不过是在刺骨寒冷中,互相依偎取暖。 庄轻鸿说到底,也是一个缺爱的人,不管爱不爱,庄非给的,让他非常温暖。 这就够了。 第9章 望卑微 就这样,庄非留了下来,长风楼还是会有人议论,但不敢上明的,偶尔会有头牌小倌明刺暗讽,庄轻鸿不理会,庄非也不在意。 情况已经很不妙,庄非没有心思去对付那些无所谓的人。 也许是长年做下人的活,身体不强壮的庄非,却也顽强的挺过了风寒,第三天便退了烧,爬起来去请庄轻鸿起床,依旧是样样种种都让人无可挑剔,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只是,庄非与庄轻鸿之间眼神交流,明显少了下来。 庄非是担心庄轻鸿被迫留下他,心里还很烦他,避免被迁怒;庄轻鸿则是有愧疚,不忍也不想看到庄非眼里出现灰暗的情绪。 但长时间跪在雪地,还是给庄非带来了一定的后遗症,似乎是得了关节炎,在屋子里还好,一出门寒风一吹,便觉得膝盖里面似乎灌入了无数针尖一般,手腕也酸痛的厉害。 庄非咬牙没有半点抱怨,他不能让庄轻鸿让他有一丝不满,不能让庄轻鸿有一点借口打发了他。现在庄轻鸿不要求他念诗识字,庄非不敢再进入庄轻鸿书房,也不敢擅自拿书看,但在庄轻鸿去书房的时候,庄非就会守在书房门口,在地板上划字,默着以前念过看过的诗篇。 晋王还会时不时过来,庄非更主动的避开。那位王爷似乎也跟他所保证的一样,再没对庄非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这样过了几天,在庄非再次默字的时候,庄轻鸿叫了他进屋,庄非悬了这么久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不再心有巨壑就好,人心的深渊是永远无法填满的,哪怕用尽所有方法。最难维持、最难修复的,便是人心,便是感情。 —— 尽管所知道的东西,仅仅是通过“庄非”早死的灵魂,和契约给的简略而且极为重要的事件的,像是影像画一样的资料,庄非也知道庄轻鸿很聪明,他不会看不透这其中的真相,所以现在庄非只是被迁怒,庄轻鸿应该是恨祁景的多情,所以哪怕…… 只要等到庄轻鸿迁怒之心过去,便会思及庄非的忠诚,他的可利用性,就算不原谅给他脸子看,也不会随便打发了他。 世间种种,无一不是一场战争,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有心就有情,所以,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庄轻鸿现在不过是被情所惑,他本人却是极为理智的。他所做的一件一件的事情,除了第一次收集证据之时不够成熟老练,之后每一次都给自己留了足够的后路,成功让祁景对他死心塌地,还让异姓封王对他一见钟情,后来成为他的坚实后盾…… 在庄非看来,也许正是第一次的惨败,才让庄轻鸿彻底成长起来,做到了真正的心冷如雪,敢于设计所有人……只可惜,命运没有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 庄轻鸿爱祁景吗?庄非不敢断定,但他能肯定,庄轻鸿对祁景一定有感情,至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除了庄轻鸿本人,其他人都说不清。 不管如何,能与庄轻鸿恢复之前那种关系,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让庄非很开心。 在重新进入庄轻鸿书房一周之后,年关接近了。庄轻鸿似乎也从之前的迁怒之中走了出来,对庄非用心学诗词很是高兴,还称赞了庄非。 这也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坚冰终于消融,庄非少有的喜笑颜开,看的庄轻鸿也一阵失神——不知不觉,庄非已经出落的如此动人——庄轻鸿心头一跳,莫名有些不安。 十六的年纪,最美好的年华,像盛开的香草,散发着清新的香味。 若论容貌,庄轻鸿无疑是个中翘楚拔群而起,俊美非凡,冷傲的气质更是衬得他的美貌独一无二;可庄轻鸿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庄非,也未必比他差。 柳黛眉,桃花眼,琼玖鼻,芙蓉面,皓雪肤,无一处不精致,安静坐在一边,就像一幅绝美的画作;但也因为过于安静,习惯性的低着头,所以丝毫不引人注目。可这幅画作没有人发掘欣赏,庄轻鸿没有遗憾,他觉得很高兴,在花街,容色过盛不是好事。 庄轻鸿这个时候,却也理解了庄非的女主人为何会心生担忧,要将庄非卖到忘忧处。 庄非细致温柔,就像是冬日阳光夏日凉水一般,他很安分,懂进退,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奢望什么,懂事的让人心疼却又恨其不争,让人觉得舒适妥帖。谦卑到了绝对温柔的地步,任何人相处,不就讲究一个心情舒畅?细细相处下来,谁都有可能陷落。 可这样的性格,也最容易受到伤害。他逆来顺受,在最底线之前都甘愿忍受,刺激男人保护欲的同时,占有欲成倍增长,最可能成为有权者的玩物,最后……谁知道最后会遭遇什么? 但结局通常不会好。 庄轻鸿想着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又是一舒,罢了罢了,自己都是非常偶然才注意庄非的容貌,遮掩的话反而不妙,在花街,越是遮掩才越是可疑,越是惹人注目。反倒不如顺其自然。况且庄非只是小侍,统一的衣服没有别的装饰,在一堆人之中根本不抢眼,再加上庄非本人也根本没存着引人注目的心思,脸再美不能引人去看,也是白搭。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之后,庄非就更是注意,平凡到极点了,极其不显眼,他不必担忧太多。 最近年关,祁景也会很忙碌,短时间内肯定都不会来,再好不过,给他和庄非留了一个安静的环境过年。 “今日就到这里吧。”庄轻鸿放下手中的书,对庄非道,“马上就是年关了,你也准备准备,我……我们一起守岁。” 庄非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起过年?他不是在做梦吗?这话是公子说的? 尽管庄轻鸿没有再解释,也止不住庄非心中的甜蜜,过年,多么温暖的词语啊,而且说出这样的话的庄轻鸿,多少还是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3 有重新用他的打算吧。 无论是什么目的,就算是利用也无所谓。 花街之中年关的气氛并不是太浓,但还是象征性的弄了些东西,比起正经的人家来,很多地方都做的不够到位。 庄轻鸿这么说了的话,庄非也顺势告退,准备去街上采购一些东西,花街的范围很大,花街的人不允许出花街,但外面的生意人却可以进来。 如果入了贱籍,活动范围更是有限!除非是特殊,比如客人要求,是不允许单独离开花楼的,限制非常严厉。 庄非成为小侍已久,出门也不是第一回 ,花街的繁华也早就见识过,但与设想的冷清不同,今天格外热闹,街道两旁挤挤挨挨的小贩,都是笑容满面,推荐着自己摊位上的东西。 这是可以理解的——说不定能侥幸碰到出门的花魁大人呢?那就是走运了。 之所以忘忧处会有这么大的名气,除了经营得好,不得不说一个重大举措,也真是因为这个制度,让忘忧处成为律法承认的风月场所,被奉为高雅之地——花魁制。 每隔一年都会推出一位花魁,在正月十八这日游街。 花魁的性别并没有限制。与普通妓子不同,他/她们大多是些没落贵族的儿女、或是普通的平民小孩儿,挑选出极其美丽或者极可能出落的十分美丽的,从小就加以精心培养,培养的方向根据个人不同会有调整——茶道、诗词、歌喉、舞姿、棋艺、乐器等等,并不是发展处一样长处,一样长处的通常是头牌,是无法成为花魁的。 要成为花魁,至少精通其中两三样,其他也能拿得出手。培养花魁,花销巨大,因此花魁不像贱籍人,反而像是才艺兼备的小姐公子。 花魁在被选为花魁之前,都是不会接客的。花魁的竞争十分激烈,一开始挑的小孩子,若是在长大途中,稍有哪里落后他人,便不会再被当做花魁培养,但也不会浪费,教坊嬷嬷考察之后分为几等头牌,开始挂牌接客,一轮一轮的淘汰下来,最后最为出彩的一人,便会在正月十八正式扬名。 成为花魁的仪式是极为华美壮观的。 那个时候花魁所属的花楼,会为花魁准备最为精美的衣服,盛装从花楼之中出门,带着随从林林总总数百余人,开始游花街,像所有人展示自己的美丽、展示花楼的实力,游街三天之后,花魁便可以待客。 花魁的第一位客人,采取暗中拍卖的方式进行。 想要一亲芳泽的大人,会将自己能出的价钱,遣仆人送给花楼老板,老板挑出最高价者,在花魁阁中布置好,让花魁与恩客享受鱼水之欢。 此次之后,花魁便可以有自己选择客人的权利了。当然这个“自行”的限制非常之高,首先客人要预约下花魁阁,每次定金便不下百两白银,还可能竞争不到;等到得到了进入花魁阁的机会,还需花下重金,在花魁阁摆下珍馐琼浆、召些伶人展示自己的财力,这个时候,花楼老板才会通知花魁前来相见,若是看不对眼,花魁大可拂袖而去。这个时候,客人只有自己思量,是哪里惹了花魁不满,等待第二次的约见。 若是能看对眼,当夜包下花魁阁,又是百两黄金之数。能不能入幕,还得看花魁。 当然花魁也不可能恶意不接客,若是两个月不接客,老板便会放出消息,再行拍卖一次,花魁也无法反抗。 花魁游街之时,可称为万人空巷,尽管如此,也不会有人敢生乱,花魁带着百余人的保镖不会让自家花魁吃亏。 贵族还好,平民基本是伸长脖子看,因为终其一生,也可能不会有机会见第二面……能见花魁一面,便值得其炫耀多年。 花魁平时少出花楼,平常人能够看见的机会极少,但在年关之前,去年的花魁会着便服出门一次,视为“好行”——为新一位的花魁送上祝福,年后便不能上街,否则被视为不详。 可以说,不论是无奈或者主动的人,身处花街这样的地方,花魁是他/她们一生所期望的最高点,虽然很少,却也能享受一丁点儿、微不足道的自尊。 尽管如此,花魁的命运依旧十分悲哀。 如同普通妓子一般,如果手中有钱,花魁也可赎身。但至今为止,赎身的花魁不过一手之数……妓子年华老去之后,可以再花楼做下人厨娘,花魁若不能赎身,老去最好也不过能做个教坊姑姑。 花街花街,时时刻刻都充满悲伤,哪怕她们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永远是美丽的笑颜。 哪怕是令人一掷千金的花魁,也逃不开这些悲哀。 庄非摇摇头,甩掉脑中因为热闹景象而浮现出来的信息,庄轻鸿那个时候因为祁景,被迫成为了花魁,谁能说他不恨?他也不过是走投无路,无奈的被命运碾压。 心情有些凝重起来,离庄轻鸿被迫进入贱籍时间不远了。花魁轮制,说起来就太复杂,目前能确定的是长风楼明年荣出花魁,而今年则是温情碧溪楼,来“好行”的则是上一年的花魁,倾心柔水阁的花魁澜星。 庄轻鸿是当过花魁的,并且有盛大的游街仪式。 从时间上来说,今年只剩下不到一月花魁就要游街,而且举花魁的不是长风楼,可能性比较小,花魁轮制不会轻易改变,最可能还是明年,庄轻鸿就会遭遇到他一生最遗恨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他必须阻止庄轻鸿落入风尘。既然这件事是庄轻鸿毕生之憾,那么他为庄轻鸿避免这个事件,最好能够死在其中,就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第10章 望卑微 庄非正想着,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是柔水阁的澜星!快快快——”庄非被一阵推搡,人群迅速的围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庄非在中层,根本看不到那所谓的花魁澜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了圈子,疾走几步离开,只觉得头晕脑眩有些想吐。 “没事吧?”手臂被扶了一把,眼前出现一个编织筐,其中鲜艳的色彩,传出的清新花香,叫庄非精神一振。 抬首望去,原来是卖花的小贩,道了谢,想到最近没什么颜色漂亮的花,顺便将小贩竹框之中蓝紫色的花买了十来枝,想着回去插瓶。 意外发现这年轻小贩手中还有一盆盛放的淡紫色山茶,庄非更高兴的买了下来,瓶插花几天便没了精神,有盆花最好。他早前也是问过的,都说没有,好容易有这一盆,哪能不买。 “客人……”小贩很周到,“要不我帮你挑着吧,给你送到门口,不多收钱的,你拿那么多,很吃力拿不动吧。” 庄非这才注意小贩,年纪很小,不过十五六岁,已经长得高高壮壮,却也不得不早早谋生,见庄非看向他,有些羞涩,是个老实的小子,没有丝毫恶意。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4 庄非一笑,“那、多谢你了。” 小贩送庄非到了长风楼小门,看着庄非招人拿了东西,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走廊怅然若失,盆花的事情,他不记得了吗?为了他专门去山里寻的……不过,能换来你的一笑,便也值得了。小贩摸着头傻傻的笑了,街上的人都呼喊着去看花魁澜星,他不想去,没有枉等。花魁澜星,也不见得有这个人漂亮吧……可惜,连他的名字,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呢。 —— 庄非让下仆将其他的东西送到雨雪阁门房,自然会有下人寻着妥善的时间送去他那儿,他自己则是搬着花盆,往庄轻鸿的书房过去——正好花也开着,送过去给庄轻鸿装点书房正好。 最近天气冷,又不能老开窗,书房真是太闷了,一株盛放的花,添添生气。 公子也会高兴的吧,这样想着,庄非挺高兴的,脚步轻快。 却不想迎面便见到祁景带着柳新走来,庄非脸色一白,放下手中的花盆,在路边跪了下来,低垂着头根本不开口。 现有的一次异常,是祁景造成的,让情况差点不受控制,庄非心中对这个晋王简直没有任何好感,只想着祁景千万别注意他,快点从他面前走过,然后离开,该干嘛干嘛,别再给他添麻烦。 然而现实往往是与希望相反的。 祁景迈着悠闲的步子,甚至是刻意的,走的有些慢,最后站定在庄非面前,面上虽然笑着,祁景却十分不快。 “庄小侍,你去哪了?居然不在轻鸿身边伺候。”祁景看见那盆花,眼里掠过了然,却还是问了话,让一边的柳新有些诧异,王爷这是没话找话? “回殿下的话,”庄非头埋得更低,态度更是卑微到了极点,他不敢不这样,上次明明他没做什么,却还是让祁景不悦,警告了他,他实在摸不透祁景的想法,庄非斟酌着小心翼翼的回答,“年关将近,公子吩咐小奴置办物什,小奴回来晚了……还请殿下恕罪。” 祁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本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多谢殿下,”庄非松了一口气,琢磨着祁景也没什么好敲打的了,便扣首道,“殿下若无其他吩咐,奴先告退。” 祁景挪动了一下脚步,心里有点无奈,他自是看出了庄非现在对他的态度,说是畏如猛虎一点也不过分,可他知道,就算他现在做的再和善,庄非也不可能不畏惧他。 毕竟上一次,他差点让庄非遭到了庄轻鸿的厌弃,他害怕他是应该的。庄非请辞离开,十分和规矩的,没有听到回答,认为是默认退下也是妥帖。可祁景看着庄非躬着身子离开,那唯恐他再做什么的惊弓之鸟的姿态,心中还是有些沉郁。 “柳新,本王……难道可怖?”祁景问他忠心耿耿的侍卫。 “……”柳新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王爷丰神俊朗,气势不凡。庄非向来胆小,略怵王爷威势,想来也是平常,王爷不必在意。” 祁景没有答话,柳新实在熬不过心中念想,将早已思索千万遍的东西,化作试探般的疑问问了出来,“王爷……庄非本分规矩,不是悖主鼠辈,也不会做烟视媚行之事,王爷何须……” “柳新,你暨越了。”祁景冷声打断了柳新的话,颇有些若有所思,也没管柳新的请罪,率先走了,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划过大弧度,负手离去。 柳新见状,赶紧跟上。想不通的东西依然,无尘公子出尘如仙,庄非对无尘公子妥帖之至,又是贴身伺候的,王爷担心庄非对公子生情,近水楼台做出什么不耻的事情来,柳新觉得可以理解。 可就算如此,王爷也不必三番两次的恫吓庄非。 柳新的疑惑,没有人为他解答。 —— 庄非快步离开了有祁景的小路,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对于这位晋王爷,他可真是惹不起了。 直到进了庄轻鸿的书房,庄非才松了口气,看庄轻鸿坐在位置上似乎在出神,庄非也没请安,直接将花盆找了合适的地方摆好,彩色的花朵,装饰在黑白沉重的书房,绿意喜人,庄非看着非常满意。 “回来了?”等庄非做好这些事,庄轻鸿也缓过了神,看着庄非的眼神有点复杂。 “是。”庄非抿了抿唇,问出了一句庄轻鸿绝对想不到的话,“公子,难道庄非……长相狐媚吗?” 他曾经用庄轻鸿的银镜看过他的容貌,并不是魅惑型,但他接触的人,却一个两个都把他当狐狸精。 庄轻鸿失笑,抬了抬手,将庄非招到面前,伸出手挑起庄非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庄非,轻声道,“你怎会这么想?” “回公子,”庄非犹豫了下,还是将心中的话全数吐露还无保留,“早在年前,钱夫人便疑庄非,将庄非发卖,几月之前,公子也劝告庄非不可心生妄念留情与柳大人,前、前些时间,王爷他担心庄非对公子……”庄非没有把话说尽,意思却是尽了,他做事有目共睹,自是最最本分,却总是被这样那样的误会。 庄轻鸿没有答话,仔细看着庄非,庄非终于在他有如实质的目光下,粉红爬上了脸颊,眼睑盖住了眼眸,唇瓣轻咬,极其羞涩。 立时,庄轻鸿眼眸一深。 这样的庄非,竟然真的让他有些心跳如鼓。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庄轻鸿放开了庄非,对于庄非的话,终究也没有回答——他该如何说,难道说他从来不觉得庄非会有那样的心思吗?可是这样说的话,那么他之前那些警告又算什么? 他庄轻鸿,也不过是一个害怕寒冷的人罢了。所以对于庄非,他不想让别人夺走。所以宁愿让庄非受伤,也要断绝那不可能的可能,让他不会有离开的思想。 这也是无法宣之于口的话题。 “庄非,这是因为你、我,我们地位低微,”庄轻鸿站起身来,“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无法甩脱媚俗的包袱。尽管受到很多人追捧,在真正的上位者眼中,也不过是戏子、玩意、低贱的物什。” “所以真心相爱,也会变成背德的……媾和。”庄轻鸿的话说的有些无情,其中深沉的意味,就算是庄非,静静听着也能感受到一两分,人卑贱,谁都能踩上两脚。 庄轻鸿的观念,竟然如此现实。 庄非有点想不到,毕竟庄轻鸿最后也是成为了人上人,现在也对出仕有着非同寻常的渴望,可是他的悲哀也显而易见。 他这番话,是在暗示他与晋王?就算他们是真心相交,看在晋王之类的人眼里,恐怕也是庄轻鸿魅惑了晋王吧……周遭的人都这么看,那么晋王被影响也只是时间问题。情难长久,到最后,晋王自己也说不定会觉得是庄轻鸿对他用了什么手段,到最后也会落得凄凉散场。 “公子……”庄非想安慰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5 一下庄轻鸿,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喜欢庄轻鸿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轻易出口,要有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庄轻鸿很快就恢复原本目下无尘的样子,冷淡的道,“突然这么问,又遇到晋王爷了?” 庄非点点头,“晋王爷责问庄非,为何不在公子身边伺候。” “哦?哼。”庄轻鸿轻嗤一声,眼神有点冷,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罢了,祁景真乃伪君子,叫人恶心。 不过是个好色之徒,当初既然能被他的容色所诱,与他相识相交,也能被庄非所惑,还偏偏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明里暗里不断的试探着自己,真是好笑。 “……”庄轻鸿抚了抚庄非的头发,沉重道,“你离他远点。” 庄非乖巧的应下。若是可能,他半分不愿意出现在祁景面前,一不小心被迁怒,他的小命,不比蚂蚁珍贵多少,他不能前功尽弃。 庄轻鸿眼神放空,多的话不能对庄非提起——庄非没有见过世面,知道的多了很危险。若是告诉庄非,祁景对他有绮念,庄非怕是会为了他愤怒,心中又害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吧。 他的庄非啊,一旦离开了他的保护该怎么办呢?庄轻鸿轻叹一声,庄非啊庄非,离了这忘忧处,我定会把你藏起来,不叫任何人再轻薄你,只和我在一起。 放心,这一天不会远了。 “庄非,你定会长得比我更美。”庄轻鸿几乎喃喃的轻叹,只希望你能长开的慢一点,在我有能力完全保护你之后,再绽放最美的自己。 “嗯?公子?”庄非没听清庄轻鸿说了什么,颇有些疑惑。 “你出去吧。”庄轻鸿挥了挥手,“今天买的东西需要安排,花很好,我很喜欢。” “是,公子。”庄非笑了笑,对庄轻鸿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兴奋的样子让庄轻鸿心道果然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喜形于色不善隐藏。 在庄非走了之后,庄轻鸿踱步在山茶花之前,眸光渐渐冷了下来,他不得不再次加紧步伐了,庄非已经让祁景生了兴趣,当然这兴趣非常微不足道,因为庄非身份实在太过卑微,随便抬进门做一个通房贱侍都是抬举。 感谢庄非身为奴仆且低微的身份,就算祁景想要做什么,也不会太过把庄非放在心上,但相处久了就难说了。 毕竟庄非……本不惑人,但就是这样的不惑人,有的时候才最是魅惑。只要他想,他可以魅惑所有的男人。 只是庄非本人没有察觉,也不会生出这样可怕的心思吧。庄轻鸿轻轻一笑,他依然清楚的记得,庄非求他庇佑最大的缘由,那便是不愿意承欢与男人身下,不愿意入了贱籍不由自己。 若要强硬折辱他,庄非必定宁愿一头撞死吧。 尽管卑微,却也有几分倔强的硬骨头,所以那次,才会在他门前跪着,是打着冻死的念头,洗刷自己冤屈。 但在醒来之后,却又要顾及他的情绪,他的面子,所以背下黑锅……庄非庄非,我定不负你深情。且等着我。 庄轻鸿呼出一口气,在冷冻的空气之中,成为飘渺的白雾,消散不见,只有冷气不断倾袭。 第11章 望卑微 庄非和庄轻鸿一起过了新年。 这次新年对于两人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在相府的时候,庄非伺候过庄轻鸿将近一年,但并未跨年;庄非以前都是紧巴巴的过日子,哪能像如今,只需要伺候庄轻鸿一个人,而且什么都不缺。 庄非也明显感觉到庄轻鸿对他态度的变化,虽不是完全信任,但也将就着用他了。 最直观的就是庄轻鸿从来不会对庄非说起他的事情,无论是之前庄家未倒之前,还是现在他收集证据的事情,亦或是对未来的希望什么的……一次都没有。可贴身伺候,庄轻鸿却不避讳。 日子就这么平平常常的过,庄非挺满意的,他觉得这样下去一年之后,庄轻鸿必定会更加重视他两分,那个时候再为他死去,应该能在他心里留下一些印记…… 庄非为庄轻鸿收拾好床铺,打了帘子走出去,脸上的笑意没来得及收敛,顿时转为惊痛,“天!公子!你怎——” 庄轻鸿忍着剧痛进屋,一把捂住庄非的嘴,将全身重量全部交给庄非,贴着庄非耳边小声道,“庄非,你先别叫。听我的话,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我没事,扶我去床上休息。” 庄非忙点了点头,小心的将庄轻鸿扶到内间,将他安置在床上,拿出了新的衣服,给庄轻鸿换上,看到庄轻鸿破败衣服下的身体时顿时心中一痛,惊呼一声,却没有将庄轻鸿从深思之中唤醒,庄非心中惊怒非常,却因为庄轻鸿吩咐的【不说不问】,憋着一肚子话,手几乎是颤抖着为庄轻鸿换上了里衣,“公子,您先睡下来吧,庄非要为你清洗伤处……” 这话说的跟平常妥帖细致并无不同,只要忽视话语之中的颤抖与深深的担心。 庄轻鸿一把捉住庄非的手,他手上的温度远远高于平常,双眼深深的看向庄非,那眼太过漆黑,仿佛囚着什么凶兽一般,凶狠的眼神将庄非吓了一跳,庄轻鸿仿若不觉,只低声道,“庄非,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要隐瞒!” 庄非连忙点了点头,来不及抽回自己被捏的生疼的手,却见庄轻鸿那黑曜石般的眼睛已经闭上,已然晕了过去。 连忙扶起庄轻鸿失去支撑的身体,让他趴着躺在床上,将被子小心的盖在庄轻鸿身上,看了一下被扔在地上染血的衣服,揉成一团塞进自己大号棉服里头,悄悄带回自己房间之后烧了。 又烧了热水,庄非才回到庄轻鸿处,为他处理伤处。 血迹模糊了庄轻鸿的腰臀股(大腿)之间,与里裤连在一起,稍一动作,晕了过去的庄轻鸿都疼的轻哼,庄非满头大汗的处理好庄轻鸿的伤,庄轻鸿也疼出了一身汗。 热水早被血染成红色,等到水温冷下来,庄非将之倒进养花的花瓶,想着可以等他去洗花瓶处理掉这些血水……庄轻鸿既然吩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庄非就要保证没有丝毫破绽。 完了又弄了热水,替庄轻鸿稍稍擦了身体,一模庄轻鸿额头,已经开始发烧,庄非皱起眉,回到自己屋里,找到上次风寒吃剩的药,如今势必不能请大夫,只能用这些药……也不知能不能奏效了。 庄非忙来忙去,终于给庄轻鸿灌了药,才一脸没事的样子去了庄轻鸿书房,从里面拿出了诗经,才又去了庄轻鸿的房间,坐在外间小声的读诵了起来。 一边读着诗经,庄非一边思考,庄轻鸿是昨晚出门的,跟以前一样,估计是为了证据的事情,所以庄非也装作熟睡,庄轻鸿第二日才回到长风楼时也是有的,他总是能处理的天衣无缝,所以庄非也没有特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6 别担心……可庄轻鸿竟然带着一身伤回来了,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看那伤的样子,双臀红肿渗血,腰腿之上也有波及,皮肤全伤了,内里估计也不好。虽然不算皮开肉绽,但也伤了筋肉。似乎是……棍刑。如果真遇到了什么,怎么会让他一个重伤在身的人安全逃脱?他夜晚是去做什么,见了什么人,那人是否知道他的身份?还有…… 庄非心中一沉,再怎么思考,也无法想通其中的关键,他知道的实在太少了,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推测什么,也无法做一些什么保证自己和庄轻鸿的安全……现在除了按照庄轻鸿的话做,他没有更好的方案。 只希望这些管不上作用的药能有奇效,让庄轻鸿尽快退烧醒来。 中午的时候有点心和饭菜送来,见庄非在念书,又是羡慕又是奉承的说了一番话,庄非也是一通外交辞令,亲自去里间请示庄轻鸿,然后说公子食欲不振,又点了下午的菜色,才将那仆从遣走。 下午的菜是庄非故意点的,方便他运作,可以轻易伪装成已经吃过的样子,又可以留下些东西,等待庄轻鸿醒了用,或者没醒,处理起来也方便,庄非自己吃了就行。 第二天中午,总算在众人起疑之前,庄轻鸿醒了过来,他的身体非常虚弱,精神状态也很不正常,时常会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庄非,或者是神游,庄非发现这一点,暗自有点心惊,对那日发生的情况更加揣测不能。 终于过了十五元宵节,庄轻鸿养伤的第三天,他对给他换药的庄非说了这样的话,“庄非,你走吧。” 庄非拿着绷带的手一僵,直觉的看向庄轻鸿,想要辨别他这话的真实度,庄轻鸿却不看庄非,轻声道,“离开长风楼,离开忘忧处,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定了定神,庄非继续给庄轻鸿包扎,“庄非不会离开公子。” “为何?”庄轻鸿阖上眼睑,他精神十分不好,尽管庄非把他照料的很好,可因为得到的药不够好,庄轻鸿恢复的非常有限,以至于他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这些不怎么好的伤药,都还是庄非托那个眼熟的卖花小哥给带的,那小哥非常纯朴,庄非只把自己擦伤的手臂给他一看,他就相信了,为庄非捎了上药来。 庄非却没有再回答,将绷带打了结之后为庄轻鸿盖上被子,才抬眼看向庄轻鸿,问道,“公子才是,为何要赶庄非?” 庄轻鸿笑了,声音有些冷漠,“很简单,你自己心中也有猜测吧,我现在已经失去了倚仗,在长风楼日子不会好过……”思及祁景最后的神情,庄轻鸿叹息一声,“也许会很难过,我再也保不住你,你留在我这里没有意义了。” 庄非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公子好好休息,庄非先退下了。”顿了一下,庄非才接着道,“如果庄非成为累赘,庄非就主动离开公子,否则……”不算糟糕,至少庄轻鸿已经想好了对策,并没有失去信心,这样就好。 第12章 望卑微 庄非收拾了东西之后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刚关上门,回身还来不及反应,劈头盖脸就是一个耳光袭来,响亮的耳光声响彻在庄非耳边,顿时脸颊疼的厉害,眼前有些发花。 “好你个庄非,贱奴!给我滚开!”红丽气的不轻,一脚便踹开了大门,青儿也跟了进去,气势汹汹的样子,庄非连忙跟进屋去——很明显,她们是冲着庄轻鸿来的。 庄非心中一澟,来者不善,红丽妈妈对庄轻鸿一向是以礼待之,很是重视,如今这样气冲冲的口出恶言,看来今日不能善了。 烟花之地,最是墙头草出没,看眼色脸色很有一套,权衡利益最为得当,不会轻易撕破脸皮,庄轻鸿再不济,也有个王爷痴迷,红丽敢这样闯门,除非是……祁景那边有事情发生。 这不应该,可又最为可能。 红丽很快到了庄轻鸿休息的内间,庄非也紧跟着赶到,正要向红丽告饶请罪,就听见庄轻鸿轻笑一声,那凉凉的声音止住了庄非的行动。 “红丽妈妈,如此怒火,所为何事?”庄轻鸿此刻的样子比不了平常冷傲,甚至有几分狼狈,可他的语气,却让人生出一种,这个人高高在上的感觉。 更是透出一种无所畏惧的气势。 庄轻鸿看着红丽,祁景的态度很明确,看来已经送给红丽了,现在红丽就要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了?最多不过日子难过一些,他的艰难日子过得还少吗?在祁景认识他庄轻鸿之前,他尚且能够站得住脚,如今失去祁景这个最大的后盾,他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反正不过是重新再来罢了。 红丽冷笑一声,拿出一张纸来,“庄轻鸿?无尘公子?我一直不知道你竟打着金蝉脱壳的主意,怎么?踩着我红丽的头上去了,答应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我红丽是那么好利用的?” 庄非偷偷看去,那纸上印着红手印,赫然是一张……协议?还是卖身契? 庄轻鸿从红丽拿出纸的那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祁景!他还是高看了这个男人,小瞧了他的报复心……心中苦笑一声,庄非,现在我不仅保不住你,我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庄轻鸿压下心里涌出的不甘和愤怒,强行让自己变得面无表情——真不愧是皇家长大的人,冷血的令人发指,庄轻鸿越发觉得身体不适,头脑却越发清晰,就算有试探,也是因为他隐瞒再先,祁景疑心颇重,庄轻鸿虽觉讽刺,也能理解。可庄轻鸿此刻却觉得,自己狠狠打了自己的脸——连微弱的友情都没有吗? 如今赌输了,无论是何种结果,他都必须咽下。 只是不应该,若是平常,祁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懒得为了他这样的小人物特意安排——红丽的样子,明显是被刻意挑起了怒火!庄轻鸿心思急转之下,心中涌出无限的疑云,觉得事情诡异无比。 可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庄轻鸿细细思考。 红丽并没有给庄轻鸿说话的机会,她将手中的纸收起来,又冷笑一声,“青儿,庄轻鸿偷盗财物,数额巨大,证据确凿。” 青儿立刻道,“是。无尘公子令人失望,居然连红丽妈妈最喜欢的玉如意也拿了……如此行径,令人不齿。” 庄非瞪大眼睛,栽赃!明晃晃的冤枉人!有多少人,原本只是本分的下人,也是因为这样的种种手段而……庄非无声无息的跪了下去,额头贴着地面,不敢发出一声声响。 庄轻鸿此刻反而笑了,真是像啊,又回到了庄家那个时候。只不过庄家还拿赃的,此处竟然连像模像样的赃物都不需要,隐晦的扫过看他吩咐跪的规矩的庄非,庄轻鸿松了一口气,庄非果然是聪明的。 无论如何,先保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7 下庄非。 此刻若是求情,那便是表明立场,红丽在长风楼就是天,不顺着红丽的意思,他怕庄非也要搭进去。他的愿望,庄非不知道,可庄非的祈求,他确是知道的。庄轻鸿看着红丽,“妈妈想让我做什么?” “哼,不是想。”红丽道,“是你做也得做,不做一样得做。三天之后挂牌接客,我看轻鸿最合适呢。” 挂牌接客!庄轻鸿身子一震,祁景!你当真是赶尽杀绝! “我知道你身上带伤,”红丽说着笑了,一张红唇里面吐出的话语却令人发冷,“这样最好,我不用担心你逃走,放心,你第一次挂牌,我会帮你卖个好价钱。也没有违背我们当初的约定不是吗?” 红丽咯咯咯的笑起来,“当初说好,我祝你名声大盛,保你舒心过活,你就成为我英月长风楼的花魁,为我长风楼创造辉煌。不过你既然不想当这花魁,也应当早点告诉我,我也不必如此抬举你,一早就给你预备头牌的位置!如今,也算是全了我们两个的愿望,是不是?” 庄非听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庄轻鸿苍白着脸,没有想到那人做的如此之绝,竟然连他最后的自尊,都要踩在脚下,自己践踏还不够,还要让万人一起践踏。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知道这样的结果,庄轻鸿还是免不了觉得头脑如遭重击,可已经没有缓和了,红丽不会给他机会。 庄轻鸿眼中光彩渐渐泯灭,变得绝望。挂牌接客,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永远触及不了自己理想的天地。 获罪被剥去财物送到忘忧地,庄轻鸿从第一次见到红丽,就洞察红丽对他容貌的灼热,之后又看过花魁的游街,仔细思考过其中可以操作的部分,之后与红丽定下协议,他会成为长风楼的招牌,自愿在三年后成为花魁,为红丽赚钱……他原本就是大家族出身,教养文采当然出众,气质更是出尘,红丽一开始当然不相信庄轻鸿,口头协议根本没有约束力,后来庄轻鸿主动要求以无尘公子扬名,更是说可以重金会客,红丽这才放心。 庄轻鸿一开始便没有当花魁的心思,更不会让自己沦落风尘。 他瞄准三年,就是准备利用这三年,红丽给他的权限,身份带来的便利,收集证据让自己脱离泥沼,之后便抽身离去,到时候翻了案…… 如今这样的心思被红丽知晓,红丽必然怒上心头,自己被做了筏子。一切都毁了,他没有办法扭转了,卖身契握在红丽手中,自己的意图也在祁景示意下让红丽察觉…… 已经,避无可避。 第13章 望卑微 庄非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状况。 冬日的寒风似乎透过了层层墙壁屏风吹到他的身上,让他跪在地上的膝盖一阵一阵的发痛,全身因为上次遗留的症状,也酸软栋冻僵一般,脑中一阵一阵嗡鸣—— 庄轻鸿躺在床上,出神的盯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刻红丽眼里完全没有了之前看庄轻鸿的善意,里面满是生意人的冷漠,还有一种狠意——终日打雁,却被大雁啄了眼。也亏庄轻鸿伪装的好,竟然没让她察觉,庄轻鸿原就是不打算遵守他的承诺的。 “庄轻鸿,话止于此,你最清楚我的手段,不要妄想玩花招,否则……”红丽眯了眯眼睛,杀光顿显。 庄轻鸿脸色灰败,冰雪般的眼眸之中,绝望、不甘、愤然种种最终归于平寂,死水一般,他张了张嘴,身体的虚弱让他的声音微弱极了,他的话没有被辨认清晰,却听见身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出了令他不敢置信的话。 “红丽妈妈,庄非愿意替公子挂牌接客。求妈妈放过公子,公子重伤在身,三天不可能痊愈。”庄非叩首,身体都在颤抖,却极力控制着自己,让自己保持平静。 红丽轻蔑的看了一眼庄非,青儿上前走了一步,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做。 庄非此刻半张脸上是巴掌印,红肿着有些滑稽,红丽不屑的道,“你算什么,比得上轻鸿的名声,轻鸿名扬忘忧,定能为我赚下万金。”庄非她是知道的,没有庄非为庄轻鸿奔劳遮掩,庄轻鸿受伤,哪能瞒得住三天之久。若不是王爷让人送了东西过来,她也不会发现庄轻鸿的心思,等庄轻鸿的伤好逃走,岂不是得不偿失? 红丽太生气了,打庄非那一巴掌是用了劲的,可也没想让庄非入贱籍,他的忠心难得,红丽有心思培养庄非。 “庄非愿意替公子挂牌接客。”第二遍,这次的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没有颤抖没有迷茫,再次叩首,叩首的动作,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他先是左手,划过一段小小的弧度,轻悄悄的贴在地面,袖子自然的在地面之上铺开半扇,然后右手是一样的动作,两手指尖相对,最后俯身,额头放在手背之上,整个人如同绽开的花瓣,挺直的莲叶,一举一动优雅至极,比起精心培养的花魁候选人做的丝毫不差,甚至更加完美……他的动作之中,有着一种迷人的韵味,仿佛能吸引人的眼球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红丽不再有轻视的心情,沉声道,“你抬起头来。” 庄非没有动,庄轻鸿却仿佛又活过来一般,气急败坏怒气非常,一反平常高山之巅雪莲的状态,也不似刚才已经认命的样子,眼睛都红了,可他身上有伤,稍微一动都不能动,只能一手将枕头扫下地,大声道,“庄非你敢!你闭嘴!给我闭嘴!”他的暗示,难道庄非没看清楚吗! 那上好的软木芯枕头砸在庄非身边的地板上,发出“啪嗒”一声响,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显得有些震耳。 庄非并不理会掉在自己身边的枕头,却也没有依言抬起头,而是镇定的跟红丽说话,“红丽妈妈,请借一步说话……” 红丽立刻明白庄非的意思。 对青儿使了个眼色,青儿了解的点头,着人看住了雨雪阁,自己留在内间看着庄轻鸿,让红丽带着庄非离开了此处。 青儿捡起地上的枕头,重新放回床上,毫不意外的看到捏紧拳头的庄轻鸿,青儿叹息了一声,王孙公子真的好吗?明明对无尘公子追捧至此的晋王,却是将无尘公子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晋王殿下做的如此之绝,但凡表现的有一点留念或者根本不做表现,红丽妈妈不会动庄轻鸿,可他偏偏将那些东西送到红丽妈妈眼前,让红丽妈妈知道了无尘公子的打算,让红丽妈妈看到无尘公子的无助与背约,以决然的姿态宣示了晋王对庄轻鸿的厌弃……很绝情。 与他相比,庄非实在太有心了。 “无尘公子,你省点力气吧。”青儿坐在了床边的墩子上,“你的命运是庄非交换回来的,不要糟践他的心意。你欺骗妈妈的事情不会轻易揭过,恐怕今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8 后过不了以前那样的舒适日子了……可怜了庄非,不过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很忠心。” 庄轻鸿口中尝出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他却恍然不觉,庄非!庄非!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明明那么不想入贱籍,让别人轻贱,为什么要这样! 以庄非的容貌,加上刻意表现自己,这样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庄轻鸿趴在床上,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整个手背上青筋突起,神情极为可怖。 此刻庄轻鸿心中升起浓浓的恨意,对自己,对祁景!恨他为何没有力挽狂澜之能,恨祁景的狠绝不留后路,眼眶疼的厉害,庄轻鸿埋头在枕间,一滴热泪终于流下。 他从小,怎么被欺负都没有哭过,就连唯一一个顺心的奴仆替他顶下黑锅,被打出府去,他都没怎么伤心,此刻却觉得胸口破了一个洞,生生的全是名为庄非的痛……庄非落泪之时,也是这般痛的吗? 庄非、庄非……也许,我也是爱你的。只是现在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 第14章 望卑微 两天过去,庄轻鸿始终被软禁在雨雪阁,连自己的寝房都出不去,外面的消息一概不能得知,庄轻鸿急的上了火,吃得清淡不过,嘴边也起了燎泡,他实在害怕,一想到庄非会被一些男人压在身下侵犯,那些男人可能是酒囊饭袋,也可能是贩夫走卒,只要有钱……想到庄非的心情,庄轻鸿就觉得一阵一阵的窒息。 庄非……为什么要那么傻。 “无尘公子……请用饭。”送饭的小童,将庄轻鸿扶起来,将小桌子放在床上,几样小菜呈上,比起以前的精致,现在的菜色大大的不如。 随手可招的奴仆,特许的小厨房,一切的特权都不在了,甚至,他连稍微得意些的小倌都不如,还被软禁在清静的雨雪阁。 连外面可能传遍了的消息,他一丝都收不到。 小童麻利的将饭菜摆好,目光透过窗子看向外面,脸上有一点急切。 这个小童十一二岁的样子,庄轻鸿试图从他嘴里套话,但他始终都不开口。庄轻鸿没有忽视他的那一抹急切,压制住心中的焦急,庄轻鸿状似无意的开口,他话说的巧妙无比,小童一时不察,便说了出口,“明日是新花魁游街的大日子,花魁大人答应让奴做他的伞童,不知还记不记得。” 庄轻鸿一惊,话语不疾不徐,让人生出想倾吐的欲望,小心翼翼的套话,“花魁大人?今年花魁不是碧溪楼……” “你还不知道,碧溪楼的花魁大人和花魁候选,似乎因为楼内倾轧,双双都被毁容了!碧溪楼的妈妈极力压下消息,可花魁人选已经没有了,随便推举一位,要是不美,还不让花街的人都笑死!所以前日碧溪楼的妈妈,请咱们红丽妈妈帮忙,今年的花魁,由我们长风楼补上!现在忘忧处都知道咱长风楼要举花魁,咱们原本还有一年才推出花魁大人,现在举花魁会没有人,碧溪楼就指望看咱们笑话。哼,我看他们注定要失望,花魁大人我见了,他美极了,定会叫别人看到咱长风楼的风采!”小童说到这里,有一种骄傲,他们长风楼的花魁,肯定是最美的!比起眼前这位更美! 庄轻鸿心中转过千般念头,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那……咱们长风楼的花魁……”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咳嗽,小童顿时反应过来,煞白了脸色,也不管庄轻鸿饭还没用,急忙撤下了饭菜,急匆匆的离开了。 用饭只有两刻钟,时间一到外面的护卫会提醒,多一秒也不行。 庄轻鸿坐在床上思考起来,红丽原是打定心思让他作为花魁,还有一位适合作为花魁的人选在培养,现在才十二三岁,推出的花魁,应该不会是这一位。 说到底,为何碧溪楼的两位有能力做花魁的人会双双毁容,实在是太过蹊跷,在花魁即将游街的时候,花魁身边伺候的人定然不少,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还有小童说的,似乎是新花魁答应他,让他做游街之时举伞的小童,而且新花魁极美……难道红丽还藏着一位美人 而且明天游街的话,今晚长风楼必然十分忙碌,明日的看守也必定会减弱,是个机会,明天去找庄非,就算是做逃犯也好,他也要带庄非离开! 庄轻鸿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庄非,两天不见,他似乎更将庄非记在了心上……这两天他休息的很不好,伤药也不是最好的,伤也没好全,心中想着一定要早点睡着养好精神,庄轻鸿反而睡不着,全是对未来的担忧。 逃走,这并不是好的路途,庄轻鸿都知道,所以一开始受伤的时候才没有选择逃走,且不说怎么才能走出花街,出了花街就成了通缉犯,他原本就是罪人,逃走的话罪加一等,而且没有户籍,他们应该去哪里生活,没有本钱没有土地他们靠什么生活,哪里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他与庄非都长相不凡,走到那里都容易惹麻烦,就算遮掩容貌,没有身家他们能走多远? 可是不走,他们又能怎么办?庄轻鸿觉得疲惫无比。 庄轻鸿根本就睡不着,直到入夜过后,门口传来响动,他都听得一清二楚,门口的护卫问好,青儿的警告,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心中突然酸涩起来,庄轻鸿知道是庄非来了。庄非的脚步一如既往,轻的仿佛听不到似得,庄非曾多次来替他盖被子,也是这样轻巧的,生怕吵醒他。 “公子……”庄轻鸿闭上眼睛,他不敢说话,外面全是耳朵,他不能让别人警觉,否则就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晚上的卧房没有点灯,窗户也关着,入眼是一片漆黑,庄非却清楚这房间内的一切摆设,轻松的走到了庄轻鸿床边,眼睛适应了黑暗,终于看得清趴在床上,睡得不怎么好的庄轻鸿。 庄非轻轻笑,伸出手抚上庄轻鸿的脸,揉开庄轻鸿皱起的眉,“公子,睡着了还有烦心事吗?” 庄轻鸿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公子,我的名字是公子赐下的,明辨是非,公子却已经忘了庄非了。公子救了庄非两次,如今庄非也能帮上一回公子了。” 庄轻鸿心中巨震,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那个小仆长相普通!怎么可能是这样清丽绝伦的庄非! “公子说保不了庄非了,没关系。”庄轻鸿听着庄非压低的声音,感受到划过脸颊的袖摆,那布料的触感十分温软,比起他平日所穿也不差,“我知道公子的愿望,庄非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公子。” 庄轻鸿心中又是一酸,眼睛里面又有了灼热的感觉,眼角已经湿了。 “……”头被轻轻移动了一下,庄轻鸿闭着眼睛,感觉到另外一个灼热的呼吸越来越近,猜到庄非要做什么,庄轻鸿忍不住脊背绷直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9 。 唇上贴上了两片柔软的唇,轻轻触碰离开,又贴上来,反复轻轻摩擦轻抿,辗转吮吸,动作虽然轻柔,但却有一种决然,灼热的呼吸喷在庄轻鸿的脸上,庄轻鸿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热,不知是因为庄非的影响,还是原本自己也早如庄非一般早就动情,庄轻鸿的呼吸也渐渐灼热起来。 终于那双唇紧紧的贴着他,伸出了羞涩的舌尖,划过他的唇角,舔过他的唇畔,从他的唇缝之中探了进来,滑腻的舌,青涩的动作,细细的吻遍它能到达的地方,直到呼吸不够,喘不过起来才微微放开,低声急促的喘息着,让庄轻鸿惊诧之余,心里又生出些幸福来……拼命压抑着,才让自己没有异常。 “公子放心,庄非一定会保护你。”庄非轻喃,又在庄轻鸿唇上轻啜了一下,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听着门口青儿仿佛安慰了庄非,还说什么衣服都跪了灰尘之类,直到动静完全消失,庄轻鸿才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子,摸了下脸颊,被庄非滚烫的眼泪灼伤的地方已经没有痕迹,可依然觉得火辣的痛,抚上唇,方才的感觉已经全都消失,只有苦涩不断酝酿翻滚…… 他还能……不负这份深情吗?当年的普通,已经出落、不,已经蜕变的如此美丽,像是破茧的蝴蝶一般飞走,直到他再也留不住。 第15章 望卑微 庄非出了门,跟着青儿到了另外一座无名小楼,其中装饰却精细,立面红丽正等着。 见庄非回来,红丽满意的点头,略一打量庄非,红丽更是满意,谁能料想这庄非原本就是璞玉,如今打磨之后更是化为和氏璧,性子比庄轻鸿讨喜,也更好掌控,定能为她长风楼鼎力,红丽越看越满意,点头对庄非,“明日就要游街,你今晚好好休息。” 庄非点了点头,态度不似从前那般卑弱,“公子那边,我希望能好好照料,他的伤拖太久了。” 红丽似笑非笑,“那是当然,等你游街之后去往花魁楼,我便着人细心伺候无尘公子。” 庄非看重庄轻鸿,她没有必要抬杠,给几分面子,双方都满意。只要确定庄非肯乖乖的接客,安分不生事,她不会刻意为难庄轻鸿;只要庄非更加努力一点,让庄轻鸿过的好也不是不行。 她红丽,虽然是花楼老板,可还是有几分道义的。不然花楼岂不是怨气冲天,还能安宁的做生意吗? “你的非字不好,”红丽端着十分亲近的笑,“我找先生看过,在花街[非]字恐怕招惹是非呢,你看是不是改一个字?”红丽一个眼色,边有人捧着已经备好的字走上前来。 花魁游街,最前面走的便是名前,他们负责将写有花魁名字的提灯、锦缎、华扇,向众人介绍花魁的名字,所以花魁的名字是需要早定下的。 扫了一眼,庄非摇了摇头,在红丽不虞之前道,“雪白清丽绝,绯色艳无双。妈妈于我有恩,不如就叫[庄绯]吧。” 红丽更加满意,点头同意,再次吩咐庄非休息好,留下一丛下人伺候庄非之后,带着人走了,庄非才在小侍的服侍下就寝。 睡在床上,庄非很沉默——世界线提前了,庄轻鸿被祁景打了,不过是自己回的长风楼,这也意味着庄轻鸿收集证据的事情已经暴露,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庄轻鸿走上原来的道路,否则他前面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很奇怪,碧溪楼的花魁,出事的时间也太巧了,好像是针对庄轻鸿似的,庄非揉揉额头,还是说原本的世界线发展有着不可抗力?还好他用尽全力,向红丽展示了自己的价值,才将那烫手的花魁挣到手,否则就算搭上自己,也不能避免庄轻鸿沦入风尘…… 他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庄非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放空思绪,走到这里,想这些事情有什么用。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渡梦了不是吗,早就有了觉悟,牺牲什么都不可惜。 现在他只有一件事情要做——保证庄轻鸿安全的同时,想办法让庄轻鸿安全脱离忘忧处。不幸之中的万幸,只要他坐稳花魁的位置,地位就比原来的小侍高无数倍,也能拥有不小的话语权,这样要保住庄轻鸿就简单的多。 天刚擦亮,庄轻鸿就醒了过来,外面也已经不安静,到处都是吵吵嚷嚷,庄轻鸿忍着身体不适,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小心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发现原本看守他的护卫已经撤下了一大半,只余下几个,他正思考着用什么方法溜走,却听见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粗略的听声音,庄轻鸿肯定至少有十几个人过来了。 不一会儿,嘈杂的脚步声变少了,庄轻鸿小心藏好自己的身影,伸出手指在纸糊的窗上戳出一个小洞,通过小孔向外面窥去。 在看清那一刻,庄轻鸿觉得有一瞬间的目眩。 是庄非,可却不是平常的庄非。 他的身后跟着两位小侍,手里提着上好的灯笼,将庄非周围的路照的清清楚楚,多亏这样,庄轻鸿也能清晰的看到庄非—— 不再跟平时一样低垂着头,显得卑微而老实。此刻他端正的抬着头,目不斜视,神色高贵而且优雅,那双眼睛却温和,水润的感觉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他穿着极其华丽的衣服,衣襟之处重重叠叠露出的绣纹精致,衣袖飘飘逸翼似风吹流云韵味,外衫长袍之上更是玉石镶嵌贵重,鎏金宽腰带束在腰间风流,压袍祥云玉佩通透,外罩狐裘边缘一圈白毛雅致;额间一块碧绿翡翠抹额清雅,三千青丝未冠,整齐的披在身后绝伦,头上戴着豌豆大小珍珠银冠华美,更显得他容色无双,沉鱼闭月,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彩却又恨不能多长一双眼睛。 庄轻鸿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看着庄非在他门口跪下,一丝不苟的叩首,直到大礼的九个头扣完,他身边的小侍连忙将他扶起来,另外一位则收拾扑在地上的地毯,转身离去。 身后一众人,也全在这一刻离开。 庄轻鸿突然觉得冷的刺骨,庄非离开的脚步依旧从容,他走路的样子都优美的像一幅画,可庄轻鸿觉得,他从庄非的背影之中看到了黯然、看到了黑暗。 拜别旧主,庄轻鸿握住拳,我曾那么讨厌你的旧主,如今也要成为你的旧主了吗?这一刻,庄轻鸿心中涌出了无穷无尽的悲哀。 新的花魁,庄非。 他明白庄非这样做的目的。庄非在给他做颜面,代表着他庄轻鸿,尽管不再是以前的无尘公子,可也不会受人欺凌,庄非越尊敬他,别人就越是要考量得罪一位花魁的代价。 这就是庄非所说的,竭尽所能来保护他。 庄轻鸿也突然理解了庄非昨夜来的意义,为了喜欢的人,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色相,若有一丝希望,也会想要把最美最好的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0 自己呈现给爱人吧。庄轻鸿胸闷不已,迫不得已做这些的庄非,又该多么难受? 可这份感情,会要了他们的命。庄非不怕死,可他最怕自己出事,庄轻鸿几乎压抑不住自己,想要嘶吼想要哭叫,他的一切,都是庄非换来的,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喂,那就是新花魁,听说叫庄绯,他真美啊,老子都看呆了。”守卫心中痒痒,忍不住对旁边的人道,“可惜是花魁,我们累死累活十辈子,也未必能消费得起他。” 另外一位守卫点头,似乎有些疑惑,“可他为何来拜……”他看了看身后的门,意思不言而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守卫一副神秘的样子,“我妹子是红丽妈妈身边的小婢,我听她说,里面这位对庄绯有救命之恩,似乎以前还曾教导过庄绯,庄绯很感激尊敬他。不然犯那么大错,那还能安然住在雨雪阁?也没有受什么刁难……那位送饭的小童,知道吗?就是受了花魁大人来的,看看他吃得,比咱们精细了多少。唉,这位也真是走运,花魁有良心,不然这位早要受难了,花楼里,最不缺的就是无所依仗的冤魂!要我说,我们只是奉命看守,千万别得罪了他,否则……” 另外的守卫惊出一身冷汗,前几次他都出声让送饭小童,也是有几分看轻慢的心思的,连连对那守卫道谢。 庄轻鸿听着默默走回内间,坐在床上,低头思考着。他不会就这样认命,不会让花楼磋磨庄非致死,他一定要万全之策,带着庄非离开!到时候再娶庄非为君,不离不弃。 第16章 望卑微 庄轻鸿很快冷静下来,红丽给庄非拨了很多下人,除了是花魁该有的待遇,也有监视庄非的意思;而且不止如此,她还重新替庄非弄了身份,在他这里做小侍的事情都一笔封口,只说是来学习,那么她替庄非弄的身份,必定不会是半途买进的下人,思考庄非一身肌肤如同白玉,应该不会是普通良家小孩;庄非神色退去卑微,却不倨傲,清高也没有,没落贵族不太可能,那么最可能是衰败的小富商的儿子。 从小娇纵富养,一朝家破跌入尘埃,几分认命也保留他原来的娇艳。 成为花魁的话,除了不能出花楼之外,能自己支配的时间更多,也就是说,只要消除了红丽的戒心,庄非在长风楼,几乎拥有完全的自主权,这样的话,他只要寻找机会,让庄非时常来找他…… 庄非绝对不想为妓,可他不得不这么做,甚至为了保住他,庄非还得一直做下去,可一直这样,庄非肯定会疯掉的。他必须时常见到庄非,庄轻鸿苦笑一声,也许见到自己,庄非更加痛苦……不,就像之前庄非对自己一样,自己也能做到,让两人如同往常一样,快乐的活下去。 暗中做什么是不可能的,红丽不会放心他,他也不想让庄非冒着危险去做。只能稍安勿动一段时间。万幸,祁景已经万分厌恶他,这次的行动也表明,祁景再也不会来管他这个被厌弃的人,这最好不过。 ………………庄轻鸿想了很多很多,甚至细细的计算,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同庄非相处,该怎么利用关系离开花楼,可他想的再多,都没有办法转移他心中的焦灼感,口中的苦涩也一丝都不曾减少。 过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色大亮,庄轻鸿才换上一身衣服,推开了房门,对着脸色既隐藏忌惮又严肃的看守说了几句话,最终一个护卫去请示了红丽,青儿过来了,带着庄轻鸿走了。 —— 庄非最后在房间里,穿上了暖玉底金缕锦丝鞋,整理好自己,踏着早就铺好的地毯走了出去。 一身的行头十分沉重,庄非出了花魁楼的门,立刻有小侍躬身过来,他穿着苍青色的缎服,伸出手扶起庄非的左手,这便是此次游街的“扶正”,忘忧处占地宽广,花街更是纵横交错,游街的长度达到40多千米,三天基本要走上一遍,对于花魁本人来说,是一种身体上的折磨。 对于花魁来说,这也是一种荣耀。 花魁出行,每个人都是笑笑闹闹,但花魁不能,必须庄重,一举一动都要展示自己的美。 游街之时,名前一共有十二位,前面走八个,都要挑强壮的人,他们负责提着华丽的灯,举着沉重的华盖,抱着精美的银镜,上面都写了花魁的名字,他们负责将花魁的名字展示给众人;之后跟的便是两位五六岁的小孩,举着绣着花魁名字的丝扇,然后是两位八九岁的孩童,提着装满花瓣的花篮,每次转弯之处便要飞花,而隔段路程,就放有备用的花篮,最后是十一二岁的孩童,撑开漂亮的伞,走在花魁身后。 那伞童之一正是给庄轻鸿送饭的清秀男孩。 六位孩童呈梯形站立,花魁走在他们中间,身边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扶正,需要缓慢而且华美的行走,他们之后便是花楼的护卫,各个高大威武,护卫排成两排气势不凡,之中混有善丝竹的伶人,一路丝竹不绝,排场极其盛大。最后还有四位[名后],也是再次强调花魁的名字。 庄非走在铺了地毯的街上,心中突然有些好笑,这样弘大的场景,皇帝出行恐怕也未必有如此风光,街道旁边挤挤挨挨全是平头百姓,伸长了脖子只为看他一眼,挤破了身躯只为多看他一眼,有识字的人早就将他的名字传开,据说花楼还会请好些文人,在沿街的楼上置好位置,观礼之后为他做覆,三天之后名扬天下,才算成为真正的花魁。 花魁游街之时,所有花楼都不会开张,将位置好的楼盘作为观礼的好位置,只要付钱,就不必挤在街上,是世家子弟以及权贵们的最好选择。 作为这么多人目光的焦点,庄非依旧平静,如同无物一般向前走去。 —— “他真美。”某一处花楼,一位俊朗的男子倚着窗边,目光一直放在庄非身上,暗自笑笑,低声道,“庄绯吗?没想到这次回京,还能遇到这好的事情……真好。我考虑迟一点回去了。” 旁边的侍卫尽职尽责的充当木头人。 —— 晋王府,晋王书房,祁景猛然将砚台砸向跪着的侍卫,撑着桌子气的发抖,“你说什么?!这次花魁名为庄非?为什么不早报告?” 侍卫头垂的更低,额头的血混合着墨水污了他的脸,他不知自己哪里有错,完全按照主子吩咐办事,却还会遭到这样的训斥,但他却不敢开口。 “滚!”祁景一挥袖子,那侍卫眼前发黑,噗的吐出一口血,踉跄的退了出去! —— 三天的游街结束,跟预想之中一样,庄绯这个名字,此刻也代表了另外一种意义,彻底变成了人们向往的名词。 而终于,暗中拍卖快要结束了。 暗中竞价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1 ,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计策。每位参与竞价的客人,都只需要付出十两银子买一张长风楼特质的帖子,将自己所给的价钱写上,呈给老板红丽就可以。 从游街之后第一天便可以索贴,直到最后选出价钱最高的人。 大家都想要这个机会,但又无法肯定别人会如何出价,所以给的价钱,一定是自己能够承担的最高价钱,也不会为给了过多的钱财而生出不愉快,是一个绝妙的方法。 当然这个竞价庄非自然不能旁观,也无需在场,他此刻就在造价不菲的花魁楼之中,由三位小侍伺候着沐浴。 庄非泡在浴池之中,任由几位小侍服侍,三位小侍对视一眼,都是心头一松,历来花魁都难伺候,这位确实难得的好脾性,对于他们来讲绝对是件好事。 沐浴完毕,两位小侍为庄非穿上天蚕丝内袍,另外一位小侍悄无声息的来到庄非身后,蹲下身子,伸手往庄非长袍里面探去,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便抵住了庄非身后难以启齿的地方。 庄非诧异的看了身边的小侍一眼。 那小侍低眉顺眼,微微有些皱纹的脸上满是温顺,有些讨好道,“庄绯,这是馥愉膏,是楼里专精药理的嬷嬷亲自调配的,于身体都是有益的东西……能让你之后少受些痛。” 庄非咬了咬唇,放松了身体。 第17章 望卑微 小侍拍响手掌,六个小婢鱼贯而入,手上精致的衣服,两位小侍扶着庄非站起,将那精致华美的衣服穿上,那衣服上最多只是绣花,不缀任何珠饰,却也好看至极,穿在身上就像一枝怒放的山茶。 庄非有些站立不稳,三天游街本就不轻松,加之他之前跪雪地的事情,顶着寒风走一步膝盖等处就像要碎掉一般…… 换好衣服,庄非看向银镜之中,那少年眼角湿润,美的好似妖精一般。记忆之中,这个时候“庄非”没有这样的风采,之后更是沾染了脂粉之气,远没有现在美丽。庄非知道是因为自己与庄非不同,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明明知道我不是你,可还是一意孤行。我不是你,却承担你所有的希望,是你最后的祈盼,那我就该活出你不曾拥有的光彩。 一旦灵魂力量抽出,那么曾经作为庄非的你,就永远不存在了,失去了所有记忆和执念的你,会变作纯白的灵魂,离开无尽城,庄非……就再也没有庄非了。 尽管我做的也不是光彩的事情,但只要还在你的身体里,我会尽可能做到最好,在我的底线内,做到让你能够安息的程度。 门扉响起敲门声,拍卖已经完成,此刻最高价者,已经在花魁楼之中,最豪华最完备的寝房之中等待了,将庄非领去之后,所有人都要离开花魁楼,只留下那两人,共赴巫山。 庄非再次睁开眼睛,那一瞬间的犹豫已经消失,再次变得温润而又端庄起来。 下仆们只将庄非送到寝房门口,便无声的退了下去,庄非深吸一口气,左手扶住右手袖子,右手推门而入。 绕过屏风,便见那张价值不菲的红木矮桌子上,已经摆上上精致的点心酒水,还有些寓意吉祥的水果,那人正坐在一方,手里端了一杯酒把玩,庄非能看见他玄色的衣袍和修长的手指。 庄非能感受他灼热的目光,抬眼看时,庄非吓了一跳——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祁景。 而且目光不善。 这是一个阴谋。庄非脑海一瞬浮现这样的想法,然后如同种子迎风疯长不可遏制,碧溪楼两位可为花魁之人为何毁容,又为何让长风楼接过举花魁的担子,为何红丽会如此逼迫庄轻鸿,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这个幕后黑手——祁景——他想彻底的毁了庄轻鸿。 果然是这样,尽管他现在对庄轻鸿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不,正是因为还没有到那种舍不得的程度,背叛感不会特别强烈,但知晓了庄轻鸿利用他之后,还是恼怒非常想要毁掉他吗?而且是不看后果毁了就算了的那种?以至于自己已然游街,木已成舟才由闲言知道了真相? 如今自己代替了庄轻鸿,祁景该是气急败坏,买了自己是为了折磨自己泄愤?还是…… 脑中转过无数想法,庄非面上还是很平静,跪坐下来行了礼,抬起头来,就被祁景捉住了下巴。 祁景唇角含着一丝笑意,手上的劲头却不小,他逼视着庄非,笑道,“庄非?庄绯?花魁?我怎么忘了,他身边还有你这样的忠仆,他对你是什么大恩大德,值得你自甘下贱来做妓子?嗯?!” “王爷若要折辱庄非,余下的话便不必说了。”庄非伸手,将祁景的手拉了下来,轻笑一声神色肃穆道,“这是我的选择。与公子无关。” 是,从那一天起,他就有足够的觉悟,无论他今后要面对什么,只要是为了那个目的,只要能完成那件事,那么,他就是正确的。 祁景一噎,看着神色冷淡的庄非,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他料错了,评估错了这个看似胆小的小侍,所以失策了。 庄非对花街没有好感,祁景知道。他也曾亲自试探过他,虽然以警告为名,可后来的确沉沦。那个时候,堂堂王爷之尊,庄非若是抱紧了,自然能够逃离这最卑微无奈的境况,可是庄非没有。那个时候,祁景就知道庄非有自尊心,知道他绝对不会轻易折腰,可他没想到,为了庄轻鸿,庄非真的愿意…… 还是如此彻底的,重情重义。 祁景目光一闪,庄非的话……是与庄轻鸿撇开干系?也是,如今庄非是什么身份,庄轻鸿又是什么人,两个人注定不会像从前一样呼吸相通,而且不也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庄非?而且让庄轻鸿与庄非形同陌路,很好,很好。 这样一想,祁景发现他气消了大半,反手抓住了庄非的手,凑近了庄非,正大光明的在庄非侧脸亲了一口,另外一手绕过庄非身侧,将庄非圈进怀里,“怎么,不抖了?现在不怕我了?” 看着庄非有些愣神的样子,祁景心情好了起来。 “王爷希望庄非怕你么?”庄非反问,双手抵上祁景胸膛,来不及推便被祁景抱了满怀,炙热的吻便席面而来,庄非知道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放下了双手,轻轻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明天吃肉,满满的福利,单身的可以去日狗了。 时间的问题也确实是大问题,还是希望想看的小伙伴们都能看到,毕竟现在一片儿清水不闻肉味……也不知道这一章多少人能看见啊,看到的举个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效果~~~~~如果锁定的太快,我就只有两手一摊白眼一翻啦。 ps:时间的问题小伙伴们可以发评,我看以后是不是改个时间发,不过这次还是19:00:00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2 欢呼吧,庆幸吧,鼓舞吧,看完不吭声的就诅咒再也没肉吃!哼╭(╯^╰)╮ pss:以上是第一次更新预留,果然被锁了,现在剪掉肉汤部分,后来的小朋友们只有吃菜啦2333 下章的肉还是会发,至于看起来不连贯的问题……再次被锁的时候彻底删除不和谐部分,然后后来的小伙伴彻底吃菜23333333 第18章 望卑微 庄非微微抬起头,双手颤抖着解开了祁景的衣服,他是中了些催情的药物,可那只是助兴,当然不会让他迷幻到失去意识只知欢愉。 他确实难以反抗身体的快感,可神智却清楚的可怕。 祁景那双漆黑的眼眸之中跳动的火焰让他清醒无比,那丝毫没有遮掩的强烈侵略感,和他衣服之下,赤裸裸的火热欲望,都让庄非清晰的认识到,他眼前,祁景这个男人,想要进入他、占有他。 当然,如同庄非之前所说,他选择的道路,也早就做好了觉悟。 无论面对的人是谁,当了婊子,就不会矫情的端着架子想要立牌坊,连灵魂都已经出卖的人,出卖身体又算什么?庄非伸手,攀住了祁景宽阔的后背。 祁景感觉到庄非的动作,面上勾出一个笑来,他第一次觉得这种事情,除了身体上的快乐之外,还能令他心情如此愉快,就着庄非的动作,祁景覆上庄非的唇…… 巫山之巅,便是极乐。 作者有话要说: 好!昨天的肉汤没有放!看了一下,觉得直接看这里也差不多! 一章全是肉2333,以后不知道该怎么改了2333,直接锁章合并了要hhhh ok,那么,让我们下一章更新再见! 喜欢的读者老爷们【←到这里作者懒得说了,拜拜哒 ps:果然肉是会被锁的233,我也是做了一回勇者了,把和谐的内容减掉少了2500字,终于做到了无缝衔接xddd,吃菜的小伙伴们也心情愉快的看吧【微笑微笑滑稽 第19章 望卑微 看着花魁楼之中灯火通明,庄轻鸿坐在雨雪阁的黑暗中,眼眶通红如同野兽,原本捏伤的掌心被手指用力,再次渗出血来,最终也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 我该如何接受这样绝望的命运,庄非,庄非,对不起,是我害你……无尽的夜晚,是庄轻鸿绝望的呜咽,底里的嘶喊,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黑暗。 可是没有办法啊,没有办法啊!就算庄非献出自己,换来的也不过是这样卑微的活着,他就算恨极,也只能忍,只能忍!这是庄非换回的珍贵,他不敢不珍惜。 —— 芙蓉帐暖春宵短,旭日高起不愿还。 祁景第一次体会到真正的忘忧处的吸引力,也第一次对自己的自制力,产生深深的溃败感。 庄非还没有醒来,眼下有着轻微的淤青,着丝毫不掩他的美丽,反而因为初尝人事,神情之间变得更加……诱人。 像是魅惑的果实,现在正成熟了。 他竟然拉着庄非做了一次又一次。祁景以为沉溺与快感的是庄非,可没想到真正沉沦的是自己,他还记得庄非沙哑的求饶,身上的红痕也越来越多、变得青紫,一次一次的索取,直到快到黎明庄非晕过去…… 祁景抚了抚庄非的脸蛋,感受到庄非清浅的呼吸,心情忍不住柔软起来,有什么东西,是除了满足之外的,令他身心愉快非常,无与伦比的感觉,在祁景脑中一闪,这一刻已经有什么不同了。 然而,祁景没有抓住那一瞬间如同流星一般的思绪。 庄非已经是他的人,终于觉得满足了。而之前一切的行动,似乎也在此刻得到了解释。可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了少年无法更改的身份,祁景的脸忍不住黑了。 庄非的美好,只想一人珍藏品味。 就在此时,床上的庄非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身体的不适感让他情不自禁哼了一声,然后他就看到了祁景不虞的面色,忍不住害怕的往后面缩了缩。 都说婊子无情,那嫖娼的又有什么义在?何况祁景本就无情,哪能因为一夜之间几度春风就改变?对于庄轻鸿,他都能眼睛不眨的毁掉,而且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庄非不敢赌。 祁景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到退缩的庄非,心中更是懊悔,不应该做的太过火,已经不再畏惧他的庄非,好像又怕上了。 调整自己的状态,祁景收回了手,清清嗓子柔声道,“庄非,你、你好好休息。本王已经让人给你清洗过了,你好好睡一觉……” 庄非弄不明白祁景的心思,一会儿黑脸,一会儿又故作温柔,但祁景既然想演,他不会不配合,张了张嘴,嗓子痛的厉害,庄非也就不再说话,只点了点头。 祁景见此,替庄非盖了盖被子,大手覆上庄非眼睛,睫毛划过手心的触感,感觉到庄非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祁景才轻笑一声,离开了寝房。 出了花魁楼,祁景立刻就看到了花魁楼外站着的,不怎么让他心情愉快的,言笑晏晏的红丽一行人。 “晋王殿下,对庄绯可还满意?”红丽的笑容,丝毫不让人觉得舒适,在祁景看了,这个女人的笑,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犯了什么愚蠢的错误。 是他的愚蠢,才让庄非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可既成事实,他也不得不按照规矩做事,庄非是长风楼的人,而且是刚举的花魁,三天游街的绝美已经让庄非声名远播,红丽不可能会放弃这棵最茂盛的摇钱树,祁景立刻扬起温和的笑脸,对红丽道,“不愧是长风楼的花魁,红丽妈妈高瞻远瞩常人不及。”祁景话语一转,“庄非很好,只是昨夜受了些伤痛,本王希望红丽妈妈替本王好好照顾庄非。” 祁景的眼眸深沉,话里隐晦的一丝深意,红丽立刻就明白了,听了之后立马笑道,“这是自然,请殿下放心。庄绯是我英月长风楼最重要的花魁,现在整个京城谁不想瞻仰我们庄绯的绝伦,既然庄绯受了伤,自然会受到最好的照顾,我们长风楼的规矩想必殿下也有听闻,我便替庄绯许了两月的不入幕,之后便得按规矩办事了,殿下认为如何?” 言下之意,我们长风楼有长风楼的规矩,庄绯更是好得不得了的金字招牌,不能因为殿下您喜欢庄绯就不做生意,让他两个月不用陪别人睡算给王爷您的面子,之后便看殿下您的心意了。若真是喜欢庄绯,自然会再来包下花魁阁。 祁景满意点了点头,“本王记得红丽妈妈爱好夜明珠?前几日皇兄刚赏下贡品,里头就有一批不错的,待本王回府便差人送来给红丽妈妈把玩。” “哟,这可多谢殿下了。”红丽对祁景行了一个屈膝礼,“红丽这会子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3 先谢过殿下的赏,殿下慢走。” 祁景一甩袖子,阔步离开了。 直到祁景的背影消失在红丽的视线,红丽才直起身子,伸手抚了抚自己鬓角,愉快的笑起来,指着身后跟的仆人喜道,“看到没有?什么叫做真正的财大气粗?进贡的夜明珠岂是凡品,这就送来给我把玩,送东西,就要用心就要送到心坎上,才让人高兴。他堂堂王爷之尊,随便可以用银钱打发咱们,可见庄绯是抓住了这个男人的心了。要是这长风楼的每一个小倌,都有庄绯这样的本事,妈妈我就高枕无忧了。”只是一夜的功夫,便叫深沉的王爷都被勾了魂了。 身后一个丫头满脸喜气的接口,“还是妈妈招高。那花魁庄绯,就不接客了?” 红丽点了点那丫头额头,嗤笑道,“怎么可能?这会子慕名庄绯的人有几何?现在不接客不等于白白浪费?” “这……晋王殿下不会不高兴?”那丫头有些担心。 红丽这会懒得解释了,比起青儿,这丫头蠢得让她惊讶了,都是人精一样的人,晋王哪会不懂她的意思。若真是因为某个权高的人让花魁落下可以不接客的规矩,才是真正的蠢,这头一旦开了,想要杜绝可就难了。包下花魁也许花费不俗,可比花魁自由之时赚的,少了不知多少,可不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只是不接入幕之宾而已,想要见庄绯的,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接?” 那丫头惊呼一声,一时间只觉得这潭水深的很。 第20章 望卑微 花魁阁之中是不允许独居的。 所以庄非没睡一会儿,就被一丛下仆扶起,重新洗漱,穿好属于花魁的华丽服饰,抬回了他的单独的小院——绯远阁。 简单来说,花魁阁也是属于花魁特权的一部分,整个花魁阁的华丽舒适程度并不亚于富贵人家的院落,但花魁阁仅作为花魁会客接客的场所,平时除了打扫的下人与花魁之外,别人轻易不许进入。 其实长风楼的规格非常正统,等级也很分明,花魁独居小楼,头牌红倌分等级合居相等规模院落,游妓住的便是系统排房,比奴仆住的地方好,却也只是如此了。 接客一律有规定的地方,不能在自己的居处接待客人,否则视为不雅。 长风楼不许小倌之间有私情,一旦发现,定会严惩不贷,打死的人大有所在。但是游妓们私下有相好的是默许的,只是不能太出格,稍有不妥也是要打死了事的。 小倌馆经营起来比普通青楼难的多,但红丽还能把英月长风楼做成三大花楼之一,甚至隐隐有龙头老大的趋势,就可以看见她的手段,管理的极为到位,严厉的同时给了小倌们最后一丝喘息的余地,压制的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想反抗。 也是祁景做的太过,庄非的确脱力,后面也肿了,休息了三天之后,在花魁楼接见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客人,他是一位中年富商,长相倒是和善,约了庄非品茶,宾至如归离去之时对庄非赞不绝口,打赏更是不少。 之后陆续又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庄非一一应对,因为礼仪完美,一举一动比起名妓舞蹈更让人心折,艺名更是广为人知,很快被称为天人之姿,甚至已经有人说出“人生庄绯不一见,白白人世走一间”,“朝见之,夕可以死矣”,“世间再无美人”等等的话,当时游街有幸见过庄绯的人,都深感幸运,听到这样的话之后更是使劲的将庄非夸到天上,把自己会用的高雅一点的词汇全都说一遍,有不识字的直接说天仙下凡神仙妃子的,让庄绯盛名,比之前几届花魁高上很多,也许后来也很难有人能企及。 这让红丽非常开心,庄非给她的进账已经让她笑的见牙不见眼,而且庄非实在安分,虽然也会有恼怒甩袖而去的时候,红丽觉得理所当然,她一开始还担心庄非性子太软弱,不能让客人真心欣赏,如今总算放下心来。敢于甩客人脸子,还让客人眼巴巴想着花钱再见一面,打赏之时掏钱眼睛都没有眨,这才是真正的花魁。 庄非,天生便是做花魁的料。 于是给庄非的用度,也越发朝着高贵华丽的方向发展,只是用不了御用的东西,比起那些王妃娘娘真的是不差什么了。 手段强压留人本就是下策,庄非识时务懂进退,她就能捧他,敢捧他,庄非名声越好越大,不仅庄非的进账好,带动她们长风楼生意兴隆,更是为她们长风楼长脸做招牌,她为什么不好好供着庄非让他舒心,换取他更加用心的工作?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庄非终于觉得差不多了,他换上了月白的衣裳,只留了两个小侍在身边伺候,向着雨雪阁去了。 红丽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戒备,该是他去拜见庄轻鸿的时候了。也好叫红丽知道自己这个花魁,还是念旧主的情,重情重义的人更好掌握。 身边留下两个小侍,也算是红丽的眼睛,好的很。 庄轻鸿经过梅园,此刻正是红梅怒放的时候,梅花阵阵幽香,让庄非轻眯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两位小侍走在后面,低眉垂首眼睛都不敢抬,前面的人太美,却也是深渊——情是断头台。 别人羡慕这届花魁最美,脾性也好,他们跟着伺候的也最有颜面,也十分舒心,可他们不明白这样的荣光,并不是好沾的,跟着这样美这样好的花魁,一不小心喜欢上,压抑不住就是万劫不复。所以这届花魁的小侍,也是最最规矩,在外人面前怎么样骄傲,回到庄非面前永远都低垂这头,不看便是不知,不知便是没有。 梅园之中,被一艳丽小倌挽着手臂的男子,看着庄非款步走过,有一瞬间的失神,艳丽小倌嫉妒的神色一闪而逝,谁都没有发现。不过是下等奴仆,如今竟然比他能加得意了。 那男子露出耐人寻味的好看笑容,问旁边小倌,“朱株,你的容色,比起他来,差之远矣。” 朱株垂下眉眼,笑的张扬,“定王殿下说的是,花魁是我们长风楼的心血,自是朱株这等不能比的,历来花魁都是精心培养,只是这位……” 语气似乎有些鄙夷。 祁席故作好奇的挑挑眉,拉长了语调,“哦?可是其中有什么关键?” 朱株压下心中的喜悦,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在祁席面前抹黑庄非,却没有注意祁席眼中,并没有如他所愿出现鄙夷与厌恶,而是如他之前一般,只有浓浓的兴趣。 久约不能如愿,巧合之下却见了,庄绯,这就是我们的缘分是不是。 —— 庄非很快走到了雨雪阁,相比于几个月前的豪华,这里已经变得万分冷清,甚至有几分颓败,门扉紧闭。庄非在门口跪了下来,就如同几月之前,神色坚定的磕下头去,不管身份怎么变,不管时间和地点怎么变化,他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4 庄非,永远是公子的奴,为公子而生,为公子而死。 “公子,不义庄非,前来拜见。” 木质拉门被大力拉开,一月有余,未见的庄轻鸿便再次出现在眼前。 庄非听见声响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撇过头去,叩完首之后被小侍扶了起来,庄非觉得眼眶热的厉害,忍住了泪意,平静的对庄轻鸿一躬到底。 明明几月之前,两人还能在书房其乐融融,你念书我纠正,现在却已经截然不同了。 庄轻鸿看着庄非,心中一揪,却还是压抑着自己保持面若冰霜的样子,半晌长叹一声,对庄非道,“庄非,你进来吧。” 他心中多想将庄非抱进怀里,倾听他的委屈,述说自己的想念,可事实却是,他连一声“你终于来了”都不能说,连拉一拉庄非的手,都不能做。 最多不过做出一副,旧主见旧仆感念的样子,迎庄非进屋喝茶而已。 “庄非,不敢打扰公子……” 话说到一半,发现庄轻鸿皱起的眉,于是住了口,忐忑的跟着庄轻鸿进了屋子。将两位小侍留在外面守门,如今他身份不同,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样,只做个小侍行为,会让人说闲话瞧不起。 之前的跪拜,已经是无上的尊重。庄非与庄轻鸿一同坐了下来,模样有些忐忑不安,双手无措的相互握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古代人……会很重视这个问题吧,他当了妓子,哪怕成了花魁,也再摆脱不了贱这一字,自己虽是挺身而出,也算是救了庄轻鸿,庄轻鸿表面上肯定要感念的,庄非只担心庄轻鸿会对他有什么心理障碍。 更何况他现在身份特殊,有利用价值,自己只是小角色,祁景让庄轻鸿吃了这样大的亏,庄非不相信庄轻鸿会这样轻易甘于沉寂,他一定会更加仔细的谋划,自己这个花魁,就尽力提供自己可以利用的所有就好。 庄轻鸿一时只觉得又高兴又苦涩。 轻轻在庄非手上拍了拍,看着庄非受宠若惊的抬头,庄轻鸿柔和了神色,“庄非,辛苦你了。” 已经被红丽放弃,并且被红丽彻底厌恶,却还能住在雨雪阁,这一个多月来能够平静的生活,都是因为庄非的请求。 没有食不下咽,没有夜不能眠,庄轻鸿偶尔也觉得自己简直铁石心肠,但他不能不如此,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用庄非最宝贵的东西换回来的。 “庄非不辛苦,能帮得上公子,庄非很高兴。”庄非低下头,微微撇开,不让庄轻鸿看见自己眼角的泪花和颤抖的双手。 “庄非……谢谢你,真的。”庄轻鸿长叹一声,叹息一般的称赞,“你现在真美。” 庄非愕然,惹得庄轻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现在你是大周最美最让人神往的花魁,世上很多人一掷千金,他们之中有王孙公子,青年才俊,甚至有人不远万里前来京城,只为了一睹你的风采。你已经如此优秀,你的光彩也许是我、是任何人都没办法超过的……可是,无论你怎么样,在我的心中,你都是原来的庄非。”我的庄非。 最后的话语,没有被宣之于口。可就是他最后说出的话,也让庄非脸上淌下两行热泪,庄轻鸿为他拭去泪水,此刻,两人之间相隔的一个多月与身份上的变化心理上的疙瘩,终于消失无踪。 没有心理阴影,很好,庄非终于粲然一笑,看着庄轻鸿庄重道,“公子,也还是原来的公子,永远是。” 相谈甚欢,还有一种淡淡的温馨感流转,两刻钟之后庄非起身告辞,庄轻鸿将之送到门口,表现的如同红丽所编造的过去,作为庄非的师傅,没有任何不妥。而庄非原本对庄轻鸿,就是亲近又尊敬的,谁能想到两个人都是心思不纯? 第21章 望卑微 就这样,平静的时间又过了一段,庄非每日有空抽些时间去,探讨些四书五经六艺陶冶情操,比起庄非从前做的事情,现在两人相处,更像是之前祁景与庄轻鸿的情况,只不过庄非对庄轻鸿始终是尊敬着的,不想祁景那样,时不时还要占便宜。 每次都是光明正大,红丽也曾警戒过,安排着人暗中监视,发现情况之后又觉得庄非忠心不比平常,只要待好庄轻鸿,不愁庄非不努力。 虽还是叫人盯着,但比之之前已经放松了很多。 祁景其中又来过两次,每次来都送些珍奇玩意给庄非,庄非都收下了,这两次庄非都没有留在花魁阁,祁景也没有生气,他包花魁阁庄非虽然没留下,但别人也同样没留不是? 两月将近,祁景再次包下了花魁阁,偏厅之中的高桌上摆满珍宝,卧房旁边的耳房之中尽是珍馐,红丽早就差人来请庄非,庄非盛装之后,款款而去。 当晚花魁阁掌了灯。 便又是,回首一探生万娇,一夜春宵重影摇。 —— 破晓,一丝金色透过纸窗照射到光滑的锦被之上。 祁景睁开眼,感受到怀中的温暖,手掌之中柔滑细腻的触感,穿好衣服坐在床沿,唇畔勾起一抹笑,一勾手拉住一缕青丝缠绕把玩,用目光描绘着怀中人儿姣面。 庄非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祁景那带着笑意的眼睛,眨了两下眼睛,也没管祁景的调戏,垂眸撑着身子坐起来。 “披丝三千黛,容色不胜娇。半开纤媚笑,为一人折腰。”祁景眼里划过一抹惊艳,低头在庄非唇上留下一吻,心情舒畅的出门而去。 晋王府下人又送来一笔打赏,红丽笑的得意,她这花魁现在艳冠天下谁人能及?就算明年碧溪楼举了新花魁,怕也是米粒之光了。 红丽越发满意庄非,心中想着要对庄非更加宽厚一些。 客人打赏的钱,无论是给花魁本人还是直接送到长风楼,花魁能拿到手的只有半成,这半成由花魁自己保管,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其他的钱由红丽支配,至少有三成为花魁添置箱笼,而客人送的锦缎珍玩,花魁都可自己安排,当然绝对不允许送人或者变卖。 所以一个花魁,仅凭自身是永远无法为自己赎身的,因为他能得到的钱很有限,而且他赚的越多,身价也越高。 就像是高利贷一样,手上的钱变多的同时,也渐渐看不到那上涨的身价到达了什么样的地方。 庄非由着小侍服侍这回到了绯远阁,今日没去庄轻鸿处。 知道这一天是怎么回事,庄非之后再去,两人对这件事情都默契的闭口不谈。 —— 三天后,英月长风楼终于又迎来了一位出手不凡的客人,身份比起祁景分毫不差,某种程度上,比祁景的权利更大。 他包下了花魁阁,招来的伶人是京城有名的班子,更是花了重金打造了一套上等翡翠饰品,钗、冠、抹额、流苏帘缀头饰、扳指、腰带、佩、脚镯,价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5 值连城,更有云缎苏绣鼎鼎有名的师傅定做的华服,数十技艺纯熟老师傅数百裁缝、绣娘连夜赶工一个多月才完成,捧着这些足以打动花街任何一个人的东西,坐在花魁阁耳室之中等待庄非前去相见。 庄非正与庄轻鸿处的高兴,便有小侍来报,让花魁速速前去相见,庄非的笑颜一下暗淡下来,点了点头看了庄轻鸿一眼便出门去了。庄轻鸿垂下眼眸,口中梅花糕的香味还在,味道却变得苦涩起来。 直到看不到庄非的背影,庄轻鸿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修长好看的手指上夹着一块被咬过一口的梅花糕,梅花糕是庄非吃过的,边角似乎还有些湿润,庄轻鸿面无表情,将梅花糕贴在唇边,眼神悠长。 快了,庄非,就快了,庄非,你一定要等我。 —— 小侍把详细情况告知庄非,庄非想了一想,回屋换了衣服,花魁平日穿的也足够好,可并不够华美,这样去见如此尊贵的定王殿下不好,他会以最美的姿态前去,好叫红丽更加放心才是。 定王是大周国仅剩有的一位诸侯王,他在东海之滨,有着富饶的封地和国土,在那里,他的威严比皇上还高。 他是先皇的嫡亲幼弟,比先皇小了三十来岁,又因为当年生下来的时候母体不足,被诊断为不能有后。年龄相差大,但兄弟两人感情极好,先皇能上位,这位幼弟功劳不小。先皇做了皇上之后,更是怜惜幼弟,在他的儿子们争夺储君的时候,干脆的封了幼弟做诸侯王,让他去享福,免得被迁入到王位之争中,也是避免这位幼弟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掺和进去,把水搅得更混。 但这位定王,能得到“定”的封号,也不是虚有其名,他也是急流勇退谓之知机,见朝堂形式严峻非常,少年时就和皇上心腹大将同战场,率领大周卫兵将作死之魂不灭的西北蛮荒,在一次作死的时候彻底给灭了,再一次扩大周朝疆土,也凭借这份功勋,成功被封为诸侯王,远离了皇位之争的漩涡,不可谓不勇猛不聪明。定王注定无子,等定王逝去,朝廷又可以收回东海之滨,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如今天下早已升平,这位鼎鼎大名的诸侯王也享了十年清闲,名声比起当年已经不显。这十年来,也没做出什么了不起的政绩,自然沉寂了下来。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例子多了去了,太平之下的老百姓哪里管他还优秀不优秀。 更重要的是,这位定王,本应一年之后出现,对庄轻鸿一见钟情,之后欣赏继而深深爱上庄轻鸿的人……如今在他身上花重金,也不知…… 思索的时间,小侍已经为他换上了十分华美的装束,庄非看向镜子,满意的点头,搭着小侍的手款款而去。 下人不能入房,庄非自己推开了门,抬步走了进去,却没看见跪坐在门口的一个人,狭长的眼里划过妒忌与快意。 朱株低垂着头,露出一个笑容,庄非,你这贱奴如今得意吗?希望你一会儿还能这么平静! 耳房之中,并没有高腿桌椅,均是矮桌,人便席地而坐,庄非行李之后便坐在了祁席卿的对面,“庄绯来迟,还望大人不要介意。” 祁席看见庄非,眼里划过一抹亮光,点头道,“自然不会,为博美人一笑,等上一等有何关系?”说着,便亲自将锦盒盖子揭开,给庄非看里面价值连城的饰物,“不知这些东西,还能不能合你的心意,充实你的箱笼,能否搏你一笑呢?” 庄非眼里含着笑意,不得不说,祁景和祁席两叔侄,还真是一家人,都一个想法,以为忘忧处的人接客都是心甘情愿的么,便赏些绮丽玩意,就能获得一个人的好感,甚至倾心? 祁席长的好看,身上有一种沉稳的气息,如同猛虎一般,也许是十年的休憩,让他柔和了很多。十四五岁便驰骋疆场,之后更是去一方关门当了土皇帝,心机固然不差却不耐烦遮遮掩掩,反而有一种直爽……他的神色固然赞叹,却也有一丝轻谩,没有遮掩。 庄非抿唇,抬眼看向祁席轻轻俯身一拜,“当不得大人一赞,礼厚,庄绯,愧不敢受。” 祁席挑了挑眉,“哦?难道你值得展示的,不就只有箱笼?本王听说了一些事情,很有些兴趣呢。”真是有趣,没有半丝犹豫不舍、没有一点留恋贪婪的拒绝了,这就是朱株所说,奴籍出生贪恋为性无耻背主的花魁?这就是那个人所说,于他有恩情却过于单纯的小仆? 耳听,果然为虚。 果然,他对他,很有兴趣。 “一位花魁,值得夸赞的东西永远不是箱笼里面有多少东西,其中又有多少价值。”庄非再次俯身,没有盘起的发顺着动作滑下,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动着,更衬得他举止从容肤白如玉。 “既然大人以为花魁只能以箱笼为耀,想来大人与庄绯定是话不投机,如此,庄非先行告辞,请[招者]来服侍大人,他们定会愿意为大人献上比庄非美得多的,美妙的笑容。”庄非说完,起身离开,在门口吩咐请招者,面色跟平时没有不同,从容迈步离开了花魁阁。 [招者],花魁若连陪坐都不肯,便唤楼中其他小倌作为陪伴,这么长时间,还是庄非第一次用招者。 耳房之中,门外候着的侍从原以为里面定会恼怒,却突然传出一阵愉快的大笑,朱株得意的神色才复杂起来,小心翼翼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庄非走在路上,差了个小侍先去红丽那儿,听祁席的话语,似乎有他们长风楼内部的人,泄露了他的来历,这件事不能放任,无论是谁,敢说出这样的话,也应该做好了思想准备是吧? 谁想让他失去花魁这把交椅,庄非都不能容忍,现在这是唯一能够保证他和庄轻鸿联系的东西了。 第22章 望卑微 庄非思考了一下,半途转道去了庄轻鸿处。 自己受了委屈,任性一下,似乎不过分呢?楼里出了这样的漏洞,红丽会纵容自己的,这就是名望的好处。 庄轻鸿正在门外,对庄非的去而复返非常惊讶,却没想到庄非一下子扑进他怀里了,庄轻鸿僵硬了一秒,很快故作无事的推开庄非,摸着庄非的头安抚般的问道,“怎么了?” 越是敏感越是可疑,越是磊落反而正常。 庄非摇了摇头,向着庄轻鸿抿唇,眼角含泪唇角轻勾的样子,偏因为角度原因,能看见庄非的笑的只有庄轻鸿一人,庄轻鸿原本因为庄非离去的沉重此刻消失无形,这样促狭的庄非,小孩子气的庄非,也就他一人能看到吧?暗笑一声并着庄非游园。 游的自然是雨雪阁的内院。 庄非在庄轻鸿处留了饭,才施施然回到自己的院子,进了内室之后,庄非勾唇,果然,今日并没有来催他离开,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6 要知道,温水煮青蛙从来是最难对付,就这样一步一步盘算着让红丽放送警惕,剩下的人以利诱之,以诺许之,以权逼之,他们不论做什么,都没有大的问题,不是很好吗。 洗浴之后,红丽身边的青儿来了,说是知道泄密的人了,只是说朱株暂时还有用,所以只是给了警告,让庄非多多包涵着些。 庄非自然没有不满意的,在他看来,朱株本身就翻不出浪来,朱株作为小倌,无疑是失败的,因为不想失去,便越想抓住自己的恩客,岂不知抓得越紧失去的越快?进谗言是最差的方法,自己行事有目共睹,哪家的奴才能有这番气度? 再说花街有花街的规矩,抹黑一个花魁,没有人敢做,这是自毁前程,今日你敢黑别人家的花魁,明日别人会还你一击,损人不利已的事情花街的聪明人不会做。 花街奉行的是利为上可以双赢。 庄非睡得很好,一切尚在计划内。 ——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月,庄非的名声也越来越响。 这一个月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只是祁景来的更加勤快了些,对庄非也算不错,每次留宿都会送庄非很多东西,大抵是身份尊贵,送这些东西旁人眼里是好,可在祁景看来都不算什么。 祁席又来过一次,庄非没有过去,但那非常豪华的翡翠套却被送到了庄非的箱笼,还有红丽代为传达的歉意,以及下次不可再拒绝的暗示。 庄非并没有那么简单就答应,长风楼再举花魁要三年,现在自己可是摇钱树,红丽舍不得动。由此庄非也换到了更大的自由,庄非现在再去庄轻鸿那儿,基本只有一个下仆随便看着了,偶尔明面上连监视的人都没有。这是红丽给庄非面子。 当然这也归于庄非非常非常识趣而且安分。他安生当花魁,知道反抗不了,所以根本不反抗,只是尽力让自己活得舒心一些。 偶尔倔强有些小脾气,红丽还是能纵容。 今日,庄非与庄轻鸿下棋,到一半时间,小侍又来报,说是贵客相迎,庄非只好放下棋子,歉意的看了庄轻鸿一眼,放下棋子出门。 花魁见客,从来不能随意,洗浴梳妆一样不能少,如果花魁不故意拖着时间,这期间也不会让人等待到不耐烦的程度。 庄非离开雨雪阁,庄轻鸿掩饰的很好,然而他走之后,庄轻鸿却生生捏碎了茶杯,眼中悲恸刻骨,让他整个人显得阴暗无比。 得知来的人是祁席,朱株又自动做了[魁前]([魁前],花魁到来之前为客人斟酒的仆人)之后,庄非特意穿上了祁席送的那套翡翠装。极致华丽的银线串翡翠发帘,顺着顺滑的黑发垂下,与身上的衣服点缀着,更显得庄非玉琢一般,美得不似凡人。 有些人,偏偏要作妖。上次借着祁席的手侮辱他,这次又来了?揪着他的出身,既然一次不死心,这回就让他翻不了身吧。 阻碍自己的人,没必要抱有善意。庄非垂下眼睑,掩住冷漠的眸光。 在众人簇拥之下到了花魁楼,祁席还是等候在耳室,门口跪伏的仆人,庄非瞟了一眼,那美艳的朱株也在其中,神色难掩愤恨。 庄非勾起一抹笑,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让朱株快要气炸了,却压抑着不敢发作,在庄非进入房间之后露出一个笑容,庄非贱奴,今日定撕破你的假面!让王爷知道他朱株才是最好! 跟上次一样,庄非坐在了祁席侧边。 祁席见了庄非的打扮很是开心,却还是郑重的对庄非鞠了半躬,“庄非,今日我是致歉来的。上次真是对不住,说了失礼的话,此刻我撤回前言。” 庄非一听嘴角一扯,对祁席款款躬身,直起身子才回到,“大人不必如此,错并不在大人,而在庄非。花魁,确实是需要大量花费来维持,而属于花魁的,也只有箱笼罢了。” 不等祁席反应,庄非便已经一笑带过这个话题,“大人送的东西,庄非很喜欢。庄非前时偶得煮茶之术,不如请大人移步,庄非也好投桃报李。” 祁席站起来,与庄非并肩出了耳室,到了会客厅。 很快茶具已经备好,庄非泡茶是跟庄轻鸿学的,泡的如何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的动作一定是最完美的,可以让人感受茶道优雅。 沏了一杯,素手纤纤,美目流转,祁席只觉得闻着茶香,他便已然醉了,喝到口的茶,自然也是别有清香。 庄非不是他见过最美的人,却是最让人沉醉的。而他,向来喜欢欣赏美人。 一边甘做仆人的朱株,看到庄非唇畔挑衅的笑,微垂的眼睑,蔑视的态度,又一瞧祁席沉迷的样子,理智终于熬不过妒忌,皱着眉头对身边一个人吩咐了什么,没一会儿祁席请的伶人便悄悄进入客室,奏起乐曲,而朱株则是脱去鞋履,赤足与厅中舞了起来。 朱株的舞很妙,既有女子的柔美,也有女子没有的风采,可终究打破了一室仙气。 祁席有些不悦,看朱株的眼神也有些阴沉,庄绯率性,别又生气了才好。 等他一曲舞毕,庄非第一个拍起了巴掌,只是那眼中的不在意却被朱株看出了嘲讽的味道,展示了自己最好的舞姿,朱株觉得胜券在握,看庄非的神色自傲而不满,自然挑衅了。 “小人技艺卑劣,花魁大人是长风楼最美的,不知能让小人开眼否?”绣花枕头一包草,他还不知道庄非那贱奴是什么货色? 庄非唇角含着浅笑,看到祁席眼神闪烁,和对朱株隐隐的厌烦。估计是自己在场,祁席也不好发作。 有些人,一脚踏进地狱还不自知。祁席多次来长风楼,都是朱株伺候,现在包下花魁阁,可不是冲着朱株献艺来的,向花魁示好若是再次泡汤……爱真的能让人变得愚蠢,朱株便是如此。 庄非笑着对一个伶人招招手,示意她把手中琴送上。他若就此离去,朱株自然会被祁席厌弃,但庄非不打算那么做,定王此人,还有别用。 伶人弓着身子送上长琴,桌子上的茶具很快被收拢起来,庄非将琴置于桌上,拨了一下试音,清脆如同珍珠落玉盘,不愧名伶,使的是好琴。 朱株眼里一抹慌乱,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第23章 望卑微 祁席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 庄非抚琴那一刻专注的样子,他难以移开目光,好像一瞬间听见了万物开花的声音,那微妙的感觉让他呼吸都放轻了。 因为他看的认真,郑重的有些小心翼翼了,生怕影响到庄非,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了庄非的神色,那是庄非从来没有表现过的神色,一种……绝对的温柔和眷念。 这样的庄非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庄非始终都是温和的,甚少有这样温柔缱绻的样子,尽管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7 他曾不客气的拒绝过自己,可却也是温和有礼……这一刻,抚琴而歌的庄非,却让他感觉到惊心动魄的美丽。 可惜,一曲结束,原来的庄非也回来了,不知为何,祁席有一闪而过的心烦,在庄非看向他的时候烦恼消失无踪,在外人看来也像是突然回神一样。祁席笑起来,双眼之中全是赞赏。 “庄绯果真千金难求,此一曲,绝妙。”祁席笑意盈盈的看向庄非,“不知可有名字?” 庄非双手放在琴弦之上停了余音,站起身走到祁席身边坐下,“即兴小曲助兴而已,不需名字。” 祁席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庄非的手,见庄非低眉浅笑的样子,只觉得胸中火热,此刻除了庄非他的眼中再无旁无,那样的神色……溺人醉温柔乡,若得一刻被那样注视,一定会满足的不知如何是好吧。 一旁的朱株早已煞白了脸色,双眼失神的盯着庄非,满面的不可置信和灰败,“嘲笑谁恃美杨威”这一句词出口,他就知道他彻底输了,庄非的嘲讽让他认识到自己只是跳梁小丑,想起自己的作为,朱株心中慌乱不已,冷汗湿了后背,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处。 祁席越看庄非越觉得好看,内心某种情绪蠢蠢欲动,又想起庄非的身份,思及庄非唱词,轻轻握住庄非的手,祁席小心翼翼的开口,“庄绯……不如我替你赎身,你跟我回封地。” 话说出口,祁席自己都是一怔。 更不论下面准备退下的伶人与下仆,皆是觉得心头大震,羡慕有之,嫉妒有之,嘲笑有之,震惊占了所有情绪的大头——替花魁赎身,那可是天价! 朱株双膝一软,差点跌落在地,祁席身份尊贵,自然不会言而无信,他不仅要为庄绯赎身,还准备带庄非去往封地!完了,一切都没有指望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庄非的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祁席摸摸鼻子大笑出声,让下仆速去丰盛楼取餐,便拉着庄非去侧边食房等待。 花魁阁的管理姑姑差遣伶人退下,自己却匆匆去跟红丽汇报这最新的消息——难道是庄绯从中做了什么?否则祁席为何突然提起为庄绯赎身之事? 伶人退去,朱株才强撑精神,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心中不好的预感十分强烈——他上次已经因为泄露楼中消息而被警告了,失去了定王祁席这个尊贵的靠山,他真的还能保命吗? —— 祁席眼神温柔,刮了刮庄非的鼻子,感觉竟然意外的好,拉着庄非去了偏室。 肚子还会叫,真可爱。 “最近胃口好吗?看着你似乎清瘦了些?”拉着庄非坐下,体贴道,“你得忍忍,东西从丰盛楼送来,还要一点时间。” 丰盛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在花魁阁吃饭,必须有这个规格,祁席不缺钱,也不是第一次来,自然不必一开始就摆好,而是早给丰盛楼打招呼,招呼一声,便能将刚做好的饭菜快速送来。 庄非看祁席态度变得如此……温柔?虽然很是疑惑,但不失花魁风华,轻笑摇头,“大人送的这套行头太贵重,竟让庄绯乏力至此,可见午餐还是要好好吃的。” 祁席急道,“那便脱下来。”说着便去取庄非的流苏冠,庄非一躲,祁席一愣,看见庄非淡笑的脸,落空的手收回摸了摸鼻子,“不,我是说,以后我来你可以不必如此盛装……庄绯,你不饰珠玉,便已经最美。” 庄非想起庄轻鸿,那才是真正的仙人之姿,唇角自然弯起,“庄绯不是最美,有人比庄绯更美。” “哦?”祁席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声,也不就这个话题,反手握住庄非的手,轻笑道,“刚才你没有回应我呢?” “大人指什么?”庄非低垂着眼,推开了祁席的手,祁席目光淡了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奴仆送上佳肴,庄非将碗碟置好,银筷呈给祁席,自己拿着筷子小口的吃起来。 祁席深深的看了庄非一眼,也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顿饭下来,两人竟是什么都没说,为了缓解祁席的尴尬,庄非请祁席一起走走,花魁阁之中的景观也很不错,祁席答应下来。 至于赎身的事情,庄非没有放在心上,在花街,多少男人这样一句话留下希望,然而又有几人真的走了出去?听完笑一笑,表示感谢就可以了。赎身还是不做指望的好。 天色渐渐暗下来,花魁没有离开,花魁阁自然掌了灯。 是的,庄非准备让祁席入幕。他成为花魁三月有余,真正入幕的客人只有祁景一位,红丽虽然没说什么,但一直这样的话,红丽难免多心,就是为了更一步瓦解红丽的防备心,他也该入幕一位别的客人了。 好让红丽知道他已经认了命,既为花魁,那么接待客人就是宿命。反正都是要做的,不如挑个自己看的顺眼的。 —— 而定王要为庄非赎身的消息,早已经通过奴仆传到了红丽耳中,红丽在仔细思考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将定王殿下准备为庄绯赎身的事情传出去。”红丽笑道,“那些伶人也不能白乘了我长风楼的东风是不是?” “这……怕不妥吧?”那姑姑立在旁边,猜测道,“是不是庄绯本人煽动定王?他想赎身?若是定王只是一时冲动,放出话来不是逼迫定王?又得罪定王,又失去花魁,岂不是得不偿失?”花魁之位没满一年就赎身的先例绝不能开,否则便是后患无穷。至于定王那边,就算开罪也不算太严重,定王虽是诸侯王,封地毕竟远,权势再大,在京城也不能明目张胆知法犯法不是? “不,”红丽摇摇头,笑道,“你以为花魁是什么?要赎身那是价格不菲,甜言蜜语谁不会说,可真正做到能有几人?看看往年多少花魁年华老去孤单度日就可见一斑。” “你且去吧,按照我的话做。”红丽不再解释,直接让奴仆退下。 真是庸才,忘忧处有忘忧处的规矩,小小赎身一事多的是妥帖的办法。反而这件事,又能将庄非的身价往上推一层。 这件事本就突发,不可能是庄非谋划,定王来的时候不少,可多数时间是点了朱株陪伴,朱株抹黑庄非这事她知道,朱株不可能为庄非做事,而祁席与庄非约见不过三次,一次不欢而散,更有一次根本没有见面,庄非没有可能挑动定王为他赎身。 若说晋王才是可能。庄非一直只接待晋王,那她才真是要担心庄非给晋王开口,但庄非今天已经接待了定王。 花魁是什么价位?此口一开,说不定当场就要闹崩。一届妓子,花了重金求见求欢,已经是天大的面子,还要人散尽千金来赎身?这是在造仇人?——没有哪位花魁会这么蠢。 红丽想着笑起来,谁能料想,五两银子买进的仆人,现在可以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8 日进斗金?真的赎身?红丽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她有的是办法让人知难而退呢。 第24章 望卑微 过了戌时正(七点。戌时:现七点至九点),庄绯被小侍请去沐浴,祁席则是去寝房中沐浴,沐浴完就等着花魁前去。 可此刻祁席却沉着脸坐在豪华的大床上,脑中浮现庄绯的眉眼,专注温柔的神色,以及自己看似冲动说出的那句话。 他从来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他已经二十六岁,从有了封地之后虽然没有流连花丛,也可说一句阅尽千帆,从没有成家立室的念头,反正不会有后,不如潇潇洒洒毫无牵挂的痛快的活一回。 可今天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想的居然是那样,想让庄非和他在一起,永远。为妓子赎身,娶妓子为君,也许这件事传出去,肯定别人会以为他疯了,可他的确疯了。 在看到那抹温柔的时候。 既然是要潇潇洒洒,又何须在意他人看法?就疯这一回又如何?他上战场的时候,别人还不是以为他疯了?祁席心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如此清晰——他要庄非。 不是留宿花魁阁,仅仅发生身体上的关系,他更想要的是庄非整个人属于他——他爱上这个人了。 —— 这不是庄非第一次接客了,所以除了沐浴也没做其他特殊准备,穿上锦服之后被送到寝房门口,花魁阁之中所有的仆人退去,庄非推门而入。 见祁席坐在床上,不像是沐浴过的样子,庄非稍稍吃惊,却也理解,可能这位想要鸳鸯浴。反正寝房之中,有引水浴池,整日都能供应温水。 庄非走过去,在祁席身边坐下,祁席动作自然的将庄非抱了满怀,大手覆上庄非头顶,摸着庄非顺滑的头发,他的头越过庄非肩膀,形成一个交颈的姿态,极其亲密。 “庄绯,我想替你赎身。”祁席的声音低沉而又悠长,他一下一下抚着庄非头发,一边描绘着他的想法,“赎身之后,你便跟着我回封地,你放心,就算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也没有人敢对你不敬……跟我走。” “为什么……”庄非愣住,祁席是什么意思?是真心?还是只是觉得下午说了那样的话,所以在挽尊?庄非心下有些惴惴,小声道,“我不能赎身,红丽妈妈不会让我赎身的……” 祁席话语中带了一丝暖意,庄非愿意对他卸下防备他很开心,轻轻在庄非面颊亲了一下才道,“我可是富贵权势滔天的诸侯王,由我开口,红丽敢不答应?” 庄非握在一起的拳捏紧,抬起眼眸直视祁席,“为什么?现在为我赎身,红丽会将原本就很高的身价提高数倍的。”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和庄轻鸿离开的机会,但这人的动机…… 祁席扑哧一笑,刮了刮庄非鼻头,又在庄非唇上印下一吻,道,“红丽再狮子大开口,也不可能提出搬空我王府的数目吧?那我有什么可怕,东海之滨,富饶之地,别的不敢讲,银钱还是不缺的。” “为什么……愿意赎我?”庄非当然知道赎身不会如同祁席说的这么简单,连见花魁一面,至少要花上几百两之数,何况是赎身? “唉……”祁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颇有些不好意思,垂头啄吻庄非唇畔,“非得让我说明白吗?庄绯应该明白的。” 庄非心中一动,缓缓闭上了眼睛,任凭祁席的唇落在他的脸上,颈脖,罗衫半褪,突然被推倒在床,庄非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祁席的下巴枕在他头顶,低声道,“睡吧。” 那声音隐忍的东西,身为男人的庄非自然明白。 庄非微微一动,身子便被紧紧抱住,只好顺从的,窝在祁席怀中闭上了眼睛,祁席怀中温暖,每晚关节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庄非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半晌祁席才轻叹一声,紧紧抱着庄非睡去,谁能相信他好不容易入幕,居然什么都没做?可……他知道庄非有事瞒着,也瞧出庄非心情低落,这个时候他怎么舍得委屈庄非? 等回了封地,定要风光大娶,洞房花烛成就好事那才叫美,庄绯也会高兴。 这个时候,谁会想到最后事情会发展到那个地步呢?只有感叹一句世事难料罢了。 —— 定王殿下想为长风楼花魁庄绯赎身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瘟疫一般的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一同传唱的还有花魁庄绯即兴做的一首曲子,其中缱绻情义感人至深,不少人猜想就是因为这样的情义,才让定王折了腰,宁舍身家也要美人。 对此事还一无所知的两人,还在柔软的大床上相拥而眠。门扉响起的敲门声唤醒了两人,睁眼便见刺目晨光,庄非撑起身来,身上锦服顺着如绡肌肤滑下,露出锁骨一片暧昧红痕,庄非连忙理好衣襟,回头却看到祁席含着笑意的眼睛。 庄非一怔,红了脸颊低头。 祁席摸了摸庄非头顶,爬起来整理自己,外面三位小侍准备进来伺候庄非,庄非阻止了,“你们在外面候着。” 几位小侍听话的出去,顺带将门掩上。 庄非站起来,从柜子之中找到早准备好的一套衣服,这衣服是花魁的常服,在花魁接客之后,洗浴之后便可着此装离开。 自己穿好衣服,又洗漱好,一回头发现祁席还在房内,庄非勾了勾唇角,“大人还不离开?客人不可在留至花魁阁卯时末(接近早上七点)。还有……谢谢你。” 祁席几步走到庄非身边,一把将庄非的手抓紧手里,“为了等你。我就是留到辰时(七点至九点),也没人敢置喙。走,去红丽处,我……为你赎身。” 庄非动了动唇,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有抽动,他感觉得到祁席的眼神锁定了自己,非常坚持,庄非脊背升起一阵寒意,盯着地板声如蚊蝇,“庄绯、不愿赎身。” 握在祁席手中的手被捏紧,指骨并和处被捏的错位咕噜一响,手上传来一阵剧痛,庄非忍住一声痛呼,眼眶却红了,身前的祁席气息变得可怕起来。 “为何?”祁席看着庄非,明明昨晚还好好地,今早怎么就变了卦?还是说真是婊子无情?还是说……在戏耍于自己? “对不起……”庄非痛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声音忍不住哽咽,“我、我不想赎身,我不能赎身!” 祁席的心一下如同针尖狠狠刺了一下,酸痛不已,前后两句话的不同,他当然听出来了,不愿、不想和不能,完全是三个意义上的话。 庄绯有难以言说的东西,许是苦衷、许是把柄。 可,庄绯不愿意告诉他。 这也只能证明,庄绯根本就不信任他罢了。 祁席忽略心中的苦涩,颓然的笑了笑,退后两步,看着面前站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9 的笔直的身影,哈哈笑了两声,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而此刻,晋王府却是碎了一地上好的瓷器珍品,祁景面色的阴沉的坐在地上,双目通红如同野兽—— 长风楼!花街!忘忧处!竟真叫庄非接了客人,还是他的王叔!如今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自大,认为表现出对庄非的宠爱,就会让红丽忌惮,不会让庄非接待别的客人。他却忘了花街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祁景觉得自己要被烧着了,他心中有一个更加不妙的猜想,他不愿意深想,只是存在那样的想法就叫他怒火烧心。 庄非!你该是属于本王的!祁景握住双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浑身的煞气,祁景向花街长风楼而去。 第25章 望卑微 庄轻鸿机械的起床,一夜未合的眼睛里面满是红血丝,庄非,他那么好的庄非,终究接了第二位客人,他心中痛不可遏,几乎有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可他终究不能,为了他的计划,他什么都不能做,唯一一项能做的,就是不断不断的,压抑自己的感情。 推开门,庄轻鸿走出去,刺眼的晨光,几乎让他丧失视觉,他感觉自己就像生活在黑暗之中的生物,一点阳光就会要了他的命。等适应了这光亮,庄轻鸿才抬步,无意识的向着花魁阁走去。 走至半路,庄轻鸿生生扭转自己的方向,向着尚未开花的桃园走去——就算到了花魁阁,又有什么意义呢? 等着庄非从花魁阁出来吗?想看到庄非真正的情绪吗?可知道真相……也只会更加令他痛苦吧?也只会让庄非更加痛苦吧? —— 庄非看着祁席摔门而去,垂眸坐了半晌,终于站起来,出门之时奴仆只剩下跟着自己的两位小侍,庄非这才惊觉自己坐了不短的时间。 他不能让祁席为他赎身。 且不说赎身的困难,若是他一走了之,庄轻鸿该怎么办?要求带着庄轻鸿?那是把庄轻鸿放在什么位置?说辞不通——所以绝不能如此不慎重。 花街一定要离开的,但并不是现在。他还需要耐心的等。 带着小侍出了正阁,踏着青石路,庄非看向天边,云层厚的盖住了一切,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升腾,小路边上的桃园之中泥地里已经有绿芽冒出,春天就要来到,希望,也会随之而来吧。 走出院子正转步回到内院远非阁中去,却见面色肃穆的祁景快步而来,庄非顿下脚步,微微躬身,也没问好便准备离开。 他昨夜记档是留宿,今日是可以休息不待客的。 “站住。”祁席见此心中火起,叫住了庄非,双目扫向庄非身后的三个小侍,冷声道,“你们都退下。” “这……”小侍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站出来道,“奴不敢从命,客人做的不合规矩。” 祁景根本不看小侍,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扔给了小侍道,“跟红丽说,今日本王和庄非说说话,请红丽通融,这些就当是本王请红丽喝茶。都下去吧。” 小侍扫视手中银票,都是一百两面值的,有十张之多,又思及祁景身份态度,知道今天庄非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只是识趣和不识趣的问题。收下银票,小侍行礼退下。 庄非抬眼看了祁景一眼,祁景那压抑的怒火的样子让庄非心中一澟,脚下微微动了动,庄非再次微微躬身,“不知殿下有何见教?” 祁景沉默的看着庄非,似乎想通过注视将庄非看透一般。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祁景开口,“把你给王叔唱的曲,对着本王唱一遍。” 庄非身子一僵,看了看周围道,“这……中院之中,恐怕不妥。” 长风楼也是有vip客户的,三月之内,在长风楼消费前三位,能够得到自由同行长风楼中院的资格,在另外一个前三位之前一直享有特权,现在祁景能够进来,也是因为他是这三月以来,花钱最多的顾客。 站在中院,花魁唱曲的确不妥,是自降身价。 祁景当下也不说话,拉住庄非去了离内院最近的桃林,桃花未开人迹罕至,径自进了林中,直到深处才停下来,一甩手狠狠的盯着庄非,沉声道,“唱!” 唱词早已知道,只是祁景不想相信,那样的深情,竟是庄非……对他王叔?他努力这么久,庄非对他从未真正笑过,王叔才多久?还曾轻谩庄非,难道这就爱上了?祁景感觉到愤怒。 所以他来的长风楼,最先来找庄非。 他想确定,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如果是,就算用尽手段,也要将庄非打下尘埃,让他只能依靠他而活。给的尊严不要,那他也无需再宠着! “……”庄非看向祁景,张了张嘴,余光似乎扫到雪白衣衫一扫而过,最终还是沉默了。 “你不唱吗?”祁景冷笑起来,一步逼近庄非,“你不过凭栏卖笑,凭什么不唱?还是说,对着我没有办法唱出来!你说!”他祁景,自从庄非为花魁数月以来,哪里做的不好?花费是往年两倍,什么好的都只管送,从没以势压人,他哪里不好? 庄非垂下眼睛,眼里精光一闪而过,没让任何人看见,然后抬头,“是。那首曲子,不是给殿下的。” “你!”祁景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庄非扯成了一片一片,丝毫不在乎的在地上践踏,扬起巴掌之时却见庄非已经闭上了眼睛,那手便怎么也扇不下去,可心中的怒火却越来越旺,他的额头渗出点点汗水,气的喉咙之中有如沉雷一般的粗喘。 祁景双目充血,庄非的样子更是刺激了他,“问世间哪有更完美,你错我不肯对?举手投足不违背?”祁景冷笑着问话,一手强硬的卡住庄非下巴,“就凭你,残花败柳之身?” 庄非身子一抖,剧烈的挣扎起来。 这一挣,祁景更加怒不可遏,一把将庄非掼在地上,自己随之覆上身去,粗暴的亲吻着庄非,双手撕扯庄非的锦服,暴怒如同发狂的狮子一般,要将惹火他的猎物撕得粉碎吞入腹中才算解恨。 一下扯开庄非的腰带,华美的服装立刻大开,花魁穿的是罗衫层襦,实际很容易剥去,就像是花瓣盛开一般,而且花魁不允许穿长中裤,只能穿到大腿的底裤,腰带一去,层层叠叠的衣服散开,洁白无瑕的纤细双腿立刻暴露在空气之中,祁景精壮的腰身立刻挤了进去,就在他准备扯去庄非最后的防御的时候,如同雷击一般顿了一下,身子僵硬一瞬。 祁景动动舌头,舌尖苦涩的味道……这是什么? 以前从来没有过,庄非哭了?他为什么……祁景心中一刺,突然冷静了下来,心中七七八八的念头全都消失,他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0 慢慢撑起身子,明明是再简单的动作,祁景做起来却艰难无比。 在看到庄非的脸那一瞬间,祁景心中狠狠一窒。 那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畏惧、害怕与绝望。庄非……竟然害怕他?衣衫凌乱,红痕点点,泪痕斑斑,祁景突然瞳孔一缩——他在做什么?他竟然对庄非用强! 这双眼睛,再睁开看他之时,是不是只会剩下仇恨?连以前的温顺与柔和全都不见,只剩下恨意,祁景觉得这样的场景极为可怕,几乎让他不能想象,他想伸手摸摸庄非的脸颊,可庄非似乎有感应一般颤抖了一下,祁景收回手,心中后悔不及,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找不到话语,只好脱下外衣,盖在庄非身上,看着庄非对他动作反应出十足的抗拒,祁景黯然离去——他不该如此冲动的。 可一听到那样的消息,想到庄非会属于别人,他就觉得撕心裂肺一般,只恨不得杀了那人……可,那是他的王叔,手中的权势比他更大,一旦惹上怕是麻烦无比,所以,庄非…… 对不起。不要害怕我。我只是太生气了。 祁景回头看,庄非还是倒在哪里,缩成一团,祁景捏紧双拳,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庄非……祁景提气飞身而起,迅速的离开了长风楼。 —— 庄非觉得自己快要冻僵,可他不敢动。 他在等,他冒险激怒祁景不是没有缘由的,他分明看到庄轻鸿的影子一闪而过——在他看来,祁景的怒气其实很好平息,不过是占有欲爆发,顺毛撸的话并不费功夫,男人都是好面子而自大的,喜欢听好话。 “公子……公子……”喉中发出悲哀的呼声,庄非哽咽起来。 忽然盖在头上的外衫被揭开,冰冷的空气涌了进来,一个熟悉至极凉如玉石的声音响起,“庄非,你……” 庄非身子一僵,努力将自己蜷缩起来,眼泪更是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别看我……别看我,我……脏……” 庄轻鸿心中一痛。 他远山一般的眉头蹙起,清冷的眼中清晰的浮现出心疼,庄轻鸿伸出手,将庄非紧紧的抱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庄非的后背,低头封上了庄非尚在颤抖的双唇。 压抑许久的感情一触即发,炙热的感情几乎将庄轻鸿整个淹没,他入长风楼已久,怎么可能不知道男子之间的欢爱,甚至可以说是理论丰富,见多了猪跑,吃起猪肉也没那么难了。 庄轻鸿感觉到庄非的抗拒,可也渐渐在他的吻下沉醉,那眼中缱缱绻绻的情思更是让他动情不已,贴上来的肌肤,交缠的肢体,压抑的喘息,无一不是颓靡的药剂……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有小妖精觉得进展略慢,我承认。主要是对花魁的铺垫占了不少空间,其实这文最初来源就是想致敬花魁,我不可能舍本逐末的把关于花魁的部分减掉,那样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相信大家都看的出,花魁的地位比与大家原本所知的花魁(其实我更认同那叫做【头牌】)要高很多。我反复看了好几遍,觉得其中的细节都不能剪,否则就是神展开了,还请大家耐心,这个故事对于快穿来说确实节奏慢了点,但作者不想粗略的穿来穿去,有点追求细节不想bug连出逻辑混乱,还请大家担待,鞠躬! 然后就是庄非和轻鸿,亲热还是很大胆的,野战23333,脑补一下简直刺激又香艳…… 第26章 望卑微 绯远阁,三位小侍看着外面落下小雨,心中渐渐升起焦虑与疑惑,花魁大人还不回来吗? “会不会是去无尘公子处了?”一位小侍道,“不如我们分道去寻,若是红丽妈妈知道我们如此玩忽职守,恐怕要吃苦头的。” 三人说好,便各自去了。 去到庄轻鸿处的小侍,毫无疑问的找到了花魁庄非,他换了一身衣服正在同庄轻鸿一起用饭,那衣服一看便知不是花魁穿的规格,小侍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想,脸上自然变了颜色,然而他还没有开口,便听见庄轻鸿怒道,“大胆小侍,你可知罪?” 那小侍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口称不知。 庄轻鸿原本就冷傲,发起火来十分怵人,他也不想表现的过度,缓了缓脸色才道,“我适时出去观桃煮茶,见雨便归,谁知在路上见你家花魁倒在桃园,衣衫雨溅泥泞生死不知,你作为小侍,难道不是有罪?” 那小侍脸色一白,急忙去看庄非,果然看见庄非脸上有些病容,又一看,那被雨淋的不能穿着的花魁衣衫,被装在一个木盆内随便放在一边,连忙叩首求饶,这是大大的失职。 晋王权大,吩咐他们全都退下,虽报了红丽妈妈身边的青儿,但青儿说并无大碍,他们怎么敢私自前去? 庄非私底下拉了拉庄轻鸿的手,清了清嗓子道,“罢了,也不能怪你们。”说完便一副恹恹的样子,竟是对之前的事情不愿多提,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小侍松了一口气。 庄轻鸿掩住眼中笑意,重新在庄非身边坐下,拍了拍庄非的手道,“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最好请个大夫看看,你身体原就不好……我的衣服也不合身,如今接你的人来了,赶紧回去吧。” 庄非点点头,抬眼看了庄轻鸿一眼,唇角不自觉一勾,慢慢站了起来,“那我今日先回去,公子请留步。” 庄轻鸿颔首,目送庄非远去。心中一时又是喜悦又是担忧,他的庄非,如今终于是属于他了,而庄非,无疑对他是情深意长,如今的庄非,真的就像是花儿完全绽放——变得鲜活,变得真实,可这样的庄非,一定会吸引更多的人。 纵使千般相思,也只无可奈何。 庄轻鸿轻叹一声,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幸好桃园偏远,又有祁景早前的吩咐给护了航,否则一旦被……他和庄非,两个都会死的很惨。 —— 赎身的事情,似乎不了了之了,可它依然变成了一桩美谈,只是不知真相的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赎身金额太高,才让定王望而却步。 庄非身价便更上一层楼,始有“天下无花魁,长风庄绯绝”的言论。 庄非从庄轻鸿处回去,便请了大夫,称病五日,来送礼表示关怀的差点踏破长风楼的大门,而那日一怒之下离开的祁景,也终于又踏足长风楼,见了红丽,由小侍领着去了桃园亭中,等待庄非到来。 病体未大好之前,为了避讳,是不许在花魁阁之中接见客人的。 祁景坐在铺了垫子的石凳上,手上把玩着一块玉佩,心中想着一会儿庄非到来该如何开口,上次不欢而散……他堂堂王爷之尊,还肯再宠着庄非便是天大的歉意了吧,庄非没理由还不理他。 时间过去这么久,祁景也回过味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1 来,庄非根本没有答应跟王叔走,他却逼迫了庄非,祁景心中有些挫败,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每次只要事关庄非,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总是…… 想着庄非已经到来,打着帘子走了进来,稍一行礼之后坐下。 “殿下,好久不见。”庄非见桌上有茶,提手为自己斟了一杯,“殿下进来可好?” 祁景先是一喜,之后便是莫名气闷。他倒宁愿庄非生气,他可以哄哄他,也不愿意庄非当做什么没发生过……好像他在庄非心中,什么都不是。 “本王很好,倒是听说你病了,你怎么样?”祁景抬头,放在庄非头顶,庄非今日并未用任何头饰,只是在头发尾端用一段发带扎起,却也显得清丽。 庄非抿了一口茶,唇角顺势一勾,“多谢殿下关心,庄非无碍,大夫说我只是冬日有疾,手脚难免寒气倾入,多休息两天,等到天暖就好了。” 祁景皱眉,冬日有疾?庄非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种疾病?一般都是老人,手脚不好了才会患,寒气入侵如同针刺,滋味极其难受的,寒风一吹更是酸痛无比,“那你今日……可还难受?” 庄非轻笑摇头,“还好。日见暖,已经好多了。” 不对劲。祁景眉头皱的更深,庄非整个人给他的感觉都不对劲了起来,虽然现在比以前更加鲜活,似乎是一下子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和生活的希望一般……这个认知,让祁景很不高兴,他潜意识觉得,一定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 如今的祁景,再也不敢自大,因为自大,他已经自尝苦果了。 “手谈一局吗,殿下?”庄非看向祁景,他的立场,花街之人,就注定他不可能与这种权力巅峰的人争锋,连冲突都要避免。 祁景点了头,他很久没见庄非了,嘴中虽然不说,心中不愿坦率,但他确实想庄非了。叫下人有往亭中送了两盆炭火,将整个帘中烘的暖暖的,才让人摆上了棋盘等物。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祁景觉得庄非更加引人注目,仿佛整个人都发着光,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别样的风采。 格外美丽。整个人从心里透出一种满足的感觉来。 这让祁景心里格外在意,他是庄非的第一次,这他可以确定,可庄非之后并没有表现出现在这样的生机勃勃。 可他压制住了所有的想法,庄非对他看似没有变化,可其中的生硬他怎么会感觉不出?他终究是吓到了庄非。 临到走时,祁景才敢拍拍庄非的手,问道,“有什么想要的没有?本王差人给你送来。” “……”庄非勾唇浅笑,似乎想到什么一般,抬眸道,“那便多谢殿下,庄非想要一柄玉箫。” 祁景原做了打算,以为庄非会拒绝的,却没想到庄非真的开口了,虽然要的东西有些特别,但这是庄非第一次开口,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东西,祁景神色温柔起来,抚了抚庄非脸颊,轻声道,“且等着本王。” “是。”庄非应下,送祁景出中门。 回身向亭,庄非对身边一个小侍道,“你去请无尘公子来,就说我请他喝茶赏桃,速去。” 小侍行礼之后迅速离开。 这几天确实是病了,小感冒加上关节痛确实让庄非不好受,今天天气不错,加上小亭子内已经被烘的十分暖和,呆着还能看看风景,十分不错。 庄轻鸿来时,便看见庄非在亭中等着,莲子之中暖气阵阵,叫人心头一舒,庄轻鸿便在庄非对面坐下,笑道,“烹茶会友,人生乐事。” 庄非抬眉一笑,抬手为庄轻鸿斟一杯清茶,“公子喜欢就好。” 那尾音轻轻上扬,带出几分真实的开心来,目光盈盈如秋水递与一人,尽是缠绵情丝,一闪而逝。 庄轻鸿一笑,端起杯子掩了掩笑弧。 且说祁景快马加鞭回了府上,亲自找了一柄上好的玉箫,可心中的疑惑怎么也去不了,便招来暗卫,吩咐道,“你去查查花魁庄非,我要知道他这一月、不,他成为花魁以来所有动向,尽早呈上。” “是!”暗卫答应一声,立刻便行动了。 祁景这才甩开心中的怪异感,又想到庄非第一次向他要东西,他不能叫庄非久等,立刻乘上了换了马匹的马车,又一次向长风楼奔驰而去。 寻了下人问话,知晓庄非仍在桃园,也不等下仆带路,自己便大步而去,却没想到看到了一幕令他如遭雷击的画面。 祁景拽进了拳,脸色蓦然难看了起来,看着挨着庄非站着,如同一对璧人一般的庄轻鸿,眼里蕴含着杀意——难怪,难怪! 庄非竟然对庄轻鸿情根深种!他真正喜欢的是庄轻鸿!那隐晦的一眼,虽然转瞬即逝,可祁景的角度,却看的真真切切——全是爱恋的意思!原来!原来! 第27章 望卑微 吃过了亏,祁景选择了隐忍。 竟然……会这样。祁景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竟然还期待着庄非会喜欢他,欢欢喜喜去送箫,想来这箫合该是庄轻鸿喜欢的吧,是的,依稀还记得庄轻鸿爱箫。 为一人折腰……吗?呵,如今想来真是可笑,他以为他是那个人,却错的彻底。原以为庄非只是重情重义,所以在红丽逼迫庄轻鸿的时候,挺身而出做了无奈的选择。 谁能想到,竟是为了爱。 “爷。”一道身影出现在祁景身侧,恭敬的跪下,举起的双手上是一沓资料。 祁景拿起来,暗卫跟来时一般,刷的消失。 看完属下呈上的一点一滴,祁景面色更加平静,谁也不知道这是真的平静,还是只是暴风雨前的安宁。好,很好,他不知道的事情居然这么多。 不仅是替庄轻鸿成为妓子,竟然还在成为花魁之后为庄轻鸿保道;虽然不复无尘公子荣耀,可一点也没受气,就连受的伤更是精心养着;又在庄轻鸿身体恢复之后前去,表明敬意,叫人轻易不敢为难;之后相处其乐融融,跟着庄轻鸿学习讨论,棋道琴技诗词乐礼,君子六艺…… 祁景想起早些时候,庄轻鸿抓着庄非读书,就曾称赞过庄非十分有天分,只是总是不愿去学。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庄非能把花魁当的如此稳当,声名如此之高,怎么可能只是凭着皮相?与他相处,他表现出来的每一样,都是那么令人称道,虽然不说佼佼,和他在一起,永远不会尴尬冷场,只觉得心情舒畅……这不是天赋惊人是什么呢? 明明就是讨厌他的吧,庄非之前。可是在庄非初次,却再没有表现对自己的畏惧和疏远,好像端起了花魁的架子,把自己包围在里面,除了面对庄轻鸿,对别人他都只是花魁而已。所以,不管他费多少心思送庄非东西,庄非都只有感谢,不曾有动容;所以在欢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2 爱的时候,庄非的眼睛、身体都只会出现欲,而不会有情…… 祁景如醍醐灌顶,捂住眼睛苦笑起来,再不情愿也只能承认庄非根本对他无意。当初是骂了庄非婊子,恐怕在庄非心里,他也不过是个嫖客罢了。 为什么,要让我在发现喜欢你之后,发现这么残酷的真相呢?自己这是自食苦果吧?当初不因为那些无聊的原因去发作庄轻鸿,庄非就不会入贱,要不然当初就直接将庄轻鸿打死,再以被托付的身份去接近庄非,那样就能跟庄非好好发展,迎为侍君多好…… 可如今都晚了。 祁景将手中的纸张揉成一团,随便的扔进废纸篓——如果,没有庄轻鸿呢? 在庄非心里,其他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话,那作为特别的庄轻鸿消失了的话?祁景这个想法一旦生出,就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一般,缠绕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庄非绝对不会跟定王赎身离开,其他人恐怕也没有那个胆量和胸怀去赎庄非,只要没有庄轻鸿,那他和庄非之间的大山就再也没有。 再去红丽那里打点一番,等庄非的热度稍微降下,再为庄非赎身…… 为庄非赎身的数目巨大,决不能一下子拿出来,否则惹来的麻烦绝对不小,只能委屈庄非呆在长风楼一段时间。 祁景目光沉静了下来,实在不行,直接让花魁病逝,只是这样的话,庄非就再也不能出现在人前……他不想这样。 他喜欢庄非,庄非也要喜欢他。 重新去了库房,选了一柄上好的玉箫,祁景轻轻笑起来,他该庆幸,庄非喜欢的是庄轻鸿,庄轻鸿地位低微,很好处理不是吗? 如果真喜欢像祁席那样难缠的人物,才是烦恼。 而且两个人都在长风楼,长风楼禁止小倌之间有私,就算庄非再怎么喜欢庄轻鸿,都只能忍着。红丽不会处理庄非,可庄轻鸿呢?一旦红丽嚼出一点不对,最先倒霉的一定是庄轻鸿。所以庄非绝对会隐藏的滴水不漏。 也的确,庄非隐藏的很好,以前他从来没发现。而今天,如果不是他突然回去,也不会碰巧看到…… —— 翌日,祁景差人送玉箫给庄非。 庄非没有多想,收下之后为表谢意,着人请了祁景,在桃园中庭摆了长琴约见,祁景赴约而来,久违的带着柳新,柳新似乎和最初的样子不同,沉着冷静,只是看庄非的眼神里带着些苦涩。 其实庄非不知道,柳新从来都是这样,只是知道没有希望,恢复了开始的样子而已。 祁景落座,祁景含笑看着庄非,拉过庄非的手,轻轻摩擦,面上笑道,“今日你竟主动相邀,叫本王好生高兴呢。” 庄非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动,反而被握的更紧,看向祁景,才发现他的面上隐去了笑容,眼神执拗就像小孩一般,显得单纯无害,又格外固执。 见庄非看他,祁景把庄非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本王还以为庄非你生了本王的气,以后都不亲近本王了。” “殿下说哪里话,”庄非就着贴着祁景脸上的手,大拇指缓缓划过祁景眼下,轻轻笑道,“庄绯岂配生气,生气的是殿下呢。” 始作俑者,不过我感谢你,契约完成了一半,剩下的非常简单了。很快我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最后庄非也懒得伪装的过于谦卑了,心中闪过种种思考,庄非掩住眼中的情绪。来吧,祁景,这是最后的交锋了。 祁景似乎有些诧异,然后是激动,似乎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高兴无比,“你不生气,本王……很高兴。本王,再也不会生你的气。” 庄非懒得跟祁景说话,便也不接话,只是笑道,“今日请殿下来,既是道歉也是道谢。”庄非收回手,这次祁景没有再阻止,“庄绯原本低贱,偶然得到殿下喜爱,不敢生骄,却没想到数度惹得殿下不快。庄绯的入幕之宾,已经不再只有殿下一人,是真正的下贱之人。” 祁景心中一窒,这是拿着针往他心尖上戳,他从没想过自己随口一说的话,竟然都是这样断情的话。祁景看着笑的温顺的庄非,心中的不安愈来愈深,也越来越慌乱,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为花魁,就知道不该祈盼拥抱,”庄非舍弃了谦卑的自称,眼神落在祁景身上,“殿下很好,格外怜惜我,让我作为花魁的几个月,没有下贱到自己也看不下去,更是扬名天下,殿下待我也是温柔,我自知卑微,不敢有非分之想,可也很感谢殿下。” “庄非,你在说什么。”祁景看着庄非,似乎在这一刻,庄非终于脱下花魁的外衣,展露真实的自己,他原来一直期待的就是这样,可真的发生的时候,却让祁景如此可怕,“庄非,你不许说了!” “……”庄非看了祁景一眼,顺从的笑道,“殿下不耐烦听,我却不敢不说。殿下是我的恩客,于我也算有恩,我不能如此失礼。定王殿下屈尊降贵,两次约见我,我都没有给他好脸色,三次求见,招的伶人是红丽妈妈最喜欢的班子,班头是妈妈的族妹,我便知道再拒不得。” “定王殿下不嫌弃我粗鄙,更是奴仆出身微贱,言要替我赎身,我愧不敢受。”庄非说着笑起来,似乎是极其高兴,“但我现在明白了,在殿下心里,认定了庄非下贱,纵使如何也高贵不起来;但在定王殿下心里,即便我不是完璧,也是珍宝,我庄绯只要有一个人曾如此珍视,今后也足够了。” “即便为花魁,也不过珍贵一时,就连这最珍贵的时候,还是被人从心里轻贱。”庄非叹息一声,坐到了长琴之前,含笑望向祁景,“殿下既然厌恶庄绯,以后请都不要相见。今日,便做诀别。” “殿下想听庄绯琴声,便请一听。”庄绯抚上长琴,拨动琴弦,同样和琴而歌,比起之前的歌,这首也完全不逊色,一曲毕了,庄非站起身来行礼,躬身道,“殿下赠玉箫,庄非便以此长琴还之。殿下厌恶庄庄绯,庄绯也不会自甘下贱硬是讨好于殿下,日后不再相见。还请珍重。”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祁景坐在暖气熏人的亭中,只觉得寒气入骨,看着庄非的背影,俊美的面庞渐渐扭曲,恐怖的气压叫帘子外的柳新都忍不住心惊。 庄非!祁景一拳砸在石桌上,顿时将石桌边缘劈下半块石头来,手掌更是痛的发麻,他憋了一肚子火,却不知该向谁发——庄非吗?祁席吗? 他一次那样,庄非就不愿意见他了! 庄非感谢祁席,因为祁席尊重他,祁席给了庄非足够的尊严。 祁景心中有一个想法,可他不敢去深想,也许,最可恨的人是他自己,心中就算清楚这一点,祁景也不愿意承认,他直觉的逃避了这个问题,看着碎石之中夹杂的血色,眼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3 里渐渐露出阴狠——庄非!休想逃离我! 休想! 第28章 望卑微 庄非离开去了庄轻鸿处。 就要离开,他想替庄非,多看看庄轻鸿,不管庄轻鸿是对他是什么样的情感。看着看着,庄非打了个呵欠。 “困了?”庄轻鸿轻笑,像番邦出口的波斯猫一样慵懒,庄轻鸿忍不住揉了揉庄非的头发。他越来越喜欢这样亲密的小动作了。 庄非点点头,庄轻鸿道,“那你去休息会?”说着变向边上小侍使了个眼色,小侍很是知机扶了庄非进内室,为了避嫌,这样亲密的事情庄轻鸿是做不得的,能在这边休息就已经是极限。 见庄非去休息,庄轻鸿笑笑,拿了本书坐在外室窗边看着,打发时间。 —— 书本看的久了,一抬头居然看的了久未见过的熟人,沿着那条应该还不算生疏的路过来,庄轻鸿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将书扔下,思及庄非在屋内,庄轻鸿便迎了上去。来者不善,又何必躲。 “轻鸿,真是好久不见了啊。”祁景冷笑着看向庄轻鸿,明明还是那样的面孔,美丽不可方物,现在却那样刺眼。 即便知道自己被利用那一瞬间,祁景都没有觉得这样讨厌庄轻鸿。厌恶,恨不得对方死去的激烈情感。 而庄轻鸿的神色就更算不上好了,他本就憎恨祁景,祁景轻描淡写,就毁掉了他和庄非两个人,更是肆意侮辱庄非,他怎么能不恨? 可这里是长风楼,他做事不可以随心随意,他现在还没有表现情绪的资格。于是,庄轻鸿的神色只是更冷了一些,对祁景的嘲讽更是视而不见,直言道,“有何贵干?” “你敢这样对本王说话?”祁景原本就憋了怒火,看庄轻鸿这样终于找到爆发口,一手卡住了庄轻鸿脖子,手指收紧,面上尽是杀意,“本王真应该,那个时候就杀了你。” 庄轻鸿虽然呼吸困难,却还是平静着,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祁景,吐字有些困难,“你敢在花街杀我?敢在雨雪阁,堂而皇之的掐死我?” 祁景手指一僵,手臂一甩将庄轻鸿摔了出去,摸出一方手帕,嫌恶的擦着手指,“本王不会杀你,本王只会叫你生不如死!” 庄轻鸿撞在关上的门,废了好大的劲,才没让自己跌进门内,扶着门轴站起来,庄轻鸿笑的嘲讽,“哈哈哈,祁景,晋王殿下,你爱上庄非了,他不爱你,他一点都不爱你。你这个加害者,不配得到他的一丝感情!” 祁景捏拳,虎虎生威像庄轻鸿面颊打去,带起阵阵拳凤,“你找死!” “你试试看,”庄轻鸿勾唇,“我在庄非心中是什么地位,你动我一根汗毛,庄非会恨你入骨!” 拳头停在离庄轻鸿鼻尖一寸的位置。 庄轻鸿却是如同胜利者一般,扫开祁景的拳头,骄傲的走到了祁景身前,低声道,“我还不知道你这伪君子?恐怕从第一次你轻薄庄非,就是动心的证据吧,之后刻意保下庄非,可你没想到,庄非会为了我入贱,你以为什么都在你的掌控,都要按照你的心意发展——你就是自大的令人恶心。” “你——”祁景脑袋嗡的一声,怒火在胸中燃烧着。 “后来你拍下庄非初夜,我就知道你会爱上他!三个月自以为宠庄非上天?却没有丝毫尊重,处处都在践踏他,他怎么会喜欢你?见到庄非接了定王爷,你却坐不住了,发疯了?逼迫他、强迫他,他跟我说,你轻贱他,他也厌恶你!” 祁景忍住想杀人的冲动,心中伤疤被庄轻鸿狠手揭开,令他又怒又悔,他也知道庄轻鸿是想逼他动手,他不会那么傻,现在能让庄非回心转意的,除了庄轻鸿再也没有他人,他又怎么会在这里让庄轻鸿受伤,显然,庄轻鸿也知道这一点。 “你不必拿话激我,庄非怎么会不喜欢我?”祁景抿着唇,“他肯让我宠着,对我自然有好感,如今不过是闹脾气。” “自欺欺人,”庄轻鸿冷笑,突然压低声音,凑到祁景耳边,“庄非永远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对你有好感,他入贱是因为你害我,他一开始就反感你,还有当初,你轻薄他,你走之后他可是存了死志,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他的伤他的痛,都是你一手造成,他怎么可能对你有好感?他永远不会喜欢你,更因为,他——爱的人是我。” 说完退开,看祁景强忍愤怒的样子心中快意无比。 “庄轻鸿!”祁景的杀意已经快要到极限,脸色阴沉的狠,眼里全是血腥,“本王没法明着解决你,花街死个人是很平常的,本王有的是办法折磨的你生不如死,死的悄无声息!” “呵,你以为庄非傻么?”庄轻鸿看着祁景,“你不知道吧,庄非本在相府伺候过我,对我的情况熟悉无比,在长风楼,我的境况他最清楚,我稍微遭遇什么,你以为谁最可疑?” 祁景胸口起伏几下,突然笑了。 “你以为我没有方法对付你?你以为我非得宠着他?那是他还没尝过苦头!”祁景仔细看着庄轻鸿,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变化,“花魁,说到底只是一个妓子,有人捧着就高贵,没有人捧也是贱人一个!你说,我有没有办法,叫庄非生不如死,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让他吃足苦头,你说他还会讨厌我?恐怕我将他救出火坑,他就对我感激不尽吧?” “那你最好聪明些,不着痕迹的一招将他打入地狱。记得我在府中,被陷害偷了家传宝物,庄非眼睛都没眨就给我顶了罪,差点拿着碎瓷片自尽。”庄轻鸿抬抬眼,里头一片清明,“他看似温顺谦卑,可是性儿烈,最为重情,为了我他才入贱,你有什么筹码让他活下去受折磨呢?” 祁景一口气憋在胸中,不上不下难受至极,他竟然找不到丝毫弱点!咳嗽几声胸中闷痛不已,祁景已然黔驴技穷,只得气短道,“庄非若知道你如此拿他的命如此不作数,定会对你死心!” 庄轻鸿轻描淡写一笑,反问道,“你能让他相信?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可笑。” “你、你好!你很好!”祁景怒极反笑,似是突然找到了什么一般,“他为你一人折腰,若是我拿出足以让他动心的东西,你说他会如何?” 庄轻鸿心中一澟,觉得有些不妥,心中想了一遍,顿时灵光一现,可面上却不动声色,就当祁景是虚张声势一般,蔑视着祁景道,“随你如何。你忘了,我与他的身份与立场。他忠义,为我殚精竭虑;而我……” 话虽没有说完,意思却是尽了——他根本不在意庄非的死活。 祁景气的头都昏了,庄轻鸿这是在说,被他祁景视如珍宝求之不得的东西,在他看来只是寻常而且根本不放在心上?恨不得一掌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4 打死庄轻鸿,却也只是冷笑一声,“真的如此吗?” 随即甩袖而去,如今他真是投鼠忌器,不得不退让。 他早知道庄轻鸿口才了得,没想到对着他的时候竟然如此难受,曾让他称赞不已的辩才,现在却恨不得割掉他的舌头! 不过通过庄轻鸿的口,他更加了解庄轻鸿对庄非的重要性,那么庄非一定会上钩,虽然已经被毁了,但是再做一份又何妨,真的假的,不过是看上面那人如何看罢了! 祁景定心了。就算庄轻鸿真的不在乎庄非,在庄非上钩之后,除去庄轻鸿的机会多的是,最好还要让庄非看清庄轻鸿的真面目——无情之人怎配庄非! 庄非如此在意那人,那人脱离奴籍,被冤枉的证据,庄非不可能不动心!哪怕是要用这些去引诱,他也无所谓,庄非总会爱上他的! —— 庄轻鸿推开门,猝不及防看见庄非就站在门口,顿时动作一顿,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又见庄非身后站着小侍,不能多说更是忧心。 “公子……刚才外面来了人?”庄非走到庄轻鸿面前,露出一些不解,“似乎听到吵闹声,谁来闹事吗?” 庄轻鸿看向那小侍,那小侍显然是听到除了刻意压低声音的部分,虽然看似平静,但明显有些惶惶不安。 “没什么,一个不懂事的下人。”庄轻鸿用盯着那小侍,一边抬头拍拍庄非的肩,柔声道,“把你吵醒了?” “嗯。”庄非颇有些小生气,“还没睡一会儿,就被……哪里的奴才,这么不懂事。”却是拉着庄轻鸿的手,在手心里不动声色的划着字。 庄轻鸿一边感受着,一边淡漠道,“不是大事,你不用担心,也不要多事。” 撇了撇嘴,庄非道,“公子,你就是这样才……算了,我先回去了。”说完便带着小侍,离开了雨雪阁。 【我知道】。庄轻鸿摸摸手心,轻轻握起手来放在胸口,我也知道,庄非你从不怀疑我,也从来不敢相信我爱你罢。即便如此…… 离了雨雪阁的范围,庄非才顿住脚步,问身后的小侍,“刚才你都听见了什么?” 小侍急忙跪下,急的额头全是冷汗,半晌才镇定了下来,下定决心道,“有个不懂事的小奴,似是拿了无尘公子的什么东西,争吵了几句。”这便是认同庄轻鸿的说辞了。 庄非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向远方,“你很好,公子于我大恩,我不可以不报。我是将落之月,你……可当做不知,自会无事。”他没有听完全,却也无意去追究了。 小侍放下心来,看向庄非,庄非纤细的背影如此寂寥,让他忍不住揪紧了心,蓦然想起青儿姑姑说过一句话——情深不寿。 可他只是低到尘埃的人,不能帮上丝毫,只有三缄其口,才是不为花魁大人添乱。他自知愚钝,不敢相帮,就怕一不小心害了庄非。 如此重情,可惜无尘公子他并不在意呀!这位小侍第一次发现花魁高贵美丽的霞披之下,隐藏着深深的绝望和悲哀。 第29章 望卑微 看来他今日是彻底惹毛了祁景了。 庄非坐在窗下的贵妃榻,透过开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与他想象之中有区别。没有想到祁景会去找庄轻鸿泄愤——庄轻鸿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祁景舒心? 原以为今天恩断义绝,以祁景自尊,断不会再来往长风楼,如今虽然和想象之中的发展有些出入,却也不足以让庄非慌乱。 不过祁景这人……真是够薄情,厌恶了庄轻鸿的时候,也是这样毫不犹豫的将他打落尘埃,如今轮到自己,也是一样的。 但是也可以理解吗?祁景那等位置的人,抛弃别人是理所当然,被放弃的话就是怒火烧心了吗? 也真是脑回路奇特,想整治新欢,居然找到旧爱逞狠,难道是因为长风楼之中和自己关系最好的是庄轻鸿?庄非摸着下巴想,还是说祁景的目的想借着庄轻鸿的嘴,来震慑自己呢? 不过很可惜了,注定要希望落空了——且不说祁景并不知道他在庄轻鸿那里,庄轻鸿也不会按照祁景所希望透露半分给他的。 虽然他已经听到了,但他会当做耳旁风。 不管祁景是不是要对付他,他都已经无所谓了。 只不过因为这样,计划也稍微要改变一下——会让他更好操作,简直就是神助攻。原本以为摆脱祁景,要自由的话需担心的,只有红丽那边的压力,自己是因为红丽的逼迫死掉、或者在逃亡的时候死掉都可以,反正庄轻鸿已经获得了自由,自己就功不可没,会在庄轻鸿心中留下一席之地,死而无憾了。 如果祁景介入,那么他就能死的更加自然了。 情杀什么的,不论古今,都是屡见不鲜了好吗? 正想着,前面来人请了,说是定王殿下要求一定要见庄非一面。 庄非垂下眼睑,嘴角微微向上勾了一勾,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庄非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言的悲伤,眼眶也有些发红。 祁席一定是来辞别。 诸侯王,在京中呆了多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吧。 为什么要拖这么久?也许是祁席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可能是为了让其他人不至于猜忌,荣耀秋菊华茂春松的花魁都是一个好的借口,更何况这位之前曾扬言为自己赎身?所以在走之前,一定会来跟自己辞别。 而这辞别,正是庄非等待的机会,让庄轻鸿离开这个泥潭的机会。 祁席是颜狗,见到庄轻鸿不可能不动心。只要让祁席将庄轻鸿带回东海之滨,相处之下,祁席必然欣赏庄轻鸿,说不定还会根据原世界走向,爱上庄轻鸿也说不定,离开京都,庄轻鸿自然少了桎梏,但也没有合适的身份。 这不是问题,不管是出于朋友、或是作为爱人的祁席,都会给庄轻鸿一个最好的身份,还愁不能出入庙堂? 如今祁景话中透露出庄轻鸿翻案的证据没有被毁,但他无能为力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他知道,但他并没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能因小失大,万一因为贪大失去了得到自由的机会,就功亏一篑了。 即便如此,他也完成的超出契约的几倍好了,问心无愧。 庄非跟着奴仆,去了花魁阁。花魁阁还是原来的花魁阁,祁席也还是原来的祁席,安静的席地坐在矮脚桌旁边,脸上的神色有些落寞,也有些纠结,显得有几分复杂。 是了,比起祁景来,祁席洒脱的多,他即便有什么,也懒得遮掩,如今来辞行,怕也是思绪繁多吧。 “庄绯,你来了?上次……”听到庄非进屋,祁席抬起头来,露出了一点笑容,看到庄非不好脸色一瞬间变得急切起来,关心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祁席看出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5 了庄非的不妥,庄非一直是完美的花魁,不管如何,都不会在进屋见客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关上门之后便垂头沉默的。 听见祁席的问话,庄非身子颤抖了一下。 终于抬起头来,已经是清泪两行,汇聚于消瘦的下巴,向前走了两步,庄非盈盈拜倒在祁席身前,他一举一动还是从容有度,拜下之后久久没有起身。 祁席惊诧了一瞬。 “庄非,有一事相求殿下。”庄非没有抬头,声音却是平稳的,清脆的,让人听不出他的语气,如果不是看到他的泪水,祁席会以为今天的庄非,跟以往也没有不同。 祁席面沉如水,没有应声,反而复杂的打量着庄非。 庄非当然也没指望祁席会回答,庄非猜他现在肯定有点烦躁,因为自己曾很有好感的人,可能就只是一个虚伪,而且贪婪的人。 当然,庄非不能让祁席继续进行这样不好的脑补。 “殿下,您曾夸赞庄非美貌,”庄非抬起头来,面上泪痕已经净了,只是宽大的袖子上,有了两块不甚明显的湿痕,庄非像是想到什么极其美好的场面一样,露出了向往而又怀念的微笑,眼神亮亮的看向祁席,“有一个人,庄非容颜,不及一二。” 祁席却没有好奇,只是打量着庄非,似乎想要弄懂庄非到底在想什么。 “殿下要为庄非赎身,庄非不应,实是不识抬举,如今再求殿下,已是羞愧难当。”庄非勉强勾了勾唇角,只是那笑却苦涩无比,“如今还望殿下不计较庄非无礼,再救庄非一回。” 说完便也不再往下说,也不用祈盼的眼神去看祁席,只是因为紧张和忐忑,双手交握着微微有些颤抖——他本意求助,不会让他变成威胁。 他给祁席完全客观的条件去思考,如果帮他,他自然会娓娓道来;如果祁席不帮,他也不会强求,让双方关系无法挽回。 “你要我怎么帮你?”祁席抬了抬眉,并没有如庄非所想那般思量许久,而是很快便做出了回应,“要我去向红丽再提赎身之事?” “多谢殿下,”庄非摇摇头,“恐怕这样是不成的,红丽妈妈不会轻易松口,就算答应也会坐地起价,耗资巨大,庄非怎能如此?” “那当如何?”祁席皱眉,看向庄非,“你难道已有想法?” 庄非从容点头,道,“是。” 祁席抬抬下巴,示意庄非说来听听。 “庄非为妓,并非自愿。”庄非咬着牙,在祁席身边伏下身子,顿了一顿,庄非才接着道,“殿下幸于朱株,想必也曾听闻,庄非原是奴仆出身——这并不是谎言。庄非原是伺候无尘公子的小侍,公子因为开罪贵人,又被红丽妈妈不喜,要逼着公子入贱。公子于庄非有大恩,庄非万死不足为报……红丽妈妈便拿捏着庄非的性命。花街之中,身不由已,那位贵人知晓公子无事,如今又起报复之心,庄非实在走投无路、求助无门,只寄希望于殿下,请求殿下救救公子,救救庄非!” 庄非低着头,没有看到祁席眼中精光闪过。祁席抬起头,轻轻放在庄非头上,摸了摸他顺滑的黑发。 “这么说,你是希望我带无尘公子离开?”祁席沉吟,“本王记得,无尘公子庄轻鸿,似乎是罪臣之后戴罪之身,要带走他,恐怕不简单呐。” 庄非自然知道,却也只得一叩到底,并不开口。 沉默而且谦卑,温柔而又倔强。 祁席叹息一声,心中有些不舒服,伸手将庄非扶了起来,拉着庄非的手,将庄非半抱进怀中,凑在庄非耳边说话,“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会帮你。我帮你这么大的忙,庄非打算用什么谢我?” 庄非心中诧异,他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祁席看上眼的?!喷在耳边的呼吸,低沉的喘意昭示祁席的沉迷,手背传来另一人掌心的焦灼,这样明显的暗示,庄非明白了祁席的意思。 ——他的身体……吗。 还是说,只是因为祁席还没有得到?不过,都不再重要。庄非垂下眸,睫毛颤抖几下,伸出双手拥住祁席,轻轻凑到祁席面前,触碰他的双唇,见祁席没有反应,便拉了祁席的手放在自己衣襟之处,抬起眼睛坚定闪亮,“庄非……愿以自身献于殿下。直到殿下厌弃。” 祁席低声笑了起来,双眼紧紧的锁住庄非,那目光像是鹰隼一般锐利,充满势在必得,他的尾音上扬,显得很是开怀,“庄非以为我今日来,只是为了辞别?” 庄非一呆,心中皱起眉头,难道不是? 看庄非呆呆的样子,祁席心中痒痒,忍不住在庄非面颊亲了几口,宝贝一般的将庄非抱在怀里,说出的话却与小心翼翼的动作截然相反,“庄非,你注定是我的人。如果你今天拒绝我,我也会将你掳走的。所以你的谢礼——将本就属于我的东西送给我?那我岂不是太好打发?” 祁席也不等庄非回答,拿手掩盖住庄非双眼,祁席说的特别认真,到了郑重的程度,“庄非,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你的人,我还要你——整个身心都属于我。我要你心悦于我。” 庄非眼前一片黑暗,眨了眨眼睛,躺在祁席的怀中,他突然觉得有点累,连一句“为什么”,都问格外飘忽,似乎风一吹都会散开一样。 “傻瓜。”祁席轻轻笑开,埋头于庄非颈间,就像是最亲密的恋人一般低喃着动人的情话,“当然是因为中意你。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算告诫自己不要想你,也总忍不住……一个多月没见,越是不想,就越是想。真是不会相思,便害相思。”祁席知道自己是彻底沦陷了,“也知道你表现出来的,不是真的、完整的你,尽管如此,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意。” 从溺于那一刻的温柔开始,他的心就不再是他自己的东西了。 祁席大大的叹息一声,似乎释怀了什么一般,在庄非耳边,一手捂着庄非眼睛,一手抓着庄非一手,半强迫性的,与他十指交缠,小声却坚定的道,“庄非,我想娶你——为正君。以后我们会更加了解彼此,尽管觉得会发现很多缺点,可即使如此却也想象不到会讨厌你的样子……庄非,跟我走。” 干燥的手心划过睫毛的触感,被紧接而来的泪水濡湿,温热的眼泪从祁席手指缝隙间溢出,在庄非白皙的脸上划过明显的痕迹,庄非却止不住自己的呜咽,祁席怜爱的看着他,嘴边勾出宠爱的笑来。 只是这样,祁席的心就柔软的不行,要是看着庄非的眼睛,他一定会心疼的不得了吧。 真的沉沦了,不过就像他说的,也心甘情愿。 第30章 望卑微 庄非终于竭力安抚好自己的情绪。 从祁席怀中爬出来,拉开嘴角透出一丝开怀的味道,拽紧了指缝之中的手指,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6 庄非看向祁席,十分信任的样子,“殿下何时动身,庄非能做什么?” 祁席很高兴庄非的动作,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期待与庄非的每一次见面,庄非与庄轻鸿之间的事情,他也早就清楚,可庄非的坦白和求助都让他兴奋无比,听见庄非的话,祁席沉吟道,“三日后。” 尽管高兴,祁席也没有失了冷静。 “带走你……们的方法,也早有对策。”祁席抚了抚庄非脸颊,“你们一个是罪人,一个是花魁,身份都很不好摆脱桎梏,却也有万无一失之策——你们诈死。” 庄非愣了一瞬,点头说,“好。” 祁席笑的温柔,在庄非额头上亲了一口,“知道你会答应,但也期待你闹闹小脾气呢。两日后戌时(晚上七点-九点),你去庄轻鸿住处,会有人接应你们。第三日城门一开,我们便离开京城。” 庄非点了点头,既然祁席安排,比他安排自然好得多。他身为花魁,一直以来也并未去收买什么人,要真是敢这么做,红丽也会防备重重,所以庄非要逃走太难了,但要庄轻鸿离开却并不难,只是离开之后的生存等等都会很难。 庄轻鸿没有被赦免,私自逃走很是不妥。 此番计划有二,祁席帮忙是一套。如果祁席不能相帮,那就要用非常冒险的方法了。 庄非先帮庄轻鸿一人先行逃走,也安排了盘缠人手,让庄轻鸿可以迅速离开京都,以庄轻鸿的能力,不会照顾不好自己。 然后庄非自己再行逃走,吸引红丽注意力,两者相较,定然是花魁重要,庄轻鸿自然安全的多。如此,他也可以借此脱身。等到尘埃落定,庄轻鸿哪里还找得到人影?这个时候,红丽也只能遮掩此事,以庄轻鸿死去来了结。 反正庄轻鸿这样的小人物,也不值得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时时刻刻盯着,报上急症去世也不会有人追究,就像是庄轻鸿死去那些嫡亲姐弟们一样。 可有了祁席帮忙,庄非就不用如此费力了。 虽然契约里面有死这一条,可是庄非完全不喜欢死的滋味,明显感觉到生机离去心理上的恐惧,身体上的痛苦,都让庄非抗拒死亡,可他——不得不死。 庄非低下头,掩盖住了自己的苦笑。 真的……会喜欢真正的他吗?没有什么担心的事情之后,庄非忍不住去想祁席的话,这样的感情真的有吗?他越是在意,就越是难过。 就算是真的,他也不配。 因为他,只是个可耻的情感偷盗者,恶心的欺骗者,可以面不改色的利用所有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会后悔,他会难受,却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果然……他是那个家族的孩子。 天生的刽子手。 祁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放开了庄非站了起来,他俯下身,笑的有些志得意满,得意洋洋的样子有种孩子气的可爱,他的目光就像阳光一样,温和的洒在庄非身上,“时间不早,要走了。” 这样的目光,几乎让庄非如坐针毡,就像是心中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说一样,听到祁席要走,庄非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然拉住了祁席的袖子,祁席正含笑看着他,庄非一呆,下意识转移了视线,口中道,“对不起……” 祁席却已经开心的笑出声来,恋恋不舍的抱了抱庄非,祁席问道,“怎么了?突然。” 庄非如梦初醒,连忙摇了摇头,挣开祁席怀抱,抬着头看着祁席,突然觉得眼睛刺痛,忙眨了眨眼睛,弯起眉梢眼角,显得稚气满满又信任有加,“我等你。” 若将笑颜开,何处不可爱? 祁席叹息一声,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揉碎在怀里,却也不得不离开,庄非今日并不见客,他是借着辞行来的,拖得太久不妥。 庄非看着祁席离开房间,终于颓然坐在地下,是,他从来没有后悔,却不代表不会难过。 对不起,祁席。 可是没关系,像我这样的人,并没有什么可爱的,反正……我死了以后,你就赶快忘记,然后爱上真正值得喜欢的人。 —— 既然已经说合了计划,庄非整个人放松了很多,之后连祁景的一次约见,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小侍们似乎都欲言不止,想要劝说他,但庄非懒得听。所以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小侍。 终于到了约定好的时间。 戌时未至,庄非便到了庄轻鸿的雨雪阁,他早跟庄轻鸿说了这次的事情,庄轻鸿虽然有些固执,却不是不知变通的人,他也有意向离开花街,所以诈死的计划,他接受的很顺遂。 庄轻鸿还为这个计划补充了更加完整的内容,更加让人相信它的真实。 还是情杀,到哪里都适用。 祁景还对无尘公子恋恋不舍,花魁庄绯一面嫉妒无比,一面又与无尘公子要好,这样的矛盾的感情足以逼的人疯狂,这样的话,在一天终于爆发杀了无尘公子,再愧疚自杀……这样的发展并不奇怪。 在庄轻鸿的房间内换下了那一身繁华的花魁服侍,庄非笑的有些解脱,似乎穿着这样的华服,就真的被锁在那身份之中一样,如今,他终于要离开。 旁有一人,立刻将豪华的衣服穿在了另外一人事不省的人身上,随便的丢在了地上;当然,庄轻鸿的替身也躺在地板上挺尸。 回头看到庄轻鸿,同样一身朴素麻衣的庄轻鸿面色稍缓,握住庄非的手,眼神诉说着一个令他开心的事实——他终于要离开这个令他羞辱的地方。 “庄非,你害怕吗?”庄轻鸿看着外面清亮的月光,眼睛亮的可怕。 庄非低下头,默默摇了摇头,又强调道,“只要和公子一起,庄非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庄轻鸿轻轻一笑,庄非看的有些入了神。 庄轻鸿抿了抿唇,收敛了笑意,摸了摸庄非的头,庄非回过神来面上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一个来接应他们的人示意,庄非眼神一凝,左手一扬一把匕首锋芒毕现,立刻按照庄轻鸿补充的内容演了起来,不一会儿,庄轻鸿被追的无处可躲,打翻了许多东西,最后终于将灯烛扫在了床榻边上,火舌立刻爬上了床幔,冬日干燥,卧房之中,火势迅速的蔓延开去。 被留在外面的仆从听到动静,立刻向这边赶过来,此时火光已经耀耀,烟尘升起,便有一阵疯狂的哭笑传来,外面的人听得分明——那是花魁庄绯的声音!随着这阵尖笑歇下,屋中的火似乎“轰”的一声炸开来,火光冲天而起。 仆从的混乱和尖叫想起,“走水”“救火”等等呼喝不断,终于将长风楼弄的混乱一团,巨大的火势将花街一角的天色染红,惊动了不知多少人,就在此时,庄轻鸿与庄非两个,在祁席安排的人接应之下,已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7 经安然离开了花街。 却没想到,还没有走到最终的约定地点,变故途生。 一枝利箭,带着绝对的气势向着庄轻鸿胸口急射而来,庄非睁大眼睛,死命将庄轻鸿一推,那剑羽擦着庄轻鸿肩膀而过,被来接应的两人其中一人斩断,掉在地上。 庄非顺着那方向望过去,一脸阴沉的祁景骑着高头大马,手上挽着一张铁弓,目光似是利剑一般,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叫庄非心中一寒,立刻扑到了庄轻鸿身边,庄轻鸿直视着祁景,将庄非护在了背后。 祁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那接应的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妙,却也在一瞬间做了决定,王爷不会放着这二人不管,他们只要撑着,就有一线生机! 面对祁景带来的精英十余人、还要保护两个手无寸铁的人确是难于登天,但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如此也可不惧! “交出那两个人,饶你们一命!”漆黑一片的街道,只有些灯笼随风摇晃,月光更是衬的出鞘的尖刀利刃隐隐发光,一片寂静之中,祁景阴狠的话格外清晰。 却不想,身后传来了模糊的马蹄声,祁景抓紧了手中的弓——该死,祁席居然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他只有先下手为强! 祁景一个手势,手下便散开,扇形一般围住了庄非四人,祁景则开弓,三只箭支同时上弦。 那两人握紧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将庄非两人护在了身后,而庄非也紧紧的被庄轻鸿保护在身后。 两方人手很快就打成一团,那两人虽然武功出众,但敌手太多,还要应付祁景时不时射出的暗箭,渐渐不敌。 这还是因为那些侍卫其中领头一人,似乎有意护着那拖累的两人。 不过没让人失望,那马蹄声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在视线触及之处出现,很快便会有支援来到。而同时,围攻的人,下手也越来越狠,那两人丝毫不敢大意,他们本是暗处之人,从没有露面与人前,若是撑不住,祁景大可说他们是逆贼,到时主子立场反而不妙,于是也是拿出了看家本领。 庄轻鸿肩膀早就中了一箭,他保护着庄非,哪怕鲜血染满了肩头,也没让庄非暴露在外面。 祁景心中更是烦闷不已,那暴怒的眼中似乎随时会喷出火或者滴出黑暗的毒汁来,他再一次拉了满弓,庄轻鸿似有所感,瞥眼一看,祁景嘴角勾出残忍的弧度,庄轻鸿笑了,他平静的转过眼,凝视着被自己护在怀里,满眼惊慌按着自己肩头伤口的庄非,他的脸上占了血色,印的雪白的面色,眼睛里面盛满月光与惊慌,显得惊人的美丽。庄轻鸿抱住庄非,他的后背露出破绽,一个人立刻在他身后保护了起来,庄轻鸿丝毫不在意,像是情人之间呢喃般,眼神却让人颤抖,他柔着声音,“庄非,你愿不愿意为我死?” 隐藏在衣袖中的匕首,闪现出冰冷的寒光。 第31章 望卑微 庄轻鸿左手抱着庄非后背,将庄非整个人搂在怀中,双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庄非,像是深情至极一般,两人亲密无比。也没等庄非回答,右手猛然扬起,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刀尖闪过寒芒——正是先前演戏用的匕首,庄轻鸿把它戴在了身边!他像是突然摒弃了所有的伪装,笑的妖异无比,对着庄非狠狠挥下匕首。 庄非的眼睛里闪现出匕首的寒芒,呈现出无比的惊慌,庄轻鸿的动作狠厉而决然,但他眼里却满是悲伤,庄非突然镇定了下来,他唇角勾起,笑的很满足,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庄轻鸿心中一痛,手腕颤抖,刀尖偏了一丝,狠狠的扎进了庄非的肩膀,庄非痛的闷哼一声,脸上流露了痛苦的神色。 猛然抽出匕首,庄非肩上的血喷涌而出,庄轻鸿一把拉住庄非的手,将庄非辖制在手,制在胸前,沾着血色的匕首横在庄非颈脖,庄轻鸿抬眼看向对面马上的祁景。 “住手!”庄轻鸿冷静的声音响起,在冰冷的夜风之中显得冷漠,“否则我立刻杀了庄非。” 祁景握紧了手中的弓,右手手掌被绷紧的弦隔得生疼,他目眦尽裂的看着这样的变故,心中恨极了庄轻鸿,却也只能咬牙放下弓箭,一扬手制住了手下的进攻。 阴沉的看了一眼庄轻鸿,祁景冷笑,“无尘真是有本事,只是如此绝情的做法,就不怕冷了忠仆的一腔热血吗?” “这与你无关。”庄轻鸿将刀收紧,锋利的刀刃立刻在庄非脖子上划出血痕,立刻渗出了血珠,连成了一丝血线。 庄非顿时觉得脖子刺痛,喉管被掐的发紧。 肩膀好痛,呼吸好困难。庄非眼前发黑,有金光闪耀,有些听不清庄轻鸿的话。 “放我走。”庄轻鸿蔑视的看着祁景,仿佛对祁景可以杀人的目光没有感觉,“不要说留下庄非,我不信你。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他。” 祁景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他看向庄非,庄非此刻穿极为普通的麻布灰衣,狼狈至极,脸色因为失血惨白的像鬼,身上大半沾着鲜血,脸上也不干净,可就是这样,非但没让他生出半点嫌弃,反而心疼到了极点。 “不行,本王也不信任你。”祁景拒绝,嘲讽道,“你认为你现在有资格和本王谈条件,庄非是你的……朋友,你不当他的命是命,他就是死了于本王何干?信不信本王一声令下,立刻就能将你们两个大胆贼子就地正法!” 庄轻鸿不屑的眨眨眼,“如此我就不叫你动手,我先杀了庄非,黄泉路上也不孤独。”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祁景烦躁的不行,庄非已经快站不住了,这样的话庄非会流血而死的——庄轻鸿是真的不拿庄非的命当一回事。 “庄非!你看看,你的好公子就是这样对你的!你还看不透他吗?他根本对你没有任何情谊,就算当初救你,也不过是顺手为之,你根本没有必要为他这样的人奉上任何感情!你听话,现在到本王这里来,只要你开口,本王会看在你面子上放庄轻鸿一马。” 祁景见庄轻鸿下定决心油盐不进,干脆看向了庄非,一面离间一面利诱。 “你的伤势拖下去会死的!”祁景见庄非不动大喝一声,“你想死吗!” “你别白费口舌了!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刀的,我不会冒险行事的先放了他。”庄轻鸿打断祁景,“让你的人都退下!” 祁景吃了一亏,心中不满甚多,最让他着急的还是庄非,竟似对庄轻鸿的冷血毫不在意一般,这让他心中有很不好的猜想——庄非该不是,和庄轻鸿串通好了来挟制他?这是祁景最不愿意相信的,但仅仅是有这样的可能性,都让祁景愤怒无比。 就在此时,祁景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消息却完全不让人开心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8 ,“贤侄,你想对我未来的正君做什么?” 很快,祁席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里,他骑着黑色的骏马,一身迫人的气势,威风八面。 祁景心中烦躁更甚,隐隐知道今晚事情绝不可能向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了。 祁席打马与祁景相对,担忧的目光几次扫过庄非身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面上一片巍然不动,含着压迫看着祁景。 “哦?王叔是说庄非?他一届妓子,怎堪王叔正君之位?何况他是长风楼花魁,私自逃走是大罪。”祁景觉得讽刺,这好话未免说的太大,妓子做正君,若是平民商人还好,堂堂贵族,还是王室,就不怕贻笑大方吗? “若是真心喜爱,又怎会介意地位身份?”祁席郑重道,在祁景听来却有微微嘲讽的味道,“我是个粗人,不懂贤侄们高贵的思想,娶妻是我自己的事情,娶的是何人,与他人有何关系?贻笑大方?任他们去笑,见了我与我的正君,还敢不规矩行礼吗?任他们下巴上翘的再高,我也要叫他们对着我和我的正君低下头颅。我的正君如果不够高贵,我就让他高贵,叫谁也不敢小觑他!”祁席说着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温柔的看了庄轻鸿那个方向,“现在,贤侄能放行了吗?” 祁景暗暗咬碎了一口牙,祁席这番话是把他隐藏的最好的伤疤扒出来撒盐,狠狠的往他脸上扇巴掌,让他面子里子全挂不住,就这会的功夫,落后一步的祁席的属下们也一一赶到,个个都是精锐,身上一股子明显的生猛,硬拼也讨不到半点好,祁景心情更加糟糕,却也无奈,只得让手下让道,余光打量到庄非的神色放松下来,祁景心中一梗,讽刺的话便不由自主的出了口,“庄非卑贱,而且不洁,真是好福气呢,竟然让王叔倾心至此,如此不如世俗要迎为正君。” 看着庄非的脚步因为他的话顿了一瞬,祁景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爽快,难受到了极点。他看了有条不紊压着庄非前进的庄轻鸿,脑子一转计上心来。 祁席一见祁景目光闪烁,心里便是一惊,露出些不可置信的神色,一边是惊讶的开口,“贤侄在说什么?我心悦的是轻鸿。” 说着面色变得温柔如水,眼神缱绻怀恋,“我一见轻鸿,便惊为天人,我就知道他便是命中注定的人,这次在京中逗留如此之久,也有轻鸿的原因在。” “庄非是轻鸿的忠仆,轻鸿是你的长辈,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该如此无礼。”祁席有些不悦的看着祁景,拿足了叔伯辈的乔,“轻鸿与庄非情谊深厚,不然我也不会向红丽赎他,没办法,轻鸿非要带着庄非呢。” 祁席话中的宠溺,面上无奈的笑,虽然他说的像是埋怨,反而炫耀的成分占多。 祁景只觉得身边的声音全离自己而去,胸中剩下的全是翻腾的怒火——他被愚弄了!被庄轻鸿,第二次完全的愚弄了!这一切都是庄轻鸿的计谋,他居然算计了这么久,算计了所有人! 以庄轻鸿的容貌手段,稚嫩的庄非哪能逃得过,庄轻鸿能诱惑的庄非为他出生入死,只是照顾他让他获得更大的活动权限算什么!祁席的到来,祁席的留宿,被激怒的自己,庄非的倔强,自己的爆发,彻底的激怒,祁席的执着,红丽的贪婪——他都算的精准!看着他们这些人一步步走进他布置好的陷阱!看着庄轻鸿的背影,庄轻鸿那从容的样子,与每一步之后留下的血印,简直让祁景怒火烧心、怒发冲冠! “庄非!”祁景压抑的叫出声,没有让庄非答应,反而让自己惊醒,见祁席一脸笑意,祁景按下心中种种,面色晦暗的对祁席一拱手,态度十分恭敬,“既然王叔爱慕的是无尘公子,那庄非……可否留下。侄儿宠爱于他,想来王叔也知晓。”想着祁席语中暗示红丽知晓两人炸死的事,祁景明白祁席定然是花了大价钱,立刻补充道,“当然,庄非赎身的钱不会叫王叔破费,明日一早为王叔践行,侄儿定当双手奉上。” 祁席哈哈一笑,“不必如此。贤侄轻贱庄非,想来他在你心里不过玩物,等我回了东海之滨,便差人送上十余位美少年给侄儿赏玩,庄非救过轻鸿,便也是于我有恩,我不能如此忘恩负义。” 话里话外,竟是把自己和庄轻鸿算作一体,爱屋及乌到了极点。 祁景又吃一憋,胸中闷得难受,手背上青筋暴起,忍得难受极了。庄轻鸿也已经半是挟制半是扶持将庄非带到了祁席的阵营,祁席对祁景抱拳一笑,“今日之事,还请贤侄……”说完便是一笑,打马转身,便准备离去了。 庄轻鸿扶着庄非,庄非额上满是冷汗,他体质不如庄轻鸿,两人都受了伤,庄轻鸿无甚大碍,庄非却已经丢了半条小命一般虚弱到了极点。 第32章 望卑微 “庄非,没事吧?”庄轻鸿凑到庄非耳边,他身上几乎承担了庄非一半的重量,加上身上的伤势,他的气息也颇为沉重,热热的呼在了庄非耳边,“再坚持一下,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请祁席立刻给你招大夫。” 现在祁席与祁景交锋,虽然看着平静,但是并不安全,他了解祁景,祁景绝不会愿意闷声吃这么大一个亏。 祁景手中有的筹码,庄轻鸿早就对祁席说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能想到的都坦诚布公。祁席谎称他才是正君的话,庄轻鸿不会当真也不会表现出来,实际他很能理解,就是因为这样,祁景不可能有任何借口留下他或者庄非两人中任意一个。 不可能留下未来的王叔正君,而之前又用言语侮辱庄非,就像是妻子的大丫头被侮辱,在心爱的人面前保全颜面的问题哪个男人能忍?至于所谓证据之类的东西,祁景就更不能说了,否则就是送菜——起不到任何威胁的作用,搞不好还结仇。 若说庄非才是正君,那么祁景就有足够的理由把庄轻鸿给留下。 “我……没事。”庄非摇了摇头,又偏头去看庄轻鸿,“公子呢?” 庄轻鸿小声的答了,见两人过来,一个侍卫立刻有眼色的让了马,让给庄轻鸿。 他们这些侍卫,都是当年跟着祁席上过战场的,庄轻鸿和庄非的伤,在他们眼里看来也不过如此,丝毫不体谅他们主子急的快要着火的心情。 就在此时,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一枝利箭,夹杂着雷霆般的气势,朝着庄轻鸿破空而去! 箭支离弦的小小声响,让祁席一瞬间变了脸色,立刻重新转身,看着祁景厉声责问,“大胆!你这是做什么!” 祁景也是一脸惊怒,他眯着双眼向自己身后一扫,一个侍卫立刻跪下,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他手中还拿着放了冷箭的弓,一脸的愤然不平,一句话也不说,只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 责令那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9 属下解释的命令还在祁景口边,早就酝酿好的词句,祁景心中冷笑——却听见那边庄轻鸿一声绝望的悲鸣。 “不!!!庄非——” 瞳孔突然放大到极致,祁景愣住了。 他看见了什么,这不可能是真的。 他最得意的第一擅长暗杀的手下,下黑手射杀一个毫无功夫还受着伤的人,怎么可能会失败? 那喷涌出的鲜血绽放出美丽的血花,只是那鲜花却是从庄非胸前绽开的!这不可能,他的命令是射杀庄轻鸿! 祁景一瞬间只觉得黑暗笼罩了他——庄非为庄轻鸿挡了箭! 庄轻鸿睁大的眼睛里淌出泪水,他双手颤抖着几乎站立不稳,大滴大滴的泪水不断的从他眼眶之中划出,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只是用颤抖的身躯,小心翼翼的将庄非搂住。 他听见祁席震怒的哀号,痛苦的怒吼。 庄非被一箭穿胸,贯穿后背与前胸,力道之大,只留下尾羽在背后微微颤抖,尖锐的铁箭头穿破了庄非的身体,箭尖滴着浓稠的血液,喷溅的血液像是鲜花一样盛开在庄非胸口,麻布衣服几乎被血渗透,厚重的血腥味铺面而来。 “啊、啊——不……”庄轻鸿感觉到窒息一般的痛苦,他机械而又缓慢的转动脖子,移动双手,就像是生锈的机器人一样,每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于他来说都晦涩无比,他战战兢兢抱住庄非,生怕触碰到箭支,再给庄非带去多余的痛苦。 眼眶突然要燃烧一般的灼热疼痛,烧的庄轻鸿整个人痛苦的弓起了脊背,他脑中一片刺痛,眼前一片模糊,几乎失明。 巨大的疼痛瞬间捕捉了庄非,他的心脏被贯穿了,这种伤就算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也无法治好,何况是这样医疗落后的古代?就算他能够依靠契约力量多留一会儿,也熬不过没有有效的救治。 心脏被刺透的感觉一点都不好,那种巨大的疼痛,让庄非恨不得立刻死去,每一次呼吸,就像是胸腔之内被搅动一般血肉模糊,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痛到了五脏六腑之中。 呼吸就像是吞进了烧红的炭火一般,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痛苦。 生理的泪水早已经濡湿了庄非惨白的脸颊,庄非用了巨大的毅力,才让自己没有倒下,他怕倒下去会加速自己死亡的脚步,直到庄轻鸿接住了他。 庄非看向了庄轻鸿的方向,努力睁大了眼睛,然而他早已经视线模糊,血液的急剧流失,让他浑身冷的厉害,可是割裂般的痛,却让他连晕阙都做不到,额头一片冷汗,他知道,他的生命力在迅速流失。 “庄非——”祁席一声大喊,再顾不上其他,将脚力发挥到极致,小心翼翼跪在了庄非身边,“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你会没事的。” 祁席飞快了点了庄非周身大穴,血液流失的速度总算变得慢了些,可祁席的面色却灰败了起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样的伤——一定活不成了。 庄非艰难的动了动嘴角,抬起的左手,“公子……” 这一声公子,立刻惊醒了庄轻鸿,他眼前一黑,恢复了视觉,看到庄非无力的手,立刻将庄非的手拽在了手中。 “公子……庄、庄非,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庄轻鸿张嘴说着,却发现根本没有声音,他哽咽着,拼命的摇着头,尽管没有声音,却还是不停的说着,重复着说着“你不会有事”这句话,以祈求奇迹的的出现。 没有得到回答,庄非眼里透出一点失望。 祁席立刻握住了庄非的另外一只手,“庄非!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实现,你不可以死!” 庄非艰难的笑了一下。 失去所有血色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一种虚幻的美。 庄非已经气若游丝,在月色照耀在他脸上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丝血色,呼吸却越来越微弱,庄非看向抱着他颤抖不能自抑的祁席,“对不起……” 他的声音已经轻到了快要听不清的地步了,庄非知道,这个身体的生命力正在急剧流失,他还能撑着一会儿,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对不起……”庄非的眼眶里滑下泪水,唇角微微上翘,“公子,庄非死而无憾……” 还有,最后一件事。 “庄非,别说傻话,你不会死!”祁席温暖的大手贴在庄非脸颊,笨拙的帮他擦去泪水,心中的悲痛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的声音里压抑着巨大的悲伤,说着颠三倒四的话,也不知是在安慰庄非还是自己,“你要坚持住,我已经让人请大夫了,很快你就没事了,别怕别怕,我在这儿,不要害怕……” 喜欢我的话,果然是骗我的吗? “祁席、你喜欢公子……照顾好公子……”庄非歪了歪头,将脸颊紧紧贴在祁席手掌之上,祁席的手掌的温度已经趋近于灼热,让庄非更加认识到自己的体温很低,“祁席……不要负了公子……只是,我好害怕……死好痛……祁…………” 没有办法问,也……没有力气问了。 庄非勾了勾唇角,阖上的眼角溢出一滴冰冷的眼泪,淌在祁席的手上,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很快消失了痕迹。 “乖,乖,我什么都答应你。”祁席拉出一个笑,比哭的更加难看,“你忍忍,乖,不要怕。” 回应他的是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 祁席就像被身负泰山一般,他僵硬无比的移动庄非的头,像是看不见一样俯下身,小心翼翼的去看庄非,却看见庄非已然合上了眼睛。 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 两天前还好好的,跟他定下了终生的约定,庄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死!他怎么舍得死!祁席不敢相信,他说出那番话,庄非感动的流泪的样子,怎么可能违背约定! “这不可能……”祁席抱住庄非,终于忍不住哽咽,像是呜咽一般,“庄非,不要死,不要死啊。” 庄轻鸿颤抖的伸出手,放在了庄非鼻子下面,身子摇晃了一下,终于无力的滑坐在地,发出了孤狼一般的嚎叫,痛不欲生。 “啊——”庄轻鸿捂住胸口,梗塞的感觉丝毫不能消去,反而更加痛苦,让他恍若窒息。 祁景只觉得脑中一片嗡鸣,“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突然从马上摔落下去,噗通一声之下打破了寂静悲伤的气氛,给这名为悲伤的湖上投入了一颗石子,终于气氛不再凝滞,祁景带来的下人匆忙将祁景扶起。 地上浑身沾血的两人同时抬头,亮的惊人的眼神射向已经昏迷的祁景,折射出仇恨的光芒。 第33章 力量 “契约完成,即刻履行!”古老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将黑暗微微扭曲了些。 “谢谢。”灵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0 魂最后的声音消失在绝对的黑暗之中,水晶球释放了已经变得纯白的灵魂,留下了晶莹的能量,散发出微弱而美丽的光芒,却能划破黑暗。 黑暗之中没有任何动静,死一般的寂静。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才过了一秒。 终于有一只手,将水晶球握住了手中,修长的手指被水晶球的光芒映照的十分清晰,剪的圆润的指甲十分漂亮,就像是花瓣一般的薄,贝壳一般可爱。 “为什么,我……我们要遭遇这样的事?”黑暗之中,清冷的声音里面满是茫然,“果然,是被诅咒了吗?我、你、我们。” 那手将水晶球放在床上,抚上躺在床上的人的脸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便是长久沉寂。轻轻附身,两片薄唇贴上沉睡那人的脸颊,那声音终于摆脱了无机质的清冷,透出一种温暖的笑意,“没关系的,我一定会加油的!” “道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不用担心我哦,”摸了摸沉睡那人的脸颊,声音温柔道,“我也不会担心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这些力量一定会帮助你的,你也……” 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来帮我的。 因为,你是我的另外一半,我们是一个灵魂分裂成为的两半。 我们。 —— “渡梦人!”黑暗之中突然传来尖利的叫喊,一抹跳跃的赫赤色火焰出现在黑暗之中,它周身的光芒强盛,驱散了很大一片很暗,它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渡梦人,我听说这里有渡梦人,是不是!在哪里!出来!我要渡梦,付出什么都没关系,我要那野种生不如死!我要他身败名裂!我要他受尽痛苦!我所承受的,一样不差的还给他!我要他死,不,要生不如死!!” 这个灵魂的火焰跳动的十分频繁,显示了他的情绪并不平静。 这是两个极端,灵魂在困住自己之后,一面慢慢走向沉静与平静,会放弃很多东西,执念于美好的东西,这是希望;另外一面则是用痛苦一遍又一遍凌迟自己的灵魂,到最后形成这样激烈的情绪,忽略他生命之中所有以外的东西,最后只剩下仇恨,每分每秒炙烤自己,这是绝望。 水晶球里面纯净的能量已经连接了床上那人的皮肤,正丝丝被吸收,进到他的体内。 房间之中所有的黑暗蓦然收缩,灵魂的叫喊突然停住,就像是无限的黑暗之中突然被天光大亮一样,无论是谁,看到都会有几分诧异。 那是一个人,淡漠的站在床边,柔顺的黑色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灵魂看不到他的神色,可却感觉到温暖。 这黑暗只是被收拢一瞬间而已,瞬间这个房间再次被笼罩住,只剩下那赫赤色灵魂旁边深红的光芒,一闪一闪的诡谲而又不详。 一声清冷的叹息声响起,看来又是一个不需要解释的人了。 可还是有些不死心,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永远不是你这件事情,你清楚吗?” 灵魂的火焰跳动了一下,阴狠狠道,“只要能报了此恨,谁都无所谓!谁都无所谓!” 既然如此,纤长的睫毛蹁跹,右眼之中那亮起的竖瞳飞快的旋转起来,直至空中形成契约。 【灵魂力量转移契约】 【契约甲方:渡梦人;契约乙方:纪嘉(灵魂)】 【契约内容,甲方按照乙方要求履行契约职责,职责完成后,甲方获得乙方灵魂力量,按照完成度分配灵魂力量。】 【乙方条件:1.纪谦尝遍纪嘉所受之苦。2.令纪谦生不如死。】 “这样的条件,你看如何。”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听不出什么情绪,不高兴也不悲哀,带着些清冷,让人信任非常。 “好!”灵魂大笑一声,催促道,“那你快去!” “契约成立,即刻生效。”契约魔纹连同其上的文字一瞬间燃烧起来,化为黑色的火焰,在灵魂深红色光芒的照耀之下,依稀可以看见那契约火光跳跃几下,悄然飞入一只亮着花轮印的眼睛之中,消失不见。 “那么,再次见面……的机会不会有了。”随着这声音尾音落下,那赫赤色的灵魂被收入水晶球,黑暗的空间波动几下,再次陷入沉寂。 而那颗散发着明亮赤色光芒的水晶球,也一瞬间灰暗了下来,这个被单独隔离出来的世界,再次被完全隔离起来,时间不再流动,空间也不会变化。 从来都没有一种如果,让被困住的他们可以重新来过。重生?那只是少数命运的仁慈又或是恶作剧罢了,被困住的人,却不会因为这个而减少。 所以,才会有渡梦人这种人的产生。 让他们感受到圆满,放生灵魂。 而渡梦人就应运而生,有着无法比拟的力量,这力量强大无比,却永远无法直接用于拯救自己。 谁也不知道渡梦人的真相是究竟是怎么样,他们究竟是靠什么而渡梦,这些全都无人知晓。但在无尽之城中,渡梦人的传说经久不衰,灵魂们长长久久的困着自己,用所有的时间等待着,某天突然听到某处渡梦人的消息,想方设法的赶过去。 让自己那承受着永远伤痛的灵魂可以安息。 永远一词太过绝望,而渡梦人是唯一的途径,所以哪怕明知不是自己,那又如何呢,只要能解放自己,无论是谁。 第二卷 嫡庶 第34章 妒渐狂 “嘉儿!这是怎么回事!你太令人失望了!” 刚刚离开黑色空间,便听见耳旁怒喝,垂下眼睑,悄悄启动了契约。纪嘉睁开眼睛,不动声色观察了下周围,一看之下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这可真是出大戏,也是“纪嘉”悲哀命运的起始。 这是一本书的世界,讲诉的是一个穿越者,凭借着身带的系统,从大家宅院之中一路斗,一路成长为一代人臣而且上了龙床的故事。 宅斗的舞台在承爵的宁国公府,降等袭爵现在是位列侯位。 穿越者是纪谦宁国公府庶子,出身微贱,其母是洗脚奴婢。是这个身体纪嘉的庶兄,后因为其母为救老太太逝去,便被老太太抬举,记名在嫡母名下,也算半个嫡子了。 纪嘉是堂堂正正的嫡子,而且是嫡母唯一的儿子,又是幼子,平时那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口里怕化的娇惯着长大的。 很是骄纵,有些世家公子共通的毛病,纪嘉对于一直畏畏缩缩形容猥琐的纪谦一直看不上眼,加上本身就瞧不起庶出,自然没有好脸色,从来都是眼角相待。 爹不疼亲妈死了后妈不爱,虽没刻意亏待,冷漠是常态,便也有了上行下效的影响,府里没有几个人看得上明明是公子,却表现的像奴仆一样的二公子纪谦。自然就有数不尽的明面上、暗地里的为难与磋磨,这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人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1 不自强便有人欺负。 可谁知,一朝被穿,纪谦就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穿越的人是来自21世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体会了人情的冷漠与人性的黑暗,没机会上大学就被逼着走上了社会,性格上有很大的缺陷,情感缺失冷漠非常极难动情,说的通俗,便是记仇不记恩的性子,但却也不是报社份子。 纪谦穿越还意外带着一个系统,在他看来不怎么有用的唐诗系统,这个大宇朝,是从灭隋朝建立的,历史上有的唐朝,以及其后的朝代都没有出现。纪谦弄清楚这一点之后,便开始动脑筋了,唐朝是诗的天堂,多少文豪出自唐朝,处境艰难的纪谦动起了往上爬的念头。 有着系统的他,当然能够很容易崭露头角。 而身为第五子的纪嘉,出身高贵,父亲是侯爷,母亲是大家小姐,更有正六品宜人品级。纪嘉本身也有些才华,在家里是众人的掌中宝。直到带着系统的纪谦开始展露“才华”,宁国侯纪国清开始注意起这个“嫡子”了,纪嘉当然就开始不满起来,他的诗作当然比不上大李杜小李杜等一代文豪,于是与原来看不上眼的兄长产生了嫉妒的情绪。 之后更是策划了些事情想要煞一煞这个兄长的威风,却没有想到频频被打脸,不仅自己失了体面,更是将纪谦推到了众人的面前,相比之下纪谦的才华出众人品高尚,这下他更是对纪谦恨之入骨了。 自己的父亲、祖母一个一个转向纪谦,连自己的好友也是如此,开始对他不屑一顾,对他动则说教鄙视,最后绝了往来,纪嘉一向骄傲如何能忍?便又开始阴谋诡计想要害纪谦,纪谦也终于爆发,隐藏着的阴暗情绪,对着天生高贵的纪嘉迸发无疑,用了极其残忍的手段,叫纪嘉死的凄惨非常。 为了利益,对纪嘉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的死,其父亲冷血至极,因为纪谦更加优秀,能为他谋得更高的利益,在纪国清的劝导下,纪嘉的祖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但纪嘉的母亲可不是这么想,开始频频对纪谦出手,最后也是落得被休自尽,纪嘉的嫡姐纪婉也被婆家不喜,失了作为主母的颜面,嫡妹更是下嫁商人,一生不顺。 之后又是一串朝堂争斗……皇子争储,中央集权的争斗,纪谦因为站对立场,最后也捞了个御史大夫(相当于辅佐皇帝的高级秘书长)的官职,一生荣华。 在过程中更是直男互弯,上了龙床,真正的一人之下。 而一切的开始,就是现在,纪谦在展露了足够的“才华”之后,被纪国清欣赏称赞,被纪国清引见给各位皇子、世子贵族圈子之际,被纪嘉的嫡亲妹妹给哥哥出气,设计推入湖中的事件。 原本只是想让纪谦出席不了,自然就是失了礼数,皇子们肯定不会喜欢下他们颜面的纪谦,哪知道纪谦却十分狡猾,用计让与纪国清一同来的三皇子与六皇子,利用视线错位,疑心是纪嘉推纪谦入水的,三皇子差侍卫救了纪谦上岸。 而现在,纪嘉面对的就是纪国清的责问。 时值深秋,掉下水的纪谦冷的全身发抖,正披着锦缎披风,被三皇子半搂在怀中扶着,嘴唇青紫身体微颤,一双眼睛正含着六分委屈三分无奈一分伤心的看着纪嘉,就仿佛被纪嘉欺负,是经常而且毫无办法的事情。而且在这之前,纪谦就念了一首七步诗,把自己受害者的身份深化了。 纪嘉嗤笑一声,果然不愧是小鬼堆之中混出来的,多年的经验,对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一点,领悟的很透彻呀。 无言的控诉,当真是黑心白莲。 不过也无可厚非,对待非友是敌的人,这样的做法并不过分。 周围围着一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皇子来了两位,地位尊崇的李贵妃所出的六皇子与徐昭仪所出的三皇子,铁帽子并肩王,以及后面赶来不清楚情况雍亲王府世子、盛郡王府世子、镇国公府世子、二公子、四公子,抚远侯大公子、五公子,而他的好父亲,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责问他。 如此下自家人面子并扣黑锅,可见纪国清本身是个草包,当然挑事的纪谦也不聪明。 “逆子!你笑什么!”纪国清听到纪嘉笑,气的双目发红,对纪嘉埋怨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有借口邀请到了皇子来做客,准备将最近越来越满意的儿子推荐出去,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父亲,二哥这样……恐怕不妥,秋日风凉,于身体无益。在各位殿下、世兄面前也有失体统,不如让二哥先回去换身衣服,我们再论这件事,如何?”六皇子南宫玖一听这话心中转过一抹趣味,立刻去看纪嘉的面色,纪嘉一脸正经,南宫玖差点笑了出来,可那边苦主还没说话,南宫玖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这出闹剧。 纪嘉已经十五岁了,这样的年纪,而且又是男子之间,这戏码却是幼稚又无聊了点。南宫玖与纪嘉有旧,虽然这个朋友,已经让他失望到感情非常淡的地步了。如果这次真是纪嘉做的,六皇子难免又要失望了。 不是因为害人不成,而是让对方有了反扑的机会。 如今见到纪嘉这样的神色,明显就是有戏,他在好奇之余心中也是有些怀念,有六七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纪嘉了,他还以为当年那个淘气又骄傲又聪明无比的可爱小伙伴会这样消失呢,没想到啊…… “五弟无需自责,哥哥……无碍。”纪谦一听,连忙出口阻止,纪国清是个脑子拎不清的,一旦纪嘉脱出此茬,再要他在纪国清处彻底失宠、在权贵面前失仪的机会就难得了。 纪国清一听,果然更加恼火。 最近这个嫡子,真是越来越失了风度,变得越来越愚蠢了!他们国公府说的好听,却是降等袭爵,人丁又不兴旺,大哥二哥战场沉珂早就去了,后人也都早夭没能留下来,现在说好听还是侯爷,等过个几年,京城还有谁会记得他纪家!现在天下早已平定,他若想更近一步,除了在从龙之上上不作他想,匆忙站队显然是下策,趁着现在皇子们年龄小时打好关系,等到皇上开始忌惮就迟了!谁知以前满意的儿子,如今却毁了这么好的机会!他的二儿子,多好的文才,皇子们怎么会不惜才,放过这安国兴邦的左膀右臂!他纪家兴起的机会就这么没了!纪国清越想越气,顿时对指着纪嘉,“逆子跪下”的怒喝还未出口,便又听到纪嘉笑了一声。 “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纪嘉玩味的将纪谦用来污蔑他的诗念了一遍,其中反问的意思甚浓,“二哥?” 纪嘉微微抬着下巴,神色从容又坦然,勾起的嘴角一抹弧度淡雅至极,飞扬的尾音含着一丝轻蔑,讽刺的意思一表无疑。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2 第35章 妒渐狂 纪谦被纪嘉的眼神看的极不舒服,那种高高在上仿佛他只是一只蟑螂一般,让他反感的不行,可他善于伪装,自然不会让别人发现不妥,他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颤抖着,他身上还湿哒哒的滴着水,看上去可怜极了。他低下头半晌,似乎是委屈极了,抬起头来故作坚强,半是害怕半是大度,“五、五弟……你何必如此、如此咄咄逼人,你这样对我,我都不介意了,我只是有感而发……你以后不要在这样,你只要说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我是做兄长的,自然会原谅你……我有什么不好,我都可以改……” 纪国清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睛,眼看就要炸了,恨不得在大人物面前立刻发作一番,整治一下纪嘉来维持本来就要没了的颜面。 “呵呵。”纪嘉眨了眨眼,一脸天真,“原来二哥还知道你兄长的身份啊,其实我也想问二哥,我为何要欺负你。” 纪谦动了动嘴唇,似乎很害怕纪嘉,“我怎么会知道,五弟哪里又看我不顺眼了……刚才的事情,三殿下、六殿下和并肩王都看见了……” 纪嘉噗的一声笑了。 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襟处的皱褶,那动作优雅无比,也十分放松,似乎眼前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纪嘉挑眉笑道,“二哥真是糊涂,本子同根生啊。弟弟再不济,托六殿下的青眼有幸伴读,得太尉张巍之大人教导一二。弟弟愚钝,不敢说成就了大才,却也知诗书明礼仪,懂大局晓规矩,如何会在此等大场面下下手害你?你我同属嫡系,同气连枝,你丢了颜面失了礼仪,难道弟弟脸上会格外有光不成?弟弟发了拜帖请了诸位世兄,殿下也赏光,令我侯府蓬荜生光,诸位贵客也给足颜面前来,我等作为东道主,一言一行都是代表我定远侯府,弟弟岂会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败坏自家名声?弟弟的脑子又没有被猪啃,也没有被门夹!” 这赤裸裸的讽刺被纪嘉一脸坦然的说出来,旁人倒不觉得如何,纪国清的火消了一大半,没错,拜帖是以纪嘉名义发的,内容是志学之年拜请世兄们一聚,这样的情况下,纪嘉就算对他要引见纪谦的事情不满,也断不会如此行事,这太不聪明了。 纪谦眼中惊讶一闪而过,害怕一般的往后边退了退,纪嘉说话确实巧妙,难道今天真不是纪嘉做的?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算今天不是他,那么就有可能是明天、后天——纪嘉想要脱身,也要问问他纪谦答不答应! 一举让这个烦人的纪嘉,再也蹦跶不起来。 想到这里,纪谦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若是在现代,自然可以让所有人人觉得他是受害方,把谴责的目光投向纪嘉,民众总是处于被刻意诱导的愚蠢地位,只要一点点风吹,他们都会立刻改变观点,随大流是本能。可现在这里的人哪一个都不是无主见的人。除了纪国清与三皇子有由,其他人都是观望态度。 “我本不是母亲亲子,记在母亲名下已是造化,母亲对我极好,有什么好的都是先想着我,父亲也是对我关爱非常,五弟因为嫉妒,我都能够理解,就算五弟怎么对我,我也是应该的,但也不应该——” “二哥糊涂!”纪嘉厉声打断纪谦的话,对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圣上以孝治国,万民称颂,二哥既为嫡子,就该记得母亲是母亲,断不能说出这样叫母亲与祖母伤心的话来!” 原来大宇的嫡庶制度的明细是这样的!记名在嫡母名下,就得当自己是亲生……吃了不知道规矩的亏!一番话下来,纪谦终于白了面色,他脑中急转,想要扭转劣势,看纪嘉成竹在胸的样子简直气的不行,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将黑锅丢给纪嘉背,仿佛被纪嘉厉声吓到一般,纪谦话说的断断续续,像是怕极了纪嘉会暴起杀人,他小声道,“弟弟不要发火,算是哥哥错了好不好?哥哥给你认错……哥哥占了嫡长子的位置,却也从没有想过世子的位置,五弟不要担心,哥哥一定不跟你抢世子的位置,你别害我……” 抢夺宠爱的理由滑铁卢了,就瞄准了争抢世子的名目了,不得不说,纪谦脑筋转的很快。 纪嘉却有些愤怒了,他才碰到纪谦这种不要脸的人,话语之中处处指正他是凶手,到处都是陷阱,他是不善良,可纪谦就是好人了吗?摆一副我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一面毫不犹豫的扣着黑帽! “哈,真是好笑。”纪嘉冷笑一声,“二哥在说什么?我靠这种程度的计策谋害自家兄弟就为了一个世子之位?真正的大丈夫,谁想只靠着祖上的封荫过活?我等成长是受圣上的恩泽,哪能不思进取只知袭爵,自古以来多少能臣贤臣,出生布衣的大有人在,他们靠封荫了吗。只要肯努力肯钻研,哪愁不能为国效力!一个小小承爵世子,哪里是我等世家子梦想的终点?” 周围围观的“观众们”,听到此处不由得感同身受,微微颔首,他们都是祖上有功的世家子,但凡有些抱负的,都想要建功立业,只靠着承爵混饭吃,那可真就是没有出息了。 顿时,这些世家子们看纪嘉的眼神欣赏了起来——纪嘉也是有世家子的风度的,对这场闹剧,心中也有些偏向纪嘉这边。 连一直欣赏纪谦的三皇子,也不禁隐隐怀疑起来,眼前这个斤斤计较绵里藏针的拙计连出的人,真的是能够写出那样诗篇的人才吗? “弟弟的娘亲,从小教导弟弟,忠君爱国等大的方面自不必说;从细枝末节,身为嫡子,要友爱兄妹,团结族亲,弟弟没有一刻敢忘记。二哥在府中多年,自然知道弟弟对待姐弟们的态度,对兄姐不敢不恭,对弟妹也不敢不友,府中上下,皆是见证。二哥为何总一口咬定事情是弟弟所为,弟弟有何必要害你?况且今日世兄都是弟弟请来做客的,弟弟若真有那心思,只管在平常就好,何须选在这样大的场合?二哥身为当事人,明知弟弟不曾推你,不仅不为弟弟说公道话,也不准备查明真相,反而句句质疑弟弟,这就是二哥作为兄长的友好吗?此事必不简单,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让你我兄弟失和,败坏我侯府名声。”纪嘉说的,大多没错,他本身娇惯,看不上庶出,平时看都懒得看,自然谈不上刻意为难。 人走在路上,哪会同地上的泥巴计较,鄙视一眼绕路就是了。扯上侯府,自然是为了忽悠只会钻营的草包爹,好叫他别瞎主持公道。 纪谦将计就计,让三皇子与六皇子看到,以为是纪嘉推纪谦下水,现在话说开了,人证怎么样想他可管不着。 没有动机,没有必要,他为何害他?纪谦啊纪谦,你的事实还站得住脚吗?要是不栽赃,此刻还有一辩的余地,可惜啊。 纪嘉眯了眯眼睛,十分欣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3 赏纪谦难看如便秘一般的面色,他渡梦以来,这是第一次身份上不吃亏,憋了这么久的气,终于身心舒畅了,身份立场的问题,可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听说哥哥得了先贤入梦指点,弟弟真是羡慕非常,二哥的文才也叫弟弟瞻仰不已。”纪嘉言笑晏晏的开口,顿了一下话语一转道,“二哥长于姨娘之手,记在母亲名下便是嫡子,切不可放松自己,这气度规矩还是要用心学习的,不能因为繁琐便厌烦,否则嫡子却如此小家子气,如何上的台面?岂不是丢了我侯府的颜面?”纪嘉状似关心,几句话将纪谦老底都掀了,夹枪带棍的奉劝纪谦,一边做足了好弟弟的样子,一面又将纪谦贬的一文不值,说到最后撇撇嘴,觉得没意思极了。 众人一看,坦坦荡荡的纪嘉一身风度优雅非凡,纪谦反而小家子气的很,今天这出落水,也潜意识有了答案,长于妇人手,难怪有这样下作和低端的手段,真真是无耻。 不学规矩,行事戚戚,气量狭小,谁敢与之深交? “父亲,二哥落了水,差人将他送回去才是正经,染了风寒如何是好?”纪嘉敛眉一笑,对周围抱拳道歉,“今日待客不周,是小弟的不是,改日再请各位世兄如何?” 原本就是以他的名义发帖,由他送客也是当然。 纪国清早陷入了阴谋论,如今听纪嘉这样一说,自然点头如捣蒜,只想快些送走这些世子公子们,招手让两个小厮扶了纪谦,便转身同纪嘉走在一处送客出门。 纪谦与纪嘉擦肩而过,纪谦垂着眼睛,手却捏的死紧,纪嘉看的出来,纪谦正压抑着无尽的怒火,无处发泄。 既然一开始就是个结仇的结果,何必留那一线日后相见? 纪嘉突然抿唇一笑,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纪嘉一边引着客人出门,一边笑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我本憧憬是何等豁达之人,如今一看,当真讽刺,也不知二哥是在何种境况下作的,真是大失所望、大失所望啊……哈哈,不说了,各位世兄先请,小弟下次一定做东,给诸位赔罪!” 纪嘉睨了纪谦一眼,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眼神一扫而过,将鄙夷阐释了彻底。 第36章 妒渐狂 纪谦蓦然捏紧了拳头,脸上的神色蓦然变得难看——纪嘉!他竟然如此赤裸裸的嘲讽他!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这首诗正是他结识三皇子之后,为得到三皇子的赏识做的诗篇,为了让三皇子与其所属见识他的才华,他刻意挑了这首大气磅礴的诗,表现他之前被压抑,以及遇见三皇子这位伯乐的开怀,如今不仅是纪嘉踩到脚下嘲笑了一番,还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纪嘉话里话外,无一不是指正今天这件事是他自导自演,如此小肚鸡肠手段拙劣为人不耻,面对表达自己虚怀若谷的诗篇,他的脸面往哪里放?以后当如何在贵族圈子立足! 有纪嘉一天,就会不断提醒人们他有这样一段污点!纪谦脸色变得阴沉,惨白的脸蛋,可怜的神色,配合淬毒般的眼神,显得狠厉无比——人们总是健忘的不是吗?! 只要没有纪嘉!只要他权势够高!谁敢违逆他! 一定不能让纪嘉活下去!否则他所想的一切都会化作幻影! 对,已经到了这个时代,这个时代,人命就是不值钱,他今天逃避,以后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个问题——那愚蠢的坚持,除了让他自己更难过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他没有错! 错的人是纪嘉!三番二次设计他,今天这事虽然被他反转了黑白,但毫无疑问就是纪嘉做的!除了纪嘉,这个家里谁还会处心积虑谋害他?他栽赃也只是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 是纪嘉先嫉妒他,是纪嘉先恶毒的!在古代,感冒都可能死人的!秋日落水,而且“纪谦”本不会水,如果不是他会游泳,他早就死了! 纪谦似乎想通什么一般,露出了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意,他以后不会再留手,纪嘉和他,注定一个要将另外一个踩在脚下,被踩的那人绝不会是他! 只是,今天的纪嘉很是奇怪。 往日,纪嘉并没有这般……牙尖嘴利。 原本的纪嘉他与他不过半斤八两,虽然有些才华,可他来自文明更加发展的现代,尽管没有上什么高等学府,可有的是标新立异的先进想法。反观纪嘉,却被宠过了头,过于自傲和放肆。纪嘉性格说不上好,下巴恨不得抬上天,所以下人对纪嘉也无多少好感——一旦有冲突他总是可以占据上风,就像今天开始一样,大家都是偏向他的! 可,突然不同了。 纪谦暗自沉思,具体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但就是有那种感觉,而且他对纪嘉的厌恶似乎更加严重了,还隐隐有种畏惧之感。果然是八字不合。 前几日纪嘉还嫉妒的发狂,早就失去了理智,今天这件事,他原本以为可以一招将他拿下,却没想到被纪嘉反将一军!最好用的示弱也完全没有任何收效,当真是失策! 再要想对付纪嘉,恐怕是难于登天了! 纪谦愤愤的咬住下唇,心中恨不得将纪嘉的得意的笑脸撕得粉碎,他讨厌纪嘉的笑,纪嘉的眼神,纪嘉轻蔑的语气,都让他反感无比——就仿佛他多低贱似得! 不都一样是人吗?凭什么他瞧不起他!所以他就是要比纪嘉优秀,让纪嘉疯狂的嫉妒他,无论做什么都赶不上他!他迟早有一天,也要将纪嘉所有的自尊摔在地上,踩进泥里,看纪嘉还能得意个什么劲儿! 想到这里,纪谦终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就算今天吃了一个亏,可三皇子的神色他看了,三皇子并未相信纪嘉的诡辩,他胜算大着!三皇子惜才,早有暗示想将他收入麾下,他却一直没答应,想借着皇子提高自己的身价,好在府中更加有地位,慢慢夺去世子、乃至爵位。 他的便宜爹纪国清,他可是看得清楚,自私的跟什么似的,权势是亲爹!的确,他没有看错,他得三皇子青睐的消息才露出一丝痕迹,他这个便宜爹,对他态度就大有不同,甚至连嫡子的纪嘉都不如他。 他只要能牢牢抱住三皇子这棵大树,还怕不能胜过纪嘉那个黄毛小儿吗?纪谦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在纪国清安排的下人护送下回自己的院子,一边查询系统,要用什么样的诗篇再次引起三皇子爱才之心,一定要大气又华丽的诗篇,一边又思量着该怎么对付纪嘉,心中对纪嘉恨得不行。 身上被风一吹,冷的他瑟瑟发抖,可也不得不端着架子,只是忍不住加快脚步。 旁的家奴看到这样的场景,暗自对纪谦不屑,果然贱婢生的就是高贵不起来,之前仗着老爷喜欢神气什么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4 呀,如今被打回原因也真是有脸! 五少爷那是正正经经的少爷,规规矩矩的主子!贱婢之子,还敢构陷少爷,当真是贪心不足的下流胚子! 叫夫人知道,恐怕又有好戏看呢。 这一回神,纪谦立刻感受到身旁那些下人那令他屈辱的视线,头脑昏昏沉沉恨不得昏死过去,牙齿咬住了舌尖,纪谦在心中狠狠发誓,他一定要叫这些下人知道他的厉害,让纪嘉尝尝他今日所受的屈辱的滋味! —— 纪嘉同纪国清将两位皇子并众位公子送至门口,纪国清一路上好话说遍了,就怕两位皇子对他有不好的印象,众位公子一一告辞,纪国清才面色尴尬,看向纪嘉,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展颜一笑,纪嘉对纪国清行了一礼,道,“父亲还有事忙,儿子就先回了。姐姐今日才从寺里回来,我得去陪陪姐姐。” 大宇世家女出嫁前一年,都时兴在声望好的寺庙之中住上一月半月,沾染些佛气慈悲,能让出嫁之后更加顺遂,更快的怀上孩子。 纪国清这才缓和了面色,道,“去吧去吧。” 完了又叫住了纪嘉,面色有些犹豫。 纪嘉保持着微笑,轻言细语恭顺的道,“父亲,还有什么事吗?” “你二哥……”纪国清看着纪嘉,对这个嫡子,他原是满意的,只是,“你二哥才华出众,定非池中之物,纵使今天这事是另有阴谋,你也不该如此下他的颜面。” 那该如何?干脆承认了这件事,好叫你出色的儿子给你争权利,然后顺理成章的踩着堂堂嫡子上位?今天来的,除了皇子都是嫡系,纪嘉在这里失了颜面,以后在嫡系之中还怎么立足? 心中觉得讽刺,纪嘉还是笑的很阳光,有几分骄纵的样子,“父亲说的我也知道。二哥是我侯府嫡子,我的嫡亲兄长,所以母亲对二哥也是视如己出,只是二哥明里暗里非说那事是我做的,对我侯府利益名声受损毫不关心,我可不会背这巨大的无名黑锅。父亲还是赶紧想想到底是谁和我宁国侯府过不去吧,二哥如此笃定是我做的,幕后定然很深!我担心之后还有更大的阴谋针对我们!” 听到此处,纪国清阴沉了面色,点了点头之后先行走了。 等到纪国清走远之后,纪嘉才嗤笑出声,眼神讽刺无比——难怪原来的纪嘉会疯魔,有这样唯利是图视亲情无物的父亲,哪能让人寄托一丝感情呢。 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因为有利可图,嫡子什么的,失了颜面在贵族圈子中无法立足也没关系呢。如此短视,纪家不在他的手中泯灭,真是幸运ex了。 “嘿!”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纪嘉回头看到了六皇子那张俊逸的脸庞,他一挑眉有些戏谑的道,“嘉嘉在笑什么?” 纪嘉笑着睨了南宫玖一眼,轻声道,“我笑可笑之人。” 南宫玖突然觉得有些心虚,眼神闪烁了两下,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嘉嘉今日真是给我惊喜,我还记得当年嘉嘉也是如此呢,一见我面便说要给我点教训呢。” 纪嘉五岁时,被国公爷送进宫中给皇子们做伴读人选,七岁的南宫玖说纪嘉像女孩子,便被纪嘉给揍了,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之后南宫玖便选了纪嘉做伴读之一。 后来三年,国公爷去世,纪嘉是直系嫡孙,被皇上许了丁忧,便不必伴读了。纪嘉便被纪母接了回家,三年过去还谈什么伴读的事情。 之后两人也有来往,比起小时候的亲近那是差远了,不过到底有当年的情分在,也维持在一个普通朋友的标准。但两人从本质上有不同,对于南宫玖来说,纪嘉这样的朋友有一堆,纪嘉不过其中最普通的;但纪嘉却是将南宫玖当成最好的朋友之一的,纪嘉虽然有些小傲慢,对南宫玖那是真心好。 最近南宫玖因为“好玩乐不思进取”被他的贵妃母亲拘着读经背典,已经三月不曾出门了。 出门就遇见这样的好戏呢,原本这件事,成为了两人关系破裂的开始。 “呵呵,现在在下可不敢冒犯您的权威,”纪嘉垂下眼睑轻笑,语气像是朋友之间的打趣,掩住眼中的不屑,“殿下请不要说笑。” 朋友?真是令人发笑。真的朋友,在纪嘉困难之时,随便拉他一把,他至于被执念困住,忘记所有美好的事情吗?现在在那个空间的,真正的纪嘉,除了嫉妒疯狂,以及这些疯狂带给他的力量,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南宫玖觉得有点愧疚,纪嘉的冷淡他看得出,之前他冷眼旁观,恐怕有些伤了这位朋友的心了。但嫡庶之争向来如此,不争就算了,争不赢的没有资格让他相帮,他瞧不起输在简单计谋之上的人。 但如此被这样冷淡对待,南宫玖难免又觉得有些难受了。 “好吧嘉嘉,”南宫玖摊了摊手,笑道,“之前没帮你是我不好,但你要知道,我不能时时刻刻都帮你。不过我也相信你有那个能力,事实证明你做到了不是吗?” “殿下说的我记下了,谢过殿下。希望殿下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稍微帮我一下呢。”纪嘉不可置否的一笑,不再计较这个问题,“殿下呢,又返回来就是想同我说这些?” 最关键的时候帮他?这话怎么感觉有些怪异。 南宫玖甩掉纪嘉话语带给他的奇怪感觉,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嘉嘉,纪谦是三皇兄看好的人,你这次过火了。” 纵使是纪嘉,听了这话也不禁冷了面色,抿了抿唇对南宫玖拱手道,“宴请中途而终,是在下思虑不周,殿下有何不满还请担待,下次设宴款待殿下,定会先自罚三杯,殿下慢走,在下不送了!” 说完也不管愣住了的南宫玖,直接跨过门槛回府了。 南宫玖看着宁国公府的高门大院,有些头疼的敲了敲脑袋,哎呀,这次可桶着马蜂窝了,纪嘉生气起来,可以整一个月不和他说话呢。 虽是苦恼,南宫玖脸上却出现了怀念的笑容。 时隔多年,没有想到,年少的伙伴再次……回到了他最可爱的一面。而且,还出乎他意料的优秀,让他欣慰的同时,都有些欣喜与期待了。 南宫玖转身离开,唇畔带了一抹笑,他可要好好想招,让纪嘉消气了。 第37章 妒渐狂 纪嘉生气,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通过剧情,他早就知道对南宫玖不可付出全部信任——南宫玖虽是他的朋友,最后也对纪谦倾心,对他的落难与死亡,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哪怕好伙伴只是曾经,现在感情淡了,也难免让人心寒。 三皇子,纪嘉对他更无半分好感。 最后登上皇位的就是这位醉心文学、母家不显的三皇子南宫璋,为纪谦的种种行为提供了无条无件的无原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5 则包庇,可见对纪谦用情至深,从根本来说是敌方强力队友。 当然,现在估计也没到那种程度,两个都还是笔直笔直的呢,尽管纪谦一副小白花的柔弱样子,那也是笔直。 想到这里,纪嘉觉得好笑。 他正不知纪谦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在孤儿院呆的时间久了,装模作样已经刻进了骨子,以为获得所有人的同情就能得偿所愿,让对手成为千夫所指,可他做出那样大气的诗篇,难道就不觉得违和吗? 好吧,也许他有特殊的表现方式,让三皇子等人都觉得他弱到不行的外表下藏着惊涛骇浪般的气势。 也不知纪谦知不知道,处处故作可怜的人,才最是让别人不耻的,就像正室遇见柔弱妾室,谁碰到能不恶心呢。 纪嘉摇摇头,纪谦如何他是管不着的,也不会秉持世界和平的观念去指导纪谦,他爱如何便如何。 现在他要想的是,如何找到能够让他交付后背的坚实队友,身份要高背景要足,至少不能输给三皇子与六皇子,以防这两位给纪谦出头。 就像原文之中,纪谦也被各种人狠狠的打压过,也耐不住人家大腿粗,白白送了人头和经验。 现在的纪谦只是小人物,他的系统只是鸡肋,用纪谦自己的话说,那就是吉祥物,给他和三皇子做媒的冰人。可他之后能够称为一代重臣,证明他确实有潜能,现在他没有眼界、没有出色的政治嗅觉与手腕,可不能说明他不能成长。婴儿不会走路,可谁敢说他以后学不会、走不好呢? 等纪谦成长起来就难以对付了——他和纪谦,早就注定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结果,一定要将纪谦扼杀在成长之前。 找到后盾,此其一。 断纪谦青云路,看他凭什么一飞冲天平步青云!让他在起飞前就折断双翅,此其二。 做好这两点,纪谦再无翻身的机会,失了倚仗的纪谦根本不足为惧,随便动点脑筋就能让他把纪嘉走过的路走一遍。 无论那路途是多么的痛苦,纪谦都不能逃脱。 纪嘉眼神深深,到了他母亲的院子外,就听见他母亲纪夫人与他刚归家的姐姐笑作一团,他的嫡妹也在旁边笑的脸颊红扑扑的,纪嘉打了帘子进了屋,扬声问道,“母亲和姐姐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纪夫人放下手上的青花瓷茶杯,将纪嘉招到面前,拿出帕子给纪嘉擦了擦匆匆而来的汗珠,拉着纪嘉在旁边陪坐,笑道,“还能说什么,正说着你呢。你妹妹呀,把你的威风都对我们活灵活现的摆了一遍呢。” 纪嘉的妹妹纪妤未及豆蔻,正是好玩的时候,平时纪嘉又宠爱她,她对纪嘉也多有崇拜。 说着,纪夫人眼神一厉,冷笑道,“那等低贱之人,也配跟你争锋,真是不自量力!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反了天去。” “母亲,此事不可操之过急。”纪嘉连忙道,“今日我已经下了他的面子,他心中肯定恨极,想整出什么事来。万一让他……”纪嘉担心纪谦使计,让纪夫人再次得个不慈的名声。 纪夫人拍拍儿子的手,安抚道,“嘉儿,你放心。母亲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纪嘉叹了一口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前期纪夫人的手段的确是高明的,只是后来儿子受辱死了,纪夫人想必也就疯魔了。现在就让她行动吧,纪夫人对纪国清的夫妻情,早就被纪国清磨光了,之后便将所有的情感都放在纪嘉身上,纪嘉也算是争气,她就更是一心扑在教育儿子女儿身上。 “纪嘉”的疯魔,在亲眼看到纪夫人的态度之后,纪嘉也能理解了。 纪夫人是慈母,把纪嘉宠坏了,她时时刻刻都贬低着纪谦,有一天纪谦突然变得那么优秀,纪嘉哪能淡定。 “哥哥!”纪妤却不管那么多,从纪嘉进屋她都兴奋着,这会子纪母同纪嘉讲完话,更是搬了凳子挤到了纪嘉身边,头一扬撒娇道,“今天你可替我出了一口气呢!那个纪谦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也敢跟哥哥叫板,活该他丢人!” 纪嘉无奈的笑笑,一个弹指弹在纪妤额头,“小丫头你还敢说!” 纪嘉嫡姐纪婉也笑了起来,把纪妤拉到身边,半是责备半是无奈,“就是,今天情况危急,别差点害了你哥哥!以后不可如此鲁莽,你那小伎俩破绽百出,还差点被纪谦利用来栽赃嘉嘉!”说到这里,纪婉也是狠狠咬牙。 不过是得了爹爹青眼,尾巴就迫不及待的翘,勾上个三皇子还没抱稳,就准备回头来对付他们了?国公府生他养他,到底能记一点情吗! “我知道啦。”纪妤吐了吐舌头,她早提出这个计划,纪嘉却没答应,她实在不想看纪嘉烦恼才冒险做的,“那纪谦也不过如此,被哥哥辩驳的无话可说,真是痛快!我平时一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恨不得往他脸上踢上几脚!” “胡说什么。”纪夫人轻皱眉头,“这些话该是你一个女孩子该说的?别失了体统。” “娘啊……”纪妤假意哀嚎一声,状似苦不堪言,“我当然知道这话说不得,只是现在也没外人嘛。当着自家人还不让说真话,那就太让人难受了。”再说她也没说错啊! 纪谦那做派,就算是女子都不屑用的!只有贱妾才喜欢那样,别家凡事舀的出手庶女,也不会那样,还是男子呢,没有一点风度,比起自家哥哥差了十万八千里,果然和他洗脚的姨娘一样,没的让人恶心。 果然,她家哥哥就是好。 纪妤很高兴,不仅是因为终于打击了纪谦,而是她这个抑郁了很久的哥哥,终于又展开笑颜了。 纪婉听了纪妤的话也微微赞同的点头,又转头看向纪嘉,赞扬道,“嘉嘉今年志学,果然已有风采,日后定能出息,给母亲提一提封号。” 纪夫人一听笑的骄傲,嘴上却道,“就你嘴甜,说些好话哄我高兴。”转了话头对纪嘉道,“你放心,你妹妹做的这事,我已经善尾了,就算有人去查,也不会危及我们。今日到府之人,都是值得结交的。你说的那番话,算是得体,也能入得他们的眼,便真心去相交。” “是,母亲。”纪嘉应下,便被纪夫人以要学习的理由赶走,纪嘉只好告辞。 纪嘉走后,纪夫人看着两个女儿笑了,“嘉儿终于长大了,你看看他现在……若是以前,恐怕要得意好一阵呢。”今天确实不仅扫了纪谦的颜面,这事定会留下印象,就如同纪嘉获得了世家子的好感,纪谦也会被排挤,今天两人的作为就注定了这一点。 世家子们,哪一个没有自己的骄傲? 她以前不叫纪嘉主动往那些世家子面前凑,是因为她知道,自从纪国清承爵之后,那些真正的世家没有瞧得上他们家的,国公爷死去,他们家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6 就已经失去了作为世家的支柱了。 老太太山野出身,哪里知道其中的门道,要是真明白,也不会要死要活的把纪谦放在她名下,说出去京城里哪个大家出身的不笑话?混淆嫡庶,还是那样卑贱身份的庶子! 但如今不同了。 纪嘉一番话下来,已经让世家子对他有了初步的好感,而且纪嘉已经沉寂了浮躁,变得沉稳有度起来,这样去和世家子交朋友,很快就能站住脚,纪夫人并不担心。 她就说,她张家一门书香,儿孙不可能不成器。 纪夫人闭上美目长叹一声,嘉儿成长固然是好事,可也受了不少磋难,恐怕这孩子,对侯爷是彻底伤心了吧。 想起纪国清,纪夫人心情不好,但也很平静,她对儿子与女儿的教育方式不同,毕竟儿子是要跟在纪国清身边的,而女儿是跟在她身边,她从看清纪国清那一天,就跟女儿说了,不必渴望父爱,那种虚无的东西她们得不到也不需要,只需要学会一家之母的手段,有宠有治家的手段,就足够了。 “是啊,”纪婉翻动手中的毛绒手袖,露出一抹轻笑,看向纪夫人,“嘉嘉能看清爹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母亲不必太过忧心。嘉嘉有大志,爹爹恐怕不能再教嘉嘉什么了。” 纪妤帮腔道,“就是就是,娘你还不如想想给哥哥做些新样的冬衣,顺便给我也弄几身儿呗。” “滑头鬼!”纪夫人噗的笑了,点着纪妤的额头道,“可别以为耍娇我就能不计较你今天犯的错,你给我好好反思,今天是幸亏你哥哥机警,否则就让你爹爹带着纪谦踩着你哥哥的面子上了世家子的交际圈子了。以后不可擅动,给你哥哥找麻烦。” 纪妤努努嘴,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搂住纪夫人脖子笑道,“娘,我知道错啦,我以后不会了!” 纪夫人扯下纪妤,审视的看着纪妤,道,“那你倒说说看,你错在哪几个地方……” 纪婉看着这一幕弯起嘴角,看着母亲如当初教育她一般让她天真的妹妹成长起来,能够让她们在婆家立稳脚跟,她们的母亲,从来都极有手腕。 可以说,他们家还能够在贵族圈子里有几分颜面,都是因为有母亲在。 偏偏祖母和父亲不知机,就想要作妖丢脸。还妄想让纪谦出头,岂不知在大家眼里,就像是跳梁的猴子一般让人发笑。 当然今天之后,她再不会去指责什么,也不会再阻止他们犯傻,做小辈不可以如此无礼不是?父亲这么喜欢纪谦,以后必然要分家的。 她们没有什么可怕,她们的依靠,定会带着她们光荣大宇,另立门户光耀门楣。她们的依靠,可是大声许下了这个宣言呢! 大丈夫就该如此! 第38章 妒渐狂 纪嘉是定国侯正经的嫡子,母亲也是嫡亲的,住的院子自然也是又大又好。 考虑到纪嘉要好好读书,院子的环境比较清幽,但每一处造景都是花了心思的;伺候的下人不多,但个个都是纪夫人亲自把关的。 比起纪嘉这边,纪谦那边则只是面子上过得去了,伺候的下人也都是没什么远见的,但表面上都安分的很,至于干不干净,心思恶毒不恶毒,治不治得住他们,那就不是纪夫人关心的问题。尽管只是做到这种面上好看的程度,纪夫人还是得到上下一致赞誉,足以见到纪夫人的手段。 天气早已入秋,在秋风之中,纪嘉的院子也有了些秋意,落了些黄叶,但路面上很干净。 此刻还没到晚饭时刻,院子里安静的很。 纪嘉走过院子,却没想到空无一人的大院中间,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正堂而皇之的守株待兔的等着他。 并肩王——齐墨。 齐墨十五而冠,取字韫桓,继任并肩王,现在已有三年,身高体长俊逸不凡,说是青年也可,齐墨是实实在在手中握有实权的王爷。这位并肩王举国上下无人不知,对抗西凉、讨伐残余叛逆的大功臣,大宇朝的新一代兵神;且,这位并肩王,好龙阳。 很奇怪,纪谦吸引了一堆直男对他很有好感,这位弯的却从来没对他表达一点特别,纪嘉想着不由得有些好奇。 不过纪嘉原本就与齐墨往来无交近日无情,今日齐墨会来,不过是因为齐墨在雍亲王府做客,雍亲王世子一并邀请来的。不知这齐墨等在这里是有什么事?纪嘉脑中虽然疑惑,却也是从容的走上前去问了好。 齐墨看着纪嘉轻轻笑起来,他虽是带兵之人,全身上下却无一丝莽气,反而高雅俊美如同王孙公子,不如说他本身就是王孙公子。 笑面虎说的便是齐墨这等人,表面看上去温和不过,但你不会因为他表面和善就忽视他的危险。 “王爷。”纪嘉拱手行礼,面上有些疑惑,“王爷特意来找在下,不知……” 前面都说散了,人都送出府了,这还返回来,专门等在他院子里,不是找他有事是什么?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纪嘉,”纪嘉的名字被齐墨念出来,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就像两块磁石摩擦在一起,低沉而沙哑带着莫名的性感,“纪嘉貌若好女,还品行高洁,志存高远,我甚是倾慕,欲引纪嘉为好友之交,纪嘉以为如何?” 纪嘉愣了一秒。 这齐墨可真……真够不要脸的,这说的是什么话!自己是个好龙阳的,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倾慕是几个意思?居然还把貌若好女说在最前面……难道说又是一只颜狗吗? 若是这样似乎也说得通了。 纪谦的面容,顶天了也就一个清秀。最出色莫过于一双透亮的眸子,大而有神。 纪嘉比纪谦长得好看,首先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一身矜贵,他母亲的雍容态度被他完美的继承了,一双眼睛更是与国公爷年轻时别无二致,丹凤眼斜飞,便只是抬眼敛眉,都格外好看。眉锋很明显,有几分锐利同时衬托了几分骄傲,如今敛了浮躁,整个人如玉石般沉淀了下来,更显得身如神祗颜若舜华。 “王爷抬举。”纪嘉又是一拱手,有些不太高兴,“以貌取人哪里是大丈夫的所为?王爷乃是我大宇军神,难道还不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吗?” “噗——”齐墨却突然喷笑出声,笑的灿烂极了,一双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审视般的打量着纪嘉,语气有些莫名,“纪嘉,你与我所知的,似乎很是不同?” 纪嘉垂眸一笑,抬眼之时掩盖不住那眸中的光亮,让齐墨几乎一瞬失神,“王爷所知,来自何处呢?须知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我以为,旁听之语有待考量,王爷以为呢?” 直到微微上扬,略带挑衅的尾音落下,齐墨才回过神来,反应道纪嘉说了什么之后,齐墨眼里露出一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7 抹笑,“并非他人之语,也并非单纯耳目,如果不是亲身体会,我真是不敢相信——我很好奇。” 三月之前,他第一次正视这个名字,是出于他母亲的一句话,随便的关注了一下。 然而却在这一瞬间,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认知,有些小聪明,然而浮躁;虽有些文采想法,但过于稚嫩,并不足以让他侧目,也不是好的合作对象。 但现在,齐墨改变想法了,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呢。 齐墨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皱起眉来的纪嘉,口中问道,“纪嘉似乎今年志学,尚未拜师?”虽然是疑问,却说得格外肯定。 纪嘉拱了拱手,冷静道,“正是。” 他想他知道原因了。 这位并肩王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纪嘉心中叹息,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原文之中也有一带而过的,纪夫人曾经求到了并肩王老王妃头上,希望赋闲在家的老王爷能够收纪嘉为门生,只是没有想到纪夫人是从这么早之前就开始谋划的——纪嘉才刚满十五岁不久,齐墨就上门考量来了。 所以齐墨说他与所知不同,也可以理解了。 三月之前,也真是纪谦穿越来时的日子。而这三个月,也是纪嘉渐渐失去理智的日子,当然不值得齐墨另眼相待……然而齐墨此刻站在他的院子里,这就证明——机会就在眼前!纪嘉眼神深了一瞬,抬头看向了齐墨。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男子十五而志学,就应该拜一位老师学习了,这个志学,其实相当于现在大学生找导师,对以后的发展有极为重要的影响,一般是选择富有名望的人拜师,送上束脩,便可跟着老师学习做人办事了。 古代人的老师,那便真的是传道解惑,传授的也不仅仅是知识,还有做人的哲学,办公的尺度和方法,能为人师者,必有所长。 “纪嘉”原来是按照纪国清的意思,拜了一位手上无权,但清名远播的御史,但这位御史其实并无过人之处,更是只知专研的酸儒,性格吹毛求疵,教导僵化,没有为人师的本事,纪嘉远就不打算再拜他为师的。 科举尚未实行,想做天子门生是不可能的。 拜入宰相门下,纪嘉的身份又不够格。过几年科举实行,宰相一派会被狠狠打压,以便于君主中央集权,纪嘉可不想竹篮打水,所以宰相门生是不考虑的。 纪嘉本打算今晚好好思考这件事的,谁知道齐墨便来了,提出了这个令他头疼的问题。 拜师太重要了,老师的品行高洁,作为他的学生就有许多方便之处了。当然,为了保持自己的好声名,老师收徒之时,也会各种考察,因为一旦不慎,整个清名都会毁之一旦,学生出息的话,那老师也是脸上又添光。 跟“今天你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你为荣”是一样的道理。 齐墨的父亲齐垚,也是一位传奇人物。 前朝暴虐,当年太祖皇帝揭竿而起,是这位并肩王第一个支持,齐家在本地本是有名望的大富豪。士农工商,哪怕家财万贯,齐家地位却并不高。太祖皇帝起义之后,齐垚便是又送钱送粮做了第一批革命者,后来更是亲上战场立下赫赫战功,数次救下太祖皇帝,大腿抱的又牢固又顺畅,太祖登上大宝之后,便封了这位齐垚做并肩王,掌十万兵权,光宗耀祖了。 这位大宇曾经的战神,在大宇那可是国民男神,哪怕他现在老了,提起他的名字,没有一个不尊敬的,千里外料敌在前的智慧,一夫当关的勇猛,惩奸扬善的嫉恶如仇,活生生的大英雄。 有了老王爷做老师,就是在京中,横着走也没有问题了,绝对是对付纪谦的一大助力! 齐墨露出期待的笑容,“纪嘉,我父亲正缺一位门生,你意下如何?” 抿抿唇,纪嘉点头,既没有显得迫不及待,也不会显得敷衍草率,眼神沉稳,凤眼流转之时又显出几分狡黠来,“纪嘉,却之不恭,定不会叫王爷失望。” 齐墨闻言畅然大笑,笑罢眼神一厉,语气有些冷漠,“那么,我很期待,也希望你不是故做聪明。” 纪嘉挑眉反问,“难道王爷在怀疑自己的判断?” 齐墨的话纪嘉当然明白。 并肩王府,看似风光无限,可背后也是危机重重,他有勇气乘上这艘大船,就要做好承受风浪的准备,谁都不想要一个会忘恩负义的队友。 可这对于纪嘉来说,却是来之不易的机会!且,借了并肩王府的风,以后就会属于并肩王一派,危险重重。可是这些纪嘉都不在乎。 其一,靠山已经来了!此时不抓住,还等什么呢?机遇总是伴随着危险不是吗? 纪嘉话音一落,就听见齐墨朗声笑了起来,跟刚才都不同,这次齐墨露出了一种真实的笑意,也许是两人刚刚达成了协议,秉承用人不疑以收忠义的想法,所以也稍稍卸下了一些防备,对纪嘉的态度也随便了很多,“纪嘉,我还有一个问题。” “王爷请问。”纪嘉对新上任的上司很客气。 “有没有人跟你说,你一生气就像个炮竹,一碰就炸?”齐墨语气之中充满了调侃,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纪嘉,果不其然看见纪嘉脸上闪过恼怒,就哈哈笑了起来,笑的半点形象都没有,一手扶着腰一边指着纪嘉,“看吧,就是这样子,难怪之前总是吃那个纪谦的亏。” 纪嘉气的吞了一口气,悄悄的瞪了齐墨一眼,冷哼道,“我吃亏还是吃糖跟你有什么关系,那炮仗也不是一碰就炸的,要点引线的!” 齐墨见纪嘉瞪他,收敛了一丝笑容,摸了摸鼻子,心中叹了一口气,眼神悠长,“纪嘉,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多谢夸奖,王爷您也是不遑多让。”纪嘉拱手做谦虚状,一脸“我不及你”的样子让齐墨心中更是开怀。 “纪嘉,你还没回答我最初的问题呢?”齐墨嘴角含笑,如沐春风般舒适,让纪嘉情不自禁便问出声,“什么?” “嘉嘉貌若好女,又是个妙人,”齐墨温和的说出调侃的话,眼神却很认真,“我欲引嘉嘉为友,不知嘉嘉以为如何?” “如果你的语气再正常一点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纪嘉说完这句,一脸嘲讽的看着齐墨,发现齐墨又笑了,还笑的格外开心,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齐墨,你也是个妙人,希望我们合作会顺利而愉快。 第39章 妒渐狂 比起在京中,也许齐墨在战场的时候更多一些。 他虽然是承爵,但身上的军功却不少,进军营的时候也是从先锋军当起,一点一点累积战功,最后成为名副其实的元帅,在军中的威望一点都不必他父亲齐垚差。 看着齐墨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8 远去的背影,纪嘉轻声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感觉的,对于齐墨所说交朋友的事,纪嘉其实并不反感。比起那些皇子们,他更愿意与齐墨交好,至少不需要担心反骨的问题。 而齐墨的心思,纪嘉也能猜到两分。 京中世家子,处事习惯圆滑走中庸之道,假面不止一张,而并肩王府又是那样敏感的地位,齐墨又有断袖的名声在外,在京中,真心想与齐墨走在一处的,恐怕没有。 不管齐墨的这个“交朋友”是否出自真心,对纪嘉来说,都没有什么坏处,反而……对提升齐墨心中,他的形象很有好处。 当然断袖什么的……也绝不是看见个男人、或者好看点的男人就会喜欢、就会心动的。 他自认没有令人一见钟情的资本。 而且齐墨何等身份,真想要美少年,放出一句话来,但凡对自己长相有点信心的,恐怕是前仆后继的往他床上爬,哪会稀罕他这样再平常不过的人。 况且。 齐墨看他的眼神,有疑惑有好奇,却没有轻视,所以“貌若好女”,当真是夸赞吧。并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称赞,也许真是如齐墨所说,想看他生气如炮仗般一点就炸的趣味也说不定。 也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恶趣味。 当然一碰就炸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可无奈,纪嘉就是这样的呢,从小娇惯着的,不可能没有一点脾气。 —— 也不知齐墨回去是怎么跟老王爷齐垚说的,没过几天纪嘉便收到了并肩王府的帖子,以齐墨名义发的,言辞之间很是亲近,于是纪嘉就忙起来了,先是被纪国清叫到书房好生嘱咐了一番,大意就是并肩王是他们惹不起的,行事要万万小心,切不可在家中那般随意,如果并肩王对他有什么不满,一定要赔一万个的不是,总而言之,不能让并肩王以及老王爷对他,或者说他们府上,起什么不悦的情绪。 纪夫人也把他叫过去了,但与纪国清的无情就完全不同了,纪夫人只交待他行事要有分寸,说并肩王与国公爷是一样的人物,他只管尊敬就好,不必太过拘谨;老王妃曾出席她的及笄礼,作为“德容言功”出色的公宫教之以礼,是她的长辈,比较重视言行规矩,但为人和善,很容易相处,可以适当亲近。 交待完了纪夫人轻轻的笑,“嘉儿好运气。我本已是腆着脸,套了当年的交情,跟尊仪王妃身边的老嬷嬷通信了几回,准备寻个机会,带你去见见尊仪王妃,争取老王爷那儿去露个脸,你若是争气,也能得老王爷教导。没想到小王爷竟与嘉儿交好,省了母亲好多功夫。” 纪嘉在旁边陪着笑。 “不过你也不可自傲,作出张扬的形状来,”纪夫人敲了敲纪嘉的额头,告诫道,“王爷与你相交,才将你引见给老王爷,老王爷看不看得上你,也是需要你努力的,明白吗?” 虽然信任儿子能做好,纪夫人还是忍不住担心。 纪嘉笑着应了,再一次感受到纪夫人对纪嘉深厚的感情。纪夫人句句都是教导,叫原来失意的纪嘉听了未必会领情,说不定还会有逆反情绪,但纪嘉不同,他身在局外,看的很清楚。 原文之中,纪嘉与齐墨不熟,但也有一带而过纪夫人带着纪嘉去拜访尊仪王妃,却因为纪嘉表现不佳,尊仪王妃便婉拒了让纪嘉拜入老王爷门下的打算。 纪夫人又看向纪嘉,目光满是鼓励与平和,一面积极的鼓舞着纪嘉,一面也是安慰他的心境,“嘉儿,你去吧。尽人事听天命,不必太过介怀。” “母亲,我晓得的,你且安心。”纪嘉点头,转身出了院子,等纪嘉走了,纪婉才从内间转了出来,坐在了纪夫人旁边,拉住了纪夫人的手握紧。 “嘉儿长大了……”纪夫人握住女儿的手,在手背上轻拍,眼角有些湿润,“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离开了襁褓,反而叫我有些不舍了。” “这是好事。”纪婉笑的温柔,轻声劝慰这纪夫人,“母亲怎么反而伤心呢?母亲快别湿了眼角,叫妤儿看见又该闹了。” 纪夫人一笑,拿帕子抹了抹眼角,又才转了话头去问纪婉,心中放下了纪嘉的事,得之我幸,老王爷今年已是年逾六十,收门生的事不该强求,嘉儿聪颖,若不能拜入门下,得一二指点是没有问题的。 老王爷的指点一二,胜过嘉儿自己摸索一两年,该知足了。 纪婉轻笑起来,她明年就要出嫁了,母家兄弟越有出息,她才能让未来婆家高看一眼,更加有脸面,有话语权,对于纪母培养纪嘉,她当然是无数支持的,嫡系同气连枝,他们荣辱与共,可不像那些个没眼力见的,成天就想着怎么让他们跌面子,凭着这个,还想让别人瞧得起他么。 —— 纪嘉上了马车,带着礼物上了路。 若真能拜入老王爷门下,他自然是受益无穷的,几乎是解决了他的规划其中的第一条,他就有了坚实无比的后盾了。 老王爷是老一辈人心中的战神,是全民英雄,当年太祖皇帝政权刚立,四面楚歌情况岂是危急可以形容的?齐垚带着士兵四处征战,终于让太祖皇帝坐上了大宝。封赏有功之臣之时,老王爷的声望不可谓不大,而这位老王爷也很聪明,十分明白卧榻之旁不容猛虎的道理,在建国后,立马上交兵权表示并无二心,如此一来。太祖皇帝为了留下贤君之名,硬是给他封了并肩王,收回了籍军三十万,给了齐垚十万兵权,荣极一时。 老王爷行事便更加谨慎,几乎是完全蛰伏了下来,明明封赏最大,却最为低调,朝政那边也渐渐退出了权利中心。 国将定,但边疆不宁。 游牧民族与中原人民的矛盾永无休止。 西凉虎视眈眈,胡族人也并不安分,大宇从来没有能安心的时候,每到秋冬,西凉总会集结人马前来抢掠,偶尔还会爆发规模性战争,这位老王爷便如定心丸一般,有他,大宇的百姓根本不担心西凉人会打进国门。 纪嘉觉得这很可能是并肩王没有被卸磨杀驴的原因之一。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并肩王实在是聪明,情商智商都高,皇帝想要对付他,伤脑筋的很。 纪谦后来辅佐三皇子登上皇位,头一个心头大患就是并肩王。 与纪嘉这个跳脚的前期小炮灰不同,并肩王及其党羽,在后面朝堂部分可一直都是大boss级别,虽然在最后也送上了人头和经验。 并肩王手中权力不小,声望也大,在这个中央集权的社会环境下,想要安全的存在基本是不可能的。 你再怎么表忠心,人家皇帝不信任你,你也没法子不是? 这个势力,和纪谦注定是敌对的,纪嘉只要乘上这条船,那这东风就给力了。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9 一路马车轻弧度的摇晃着,纪嘉来到了并肩王府,三丈高的大门气派无比,门口的两尊石狮子虎虎生威,站在门口的侍卫威风堂堂,叫人轻易不敢接近这高门大院,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冲撞了贵人,白白就掉了人头。 此刻齐墨,一身儒雅的青衫,满面笑意,仪表翩翩的站在门口等着,见纪嘉来了,露齿一笑,一股儒生的文雅席面而来,他主动的迎上来,“嘉嘉,你来了?赶紧进屋。” 纪嘉有点惊讶。 大门迎贵客,偏门走后辈,小门入小人。 齐墨竟然让他从大门进去,就算他母亲与齐墨母亲是旧识,那也太给面子了一点吧。 纪嘉惊诧,却也不会不识抬举,顺从的跟着齐墨进了去,一路路过景色美轮美奂,大气非常,比起记忆中宫中也差不多了,只是宫中更加偏进肃穆,一步一景,如画展卷,果然皇帝会不爽,哪个皇帝愿意看到一个大臣家跟皇宫一般豪华的…… 终于到了会客的正堂。 老王爷齐垚正坐在上首喝茶,桌子上还摆着一盘点心。 齐垚要说命好那绝对是没问题,要说命不好那也是有人赞同的。齐垚一声戎马,子息不旺,齐墨是齐垚的老来子,齐墨今年十八岁,可齐垚却已经六十四了,在早婚早育的古代那是独树一帜,而且他只有齐墨一个儿子。而且儿子是个死断袖,简直家门不幸。 纪嘉走到了客厅,还没开始行礼拜见,便听见上首传来一个声音,“来啦?你就是纪嘉?” “正是晚辈,纪嘉见过齐上王。”纪嘉规规矩矩的给齐垚行了跪拜礼,论辈分,齐垚和他爷爷是一辈的,论身份,那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齐垚自然担得起纪嘉的拜。 “嗯。”齐垚点点头,声音和蔼了很多,“你爷爷与本王相熟,也曾并肩作战,唉,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啦。”齐垚感叹一声,对纪嘉道,“你起来吧,坐。” 纪嘉依言而起,抬头打量了一下齐垚,六十四的老人却依旧精神抖擞,看上去不过年过不惑,身体强健隐藏在华服之下,脸上的少许皱纹显示出他经历的风霜,更为他添了成熟的魅力,那炯炯有神眼睛里透出沉稳,时间沉淀下来的智慧让他看上去睿智又平和,纪嘉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上王果真如同爷爷所说一般,是一个……” “哦?”齐垚眼睛一亮,暗暗压下心中的好奇,“那老……咳,你爷爷怎么说?” “我爷爷说您是伟丈夫。”纪嘉道,“同时也是个计出不穷,爱讨嫌的……大尾巴狼。” 齐墨在旁边忍不住噗的一声。 齐垚面子有点怪不住了,茶杯一扔气的胡子上翘,“他敢这样说!也不看看自己才是!不知变通的山野莽夫,跟小土狗没有两样!” 纪嘉抽抽嘴角,齐垚上王,你这样在别人孙子面前说人家已故爷爷的坏话真的没问题吗?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齐垚轻轻咳了两声,又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似乎觉得挽回了些许威严,放下茶杯捻了捻自己的胡子,声音沉稳的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你这孩子,倒是实诚。” “对待长辈,岂可满口谎言?”纪嘉对齐垚拱了拱手,“我爷爷顶天立地,他平生不服人,知晓小辈最为敬佩崇拜上王,在小辈儿时,对晚辈说了许多上王的事迹。” “哦?”齐垚不动声色,那微微前倾的身体却表现出了他的兴趣,切,不说他也知道,读作事迹写作坏话呢吧。 “然后告诫晚辈,万万不可学习上王。”纪嘉非常诚实。 齐墨再次噗的喷笑。 齐垚猛地站起身来,面色愤愤不平,“我呸!那老家伙怎么教育小孩子的,不多个心眼被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齐垚骂完后知后觉的反应那个“老家伙”的孙子就在他面前站着的,身体一僵,之后又严肃了下来,问纪嘉道,“那,你现在也见到我了,觉得我怎么样?值得你学习吗?” 似乎怕纪嘉说什么场面话一般,齐垚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要说真话。” 那严肃的眼神,低沉的话语,似乎在说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一样。 第40章 妒渐狂 纪嘉出生之时,国公爷身体已经不甚健朗了。 战场沉珂,几次暗箭的后遗症,之后两个儿子的先后去世,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剩下的一个儿子,却是个扶不上墙的,纪嘉这个嫡孙的出生,让国公爷稍稍振奋了起来。 纪嘉从小,便是国公爷带在身边教育的。 这个孩子表现出来的聪颖和通透,让国公爷心中很是慰藉,祖辈由来便疼爱孙辈,国公爷很是宠爱纪嘉,之后更送纪嘉去选皇子伴读,得了太尉张巍之的教导,张巍之私下对纪嘉称赞不已,国公爷再高兴,身体也到了极限,拼命拖了三年终于去了。 纪嘉丁忧,纪国清忙着钻营哪有时间重视纪嘉的教导,纪夫人后宅妇人,能帮纪嘉请了先生入了蒙学,教导的颇有才华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看着一脸正经的齐垚,纪嘉垂了垂眼,轻轻的笑了一下,抬首笑道,“上王果真如爷爷所说,与爷爷是挚交好友呢。” 齐垚眼神闪了闪,神色有些不忿,也有些遗憾,更多的是深沉。 “我爷爷他说他一生光明磊落,却不够聪明,身为猛将跟着圣上征战四方,最满足的事情不是封侯拜相,而是结识上王,”纪嘉顿了一顿,怀念一般的轻笑,言语之中是之前不曾有的轻松与真实,就仿佛是真正面对家里的长辈一样自然,“爷爷说他不聪明,性子又沉默不善多言,却能和您谈得来,也每每被您挑衅的跳脚,虚长了您几岁却无长者风度。我看爷爷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想让我跟上王学习的,他怕送走个大魔王,又迎回个小魔王叫他头疼呢。” 齐墨扫了纪嘉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他就知道这个朋友是值得他交的。祖辈的感情只是用以感念的情怀,这个情怀真正派不派的上用场,究竟能起多大的作用,还是得看小辈。 不要说什么故交之子就一定会另眼相待的话,万一待出个白眼狼呢?纪嘉果真没让他失望,他家父亲能露出这样真实的怀念的情绪,想来也是对纪嘉很满意吧。 齐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唇角一扬,心想哪里不聪明呢,分明是大智若愚啊。他们这么好的朋友,同在京城,府邸不过隔了几条街,不也因为怕上面那位的猜忌,从来都没来往了?不就怕一定结党营私意图不轨的帽子扣下来吗?想到那位老是被他呛得不行的老大哥,齐垚也不禁有些恍然,那位悍勇大将——纪磊,竟然已经逝去那么多年了吗。 他们都已经老的不行了,老大哥的孙子,现在就站在堂下,一如他们当年的意气风发。 “那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0 你是怎么想的呢,要听你爷爷的话吗?还是……”齐垚语气温和,似乎还带着一些感怀。 纪嘉眯起眼睛,笑的极为灿烂,“晚辈站在这里,上王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是,纪嘉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入了齐垚门下,得齐垚指点吗?纪磊已经死去多年,他们纪家早就不复当年,根本不值得上位者忌惮了。 齐垚一愣,随后摇头笑了,指着纪嘉对齐墨道,“墨儿,你看看他这样子,跟刚偷了鸡的小狐狸有什么分别?” 齐墨笑的促狭,歪了歪头疑惑的点点下巴,“大抵是没有尾巴吧?” “嗯嗯嗯,对对。”齐垚一串儿叠声应着,语气很兴奋,“墨儿你来看看他的眼睛,哎哟和那老家伙一模一样,我一看就想起那家伙的一双卧蚕眉哦!” 纪嘉:…… 书中齐垚前期作为背景板出现,没想到居然是老顽童吗? 纪嘉能得到“纪嘉”的生命轨迹,但纪嘉死的时候,这位上王都没怎么露面。纪嘉对齐上王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其来源都在纪嘉遥远的记忆之中,不甚清晰却背影高大,最后这位上王没有收纪嘉为门生,纪嘉其实也是很受打击的。 齐墨轻咳一声,提醒老爹要注意言行,齐垚这才收敛了一下,继而拊掌大笑道,“好!我便收下你这门生也不无不可,不过你既然是他的孙子,拜我为师难免乱了辈分,正式的拜师礼便免了吧,我自会用心教导你。” 纪嘉一思索,觉得齐垚说的有理,便点头应下,拱手躬身道,“如此便多谢上王。” 齐垚皱皱眉,“上王过于生疏,我与你爷爷是平辈,论辈分,你合该叫我一声‘爷爷’的。” “父亲,不妥。”纪嘉还来不及表示态度,就听齐墨反驳,“一代是一代。嘉嘉的爷爷是父亲的朋友,嘉嘉是我的好友,这是两件事儿。父亲何必被辈分左右?” 齐垚觉得齐墨讲的很有道理,头一点继续对纪嘉道,“墨儿说得对,你爷爷与我的交情自然是我们老一辈的事情,与你和墨儿并无甚干系,强要你叫我‘爷爷’似乎很狡猾不通情理。这样,你便唤我‘老师’吧。” 纪嘉点点头,从善如流,“那嘉嘉就先谢过老师了。” “嘉嘉不必客气。”齐墨扶起纪嘉,“父亲不爱那些繁规琐矩,嘉嘉来了这里,只管把这里当做自己家里,想踢哪丛草,想打哪只鸟,尽管去做!” “……!才不会!”纪嘉脸上爆红,只差冒烟了,恨不得给齐墨脸上来几拳,号称好友,在长辈面前这样拆台算什么,搞得他好像跟走鸡斗狗的纨绔没有两样,在别人的家里还这么放肆,该是多么嚣张! 齐墨脸上浮起笑意,眯起的眼睛里全是狡黠。 齐垚见此也笑起来,看来是个好孩子,总的来说进退有度,对墨儿也是真心,倒也值得墨儿相交。 不过真不愧是那个人的孙子吗?都是一样经不起逗,不过没有卧蚕眉,跟老家伙一点不像,脸颊红扑扑的尴尬样子,反而很可爱。 儿子果然也是自己的儿子。 “老师抬举晚辈,晚辈不敢失了礼数。”压下脸上的热意,纪嘉暗暗瞪了齐墨一眼,心中给齐墨记了一笔,镇定着给齐垚跪下,一丝不苟的行了拜师礼,再一掀袍子站了起来,“晚辈定然潜心学习,定不落老师威名!” “好!”齐垚点头称赞,有些雄心壮壮,跃跃欲试,儿子太过聪明,几乎没怎么让他教导一直是个遗憾,如今正好。 与此同时,门口也传来一声女子的赞叹,“男儿当有志如此!” 纪嘉转身去看,却是一妇人,穿着雍容华贵,举止从容大度,扶着老嬷嬷的手进了门,齐墨连忙迎上去,道,“母亲,你怎么……” “尊仪上王妃万安。”纪嘉连忙见礼。 尊仪王妃满意的点头,叫起了纪嘉打量,半晌点头道,“是个端正的孩子,有你母亲的风范。” “尊仪王妃还记得家母?”纪嘉稍稍有些惊讶,随后再拜道,“晚辈代母亲拜见尊仪王妃,母亲交待,若是见了尊仪王妃,定要向尊仪王妃赔罪,望尊仪王妃原谅。” 尊仪王妃点了点头,“你母亲向来是个知礼的,你让你母亲不必介怀,她与本宫皆有难处,谈不上原谅。” 尊仪王妃走到齐垚身边站定,对齐垚道,“爷是纪嘉的长辈,宠爱晚辈的心思妾也知晓,平时倒也罢了,只是这传道解惑切不可如此,须知严师才能出高徒。” 齐垚捻了捻胡子,一脸赞同的点头,“夫人说的是,为夫自会严格教导纪嘉,让他不敢玩物丧志。” “既如此,墨儿。”尊仪王妃颔首,看向一边陪站的齐墨,“你便带着纪嘉随处走走,我与你父亲还有事要说。” “是。”齐墨应下,带着纪嘉便告了退。 齐墨领着纪嘉走到了造景极好的花园,尽管到了秋天,却也是生机勃勃,没有丝毫萧瑟的意味。 随处走走。 便是示意让齐墨领着他熟悉环境了,毕竟以后就会时常来了,别到时候搞得连怎么走都不知,拜师竟然如此顺利,纪嘉有种梦幻的不真实感。 古人拜师是大事,一个普通学子能够有多高的成就,与他的老师是谁有着莫大的关系,但也并不是说名师一定出高徒,而是说大部分高士都有一个好的老师。 现在齐垚表示可以收下纪嘉做门生,但也不是说纪嘉立刻就能跟着齐垚学习的,回去之后还有一系列诸如洒扫庭院等等行动,最后才带着束脩请老师正坐,四拜,师还一拜,才算成礼。 “齐墨。”纪嘉叫住了齐墨,齐墨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坏坏的,他眼角上挑看着纪嘉,用眼神示意纪嘉有什么话就说。 “……那个,其实……”纪嘉被齐墨看着有些尴尬,都是齐墨性格太差,他就怕齐墨又抓住他什么小辫子来逗弄他,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正直一点,“谢谢你。” 拜师能够这么顺利,不是因为他有什么让天都嫉妒的资质,而是因为齐墨。否则齐垚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声望,根本没有必要收下他,纪嘉明白,齐墨在其中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齐垚一生只有尊仪王妃王一个妻子,齐墨又是老来所得的爱子,齐墨对于齐垚和尊仪王妃的意义绝对不同,影响力也可想而知。 没有齐墨,他纪嘉凭着自己,想要这样被善意的接受,那绝对是痴人说梦。 在这之前,如果纪嘉还只是借齐墨的势,齐墨对他是何种心思他都毫不关心的话,此刻纪嘉就已经下定决心,不论齐墨是不是把他当成所谓的挚友,他也一定会将齐墨当做挚友,这一生永不背弃。 第41章 妒渐狂 就这样,纪嘉成功的拜入了齐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1 垚门下,做关门弟子。 渐渐也与齐墨真的成为了好友,齐墨在纪嘉面前那恶劣的性格一点都不遮掩了。 这件事情叫还在被冷落的纪谦知道了,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凭他的才华,展露出来之后难道还会比纪嘉差劲吗?那该拜入并肩王门下的便是他了! 在所有人面前抬起头的日子就会提前来到,哪像现在,身体尚不舒服,还要用心对付那些个恶心的下人——可恶的纪嘉,又抢了他的机会,给他增加了多少坎坷。 纪谦眼神里透出恨意,很快便收敛好,揉着眉心开始思考,他现在需要一个出彩的机会,上次被纪嘉打脸,虽然三皇子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定然生了疑,怀疑他的为人,怀疑他的才华。 最近接触的时候,这种微妙的怀疑,让纪谦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越是表现的豁达,他的心里就越是介意,总是觉得别人在心里鄙视他。 现在他需要一个机会,打破这些猜忌。 唐诗系统早就按照他的要求为他搜寻了一些合乎要求的诗作,只等着一个平台,让他一鸣惊人,最好还能将纪嘉踩在脚底! 而丰收节文汇楼的文墨大会,就是最好的机会,让他一飞冲天的机会!! 而此刻,并肩王府,纪嘉得到齐垚表扬,结束了一天的修学,刚刚退出学苑的大门,就见齐墨笑意盈盈的等在旁边,纪嘉眼神斜飞,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我说你这并肩王,做的是不是太闲了一些?每天都这样,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公事可以做吗?” 齐墨笑着摊摊手,“如果所有的公事都要我来做,那我何必养那些没用的属下幕僚。走吧,我有事和你商量。” 纪嘉啧啧两声,齐墨笑意更深。 跟着齐墨到了齐墨的院子,随便找了个亭子坐下,侍女见机的上了茶,安静无比的退了下去,纪嘉端起茶喝了一口,看向对面的齐墨,齐墨云淡风轻的抿着茶,翩翩公子如芝如兰,当真出色至极。 两个月的学习生活,几乎天天往并肩王府跑,这不熟也熟了。更何况纪嘉是真心和齐墨相交,并肩王府的处境他更加能够体会了。 并肩王府并不如纪嘉以为的铁桶一般,反而各种各样各门各院的院子里,都有着其他势力的探子,如大海行舟,看似平稳,其中多少暗流涌动是不可估量的。 当然,并肩王府要的就是这样表面的平静。 要论能力来说,无论是齐垚,或者尊仪王妃,或者齐墨本人,都可以将府上有异心的人清的一干二净,但这样做嘲讽就拉的太高了,不是上策,不如留着这些人,时而将他们府中不怎么重要的动态传出去,也不失为自保的好办法。 并肩王府已经如此低调,却依然是树大招风,纪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齐墨扑哧一笑,问道,“你叹什么。” 纪嘉摇摇头,齐垚和齐墨都不是无主谋的人,两个一个大尾巴狼一个笑面狐狸,轮不来他担心,两个月的生活,已经被两父子逗弄的没了脾气的纪嘉已经扶额认输了,一个笑话说三遍就是极限了齐垚上王简直——卧蚕眉就那么好笑吗?他爷爷都仙去多年了,还嘲笑外貌真的一点都不礼貌。 “没什么。”纪嘉道,“你叫我来,特意想说什么?” 虽然齐墨是随便选中这个亭子的,既然一开始就是要谈话,那在这边说就绝对没错了,一点危险都没有。纪嘉相信齐墨的能力。 “是关于丰收节文汇楼的文墨大会,”齐墨放下茶杯,上好的青瓷在青石桌上蹦出细微的一声响,莫名有种悠远的味道,“我有个计划,我知嘉嘉有在文汇楼出手的打算,特与嘉嘉商议,以免坏了嘉嘉原本的打算。” 纪嘉一听,微微皱了眉,看向齐墨道,“你想大闹文墨大会?”虽是问句,但纪嘉并无多少疑惑,除了这样,其他的打算不可能破坏他的计划的。 两人相交之后,纪嘉早就对齐墨言明了自己与纪谦的恩怨,说清了自己对纪谦的厌恶,矛盾绝对不可调和。齐墨作为他的朋友,不帮忙可以,但也绝对不要做出些坏感情的事来。 齐墨当时就表示理解,至于纪嘉与纪谦两人的恩怨,他没有多问,像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无需知道理由,只要知道这个事实就好。 这次文墨大会,纪嘉知道纪谦一定会参加,当然三皇子与六皇子也会去,毕竟他们俩都是皇子之中最“热心文学”的,这样的大会,哪里会不去?上边有太子挡着,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聪明人哪会去明碰朝政,皇帝虽然现在还没有猜忌儿子,但惹了兄长忌惮也不美。六皇子更是受宠,本身就惹眼的很,还不如做个游戏人间的样子。 纪嘉就是要在这次的大会上再次打击纪谦,再次打脸,务必让纪谦面子里子全都掉光,而且失去所有的自信,让他对他身怀的系统生出怨意,一旦对系统的感观下降,从此后纪谦再用系统也会更加斟酌,更重要的是,让纪谦的系统再难发挥作用,这样纪谦就失去了一个让别人欣赏的资本。 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系统再次惨遭滑铁卢,就是纪谦疯狂的前奏。 原本全面压制是纪嘉的想法,但如今…… 与纪嘉这样的小恩怨不同,齐墨的选择,则是为了麻痹京中贵族与龙椅上的那位,齐墨少年成名,并肩王府的声势又盛大,尽管低调,也值得忌讳,现在这样去大闹文墨大会,也是无奈之举。 “也好。”没等齐墨回答,纪嘉就自顾自回答道,“无碍,纪谦不过小角色,不值得韫桓你为了他改变计划……他的脸,就算换个方法我也能打的啪啪作响,他是瞎子上称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齐墨点点头,“那你——” “你不用太在意我,你的事情比较重要,我会看情况行动的。”因小失大不是他的作风,纵然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但因此威胁了坚固的后台,不是纪嘉想看到的局面。 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齐墨看着纪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纪嘉的头,心中突然觉得什么都不再重要,面前这个人、这个人的声音,就能带给他无数欣喜。 手下的发丝,柔软而顺滑,齐墨唇边溢出了笑意,与平时带着狡猾的意味不同,单纯的开心,让他原本就好看的五官越发出色。 纪嘉微微一愣,对面齐墨感动的样子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咳,喂,男儿头女儿腰。”纪嘉轻咳一声,头一偏脱离了齐墨的手。 齐墨快速收手,无奈道,“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你接着说。” 纪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偏过头解释道,“我们去了先不要直接闹场,让我那‘文采斐然’的二哥跳梁之后就看我的吧!如果纪谦迟迟不行动,我会配合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2 你行动的,把那些文人的脸一起打。”纪嘉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好玩的事情,勾唇露出了一抹恶作剧一般的笑容,“齐墨,我说你到时候拉的嘲讽太高,被文人围攻了怎么办?” 齐墨难得郑重点头,“你放心,就算我被围攻,也定让你在文墨大会上横着走。” 纪嘉撇嘴,“……又不是横眼螃蟹,谁要横着走啊,一点都没有风范。你是贵族中的贵族好不好,说话能不能不这样——通俗?” 摊摊手耸肩,齐墨无奈道,“可是嘉嘉,我从来都是这样。” “那你离我远点,我要优雅。”纪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饰站起身来,“天色不早,我就先回了。” 齐墨立刻也起身,“我送你。” 纪嘉伸了个懒腰,脑中突然闪现一个想法,也没多想就问了出来,“齐墨齐韫桓,该不是你断袖的消息其实也是假的?” 想想还真是可能。 齐垚一生只有一个妻子,连通房都没有,之后老来得了爱子,爱子又是个死断袖,这一系列的事实,都应该将并肩王府的嘲讽一降再降,若是主上大度宽宏,就应该接受这份忠诚了。 但并肩王府还是一样如履薄冰,可见圣上的心胸不如何,卧榻之旁猛虎酣睡,心有不安也是帝王常情。 这样的情况下,齐墨的优秀对于皇室来说是如鲠在喉吗?所以齐墨现在采取得罪文人的方式,再次降低自己在皇室面前的嘲讽。 所以很有可能,断袖只是策略。 齐墨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纪嘉,带着笑意反问道,“嘉嘉觉得呢?” 纪嘉想了一会儿,完了之后望望天,“算了,你是不是都没所谓。又不会因为你是不是断袖这个问题就不做朋友了,真是。”纪嘉摇摇头,率先走了出去。 他走之后齐墨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摇了摇头,不在意也代表不在意,真是又令人高兴,又令人伤心。不过,这才是纪嘉啊。 跟上去,齐墨很快贴上了纪嘉的身旁,“嘉嘉这么关心我,让我觉得好开心。” 纪嘉做了个反胃的表情,一脸狐疑的看向齐墨,防备的问道,“你又要做什么幺蛾子?” “我哪会做什么幺蛾子。”齐墨故作很无辜的样子,“嘉嘉别一脸想揍我的样子啊,毕竟在我这里是说一不二的主子,可以罩着你的,你想踢哪丛草,想打哪只鸟,我都是双手赞成的,没有得逞就跟我说,我帮你。” 都说了不会这样做了……纪嘉对齐墨翻了白眼,坐上了自己家的马车,眼不见心不烦的离开了。 靠在背后的软垫上,纪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现在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斩断纪谦的双翼,让他再也没有起飞的条件。 文墨大会,真正意义上纪谦起飞的凤臺。 也不必太过担心跟齐墨一起得罪文人的后果,毕竟齐墨会吸引大部分嘲讽,他身为池鱼肯定不会毫发无伤,但……不足为惧。 当然,如何操作,还是一大问题。纪嘉的头因为思考过深有一点点痛,同时也觉得热血沸腾,他现在,真是无比期待丰收节的到来。 第42章 妒渐狂 大宇建朝不久,但中原却稳定了下来,近年以来的休养生息也恢复了不少生气,物质恢复了,人们就开始重视精神文明的建设。 丰收节是大宇人们为了庆祝丰收的节日。 在这个科举还没有系统的诞生的朝代,做官的途径的基础是靠察举制构建的,通过观察举荐的才能拥有做官的资格,能不能胜任还需要经过考试;第二种是依靠老师,老师如果是朝廷官员,并且有名望或者任满三年,便可以推荐一位自己的弟子做官。总之,文人想要做官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因为察举制,首先就要求你有好的品行,而且这个好品行还需大家交口称赞,需要不低的知名度。 丰收节,举国欢庆,文人们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为自己造势的机会呢。 文汇楼举办文墨大会,让天下的读书人们有机会齐聚一堂,展示文采,分出个高下,争得个魁首,优秀的作品便得以传唱,于是,文人也能够以此扬名,为自己增加一些筹码,就算挣不到第一,有些优秀的作品给自己加分,那也是多多益善,说不定就有哪位大人看中他们的才华,想要指点一二,那也算是门生了。再不济到别人府上做幕僚,那脊背也能挺直些许不是? 因为各种原因,文墨大会在文人之间,那是神圣的殿堂。 记忆中的纪谦,也曾在文墨大会上大展光辉,一首《行路难》一首《将进酒》,一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就为他赢得满堂喝彩,在场文人无有不服,第二天,他便声名鹊起,获得了个少年志远才高八斗的名声了。 也走上他成功人士的第一步。 众文人虽心有羡慕非常,却没有狭私嫉妒的。可能是纪谦怕突然转变显得僵硬,怕这些没文化的古人将他当做不详之物烧死,文采出众也有借口,说是先贤入梦指点,人家有这个气运,别人是羡慕不来的。 而这次,纪谦注定不会如此顺利。 就算纪嘉不在其中横插一手,就说齐墨的意思,就算纪谦再才学富五车,第二天人们议论最多的,恐怕还得是齐墨大闹文汇楼的消息了。 比起纪谦的文才,明显后者更加具有争议性和可八卦性。 当然,如果只是大闹肯定达不到这样的效果,所以才需要细细斟酌,若真是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有在纪谦出手之前就闹场了。 总之,不能让纪谦出头。 纪嘉撑着下巴,如今他拜入齐垚门下不是秘密,早就与并肩王府挂上钩了,要陪着齐墨的话,得罪文人是必然,他倒是无所谓了,就怕纪夫人多想担心,还是得去提前知会一声比较好。 至于纪国清,短视的很,从没想过纪嘉牵上并肩王府,带来莫大的利益背后隐藏的杀机,恐怕他得罪文人墨客之后,又要面对纪国清冷面一阵子了。 正想着,侯府已经到了,纪嘉下了车,就看见纪谦从大门进了府中,那背影极其萧瑟,纪嘉笑了一声,他觉得他想象到了纪谦不好的面色了,能让纪谦这样子,恐怕又是见了什么大人物了吧。顺着纪谦走的路线,纪嘉视线巡回着,果然看见一辆典雅不显奢华的马车,纪嘉挑挑眉,也不知是哪位了。看来他忙着的时候,纪谦也没闲着啊。 不过不管是哪位,如今他都可不惧。 纪嘉目不斜视,让小厮去把马车安置好,径自向大门走去。 没想到走至一半,便有一小厮弯腰弓背的走过来,说是主子请纪五公子移步。 一听那尖细的嗓子,纪嘉就知道定是某位皇子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3 了。一拱手表示了下尊敬,便让那小厮打扮的小太监在前面带路,一路便到了那极为雅致的马车之前,刚到,边听见里面人道,“纪五上车说话。” 小厮立刻拉开了帘子,纪嘉便顺从的上了车,上了马车才发现这辆马车很是豪华,里面空间很不小,像个小房间似的,摆件样样精致,小方桌上贴主位放着一盏茶,茶杯对面还有一叠摆成花样的点心,少了好几个,显然是有人用过,那软榻上躺了一人,正是三皇子南宫璋。 “草民纪嘉,见过三皇子。”纪嘉行了大礼,如今他一无功名在身,又被纪谦视作敌手,更是被标上了并肩王一党,对这位曾经的将来的帝王,还是恭敬的最好。 “纪五不必如此客气,”南宫璋伸手虚扶了一下,待纪嘉起身之后打量着纪嘉,面色很是柔和,语气也很亲近,“你哥哥常与本宫说起你,本宫早有与你一见的打算。” “多谢殿下抬举。”纪嘉拱了拱手,不准备与南宫璋多话,他们的立场几乎完全相反,没有一丝合作的可能性。不过……纪谦还能在南宫璋面前说起他,他可是在南宫璋面前下过纪谦的面子的?如果南宫璋没有说谎的话,那纪谦能说什么好话吗?可是背后抹黑手段也太低端了吧,而且南宫璋也没有说谎的必要,纪嘉对纪谦说了什么有些好奇,尽管努力压制了,斜飞的眼尾还是带出了一丝情绪,虽然很快消失,可还是被南宫璋看在眼里,心下有些好笑。 南宫璋撑起身来,一个动作让纪嘉坐下说话,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南宫璋问道,“怎么,你不问问你哥哥说了些什么吗?” 纪嘉朗声笑了起来,一口整齐的牙齿微杨唇角,显得有些傲气,脸上的笑容也非常真实,“殿下何必问纪嘉呢?二哥说什么是二哥的事情,草民知否并无干系不是吗?大丈夫以忠孝信为立身之本,无论二哥如何说草民,草民也有自己的前行方向,三省吾身以策吾道,方得前进,平日要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又哪里有时间去在乎二哥说了什么呢?” 南宫璋闻言垂眸不语,虽然只是一瞬,却是似有所思。 “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纪嘉见此顿了一顿,又才接着道,“草民自问,行为处事坦坦荡荡,自不惧他人言说。若是夸赞,草民不会因此沾沾自喜;若是批评,草民也不会因此一蹶不振,自然无甚好问。” 纪嘉说完,对南宫璋拱手躬身,“多谢殿下请小民上车回话,殿下若无其他见教,草民先行告退。” “本宫早说过纪五不必如此客气,”南宫璋依旧笑的没有丝毫破绽,“你与六弟有同窗之谊,按理说本宫也该叫你一声贤弟,之前的话不过是逗你玩的,贤弟可不要见怪。你二哥只是与本宫说些小时趣事罢了,本宫知你志学,功课恐怕不少,便也不多留你,你且去吧。” “多谢殿下。”纪嘉行了礼,跳下马车候在一边,等南宫璋的马车使走之后才甩袖,背着手进了大门。 对于每一个能够离间的时候,能够在大腿面前给纪谦上眼药的机会,纪嘉都不会轻易放过,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是怕比较的,一旦有了比较,有一方必定会处于不利的地位。 纪嘉想着嘴角露出一个笑来,人们总是最相信自己不是吗? 他与三皇子南宫璋见面并不多,加上今天不过两次,纪嘉在南宫璋的形象,几乎全是建立在纪谦的描述与南宫璋的脑补,而纪谦是不可能单纯的去称赞纪嘉的,所以纪嘉的形象定然不怎么光彩。 第一次是纪谦落水,那一天纪嘉就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奋斗努力的君子的初步形象,当然相比起来,南宫璋肯定更愿意去相信与他相熟的纪谦,但皇室中人,最喜欢的一项就是怀疑,一旦有疑,就如同鸡蛋有了缝,时间久了定会发臭。 在纪嘉看来,要扭转自己在南宫璋眼中的形象简直再简单不过,只要表现出与纪谦给南宫璋强调的完全不同的性格来就好。 跋扈与有礼,量小与大度,小人与君子,当然,君子都有自己的骄傲不是吗?有些脾气自然再正常不过。 不过纪谦也是很聪明。 从南宫璋的话来看,纪谦并没有正面说他坏话什么的,而是通过给南宫璋讲诉儿时趣事来隐晦的说明,纪嘉儿时更加受宠,而且小孩子更加天真,也更加残忍,纪谦更像是个透明人,受着各种各样的欺负,小时候的纪嘉也欺负过他……那么过去的苦难,与现在的坚强就会形成对比,让南宫璋更加欣赏他,毕竟现在对于“天将降大任先苦之”是有很大的认同度的;另外来说,纪嘉便处于不利了,显然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典范了。 而且南宫璋不是嫡子,早年母亲地位不高,肯定也受了不少磋磨,稍一联想,纪嘉必然面目可憎。 如果他不是其中的主角,纪嘉都要给纪谦鼓掌了,实在是高明啊。 不过一旦南宫璋发现纪嘉真的是品行高洁呢?那么谁是君子谁是小人就黑白分明了,那个时候才好看呢。 所以现在,纪嘉对于厚积薄发这件事很是热衷,让纪谦碰壁从来不是他的目的,打脸也只是手段,他最终想要的,是纪谦再也没有蹦跶的资本。 到那个时候,他想怎么折磨纪谦,不都是一句话的功夫? 纪嘉呼出一口气,皇子又不是傻的,今天过后,南宫璋对于纪谦的话,恐怕也会多思考几分了吧?这便足够了。 第43章 妒渐狂 秋意凉凉,纪嘉一路步行回到自己的院子,额头却出了些薄汗。 国公府虽然败落了,很多楼阁都有些失修,但是占地面积那真的不小,纪嘉的院子又在幽静之处,刚进了院子,便见一人等在回屋必经的人工池塘旁边,负手站着,背影俊秀。 纪嘉挑挑眉,还真是热闹,刚走了一个三皇子,家里就等着一个六皇子,怎么这些皇子也是闲着没事吗? “见过六殿下。”纪嘉走到南宫玖身后三步,躬身行礼。 “嘉嘉,我早说你对我不必如此恭敬了,像小时候一样就好。”南宫玖转过身来,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却不刻意,表现的很自然很平常,说着凑近了纪嘉,有些示弱道,“难道嘉嘉还在生我的气吗?” 已经两个月了,难道还没气消?这么久以来,他邀请纪嘉一起去玩,纪嘉就没一次答应的,人长大了,脾性也大了?南宫玖心中苦笑,可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偏他还觉得这样的纪嘉是真性情,越发想要了解纪嘉了。 他禁闭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奇的不得了,却也不能去找纪嘉问,只好退而求次,从求上门来的纪谦口中打听了。 这一相处,发现纪谦其实也不是他看到的那样。心中想着两个月了,纪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4 嘉也该消气了,这才来找纪嘉,哪知道还是这样一种不上不下的态度,真叫他心焦。 “消气?”纪嘉眨眨眼睛,表示不解,“殿下说哪里话?”没有生气,就不存在消气一说了。 南宫玖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叹道,带着朋友之间特有的亲近,颇有些埋怨道,“真是吓死了,嘉嘉应该早些跟我说嘛。害我两个月都没敢来找你说话。” 纪嘉笑了笑,上前两步走到南宫玖身边,偏头问道,“那今日特意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既然南宫玖要做出这样的样子,纪嘉也懒得管,索性做出哥俩好的样子,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得多。 就连准对立面的三皇子都能很好的应对,那么六皇子这边顺势应付也不费功夫。 南宫玖晃了一下神,迟疑了一下才道,“三日后文墨大会,嘉嘉可会前去?” “自然是去的。”纪嘉垂了垂眸子,再抬眼时一片憧憬之色,“文墨大会乃是文人墨客之盛典,纪嘉读书之人,自然要去瞻仰一二。” “如此,甚好。”南宫玖沉吟,又道,“嘉嘉与那齐墨是何关系?” “我拜上王为师,韫桓兄闻道先于我,自然是我的师兄。”纪嘉看了南宫玖一眼,有些疑惑的样子,“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南宫玖神色一僵。 “嘉嘉,你太没有防备了,那齐墨不是好人,京中王孙公子们,如非特殊,都是不与齐墨相交的。”南宫玖说着,神色莫名鄙夷。 纪嘉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原由,“因为齐墨断袖?” 南宫玖眼神躲闪,点了点头。 “哈哈,”纪嘉见此大笑了起来,“庸俗,真是庸俗。那些王孙公子未免太高看自己,真以为自己是潘安再世么?齐墨是个死断袖没错,可因为如此疏远与他,便是好笑了。京中的公子哥们,要说配得上韫桓兄的还真没有几人呢。” 南宫玖不悦,轻声喝断了纪嘉的话,眉头紧紧的纠结道一起,“嘉嘉!胡说什么,总之,齐墨没安好心,你离他远点,最好不要来往了,也不要信任他。” 一听这话,纪嘉也有些不高兴了。 沉了面色,纪嘉看着南宫玖,“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玖眼神闪了闪,“表面上的意思,嘉嘉听我一回,我不会害你。” 纪嘉垂下眼睑,他是凤眼,垂下眼睑的时候格外好看,心中觉得讽刺无比,却也不想在这件事上与南宫玖发生争论,换了个话题,“殿下来问文墨大会,是否也打算参加?” 点点头,南宫玖这才缓和了面色,随后嘴角弯起一丝丝弧度,“这次大会,有个人一定会给嘉嘉一个惊喜的,所以嘉嘉一定要沉住气,结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饶是纪嘉,听了这话,心中也跟吃了苍蝇差不多的恶心。 南宫玖说的是谁,除了纪谦不作他想。南宫玖会这么说,看来纪谦真的是很聪明,很明白面对那类人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 三皇子与纪嘉不熟,而三皇子表现出的是彬彬有礼的温润文雅的形象,纪谦一边展示自己的坚韧与文采,一边不着痕迹的给纪嘉拉仇恨,恐怕这仇恨拉的,比纪嘉所能想到的方法更加巧妙;而六皇子是纪嘉的朋友,就不能用对三皇子的方法来了,肯定是用一副楚楚可怜后悔不跌的形象,说着忏悔的话语想要和好的初衷,两个月来坚持不懈,“真心真情”的打动了六皇子,让六皇子主动做了说客,惊喜?他看是惊吓才对。 高明啊。最了解的应该是敌人之间。 双方都知道对方要参加文墨大会,都是以打对方的脸为手段,将对方狠狠踩在脚下,纪谦这招棋,让六皇子来示好,到时候纪嘉如果要一争高下,那就是斤斤计较无容人之量,在三皇子六皇子处都是留下坏的印象,如果不争那就是不战而败,别说压制纪谦了,恐怕还会被迫“和解”,给纪谦才名之外添上贤名。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愤懑的情绪压下,纪嘉道,“殿下说的那人可是纪谦?” 南宫玖心情正好,没有注意纪嘉语气之中的不虞,点了头挺兴奋的,“对,都被你猜到了。我知道你们之间一直有误会,但这次你一定会发现,其实纪谦也是君子……” “殿下,请您不要再说了。”纪嘉打断了南宫玖的话,纪谦是君子?真是太好笑了,真是君子,怎么要这样迂回,直接来道歉不是更好?何必舍近求远去找六皇子?想必,他纪嘉的脾气又不好了,他的那位二哥怕他不接受反而要怪罪吧? 南宫玖这才发现纪嘉的不对,“嘉嘉,你怎么……” “殿下,你真的是我的朋友吗?”纪嘉闭了闭眼睛,脸色有些灰暗,失望与伤心却都写在脸上,“你早就知道我与纪谦不和,还要和纪谦交好,是几个意思?” “……我没有其他意思。”南宫玖有些心慌,解释道,“我知道你和他有误会,所以才特意……嘉嘉你太片面了,纪谦真的不是小人,上次你也是伸出手了,我看见了的,纪谦又一向胆小拘谨,才会认为是你推他入水。你真心与他相交,会发现他人不错,这么久以来,他对你的歉意绝对不是作假,连在贵族面前失了颜面都不计较。” “是吗?”纪嘉冷漠道,“是啊,他人是不错,不所以才得了您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子的青眼了不是吗?如果我说,纪谦对你、对我都没安好心,你会与他断绝往来吗?” “他与齐墨怎么能一样!”南宫玖被纪嘉逼问的火起,强硬道,“我是亲眼所见,纪谦他并无恶意,反而……” “如是做戏,轻而易举!”纪嘉道,“齐墨与他当然不一样,齐墨学识渊博,为我指点迷津,交往也是谨遵君子之仪,纪谦是什么玩意远不能及……纪谦若是真心真意,为何不自己来找我,反而是找您?齐墨不安好心您不曾看便知晓,纪谦这样可疑的行为倒是好意了?” “纪嘉!你强词夺理,简直不可理喻!”南宫玖气急,一甩袖子愤然大步离去。 就在南宫玖就要迈出院门之时,纪嘉叫住了他,“殿下,我们还是朋友吗?陌生人尚且知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何殿下要强人所难。我与纪谦,早就已经是势不两立,不管殿下相信与否,纪嘉言尽于此。” 南宫玖脚步停了一下,终于什么都没说,沉默的离开了。 转过身,纪嘉揉了揉眉间,他本不欲争论,可南宫玖居然三番两次侮辱齐墨,还借此抬高纪谦,齐墨是他的朋友,这是纪嘉不能容忍的。 走进屋里,喝了一杯茶,纪谦冷静了下来。 也好,虽然和南宫玖闹得有点僵了,但好歹知道纪谦的打算了,纪谦想打亲情牌,走曲线救国的路子,处理这个问题也不算困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5 难,让纪谦走不成就好。 现在皇子们手中都有些不大不小的权力,都还不足为虑,他注定是要踩纪谦的,六皇子肯定会对他有所微词,就算六皇子彻底倒戈在纪谦那边,都不算威胁,离争夺大宝的日子还远,只要在那之前解决纪谦,就是万事大吉了。 再不济,他还有最后的一招,纪嘉好看的眼睑掩住漆黑的眼眸,也锁住了那满眼的深沉与黑暗,最后的底牌,可以叫纪谦万劫不复的最强底牌,想到这里,纪嘉安定了下来。 文墨大会,纪谦,我会让你恨极,羞愧到再也不想用你那个破系统为止。打碎所有的自信,从天堂落入地狱,享受所有崇拜的目光一瞬间变为鄙视,你看,就像你曾经对纪嘉做的一样。 想必,以你的心智,应该不会疯狂吧。 纪嘉闭上眼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无关对错,立场不同便注定了一方悲剧的结果,悲剧的是谁,各凭本事而已。 谁都不是正义,谁都是自己的正义。 第44章 妒渐狂 丰收之节,转眼便来。 尽管庄稼并没有大丰收,文汇楼还是一如既往的,发出了聚集文人的帖子,烫金的帖子,纪嘉也有一份。 而现在,纪嘉正与齐墨在文汇楼二楼雅间,把玩着手掌中一块玉佩,纪嘉笑的有些……玩味,外面大厅之中,纪谦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颂出了诗仙李白的代表名作之一的《将进酒》。 一时间满堂喝彩,旁边雅间称赞的声线如此熟悉,正是南宫玖与南宫璋。 齐墨挑了挑眉,看向纪嘉,颇有些看惊讶的味道,“你这兄长,文采如此了得,此作可以传世。”随即齐墨皱眉,问纪嘉,“我不善文墨,胜不了他……嘉嘉可有把握胜了此作?” 纪嘉诚实的摇头,“没有。” 齐墨一愣,难得傻傻的样子让纪嘉忍不住笑了起来,“瞧你熊样,就算没有比这更好的诗作,我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说着斜了齐墨一眼,勾着唇角的狡黠样子,眼尾飞扬的弧度叫齐墨心中柔软不已。轻笑一声,齐墨跟着纪嘉走到了窗边,两人并肩而立,相视一笑,心中对对方的想法都有了解,默契非常。 一片的交口称赞,小声的讨论其中语句的妙处,这样的赞誉让纪谦喜上心头,可他却还是谨慎着,他知道,还有一个人没有登场,他就不算是获得胜利。 纪谦心中很是矛盾,他心中既期待与纪嘉的交锋,可心中却也隐隐有些害怕,却又觉得既然做出了这首诗,是系统给他预备的几首之中,他觉得最好的。当年他上高中的时候,学过很多的诗文,但几年过去,要说记忆最深刻的,无疑是这首气势磅礴的《将进酒》,纪谦觉得纪嘉就算再怎么能,也无法胜过这首诗。 他一边期待着纪嘉出现,听到他这首诗之后羞愧难当,一边又希望纪嘉不要出现,就让他这样平静的享受赞誉,得到大人物的赏识,以免生出什么变故。 然而,纪谦还来不及品味这其中的复杂滋味,便听见一声嘲讽的笑声,在满是赞誉的文汇楼大厅中很是惹目,而且刺耳,几乎让纪谦又一种尖锐耳鸣的刺痛感。 那个声音,他永远不会听错——是纪嘉。 “呵,我素问纪兄先贤入梦乡,且文章华丽辞藻广,所做之诗词歌赋,或大气斐然,或壮阔波澜,皆可为后人瞻仰,真是叫人惊讶又惊惶呢。先贤入一梦,造就大文豪——这真的只是入梦乡,还是这些作品,本来就是……”纪嘉适时地停住猜想,给了人们脑补的空间,“还听说文汇楼中,尽出英才,举国上下,名声尽响,就连孩童都传唱,这是文墨大会的功劳啊。享誉天下,藏济世之人才;德过五洲,出社稷之栋梁——果真如此吗?”纪嘉站在窗边,“我入楼来,所见所闻,文章皆华而不实,一群书生雕虫,对百姓生活根本一无所知,修辞作赋倒是天下一绝。还敢自比孔丘、陈王,夜郎自大者也该有个程度,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南宫璋也听出了是纪嘉,摸了摸下巴,露出了兴味的笑容,收起了赞赏的神色,平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他需要的是有贤才之士,而不是只工于文章的雕虫之人。 另外一边南宫玖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心中烦闷的很,却也没有立刻反驳纪嘉。 安静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被这样被人赤裸裸的打脸,下方的文人估计也是第一回 ,就如同一只凶猛的老虎,第一次被人捋胡须,估计也会有些反应不过来的。 但一旦回神,那便是凶恶的回扑。 纪谦垂下眼睑,盖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纪嘉!你竟然如此之愚蠢!打压他一个人还好,可是纪嘉他居然!纪谦几乎压不下心中的狂喜,让他收在宽大袖子之中的手都有些颤抖——得罪了整个文人群体!就算是天子也不敢的!纪嘉,他要完了!他要玩完了! 多么美好的事情,纪谦抿唇,压制住自己的笑意,他今天,就要把纪嘉狠狠的踩在脚下,让他再也抬不起头来! “阁下是谁!欺人太甚了吧?”其中一人对着纪嘉所在雅间喝道,“为何鬼鬼祟祟,不肯以真面目见之?若不是鼠辈,可敢开窗一较高下?” 纪嘉又笑一声,对齐墨使了个眼色,齐墨闪到一边,纪嘉才推开窗户,嘴角含笑,说出的话却一点不如他的笑容般友好,“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我既来了,既敢说了,又如何不敢开窗?至于较量,我已说了,修辞作赋,无人能出你等之右,我自是比不过了。” 又一人怒目而起,瞪着纪嘉道,“竖子无礼!你既说我等对百姓生活一无所知,我便说与你听!我大宇自立国,治国以来,励精图治,更是经过多年艰苦努力,兢兢业业以平天下——既无贪官污吏,也无奸诈小人,国安民乐,四方仰德,难道不是吗!” “呵呵,你知道的不少,可不知道的更多。”纪嘉拱手,气的那中年男子直翻白眼,纪嘉接着道,“玉门关外,胡贼肆虐,西凉逞凶,以致关外耕地荒废,饥荒横陈,百姓衣衫不整,民不聊生!两耳不闻窗外国家大事,一心只读书橱圣贤死书,闭门造车,眼界便只有指缝大小,如此天下之大事,你却视而不见,一叶障目,此等小儿都知道的事情,也敢献丑。” “听你之言,所言甚大,未必真有学问。”又一书生,站了起来,对比之前两人,他显得冷静的多,“我大宇国法严明,上下一心,军队强大,保家卫国。至于胡骑南下劫掠,古而有之。于治国之道,你难道有什么高见?” “百姓吃饱,便是天下。”纪嘉眨了眨眼睛,“与边疆,修筑国防,坚定立场;于中原农业重地,兴修水利,开通水渠,解决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6 旱涝之祸患;与朝堂,肃清朝野,改进查举,取用考试,别用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昏庸毫无主谋之人罢了。” 底下众人,又是一阵气的吸气的声音。 尽管纪嘉话说的气人,其中却有值得让人反思的地方,有一些人,已经在仔细思考起来了。 一边雅阁之中的南宫璋频频点头,他早觉得查举人才实在不便,可若采取考试,实在又太过大胆,其中涉及的利益关键牵连甚广,还需从长计议,务必要一战成功,否则后继无力,便会夭折。 “哼,墙上蒲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中竹笋,牙尖嘴利腹中空!”又有一人愤而起立,“我等文墨大会,难道是让你这黄毛小儿在此撒野的么!文墨大会,以文会友,你胸中无半点文墨,就该羞愧的从这里滚回家去,还敢在此说出如此猖狂之言!” 纪嘉闻言看过去,之间那人接近不惑,一脸的阴沉不悦,纪嘉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人姓孔,乃名副其实的掉书袋,原本他的诗作该当魁首,对纪谦的横空出世很是不满,现在自己出现,可能会搅了大会,让他连个第二都得不了,自然是放弃对纪谦的成见,转而对付自己了。 纪谦听到那人那么说,也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庆幸有人能将跑偏的话题拉回来,纪嘉最是能说会道,善诡辩,要辩论,自己连同下面多人,肯定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要说作诗作词,那十个纪嘉,也比不上他的一个系统。 别人虽然不知道他与纪嘉的关系,但思及六皇子在场,还可能有其他隐藏在暗中的大人物,他和纪嘉之间的关系根本藏不住,纪谦觉得他应该有所表示,至少不能废了他两个月以来的努力,坏了他塑造的好形象。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如果善意的提醒纪嘉,就算不与他表明关系,也是仁至义尽了,谁让纪嘉不知死活呢。 纪谦点了点头,面子功夫做到不就行了吗? “这位兄台,我看孔兄说的在理,”纪谦做出沉思半天才做出决定的为难样子,“文墨楼本是以文会友,兄台胸有大策,叫人钦佩,也不是没有学问的人,不如就此作诗一首,或者兄台给我等分享一下拜读的典籍?” 这话说的漂亮,既显得自己胸怀宽阔,对方气量狭小,毕竟事情的直因,是他的豪诗引起,又被纪嘉好一顿讽刺,如今他这么说,便又为自己正了名,说了自己有文化,同时将纪嘉逼到了一个边缘。 齐墨在一边对纪嘉挤眉弄眼,纪嘉瞥了他一眼,随后勾起一个挑衅的笑,微微往边上退了退,让齐墨上了前,做了个握拳威胁的动作,既然齐墨要在这个时候上,那齐墨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先听齐墨怎么说。 齐墨看着纪嘉的笑,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此光芒四射的纪嘉,让他有些移不开眼,睁不开眼,恨不得把他搂在怀中,亲吻他的眉眼,好想要把他按在身下……齐墨心中一惊。猛地摇摇头,将那个想法甩出脑海,露出了一直以来的狐狸笑容,闲庭碎步般的走到了纪嘉之前站的位置。 “我从不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去赋华诗,也不做那些寻章摘句、引经据典的学问,”齐墨轻轻一笑,代替纪嘉回答了纪谦的问题,同时蔑视的看了纪谦、以及下面所有的人一眼,“那是迂腐书呆子们爱做的事情,与兴邦立业有何干系?自古以来的大贤们,有多少人留下传世之大作了?舜原本是个种田之农夫,傅说开始也只是个筑墙之工匠,胶鬲曾经是贩鱼贩盐之走卒,管夷吾曾是牢狱之罪人,姜子牙做过垂钓之渔夫,百里奚、尹伊等曾经更曾是奴隶,至于后世张良、陈平之辈,都有匡扶宇宙之才,也没听说他们治什么经典、传了什么永世之诗作。反观那些代代文豪,诸如司马相如、杨雄等人,修辞作赋名盖一时,于江山社稷,又有什么功劳呢?”齐墨说着笑了,有些啼笑皆非的感慨,“可叹如今这些书生们,张口经典,闭口古训,整日忙碌在笔砚之间,整日想着作出名诗,以便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我看你们恐怕也只会舞文弄墨而已!” “你!……”姓孔的气的两眼发白,纪谦面色也犹如雪花一般,变得雪白。 这一顿数落,再次激的文人心气大发,正待反驳之时,只听纪嘉道,“不仅如此。儒者到此代,已算是败落了,专攻笔墨文章,只会雕虫小计,可谓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而心中实无一策,修辞作赋,能力登天,这样的人,就是日赋万言又有可取之处呢?罢了,韫桓,你我不如当做没走这一遭罢了,文墨大会,不过尔尔。” 底下众人更是面色发红,羞愤难当。但听到另外一人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并肩王时,却也只能看着对方大步而去,心中给齐墨记上了一笔。 在齐墨与纪嘉离开之后,一个雅间传来拊掌而笑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俊朗男子便跟着离去,走的时候没有看纪谦一眼,纪谦心中一惊,是三皇子。 不一会儿,六皇子也离开,离开之时颇为复杂的看了纪谦一眼,纪谦大感不妙,回想纪嘉所言之语,最先开始说他的每一篇文章都是传世大作,只是得了先贤入梦指点而已,其中的真实性却值得怀疑——毕竟他之前并无才名,这些优秀的作品,究竟是他做的,还是入梦的先贤做的,根本无从考证。 又在最后时刻强调了他的才华不过是一文不值的书生雕虫,没有半点主见想法,只会做些好看的文章而已——纪嘉这是要毁了他的前途啊! 想通了纪嘉的用意,纪谦心中焦急无比,恨不得立刻拉住边上的人,问问他们对他是什么想法。 转眼去看周围的人,都是一副遭了霜降的茄子一般,纪谦心中稍微放心,人们最关心的当然是自己,也许他的事情并没有被这些陌生人人注意到……他还是有机会的,有机会将自己的势造起来! 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纪谦正准备煽动周遭的人,不要理会刚才的插曲,将文墨大会举行到底的时候,突然二楼之中走出一人,纪谦认得他,真是文汇楼的老板,当初迎他们这些文人进楼的儒衫中年男子,纪谦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暗自让自己冷静,才没有失态。 果然,那男子满面歉意,说了一席表明非常失望的话,宣布了今年文墨大会就此终止,之后也没有理会下面的人怒火不满——他们几乎都是寒士,文墨大会终止,意味着他们今年准备一年都是白忙活! 周遭全是抱怨不满的声音,纪谦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着冷汗,似乎旁边的人,全部都在嘲笑他一般,嘲笑他的文才是偷来的,嘲笑就算他文才好也是草包,从众人仰望的魁首一瞬间变成嘲笑讽刺的对象,脑中响起系统那无机质的提示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7 音,【宿主精神状态非常危险,非常危险,请立刻停止臆想】,让纪谦耳中响起阵阵嗡鸣,纪谦最终捂住耳朵,大叫着冲出了文汇楼。 他身后有几人露出了嘲讽的笑容,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此表现,怕是不实吧。 而另外有几个打扮寒酸的书生,则是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人群——少爷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就是不大不小的说些风凉话,简直好办的很——那二少爷也忒的没气度,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 —— 月明星稀,天边还有一丝未曾熄灭的火烧云,映照着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清冷却宁静。 纪嘉与齐墨一前一后的走在这条路上,路的尽头是国公府,齐墨说怕纪嘉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坚持要送他。 过了今天,想必他们两个就要出名了。 纪嘉虽然是齐垚的关门弟子,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有不少,况且齐墨实在是招眼,先前在文汇楼,因为处在雅间,又有灯光的问题,才没有人第一时间发现齐墨的身份。 纪嘉走在前面,心情很好,脚步轻快。 文墨大会到此,便再也没有可以担心的地方了——若是继续举行,人们会因为他的话而怀疑纪谦诗作的真实性,而纪谦,也根本无从证明自己的能力,一首又一首的拿出华诗来试图挽回吗?开玩笑,就算是真的文豪,也不可能做到一直文思泉涌、源源不竭的。不反驳,那就更加严重,拿着先贤作品当成自己的,该是多么无耻之人! 不过,若那些文人还有半点心气,这文墨大会是开不下去的,都被说成只会舞文弄墨了,他们肯定会折腾些什么事,比如说对齐墨进行口诛笔伐什么的。 纪谦再不能一飞冲天,心头大患没了,纪嘉怎么能不高兴? 齐墨在后面跟着,看着纪嘉的背影,飞扬的发丝,仿佛如同清风抚在他的心上,让他心里痒痒的,齐墨眼神一转,突然几步上前,抓住了纪嘉的手。 第45章 妒渐狂 “干嘛?”纪嘉顺从的顿下脚步,计划如此顺利,而且齐墨足够朋友,几乎拉了所有的嘲讽,让他把火力集中在纪谦身上,纪嘉很领这份情。 “风景很好,回去不急,慢点走吧。”齐墨没有松开纪嘉的手,反而顺势吧纪嘉拉到了路边,站在了一颗大树底下,常绿的广玉兰并没有因为到了秋天就光秃秃的,还是很茂盛。 齐墨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纪嘉收了笑脸,勾了勾齐墨的手,“怎么了?不高兴吗?” 想想也是,谁愿意成为众矢之的呢?经过今天这件事,齐墨的英名之上也要添上几笔争议了,从来都是文人史官最烦人。 “伟大的人身上总是有争议的,就像始皇,虽然焚书坑儒,可他一统天下,统一文字与度量衡,此等丰功伟绩谁也无法否认,就算当世人不理解,可历史会记住他的功德。”纪嘉拍拍齐墨的肩膀,让他放宽心。 齐墨轻笑出声,“我知道。”一开始就是因为知道,得罪文人看似严重,其实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害处,纪嘉表情一松,放下心来,他知道齐墨的心智其实在他之上,出言相劝只是担心朋友罢了。 “上次,嘉嘉问我……”齐墨话说的有些慢,一个字一个字咬的非常清楚,有一种沉重的感觉,似乎又有些难以启齿的味道,“问我,我断袖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了吧?” 纪嘉眨眨眼,怎么话题突然转到这里来了?虽然不知齐墨为什么突然提到断袖,纪嘉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是问了,怎么了吗?我不是都说了不介意了?还是说,其实你有点自卑吗?” 大宇王朝,男男之风并不盛行,一个男子喜欢另外一个男子,是会被民众用异样的眼神对待的。 齐墨摇了摇头,垂下了眼帘,平时那上扬的眼尾,似乎也失去了活力,“自卑不至于,只是……觉得好难过。从小,身边伺候的人看我的眼神就不对,虽然他们隐藏的很好,但我感觉的出,他们对我很……排斥。不怕嘉嘉笑话,实话说我长这么大,连别的男孩的小手都没拉过……十八年来,生活的和寺里的和尚差不了多少了。” 纪嘉沉默了一下,直觉就想把自己的手缩回来。可好友这么伤怀,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此刻抽手似乎很不好。 于是纪嘉就这样让齐墨拉了一会儿。 沉默了半晌,齐墨紧了紧手中的纤细手掌,抬起眼睛祈求的看着纪嘉,眼中的切实的悲哀看的纪嘉心头一跳,“嘉嘉,你是多年来我唯一的好友……没有嫌弃我是个死断袖,一次、一次就好,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纪嘉面颊嘭的一声升起两团红霞,“你、你……突然之间……说、说什么……” “嘉嘉,求你了。”齐墨眼神变得难过起来,“我这样的人,也许终了一生也盼不来琴瑟和鸣的人,这样一辈子孤单,连和尚都不如,人家和尚在出家之前兴许连妻子儿子都有呢。” 纪嘉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心中纠结无比。 他这次的契约内容之中没有齐墨,对于齐墨,他是真的当做朋友的,齐墨肯定也是把他当做真朋友的,不然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不会选择讲出来,如果只是亲一下的话…… 朋友之间,这么简单的忙……虽然有点为难,看京中子弟们的态度,齐墨太可怜了。 哀怨压抑的眼神,抿紧的嘴角,绷紧的身体……齐墨,其实真的很伤心吧。 纪嘉缓缓吐出一口气,似乎这样就能将脸上的温度降下,让心中的怪异感消失无踪,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在纪嘉闭上眼睛那一刻,齐墨的眼神一瞬褪去了黯然,变得幽深起来,他的目光集中在纪嘉脸上,沐浴在黄昏与黑夜交替的色彩中,橙红余晖与莹润月光的交融下,他的面颊显得格外可爱,淡色的唇似乎散发着迷人的芳香一般,纪嘉似乎有些紧张,纤长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微微收着唇,反而让人更想亲上去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感情的呢? 从单纯信赖的朋友关系,蜕变为这种参杂着爱与欲的感情需要多久呢……齐墨也说不清楚,只是在那一瞬间意识到而已。 而且,他不后悔。 断袖的事情,是真,也是假——只要能够派上用场,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齐墨的眼神深沉,心情有些复杂,他了解纪嘉,当然清楚的知道纪嘉对他,没有这样的感情,只是对待挚友的信任与放纵。他太信任他,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能加难以接受这份情感。 不过,他有的时间,有的是策略。 就像是今天一样,不也让他亲爱的嘉嘉,心甘情愿仰起头,接受他的亲吻吗?不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8 显山不漏水,隐藏,一直以来都是他最擅长的事情,瞒过一个对自己满心信任的朋友,简直轻而易举。 至于欺骗朋友的愧疚什么的……那种东西根本就不重要,他认定了纪嘉,也不会负他。比起那个,齐墨以为,他们最后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总有一天,嘉嘉也会像他今天这样,主动的,想要亲吻他的,不是吗? 漂亮的火烧云余晕,曼妙的清浅月光,月下闭目的少年,格外撩人心弦。 齐墨上前一步,身体极度的贴近了纪嘉的因羞怯而绷紧的有些颤抖的身体,他身材颀长,比纪嘉高了整整一个头,几乎将纪嘉整个人罩在了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内。 一手拉着纪嘉的手,齐墨的另外一只手抬起,轻轻放在了纪嘉的脸上,温热的指腹扫过少年的额头、眉间、凤眼、鼻端、最后来到少年唇畔。 从左到右,带着些力道的手指,从嘴角划过停留在可爱的唇珠上,爱不释手的按了几下,心中忍不住喟叹出声,他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象过,原来另外一个人的唇,可以这样柔软,可以这样温暖,这样的唇,被含在嘴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一定是美好到,忍不住要舔舐融化吃下去的程度。 这样纤长的睫毛就像挽起月光,这样漂亮的嘴唇就像含着樱桃,这样润柔的呼吸就像夹杂花蜜,只是有一点不足呢,那摄人的凤眼阖着,否则该是多么美丽的场景。 尽管齐墨心中火热不已,只想将纪嘉狠狠揉进怀里,一寸一寸细细的亲吻,但是他却异常冷静,将身体控制到了极致,甚至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出现一丝变化。 他清楚他最想要的是什么,绝对不会打草惊蛇。 朋友就是朋友,他的野望,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不会让纪嘉察觉到一星半点,否则前功尽弃,以纪嘉的倔脾气,怕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齐墨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打在纪嘉颊边,性感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移开手指,齐墨正准备亲上去的时候,突然眼神一凝,立刻直起了身子,噗的一下笑出声来,满脸满眼全是促狭的笑意。 纪嘉立刻反应过来,本已经降下温度的脸颊再次爆红,不过这次并不是羞怯,而是恼怒——该死的齐墨,居然利用他的同情来开玩笑,还敢嘲笑他! “你、你无耻!”纪嘉狠狠的瞪了齐墨一眼,齐墨更是笑的眉眼弯弯,让纪嘉心里更是羞恼,愤愤甩开了齐墨的手,一个人转身疾走! 齐墨见纪嘉真的生气,连忙追了上去,一边连连讨饶,“唉,嘉嘉,我说嘉嘉,别走那么快,跟不上你啦……你别恼羞成怒啊,我只是看你太可爱了,忍不住逗你一下而已……” “这种事能随便逗我吗!”纪嘉很生气,脚下依旧很快——还一边说一边笑,真是太、太可恶了!什么可爱啊,话语完全不可信,单纯只是恶趣味爆发了吧。 想看他炸鞭炮?哼!他就炸给他看好了。 “齐墨,你这个人渣,别跟着我,给我滚!哪里凉快哪里带着去!”纪嘉疾步走着,连个眼神都不分给齐墨。 “好好好,我是人渣。”齐墨笑意更甚,亦步亦趋的跟在纪嘉后面,语气渐渐由带些笑意变得歉意,“哎呀,你身后这条路最凉快了,嘉嘉别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我错了,别生气……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别生气啦。”深知纪嘉的脾气,齐墨当然也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纪嘉快速消气,顺毛捋外加脸皮厚就行了,纪嘉也特别记情,你对他有多少好,他就回报你多少好。 多哀求几声,纪嘉一定很快妥协,哪怕面上还是不乐意,心里也早就软了。 果然,这一串儿叠声的哀求下去,纪嘉已经放慢了脚步,只是从鼻子中重重的哼了一声。 齐墨连忙快步上前,走到了纪嘉身边,舒出一口气,一横臂搭在纪嘉肩上,打了几个呼哨,没一会儿就传来马蹄踢踢踏踏的声响,一匹骏马很快追上了纪嘉两人,跑到了齐墨身边,乖顺的低下头,亲昵的蹭了蹭齐墨,打了个响鼻。 齐墨摸了摸马脖子上油亮的长毛,利落的翻身上马,干净帅气,坐在马背上,齐墨向纪嘉伸出右手,笑的有些慵懒,“走!送你!如此疾风骏马,一定是你不曾骑过的。” 纪嘉眼里出现一抹神采。 先秦战国时期,曾有人千金求好马,相马师这个职业曾经风靡一时。 古代男人对马儿的追求,就像是现代的人们,对于豪车的追求一样。 齐墨的这匹马儿,无疑是一匹好马。完全符合相马师之言,强壮有力的身体,精神抖擞的风貌,一眼看过去,就能感觉到它的身体里蕴含的力量,身形健美,形容彪悍。 纪嘉当然是会骑马,也骑过马的。 身为世家子,骑射是必学课程,何况纪嘉的爷爷本身就是武将,纪嘉又是他启蒙教导的,虽然后来放松了些,但打下的好底子在,看好这样好的马儿难免也有点心动。 “好啦,快点。”齐墨摸了摸身下马儿的鬃毛,“追风可不是随便就能让人骑的,错过这次,你就没机会了。” 看出来纪嘉的犹豫与心动,齐墨出声催促。 纪嘉抿了抿唇,就着齐墨伸出的手,借力一蹬,瞄准齐墨的身后,哪知齐墨哈哈一笑,手一伸,精确的卡住了纪嘉的腰身,硬生生的将他放在了身前,并好心情的低头,将下巴放在纪嘉肩上,低声的笑,“胡乱上什么,坐在后面你能看见前面吗?安全第一。” 一巴掌糊在齐墨脸上,纪嘉鼓了股脸颊,切,长得高大了不起了啊。尽管有些不甘,纪嘉也不得不配合齐墨,将身子坐正,贴上了齐墨宽阔而温暖的胸膛,齐墨还在低声的笑,胸膛一震一震的。 “驾!”纪嘉心中稍微有些尴尬,小腿一夹马腹低喝一声,马儿应声而走,惊得齐墨立刻拉住缰绳,笑声却越发大了。 追风在齐墨的驾驭下,很快就跑了起来,抖动着优美的鬃毛,拂在纪嘉手背,四周的景物飞快的倒退,与踏踏的马蹄,形成一支独特的旋律,迎面而来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刺痛,纪嘉忍不住往后面缩了缩。 “骑马就是这样,”齐墨微微调整了一个姿势,给纪嘉挡了挡风,感叹道,“到冬天的时候更是……战士们都是这样,顶着霜寒雪,拼杀着性命,才换来中原地带的和平。我知道圣上疑我,可也不敢放弃兵权,否则一辈子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将是……” 齐墨没有说完,但剩下的话纪嘉已经明白了。 皇帝怎么可能容忍对齐墨一家忠心耿耿的将士,若是齐墨下台,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下台,第一批倒霉失去生命的,一定是这批将士。 而这些将士,跟着齐墨出生入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9 死,都是可以交付性命的兄弟,齐墨怎么可能安心。 纪嘉沉默了一下,垂下眼睑盖住眼睛,又往身后靠了靠,直到觉得整个脊背都笼罩在齐墨的温暖之中,才悠长的叹了一口气,小声又低沉道,“韫桓,主不仁,何必愚忠。立幼帝以摄政,安……” “嘉嘉闭嘴!”齐墨突然一声断喝,眼神有些锐利,“你在说什么!” 纪嘉吓了一跳,咬了咬唇收了声音。齐墨有些不虞,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一路到了国公府,齐墨停住马,率先下了马,等在一边。 纪嘉利落的翻身下马,走到了齐墨身前,“抱歉,刚才我说的话……” 齐墨拍了拍纪嘉的肩膀,脸上绽开笑容,“嘉嘉刚才说什么呢吗?风太大了,我没有怎么听清呢。” 说着眨了下眼睛,有几分天真的味道,身材高大的他做起这样幼稚的动作,有几分反差一般的可爱。 纪嘉于是眼睛一弯也笑了起来,他知道齐墨是在告诫他,怎么会不领情,这样的话,若不是对齐墨,他也不会说,“我是说,回去的时候,替我问上王好。今天事情过了,我恐怕要在家里禁足好一段时间了。” “那还真是……连累你了。”齐墨话中有笑意,说着连累的话,笑的却也是格外温良。 纪嘉呸了一声,啐了齐墨一口,挥了挥手准备进门。 “嘉嘉!”齐墨叫住了纪嘉,纪嘉疑惑的转头看着齐墨,齐墨笑了笑,“刚才在广玉兰下我说的那些,其实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谁要管你!”纪嘉脸颊再次爆红,恼怒的转身一脚踹上门口的石狮子,背对着齐墨大声道,“滚吧你!”说着飞快的进了府门。 齐墨牵着马,摸了摸马的头,心中有些复杂,纪嘉说的是极好的办法,可如此、如此……大逆不道。纪嘉如此为他思考,他自然是开心的,但是……齐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纪嘉的背影消失,齐墨才翻身上马,打马回府,路经那棵广玉兰,下面立着一人,背影熟悉,齐墨扯了扯缰绳,将马儿速度减慢,余光扫到停在一边的极为豪华的马车,眼里有了然,也有一抹挑衅,等马儿减速到广玉兰边上,已经是缓步行走了。 齐墨对着那背影抱了抱拳,“六殿下好兴致,如此月夜,观月望远,也是美事。小王杂事缠身,就不打搅殿下雅兴。先走一步了。” 可惜可惜,若不是听到车轮之声,今天就能亲吻嘉嘉呢,齐墨对此不无遗憾,但他不怕忍耐,也有的是时间。 说完又是一抱拳,打马绝尘而去。 南宫玖捏紧了拳,不知怎么心中烦闷无比,远远看着看着纪嘉与齐墨在一处打闹,有一种近乎于荒谬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被齐墨抢走一样。 这种烦躁,让他不自觉下车,走到这棵广玉兰之下,压抑的他几乎想要大叫出声来宣泄,但从小受到的教育却不容许他那么做。 南宫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把它归结于纪嘉不听劝告,不仅不按照他所说与齐墨保持距离,更罔顾他的好意,执意要拆纪谦的台。 却忘了,他刚开始,就是因为担心纪嘉会得罪文人无法立身才追出来的。 而这样的归结错误,并将烦懑化为怒火,迁在根源的纪嘉身上,他却要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46章 妒渐狂 翌日。 纪嘉还没有起床,就被身边的大丫头给急哄哄的吵醒,说是前面老爷在发火,说要对纪嘉用家法,正被夫人拦着,让少爷赶紧起来。 纪嘉心中冷笑,消息也许会传的很快,但绝不会如此迅速的被纪国清知道,这个时刻,连早朝都还没上!纪国清如此“耳清目明”,恐怕其中,他那个好“哥哥”没做手脚。 纪谦自己吃了亏,也见不得他好。 冷哼一声,纪嘉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向前院去了。 纪国清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人不仅耳根子软,易被人蒙骗,风雨未至便能被人拾掇着转舵,多亏着国公爷的功劳,才继承了个爵位,当然如果他的两个哥哥但凡有一个能够活着,这个爵位也轮不上他。为官多年,只知专营,到如今四十有余,却只得了个没有实权捞不着丝毫油水的从三品的官职,还是皇上念着国公爷的人情,才肯让纪国清上位,其实纪嘉还挺庆幸他的官职没实权,否则以纪国清的性格,指不定办出什么要满门抄斩的事情来。 这样的一个人,被纪谦几句谗言,要对他动家法,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来到前厅,果然,瓷器碎了一地,纪国清穿着朝服,气的气喘如牛,焦虑的在厅中踱步,想来是烦躁到了极点,但却极力忍耐的样子。 纪夫人坐在一边的座椅上,倒是显得非常冷静,端着一杯茶,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 想来应该是用什么理由梗住了纪国清,纪夫人对纪国清一向没有什么感情,当然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出气口,现在纪嘉也早就不跟着纪国清,而且纪嘉的前途也有了另外的指望,在纪国清面前她更加不用委屈自己。 纪谦不在场,纪嘉略微一想就明白纪谦是什么打算了——他一副兄长的假面还没有带够。明明他们两个都已经闹成这样样子,私底下谁不知道谁是个什么样的人,偏纪谦还要做样子,连本人来指正他,亲眼看他吃瘪的机会都不要,真是…… 可怕。 正因为这样,纪嘉反而更加警惕。 纪谦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人,也许是因为在孤儿院长大,性格反倒有些斤斤计较。所以在第一天纪嘉到来的时候,才会追着想让纪嘉吃个大亏。 纪谦此刻来,固然能够一边引导着让纪嘉喝一壶,但是就此将纪嘉一击击倒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不说别的,就两人兄弟的关系,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至纪嘉与死地的,现在纪谦就算跳上天,最多只能让纪嘉得几个不痛不痒的警告,被纪国清训几顿话,严重的话打一顿鞭子,都不是纪谦想要的结果。 还不如引而不发,还可以模糊敌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松懈,再求机会一击毙命。还可以保持自己一直假装的好形象…… 这样的心性,难道还不可怕吗? 就像是你刚才扇别人一巴掌,你心里知道他恨你,可是他却对你笑的一点芥蒂都没有,还亲亲热热的和你在一起……这样才最让人毛骨悚然,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反身给你一刀子。 不过……纪嘉却勾起嘴角。 人类的精神,却是最不可预料的东西了,纪谦如此的心态固然可怕,可这样压抑的恨意,终究会扭曲纪谦,就像是被扭曲过的纪嘉一般,这样的滋味,终于也还给纪谦了。 背后刀的问题……纪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60 嘉笑的更加莫测,就让纪谦做个好人就是,无论他怎么示好,他这边只要时时刻刻防备着,做个不近人情的人就好。 而且……现在纪谦崛起的道路已经被纪嘉拆掉了最初的一步,就如同修房子,没有最重要的地基,就算能建立起来,也会很快崩塌。并且现在纪谦想要做好人,最需要忍耐的是他自己,压抑这样负面而激烈的感情,生活上再有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事连绵不断的冒出来,纪谦——究竟能够坚持到几时呢。 纪嘉嘴角勾起笑容。 最后不是直男互弯了吗,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不想再弯好了。大宇虽然开化不少,男子十八二十成婚的大有人在,纪谦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吗,这个年纪,就算不成婚,在嫡母关怀下纳几房人也不算什么吧。 有了妻妾,想法多少会改变……至少在心理上也会添些障碍。 纪嘉走到正厅,纪国清听到动静猛然抬头,眼睛气鼓鼓的很是可怖,开口边骂,“逆子!逆子!你给我跪倒祠堂去!你这个孽障,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得罪了所有文人,你让我怎么在同僚面前立足!究竟是谁给你这个胆子!”纪国清越骂越愤怒,最后几乎是颤抖着手指指着纪嘉,气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孽障,孽障!还不给我跪下——来人,来人,给我请家法!” 纪夫人搁下茶杯,杯盖磕在杯身上发出脆响,站起身来扶住了被气的直喘的纪国清,一手为他顺气,一边隐晦的对纪嘉使了个眼色。 原本要去请家法的管家,见到如此情况,也不敢再动了。 现在府里只要稍有门路的,谁不知道五公子是并肩王的好友,齐上王面前的红人,要前途的有眼色的,哪里敢得罪五公子。 纪嘉轻轻笑了,一双凤眼顿时显得有些凌厉,“父亲,息怒。” 虽然是这样示弱的话,也说的格外平静,甚至有一种轻柔的味道,可纪国清却被那神似国公爷的眼神吓得一怔楞,连生气都忘了,更别说听清纪嘉说了什么了。 反应过来,更是恼怒不已。 在纪国清再次怒骂之前,纪嘉动了动唇,垂下的眼眸显得很沉稳,也有些莫测的味道,“父亲问我谁给我胆子,是真的想知道吗?父亲不是早就该知道了吗?” 纪国清听得眉头一跳。 没有等他细细深思盘算,纪嘉接着道,“时辰不早,父亲早朝要迟了。” 纪夫人见此,立刻接着劝了几句,话说的极其漂亮,又提了几个对应其他官员的法子,安抚了纪国清的怒气,纪国清才觉得心头顺了不少,可思及纪嘉之前的表现,身为人子,不仅不顺着他,还拿眼睛瞪他,拿并肩王齐墨威胁他,顿时觉得大失威严,便在出门前指着纪嘉,吼道,“你这个顽劣不堪不成器的孽子,在这件事情平息下来之前就给我呆在你自己的院子,哪里都不许去!” 纪嘉压了压嘴角,果然如此。 一开始就没对纪国清抱有期待,纪嘉当然也不会觉得失望,在纪夫人的眼神示意下低头领罚。 等送走了纪国清,纪夫人才转了回来,拉了纪嘉道,“你这孩子,真是太冲动了,不该那样违逆你父亲的。”纪夫人说着叹了一口气,压下声音严肃道,“只要他还是你爹,便只需要一个孝字,就可以拿捏住你,以后不可如此鲁莽。” “是,母亲。”纪嘉一边随着纪夫人走,一边应声,虽然不觉得失望,可难免会为了原来的纪嘉感觉到难过。 “这次你老实点,乖乖的在院子里呆着。”纪夫人变了语气,温和而和蔼,“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劝着你父亲,让他把你放出来。” “原本你身后有并肩王,其实这事也无需太过担心。”纪夫人眼神温柔,看着纪嘉,口中分析道,“你既然奉齐上王为师,又与并肩王交好,就早被视为并肩王一派,你此番有此动作,我也略懂一二。只是那纪谦……” 竟然将这件事如此早的捅给了纪国清,看来她不亲自把持府中后院,就有人敢险中求富贵呢。真是狗屎糊住了眼睛,看不清真正的主子是谁! 纪嘉一听着话头,就知道纪夫人有些愤怒了,立刻挽了纪夫人的手,道,“母亲,二哥他向来是个好兄长,六殿下对他赞不绝口。可我觉得二哥做学问太累,我也担心他,若有个人照顾二哥我才放心呢。” 纪夫人闻言眼睛一亮,嘴边就带了些奇异的笑容,伸手戳了纪嘉一额头,嗔道,“就你小子管得多,给我乖乖去禁足,我看你最近也是皮实的很,静静也有好处!” 居然关心起兄长的婚事,不过……这的确是绝妙的方法。 纪嘉摸着被戳痛的额头,乖乖的应了,才被管家安排的人恭敬的送回自己的院子,被禁足了起来。 纪夫人看着纪嘉的背影远去,眼神蓦然变得冰冷起来,唇边勾出了一抹温和无比的笑容,身为嫡母,为儿女的婚事奔波本事应该,嘉儿话中意思,纪谦想当个好人?那么好,她就要当一个无可指摘的嫡母,纪谦的婚事,她一定尽心尽力,为他求取他们门第能够配对最好的人家,这个过程定然不短,那纪谦如果拒绝,也可退上一步,为他纳上一房良妾。 良妾啊,出身清白品貌端正既可,她控制在谁的手里,可是谁都管不着的——没事,也可生事。 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女人,后宅不宁向来最易生鬼,不过那也都是纪谦房中的事情了,她做嫡母的,可管不着那么宽的。 第47章 妒渐狂 纪嘉的禁足,没有过多久,就被解除了。 原因无他,边关八百里加急,战事一触即发,齐墨就要领兵上阵,钦点了纪嘉为先锋军,自然不会再禁足了。 胡人南下入侵的消息传来,再大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轰动性了,之前引起相当话题度的并肩王齐墨并纪嘉大闹文墨大会的事情也不了了之,那些之前还叫嚣的厉害的书生,此刻一个两个都不支声了。 此刻他们才想起来,没有并肩王一系,就没有他们铁壁一般的边疆。 对齐墨的声讨,这才不过半月,就无疾而终偃旗息鼓;而边疆,却是准备敲响真正的战鼓了。 纪夫人知道这个消息,不是不生气的,因此脸色阴沉了半天,与齐墨交好可以,但是上战场?她可从没想过。可思及儿子这一去,面对的是无数的危险,而且归期也不定,心中再如何生气,也没舍得对纪嘉发脾气。 纪嘉站在纪夫人院子前,身前站着的是纪夫人母女三个,纪妤年龄最小,情绪表达很明显,很是不舍,扒拉着纪嘉的衣角不松手,纪夫人和纪婉稍微镇定些,纪嘉微微一笑,“母亲,等我回来!儿子挣得军功,定会让母亲引以为荣。” 纪夫人勉强的笑了笑,比起去战场立功,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61 其实她更希望孩子能够在身边发展,一步一步的在京城之中立下根基,哪怕后面这种方法耗时的多,收效也慢。 有哪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远离自己,还要面对危险的呢。 纪婉上前,将手中的一个包裹递到纪嘉手里,交待道,“嘉嘉,一切安全为上。” 完了又不放心道,“有空一定要给母亲寄来家书,别叫我们提心吊胆,知道吗?” 纪嘉一一应下,眼见时间快要到了,深深的看了一眼纪母,唤了一声,“娘,我走了。” 就这样一句话,纪夫人几乎潸然泪下,连忙用帕子按住了眼角,出行之日,不宜流泪,真应了什么不详的兆头就不好了,强忍住泪意,微微偏了头,“快去吧,你父亲在门口久等也不好。” 点了点头,纪嘉断然转身,纪夫人叫住他,“嘉儿……千万珍重,万事小心!” 纪嘉大力的点头,大步离去。 纪国清带着纪谦等在府门口,府外是一身威风铠甲的齐墨,带着几个站的笔直的亲兵,纪国清在一边陪着笑,齐墨只当看不见,虽然带着些温煦的笑容,眼神却是透过纪国清看向大门里面。 纪谦见此,低下的头隐藏的脸上表情出现一抹扭曲的快意——纪嘉!希望他就此埋身西北,再也回不来就好! 齐墨眼睛突然一亮,原来是纪嘉已经出来,齐墨几步走到纪嘉身前,语气有些肃穆,又有些忐忑,“可准备好了?” 纪嘉被禁足的事情他当然知道,战事爆发的突然,他没有问过纪嘉的意见,就点了纪嘉做先锋军,也不过是因为纪嘉曾经表示想要立功,上战场无疑更快。 虽然很危险,但是他会尽力护着他,他不可能永远保护纪嘉,如果想让纪嘉与他比肩,就必须用非常手段让纪嘉成长起来。 到那个时候,一个小小庶子——纪谦的处理,就再也不会占据纪嘉视线的一点点了。 加上留下纪嘉,也不确定纪嘉是否会受到文人为难,齐墨也不想那么长时间见不到纪嘉……万一战事持续,纪嘉年纪不小,等他回来已经成婚——他绝对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 纪嘉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他需要力量,不是借助谁的力量,而是自己有权,让纪谦尝遍纪嘉所受的苦,没有那么容易——当众给他难看,言语轻蔑,使他的自信与精神崩溃只是第一步而已,之后纪嘉所受到的侮辱,都是不可以借助别人的力量完成的。 纪嘉,是被人折磨致死的。 非常残忍,本就失了原来拥有的一切,被送到乡下的宅子,却因为纪夫人一直想要为儿子出气,被再次迁怒,让纪谦派了人,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了。 可以说,纪嘉是死不瞑目的,他死之前也得知了真相,为财强盗都是假的,始作俑者就是纪谦,所以,他的内心充满了仇恨。 这些,都要一一还给纪谦。 而这些事情,此刻的纪谦都没有做,甚至在纪嘉的行动下,纪谦甚至连展露才华都没能做到,披着个好人的壳子,这无疑让纪嘉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纪嘉手里没有权力,就算想做些什么,也根本做不到天衣无缝。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还要去对付纪谦,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去虐待纪谦,因为在别人看来,是不可理解而且近乎于变态的行为。 就算齐墨是他的朋友,借他之手做这些事情也许不难,但其中产生的影响实在太过深远,纪嘉不愿意冒险。 更何况还有生不如死这样的条件。 什么是生不如死,就是活着的痛苦,要比死亡还要恐惧百倍,要时时刻刻都懊悔,懊悔于自己为何还活在世界上,恨不得死去,但是无论如何不会死的强烈感情。 所有的人都不会理解。哪怕齐墨是他的朋友,恐怕也会为他的所作所为而胆寒,那么之后的事情就会变得不可预测。 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这次战事,立下军功,让自己手中拥有实权,这样也能秘密处置纪谦,很快完成契约。 见到纪嘉点头,齐墨很高兴,点头道,“如此甚好!随我去京外营地,三日后整军出发!” —— 三日后,三十万大军整军完毕,皇上圣旨赐下,命并肩王齐墨为军队主帅,威远大将军与定远大将军为副帅,李太尉、三皇子、四皇子为监军,立即领军出发,对抗外敌。 这三日之内,纪嘉已经弄清楚了军队的构造,对军营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心中也有了底,对皇家忌惮齐墨也有了新的认识,三日之内整齐军队三十万,这样的号召力与行动力,太可怕了。 对于纪谦,纪嘉不是很担心,纪谦没能跟着出征,就已经是失去了好机会了, 要知道,齐墨会不怕得罪文人,究其根底,文人造反三年不成,根本不具有什么威胁性。 而且三皇子随军,纪谦就算能跟着六皇子也做不出什么成就来,这个时间,纪谦的良妾应该已经低调的过了门,老太太早就不管事,只管吃斋念佛,纪夫人把持着整个后院,纪谦只要敢跳梁,纪夫人就有千百种方法压制的他翻不出浪花。 他从不小瞧女子。 儿子在外安全临险,纪夫人已经够心焦了,纪谦但凡有一点不好,都会被纪夫人无限放大,以前使的坏也会不断回想起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加上纪妤,一直看纪谦不惯,纪夫人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吃亏。 总的来说,纪谦在京中,是没有前途的。 如此,纪嘉根本不担心,只准备放手去做,去见识古代的战场,去适应这冷漠的战场,去君临这残忍的战场,为了纪嘉,为了自己,为了…… 他会胜利,不管是对战场,还是这场战争。 他必须胜利,因为没有退的余地。 —— 阳春三月,絮飞如雪。 大宇大军终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并肩王齐墨活捉了敌方元帅和首领的两个儿子,敌军首领奉上降书,由三皇子代表大宇进行谈判,胡人俯首称臣,每年纳贡,并大王子在京城之中为质,签下条约,结束战争。 这一场战事,耗时一年零七个月。从秋季末梢开始打响,直到次年的三月才结束,战争的残酷,只有直面它的人才能体会到其黑暗。 而此刻,全军大欢,上下欢庆一团。 纪嘉安静的坐在旁边,端着一个粗糙的陶碗,小口的喝着浓烈的酒水,比起半年前,他的气质更加沉稳,面颊也更加漂亮,坐在那边简直就是一道风景。 天气很好,落霞漫天,更衬得纪嘉如同仙人下凡。 起初,还有很多人调笑过纪嘉皮相好看,整一个白面小生,可自从他从一个先锋军,一次次出生入死,不断立下军功,慢慢攀爬到了左将军的位置之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62 后,再没人那他的容貌说事。 这边正说笑着,一身儒衫的三皇子从帐中出来,目光巡视一圈,寻到纪嘉之后走了过去,也不计较地上脏乱,就地坐下,与兵士们笑谈起来。 三皇子的变化不小,在军中行事也有一套,也算是得了些人心,齐墨也不曾阻止,也算是另类的表忠心吧。当然也没有表明要站队或者押宝,否则到时候被卸磨杀驴就该哭了。 谈笑了一会儿,三皇子就微笑着转过头来,轻笑道,“怎么,我们的左将军,不是不善饮酒,今天怎么喝起来了?” 都说日久见人心,合着这样的情况相处一年半时间,纪嘉是什么样的人品,他还能看不见吗?以前有多大成见,现在就在欣赏的程度上有多大的好感。 众人一听,也起哄起来,一下子笑声震天。 纪嘉也不恼,只是端着碗朝着京中敬了一下,回道,“我军大胜,心里开心。” 南宫璋见此叹了一声,目光柔和了下来,拍了拍纪嘉的肩膀,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便见齐墨快步而来,直接在纪嘉另外一边坐下,爽朗的大笑着跟着士兵调笑纪嘉几句,手臂非常自然的环过纪嘉肩膀,状似不经意的拂开了三皇子的手,眼神横扫之下,却是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三皇子见此,收回了自己的手,笑容比齐墨的更加真诚,根本不退缩,反而拿起身边的酒坛,给纪嘉满上了,扫过齐墨的眼神,有几分挑衅。 两人看似和谐无比,却只有本人知道,之间只多么的电闪雷鸣。 第48章 妒渐狂 “嘉嘉,别喝多了。”齐墨截过纪嘉手中陶碗,拿在自己手中,被南宫璋满上的酒水,清亮的水面上折射出金红的火烧云的色彩,齐墨眼神隐晦,瞥了南宫璋一眼,对他举了举手上的酒碗,一饮而尽,喝完有才转头,去看纪嘉道,“你前段时间才受伤,接下来都别喝了。” 纪嘉看着远方,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因为篝火大热,脸颊红扑扑的,听见齐墨的话,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才愣愣的点了头。 一旁的篝火烧的噼啪作响,身边的战友们举杯欢畅,还有不少大兵们唱起了家乡的歌谣,热闹非凡。 但齐墨眼中却只能看见身侧的少年。 夕阳为好看的少年身上镀上一层金光,连那乌黑的发丝似乎都染上了色彩,少年的眉眼也变得异常柔和,有一种虚幻的美丽。齐墨看着心中忍不住叹息,忍不住赞叹,他原以为纪嘉会很不适应边关,很难接受战场的残酷,可他没有想到,纪嘉比他想象的坚强的多……尽管一开始也有非常不适应的时期,但他克服的非常快,也非常果决,让他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叹服,也更加心折。 齐墨知道,恐怕南宫璋也是如此。 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这是一种感觉,非常奇妙,虽然南宫璋表现的,只是对纪嘉无比欣赏,颇有些礼贤下士的感觉,但他就是知道。这个时候,齐墨无比庆幸纪嘉的脑子不开化,这样的话谁都不会有机会,然而比起南宫璋,齐墨无比肯定,他在纪嘉心中的好感肯定比南宫璋高不知道多少倍。 看着纪嘉可爱的样子,齐墨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伸手探了探纪嘉的额头,有顺手摸了摸纪嘉的脸颊,看纪嘉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乐了,果然又喝醉了。 南宫璋也噗的笑了一声,显然注意到纪嘉的情况。 “齐墨。”突然被叫到名字,齐墨反射般的答应了一声,无论在哪里,似乎这样叫他的名字的,永远都只有纪嘉一个人。 “我……”纪嘉看着远方,神色有些飘渺,眼神有些迷离,了解纪嘉的人仔细去看的话,很容易发现纪嘉是醉酒之态,可他说话吐词却非常清晰,“我没有喝醉。” 通常说自己没有喝醉的人,都已经醉的不要不要的了。齐墨心中好笑,也知道喝醉的人不能计较,只好顺着纪嘉说,“好好好,没醉,没醉,你纪嘉最熊,千杯不醉。” 纪嘉闻言轻轻笑了,赞同的点了点头,伸手管齐墨要陶碗。 齐墨更是哭笑不得,酒碗自然是不能再给的,“你上次输给我一局棋忘了没,没赢还想喝?” 纪嘉听了一怔,果真不再要陶碗了,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兵士们笑闹。 身边欢腾一片,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句,“左将军大人,不能喝酒也罢,不如唱首歌补偿一下?” “是啊是啊,纪嘉,难得今天这么高兴,你就别推辞了!我这把破锣嗓子都唱了,你怎么能沉默呢?”是与纪嘉同样等级的另外一位武将,他刚刚唱了一段魔音穿脑,忍不住调侃起纪嘉来。 “好了,你们都别闹了,纪嘉他喝醉了。”齐墨无奈的帮纪嘉说了一句,这帮兵蛋子,真想热闹他是管不住的。 下面的大兵们还来不及抱怨齐墨偏袒呢,就听纪嘉在一边已经反驳了,“我没喝醉。”吐字清晰,身姿挺直,一点不像喝醉。 “就是嘛。”兵士们一阵哄闹,豪气道,“左将军,来唱!” 纪嘉抿了抿唇,也爽口的答应了,“一首歌而已,没有什么难的。” 齐墨眼睛一亮,惊奇道,“嘉嘉,你真会唱歌?” 男人唱歌,其实在军营里不少,家乡的歌谣谁都能哼上几句,高兴的时候也哼上几句,就图个乐趣。军营也不像是京中,男子唱曲就觉得各种不好。军队里纪律第一,其余时候都是随性。 纪嘉坚定的点头,他不仅会,还能唱的很好,他的唱腔,可是很受追捧的,这是他人生之前的十七年唯一真实的东西。 南宫璋诧异的看了纪嘉一眼,不过也早就习惯军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微微抿了一口酒,明明使用的粗糙的陶碗,却硬是被他用处一种好瓷的感觉,吃酒赏乐,岂不乐哉,催促道,“神神秘秘做什么,是男人就别磨磨蹭蹭的,赶紧唱!” 围在周围的士兵们,因为大感兴起,也纷纷期待的看过来。 纪嘉微微一笑,漂亮的凤眼看向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声音琅琅唱道,“熙攘凡尘中兀自忧思,谁人锁着眉心?勒马嘶鸣众群分散去,谁人步步紧逼?意气风发得志年盛里,誓不负苍天赐我命,耳畔响起水流的回音,搅乱满眼墨迹。但见花落燕去无留意,他只倾满腔恣意,倒映出狂轮卷醉淋漓,火烧云红了谁的鬓?但见水天相接扬帆起,他只笑此险共临,神驹浪涛中盈侠气,叹一声瞬息可忆。” 人群渐渐沉寂下来,静谧的夜空下只有这一道优美冷清的声音在飞扬,悦耳动听,寄托了一种思念,带著强烈的感染力。 虽然不知这词之中的“他”是谁,也不知究竟是何种感情,但最后那一声深重的叹息,重重的击在人们的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63 心上。 篝火映照下,人们蓦地想起了很多很多,想到了在战场上拼杀的日日夜夜,想到了一场又一场惨烈而火热的战斗,想起了远方的亲人,守候在家中的爱人,深深的感动,心思飘向了远方的家中。 这个脱去沉重铠甲,脸庞甚至没有退去天真稚气的少年,清越高歌的身影,变成了一副永恒的画面,烙印在无数人的心中,再也不能抹灭。 与沉醉在歌声之中的众人不同,齐墨紧紧的皱着眉头,这歌声的确好听无比,哪怕没有一丁点的配乐,都足以感动听到的所有人,但齐墨却觉得焦虑,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想要冲破牢固的镣铐,但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一样。 冥冥之中,齐墨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歌声,他似乎听过,他记得这歌声。 可为什么?他以前也从来不知道纪嘉会唱歌,也从没有听过纪嘉唱歌,可他却觉得,他是知道这个歌声的。这歌声,不该是这样充满叹息的,而是一种……一种什么呢? ……缠绵而又缱绻。该是这样的。 一片沉寂下,南宫璋等人满面惊讶地瞧着纪嘉,终于忍不住鼓起了掌,大声叫好。 掌声雷动,响彻全营! “好!纪嘉,你唱的太好了!比京中……”南宫璋原是想夸的,可突然觉得不合适,也不顾尴尬的笑了几声,拍了拍纪嘉的肩膀,对纪嘉一笑,纪嘉回了一个笑容,和平常不同,这笑容就像是小孩子吃到糖一般的满足和纯真,南宫璋只看一眼便觉得心跳如鼓,立刻转移了视线,与旁边一个将领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清澈的酒水飞溅而出,快乐蔓延。 南宫璋的叫好声蓦然惊醒了沉思之中的齐墨,齐墨回过神来,觉得心慌还是有些不能抑制,目光连忙去寻找纪嘉,看到纪嘉好好的坐在他的身边,正脑袋一点一点要睡着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齐墨摇了摇头,甩掉脑中奇怪的想法,心中也忍不住有些自嘲,难道他是喜欢纪嘉喜欢到疯魔了,所以才会有这种纪嘉做什么,他都似曾相识的感觉?还真是……蠢透了。 无奈的笑了一下,齐墨扶住纪嘉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顺手接下披风,轻轻的盖在了纪嘉的身上。转过头,参与到兵士的闹热之中。 篝火燃烧了整整一晚,彻夜狂欢。 —— 庆元三十三年春,胡汉战争结束,大宇军大获全胜,得胡人大王子为质,终于班师回朝。 纪嘉骑在高头大马上,跟着庞大的队伍向着京城出发了,心思有些复杂,虽然这一年多都在军中,可是纪嘉与京中并没有断了联系,他的任务并不是建功立业,来建立功勋不过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对于纪谦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 大军开发,带走了对纪谦最为欣赏的三皇子,加上之前纪嘉所做的铺垫,根本让他无从崛起,只能跟在六皇子身边做好人,然而六皇子身为皇子,自然会对战事报以非常高的关注,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理会纪谦。而且军情是不允许随便打探的,所以他只能憋着。这是纪夫人信中提取的信息。 加上纪夫人又担心他的生活,到处给他相看人家,心中定下一家好的,便一定会招纪谦前去询问,这是长辈的好意,纪谦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得好声好气的讲话,一旦他把拒绝的意思讲了清楚,纪夫人也会很尊重他,只有亲自去小姐家登门致歉,只把纪谦挤兑的里外不是人。加上后来的良妾并不省事,已经闹得纪谦房中击飞狗跳,常常焦头烂额。这是纪妤信中的意思。 纪婉也送了信,说她的丈夫与纪谦相识,经常听到纪谦辱骂、诅咒纪嘉,让他回来之时千万要防备纪谦,不要上了当。 纪谦已经在不能崛起了,纪嘉知道。 第49章 妒渐狂 当一个人只会怨天尤人的时候,那么他便再也做不出什么成就了。 现在的纪谦已经快到边缘了吧,内心却对纪嘉恨到了极点,却还会不断的从六皇子那里知道最新的战报,知道纪嘉不断的立功,恐怕牙齿都要咬断,可是不得不笑的温良,违心的说出真诚的赞扬的话来,这样的双重极端,加上生活上的不顺,以致他的精神已经快要崩坏,现在他能撑着一口气,恐怕就是端着一定要报复的心思吧? 纪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为纪谦最清楚,如同他也最清楚纪谦,两个人除非有一方死去,否则这段恩怨是不会了结的。 所以纪婉才会让他多加防范——就怕纪谦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 纪嘉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哀。 就如同一开始他所说的,他们之间一开始就是你死我活的结局,谁输了都怨不着别人,谁都是自己的正义。 纪谦现在承受的,不过是当初纪嘉承受过的罢了。 一方失意,一方得意,还是踩在失意头上得意。可这还是远远不够的。 —— 大军终于要到达京城,在百里之外的地方安营扎寨,只余元帅副帅监军并亲兵等带领功劳足够大的士兵或者将领京城听封。 纪嘉就在其中。 赶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入城之时百姓夹道相迎,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这皇帝害怕臣子功高震主绝对不是子虚乌有,原来以为安插副帅一个、并三个分量超重的监军就已经是极限,现在纪嘉也觉得皇帝的心慌不是没有缘由。大臣有这种威势,他若是皇帝他也心慌。 一路由着齐墨,领着兵士们直奔皇宫,纪嘉等人当然是没有权利觐见皇帝陛下本人的,只能等在宣德门外,元帅副帅与监军歇下兵器前去禀告战况,纪嘉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等齐墨一行人出来的时候,纪嘉几乎要睡着了。 一路奔波,舟车尚且劳顿,何况纪嘉骑马,还是跟着大军随行,累的够呛。 齐墨手中拿着明黄色的绸布,满面都是笑意,所有的人见此,都赶紧跪地听旨。皇帝一共下发了三道圣旨,一道是褒奖军队,犒赏三军;二道是封赏主要的有功之臣,该封官的封官,该升官的升官,该赏爵的赐爵,奖赏都是少不了的;三道是晚上有庆功大宴,因为皇帝本人身体不适,将由三皇子和六皇子两人代皇帝出席,希望能够君臣同乐。 纪嘉得了正五品的官职,兵部侍中,与其他三位侍中共同掌管兵籍(士兵户籍信息)。 就纪嘉立的功劳来说,这个官位其实是小了,但纪嘉属于并肩王一派,给在有实权的兵部,但却权利不大的兵籍,是皇帝的考量。京官五品起,其中没有实权的人占大多数,能去兵部,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且今天的庆功宴,皇帝自己不出席,并且把储君派到江南办案,让储君太子也不能出席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64 ,叫自己的另外两个没有啥实权的儿子出席,未必没有压一压齐墨的想法,叫下面的大臣搞清楚形式,不要忘记自己究竟是谁家的奴才。 正五品,很好。 已经足够他分出府去了,纪国清没死,接出纪夫人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样正好,让他可以有一个地方,来囚禁纪谦。 让纪谦消失,且查不到他头上,纪嘉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手中的权利尽够了。 —— 又是一番忙碌,纪嘉终于换上了新得到的朝服,来到了热闹非凡的庆功晚宴。 找到自己的位置,纪嘉从容的坐下,大臣们也纷纷而至,有功之臣们的坐位是安排在一起的,纪嘉一一寒暄,既不会太热络,也不会很失礼,不一会儿齐墨也到了,目光巡视了一圈,准确的找到了纪嘉。 没有顾忌什么宴会默认的规矩,齐墨在纪嘉身旁的坐位上坐下,凑到纪嘉耳边说笑。 纪嘉白了他一眼,备了专用的位置不坐,和他这样的小人物挤一起,不过想到齐墨有可能是不想那么惹人注目,加上这排有功之臣都可以坐,纪嘉也就没管那么多,小声的和齐墨说话。 殊不知整个目光焦点的齐墨,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打量的目标。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太监叫唱的三皇子与六皇子到场的声音,一片官员又是刷刷刷的跪下,三呼万岁,两位皇子说了一些外交辞令,无非是皇帝怎么不能来了,表扬有功的人,因为齐墨的身份已经很高了,不能再往上封,皇帝亲赐了京中另外一座豪华府邸,是前朝某王爷的府邸,虽然有些失修,但是无论地段还是规格来说,都十分合适让齐墨做府邸。 另外御笔亲书了牌匾,也算是一种莫大的殊荣,虽然齐墨并不怎么稀罕。 尽管齐墨并没有坐在为他安排好的显眼位置上,没有遵守一直以来宴会的规矩,但过来敬酒的人不多,大臣们都守着规矩呢,领导(代表)还没说话,就轮不到下属说话,不能因为上司不守规则,自己就失了礼数。 三皇子与六皇子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两个人都端着酒杯到了齐墨面前。 南宫璋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纪嘉,将手中的酒杯递给齐墨,口中说着些恭喜的话,南宫玖陪在一边,身边跟着一个人,纪嘉仔细一看,居然是纪谦! 心中大惊之下,纪嘉猛地站了起来——有哪里不对劲。 这庆功会虽然要求不如年关宫宴那么严格,但纪谦这样没有爵位没有官职的人,应该是不能参加才对,但是纪谦不仅来了,还跟在了六皇子的身边! 纪谦表现的非常普通,正常的不行。 可就是这样的正常,才越发让纪嘉觉得不妙,就像是一个人,你明知道他是个恐怖分子,突然却表现的热爱人类了一样。 纪嘉突然站起来,吓了齐墨一跳,饮下杯中的酒,齐墨回头,怕纪嘉又喝醉了,伸手探了探纪嘉额头的温度,才轻声问道,“嘉嘉,怎么了?” 颇为复杂的扫了一眼纪谦,纪嘉摇了摇头,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扩越大。 纪嘉的目光显然被六皇子看到了,南宫玖顿时有些不悦,原本这么久没有见到纪嘉,他的心中也很是想念,但一见到,纪嘉就因为纪谦对他甩脸子,纪谦是他带来的,纪嘉这样看纪谦,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会允许一个威胁宴会的人出现吗?再说,纪谦也不会做那些事,为什么纪嘉就是这样固执,除了自己谁也不肯相信,一条路走到底,如果纪嘉能用公平的眼神看待纪谦,两个人很快就能冰释前嫌。 六皇子不悦,脸上自然就带上了几分情绪,变得冷淡起来,“怎么,纪嘉,你对本宫带的朋友有什么意见吗?” 纪嘉抿了抿唇,低头恭敬道,“下官不敢。” 南宫玖更加觉得不爽。 齐墨在宽大的袖子掩盖下,悄悄的捏了一下纪嘉的手,示意他不是担心,这样大的场合,纪谦再怎么,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 南宫璋也是这样的想法,纪谦固然是个小人,可他也是个聪明的小人,不会这样不知死活。 纪嘉却是紧紧的皱住了眉头,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显然,在宴会上动手的确是非常愚蠢的,但究竟动不动手,取决于纪谦的疯狂程度,纪嘉按下心中不安,又默默的观察了一下纪谦,发现纪谦言笑晏晏,并无不妥,纪嘉也只得相信纪谦还是有理智的,想要站在高处,将他踩在脚下,亲自报仇雪恨。 坐了下来,纪嘉却不能平静如初,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齐墨喝了三皇子敬的三杯酒,没道理不喝六皇子敬的,宫宴上盛酒的杯子都是银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检验出毒药等东西,六皇子敬的酒,在银质的杯子中清可见底,也难免齐墨觉得纪嘉多心。 齐墨接过了酒杯,先后饮了两杯,就在第三杯的时候,纪嘉却看见纪谦对他露出了恶毒的笑容,那毒蛇一般冰冷的眼神,原本好看的大眼睛尤其恐怖,满眼的恶意显露无疑。 来吧——纪嘉,来吧,你怎么选? 看着朋友死在面前,还是选择自己去死呢?无论是哪一方,我都乐意看见!纪谦的漂亮的眼睛因为心中的恶意变得恐怖无比,却在一瞬间掩盖住,快的仿佛就像是错觉一样。 但那样明显毛骨悚然的感觉,绝对不会是错觉! 纪嘉猛然站起来,拉住了齐墨执杯的右手,杯中清澈的酒水晃荡了一下,撒出的几滴在空中折射出宫灯明亮的光彩。 南宫玖很不高兴,虎下脸瞪向纪嘉,“纪嘉,你这是何意?” 纪嘉脸色发白,看着纪谦越发温文尔雅的笑靥,心中一片冰凉,他想他知道纪谦是什么打算了——纪谦,果然已经疯了。 宫宴行刺是大罪,足以凌迟处死。 可纪谦已经不畏惧凌迟的恐惧了,他借着一直以来讨好的六皇子,不仅进了宫宴,还堂而皇之的下了毒了,看准的就是齐墨身为臣子,不能拒绝这一点。 所有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会在宫宴上作妖,这一点心理上的松懈,被纪谦完美的利用了。 第50章 妒渐狂 酒是皇子敬的,且前面两杯都没有毒。 齐墨怎么能够拒绝这第三杯?怀疑皇子下毒暗害他?这话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且齐墨自己并不认为酒里有毒。 如果由纪嘉来说……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让南宫玖怒上心头,当场治了他的罪都有可能。而且之后会不会让人检验那杯酒水还是未知,若不检验,齐墨喝了死定了,大宇内乱可以预定;若是检测,这样大场合的也一定不会明来,这杯酒送下去的途中会发生无数的事情,检验结果的真假根本就不具有说服力。且纪谦既然豁出一切,恐怕这酒送下去验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65 ,也肯定是没问题,最后获罪的一定是他! 纪谦就是瞄准了他,这样明显的表现出来,就是逼他——他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齐墨,齐墨若是死了,纪谦自己自然是祸首,首当其冲绝对死了,但是纪嘉能跑得了吗?纪谦与纪谦是一家人,都处在这里为当事人,皇帝为了安抚齐垚,说不定他们纪家就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一家人都要死! 所以,纪嘉只有去喝那杯毒酒。 中了毒是什么样的感觉纪嘉不知道,但他知道纪嘉既然下手,就一定不是什么让他好受的毒药,齐墨是他的朋友,看着他因为自己的原因死在面前,也会很痛苦很自责……这就是纪谦的目的,纪谦自己不好,就谁也别想好过! 纪嘉的脸色有些发白,死亡就站在他的身前了,说实话,他很害怕。尽管不是第一次死。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时候,心里总是害怕的,这是心理的正常状态。 太过小瞧纪谦了。纪嘉闭了闭眼睛,可……他死后,齐墨一定会为他报仇,如果是他的遗愿的话,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提出让纪谦生不如死的要求,齐墨一定会照做的。如果这毒药不是即死,他也能够亲自看到这一点。 疯了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如果是平常,只要自己稍微提上一句,齐墨也能够理解,但这种情况下,他什么也不能多说,时间不够!一点点的意外都不可以有,他不能冒险,齐墨绝对不能死! 思绪流转只要一瞬,齐墨端着酒杯的手不过才向唇边移动了两寸。 纪嘉抬起眼睫,眼里已经镇定了下来,扶着齐墨手臂的双手指节有些发白。 齐墨皱了皱眉,左手拍了拍纪嘉的手,语气沉静有种安抚的味道,“嘉嘉,醉了吗?醉了就坐下休息吧,别担心……” 算起来,齐墨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他的第一个朋友。平等的、真实的、用真心交往的,虽然他有脾气真的很不好,也喜欢骗他跳脚炸毛,但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纪嘉摇了摇头,嘴角弯了一弯,“你才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就别喝了吧?”说着从齐墨手中抽出小巧精致的银色酒杯,就像是一个忠实的下属,担心自己的上司一样,对着脸色已经成墨的南宫玖躬了躬身子,举杯致歉道,“六殿下,我家元帅不能再喝,末将替他饮此一杯,望殿下恕罪。” 白皙而细腻的世家子的手,因为在战场,手掌已经不再细腻,似乎除了白皙,属于世家公子的手的特点都已经消失,那双手上还有些细小的伤痕,端着银白的酒杯,那样好看。 齐墨心中一跳,不知为何,心中升腾出一种恐慌的感觉。 纪谦唇边的笑容扩大了一许,总体来说还是很柔和,他目光温润,看着纪嘉的眼光温暖无比,就像是真的兄长一般关怀。 纪嘉抬起手,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与边关喝的烧刀子不同,宫宴所用的酒并不那样粗糙,滑下喉头的时候并没有强烈火烧一般的感觉,温和的多,还有一种细腻的香醇,冰凉的酒夜经过喉咙的关口,顺着润暖的食道滑下,纪嘉的脸色更白,齐墨担心的扶住纪嘉,明明酒量不好,来挡什么。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纪嘉捂住嘴,压制住喉头想要呕吐的欲望,身体往旁边歪了一下,虚弱的靠在了齐墨的身上,尖锐的疼痛几乎快要剥夺他全部的理智,但他知道,他不能在这里倒下。 这杯毒药针对的人是他纪嘉,可纪嘉是替齐墨喝的。 庆功宴上毒杀功臣,皇帝这锅不背也背定了,皇帝说没有授意谁会相信?大宇定会内乱,若不将纪谦尽快处理掉,就可能会浑水摸鱼跑掉。 一定,一定要在这席卷而来,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的痛楚之中,尽可能,对齐墨把事情说清楚。 齐墨感觉到手上的重量,脸上露出颇为无奈的笑,却也用劲扶住了纪嘉,还来挡酒,是不是已经醉了?脸色这么白。 纪嘉除了痛感,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就着齐墨扶他的手,使劲凑到了齐墨耳边,他中毒之后一直压制着,除了脸色白些没有异常,常人也只当他是醉了。 “……齐、齐墨……”纪嘉无力的话语随着殷红的血液一齐流出,话语被搅乱的模糊不清,“酒有毒……残局……不、不要放走纪谦……” 红色的鲜血划过纪嘉好看的嘴角,流过惨白如纸的皮肤,滴落在齐墨肩头,月白的华服,艳红的血,如此刺眼。 这些事情的发生,不过几息之间,旁人还没有反应齐墨这边几人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六皇子身边的纪谦闷哼一声,突然晕了过去,却是三皇子一把把他接住,而宴会的焦点的并肩王,也一手抱起身边似乎醉的厉害的纪嘉,飞快的请罪离开,说是两人都醉的厉害,要去后殿休息。 而剩下的六皇子,则是一脸的茫然,满眼的震惊,之后整个人都焦躁无比,虽然很快收拾好情绪,但之后明显非常心不在焉,酒还没过三巡,就推说喝多头痛,让众位大人好生乐呵,自己也往后殿去了。 宫宴的中心是齐墨,齐墨不上道走了,皇帝的儿子当然可以不必再留。 众大臣依旧喝着酒,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似乎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也不就这件事交谈,丝毫也不做窥探,心中究竟作何想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齐墨一路恨不得脚下生风。 纪嘉的状态糟糕极了,却保持着微弱的神智,埋头在他的胸前,这一路走来,胸前温热的湿润触感一直在重复“温热——湿润——来不及变冷——温热”,这个过程一直更新,也让齐墨揪心,几乎让他忘记呼吸,纪嘉一定是在吐血,还是这样一直不间歇的…… 中毒了!真的中毒了!齐墨心中愧疚与自责混杂,仇恨和痛苦交织,眼睛睁得很大,几乎让他的眼眶发痛,胸腔闷得像是要炸开一般。 才转出正殿,南宫璋立刻让人传了太医,并嘱咐一定要快,并赐了令牌方便他行事,回头发现齐墨已经将纪嘉放在了偏殿的床上,正让纪嘉伏在他的双膝之上,手指伸进纪谦的嘴里给他催吐。 但效果似乎不大,纪嘉一直咳血让他不好实施,反而让纪嘉血咳得更快,很快床边的地上也聚集了一滩殷红的血液。 齐墨的月白衣裳胸前已经更浸湿了一大片,浓烈而鲜红的颜色几乎让南宫璋的眼睛刺痛,看着纪嘉因为毒素而痛苦,无意识蜷曲起来的身躯,让他心中难受到了极点,一拳打在殿中结实的柱子上,指骨发白,渗出微红的血丝。 催吐根本没有效果,纪嘉又痛的陷入了半昏迷,齐墨怕继续催吐会使纪嘉吐出来的血回流进气管呛住呼吸,只得将纪嘉放平,价值不菲的衣服被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66 他当做手绢,为纪嘉轻轻拭去嘴边的鲜血。 不来,怎么还不来!齐墨没有一刻觉得太医这么慢,心中的焦急几乎使他如同困兽一般,一向镇定的他,在放下纪嘉之后,双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脚下不知所措的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齐墨的余光突然扫到一边昏倒在冰冷地板上的纪谦,他的脸色蓦然变得可怕,眼睛里就像是酝酿着所有的风暴一般,几乎让他俊美的脸庞变得完全陌生,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 几个大步走到纪谦面前,齐墨大手一把掐着纪谦脖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修长有力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 “咳、咳咳——”纪谦一口气吸不上来,被迫从昏迷之中清醒了过来。 “说,你下了什么毒!”齐墨眼里淬了毒一般,仅仅是眼睛就凌厉的像是要把人凌迟一般,他恶狠狠的看着纪谦,几乎是低吼出来,“把解药交出来!” 纪谦也被齐墨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 可很快的,他就想通了一般的,又仿佛褪下了所有的伪装,一边用手扒拉着齐墨铁钳一般的手,一边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在他艰难的转动头眼看到纪嘉的样子的时候更是爆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纪嘉、纪嘉!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扭曲的笑意、窒息的感觉、嘶哑的声音,都让纪谦犹如一个恶鬼一般可怕,他笑着,艰难的说着令自己快意的话,“纪嘉,怎么样,是不是痛的快要死掉了?我早就说过要最最让人痛苦的毒药,听说喝进去之后就会腹痛如绞,不间断的疼上十二个时辰,很、很适合你吧,你一直那么、那么高高在上,如今中了毒,还、还不是像一条死狗一样,如此狼狈不堪——咳咳——” 齐墨的手指越收越紧,终于让他再也说不出话,双手扯着齐墨的手让自己能够呼吸,嗓子坏掉一般的咳嗽了起来。 南宫璋一见齐墨眼睛都红了,心道不好,立刻用力握住齐墨的手,使齐墨手指力道松了一松,冷声道,“别杀了他!”又转过头,狠狠盯着纪谦,目光冰冷的就像是冬日寒风,“交出解药,本宫可以留你全尸。” 纪谦得了空气大口的呼吸着,看着齐墨的阴沉南宫璋的冰冷,心中一阵一阵的爽快,嘴边的笑容又扩大了一圈,不够!不够!只是这样的话,怎么比得上他这么久以来吃得苦,他痛苦了这么久,怎么会只到这里就结束,纪谦的眼睛之中透出恶意,在他诡异充满笑意的话语之中,显得诡异无比,“呵呵,解药?那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七日断肠,断不会让人活过七日!” 说罢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 七日断肠。 这四个字像是利箭一般将齐墨贯穿,齐墨一阵心悸,第一次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害怕,开始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就像是手上拿了一块烙铁一般,狠狠的将纪谦掼在了地上,脚步沉重的走到了纪嘉的床前,英伟的男子,膝盖一折,嘭嗵一声跪在了地上,埋头在纪嘉颈间,无声的听着纪嘉那微弱的脉搏之声。 南宫璋面色一片惨白,隐有哀色,那之后还有深深隐藏起来的担忧。 门口的南宫玖呆若木鸡,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第51章 妒渐狂 七日断肠,有着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声。 由前朝某位神医所研究,用以报复背叛自己的妻子与好友,中了此毒者,痛不欲生,始中此毒,腹如刀绞,咳血不止,破坏掉身体的底子,使人处在一个虚弱的状态;之后每一日,承受一种不同的痛苦,冰冻、灼烧、啃噬、瘙痒、麻痹、窒息、僵硬。 七日而死,并不是说,这种毒药会在七天内让人死去,而是从来没有人能够撑过七天。并且,因为此毒太过恶毒,据说……中了此毒的人,最后都是死在亲近之人手中,以求解脱。 杀死自己最爱的人……南宫璋心中悲凉,看向齐墨的背影,才发现一直决胜千里的齐墨,此刻居然无措的像个迷途的孩子一般,那依偎在一起的,同样痛苦的两个人,竟然让人这么心酸。 可这种毒药,也因为太过霸道的效果,早就消失了踪迹,纪谦又是如何得来?南宫璋走到被掼在地上摔伤手臂的纪谦面前,一手狠狠的卡住纪谦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如此剧毒,你是怎么得到的?!” 是啊,他是如何得到的呢?为了报复,他早就不是他自己了!他的命,他的苦难,他的挫折,都是纪嘉施加的,他怎么能不报仇?纪谦神经质的笑,“三殿下担心自身的安全了吗?还是说三殿下有什么仇恨的人呢?哈哈,告诉你也无妨,城南小巷有个疯老头,整天嚷嚷给别人义诊那个,谁能知道一个疯老头是大名鼎鼎神医呢?我随便编一编,骗一骗,就得了这样的好东西。不过殿下要失望了……他已经被我杀了。哈哈哈哈,纪嘉!纪嘉要死,纪嘉还是要死!” 纪谦说着恶毒的话语,心中一阵一阵的觉得痛快,他们越痛苦,他越高兴,如果仅仅只是用语言,就能让另外一个人痛彻心扉,他又为什么不做呢? 南宫璋沉下面色,站起身来一脚踢在纪谦胸口,纪谦痛苦的哼了一声,晕了过去,那刺耳的尖笑终于停歇,此时,门扉也响起了太医请安的声音,南宫璋急急拉开门,看见呆立的南宫玖也是一愣,却还是一把拉住准备下跪的太医,将他送到屋内。 南宫玖面色发青,嘴唇蠕动了两下,垂下的眼睛向殿内扫了几眼,刺目的鲜红,脚步似有千斤,他想进屋,但却不知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全部,都是他的错。 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看不穿纪谦的假面,为什么赌气发脾气,明明该是朋友,他却,亲手逼着纪嘉走向了绝路?他这样的朋友,还不如不存在! 南宫璋复杂了看了南宫玖一眼,关上了门。 转身疾步走到床边,南宫璋看着太医把脉,越皱越紧的眉头,心中那侥幸般的希望也如同燃尽灯油的火光一般,跳跃两下消失殆尽。 在齐墨的目光下,太医全力保持镇定的把完脉,又看了看纪嘉的症状,终于忍不住满头大汗,噗通一声对着南宫璋跪下了,请罪道,“微臣无能……医术浅薄,解不了这七日断肠之毒……” 早就知道会失望,可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亲自体验到的时候,所感受的失望还是那么叫人难受。 齐墨忍不住伸手,轻轻抚着纪嘉苍白的面庞,不断的用袖子帮纪嘉擦拭血迹,嘉嘉,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喝酒呢,这么好的嘉嘉,难道就要这样在永不停歇之中的层出不穷的痛苦当中、当中…… 不!他不会让纪嘉死去的!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不想要放弃,他还记得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67 纪嘉每次在战场上受伤,回到营地的时候都会笑的特别可爱,会摸着胸口感受着心跳,庆幸的说,“啊,真好,还没有死,还能回来。” 那一刻,齐墨认为自己几乎是被征服的状态。 就在想,原来,有一个人笑起来,可以超脱容貌的限制,超越男女的界限,那么漂亮。 就在佩服,原来生命的可贵远远不止是他体会的那样,因为珍惜,因为热爱,所以才更加值得爱惜,那一刻,明明许下愿望,要永远守护这个人,可是现在这个人,现在却为了保护他,睡在这边生死一线……齐墨觉得愧恨交加,眼眶像是被涂了辣椒油一般又烫又痛,一滴泪水就这样掉了下来。 南宫璋惊诧,没有想到齐墨对纪嘉的感情居然深到了这种程度,尽管与齐墨关系不怎么和谐,此刻他也放下所有,将手掌放在了齐墨的肩上,希望能够给他一点力量。 那太医见到透明的液体,滴在纪嘉的手上,心中也是一震,将头压的更低,心中踌躇半天,还是斟酌着开了口,“禀并肩王,下官……不敢相瞒,下官对七日断肠有些研究,若是王爷不嫌弃下官医术不济,学识微薄,下官愿意全力救治纪大人。” 太医的将头深深的埋起,比起先前的紧张冷汗,现在的他冷静了很多,他知道选择为纪嘉治毒不是安全的选择,可他也相信那样平静着哀伤的并肩王的感情是假的。 此一举,可保他孙家三世子孙无忧矣! 中了七日断肠的人有多痛苦,他身为医者当然再清楚不过,他也没有信心能将这位已经中毒的大人给救回来,但是,正因为清楚七日断肠的威力,所以才更加明白,他的努力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的效用,能让这位纪大人少受一些折磨,以这位纪大人在并肩王心中的地位,他也就能在齐墨的心中有多大的功劳。他相信,这份无意识流泪的感情是真的,就敢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上方! 反正做太医这个事情,向来不就是头系在裤腰带上么? 此番若是在齐墨那边挂上了号,何愁自己的儿孙没有前途,在并肩王府做大夫也比做太医安全的多。 当然,自荐医治纪嘉,他也不是空口说白话,如果仅仅只是博弈,被齐墨发现的话,他一家大小焉有命在?对七日断肠,他确实又研究,但是因为十几年前,这种毒药几乎绝迹,所以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但是对比其他大夫来讲,他绝对是有优势的。 齐墨闻言立刻抬起头来,眼神锐利如剑,凌厉的刺向孙太医,“果真?” 孙太医虽做好觉悟,却还是被齐墨的凌厉眸光吓了一跳,暗自捏捏手心镇定下来,点点头直起身来,“回并肩王,七日断肠虎狼之毒,不可以常理度之,治疗之法也颇为凶险,此第一步,便是大肆放血。” 气血乃人身之本,大肆放血……也意味将生命放置到一个极度危险的边缘。 而且纪嘉原本就在咳血,若是失血过多……齐墨心绪烦乱,不敢再想下去。极度害怕的感情,让他根本无法做出决定,因为他的关系,纪嘉已经生命垂危,他怕他再次出错,让他失去纪嘉。 孙太医一秒就明白齐墨的担忧,又躬身道,“七日断肠作用机理,饮入身体之后立刻融入血液,作用与六脏六腑,引起腹部剧痛不止,咳血不休。”顿了一顿,孙太医接着道,“此刻放血,可大程度减轻纪大人的中毒程度,也可使咳血停止,避免伤到喉咙。” 说完,又似想起什么一样,飞快的加了一句,“须越快越好。” 齐墨看着缩成一团的纪嘉,与平常的活力相比,这样奄奄一息的纪嘉简直刺的他的眼睛生疼,仿佛在他心底戳破了一个大口子,哗啦哗啦的流血,终于阖上眼睑,点了一下头。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恐慌,就连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被皇帝无限忌惮试探的时候,他一生所有的惊慌与害怕,全都集中到今天了吗?齐墨站起身,让开了位置,让的孙太医上前,候在一边如同石像一般的小太监,立刻将他拿的孙太医的箱子递了过去,退回一边继续扮演石头。 小人物想要出头,心思不细怎么可能?只是表现的时候需要自己把握罢了,小太监的头压得极低。 有了工具,孙太医很快从手腕将纪嘉的血放满了一个自制的容器,抹上药止血,包扎好伤口,纪嘉面色已如金纸,站在一边的齐墨也摇摇欲坠,看上去比纪嘉也好不了多少,孙太医额头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孙太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将放出的毒血收好,这些可都是最宝贵的东西。 做好这些,孙太医才退下来,恭敬的对南宫璋和齐墨行礼,道,“纪大人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且今日之后不能再进食,需用百年好参吊命,待下官再去研究毒血,以确定下一步……” 齐墨这才如梦初醒,踉跄的走至纪嘉窗边,见纪嘉脸色虽更白,但不再咳血,也没有之前那样痛苦,而且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差点喜极而泣,也不管孙太医说了什么,只管一个劲的点头。 南宫璋见此,心中又是一叹,平常这些太医惯会请罪,是惜命的很,从来不敢说出真话来,不管你是什么问题,开药只管往药性温和的方向去,只叫你好生养着……如今肯自荐,用这样激进的方式治疗,也是确认了这份感情吗?因为确定,所以只要稍有作为,都会得到齐墨感激,因此愿意全力以赴? 好像,还没有开始,他这边就已经宣布单方面的结束了,而且输的彻底。南宫璋心里微苦,却也心服口服,舒了一口气,希望让心中的沉重可以轻松一些,正了正神色,对太医道,“孙太医,本宫即刻免了你的当值,一会儿你且自行跟着并肩王出宫,父皇哪里本宫自有说法。” 这是卖人情了,这样大的事情不可能不通知他父皇,而且其中能够运作的地方大得很,赏太医他是没有权力的,南宫璋清楚,但这件事做了,他不旦不会受到处罚,反而会被褒奖,毕竟宫宴之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错处又是在他们皇家,安抚齐墨是需要而且必要的。 孙太医应是,齐墨却是拉过一边的锦被,小心翼翼的将纪嘉裹了,轻柔的打横抱起来,看了南宫璋一眼道,“如此,臣先告退,还请殿下将纪谦拘了,一并送到臣马车上。” “并肩王放心,理应如此。”南宫璋叹气,心中有些悲凉,有些伤感,还有的更多是警戒,从齐墨的态度可以看出很多东西,他和齐墨也将回到京中的关系,只希望齐墨不要因此嫉恨皇室。 齐墨抱着纪嘉,步履沉重,就像手中托着全世界一般,他垂下的眸子深深的看着纪嘉,心中不断祈祷,与希望并存争锋的黑暗也不断增长着。 将额头贴上纪嘉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68 额头,感受着那残余的温度,如果这抹温度消失的话……如果……消失的话……齐墨收紧了手臂,紧紧的抱住了纪嘉。 第52章 妒渐狂 齐墨的马车,宽敞而舒适,内间柔软而宽大的卧榻,刚好让齐墨可以抱着纪嘉坐上去,而不会担心过于颠簸。 外间是已经被捆好的纪谦,同收拾好东西的孙太医及他的药童。 纪嘉最后那样的情况下,也要他收拾残局,他不忍心让他失望,只捆了纪谦就行,想到纪谦,齐墨的眼神变得嗜血而残忍,但凡纪嘉所承受的痛苦,他都要十倍百倍的施加在纪谦身上,但凡他口中说出的恶毒言语,也要让他亲自承受,但凡与他相牵扯、行过方便、试图为纪谦做些什么的人,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 将纪嘉抱在怀里,伸出手,齐墨抚上了纪嘉的脸颊。 “何等之幸,得有嘉嘉为友,悠悠苍天当真有眼,且看看嘉嘉,怎么能忍心带走他呢?”他一生杀孽过重,真的要死,也应该是他啊。 “我亦有幸,结识韫桓。”纪嘉清醒过来,刚好听见齐墨充满自责与悲凉的话语,心中也有些难受,偏偏头,纪嘉将头靠在齐墨胸口上,以汲取一些温暖。 越是温暖,越是寒冷。 越是寒冷,越是温暖。 纪嘉的嗓子还是伤了些许,又因为无力和痛楚,说出的话喑哑晦涩,这样一句话,却也让齐墨惊喜不已,一时间又是喜悦又是难受,“嘉、嘉嘉,你……好点了吗?” 那痛苦的样子,齐墨不想第二次看到——用心惊肉跳来形容也不足以表达出他的恐慌。 喉咙的刺痛感,让纪嘉难以说出出话来,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与之前相比,痛感却是降低了很多,至少从无差别的剧痛变成了一阵一阵的闷痛,这样纪嘉有了喘口气的功夫,他本以为被贯穿心脏就是最痛,可原来,还有这样一种痛,它不那样惊心、不那么剧烈,却没有停歇永不疲倦的侵蚀着他全身所有感觉,一直、一直。 果然,纪谦是不会让他好过的,没有即死,却比即死痛苦的多。 这样也好,他能够亲自确认,确认任务的完成程度。纪嘉眼瞳深深,腹部的闷痛就像波浪一样,头晕眼花的恶心感盘旋着,让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绝对处在糟糕的边缘,随时失去意识都不奇怪。 他的目的,从来不是使朋友生活在他牺牲的愧疚之中。 纪嘉抬起手来,将手掌搭在齐墨的手背上,令纪嘉心痛,那一直温暖的大手,此刻竟然与他的手是一样的温度。 “不是你的错。”纪嘉收了收手指,让齐墨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后来怎么样了?” 齐墨当然知道纪嘉问的是什么,明明是这样安抚的话语,可被纪嘉破败的嗓音说出来,却让齐墨心中更加难受,却也只能将之按在心底,他知道他如果表现出来,也只是让纪嘉担心而已,反手握住纪嘉的手,齐墨将纪嘉往怀中抱了抱,轻言细语,“嘉嘉,你别说话了,我慢慢说给你听。” 纪嘉歪了下头,算作是答应了。 齐墨这才扬起一个轻轻的笑容,面容顿时退去了平时那种笑面虎的精明,显得清雅而温暖,“你放心,宫宴现在也正常的进行着,南宫璋将一个很厉害的太医借给我,你的毒也一定能解,纪谦也被捉了起来,现在就在外间,后续我也会安排好,你母亲那边瞒着,就说你旧伤复发,暂时在我这里养伤。并肩王府不好,不过正好我有了新的府邸,我调亲信过来伺候,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纪谦也可以在新的府邸拘=禁起来,绝不会让他跑掉。” 说着轻笑出声,爱怜的摸了摸纪嘉脸颊,略有些调皮的道,“当然,这件事我会向皇上适当的讨讨好处的。” 这么久以来,一直被纪嘉或明着或暗着提过不能愚忠的事情,齐墨脸上笑着,心中几乎想要流泪,这样说的话,纪嘉是不是会开心一点?开心一点的话,会不会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现在看看,自己那么忠诚真的有用吗? 最重要的人还不是在自己眼前出事了?还是在自己非常放心的宫宴之上?齐墨心中觉得非常讽刺,无论是他自己,他坚持的东西,都非常的可笑。 纪嘉听着放心了,果然齐墨会安排好一切,人一旦放松了精神,就容易感到困倦,何况纪嘉的身体已经很不好,此时就已经快要撑不开眼皮,缩了缩身体,借以减轻腹部的不适,感受着另外一个人的体温,纪嘉忍不住露出一点微笑,既然有能够康复的希望,就这样坚持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吧。 如果能够痊愈的话……他还有很多事情想做。 纪嘉的眼前慢慢的变得黑暗,终于再次昏睡过去。 齐墨眼中酸涩,轻抚纪嘉带着笑容的嘴角,面上的笑容变得无比苦涩,俯下头将唇,祈祷般的贴在纪嘉唇角。 纪嘉的痛是他的痛,纪嘉的笑是他的痛,现在的纪嘉是他的痛。 —— 皇帝新赐的府邸,虽然规模与地段都好,但毕竟空置很久,没有经过修葺,齐墨从没有想过这个府邸会这么快派上用场,不过他早在想好的时候吩咐了,等到马车驶到的时候,已经有下人打扫了房间,别的方面也都做的不差,太医的房间、药材房,地窖改造的囚室等等最重要的一样不差,齐墨亲自安置好了纪嘉,出了门才冷下了眼神,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气势,让周围的亲信们都噤若寒蝉,也顾不上为自己换衣衫,袖子一甩道,“去地窖。” 纪谦,是时候该尝尝苦果了。 —— 痛,好痛。 啊,啊——水太烫了,皮肤好痛,肌肉好痛,哪里都好痛。 起火了,好可怕,他着火了,好痛……好想死。 齐墨面色黑的如同外面的夜空,孙太医在下方面有戚色,他不敢想象齐墨现在是什么心情,心中更是难受,医者仁心……他清楚的知道,在经历了剧痛、冰冻、灼烧之后,就算是铁人一般的意志,也会面临崩溃的境地,就纪嘉清醒的时候的表现来看,也是由一开始的坚持,到现在的即将……纪嘉已经毒入骨髓了,恐怕是神仙难救。 孙太医面色隐有不忍和尴尬,对齐墨道,“王爷,纪大人只要撑过子时,就会有两个时辰脱去痛苦,但一定要在这个时间之前,按老夫所说,用锁链将他锁起来,否则纪大人可能会伤到自己……” 接下来的啃噬,只是想象都觉得头皮发麻。 齐墨点了一下头,此刻月下中天,子时已然过了。 “多谢孙大夫了。你先下去吧。”齐墨的声音中饱含着疲惫,脊背却笔直,站的跟山一般稳固,纪嘉那样骄傲的人,肯定不喜欢别人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所以纪嘉这边他并没有安排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69 多的下人,只有孙太医照料着,或者是他亲自过来,其他来探视的人一律拒在外面。这个其他人,也只是知情的南宫璋与南宫玖,每次都带着药效极好百年难得的好参。 虽然拒了,但这并不能阻止别人的窥探。 以至于每一次有人来,听闻纪嘉的苦痛,地牢里的纪谦就会被再次关照一遍,现在的纪谦,已经看不出还是一个人了。 整天讽刺自己以求一死?齐墨眼瞳深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纪谦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他齐墨以性命保证,他齐墨能活多久,纪谦就不会少活一天。 齐墨坐在了床沿,心中一片悲凉,并没有因为纪谦的惨状产生一丝轻松,心中一个念头越发清晰了起来……纪嘉,终于是要离他而去了。纪嘉能够咬牙坚持,多半原因是因为他,纪嘉清醒的时候,基本是活跃着,说话巧妙的,希望他不要自责,他一开始也会鼓励纪嘉,但渐渐的,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想要死去,这是纪嘉意识不清的时候,喃过最多的一句话。 没有有效的解毒手段,如果活着只是让纪嘉承受痛苦的话,如果真的要做出选择的话,至少……用他自己的这双手,这双手亲自送纪嘉、上路。 齐墨闭上眼睛,让泪水湮灭在眼眶之中,已经痛到不会流泪了。 伸出手,齐墨双手并和,掐住了纪嘉的脖子。 “咳咳——”纪嘉呼吸不畅,微微的咳嗽了起来,齐墨被烫到一般的收回了手,捂住眼睛苦笑起来。 纪嘉却是醒了过来,被火灼烧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退,他感觉自己的全身应该是被不足温度的滚水烫过一般,不足以毁坏他的皮肤组织,却足以让他感觉火烧火燎的刺痛,指尖都在叫嚣着疼痛,看清到齐墨那一刻,纪嘉清醒了过来。 已经,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他残余的生命,已经要成为两个人的痛苦了。不,是已经成为两个人的痛苦了。不是说感情已经湮灭,正是因为感情太深,才会相互刺伤。 “齐墨,你过来。”纪嘉没有什么力气。 齐墨依言,撑在床边,低下头去听纪谦说话。 “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纪嘉问,看见齐墨点头之后感觉嗓子不舒服,又咳嗽了几下,才偏了偏头,正对着齐墨,轻声道,“你亲亲我,齐墨。” 齐墨快要哭了,微微往前一凑,含住了纪嘉的双唇,那唇片因为干燥和过补上火,有些起皮了,齐墨不断的用湿润的舌尖去舔舐着,直到足够湿润,用牙齿将死皮轻轻刮下来,他一遍遍重复这样的动作,直到纪嘉的唇被咬的有点肿,跟当初第一次快要亲吻纪嘉的时候一样的润泽。 纪嘉喘了一口气,伸手碰了碰唇,“齐墨,你现在,想要我吗?” 齐墨闭了闭眼睛,摇头。 眼角有些湿意,于是纪嘉笑起来,轻声却坚定道,“我要见六皇子。” —— 终于能够见到纪嘉,六皇子心中又是庆幸又是害怕,自从这事情发生之后,他就害怕纪嘉,他怕在纪嘉那里看到冰冷的眼神,责怪的话语。 齐墨对他的态度太过冰冷,给他一种胆寒的感觉,笑面虎突然不笑了,非常渗人。 纪嘉的卧室,并不像是他想象中那样满是药味,反而有一股清香,也非常干净整洁,纵使知道纪嘉中毒受了很多苦痛,可但看这养病的地方,却看不出来。齐墨把纪嘉照顾的很好。 齐墨将南宫玖带进来之后便进了内室,将沐浴过后穿戴整齐的纪嘉扶了出来。 南宫玖看到纪嘉吓了一跳,原本强压下去的自责与愧疚再次沸腾了起来,让他几乎坐立不安,尴尬着不知如何是好。 “六殿下,别来无恙。”纪嘉在齐墨的帮助下站立着,因为早就说好了不准备多说,所以也就没有长谈的准备,长话短说,他的精力也不足以支持……很快,就会有新的痛苦来袭吧。 南宫玖勉强的笑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纪嘉却没有给他机会一直犹豫,开口道,“殿下还记得当初我说的话吗,希望殿下在最后的关头帮我一把。” 齐墨一直保持沉默,如今他除了这样贪婪的多看纪嘉几眼,再也不能做别的了。 “现在,有一件事,除了殿下没有人能帮我了。”纪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是提高了声音的,已经很累了,靠着齐墨轻轻喘气。 南宫玖神色轻松了一点,只要纪嘉没有怪罪他,只要他还帮得上忙,“你说,我一定为你做到!” “那便多谢殿下。”纪嘉笑了一下,让南宫玖心中升腾出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宫中有秘药,名为晚声醉。”纪嘉喘了一口气,忍住身体之中如同被虫子蚕食的惊悚感,才接着道,“如果宫中有一个人能帮我得到它,有且仅有李贵妃——殿下您的母妃了。殿下,拜托你了。” 南宫玖的脸色,蓦然变得灰败起来,身子晃了一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齐墨收了收手臂,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伸出手来轻柔的帮纪嘉拢了拢头发,接口道,“有劳殿下。” 说着便将纪嘉打横抱起,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之后才走出来,俊朗的脸上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殿下,请尽快,嘉嘉、嘉嘉他太痛苦了……” 这句话,如同利箭将南宫玖贯穿。 晚声醉,后宫之中的秘药,用之两刻之内必死,在美梦之中死去,没有任何痛苦,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证据,用于争宠。晚声醉早已绝迹,但——他的母妃,的确能弄到这样的药。 纪嘉——纪嘉果然是在惩罚他,他要让他亲手杀了他,这样,他一辈子也休想再忘记这份痛楚和愧疚。 南宫玖突然就觉得眼眶发烫,意识到他再也得不到纪嘉的原谅,再也找不回纪嘉的友谊,一切从他开始相信纪谦的时候就……就再也回不去了。 顿时心如刀绞。 —— 晚声醉,这毒药如同它的名字一样美,煮出来就像是银耳汤一样漂亮晶莹,仿佛有着轻轻的淡香。 纪嘉颤抖着手,捧着玉碗将并无味道的晚声醉喝了下去,齐墨就在他的身边,他原是不愿意让齐墨看着他离去的,可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也太孤独了,就当做是他自私也好,也不想看见齐墨孤单的背影,那实在太过寂寥也让他不忍。 就这样吧。 一种飘渺而奇妙的感觉取代了身体里的痛和怖,平躺在床上,纪嘉含着笑,对齐墨招了招手,“齐墨,你答应我,要让纪谦长长久久的活着……要让他活着!” 那感觉太过幸福,纪嘉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嘴边带着轻松的淡笑,一如当年骄傲而鲜活。 一滴泪水掉在纪嘉闭上的眼角上,齐墨咬住唇,将脸埋在自己的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70 双手,轻声低喃,“立下幼帝,辅以朝政,立下幼帝,摄以朝纲,立幼帝,以摄政……” 那些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黑暗的猛兽,已经露出獠牙,蓄势待发。 第53章 对镜 “哇!沐子青,你在这!你吓死我了!怎么跑的这么快!还换了衣服!秒速哇!”是班上最喜欢咋呼的同学,精通于打听各种小道消息,热衷于你的我的他的八卦新闻的王朝君。 沐子青有点懵,歪了歪头看向王朝君,语气带着点软糯,“啊?你在说什么呢,我从刚才一直在这里的。” 阳春三月开学季,热闹非凡的学校,早就报道过的沐子青,为了躲避麻烦,在操场绿化带大大树底下,脸上盖着一会儿要用的写着演讲稿纸板,浅眠。 “少蒙我。”王朝君一脸怀疑,“我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到的,就在十分钟前,你还在校门口公示板那里看分班情况!我的视力可是一顶一的,不可能看错!”再说,他看错了谁也不会看错沐子青。 而十分钟,绝对做不到换身衣服走到这边香樟绿化带的。 沐子青笑的有些无奈,“怎么可能,半个小时前我就在这,就算骗我也有点程度好吧?” 王朝君还想说什么,可看沐子青一脸慵懒没有睡饱的样子也只好歇了劲头,“得了,您就这边睡吧,一会儿开学典礼千万不要缺席啊,新生代表。” 点点头,沐子青重新躺下,将手中的纸板盖在脸上遮挡叶隙的阳光,王朝君抬脚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一样,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沐子青的身上,王朝君这才脚底抹油般的跑掉。 崇德中学,帝都非常有名的私立中学,因为坚实稳固的后台,优秀的硬件与软件设施,出色的管理与制度,毕业之时光明的前路,各种优秀的往届学生数不胜数,让这所囊括初中与高中部的新生学校,终于在建校历史不足两百年的时候,成为了全帝国广大高中生学生奋斗的目标。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崇德中学的中学部。 崇德中学的中学部是不对外招收学生的,想要进入崇德中学中学部,除了崇德中学主动发出的入学函以外,没有任何其他途径。 到目前为止,中学部的学生公布的名单之中,很多名字虽然都不为人知,但是说起他们的身份,却是广为人知的。 著名大学校长、副校的儿子、军政要员的子女、影视界封王封后的后代、纵横商界大腕的孩子……只有你想不到的身份,有广为人知的,也有特别低调的,甚至传说有皇室成员在其中。 中学部的学生将会直接升入高中部。 而高中部,每年都会对外招收学生,不仅仅只是招收高一年级学生,高二年级与高三年级都会招一定的人数。 所以那些想要来长见识、扩展人脉、憧憬未来的高中学生们,就更是挤破脑袋,崇德中学,该是多大的诱惑! 沐子青在他们学校,无论是在中学部,还是在高中部,绝对都是非常有名的存在。 其实沐子青本人,从性格上来讲真的是个非常平凡的人,可是他的长相和他的身份,都注定了他不会平凡。 全帝国最具古典气韵的美人影后,沐琅封后已经十二年丝毫不减其风采,俨然从开始的公主蜕变成为女王,依然还是一众钻石王老五追求、讨好的对象,哪怕她公开承认有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都半分不会折损她的魅力。 表示能够把她的孩子视作亲生,给与遗产继承的人也比比皆是,但这位美丽而高贵的女王依旧单身,媒体也曾疯狂探究过这位女王唯一的孩子的父亲,但却在被狠狠一番雷霆手段收拾的害怕之后,停下了脚步。新闻谁都想要,可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够吃下,噎死自己明智吗?这也很好的保护了沐子青很少出现在公众眼前。 然而,就读崇德中学,身份是瞒不住的。 说真的,沐子青的身份,在崇德中学中学部其实比起其他很多人来说真的很平常,但沐子青就是如此被众人喜爱。 光论长相,沐子青比他的影后母亲还要出色,就像是从画卷之中走出来绝色美人,异世界穿越而来的妖精一般,细致如瓷、白皙如玉的皮肤,修剪的干净至极的碎发,一眼看过去,便让人舒服至极。 细看的话,更是足够让人一瞬沉迷。 纤长的睫毛,不是很浓密,却让人生出让他垂着眼睛不动,去数一数他的睫毛的冲动;眼睫一抬,蝶舞翩迁,便能看见那流盼生辉的桃花眼,双眼皮折出的感觉仿若蛟绡重叠的层次,眼尾上扬的弧度仿佛会勾人一般,让人不敢久看;眼瞳总是水雾纷纷似醉非醉叫人沉沦,眼周带些桃花粉,看人的时候朦朦胧胧仿佛带着电,叫人浑身酥麻心都快要化掉;鼻子精致,一丝一毫都像是精心设计一般;嘴角微微有点内收,带出一种似笑非笑的样子,更衬得唇珠饱满,唇色诱人。 修长如天鹅般的颈脖,美丽性感的锁骨,从身姿看上去就柔韧而纤细的腰,笔直而漂亮的双腿,尽管作最平常的打扮,都掩不住他的灼华风姿。 风光灼华过桃夭,惊艳仿若花中妖。 花儿过于美丽会让人忍不住攀折,除非在枝价值连城折下一文不值,人儿过于美丽就显得凌厉,往往让人不敢接近。 但沐子青却不同,他不笑都是带着笑意的,讲话动作之时眼波流转,带着非常温柔、细腻的感觉,一看就觉得是好亲近,自从沐子青入学以来,学校的学生们,无论是同级的同学,高年级的学姐学长,还是后来的学弟学妹,都对沐子青格外友好,到了追捧的程度。 王朝君却心中感叹,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沐子青却反而一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都没有,他就像是一缕春风,带给所有感受的到的人以舒适的感觉,可谁也抓不住他。 大家也都认同他的这种态度,是的,认同。 与其让哪一个人得到了特殊,还不如大家都一样。慢慢的,就变成了一种共识——谁如果有意图去打破这种共识,想往这平静的湖面上荡起哪怕一丝涟漪,就会被大家共同敌视,面对的就是狂风浪潮,任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所以没有人敢去冒险。 就是这样一种诡异的平静。 有时候王朝君甚至怀疑,其实沐子青真的是那上古便开始流传的九尾的狐狸精,否则怎么会拥有这样的魅力。 对这样的平静,王朝君不知道沐子青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但是沐子青的态度却神奇的,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谁在他那里都得不到特别的对待。 就仿佛是上帝创造出最美丽的人偶,任他再美丽,行动也跟人类一样没有分别,但却只能按照设定好的方式行动,没有属于自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71 己的感情,一切不过是程序。 尽管如此,却并不意味着沐子青没有自己的情绪。 相反,沐子青是一个平凡的人,一开始就说了,他开心的时候会拍着手大笑,生气的时候会板脸跳脚,甚至随便几拳就揍到别人身上去,生闷气的时候会踢石子,会不理人,鲜活的不得了。 大家都喜欢沐子青,但沐子青从来生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从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是爱是恨,他不在意别人是否关注自己,不会过多关注别人,不会主动加入别人的生活。 叹息从心中溢出,王朝君垂下眼睑,他爱好八卦,天生就是这样咋呼的性格,身份地位不高不低,才能被允许离沐子青稍微近一些,他一开始也是疯狂的喜欢着这位无处不让人喜欢的美人,到后来,他注意到沐子青从来不发表自己的喜好,从那一刻他开始觉得害怕。 害怕这无尽的宠爱。 也开始感受到心疼,因为沐子青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沐子青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没有自己的人生。 沐子青躺在树下,手随意的揪着身下的绿草坪,心中微微思考着,十分钟前吗?王朝君的话,应该是不会看错的吧…… 心中有一种预感,有一种强烈的即视感。 期待,好期待,好想……好想立刻、现在、马上,不能再躺下去了,要到校门口去,心中强烈的行动感,让沐子青再也躺不下去。 沐子青撑起身子,最近的三天开始,他总是觉得躁动,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却不是因为烦躁,而是期待,强烈到不能忽视、连心跳都在加快的期待——仿佛,这一天,已经被他等待了无数年一样。 站起身来,时钟敲响两下,已经是下午两点,开学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他作为新生代表必须发言,沐子青抿抿唇,压下心中的感觉,低下头向着学校礼堂而去。 一阵清风吹过,树叶随风发出飒飒的声响,扬起沐子青一头顺滑的黑发,发梢扫过眼尾,迷住了沐子青的视线,模糊中面前突然出现一双白色球鞋,沐子青眨眨眼,抬起头来。 心中狠狠一窒。 对面一个少年,正微微笑着,那是怎样一种笑容呢,心满意足、如愿以偿?沐子青说不清楚,却在那一刻勾唇笑开,心中浮现出了一句话。 ——从镜子之中传出的声音,镜子之中映照出的自己,是灵魂的另外一半,这是他唯一拥有的真实。 从小到大以来的不完整感,终于在这一刻消失。 沐子青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着,他的手指就像凝脂一样洁白柔润,指甲就像花瓣一半粉红而透明,对面的少年也伸出手,与沐子青的触碰在一起,镜面一样重叠。 温热的感觉通过指腹传过来。 “……”那少年笑着,说出了一句话,四指错开,将沐子青的手轻轻握住,笑的满足,漆黑的眼眸之中透出真实的幸福感。 于是沐子青也露出笑容。 ——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尖利的笑声响起,带着疯狂和解脱,明明是那样疯狂的笑,却带着令人心酸的哭腔,很快消散在黑暗之中,纯白的灵魂从水晶球溢出,遵从着自身的本能,一闪一闪的离开了这个令它感觉到恐怖的空间,留下的水晶球流光溢彩,赫赤的光芒驱散一角黑暗,照亮黑暗之中渡梦人苍白的脸颊,一滴水珠顺着极美的脸颊曲线滑下,低落。 抬起手臂,渡梦人擦去眼泪,冰凉的触感让他醒了过来,微微内收的唇角微微勾起,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做了一个很久之前的梦……” 这就是晚声醉的效果吗?在死前看见令自己幸福的场景……可处在幸福的顶端的话,再向前前进一步,哪怕是再小的一步,都是在迈向深渊啊。 拿过飘在空中的水晶球,走到了床边爬上床,紧紧的抱住了床上的人,水晶球之中的能量在接触床上躺着的人的时候,像是蚕茧抽丝一边慢慢传输到那人的身体之中。 黑暗一瞬之间被收束,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眨眼功夫房间再次被黑暗覆盖,这黑暗却不如之前那般浓郁,由浓稠带着黏腻的石油转变成为了水质的浓墨,虽然只是这样,却也叫人振奋不已——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了成果! 这样的话,就算承受再多,就算利用再多,就算背叛再多,他都可以坚持! 激动的再次留下泪来,紧紧的抱着毫无反应如同沉睡的人,清冷的声音有点颤抖,“太好了,太好了,你也在努力……” 撑起身子,在沉睡之人额头上印下一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抛去心中所有的念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也变得越发深沉。 他什么都没有,所以只有这一样是绝对不愿意失去的。 就在这时,空间微微扭曲,一抹闪烁着鸦青的火焰突兀的出现在了黑暗之中,因为黑暗的浓度减低了很多,这抹火焰尽管不明亮,却还是照亮了好大一片区域。 不鲜明的颜色,代表这复而杂的感情。 这抹火焰似乎有些踌躇,却还是开了口,有一种青涩而纯真的感觉,“渡梦人,真的在这里吗?我看不见你……” 青涩、纯真、羞赧。 这样的人没道理会困住自己,看不出有什么放不开的地方,沐子青眨了眨眼,右眼的瞳孔迅速立起,凝聚起一点冰蓝,显得冷静无比,看向了灵魂的火焰,开口道,“我在,你想要问什么。” 火焰轻轻跳跃两下,有些犹豫的开口,“我想知道,我想知道舟哥哥,他到最后有没有后悔……我想知道,我好想知道,我真的好想知道……”灵魂的火焰开始不稳定的跳动,神经质的念叨这句话,反复询问渡梦人能不能帮助他。 沐子青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睑释放了竖瞳,轻轻开口,“这件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后悔不后悔的,最后是他毫不犹豫的杀了你啊。 灵魂的火光突然大涨,跳动的极为剧烈,鸦青的色彩外面似乎染上了侵略性的紫棠般的颜色,变得诡谲而充满暴虐,它沙哑着声音,声嘶力竭的笑了起来,“是啊,是啊,哈哈哈,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他杀了我……他第二次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他,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死?” 它歇斯底里的喊叫着,那样充满伤悲和迷茫,他不明白他,他们十几年的感情,怎么会被区区几月给打败! “你要我为你报仇吗?”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没有安抚的意味,就这样冷淡的,却神奇的,温暖的感觉不断的传出来。 灵魂突然冷静了下来,颜色退去诡谲的紫棠色,仿佛又回到了刚开始的状态,“我不想报仇,我怎么能杀掉舟哥哥呢。” “我只是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72 ……我只是,好想知道啊,想知道,亲手杀掉我的舟哥哥后不后悔……”说着声音软了下来,仿佛是对最亲近的人那般温柔低语,火焰的颜色再次混杂,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笑意,“我只是……想知道他后不后悔,愧不愧疚,杀掉对自己满腔爱意如同亲弟弟一样的人,怎么能够毫无包袱的洒脱的活下去呢?渡梦人,你说呢?杀死了我,他怎么能不愧疚?我要我成为他的喉中之鲠、在背之芒、心底之刺,我不伤害他,也会成为他痛苦的源泉。渡梦人,你能帮我做到吗?” 这哪里是没困住呢?这样的,不是已经把自己困的疯魔了吗?沐子青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划过美丽的弧度,沐子青点头,“我能。” 愧疚,也可以使一个人崩溃。 但习惯不愧疚之后,就不会再产生一点愧疚,这个条件十分苛刻。 火焰稳定下来,“好,那么我就拜托你了,你的交换条件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沐子青抚上眼睛,打开契约,旋转的花轮形成了契约的纹纸,上面的魔纹也已经写好。 【灵魂力量转移契约】 【契约甲方:渡梦人;契约乙方:慕郁(灵魂)】 【契约内容,甲方按照乙方要求履行契约职责,职责完成后,甲方获得乙方灵魂力量,按照完成度分配灵魂力量。】 【乙方条件:1.不伤害顾舟。2.成为顾舟心中的愧疚、痛苦的来源。】 “这样你看可以吗?”沐子青抬头看向灵魂。 “灵魂力量吗?只是这样啊,居然不要核心……”灵魂低声轻喃着,看到条件的时候又轻轻笑了,“不能这样。” “第一,不伤害洛青歌。” “第二,让舟哥哥取走碧血盈玉蛊。” “第三,让舟哥哥为他的决定后悔终生,永远无法忘记我带给他的伤痛。” 灵魂说完,契约上的魔纹也跟着变化好,标记上两方的灵魂,契约正式成立,化作一抹黑色火焰跳动,灵魂被收进水晶球,一瞬间消失其光彩,墨黑的色彩再次笼罩房间。 寂静如同开始,寂静如同结束。 爱让人重生,爱让人毁灭。 已经不必问他分不分的清现实与虚幻了。 第三卷 武侠 第54章 恋病亡 慕郁睁开眼睛,便见手上听着一只灰色的信鸽,正百无聊赖的用喙梳理着自己的毛发,发出“咕咕”的声音,时不时的啄一下慕郁的手掌。 鸽子腿上绑着新来的信件,慕郁知道,这是来自己同门师兄的求助信。 拿下信件,从腰间的锦囊袋子之中摸出几粒豆子喂给鸽子,手一扬放了信鸽自由,慕郁回到房间,才开始看信件。 当然,他已经猜到这封信的基本内容了。 这是一封求助信。 与之前任何一个世界不同,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是一个讲述这一群身怀绝技的人在一个叫做“江湖”的地方发生的与侠义有关的故事——武侠。 每隔一段时间,这个舞台就会换上一群演员,继续上演同样中心的故事,正义与邪恶,正道与歪门,纷争不止,战斗不休。 武林之中门派众多,势力也极度不均匀,大致可以分为两个大的对垒,一是以武林盟为主的正派势力,一边是以红莲教为首的邪恶势力。十三年前正邪大战,武林盟主带着江湖一众侠客围攻红莲教众,将红莲教元气大伤,现在江湖正道昌盛,处在一个比较平静的环境之中。 而此次世界的中心,是一个叫做洛青歌的男子。 洛青歌的父母当年也是武林的一代大侠,但是在剿灭红莲教的行动之中双双殒命,但拼尽全力,也将红莲教教主打死,重伤教主身怀六甲的夫人,也逃不脱个必死的结局。临死前将唯一的孩子托孤给好友,也就是现在的武林盟主——孟阳。让孟阳将洛青歌教导成人,孟阳见朋友奄奄一息,眼看是不行了,哪怕心中再惋惜在悲凉,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将江湖上的事物处理的差不多之后回到洛阳,亲自去好友居住的地方将洛青歌接到了孟家堡,当时洛青歌才三岁,被哑巴婆婆带着,还什么都不懂,对于父母的离开根本还不懂真实的意思,孟阳一看三岁稚子纯正的面容,七尺男儿心酸不已,当下就表示收下洛青歌为徒弟,并将他与自己七岁的儿子养在一处。 自此,洛青歌算是在孟家堡扎下根来。 孟阳是正义感与责任感爆棚的大侠,承认要将洛青歌抚养长大,就绝对不会食言,对于洛青歌的教导,丝毫不比对自己儿子孟之渊用心少,也从没对洛青歌提过他父母的大仇,洛青歌的父母虽然都去世了,但是杀死他们的人也死了,恩怨一代是一代,没有必要让洛青歌背上父母的大仇,再去纠结与找谁报仇。就这样,将洛青歌教导成了出色的少年。 洛青歌与孟之渊从小一起长大,年满十六练就了一身武艺,便允许到江湖上闯荡,两个人都是从小练功,功夫不弱,很快就闯出了一些名声,报出名号,也会被人叫做一声“少侠。” 前面说到江湖有正有邪,可也有些特殊的人或者势力,能够保持中立而不倒,不管正道邪道都不敢得罪,这便是——医者。 而医者之中的医者,被称为医仙的游云子,更是江湖之中最受欢迎的人物,医仙医仙,只要没死,就没有他治不好的人。人命只有一条,谁愿意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何况,行走江湖,难免有伤有痛,得罪医者就是自绝生路。 因此,医仙谷在江湖之上地位超然。 在闯荡途中遇到外出历练的顾舟,得知顾舟乃是医仙谷大弟子,洛青歌、孟之渊,与之前一直在一起行动的卫练师,三人很客气的邀请顾舟一起,顾舟很是随和,也就答应了,四人便结伴而行。 顾舟在相处之中渐渐被洛青歌吸引,喜欢上了洛青歌;而孟之渊发现顾舟的感情,觉醒了危机感,也意识到自己对两小无猜竹马竹马的好友有爱慕的情感,但这感情尚未得到升华,四人碰到了红莲教五大护法之中善毒的赤举,经验甚少的江湖小年轻,虽然合力将赤举打死,但洛青歌却中了赤举的毒。 原本以为有顾舟在,怎么着洛青歌也会安然无恙。 但人算不如天算。顾舟治不好洛青歌。 按理来说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游云子只有顾舟一个徒弟,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徒弟就是用来继承衣钵的嘛,顾舟的医术也的确高超,坏就坏在,洛青歌身体之中有一只死去的钻心虫子蛊,原本是无事的,但后来中了赤举的血焰毒,死去的子蛊竟然发生了异变。 红莲教前教主夫人是用蛊专家,可她已经逝世多年,钻心蛊早就已经绝迹了。顾舟也对洛青歌说过死去子蛊的问题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73 ,洛青歌说他小时候便中了此蛊,也真是他父母为何舍去三岁的他,执意双双去围攻红莲教的原因,原本也是想在胜利之时逼问解蛊方法……之后也不知怎么,身体里面子蛊就死了,一直也没什么问题,也曾请过名医,都说没有大碍,去除死蛊反而凶险,也就没有管它了。 ——洛青歌身中奇毒,顾舟尽管拼尽全力,然而他并不擅与蛊毒之术,也捉襟见肘,眼见洛青歌被奇毒折磨的憔悴不堪,忍受着剥床及肤之痛,面临着生命垂危之险,三个人都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有洛青歌本人还好一点,常常劝慰着三个生死之交,话语之中却又透出一股子绝望,让三人更是心中难受。 师父出门云游,根本找不到他,想要找到游云子为洛青歌治疗是痴人说梦。 这个时候,顾舟想起了一个人—— 医术绝对不会逊色于他,但更用心与毒术,从来没有踏上江湖,师父的关门弟子,自己的师弟——慕郁。 除了他的师父游云子,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救治洛青歌,那个人一定是慕郁。将这个消息对洛青歌一行人讲了,总算是燃起了一丝希望,看着洛青歌眼中的不甘与求生欲,顾舟顾不得自己是为了逃避这个师弟的感情才出谷历练的,毅然给慕郁去了一封求助信。 正是现在慕郁拿在手里这一封。 信里详细描述了洛青歌现在的病象,几乎是将洛青歌整个人的病历完完全全的给了慕郁,想来真的是担心到极致了,信中没有对慕郁过问一句。 慕郁将信折成几折,放入书桌上专用的盒子里,思索着信中的症状,铺纸研磨,不一会儿下笔如有神,将应对的方法一一写下,另外书写了一下自己对顾舟的想念,找了一只信鸽绑好信件,双手一送,看着灰色的信鸽扑棱的翅膀飞走,心中有些……感叹。 “慕郁”的确是喜欢着顾舟的,对于顾舟的逃避,慕郁其实也能理解,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并且顾舟一直是把“慕郁”当做亲弟弟的,要是突然发现这样的事情,心中一定是又尴尬又惊悚,不忍心伤害慕郁,也不想就这样接受慕郁的感情,远离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时间是个好东西,顾舟以为只要自己不再慕郁身边,慕郁就会歇下喜欢他的心思…… 但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对于慕郁来说实在是个糟糕透了的办法。 医仙谷中只有三个人,师父游云子已经云游去了,顾舟再一走,只剩下慕郁一个人,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这是多么悲伤而又孤独的状态,而且慕郁从来没有出过医仙谷,能思念的人有几个?反而会让这份思念越发清晰。 还有,自诩为慕郁的亲哥哥,顾舟也是在是太不了解慕郁了。 慕郁并没有对顾舟坦白感情的打算,说慕郁喜欢顾舟,其实也不是全对的,这份感情比单纯的喜欢要复杂的多,有对哥哥的憧憬,对亲人的依赖,还有一份对恋人般的喜欢——慕郁看待这份感情,几乎是用着神圣的态度对待,他根本不会让顾舟有任何烦恼!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以说,顾舟的行动,几乎是把慕郁推下深渊。 就算是为了逃避,斟酌着问候慕郁几句,也只不过是费些心的功夫,顾舟都没有做,果然,在爱情之中,一旦确认了自己的优势地位,就会开始随心所欲的任性。 慕郁的性格怎么说呢,从他的喜好上来说,就可以看出非常鲜明的两面性。 他是游云子的关门弟子,天赋也非常好,医术并不比身为亲传弟子的顾舟差,甚至还要好上一些,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他一直学习医术,但却更加喜欢毒术;他没有接触过社会,只在两个亲人身边成长,可以说得上是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可是这两个人都时常不在他身边,以至于孤独是他生活的主格调,没有人帮他建立健全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以至于他性格之中消极的一面也非常的明显,敏感多疑是其中表现非常突出的负面。 原本的慕郁看到了这封信,就看出了很多东西。 他没有拒绝为洛青歌治疗,反而很是积极的写了应对方法,一是确实对洛青歌的毒感兴趣,想要治疗他,顶级的医者,在碰到疑难杂症的时候,通常不会觉得自己治不好,而是兴奋的想,自己一定要把它攻克;其次,慕郁天真的一面也在起着作用,他想要接触除了游云子和顾舟以外的其他人,他对洛青歌很好奇,也想要帮助顾舟的朋友,他有游云子的限制,不能够出谷,光靠信件是治不好洛青歌的,所以顾舟一定会把人带进谷,慕郁很期待见到别人。 到这里,都还不是问题。 真正让慕郁疯掉的是,一行四人进谷之中的动作。 第55章 恋病亡 慕郁敏感而多疑,顾舟喜欢洛青歌的事情,没有多久就暴露了出来。 但洛青歌为人真的很好,行事很快赢得了慕郁的好感,慕郁陷入了一个非常为难的境地,他一面不想要为洛青歌医治,但是又觉得很对不起洛青歌,尽管这样为难着,却还是遵循着医者的本心,尽心为洛青歌治疗,洛青歌的情况也在慕郁的治疗之下很快的控制住,慢慢的回转,看着大家都露出欣喜的表情,慕郁也很开心,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可是只是回转和抑制而已,对毒本身的治疗根本没有进展,洛青歌这个毒,暂时没有治好的希望。 这个时候卫练师告辞了,说是家中有要事,他不得不先走一步,在他走之前,却点出了慕郁身上有碧血盈玉蛊。 碧血盈玉蛊,如同钻心蛊一样,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钻心蛊闻名于凶暴,中蛊者引而不发,每三日发作一次,钻入心脏吸取心头气血,传输与母蛊,用于以命补命,非常之恶毒;但碧血盈玉蛊闻名则是另外一个极端,一人一生只能用一只碧血盈玉蛊,用以养足气血,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且用了这个蛊,平常人气血盈盈不亏,百毒不侵。对练功者更是有加成,内力增加的效果更是显著,江湖中人趋之若鹜。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钻心蛊极难治疗,没有游云子在,谁都不能确保治好,但有碧血盈玉蛊就不同了。 原本这两种蛊都极难培养,要长到成气候就更加难,数百年来,现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每当碧血盈玉蛊现世,几乎能够引起一场武林浩劫,成为人们争相抢夺的对象。用了碧血盈玉蛊的人自身也堪比人形补药,好在不流血的话别人也看不出来。但关键慕郁之前治疗洛青歌的时候,也悄悄的取了自己的血做药引,他自己本身是大夫,不让出谷也是这个原因,当然知道处理好,不让别人发现。 但被卫练师点出来,慕郁心中本来十分怀疑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74 卫练师的来历。 但卫练师埋下定时炸弹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而且之后发生的事情,几乎让慕郁伤透了心,也就没有闲暇去思考其中的缘由了。 被卫练师点出这一点,顾舟才突然想起,原来可以救治洛青歌的东西,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都有,洛青歌若是用了,不仅能够治好身体上的隐患,对他还有无限的好处,怎么能不让人心动?虽然取蛊非常困难,但确实是有方法取下来的,顾舟心中几乎升起了无限的希望,至于慕郁是因为先天不足才被游云子种下碧血盈玉蛊这件事情,他也找到了很好的理由——慕郁已经被碧血盈玉蛊润养了十几年,现在取蛊最多过程痛苦一点,并不会对慕郁本人造成什么致命性的伤害——简直就是两全其美。 孟之渊与顾舟都心系洛青歌,两个人私下商议,要说服慕郁让他们取蛊。 顾舟去找慕郁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慕郁的心情几乎是崩溃的,他几乎是内心流着泪听完,他先天本就不足,好不容易才被碧血盈玉蛊养起来,又钻研毒术医术,吃下的药物毒物不少,取蛊之后哪里还能作为正常人活着?更何况取碧血盈玉蛊对于身怀蛊的寄生体来说,绝对是凌迟一般的酷刑,看着越说越兴奋的顾舟,慕郁心中被黑暗占据,他激进的拒绝了。 这件事从真正意义上击溃了慕郁,让他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偏激的坏人。 并且开始在医治洛青歌的事情上动坏心思,他思考的很简单,只要没有洛青歌,顾舟就不会再跟他提这么伤心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杀了洛青歌,顾舟肯定不会原谅他,他动手很隐晦,也成功过几次,洛青歌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但时间推后,顾舟与孟之渊也更加着急,再一次逼迫了慕郁。 慕郁便动了杀心,在洛青歌的药之中下了重药,这样一来,自然被身为顶尖大夫的顾舟看穿了,并在洛青歌面前拆穿了,并怀疑洛青歌身体变差是慕郁一直在搞鬼,慕郁受不了指责,在洛青歌将碧血盈玉蛊的事情说开了,洛青歌很失落,却还是安慰慕郁,说不会让他这样牺牲。但孟之渊与顾舟见不得洛青歌受半点委屈,孟之渊是外人不好说什么,顾舟当场就发火了,大动肝火的训斥慕郁,慕郁伤心到了极点,决然说道不可能让他们取蛊,让洛青歌要死就死,不要死在医仙谷,顾舟哪里能听这样的话,与孟之渊一起出手,顾舟一耳光打在慕郁脸上的时候,孟之渊的一掌接踵而至。 慕郁没有练过武,如果不是蛊在身上,恐怕半天小命都没了,吐了好大一口血,顾舟却还是冷血的看着,慕郁肝肠寸断终于黑化,发誓一定要杀了洛青歌,带着伤跑掉躲起来,这么多年研究的毒药功夫全部对洛青歌出手了。 对孟之渊也没有留手,几次差点要了洛青歌的小命。 这样的行为,也终于惹怒了顾舟,揪出了慕郁,强制的取了蛊,把他放在房间里,准备给洛青歌种了蛊再去料理他的伤,谁知道回去的时候慕郁已经不见了,顾舟以为慕郁是赌气离开了,原本还是有点担心的,但一想到慕郁现在身上没有了会让人觊觎的碧血盈玉蛊,就算出谷也没事,也就没再关注。 慕郁再出现,就是作为被毒宿老仙炼制的毒人出现,这之间的仇恨,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了。 他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害他的人却带着该是他的东西活得潇洒,他怎么能够甘心?失去碧血盈玉蛊的他数症并发,又要逃避孟之渊的追杀,只有跑出医仙谷,原本是必死——死了倒好,不用再受折磨,偏偏被路过的阴险毒辣的毒宿老仙捡了回去练毒人,受的折磨可想而知,虽然最后杀了变态的毒宿老仙,人生观、世界观尚未完整形成,就被迫弯曲…… 杀死毒宿老仙后,慕郁无论如何都想要杀了洛青歌,最后当然被反杀,在被杀的最后一刻,慕郁坦白了身份,可是顾舟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斥责他做了恶人的徒弟,毫不犹豫的杀了他,慕郁彻底疯了,无论是人还是灵魂。 这是属于慕郁悲惨、惨烈的人生。 慕郁叹息一声,所以说,不愧疚如果成为了习惯,做了再怎么值得愧疚的事情,都不会再感觉到愧疚。 能看到世界线的发展,慕郁知道其中所有的纠葛,洛青歌的身上的毒蛊,并不是复活,其实是步练师种的,他是红莲教的新教主,找上洛青歌,也只是为了报仇,当时他八岁,那些正派人士的嘴脸看的清清楚楚,他的母亲身怀六甲,都被洛青歌的娘玉笛仙子重伤,好不容易被部下拥着逃跑,生下一个不足月浑身带毒的男孩,就撒手去了,那个时候就下定决心要报仇。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可惜的是,他在这场复仇之中也是输家——他爱上了洛青歌。 最后两个人经历了一系列事情,终于还是放下了仇恨,在一起了,因为卫练师的弟弟,浑身带着毒的卫练央,他被卫练师宠爱着长大,接触的全是美好的东西,他是真正的纯真善良,率先接受了洛青歌这个“嫂子”,而且洛青歌因为有了碧血盈玉蛊百毒不侵,不仅能够帮助卫练央治疗,还能照顾他,让他体会不一样的温暖。 顾舟最后也爱上了卫练央,几年之后游云子云游归来,顾舟去求游云子治疗,游云子治好了卫练央,也把顾舟逐出师门,医仙谷就此泯灭,红莲教也不再是魔教,洗白做起了贩卖消息的情报所。 慕郁被所有人遗忘。 这样的结果太过惨烈,让人压抑无比,慕郁不由得拍了拍脸颊,才把自己从那种负面的情绪之中解脱了出来。 想了想,慕郁重新回到了书房,又提笔写了一封信,招了专门送信的猫头鹰,给他的师父游云子寄了过去。 这种猫头鹰是医仙谷特训的,按照气味去寻找,数量只有两只而已,一只被带在游云子身边,一只留在医仙谷,以便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的联系上游云子。 这个老人,最后把顾舟逐出师门,也是为了慕郁吧。 爱情真的能让人变得愚蠢,慕郁如是,孟之渊也是,大家都是。 顾舟来信,慕郁当然是要全力帮忙的,有了慕郁脑子当中的医术,帮助他完全算不上困难,想着慕郁苦笑了一下,以他如今拥有的医术来看,治好像七日断肠只需要三天的功夫就能治好,只是身体的状况还需要慢慢恢复。 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脸,慕郁一瞬间停止了思考,摇摇头甩掉多余的想法,慕郁转了个思考的方向。 不要伤害洛青歌。 让他们取走身体之中的蛊。 光是这两点,利用的足够的话,就能让那三个人愧疚的无以复加。取蛊要吃那么大的亏,慕郁可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75 不打算什么都不做,光吃亏不反击,从来都不是他的道路。 所以,他永远不会成为慕郁,也不会成为别人。 他永远都是他,是沐子青,所以他拥有的,仅仅就只有……他唯一不能失去的,最宝贵的东西。 只是还要成为顾舟永远的痛,这一点很难做到,还需要好好谋划,自己的生命也需要一个保障,万一在做到这一点之前死去了,就得不偿失了,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他一步都不能退让,也没有退让的余地。 第56章 恋病亡 顾舟出谷已经四月有余,很久没有见过慕郁了,况且他从来都没有真的关注过慕郁,所以就算慕郁的性格出现一点变化,他也根本无从起疑。 离洛青歌他们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个时间太长了,因为医仙谷其实是有规矩的,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顾舟很是犹豫了一段时间,才通信跟慕郁说,要带洛青歌等人到医仙谷内部来。慕郁从来都对顾舟的决定没有意见。 在这期间,他需要好好的准备,要比原身更加努力的去救治洛青歌,将取蛊的时间拖得长一些,这样他才有能加丰厚的筹码,也能够安排妥当了,他不打算让毒宿老仙那个变态把他炼成毒人,其中的痛苦,只封存在慕郁的记忆就好,那些光景太过可怕,他连再去回想都觉得触目惊心。 不开心的事情全部忘掉,道路就在前方,他是正确,坚定而笔直的前进就好,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想着,慕郁露出笑颜,十五岁不谙世事的少年,长的极为精致,弯弯柳眉梢,卷睫桃面俏,长掩玲珑眼,回首春光耀。 慕郁是很美的,他的美,精髓就在于一个耀字,随性至极的闪耀,就算是心中阴暗的部分,也散发出吸引人的光芒。慕郁看着湖面中的自己,点了点头很满意。原本的慕郁没有把这两种极致的美很好的融合,所以显得表里不一,不怎么让人喜欢,毕竟年龄小,阅历低,对于心中时而闪过的不怎么好的想法不知道该怎么平衡,表现出来给人的感觉就太不好了。 他从第一天之后收信之后,又给顾舟寄了两封信,一封是改进的药方及压制的临时办法,另外一封是说已经请示了游云子,让顾舟尽快把人带回来,只是进谷的时候一定要蒙上眼睛走过阵法才可以,让顾舟不可以大意。 这样的话,顾舟他们也能更快的赶到医仙谷,对慕郁的计划有百利而无一害——时间就是金钱,时间是最宝贵的,无论是对慕郁,还是对洛青歌。捣鼓着手上的药草,慕郁垂下眼眸。 —— 顾舟接到了信,自然是喜出望外。 好不容易洛青歌的蛊毒出现了一丝治愈的曙光,他正犹豫着是否要带洛青歌去医仙谷,谷里的规矩放在那里,师父回来知道难免怪罪,可是看着洛青歌在他的面前受苦……甚至死去,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如今慕郁来信,解了后顾之忧,他哪有不开心的。 顿时就对洛青歌说了这个消息,洛青歌对顾舟表示了感激,也很是振奋——钻心蛊真是太折磨他了,能够治好的话他当然……到时候一定也要对顾舟的师弟道谢。一行四人决定下来,便开始着急的赶路。 三天之后,顾舟又收到了慕郁给他的三颗药丸,信中写到是非常具有效力,不针对任何症状,只是用来丰盈气血的,让洛青歌身体感觉到虚弱的时候就吃一颗,但绝不能多服,否则刺激蛊虫,情况会更加恶化。顾舟一时间真是惊喜交加,这几天洛青歌脸色很不好,还要赶路,真是担心死他了,慕郁的药送来,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卫练师见顾舟露出如此明显的欣喜表情,心中很是惊讶,压住情绪,拨了拨身前的火堆,出声问道,“顾兄,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每次接到信件,洛青歌的状况都能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改善。 顾舟的医术已经够高了,他真的很好奇,年纪比顾舟小了那么多,医术却如此了得的孩子,究竟是有多好的天赋? 顾舟收好信,看向一边洛青歌,脸上尽是欣喜,将手中圆润的药丸递了一颗过去,说到,“青歌,这是我师弟炼制的药,说是你状态实在差的时候服下。” 洛青歌的脸色有些发青,伸出手拿过药丸,轻轻放进口中,谁知那药丸入口即化,却释放了一股让人极为难过的腥气,伴随着浓郁的苦涩,让他恨不得连心肺都呕吐出来,那滋味实在太恶心了,你可以想想口中吃了一口满是腐烂的淤泥是什么样的感觉,那淤泥之中还含着不知道什么腥气。 这股恶心的感觉,苦涩又腥臭的药汁像是有意识的钻进他的喉咙,就像是蚂蟥爬过一般,让洛青歌的脸色青中泛白,非常憔悴。 但药汁进入身体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洛青歌就觉得内府一阵温热,不断有着温热的气息,像是海浪淘沙一般,又像是一轮一轮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让他舒服极了,身上的不适感也得到了减轻,手足冰冷的感觉减退,好像一瞬间为他的身体注入了一股生气一般……洛青歌赶紧收敛心神,开始抱膝运功。 一时间,洛青歌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看见如此,孟之渊与顾舟总算放下心来,开始做自己的事情,露宿野外,要做的事情不少,不过事急从权,江湖从来都是这样,谁没有风餐露宿过呢? 睁开眼,洛青歌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惊奇,纵使是内敛如他,也对顾舟的师弟充满了好奇,充满了惊叹,“顾大哥,你的师弟……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顾舟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洛青歌问起来,他才惊觉自己对慕郁的印象居然那样淡薄,但洛青歌问他,他总不能不回答,于是笑了一下,才道,“师弟天赋惊人,只是比起医术,他更喜欢毒术……但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洛青歌点点头,又想起慕郁从来没有出谷,猜想应该是医仙谷的秘密,顾舟不好说,于是也不再追问,拒绝了从孟之渊手中递过的兔子腿,那药丸效果虽好,可是恶心的感觉久久不消散,洛青歌不想吃东西。 四个人很快休息,早起赶路,之后因为还有两枚药丸,支撑着他们把一个月的路程给缩短到了十四天,终于来到了医仙谷的入口——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桃花林,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顾舟将另外三人的眼睛都蒙起来,一个牵引着一个,走过了危机四伏阵法诡秘的桃林,终于进到了医仙谷内部。 尽管蒙着布条,但是桃花林之中的危机却被三人清楚的感觉到,耳边回响着凌厉的风声,似乎之要踏错一步,就会呼啸而来,如果没有知道阵法的人带着,恐怕不会如此简单半个时辰就走到医仙谷内部。 心中不禁感叹,这样避世的地方,也不愧是能够坚定的中立的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76 势力。 摘下眼睛上蒙眼的布条,便见眼前一片药田,规划的整整齐齐的各种药草药花,开了花的一片一片交织,美不胜收,让人心中震撼无比。一片淡紫色的花田边有一位少年弓着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宁静而和平,就像是一幅画卷,让看到的人心中顿时伸出一种误入桃花源的感觉。 那少年似有所觉的直起身来,往他们身边望了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那少年开心的笑起来,这一刻,似乎所有的美景都变成了衬托,都变成了无足轻重的背景,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那个回首而笑的人。 来了吗,比预想之中快了很多,没有辜负他做了这么多努力,还寻找了各种药材,把自己的血一同炼制了血气丸给洛青歌。很好很好,慕郁笑起来,扔掉自己手边的事情,疾步跑到顾舟身边,一把搂住顾舟有力的腰,把头埋进顾舟怀里,口中开心的道,“舟哥哥,你回来了!” 顾舟摸了摸慕郁头顶,微微一笑道,“郁郁,我带了朋友回来。” “恩,我知道,”慕郁松开顾舟,站在顾舟一侧,接着顾舟高大的身体遮挡自己,偏头去看另外一侧的三个人,显得又好奇有有些羞涩,抿了抿唇轻轻一笑,半是胆怯半是兴奋道,“你们好,欢迎到医仙谷来。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好开心。” 洛青歌一听慕郁这么讲话,心中也是一软,这才几个人,就被定义为“这么多”,可见这个少年是多么的与世隔绝,于是洛青歌也露出一个极为友好而和善的笑容,点头道,“在下洛青歌,这位是我的兄长孟之渊,这位是我的好友流光剑卫练师,贸然来访,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慕郁笑的灿烂,点了点头道,“啊,你就是洛青歌啊,你真漂亮,比舟哥哥还好看呢。” 洛青歌脸上的笑一点都没有不自然,他虽然不喜欢别人拿他的容貌说事,但是慕郁这样天真的夸赞,他没有道理介意的,反而心中起了心思想要逗一逗他,“是吗?可是我觉得你比我漂亮啊。” “是吗?”慕郁眼睛瞬间亮了一下,直觉性的看向顾舟,问道,“舟哥哥?” 顾舟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移了话题,“好了,你洛大哥中了蛊毒,你先帮他看看。” 慕郁缩缩脖子点点头,“哦。” 说着伸出手去,就要去为洛青歌把脉,洛青歌也配合的伸出手腕,孟之渊却猛然一把拉住洛青歌,摆出了防御的姿态,他的目光沉沉的扫过慕郁,最后停留在慕郁的左手,那手上赫然抓着一只筷子长的蜈蚣,还还不断的扭动着身体,口器不断的张合着,孟之渊可以看见那毒牙之上暗藏的毒汁,孟之渊按住洛青歌,防备的看着慕郁道,“小心。” “嗯?不把脉吗?不把脉怎么看病?”慕郁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孟之渊,见孟之渊紧紧的盯着他手上扭动的蜈蚣,眼睛垂下思考了好几秒,才恍然大悟,把手中的蜈蚣举起来,“你怕蜈蚣吗孟之渊,你长的这么高,好胆小哦。” 孟之渊皱着没有看着慕郁,没有说话。 洛青歌一看那蜈蚣挣扎的如此剧烈,就怕它一不小心就挣脱了,给慕郁咬上几口不就糟了,不由得道,“你小心它咬你。” 慕郁一听笑的有些骄傲,“我才不会让它咬到我呢。不过既然孟之渊害怕的话,那我捏死它就好了。”说着,还不等旁人反应,两根手指一用力,那蜈蚣就失去了生命,长长的节支的身体也无力的垂下。 拿起死掉的蜈蚣在眼前晃动了几下,慕郁笑的很可爱,看着孟之渊道,“好啦好啦好啦不怕啦,它现在不会咬人了。” 顿时除了四个人都诧异的看向慕郁,不说话了。 可是一看慕郁那满脸的笑容,安抚般的语气,像是为朋友解决了问题开心的样子,还有这微微好笑的意思,却让人说不出指责的话来,只觉得这一幕,比起刚才的惊艳,也少不了多少震撼。 惊悚。 唯有卫练师一人,眼瞳深深,原本以为与小央是一样的人,可……完全不同。真是令人,喜欢不起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第57章 恋病亡 “嗯?蜈蚣就这么可怕吗?”慕郁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沉默了,抬起眼睛疑惑的看向唯一熟悉的顾舟,不解的问道,“可是它是很重要的药啊,如果没有它,我也制不成给洛大哥补血气的药丸……” 顾舟这才回过神来。 心中也是有些惊讶,那个药丸他是看过的,却完全看不穿是用哪些药材制成的,如今看来,可能根本就不是单纯药丸,还要加入蜈蚣……糟糕,青歌!想到这里,顾舟连忙去看洛青歌,果然见到洛青歌脸色有些发青,吃药的时候还好,只是一个丸子,再恶心,也不会多余的去想象它究竟是什么做成的,如今原材料出现在面前,联想到自己居然吃了这么恶心的蜈蚣,洛青歌也是一时有点接受不能了。 其他三人也都很快缓过神来,带着天真的色彩,毫不犹豫的结束掉一条生命确实很诡异,也显得无比黑暗,让人心中发憷,但是慕郁并没有错不是吗? 想通了这个,三人的脸色终于放松下来,顾舟也松了一口气。 “好啦,把脉也不一定要在这里,我们回去再说。”顾舟说了慕郁一句,又转向洛青歌,“青歌,孟兄,卫兄,郁郁他不入俗世,不懂世理,失礼之处还请担待着些,这边请。” 说着便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孟之渊让洛青歌走在前面,之后又让卫练师上前,自己走在最后,他要防备着这个“郁郁”,他看起来可不像顾舟说的那样善良。 慕郁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将蜈蚣装到自己随身带的小包里,随便的在衣摆上擦了擦手,捏着衣摆走在最后,“不是你说洛大哥中了毒让我先看的吗?我哪里又失礼了,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如今都是我的不好了……怕蜈蚣也是我的不好吗……我不抓哪里来的药材……那我该怎么做才好……” 孟之渊诧异的回头,却见那少年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停下脚步,低着头默默的走着,委屈带着哭音的话语,滴在地上的透明泪珠,都让孟之渊诧异无比—— 慕郁没有注意到孟之渊已经停下了,泪水模糊眼眶他也不太看得清前面,碰的一下撞在了孟之渊的胸口上,站立不住重心后仰,慕郁惊呼一声,向后面倒去! 孟之渊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慕郁手腕,顺手运转了内力试探了慕郁体内,惊讶的发现慕郁竟然半分内功都没有,看之前的表现,恐怕外家功夫也没有练,孟之渊才惊觉自己用力过猛,连忙收势却已经是来不及了,慕郁已经被拉的扑进他的怀里,冲击之下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77 收势,孟之渊自己都站不稳,有因为慕郁再怀里不能闪开,只好搂住了慕郁,随便的用手撑了一下,连带着慕郁摔倒在地上。 练武之人,这样平白的摔倒对孟之渊来说将之连小菜都算不上。 摔倒的冲击过了之后,孟之渊立刻撑起身子,看向慕郁,“你没事吧?” 慕郁一手被孟之渊握在手里,另外一手撑在孟之渊的胸口,整个人跨坐在孟之渊的腰上,见孟之渊问他,急忙摇了摇头,就准备爬起来,却发现孟之渊没有松手,慕郁以为孟之渊没有看见他的动作,连忙开口,“我没事。” 说完抽手准备起身,却发现孟之渊还是没有松手。 “你松开我。”慕郁扭了扭手腕,将手指蜷缩在一起,避开孟之渊看他的眼神,低声道,“那只手是捏死蜈蚣的,你害怕就别拉我了。” 孟之渊突然就心疼起来了。 原来,原来这不是狠毒,这个少年的心,也许比谁都要柔软,却遭受了他们最恶意的揣测,最不堪的猜想,以及少年唯一亲近的人的谴责,他难受,却也不责怪别人,他哭泣,因为他以为自己错了,他委屈,因为受了责难。 他害怕。 他却还照顾他。 孟之渊抬起空闲的手,抬起了慕郁的头,手指扒开少年遮住眼睛的额发,露出那双大大的眼睛,还是红着眼眶,躲闪着他的目光,孟之渊沉默着,为慕郁擦去了眼泪,看着慕郁愣愣的不知如何反应,孟之渊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少年可怕呢,明明是这么可爱的人。 “不要哭。”孟之渊摸摸慕郁的脸颊,看见少年因为他一句安慰的话又红了眼眶,却强忍着眼泪的样子,孟之渊强调道,“不要哭,你没有错。” 错的是他。是他们。 慕郁捂住眼睛,好一会儿才拿开手,“没有哭了。” “没有哭了,孟之渊,松开我。”孟之渊这才松开慕郁,慕郁急忙跳起来,走到离孟之渊远的那一边的边上,挨着路边走。 孟之渊也从地上起身,出神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与自己与青歌等练武之人的手都不同,他的手软糯细腻,滑而温手,一旦拉在手里,就有一种不想放开的感觉。回神之时,发现道路前方原本看得见背影的顾舟等人早就不见踪影,阡陌交通,他举目望去,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 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却在低头之时,余光瞄到等在一边的小少年,似乎百无聊赖,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时不时的偷看他一眼,掩不住眼中好奇的光芒,却很快收回目光。 “走吧。”孟之渊心底笑了一下,主动的走到了慕郁的身边。如此美好的人,他究竟是怎么样偏见的眼光,才把他想象的嘴脸丑恶心底黑暗的呢?孟之渊的眼神越发温和。 慕郁点点头,带着孟之渊一起走,不时看看孟之渊,犹豫了好一会,才对孟之渊道,“孟之渊,我哭过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怕孟之渊不答应,慕郁又连忙加了一句,“我回去之后给你好东西。” 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的狼狈,也是理所当然,孟之渊点头答应,看见慕郁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又像一开始那样笑了起来,从路边拔出小草拿在手里把玩,脚步轻快,孟之渊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一句孩子心性,一想可不就是如此呢,接触的人少之又少,那份心性不就一直在持续吗? “郁郁……”孟之渊口中品味这这两个字,征求般的看向慕郁,问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嗯?嗯。”慕郁点点头,“好啊,我喜欢听别人这样叫我,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孟之渊有些好奇。 慕郁哈哈一笑,转身后退着走,看着孟之渊得意的笑,“孟之渊你想骗我告诉你,我才不上当呢,我不会跟你说我的名字的。” 孟之渊不说话,要知道少年的名字再简单不过,问顾舟就是,何必在这边多费功夫,反而是,“你为什么叫青歌洛大哥,叫我孟之渊?” 慕郁眨眨眼睛,歪歪头很是天真的问,“不是舟哥哥让我那么叫的吗?难道不对吗?” 失笑,孟之渊摇头道,“青歌比你年长,你叫他洛大哥,我和卫少侠比青歌还要年长,你也应该叫我们大哥的。” “孟大哥?”慕郁叫了一声,然后呵呵的笑出了声,“是这样吗?孟大哥。” 孟之渊点点头,觉得这句大哥简直叫到他心里去了,直叫他心里熨帖无比。 “你们的名字都很好啊,叫名字又没什么不好。”慕郁将手里的茅草扯成一段一段的扔掉,“又不像我的。”没等孟之渊追问,慕郁就道,“洛大哥等着我们呢,我们不要说话了快点走。” 说到洛青歌,孟之渊顿时也凝重了起来,刚刚轻松的心情都消失不见,沉下了面色,跟在慕郁的后面,加快了脚步。 慕郁走在前面,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泥土路,长长卷翘的睫毛下黑色的瞳仁显得格外幽深,抿着薄薄的嘴唇漂亮的脸蛋平静无比。 如果要让人愧疚,首先你要是他们的伙伴,他们需要认同你,在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不对,受到心理的谴责。 医仙谷并不是什么桃源乡,走到内围就看的明明白白。 里面不是众人想象之中的只有一个小茅屋或者是比较简陋,相反,里面的建筑都修的十分精致,一共有六栋房子,在整个山谷中央的位置,挨着小溪,每一栋建筑都有自己的作用,典籍、药材、仓库、住房,等等规划的极为合理。 此刻,顾舟带着洛青歌和卫练师已经到了客厅。 见慕郁和孟之渊落后那么远,在慕郁进屋的时候,洛青歌微笑着道,“怎么了顾大哥,走这么慢?”虽然话是对着孟之渊说的,洛青歌的眼神却看向了慕郁,之中有几分歉意,也有着极为友好的关心。 洛青歌清楚孟之渊的性子,他怕孟之渊为难慕郁呢。 原本就是他们是客,仗着人家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去欺负他,这样是很不好的,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嗯,不关孟大哥的事啦,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慕郁走进屋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看向洛青歌道,“洛大哥,你现在要我给你把脉吗?” “那……”洛青歌总算松了一口气,心中觉得挺高兴的,颇为打趣的看了孟之渊一眼,这才多大的功夫,就哄得人家小孩子叫“大哥”了,对于身上的蛊毒,他其实也是有些着急,只是为了不让旁人多担心,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这会子慕郁说要给他看,他自然是乐意的。 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面前的小孩叫什么名字,只是听顾舟叫他“郁郁”,但洛青歌一个陌生人,觉得直觉这样亲密,有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78 些不好,又轻轻笑了笑,整个人透出一种翩翩如玉的感觉来,“我还没有请教你的姓名,真是失敬了。” 顾舟这才惊觉自己忘了介绍了,因为一回来的时候就被慕郁打乱了步调,此刻见到洛青歌问,上前一步道,“青歌,我忘记介绍了,我的师弟——慕郁。” 第58章 恋病亡 乍听这个名字,饶是孟之渊,也没有压制住自己的笑意,差点笑出来。 慕郁?沐浴?洛青歌的表情有点奇妙,原本好看的笑容有些微微的扭曲,卫练师更是扑哧一声,把口中喝的一口茶一下子喷了出去,可就是如此,却也是迟了,喉咙之中呛了一口茶水,顿时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 第一次四个人都放松心情,竟然是在听到慕郁名字这一刻。 说实话,之前因为赶路,也因为洛青歌的状况时好时坏而绷紧着心情,如今到了医仙谷,身体上本身就放松了;医仙谷坏境非常好,加上从心底相信慕郁的医术,紧张的心情也消散了不少,心情自然也放松了很多。 慕郁有点不高兴,非常哀怨的看了顾舟一眼,气的鼓起了脸颊,“叫我【郁郁】就可以了!师父说过我的名字是好名字的,你们不可以笑!” 慕郁这话一说出来,洛青歌就更加藏不住笑意了。 这气鼓鼓的样子,解释的时候强行拿出来的师父,强调的语气,后面的心虚气短,都可爱无比,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咪一样,直叫人忍不住的想要多逗弄一下。 “不可以笑!”见旁人笑的更开心了,慕郁心中更是羞怒,很快的脸颊就血液上涌,变得红通通的一片,闭上眼睛喊道,“再笑,再笑,我、我就拿蜈蚣出来了!我不止有蜈蚣,我还有蜘蛛、蛇,还有血蚕,都是有剧毒的,你们不怕吗!” 这示威的话一喊,完了洛青歌几个人更是忍不住笑意——之前对慕郁奇怪的感观全部消失无踪,这样的行为,不就正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吗?孩子在天真的同时,总是不知道残忍是残忍的。 何必对一个孩子斤斤计较,他做的不对,你教给他什么是对的就好了。 洛青歌忍不住揉了揉慕郁头顶,在小孩子要恼羞成怒之前克制了自己的表情和笑意,拿出手放在慕郁面前,道,“好了,好郁郁,来,拜托你帮我把脉了。” 洛青歌开口说了正事,其他人自然也失去了玩笑的心情,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了慕郁和洛青歌所处的桌椅。 慕郁坐在了洛青歌对面,让洛青歌放松,把手自然的瘫在桌子上,双手拍了拍脸颊降温,也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这个动作让孟之渊心中又笑了一下,而卫练师则是端起茶杯,掩住自己的表情,狭长的眼睛之中满含着审视的光芒。 钻心蛊,传到他这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开,或者怎么取蛊,他就不相信这样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子能解。卫练师心中有些复杂,但是如果这个慕郁能够做到,那他真是天赋惊人了——卫练师眼中出现光芒,那么,小央的病是不是也可以…… 按上洛青歌的手腕,慕郁闭上眼睛。 随着每一次脉搏之中细微的变化,慕郁随时轻轻滑动着自己的指腹,更加用心的去感受,去捕捉其中的问题,渐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静,抿紧了唇,慕郁的眉头不由自主有些皱起,一旁观察着他的神色的人的心,也随之被吊了起来。 唯有顾舟表现镇定一些,他早就知道钻心蛊的难缠,哪怕是他们的师父游云子,也未必有什么很好的方法治疗,何况是慕郁。 虽然游云子曾经感叹过,慕郁的成就要远远的超过他,但那也是未来的事情,如今慕郁年纪尚小,甚至没有什么诊断经验,哪怕理论知识再丰富,可能也难以马上想到解决方法吧。 “洛大哥,换一只手再把。”慕郁面色沉静,认真的样子让洛青歌有些惊讶,虽然态度很郑重,但眸子里面却很平静,不会让洛青歌觉得情况非常不妙,洛青歌从善如流的换了一只手给慕郁,心中非常平静。 他中毒不是第一天了。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情况,最近两天因为有很恶心的补气血的药丸吃着,看着情况是好了不少,可是这个毒的威力,他从来没有小觑。 慕郁再次为洛青歌把了脉,把完也没有说话,开始细细的查看洛青歌的情况,拉开了洛青歌的发带,一头青丝滑下肩头,慕郁挑起一缕发丝,看了看发尖和发段,手指感受发根,拔下一根头发拿出一个新的锦囊袋子装好,看了洛青歌双手和颈脖等明显的地方,站起身来,走到了洛青歌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洛青歌,翻看了洛青歌的眼睛,脑中一条一条的闪过洛青歌的症状,观察的时候几乎用了全部的眼力,一丝细节都不能放过,检查完这几项,慕郁的眼睛都有些红了,这时候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感觉还是很干涩,又用手揉了揉。 洛青歌其实心中挺感动的。 他和慕郁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这样的毒,随便的看看说一句无能为力,也不会有谁多有置喙,但慕郁不是这样,他端端正正的把脉,仔仔细细的观察,认认真真的思考,这样的尽心,他们之前还那样的不友好,想起来都有一些愧疚。 “怎么样?没事吗?”洛青歌关心的看向慕郁。 “没事没事,看久了眼睛酸。”慕郁摇了摇头,按住准备站起来的洛青歌,地下头去,“别慌,我还没有看完,洛大哥,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啊,如果你觉得有点不雅观,只张开嘴也可以。” 洛青歌轻轻点了点头,微杨下巴,薄唇轻启,张开了嘴。 慕郁把能够观察的部分都细细看了一遍,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还没好,再等一等。”慕郁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看上去也不是很干净,于是放弃了,低下头含住了洛青歌下唇,舌头伸出,迅速在洛青歌口中扫了一圈,洛青歌猛然睁大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惊诧的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慕郁,慕郁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弯起的弧度充满活力,呼吸清浅带着些花草的香气。 同样惊呆的还有孟之渊和顾舟。 孟之渊心中除了生气,还有一种奇怪的失落,一瞬间消失不见,顾舟就简单多了,怒火一瞬间窜了出来,让他疾步上前,猛然拉住慕郁的胳膊,狠狠的向后面一拉,阴沉着脸,“慕郁!你干什么!” 慕郁一瞬间皱紧了眉头,“舟哥哥,你干嘛!好痛!松开我!” 顾舟没有放开,手上反而用力了一些,他的眼神让慕郁有些害怕,缩了缩肩膀,“我没干什么,你们先前不是嫌弃我捏死蜈蚣吗?我不用手指……又错了吗?我需要知道毒蛊都让洛大哥的身体产生了那些变化,一会儿还要取血,”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79 慕郁非常无措,眼神有些茫然,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都说了,眼眶又红了,低下了头控制不住的扁了扁嘴,“我哪里又错了吗?” 孟之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洛青歌抢了先,他站起身来握住顾舟的手腕,手指用力,温声道,“顾大哥,郁郁没有错,他还什么都不懂。” 顾舟看了洛青歌一眼,又扫了一眼慕郁,才松开了手,慕郁低着头不说话,洛青歌心中叹息,将手轻轻放在慕郁头顶,声音非常轻柔,“郁郁,你知道吗?在外面的世界呢,是不可以这样随便亲吻别人的……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做,如果不是这样的关系,就是非常不对的事情。会被讨厌的。” 慕郁动了动脚,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洛青歌知道慕郁现在恐怕是又委屈又难受,这些也都是为了他的事情,洛青歌心也不由得软了起来,一手执起慕郁被顾舟捏红的手腕,一手抚着慕郁的头发,“郁郁,顾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你要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坏人,你这样,以后会吃亏的。好孩子,不要生他的气,好不好?” 说着暗暗对顾舟使了个眼色。顾舟原本是不想拒绝心上人的,但是一想到慕郁的动作,尽管知道慕郁不是故意,可心中还是生气,按他的性格来说,原是不会这样生气的,可不知为什么,脑中一回想那个画面,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仿佛生出一种背叛感,叫他心中梗着格外难受,于是也没有理会洛青歌。洛青歌无法,心中却是觉得更加对不起慕郁了,暗道若有机会,一定要哄着慕郁开心。 慕郁怔了怔,抬起眼睛撇了撇顾舟,结果只看见顾舟的背影,心中有些难受,他早知道这样的动作会让顾舟生气,也只是借着这个小细节去试探,却没有想到顾舟居然生气到这种程度——他直觉性的伤害了慕郁。心中的计划却坚定了起来,顾舟不是喜欢洛青歌无以复加吗? 就让他爱而不得好了。 人生三大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亲人反目成仇,信任的兄弟变成最怨憎的人,对爱人求而不得,都是因为错误的决定而起,顾舟定然会悔恨不堪,一生痛苦不已吧?也一定一生不会忘记慕郁这块伤疤了吧? “洛大哥……”慕郁抽了抽鼻子,哀哀的转回眼睛,求助般的看向洛青歌,“你、你……你要讨厌我吗?” “怎么会?”洛青歌轻轻一笑,摸了摸慕郁的脸颊,“你帮我看病,给我制作药丸,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你。” 洛青歌向来为人讨人喜欢,如何会看不懂慕郁的心思?几句话下来,便叫慕郁消掉了心中的不快与忐忑,慕郁也听进了洛青歌的话,放下了心,走到了顾舟身前,认错道,“舟哥哥,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只是看到之前捏死蜈蚣,你们脸色都怪怪的,我才不敢再用手,我以后不会了。” 顾舟脸色这才好看一点,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慕郁这才走回洛青歌身边,从包里取了银针刺血,装进一个小玉瓶子里,做好事情之后又对顾舟道,“舟哥哥,你自己照顾洛大哥他们,我先回去了。” 说完,慕郁就拿着东西离开,剩下几人相顾无言,顿时有几分尴尬,最先开口的还是顾舟,他叹了一口气,“青歌,郁郁他不懂俗世,失礼之处……” “顾大哥说哪里话。”洛青歌绽开笑颜,没有一丝介意,“郁郁天真可爱,不懂世理也是其中一个方面,顾大哥不必太过介怀,不要因为我们去责难郁郁,我们本就是不速之客,让郁郁为我解毒已经算是强人所难,若还因为俗世被顾大哥责怪,对郁郁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顾舟一想也是,他其实也是不想过于责怪慕郁的。 一开始确实是怒极上心,控制不住的生气,但谁比他能知道慕郁的性子呢?心中纵然有点不舒服,但是也不会发火,主要还是做给外面的人看,否则也显得他们医仙谷太过于无礼。 这边洛青歌本人表示不介意,他也就没有什么好做样子的了。 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顾舟道,“郁郁性格就是这样的,青歌你也有个心理准备,免得这样的事……” 洛青歌诧异了一瞬,一下子也有些尴尬,垂下眼睑盖住眼睛点了点头。 见两人已经把事情说好,孟之渊与卫练师也就没说话,孟之渊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卫练师则是挑着茶杯中的茶末,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边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容。 沉默了一会儿,顾舟再次开口打破沉默,“卫兄、孟兄、青歌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客房,暂且先住下。” 其他三人自然没有意见,来了医仙谷,就没想着是一下子就解了毒的,住下是意料之中。 第59章 恋病亡 医仙谷内部,并不像是世人所想象的那样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美好但是落后,安静但是偏远的地方,相反,医仙谷内部建设做的比他们想象之中要好的太多。 一栋栋或漂亮或高大的楼房,都在山谷的平原处,沿着小河合理的修建着,分工也非常明确,药材房、典籍室、丹房等学术用;会客楼、浴室、厨房灯生活小楼也一样都不少,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客房。 原本孟之渊还担心自己一行人来了没有地方住,到里面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问题,住房的条件比起外面很多客栈的条件好得多,只是久久没有人住,积了一些灰尘,房间之中却因为放的防湿防虫的药材,连霉味都没有,被子也只是有些板结而已。 每一栋小楼都别具一格,院子之中的草植花木也非常繁盛,漂亮的奇花异草数不胜数,但想到这里是大名鼎鼎的医仙谷,也不知那些规划的极为好看的花草是做什么的,孟之渊一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保持着远观不亵玩的谨慎态度。 将被子拿到外面,想趁着太阳晒一晒,孟之渊出门就看见了也抱着被子的卫练师。 孟之渊点头算是问好,便抬脚向院子之中走去。 顾舟安排的住所,他和卫练师住一个院子,洛青歌单独住在另外一个院子,离他们这个院子远,离顾舟和慕郁更加进,他心中也隐隐知道顾舟的用意,但是为了诊断方便,孟之渊也不会说什么。 卫练师跟着孟之渊后面,两人来到院子,将被子抖开,晒在院子中的竹架子上。 灿烂的阳光刺得眼睛有些刺痛,卫练师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转身靠着竹架,问身边的孟之渊道,“之渊,你觉得慕郁如何?” “恩?”孟之渊答应一声,沉吟了一下道,“简单,却又不简单。” 他的心思,似乎之要稍花心思就能够猜到;但是看着那双闪亮的眼睛,却又会怀疑,自己猜到的东西是截然相反的。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80 黑暗对应的天真,天真隐藏的黑暗;羞涩遮盖的残忍,残忍中透出的纯淳。 卫练师噗的笑出来,他俊秀的面上浮现出一个“你真狡猾”的表情,却也没有反驳,也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将话题转了一个方向接着问,“那你觉得慕郁有几分医术?” “这……我也不知。”孟之渊犹豫了一下,他心中还是很期望慕郁能够治好洛青歌,但他也知道这只是一种美妙的幻想,慕郁替洛青歌把脉的时候虽然没有表露出很多的表情或者情绪,但就他看的眼睛发涩,揉了两回眼睛的举动,就知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若是,他能够治好就好了。”卫练师低喃,“治好就好了。” 连钻心蛊都治得好,那么他的小央是不是也有希望?卫练师也忍不住心怀期待,如果慕郁真的有那种本事,他就算费尽心机,也要将慕郁得到手,让他专心的给小央治病。 孟之渊闻言点头,他以为卫练师也是替洛青歌担心,心中不由得对卫练师又多了几分认同感。 一同对抗赤举的时候就已经是生死之交了,如今看来,这个朋友交的果真没错,若是一路上没有卫练师,他们不可能这么快赶来医仙谷的。 孟之渊是感谢卫练师的,但他不是能言会道的人,只是把情记在心上而已。 两人一时找不到话说,卫练师耸肩笑笑,率先出了院子,伸了个懒腰,对还在院子里面的孟之渊道,“医仙谷景色甚好,长途跋涉,我且找个地方小憩一下。” 孟之渊点点头,阳光正好,在外面小睡比在没有被子的房间要舒服的多。 —— 下午晚饭的时候慕郁才从自己房间里出来。 他早就做过决定,要全力以赴去治疗洛青歌,对于洛青歌的身体情况当然要全面掌握,他回房间之后就是把自己发现的东西一条一条的写下来,能够应用的方法也制作了个对应的方法表,剩下的就是分析钻心蛊。 尽管继承了慕郁原本的医术毒术,之后更是努力钻研,但慕郁也不得不承认,钻心蛊确实太难对付了,他也无法找到特别有效的根治方法。 只能尽力抑制了。 想着慕郁苦笑一声,也只有全力抑制了,如果真的治好了洛青歌,他身体里的碧血盈玉蛊哪里还用得着取出来?从反方面来说,如果真的治不好,至少还有这条路可以走,这样洛青歌就算是欠了他一条命了,以他的侠义心肠,可以利用的东西就多得多了。 当然,现在能够利用上的东西,也一样都不会忽视就对了。 刚走出房门,就碰到了毛遂自荐来叫他吃饭的卫练师,卫练师勾唇一笑,显得非常爽朗,“郁郁,正好,吃晚饭了。” 慕郁眼睛一亮,连忙点了点头,雀跃着跑向饭厅,一边向着落后的卫练师招手,示意他快点跟上。 最期待的就是有人陪着一起吃饭。 慕郁跑的有点急,冲进门的时候撞到了摆放筷子的洛青歌身上,洛青歌被冲击的后退了两步,他哪怕中了毒,身体也不是慕郁这样的小白斩鸡比得上的,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扶住了慕郁。 “洛大哥,撞痛了没?”慕郁就着洛青歌的手退后两步站定,抬起头去看洛青歌,关心的问道。 洛青歌笑着摇了摇头,慕郁就弯了眉梢眼角,“那就好。”说着哼着歌,随便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手拿着一只筷子摇晃着,愉快的等着吃饭。 孟之渊看着这样的场景也露出一点笑意,与洛青歌对视一眼,洛青歌的笑意更甚,晚来的卫练师一看也忍不住笑了,他敢打赌慕郁一定在那边晃着小腿,顾舟看了慕郁一点,又看向洛青歌,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郁郁他一向如此,我也拿他没办法。” 顾舟大半时候还是喜欢着这个师弟的。当然不是那种喜欢。当然如果这个师弟没有对他抱有那种喜欢就更好了。 他更想两个人像兄弟一样相处。 特别喜欢吃饭这个环节,平时也不见怎么贪嘴,也不知怎么就是这样一副上桌子就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 “洛大哥,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家人。”慕郁笑的灿烂,看向洛青歌,“我是最小的弟弟,洛大哥你是四哥,卫大哥是三哥,孟大哥是二哥,舟哥哥是大哥。你看像不像像不像?” 慕郁知道顾舟是不想看到他对他撒娇的,自然就换了一个最适合的人,洛青歌真的是个非常好的人,他宽容而且包容,豁达的胸襟,最先包容慕郁性格的两面性,所以原来的慕郁,也是真的喜欢洛青歌的。 洛青歌果然露出温暖的笑容,在慕郁旁边的位置坐下了,摸了摸慕郁的头顶,语气有些上扬,“哎呀,可是郁郁,孟大哥比卫大哥年纪要小呢,孟大哥做二哥好像……” “啊?怎么可能?”慕郁直觉性的去看孟之渊,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孟之渊沉默的让他看,淡定无比,慕郁看完又看了一眼卫练师,煞有其事的摇头道,“不,卫大哥看起来比孟大哥年轻呢,孟大哥跟师傅一样不爱说话。” 卫练师笑着睨了一眼孟之渊,撞了一下孟之渊的肩膀,笑道,“孟大哥,小弟我就不客气的先坐下了。”说着便坐在了慕郁身边的另外一个位置上。 孟之渊还是没有说话,脸色的表情却是柔和。 顾舟看着对面四人俨然一体,又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只好坐在了慕郁的对面。 洛青歌看着吃饭乖乖巧巧小口小口吃饭的慕郁,心中忍不住柔软,就给慕郁夹了一筷子菜,慕郁顺着碗里多出来的筷子看去,洛青歌那清雅的笑靥就印上心头,心中明白了为什么原身的慕郁,最初会在发现顾舟的感情之后还会尽心给洛青歌治疗——这样一个人,是无法让人讨厌的。 慕郁突然红了眼眶,极力的忍住,放下手里的筷子,握住了洛青歌的手。 “洛大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慕郁看着洛青歌的眼睛,极其严肃的说到,“你相信我!我好喜欢你,我哪怕用尽所有的办法,我也会治好你!” 洛青歌吓了一跳,却被慕郁这小孩子的表达方式逗笑了,伸出另外一手弹了弹慕郁额头,道,“我相信我们的小郁郁。”随后才带些调笑,“那,我们先吃饭?” 慕郁这才注意自己拉住洛青歌握筷子的手,洛青歌维持着夹菜的姿势,还挺让人难受的,连忙松开了手,脸上有些红,埋头吃起饭来。 饭桌上终于恢复平静,顾舟心中却跳出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耳朵都红了的慕郁,心中有种荒谬般的感觉——难道慕郁他,真的喜欢上了青歌?怎么可能,难道慕郁以前表现出来的那些……只是因为在医仙谷中除了师傅只有他一个人?是他的理解错误? 怎么可能。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81 顾舟吃着饭,心中觉得蓦然松了一口气,可一种烦躁的感觉却怎么也无法消散。先前没有消散的郁气更加大了。 “舟哥哥,你吃啊。”碗里多出一块肉,顾舟抬头就看见慕郁一脸担心的看着他,“怎么了吗?舟哥哥是不是不舒服?” 顾舟摇摇头,眼神平静的仔细打量了一下慕郁,却发现他根本就看不透慕郁,心中突然惊觉,这十几年来,他竟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慕郁,也从来没有发现,当初那个百病缠身瘦骨如柴的孩子,竟然已经变得如此……漂亮。 是的,漂亮。 也许洛青歌说得对,慕郁要比他漂亮的多。顾舟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没什么,我快要吃饱了。”顾舟笑了笑,“你喜欢就多吃一点,这可是你洛大哥做的饭。” “洛大哥好厉害!”慕郁对洛青歌露出崇拜的表情,“我完全不会做饭,舟哥哥和师傅不在的时候都是随便吃的!” “什么?”洛青歌的笑沉寂了下来,复杂的看了还是一脸惊叹的慕郁,心中叹息的同时,忍不住更加心疼,他总算明白慕郁为什么这么喜欢上桌子吃饭了,他能想象这么长久的时间以来慕郁是怎么过的,没有追问下去让顾舟尴尬,洛青歌给慕郁又夹了一筷子菜,“你要是喜欢,洛大哥以后都做给你吃,也可以教你做饭。” 慕郁很开心的伸出碗接住了菜,撇嘴道,“那可不行,你要好好的让我治病。再说自己学了做饭也没有用,每次都有舟哥哥做给我吃呢。”说到这里,慕郁忍不住露出一点甜蜜的表情,口中塞了一口青菜咬着,腮帮子却有点泛酸有点痛,顿时揉了揉面颊,低头吃饭去了。 慕郁只说了一句,洛青歌也没多想,摸了摸慕郁头顶。 孟之渊什么都没说,只在慕郁碗里没菜的时候,与洛青歌配合着给慕郁挑一筷子菜,让少年专心吃饭,卫练师这个坐在旁边的反而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看向了顾舟,顾舟的脸色有点白,眉宇之间有几分受到打击的样子,卫练师轻轻笑。 同是哥哥,他不理解顾舟的做法。 若是是他,他也不确定自己会如何。 小央……也是如此的期待他回家,也是如此体贴的从来不要求他什么。所以他才不能忘记,不能原谅,让小央一辈子也只能坐在轮椅躺在床上的,罪魁祸首的儿子啊! 慕郁接着埋头吃饭,瓷碗遮掩住了他勾起的嘴角,是啊,顾舟,你很受震撼吧,这样的感情,你却把它视如泥土。他不会像那个慕郁一样,什么都为顾舟考虑,他讨厌顾舟,让他想到虚伪的南宫玖。 顾舟是不是很期待慕郁这份感情是假的? 他偏不让他如意。慕郁要顾舟亲眼看看这份感情多么珍贵,然后再如他所愿,遗弃这份感情,慕郁吃着饭,眼瞳之中的黑暗就像要漫出来一般。 顾舟,好好等待我给你预备的大礼吧。 第60章 恋病亡 吃完饭,孟之渊与自告奋勇的慕郁一起收拾碗筷。 顾舟却走了出来,摸了摸慕郁的头顶,温和道,“郁郁,你送你洛大哥回房,再给他看看,这里交给我和你孟大哥。” “哦。”慕郁对于顾舟说的话,从来都是顺从的。顾舟让他替洛青歌看病,他当然会一丝不苟的完成,登时便拉着洛青歌往洛青歌的院子去了。 将洛青歌安置在床上,慕郁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又替洛青歌把了脉,面色非常的冷淡,洛青歌也接受了慕郁一看病就变成这样的样子,也不禁挺直了脊背,做出一副随时聆听的样子。 慕郁请了清嗓子,“洛大哥,你的身体,自己有感觉吗?” 洛青歌点了点头,淡笑道,“我知道,我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吧?”就算最近情况略有好转,但他还是感觉的到的,常常会有一种身体不受控制的状况发生,如果情况真的乐观的话,顾舟也不会让他们千方百计的赶到医仙谷来。 点了点头,慕郁道,“嗯,你感觉的不错,你的身体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边缘。” 正说着,外面顾舟三人也来了,而显然,慕郁的这句话也被几人听到了,顾舟面沉如水,神色非常严肃,他自然也是知道洛青歌的身体的,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无从下手。 孟之渊一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又想起刚开始中毒之时洛青歌的痛苦,顿时身体都绷直了。 卫练师沉默的围观,用行动表示了对洛青歌的关心。 慕郁也不管旁的人,径自看着洛青歌,道,“洛大哥,你之前中了血焰之毒,这种毒依然在你的身体里,它使你发尾干燥失水,发根脆弱,手脚燥热,皮肤敏感容易破损。这些都是小问题,舟哥哥注意到了吗?” 顾舟紧紧地皱起眉头,随后摇了摇头,血焰的特征是很明显的,而且他很确定自己是帮洛青歌解开了血焰之毒的,这些症状,没道理是血焰带来的。 “血焰之毒,并不是慢性发作的,中毒之人,会在三日之内死于血液暴动,死状非常可怖。”慕郁顿了一下,“血焰的问题本是小事。可现在来看已经很不简单了。” 在场也就只有顾舟能够搭得上话了。 顾舟沉吟着,“你是说如今因着钻心蛊不能彻底解除血焰?” “是的,”慕郁点了点头,“舟哥哥,洛大哥是被血焰之毒唤醒钻心蛊子蛊的,这件事情你确定吗?在我看来,洛大哥是先爆发了钻心蛊之毒,紧接着才中了血焰的——这种可能性高得多。” 洛青歌心中一跳,即时反驳道,“没可能的,我身体中原先便有死去的子蛊,若是钻心蛊先爆发,我一定会感受的到。” 钻心蛊,蛊如其名,一旦发作时间虽然只有一刻钟,但伴随的是是钻心之痛,发作之后血气亏损,每三日发作一次,直到这个人再无气血可吸,子蛊死于心脏,人便一同去了。 所以说,如果钻心蛊爆发的话,是会在第一时间就被发现的。 “不对。”慕郁摇头,“血焰中毒之时的痛苦,可以掩盖钻心蛊的痛,起到混淆视听的目的,况且血焰让血液暴动,对于钻心蛊吸取血气也有辅助作用,会减缓钻心蛊的效用,让钻心蛊更好的隐藏起来……” 卫练师听到这里眼神闪烁了一下,抿了抿唇扯出一个比较勉强的笑容来,问慕郁道,“郁郁,那青歌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非常难办。”慕郁实话实说,“血焰现在和钻心蛊是联系在一起的,但钻心蛊比血焰霸道的多,发作的日期也比较晚,不出一月,血焰对钻心蛊的压制完全消失之后,洛大哥就危险了,好的血气被钻心蛊吸走,剩余的全是残余了血焰的血……必死无疑。” 洛青歌脸色白了一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孟之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82 渊见此动了动脚,开口道,“有什么办法吗?” “有。”这个字刚落下,孟之渊和卫练师都松了一口气,可慕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升起来的侥幸完全打碎,“首先要彻底清除血焰之毒,这也意味着洛大哥要一个人全面承担钻心蛊的痛苦了……换句话说,没有血焰压制,钻心蛊更加凶暴,发作起来,起码比现在痛苦得多。” 顿时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还是孟之渊艰难的开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钻心蛊发作的时候,洛青歌痛苦的样子,一直是他不能忘却的梦魇。 还要多上很多,那该是怎么样的酷刑,孟之渊狠狠的拽紧拳头,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刺得手掌心发痛。 蛊,毒虫也。 顾舟也沉默着,对蛊这一块他是远远不如慕郁的,但却也知道慕郁说的这个方法是多么艰难,不仅仅只是对洛青歌而言,对于医者本身来说,也是极大的考验。 慕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洛青歌。 洛青歌坐在床上,眼睛无神的盯着自己放在床上的手背,走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见慕郁盯着他,不由自主的扯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温雅至极的笑来,抬起头放在慕郁头顶,缭乱了慕郁头顶的头发,才道,“那郁郁,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慕郁握了握拳,坚定的点了下头。 孟之渊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清楚洛青歌的性格,知道洛青歌一旦下了决定就不会再做改变,于是退后一步,也不再说话。 “洛大哥,你别怕,我会治好你的!”慕郁拉下洛青歌的手,握的有些用力。 洛青歌抬头看向屋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钻心蛊全面爆发,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坦然,这段日子以来,说心中没有犹豫和忐忑是不可能的,即便已经是成名之人,却也难免觉得害怕啊。 可看着慕郁那样坚定的样子,听着慕郁的话,突然就觉得温暖,也愿意相信这可恶的蛊虫,会在不久的将来或是被杀死,或者是去除,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勇气。 “嗯,我相信郁郁。”洛青歌移回目光,笑的温和。 —— 解开血焰的毒,因着钻心蛊也比之前难了不知几倍。 钻心蛊吸取人体气血,是不分有毒没毒的,完了把毒物重新排出来,身体中便又带了毒,是好不了的。 但既然治疗方案的第一步是要解开血焰,就不会让它止步不前,每个人都被慕郁指派出去做事,采药材、分类处理、慕郁平常要做的料理药材等等事情都放下了给别人做,他专心负责为洛青歌调理身体。 顾舟也不是仗着自己辈分大、医术好就指手画脚的人,既然回来是求助慕郁,他就不会对慕郁的治疗方案说三说四,不然反而弄巧成拙。 终于两日之后,所有的药材集齐处理好,慕郁便说要给洛青歌清除血焰之毒了。 一早,孟之渊就烧好了充足的热水,此刻全部灌在一个很大的浴桶之中,浴桶放在浴池之中,挨着池壁,浴池之中是引进的温水,用来保温,温度不够还可以用生石灰提高,保持浴桶之中温度不会降下来;靠近浴桶的浴池岸旁边是一个满是药材的架子,散发着中药的特殊味道。 洛青歌坐在一边,看着孟之渊一桶一桶的往浴桶之中倒热水,面色有些微微的沉重——慕郁说要蒸药浴,要诱化他身体之中的钻心蛊,在钻心蛊作用的前一瞬间施针,然后要在浴桶之中蒸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之中,血焰之毒会被解开,但血焰完全消失的那一瞬间,钻心蛊就会全面爆发。 转了转头,洛青歌又看到一旁的慕郁,心中颇有些尴尬。 慕郁早就跟他说过了,蒸药浴的时候可能会很痛,而且需要……不着寸缕。 洛青歌除却小时候与孟之渊一起洗过澡之外,当然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之后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这么亲密过,可想着既然是治疗,洛青歌也很快就放开了。 等孟之渊将最后一桶水倒进浴桶,热水蒸腾出的雾气也弥散开来,将人的视线变得模糊,也将整个浴室变得朦胧起来,让洛青歌心中无意的放松了几分。 慕郁将药材按照分量和特定的先后放入浴桶,很快药材的味道溢出,整个浴室之中有一股浓郁药味,慕郁拍了拍手掌,看向洛青歌的方向,“洛大哥,你快脱了衣服进去吧。” 顾舟三人都在外面,如果发生什么情况,随便喊一声,便能得到帮助。 洛青歌点了点头,也不再磨叽,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按照慕郁的吩咐进入到浴桶之中。 如今天气还有些微凉,浴桶之中水温稍高,却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能忍受,反而觉得皮肤被烫的挺舒服的,洛青歌挨着桶壁坐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开始听慕郁严肃的话,他还以为药浴会让他很难受,浴桶之中有很多药材,却是被纱布包着放进浴桶的,不会黏在身上,洛青歌心中的紧张又放松了两分。 就这样泡了一刻钟,慕郁从旁边的小凳子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将身上的衣物全部脱掉,赤着脚走到了浴桶边,洛青歌惊讶的睁大眼睛,“郁郁,你……” “嗯?”慕郁撑着浴桶边缘,一下子跳进去,眯着眼睛道,“我没有内功,要施针的话就只能进来了……要是我师父在,就可以隔空施针。” 洛青歌笑笑摇头,暗嘲自己想的太多,是啊,慕郁不通世事,连亲吻都可以做的那么顺畅,还把舌头伸进他嘴里扫……一起洗澡对于慕郁来说,肯定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 亲吻。 洛青歌看着近在咫尺的慕郁,又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慕郁虽然也是医仙谷之中的人,他却不像是顾舟那样,身上有淡淡的中药的味道,带着微微的苦涩和清雅,慕郁的身上没有丝毫药味,反而只有一种干净的青草花香,成长在医仙谷这样一个世外仙境,想来也很正常了。 他的吻也是那样,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原本应该感觉到厌恶和恶心的,可奇异的,他之后晚上回想起来,却没有排斥的感觉,还隐隐觉得有些欢喜……洛青歌看着对面的慕郁,小小的少年,身量还没有完全长开,无论是身体还是脸蛋,都透出一股稚嫩,此时他将平时散着的头发全部束在头顶,露出姣好的脸庞和纤细的脖子,精致的喉结上沾着些水珠,竟显得有些莫名的色气,洛青歌咳嗽一声,赶紧移开了视线。 “怎么了,哪里痛了吗?”慕郁伸出手摸了摸洛青歌的脸颊,小声道,“洛大哥,你要忍耐,才一刻钟,要泡两个时辰的。” 洛青歌转回头来,慕郁不说他还没觉得,慕郁一说他就感觉到身上的皮肤,开始传出细小的刺痛感,却也不是那么难以难受,于是洛青歌摇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83 摇头,放缓了声音道,“没关系。”顿了一顿,洛青歌才接着道,“郁郁你这样和我一起泡……对你的身体……” “嗯,我没事的。”慕郁接过话头,“我从小接触这些,早就习惯了。” 洛青歌放下心来,只见慕郁从挨着的岸边的地方拿了个小布包,展开之后放在了桶缘,朦胧之中洛青歌还是看见那布包之中的细长东西反射出银光,果然就看见慕郁从其中拿出三寸长的银针来。 “要开始施针了吗?”洛青歌问道,他觉得身上的刺痛感似乎比之前更加强烈了一些。 “嗯。”慕郁沉下眸子,沉稳的应下,孟之渊他们早在药浴开始之初就给洛青歌点穴护住了心脉,他这两三天也是给洛青歌调理身体,现在施针,他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去除洛青歌身体里的血焰之毒的。 慕郁抬起眼睛,往热水之中缩了缩身体,向前迈一步到了洛青歌身边,偏了偏头拥抱了一下洛青歌,又拿头拱了拱洛青歌的头,用脸蛋蹭了蹭洛青歌的脸颊,才抬起头道,“洛大哥,痛的话就告诉我,我……我会治好你的!” 洛青歌露出一个笑来,抚了抚慕郁的脸颊,点了点头。 慕郁像个小动物一样的行为,他也早就适应了。 从小不曾外出,慕郁不知俗事,也许是因为有他们在的缘故,顾舟对慕郁就苛责了些,将慕郁压得有些怯怯的,慕郁就渐渐将粘人的对象转换成了最好交流的洛青歌,再自然不过。 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除了配药熬药做药,慕郁一有时间总是缠着他问外面的事情,洛青歌跟慕郁说了不少,也可能是这个原因,慕郁对他比对孟之渊和卫练师更加亲近一些。 有时候,洛青歌也感叹慕郁的心思细腻。从来不多问私事,不会有什么任性的要求,对外面问的再多,慕郁听得再津津有味,顾舟有时候很担心慕郁听多了之后会很想要出去,但慕郁却不,他遵守游云子的吩咐,不让亲人担心。 洛青歌总算知道,当初他问顾舟慕郁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的时候,顾舟只说了一个词——乖巧。 也就是因为如此乖巧,所以让人心疼。 以至于他偶尔表露出的天真的残忍,都让人心疼不已——就算再残忍,慕郁也是无害的,因为他不懂得如何伤害自己的朋友。 从他的表现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他要替洛青歌去除血焰之毒,这本质上就是在救洛青歌的命,但因为其过程痛苦的可能性,慕郁就已经自责不已了。 无论是洛青歌,亦或是其他人,都不能再说他一点不好。 第61章 恋病亡 药浴确实是越蒸越疼的。 在慕郁银针刺穴之后就变得更加明显,洛青歌隐忍着,不想给慕郁增加什么负担,硬是没坑一声,将施针的过程捱了过去,三十六根银针一一刺穴,洛青歌额头已经渗出密密麻麻一层汗珠。 慕郁坐在洛青歌的对面,看着洛青歌紧闭眼睛忍耐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不论如何,谁真心待他,他就真心待谁。慕郁眼神沉了一瞬间,有些讽刺的想,也需要建立在契约的基础上。 “痛的很吗?”慕郁凑近了些,拿出一方方巾,替洛青歌擦了擦额头的汗。 洛青歌其实已经痛的有些感觉重合了,若不是心中顾虑慕郁在场,说不定已经痛呼出声,不到了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药物浸入皮肤的刺痛感了,全身像是初中血焰的焦灼感,与药物一起像是细细的针尖扎在身上,游走在血肉身躯里,更叫人不安的是左胸之处隐隐传来的躁动感,沉闷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刻听见慕郁问话,那话语就像是重声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响彻在他的耳边,回响在他的脑海中,一声没有停歇,接着一声又到了,让他根本分不清慕郁说了什么,脑中如同魔音穿耳一般,一双英挺的眉痛苦的紧紧锁住,想要细细辨认慕郁究竟说了什么,面色惨白的俯身一阵咳嗽,一缕缕红丝顺着他毫无血色的唇溢了出来,那血丝竟比平常看上去还要艳红不少,显得格外妖异。 洛青歌的身体顿时有些摇摇欲坠,慕郁连忙上前,将洛青歌扶好,一手抓住了洛青歌手腕三根手指按上去,纤细的手指牢牢的按住了洛青歌的脉,神色慎重却不慌乱——很好,血焰之毒正在被清除。 慕郁半大少年,缺少锻炼,根本扶不住一个成年男子,何况还要注意洛青歌身上的银针不被触碰。 “洛大哥!”另外一手用了些力气,抓住了洛青歌另外一只手,牢牢地握在手里,试图稳住洛青歌下滑的身体,谁想根本扶不住,抬头一看洛青歌眼神涣散,慕郁心中顿时一惊,用力掐住洛青歌虎口,拔高了声音,“洛大哥!” 洛青歌没有醒过来,反而手中的脉相开始急速变化起来。 慕郁全身一颤,也顾不上许多,顿时向门外大叫道,“舟哥哥!孟大哥你们快进来帮我!” 话音未落,黑色、玄色、白色三道身影几乎是同时飞身进来,慕郁却无暇分心去看,手下脉搏的变化以及让他无法关注别的,口中吩咐道,“孟大哥!你来扶住洛大哥,不要让他倒下去,也不要碰歪银针!” “舟哥哥,借你金针一用!” 孟之渊指哪打哪,一个飞身落尽浴池,到了洛青歌背后,宽大的手掌握住洛青歌双肩,将他牢牢地扶住,同时,手边送来了顾舟平时很少使用的一套金针。 紧急关头,谁都没有说话,以免分散慕郁的注意力。 有了孟之渊扶住洛青歌,慕郁压力顿减,左手牢牢的按住洛青歌的脉,面色虽然紧绷,但是眼神却十分冷静,腾出的右手飞快的抽出三寸长的金针,顺着洛青歌全身大穴一路刺下去,哪怕洛青歌全身浸在水中,也丝毫没有影响慕郁的速度和准度,直到最后一针落下,洛青歌才扑哧吐出一口血,稍微舒缓的“嗯”了一声,慢慢的喘过一口气。 好厉害的行针手法!卫练师看着惊叹,又看向站在一边的顾舟,就是顾舟,在看不清的情况下行针未必能够如此迅捷,况且……他可没有看漏,慕郁行针时没有一丝犹豫,更可怕的是,他的穴位没有刺在死穴稍偏处!明明该是万死的定势——但是洛青歌的情况明显好转了! 金针刺偏穴! 顾舟脸上的震惊没有来得及收敛,心中真是又惊又怒又喜……何等的剑走偏锋,何等的巧妙心思,何等的惊人效果,可一旦丝毫差池,那便是送命啊! 早年就听师父说过此法,可顾舟却是斟酌再三,从来不敢用的,如今慕郁却使的如此娴熟!顾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既有为慕郁骄傲的感觉,也有怕慕郁把洛青歌小命玩完的惊悚感,还有纯粹为这样神技的惊叹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84 ,也有一种自己无法企及慕郁的失落感概…… “洛大哥,你怎么样?”慕郁看着在浴桶中晕开的艳红血迹,急忙看向被孟之渊扶住的洛青歌。 洛青歌已然清醒了过来。 他感觉到慕郁把着他手腕的手指颤抖,他感受到慕郁害怕的心情,心中一片柔软,他伸出手,拍了拍慕郁的手背,稍稍收了收手指,将慕郁纤细而柔滑的手握在手心,他怕影响了慕郁给他号脉,握的很轻,脸上挤出一抹微笑,艳色的血染了他惨白的嘴唇,红与白的颜色在他俊美的容颜上交相辉映,白的愈白,红的愈红,此时笑起来,有一种绝美的妖艳,他动了动嘴唇,虚弱的很,“郁郁别担心,我没事。” 慕郁看着洛青歌脸上温柔的笑容,那眸中掩不住的痛苦,指腹上脉相汹涌的变化,唇边殷红的血迹,无疑说明着洛青歌此刻正在经历的都是苦痛。 慕郁心中一跳,急忙垂下了眼睛,这一刻,他竟觉得如此刺眼。 当初他也是如此痛苦。 如果一直拖着治不好的话,洛青歌毫无疑问,也会步上他的后尘吧——三天发作一次的钻心之痛,虽不如七日断肠让人绝望,却也能将人逼之断崖。 他从来都不够坚强,所以无从怪罪别人。慕郁心中一痛。他……不够坚强。 “洛大哥,洛大哥……”慕郁感受到指腹上传来的脉搏变化,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别说,你什么话都别说,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洛青歌又虚弱的笑了一下,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突然面色剧变惨如金纸,一手紧紧的捂住了左胸口,指节泛白,额上一瞬间再次布满冷汗,全身不住颤抖,显然痛苦到了极点。 洛青歌白皙的胸口浮现出漆黑的纹路,盘旋在心脏处,繁复缠绕如同有生命一般,眨眼便爬满了洛青歌的胸口,形成了一个漩涡状的图案来。 慕郁面色一肃,大声叫道,“舟哥哥,卫大哥!快来帮洛大哥运功!” 手中依然牢牢的把着洛青歌的脉,慕郁眼皮一跳,声音失去了平稳,“不好!脉象有异……这只钻心蛊……是不完全的钻心蛊,要爆发了!” 辅佐三人一听面色都是一沉,慕郁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初慕郁为洛青歌整治并不如他这样用心,是存着研究的目的将钻心蛊弄透彻,自然不会一开始就用力全力,所以根本没有发现洛青歌所中的钻心蛊不是完全体——洛青歌身体之中这一只,完全是个半成品! 想必卫练师也丢了钻心蛊的饲养方法,养出来的不完全体,在慕郁这样激烈的治疗放下,不稳定的躁动变化了起来。 慕郁脑中急转,心中各种心思百转不绝,思考太过度脑仁一阵一阵的痛,很快额头就渗出一层薄汗,太阳穴一凸一凸的跳,蓦然抬头对孟之渊道,“孟大哥,把我之前送你的东西给我,快!” 慕郁摔倒那天,为了让孟之渊不把他哭的事情说出去,封口费是后来给的一个锦囊。 锦囊上的绣花堪称巧夺天工,加上慕郁说在医仙谷不许打开看,在出谷之后才能打开,而且最好时刻带着,孟之渊于是一直就带着。 此刻听见慕郁的话,以最快的速度将锦囊从怀中掏了出来,飞快的递给了慕郁。 慕郁接过来,手指灵活的舞动,以一个刁钻又巧妙的角度伸进了锦囊,摸出了小黄豆大小三颗红色的药丸,也不管锦囊掉进浴桶,直接将小珠子按上洛青歌的左胸,手心之中传来小虫蠕动的触感,三颗小珠子瞬间变作三只蠕动的小虫子,贴在洛青歌胸口,像是闻到什么气味一样活了起来,一口咬住皮肤,霎时钻进了洛青歌的身体。 孟之渊脸色大变,惊呼道,“三翅血蚕!” 直觉性的看向慕郁,却见慕郁皱着眉闷哼一声,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血蚕也从慕郁掌心咬破皮肤钻了进去。 “舟哥哥,卫大哥,用心运功!”慕郁收回手掌,顺手将洛青歌身上的银针全部拔掉,把着洛青歌的脉,轻轻闭上了眼睛,一丝一毫的细微动静都不敢大意,稍有变化,便立刻用手中的金针对症刺穴,不能用金针要用其他,自有孟之渊能够做到,孟之渊不懂的,顾舟也能解释。 如此半个时辰之后,洛青歌的脸色终于由极端痛苦变为了隐忍,终于变得沉静下来,而他的面色,也由一开始的浅金色变为惨白,最后停留在虚弱的苍白,脉象也由开始的紊乱不堪,变得逐渐稳定下来。 浴桶之中的水温已经偏低,慕郁浑身发虚,流出的汗虽然都被水洗了,却是手脚发软,身体发冷,面上疲惫之色如何都掩盖不住,平日精神的小脸此刻也跟洛青歌差不多,让人一看就心疼。 洛青歌睁开了眼睛,胸口还残留着些钻心蛊入侵的幻痛,但他的精神一看就知道是缓了过来,练武,看的就是精气神,顾舟与卫练师对视一眼,一齐收了内力,洛青歌看着对面的慕郁,心疼的不得了,心中膨大的酸胀感几乎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咚咚,胸腔之中又有躁动,心悸的感觉再次袭来,却不再恐慌,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洛青歌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对于庆幸自己的好转,他更担心对面的慕郁。 想要尽量的,对这个人,好一点,再好一点。 手腕上牢牢按住的手指力道放松了,洛青歌心里传来一阵失落,一瞬压制下去,看向慕郁,却见慕郁已经闭上了眼睛,身体晃了两下向前倒下。 “他累了……”顾舟一瞧,就看出了慕郁的状况。 洛青歌面露心疼,连忙前移,双手一伸将慕郁抱了满怀,小小的身体,滑腻的皮肤与自己的相亲,带起火花一般的愉悦与感动,洛青歌小心翼翼的抱着慕郁,扒开慕郁的额发,调整了下姿势,将慕郁横抱在胸前,拉起了慕郁的一只手,抵在额头上,;洛青歌垂下的眼睫颤动不止,平时平稳的声音也颤抖着,“郁郁,郁郁,谢谢你,谢谢你……” 顾舟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很不舒服。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顾舟想着心中有些惊恐,思维拒绝向下思考,两人仿佛亲密无比的姿势,却刺痛顾舟的眼睛,顾舟只看了一眼,就仿佛被烙铁烫到一般,慌忙撤回视线,不再看慕郁,也不想看洛青歌,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这温馨的令人落泪的气氛,“青歌,没事吧?你感觉怎么样?” 洛青歌闻言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笑,又怜爱的看了看自己怀中的慕郁,双手不自觉收紧了些,道,“顾大哥不用担心,我很好——郁郁医术高超,我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说罢才猛然觉得,除了残余的一点钻心的幻痛,连一开始皮肉的刺痛都消失无踪,反而全身都是通泰之感,竟是舒服极了。 “请三位大哥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85 移步,我好起身。”洛青歌道。 顾舟原是想说什么的,但看见洛青歌神色温柔,又只看着慕郁,也就没有说出口,猜想慕郁因为救洛青歌费尽力气晕倒过去,洛青歌此刻肯定愧疚的无以复加,以他的性格必定记在心上,不报恩能把他自己闷死,于是对孟之渊卫练师点了点头,三人走出了浴室。 卫练师转身之时,回眸看了一眼慕郁,憔悴的神色更衬出慕郁容颜出众,与绝美的洛青歌抱在一处,仿佛画卷一般,瞳眸之中光暗不定,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间,掩上了房门。 这样极端的治疗方法,他的小央…… 不、不、不。不能冒险,他不能失去小央,他最后的亲人。 慕郁。卫练师握紧手掌。慕郁,为什么,你这么奇怪?奇怪到,让我…… 第62章 恋病亡 听着门扉扣上的声响,洛青歌才抱着慕郁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矮矮的凳子边坐下,伸手取了一块干燥的方巾,细心的擦去慕郁身上的水珠。 弯弯的柳眉别样清秀,卷翘的睫毛格外娇俏,天然的素颜已然完美,拭去慕郁脸上沾的水珠,方巾抚过慕郁的脸面,洛青歌心中慕郁的印象便又深一份,纤细的脖子白皙修长,小巧的喉结精致无比,腰际因为没有锻炼显得柔软,又因食事不好显得瘦弱,手指划过有纹理感,洛青歌细心的为慕郁擦拭着身体,擦到慕郁左手时,才发现少年的三根手指因为长时间按脉而僵直着,洛青歌更是心疼,用手轻轻活动慕郁的手指,直到慕郁的手指柔软下来,才将慕郁抱紧怀里,将唇贴上慕郁额头,心中思绪翻转良久,才拿起一旁的衣服,给慕郁套上。 双腿长而白,曲在一起显出膝盖的青白,瘦弱带着少年青涩的身体,干净纯洁。 洛青歌替慕郁穿戴整齐,才飞快的打理自己,之后还是抱慕郁抱进怀里,忍不住轻轻一笑,这个人,果然是惹人怜爱,总会不自觉的让他想要疼爱他,如果……能够带他去看看他所憧憬的外面的世界,他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吧。 想让他开心。 脑中不禁回想起之前两天见到的场景,顾舟总是冷着脸对待慕郁的画面,不止一次,每次慕郁都很高兴的去找顾舟,却总是恹恹的回来,他不明白这样好的慕郁顾舟究竟哪里不满意,但他终究是外人,医仙谷内部的事情他不好插手,也没有立场去指责顾舟,有时还会被顾舟当做枪头去说教慕郁,但顾舟确实也是为他好,洛青歌心中也是尴尬无比,却也憋得说不出口,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对慕郁说些外面的事情,将慕郁低沉的心情哄回来。 不过没关系,洛青歌抚了抚慕郁的头发,顾大哥既然不爱护你,就由我来好了。看来势必要跟顾大哥说清楚一下了,他并不想成为与慕郁比较的对象,也不想慕郁因他受到任何委屈。 想着,洛青歌心情轻松,横抱着慕郁站了起来。 心中还有那一份庆幸,洛青歌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顾舟待慕郁冷淡,明明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他此刻却如此窃喜,窃喜与这份冷淡,才让他能够光明正大的安慰这个少年,能够无所忌惮的逗弄少年,能够……给与少年他所期待的,温暖和宠溺。 他弄不清这内心的悸动与嘴角压制不住的笑意,但他清楚的体会到,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同了起来。 洛青歌推开浴室掩着的木门,抱着慕郁走了出去,对三人简短的说明了一些,便跟着顾舟,将慕郁送回房间。 卫练师同孟之渊站在门口,看着三人的背影远去,孟之渊一言不发走回浴室,看着那只大大的浴桶,单膝跪下伸手在其中打捞了一下,手上拧起一个绣花的锦囊,打开看看,里面却是什么都不剩,只留下了一张湿哒哒的纸,孟之渊将纸张展开,上面的字迹不知是用什么写的,竟然还能清楚辨认——“遇敌可用,三翅血蚕。” “他竟然将三翅血蚕做礼物送给你?”身边响起惊诧的声音。 不知何时,卫练师也跟了进来,三翅血蚕,非常珍稀的蛊,其炼制虽不算困难,但步骤繁多,极难处理,喂养不精细到一定程度是不行的,成活率更是低的可怜,炼制一万盅,许只有几盅能够变成幼虫,一千只幼虫,也未必能有几只能够长成成虫,且需要培养的时间长,但一旦成功,有一两只都可以作为坚实的保命利器——三翅血蚕成熟之后不必再喂养任何东西,只需带在主人身边,便能识主,在遇险不敌的时候可以放出一只,三翅血蚕是活物,一只只有黄豆大小,且速度极快,一旦出手很难打下来,更不要说打死,在敌人没有防备的时候出手,必然比暴雨梨花针收效更好,沾上皮肤立刻就会钻进人的身体,在人的身体里沿着筋脉吐丝,武功再高中了此蛊,都是无力回天,最后功夫全废,跟普通老人活动不便一样,不可谓不强力。 而慕郁一出手就是三只。 要知道,这样的东西在外面,可是不得了,要是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对一两个武林泰斗下个黑手,可想而知武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慕郁就这样送出手,实在令人心惊又……担心。 就是担心,这样慕郁,也许真的不适合外面那个狡诈的世界吧,也许帮了别人,还会被人扣上黑帽子,成为人人唾弃的大坏蛋。两个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 孟之渊将锦囊之上的水拧干,将锦囊收好,他一开始不知道慕郁送了什么,虽有猜想却也没想到是如此珍贵的东西,早知道的话这礼物他是不会收的。想起慕郁递给他锦囊之时,偏头说着“以后就不怕坏人”的样子,孟之渊唇角弯了弯,慕郁这份心情,他非常感谢。 卫练师则是再次陷入了沉默——三翅血蚕是什么样的效用他不相信慕郁不知道,可是他毫不犹豫的就往洛青歌身上拍……想着卫练师打了个寒噤,这样的人,就算医术再怎么高超,他也没有办法…… 看到希望的同时,被告知那希望其实是绝望。 摸索到生门的瞬间,察觉到死亡紧贴身后,没有比这还让人失望的了。 卫练师摇了摇头,拍了拍孟之渊肩膀,“之渊,我们去青歌那儿,郁郁晕倒了,青歌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也要心里有底。” “嗯。”孟之渊点点头,站起来跟着卫练师离开。 —— 两人到了正厅,见顾舟和洛青歌都在,于是也转了脚步,进了正厅。 “怎么样,郁郁送回房间了?”卫练师问洛青歌,而后又转头向顾舟问道,“顾兄,青歌怎么样?钻心蛊解开了吗?” 顾舟没有说话,洛青歌连忙笑起来,“郁郁已经送回去了,他睡着了。劳卫大哥担心,我并无大碍……钻心蛊还在。” 孟之渊颇为诧异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86 的看了一眼洛青歌,洛青歌虽然笑着,但是态度有些其妙……孟之渊注意一看,发现顾舟和洛青歌之前似乎有些尴尬。难道发生了什么?将疑问按在心中,孟之渊想着什么时候再去问问洛青歌。 卫练师却没注意到那么多,听了洛青歌的话有些失望,但因为慕郁早给打了预防针,说了钻心蛊这次是除不掉的,所以此刻听洛青歌说钻心蛊没除掉,也是意料之中。他也不相信,慕郁一出手就能除去钻心蛊这样的毒,否则慕郁的医术该多有天赋,“嗯,你让顾兄看过身体没有?” 洛青歌笑容顿了顿,道,“我没有。” 孟之渊闻言皱了皱眉,随后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卫练师诧异,洛青歌浅笑,“我要等郁郁醒过来,现在就看,就好像在盗取郁郁的努力成果一样,我不想。”慕郁为了救治他做了多少事,别人可以不看在眼里,但他必须铭记在心,几天来给他无微不至的照料身体,不辞辛苦的准备药材,最后还过度思考晕倒,洛青歌现在感觉自己好多了,这些都是慕郁的功劳,洛青歌不想让顾舟给他看,现在就算知道身体好多了,他也不想急着求证。 想着洛青歌笑了一声,真是奇妙,在之前他是多么希望听到自己身体好转的消息,如今真的得到了,反而却不急了。 如果宣布消息的不是郁郁,就根本没有意义了。 少年为他付出如此之多,到最后却什么都收获不了,洛青歌不能看到这样的现象,所以他要等慕郁醒来,让慕郁来给他把脉,看到慕郁欢快的小脸,开心的笑容。而不是醒来的时候,大家都开心他身体好转,而忘记少年的功劳。 虽然少年可能不在乎这些,他帮他在乎。 不想看到那张脸上有丝毫不悦的表情。 孟之渊的神色有些犹豫,卫练师也想说些什么。 顾舟抬起眼睛面色温文,“两位不必担心,我看观歌面色,应该无碍。再说郁郁与我医术路子不同,他既接手了青歌,我也就不便再插手。” 洛青歌连连点头,接口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呢,你们放心。” 这下两人才安下心来。 —— 慕郁睡了一个多时辰才转醒,醒来的时候顾舟就在面前。 眨了眨眼,慕郁一轱辘撑起身子,却猛然撞到顾舟额头,顿时疼的眼泛泪花,捂着额头直吸气,却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舟哥哥,我不是故意,你没事吧?” 说到底还是慕郁身体底子不好,虽说有蛊养着,但一直以来伙食太差,顾舟不在的时候就非常随便,有的时候甚至随便吃点药食两用的药材,连火都不开的,身体能好到哪里去,低血糖用脑过度肯定会晕。 顾舟揉揉撞红的额角,看着无措的跪坐在床上,面上既担心又忐忑的慕郁,他的手指无意识的在衣角打转,这是慕郁紧张不安的时候惯有的动作。顾舟心中一阵难受——究竟从什么时候,慕郁对他的态度变了?为什么,那个在他面前从来展现笑容的郁郁,可爱的弟弟,贴心的亲人,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的人,开始用这样的态度对他呢? 惴惴不安和忐忑?如果不是青歌提醒,他还要多久才会察觉呢? “舟哥哥?”顾舟难道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又一副阴沉还颇为复杂的看着他?难道他又做什么事情了?还是说……为之前他和洛青歌赤裸相对而不快?所以,自己这是被出气筒了? 小心翼翼和惶恐?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事情?究竟,又做错了多少呢? 慕郁在害怕什么?自己竟然让他如此畏惧?顾舟胸闷不已,失落的摇了摇头,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慕郁犹豫了一下,向着顾舟垂下的衣摆伸出手去。 “郁郁,你醒了?”洛青歌轻咳一声,打断了慕郁的动作,他的目光温和,语气非常自然,关心的意思表露的十分清楚,“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慕郁转头,看到洛青歌的时候眼睛一亮,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随便趿拉上鞋子就往洛青歌那边奔,洛青歌连忙伸手托住慕郁,后退两步化解了冲击力,慕郁站的不是很稳,基本依靠洛青歌才站着,急切的看向洛青歌,“比起我来,反而是洛大哥,怎么样,现在状况怎么样?我先前治疗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情况,我也太没用了居然,采取了比较激进的——” 慕郁太关心洛青歌的情况,又对自己晕倒很恼怒,说话又急又快,没有什么条理,但洛青歌却体会到慕郁的心情。 一把捂住慕郁的嘴,洛青歌止住了慕郁的喋喋不休。 慕郁睁大眼睛,歪着头眨眨眼,表示很不解。 洛青歌带着慕郁,到就近的椅子上坐下,洛青歌将慕郁放在椅子上坐下,蹲在慕郁面前,抬起慕郁的脚,给他讨好歪七扭八的鞋,慕郁稍微挣扎了下,没有挣开,低下头脸颊慢慢变得有些微红,瞄了瞄洛青歌自然的脸色,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洛青歌就着蹲在慕郁身前的姿势,将手腕瘫在慕郁膝盖,把慕郁的手拉过来,“我还没看,就等着郁郁醒来给我看。” 慕郁有些诧异,惊讶的表情叫洛青歌笑的更欢,闲着的一手就刮了刮慕郁的鼻子。 抿了抿唇,慕郁有些开心,手指按上洛青歌的脉,口中却道,“洛大哥你太不听话了,不要理我,应该要立刻看看状况的,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嗯,对不起。”洛青歌轻笑,“可是我想等郁郁醒过来给我看。” 慕郁瞪了洛青歌一眼,低下头的时候眉眼间的飞扬怎么都掩盖不下,洛青歌摸了摸鼻子,对慕郁的警告很乐意的接受了,看着慕郁的眼神柔和,能让慕郁开心,他就开心了。 “真是不乖。”慕郁看洛青歌这接受批评绝不改正的样子,转头去看顾舟,道“舟哥哥你怎么也不管着洛大哥啊?那多危险啊?” 顾舟沉默了一下,慕郁唇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瑟缩般一下收回了目光。 “洛大哥,我给你切脉。”慕郁声音有些急切,叫顾舟的话堵在喉咙,说不出口憋着难受,顾舟眼神更加深邃,抬眼看向慕郁,慕郁进入了状态,恢复了平静,手指搭上洛青歌的手腕,轻轻眯上眼睛,认真的切起脉来。 那两人之间此刻嬉笑怒骂,亲近无比的样子叫顾舟生出一丝苦涩,胸膛之中流出一种寥落之感,仿佛天地之大,至余他一人孤独一般。 原来,他和郁郁,已经相隔这么远,在他不曾注意的时候,就已经隔了这么远。 远到,已经来别人都看不过眼的地步。 顾舟觉得胸闷,就像是当年冬日上山采药,大雪封山三日不得出,之后得了伤寒的感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87 当时的郁郁,那么小那么瘦,眼睛那么亮,笑容那么甜。 可是现在,这样的郁郁,已经被他逼迫的离他而去了,这全是他的错……顾舟的眼神黯淡下来。 第63章 恋病亡 给洛青歌切了脉,慕郁心中再三确认脉象之后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眯着眼睛,“哈哈!很好,血焰已经清除了!” “谢谢郁郁。”洛青歌站起来,从善如流的道谢。 “嗯嗯,”慕郁摇了摇头,抬起头仰望着洛青歌,“这没有什么好道谢的。” “现在,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还有几个要求。洛大哥……”慕郁没有将话说完,叫了一声洛青歌之后期待的看着他,直叫洛青歌看的心头直觉的慕郁可爱无比,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 慕郁见洛青歌答应,立刻高兴起来,作势请了清嗓子,正要出声之时顾舟出声道,“青歌,之渊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们出去再说吧。” 洛青歌点头,慕郁撇了撇嘴,有些小气,每次这种想要玩闹一下的时候,就总是会被顾舟打断呢——果然,只要跟洛青歌相隔太近,他就会不爽吗?领地意识好强。 不过这样正好,越在意,之后就会越难受。 顾舟当然看到慕郁的表情,这样明显的情绪变化……他之前是要有多忽视,才能忽视掉慕郁啊,他看着长大的,除了师父之外最亲近的人。 “郁郁乖,”几步走到了慕郁身边,顾舟微微侧头,小声跟慕郁道,“一会儿见到你卫大哥和孟大哥,再一起宣布不是更好玩吗?” 慕郁眼睛一亮,看着顾舟的夸奖一般的眼神,让顾舟负疚的情绪总算减少了一些,果然,就算他做错了什么,郁郁果然也还是那个郁郁啊。 之前的自己太愚蠢了,难道真的要因为年少慕艾的一点点朦胧的情绪,真的疏远这个弟弟吗?何况郁郁他,只有师父和他两个人啊。慢慢跟郁郁说清楚就是了,一定会有很好的办法的不是吗?看着慕郁强力忍笑,使劲绷着脸做出正常的样子,顾舟嘴角也不禁扬起了一些弧度。 洛青歌看了那两人一眼,虽然这是他的目的,希望慕郁不要再在顾舟那边受委屈,可看到这个场面,他却觉得心中有些涩涩的闷闷的,洛青歌按了按左胸,是钻心蛊又作乱了吗? 到了外间,孟之渊和卫练师果然都在,对洛青歌的情况,他们都是很关心的。 一共五个人,各自找了椅子坐下。 慕郁有些迫不及待,还没坐稳了就看向他对面的洛青歌,“洛大哥,我现在……”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还有几点要求是不是?”洛青歌扑哧一笑,将慕郁的话头接过去,看着慕郁一脸跃跃欲试瞬间变的有些哀怨,心情万里无云,语气轻快,还故作正经的对慕郁抱了抱拳,特地正了正面色才道,“慕神医,还请指点。” 洛青歌本身秀美,声音也温润,带了点调侃却也不太明显,慕郁与他相处不久,没有发现这点细微的调笑。旁人已经暗暗在抿嘴角,就怕自己露馅。 “哼!”慕郁故作不屑的哼了一声,上扬的尾音却暴露了他的得意,做出高傲的样子瞄了一眼洛青歌,慕郁假咳清了清嗓子,才道,“我先说坏消息,洛大哥你不要害怕。” 卫练师把玩着剑柄上的剑坠流苏,低头掩下嘴角弧度。 “嗯,有郁郁在,我不怕。”洛青歌眼里全是笑意,慕郁这骄傲的样子叫他心里面酥酥软软的,竟是喜欢极了。孟之渊看着慕郁,眼神柔和,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洛青歌,见洛青歌与慕郁相处的好,心里也很高兴。 得到了洛青歌的保证,慕郁松了一口气,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你身体里的钻心蛊不仅没有解除,还发生了异变。” “异变?”顾舟挑眉,问慕郁道,“这是……” 慕郁点了点头,“舟哥哥你如果给洛大哥把脉,也会发现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洛大哥身体之中的这只钻心蛊,并不是完整的钻心蛊,在我用药浴和银针双管齐下准备解开血焰的时候,它抵抗不住浸入洛大哥身体里的药性,在钻心边缘之时爆发,同时开始了反噬。” “反噬?”洛青歌能理解前面,毕竟慕郁之前已经讲过,但最后的反噬却是新鲜,他从没有听说过钻心蛊也能反噬。 果然孟之渊也有此问,“钻心蛊也会反噬吗?” “是的。”慕郁点头,“凡是子母蛊、阴阳蛊、牵线蛊等生来就是成双成对的蛊虫,都是有反噬的,只是其中某些炼制的好的话,就能让它始终不反噬。钻心蛊就是其中的翘楚。” “钻心蛊是一方得益,一方受损的子母蛊,一般来说是炼制完全的钻心蛊是永远不会发生反噬的。但洛大哥身体之中这一只,似乎是炼制不完全的子蛊,母蛊那边可能也是因为炼制不完全,似乎没有种在人的身上,也多亏这样,洛大哥这次才万幸无事的。” 慕郁慢慢的说着,其实他主要是说给顾舟听的,其他人能尽量听懂最好,不懂他也不会更细化的解释,因为要说透实在太复杂,他是医者,不是先生,不负责让别人懂,只要给病人讲清楚状况,让他们对自己的情况有了解,不至于过于恐慌罢了。 顾舟虽不善蛊道,但毫无疑问是能懂的,一个人的思想总是有限的,说不定顾舟的想法能给他启发,慕郁接着道,“钻心蛊的反噬,母蛊者被钻心吸取益气血精,子蛊者血气爆发,严重之时两边都是瞬死的。洛大哥这次,子蛊就释放了这么久以来它从洛大哥身上吸走的血气,幸好母蛊无主,否则加上母蛊主的一起,情况就很难了。” 顾舟点了点头,接过了慕郁的话头道,“那你使用三翅血蚕,也是为了限制青歌体内暴涨的血气,这也就说的通了。”钻心蛊是王蛊,等血焰解了,反噬效应减下来,自然会吞噬掉三翅血蚕,不会对洛青歌造成额外的负担。 洛青歌与孟之渊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庆幸,卫练师始终低着头,但此刻心中却是大骇大惊——慕郁竟然连这都能判断出来!钻心蛊的配方传到他手里,已经缺失了好几处地方,已经再也无法制出完美的钻心蛊了,母蛊也确实只养在盅内——这是何等的天赋,太惊人了,这是天才,天生的医者,卫练师眼神转变不定,最终狠狠的握住了双拳。 “异变是个坏消息。”慕郁话语一转,弯起眼睛来就像两弯月牙儿,“但是也有好消息,这次去除了血焰,还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钻心蛊,洛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在这只子蛊在恢复之前,弄清楚它的特性,争取早点治好你。可能要的时间会长一些,钻心蛊再怎么异变,也不会脱离钻心蛊的范围,这也意味着它的活动依然可能具有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88 原来的特性,周期和后期迅猛高危,到比较靠后的时候,洛大哥肯定会很难过,治疗过程中也会受到很多苦痛,但是……” 洛青歌扬起嘴角笑起来,心中苦涩。庆幸、担忧一切的情绪都远远抛去,他看着面前这个,全身都散发着自信光芒的慕郁,心跳如鼓,心中酸胀的像是要爆开一样,情不自禁伸手握住慕郁的手,洛青歌道,“郁郁,我相信你。没关系的,我早就明白软弱是什么了,所以我之后才能更加坚强。所以郁郁也要坚强,帮洛大哥治好蛊毒。” 因为明白了软弱,所以才能坚强。慕郁心头一震,一瞬间压下来。 “我会的……我还有要求呢。”慕郁拔高了后面半句的音调,脸颊温度有点升高,小幅度的抽了抽手,洛青歌看出慕郁的羞窘,顺从的松开手指,让慕郁的手缩回。慕郁微微提高了声音,“首先,洛大哥你要听话,不可以再像今天这样不及时把脉看情况!” 顾舟绷不住脸,笑着看向洛青歌。 洛青歌淡定看着慕郁,认真的应承慕郁孩子气的要求。 “第二,你要听我的话,我说的话具有绝对的权威,让你休息的时候一定要休息。” 两个“要听话”下去,卫练师终于抬起头来,噗的笑出来,逗慕郁道,“郁郁,想做大人也不是你这种方法哦。” 慕郁一愣,脸颊突然爆红,连连瞪了卫练师几眼,憋了好几下,才虚张声势的吼道,“卫大哥,你给我别说话!” 被慕郁一瞪,卫练师笑的更开心。 只把慕郁臊的起身,躲到了顾舟的身后去了,还能听见慕郁小声的“不和你玩”之类的抱怨。 顾舟笑起来,拍拍慕郁的脑袋,无奈的看向三位友人,表示他也没有办法。心中感叹一声,若是能够早点看清,就不会有一点隔阂了。 卫练师却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这么久忙死我了,好累啊,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你们这边先随意。”说着看了下天气,迈步走了出去,转身之时,他眼中的懒散全部退去,留下了许多不悦和深邃,迈步出了门。 总觉得,好心烦。 卫练师走出好大一段距离,才缓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似乎……情绪不受控制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脑中浮现出慕郁的笑脸,弯弯的眉眼,整个人像是星星一样耀眼。 心情更加不好了。 突然身后传来呼声,似乎是少年叫他的声音,卫练师停下脚步,转身,果然看到那个少年,向他奔来的身影,雀跃,欢快,开怀,让人看着就觉得春光明媚,花好月圆。 与小央相似,却又完全相反的人。 如此的……令人反感。 慕郁跑到卫练师的面前,撑着膝盖急促的小口的喘着气,“卫大哥,你走太快了,怎么叫你你都不理。” “怎么了郁郁?”卫练师懒懒的掀起眼皮,好似非常没精神一般,“叫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见你说累了,应该是上午运功太久了,我想让你先等一下,我马上炖一点温和药补的东西给你喝一碗,然后再睡,身体会比较容易恢复快。”慕郁笑了一下,缓过气来才直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内功,肯定以后还会要卫大哥帮忙的。不用很久,有孟大哥生火,我很快的。” 春日阳光真的照射的人太舒服了。 卫练师眯了眯眼睛,就像只晒太阳的豹子一般慵懒,听完慕郁的话启唇,露出一口整齐好看的牙齿,伸出手,捏住慕郁一边脸颊肉,轻轻拧了一下,笑道,“就你会讨好人,要人出力之前还知道要喂饱。”说完也没等慕郁反应,径自摆了摆手道,“那我就等着你啦,帮我送到房间,我等着你。” 慕郁揉着被卫练师捏痛的脸颊,呆呆的点了一下头。 卫练师转身,宽大的袖袍下面,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摩擦了一下,指腹上还残留这温热滑嫩的感觉,真是可怕,难怪在浴桶的时候,皮肤看上去也那么美,与他们这些江湖漂的人果真不同。 慕郁,慕郁,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在我觉得要看透你的时候,突然又不懂起来了呢? 光明下的黑暗,天真中的残忍……真是这样吗?真的仅仅只是如此吗? 卫练师垂下眼睑,慕郁,果然他还是不喜欢他。 第64章 恋病亡 在医仙谷的日子过得不快也不慢。 因为洛青歌身体之中的钻心蛊异变,在它没有动静之前,慕郁就算把洛青歌看出一朵花来,也不可能看出什么端倪,蛊就是这样,不动的时候总是表现为无害,一动就是雷霆万钧。 因此慕郁也就只能安排洛青歌休息,让顾舟帮忙照看着洛青歌。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顾舟突然一改之前嫌弃的态度,重新对他温和了起来,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好哥哥的样子,对洛青歌还是一样关心,甚至比之前更好,听卫练师说,似乎是洛青歌跟顾舟说了什么,才让顾舟“幡然醒悟”。 可能是洛青歌提前做了贤内助的事情,顾舟很感动吧。 慕郁当然表现的很开心。却也没有过多的表示,这也让顾舟无意识松了一口气。 洛青歌年纪虽然也不大,但为人博学,也很会照顾人,性格也坚韧宽容,与他做朋友绝对没有坏处,慕郁觉得自己能学到很多东西,所以相处也很融洽。 特别是这个世界,非常奇妙。 剩下的卫练师和孟之渊,也都是作为朋友的好人选,孟之渊话虽然少,但却是最让人有安全感,是让人能够将后背放心交予的可靠大哥;卫练师表现的爽朗温良,但其实心眼颇多,胆大心细技艺高超,与这样的人做伙伴,不用担心后顾之忧。 也只剩下这两个免费劳动力,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的应对,但药材的准备可以先进行,慕郁便安排了孟之渊与卫练师连同他自己,一起整理草药,抓能入药的各种虫子,能在药田就在药田,药田没有就上山,每天都很充实,也很开心。 这是慕郁之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所以他很珍惜,也很享受。 这样的日子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会一下子爆发出来,慕郁知道。 此刻,卫练师正与慕郁一起在药田挖着药材,以膨大的根入药,却不能用药锄去挖,一旦有了伤口,其汁液会迅速流出,药效就减少了一大半,所以只有用手佐以小工具来挖。 “郁郁,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卫练师看向认真的慕郁,第一次如此深刻的凝视慕郁的容颜,卫练师有些犹豫,还有点害怕,他想要知道,可是又怕听到答案。 “嗯?”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刨着土,慕郁头也没抬,回答道,“你问吧。” “郁郁……”卫练师斟酌了一下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89 用词,“我听顾大哥说,郁郁似乎更喜欢毒术?郁郁的医术已经很高超了,为什么反而喜欢截然相反的毒术呢?”按常理来说,人对于自己优秀的一面应该更加喜欢才对,再说慕郁一直在医仙谷,毒术派上用场的机会也不多吧。问完,卫练师紧张的看着慕郁,等待着慕郁的回答,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很多,生怕影响了慕郁。 慕郁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放下了手中的事,慕郁抬起头来,举起手到自己的面前翻看了一下,洁白的手上沾了些棕色的泥土,显得有些脏,却透出一种别样的漂亮,慕郁笑了一下,显得非常天真,“为了在施救的同时,能够有足够的力量把他杀死。” 卫练师心中一震,似乎整个意识都模糊了一瞬间,这一刻。 他听到自己逃避太久了声音,他找到了理由,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试图说服自己讨厌慕郁,让自己相信自己讨厌慕郁的真实原因。 原来他一直都在逃避。 他喜欢面前这个人——他喜欢上慕郁了。喜欢到让自己恐惧的程度,所以才会直觉性的拒绝,他的思想没有清楚的意识到,身体却已经做出了直观的反应。 第一次看见时候的惊艳,第一次接触时的诧异,他惊讶于有人能够将天真与狠厉结合的如此完美,叫他心悸不已。 心情早就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所以才如此排斥。越相处就越了解,朦胧与果决,迷糊与聪颖,天真和残忍……都叫他移不开目光,相处的越久,越无法控制内心的鼓动和膨胀的感情,所以才愈发排斥。 那是属于行医者的双手,但是谁也不知道那双手在按上脖子的一瞬间,是要杀人还是要救人。 就是如此的……令他着迷。卫练师闭了闭眼睛,眼前的慕郁耀眼的叫他睁不开眼睛。 “卫大哥,怎么了?”慕郁试探的叫了一下卫练师,“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卫练师回过神来,唇角一掀,在慕郁反应之前,伸出双手轻轻拥了一下慕郁的双肩,将唇印在慕郁头发上,笑道,“没有,郁郁的回答……正是我期待之中的回答。” 卫练师的拥抱一触即离,离得稍远的孟之渊也没有注意这边的事情,慕郁有些莫名其妙,用干净的手腕蹭了蹭被卫练师头发扫过的脸颊,抚去上面的瘙痒感,将挖的差不多的药材从土中一拔,干净的扯了出来,慕郁就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脸。 卫练师眼神柔和,之前的自己,果然是在逃避。 真是不发生的事情就永远无法预测,以前的他,也肯定猜不到自己会爱上慕郁这类的人吧。卫练师嘴角含笑,就以前的他来说,说不定还会觉得青歌更好吧。 而现在的慕郁,一举一动都牵扯他的情绪,就像是磁石一样吸引他的目光。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绪,从心里,单纯的,变得想要了解一个人。 懦夫做一次就足够了,既然发现了,既然承认了,他不会再犯傻。卫练师移了一下位置,与慕郁并排而蹲,开口道,“郁郁,你从小都没有出过医仙谷吗?” “嗯。”慕郁道,“是啊,听舟哥哥说,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带来医仙谷了,说我像个猴子又瘦又小,我都不记得啦。不过我问了师父,师父说我是一岁零三个月被他带来的。我师父说,我不能离开医仙谷,否则他会很生气,就再也不理我,也再也不要我回来。舟哥哥倒是经常跟着师父出门,出师之后就经常一个人出门。” 卫练师眼睛闪了闪,但是也听出慕郁没有想要出谷的打算,心中说不清是放松还是心疼,还好慕郁并不对外面格外憧憬,否则被拘在医仙谷,该有多焦躁和失望,与此同时,卫练师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疑问,究竟为什么,要将慕郁死死的拘在医仙谷呢?难道有什么不能言说的原因在其中吗? 看着一脸坦然仿佛没说什么重要事情的慕郁,卫练师知道,慕郁肯定是不知情的。而且顾舟从来没有讲到这方面,肯定是医仙谷的秘密,是必然不会轻易透露。当然,这也只是他单方面的猜测,说不定只是因为慕郁性格的原因?或者根本没有什么原因? “啊,说起来,我还有好多风筝呢。”慕郁声音突然提高,像是想起重要的事情,然后又降下去,显得兴趣缺缺,“不过不能像舟哥哥说的那样飞上天,肯定是外面有骗子,舟哥哥肯定是受骗了。” “风筝?”卫练师道,“顾大哥给你买的?” 慕郁摇摇头,显得有些惊讶,“那种东西还能卖钱吗?骗人的东西!舟哥哥给我讲了一下,我就自己做了,不过幸好舟哥哥没买,否则就被人骗钱了。” “他没给你买?”卫练师有点气愤,这样能哄小孩子开心的东西,顾舟究竟多大的心?不过卫练师也没有点透,以免慕郁不开心,话语一转道,“郁郁还会做风筝,手很巧啊。” “哈哈,我师父说,要做个好大夫,不可以不手巧。”慕郁颇有些得意的睨了卫练师一眼,然后又说,“不过外面的吃的真好吃,冰糖葫芦桂花糕马蹄糕七巧点心吉祥果……你们在外面随时都可以吃到,真是好。” 卫练师笑着摇摇头,果真是孩子心,就惦记吃和玩。 就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挖了好些药材,旁边堆了一小堆,慕郁看了一眼,心想加上孟之渊那边的已经绰绰有余了,于是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了起来。 “这么多应该差不多了。”慕郁站起来活动一下腰,抬了抬腿缓解麻痹感,将双手合起,微弯出一个弧度,放在嘴边,对着孟之渊大喊道,“孟大哥——已经好了,我们回去吧!” 孟之渊站起来,脸上有些无奈,不用那样大喊他也能听到,距离又不远。 慕郁见此,却咯咯咯的笑起来,兜着药材欢快的走了,留下一串悦耳的笑声,与不知名的飞扬的小调,卫练师无奈的摇摇头,将地上漏掉的药材一个一个捡起来,跟在了慕郁的身后。 孟之渊奇怪的看了卫练师一眼,之前不是还对郁郁颇为疏远,态度怎么突然变得亲近起来了?孟之渊没有深想,卫练师一直防人之心比较重,听说是当初和他弟弟一起受了暗箭之伤,郁郁一开始表现的奇怪一点,不能让卫练师放心也很正常。 不过他知道郁郁其实很好,卫练师又是他的朋友,如今两个人关系缓和,是一件好事,孟之渊于是也没有多想,心中反而放心,果然,郁郁这样好的孩子,相处久了总是会被大家接受的。 没有一个人是完全相同的。 没有必要勉强别人和自己一样。 郁郁也正是因为那些想法,才会是郁郁。 第65章 恋病亡 “郁郁,出来一下!”慕郁刚整理完药材,回屋换了亵衣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90 ,就听见门口传来卫练师的声音。 慕郁一把抓住一旁的衣服,就往门口转去,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口中喊道,“就来了,卫大哥,有什么事吗?” 打开门,卫练师就站在门口,见到慕郁出来,卫练师笑了一下,拉起慕郁的手道,“郁郁,给我看看你那些风筝,我们去放风筝。” 慕郁狐疑的看了一眼卫练师,眼中却也有极力掩藏的明显期待,“风筝是放不上天的。” 卫练师眨了眨眼,买了个关子,“郁郁你放心,我有办法。”替慕郁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卫练师见慕郁衣服穿得散乱,伸出手指弹了弹慕郁额头,低下头帮慕郁理衣襟,他的手指修长,上面有练剑留下的茧子,干燥而温暖,抬起慕郁的下巴,从慕郁的脖子处将领子抚平,反手勾进对襟,先后重新理顺,衣襟在锁骨下方交汇,上方形成一个好看的交叉,一边盖住另外一边,留下的弧度十分好看,双手顺着衣襟边缘的花纹,顺着从慕郁胸口滑下,在慕郁腰间环抱,将下襟按住,将慕郁的腰带系好。 他微微弯着腰,低头的时候刚好只比慕郁高一点,干燥而温暖的呼吸就喷在慕郁颈间,手指灵活的转动,用余出的腰带带在腰间扎出一个漂亮的礼节。做好这些,卫练师退后一步,伸手拍了拍慕郁的腰,使下方的长衫更加自然的垂下,然后点了点头。 “谢、谢谢。”慕郁看了卫练师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衣服穿得急,还让别人给他整理,真是有点羞人,系的礼节好工整啊。 “举手之劳。”看出了慕郁的小情绪,卫练师耸了耸肩做出很正常的样子,转移慕郁的注意力一般又道,“我们走吧。给我看看你做的风筝。” 心情却变得轻快的无法用言语行动的愉悦和……甜蜜。他享受这样和慕郁亲密的感觉,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极致舒悦。 慕郁点了点头,率先走在前面,“嗯,跟我来卫大哥,我的风筝都在这边!” 卫练师跟在后面,看着前方小跑着的慕郁飞扬的头发和衣衫,扬起了笑容。 —— 在看到慕郁库房之中堆积的风筝之后,卫练师明白为什么慕郁的风筝飞不上去了——两米长的大蜈蚣、蛇,车盖一般大的老鹰、老虎,制作非常精巧,活灵活现,小巧的竹支架支撑住风筝庞大的身躯,但凡撑不起纸张形状的地方,全部用竹丝支架黏上,将它们的形态保持住,那蜈蚣一节一节的身体逼真无比,身体两侧的足的状态也各有不同,卫练师提了一下那个蜈蚣的风筝,预估就有四来斤,这样的风筝飞的上天才怪。 可看着慕郁期待的亮闪闪的眼神,卫练师有种搬着石头砸到脚的感觉。 “郁郁真厉害,一个人做出这么大的风筝。”卫练师敲敲自己额头,有些头疼,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不如我们将顾大哥他们都交出来,一起去放吧?” 慕郁眼睛一亮,两手一拍使劲点头,拿起一个大蜈蚣,卫练师在慕郁的期待之下,也无奈的拿了一只老虎。只有试试看了,有两个人配合着,应该是能够放上天的吧。卫练师实在不忍心打击慕郁的热情。 这种恨不得把一切捧到他面前的冲动。 超出控制,却让他觉得如此满足,如此幸福。 —— 慕郁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因为长时间跑动,脸颊变得通红通红,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旁边坐着洛青歌,此刻也是脸颊泛红,却不是因为运动,而是因为憋笑。 “洛、洛大哥,这、这是第几次了?”慕郁说话还有点喘不过,说的有些急促,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卫练师,慕郁看着地上躺着的有气无力的大蜈蚣,愤愤的指着蜈蚣质问卫练师,“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就这么、这么一点点高,也算飞吗?这么快就掉下来了,这是飞吗?” 卫练师哈哈干笑打着马虎眼,眼神有点飘忽。 洛青歌脸颊都笑的有些痛了,伸出一手给慕郁顺气,一边打圆场,“郁郁,先缓缓,你先缓缓。” 虽然有顾舟和卫练师两个人给慕郁托举着风筝,但到底因为重量太过,无论慕郁拉着线跑了多快多远,都没能成功的让这风筝上天。 慕郁一听洛青歌那含笑的声音,哪里听得进去,正准备说些什么,回头却发现洛青歌面色突然一变,脸上的笑意突然凝固,身体完全僵住,手紧紧的拽住了左胸前的衣襟,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慕郁脸色一变,急忙扶住了洛青歌,一手迅速的按上洛青歌的脉,撑着身体将洛青歌缓缓的放在了地上平躺,空出手来在洛青歌身上连点数处,洛青歌脸上却还是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 钻心蛊!众人心中一个激灵,心被高高的掉在了半空之中。 孟之渊就要走上前去,卫练师拦住他坚定的摇了摇头,眼神格外认真,“之渊,相信郁郁。” 看了一眼镇定给洛青歌施救的慕郁,是了,是了,还有慕郁在,青歌不会有事的。孟之渊安置住自己的心情,站在了一边。 顾舟看着洛青歌,洛青歌的痛苦就像是滚烫的岩浆一般浇在他的心上,让他焦躁无比,心中苦涩无比,为何在这样的时刻,他却无法为青歌做些什么呢?他的医术,说的好听,终究还是不够! 半刻钟过去,洛青歌浑身被冷汗浸透,像是才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全身无力虚脱,脸色因为痛苦和钻心蛊吸走了血气苍白的可怕,他血气消失的厉害,却连晕倒也是一种奢望,忍受着眼花欲吐的虚脱感。慕郁低着头,手一直按在洛青歌的腕上,直观的体会到洛青歌的感受——他疼的止不住的颤抖,却没有发出半声痛呼。 脉象已经平复下来,钻心蛊已经暂时偃旗息鼓了。 “郁郁……”洛青歌开口,却只有气无声,低到了几乎听不到的地步,他抬了抬手,将手搭在了慕郁头顶,“郁郁……我已经……不痛了……别哭……” 别哭,我已经没事了。 这话一讲,慕郁的眼泪掉的更凶了,慕郁伏下身子,将洛青歌抱进怀里,“洛大哥……洛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洛青歌轻轻摸了摸慕郁的头发。 孟之渊看着相拥的两个人,突然觉得心中一空,空洞洞的苦涩无比——青歌长大了,已经想要成为别人的依靠了,这样的青歌,已经不再是他的青歌了。十几年的形影不离,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洛青歌。就这样没了?孟之渊摸着心脏问自己,可看着那两人,孟之渊却觉得眼眶温热,九分悲旷一分解脱。 这一刻,孟之渊心甘情愿的放手,面对顾舟无论如何不愿意放手的……心好像空了一块,放手的时候,竟然还觉得如此的,不知所措。 慕郁,青歌。 在发现自己有可能摆脱喜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91 欢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的枷锁之时……两个人很般配。孟之渊这样想到。 —— 药浴之后的第八日,洛青歌突然爆发了钻心蛊。 来势汹汹,没有提前的任何征兆直接发作,发作的时间只有半刻钟,因为慕郁就在旁边,整个发作过程、信息都被慕郁一一掌握,这异变之后的钻心蛊,也被慕郁发现了他的活动规律。 钻心之痛的时间缩短到半刻钟,周期延长至半个月,可钻心蛊的强度是之前的三倍之强,这一次动作下来,将洛青歌的血气吸走了大半……可以称得上重伤。虽然周期变长,但这次异变,钻心蛊的强度无疑是在上升,对于洛青歌来说非常不利。 半月之期,要将洛青歌的血气养起来是十分困难的,何况发作之时钻心之痛翻倍,也是一种折磨。 一旦血气上不来,连连亏损之下,洛青歌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可是这样动一次,洛青歌的身体就已经足够虚弱了,是不宜强行去补的,对身体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造成负担,造成洛青歌更加虚弱,到下次再发作,恐怕就无力回天了,但是温补的速度太慢,捱过一次两次问题不大,勉强撑过五次、六次,可是那之后呢?钻心蛊又是典型的越到后期致命性越高——钻心蛊根本没有给他们那么多时间! 慕郁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高空走钢丝。 拎着着手中的药盅,慕郁转到院子,快步去了洛青歌的房间,现在已经变成了病房了,慕郁熬药的地方,也由药房转到了洛青歌院子之中,更加方便。 洛青歌半躺在床上,身上搭着一床被子,身后也垫了一床被子,塞了一个枕头让他靠着,看见慕郁进来,洛青歌露出笑容,语气轻快,却也还有些有气无力,“郁郁,你来了?” 点了一下头,慕郁坐在了洛青歌床边的凳子上。 将药盅之中的药汁倒在旁边的药碗之中,慕郁端起药碗,试了下温度,才把药碗凑到洛青歌嘴边,“洛大哥,药有点苦。” 第二天的时候洛青歌表示能自己喝药,双手却因为无力打翻了药碗,之后就没自己喝药了,都是别人喂的。后来洛青歌也想提出抗议,可是他每次一提,慕郁就特别不赞同,要不就生闷气,洛青歌无奈,也不想让别人来喂,于是喂药就只有在慕郁亲自送药才会照做,别人送的,洛青歌就自己喝。 一口气喝下药碗之中苦涩并说不出怪味的浓黑的药汁,洛青歌使劲抿着唇,偏了偏头难受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在此时,唇上突然贴上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洛青歌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两根手指强硬的从他的唇缝之中挤进去,在他的牙缝上一划,口中被塞进一颗小小的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散开来,洛青歌这才舒服一点,果子在口中骨碌一圈,就将让人难受的味道冲淡,洛青歌诧异看向慕郁。 之前几天,都是没有这个果子的。 慕郁收拾了一下药盅和药碗,才道,“是顾大哥在山上摘的果子,我用药材处理了一下,洛大哥觉得怎么样,能吃吗?” 洛青歌点了一下头,因为口中含着东西,也没开口说话。 “那就好。”慕郁笑了一下,从怀中摸出锦囊来,放在洛青歌床头边,“这个果子也是有药用的,洛大哥闲着也可以吃。我下午再去制一些,喝药的时候就不那么苦了。” 洛青歌眼神晦涩,点头答应下来。 给洛青歌把了脉,慕郁站起来,给洛青歌掖了掖被子,“洛大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郁郁——”洛青歌赶紧将舍不得吞下的果子咽下,叫住了慕郁。 慕郁回过头去,“怎么了,洛大哥?” 洛青歌顿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去吧。” 看着慕郁离开的背影,洛青歌闭上了眼睛,心中有些苦涩——他明白慕郁,却无法为他做什么。他知道他在慕郁面前发作吓坏慕郁了,以至于现在慕郁很焦躁,他也试图缓解慕郁这种紧张的心情,但是均已失败告终。 其实这次发作之后,他得到自己身体情况的结果的时候,心中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在他看来,他现在的情况,比他到来医仙谷之前那一段时间实在好得多,痛的程度确实增加了,但是他能坚持过去,痛的时间却短了很多,比起之前,他宁愿痛苦的时间更短一些,只要熬过半刻,短短的半刻,他就能得到至少半月的宁静,比起之前三天一发随时提心吊胆,担心疼痛来袭,身体和神经都受够了,现在的状况要好得多。 可是慕郁不这样想。 处于医者方面的考虑,慕郁似乎是认定了他的情况是恶化的,洛青歌心中无奈,所以慕郁很焦虑,他开始紧张,开始害怕,害怕自己治不好他,慕郁虽然还是冷静按照想法治疗着他可是慕郁的心情却非常沉重,眼下有青黑,显然是睡眠不好;手指上常有墨迹,肯定是时常因为拟定计划不等墨水干掉就揉成一团否决;变得安静沉默下来……可是这个时候,他却什么都做不到,因为他发现,少年对着他的时候,隐藏了更深的焦虑。 他不能安慰他,因为少年会以为他只是在安慰他。 他更不能说丧气的话,否则少年的情绪积累太多,就会无处安放。 洛青歌心中苦涩,明明是最想要采取措施的人,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这比他知晓自己中毒必死无疑那一刻还让人难受。拿起了慕郁留下的锦囊,紧紧地拽在手心,锦囊并不鼓胀,里面硬硬的果实硌的洛青歌手心都有些发痛。 倒出几粒果实,却发现它并不如它的味道一般美丽,反而因为和其他药品一起经过炼制,显得失水皱缩,而且颜色难看,根本看不出是由什么果子做的。洛青歌突然眼眶有些发热,将果子握住贴在胸口,终于明白了一种感情。 他想,他喜欢慕郁。 想要成亲一生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第66章 恋病亡 慕郁走出门,金色的阳光刺得他有点睁不开眼,抬手遮了遮,低下头心下一片茫然——他做错了吗?可是,他找不到其他的办法啊……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激进,洛青歌会死的——现在洛青歌的身体变成这样,万一……万一等不到时候就要……要死了呢? 他如果失败的话……如果失去力量的供应,黑暗的侵蚀会更加严重吧?会不会,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最终他还是会离他而去?不!他不要……不!他不能失败! 慕郁低着头,茫然的向前走,整个人身上散发出压抑的味道,直叫卫练师看的也心焦不已——慕郁以前从没有治疗过别人,如今压力太大,别青歌那边还没问题,慕郁这边反而被压垮了。 “郁郁……”卫练师拉住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92 了慕郁的胳膊,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慕郁的状态已经很糟糕了,也许比青歌更加危险。 抬起头来看见卫练师关心的眼神,慕郁笑了一下,“卫大哥,怎么了?” 卫练师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胸中所有的烦闷都吐出来一样,调整了一下心情,露出一个笑容来,“郁郁,跟我来。” 说着拉着慕郁的手,径自向前走。 慕郁站在原地没有动,抽了抽自己的手,“卫大哥,你有事就在这里说,我还要去药房看一下……” 卫练师脚步顿住,他转过身来,一双眼睛沉沉的看着慕郁,竟散发着一种强烈不容人拒绝的气势,慕郁怔了一下,卫练师口气非常强硬,一字一顿道,“跟我来。” 说完也不管慕郁,牵着慕郁大步往前走,好看的唇死死的抿成一条直线,心中有压不住的火气,为什么这么糟践自己,青歌重要,难道自己就不重要了吗?医者固然是以救人为己任,可也不是要牺牲自己也要救人的吧?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力有所不及吗?这样下去,就算救回青歌,却磋磨的自己垮下来,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别人不关心,自己不会关心自己吗?! 卫练师越想越火,手上力气不由大了些,脚步也加快了些许,慕郁就开始挣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挣不开,一路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卫练师,慕郁不由也犯了些倔脾气,干脆也不挣扎,使劲提高速度一声不吭的跟着卫练师。 一连走的远远的几乎看不见小屋,到了比较远的一片药草地,卫练师才停下脚步。 慕郁收回手,也不理卫练师,轻轻揉着被捏红的手腕,显然是生闷气了,站在一边也不动,就是不看卫练师。 突然听到一声叹息,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慕郁怔了一下,却听见上方传来一个无奈的声音,饱含着担忧与愤懑,“郁郁,你最近怎么了……我好担心你。” 原本高涨的火气,卫练师对着慕郁却发不出来,看着慕郁这样揉着手腕的样子,他心都要皱在一起去了,他怎么舍得,他怎么舍得对这样的郁郁说一句重话……最终卫练师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拉着慕郁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执起慕郁的手,卫练师低下头给慕郁吹了吹,“郁郁,你到底怎么了,最近一直都是这样忧心忡忡闷闷不乐的,你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虽然可能帮不了你什么,可我希望你不要闷着,你会闷坏自己的。” “郁郁,不要不开心……”卫练师抬起头来,认真的凝视着慕郁。 慕郁突然就眼眶湿润,急忙回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不安,好像突然找到了宣泄口,慕郁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他该说什么呢?又能够说出什么来呢?只好徒然的看着卫练师,卫练师鼓励的点头,扭过慕郁的头,让慕郁靠在自己肩膀,自己看着远方,他声音放的轻柔极了,带着能让人放松的舒缓,给人想倾吐的感觉,“郁郁,说吧,我在这里。我不会告诉其他人,我也不看着你。” 郁郁,郁郁,我的郁郁,不要这样无助的看着我,我会心痛。 卫练师伸手轻轻抚着慕郁后背,放松身体让慕郁靠的更加舒服。 “卫大哥……”慕郁抓紧卫练师的衣摆,紧紧的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中的慌乱就出了口,“我好害怕,我好担心……我觉得洛大哥情况好严峻,这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好找不到好的方法医治洛大哥,我好害怕他出什么事……” 慕郁充满不安的声音,几乎让卫练师的心揪成一团。 可他此刻却非常欣慰,他很高兴,慕郁能够如此信任他,而不是……嗯?卫练师凝思,刚才他脑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可他去想的时候,却又是一片空白。卫练师摇了摇头,低下头看见慕郁握的发白的指节,心疼一阵一阵的袭来,他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心会因为旁人而如此柔软,能够让慕郁依靠,让他觉得生命如此充实。 “为什么害怕,”卫练师的声音非常沉稳,一言一语都像是经过思考,从心中深处吐出的肺腑之语,让人非常信服,“郁郁你的治疗都非常有效,青歌的情况也稳定下来。我虽不懂医,却也只病来山倒病去抽丝的道理,想来行医讲究的是徐徐而进欲速不达,郁郁不需要着急,只要循序渐进,不要勉强自己。” 卫练师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你这样也会让青歌担心。而且熬坏了自己的身体,就没有人为青歌医治了。” 慕郁点了点头,卫练师声音缓了缓,继续道,“郁郁,你的医术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厉害的,天分绝无仅有……你是慌了,静下心来,肯定会想到办法的,就算暂时束手无策,但是也要保证你自己,才能想到办法是不是?” 卫练师轻轻的拍着慕郁的后背,感觉到慕郁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笑,停下手环过慕郁肩头,将慕郁圈进自己怀中。 慕郁靠着卫练师,心中一片冰凉。 关心则乱,他慌了,所以变得看不清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能如此被情绪左右,否则就已经失败了一半。 卫练师的怀抱太温暖了,太可靠了,让他情不自禁想要放下所有,静静的依靠。 “卫大哥……”慕郁按住自己的胸腔,他一个人是撑不过去的,他需要一个盟友,否则他的这些情感,总有一天会逼疯他,他不能疯,疯了的他,还会记得自己的任务吗?几乎是颤抖的,慕郁看向卫练师,吐出破碎的话语来,“卫大哥……我,我可以依靠你吗?” 卫练师一震,心中酸涩无比,慕郁的这个眼神几乎让他沉沦,一瞬间被幸福淹没,心中百感交集,扭身将慕郁完全抱在了怀里,有什么比感情得到回报更让人开心,卫练师高兴,却也心疼慕郁,低头吻了在慕郁发上,声音轻柔无比,“郁郁,郁郁……我可以,我愿意。” 这一刻,慕郁心中止不住的悲凉,负罪感澎湃而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却在下一刻,慕郁的心冷硬起来,他得到的,他会等价去换!他没有错,他没有错!他没有错!所以,他不必感到愧疚,不必有任何负罪! 慕郁定下眼神,变得平静下来,一切的慌张和迷茫离他而去,从开始到现在,这么多次累积的不确定与伤痛全部尘封于角落,再也无法影响他的情绪,他从没有一刻觉得头脑这么清醒。 抿了抿唇,慕郁长长吐出一口气——偏了偏头将头埋在卫练师怀中,双手环住卫练师的背,“卫大哥,你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吧。” 卫练师看向不远处的山的轮廓,声音悠长,“外面吗……” ——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93 ,卫练师第一次絮絮叨叨的说起他没怎么注意过的世界,有平淡的,有艰险无比的,也有阴险狡诈的,还有鸡毛蒜皮的。 慕郁也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的问上一两句,两个人就像认识多年的好友一般,肩并着肩席地而坐,默契和安稳的,享受着阳光极好的惬意下午。 直到红日西沉,就要没入山间,金色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郁郁,还在不开心吗?”卫练师看向已经扬起笑颜的慕郁,打量慕郁的神色。 慕郁摇摇头,勾唇露出一个笑来,“谢谢卫大哥,我好多了。” 卫练师也笑起来,宠溺的刮了一下慕郁的鼻子,“为了让你开心,我还特别准备了小礼物……看来是用不着了?” “小礼物?是什么?”慕郁露出一点好奇,期待的看向卫练师,“是我没有见过的玩意吗?在哪里?拿出来给我看看。” 卫练师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在我身上。”看着慕郁情不自禁流露的一丝失望,突然起了一点逗弄慕郁的心思,眼神闪了闪道,“不过我可以变出来。” 慕郁听到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还带着些兴奋,立时跪坐起来,凑到了卫练师面前,“变出来?是戏法吗?你说的那样很神奇的?” 卫练师笑的有些玩味,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佛曰,不可说。除非……”卫练师眼中闪过一抹色彩。 “除非什么?”慕郁立刻追问,“卫大哥……你别不说话啊,快点告诉我,变给我看,卫大哥,快变给我看。” “好,可是郁郁要答应我一件事。”卫练师笑起来,见慕郁连连点着脑袋,卫练师开口,“郁郁闭上眼睛,在我说可以睁开之前都不可以睁开,否则就不给你了。” 慕郁立刻闭上眼睛,留着一条缝准备偷看,变戏法呢……能学一手…… 卫练师勾唇一笑,平时笑起来爽朗的他,这样笑起来竟然带着些邪气,格外吸引人。卫练师四处看了看,运气于手心,一掌拍向一旁的一颗小树枝桠,小树咔擦一声脆响,掉落的树枝被卫练师吸进手掌,卫练师收了内力,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几下将树枝上粗糙的树皮削掉,留下一个分叉放在一边备用,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手指灵活的折叠,他知道慕郁偷看,特意起了一些逗弄慕郁的心思,有几处地方故意让慕郁看不清,做成了一个最简单的玩具——纸风车。 卫练师将这个纸风车拿在手上,开口将慕郁睁开眼睛。 慕郁看到纸风车有点嫌弃,“不是说变戏法吗?根本就不是戏法……一点都不神奇。这个有什么用?” “我没说要变戏法啊。你……”对着它吹一口气看看。卫练师这句话没有说完,一阵清风袭来,纸风车随着转动起来,发出飒飒声响,慕郁嫌弃的眼神一瞬变得亮晶晶,卫练师将风车举的高一些,微笑的看向慕郁,“郁郁,喜欢吗?” 慕郁连忙点头,伸手将风车拿过,看着风车微微转动的翅膀漂亮的尖端,然而清风却是停歇了,慕郁深吸一口气,对着风车吹去,风车于是再次转动起来,慕郁声音之中有些惊叹,“纸转转……比风筝有趣多了!” 说着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拿着风车小心移动,想让微风再次吹过。 卫练师见此,也拍拍双手从地上站起来,看向专注的慕郁,卫练师道,“郁郁,我说过不可以睁开眼睛的,你刚刚绝对有偷看。” 慕郁身子一僵,转过头去看卫练师,颇有些认错的味道。卫练师左脚向前迈出一步,唇边露出笑容,“所以,被我抓到的话,我就要惩罚你。”说着,卫练师右脚猛然踏出,慕郁惊叫一声,急退一步避开卫练师伸出的手,转身拔腿就跑。 手中的风车因为慕郁的移动,再次迎风旋转起来,慕郁不由咯咯笑了起来,一边看着风车,脚下跑的更快。 —— “啊,哈……”慕郁的体力和身体哪能比得过卫练师,在卫练师刻意相让之下也不过十分钟就有些气喘,回过头去跟卫练师示弱,“卫大哥,我、我知道不对了……我再不偷看了,我、我们不玩了好不好,我好、好累了……” 正说着,慕郁没法注意脚下,一下踩中一个圆溜溜的石头,身体一歪就往后面倒去! 卫练师急忙去拉,一下抓住了慕郁的手腕,慕郁反应过来赶紧反手握住卫练师手,这仰天一跟头下去,还不得把他摔个头晕眼花的?卫练师心中一动,装作拉不住慕郁的样子,只好扭转一个方向,两人一起摔进了旁边长势正好的药花之中。 卫练师一手抓住慕郁,一手撑在慕郁头顶,一条腿岔进慕郁双腿之中,另一条腿在一边,固定了慕郁的一条腿,膝盖跪在地上,整个人撑出一点弧度没有压在慕郁身上,但两人贴的极近,几乎是重叠在一起,体温渗透,呼吸交互,亲密无间。 压迫感与侵犯性强烈,此时的卫练师,就像是一只正在捕猎的雄狮一般。 慕郁有些不自在,不适的扭动了一下腰,想要退出卫练师的领域,被困禁在胸前的手捏着纸风车的木棍,艰难的伸出推了推卫练师,“卫大哥,你快起来,你要压坏我的纸转转了……” “不行。”卫练师语调悠长,眼神幽深的看着慕郁,抓住了慕郁的手腕,一把将之拉到上方,用一只手将慕郁双手牢牢的按在地上,卫练师唇角缓缓勾出一个笑容,“郁郁没有遵守承诺,所以现在,我要惩罚你了。” 第67章 恋病亡 慕郁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卫练师已经低下头来。 惩罚,说是教导才更加合适吧。卫练师想。慕郁一直这样什么都不懂,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卫练师伸手抚上慕郁的脸颊,手指在颊边摩擦两下,将慕郁的下巴向上抬了下,自己轻轻凑过去。 将唇贴在慕郁额头的时候,卫练师心中有一种近乎于感概的满足。 同时,他感觉到慕郁似乎愣住了。 卫练师却没有给慕郁反应的时间,他一手牢牢的按住慕郁的双手,将慕郁牢牢的禁锢在他的身下,另外一只手托着慕郁的下巴,使他微微仰着头。唇印一一印过慕郁的眼角、鼻梁、面颊,最后停留在唇边。 慕郁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 卫练师一边有些欣喜,心中又觉得危险,慕郁这样近乎一张白纸一样,谁都可以骗他做这样的事……他该庆幸自己能够及时教给慕郁这些,还是该唾弃自己是个大色狼呢?卫练师想笑,不是正人君子,所以才能抱得美人。 低下头,卫练师将唇贴上慕郁的唇。 慕郁有些反抗,想要后退,卫练师怎么会让他得逞,腰身下沉,直接将慕郁牢牢地压在了身下,让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卫练师轻轻触碰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94 着慕郁,不停的一触即离的亲吻,每一次都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微的变换一点角度,让他的唇完完全全的体会到慕郁唇瓣的每个角落,下唇与下唇的细微摩擦,接触分离,总能带起一丝酥麻,最是容易让人心中痒痒的。 直到慕郁的表情有点难耐,卫练师才封住慕郁的唇,伸出舌头,细细的舔过慕郁的双唇,为他缓解唇上的麻痒感,一直到自己满足,卫练师灵活的舌才顺着慕郁的唇缝滑进去,一颗一颗舔过慕郁的牙齿。 不一会儿,慕郁就已经呼吸急促,轻喘不止,原本还有些惊慌的眼睛,此刻也顺从内心的闭上,身体有些发颤。 卫练师将身体的重量撤下大半,重心却前倾,压在慕郁身上的重量顿减,压迫感却一丝没少,反而增加了不少,卫练师看着慕郁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心中轻笑一下,他何时想过如此舒适的去服侍别人呢?还服侍的自己如此满足……同时滑腻的舌,拔开慕郁两排整齐的牙,从中钻了进去,在进入到慕郁口腔那一瞬,卫练师的呼吸粗重了一瞬,手将慕郁的手腕捏的的有些痛,慕郁身子僵硬了一下,卫练师的舌头缓慢而轻柔的舔过慕郁上颚,灵巧的打了一个转,从左边滑下,从下方挑起慕郁的舌头,滑下下颚的舌仿佛带着火花一般,慕郁轻哼一声,一下子软了腰身,几乎要被亲的哭出来。 晶亮暧昧的银丝顺着慕郁的唇角滑出,卫练师一瞬撤出舌,从下往上一扫,将之送进两人交汇的慕郁口中,舌尖带着微微的凉意,绕着慕郁的舌头划着圈,轻挑慢扫,舔舐啜吻,像是品尝着什么美味,又像是在鱼儿在水中肆意戏耍一般,引导着慕郁做出反应,时不时的照顾他找出的慕郁的敏感点,将慕郁吻得浑身发软,整个口腔都有些发麻,直到心满意足,卫练师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慕郁,将舌头从慕郁口中退出,又在唇畔间亲吻一番,才退开身子,双手撑在慕郁头边,只一瞬,他就将慕郁从地上拉起来,紧紧的将慕郁用在了怀中,他知道慕郁此刻的样子一定可以像是媚药一样可以令他瞬间失控,所以他有自知之明,他不敢看慕郁。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委屈慕郁。 卫练师像是珍宝一般的拥住了慕郁。 抱住这个人,也许他就真的是满足了吧。 卫练师想,得一人而死之无憾,大概就是他现在的感觉。 “郁郁……讨厌吗?”卫练师轻轻抚着慕郁的后背,轻声问道,“讨厌卫大哥亲你吗?” 慕郁摇了摇头,舌头发麻他不敢说话,挣扎了一下想要推开卫练师。卫练师却没有纵容慕郁,双臂如同铁箍一般,紧紧的拥着慕郁,固执的追求着答案。 “我……不讨厌……”慕郁知道挣不开,也就不挣扎了,声音之中有些疑惑,问卫练师道,“可、可是,洛大哥个说,这样做会让人讨厌的……” “哈哈,”卫练师轻轻笑起来,将下巴放在了慕郁肩上,贴着慕郁轻声道,“傻郁郁,因为我喜欢郁郁啊,所以才想要亲郁郁,亲郁郁的时候我觉得好高兴,当然不会讨厌……郁郁呢,喜欢卫大哥吗?” 慕郁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幽深起来。 慕郁垂下眸子,脸颊还带着未退去的微红,慕郁缓缓的抬起手臂,回抱住卫练师,学着卫练师的样子将下巴放在卫练师肩上,歪歪头道,“我喜欢卫大哥呀。我也好喜欢亲吻,好舒服……外面的世界,喜欢的人之间都会亲吻吗?可是卫大哥不是说……这、这是给我的惩罚吗?卫大哥,如果这是惩罚的话,我能不能天天都犯错?” 卫练师手掌一紧,恨不得把怀中的人就此吃干抹净,心中喜欢的同时,却也有些无奈——慕郁的反应太过直白,因为舒服所以喜欢,他的服侍能获得喜爱固然是好,可这也说明了慕郁其实真的什么都不懂。 一点都不懂。 他不明白他对着一个男人说出这句话说意义——如果不是他了解慕郁,这句话表达的就是“快来上我”的信息了。卫练师心中固然有些小失落,可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来,保护着长大和真的隔离人群成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区区三个人,就被慕郁定义在“好多”这个范围内。 他又怎么能强求慕郁懂得如此复杂的东西,再说,他的目的也不是让慕郁懂得。卫练师从来都知道,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从来不觉得坑蒙拐骗是什么要不得的行为,只要能达到目的,何种手段都称不上卑劣。所以此刻哄骗慕郁,他也早有打算,虽然卑鄙了一些,但先出手为王,他无法忍受失去慕郁的威胁。 所以即使慕郁此刻什么都不懂,他也不排斥先用不伤害慕郁的方法将慕郁拢在手心。他就是要在慕郁懂得之前,让慕郁从心理到身体都接受他,让慕郁也爱上他,不给慕郁别的选择。 这就是卫练师的想法。 他也准备贯彻到底。 “噗……”卫练师笑出声,微微推开了慕郁,满脸满眼都是笑意,“郁郁,你好可爱,害我又想吻你。” 慕郁看了卫练师一眼,有些红了脸,抿了抿唇把头凑过去,“你吻。” 卫练师却推开了慕郁,微笑着微微摇了摇头,“郁郁,好好听我说,你不能因为觉得舒服就要求别人吻你,知道吗?”看着慕郁不解的神色,卫练师笑了笑,伸出手帮慕郁拿掉头发上的草屑,整理了衣襟,才道,“因为我会想要欺负你的,真的,欺负到郁郁哭出来为止,我都不会停手。” 慕郁犹豫了一下,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道,“这太狡猾了,这是耍赖——反正你什么时候想亲了就按着我亲,我又打不过你。我想亲的时候你就不给我亲……” “不是这样的,郁郁。”卫练师抚了抚慕郁的头发,转过慕郁的头,自己起身跪坐在慕郁身前,“不是这样的,你要知道,在你要求我吻你的时候,我是加倍的想要吻你的。郁郁,这次要和我好好约定,如果我亲的你舒服的话,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告诉别人,谁都不能。” “为什么不能说?亲吻是羞羞的事情吗?”慕郁想了一下,缩了缩脖子问卫练师。 卫练师没想到慕郁是怎么理解,但一想慕郁话中的意思,也就笑着点了点头,“亲吻虽然不是羞羞的事情,但是亲吻双方的秘密,所以不能说。” “这样的话那我明白了。”慕郁点了点头,“我不会说的,我保证。” 卫练师摸了摸慕郁头顶,表示鼓励。其实他更想加上让慕郁不要让除了他以外别人亲,但这样就太过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会让慕郁生疑,要知道,慕郁从来不是傻瓜,他只是不善于怀疑。被占有欲控制了思维的话,按照慕郁对外面世界的憧憬,他就会开始思考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95 ,其中的关键就会被发现,卫练师可不打算现在就暴露,特别是,他现在还没有让慕郁对他产生爱慕。 只是保密的话,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而且慕郁答应的很正式,这样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现在可以亲我了吗?”慕郁眼睛亮亮的,看向了卫练师。卫练师轻笑一声,就着跪坐的姿势,凑上前去亲吻慕郁的下巴,慢慢的上滑,含住慕郁的双唇,慕郁双手环上卫练师坚实的背,主动张开了嘴。 在慕郁的有样学样之下,这次卫练师亲的很辛苦,松开慕郁的时候,微微喘着粗气,两条舌头分开,牵扯出暧昧的银丝……慕郁青涩的回应,几乎让他沉沦,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急忙运功压下身体的反应,心中苦笑了一下。 自制力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卫大哥……”慕郁倾身抱住卫练师,声音有些飘,“卫大哥,我真喜欢你……” 卫练师爱怜的摸了摸慕郁的头顶,没有接慕郁的话,看了看天色,卫练师道,“郁郁,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慕郁点点头,搭着卫练师的手站起来,“今天……谢谢你,让你担心了。我不会再慌了。” 是的,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所有的一切,都知道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迷茫的了。 卫练师笑了笑,“重要的不是我担心了,而是郁郁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不要一个人憋着,知道吗?” “我知道。”慕郁眯着眼睛笑了笑,灿烂的样子让卫练师放下了心头的担心,拉着慕郁要离开的时候却被慕郁拽住,慕郁脸色有些微红,“卫大哥等我一下,我还……” 顺着慕郁的目光看过去,茂盛的药草花被压倒了一片,一只纸风车孤零零的躺在上面,卫练师与慕郁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了起来,这一刻,两人的心意是相通的,幸福的笑容就是证明。 —— 扶好那些被压倒的药花,太阳已经只剩下余晖,两个人对视一眼,慕郁拿起被遗忘在一边的风车,小跑着让风转动风车,留下一串银铃般快乐的笑声,卫练师跟在后面,脸上也展露笑意,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就是他所向往已久的安宁和幸福。 回到小楼的时间已经比较晚了,慕郁衣服上沾了泥土,回屋换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想了一下,又反身拿了好些东西,去了他自己的小工坊。 —— 洛青歌已经喝了药,脸上虽然没有明显显露出焦急,可是眼神却是不止一次的飘向门口,孟之渊心中大概明白了,自从上次他发现洛青歌的感情,他就看开了,不在局中,看的自然明白。顾舟却是以为洛青歌是在忧心病情,便开口安慰道,“青歌,身体的事,最是着不得急的,你不要忧心太过反成心病。” “顾大哥多虑了,我信得过郁郁。”洛青歌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浮现除了一些担忧,“我是担心郁郁,他以前从没给人医治过,头一回就是像我这么严峻的情况,我担心郁郁不能适应。”平常这个时候慕郁早过来把脉了,今天却还没有出现,他说不出的心焦。 顾舟脸上也出现一些凝重的情绪,洛青歌的话提醒了他,若是慕郁治不好的话,青歌他……顾舟瞧瞧的看了洛青歌一眼,隐去眼中的忧思,心中却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孟之渊见此,心中有些讪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的感觉,只觉得心寒。顾大哥,当真是喜欢青歌,连一同十几年的师兄弟都放在其次……青歌的病情能不能医好是一个问题,但无论是其中哪一方,无疑慕郁的压力都是最大的。万一青歌真有什么不测,他们固然悲痛,但最可怜的,还是慕郁。 让青歌受痛,慕郁就已经够自责了;慕郁也在逼迫自己,想要找到攻克钻心蛊的方法,此上的压力就更大,慕郁已经走的如此艰难,他虽然注意到慕郁状况的糟糕,但……孟之渊心中有些愧疚,对比起来,他更重视洛青歌的生命,只好委屈慕郁。 就算是他的私心吧,放弃青歌对青歌的感情,他们也还是兄弟。 可顾舟……开导慕郁,本应是他的职责吧,最合适的人选也是他,可是偏偏,顾舟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他宁愿在典籍室夜以继日攻读典籍,以期能够找到什么速效的办法,也不花上一点点时间,给慕郁做一点心理工作,还连洛青歌这么明显的暗示也注意不到呢?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和顾舟的身份其实是一样的。 说到底,他也是洛青歌的师兄,从小一起长大,当然洛青歌和慕郁性格不同,洛青歌自己从来很有主见,不像慕郁那个乖巧,几乎顾舟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但按理说,慕郁这样的性格应该更加惹人喜爱,但顾舟不仅…… 终究还是慕郁太过乖巧,予求予取所以才会被忽视。 孟之渊心下暗叹一口气,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既然慕郁叫他一声大哥,他就担起这个责任。 反正……比起顾舟,他更喜欢慕郁和青歌在一起。如今看来,顾舟对青歌的感情却是毋庸置疑,可他却不怎么能让人放心,喜欢的时候自然是掌中宝,不喜欢的时候,会不会也会像现在的慕郁一样不被注意?虽然这样来比有点奇怪,但孟之渊觉得,顾舟不值得交付。 三人各有所思,一时竟然相顾无话。 第68章 恋病亡 就在三人相顾无言之时,洛青歌期待的人影终于出现在门口,像小鸟一样欢快的身影,一瞬间就驱散了洛青歌心中所有的不快,让他的情绪一下变得晴朗起来。 郁郁来了,洛青歌不禁挺了挺脊背,双手自然的放在两侧,手指微微撑开,做出了一个近乎于拥抱的姿势。 “洛大哥!”慕郁从外面跑进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冲到洛青歌床边,看见了洛青歌的动作,非常配合的扑到了洛青歌怀里,却控制着没有对洛青歌造成一点压力,“洛、洛大哥,你、你感觉怎么、怎么样?我来迟……” 洛青歌一边抚着慕郁的后背,为慕郁顺着气,一边道,“郁郁别急,慢慢说……看你这喘的,怎么了?” 顾舟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皱了皱眉,抿起嘴角露出了不悦的神色,特别是洛青歌脸上特别满足的笑容,这一刻,洛青歌仿佛看不到他和孟之渊一样,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慕郁身上……这让他非常不愉快。 “呼……”慕郁在洛青歌帮助下总算缓过气来,推开了洛青歌,慕郁坐在洛青歌床沿,双手在后腰上一模,拿了一个什么东西,两手都藏在身后,满脸都是笑,“洛大哥,我今天见到了好厉害的东西,我把它做成礼物来给你,你猜猜看?”怕洛青歌猜不到,慕郁歪歪头又加了一句,“是你们外面的东西。不许偷看哦,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96 舟哥哥和孟大哥也不许提示洛大哥。” 洛青歌看着慕郁,露出一点苦恼的样子。 心中却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洛青歌脸上的笑也就放松了很多,“外面的东西”,慕郁刚说这个词,洛青歌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卫大哥见慕郁状态不对,所以弄了一些慕郁没有见过的小玩意逗慕郁开心。 真庆幸郁郁不入俗世,所以什么都不懂,但凡一点点,在他面前称得上新奇的东西,都可以令他满足,让他开心,否则他还不知道要怎么烦恼呢。也不知卫大哥是怎么对郁郁说的,不论如何,这边再趁热打铁一下好了,趁着郁郁心情不错,试探一下再给郁郁说一说吧,洛青歌想,他已经不想再看到慕郁那样逼迫自身了。 “是什么?”洛青歌看向慕郁,配合的露出一点疑惑和好奇,眼睛往慕郁身后瞄,却只看到一块漆黑的棉布,四个角被慕郁拿在手里,形成一个袋子的样子,一点都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 “哼,知道你要偷看,这下没辙了吧?”慕郁扬扬头,露出一点得意的笑,干脆将袋子拿到了面前,道,“猜不到了吧?” 洛青歌点点头,也真的起了一点点兴趣,他真猜不到什么东西能够有盘子大小,又像绣球一样圆圆的。嗯?绣球?该不会真的就是绣球吧?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洛青歌就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来,不说这个绣球是从哪里来的,卫大哥用绣球怎么郁郁开心,难道要当成蹴鞠一般来踢吗? “就知道你猜不到。”慕郁抿抿唇笑,将东西放在床上,看着洛青歌道,一只手拉住黑棉布的一角,道,“现在就给你看看,我好喜欢的。” 洛青歌点头,目光集中在床上,惊奇的感觉到这个“绣球”还有一只长长的腿,心中对那个东西就更有兴趣的,在注视之下,洛青歌发现慕郁食指上有一道刻痕,凹进去呈现出一种缺血的青白,就像是长时间磨着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是这个!”慕郁一下拉开黑布,“纸转转!” 黑布抽开,那球形的东西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洛青歌在看清那东西的一瞬间,就睁大眼睛,一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那是制作起来非常简单的纸风车。 但洛青歌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纸风车绝对不是那么好制作出来的。 只因为这个纸风筝并不是一个,而是由很多个组成的,它的内部是一个球形,由几根支架支撑住外面弧形的竹片,弧形的竹片上隔一段距离嵌上一个小小的突起的竹棍,然后装上纸风筝,整个纸风筝就像一个球一样,镶嵌了很多个小风筝,外面形成一圈白色小风筝,下面由一根竹棍支撑着——一个非常精巧和漂亮的球形四面八方的纸风筝。 洛青歌总算知道那食指上的刻痕由来了。 支架全是竹制的,要把它们削的光滑而且粗细均匀合适的竹棍,要拿着匕首工作多久,竹丝最是划手,没有伤到已经是很注意很小心了,何况是刻痕。郁郁一定拿着匕首工作了很久吧。 洛青歌心中一片酸软,双手有些颤抖,这样的郁郁,叫他如何能够放得下手。 孟之渊看着这个纸风筝,惊诧了看了慕郁一眼,又回首看了一眼洛青歌,闭上眼睛……是了,慕郁就是如此,难怪青歌会爱上,难怪青歌会爱上。沦陷只是时间问题,就是他,相处久了也未必不会……孟之渊猛地摇摇头,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没有再向下想。 顾舟也惊讶的看了慕郁一眼,却是不赞同的成分居多。 慕郁拉过洛青歌的手,将纸风筝拿在手上,对着正中的一个猛然吹了一口气,风筝转动起来,它旁边感受到风力的纸风筝也不同程度的转起来,慕郁邀功一般的将纸风筝递给洛青歌,“洛大哥,你不喜欢吗?纸转转……很有趣。我看你最近都不开心,才专门做了更漂亮的……”说着有些失落起来,轻声道,“不喜欢吗?” 洛青歌捏住纸风筝的支杆,拿到自己面前,更加感觉到这个风筝做的用心,洛青歌笑起来,眼眶却有些酸涩,学者慕郁的样子朝着纸风车吹了一口气,让风车转起来,才转头看向慕郁,拉住慕郁一手,轻声道,“我喜欢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巧的纸转转……郁郁好乖,我好喜欢郁郁。” 慕郁眼睛亮了一下,抢过洛青歌手上的纸风筝,将它插进床方上的小孔之中,“洛大哥喜欢最好,这样无聊的时候就可以吹着玩。”慕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顾舟打断,“郁郁,你今天来这么迟,先给青歌把脉再说吧。” 洛青歌握着慕郁的手收紧了一下,也没能留住慕郁迅速抽出的手,慕郁收敛了脸上的灿笑,笑的有点难过的样子,对洛青歌道,“对不起洛大哥,我先把脉。” 顾舟皱起眉头,他心中觉得憋闷无比,就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既搞不清楚气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向何处发泄一般……尽管打断了两人温馨亲密的交流,顾舟却没有一丝他想象的轻松,反而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难受,特别是慕郁受伤的眼神,慕郁瑟缩的动作,都让他觉得心里刺痛。 捏住洛青歌的脉,慕郁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平静下来。 半晌,慕郁才松开手指,道,“洛大哥,换一只手。” 洛青歌拿出手来,慕郁眼神一澟,拉住了洛青歌的袖子,“洛大哥,你衣服破了。” 宽大的袖子,从肘间道袖口一条巨大的划痕横在那边。 “啊,真的。我都没注意到。”洛青歌笑笑,“这么大条口子呢,这件衣服要坏掉了,我在医仙谷没有什么衣服,可怎么是好。” “我带了针线,可以帮洛大哥缝。”慕郁的话刚说出口,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找针线,就再次被顾舟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打断,“郁郁!先把脉。” 慕郁手一顿,低下头绕了一下衣角,很快抬起头,面色的表情很镇定,“对不起洛大哥,我又……你伸出手,我先把脉、先把脉。” 孟之渊看着慕郁这样,心中有些难受,他都感觉到心脏刺痛,顾舟究竟是怎么做到面色阴沉的?走到了顾舟身边,孟之渊调整了一下身姿,挡住了顾舟的目光。 顾舟面色非常不好,刚才那一瞬间,让他有一种荒谬的错觉——补衣服?慕郁是洛青歌的妻子吗?这种感觉激起的怒火,瞬间吞没了他的理智,让他心脏一阵尖锐的痛,与此同时斥责一般的话语也说出来口。 看着孟之渊隐隐袒护慕郁的举动,顾舟更加难受。 他都快弄不清自己是为什么如此难受了。如果仅仅只是因为青歌——不,他没有这样的小气,孟之渊对青歌隐隐也有那种意思,他这样强烈的情绪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他一向觉得比较能够自控,究竟是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97 哪里不对?顾舟狠狠的皱起眉头。 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洛青歌心疼到了极点,看了孟之渊一眼,又急忙对顾舟道,“顾大哥,真是对不住,我突然有点口渴,可以麻烦你吗?” 孟之渊对洛青歌点了一下头,接口道,“顾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吧,让郁郁安心给青歌看看。” 顾舟没有拒绝,他现在心头太乱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混合在他脑中出现,闹得他头脑之中一团乱麻,他需要冷静的思考一会儿。 两个人一同走了出去。 洛青歌看着孟之渊和顾舟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确定两个人不会再回来,心中叹息一声,伸手将慕郁搂进怀里,摸着慕郁的头,“郁郁,乖,想哭就哭。” 慕郁一下就泪湿了双睫,趴在洛青歌怀中小声的呜咽起来,“洛大哥,舟哥哥又凶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我不知道……我心里好难受……我、我只是想要、想要给你补补衣服……我会给你把脉的……我会看病……我会、会好好医治你……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纸、纸转转我、我也……不是、不是故意迟来的……我知道该、该怎么……” 慕郁哭的喉头梗塞,叫洛青歌心里又涨又疼,心中对顾舟的作为怎么都认同不了,以前没发现自己的心意还不要紧,总归顾舟是为他好,他没法子拒绝,没立场阻止,否则就显得不记恩德,以怨报德;现在不同了,他喜欢郁郁,也就不会再去为顾舟说话,他宁愿不诊治,也不想郁郁受到伤害和委屈,他要保护郁郁。 “乖,乖,你的心思我都知道。郁郁最乖,我最喜欢郁郁。”洛青歌摸着慕郁的后背给他顺气,“郁郁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不要伤心,不要难受……” 洛青歌心中藏了些东西,这样告诉慕郁的话——慕郁那么信任顾大哥,自己这样,好像有一种离间了嫌疑,犹豫了一下,洛青歌定下心神,想多了没有用,重要的是要把这个巨大的隐患解决掉。 伸出一只手抬起慕郁的头,洛青歌用手背轻柔的擦去慕郁脸上的泪水,眼神是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温柔,看着慕郁脆弱的样子,洛青歌忍不住低下头亲吻慕郁泪湿的眼睫,“郁郁,不要再为他哭了。不要再为顾大哥哭了。郁郁……” “唔……”慕郁哭的有些打嗝,疑惑的看向洛青歌,不理解洛青歌话中的意思。 “听我说郁郁,”洛青歌捧住慕郁的脸,“不要再迁就顾大哥了!郁郁你什么错都没有,你这样一直对他言听计从,会越来越受伤害的!” 慕郁瞪大眼睛,看着洛青歌的眼神非常慌乱,也含着巨大的恐惧,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慕郁眼中再次滑下大颗的泪珠,嘴唇有些颤抖,“不、不,你说谎,你骗我……不可能的……只是我做错了,舟哥哥才会凶……你在骗我!” 洛青歌抓住慕郁的肩膀,强迫他看向自己,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慕郁!我有没有在骗你,你比我更清楚!” 少年成名,少侠岂会是平白来的称号?此刻洛青歌身上展现出来的,是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强势与凌厉,用近乎残酷的方式,堵截了少年所有可以逃避的退路。 “你第一天见我们,虽然捏着蜈蚣让人防备,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顾大哥呵斥了你;你为我把脉之时虽然失礼,但不知者无罪,顾大哥伤害了你;你为我药浴施针晕倒,顾大哥身为大夫,没有为你熬一碗补汤,还是你自己动手做给所有人喝;我的情况变化,你费尽心思憔悴无比,顾大哥不仅不关心你,还在逼迫你!一点一滴的小事,他没有为你考虑过一点,郁郁,你清醒一点——你这样乖巧,不懂如何反抗,你就会一直受伤,你在救我的同时,一直在被顾大哥强制着牺牲自己,你注意到了吗?顾大哥他在牺牲你!” “不——不——”慕郁挣扎起来,眼中的泪再也关不住,就像江水绝堤一般源源不绝的往下掉,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面色一下变得异常苍白,声音歇斯底里,又饱含绝望,哽咽着让洛青歌的心一阵一阵的紧缩,“你胡说!你胡说!不可能,这不可能……呜……这怎么可能,舟哥哥是我的、我的哥哥……” “郁郁,”洛青歌拥抱住慕郁,“你是把顾大哥当成最可靠的最亲近的最信任的哥哥,可是……”洛青歌知道这话说出去很残忍,也很残酷,但事实就是如此,不认清的话,总有一天会慕郁会摔的粉身碎骨的,所以他不可以隐瞒,也不会为顾舟做任何美化,也不会刻意将事实夸大了去说,只是说出他看到的真实,洛青歌紧紧的抱住慕郁,借此来给他力量,“可是,你对于顾大哥来说,并不是同等重要!郁郁,你对他不重要,所以,你要学会抵抗,你不能一味地再对顾大哥妥协了。” 慕郁环住洛青歌的腰,头无力的靠在洛青歌的肩上,滚烫的泪水一直掉,却也没有再去反驳洛青歌,此时听见洛青歌这么说,他不禁收紧了手掌,显得有些绝望无措,“可是……我,舟哥哥……我要怎么做?我要和舟哥哥疏远吗?我不要这样……舟哥哥不会伤害我的是不是?之前说的这些,我也只是有点伤心,我没有受到伤害……舟哥哥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洛大哥,洛大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洛青歌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理解慕郁的意思。 对人际关系的处理,慕郁原本就非常不擅长,这样一上来跟他说明其中的厉害,他肯定会不知所措。顾舟与他十几年的感情在哪里,尽管慕郁相信他说的话,心中已经足够难过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是非常正常的反应。 “郁郁,你不要惊惶。”洛青歌道,“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跟顾大哥之间有什么嫌隙,你们永远是亲人。但是郁郁,你要明白,并不是亲人之间,就是要对他言听计从的——你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你的生命和其他一切东西,都是属于你自己的。”洛青歌跟慕郁细细的说着,他说这些,并不是想让慕郁心中恐慌,也不想慕郁变得疑神疑鬼,变得像是刺猬一样谁也不相信,他只是在把他少时的经验交给慕郁,“这些东西,拿出来也许有很大的用处,也许没有用处,但这些都不能是别人强迫你拿出来的。就比如你有医术,顾大哥让你救某个人,你救好了。这并不是出于你的意愿,跟有人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救人是一样的性质,都是一种强迫。如果这里有一个人,顾大哥让你救他,你自己心里也想救他,这个时候你才是自己的。” 洛青歌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慕郁,见慕郁真的在认真听他的话,才接着道,“这两种假设,结果看上去虽然都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但意义非常不同。” 慕郁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98 因为哭过有些鼻音,“然后呢。” “就是说,你不要勉强自己。对我的病情是,对别的事情也是。一切都要建立在你自己的意愿和身体的状况上,你是医者,但并代表医者就是要牺牲自己换来病人的,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早就不存在医者了,是不是?” “可是……”慕郁犹疑道,“我是自己想要救洛大哥的……一开始是有舟哥哥的原因在,但后来是我自己想要救洛大哥,我愿意辛苦一点,如果洛大哥能够好起来的话,我、我会……” 洛青歌一把捂住了慕郁的嘴,认真道,“不可以说这样的话。我最不愿意看到郁郁为我辛苦了,我们两个一起努力,好好的治病,你不要太过勉强,我们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好不好?我舍不得郁郁,一定不会死去,一定不会被钻心蛊打败的……我保证好不好?所以郁郁也要答应我,不许再像以前一样,委屈自己牺牲自己。好吗郁郁?” “……嗯。”慕郁点点头,“我答应你。” 洛青歌绽开一抹漂亮的笑容,手指划过慕郁脸颊,将他颊边一缕掉下的头发顺道耳后,“那郁郁,现在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大哥了吗?” 慕郁咬咬唇,在洛青歌坚持的目光下,迟疑了半晌还是郑重的做出了决定,“我知道,我不会再对舟哥哥千依百顺,做事之前,我会自己思考,照顾自己的心情和身体,不再勉强自己。” “嗯。”洛青歌目光柔和下来,慕郁认真做承诺的样子太可爱了,他忍不住倾身在慕郁唇上轻啄一下,称赞道,“郁郁真乖。” 动作流畅的做完这个动作,洛青歌自己先愣住了,看着慕郁脸颊微红身体僵硬的样子,忍不住抚了抚慕郁的脸颊,扯出自己破掉的衣袖,对慕郁道,“郁郁,帮我缝缝衣服,好吗?” 非常自然的转移了话题与视线的焦点,洛青歌眼神悠远,心中长叹一声,果然,他爱郁郁。不仅仅只是心理上的喜爱,行为上的怜爱,还有……一直隐藏很好的身体上的欲爱。他想要慕郁,慕郁在他的面前,他就忍不住想要拥抱他,亲吻他,甚至是想要脱掉他的衣服,抚摸他,占有他…… 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啊。 就洛青歌出神的这一会儿,慕郁已经拿出了针线锦囊,从中选了湖青色的线,在洛青歌破掉的袖子上十指翻飞,很快的替洛青歌缝好了袖子,在袖子内测收了结,俯下身,将多余的线咬断,洛青歌从上往下看去,慕郁白皙的颈脖,半隐半藏的优美脊线,在这纯真的身体上,竟然显得格外诱惑。 洛青歌心中一紧,左手在宽大的袖子下握成拳。 慕郁抬起头来,收好的针线,看向洛青歌道,“洛大哥你看看怎么样,现在我不好操作呢,等你脱下衣服,洗了之后我在这个地方绣上一棵竹子怎么样,就不会被别人看出衣服破过了。” 破开的袖子被缝的十分工整,但因为破口太长,难免看到针线的痕迹,但线色相近,不仔细却是看不出来的。 “郁郁手工真好。”洛青歌有些惊讶,笑着夸赞道,“无论是风筝,还是这个纸转转,还是针线,都很厉害啊。” 慕郁对纸风车的称呼太可爱了,他都不想告诉慕郁纸风车真实的名字。 “嗯,我很厉害的。”慕郁有些骄傲,“我师父说,要做好的医者,手要特别的灵活精准,我从小就开始做很多训练,针线就是其中之一,师父都夸我做的针线精妙无双呢。” 洛青歌想起慕郁的那些锦囊,不由开口道,“那些锦囊都是郁郁自己做的吗?” “是啊,我喜欢把东西好好的收起来,就开始做锦囊了。”慕郁道,“不过后来我长大了很多,师父说,他觉得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就开始云游去,舟哥哥也总是出谷,我一个人只照顾药田药花太无聊了,所以又做了很多,现在东西都有锦囊装,还剩下很多在箱子里堆着。” “郁郁这么会针线,还帮我缝衣服,”洛青歌眼里含着笑,看向对面的慕郁,“真像是我的娘子呢。” 慕郁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眼神到处漂着,“我才不是你娘子呢。我师父说,谁要娶我的话要过他那一关,谁要嫁给我也要他把关的。” 洛青歌轻笑了一下,心中记下了,医仙并不介意慕郁嫁人,却也不再逗弄慕郁,自然道,“那郁郁,到时候要帮我绣上竹子。如果不麻烦的话,可以顺便帮我做一身衣服吗,我喜欢郁郁的手工。” “嗯,我知道了。”慕郁答应下来,“我会在闲的时候做,现在主要还是洛大哥的病情重要。” “哈哈,”洛青歌笑起来,摸了摸慕郁的头夸奖道,“做得很好。” 才说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这边就表现出来了,洛青歌很高兴,证明他的话,是真的被慕郁记在了心里。 两人这边气氛温馨,别不知顾舟心中却是如同山崩海啸一般,快要翻天了。 第69章 恋病亡 顾舟死死的皱着眉头,心中烦乱无比。 他知道他自己不对劲,他太奇怪了——从这次回来,带了外人进到医仙谷开始就是如此,想忽视或者无视都太难了,他表现的太明显,不仅连外人发现,连自己都…… 今天再次伤害了慕郁,几乎是情不自禁的。顾舟扪心自问,究竟是为什么?洛青歌明着跟他说过,不要再因为他的事情责备或者故意冷落慕郁,否则他会觉得难以自处,洛青歌不想让他和慕郁之间起什么矛盾,不然的话,他只能放弃在医仙谷的治疗,去外面寻求别的名医了。 因为他会觉得很不公,他为慕郁觉得难受。 明明洛青歌说的那么清楚,他那个时候也是很愧疚,很心疼慕郁的,可是为什么,面对慕郁他总是……总是无法控制自己?顾舟想不明白。 孟之渊不知不觉来到顾舟的身边,“顾大哥。我曾见过一个孩子。” 顾舟心中烦乱,随便的应了一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备受宠爱,”孟之渊没有在意顾舟的态度,接着说道,“他们家里很穷,他因为冬天的时候很想要吃烤鸡,所以要求了他的父母,于是父母将年幼的妹妹卖给富人家做奴婢,于是他的愿望实现了。” “这个孩子一开始有些愧疚,可是他吃得很开心,于是就忘记了不开心的事情。半年之后,他的妹妹被富人的公子纳房了,那个公子残暴且有怪癖,这个孩子一开始很不安,但因为富人家打赏了一笔钱,于是他很快就忘记了不开心的事情。”孟之渊缓缓说着,“一年之后,妹妹死了。这个孩子哭了,拿着憔悴的父母递过来的银钱,他很快忘记了伤痛。之后这个孩子又……” “你想说什么。”顾舟打断了孟之渊,脸色有些阴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99 沉。 孟之渊看向顾舟,没有被顾舟的神色吓倒,也没有领会顾舟的意思,继续道,“那个孩子又有了新的愿望,愿望是什么我已经忘了,但是他的母亲为此牺牲了自己换来了新的愿望的达成,终于这个家只剩下父亲和孩子。顾大哥,你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吧?这个孩子,最后还是想要东西,刚好一个喜好虐杀的人找上他,孩子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将孩子叫到自己房间,亲手掐死了他,然后恸哭而死。再多的感情都经不起挥霍。顾大哥,你就是那个孩子。” 说完,孟之渊也不再多说,向着厨房走了过去,今天该是卫练师做饭,他就去帮帮忙吧。反正青歌那儿……青歌那儿有郁郁在,他在才是不懂风情。 他是那个孩子?被宠坏的孩子……被谁?郁郁吗?顾舟一时如醍醐灌顶,顿时心乱如麻,双手在袖子之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就是那个孩子吗?他就是那个孩子啊!贪得无厌,被无边的溺爱,无条件的宠爱惯坏了啊! 而郁郁,就是如同长者一般在纵容他。 所以他才如此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郁郁,不就是知道郁郁一定会不计较,一定会原谅他吗?可是,可是他凭什么这么做呢?如果郁郁真的被他伤透了心,会不会就此,他们之间也会形容陌路?顾舟心中一阵窒息,不,不,不会的。 可孟之渊说得对,再深厚的感情,任他这样挥霍,总会有耗尽的一天。 到那天到来,他改用什么面容来面对郁郁?来面对一手将他带大,将郁郁交托给他的师父?顾舟心中一片冰凉,到头来,他才发现自己如此自私,他自诩发现慕郁对他那出格的情感,所以就自以为是,再也没有尽过一丝哥哥的责任…… 慕郁的伤心他难道没有注意过吗?不,他当然看见过,但他是怎么想的?——不要紧,郁郁的行为没有令我满意,所以就这样,就算是惩罚也好,反正郁郁一定会先服软,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先低头…… 顾舟抬起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他这样的人,他有什么资格,让郁郁叫他哥哥? 没有保护过他,没有维护过他,没有照顾过他。 总是在责备他,总是在忽视他,总是在伤害他。 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以神医的身份活动在江湖?!自己端着一副医者仁心的面孔,却对最亲近的亲人做出这么残忍残酷的事情?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他有什么资格指责郁郁,明明最让人恼火,最让人生气的是他自己! 还仗着喜欢青歌,因为慕郁的不懂世理发了好几次脾气。慕郁再失礼,对象是青歌,他就算是兄长,说过一次两次就够了,要怎么处理青歌自有安排,他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一直做决定,还顺带的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将洛青歌的份也一并教训了? 顾舟一件一件的回想这些事情,每想起一件,就像是有一把百来斤打锤子,被大力士挥舞着,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头,让他痛的几乎站立不住,脑中也一抽一抽的疼起来。他不敢想象,如果是他……处在慕郁那样的位置,现在还肯和他说话,就已经是了不起的的忍耐力和包容了。 今天,他又做了,如此让郁郁伤心的事情。 郁郁的声音,那个时候,是带着委屈的。十几年相处,如今点破他的心态,还有什么看不清楚的。 而他之前是猪油糊了心了,竟然只一个劲的觉得愤怒,说到底,他根本没有愤怒的资格和立场吧。他又不是洛青歌什么人,人洛青歌真的大哥孟之渊尚且什么都没说,还体谅着郁郁的难处,他这个不知从哪来的人,越俎代庖在做些什么呢?他的行为,和丑角有什么两样吗? 他不过一个无耻小人。愤怒之中,难道就没有,因为恐惧慕郁移情别恋的因素吗?外来的三个人中,慕郁明显表现出了对洛青歌的喜欢和青睐,毫不犹豫的显示着亲近之意,他难道不是在焦躁吗?不想失去这份优裕的爱,所以借着伤害,来证明自己才是最重要、最被特别对待的? 卑鄙。卑劣。 顾舟心里闷得难受,看着洛青歌门口,一直没有人出来,心中更显的焦灼,几乎坐立不安的在外面踱步,直到卫练师端着给洛青歌的饭菜过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勉强压下心中的烦闷,朝着卫练师点了点头。 卫练师笑了一下,朝着院子扬了扬下巴,表示自己先进去了。 没一会儿卫练师就出来了,顾舟连忙看过去,希望在卫练师身后看见那个人影,然而他却失望了,卫练师只身一人从院子之中走出来了,身后没有人,院子之中也没有人,房门被关上了,慕郁没有出来。 “练师,郁郁他不出来吃饭?”顾舟心中有些莫名的恐慌……难道真如孟之渊所说,他挥霍的太多,所以慕郁已经厌倦了吗?顾舟说不出的忐忑,不由求助了卫练师,哪怕一点也好,给他一点信息啊! “嗯。”卫练师走出来,一边答道,“郁郁说不想出来吃,青歌就把他留下了。我盛的饭菜足够,他们两个也够吃。” 顾舟抿了抿唇,脑中一阵轰鸣,心中的那些侥幸心理被完全打碎,郁郁说,他不想出来。 郁郁那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定是伤心的无以复加,否则他不会这样。 卫练师看着顾舟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嘲讽无比,面上却还是笑着,像是没有发现顾舟的失常一样,摸了摸头道,“郁郁可能压力太大了吧,眼睛又红又肿,一定是哭了。也是难免的,他第一次医治别人,又是这样严峻的情况,我们大家又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唉……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郁郁可以放松一些。” 说着卫练师长叹了一口气。 谁说不是呢。 如果能够的话,他真希望慕郁不要那样紧张,可事实是,如果郁郁不那样努力,青歌的生命就得不到保证。 顾舟听了心中更加难受,双拳不仅握紧,圆润的指甲狠狠的嵌入掌心,抓住了许多深刻的印字,到这一刻,顾舟才发现他错过的太多,他错的太多,他现在醒悟,真的还能挽回这段亲情吗? 疲惫的闭上眼睛,顾舟心中苍凉无比,觉得无力极了,他现在真是恶心,恶心自己。为什么都都能发现的事情,他却………… “顾大哥?”卫练师走远了一截,才发现顾舟还愣在原地,叫了顾舟一声,卫练师道,“你不去吃饭吗?” 顾舟抬起头,勉强的笑了一下,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没有用处,不管郁郁是什么想法,他都要好好审视自己,郁郁压力大的话,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帮忙了。顾舟心底暗暗说着,心情却没有轻松一丝半点,他心中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00 去想像的,他有这样深刻的担心,却连一想都觉得剜心一般的痛,所以他拒绝去想,尽管如此,他也深刻的体会着、感受着这份恐惧…… 阴影已经袭来。 迈动如同灌铅一般沉重的双腿,顾舟跟上了卫练师。 卫练师走在前面,低下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第70章 恋病亡 食之无味的吃完一顿饭,顾舟还是有些心慌意乱,他想要立刻见到慕郁,以平稳他心中的不安,可他却踟蹰,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慕郁,见到慕郁该怎么开口呢?他第一次如此不知所措,甚至比当初洛青歌中毒的时候更甚——那个时候,他虽然心急如焚,可是他还是冷静的,他的思绪是清楚的。 顾舟这才发现,面对慕郁,他竟然稳定心绪都做不到,他太心虚了。 孟之渊放下碗筷的时候突然看向卫练师,问道,“卫大哥,你给青歌送饭,送了几副碗筷?” 卫练师一愣,沉默了一下才道,“就一双筷子。” 有三个小菜,碗都好说,也可以用盘子,可只有一双筷子……那不是,郁郁和青歌只能共用一双筷子?这会不会太亲密了一点?他们行走江湖虽然不是太讲究,但共用一双筷子还是…… 问完孟之渊才发现自己是多此一问,不管送几双筷子其实都没有关系不是吗?现在这样青歌说不定更高兴呢。于是孟之渊沉默了下来,默默收拾碗筷。 卫练师站在一边垂着眼眸,不知再想什么,显得有些不可捉摸,却很快抬起头来,帮着孟之渊一起收拾。 顾舟则是愣在了原地。 一时间很是惊愕,眼中出现了一抹不可置信的色彩——郁郁和青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心中不断发笑否认的时候,顾舟还弄不清他心中那一抹刺痛是什么——是害怕失去慕郁?还是怕无缘青歌?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尽管顾舟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但他却止不住心中的怀疑,怀疑的同时,心中原有的恐慌成倍增长,只让他难受无比,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一面自责不已,一面又不断的否认,可也阻止不了他心中的怒火。 有多少责备,就有多少怒火。 压抑的感情几乎就要喷发出来,让顾舟想要疯狂的大喊、大叫,来宣泄着无尽的不知何去何从的怒火。 但他不能。顾舟努力安抚着自己的情绪,他必须离开这里,他要一个人静静。顾舟站了起来,也没看一旁的卫练师和孟之渊,有些匆忙的告别道,“两位,我想起有重要的事情……先失陪,你们请自便。” 说完步履凌乱的离开,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卫练师看着顾舟,有些嘲讽的勾起嘴角,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恐慌。还好他早就懂得这个道理。想当初刚到医仙谷的时候,慕郁是多么的依赖顾舟,无时无刻不显示着他对顾舟的优待,尽管被被冷遇、被责备,都从来没有半句怨言;到现在这个阶段,慕郁看到顾舟,总是犹豫着不敢开口,总是踌躇着不敢行动,顾舟还没有意识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越是想要挽回,越是想要抓紧,往往失去的更快。 一个人总是有感情的,所以一颗心总是会受伤。 —— 顾舟漫无目的的走在医仙谷,越走心就越往下沉,心中越发冰冷难受,他从小生活的医仙谷,现在他走起来,除了那几栋楼房之外,其他的场景都是那么陌生……顾舟这才惊觉,他一年之中呆在医仙谷的时间竟然屈指可数,郁郁一个人在这里,究竟会有多么孤单! 心中密密麻麻传来被蚂蚁啃噬一般的痛苦,顾舟捂住胸口,在路上蹲了下来,任痛苦席卷神经,波及四肢,高大的身影有些蜷缩,喉头就像堵了一颗烧红的炭火一样难受,说不出话,呼不了吸。 暮色之下,那身影进说不出的悲伤和颓唐。 是他抛弃了医仙谷,抛弃了郁郁。 顾舟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不,不,他还不能如此颓然,他虽然混蛋,但是他依然是医仙谷的一员,而郁郁也没有放弃追寻他。他还有挽回的余地。 顾舟站了起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头反而变得更加沉重,他转了脚步,去了慕郁的院子,坐在了幼时为慕郁搭的秋千椅上,鼻头酸涩的苦笑了一声——他果真是被宠坏的孩子,幼时一起玩耍相依为命相互依靠温暖的记忆那么多,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就像是前世一样。 他究竟是要有多贪婪,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喉头有些哽咽,耳边突然听到院子门扉传来响动,顾舟第一时间抬起头来,心中紧张无比,他知道,是慕郁回来了。 慕郁进门猛然看见这样一个人影,吓了一跳差点一把毒粉撒出去,仔细一看却是顾舟,慕郁收了手中的东西,抚了抚胸口道,“舟哥哥,你干嘛一声不吭,吓坏我了。” 话这样说着,慕郁语气却没有多大的变化,有一种疲累的感觉,没有什么力气。 朦胧的黑暗之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面色,所以顾舟不清楚慕郁冷淡的眼神,慕郁也看不见顾舟惭疚的表情。 顾舟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他是不是太久没有关心过慕郁了,所以现在明知道慕郁可能累了,就连一句关心的开场白,都不敢说。但慕郁没有不理他,总算是一个好消息吧,顾舟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加急切。 “郁郁……”不知是不是沉思了太久,顾舟的声音之中带了一丝干涩,说话时带了另外一种别样的感觉,显得非常真实,好像饱含了很多情感,顾舟想,卫练师既然说了慕郁哭过,那他今天确实是伤了慕郁的心的,卫练师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说谎。但是慕郁既然还肯和他说话,就说明一定是青歌在其中说了很多折中的话,不然青歌也没有必要刻意把他支走,青歌真的很温柔。慕郁亲近青歌也是因为如此吧,借着青歌来挑起话头,应该是最合适的。顾舟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青歌他怎么样,状况还好吗?” 黑暗中慕郁眼中闪过嘲讽。慕郁从怀中掏出点火用的火折子,走上前将秋千旁不远的的石头烛台点燃,顿时院子里燃起微光,摇曳着照亮周遭。 慕郁转过头去看顾舟,道,“舟哥哥,你放心,洛大哥现在就是虚弱,没有其他问题,在下次钻心发作之前,我会尽量找到办法治疗,至少也会将洛大哥的身体养好一些……除此之外,我现在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了。我五年前种在山上的血灵芝,我前两天也去看了,过两天就要成熟了,温补是最好的,我到时候去把它采回来,洛大哥会没事的。” 顾舟听着慕郁的回答,心中有些苦涩。都是他自作自受,不过普通的开场白,慕郁却回答的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01 如此谨慎。 “用血灵芝……”顾舟犹豫道,“那不是师父给你学会落英针法的礼物,五年才刚长成,就采来用……郁郁不觉得心疼吗?”顾舟心中有不详的预感,血灵芝长到十年是功效最好的时候,采下晒干磨粉,用途广效用多,和其他珍贵药材一起配合,甚至可以做出解百毒的药。 五年就采,除了补补身体之外也没什么其他作用了。 郁郁有多宝贵这朵灵芝,从他每个月上山去看就可见一斑,只要放对条件,血灵芝成长起来是没什么风险的。 现在居然就简单的说出给洛青歌用。 “我心疼啊。”慕郁道,“可是心疼没有用,洛大哥的情况比较重要。血灵芝虽然稀少,可是不止我这一朵,可是洛大哥找遍所有的地方,也只有一个。” 顾舟心头一窒。努力忍下难受的感觉,建议道,“现在青歌状态稳定,要不下次再用血灵芝,这次先靠着药房之中的药材支持过去。下次也不知道情况有多凶险。” 慕郁笑起来,“我还以为舟哥哥心疼想让我留着呢。下次再用和这次用没有什么分别,没有关系。我对洛大哥的情况已经掌握了,我有个办法想要试一试,洛大哥也已经同意了。” “郁郁,把方案跟我说一下,我要看一看,如果太冒险就不许……”顾舟皱了皱眉,他不希望是什么非常冒险的方案,否则对慕郁还是对青歌都没有好处,反而容易出现意外。他不希望这是慕郁在生气之余做出的什么赌气的举动。顾舟对洛青歌也有些不赞同,青歌怎么能这样胡闹的纵容慕郁? “我不。”慕郁看向顾舟,眼里有一种受伤。 顾舟有种梦幻一般的感觉,诧异的看向慕郁,他从没想过,慕郁有一天会对他说出“不”这个字,在慕郁这里受到拒绝,比他想象之中还要令他难受。 “你不要对我的治疗方案指手画脚,不然我就不治了,你自己喜欢怎么看就怎么看。”慕郁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一开始就不要向我求助,不要把洛大哥交到我手里。” 顾舟被梗的说不出话来。 他也无话可说,他的小心思被狠狠的戳破,他就是如此卑劣的,一面希望着慕郁全力治好洛青歌,可是一边又在怀疑慕郁,质疑他的治疗方案,嫌弃他的治疗手法,贬低他的治疗过程。 慕郁向房间走去,直到门口,抬手正要推门而入,顾舟叫住了慕郁,“郁郁!” 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却让顾舟觉得,他和慕郁之前隔了千山万水一样,他再也无法抓住慕郁,他在失去慕郁。 这个认知,让顾舟痛彻心扉,几乎下意识的,他叫住了慕郁。 顾舟有些压制不了心中的情绪,他看着慕郁停下的背影,带着最后的侥幸,开口问道,“郁郁,你在开玩笑吧?你怎么会不医治青歌?”顾舟声音变得有些轻,带着试探的味道,还有些故作轻快,“郁郁你不是,很是喜欢青歌吗?” 慕郁背对着顾舟,单薄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好像就要摔倒似得。顾舟的心揪成一团,他上前一步,却被慕郁之后的话狠狠的钉在原地,慕郁笑了一下,声音之中有一种解脱,和带着哭腔的倔强,“是啊,我喜欢洛大哥。我要嫁给他做他的娘子。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他,现在你满意了吗?” 顾舟如五雷轰顶,“……你说什么?” 慕郁没有回答。 看在顾舟眼里,这样不回答就是默认,顾舟笑了一下,眼神染了一抹残忍,“你凭什么嫁给他,郁郁。你想一想,你终生不能出医仙谷,而青歌在外面的世界,有自己的家,有其他家人,还有好的名声,他会放弃那么多跟你守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天荒地老直到腐朽?你在做梦吗?” 看着慕郁身子随着他的话语又摇晃了一下,好像随时会倒下的样子,顾舟没有他想象之中的快意,反而痛苦如同磨墨一般,越来越浓,快要把他逼的不能呼吸了。 “就算如此,我做他一天的娘子我也愿意。”慕郁拔高了声音,颤抖着道,“我好喜欢洛大哥啊,他会纵容我,会第一时间注意到我的情绪,会逗我开心,我就是喜欢……” “不!我不允许。”顾舟打断慕郁,他不想再听下去,他怕他会疯!为什么,为什么他最不想要的情况偏偏要发生,是在惩罚他吗?! 慕郁站直了脊背,“我把你当做哥哥,我最亲最近的人。但你别想要妄想来支配我的生活,支配我的生命!只要洛大哥肯娶我,哪怕一天,我就守着这一天的感情,一个人在谷中老去死去,我也不孤独!” “师兄,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慕郁说完这句,开门进屋,反手关上门,将自己和顾舟,分开在了两个世界。 顾舟听到称呼的时候如雷轰顶,让他几乎站立不住,耳边响起了一声一声的嗡鸣,闹得他如同铁钉入脑一般,看着紧闭的木门,顾舟的心被猝然而来的疼痛占据,就仿佛,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存在一般。 为什么?他明明是想来挽回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顾舟看着天空,黑沉沉的天,乌压压的云层压迫着,让他喘不过气来。顾舟无意识的游荡,走到了洛青歌的房间外面,洛青歌房中的灯亮着,可是他却不想进去。 就这样站着,顾舟伛偻着身子站着,不知所措,不明所以的站着。 没一会儿,洛青歌就注意到了情况,站起身头脑有些发晕,洛青歌站了一下,笑的有些无奈,郁郁都说了不要猛地起身,否则会头晕,他怎么也……摇了摇头,洛青歌看着门窗上印着的人影,走过去开了门。 顾舟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洛青歌唇边温柔的笑,再也忍不住心中喷涌而出的悲伤,一把抱住的洛青歌,呢喃道,“青歌、青歌,我只剩下你了。我只剩下你了……” 洛青歌笑容一僵。 好大的酒气。和醉鬼是没有办法讲话的,洛青歌直接点了顾舟的穴道,费尽全力将顾舟扶到了床上,拿上了自己的衣服,准备去偏房睡。走到门边又回身,拿走了床头的纸风车,这才出屋关门,离开了房间。 只剩他了……不,他不是他的。这样的话,哪怕面对的是醉鬼,都是无法应承的。 第71章 恋病亡 顾舟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外面的日头将屋子纸糊的窗户照的极亮,晃在他的眼睛上刺痛,顾舟坐起身来,脑中一阵一阵的闷痛,外面有欢声笑语,顾舟一时也弄不清楚什么状况,揉着太阳穴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正是洛青歌的房间,顾舟这才慢慢的想起来,心中又是一涩。 师兄。他的确应该是慕郁的师兄。可是慕郁从来没有这样叫他,昨天还是第一次。 师父也曾在慕郁懂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02 事之后,让慕郁改叫他为师兄,可慕郁却摇头。那个时候慕郁是怎么说的?我才不呢,我好喜欢舟哥哥,他对我真好,会让着我哄我开心,我就叫他哥哥。 对他好,哄他开心,让着他。顾舟苦笑,如今,这些他一项都不剩…… 突然院子里又传来笑声,顾舟听出那是慕郁的声音,间或伴有洛青歌的声音,顾舟的动作僵硬了,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向外看,洛青歌被安置在一张扶手椅上,慕郁在院子里,双手高高的举着风车,脸上带着些运动的晕红,而洛青歌笑的有些无奈,招手让慕郁过去给他擦汗。 收回目光,顾舟心中黯然。他现在已经没有这些好,哪里能怪罪慕郁不再……慢着!顾舟心中猛然一惊——对他温柔,宠爱他,哄他开心——顾舟突然惊异的睁大眼睛,这不是、这不是,青歌对郁郁的…… 一时间,顾舟心中百转千头,心中再次升起一抹希望的火苗。 整理好自己,顾舟推门,挂出了一抹得体的笑容,自然道,“青歌,郁郁,早。真是不好意思,昨天喝醉了,麻烦青歌了吧?” 洛青歌笑笑摇头,“顾大哥客气了,没有麻烦。” 慕郁脸上的笑停顿了一下,才转向顾舟,道,“师兄早。” 就近拉了一下慕郁的手,他早从慕郁这边知道事情了,诚然,他认为慕郁只是在闹脾气,十几年的感情,哪能是说没就没的。洛青歌其实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他原本打算先给慕郁说通,以免慕郁会太过受伤,然后再找个机会点醒顾舟,如果顾舟执迷不悟,他会维护慕郁到底,哪怕被当成忘恩负义的小人。但现在他也没办法和顾舟摊牌了,谁让慕郁先和顾舟闹崩了,如果这个时候他再和顾舟长谈,或者表现倾向于顾舟,恐怕慕郁都会非常恐慌。 唯一一个好的消息,那就是顾舟很后悔。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毕竟慕郁成长的环境太独孤,也太过孤苦无依,洛青歌不想慕郁连最后的依靠都失去。 洛青歌笑,帮助两个人解开心结是他的首要任务了,看向顾舟,洛青歌却是对慕郁道,“还早呢,都已经快过午时了。” 慕郁撇撇嘴,扭过头不看洛青歌,洛青歌无奈的笑,将慕郁的手拽在手心,对顾舟道,“顾大哥宿醉,郁郁熬了醒酒汤在厨房,顾大哥自己去喝吧。” 顾舟眼睛一亮,感激的看了洛青歌一眼,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会让慕郁不高兴,于是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等到顾舟走远,洛青歌才将慕郁拉到身前,慕郁配合的在洛青歌面前蹲下来。洛青歌捏了捏慕郁的鼻子,带些小教训道,“你呀。嘴硬心软的小东西,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到这种程度?”居然改口叫师兄了,可想而知,在已经有了悔意的顾舟心里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慕郁拍开他的手,低下头咬唇,盯着脚不说话。 洛青歌叹息一声,双手抱住慕郁的头按在怀里,“不想说吗?” “是……”慕郁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舟哥哥说…………舟哥哥说,我不配成为你的……”慕郁抬头看了洛青歌一眼,摇摇头,低声道,“舟哥哥他完全想要支配我,说了很多伤心的话……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他说的从基本上都没有错……不过我还记得那时候伤心的感觉,”慕郁拿起洛青歌的手贴在胸口,“心好痛。” 有力的心脏跳动声。洛青歌感觉的到,他摸了摸慕郁的头,没有再追问下去,慕郁现在并不想谈论这件事,而且他还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慕郁还是那个慕郁,但是他却感觉慕郁成长了。 他是真的在脱离顾舟,坚强的独立了起来。 所以对于顾舟的伤害,他很伤心不想提起,但慕郁却不是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的。慕郁不想很快原谅顾舟,未尝不是想让顾舟对他保持应有的尊重,这也是慕郁自己做出的决定,将慕郁这个人,从依附顾舟的状态之中解脱出来。 “我愿以为我会很在意。”慕郁看向洛青歌,突然笑起来眉眼弯弯,“可是今天早上看到师兄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也没有想象之中伤心。大概,以前的我那么依赖师兄,其实本来就是错的吧。”然后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将洛青歌的手拿起来贴在脸上,灿笑道,“当然我知道洛大哥在我的背后,就没那么伤心了。” 洛青歌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样的慕郁,他相信他已经想明白了,于是,他也相信这样的慕郁,是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就算不是这件事情,慕郁也总得学会自己处理各种事情的不是吗?他不可能永远依靠别人的。洛青歌摸了摸慕郁唇边灿烂的笑容,一字一字吐字非常清晰,就像是在做出承诺一般,“郁郁,你当然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慕郁笑容凝固,眼中有些湿润,急忙垂下眼睑盖住眼眸,用力眨了眨去除泪意,郑重的点头。 —— 这一天,慕郁除了早上与洛青歌在一起时和顾舟打招呼,再没有和顾舟说过一句话。 旁观的三人,也都给与了慕郁足够的尊重,没有不知状态就插手这件事,也体贴的不曾追问。 而顾舟却是一反常态,无论慕郁如何冷脸,他都不曾灰心或者生气,也没有过度表现,现在来审视顾舟的态度,是一个标准的兄长。 慕郁清楚他的心思,也乐得他误会,长长睫毛下面掩盖的是沉郁的色彩,现在就让顾舟努力吧,成功只差一线却轰然崩塌的感觉,一定是最棒的折磨了。 —— 第二天天气不太好,黑压压的云简直就像是压在头顶一样,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下午的时候慕郁看着天边忧虑的叹了一口气,孟之渊正好听到,问慕郁道,“怎么了,郁郁?” 慕郁摇了摇头,“明天可能会下大雨,等雨下了之后就不好采血灵芝了,我必须在下雨之前去把它采回来。” 孟之渊听了看了看天边,阴沉沉黑压压的云,呼啸的风,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听出了,慕郁话中的担忧,孟之渊问,“要不我们今天去采?在哪里,你跟我说地方我一个人去,你夜间行路太不安全了。” “这个不行呢。”慕郁道,“晚上去采,就算孟大哥你武功高强,恐怕也会受伤。很危险的。” 孟之渊听了皱了皱眉,“那你去采没问题吗?” 慕郁点了点头,“我有自己的办法。明天再看吧,我在下雨之前去,在下雨之前赶回来。只希望这雨,能够留在明天再下,今晚下就太为难人了。” 见慕郁这么说,孟之渊也放下心来。 —— 慕郁的祈愿好像被老天听见了,夜晚的时候露气非常深重,空气湿度非常大。慕郁一大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03 早起来,地面都染湿了,泥土小路有些滑脚,云层阴沉厚重,随时都可能会爆发倾盆大雨一般,让慕郁有些担心。 医仙谷由于地形的原因,暴雨也并不是稀奇的天气。 带上一个大的背包系在腰间,慕郁草草吃了饭,装了两个馒头在背包里,站起身来,“不行,我要先去把药采回来。下了雨就太迟了。” 顾舟连忙站起来,“郁郁,我陪你去。” 慕郁却摇了摇头,道,“洛大哥这边不能没有大夫,师兄你就留在谷里吧。”顾舟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卫练师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朝着顾舟一笑道,“顾大哥,别担心,我陪着郁郁,绝对不会保证郁郁的安全。” 皱了皱眉,顾舟心中不太赞同,但却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卫练师对慕郁表现的非常正常,可他总觉得那眼神之中似乎藏着什么,也许是他患得患失、疑人偷斧,但说实话,他更愿意孟之渊陪着慕郁去。 至少孟之渊对洛青歌感情比真金还真。让他放心。 “也好,”慕郁道,“有师兄和孟大哥留下来照顾洛大哥我很放心。” 顾舟见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也不想反驳让慕郁不开心,又隐晦的打量了卫练师一眼,卫练师就像没察觉一样,该干嘛干嘛,正常的很,顾舟心想,果真他是想太多。卫练师曾说家里也有个跟郁郁差不多大小的弟弟,性格还如出一辙,顾舟想着放自己放下戒心,这种情况下,卫练师见鬼了才会对郁郁预谋不轨吧。 “小心一些,注意安全。”顾舟嘱托道,“该带的东西都别忘了,路滑不要太赶。”说完又转向卫练师,“练师,郁郁就麻烦你照看些,他不懂功夫,你时常拉着一把。” 卫练师点头应下,慕郁一笑道,“师兄你担心太多,我爬上走下快十年了,要照顾也是我照顾卫大哥啦,他就是个傻大个,出出脚力。” “好吧,我傻大个,就郁郁你一个人聪明。”卫练师摊摊手,表示很喜欢慕郁骄傲的样子,两人就笑闹着走了,顾舟看着心中说不出滋味,是慕郁变了吗?不,他虽然叫他师兄,可是态度却是不像之前那样生硬,也不想那天晚上凛然的感觉——只是像是一夕之间长大了,能够坚强的面对生活了,慕郁的生命之中不再是只有医仙谷、只有师父和他了。 顾舟只觉得怅然若失。 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郁郁,更加灿烂耀眼。他依然通透纯粹,却不再毫无原则,他摒弃了不好的自己,变得更加美好了。 —— 慕郁带着卫练师上山,虽说他放出大话,但是爬山的时候,大多时间还是靠着卫傻大个,他们才顺利的到达慕郁种植血灵芝的地方。 是在树林深处,一个落叶积累到小腿深的地方,方圆两米之内都是残腐的落叶,里面全都是有毒素的水蛭,是血灵芝本身带有虫卵,在血灵芝成长过程中,虫卵孵化长成成虫水蛭,守护血灵芝,其他生物一旦进入到血灵芝的范围内,就会被水蛭咬到,释放的毒素会让生物麻痹晕倒,他的血液会被水蛭吸光,躯体腐烂,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血灵芝才长可以长成,才能吸引更多其他生物,水蛭生活的越好,繁殖的越多,营造的环境就越好,这种水蛭在其他地方也没办法生长,会立刻表现不良死掉。 下雨的话,水蛭进入茂盛繁殖期,会变得具有攻击性,而且雨水会让它们变得更有活力,对慕郁身上带着的药味的抗拒也会减少,雨水也会削弱药粉的效用。 慕郁让卫练师等在边上,他昨夜沐浴是药浴,身上带着味道,身上也带了药粉,加上身体百毒不侵,也不怕水蛭的毒,一路很畅通的走到了中心血灵芝的地带,带着布包,将血灵芝拢在中间,慕郁将血灵芝摘下,就往外面跑。 也在同时,一道闪亮的闪电划破阴沉的天空,紧接豆大的雨珠就打在了慕郁的脸上,慕郁跑出落叶的范围,避开卫练师来拉他的手,大声道,“卫大哥,我们快走!” 卫练师见慕郁面色有些急,也没纠结许多,跟着慕郁跑了出去,雨珠已经密密麻麻,打在身体上有些发痛了。 出了树林,慕郁总算放下心来,一旦放松警惕,神经就松懈下来,慕郁一脚踩滑,身子一歪就要摔倒,他摔倒的方向正是一面陡峭的斜坡,卫练师连忙脚下提气,飞身而起,一把环住慕郁腰身,将慕郁抱在了怀中,大雨刷刷的下着,卫练师用自己的身子给慕郁当着雨,但螳臂当车不了什么作用,卫练师感觉到慕郁冷的发抖,忍不住收紧的怀抱,死死的皱住了眉,这样大的雨,打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可见度如此之低,他们在山上此时下山根本不安全,而且慕郁的身体也吃不消。 卫练师一秒就做出了决定,大声道,“郁郁,我们去路上看到的山洞!” 慕郁大力的点头,那山洞是他师父曾住过的,安全避雨是完全没问题的,此时除了如此,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几乎是半搂半抱的带着慕郁进了半途看到的山洞,很绕了一番路,两人都已经浑身湿透,卫练师更惨,衣服被树枝棱刺划破了不少。 一进到山洞,慕郁立刻推开了卫练师,将装有血灵芝的背包往远处一扔,快速的脱去了自己的衣服,将亵衣亵裤都狠狠的扔在一边,抖了抖中衣,从中掉落出两条虫子,有拇指大小,赤红色僵直着,已经死透了,慕郁冷的发抖,将中衣勉强裹在了身上,又检查了外衣,抖上一抖,又是三条死掉的虫子慕郁将衣服裹上。 卫练师诧异,慕郁动作太快,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一看那边白色的亵衣亵裤,上面赫然也有几条虫子,都已经死透了。慕郁见卫练师一只盯着他的那团衣服看,便解释道,“卫大哥,不用担心,这虫子出了林子很快就死掉,再也活不过来的。” 慕郁感觉到冷,声音有些颤抖。卫练师明白慕郁那时候避开他的动作了,看着那短短白白的亵裤,脑中一闪而过的是慕郁洁白和青涩的裸体,身体发起热来,他咽下一口气,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对慕郁道,“郁郁,你等在这里,我出去找些柴火。” 点了点头,慕郁道,“卫大哥别走远,快点回来。” 卫练师应下,转身离开。虽然他很想……但慕郁身体最重要,先去找柴火。卫练师垂下的眸子里隐藏着跟天气一样的深沉和风暴。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卫练师就抱着一大捆打湿的柴禾回来了,同时,他的衣衫变得更加的残破,他回来的时候,没处意外,慕郁已经升起了一堆小火,用一些木枝支撑着亵衣烤着,自己坐在火堆边也在瑟瑟发抖;死掉虫子也被处理掉了,地面除了洞口有些水迹很干净。 卫练师轻笑,他早就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04 注意到这个石洞似乎是曾有人也安置过,有一张平滑的石板床,一堆干稻草和小枝的柴薪,只是太少,看雨势是无法支撑很久的,烤干他们两个的衣服都不够。 石洞壁上的凹槽里被放上了夜明珠,整个石洞里比外面看上去还要亮堂不少。 挑了挑眉,卫练师看向慕郁,慕郁注意到卫练师的神情,便道,“这是我师父的石室,有时候我师父采药,也会在山上过夜。这个是非常简陋的了,他还有更好的,里面一应东西俱全,不过离这里很远。” 卫练师将湿的柴禾有序的散放在远火圈,加了一些小枝在火堆中,自己在慕郁身边坐下,手贴上慕郁的背,运转内力在慕郁身体内走了一圈,慕郁总算不抖了。 “谢谢卫大哥。”慕郁道谢,卫练师笑了笑,替慕郁理了理淋湿的头发,就开始整理自己,他将外衣中衣都脱掉,拿去雨中淋了下,拧干再进来,找了树枝撑起放在一边烤——他练武之人,内力护体,自然不想慕郁那样惧冷。 重新坐回慕郁身边,卫练师褪去自己身上的亵衣,把它拿在手上,用内力烘干,递给慕郁道,“郁郁,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烤上。穿这个,小心风寒。” 此时卫练师往火里丢的有些湿的柴禾已经烘干了,火光跃起,周围的温度升高了一丝丝。 慕郁站起身来,脱下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接过卫练师的亵衣穿上。他身体确实大不如卫练师,就算现在稍微暖些,穿着湿衣服,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变冷,而内力是时间内的消耗品,卫练师没有那么多的。 卫练师看着慕郁穿上自己的亵衣,系上衣带,眼神一深。 捡起慕郁扔地上的中衣外衣,卫练师看向慕郁,“亵裤脱了给我,你不能穿着湿的。” 慕郁系带子的手一顿,却非常自然的去解裤带,没有让卫练师发现,慕郁将脱下的亵裤递给卫练师。 卫练师接过,看向慕郁。此刻慕郁穿着他最贴身的衣服,他身量比慕郁高的多,衣摆垂下,刚好遮到少年大腿一点,露出一双笔直洁白的双腿,让人血脉喷张的性感,漂亮的想让人摸上去,在上面弄出许多的印记来。卫练师一秒自然的转移了视线,走了出去。 慕郁垂下眉眼,显得很安静,也很平静,他想要依靠时,卫练师给了他,为此,他将付出代价,心中有些解脱的感觉,慕郁心情反倒放松了一些。 该来的都回来。就像卫练师,很快就会回来。 又将慕郁的衣服草草的洗了一下,拧干回来烤,卫练师坐在了慕郁的身边,此刻他们两人,共同穿着一套亵衣亵裤,一个赤裸上身,一个……卫练师往火中加了些柴火,随即偏了偏头,伸手抬起慕郁的下巴,卫练师的声音有些沙哑,“郁郁,我想亲你。” 慕郁脸上微微红了红,有些慌乱的移了一下目光,不自然的舔了舔唇,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被卫练师迅猛的含住了唇,舔舐啃咬,滑腻的舌轻车熟路的滑进慕郁嘴里,极近挑逗的吻着慕郁。 双手掐住慕郁的腰,卫练师用力一提,将慕郁抱起来,让慕郁跨坐在他腿上,上身后仰,曲起双膝,将慕郁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的怀里,空出双手轻柔的,带着能够让人疯狂的力度,从慕郁衣服下摆伸进去,抚摸着少年青涩的身体。 触碰在少年胸前红樱的时候,慕郁发出一声闷哼,带着鼻音的呻吟的意味,让卫练师的手一下失去力度,重重的捏了一下,慕郁身子一缩,痛呼了一声就要收回已经被忽悠进卫练师口中的舌头。 卫练师立刻轻柔的吻住慕郁,照顾着慕郁的感受,双手下滑,捏着慕郁柔韧的腰间,没一会儿就让慕郁软下了身子,几乎软成了一滩水。 “啊……哈……”慕郁双手推拒着卫练师,带着哭腔的喘息和呻吟,刺激了卫练师的神经,一股热火从身体之中急窜而起,小腹一紧,已经站起来了。 松开慕郁,唇舌分开牵起暧昧的银丝,掉落在卫练师胸膛上,慕郁却也已经顾不得了,伏在卫练师的肩头小声的哼哼,下身忍不住在卫练师身上蹭,慕郁显得慌乱无措,“卫大哥……嗯……卫大哥,我好奇怪……我好热,我的背烤的好痛……好难受……你亲我,让我变舒服……” 卫练师手臂一紧,将慕郁狠狠的抱在怀里,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卫练师凑在慕郁耳边,伸出舌头舔慕郁的耳垂,“乖,小郁郁,我教给你更舒服的事情好不好……你乖乖的,我就给你。” 慕郁被卫练师舔的浑身颤抖,慌忙的点着头,偏头躲避着卫练师的舌头。 唇畔勾出一抹笑,郁郁,既然答应的话,你这个人,就是属于我的了——怎么能够躲得掉?卫练师手从没从慕郁衣服里拿出来,反而下滑,摸到少年胯下,手指上沾染了一点滑腻的液体,卫练师笑出声来,伸手握住已经挺立的滑了两下,少年脊背绷紧,发出一声惊呼,“啊哈……不……” “嘘——”卫练师离开慕郁的,拿出双手环住慕郁的背,一个使劲将慕郁抱了起来,卫练师拍拍慕郁的屁股,“郁郁乖,好好自己站着,我要教给你,作为男人最棒的快乐了。” “呜……”慕郁攀着卫练师的肩膀,颤抖着站好,“卫大哥……不要碰我那里……脏脏的,还、还好奇怪……” 卫练师笑起来,安抚的在慕郁唇上一吻,“郁郁错了,郁郁很干净,哪里都很干净。卫大哥喜欢。” 说着,卫练师在慕郁面前跪坐了下来。慕郁收紧的手指,抓紧了卫练师的双肩,低下头去看卫练师,“卫、大哥……不,你要做什么……不要这样看我,我、我好羞人……” 卫练师抬起眼睛看向慕郁,心中回想看到的形状,非常漂亮的颜色,因为充血硬了呈现出比皮肤深的粉红,因为之前做的一系列动作,从尖端吐露了晶莹的露珠,炽热的挺立着,慕郁对他也有感觉,这样的认知让卫练师非常愉快。 “郁郁别怕,相信我。”卫练师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能够安抚人的能力,而尾音下落,藏着一丝欲望,勾的人心里痒痒的,慕郁眯上眼睛,点了点头。 卫练师轻笑一声,收回了放在慕郁脸上用以安抚的目光,放在了前面,稍长的衣摆比一丝不挂更让人觉得诱惑,但他接下来要做的……卫练师将慕郁衣摆掀开,露出少年那最私秘的地方,卫练师惊讶的发现,慕郁那处竟然干净无比,一根毛发都没有生——他知道有人会这样,这是天生的尤物,体毛竟稀疏至此。 “郁郁还没长大呢。”卫练师握住慕郁的欲望,笑着睨了慕郁一眼,那上飞的眼角,此刻竟又带出了一丝魅惑的风情,慕郁心中一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脸上忍不住红霞飞起,“卫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05 、卫大哥,不要这样笑……笑话我……” 卫练师见此轻笑,放开了手,伸手抱住了慕郁的腰,整个脸贴在了慕郁的下腰,炽热的呼吸打在慕郁的小腹上,同时伸出舌头舔舐分身的根部,轻轻啜吻着根部的柔嫩皮肤,渗出滑腻液体的分身摩擦在脸上,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啊……”慕郁一下软了双腿,差点站不住脚,卫练师双手下移,抱住慕郁的双腿,慕郁求助一般的看向卫练师,带着哭音“腰……腰直不起来了……” “乖,我会帮你。”卫练师停下动作,一手抱着慕郁支撑着慕郁的身子,一手将衣摆递给慕郁,道,“好好拿着,乖乖听话。交给我,我会让郁郁很舒服的。” 慕郁咬咬唇点头,颤抖着身体,闲出一只手抓住了亵衣的下摆,将整个腰腹露了出来。 “做的很好。”卫练师称赞的看了慕郁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舌头舔舐柱身,从尖端一直到根部,细细的照料着,舌头滑过炽热,带起一阵一阵火花一般的快感,慕郁忍不住喘息了起来,卫练师听着这如同毒药一般的娇喘,呼吸也忍不住粗重了起来,下面那处更是又胀大了一些。 噗噗的合着水声的亲吻声在石室之中显得尤为明显,偶尔伴随一下柴火的炸裂声,卫练师张开嘴,将慕郁的尖端含进口中,舌尖灵活的打着转,舔吻着,卫练师换在慕郁身后的双手,挟了慕郁的腰往前面推,将整个分身推进他的口中,咕噗一声水声,慕郁只觉得一股电流划上大脑,让他脑中一片空白,随后澎湃而来的空虚感,让他颤抖着身子,忍不住握紧了双手,一手指甲在卫练师肩上留下抓痕,一手在自己手心留下刻痕……在卫练师双手挟持的指导之下,慕郁难耐的闭上眼睛,随着卫练师的暗示,听从身体的本能,颤抖着摇晃腰部。 抽出,滑入。 “啊……嗯……”一阵一阵的电流,一串一串的火花,一波一波的快感,弥补了所有的空虚,慕郁如同久旱逢雨的鱼一般,张大了嘴巴艰难的呼吸,贪婪的喘气,舒服的轻哼。 卫练师的舌头灵活的舔滑着,他感觉到口中的东西激烈的跳动,慕郁口中逸出声音也变得压抑,他知道慕郁就要到了。果然,慕郁开始推他,慌乱无措的带着哭腔,“卫大哥……放开我……呜呜……快放开我……我想要小解……哼……放开我……” 配合的,卫练师让慕郁退出一些,口中却技巧性的一吸。 “啊!”一阵灭顶般的快感冲上头脑,慕郁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压制不住的体液瞬间喷薄出来,卫练师轻轻偏了偏头,白色的浊夜射在他的脸上,顺着光滑的皮肤滑下来,卫练师垂下的眼睛,勾起的唇角似笑非笑。 卫练师放松了手,慕郁浑身瘫软的失去吃撑,软软的坐了下来,卫练师搂了搂,让慕郁跨坐在他的腿上,轻轻抚摸慕郁的脊背,卫练师开口道,“郁郁,舒服吗?” 慕郁无力的点点头,将头靠在卫练师肩上,轻轻喘着气,羞涩的不看卫练师。 “可是,你看看。”卫练师推开慕郁的头,让慕郁看向自己,卫练师嘴角含着笑,“你看,你射的这么舒服。把我弄脏了,来帮我舔干净。” 听着卫练师的话,慕郁感觉到耳朵里面都在发痒,被迫抬头看到卫练师那一刻,慕郁一惊,身体隐隐的发起烧来。卫练师俊逸的半张脸上沾着白色的液体,唇边一抹白色,刺激的让人心中一惊,竟有种奇异的美感。 慕郁呼吸轻轻一窒,轻声道,“我……我帮你擦干净……” 卫练师按住慕郁的手,轻轻伸出舌尖,将嘴角的一抹白卷进嘴里,喉结滑动吞下,露出一抹笑,“郁郁很可口,很美味。郁郁舔了喂给我也可以。”卫练师看向慕郁,他知道慕郁抗拒的原因,对症下药,不愁慕郁不停他的,“乖,快舔。” 凑近卫练师,两张脸只隔了几厘米,慕郁伸出舌尖,舔过卫练师的眼角、下巴,一一将他留下的东西舔干净,卫练师话说的清楚,慕郁作为医者也反应的过来,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就在慕郁要退开的时候,卫练师一把按住慕郁的头,凑上前亲上了慕郁的唇,伸出舌头在慕郁口中搅动着,将那些液体混合着唾液打散,往慕郁口中送去。 一吻直到慕郁喘不过气来,津液从唇齿之间划出,落在卫练师赤裸了胸膛,卫练师才推开慕郁,吻在慕郁脸颊,声音低沉带着一抹说不清的欲望,“郁郁,好吃的对吧……是郁郁的味道,有种青草的香味呢……” 慕郁羞得脸都红了,伏在卫练师身上喘着气。 卫练师一手抚上慕郁的脸颊,一手抓住了慕郁的一手,往自己下身摸去,那里的欲望早就已经炽热如铁,忍得难受了,轻轻在慕郁耳边吐气,“郁郁,郁郁……我们一起来做更舒服、更开心的事,好吗?” 他虽然询问着慕郁的意见,手却紧紧的包裹着慕郁的手,让慕郁的手包裹住他的欲望上下滑动,充满了情色暧昧的感觉。 慕郁点了点头,舔了舔唇问卫练师,“可是卫大哥好粗……放不进我嘴里怎么办……” 卫练师心中一紧,慕郁手中的东西更加坚硬。卫练师从来不知道,当一个人纯洁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反而更加让人难以把持,卫练师沙哑着笑,抚着慕郁脸颊的手按上慕郁的唇,食指和中指从慕郁唇缝之中划过,伸进了慕郁嘴里,挑起他的舌头,此刻卫练师的声音低沉如同最好的磁石摩擦,“郁郁放心,你有一张嘴,一定吞得下去……不要害怕,都交给我好不好?” 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慕郁看着卫练师,还是选择了点头。 露出一个笑容,卫练师心中火热,郁郁,我的郁郁……卫练师两根手指夹着慕郁的舌头,暗示的抽动手指,“来,把手指舔湿。” “唔!”卫练师突然抽出手指,拉出细长的银丝,慕郁辛苦的吐出一口气,看向卫练师,卫练师亲了亲慕郁的眼睛,笑道,“已经很湿了。” 将慕郁往前抱了抱,卫练师湿润的手指按上慕郁的那个地方,轻轻揉压着,接着滑腻的涎水刺进一小节手指,慕郁整个身体就僵住,卫练师一边轻柔的动着手指,让慕郁放松下来,一边安抚道,“乖,郁郁好乖,郁郁很干净,别怕……我喜欢郁郁,我保证会舒服……比先前要舒服很多很多。” 慕郁的身体放松下来,卫练师感觉手绞着手指的力道变小,凑上前去亲吻慕郁,挑拨的挑动着慕郁的身体,手指在那柔嫩温滑的甬道之中转动按压,小心翼翼的前进,重复之前的动作,温柔耐心的坐着扩张。 “啊……哼……”慕郁攀着卫练师的肩膀,腰部不自觉的下压,让卫练师的手动作的更加顺利,直到卫练师按到一个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06 地方,慕郁轻吟一声,“啊,那里……那里好舒服……卫大哥,求你再按一按……” 卫练师太阳穴跳动了两下,下身涨得发痛。 手指在那处地方滑动了几下,手指根部感觉到湿润,中指在那皱褶的边缘抹了一下,将流出的液体抹在小口处,中指试探的按在食指边上,直到那些皱褶已经柔软的不行,正一吸一吐的收缩,卫练师将食指抽出一些,慕郁忍不住扭了扭腰,“哈……呜……卫大哥……你怎么不按了,那里好痒……你帮我挠一下……” 卫练师看着慕郁迷醉的脸色,才动着中指,从缝隙之中钻进一小节,食指立刻上前,按压之前那个点,让慕郁轻声的哼哼,没有特别排斥他中指的进入,卫练师额头上滑下一滴汗珠,终于将两根手指进入到慕郁的小穴之中,开始抽动着按压,令人面红耳赤的咕秋水声清晰的响起,卫练师再次吻住慕郁,滑腻的液体已经通过手指流在了卫练师手心,卫练师又刺进了第三指,按之前的方法让慕郁软下身子。 “哈……啊……不要了……好多……我好辛苦……”三根手指的感觉实在太过,慕郁觉得可怕,“呜……我会被撑破的……” 卫练师追上慕郁逃掉的嘴唇,含住了慕郁的嘴唇,舌头伸进慕郁嘴里,配合着手上的动作一进一出,将慕郁淹没在情欲之中,弱化慕郁的抵抗,直到慕郁下面已经湿润柔软的不行,扩张也已经足够,卫练师才猛地抽出手,抱着慕郁站起来。 慕郁惊呼一声,泪眼朦胧着看向卫练师,“卫……要做什么……” 运起内力,卫练师抓了他已经烤干中衣,往火堆之中丢了几块半干的柴禾,抱着慕郁大步走到石床边,一抖手将衣服铺上,一把扯开慕郁的衣服也丢在床上,将慕郁放了上去,自己附身而上,摸到石床竟是被大火熏得有些温,卫练师让慕郁跪趴在床上,伸手压下慕郁慕郁的腰,让慕郁翘起臀,自己跪在慕郁身后,掏出早就已经坚硬如铁的炽热,抵住了慕郁微微收缩的小穴。 被压在石床上,慕郁头贴石床偏过头往后看,蓦然睁大眼睛,声音带着先前的甜腻,却又一丝颤抖不安,“卫大哥……” “乖乖的。”卫练师抚上慕郁的背,此刻他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想样子,隐忍太多太久,让他有些急切,“用这个大起来的东西,把身体连接起来,郁郁,这就是最舒服的事。” 卫练师的手,顺着慕郁的脊线滑下,握住慕郁的臀瓣,微微向外分开,欺身上前,将那已经湿滑的巨大前端挤进慕郁体内,慕郁闷哼一声,“嗯……” 因为已经做了十分充足的前戏,这次进入还算顺利,卫练师发出一声隐忍的叹息。 疯狂的叫嚣着想要进入的念头终于得到满足,少年那湿润紧致的地方正紧紧的含着他的,并且伴随着呼吸,那个地方都在不自觉的收缩着、吞咽着、诱惑着他长驱直入。 慕郁长长的睫毛抖动起来,努力的回头,却不经意看见一双沾染着强烈欲望,如同野兽一般发亮的瞳眸,那其中深深爱意毫不遮掩如水一般就要溢出来,慕郁一秒回过了头,慕郁感觉到下面正在被撑开,那炽热的巨大正艰难的进入着,两相摩擦之下升腾出一种酥麻,慕郁忍不住轻哼出声,“嗯啊……卫大哥……你进来了吗?” 卫练师拉过慕郁的手,让他摸上两人身体相交的地方,让他感受到还没有进入的部分,慕郁有些害怕,轻轻晃着头,“不……不行,你会弄坏我的……” 耳边响起了低沉的笑声,身体里的东西又胀大了一点,卫练师一手抚摸着慕郁的腰部,另一手按着慕郁的手抓握在两人相连的地方,动了手指让慕郁摸到小口出的皱褶,他低声道,“不会的郁郁。这里完全撑开,不会坏的。” 卫练师稍稍退出,紧接着一用力,又进去一大截,慕郁清楚的感受在自己的那个地方再次被撑开,撑的平滑光整,一丝皱褶都没有,慕郁被顶的“啊”的叫出声来,被卫练师握着的手臂微微颤抖。 “看吧……郁郁好棒,你很厉害,”卫练师低沉道,近乎于感概一般,“郁郁,你好美……”卫练师再次抽出一些,一下顶了进去,整个巨大完全没入慕郁的身体。 慕郁只觉得一阵酥麻如同波浪,从后面荡开,一瞬间手脚无力,整个人被撞的摊在床上,火花一般逼仄的快感让他不禁晃着头哽咽着,他触碰到卫练师紧贴这他臀的腹部,喉头有些发渴,本能的收缩了一下后穴,里面被完全填满,他听到卫练师的抽气声,手被放开,卫练师的大手钳住了他的腰身,开始缓慢的晃动腰部。 “啊……啊……”缓慢而来的酥麻唤起快感,慕郁轻声呻吟起来。卫练师由缓至急,进出的幅度也由小至大,开始放开动作,一下一下的撞着慕郁。 最敏感的内部被人用力又快速的摩擦着,慕郁很快就只能舒服的眯起眼睛,嗯嗯啊啊的喘息呻吟。 慕郁趴在床上,感受着卫练师的动作,身体内部被不断摩擦挤压,原本释放过一次的下身,也重新抬头,发胀着开始渗出透明的液体,随着卫练师撞击的动作摇晃着,有些发痒,慕郁伸出手,想要握住给自己安慰。 卫练师一把捉住他的手,喘息道,“郁郁不可以自己摸。” 一边狠狠的撞进去,慕郁又是舒服又是难受的哼了一声,动了动被卫练师握住的手指,弱弱的说道,“卫大哥帮我摸……” 回答他的,是卫练师又一次的狠狠撞击,深深的撞入他身体最内部。慕郁浑身一软,卫练师将他从床上抱起来,让慕郁的背紧紧的贴着自己胸膛跪坐下,进入的更深。 卫练师听到慕郁既难耐又享受的叫了一声,他轻轻拥抱住了慕郁,腰部用力的顶着,让慕郁迷乱的呻吟喘息一声连着一声。 扣住慕郁手指,两人十指相交,卫练师亲吻着慕郁的颈窝,咬着慕郁滑腻的皮肤问道,“郁郁,舒服吗?” “嗯……好舒服……再深一点……” 卫练师低声轻笑,他对慕郁诚实的反应真是爱到死了,心中饱满的幸福感几乎将他淹没,用力的连顶数下,让慕郁叫的更大声。卫练师亲扭过慕郁的头亲吻他,沙哑着声音道,“郁郁,你叫的真好听,再叫大声一点。” 被对方狎昵的动作和语言挑拨着,慕郁整个人都绷紧了,呼吸乱七八糟的,下身连跳几下,慕郁摇着头,“卫……呜……我不行……我想要射……”说着,想伸手去触碰自己的早就胀的有些痛的下身。 “等等。”卫练师按住慕郁,亲吻着慕郁的颈窝,压抑道,“等我一起……” 卫练师握住慕郁的手,腰上用力的动作着,抽插好一会儿,那物在慕郁的身体里面依旧坚挺如铁,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07 没有一点要射的迹象。 慕郁被他弄得快哭了,连声推着,“好了吗……呜……好了吗?” 摇摇头,卫练师把慕郁抱紧了一些,动作更加大力,“郁郁乖,要等着我,我们一起舒服……” 慕郁抓紧卫练师的手,生理性的泪水掉了下来,他眼神涣散,前面得不到触碰,可是想射的感觉却那么强烈,可是后面又被插的那么舒服,舒服的快要疯了……慕郁扭动着自己的腰,迎合着卫练师,有节奏的收缩着后穴,试图引导卫练师射出到达高潮,企图早点得到解脱。 可尽管他如此努力,却感觉卫练师越来越硬,撞击的反而不如之前激烈,一下一下仿佛是计算好的,让他产生足够的快感,却又无法射出,他想到卫练师每天早晨起来练功,也是这样不慌不忙……被狠狠的进入身体深处,慕郁无暇胡思乱想,口中溢出呻吟——啊,好舒服,好难受,他要疯了! 男人不是让对象射出来不就满足了吗?慕郁像一条快要渴死的鱼,忍不住哀求、忍不住颤抖,“卫大哥……求你……让我射……让我射……” 卫练师眼神深深的看着慕郁,这时候慕郁已经退去他所有的羞耻心,一心追求着快感,有一种惊人的美丽。卫练师心中火热,狠狠的顶了几下,就在慕郁以为他快感积累到最高峰,就要射出来的时候,卫练师突然停了下来,就保持着插入的姿势,将慕郁抱进怀里,亲吻舔舐慕郁带着汗珠的肌肤,捉住慕郁的双手,呢喃道,“累了……先休息一下……” 慕郁浑身颤抖着,终于明白了卫练师的坏心思,忍不住想要咬人。 卫练师不动,慕郁开始自己动,在卫练师的禁锢下努力的动着腰部,一点点摩擦也好,微小的的电流产生,一下一下通过身体内部那个点传递出来,可是……不够,慕郁咬住唇,“啊……啊……好想射……呜……不够……还不……” 此时的慕郁,就像一只求欢的小兽,用尽一切方法亲近对方。 卫练师轻笑一声,抚摸着慕郁的下巴,“郁郁,换正面来好不好,我看着你,说不定就射了哦。” 慕郁几乎无法思考,自然卫练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能迷乱的点着头,拼命的应声,“嗯,嗯……” 卫练师从慕郁身体里抽出来,身体内部的空虚瞬间袭上大脑,慕郁失落的哀叫了一声。 卫练师眼神深了深,轻柔的把慕郁放在床上,抬高慕郁的腿,对准穴口一鼓作气的插到底,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慕郁带着愉悦的叫出声来,卫练师看着慕郁,慕郁的眼神涣散,脸颊红润透着满满情欲的气息,卫练师知道,恐怕他比慕郁眼神更加沉醉。 明明是第一次与慕郁身体相交,他却满足的,像是祈盼了几生几世的夙愿得尝一般,真是魔怔,这种感觉并不飘渺,真实的仿佛就是,他爱了慕郁不知几世,终于能和他在一起。 寥落的满足,心碎的幸福。 慕郁看到了卫练师的眼神,那么专注的看着他,就仿佛透过他的人,看向了他的灵魂一般,慕郁眼里里流出爱意,这个眼神是他熟悉的眼神,被这么看着,好像自己就是他的世界一样,慕郁修长的双腿缠上卫练师健硕的腰身,此刻,语言就多余的。 慕郁心中说不出的悲哀,明明不是,他却以为是。这认真的眼睛。 卫练师压着慕郁,眼眸里带着快要溢出来的温柔和爱,吻了吻慕郁的眼睛,下移两人唇齿相依,仿佛就要融为一体。卫练师开始动起腰身,却还是不慌不忙,保持一个令人心焦的程度,也不许慕郁去触碰前面,抽插了好一会,卫练师抱起慕郁,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这个姿势再亲密不过,慕郁感觉就要到了,呜呜咽咽的哼着去舔卫练师的下巴,卫练师也终于开始卖力,一下一下全都顶到慕郁的最深处,卫练师动情的抱住慕郁,眼眸深沉如海,他感觉到慕郁的肠壁一紧一放的收缩着,动作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一下狠狠的进入,低声道,“郁郁,郁郁,我爱你,我爱你。” 紧接着,他感到腹部一热,卫练师抱紧慕郁,将充满爱意的液体射进了慕郁身体。 慕郁留下泪来,瘫软在卫练师身上,等两人都缓过神来,慕郁还在流泪,卫练师爱怜的摸了摸慕郁脸颊,下身没有从慕郁身体里离开,动作轻柔的在里头轻轻摩擦,慕郁抬头看了看卫练师,脸上一红的垂下头,又看到卫练师腹部一塌糊涂,整个人都发着热气,紧张羞涩的不行。 卫练师手臂一紧,下面又站了起来,再次撑开了慕郁还在轻微收缩的肠壁。 慕郁抓住卫练师的手臂,哀求道,“不、不……卫大哥,你烫坏我了……” 卫练师眼神更深,火热的目光犹如实质,“可是,郁郁很舒服吧?郁郁其实很喜欢……不要害羞,好不好?我们休息一会儿再做,好不好?” 外边雨声噼噼啪啪,卫练师目光灼灼,“郁郁享受就可以了,一切都交给我。”安抚般的亲吻在慕郁额头,卫练师低声说着,他看出慕郁的犹豫,也知道机会的难得。所以才不能不把握。 慕郁突然不想拒绝了。 反正……而且,真的是很舒服。慕郁开始回应卫练师的吻,如果这么被做死在床上,也算是稀奇的死法了吧。至少在最后一刻,他体会到的,是无尽的愉悦感。 第72章 恋病亡 慕郁意识完全恢复的时候,全身像是面条泡了水一般发着软,肌肉酸痛的让他一动都不想动,腰就像是要断掉一样。 到最后慕郁也不知道被卫练师翻来覆去做了多久,他身后那个地方都已经麻木了,慕郁躺在石床上,看着洞外黑沉沉的天,卫练师说已经过了亥时(晚上九点),哗哗而下雨幕没有减小的趋势,看来他们今天是不能下山了。 要交换的话一次就足够了——为什么会任卫练师为所欲为呢?慕郁垂下眼眸,一定是那双眼睛,那充满爱意的认真眼眸,竞和……慕郁眼神一冷,缩了缩身子,没有再想下去。 卫练师将烤的温暖的外衣盖在慕郁身上,摸了摸慕郁的额头,“郁郁冷吗?” 慕郁摇摇头,嗓子沙沙的很痛不想说话。 手掌下的皮肤有些发烫,卫练师皱了皱眉,他都将里面清洗干净,也及时给慕郁穿上了衣服,怎么还是发烧了?卫练师抿了抿唇,往火堆里丢了几块柴禾,拨了拨火堆,让火烧的更旺一些,转头去看慕郁,慕郁眯着眼睛没有什么精神。 卫练师再次走到床边,抑制不住心中爱怜的情绪翻涌而出,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思量。最终,他低头轻轻吻住慕郁唇畔,这个吻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只是轻轻的贴着,就仿佛是亲吻着心中的神祗一般,充满了珍视的意味。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08 “郁郁,一会儿再睡,先吃点东西。”卫练师细细吻着慕郁,轻声叫着慕郁。 慕郁一张嘴先咳了两声,声音沙哑的让他自己都觉得可怕,喉中有些刺痛,卫练师连忙扶住了慕郁,喂慕郁喝了点热水。 器具都是在石室中找的,慕郁早上带的馒头已经被雨淋湿的不像样子,卫练师将馒头烤干了些,这样干涩的东西,慕郁嗓子沙哑成那个样子,是不能吃的,就算加水煮,也不能只吃这个。卫练师趁着之前慕郁睡觉的时候,出去抓了两只野兔,摘了一些野果,回来又是落汤鸡状态,稍稍收拾了一下,卫练师就将水烧上了。 卫练师其实很心疼,他……失控了。 他没想过要把慕郁做到昏睡过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拥抱着慕郁,他就越觉得恐慌,他潜意识觉得他要失去慕郁……那感觉真实的就像是发生过一样,他心有余悸,害怕的只有一次一次的确认,怀中这个人是真实存在,不会突然消失掉,不会留下他一个人。 慕郁喝了一点温水,恢复了一点力气,才发现空气之中有烤肉的焦香味,肚子咕噜叫了几声,卫练师露出笑意,慕郁有些羞恼,卫练师却不在意,他知道慕郁恐怕不好坐这样硬的石床,干脆将慕郁打横抱了起来,做到火堆旁边去。 将慕郁按在怀里,卫练师空出两只手,将热水泡的馒头端起来,用筷子挑起一点喂到慕郁嘴边。 慕郁偏头,看着这白白的糊糊就不想吃。 他是在医仙谷长大不懂世事,可卫练师哄他吃了那样的东西,现在又给他喂这个?慕郁偏了头之后又想,他这样,其实是算被卫练师诱奸了吧?不过他自己也算是愿意,所以算和奸吗?卫练师一看,忍不住笑了笑,用头蹭了蹭慕郁,才道,“郁郁,不要闹脾气,你不吃的话,我有的是方法喂给你。” 暗示的意味不能再浓,慕郁身体一僵,将再次凑到唇边的糊糊吃了。 卫练师发出笑声,胸腔轻微震动着,满意的又挑起一筷子,很快将一碗糊糊喂给了慕郁,又盛了一碗,喂到一半的时候,慕郁就偏了头,指了指那边烤着的兔子。 从善如流的放下碗筷,卫练师将烤好兔子腿拿在手里,用手一点一点撕了喂慕郁,细心的把慕郁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直到慕郁表示吃饱了,卫练师调整了一个姿势,将慕郁抱的开了些,这样他吃起饭来,不会将慕郁的衣服弄脏。填饱空空如也的腹部,卫练师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明明是吃慕郁吃剩的东西,原本的他肯定无法想象,只是这样的事情,竟然让他觉得甜蜜无比。 快速的解决完晚餐,卫练师擦干净嘴巴和手,低头发现慕郁正在看他,神色虽然不太精神,但眼睛亮亮的,一脸都写着好奇。 卫练师一愣,然后笑了笑,“郁郁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慕郁露出羞赧的表情,斜睨了卫练师一眼,卫练师顿时有种顾盼生辉万花开的错觉,卫练师知道慕郁想问什么了,心下有些感概,尽管慕郁为医者,知道情动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并不理解这其中的意义。 所以才如此……放荡。 可是,就连放荡,他也如此着迷。 “郁郁,”卫练师拉住慕郁的手,低头吻了吻慕郁的额头,叹息道,“我们之前做的……是最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做的。郁郁,我会娶你。” 慕郁扭动了一下身子,露出一不解的神色,然后皱了皱眉,手不自觉在衣角转了几圈,抬头看着卫练师,没有接卫练师的话,问道“卫大哥,我听孟大哥说了,知道你有一个弟弟,他是什么样的人?” 声音虽然嘶哑,却比一开始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要好得多,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卫练师没有看见慕郁的小动作,他想了想,露出了一种深刻而又美好的表情,说道,“小央是我的亲弟弟,他和郁郁一样的年纪,虽然身体不好,可是非常开朗,我和他是相依为命长大的,一开始我们生活的很艰难,可有我们两个人,就是温暖的家。如果没有小央,就没有现在的我。” 那个时候,父亲母亲全都死了,红莲教落入右护法手里,几乎快要翻天了,他成为了右护法掌控全教的傀儡,几乎没有自由可言,不仅被下毒,还不许练武,那个时候不是为了养大小央,一心想着报仇,根本支持不下去。之后随着年龄慢慢增长,小央身体之中的毒素越来越多,几乎是全身带毒没有人能靠近,也正因为如此,小央利用自己,为他创造了练武的条件,让他们两个可以卧薪尝胆,终于重新掌控了红莲教。卫练师想,如果没有卫练央,他一定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在无穷的痛苦里,是卫练央顶着身体的苦痛,对他露出笑容,给他新的希望和动力。 “小央身体不好吗?”慕郁听得出卫练师声音之中对卫练央的信任和宠爱,“卫大哥很爱小央呢。你如果把他带来医仙谷,我会帮他治好身体的。” “嗯。”卫练师苦笑一下,弹了弹慕郁额头,“医仙谷不是那么好进的,里面阵法重重,没有人带领,十条命都不够丢。”奇门遁甲之术的巅峰所在,就是医仙谷四周的桃林,所以医仙谷的才隐世,否则早就被找出来了,如何逃得脱江湖这个泥潭,因为就算找到地方,在进入内部之前也早就丧命了。 况且医仙谷是拒绝外人进入的,慕郁也许不太理解,但顾舟一开始就说明过,他们这次进来,等医仙游云子回来,不仅仅是顾舟,他们这些人都会受到惩罚。惩罚的力度虽然有待商榷,但肯定是一个都跑不了的。 “哦。”慕郁应了一声,不再出声了。 卫练师也在思考,说实话,他对慕郁说的很动心,带着卫练央到医仙谷来,一可以治好身体,二他也可以和慕郁在一起。等卫练央治好了身体,他们一家人就可以走遍天下,看尽风景。 他固执了这么久,执拗了如此长的时间,也是时候放手,放开虚无的仇恨,也放过自己了。 只要小央的身体治好,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沉默了一会儿,慕郁低声道,“卫大哥,我不会嫁给你的。” 卫练师一怔,他知道慕郁没有说笑,因为慕郁的声音里带着一抹令人想要流泪的心碎,这一刻的慕郁,是如此的悲伤。卫练师心中不算舒服,却更担心慕郁,将慕郁向怀中拢了拢,轻轻拍着慕郁的背,“为什么?郁郁不想嫁给我吗?” “不是。”慕郁低着头,声音在雨声的伴随下,有一种破碎感,令卫练师的心一阵阵发疼,“我知道我不能嫁给你,我如果要嫁人的话,大概只能嫁给我师兄……” “为什么?”卫练师抬起慕郁的头,慕郁满面泪痕,卫练师瞳孔一缩,眼神里面的伤心,如此熟悉。卫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09 练师突然开始恐慌,这样的眼神,不,这样的眼神,又要离开他了吗?卫练师抓住慕郁的手,紧紧地握着,以确定慕郁的存在,“为什么?” “卫大哥,我想嫁给你啊。”慕郁看向卫练师,眼神那么绝望,“我一生都不能离开医仙谷的,卫大哥在外面有家……有最重要的家人,还有想要做、不得不做的事情,而我,只能一个人在医仙谷天荒地老直到腐朽。舟哥哥说……不会有人、有人愿意放弃全世界选择我,我、我只能孤独终老。” 卫练师浑身一震不再说话。 慕郁见此也低下头去,伸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却有晶莹的水珠一直往下掉,卫练师胸腔就像要炸开一般难受,心脏仿佛被冰冻,冷的他连双手都忍不住颤抖,一时间,连空间仿佛都凝固了。 第73章 恋病亡 愿意放下仇恨,和愿意放下一切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卫练师睡不着,他知道身边的慕郁也没有睡着,慕郁说了那些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他知道他的沉默刺伤了慕郁,可是,可是他没有办法啊——就如同慕郁所说,他不可能放下小央的! 那些年遭受到的折磨,小央经受的病痛,他还记得小央的笑,说想要他陪着他游山玩水,看尽这个世界上的好风光,让生命更加充实……那样的艰难,却还是鼓励着他的小央,他不能啊! 越躺身体越僵。卫练师感觉自己好像被上天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以为他终于找到了生命的归宿的时候,来了这样一个晴天霹雳,将他硬生生从幸福之中拉出来,丢尽了炼狱之中——爱人和亲人,无论如何挣扎,无论如何抵抗,他只能选择一边! 和慕郁相守医仙谷?那小央该会终结的多么悲惨,那个被大夫预言绝对活不过二十五的,可爱的,令人心疼的弟弟。去守护弟弟?那他对慕郁做的这些事情算什么?与始乱终弃有何分别?慕郁的结局又如何逃得过凄凉二字? 卫练师睁着眼睛看着外面深沉的黑暗,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下沉,变得无力,变得冰冷,变得想要哭喊,可他连叫喊都不被允许,卫练师第一次体会到如此的悔恨和绝望……渐渐的变得沉寂下来,僵硬下来,连说话的能力都失去。 卫练师转过身,将慕郁紧紧的抱在怀里。 慕郁卷缩着身体,呼吸放的轻微而细长,这样不让自己的呼吸频率暴露情绪,反而让卫练师的心中更加难受。 当初为什么会给洛青歌下蛊呢?因为看出了顾舟对洛青歌的感情,那样的痴迷,所以卫练师毫不手软的下了蛊,绝对霸道的充满危险的不完整的钻心蛊,因为知道顾舟不会坐视不理,然后用计让他们遭遇了赤举,赤举早有不臣之心,赤举虽然厉害,一对四肯定打不过,怎么会不用他最厉害的血焰之毒?打死赤举,解决掉隐患,还顺便掩饰了钻心蛊,更重要的是,他很确信顾舟解不了钻心蛊,势必会求助于医仙谷,他就有机会接触医仙,可以想办法求医仙救助小央,这么多好的计划,多么完美的打算,一石四鸟。 如果见到医仙,只要医仙答应为小央治疗,他不会再对洛青歌出手,真的就放下过往。 他成功的下了蛊,与孟之渊等人一起击杀了赤举,成功的让洛青歌蛊毒发作,顾舟求助了医仙谷,并且在无奈之下,决定将他们都带回医仙谷。 他的计划到此都是完美无缺,进行的非常顺利,尽管他看着洛青歌痛苦的样子,时常会觉得愧疚,但他不会放弃,因为他不得不一意孤行,因为他的小央不应该,不应该在那样年轻、那样好的年华就死去。 事了之后,他会跟洛青歌摊牌,任由洛青歌报复出气,只要留他小命,让他能够陪伴小央。 然而,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医仙谷之中没有医仙,只有一个医毒联合的慕郁,天赋卓绝,有医仙也不过如此。 他被慕郁深深的吸引,直到一颗心再也收不回来。 直到这份感情被重重的困难包围,终于成为了伤害。 卫练师捂住眼睛,痛的无法呼吸了——他错了吗?不,追求自己所爱,他没有错……可是心中这翻天的悔意是怎么了?他不应该诱惑慕郁的,他将慕郁逼到了悬崖边缘,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睁着眼睛直到天明。卫练师心中悲凉无比。 行尸走肉一般的爬起来,卫练师将水烧上,外面的雨水已经停歇,可是他的心情却还是绵绵阴雨,细密而又阴沉。卫练师默默的整理着东西,整理完了又开始弄早餐,他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否则心中的痛苦就折磨的他,坐立不安如芒在背。 慕郁醒过来的时候,卫练师坐在火堆边擦拭着他随身带着的剑,剑身呈现出淡青的锋芒,冰冷而又锋利。这是慕郁第一次见到卫练师的剑,之前,卫练师从来没有让流光剑出窍过。 人如其剑。其实卫练师,从来都是一个非常冷血而残酷的人,他冷漠的程度,并不亚于他的流光剑,不管什么时候,他都非常冷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从来不会迷途。 这样也好。很好。 出神的看了一会儿。慕郁低下头,将身上搭的中衣掀开来。身体还是有些酸软,但精神却是好了很多,卫练师把他照顾的很好,一晚上没有让他冷着,几次爬起来加柴火。他从渡梦开始浅眠,卫练师动作再轻,他都知道,他也不想管。 卫练师擦拭剑身的动作早就停下来,他从慕郁醒来神经就如一根被拉的死紧的弦。 “卫大哥……”慕郁清了清嗓子,卫练师背影一下就僵直了,“我们不要再这样不说话了。你过来。” 慕郁知道,卫练师早就做出决定,所以才无法面对他。 卫练师站起身,走到了慕郁身边。 “我不怪卫大哥,如果我是卫大哥,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慕郁抬眼看向卫练师,拿过卫练师手中的剑,从身后割下一缕头发递给卫练师,“卫大哥,结发同枕席,来世为夫妻。这个给你,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卫大哥离开之后不要忘记我。” 收紧双拳,卫练师绷紧的弦叮的一声断裂,残声将他脑中震得割裂般的痛苦。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卫练师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的空气就像是水一般让他难受,他明明呼吸着,却有一种窒息的错觉。卫练师接过慕郁递过来的头发,将它缠绕打结,郑重的收进怀中。 “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见一见小央。”慕郁垂下眼睛,对卫练师道,“我会送你一只医仙谷的鸽子,你可以向我求助,鸽子行程不快,希望可以帮到你。” 卫练师沉默着,黑沉沉的眼眸酝酿着太多的情绪。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1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10 “我们下山吧。”慕郁抬起眼睛,朝着卫练师笑了笑,“卫大哥,你要记得我,我会忘记你。好吗?” “至少……”卫练师颤抖着,颓然的跪在了慕郁身前,双手迟疑着拥抱了慕郁,声音梗塞着,近乎于祈求一般的,对慕郁说道,“郁郁,至少,我还在谷内的时候……不要忘记我……” 慕郁弯了弯眼睛,点了一下头,一行清泪从闭上的眼角滑了出来。 卫练师身体狠狠一颤,深深埋头,将眼泪和痛苦隐藏。再抬起头,卫练师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悲哀,变得平静,于此同时,他的心也如同死水一般,难起涟漪。 “郁郁……”卫练师看着慕郁,“我们下山。” 下山,为一切都划上句号,终结掉所有,自己扼杀感情,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慕郁点点头,下床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卫练师急忙扶了一把,慕郁不好意思的笑笑,慕郁干脆双手攀上卫练师的肩膀,“卫大哥背我下山,我除了包裹什么都不管。” 卫练师答应下来。背对着慕郁半跪下来,让慕郁爬上他的背,稳稳的将慕郁驼在了背上,心中渐渐滴血,如果慕郁要忘记的话,他会帮他忘记,一切都可以没有发生过;慕郁让他记住的,他会一辈子铭记。 他此唯生有一妻,其名慕郁。 捂住胸口,感受到那打结的头发,卫练师如此许诺,慕郁不需要他的道歉,也不需要他的诺言,所以他不会做。他给不了他未来,给不了他明天,所以只能给他解脱和自由。 下山之时的路有些滑脚,卫练师背着慕郁,就像是背负着自己的选择,背负着两人背道而驰的前路,一步一步走的极稳,如果可以,卫练师真希望这条山路会没有尽头,让他可以背着他的归宿他的幸福,这样心无旁骛的一直走下去。 然而,是路,总是会有终点的。 山路的尽头,是等在哪里神情有些焦急的顾舟。 看见卫练师的身影,顾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走近了迎上去才看见慕郁是被背着的,顾舟眼里闪过一抹疑惑,问道,“怎么了?” 卫练师将慕郁背的更稳一点,回答,“郁郁昨天淋了雨,有点发烧。我怕他头晕,山路滑着,索性背着了。” 顾舟听了点点头,放下心来,还好没出什么情况,不然他还真的是要上山去寻了,“郁郁没事吧?血灵芝采到了吗?” “嗯。”慕郁笼统的回答了一声,对顾舟道,“师兄,有话我们一会再说,我好饿,我想吃点东西。” 卫练师听慕郁这么说,将脚步加快了一些,顾舟跟在后面,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慕郁两人,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变化。顾舟摇了摇头,甩掉乱起八糟的想法,低头苦笑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慕郁对他冷淡了好多,相比起来对其他人亲近些,就让他这样疑神疑鬼。 恶果自食,说的也不过是他了吧。 这一天,慕郁借着发烧头晕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既是休养一下身体,也是在修正计划,从来没有完全的计划,可以避开所有的变数,所以才需要时刻调整,至少现在,慕郁觉得,一切尚在控制之中。 而所有的一切,就要开始收网了。 —— 血灵芝入药,洛青歌的身体几乎在三天之中就养到了最好的状态。而紧接着,钻心蛊也就要来了。 上次慕郁对顾舟说有了新的治疗计划,并不是说谎。慕郁的确跟洛青歌说明过,当然也强调过这治疗方法的风险和可能带来的收益,洛青歌思虑再三,同意了。 当然,想钻心蛊这样麻烦而霸道的蛊毒,从心里来说,慕郁没有办法能够治好的。万幸的是,他并不需要将他治好,反正最后他贡献出碧血盈玉蛊,洛青歌的身体自然会好。他提出这次的治疗,并不是什么高超的方法,只是为上次治疗带来的后果善尾而已。 钻心蛊异变,发作的频率降低,但发作的剧烈程度却加倍。 洛青歌受到的痛苦,也会增加很多,这很危险——要知道钻心蛊与心脏挂钩,太过痛苦引起休克的话,是会死掉的。 这是慕郁无论如何不想看到的场景,所以绝对要将这个可能扼杀在摇篮之中。 第74章 恋病亡 尽管慕郁在治疗的时候不断的改进方案,洛青歌发作之时疼痛也可以得到一部分的缓解,但是洛青歌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终于在发作了三次之后,用光了用于补养的血灵芝所有的可用的部分。慕郁一个人在药房,用锋利的匕首割开了小臂的皮肤,将血液放出来。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当初为了让顾舟信任他的医术,将洛青歌赶紧带来医仙谷,也是融合他的鲜血炼制了药丸,专程给洛青歌补气补血的。 制成药丸是很费功夫的,慕郁放了一大盅血之后,撒上药粉裹上绷带绑好,确定不会露出破绽之后将鲜血与其他需要的药材,熬成了半碗黑乎乎的药。将药装在篮子里,慕郁提着篮子去了洛青歌处。 洛青歌已经非常虚弱了,躺在床上脸色非常苍白,可是他没有放弃,每天甚至还会让孟之渊扶着他走一走锻炼,甚至还会安慰他,给他加油,让慕郁非常敬佩他。 同时的,顾舟似乎越来越焦躁。 与卫练师的关系似乎回到了那一天之前,不会显得太过亲昵,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刻意疏远,就真的像是,那件事情没有发生一样。这也让慕郁隐隐松了一口气,卫练师不是死缠乱打的人,他很庆幸。撇开其他因素,在他看来,他与卫练师不过各取所需,实在无需有太多牵扯。 卫练师的选择他并不意外。 因为……他也是,也是做了一样的决定啊。 这样很好,而且能够保证卫练师对他的愧疚;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候,慕郁一点都不愿意发生意外。 再挑个合适的时间,让碧血盈玉蛊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就好。 “洛大哥,喝药了。”慕郁做到洛青歌的身边,将药碗从篮子里端出来,又扶了洛青歌,让他靠在自己肩膀,端起药碗喂洛青歌喝药。 洛青歌对慕郁笑了笑,苍白的脸色焕发着生命的光彩,有种绝伦的美感。洛青歌长的很美,从来不锋利,也不会夺人眼球,只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看着就觉得舒适。 正准备凑上前喝的时候,一股熟悉的腥味首先冲了上来,洛青歌诧异的看了慕郁一眼,这与他一直以来喝的药都不同,和他……最初吃过的那个药丸是一样的感觉。 慕郁端起药碗,自己舔了舔,才对洛青歌道,“洛大哥,我知道这个药很难喝,但是对你的身体非常好。我已经尝过了,很难喝,但不是不能喝,洛大哥不可以不喝。”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11 洛青歌无力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推了推慕郁的手,将半碗的药水一下子倒进口中,顿时喉头传来的腥味,熏得洛青歌几乎快吐出来,慕郁急忙将身子后仰,手不断的顺着洛青歌的胸口,以防洛青歌吐出来。 这药其他的药材也就一两味稀少的,可他的血却是消耗品,不能浪费,一滴都不可以。 洛青歌只觉得这次的血腥气比上次浓了多少倍,几乎他整个口鼻里全是这股腥味,尽管慕郁一直替他顺气,他也十分努力的想要把药咽下去,可是他虚弱的身体却在反抗,极力的想要将药吐出去。 慕郁一看心中一急。 他熬这药连厨房都没有用,专门去药房偷偷做的,就怕被发现,现在怎么能让洛青歌吐出来?岂不是白费心思,况且明天他也不可能再放一大碗血,慕郁狠下心,低头吻住洛青歌的唇,刚含住,慕郁就感觉到洛青歌将口中的药吐出来了,慕郁忍着腥味,将舌头伸进洛青歌嘴里,将口中的药渡给洛青歌,用舌头用力的将药送进洛青歌喉中,直到口中的腥味变得淡一些,慕郁才松开洛青歌,抬起眼睛,看到了洛青歌既惊诧又有些微妙的神色。 眨了眨眼睛,慕郁抱住洛青歌的头,“洛大哥,不要,不要讨厌我……我怕你把药吐出来才……我不是故意失礼的……” 洛青歌叹息一声,他在期待什么呢?他想要的,究竟又是什么呢?他这样连明天都不能确定的人,究竟在奢望什么呢?不要、不能给慕郁过多的感情,对他、对慕郁都不是好事。 关心则乱,如果他在慕郁心中的地位再进一步,从哪方面来讲,对慕郁来说都是一种伤害——慕郁会更加想尽办法救他,他如果不幸,留下的慕郁会更加悲哀。所以他只能远远的看着慕郁,这些事情……都暂且放在一边吧。 如果能好起来的话…… 洛青歌闭了闭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腹中温热的感觉传来,那种被润养的感觉重新出现,比他吃药丸的时候的感觉强烈,也比吃血灵芝见效快了很多,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像是重新为他破败的身体,注入了新的血液一般,温温的洗涤着他,就像是冬天寒冷无比的时候,用热水浸泡身体一样,让冻僵的自己,渐渐复苏。 慕郁扶起洛青歌,让他坐起来,低声道,“洛大哥运功。” 洛青歌也知道要先稳固药效,顿时也不再说话,双手抱合,专心的运起功来。 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慕郁双手托着下巴看这洛青歌,碧血盈玉蛊对有内功的人有奇效,他的血液不仅能够为洛青歌补气补血,洛青歌能够运用内功的话,对身体也有好处,一个人一生只能被种下一只碧血盈玉蛊,而一只碧血盈玉蛊如果易主一次,就会失去它作为大补丸的功效,不再对主人以外的其他人生效,洛青歌有了碧血盈玉蛊,可以说的上是如虎添翼了,养个几年,说不定就是武林一代宗师了,也不用担心被暗算取蛊,因为再次取出来的蛊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碧血盈玉蛊说的好听,说透了也不过只是寄生虫。 首次被种入人体,会全面改善宿主的身体,同时润养宿主的身体,把宿主弄成一个隐藏的人形大补丸,虽然带来许多麻烦,但是关键时候也能有奇效,能救对自己重要的人;经过一次取出,移植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体,还是会给宿主把身体润养好,去除宿主身上积累的毒素,为宿主达到百毒不侵的效果,可终究失去了人形大补丸的功效,如果身边那个人重伤了,就只能到处求医;经过第二次取出,移植到第三个人身体里,连百毒不侵的效果都达不到—— 终究被取出,也是伤了碧血盈玉蛊的元气。 而且移植过一次,失去大补丸的功效,也就很难暴露身怀有蛊,基本不会再被第二次取出了。 而被取蛊的人,相比较来说就比较悲剧了 原本身体好,只是用碧血盈玉蛊锦上添花的还好点,如果一开始是因为身体不好,或者身中奇毒才用了碧血盈玉蛊,取蛊之后身体之中残留的这些东西会重新暴露出来,数症并发,受病受痛是肯定的。 碧血盈玉蛊从来不是解毒圣品,只是因为它在你身体里,所以你健康,所以你可以百毒不侵,一旦它离开你的身体…… 两刻钟之后,洛青歌收了功,感觉身体暖暖的,手脚也有了力气,看向还在一边等着的慕郁,洛青歌笑了笑,抬手摸了摸慕郁头顶,“谢谢郁郁,我感觉好多了。” 慕郁眼睛一亮,往碗里加了点热水,又递给洛青歌。 洛青歌顿时脸变得有些苦,看的慕郁促狭的笑起来,洛青歌将稀释过的药一饮而尽,他虽然不怕这个药的味道,但他知道如果他这样,慕郁一定会开心一笑,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郁郁能够开心一点。 也许比起他来,卫大哥可能更适合郁郁吧。洛青歌也是偶然察觉,卫练师看着慕郁的眼神,爱怜却又无奈,深邃而又悲哀。洛青歌只能感叹命运弄人,他在外,说实话是无甚牵挂,师父也有孟大哥可以孝顺,他爱郁郁,郁郁如果喜欢他,他与慕郁结为夫妻,就可以永远留在医仙谷,与郁郁执手到老。 然而他是个连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确定的人。 自己都不能活了,从何谈起给郁郁幸福?不给郁郁带来更多的伤悲就好。 医仙谷若是招婿或者娶妻,都是要割舍外面的一切的。这是医仙谷的规矩,为了避免外人用家亲性命来要挟医仙谷的人。所以要成为半个医仙谷的人,要经过重重考核……不说这考核是怎么样的,卫练师能不能过,他都无法满足条件的,他在外面,有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的弟弟卫练央,他不可能放下病弱的弟弟,陪着慕郁在医仙谷过避世的生活的。 卫练师自己能不能被接纳都是问题,何况是身患重病的卫练央。而又因为卫练央是那样的情况,恐怕卫练师表示喜欢郁郁,也会被认为是骗术,是居心不良吧? 洛青歌心中悲哀,能舍弃的人没有命;有命的人不能舍。 他的郁郁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考验啊……生不能出医仙谷,就连找一个伴侣,也是如此的,身不由己。 越想越难过,洛青歌强迫着自己的思想换了一个方向,看向了慕郁,“郁郁,这个药真有效啊,如果能不这么难喝就完美了。” 慕郁将药碗接过来,又倒了些热水荡了荡,再次递给洛青歌,撇嘴道,“怕喝药都是小孩子,药又不是糖,要好喝有什么用。”顿了一顿,慕郁又道,“我师父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要听我师父的话,我师父很厉害,他说的都是对的。” 洛青歌扑哧一声笑了,将碗中剩下一点点药的热水一饮而尽。所以就是这样,医仙前辈才喜欢逗弄 分卷阅读111 - 分卷阅读11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12 慕郁的吧,一脸认真的被骗了。 “嗯?”慕郁疑惑的看着洛青歌,“洛大哥,你在笑什么?我又没有说好笑的事情?这个药就是这样难喝的,我不能随便的改,否则成分破坏,效果就……”解释了一下,发现洛青歌根本没有在听,慕郁皱了眉,严肃的看向洛青歌,“洛大哥,你有在听吗?” 洛青歌回过神来,喉头的体会到一丝腥味,也许因为只残留了一点点药,所以这次洛青歌感受的非常清楚,这腥味,没有错,就是血腥。开始喝的时候,还有别的药物一起,混合的味道很好的掩饰了这个味道。 “郁郁,这个药里面加了什么血吗……好厚的血腥味呢。”洛青歌将碗扣在篮子之中,不经意问道,想起当初那条蜈蚣,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血,洛青歌直觉性的想到了蛇,又想到慕郁之前一直没有做出这种药来,应该还是很珍贵,分量非常的少,所以才不得不更加珍惜的用,慕郁已经花了这么大的功夫了,就是毒药,他也一样面不改色喝下去。 看着慕郁那边露出苦恼的神色,洛青歌怕他把自己的话记在心上,连忙又道,“不过效果真好,我现在感觉身体非常暖和有力,想去外面走一走。” 慕郁见此,就站起来去扶洛青歌。 他知道洛青歌不会逞强,因为洛青歌这个人实在是太温柔,碧血盈玉蛊他给的没有任何不甘。扶着洛青歌在外面院子里走了一圈,慕郁的手臂隐隐有些发痛,他的止血粉是自己做的,他很信得过包扎好就不会再流血,但还是会痛。 走了两圈,慕郁扶着洛青歌回到房间,将洛青歌安置在床上,细心的给洛青歌盖上被子,慕郁将篮子收拾了,摸着洛青歌的额头往下滑,盖住了洛青歌的眼睛,“洛大哥,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我两个多月前,在你和师兄来医仙谷之前,就给我师父去了猫头鹰的信,他收到的话会很快赶回来的,就算我无法治好你,我师父一定可以让你康复的。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一定不会不会让你死的,我不想你死,你也不要死。” 说着慕郁语气有点难过,吸了吸鼻子让自己语气坚定下来,“洛大哥相信我。” 洛青歌抬起手,放在慕郁手背上拍了几下,尽管让慕郁治疗看似是没有选择,可这就是他的意志,他信任慕郁,也绝不会让自己死在慕郁的治疗之下。 慕郁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离开。 游云子虽然去了信,但是游云子被困在百越之地,蛮荒之处,那里便地蛊毒横行,游云子这次前去,就是想弄一种厉害的蛊,可以与慕郁身体之中的碧血盈玉蛊呈分抗之势,以解除慕郁人形大补药的功能,好让慕郁可以时不时的出去一回,没有料到会被困……原本他花了三年才回来。没有成果。慕郁还惨死于顾舟手中。 恐怕没有三年,游云子是回不来的。 有没有成果,到时候都用不上了,因为到那个时候,慕郁他……都已经没有碧血盈玉蛊了。 第75章 恋病亡 靠着慕郁的血养着,洛青歌又撑过了一次钻心蛊的侵袭,但终究是虚弱到了极点,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没有办法,尽管放血的频率已经算得上是频繁了,但慕郁不得不再次放血,昏迷的状态是危险的,会令人丧失斗志,神经会懈怠,他不能让洛青歌大多数时间都昏迷着。前天才放过血,慕郁被逼着,不得不对自己的手臂又下了刀子。 刚熬好了药,门扉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慕郁口中答应了一声,将药妥善的放好之后起身开门,卫练师高大的身影出现,慕郁半掩着门,没打算让卫练师进屋,就在门边问道,“卫大哥有什么事?我正忙呢。” 卫练师脸色凝重,尽管房门只开了这么一丝小缝,他却清晰的闻到……非常浓重的腥味,但这熏人的血腥之中,似乎夹杂着另外一种,非常甜香的另一种血腥。脑中出现一个想法,卫练师心中大惊,一把拉住慕郁的手,自己快速的一闪身进了屋子,反手迅速的关上门,插上门栓,他看着慕郁,声音之中有着不可忽视的不可置信和慌乱,他试图镇定的说话,“郁郁,你受伤了?我闻到血腥味。” 慕郁挣开手,转过身冷淡道,“没有。我给洛大哥炼药,用的是别的血,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否则会很恶心的。” “不,你说谎……”卫练师的身影摇摇欲坠,他眼里渐渐染上一抹沉重,“郁郁,你身上有……碧血盈玉蛊。”卫练师觉得他可能在做梦,碧血盈玉蛊比钻心蛊难得的多,绝迹于江湖多年,如今却被眼前这个人拥有着,还如此大意的,轻易的将它暴露出来?难道他不知道这蛊是多么大的诱惑吗?这样的秘密一个人抱守就好,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哪怕再亲近再信任,都不应该让别人知道! 而慕郁做了什么? 他用自己的血炼了药去救治青歌!他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顾舟和孟之渊绝对是以青歌性命为重的,暴露出碧血盈玉蛊,就必定要牺牲自己的! 卫练师突然明了为什么慕郁被拘禁在医仙谷一生不得出去,不仅因为慕郁性格合不了群,会被欺骗会被利用会被污蔑,还更因为这保命也要命的碧血盈玉蛊!为了救青歌,他就割伤自己放血救人,这在外面恐怕也是有情况就守不住!何况外面危险重重,伤了血哪能不被发现! 他多想慕郁会否认,可是慕郁只是背着身子沉默,让卫练师一颗心渐渐下沉,直到暗无天光的深海深处,压的他快要爆炸了。 “郁郁,听我说,听我说,”卫练师急切的抱住慕郁,他的胳膊将慕郁箍的死紧,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你不能这样救青歌!你想别的办法,绝对不要让别人知道,也绝对不能让顾舟察觉!知道吗郁郁!你不该这样去救青歌,这太危险了!” 慕郁沉默着,卫练师越是心慌,越是急迫,“郁郁你说话,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顾舟一定会牺牲你救青歌的!孟之渊会放任,你太危险了!” “不会的,”慕郁压低声音吼道,“不会的!” 卫练师极力压制自己心中膨胀的怒火,“郁郁你停手吧!等你受到伤害就迟了,你相信我的话好吗!” “可是那样洛大哥会死的!”慕郁回过身来,看向卫练师道,“洛大哥如果死了怎么办?我答应救他的,我答应不会让他死,至少我师父回来,会救好洛大哥!至少等到我师父回来!” 卫练师垂了垂眼睛,双手握住慕郁的肩膀,咬着牙道,“你管那么多!救青歌不是你的义务,那是顾舟的愿望。你牺牲自己去救青歌没有意义!郁郁,我求你听我这一回,你放弃吧!你——” “住口!”慕郁打断卫练师的话,挣开了卫练 分卷阅读112 - 分卷阅读11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13 师的束缚,“我没有牺牲自己,你看,我只不过是失去一点血液,就能够为洛大哥延命,这样等到我师父回来……” “那是你身怀碧玉没有暴露!”卫练师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你这样放血下去,你瞒得了几天?啊?你今天不是第一次了吧,所以才被我发现,一旦你被顾舟和孟之渊发现,你知道等待着你的是什么吗?他们不仅会让你继续用血来救青歌,你的血有多少,经得起无穷无尽的取用吗?你等得起你师父回来吗!你在顾舟心里,在孟之渊心里,根本就不如青歌重要,你醒醒吧郁郁!我只求你听我的话,就这一次!” 慕郁一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摔坐在地上,低声的呢喃起来,“不……可是我不要洛大哥死……我包扎好伤口,是不会被发现的……” “郁郁,”卫练师跪在慕郁对面,心中一阵刺痛,将慕郁抱在怀里,卫练师感觉自己声音干涩,就像是用来吓唬小孩子的那种拐卖小孩子的坏人,“我们,放弃了好不好?不要再放血,用别的方法……” 这话说出来,卫练师自己都觉得一阵赛过一阵的心寒。别的方法,如果有别的方法慕郁怎么会不用?一定也是走投无路才会破釜沉舟的用这最后一招啊。可是同时,他是如此庆幸,还好慕郁并不是完全不懂,他知道一个人偷偷的做,还好第一个发现的人是他……否则,卫练师不敢往下面想。 放弃洛青歌,这不是令人轻松的选择。可是选择必须要做的话,就像是顾舟和孟之渊会选择洛青歌一样,他选择保护慕郁。 “对,用别的方法,也可以撑到郁郁的师父回来……”卫练师轻声的,哄着慕郁。心中却是一片一片的雪花在飘,他发现他对慕郁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居然就是哄骗,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不。”慕郁低着头,“没有别的方法了。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 卫练师身体一僵,他看向怀中的慕郁,“郁郁……你……” 慕郁点了一下头,“我要救他。” “为什么?”卫练师放开慕郁,声音很轻,就像随时会像薄薄的冰块一样轰然碎裂,“你难道还不知道危险吗?还是说……青歌的命,在你的心里就那么重要,连你自己,都比不上?” 这次慕郁没有答话,他像是一下镇定下来,抬起头来看向卫练师,露出一个笑容,慕郁道,“这是我的选择,我会保护自己,我也会救洛大哥。今天的事情,你就当不知道吧。” 事情永远不可能一成不变的,慕郁知道,卫练师不会再将这个消息说出去,将会成为这个秘密的保持者。慕郁心中长舒一口气,他这里,就算是有了一个真相的见证者。对于其中的感情问题,慕郁不想多思考。卫练师选择了最有利于他的方面,真是太好了。 卫练师颓然的站起来,步履有些踉跄,他看着慕郁,“你真的决定了?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改变决定了?” “是。”慕郁肯定的点头。 卫练师脸色一白,怆然的笑了一下,“你承诺会保护好自己?” “是。”听到这样肯定而坚定的回答,卫练师脸色更加苍白,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一句话,走至门前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卫练师道,“郁郁,听我最后一句,无论如何,不要让碧血盈玉蛊暴露,好好保护自己……”喉中有些话,有些不由自主想要做出的保证和承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卫练师开门走出去,天光刺目,他有些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能说出爱你的话,也不能做出承诺,不能给慕郁盼头每天在期待与失望之中轮回。他思考了这么久,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一定是会争取的,他红莲教主的隐藏身份,瞒得过顾舟,瞒得过洛青歌和孟之渊,但他没有自信瞒过医仙前辈,而且小央那样的病,医仙前辈一定会认为他亲近郁郁,只是在利用他吧……在没有成功之前,不要留下任何希望,对慕郁就是最好的。 割舍外界,他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 他不能丢下小央,他也不能擅自去给小央做决定,带着小央隐居在医仙谷,先不说医仙答不答应,他也不能如此擅专,那样对小央太不公平,小央与郁郁何其相像,一个被困极乐宫,一个被锁医仙谷,从没有出去看过,他不能带着小央出了极乐宫,又把他关进医仙谷。 他不愿意小央为他再受委屈,这样过一辈子,直到生命终结。 而现在,郁郁决心已定,他阻止不了他。郁郁是很有决心的人,一开始还有顾舟能够左右他,之后独立起来,顾舟就……从慕郁后来割发断情,卫练师就知道,慕郁做下决定,就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 真是叫人绝望。 卫练师这一刻看到生命的无穷黑暗,他不禁开始像神明祈祷,希望慕郁可以一切顺利,希望医仙前辈可以快点回来,希望慕郁不要遇到任何危险——他会努力给慕郁做挡箭牌,真的暴露的话,他会拼死相护。 最不济,还能告诉青歌,青歌绝对不会愿意看到慕郁被牺牲的。 明明是四月阳春暖,卫练师却感觉到刺骨三尺寒,让他浑身都冰冷的,想要颤抖。 —— 这一天,洛青歌喝下药水之后,恢复了意识。虽然很遗憾,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多了,还能不能撑过下次呢?这个问题以及摆到了明面。洛青歌将慕郁叫住,他最怕的,还是他去了之后慕郁自责,人都是生死有命的,怎么也是强求不来的。 顾舟和孟之渊两个人站在门外,相视一眼发现对方眼里的伤痛和无奈……如果有一种方法摆在面前的话,如论如何,他们都想要救洛青歌啊。 卫练师在一边看得不是滋味,突然怀中一物响了起来,卫练师脸色一澟,是阴阳笛!卫练师见孟之渊和顾舟都不曾注意自己,拿着阴阳笛出了院门,专心的听着阴阳笛之中传递的信息——宫中有变,刘颖已反,请速回。 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卫练师垂下眼睛,阴阳笛是他留给亲信的联络之物,除了莫与和小央没有人会用,而且信息如此明确,应该是莫与……还没有动用连心蛊,想来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有性命危险。 刘颖是他亲自任命的长老,在他离开这么久之后才反。卫练师暗自压抑住心中的焦急,慕郁这边……他如何放的下,等等。再等等。 无论如何,再等等。 —— 卫练师的愿望没有被上天听到,他留在医仙谷,当他晚上连心蛊就有了异动。一晚上连动三次,他知道他不能再等。 连心蛊是他母亲在临死关头,种在他和小央身体里,防止他们两个被分开种下的,不止能够凭借连心蛊辨识出对方,关键时刻,也可以作为联系的工具。 分卷阅读113 - 分卷阅读11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14 这样频繁的连心蛊动了,证明小央他们的处境可能非常不妙。卫练师心下沉寂。 第二天一大早,跟顾舟辞行,听他说可能家中出现重大变故不得不先离开之后,顾舟沉吟了一下便同意了。 医仙谷没有人指点的话进出都非常困难。 顾舟先向着慕郁和孟之渊道,“之渊,郁郁,你们两个先去看看青歌,我送练师出去。郁郁,乖乖的去,不许过来偷看。” 慕郁吐了吐舌头道,“谁会来偷看。”完了很快就转身低头,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卫练师心中却知道,他知道慕郁在难过,脚步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又硬生生的止住,心痛难当,卫练师只觉得胸口的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郁郁——” 卫练师叫住了慕郁,慕郁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保重自己……”卫练师怕顾舟看出自己的异常,硬是扯出了一个笑容来,他不愿意在他要走之前,还让别人察觉,让慕郁又受到什么委屈,这一个笑,让他感觉整个心在淅淅的滴血,却还是不得不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会记得你的。” 慕郁顿了顿,低声道,“嗯。” 顾舟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但见卫练师已经转身,走的不带一丝犹豫,便也放下了心思,就在他也转身要走的时候,慕郁突然开口道,“师兄,医仙谷的鸽子给卫大哥一只,他弟弟身体不好,我想帮帮忙。” “我知道了。”顾舟点头,看了卫练师一眼,又道,“郁郁放心,下次我出谷,就去给练师的弟弟看看。” 说完,便带着卫练师离开。 脚尖在地上摩擦几下,直到两个人走远,慕郁才抬起头来对孟之渊道,“孟大哥,我们走吧。” 孟之渊愣了一下,不过他不是多话的人,他看得出慕郁的心情的压抑,于是点了点头,陪着慕郁走了一截才摸了摸慕郁头顶,道,“郁郁,我也会记得的。” “嗯。”慕郁答应一声,然后抬起头来笑笑,“谢谢顾大哥……我知道你们总有一天都是要离开的,虽然很伤心,但是你们都记得我的话,我也能算是通过你们生活在这个多彩的世界了,是不是?” 孟之渊心中一酸,点了点头。 —— 到了洛青歌房里,洛青歌一看孟之渊和慕郁一起进来,问了情况了解事情之后,洛青歌叹了一口气,仅仅只是离开,就酝酿了如此愁绪,如果他…… 招了招手,洛青歌把慕郁叫到身边,“郁郁舍不得卫大哥吗?” 慕郁点点头,“嗯。这一别之后,大概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卫大哥很好啊,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洛青歌笑了笑,又问道,“怎么不去送送呢?”离别总是会出现的,特别是慕郁这种情况,他希望慕郁不要过于介怀于离别,慕郁就像是他小时候一样,也害怕分离,所以才更需要直面、不能逃避的去面对离别。 “师兄不让我去,出谷的路是捷径,师兄怕我知道出谷的路。”慕郁撇撇嘴没什么精神的回答,“我也想去送送卫大哥的,卫大哥突然要走,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只来得及让师兄给卫大哥一只医仙谷的信鸽,原本还有想送给小央弟弟的东西……没时间准备了。” 洛青歌伸手拍了拍慕郁的手背,“你的心意卫大哥一定知道。顾大哥也太担心了,送一送也没什么的。”洛青歌不说还好,一说脑中倒是浮现出一个疑惑,原本一开始也是有此问,之后与慕郁相处,认为是慕郁性格问题,所以才不肯让慕郁出谷,如今看来,似乎不仅仅只是如此。不过洛青歌也没多问,怕这是医仙谷的秘密,还是慕郁在外面有仇家,说不定慕郁自己也不知道,问了反而增加烦恼。他时日无多的话,不如多享受一下这平静淡然,虽然病痛但却安稳温馨的生活。 孟之渊在一边皱了皱眉,心中同样浮现出疑惑,疑惑的打量了慕郁一眼。 慕郁陪着洛青歌说话,没有关注孟之渊。果然,卫练师还是临时有急,要提前离开,只是这次,他没有点出碧血盈玉蛊……不过,也快差不多了吧,暴露与选择。 顾舟,也快要走投无路了吧。 第76章 恋病亡 卫练师离开了医仙谷,没有惊起多大的涟漪,因为洛青歌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好,所以三人都是无暇多顾。就算是将药偷偷地拿给洛青歌,少了卫练师的帮忙掩饰,也终于藏不住了,被顾舟冲进药房抓了一个现行。 发现慕郁拿自己的血炼药,顾舟又是震惊又是感然——他感动感激于慕郁如此舍身救人,惊讶于洛青歌在慕郁心中的地位,之后袭上心头的,却是一阵不能忽视的狂喜。 为什么这样近在眼前的事情他会忽视呢?郁郁身怀碧血盈玉蛊,取出之后种在青歌身体之中,一切困难不都迎刃而解了吗?顾舟自洛青歌情况严重之后,从没有一刻觉得心头如此轻松,就像是一直在黑暗之中摸索前进的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束明路的光! 顾舟随手关上了门。 他看向脸色非常慌乱夹杂着害怕的慕郁,脸上带着笑容,顾舟轻轻拥抱住慕郁,“郁郁,谢谢你。郁郁,谢谢你……哈哈,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一心以为青歌就要、就要……我太笨了,郁郁,我太笨了。” 说着说着,顾舟竟然流下泪来,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慕郁挣扎了一下,推开了顾舟,抬起眼睛看着顾舟,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又惊惧又防备,“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舟愣了一下,皱眉看向慕郁,“碧血盈玉蛊!你是医者,还不清楚碧血盈玉蛊的功效吗?只要把蛊移植到青歌身上,青歌就能绝处逢生了。郁郁,难道你不想救青歌吗?” 慕郁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受伤目光看向顾舟,“就这样?就这样?他绝处逢生了,那我呢?那我呢!” “那怎么会一样!”顾舟被慕郁的目光刺得一痛,心中想到洛青歌奄奄一息的样子,态度立刻又强硬了起来,上前走了一步逼近了慕郁,“你看见没有,青歌他、他再得不到强而有效的治疗,他会死的!” 使劲的推开顾舟,失控的喊道,“他会死,我呢!取了碧血盈玉蛊,我也会死的!” “郁郁!你不要无理取闹!”顾舟死死的皱着眉头,“你让我取蛊,我一定会妥善的照顾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可以承诺一个月只出诊三次,我留在医仙谷陪着你,如果你希望,我甚至可以娶你!” 慕郁身子一晃。 他笑起来,笑的既好看又悲伤,“娶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我的舟哥哥,还是我师兄吗?呵呵,我真好笑——顾舟,顾神医,我敢问你,你还有良心吗?你摸摸自己的心,我们十几年相处,你就一句话, 分卷阅读114 - 分卷阅读11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15 要把我当成替你养蛊十几年的容器,你对得起师父,你对得起我吗?你这样的人渣,我是瞎了眼睛才把你当亲人!” “师父走之前,你在他面前承诺了什么?你说你会好好照顾我,你看看你把我照顾的多好,一出诊就恨不得不回来——不仅让我拿自己的血去救人,最后还要奉献出为我续命的碧血盈玉蛊,你在照顾我?用你不见血的刀子照顾我吗?”慕郁一边说一边流泪,他的一字一句,都化作利箭插进顾舟心里,“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我从小对你的话言听计从,从没给你添半点麻烦,你每次回来,是谁在嘘寒问暖,好!就算这些是我该做的,是我自己作践自己!你带洛大哥回来……我给他看病治疗,我和他非亲非故,我有什么义务这么费心,我晚上不睡觉,就为了找到更好的方法治好他。我为你掏心掏肺的好,你看看,你看看你对我我做了什么?你说你是我的哥哥,我的依靠,发现我喜欢洛大哥,你就说我配不上他,只配一个人在医仙谷腐朽;我是你的弟弟,你的依附,所以我的一切包括生命你都是随时取用,是吗?!我是你的仇人吧?你对仇人有这么残忍吗,啊?顾舟,你好狠的心,你好绝的情!我告诉你顾舟,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休想,我就是死,我也不会把蛊给你!” 顾舟突然开始心慌。 他看着对面面目变得陌生的慕郁,不可能,他的郁郁怎么可能这么尖锐,怎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拿走碧血盈玉蛊,慕郁是不会死的,就算身体变得差些,也换回了青歌一条命啊……他也承诺会照顾他了,反正都是一生不能出医仙谷的话,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可这只是他心中的两全其美。 听着慕郁一句一句心碎的诉控,顾舟越发难过,越发难堪,越发愧疚——慕郁的话,一句一句掀开他完美的外衣掩饰,将他那肮脏而自私的愿望暴露在阳光之下,几乎不能呼吸,再一次意识到他是如此丑陋的一个人。 “啊——”慕郁看着顾舟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来,一把狠狠的推开顾舟,从门中冲了出去。慕郁伸手掩住眸子,那双瞳之中竟意外的冰冷,刚才那些撕心裂肺一点都不剩,只觉得好笑无比。 顾舟以为他自己是谁?一句娶他还说的那样勉强……还自以为因为心中有愧才迫不得已说的吧。他以为这样就算是弥补了慕郁,还奉献了自己救了洛青歌?他的爱是无私的伟大的?可笑!可笑!若是原来的慕郁,顾舟若是说娶他的话……结果也许会不同吧,他会委屈求全吧。 慕郁心中冷笑——顾舟既然认为自己的爱伟大,他就成全吧,然后让顾舟看看,相形见绌之下他的爱是多么卑劣且自私,再也无所遁形,成为所有人唾弃的存在。 嘭的一声,撞上了一堵人墙,慕郁脚下一个踉跄,孟之渊连忙伸手去拉他,慕郁身体一歪避开,抬眼看了孟之渊一眼,那清澈的眸子之中明明白白的害怕和伤痛,让孟之渊心中一痛,见慕郁就要摔倒,动作顿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拉慕郁,慕郁再次一避,狠狠的摔倒在地上,慕郁手臂一痛,没有绑好的绷带散开,伤口一下裂开,空气之中便开始弥漫起特殊的血腥甜香,孟之渊一下瞪大眼睛,诧异的看向慕郁—— 这是……碧血盈玉蛊? 孟之渊无法形容心中的惊异,这流传于江湖不知多年的传说级蛊虫,竟然在慕郁的身上?上次卫练师离开,顾舟让慕郁避开的动作实在太过违和,他的确问了顾舟是怎么回事,谁知顾舟突然一下站起来就离开了,他莫名其妙跟着顾舟过来,隐隐听见顾舟与慕郁两人在争吵,原是准备离开的,谁知这边慕郁就冲了出来,却原来是…… 慕郁抬起头来,眼睛之中不断的滚落泪水,眼神仿佛受伤的小狼一般,狠厉的瞪了一眼孟之渊,捂着手臂跑走。 孟之渊看了一眼药房,顾舟垂着头,又看了一眼慕郁孤独而悲伤的背影,将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心下一沉向着慕郁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快不慢的追着慕郁,孟之渊也说不清心中的感受——他不过随便问问,谁知道竟是这样大的秘密。让他在夹缝之中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对于大海之中浮沉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都想要努力抓在手里,哪怕这样,会让那根稻草也一样沉入深海。 就是这样悲哀。 慕郁很快发现孟之渊跟在他的身后,不想发现也不行,孟之渊完全没有隐藏的打算,慕郁心中有些好笑,他知道孟之渊是害怕他跑去找洛青歌,孟之渊从心中认同了顾舟的想法,也决定牺牲他,所以决不能让洛青歌知道,因为洛青歌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跟原来不是别无二致的发展吗? 慕郁一直跑,直到自己精疲力尽跪倒在地,伏在一片药草之中嚎啕大哭,手臂上的血液一直渗出来,染红了白色的绷带,刺眼非常。 “啊——啊……”慕郁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声音之中满满的痛苦,一边哭一边流泪,“啊——为什么?为什么——” 孟之渊走到慕郁身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双膝一折,直直的跪在了慕郁面前。 那跪下的动作太过干脆,甚至慕郁听到他的膝盖磕在地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慕郁呼吸一窒,闭了闭眼睛,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下,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慕郁整个人瘫在了地上,低低的呢喃,那样令人心痛,令人心碎,破碎的话语从他口中无力的吐出来,“为什么是舟哥哥……为什么是舟哥哥……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我的哥哥,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啊——我的心好痛,我的心好痛!就算他不把我当成弟弟,我至少……还是他、他的师弟,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是坏人吗?我不是坏人,我救人,我割伤自己,用血救人,我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身体本就不好,又这么多年研究医毒,取蛊的话,我还有几年好活呢?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还没等到师父回来,师父说这次回来我就能出谷走走了,要带我去祭拜父母,带我去吃好吃新鲜的糖葫芦,要教我骑马,带我乘马车,给我看戏法,我不想死……” 那样孤独,那样无助,那样无辜。 这么残忍,这么自私,这么恶毒。 孟之渊的喉头哽住,他看着慕郁洁白的手臂,上面几乎密密麻麻,全是一些刀伤划痕,有结了痂的,也有粉色印记愈合的差不多的,还有很多是新伤,渗出鲜红的血液,胸口闷痛无比,心中的歉意如同洪水一般喷涌而出,让他的眼眶发痛,心也酸胀的厉害,他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一下慕郁,可是半路收回手,他不配。他不过是个恶心的刽 分卷阅读115 - 分卷阅读11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16 子手,没有资格假仁假义。 在慕郁身前深深的弯下身子,孟之渊将额头紧紧的贴在地上,给慕郁磕头,态度极其卑微的恳求着慕郁。 慕郁看着孟之渊,捂住了嘴,终于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孟之渊也再压抑不了心中翻腾的痛苦,颤抖的伸出手,将慕郁抱在了怀里。 他想,他已经知道慕郁的选择了。 就是这样,孟之渊才觉得痛不可遏,他们逼着一个善良的少年,做出了怎么样的残忍的选择啊! 不知过了多久,慕郁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推开孟之渊,一贯清澈如水的眼眸变得死水一般,垂下眼睛,慕郁道,“孟大哥,我会救洛大哥的,但我想请你帮忙,取蛊安排在明天,在此之前,我不想见到顾神医,明天的取蛊的时候我希望你在场,我有事情要说。今天,我还想去看看洛大哥。” 看见孟之渊犹豫了一下,慕郁凉凉的笑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洛大哥的……也不会让你做什么为难的事。” 孟之渊心中更难过,但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太过苍白,说的再好,理由再多,无法掩饰他们的恶行……于是孟之渊只有点了点头。 —— 慕郁没有挑洛青歌醒着的时候去。 晚上的时候,慕郁才过去,孟之渊守在门边,见慕郁过来推开了门,让慕郁进去,自己脚步踌躇,想跟进去,却又觉得自己太过小人。 “你进来吧。”慕郁知道孟之渊担心什么,他怕自己趁机杀死洛青歌,这没什么,慕郁想,防人之心不可无,孟之渊的谨慎一向都是优点,尽管在这个时候,这个优点显得如此的冰冷刺人。 孟之渊有些难堪,心中又觉得愧疚,但他还是跟上了慕郁。 “孟之渊,你不必防备我。”慕郁突然转身,冷淡的看着孟之渊,“你若是真的防备,一开始就不要让我来看洛大哥,我要是想杀洛大哥,我有很多办法,我擅毒擅医,你防不胜防的。” 孟之渊呼吸一窒,眼前这个竖起浑身的刺来防备的慕郁,已经被他们逼迫的无路可走了啊……谁还记得,这个少年当初,连防人之心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罪孽深重。 慕郁说完,转过身子,也不再管孟之渊,径自走到了洛青歌的床边,坐在了床沿,伸手抱住了洛青歌,将头贴在洛青歌的胸口,听着那咚咚的心跳闭上了眼睛,“洛大哥……我,这是最后一次见你了。” “你一直在教给我很多东西,你说要靠自己的意志决定事情,还说不能以牺牲自己换来……”慕郁顿了一下转了一个方向,接着道,“一直以来,我感谢你。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所以这次也是我自己的意志,希望你一生都可以顺遂……如果不忘记我的话,就最好了。” 说着,慕郁眼中泛出泪花,慕郁捂住嘴,擦去泪痕起身,慕郁直起身子,脊背挺得很直,单薄的身子却不再露出一丝脆弱,冷淡的对孟之渊道,“我说完了,明早给洛大哥喂药之后你来药房吧。” 孟之渊心下不是滋味,点头应了。他知道,从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回不了从前。 第77章 恋病亡 天气晴好。 慕郁、顾舟、孟之渊三人在药房之中齐聚。 特地穿上了金丝滚边的黑色衣袍,这是慕郁原先自己做的,准备生辰的时候穿的衣服,现在他穿着,显得非常的冷清,皮肤在黑色的衬托下几乎白的透明,慕郁从怀中掏出匕首来,看着对面两人脸色紧张起来,慕郁一下子笑了,非常冷的笑容,是他们从未想过的淡漠。 “紧张什么,取蛊也要刀。”慕郁拿着匕首,去掉刀鞘,慕郁将刀拿在手里,站在了顾舟的对面。 他的身姿笔直,竟现出一种惊人的气势,慕郁看着顾舟,一字一顿道,“顾舟,你我师兄弟十五年,我自问不愧你一丝半点,然而,你不尊师父之言,是为不孝;取人续命之蛊,是为不义;欺虐同门,是为不仁;为兄迫弟,是为不友;如此不孝不义不仁不友,不配让我称之师兄。现在我慕郁,在此与你割袍断义,从今之后便是陌路。” “少侠孟之渊为见证。”慕郁说完,用匕首割下自己衣服一角,嫌恶的丢在地上,然后把刀子交给顾舟,“顾神医请动手,取碧血盈玉蛊,需引刀刺心,游刃一炷香,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顾舟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一阵剧痛,只觉得牵动整个腹部都在痛,痛的他眼前恍惚,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慕郁,地上仍的黑色衣袍刺痛他的眼睛,顾舟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刀,“你、你说什么?” “你抖什么?搞得好像受到什么伤害一样,最可怜的不是我吗。”慕郁说的寥落,露出一抹带着苦意的讽刺笑容,“我说,我与你从此一刀两断了,你没把我当师弟,我也不要你做我的师兄,就是这么简单。” 孟之渊沉默不语,这样的慕郁,他看着也是如此心痛。 身子晃了一晃,顾舟勉力忍住痛到颤栗的感觉,慕郁这是在向他捅刀子啊,“郁郁,你为什么要这么讲话,你不会痛吗?” “对你痛有什么用呢?你会对我留情半分吗?何必让我把话说得这么明——从来都是无情者伤人,有情者自伤。”慕郁垂下眼眸,“一去时日长,茕茕穷思量,夜静出门望,天地只苍茫。对影独吟唱,旧愁添新伤,声声不忍忘,一朝空断肠。顾神医难道不知道,痛到极致,是会麻木的吗?” 顾舟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心痛不能自抑。 “动手吧。”慕郁抬起眼睛看向顾舟,顾舟发现那眼中,已经再无当初的依赖依恋,也再无之后的信任温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已经满是伤痛和死水一般的平静,充满了让人一陷进去就能把人溺死在里面的黑暗。 呼吸渐渐变成一种沉重的枷锁,顾舟睁大眼睛,面前这个人,真的是郁郁,是那个笑起来,连阳光都逊色三分的人吗?顾舟看向孟之渊,发现孟之渊脸上是愧意痛意累积起来的悲伤,茕茕穷思量,一朝空断肠……他,他究竟伤害郁郁到了何种程度?不孝、不仁、不义、不友,简直不配为人! 心中绞痛一阵强过一阵,仓皇一潮高过一潮。 顾舟张了张嘴,但是看着慕郁绝情的面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是他,是他亲手扼杀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把郁郁变成这个样子,他有罪。 对不起郁郁,对不起郁郁,取了蛊治好了青歌,我就让之渊立刻带着青歌离开,我会好好的照顾你,像你以前对我一样,我一定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一定不会让你出事,两个人一起好好的生活,我一个月出诊三次、不,一次,一次就够了,我每次回来一定给你带新鲜玩意…… 分卷阅读116 - 分卷阅读11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17 我会恕罪,你怎么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可以,求你,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顾舟的心在哭泣,几乎不能呼吸。 “怎么了?做出了残酷的决定,却假惺惺的做不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吗?”慕郁嘲讽道,“是不是还要我,亲自取了蛊送到你手里,你才会满意呢?对,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就是这样虚伪,我才会一直被你欺骗,一直相信你也是无奈,也是身不由己,才会傻傻的,一直这么受伤,何必呢顾舟?” 慕郁说完也不再看顾舟痛苦的表情。 痛苦就好,取蛊之后还会更痛……让顾舟愧疚一生,只要再加上一根稻草就足够。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他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转身坐在椅子上,慕郁双手握住椅子的扶手上,抬起眼睛去看顾舟,红唇白齿说出最最绝情的话,“多说无益,顾舟动手吧。还请你匕首拿的稳一些,不要让我受多余的伤,你应该做得到吧?” 曾经有多天真烂漫,现在就有多防备重重;曾经有多么体贴小意,现在就有多讽刺尖锐。这极致的反差感,滋味肯定不差吧? 宽大的袖子下,慕郁双臂上绑着的绷带太过于白,刺得顾舟眼睛一阵一阵发痛。 慕郁将衣襟拉下,露出了瘦弱的胸膛,上面被慕郁自己用朱砂标记了下刀的轨迹,令孟之渊和顾舟两个人惊讶之余更加愧疚,慕郁冷嘲了一下,然后高高的抬起自己的头,“少露出那样恶心的表情。有一点你千万别搞错,这是我的决定,我愿意将蛊给洛大哥,不是因为你顾舟,否则我宁愿死,你看看你恶心的决定会不会得逞?我告诉你,你才是配不上洛大哥的人,你才是只配一个人孤独终老的人!还有你孟之渊,若那人不是洛大哥,你就是把膝盖跪到碎裂,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说完,慕郁长吸一口气,就厌倦的闭上眼睛。 孟之渊于心不忍,走上前去点了慕郁心脏周边几道大穴,为慕郁护住心脉,随后退后一步,看向了黯然无比的顾舟。 顾舟强压下心中所有的想法,走到慕郁身前,他的动作很慢,仿佛一个动作都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他双膝跪在了慕郁的身前,拿着匕首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发白小弧度的颤抖着,他单手抚上慕郁做了标记的胸膛,第一次感觉少年如此瘦弱,闭了闭眼睛,顾舟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一点错都不能出,否则…… 慕郁再怎么恨他都没关系,他还有一辈子可以用来恕罪。 可是洛青歌不能死。他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洛青歌死去。 定下心神,顾舟稳稳的拿住匕首,眼睛睁得很大,让一旁的孟之渊有一种惊悚的感觉,孟之渊紧张的看着慕郁,手里运一团内力,准备随时给慕郁输送。 噗呲—— 匕首刺进人体的声响,在药房之中,似乎有着无数的回声一般,响彻在耳边,像是要把耳朵刺穿一样,白晃晃的刀刃从少年的胸口刺进一寸,少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子不能控制的轻轻颤抖着,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可是他紧咬嘴唇,一丝声响都不发出,独自忍受着。 孟之渊眼眶发红,鼻子有些发酸。 顾舟不敢看慕郁的脸,他听到慕郁忍痛的闷哼,和隐忍的呼吸,握的死紧的双手,他知道慕郁很痛,不仅只是身体上,心理上还受着被哥哥剜心的绝望,顾舟不敢多想,他怕他自己脱力,怕自己突然倒下撑不下去,他只能强迫自己一心一意的看着慕郁的胸口,那朱砂划出的红痕,那鲜血流过的红线,组成一张巨大而沉重的网,牢牢地将他网在其中,呼吸困难,再也出不来。 缓缓的滑动匕首,按照画好的路线游弋,这是吸引碧血盈玉蛊的方法,一炷香沿着画好的线,不会伤及脏腑却也疼痛非常,将碧血盈玉蛊的活动路线游弋一遍,最后抽出匕首,匕首尖端的那一滴血液一般的蛊虫,就是碧血盈玉蛊。 慕郁呼吸粗重,这取蛊之痛,比起那钻心也不差到哪里去了吧。慕郁额上冷汗涔涔,一炷香,五分钟,心中谙数到一半的时间,慕郁释放了慕郁被炼毒人那段时间残酷绝望的情感和记忆,顿时只觉得头脑之中嗡嗡作响,身体忍不住颤抖着,垂在腰间的长发一寸一寸的变得雪白! 孟之渊猛然瞪大眼睛——黑发成雪,他们,他们,究竟将慕郁,弄得如何伤痕累累,才会心死至此,一瞬间就白了头发。 他才十五岁啊! 孟之渊高大的身影摇晃了一下,伸出颤抖的手,用最柔和的方式,向慕郁身体之中输送内力,可是半点起不到效果,那及腰的长发,终于是缓缓的被白色侵蚀,最终完全变成冬天般寒冷的雪白。 一炷香,感觉就像是一辈子。 孟之渊觉得,他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痛不可遏的一炷香,他的心脏都要炸裂开来,终于顾舟将那匕首终于抽出,银白而冰冷的刀尖上一滴殷红的鲜血,正在缓慢的蠕动,顾舟连忙掏出准备好装满洛青歌血液的玉瓶,将取出的蛊虫放进去,小心翼翼的盖上瓶盖,珍重万分的放进怀里。 做完这些,顾舟才敢抬头。 这一抬头,他的头脑就如遭重击,一记从天而降的重锤猝不及防之下对他的心狠狠砸下,顿时连肋骨连指尖都在发痛——他看见了什么!他看见了什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掉进眼里,眼睛之中像是着了火一般灼痛,里面掉出大颗的水珠,顾舟分不清那是汗滴还是泪水,他浑身剧烈颤抖着,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伸出手去,想要触碰慕郁的头发,三次都没有抓到,顾舟张大嘴艰难的呼吸着,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啊——顾舟心痛的突然就像是要裂开一样,他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襟,手指用力的抓进肉里,奇怪了奇怪了,外面不痛,里面好痛! 慕郁睁开眼睛,黑沉沉的眼眸死气沉沉的看着面前的顾舟,徒然流下两道泪,他的声音就像是寒冬里最凛冽的疾风,将顾舟刺得遍体鳞伤,刺骨的痛,彻骨的冷,“顾舟,顾舟,满意了吗。” “卫练师说喜欢我,为了弟弟可以决然离开;孟之渊对我观感不差,为了师弟可以毅然逼迫;我即是你的师弟,又是你的弟弟,你却如此绝情……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说完猛烈的一阵咳嗽,噗的吐出一大口血液,那血液的味道却再也没有那惑人的香甜。 顾舟眼前一花,胸中痛的要炸开一般,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狼狈的栽倒在地,手中的匕首再握不住,掉在地上发出叮咚一声脆响。 孟之渊上前一步,将摇摇欲坠的慕郁接在怀里,运转着内力,不怕消耗源源不绝的向慕郁身体之中,止住了慕郁吐血。 慕郁看了一眼孟之渊,眼神暗沉无 分卷阅读117 - 分卷阅读11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18 波,让孟之渊心中一阵钝痛。 “去救洛大哥。”慕郁凉凉的唤醒了顾舟,顾舟从地上爬起来,心中千言万语一句都说不出来,深深的看了慕郁一眼,顾舟转身,在走到门边的时候又被慕郁叫住,“顾舟,你记好,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永远恨你。” 顾舟身体一颤,紧紧握住的拳头从指缝之间渗出血来,胸口是撕裂一般的痛,他想起小时候买过的面人,带回来给慕郁,在半路的时候面人因为太干了,从中心裂开,变得粉碎,如今他感觉自己就是那个面人,他的身体没有一个部分不在裂开,不在剧烈的疼痛。但他终究还是疾步离去——顾舟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救好洛青歌,让孟之渊和洛青歌离开!原不原谅都没关系,他这一辈子,就让慕郁左右。 待顾舟走后,慕郁又狠狠的吐了几口血。他捡起地上的匕首,装进怀里,掩住还在流血的胸膛,一步一步,踉跄的向外面走去。 孟之渊心中一窒,连忙追上慕郁,将他扶住,声音干涩无比,“郁郁,去哪?我可以帮你。” 慕郁回头,茫然的流着泪,让孟之渊的心揪成一团,突然的哭了出来,“孟之渊,你真的愿意帮我的话,就带我离开这里。”说着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但凡他有一丝心软,我也不会……我求你,我要离开医仙谷,我知道捷径,你随便把我丢在哪个小山村或者哪里都可以,我不想再见到顾舟。” 慕郁说着身体无力的滑下,跪在了孟之渊的身前,“看在我救了洛大哥的份上,不要让我后半生活在仇恨之中,带我离开,你再回到捷径口等着,顾舟找不见我们,势必会去那里,你再跟着顾舟回来,就跟洛大哥说,是我师父回来了,我师父给了药或者蛊救了他,带着我云游去了。如今我这样怪物的样子,我不想再见到洛大哥,也不想洛大哥知道什么……你带我出去,随便把我丢在哪里都好……” 孟之渊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少年的哀求,是这样的微不足道,而又纯粹温柔。孟之渊眼神坚定下来,一把将慕郁横抱起来,孟之渊心中暗自对顾舟说了抱歉,他真的不愿意慕郁还留在医仙谷痛苦,少年不愿意生活在仇恨之中,留下也只是和顾舟两个人相互折磨而已。顾大哥和他,本就应对少年愧疚无比的,无论少年原谅与否,就该背负着愧悔活着,不是少年原谅,这件事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这么简单。 “捷径在哪?”孟之渊抱着慕郁,轻声询问着,他会安置好他,他也知道青歌喜欢慕郁,至于慕郁说的对青歌保密,他想他是做不到的,慕郁付出这么多,牺牲这么多,不应该被掩饰下来,青歌真的爱慕郁,也不会介意慕郁白了头…… 心中的压抑感没有一点减轻,孟之渊知道那是负罪感,他终究是,逼迫着一个无辜的少年走上绝路,如今慕郁这样子,哪里还像当初那个灿烂的慕郁,慕郁这样活着,比死去又强了多少吗? 他违背了他自己的道义。 他后悔,可再来一次,他也会做这样的选择。与青歌一同长大,就算舍弃他那还未出口就已经泯灭的感情,他也不可能看着青歌在他的面前死去,哪怕这生存下来的机会,是用另外一个无辜的人的健康和寿命换来的。 他会背负着这罪孽活下去,愧疚一生。 孟之渊想,青歌知道真相的话,定会和顾大哥决裂,毫无疑问。 “孟之渊,我给洛大哥做了衣服,在我房间里。”慕郁抬头看向孟之渊,唇边带着一抹刺目的鲜红,“你帮我交给他,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孟之渊心中难受,点头答应下来。 说完慕郁垂下眼睛,隐瞒真相……呵,怎么会让顾舟如此舒服?那衣服是他一针一线做出来的,上面图案绣花,他精心刺上去的,衣袖外圈的双面绣纹,花样那样特别,拆开之后来看隐藏起来的反面,可是密密麻麻的“绝不原谅顾舟”啊,洛青歌穿上那衣服,不出三天,定然发现有异。以洛青歌的细心聪明,发现真相只是时间问题。无论孟之渊怎么选择,他还有一个知晓真相的卫练师,洛青歌随便一求证,加一点点的臆想,所有的事实就摆在面前,那个时候还可能不与顾舟反目成仇吗? 就算不反目,顾舟也永远不可能和洛青歌在一起。 自己会变成横在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永远的刺痛所有人,就像是脑中的毒瘤一样,除不掉消不了,一回想就是闷闷的刺痛,缕缕不绝。 别想那样好过。逐出师门顾舟也别想逃脱——原本的慕郁死了,再怎么委屈游云子也不知道,而且只剩下顾舟一个弟子,他一个老人,一个徒弟弄死了一个另外一个,再怎么生气,也念着只剩一个的无奈悲哀,他总不能也把顾舟打死。 然而那是因为慕郁死了。他虽然也快死了,但就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他哪怕死前,也要留下自己的委屈,就算是利用游云子的慈爱也好,不会让顾舟好过。 举目四顾,众叛亲离。被逐出师门,顾舟在江湖名声也废了,万人唾弃,更何况还有个红莲教主卫练师,他可是许诺了下辈子嫁给卫练师,如今妻子被搞得惨死,卫练师不可能会忍的。 卫练央的情况还能撑几年,他留了信是以写小委屈撒娇的方式给游云子的,说着师兄今天做了什么,郁郁好难受,师父回来一定要罚他之类的,对比他死了的消息,会更加震撼,也有很正式的请求,就有让游云子救卫练央,这是徒弟的最后的遗求,游云子不会不答应,这样卫练央活下来,他的性格很好,可以给游云子做徒弟行医走天下。 顾舟,痛苦一辈子就好,喜欢洛青歌,洛青歌永远不会接纳他,不成仇至少也是形同陌路;曾经的兄弟卫练师,会仇视他;孟之渊作为悲剧的推动者,会谴责他;师父游云子也不会原谅他……而慕郁,会成为最痛的那把钝刀子,一分一秒的毫无停歇的折磨顾舟。 顾舟以为他不会死,所以才这么绝,顾舟想要恕罪,都是建立在他不死的基础上,他不会给这个机会。 所有的遗憾愧疚憋在心里才是最难受最痛苦的。 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也想活下来亲眼看看顾舟受折磨,亲手给顾舟折磨,可是……那样并不会比现在更好。孟之渊,他舍弃自己救洛青歌,自己也理解,可也不代表就能坦然接受,所以,他要死在孟之渊怀里。 慕郁闭上眼睛,露出一个笑,暗自启动了魔力,意识远去,手臂无力的垂下。 卫练师,我不怪你的,我们做的,都是一样的选择,就像你不会放弃小央一样,为了最好的契约完成度,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我也是有,一个比自己的一切都重要的弟弟啊。喜欢的,拽在手里 分卷阅读118 - 分卷阅读11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19 ,没有错。所以我不怪你,也没有资格怪你。 走在出医仙谷的捷径上,孟之渊一下顿住了脚步,一瞬间被巨大的恐慌拽住了心神,身体开始慢慢颤抖起来,他看向怀中的慕郁,动着手臂轻轻摇动慕郁,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回应,喉中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将头埋在慕郁颈间,感觉不到一丝脉搏和呼吸,终于是留下泪来,膝盖一弯噗通的跪倒在地上。 第78章 恋病亡 顾舟到了洛青歌房间,他心慌意乱,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洛青歌说,也不想浪费一秒的时间,直接打晕了洛青歌,将碧血盈玉蛊种下,也心急如焚的等不及洛青歌醒来,慕郁那样绝望而冷漠的眼神,那决然而又冰冷的话语,都让他觉得异常恐慌,他害怕。 他也说不清自己害怕什么。 回到药房,人去楼空,顾舟心中钝痛越来越强,急忙到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巨大的恐惧一瞬袭上心头,顾舟抓着自己的头发,像个疯子一样,强迫自己思考,不断的说着难以安抚自己的轻松的话,出谷走捷径,而卫练师走那一天,他让慕郁避开,慕郁的表情是那样不屑一顾,顾舟眼睛一亮,胸腔之中却痛不可遏——慕郁早就知道出谷的路,他肯定要出谷!慕郁宁愿只身一人去人生地陌的外面,也不要留下看见他,顾舟心中的苦漫上口腔,整个口中都是浓浓的苦涩。 还好孟之渊念着恩,不放心的陪着!他现在去追,一定来得及。 顾舟连忙提气飞身,用轻功去追赶。 不过一刻钟,顾舟就看见了孟之渊的背影,他怀中抱着慕郁,颓然的跪在路中央。顾舟见此,脚下气息一瞬没有跟上,一个趔趄摔下来,月白的衣服上沾了泥土显得十分狼狈,顾舟却管不了那么多,他想要爬起来,四肢却没有力气,好不容易站起身,顾舟立在在了孟之渊身后十几步的距离,顾舟声音轻的仿佛如同鸿羽飘落,生怕惊了水中的鱼,轻的都有些变了形,“之渊……你在这里……” 孟之渊听到身体转过头,他的脸上有泪痕,有着没法子掩饰的难过,“顾大哥,郁郁……死了。” 顾舟身子狠狠一晃,他耳中一下嗡鸣,眼中掉下泪来,竟没有听清孟之渊说了什么,内心的绞痛却越发清晰,他上前走了两步,郁郁的头发,那么白,怎么垂在地上,会弄脏的,郁郁最讨厌头发弄脏。 孟之渊站起身来,他怀中抱着慕郁,垂下的双手,宽大的袖袍之下双臂上缠着洁白的绷带,一圈一圈的包的很工整,郁郁的手很巧,顾舟一向都知道,他的左手也很灵活,绑的绷带都很漂亮。顾舟看着孟之渊抱着慕郁向自己走来,一步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尖尖上,让他的心都在颤抖。 怎么郁郁一动不动。 是不是故意的,想要惩罚他,想要看到他痛苦,顾舟胸腔之中闷的狠,捂住嘴低声咳嗽起来,无数的鲜血从指缝之中溢出来,他却看向慕郁,他多希望慕郁睁开眼睛,哪怕是露出冰冷的眼神,哪怕是露出再多的恨意,都没有关系,哪怕是恨他都好,睁开眼睛啊! 啊——啊——骗他!医术骗他,医书骗他,一切都在骗他! 只是取了碧血盈玉蛊而已,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会死! 不可能死的!不应该死的!明明只会虚弱,会爆发一直有的问题,怎么可能会死啊!顾舟心中撕心裂肺的痛,孟之渊走到顾舟身前,低头看向慕郁,他的面上已经没有任何生气,黑衣白发,美得惊心动魄。 就像一具尸体。 这样的想法让顾舟痛极,口中却神经质的呵呵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啊,郁郁是那个郁郁,医术比他还有天赋,毒术更加登封造极,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 孟之渊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顾舟的身前,他走的很稳,双臂因为长时间抱着慕郁早就已经麻痹,充满了密密麻麻的刺痛,可是没有办法放手。他知道顾舟现在的状态非常不正常,也非常令人心酸,但孟之渊却无法对顾舟产生哪怕一丝同情,顾舟在逃避慕郁已死的事实,来逃避自己的罪孽。 顾舟做出错误的判断,说慕郁取了碧血盈玉蛊之后不会死。 所以他觉得既然慕郁能够不死,又可以救青歌一条命…… “顾大哥,郁郁死了。”孟之渊沉声道,“我们回去吧,让郁郁回到他熟悉的地方,回到他的家。” 这一句话彻底击碎了顾舟的所有防备,整个人仿佛泄了气一般,被阴影笼罩起来。 顾舟双眼之中布满红血丝,他低下头看着慕郁,颓然的流下两道血泪,双膝一软跪在了孟之渊身前。 孟之渊僵直的站着。 心头就像是被梗了一块滚烫的火炭,如果早知道郁郁会死……他还能说出不后悔的话来吗?孟之渊只觉得头脑之中晕眩一阵大过一阵。 他们有罪之人,不配耽误时间,孟之渊心中冰冷,没有理会顾舟,又道,“顾大哥,我们送郁郁回去。” 顾舟听着这如同雷击一般的话,所有的思绪都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胸腔震颤这剧烈的痛,顾舟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顺从的爬了起来,走在孟之渊前面带路。 在茂密的森林之中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面前只剩下一层桃树,此刻桃树绿意盈盈,突然又一种初来医仙谷的感觉,隐隐看到那苍翠的药田,璀璨的药花,其中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弓腰不知在忙什么,听到这边的喊声,蓦然回首一笑,连春日的阳光一瞬间都褪去颜色,只剩下一个鲜明的少年。 轰然破裂。 顾舟胸闷不已,他的整个肺都像要裂开一样的痛,捂住胸口,顾舟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那鲜明的少年轰然之间破裂,那背景的所有变得漆黑一片,像是被撕碎的画卷一样,再也拼凑不出从前——那少年,现在毫无生气,就在他的怀中,渐渐、渐渐变得冰冷。 孟之渊眼眶发热,有水珠不受控制的再次落下,掉入褐色的泥土消失不见。 已经痛的,无法呼吸。 绕出树林,刺目的金色照射在身上,温暖的阳光也驱散不了一点寒意,孟之渊打了一个寒噤,眼前清晰起来,出口边缘,洛青歌守在那里。 顾舟顿住了脚步,孟之渊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涩,他稳稳的抱着慕郁,再次向洛青歌走去,至身前三步,垂眸看向怀中的慕郁,眼帘下滑之时又有水珠划过,孟之渊声音压抑着,梗塞不成声调,“青歌,对不起。你的命,是用郁郁的命换来的,郁郁他已经……去了。” 洛青歌双手伸出,颤抖的从孟之渊怀中接过慕郁,紧紧的抱在怀里,绝美的面庞上毫不掩饰深深的痛苦,跪坐在地上,埋首在慕郁颈间,张大嘴却还是觉得不能呼吸, 分卷阅读119 - 分卷阅读12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20 “郁郁……郁郁,我的郁郁,为什么——为什么——” “醒过来啊,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洛大哥,你看看我,”洛青歌握住慕郁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醒过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无论洛青歌怎么呼喊,慕郁都没有反应。 沙哑不成样子的嗓音,洛青歌心头藏着一股深深的悲恸。 他伸出手,抚摸着慕郁的脸颊,替慕郁整理乱掉的头发,雪白的长发,颤抖的手指,洛青歌心中有怒气在升腾,擦去慕郁唇边鲜红的血迹。干涸的血迹根本抹不掉,洛青歌低下头,轻轻吻着那已经失去温度的双唇,将那鲜红一一舔去。 郁郁,我说过的,绝对不要牺牲自己的。 郁郁,我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想给你带来一丝伤害的。 郁郁,你这么听话,这么聪明,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来救我。 你白了头发,是谁逼你! 你吐了血,是谁欺负你! 你变得冰冷,是谁……是谁,杀死了你! “郁郁,做洛大哥的娘子好不好……”这样,洛大哥才可以为你报仇,不顾兄弟情义,不顾江湖道义,洛青歌看着慕郁,轻轻的笑起来,“你看,洛大哥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爱你,因为觉得要死了,不忍心耽搁你,所以才一直忍着不说的。现在洛大哥不会死了,洛大哥娶你做娘子。你觉得怎么样?呵呵,你不说话是害羞了吗?我就知道郁郁也喜欢我,那就这样说好了。” 孟之渊捂住胸口,抑制那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痛,青歌……青歌疯了吗? “我知道你向往外面的外面的成亲,但是你看,你师父不知多久才回来,我师父也远在千里之外,你等不及吧?嗯,我也等不及呢。”洛青歌握住慕郁的手,浅笑着,“那我们先许了彼此,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我洛青歌今日——” “青歌——”孟之渊看的心痛不已,伸出手去,却被洛青歌狠狠的打断,“闭嘴!” 孟之渊从来没有见过洛青歌那样仇恨狠绝的眼神,一下子缄默下来,心脏紧缩着,就要被那只无形的手捏爆了,他知道青歌喜欢慕郁,却没有想到爱之深,到了如此程度,青歌隐藏了太多爱意,以至于他看错,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孟之渊开始后悔,这样的青歌活着,比死了要痛苦的多。 洛青歌重新低头,看着慕郁,面色变得柔和,眼神之中深深情义,摸了摸慕郁的脸颊,洛青歌又道,“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我洛青歌今日与慕郁结为夫妻,天地为证永结同心。” 许诺完,洛青歌抱着慕郁磕了三个响头,算作礼成。 顾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身体再也撑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脚边有一把匕首,顾舟将它拿起来,心中一痛,这是他取蛊用的那把,这是在暗示他自戕吗?也好,死了的话,心就不会再这么痛了吧,黄泉寂寥,他下去陪着慕郁走也好……顾舟抽开刀鞘,银色的匕首在阳光下划过一道亮光,顾舟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高高的举起,狠狠的挥下! 叮……一个石子打在匕首之上,匕首被撞飞,掉落在一丈开外,顾舟张开眼睛,向石子射来的方向看去,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顾大哥,你是郁郁最亲的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郁郁死了,他定然希望我们活得好好的……”洛青歌扯出一个笑来,声音轻柔,“你说是不是?我还有不懂的事情,想要问顾大哥呢。” 顾舟心底一片冰冷,他知道洛青歌恨他。慕郁恨他。他所谓的爱,自私至极,害人害己,荒唐可笑! 微风徐来,寒刃刺骨。 —— 此刻医仙谷桃花林之外,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立在那里,身后赫然是消失一段时间的卫练师! 卫练师看着眼前这篇熟悉的桃林笑了,我的郁郁,我的妻子,我来迎接你了。卫练师想起他这次出来之前,卫练央那调侃的神色,“要去见嫂子所以这么等不及”,是啊,等不及,他走的时候是那样的情况怎么能够不急? 原从慕郁口中知道医仙在百越,卫练师便想着派人去帮衬一下,到时候求人也更方便开口——无论是哪个方面,他也算是帮了医仙,医仙也会思量思量。没有成果就算是缘分不到,刘颖会反,是看着他将很多人派去了百越,教中便有机可乘,他回去之后自然是雷厉风行,收拾了反叛的人,安排好一切,没想到却有意外之喜,派去百越之人带着受伤的医仙回来了! 卫练师不敢耽搁,将医仙谷内的情况告诉了医仙游云子,游云子一瞬间变了脸色,立刻起身用轻功加马匹回来了。卫练师也是跟着不眠不休的赶来,看着游云子,卫练师也是感谢郁郁有这样好的师父,医仙武功高强,但带着伤却如此赶路,身体也难免吃力。 游云子瞥了一眼卫练师,这个拿出慕郁的头发,自称慕郁未婚夫的人。若不是看他心诚,他不会容许他跟着,此去百越,得了阴阳两生草,正好可以克制碧血盈玉蛊,若不得相帮,肯定会失掉宝贵的药草,他对卫练师还是有点感激的。 踏进桃林,游云子默许了卫练师的跟从。 舟儿这次太欠缺考虑,不应将外人带进去……郁郁还好,什么都不懂,邀请外人来说不定还不当一回事,给他的信里也的确没当一回事儿。但舟儿不应如此失去分寸。至于卫练师说的顾舟欲取慕郁之蛊,游云子是不信的,他信顾舟不会如此狠毒。但慕郁身怀碧玉蛊被卫练师知道了……这些都稍后考虑,最重要还是先去确定郁郁的安全。 走过桃林的奇门遁甲,入眼却是非常奇怪的场景。 舟儿倒在地上似哭似笑,脸上满面泪痕,衣服之上血迹斑斑,整个人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着,还隐隐有着万念俱灰悲极攻心的走火入魔之象,一个人僵直的站着就像木头,另一人脸上有着柔和的笑,眼神却分外冰冷,怀中抱着一个生机断绝、满头白发的人。游云子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两个无耻之徒,发现了碧玉蛊,打伤了舟儿,准备取郁郁的蛊。 可是立刻被否决,因为他看到了慕郁。 原本满腹怒气的老人似是被雷劈中一般,一瞬间似乎丢失了所有的精气神,那生机断绝的白发之人,正是他的爱徒慕郁。 “师父,师父!”顾舟抬头看到游云子,突然看见了一丝希望,跪爬在地上着求道,“师父救救郁郁,师父救救郁郁!” 这一声,似乎唤醒了游云子,游云子急忙上前,将慕郁从洛青歌怀中挖出来,那身体已经只剩下一丝余热,肝肠寸断以白头,碧玉蛊已然被取,游云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恐怕就是卫练师告诉他的那样……哪怕是神仙在世,也是救不回来了,游云子一瞬间颓然了身姿,就像是平白老了十岁一 分卷阅读120 - 分卷阅读12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21 般。 洛青歌见此,升起的那丝希望被狠狠扯断,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卫练师红着眼睛,就像是地狱之中爬出来的修罗一般,压抑着心中喷涌而出的愤怒和排山而来的伤悲与痛苦,恨恨的盯着凄惨的顾舟,究竟要多残忍残酷的心,才能将他的郁郁折磨成这个样子…… 顾舟却浑然不觉,只一个劲看着游云子,嘶哑着喊道,“师父百越之行,可有找到起死回生……” 游云子听着,急忙从怀中掏出一物,小巧精致的药草,只有九片小指大小的叶子,黑白交错的叶子长在红色的茎上,游云子运气,将小小的药草揉碎,一手卡住慕郁下巴,掰开慕郁的嘴,收了内力让揉碎的药草掉进慕郁嘴里,一手覆上慕郁喉咙,用着特殊的手法,让慕郁将药吞了下去,终究是抱着慕郁的尸身,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顾舟爬到游云子身边,“师父,郁郁如何……” 另外三人也都齐齐听着。 “阴阳两生草,不过能保郁郁尸身不腐而已……”说着游云子顿了一顿,“我医仙谷第八代谷主游云子,今将第九代弟子顾舟逐出师门,顾舟永不可回医仙谷……医仙谷不欢迎外人,你们都走吧。” 孤独的老人抱起慕郁,背过身让众人离去,外人的到来,打开了郁郁的心扉,让他有了爱情,可也是外人的到来,结束了他短暂的生命,造了什么孽,一个弟子被爱情蒙蔽了眼睛……竞将另外一个弟子…… 游云子不禁老泪纵横,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也不想让别人承担他无处可发的怒火。 卫练师高大的身体,一下像是被抽掉的所有力气,郁郁,郁郁……他如果早一点回来,如果他没有离开,郁郁,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不——”顾舟一瞬间喷出一大口血,浑身颤抖的趔趄着,走到了游云子身后,拉住了游云子的衣角,“师父你骗我,郁郁也在骗我,师父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么多古籍,上面都写的明明白白,取碧血盈玉宿体不死,郁郁怎么可能死了!” “郁郁,醒过来啊!打我也好!骂我也罢!” “醒过来,折磨我!对我下让人生不如死的毒!” “郁郁!你给我醒过来——”顾舟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师父明明是医仙啊,活死人肉白骨,怎么可能治不好自己最爱的小徒弟啊,“醒过来——郁郁你赢了,我心好痛——” “郁郁,醒过来啊!我好害怕,我好后悔!醒过来啊!” 游云子终是忍不住,回身一脚踢在顾舟胸口,将顾舟踹出两丈之远,“孽畜!你还有脸说,当初为……老夫去百越之前,你在我面前怎么说,你说会照顾好郁郁,就带着外人来谋算郁郁的蛊!医无定则的道理你不懂吗,医书若是全对,后人何必矫正,所以你难堪大任。郁郁从小身体如何你没看在眼里吗,他喜爱毒术你也知道道,他视你为亲兄长,你多为他思考一点,他会一瞬断肠白头,会衰弱而死吗?你这个畜生,气死老夫了!气死……咳咳,老夫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愤!” 顾舟捂着胸口,耳中一阵阵嗡鸣。 诛心之语,不过如此。 顾舟明白他以前说些绝情之话慕郁是什么感受了,就是他现在这样心痛的,好像要死了一样。 顾舟抓紧身下的泥土,手指用力的扣进地里,以至于指甲翻起,鲜血淋漓。十指连心痛,比不过剜心吧? 捂住胸口,顾舟又吐出一口血来。 “舟儿,我真不敢相信,是什么把你变成现在这样,你小的时候又多疼爱郁郁你都忘了,他八岁之时,走在哪里,都是你背着抱着的,他摔倒要哭了,你比谁都着急,曾经那样的兄友弟恭,为什么你变得如此冷血。他就算有蛊,取得时候,难道你拿着刀,都不觉得愧疚,就不觉得心痛吗?”游云子看着顾舟在地上挣扎着爬起,痛苦不堪的样子,突然就失去了说话的愿望,问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是什么糊住了顾舟的眼睛,他也不想知道。 痛不痛苦有什么用啊!郁郁已经没了!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 转了身,游云子叹了一口气,抬脚向里走,“都滚吧。” 身后却传来噗通一声巨响,“医仙前辈,晚辈洛青歌,已经在刚才与郁郁结为夫妻,请允许我一生都留在医仙谷,陪伴在郁郁身边……” 卫练师看着这一幕痛彻心扉,他定下心神,也随着洛青歌一起跪在了医仙身后,“前辈,晚辈卫练师,与郁郁有来世夫妻之约,只因晚辈在外有无法割舍的弟弟,今生无缘,来世再续,只想在死后,能将尸身葬在医仙谷……求前辈成全。” 游云子看着慕郁,他的面容依然稚嫩可爱,死后竟也要如此孤独吗,游云子犹豫了一下,“洛青歌,你想好了?” 洛青歌磕下头去,“是。晚辈已经下定决心,前辈若是不应,晚辈……也只有自刎在此。” 游云子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道,“你留下吧。卫练师你走吧,给你一只鸽子,大限前就前来桃花林外,我自会处理。” 卫练师流下泪水,叩头谢了游云子。 洛青歌抬起头,看向孟之渊,“师兄,你走吧,代我向师傅谢罪。”说完决然跟着游云子进了医仙谷内部,卫练师看了顾舟一眼,那眼中的恨意就要溢出,但他不想在医仙谷动手,顾舟已经被逐出师门的话,他难道还会不出医仙谷吗? 卫练师没有看孟之渊一眼,抬脚离开。 孟之渊深深的看了一眼洛青歌的背影,也终于跟上卫练师的脚步,卫练师恨他。他知道,这一生,他必定在后悔之中生存了,但他不会死,他要记得慕郁,让慕郁存在。 顾舟一个人躺在地上,他头发散乱,满是血迹,就像是疯子一般碎碎念着,“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尸身不腐……必定有起死回生之药……对……起死回生……哈哈哈……” 他的医术还在,终了一生,也要练出能够起死回生的神药! “郁郁……等着舟哥哥……郁郁……乖……”顾舟爬起来,看着这一片熟悉的土地,他的家,他的亲人,他的爱人,他的兄弟,他的朋友,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离他而去,徒留下他一个人,孤独的面对世界。 这一刻,顾舟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双满是悔愧的眼睛,刷刷的流着悔恨的泪水,心头却没有丝毫放松,沉重的阴云压在心头,明明盛岁之年,心中却一片荒芜。 再也不可能拥有一丝丝笑容。 此去时日长,我亦已断肠,心头满痍疮,从此不能忘。 第79章 禁忌 “哥,最近都怎么了,感觉精神很不好的样子……”闻人宣眼睛之中露出担心,双 分卷阅读121 - 分卷阅读12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22 手揉按着沐子青的太阳穴,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沐子青能够躺的更舒适一点。 茵绿的草坪之上,闻人宣席地坐着,让沐子青枕在他的大腿上休息。 沐子青轻轻应了一声。 离开学典礼,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开学典礼的时候,出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个作为初中部直升高一的新生代表,一个作为外招的高三生代表,把所有的同学都唬的一愣一愣的,想到那个场景,沐子青都还是想笑。 看见沐子青笑起来,闻人宣有些抱怨,拨了拨沐子青额前的头发,道,“听我说话了吗?” “嗯。”纤细的发尾扫过眼皮,沐子青半眯上眼睛,视野变小,充满阳光的天空似乎变得不那么灿烂,沐子青懒懒道,“最近眼睛很痛呢,看人的时候总觉得看不清,有奇怪的东西在眼前……不过应该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 闻人宣闻言,露出一点担心的表情,“下午放学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也正好做个全身身体检查,阿姨太忙事业了,都不怎么管你。这十几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就像做梦一样过来的。”沐子青爬起来,抱住闻人宣赖在他身上,“我不管,你给我安排就好了。” 闻人宣无奈的笑笑,环住了沐子青的背部,垂下的眼眸之中深沉一片,唯有怀中之人是他唯一的温暖,别的一切他都不相信。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不能预料的意外,真的存在那虚无的诅咒,他也只有奋力抵抗,保护好这个人,再也,不想生活在永恒的冰冷之中,那真的太可怕了,感觉不到自己活着。 他知道沐子青也是一样的。 沐子青闭上眼睛,呼吸轻轻的,感受着另外一个人的心跳呼吸,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他们是双生子,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很奇怪吧,他脑中没有一点关于闻人宣的记忆,但是他却知道他的存在,也在一直等待着他的到来。 沐子青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闻人宣那一天,他回家的时候,好似无意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他那冷静女王一般的母亲,居然在与人争吵,而争吵的另外一方,竟然是与母亲面貌有两分相似的女人——那是闻人宣的母亲闻人玥,也是他的小姨。 她们争吵之中,说出他们,是被命运诅咒的双生子,不能让他们两个在一起。 沐子青一瞬间觉得悟了,诅咒。 因为他从小的经历。 特别小的时候已经记不得了,最深处的记忆,似乎是在医院。之后上学比同龄人晚,比班上的同学都大,但是从有记忆起,他就是被众人宠爱的人,尽管他的年纪大些,大家都争先照顾他,开始还觉得很好,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可是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呢,对,他所处的环境有这么多人,没有人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就算是他的母亲,也不乏许多人讨厌,固然他和他的母亲感情并不怎么深,沐琅太忙了,虽然将他的生活安排的很好,可无论是亲人爱人,少了交流就会感情淡薄…… 当然,宣宣是不同的,他感觉的到他一直陪着他。 也就是明白人有喜欢就必定有讨厌的时候,沐子青开始感觉到害怕。 他上学班上,从来没有一个人讨厌他,不担心冷不担心热,渴了有人给水,下雨有人给伞……书桌总有有人帮忙弄干净,打扫卫生从来不安排他,书包重了会有人帮提,学校公车,总是留着最好的位置给他,教室也是,他最喜欢的位置,结对不会换给其他人坐;这都太诡异了,更可怕的是,沐子青发现,他讨厌的同学,渐渐都莫名其妙转学了。 这样的情况,让沐子青觉得恐慌。 之后紧接着发生了一个事件,这是真正让沐子青隐藏自己的导火索。 真的让沐子青觉得恐惧无比。 那一年他念四年级,私立学校,同学几乎都是圈内名人的儿女。他有一个公众人物的母亲,事业成功的同时,难免招人嫉妒讨厌。 学校有另外一个影后的女儿,比沐子青高二年级,念六年级,平时也很照顾沐子青。但那一位影后和沐琅私下关系很不好,这个女孩也很讨厌沐琅。有一天,在沐子青不在的场合公然骂沐琅不检点,说不定就是谁的情妇,不要脸的小三。还有可能就是很多人的小三。 这话被经过他们班门口准备去上体育课的沐子青听个正着。 沐子青第一次听见这么难听的话,理所当然的很生气。 那个女孩平时就是非常高傲的性格,一向对沐子青也很照顾很宽容,沐子青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孩在背后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侮辱他的母亲,他记得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班级里面都安静了下来,那女孩一看见他,一下子就变得非常慌乱,沐子青一句话还没说,那女孩就已经慌忙的跑到沐子青身边,对他又是道歉又是安抚,班上的同学所有的人都在紧张,纷纷开始安慰沐子青。 他当然不肯那样轻易的原谅。 那个小女孩真的是非常着急,一直不停的道歉,沐子青僵着不说话,那个女孩子一下就哭了。就是这个时候,沐子青觉得害怕……他现身之前,女孩说这样的话,没有一个人反驳,还有赞同的声音,却在他出现后的一秒,一下子改变了态度。 这太诡异了。 如果是一个人还好,可是所有的人,都毫无疑问的偏向了他。 他们不认为小女孩的话有错,可是他们纷纷的安慰着他,不想让他不开心。沐子青害怕,周围围着他关心的人就像是怪物一样,太可怕了,沐子青脑中嗡嗡一片,一下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是在学校的医务室。 周围没有人守着,医生的面孔慈祥,说他的情况不要紧,就是低血糖。沐子青点了点头,心中有点不开心,他发现好像很多人都对他很好,但这种他很想要一个人陪在身边的时候,他的身边往往没有人。 沐子青这才惊讶的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朋友。 沐子青按着心脏,他从来不孤独,虽然只是飘渺的感觉,可是真的能给他支持。 放学的时候沐子青很黯然,绕了半圈校园,他不想回家,沐琅不会在家,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被五六个人围起来欺负的那个女孩。很可怕,那个女孩子是自愿被欺负的,她一面道歉,一面接受着惩罚,理由竟然是让子青晕倒了。 这让沐子青很恐慌,怕被发现,他很快回家了。 但是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这个女孩不再出现在他的身边,他却总想起这个女孩接受惩罚的样子,过了很久之后,他再问道这个女孩的时候,他们说她也转学了,沐子青很惊讶,回家上网查,那位影后宣布退圈,因为女儿得了重度抑郁症,已经开始自残自虐 分卷阅读122 - 分卷阅读12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23 ,自杀倾向十分严重,她必须息影,带女儿去美国联邦治疗。 沐子青开始试探,表示出对某样食品的偏好,于是就连平时讨厌那样食品的同学,也会觉得很喜欢,但会首先给他;表现对某种蔬菜的厌恶,于是再也看不见这种蔬菜,尽管这些是假的,可是大家都…… 喜欢的东西被大家喜欢,讨厌的东西渐渐消失,可能是消失在他的视线,也可能是消失在这个世界,所有的人还是围着他宠溺他,可是没有人真的关心他,没有人在乎他真的想要什么。 突然就明白了,沐子青害怕之余,感受着脑海深处那一抹飘渺的感觉,他一开始很得意的,别人都没有就他有的奇妙的伙伴,他保留着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的,那个像是假的一样的感觉,才是他唯一的真实,不被他的喜好所左右,给他以真实的安慰。 从此之后,沐子青隐藏了自己,从不发表自己的喜好,像是享受着这所有的宠溺幸福的活着。 这是诅咒,有人告诉他的话,他绝不怀疑。诅咒他活在虚假的宠溺之中,只有心中的一点真实,不孤独却寂寞,所以难受。 现在,终于,他的宣宣来到了他的身边,一切诅咒都被打散。 “宣宣……”沐子青推开闻人宣,歪了一下身子躺下,枕在闻人宣腿上,抬起眼睛去看闻人宣,“你家那个神奇的老头子,是真的存在的吗?” 闻人宣点了一下头,“嗯。好像是真的,家里人都很尊敬的样子,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沐子青噗的一下笑出来,“那你还敢说是真的,神棍家族骗人的呢?因为要骗过别人,所以自己家的人也不会告诉真相?” “所以说是好像。”闻人宣说了一下自己也笑了,“你真坏,嘴巴这样毒。” 沐子青抿着唇笑的有些小得意,想到自己多年的生活,叹息了一声,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如果是以前,他说谁神棍,那就是…… “真的就像是做梦,你到我的身边来,我就像是醒过来一样。”沐子青又睁开眼睛,笑的特别开心,“你说,我们两个究竟是我母亲生的,还是你母亲生的?” 闻人宣想了一下,才回道,“也许是她们两个人生的?” 沐子青又笑起来,“又逗我,不可能,她们都是女的,怎么可能生出两个男孩子来?难道我们两个其实是女孩子吗。哈哈。”沐琅说过,是把闻人宣过继给失去自己孩子的妹妹闻人玥。 闻人宣看沐子青笑的开心,也跟着笑起来,和沐子青不同,除了感觉之外,他很早就确实的知道自己有双生哥哥。 从他情绪崩溃的母亲口中。从他们家族的断命人口中。沐子青口中那个神奇的老头子。 断命人说过的。 “……禁忌的双生子,背负着命运的慷慨。” “他们生来就有着魔力,是神明残酷的馈赠,双即是有,双即是死。” “两相分离无法阻隔他们……”老人沧桑的眼睛闭上,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冤孽,冤孽……迷雾重重,命运交错,成年之前,不要让这两个孩子相见……” “宿命将赐予他们永远的幸福,伴随永远的孤独。” “只有这样,才能让两个孩子安全,以后……”是沉重的叹息,是不能断下的命运。 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必定有一方受到伤害,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童年,沐子青却比他矮两级的原因,沐子青曾经受到过致命的伤害,所以他们的母亲,按照断命人的吩咐,将他们两个强行分开了。 分开之后,果然很安全,他受着所有人的敬畏,他的哥哥受着所有人的宠爱,顺遂是代名词,可是幸福?不,这是折磨,他们生活在绝对虚假的真实之中。 孤独?嗯,很孤独。有一个人你明知道他存在,不能交流,不能见面,你知道他知道你,也知道彼此是最亲最近的人,然而没有比这更加孤独的。 如今,他们成年了。闻人宣看着沐子青,心中这样想到,就算…… “宣宣,我睡一会?”沐子青的眼前,又一次出现黑白火花闪烁般的交替,闪的他头痛,沐子青再次闭上眼睛,枕着闻人宣的腿轻轻睡去,可能是晚上睡不着,所以才……有宣宣在,可以好好睡一下。 谁能想到,那最开始轻微的眼睛发痛,之后竟然跟随了那么多的事情。那才是真正的诅咒。 —— 沐子青趁着那黑暗收束的时间,轻轻抚摸着闻人宣的脸颊,心想,也许是他们都太珍视在一起的幸福,所以才没有注意,不,是没有在意悲剧也在接近吧。 纯白的灵魂早就已经离开,留下的力量也已经被闻人宣吸收,黑暗再次笼罩,颜色比起上次没有多大的变化,但空间之中的压抑感却减轻了不少。 黑暗之中相处的久了,沐子青早就清楚这个房间的所有细节,在床头边的椅子上坐下,沐子青拉起闻人宣的手贴在脸上,“宣宣,哥回来了。” “这次我又碰到了,”沐子青呢喃道,“我的渡梦比我的生活真实,我也觉得有点好笑,明知道不是一个人的,我还以为他们是一个人……奇怪吧。不过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沐子青还准备说些什么的,空气之中却蓦然传来扭曲,一抹跳跃的火焰凭空出现在黑暗之中,沐子青将闻人宣的手放好。 站起身,沐子青看向来到的灵魂。 第四卷 末世 第80章 意惊惶 沐子青回过头去,看向那抹绿青色的灵魂,那抹灵魂比起以往的任何灵魂,都显得格外平静,但那火焰中心的浓郁的深绿,似乎又在说着不是这么回事。 垂下眼睑,沐子青抬眼,那眼中黑色的瞳孔收缩,变成一束竖起的幽蓝,这是他眼睛拥有的魔力,而这魔力,沐子青感觉的到,这股魔力还在增强,当他集中注意力去看的时候,他能看透灵魂所经历的所有。 “渡梦人……”那灵魂轻微的跳跃了一下,“我有罪……我想恕罪……” 他说的很肯定,完全没给沐子青说话的机会,低声的说着,“我是怎么了呢,竟然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不仅杀了人,还杀了好几个……对我真正好的人……” 那火焰变得越发浓郁。 “为什么到死的时候我才发现呢?”那火焰静静的说着,声音茫然而又苍凉,“我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内心惶惶不可终日,结果呢?拖累着自己的团队,祸害着团队之中的人,害死喜欢自己的人,接着又害了钟子臻,还间接杀了保护过我的人……做了这么多事情,而我死前,我看到了我的结局,我以为我安全了,但是乔泉把我关起来,把我当做玩物……我做下这么多错事,让我自己满手血腥,就是为了避免受到伤害,最后我还 分卷阅读123 - 分卷阅读12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24 是被当成恶心的工具。为什么不肯相信别人呢,我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为什么不相信真的对我好的人,还害死他们……为什么我这么傻……所以我被杀了,一切的坏事都没有得逞,这很好啊,可是我还是得不到平静……” 沐子青眼睛有点疼,抬手按着止住,沐子青疑惑道,“你恨?”结局那样悲惨的话,应该是恨吧? 他看到了双重重叠的现实,交错着上映,他有些理不清头绪。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肩上好重,心里好累,我想睡,但是我无法平静,我没办法忘记,我原本可以有好好生活的机会,却……” “可你在一切发生之前已经被杀了,你的罪孽也被了结了。”沐子青终于看明白了,重叠着的两层现实,都是真实。 这个灵魂说的是,他在第二次被杀死的时候,看见了第一次的自己绝望而后死亡的结局。 “不……”灵魂缓缓道,“我被杀死的时候没有得到解脱。我害死了好几个人,那个时候……我的想法是有罪的。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想要解脱,所以来找你帮我渡梦。” “你觉得如何才是解脱?”沐子青看着灵魂,“我没可能去到被覆盖的现实之中去,因为它已经被扭曲到了新的世界。” “我知道。”灵魂跳跃着,轻轻转动着,缓缓道,“我只是想洗清身上的罪恶,你去新的世界就好,这次我不要再那样惶恐,要好好的为自己的团队做点贡献,觉醒异能,我有异能,一直隐藏着没有用,这次我要用,用来帮助钟子臻……曾经钟子臻数次救我,我却……这次我希望能不再害他,希望可以救他,还有钟离昧。好吗?” “这样的话你会觉得轻松吗?”沐子青竖起的瞳仁慢慢旋转起来。 他以为这个灵魂很平静,这哪里是真的平静呢?真的平静是不会来渡梦的。在被杀死那一刻,看到被覆盖的现实,一瞬间灵魂就已经崩溃了。他是因为感情的压抑,现实的残酷,还是因为自己的负罪感?还是所有的一切汇合成的绝望?这些,沐子青分不清,这个灵魂也分不清了吧? 他看到的是,这个灵魂过于脆弱而无法面对真相,同时又过于逞强无法放弃追寻。 无法面对自己悲惨的结局,最终沦为一个床上的玩物,又无法释怀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想要去弥补,所以即使被杀死了一次,他也没有办法解脱自己,将自己困在了这些情绪之间。 “会,那个时候,我才会真的重生吧。”灵魂点头,“作为渡梦的交换,你想要什么?” 沐子青没有回答。 内敛的人,即便奔溃,还是会表现的很平静,可是不能掩盖他已经疯狂的事实。 竖瞳旋转出的花轮一般,虚无的花瓣转化成魔纹,契约的纹纸在空中浮现,充满了不可违抗的神奇的力量。 【灵魂力量转移契约】 【契约甲方:渡梦人;契约乙方:乔希(灵魂)】 【契约内容,甲方按照乙方要求履行契约职责,职责完成后,甲方获得乙方灵魂力量,按照完成度分配灵魂力量。】 【乙方条件:1.信任朋友。2.为团队做出贡献。3.救助钟子臻等人。】 灵魂看到这样的条件长舒一口气,“就这样,谢谢你。” 沐子青抬头,直直的看向灵魂,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变化,说出来的东西却冷的有些令人颤抖,“你曾经害死过他们,钟子臻可能永远不会相信你。即便他怀疑你,防备你,还是要对付你,甚至可能杀死你,你都不后悔现在的决定?” 灵魂的火焰凝滞了一秒,颜色变得越发深沉,“是。即便那样,我也满足了。” “那么,契约成立,即刻生效!”沐子青缓缓吐出这句话,灵魂的火焰被水晶球收进去,一瞬间变得灰暗起来,空间再次恢复黑暗,沐子青叹息一声,终究是启动契约离开。 —— 这是一个世界,由双重的现实重叠在一起的世界。 普通的来说,原本是一个正常的世界,时间和空间正常的发展,然后突然到一个点,又被重新扭回到从来。简单来说,有人重生了,发生过的事情确实真的发生过,而所有的一切也都还没发生。 这个重生的人,正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人物,京都军界大佬钟云毅的大儿子钟子臻,但因为父亲过世,被新任的家主,也就是他的二叔排斥忌惮,远远的将钟子臻调到边界,钟子臻自己也争气,受了不少磨练,后来被高升的父亲的生死之交重新提拔到d市,二十六岁就凭着自己的打拼坐上了少将的高位,然而他终究是太年轻太大意,原本能够坐上d市军区首长的位置的,却因为一个阴谋被撸了下来,只能长期休假。 钟子臻有个弟弟,名叫钟离昧。 钟离昧不像自己哥哥那样出息,比钟子臻小了七岁的他,没有像钟子臻那样受到怀疑忌惮,所以少受了些挫折,也因为年纪小从小受宠对军政都没有兴趣,自己报了s市全国有名的艺术大学音乐系,并且考上了,可以说是既很好的保护自己,又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而乔希,就是这所钟离昧的同院的同学。乔希是商界大腕乔浩的私生子,他的身份也是是大家知道的不算秘密的秘密,他的母亲当年是交际花,也是乔浩的情妇是大家都知道秘密,后来他交际花的母亲死了,乔浩的妻子做主把他接回乔家,得到了乔家祖辈的一致满意——乔希这个孙子可有可无,可儿媳这个重视的态度,总是让人心里舒服。 乔希早年生活的非常不好,最初是被指指点点,过着被同龄人欺负的日子,后来他母亲地位提高,他也渐渐会应付别人,就没有人再这样。他的母亲筹划着上位,样样都拿他跟正室的儿子乔泉比,他的生活过的极其压抑,他从来感觉不到他母亲对他的爱,其实他就是他母亲手中的工具,用来搏关注做筹码,后来他母亲去了,他被接回乔家,他还那么小,面对未知的未来,除了用防备来保护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乔希这年十岁,乔家没有能让他相信的人,这也让乔希的自我防备与日俱增,根本做不到信任旁人。 他在乔家就像一只小刺猬,无时不刻不在防备,不在害怕,不肯相信任何人,但什么都没发生,没有谁要害他的命,但也没有谁把他放在眼里。该教导的礼仪教养一样不落,不至于让其他旁人说什么,但是金融等等一点点威胁乔泉地位的也不让他碰,让他时时感觉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还没有一刻忘记被限制,被拘禁的体会。 除了佣人之外,谁把他当成一会事儿了呢。没把他故意放养成为什么乱七八糟要命的样子,就已经值得庆幸了——当然,这也是怕他给乔家惹麻烦不是吗? 乔 分卷阅读124 - 分卷阅读12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25 家表面已经做的够大度,就已经隐隐的掌控了乔希的人生,让这个吃他们家饭长大的孩子,被牢牢握在手中,随时交换出一些旁的别的价值来。 这就是乔希被注定的命运。 乔希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一边防备着保护自己,没有什么压力,反正一定要生活在掌控之中的话,舒缓的生活节奏,不是很好吗?也许是一直很听话很顺从,乔希报了个远离京都的名牌大学,学起自己还算喜欢的音乐,乔家人没有反对,这样的专业对他们来说毫无威胁,做了表面功夫,偶尔让在s市发展分公司的乔泉假装关心一下乔希。 乔希应对的好,他看上去一直很乖巧,在学校也表现随和,谁都不知道他的人生是由内心的不安全感和冷漠组成的,没有人对他真的好,他就只有自己拼命的对自己好——在他心里,没有谁比自己更重要。 情感内敛,笑容满面,行事有度,温文有礼,然而旁人都被他的伪装欺骗。 谁能知道,他是如此的信任缺乏而自私,内敛也代表着另一种拒绝,拒绝别人的感情,也拒绝对别人敞开心扉。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这样大的变化,几人的命运终会被联系起来。 钟子臻被撸下来之后,心情虽多有不畅,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先隐忍,就动了念头去看弟弟。钟子臻刚在s市找好地方住下来,没想到就大规模的爆发了狂犬病,原本以为只是狂犬病很好控制,却在不到两个月的时候扩张成为了全球性质的病毒性传染病,就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末世到来了。 所有感染“狂犬病”的病人,都变成了一种只吃活人的丧尸,见人就咬,社会原有的秩序被迅速打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而丧尸危机最严重的区域,便是医院、学校等人群集中的地方。钟子臻在意识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了学校,这个时候还只是禁行,钟子臻要求钟离昧跟着他离开,钟离昧对自己的哥哥深信不疑,但在他走之前,要求带上乔希。 别人肯定是不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他也不想浪费那个时候去说服那些一脸嘲讽将信将疑的同学,但是他必须带上乔希,钟子臻一秒就发现,自己这个弟弟是喜欢人家。 于是钟离昧让乔希跟着他们离开,去武装力量最好的京都。 这个时候,狂犬病的报道满天飞,对于钟子臻的前瞻,乔希也是相信的,乔泉在s市发展分公司,乔希说要先告诉通知他一声,至于乔泉相信与否……乔泉接了电话,很感谢乔希的通知,说他也接到上面的内部消息,正准备通知乔希。 然后又说,有直升机接他,他可以请求他们去接乔希,乔希知道乔泉只是说客套话,否则怎会用上“请求”二字,就说与其他人一起行动,这个时候乔希是看的清楚的,不凑过去就是不想依靠乔家,到时候做出什么牺牲还是他这个多年的隐形人。通知不过是表面的功夫,乔希心里想的是,到时候没事谁都没法拿这个事情责难他,不一起行动,也是有若事态继续扩大,就可以与乔家划清关系的意思。 在路途上,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后来也加入了一些别的队友,这也是生活在和平年代和平环境之中的人们第一次直面各种危险和杀戮,也是人性的各种野心欲望觉醒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时时刻刻受着考验,背叛秒秒钟都在发生。 乔希更加谁都没法相信。 钟离昧和钟子臻先后觉醒了异能,让他们的行程顺利了不少,钟离昧还发现了自己有空间,这对于他们整个团队的帮助都非常大,真正让乔希奔溃的是,他之后也觉醒了异能,不像是钟离昧的水系和钟子臻的金属和植物双系,乔希的异能是愈合的异能,他一开始并不知道,也是突然发现。但他知道这种异能的危险,因为他不仅能治愈伤口,似乎连丧尸病毒,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延缓。 这是一个让人万劫不复的异能。 乔希决定隐藏起来。然而,他的异能被钟离昧发现了,不,也许钟离昧没有发现,但乔希发现了——即使他不主动发动异能,钟离昧强吻他,口舌相交,他明明咬破钟离昧的唇,然而他推开钟离昧的时候,钟离昧的伤口好了……这太可怕了,他在末世之后已经见过不少男孩被迫做服侍很多男人的事情,他这样的特性要是被人知道,肯定更加悲惨,不是成为权者的工具,就是被研究所的人切片研究,这两条路,都让乔希害怕。所以,尽管钟离昧好像并没有发现,但是乔希还是决定,他要将一切威胁扼杀在摇篮。 他用计,让钟离昧死在了丧尸围攻之下,他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良心上的谴责,在他计谋成功的那一刻,他隐隐明白钟离昧是也许是真的喜欢他,但他拒绝深思,安慰自己那只是负罪。乔希泪如雨下,钟子臻也很伤心,但是他们不得不活下去。 带着乔希,他们再次上路。 乔希很小心的隐藏异能,也许是钟离昧死的时候,乔希哭的太伤心,他原本性格就沉稳,很少情绪那样激烈,于是钟子臻对乔希这个弟弟喜欢的人,越发的照顾——能一起缅怀钟离昧,还能有几个人呢?两个人颇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终于到了京都的幸存者基地安顿了下来。钟子臻给乔希介绍了少时的好友杜亦茗,现在异能者联盟的副队长,雷系异能已经三级。普通人在基地生活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尽管乔希是个普通人,钟子臻和杜亦茗也会时常带着乔希做一些不危险的任务,尽量照顾着乔希。 杜亦茗人非常机警聪明,乔希藏着掖着什么东西也早就被他察觉,但人这种心理他总是理解,他就是怕钟子臻受骗,他暗地里说让钟子臻防着乔希,话语之中还有很多怀疑的意味,这话却被乔希听见了,乔希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钟离昧的死一直是他无法忘记的噩梦。 他准备渐渐远离这两个人来保护自己。 然而,乔希没来得及。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权利斗争。 毫无疑问,杜亦茗和钟子臻两个人渐渐开始确认在异能者之中的领导地位之时,有人坐不住了,知道乔希是这两人的朋友,又是个普通人,就将他抓起来,想让乔希合作将那两个人合力骗到陷阱之中去,将异能强大的杜亦茗杀死,乔希自然不答应,但是,领头人出现了,正是异能者联盟三巨头的另外一个,也是乔希的熟人——乔泉。 他拿出虽从没将乔希视作对手,但对乔希有几分了解,更暗示乔希说钟子臻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原谅他,乔希早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乔泉既然知道,那么杜亦茗……乔希答应了。 杜亦茗断后拖住丧尸群,钟子臻带着乔希逃走,但是怎么可能逃得掉,没了丧尸,还有人 分卷阅读125 - 分卷阅读12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26 类,这个时候,乔泉出现了,把乔希也拉到了幕后黑手之中,将钟离昧的死告诉了钟子臻,钟子臻悲痛万分,质问乔希,将乔希恨到了骨子里,乔泉看着愉悦,杜亦茗和钟子臻一直挡在他前面,他怎么可能不开心?他将钟子臻弄得半生不死,将乔希动手杀他。 被覆盖的世界发展到这里,钟子臻心中恨极,又想到弟弟和好友都死了,临死他也不愿意失去最后的尊严,选择了自爆晶核。 世界线被拨回,一切回到了所有的一切开始之前,钟子臻被提名为d市军区首长候选之一的时候。 钟子臻重生了!无疑,他最仇恨的人之一就是乔希。 他和钟离昧自问对乔希没有半点不好,可乔希却先后害死他们两个,甚至带上了他的好友杜亦茗,他恨极!可是他也想知道为什么!钟子臻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冷静下来,确定了一切不是梦,也按照前世的发展在展开,还有了一个意外之喜——他有了一个有灵泉的空间!是他们家祖传的玉佩,钟离昧也有一块,前世就是钟离昧先开启的,没有想到竟然是玉佩!于是钟子臻开始做准备了,趁着自己职位搞得大量的武器、军用物资,前期对待丧尸非常有效,军用防护车,装甲车和改造的悍马等用来赶路的车辆,药品、汽油等消耗物资,粮食衣物种子等一切他能够想到或者突然想到的东西,趁着“狂犬病毒”扩散之前,使劲的收集,托身份的福,有些限制购买的东西,他也能够浑水摸鱼。 异能被提前觉醒,这一次面对即将到来的末世,钟子臻在短时间内做了最充足的准备。 没有对那愚蠢的阴谋做反击,钟子臻还是被撸下来,杜亦茗在京都混的艰难,而且……杜亦茗应该是喜欢他,钟子臻将杜亦茗叫到了身边,跟关系特别铁的兄弟都打了招呼,做了些安排,钟子臻带着杜亦茗去了s市。 无论如何,钟子臻发誓一定保护弟弟。 毫无疑问,钟离昧相信钟子臻的猜想,同时要求带上乔希,第一次钟子臻拒绝了,他怕他看到乔希,会忍不住立刻把他给杀了。在一切尚未发生的时候,他不喜欢这样失去理智的感觉。钟离昧也理解,毕竟这个时候来禁行令都没下,一切都太匪夷所思,要带别的人解释起来也实在太过复杂和麻烦,于是他坦白说喜欢乔希,希望哥哥能带乔希。钟子臻思索之后答应了,一是他已经冷静下来,觉得不能在乔希什么都没做就给乔希定罪,二是他现在不会信任乔希,不怕他作妖。他心里也期待,如果乔希做什么,他就可以揭穿,让明显陷得很深的弟弟醒悟看透……如果乔希不做,他就当带了个普通人去基地算了,然后给弟弟那边再想办法。 一切都按照原来的方向发展,这个乔希没有重生,在异能觉醒后依旧因为强吻而存在被钟离昧发现异能的危险,决定要痛下杀手,然而这次他没有机会了,不止钟子臻发现,连杜亦茗也发现了他的恶意。 但出于不想伤害钟离昧,两人都没有点破,也装作没发现,只是帮钟离昧避免了死亡和受伤,也没让乔希特别起疑。 事情到此,钟子臻没打算再留情,在一次分开行动之中,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他情绪激动,回想起前世,质问的很多东西乔希都不知道。但乔希没有什么不甘愿的,他确实想杀钟离昧,被钟子臻发现要反杀,他内心之中,甚至还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至少他不用再对钟离昧出手,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但在被杀死的那一瞬间,乔希还是看到了,他前世所有的记忆都复苏了,钟子臻兄弟是真的对他好,但他一直没相信,最后乔泉没给他什么好的结局,他被乔泉关起来……作为养伤泄欲最好的,工具。末世已久,什么道德伦理公德,早就被吞噬了,异母哥哥,将他作为娈童一般。乔希每天几乎都在忏悔,没有自杀的机会和力量,最后乔泉死了,他被关在地下室,生生被饿死。 这一刻,尽管看到的是没有发生的结局,乔希也崩溃了,他原就不是彻底的坏人,醒悟之后的罪恶感狂乱的涌出,看着钟子臻离开的背影,乔希死不瞑目……他不知道他恨不恨,但他却永远得不到安息。 沐子青叹息一声,睁开眼睛之时,看到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黑板,放着课件的白幕布,被投影印的五颜六色,一个花白头发面容沉醉的老师,正在讲台上说着。 第81章 意惊惶 乔希低下头来,在书上随便画了几笔,感觉到肩膀被人戳了戳,乔希偏了下头看向身后,习惯性的向上弯了弯唇角,形成一个温和的感觉,既没有显出不耐烦,也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热络,轻声问道,“怎么了?” 钟离昧被乔希一看,忍不住胸腔之中心脏强烈的鼓动,按下就像是要跳跃出来的喜悦,钟离昧道,“你看最近的新闻了吗?那个……狂犬病的事?” 对,最开始的时候,丧尸病毒并不叫丧尸病毒,而是被掩饰为狂犬病。 乔希点了点头,身子向后靠了靠,“我看了,怎么了?听说最近很多人感染,让我想起当年的wr3流感的时候了。” “嗯,”钟离昧向前凑了下,又道,“乔希你是住在荷花苑校区的吧?听说那边挺严重的,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那边校区是可以养宠物的,说不定就有被感染的呢,不要靠近那些猫猫狗狗,最好也不要靠路人太近,别被咬了。我们班就有一个被咬了,昨天被送去医院注射疫苗,听说医院人都满了,他看了一眼没敢进去,给堵了回来,自己在药店买了些医用酒精和消炎药,今天我看见他了,面色青白青白的,双眼无神,看着就可怕。就是你们荷花苑那边的宿舍。” “嗯,我会注意的,谢谢提醒。”听了之后乔希笑起来,弯起的眼睛之中就像是盛着两泉清水,尽管还是淡淡的,却让人让人不自觉沉溺在其中,“你也要小心一点,注意不要受伤了。这次的情况很严重啊,估计很快学校就要停课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先办请长假的批准,如果更严重的话……” 乔希说着垂下眼睛,当初的乔希,也是说过这个话的。也就是因为这样,乔希表示出了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和忧虑,这也是在钟子臻来找钟离昧离开的时候,钟离昧才会要求带乔希的理由之一——乔希够重视这个事。 不过就算请了假,乔希其实也没有哪里可以去,举目四顾,并无归处。在京都乔家,他未必会在比s市更安全。这也是乔希最后能跟钟子臻他们一起行动的原因之一。 钟离昧心中一紧,但也不好评论什么,只有应下乔希注意安全的话,不再往下接,于是也就不再开口。 乔希便转过头去,看向台上没什么精神讲课的老师。 新型的狂犬病,已经研发出 分卷阅读126 - 分卷阅读12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27 有效的疫苗。 这是当政做出的回应。所以最初的丧尸病毒尽管范围广发病多,也并没有引起市民的恐慌,所以一开始也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肯定也会有人怀疑,可是人在坏的条件之下,往往选择相信好的猜想。 去医院打疫苗是一个掩饰,隔离感染人群,也是控制事态发展一个措施,所以目前这么多人去医院,就没有一个出来的,打了疫苗也没让出来,说是还有潜伏期,不让出院。所以钟离昧他们班上那个人,没有进医院也真是走运——现在医院已经爆满,已经腾不出人手来管,这也说明情况已经超出了政府的控制,政府应该很快就会采取新的动作——比如说,秘密处理掉一些重度病患之类的激进手段,那这个人还出不出得来,真的不好说。 不过到时候丧尸病毒全面爆发,无疑这个人也会挂掉,面色青白眼睛无神,明显已经丧尸化了。 乔希想,恐怕离钟子臻来学校的时间也不长了,钟离昧……应该还是会要求带上他,在这期间,他不准备做多余的事情——和钟离昧的关系,就保持现在的样子就好,否则引起钟子臻的警惕就不好了。 不过,面对如此多的未知,什么都不做不是他的风格,他需要准备的一些事情。 钟子臻重生了,但上个世界的记忆并没有消失,留下的印象也没有那么容易磨灭,他的处境恐怕有些糟糕—— 况且乔希本身就是内敛的性格,基本不会对别人表达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藏着……尽管有些困难,好在乔希所求不多,也至少还有一个钟离昧,可以作为突破口。 钟子臻……在政府动作之前,他是一定会来的。时间不多,他需要精确的把握。 不论如何,先静观其变,乔希下了决定,安心的看起手中的书。 —— 音乐啊,乔希拉开嘴角轻轻笑起来。如果说闻人宣是他生命之中唯一真实的人,那么音乐算的上是唯一真实的东西了吧。他唱歌的时候,就会觉得所有的烦恼就不见了,只有这个时候,人们赞赏或者欣赏的表情才显得不那么虚假的刺眼。 但是因为不能表现喜好,所以他能唱的时候很少,少的几乎可以称为没有,他很多时候,都是闭上眼睛不开口,唱给心中的那一抹真实去听,自己就会觉得很开心。 后来他也会偷偷的录一两首歌上传到网上,让他开心的是,在有很多人追捧的同时,也有人不喜欢。这成为了真实的证据。 乔希垂下眸子,想起他的世界的事情,居然像是前世一样遥远……也是让他想笑。 自己的世界反而像是梦一样遥远。 —— 钟离昧看着乔希,觉得他连头上微微翘起的那一根不怎么听话的头发都好看极了,于是便撑着头,假装在看黑板发呆的样子盯着乔希的后脑勺和背影看,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可能会看着一个人的背影就能高兴到这种程度,就像时光就这样远去都好,他只享受这一刻。 他和乔希不算熟,不过一个学校一个院的学生,而且不在一个系,只有偶尔一起上上公共课而已,能见到的时候并不多。 尽管钟离昧觉得自己见过很多好看的人,他仍然觉得乔希在其中非常的出色,特别是那双眼睛,就像清水似得,而且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长长的睫毛配着那眼睛,抬眼看人的时候格外迷人,虽然总是淡淡的看着你,却有说不出的明澈。有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乔希的容貌反而不怎么明显了。 乔希不是那种显眼的类型,就像是在人群之中,你第一眼看的未必是他,但你注视最久的一定是他。钟离昧想起他老爹的话,美人就像是成年佳酿,总是耐人寻味和欣赏的,他觉得乔希就是那样陈酿一般的美人。 看上去就像是透明的水一样不显眼,可是仔细的去看的话,就会发现乔希其实长的很美。 他的五官漂亮,却不像是有些人,一点出色便显得先声夺人,而是因为他身上内敛的气质,压住了他出色的容貌,所以显得不抢眼,让他就像是清水一般自然。 一双漂亮的手,无论是放在黑白键上还是普通的夹着一支笔,都能吸引人的眼球。钟离昧想,也是,有一个交际花的母亲,乔希的容貌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而且教养好,性格也好,不张扬不讨厌,做什么事情都有条不紊,思索的时候会将唇抿住,露出好看的唇线……钟离昧想,其实网上有一句话就是乔希的真实写照——安静的美男子。可这个词过多的被用于玩笑和调侃,钟离昧就不想这样去形容乔希,说了好像就是在冒犯乔希一样,他不喜欢。 两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台上的教授也在下课之前再次叮嘱同学们注意出行安全,特别是狂犬病,潜伏期有十几年特别危险,如果受伤的话,一定要及时就医之类的。 乔希收拾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站起来离开。 钟离昧看着乔希离开,才跟着收拾了一下,心中不舍极了,要知道他一周就只有这么一节与乔希相同的公开课——他曾也想打听一下乔希其他都选了什么课,不过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乔希是特别喜欢独来独往,对自己的事情也都闭口不谈的,这让钟离昧多少觉得乔希就像一朵高岭之花一样,只能让人欣赏却无法让人靠近,是不是因为过于喜欢,所以畏惧呢。 他的心,就随着乔希的一举一动而动。 乔希多看他一眼,他就开心;乔希多和他说些话,他就雀跃。看不到的时候,就会觉得失落。 钟离昧叹息一声,抱着两本书,摇摇头也离开。 走至半路,裤子口袋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钟离昧一手抱住书,一手将手机掏出来,“喂?” 说着说着,钟离昧脸上的笑容消失,口中应答着挂断,眼神渐渐变得深沉起来,将手机装进口袋,钟离昧转步一转,向着学校的超市走去—— 他们宿舍之中有一个人被咬了。 不是他想的多,这真的太危险了,离他第一个看到这样的人,已经过去了十来天,以至于现在医院爆满,新闻上说是有有效的疫苗,可是他根本没有见过一例病愈的!只是自己弄点药品,根本就不能起到什么防御作用。 换句话说,他们宿舍现在根本不安全。 这个时候,钟离昧无比庆幸他们学校的超市是卖药的,钟离昧很快回到宿舍,将药给了肩膀上一片血迹的室友,那人脸上满是疲惫,沾了些血迹,他接过药勉强的笑了一下,看着钟离昧到,“谢了。” 钟离昧摇了摇头,又问道,“你要我帮你上药吗?” “不用了。”那人环顾一周,一个宿舍住四个人,现在偌大的宿舍之中,却只有一个他,和一个站着的钟离 分卷阅读127 - 分卷阅读12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28 昧,他进来的时候,那两人都像看见瘟疫一样,找着借口迅速的离开了……想想也是,现在狂犬病严重着呢,他也还没有打疫苗,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平时不聪明,他所瞧不起的钟离昧帮他,他顿了一下又说,“我爸今天下午就会来接我回去,你要是不想住这个宿舍了也随你。” 钟离昧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又响了起来,钟离昧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却在听到电话之中熟悉的声音时,一瞬间惊讶的惊呼出声,“亦茗哥?” 第82章 意惊惶 钟离昧对宿舍之中的人表示歉意,很快就离开一路小跑着到了学校西门,在西门标志的建筑“读书顶个鸟用”雕像的喷泉之前,旁边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虽然只是普通的站着,但似乎形成了独特的气场,将他与周围的环境割裂开来,存在感十足,越近越觉得有一种压迫感。钟离昧展开一个笑容,杜亦茗就是这样,熟悉了之后就会知道是很好的人,一边招手一边快步跑过去,“亦茗哥,你怎么有空到我的学校来?怎么有空来s市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早跟我说,现在s市不太平啊。一个月前我哥才说可能会来看看我,不过他还没来,亦茗哥倒先来了,真是让我……” 钟离昧声音之中充满了高兴,也有着无法忽视的惊讶。 杜亦茗笑了笑,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出两分笑意来,整个人顿时温和了两分,他拍了拍钟离昧的肩膀道,“你哥到金鱼小镇有事,让我先过来看你,顺便保护下你。” “嗯。啊?”钟离昧皱了下眉,心中蹦出许多问题来,怎么听这话,他哥是和亦茗哥说好的?这不科学啊,他哥远在d市,亦茗哥一直在京都,两个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职责,平常连联系的机会都很少,到底怎么回事? 见着这两人马上要聊上了,乔希在一边轻轻咳了一声,引过钟离昧的注意力才问道,“钟离昧,你来了我就先走了?” 钟离昧一偏头,见乔希就站在离杜亦茗不远的地方,刚才因为喷泉和雕像的原因,视线盲区所以没有看到,“乔希?你怎么……” “啊,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电话号码,刚在那边传达室准备广播叫一下你,不巧广播室管理的校卫没有来上班,刚好这位同学出来,抱着碰巧的心理问了一下,果然是认识你的。”杜亦茗眨了眨眼,“lucky!” 原本还挺严肃、死板的人,这一眨眼一下子似乎变得幽默了起来,他所看到的杜亦茗也是这样,胆大心细,善于苦中作乐,坚韧而强大。乔希点点头,对钟离昧道,“那我就先走了。” “拜拜。”钟离昧挥了挥手,送走了乔希,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声。 杜亦茗看了一笑,“怎么?这位……乔希同学,有什么特别吗?让你这么不舍?” 钟离昧被打趣的脸颊一红,不过也没有否认,反而问道,“亦茗哥才是,还没跟我解释一下,我哥的【让你先过来】是怎么回事?” “找个地方慢慢说吧。”杜亦茗道,说实话他也非常惊讶,子臻居然那样果断的告诉他末世将到的消息,那样强烈的要求他,于是他就来了,他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至少比原来自由一百倍,也不必辛辛苦苦的夹缝之中求生存,四面楚歌八面危墙。原本对这个“狂犬病毒事件”他就有诸多怀疑,就现在来看到了最先发地区也是最严重地区之一的s市,还真是能够窥见巨大隐患的冰山一角,扩展成为全球性的大问题,也只是瞬间的事情罢了。杜亦茗心中笑笑,说他这么多的理由,会果决的离开,还不是因为信任钟子臻吗?相信钟子臻不会坑他。 就算不会那么严重,就疯这一回也未尝不可。 钟离昧应下,朝着乔希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乔希那好看的背影还在,想起刚才的电话,钟离昧突然眼睛一亮,看向杜亦茗又忍了忍没说话,把手伸进口袋默默的摸了下手机,心中想到杜亦茗一定是用乔希的手机打电话给他,钟离昧有些窃喜,这下他就知道乔希的私人号码了!虽然可能想不到什么时候会打,但一想真的超令人高兴的。 至少值得收藏! 杜亦茗摇摇头,回想起乔希,干净漂亮的少年,的确有让人喜欢的资本,行止有度,也让人心生好感。但像离昧这样……显然已经超过了朋友的度了吧?离昧他自己,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吗?那样清浅的少年,在他看来,对离昧没有半点特殊,他未必会对离昧有意思吧……杜亦茗叹了一口气,情之一字,最是伤人。面前这个人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不希望他受伤,可也没有立场阻止。 人人都有追求爱的权利。 乔希听着身后的笑闹声渐渐远去,轻轻垂下眼睑,杜亦茗先来了,虽然是他未曾预料和不曾知道的事情。不过不妨碍他知道一个事实——钟子臻很快也会来,他拥有的时间不多了。 赎罪。 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词。 钟子臻会原谅他的可能微乎其微,几乎小到不可能,他重生之前如果只是决断果敢身手厉害,重生之后还添上了冷漠和狠心。就算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做个好队员,钟子臻肯定不会信任他。也是如同“乔希”所经历的那样,一路被防备着,虽然“乔希”说他不在乎…… 但是那样的不是他。 既然来了,承担了一个灵魂的所有期望,那么他就要做到最好,尽善尽美。 这一世,钟子臻重新组织了新的团队,他依然做队长,带着两个曾经并肩作战过的下属,杜亦茗做副队,一路向着南方前进,南方也曾有一个基地,而且领导人曾是他父亲的生死之交,只是后来被谋害篡了权,基地之后就易了主。 他不仅要按照乔希所希望的那样,至少达到相信他的程度……团队之间的队员,如果连基本的相互信任都做不到,那么他也无从谈起为团队做贡献了,因为钟子臻,恐怕根本就不会认同这些贡献。 那就算不上贡献了。 而且,他要觉醒异能,那个异能实在是太过危险,时刻有可能会万劫不复,所以他需要队长的钟子臻的庇护,就算钟子臻做不到信任他,他也要得到杜亦茗和钟离昧两个人的认同,至少要相持着让钟子臻妥协,这样他的安全才能无虞。 把安全和生命全系在别人的身上……真是太令人丧气了。 乔希想想又觉得有点无力,他能做的事情真的是太少了,末世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跟着钟离昧一起离开,准备的过多一定会引起怀疑,但什么都不做,那他的处境就更加被动,乔希想的有些头疼,唇抿的死紧,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 与一个伛偻着身子的男子擦身而过,乔希立刻提高了警惕,果然那男子却 分卷阅读128 - 分卷阅读12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29 突然发狂,喉咙嘶吼着向乔希一扑而来。 乔希一个转身,一脚踢在男子肚子上,将那男子踹的退后了几步,肚子上巨大的疼痛总算是唤起那男子所剩不多的思想,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住嘴,显得更加佝偻,没有纠缠乔希,转了个方向继续前进。 这个人,也没有希望了,不超过五天就会死。 乔希无视周围几个人投过来谴责的眼神,要知道突然暴起咬人的,可是“狂犬病”患者啊,他这个时候不踢开他,难道乖乖站着被咬吗?真是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习惯性道德绑架呢。乔希向着自己住的地方迈步,这次他加快了速度,现在外面并不安全。 —— 丧尸病毒,最开始的来源是因为全日食,在地球所有的地方都暗下来的时候,一颗陨石划破了地球的大气层,却在降落在地球之前炸成了粉末,爆发出巨大的橘色火光,带着好看颜色的粉末四处飘散,泯灭在黑暗之中,当时许多人惊奇于这震撼的场景,但是他们从没有想过,这是噩耗的前兆。在几分钟的黑暗过去之后,人们照常的生活着,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些人已经发生了变异,他们先是陷入了昏迷,之后醒来,然后,他们全都是丧尸病毒的携带者。 但并不是立刻就会转化成为要食人而活的丧尸,而是像普通人一样活着,直到碰到一样气息——人类的新鲜血气。 这个时候,这些携带者会产生饥饿的感觉,这股感觉会变得越来越不可控,直到开始像身边的人伸出恶爪,露出獠牙,这就是最初的丧尸病毒的爆发。 这个时候被咬的人,就是第二感染者,他们不需要感受到人的新鲜的血肉之气,就会产生饥饿的情绪,但理智不会瞬间消失,他们饥饿的强度会比携带者强的多,但因为理智还在,通常也会像携带者一般,同样会与这样的感觉做斗争,最后失败,再去咬伤更多的人。 形成一个恶性的循环,一直将病毒传播下去。 这种丧尸病毒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不会一下子吞噬人的思绪,而是让人保留一丝丝的意识,所以在咬了人之后,就算是重度感染,也能恢复一点点意识,这种情况,变成了狂犬病的最好证据。 携带者一旦咬了人,就再也回不去,与被咬的人一样,会慢慢的出现丧尸化的状况,首先是那无情无尽对人的血肉的渴望之感,随后是理智的慢慢被蚕食,体温开始慢慢降低,由此面色和肤色都会变得青白,双眼会渐渐失去神采和焦点,呼吸会变得越来越浅,直到最后病毒也无法让人类保持活着的状态,人就会死亡。 但只是思维和身体的死亡罢了,病毒会让这些身体重新活起来,这才是真正的丧尸。 因为是死透之后才转变为丧尸的,所以他们通常四肢僵硬,行动迟缓。所以一个人,一旦被丧尸病毒给感染了,是不会立即变为丧尸的,可以有34周的挣扎期,最后死亡之后,变为真正的怪物。 所以从一开始的感染者出现,到最后病毒爆发,才会拖到这么长的时间。 不过不会久了,要爆发起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乔希揉揉额头眉间,将房门关好之后在房间之中翻找了起来。 —— 乔希透过窗帘看向外面,原本繁荣的地方,现在竟然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影而已。现在医院更加的拥挤,根本没有办法应付越来越多的感染人群,政府,媒体已经开始转移人们的视线,对这件事不做报道。被咬的人,还有理智的便在家里,好好与饥饿的感觉奋斗,没有被咬的,在外面晃荡;没有被咬的哪个心中不怵,大家没有其他选择的,几乎都龟缩在家里,等待事态被控制住,恢复和平再出门。 拿上自己早就收拾好的东西,乔希准备去学校,是的,就在刚才,他接到了钟离昧的电话,让他迅速去“读书顶个鸟用”喷泉那边,马上离开s市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装的并不算整齐,备的东西也非常不齐全,只有一个背包,一个厚的笔记本,一个平板电脑,钱包一股脑的塞在包内,甚至还有一个像是临时起意装进去的小型医疗包。穿上一件厚些的外套,乔希出门了。 快速的赶到喷泉旁边,乔希在那里果然看到了钟离昧,身边还站着两个器宇轩昂的男子,一个是前两天见过的杜亦茗,还有一个自然是…… 钟离昧看见了乔希,顿时笑了起来,使劲的朝着乔希招手。 钟子臻也看到了乔希,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深沉起来,又无数的审视在中间,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上去这么的令人舒服的人,有着这样漂亮的眼睛,怎么会做出那么多的可怕乃至恶毒令人胆寒的事情? 披着天使外壳的恶魔吗? 钟子臻心中涌出许多情绪,他自然的移开视线,做出在等人的样子——毕竟,他现在根本就不认识乔希,也不确定这个乔希真的就是那个乔希,而且也不想再和钟离昧闹出什么不快来,钟子臻一一将所有的情绪收了起来,忍得难受的他,只是将垂在身边的手,自然的背在了身后。 整个人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对。 乔希眨了一下眼睛,钟子臻……心中翻涌而来的情绪袭上脑海,乔希顿时只觉得头中似乎被针刺一般的疼,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身体晃了一下狠狠摔倒在地,双手在沥青的公路上擦过一段距离,火辣辣的疼。 破釜沉舟,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这一条路了,来赌一赌,赌重生之后的,钟子臻的心。他会让他妥协的。 乔希呆呆的趴在马路上,任凭翻涌而来的痛感席卷全身,根本爬不起来。 杜亦茗在旁边噗了一下,钟离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赶紧跑到乔希身边,伸出手推了乔希两下,“乔希?乔希?你……没事吧?” 听着那那么大的一声响,他都觉得痛。 第83章 意惊惶 乔希这才回过神,对着钟离昧笑了一下,自己撑着地艰难的爬起,都还是觉得脑中发晕,胸口闷闷的想吐,手掌被擦破好大一块皮,乔希嘶的吸了一口气,钟离昧看在眼里又尴尬又心疼,只扶着乔希从地上爬起来,又问了一遍,“……没事吧?” 这是钟子臻和杜亦茗也走过来,钟子臻沉默着没有说话,点墨般的眸子之中漆黑一片,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杜亦茗倒是笑了,颇有些善解人意的打破尴尬,“怎么了,跑太急了吗?摔痛了吧?” 乔希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灰尘混合着血液,脏的厉害,乔希勉强的笑了一下,“刚才一下子没注意到脚下,不知道怎么就摔了……我没事,平地也摔,我也是不知道怎么搞的。”转了头看向钟离昧,乔希笑了笑,“钟离昧,谢……” “ 分卷阅读129 - 分卷阅读13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30 事不宜迟,详细的话我们一会再说,现在先走吧。”钟子臻打断了乔希的话,钟离昧赶紧点头,其实刚才他和他哥吵了一架,他心中还是有点虚钟子臻的,但是他不后悔,因为如果不带上乔希,万一乔希遇到危险呢?万一事情真的变得很严重的话,他会不会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乔希?他绝对不想那样。 恰好乔希也早有忧虑,如果自己这边发出邀请,乔希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答应的,这样的话,说不定他还会有日久生情和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钟离昧想的很直接,从他光明正大的说出喜欢乔希的时候,从他的目光只会追寻乔希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逃避自己的感情,也许没有表达出来的机会,但他不会欺骗自己。 乔希也迈动脚步,谁知道刚才摔的太狠,脚下一个趔趄又要摔倒,杜亦茗一把拉住乔希的胳膊,将乔希扶起来,既没有松开乔希,也没有看向乔希让他尴尬,带着乔希向前走去。 “谢谢。”乔希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该逞强的时候,低声跟杜亦茗道了谢。杜亦茗摇摇头,表示没什么。钟子臻对乔希好像印象不太好……杜亦茗觉得也是,莫名其妙的自己的亲弟弟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跟自己斗嘴争论,自己心情肯定也不怎么好,对这个“勾引弟弟的狐狸精”印象不好也是人之常情,何况还是个男的。 杜亦茗想着心里有点抱歉,虽然钟子臻支开他,但是不巧啊,他还是听到了一些,于是也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钟离昧对他的这份感情居然如此有勇气的承认了。 钟子臻坐在车里,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方向盘,心中难免有些烦……怎么离昧还是那么傻! 按下自己心中的情绪,钟子臻思考起来,刚刚他看到了乔希,乔希还是像以前一样,可似乎又有些不同了。乔希摔倒,并不像是平地摔,而且他本身就是小心谨慎的人,不至于大条到平地都摔。他似乎……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样,脚步被定住了不能动,但是因为奔跑之中身体的惯性,所以才摔倒。摔的那样的狠那样的猝不及防。钟子臻心中生出一个荒谬的猜想——难道,乔希也是重生的? 可是一瞬间,钟子臻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可能,如果乔希也是重生的,不会不知道末世的事情,那么他没有必要一直留在s市,他完全可以在末世到来之前,去到安全的京都,反正他最后不是投靠了乔泉吗?就算不去,也能为即将到来的末世做些准备,可是乔希就那样简单的背着一个不算鼓胀的背包过来,还跑的动,证明背包也不是很重……这不正常。 况且,乔希如果重生,也应该认识杜亦茗。 他见到了杜亦茗,又看到自己,应该就会出现跟他一样的猜想,因为上辈子,他只有一个人过来,那么乔希不可能一瞬间如此平静,要知道,他们都是异能者,而乔希只是个普通人。 真是走神?还是藏着什么秘密? 钟子臻皱起眉头,闭上眼睛感受着脑海之中的空间,沉着的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不同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不会被乔希完美的表现和漂亮的面孔欺骗,也不会再信任乔希……离昧他一定会保护好,任一千个乔希,他都要叫他翻不出浪花来! 了不起就当做带一个普通人去了基地,异能者于普通人原本就是两个世界,若是乔希不做什么事情本本分分,他就不动手对付他,任他在基地之中艰难求存又如何!到时候他自然会管住钟离昧,让两个人从此再没有交点,时间一久事情又多,什么乔希乔东,保证钟离昧没有时间理会。 钟子臻定下心来,就见钟离昧打开副驾驶的门,准备坐上去。 “滚到后面坐。”钟子臻心中一动,对钟离昧道,钟离昧无辜的看向钟子臻,“为啥?难道这个座位上写了我不能坐吗?” 正好杜亦茗扶着乔希过来,钟子臻一挑眉,“乔希摔了你看见没,让他坐在前面宽敞些,能给自己涂点药水包扎一下。” 乔希看了钟子臻一眼,带了一点点的好奇,点了头道,“多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钟离昧立刻让开一步,让杜亦茗将乔希扶到前面坐下,自己和杜亦茗坐到后面去。钟子臻见乔希上了车,才道,“那边屉子有绷带和酒精、碘酒之类的,自己上一下药吧。” 说着就发动了汽车,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乔希。 乔希从口袋之中抽出两张卫生纸,将自己手掌上黏着灰尘的血液擦干净,才打开了抽屉,将里面一大瓶碘酒拿了出来,钟离昧坐在乔希的斜后方,见此连忙问,“乔希你自己可以吗?” “嗯,没问题。”乔希点点头,拿出一朵脱脂棉,先沾了些矿泉水将伤口清洗了,才沾了碘酒液,将擦伤的伤口涂了一遍,扯出绷带将手裹了一下,收起药品之后乔希才松了一口气,反手摸了摸额角疼出来的细汗——从小学之后,就没有摔过这么严重的跤,手掌和手指上都刮了皮,火辣辣的疼。 但现在的重点是,他要融入钟子臻带的这个团体。 微微偏了头,乔希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不怎么好开口,杜亦茗着钟子臻他都还算不认识,“那个……请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从现有的事态来看,这次狂犬病是全球范围的,未必有完全安全的地方吧?” “我们要去南方的w市,路程比较远,那边有一个大的军区,也是十分可靠的地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我们的安全。”杜亦茗回答,心中对乔希的聪明和果断也有些惊讶,乔希可没有做什么预示未来的梦,在这么早也已经意识到这样的问题,已经非常有远见了,他和钟离昧都相信钟子臻,相信末世会来,可是别人不一定啊。这个时候,乔希能够决定跟他们离开,而且非常能认清形势,没有对他们提出什么不切实际的要求,答应和他们一起行动了,就把自己归于这个整体,这很好。至少不会让他们心中有什么疙瘩,管理起来也方便,“还没有跟你介绍,我叫杜亦茗,是钟离昧的表哥,开车的那位是钟子臻,是离昧的亲哥哥,现在就是我们的队长了。” “你们好,我是乔希。”乔希点了一下头,又对钟离昧道,“钟离昧,这次真的谢谢你了,不然……” 钟离昧摆摆手,也没有再接话。 钟子臻收回自己的注意力,集中的开起车来,他看到乔希包的绷带,乱糟糟的没有扎紧,他拒绝了离昧的好意。钟子臻想起来,上辈子的时候,乔希也是这样,绝对不愿意给他们添加麻烦,似乎也从没有主动向他们要求什么。在路途上,尽管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叫过苦叫过累,对于自己选择的路,他有承担下 分卷阅读130 - 分卷阅读13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31 去的决心和勇气;尽管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却比很多异能者要冷静,有一些特殊的时候,乔希甚至还指挥过异能者守护过幸存者。聪明果敢冷静淡然,所以他才会一直信任着乔希。 直到现在,他都没办法肯定的说乔希是一个坏人。 只是他恨他而已! 就算最后出卖他和杜亦茗,能够归结是成王败寇,可是,他为什么要害死离昧!离昧那么喜欢他!所以他永远无法释怀,也不会谅解乔希,哪怕现在的乔希,并没有做下那些事情,他也没有办法毫无芥蒂的相信他! 不可不防,否则他面对的就是失去离昧! 钟子臻开着车,市区内的交通比起往常来说轻松了很多,但还是比较拥挤,因为大家都不敢走在马路上,所以做什么,都是开着车出来,为了安全,也为了生活——就算呆在家里,也不可能不吃不喝啊,现在可不会有外卖这种东西! 好不容易到了郊区一点的地方,钟子臻下了车,叫众人下车道,“这里有家开着的超市,我们去买点东西,回到车边再吃,这一路上凡是碰到超市,我们都去买,尽量买那种占空间少又管饱的食品,还有饮用水,我们这样南下恐怕走的会不太顺,指不定要花多少时间,食品和水都是必须的。” 乔希点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走的匆忙,我身上只有两百多现金,不过有卡。” 钟子臻沉吟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你不用太担心,到后期钱没有用,卡也没有用。” 看到这样门窗都是好的的超市,肯定是要进去抢的。到更加后期的时候,哪怕知道超市里面可能没有东西,也要进去搜刮的,因为不这样做,自己就面临着食物的危机。 不过这次钟子臻倒不怎么担心食物和水的问题了,这次他有空间,里面囤积了他接近两个月来各种收集的水和食物,现在搞这些,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到时候拿出东西来,别人也不会太过怀疑,不暴露自然是保守为最好,现在还不到要说的时候。 上天给了他优势,那么他势必要利用的。 一定不会再重复以前的悲剧。 第84章 意惊惶 钟子臻的空间不是像钟离昧那样的道具空间,他重生之后,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灵泉的偌大的空间,他看不见空间的边界在哪里,但他尝试这走,直到碰到壁垒,估计到的大小是以灵泉为中心,方圆四百米的范围左右,空间里没有太阳,但天空一直是蓝色,除了灵泉之外,空间里面全是土地,钟子臻想到后期的粮食危机,尝试这种植了一下,原本没抱什么希望的,但作物却成功的长起来了,这让钟子臻喜出望外,规划处一部分土地种上了各种各样的种子,但绝大部分空间都是用来储存用的。 这个空间并不能装进动物,也无法装进植株个体,但是种子和蛋类可以装进去,种子可以萌发,蛋类能不能孵化,钟子臻还没有试过,他觉得花上一些时间,去弄一个没什么卵用的孵化机和受过精的鸡蛋去实验,真的是浪费时间,他应对末世尚且觉得时间太少来不及,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弄那些东西? 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和最重要的人的生命是不是? 对这个空间,钟子臻探究很多,灵泉水是在空间之中是用之不竭的,但是拿出去的话还尚未可知,而且把空间之中的水拿出来非常的耗费他的力气,而且取出来的数量非常的有限……他没觉醒异能的时候,试图取出灵泉水,不过小半杯水,他就感觉头脑发晕,精疲力竭。 到现在他一级异能,一次也不过能取出小半杯水,只是负担会轻很多,不至于让他失去战斗能力,不过这些灵泉水的价值超过他所用的精力——灵泉水可以从身体内部改善人的体质,他喝了灵泉水之后,可是洗出一身的淤泥一般腐臭的脏污,拉了半天肚子,不过也多亏了灵泉水,他的异能被成功的觉醒了,而且比上一世强得多。 他现在的倚仗很多,面对即将到来的残酷末世,不敢说胸有成竹,但至少有了一定自保的资本,也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更有前世的经验,对比起别人,真的是非常的有优势了。 取出的灵泉水,只能保持作用三天左右,钟子臻早就兑了普通的水给杜亦茗喝了一瓶,效力肯定有所下降,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他异能觉醒吧;钟离昧的话,钟子臻还是准备挑个时间给他弄的喝,让钟离昧觉醒异能,也是保护钟离昧的一种方式。 至于乔希……钟子臻看了一眼双手捧着面包在吃的乔希,想到,上一世那么长的时间,乔希也没有觉醒什么异能,恐怕是没有那个体质吧,给他喝也没有作用。 吃过饭之后,换了杜亦茗开车,钟子臻让钟离昧坐副驾驶,自己和乔希坐在后面去,向着乔希道,“乔希……是吧?既然你加入了我们,我希望这一路下去,你要服从我的指挥,不要擅自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好吗?” 乔希点点头,脸色有些凝重。 钟子臻颔首,表示知道了,便转过身子,闭目养神起来。 钟离昧通过后视镜看到,动了一下身子,轻声道,“乔希你不要太紧张了,我哥是把你当做队伍的一员才说这些话的。你不要看他挺严肃,比起亦茗哥严肃的时候一点也不差,但他其实很温柔的。” 杜亦茗一听笑道,“在我面前你真敢说,就不怕我又严肃吗。” 钟离昧听了扬起眉毛一脸的惊诧,“什么?你不是说严肃太久了不想再严肃了吗?”俨然是一副当真的样子。 乔希看着弯起眉毛笑起来,摇了摇头道,“本来就是我麻烦你们,我作为一员,听从指挥是当然的。不过这话以后我也不说了,就像钟先生说的那样,前路漫漫危险重重,我们一起面对才是正途。”要真的帮忙,就不要把自己放在弱势的受保护的位置,而是同等的同伴。 杜亦茗点了点头,钟子臻听着这话,不予置否,只一个劲闭着眼睛休息。现在交通还走得动,撑着这个机会,他们要赶紧多赶一部分的路,他到处收集物资,尽管已经尽快了,恐怕很快第一批丧尸很快就会出现,真的变成丧尸的人,病毒性是携带者和感染者的十倍,也就是说,发病死亡的速度也是十倍之速,原先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会死亡变成丧尸,便只需要三天! 这批丧尸的爆发,会对整个世界造成毁灭性的打击,特别是他们国家这样的,枪械持有是犯法的国家,人民群众面对成群的丧尸,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原本感染者就已经够多了,等到那个时候,那便是放眼望去,尸横遍野,行尸成群了。何况,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可怕的尸群 分卷阅读131 - 分卷阅读13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32 ,还有更加恐怖的人心。 钟离昧听了乔希的话,微微皱了眉,道,“乔希,你叫我哥为钟先生很奇怪啊,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车上的人了,不如也跟我一样,叫我哥和亦茗哥他们哥吧。反正他们年纪大,谁也没吃亏。” 是不是因为乔希和他哥吵了一架,钟离昧总觉得钟子臻对乔希冷淡的有点过了……不过他哥一向也不是什么热情的个性,也可能是他心虚吧,总是他这样说是没有错的。 杜亦茗赞同的点了点头。 乔希想了一下,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叫了一声,“亦茗哥。” “乔希今年多大了?”杜亦茗顺口问了一下,乔希回道,“二十了。” 说完乔希自己心中也是一闪身,他渡梦这么久,似乎是第一次成年。 钟离昧张大了嘴巴,回头上上下下看了乔希好几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回头闷着了。杜亦茗嘴角露出笑意,道,“比离昧大一岁,离昧才满十九没多久。” 钟离昧感觉更加没精打采,乔希笑了一下,杜亦茗又道,“不过你的身形纤细些,看上去比离昧小。” 主要是气质干净纯澈,皮肤又白,脸嫩。看上去年纪就小了。杜亦茗说了一下,也不再说话,车里保持着安静,让钟子臻好好休息。 车又开了三四个小时,终于接近出市的最后一道关卡的地方,前面积累了很多的车辆,看上去正吵吵嚷嚷闹哄哄的一片,杜亦茗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将车停了下来,钟子臻睁开眼睛看向杜亦茗,问道,“怎么了?” 杜亦茗压低了声音,“前面路口堵了,有太多人出城,我估计医护人员检查不过来……” 现在s市并没有全面禁行,只是派了医护人员并武警官兵守在出城的路口上盘查,如果有狂犬感染者将不予放行,一开始还实行的挺好,具有一定的控制效果,但现在市内实在是太糟,有条件的都会选择出城,谁也不想坐以待毙,总想着能够找到更加安全,病患更加少的城市去,还有很多人其实就是跟风。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堵截路口的状况。 钟子臻看着前面的双道光,起码五十几辆车,在灯光之下照出各种各样的车的轮廓,每辆车、每个人都得接受检查,明明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多的车……钟子臻叹了一声,果真末世之前几天,局势就是千变万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钟子臻看向杜亦茗道,“我们把车倒远点,今晚锁上车门先休息吧。” 想了想钟子臻又加上一句,“咱俩轮流守夜,我先守。离昧也能开车不要紧,一定要警惕。” 杜亦茗觉得钟子臻多少有些防过度了,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下,这种时刻,多想些总是没错的。 车倒开一截,钟子臻和杜亦茗换了座位,乔希迷迷糊糊醒过来,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揉了下眼睛问身边的杜亦茗道,“亦茗哥,怎么了?” “没事,堵车了,估计凌晨会通路,到时候接着走,你休息吧。” 乔希点点头,重新趴下休息,于是车里安静下来,只有远方那一大片的车灯与时不时传来的一两声喇叭声,钟子臻靠在椅子背上,看着那一片灯光,十几分钟才能远去一个的车灯,心头有点沉重。 他还说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结果马上而来的现实,就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上辈子的他,并没有得到什么末世的信息,这末世刚开始的事情,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总之他去接钟离昧他们没过多久,车还没有出市区,末世就爆发了出来,首先就是医院,涌出了无数的行尸走肉一般的怪物,他们身上有着鲜红的血迹,血气冲突,甚至其中还有些人,身着军装和白大褂。 浩浩荡荡的队伍,僵硬的走动着,用他们发青的手,变成黑色的指甲,抓向路上的行人,或是扑向行走的车辆,直至抓住一个活人,一拥而上将人分食殆尽。 如蝗虫过境一般。 当他们的车走到这边出市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所谓的盘查了。已经没有人有空来安抚他们这些小市民了,在这样的浩劫之下,谁都是以自己的命为重是不是?何况派出的军队,也都牺牲在了这可怕的病毒之下。 所以,钟子臻是不知道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的。 可是现在他们除了等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这边路口有盘查,别的路口难道会没有吗?看来他们不得不加快行程了。 钟子臻心中暗暗想到。 第85章 意惊惶 车走的一直不顺畅,钟子臻原来也是做过设想的,他计划之中是最多十天赶到南方基地,但是时间过去了三天,他们竟然连s省都没有出!一半的路程都没有走完!只因为在过了第一道检查之后,国家下达了s省全面禁行的命令,他们受到的阻碍太多,一路能够走,还是因为趁乱浑水摸鱼,因为对于开着车已经离开市内的人来说,此时的禁行无疑是一道信号——省中一定是更严重了,所以才不允许他们出去,所以也就更加坚定了他们要走的情绪,谁要回到那种根本治不好的狂犬病高发的省市中去等待死亡,他们要走,走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不管是哪里,这种可怕的狂犬病少一点的地方就好!能够更加安全一点就好! 群众一哄而上,实在太过混乱,执法的军队根本就管制不过来,也不可能说真的把谁给打死,鸣枪开始确实有一点效用,但是人群之中总有勇者,吓多了哪里管用,也更加强了民众想要离开的愿望……而且一定要选的话,回到可怕的地方担心受怕的等死,还不如搏一搏,冲到外面,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这不是什么聪明理智的想法。 但那个时候,人们就是这样想的。 也多亏这样,钟子臻他们才能走得动。这个时候钟子臻就有点后悔,他不应该去贪图那小乡小镇的各种物资,将时间耽搁的如此厉害,如果早点去接钟离昧,他们未必会面对这样的场景,最多五天就能够到南方基地的范围内,找个安全的地方住……到时候末世爆发,也能第一时间保护自己。 钟子臻摇摇头,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再想什么也是徒劳,还是好好的考虑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也不知道末世究竟什么时候到来,那群只食人类血肉的可怕怪物,那些依旧勾心斗角的可怕人类…… 正想着,车猛地一个刹车,钟子臻整个身体往前面一倾,额头差点撞到前面靠背,登时惊得醒了过来,眼睛一眯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向前面正在开车的乔希,沉声道,“怎么了?” 乔希手握方向盘,操控着车子后退,一边答道,“前面……好像追尾了,情况不对……”鸣笛声响成一片了,再往前开一会儿肯定堵得他们进退不能。 钟子 分卷阅读132 - 分卷阅读13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33 臻凑上前去看,前面堵了一溜儿的车,乍一看确实像是堵车追尾,但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不同于乔希有一定的近视,他的视力在异能觉醒之前就是很好的,觉醒之后看清一百米开外的东西根本不是问题,在看到那事故中心的状况之时,钟子臻猛然瞳孔一缩,对乔希下命令道,“乔希,赶紧掉头,前面……有丧尸!” 乔希一听睁大眼睛,手一下抓紧了方向盘,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有十几辆车,根本没有容他调头的余地! 看了一眼旁边的做的漂亮的木板栅栏的花镜,乔希咬下唇,一脚踩下油门,转动着方向盘向那个地方冲去,这几天跟着钟子臻,他也被告知末世将到的猜想,此时听到钟子臻这么说,自然是听钟子臻的,他们这辆车是改装之后的车,一下子冲破了栅栏到了反向的高速路上,乔希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脚下的油门却没有松开,后面的钟离昧也是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道,“乔希!逆行!” 乔希有一瞬间的犹豫。 钟子臻却道,“乔希做得好,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往前开!” 乔希这才定下神,前面有丧尸,后面又有车很快就开来,被堵在中间可就是完全被动了,他们有可能会失去这辆改造之后的车,钟子臻的空间里肯定还有许多备用的车,但他不会想要暴露空间,除了闯到这一条车道,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况且进省的车根本就没有几辆。 乔希开着车,终于将车速提了上去,车子开过两三百米,乔希看见了前面“事故”中心,也听到了人群惊恐的尖叫,乔希的手在方向盘上握的发白,整个人绷得像是拉满弓的弦一样,全身上下几乎一片冰凉,心里也终于清楚的意识到——末世来了! 车子一路开过来,路上是什么情况他也看见了! 堵车?是堵车!车当中有人变成丧尸了暴起咬人,里面的活人都死了,开车的人已经没了命了,怎么可能会不堵车? 而看见的景象,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一些敞开的车,里面的人被咬的全身是血,有的地方露出森森白骨,那红褐色已经变成冻状的血液黏在车身上、车窗上,滴在地上,更有甚者,司机的脸都被咬的面目全非,整个面部一点好皮都没有留下。 直观的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视觉和感官,激起无穷无尽的恐怖感。 而已经从车里哪爬出来的的丧尸,则是围着那些被堵在路中间的车,疯狂的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着,从前面,从侧边,喉咙之中发出“赫赫”的声响,几乎全是眼白的眼睛,发青的面色,淌着血的衣衫,从张着的嘴巴里面流出腥黄的黏液,混合着吃人留下的血迹,尤为可怖。 只是从旁边驶过,那腥臭的味道似乎都飘了过来,一个劲的往人的鼻子之中钻。 飞速的开过那一段车辆集中区,而两条高速公路也终于分了岔,再也看不见一点地狱般的场景,车中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从后视镜之中,乔希看到又有逆行的车子追着他们的脚步过来了,却也只是有一段距离的跟着他们,乔希知道,那是别人怕他们车里也出现那样的情况,又想让他们的车走在前面承担风险,跟在稍微后面一点既能很好的搞清楚状况,也能安心的走路。 钟离昧在乔希极为不稳的车速之中,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恶心,双手死死的捂住了口鼻。 钟子臻清了清嗓子,却还是没能缓和那喉咙之中的干涩,虽然早就知道末世还会再次来临,可真当他亲眼又看到一次这样场景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悲哀——从这之后,人类该何去何从呢?这样的末世,又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离昧……不要紧吧?”钟子臻拍了拍钟离昧的肩膀,沉声道,“我也没有想到……可是,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活着的人更要坚强,活着,就有未来。” 活着,就有未来。 钟离昧咬紧了唇,使劲的点了点头。过了半响,钟离昧面色好了很多,钟子臻这才扭头去看乔希,乔希看上去比钟离昧镇定一点,但也仅仅只是看上去罢了,毫无疑问,钟离昧和乔希都是实实在在的和平年代成长的孩子,而且不像他和杜亦茗一样,连死亡都没怎么直面过,这样的场景,他和杜亦茗见了都未必不怵,何况是钟离昧和乔希?他们除了看电影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血腥这么残酷的场景,何况电影与真实是完全两个意义层面上的东西,无疑会更加摧毁人的心理防线。 杜亦茗也从一开始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他深深的看了乔希一眼,乔希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车子的情况也稳定了下来,杜亦茗叹了一口气,从心里叹息一声,伸出手准备拍拍乔希的肩,乔希一瞬间却如同触电一般缩了一下,然后又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微微扭头露出一点点勉强的笑,轻轻说了一声抱歉。 摇了摇头,杜亦茗道,“乔希,你把车停下来我开吧,你坐到旁边休息一会儿。” 钟子臻转了眼睛不看乔希。 乔希点了点头,自己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往后面的靠背上轻轻一靠,扭头看向一边,垂下眼睑养神,心中还是忍不住有点胆寒,他看到了,那个妇女张大着嘴巴,一口咬在哇哇哭叫着妈妈的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上,那个场景真的令人觉得毛骨悚然……末世,真的是集聚了所有的绝望,尽管明白那是无可奈何,明白自己不得不面对,不得不坚强,可是还是止不住心中的难过和袭来的畏惧。 中午的时候,乔希一行人的车经过了一个小镇,乔希不清楚这个镇子里还有多少人是有自己的意识的,但在外游荡着的,在马路边抱着一团尸体啃噬着的,毫无疑问都已经是完全的怪物了。 杜亦茗开着车,没有停留一路驰过,过了两个小时左右,乔希他们的车追上了另外三辆车,乔希猜想应该是刚刚途经小镇里面逃出来的人,前面的人估计也注意到他们,按了两三声喇叭,杜亦茗回鸣了三下,表示友好。 一路又走了两三小时,前面三辆车停了下来,杜亦茗也只有停了下来,钟子臻皱了下眉,正准备问的时候,前面那车上的人都下了车来,似乎说了什么,就有一个彪形大汉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钟子臻和杜亦茗对视了一眼,打开车门走了下车。 —— 经过一番交谈,钟子臻他们知道前面的人正是从小镇之中逃出来的,那个彪形大汉就是他们的领头人,与乔希他们不同,这一队人是真的杀过丧尸的,其中的艰难自然不必赘述,但是大家现在都接受了现实,那就是如果他们不先杀死那些行尸一般的怪物,那么等待的就是死的命运,说到这一点,与彪形大汉一起的男子面上露出巨大的悲伤之色— 分卷阅读133 - 分卷阅读13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34 —他的妻子,就是不忍心对变成怪物的儿子动手,试图去呼唤,去唤醒儿子的思想意识,才会…… 那彪形大汉姓陈,叫陈三思,面色阴沉刻薄,看上去就不像好人,听李军,也就是那中年男子说,这人是他们镇上有名的混混,在看到乔希他们那辆车的时候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但一看钟子臻和杜亦茗都不像是好欺负的人,也只是敲了敲他们的车,意味不明的称赞了一句。 停车是因为前面有两辆车撞了横在道路中间堵住了路,交谈一会儿之后,两方人马就决定将那两辆车移走,过了好一会儿,后面又有车辆来,也参与了推车这一项活动,那横在路中的车,里面座位几乎已经被鲜血浸透了,还有几具可怖的尸体,推车的人没一个心里是不抵触的,而其中的丧尸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更让人心焦,就担心什么时候,怪物就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所以尽管抵触,有那个力气的,都还是去推车了。 众人一起推了半个小时,车道就就清了出来。 李军邀请钟子臻他们一道吃了东西再走,说是邀请,其实李军他们并没有多少吃的,钟子臻倒也没拒绝,自己从车里拿了东西给自己人,三方人便围在一处吃东西,虽然有人说话,可气氛却比沉默更加低沉。 三方人员也因为目的地不同,很快就分道扬镳了,其实李军是很想邀请钟子臻他们一路走的,特别是知道钟子臻和杜亦茗两个都是退伍兵的时候,可是他始终都踌躇着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他若是开口,陈三思肯定会不给他好颜色看,若是钟子臻他们加入还好,若是不呢?等待他的恐怕是无穷的小鞋。 况且钟子臻他们是去南方,他更想和熟人一起走,人心难测啊。 钟子臻也不说什么,他从来都不是主动找麻烦的人,一行四人便向着一开始的目的地驶去。 第86章 意惊惶 又过了一天,乔希他们走过了不到总路程的十分之一,路况太糟了,而且网络也有很多被毁坏,乔希他们的gps定位跟导航也是时好时坏,开车的时候就只能靠自己的记忆和路上的路牌,不可避免的要经过了人群很多的县市城区,人流量大,定居人口多,此时已经不算是原意义上的多了,现在它更多意义上意味着危险。 丧尸多,入夜之后丧尸的活动更加频繁。丧尸的活动速度也会慢慢加快,虽然比起人类来还是差得多,因为适应了僵硬的四肢,而且丧尸也会进化,进化之后的丧尸无论是智力,还是力量,还是速度方面都大幅上涨,如果没有异能者,很难与进化的丧尸对抗,丧尸越密集的地区,进化丧尸出现的可能性也越高。 这样的情况下,一旦他们的车被丧尸群包围之后,等待他们的就只是坐以待毙,眼睁睁的等着自己被丧尸吞噬的命运。 尽管乔希他们已经很努力的避免经过这样的地方,但还是免不了会直面丧尸,夜里的时候也不再辛苦的赶路,通常会找一个清静一点的地方,将丧尸清干净,休息一晚上之后再走。 乔希手上也早就拿到了钟子臻发给他的手枪子弹,也已经亲手杀过了丧尸。 就这样又走了五六天,也终于将路程赶了一半,但没有一人敢松懈,这一路下来,他们也明白,时间过得越久,就越是危险;而且剩下的路程,恐怕并不轻松。 还好,钟子臻已经找了一个时间,对内说了自己似乎有了神奇的力量,也暂时让他们的处境好上了一些,偶尔的堵路的情况,钟子臻还能用他的金属异能,将堵在路上的车移开,让他们走的顺畅了一些,也是给队伍的一种心理安慰。 这一天晚上,乔希他们又遇到了一个丧尸成群的城镇,将车子退了好一段到郊区,之前看到的一栋小洋楼,乔希他们停好了车,将这栋洋楼之中已经变成丧尸的夫妇清理了,自己上到了二楼之上,下面的大门关好,才敢坐下来休息。 电灯已经坏掉了,好在今夜月亮比较亮,能够通过落地窗观察到外面。 乔希靠着墙面坐下来,曲起双膝,左手拿着一包压缩饼干,慢慢的啃着,膝上摊开一本笔记,右手拿着一支中性笔,趴在膝上写着什么,钟离昧在他旁边坐下,小声问,“乔希,看的见吗?要不要……” 摇了摇头,乔希吞下口中干涩的不得了的饼干,笑了一下道,“不用的,我就随便记记……在这样的时候,大家都是朝不保夕,末世的状态,我希望记下一些……”没有说完又摇了摇头,笑的有些无力。 钟离昧也沉默下来,眼神看着对面的墙面,那上面有着一块很大的血迹,早就已经干涸了,呈现出一种浓郁的黑暗,他的眼神悠长,人类究竟能够在这一场浩劫之中挺过来吗?如果能的话,乔希的笔记会比较有价值吧…… 钟子臻在一边深深的看了乔希一眼,前世的时候,乔希并没有记录,也许是走的匆忙没有条件,之后又走的太过艰难,乔希就没有……在乔希第一次拿出那个厚厚的本子,在钟离昧的询问下说自己有记日记的习惯的时候,钟子臻是震惊的,但看着乔希珍重的捧着那个本子,虽然还是淡淡的,却透出一种寂寥和孤独,他又觉得理解了。 乔希是私生子的事情他早就知道。 恐怕乔希除了日记之外,没有人能够让他倾诉心中的情感吧。 所以知道乔希那个是日记之外,旁的人也没有不识趣的想要偷看,也不会问他写什么东西。 钟子臻又想,可能上一世到了基地之后,乔希又重新记日记之后,如果他不是那么早死,找到乔希的日记的话,他恐怕就会明白乔希为什么要杀离昧,为什么要害死他和杜亦茗了。 如果这一世还是像前世那样发展的话,那么……钟子臻垂下的眼睛之中透出灼灼光芒,这本日记,恐怕会变成所以谜题的终点吧? 可是现在不行。 乔希这样谨慎的人,现在并不确定安全,他肯定是不会记录自己的心情和行动,等到了基地安全下来…… 吃过了东西,四人决定两人轮流守夜,刚刚安排下来,听见下面有引擎的声音,钟子臻透过窗户看下去,原来是又有一队人来了,显然也是认为天黑不应该再赶路,而这一带又只有这一栋小洋楼,离其他的房子很远,地理位置很好,是理想的修整地。 很快楼下就传来一阵敲门声,钟子臻与杜亦茗对视一眼,乔希立刻收起了笔记本装进包里,手握上了地上放着的手枪,钟离昧也警惕起来,这一路上,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幸存者抢劫傻虐幸存者的情况,心寒无比的同时,也渐渐建筑起了高高的信任围墙,两队幸存者见面,谁都是防着谁的。 钟子臻和杜亦茗下去开门。 一行进来有十几个人 分卷阅读134 - 分卷阅读13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35 ,领头的男人是个脸颊边上带着一条刀疤,一双三角眼看上去就非常不好相处,一行人排场倒是很大,前呼后拥的,带着五六个汉子,似乎是他们的主力军,还带着两个女人和一个十五六的少年,也进到二楼来,选择了另外一个靠近窗户的角坐下,与乔希他们相对,钟子臻和杜亦茗也坐下来。 朦胧之中,可以看到那两个女人脸上都是一片惊惧之色,那少年稍微好一点,其他人的精神状态要好的多。 这边钟子臻和那刀疤脸谈起话来,这边那个少年也凑到了钟离昧和乔希身边,黑暗之中他的眼眼睛很亮,似乎有一种别样的神采,“喂,你叫什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跟我差不多大的人……” 他看的人是乔希。 乔希愣了一下,他此刻靠墙坐着,别人看不到他的身高,只看见他的脸,乔希也没有解释,回答道,“我叫乔希,你呢?” “我叫石杨。”少年说完,又转头看向钟离昧,问道,“你呢?” 钟离昧回答了,石杨惊讶道,“项羽手下五大将里的那个?龙且的好友,并称的名将?” 钟离昧挠了挠脸颊,道,“没那么厉害,只是我小时候很傻,我爸说叫离昧,好让我聪明一点。我的昧是愚昧的昧,不是钟离眛那个眛。而且他是姓钟离的,我是姓钟。哈哈。” 乔希听了笑起来,“你很喜欢项羽吗?对项羽麾下很熟悉啊。” 石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也不是很了解,就是觉得项羽是真英雄……如果我也能有他那样的力量,现在就可以不用……” 乔希和钟离昧都沉默下来,石杨也一瞬间反应过来,摇头笑了笑,又与乔希他们说了些别的。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钟子臻和那边已经交谈完了,确定了两边一边派两个人,四个人一同守夜,这样大家都放心,四个人也更加安全些。 这一夜总算是安全的过去了,但是对于乔希来说,这一夜他很难受,因为知道了对面那两个女人和那男孩是做什么的了——二楼之中有房间,那边的刀疤脸先是带着一个女人进了房间,之后刀疤脸出来,又一个男人进去……这样的行为,让乔希想吐。 可那边的人,似乎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这也很让乔希难受。 一旦现有的秩序崩塌,人们的道德底线就会无限制的往下,让人看不到底线的黑暗。 这样明晃晃的轮奸,和禽兽有什么分别,居然都只是被司空见惯的场景。 第二天一早吃早餐的时候,乔希他们吃的是前几天在一家超市之中搜刮的火腿和运动饮品,石杨不由得就多看了几眼,他们已经连续吃了几天的方便面,干啃,吃的都是面色青白,而且常常感觉到腹中饥饿,其中一个形容猥琐的男子看了乔希一眼,眼神在乔希脸上和腰臀之间转了半天,带着浓重的暗示语气,将手放在石杨腰间揉捏,看着乔希邪笑道,“你要是有他的容貌身段,服侍的爷几个舒舒服服,要吃好吃饱,也没有什么难的。可惜你这样长相普通的,再怎么,也只能做个暖床的保命了。” 石杨面色有些难堪,将头深深的埋下。 钟离昧握住了拳,却被钟子臻按住了肩膀,暗暗的摇了下头,乔希低着头吃着东西,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钟子臻皱了一下眉,也没说什么,两方人虽然目的地不同,但是前面那个城市是共同要经过的地方,所以钟子臻他们在离开之后,立刻就发现后面跟上了那一行人的三辆车,钟子臻心中有些烦,却也无可奈何,要应付丧尸就已经够头痛了,再树立小人的敌人实在不明智。 看了乔希一眼,杜亦茗道,“乔希……没事吧?” 乔希闻言抬起眼睛来,那一双清澈的眸子还是非常漂亮,淡淡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乔希道,“我没事啊,不过是一个无所谓的人渣几句话……只是有些难听罢了,我能有什么事?” 钟离昧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钟子臻细心的开着车,心中有些嘲讽,是啊,乔希看上去虽然脸嫩,但是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非常冷静的样子,所以才会让同行的人信任啊,可就是因为这种脆弱着坚强的特性,才更加让人忍不住心疼,让人想要照顾他……不知不觉,就成为了那一块可怕的反骨。 不同于钟子臻和钟离昧,杜亦茗看着这样的乔希,心底那压制的深深思虑又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乔希冷静的过了头,钟离昧第一次开枪杀掉丧尸的时候,可是双腿都在打颤,手枪都差点握不稳的,之后解决了那一次的丧尸包围的危机,钟离昧又哭又笑的,之后才变得应对有度下来的。 乔希的感情外露的太少,他担心这是隐患,直到这个小小的青年,再也承担不住他内心的积累的厚重的情绪的时候,他会何去何从呢?杜亦茗一直觉得自己挺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可是到乔希这里,他却无从去猜度。 而且他发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乔希总是会发呆,一呆就是半响,醒过来之后的一瞬间,乔希会直觉性的寻找什么人,他无法确定乔希找的是谁,但在看到之后,乔希的神色…… 似乎一下子轻松下来。 那只是一瞬间的场景,却被他捕捉过,不止一次。 乔希似乎在害怕,可他的恐惧来源于什么,而他所害怕的究竟是什么,他永远无从得知。那一刻的美好的令人心酸想要流泪的唇角的笑容,刹那之间便消失,几乎是幻觉一般的场景,他也无法得知。 他也曾看到过,只有一次,他在守夜的时候,看见了乔希睡梦之中,竟然在无声的哭泣。 粗心的钟离昧没有发现,而杜亦茗又觉得,钟子臻可能是不够信任乔希,始终对乔希有着防备,对于这一点,他不想多说,免得破坏原有的平衡,所以这个发现,杜亦茗谁都没有说过。 他想了解乔希,可又觉得无从下手。 之后守夜的时候,杜亦茗曾注意观察过,却再也没有看见……他也不好跟乔希提,让他一直有隐忧。都说危机关头见人心,他们一起走过这么长的路,虽然只有几天,却也足以看出,乔希不是那等心术不正的人,但也有一定的风险。 在他看来,乔希看上去冷静,却是极端的不稳定,像是随时会爆发的定时炸弹一样。 入城距离五千米的地方,有一处加油站,旁边游荡着几个丧尸,还有一些废弃的轿车,钟子臻看了一眼车内的众人,交换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乔希他们的车距离上次加油已经三天的,所剩的汽油已经不多了,他们必须弄一些,否则他们的车,很可能面对着走不了的危险。 显然他们后面的人,也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在无形之中,加了一点速度追了上 分卷阅读135 - 分卷阅读13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36 来。 第87章 意惊惶 小心的观察了周遭的环境,钟子臻将车速降下来,让钟离昧和乔希他们拿了趁手的武器下车,迅速的解决了几个游荡的丧尸,直到杜亦茗远远的对钟子臻打了一个手势,钟子臻才将车开过去,杜亦茗迅速的为车子加油。 四周没有异常,一切顺利。 钟子臻也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警惕的看着周围,以防万一。 后面跟的那只队伍,看见这边钟子臻他们探好了路,基本可以安全的加油,也是非常得意,放肆的按了两声喇叭示意,让钟子臻他们不要将汽油都弄完。 钟子臻也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不愿意和亡命之徒发生什么不快,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然而,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那早已经被毁坏的加油站内部,从中突然冲出一道黑影,闪电一般的向着钟子臻冲了过去。 钟子臻背对着加油站工作室,只觉得后背一凉,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直觉性的将身子往下一矮,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将将擦过他的背部飞过去,带起的劲风刮得钟子臻有一种轻微的痛感,衣摆飞了起来。 嘭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稳稳的砸在地上的感觉,整个加油站的地面似乎都震了一下,远处升起一阵烟尘,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隐约之中,钟子臻看见了,他身前六七米处,赫然站着一个人影! 口中发出“哧哧”的低吼,脚下摩擦出的灰尘合着阳光分明,衬的那低落下地的浓黄色口涎分外明显和恶心。 是丧尸! 看这个速度,恐怕不是一般的丧尸! 钟离昧一瞬间丢弃了手中的撬棍,从口袋之中掏出枪来准备射击。 乔希一把拉住他的手,皱眉道,“钟离昧!这里是加油站!”开枪的话随时可能会引起爆炸,他们很可能会与那只丧尸一起死无全尸的! 钟离昧闻言狠狠一咬牙,手上松了又紧,将手枪收了起来,对付这样不知深浅的丧尸,就算用枪也不一定有多少胜算!他们处于绝对的劣势。飞速捡起地上的撬棍,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杜亦茗和钟子臻显然也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也是紧紧的握住了自己手中拿的冷兵器,冷冷的注视着那只丧尸,气氛犹如凝固,死战一触即发。 乔希捏着手中的球棍,集中的盯着那只丧尸看。 与普通的丧尸不同,这一只丧尸的眼睛不是泛着死鱼般的青白,而是微微有了一些焦点,正如乔希他们紧张的防备着盯着丧尸,这只丧尸也紧紧的盯着乔希他们,不,应该说是紧紧的盯着钟子臻,但并不紧张,只是露出一种掠食的兽性,要将眼前之人啃噬吞吃,却又直觉性的觉得危险,所以与对方僵持着,等待着。 后方那队人见此,顿时大惊,将要命的惊呼压在喉中,怕惊动那不凡的丧尸,也不敢轻易发动车子逃跑,只能紧张的绷紧了身体,噤若寒蝉密切关注这那对峙着剑拔弩张的双方,在其中寻找着,寄望可以看到一丝生机。 钟子臻却已经管不了那许多。 看着对面的丧尸,对面是个进化过的丧尸,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没有想过,进化丧尸竟然出现的如此之早,不过他的异能已经三级,对上对面这只丧尸,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他虽然有把握,但若是举重若轻,暴露了他本身的真实实力……这样他模糊自己异能等级就没有意义了,还会让乔希起疑……若拖得太久,又恐横生枝节…… 不过现实没有给钟子臻过多的思考时间。 而钟子臻也在几息之下做出了决定。 就在此时。 那丧尸已经忍耐不住,决定要行动了。只见那丧尸轻轻动了一下头部,瞬间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空气之中响起了轻微的嗡鸣声,钟子臻瞳孔一缩,动作利落的闪开去,耳清目明的他在丧尸动作的那一瞬间就看清了,也明白了这个丧尸的进化方向。 是速度! 钟子臻闪过了丧尸的攻击,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就迎来了丧尸的再次攻击,钟子臻连连闪躲,有惊无险的避开了,眯着眼睛,操纵着自己的金属异能开始反击。 战斗的场地在加油站,因为金属摩擦可能会产生火花,那就是自掘坟墓,这样钟子臻的攻击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速度型丧尸,比起其他的进化方向,如精神力等方向来说威胁性小了很多,因为丧尸只要进化,其速度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提高,而且就算是最初等的丧尸,在习惯了僵硬的四肢之后,行动也会越来越快。 但是在初期,这种速度型的丧尸也给了幸存的人类以沉重的打击。 速度型丧尸,攻击力算不上高,但要对付和防守都非常困难,因为普通的攻击很难打到速度型丧尸身上,就造不成有效的攻击,而速度型的丧尸的攻击却是难以防守的,你的防备总有疏漏,无法保护所有的人,而普通人更是没有反抗的余地。 好在智慧不高,否则就更难以对付了。 这样的丧尸,在前期很是棘手,但在人类的异能开发之后,就简单很多了,只要限制了它的行动,再像杀死普通丧尸一样,去除丧尸身体最后那一丝维持不死的神经元,也就是破坏大脑或者切断脊柱和大脑的联系,就能轻易杀死。 战局始终局限在加油站内,形式对钟子臻四人并不算好。 乔希紧紧的盯着那战斗着的丧尸,心下也做出了一个决定,他的左侧站着是防御中的钟离昧,右面是观察着战局的杜亦茗,两人一脸严肃,身体紧绷都紧张的防备着,眼睛都死死的黏在战局上,而之前那些人,也早就夹着尾巴丢弃了一辆车悄悄溜走,而钟子臻正在战斗,这个时候,不会有一个人注意他。 是个难得的机会。 眼前有一瞬水雾弥漫,乔希视线出现一秒的模糊,视野之中再次清晰的时候,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 这是他的魔力,天生就带着的,无法消除,无法抑制的所有的一切悲哀的起始。 在这只眼睛看到的场景之中,世界是被改变过的,除了人类之外的一切,颜色是被弱化过的,就像是无关紧要的背景,而看人的时候蒙着一层流动的彩色雾霭。 这只丧尸在乔希眼中的形态,是丧尸本身的那种仓灰色,只是与他整个色调不同,丧尸的头部,有一块深色的痕迹,随着那丧尸的运动,划过各种弧线,乔希已经不再被这种流动的颜色划出的混乱影响的头疼;不仅仅是如此,那丧尸仓灰色的身影之上,有黑色如同墨汁入水一般,开始渲染流动,那是被钟子臻伤到的地方,黑气弥漫。乔希心中暗道,颜色弱化,但还是会被黑色缠绕,丧尸究竟还算不算在人类的范畴呢? 心中的念头也只晃过而 分卷阅读136 - 分卷阅读13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37 已,乔希很快就将思绪集中在了面前。 钟子臻看似很艰难的对付着丧尸,他在一定程度上确定他的吸引力绝对大于乔希三人,进化丧尸的脑子之中有晶核,可以用以帮助异能进化,对比吃普通人的血肉,它们似乎更加喜欢异能者,钟子臻猜想,异能者的身体内也有类似于晶核类的物质,能够促进丧尸向更高级进化,不然那一行人也不会如此顺利的跑掉了,但纠缠太久,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乔希的安全他不在意,但伤到杜亦茗和钟离昧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虽说有灵泉,节外生枝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于是钟子臻下手就更加迅猛。 又是一脚踢在那丧尸的肩头,全力一脚,将丧尸踢飞,撞在了墙壁上,但丧尸并没有痛感,几乎是立刻就重新站了起来,只是耸拉着胳膊,撞击之下,丧尸断掉了右臂,这样能够让人类短时间内失去战力的伤,对于丧尸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丧尸站起来之后没有像之前一样立刻去纠缠钟子臻,反而将浑浊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乔希三人。钟子臻心中暗道一声糟糕,看来着丧尸受了挫,竟准备放弃他,先对杜亦茗三人动手! 而丧尸紧紧盯着的,赫然就是钟离昧!空中有破空之声! 钟子臻一瞬间睁大眼睛,立刻抬起了双手,运起全部的异能,顾不得自己的异能等级暴露,立刻在钟离昧面前造起了一堵一人高的金属墙! “嗵”的一声巨响,金属墙被冲撞的变了形,钟子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杜亦茗转头看去,却只见乔希与钟离昧已经倒在地上,看样子似乎是乔希将钟离昧扑倒了,然而杜亦茗来不及送那一口提在嗓子口的气,空中破空的嗡鸣不绝,乔希立刻抱住钟离昧,腰肢连同躯体一起用力,迅速的在地上翻滚起来! “砰!”又是一声巨响,就刚刚那块地方已经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水泥地板开裂,而那丧尸全力二击不成,速度有一瞬间的停顿。 而就是这个停顿,杜亦茗猛然挥动手中的钢棍,使劲挥过去,那丧尸自从变成丧尸,体重就再也没有增加过,反而是组织干涸重量下降,这全力一击之下,身体在地上划过三四米的距离,在地上划过一段距离,再次被打退到之前破碎的墙壁边,正不知疼痛的挣扎,这一击,打碎了丧尸左边的肩胛骨。杜亦茗握住钢棍的指节泛白,看着破碎的墙体之中露出的钢筋,双目之中精光毕露猛然喝道,“子臻用金属将他束缚起来快!” 话音没落,钟子臻就飞速的催动异能,用金属连接了墙体内部的钢筋,将丧尸捆在了墙壁之上,杜亦茗大声命令,“离昧乔希上车!” 乔希点头,搀扶这钟离昧迅速上了车,丧尸砸裂地面,钟离昧护着他,受了不轻的伤,被一块飞起的尖利水泥断片擦过腰间,鲜红的血液已经浸湿了后腰的衣服。 钟子臻与杜亦茗对视一眼,钟离昧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十秒!” 在杜亦茗说话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杜亦茗的意图。 杜亦茗点头,几大步上了车,将车子发动起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在此期间,钟子臻牢牢的控制住金属绳子,金属是有延展性,但是墙体里面的合金就差了很多,丧尸是速度系,很可能会使金属断裂,束缚不能。 最多支持也不过十秒。 不断的加固着金属绳子,绳子变得越粗,里面的丧尸也挣扎的越用力,很快钟子臻额头就出现了一层薄汗,丧尸越是挣扎,证明它本身的速度有多高,发动异能并不是跑步,要起跑之后才具有速度,而是本身就具有这样的高速。但钟子臻咬牙支持着,并在丧尸周围勉力造出了一个金属的笼子,可以稍微阻挡一下。 车子行过身边,杜亦茗只是脚下踩着油门,身子歪向副驾驶,在驶过钟子臻身边时,一伸手将钟子臻拉上车,另外一手猛然转动方向盘,是车子不至于撞上没可能越过的障碍物,而钟子臻却没有回头,就着杜亦茗拉着他的手,堪堪的挂在车上,从衣服之中掏出手枪,却不是瞄准挣脱一线的丧尸,反而是指向那矗立的储油机器,挑了最后的一线开了枪。 连着三发子弹,嗖嗖的飞过,伴随着清脆的金属断裂之声,击中了三个呈包围之势的加油机,轰然大火和爆炸声几乎是同时,巨大的黑烟腾空,那丧尸来不及冲出牢笼,明黄的火焰冲天而起,即使在阳光之下也晃人眼睛,空气似乎都被传来的热浪震得波动起来,让人的视线出现波浪一般的晃动。 又有爆炸声传来,杜亦茗不敢放松速度,开着车飞快的离开。 钟子臻看了一眼背后,没有“人”追来,看来是死透了。飞起在半空的带着火焰的轮胎落在另外一辆车旁边,又有一辆废弃的车子,轰然爆炸。 第88章 意惊惶 直到车子开出好大一段距离,几乎快要看不见那已然爆炸的加油站,车里几人才松下一口气——安全了。 除了钟子臻意外,其他三人都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无疑是残酷的现实再次沉重的一击。这一路来,因为由钟子臻带领着,又有杜亦茗和钟子臻两个武力超凡的军人,他们走的虽然不甚顺畅,可像今天这样命悬一线的情况…… 与钟子臻的信心不同,杜亦茗和钟离昧两个,都认为今天能逃掉不过是命运残酷眷顾之中那一丝丝的侥幸,如果不是各种幸运,他们可能早就喋血! 这也让他们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算什么! 面对强力的丧尸,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他们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自己的伙伴艰难的拼死顽抗,没有一刻,深刻体会到自己的无力,憎恨自己的弱小! 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够活下来,保护自己和自己绝对不愿意失去的人! 杜亦茗开着车,心情无比沉重,观战时指甲在手掌心之中的伤口在方向盘上摩擦的生疼,杜亦茗狠狠的皱着眉,一双狭长的目之中透出的凌厉让人不敢直视,盯着前方的路况让车平稳的行驶。 脑内循环播放着几个画面。 钟子臻独自一人对战丧尸,孤立无援。 乔希全力扑到钟离昧,狼狈的躲过丧尸的袭击。 如果他有能力的话,如果他有能力的话! “呲呲——”细微的电流声响起,将杜亦茗耳旁的碎发激的翘了起来,有细小银白的电火花消失在杜亦茗耳边黑发之中。 钟离昧一抬头,正好看见那闪亮的银色隐匿的瞬间,惊呼了一声又摇摇头,钟离昧使劲的眨了眨眼,他难道出现什么幻觉了吗? 乔希听到钟离昧的呼声,抬起头来问,“钟离昧,怎么了?” 钟离昧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又闭上嘴摇了摇头。 “你 分卷阅读137 - 分卷阅读13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38 忍一忍。”乔希嘱咐了一句,手上包扎的动作放的更小心,将绷带缠好,在钟离昧后腰处打了一个结,结实而不会过于压迫伤处,才将钟离昧沾着血迹和灰尘的衣摆放下盖住,提醒钟离昧道,“好了。” 钟离昧点了点头,还是呆呆的看着杜亦茗的头发,脑内思考着,应该不是眼花吧?钟离昧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一只手,触碰向杜亦茗耳后的头发,在还隔着一厘米左右处,指尖猛然一痛,麻痹的感觉顺着指尖快速爬上整个手臂,钟离昧只觉得整个右臂猛然刺痛,猛地收回手,却因为麻痹用力过猛,手臂一下子甩在他身后的乔希胸膛,乔希闷哼一声,胸口一阵闷痛。 钟子臻紧张问道,“离昧怎么了?” 钟离昧右臂麻痹,只有伸出左手,哭丧着脸指着杜亦茗道,“亦茗哥,你身上怎么回事?静电好大,我整个右臂都麻了。” 杜亦茗瞄了一眼钟离昧,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抱歉,嘴唇抿的死紧,正好前面一个转弯,他一打方向盘,手指间又是几段银色火花闪过,杜亦茗看着那很快消失的电花愣了一瞬间。 钟子臻没看见那火花,但听见钟离昧的话也是怔了一秒,他当然知道杜亦茗是有雷电异能的,但他并不知那是什么时候觉醒的,难道…… 看向杜亦茗,钟子臻眼中难掩兴奋欣喜之色,对上杜亦茗询问的眼神,略不淡定稍显急切的点了点头,杜亦茗眼中浮现一抹亮光,闭了闭眼睛,感受着身体之中有什么不同,这一沉静下来,果然察觉,他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却有一种直觉,他能够掌控一种东西,而那种东西,让他心中充满一种君临天下的自信感,他睁开眼睛,动了动手指,一道小指粗细的银色雷电立刻顺着他指向的方位,急速的从开着的窗口飞了出去,轰隆一声响,不远处一颗大树被劈中,瞬间由苍翠的绿色变得焦黑,见此景象,钟离昧惊讶的睁大眼睛,被心中的震惊淹没,说不出一句话来。 钟子臻也是一喜,果然是!杜亦茗觉醒了异能! 所有异能之中威力最大的雷电异能,尽管是久违,可这样的破坏力依然让钟子臻心惊不已,对于以后末世的闯荡,也更加有底气起来。 乔希看着那漆黑的树干,心中感叹。忍下去揉一把闷痛胸口的动作,乔希看向杜亦茗,抿了抿唇压制住激动的心情道,“亦茗哥,恭喜你。” 钟离昧这才反应过来,立时也笑了起来,点头赞同道,“是啊!太好了!亦茗哥你好厉害!”赞完了之后心中又叹了一声,可惜只有他最差…… 大哥战力非常,还是队长;亦茗哥也是目光独到,善于指挥作战;乔希胆大心细为队伍打理后勤,洞察力很强,今天还帮了他,让队伍走的无甚后忧;只有他,不聪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真是……太没用了。钟离昧心中有些黯然,表情兴奋之后也有两分沮丧。 杜亦茗却是一下抽空了自己身体内所有的异能,顿时有点乏力,但比起之前的压抑,他却觉得好了很多,握紧了方向盘,至少这样,他们就多了一些,在这个残酷末世挣扎的资本。 钟子臻也很高兴,之前遇见速度丧尸受挫的阴影顿时消散,他让杜亦茗好好感悟一下异能,想自己替换开车的位置,杜亦茗摇了摇头拒绝了,他不确定今天之内是否还会遇见进化丧尸,自己开车,晚上找到落脚的地方他再感悟,好保留钟子臻的战力,确保队伍的安全。 钟子臻一听也是,也就不再坚持,转眸之时却从车前镜中瞄见乔希拍钟离昧肩膀的一幕,钟离昧向往的看着他和杜亦茗,脸上有一丝失落,感受到乔希无言的安慰和鼓励之后,钟离昧很快释然那丝失落,对乔希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他从钟离昧的眼中清楚的看清了,那完全的爱慕。钟子臻心情顿时有些微妙了起来。 乔希不是一个坏人。 可他并不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坐正了身子,钟子臻通过车前镜看着乔希,开口问道,“乔希,麻烦你了。” 知道钟子臻指的是帮钟离昧处理伤口的事,乔希淡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但他那一笑却让人心中舒坦,不忸怩也不客气,大家早就是一同经历生死福祸相依的伙伴,自然不必说那些话。 钟子臻也笑了一下,又追问道,“之前水泥片乱飞,我看你衣袖也划破了,没事吧?” 顺着钟子臻的目光,乔希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那处衣袖确实划破了,还被血液染过,从那破开的缝隙之中看进去,可以看到沾着血迹的皮肤,干涸着掩盖了皮肤,看不出是不是受了伤。 钟离昧一听一看,心中也是一急,就怕乔希受了伤也不说。 乔希不动声色的动了一下手臂,移开了视线不看钟子臻也不看钟离昧,只垂着眼睑道,“我没事,那时候虽然是我抱住钟离昧躲开的,但是钟离昧一直护着我,所以我没事,这些血都是钟离昧的,让你们担心了。” 钟子臻点了下头,保持着嘴角的弧度,微微赞叹道,“之前我看你扑开离昧,我想应该是在丧尸动作前就觉察到了吧。不过丧尸的动作那么快,我对你洞察力上限的印象又刷新了。” 乔希张了张嘴,但钟子臻已经闭上了眼睛,轻轻靠在了靠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子臻看着是在称赞他,表现的也并无不妥。但乔希知道,钟子臻对他的防备更深了。他今天表现出来的行动,绝不是简单的洞察力可以解释的,要说洞察力,杜亦茗绝对不会输给他,但是丧尸的行动,杜亦茗没有来得及看预测。 以钟子臻的观察力,不可能没有察觉其中的问题,明知道其中有什么,但是钟子臻没有问。 这不是尊重,而是防备。 因为以“乔希”的性格来说,是不会主动说出这件事的。 于是乔希垂下了眼眸,看着自己破碎的脏衣袖,没再说什么了。乔希心中倒也不急,原来的乔希,就算别人问起,也未必会说什么,但他不同。乔希也不担心,就算他们谁都不问,他也会有办法将自己想要告诉别人的信息传递出去的,这很简单。 钟离昧看着乔希的侧脸,看着乔希垂着的那双眼睛,只觉得自己心中一片火热,胸腔之中的心咚咚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一下一下敲击在他的心上,此刻,他心中一股冲动,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乔希拥在怀里。 伸出手,抵上了乔希的脸颊,触碰到冰滑细腻的皮肤,在指腹上留下极致美好的感觉,一个激灵惊醒了钟离昧。 乔希转头,钟离昧的手指顺着乔希的脸颊划过,仿佛抚摸一般横跨整个腮边,停在了乔希眼下。 抬眼那一秒又是春风折兰,风 分卷阅读138 - 分卷阅读13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39 光无限,只叫人忘记所有,之神那一双如水的眼瞳。钟离昧心中一跳,觉得自己就像喝多了一般,就要沉醉在这一抬眸之中了。 乔希用眼神询问着钟离昧。 钟离昧被乔希一看,觉得自己就像被乔希看透了一样,他身体一僵,紧张的都要颤抖了,却极力保持这镇定,强自按下不稳的嗓音,轻声道,“脏了……” 血亏灰尘汗水沾染,当然脏了,水是珍贵的,喝的都没有,谁能浪费在保持脸蛋干净上,再说太过干净显得容色太好,在末世并不是什么好事。 钟离昧当然不是说这个,尽管如此,他依然觉得乔希那么好看。不是故意更不是嫌弃,只是不忍心,不想让这些污秽粘在乔希脸上。仅仅只是如此,他不仅仅只是如此。 乔希闻言,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如今他们这些人,哪一个拉出去在正常的社会中,恐怕都是叫花子一般的形象,脏……在末世根本不算什么,外面长时间闯荡的,都是一样,无法把自己弄得干净清爽,“到了基地……”就会好很多了。 乔希话没有说完,便被脸上冰凉的触感打断。 钟离昧手指接触的那块皮肤,一股清澈的水凭空出现,划过乔希弧度优美脸颊,顺着颈脖滑进衣服之中。 就着一刹那的功夫,钟离昧竟觉醒了水异能! 第89章 意惊惶 乔希猝不及防,被钟离昧瞬发的异能浇了一个正着,等他惊呼一声到钟离昧慌忙的收回异能为止,那水流已经已经顺着颈脖留下,将乔希面前的衣服湿了个透,乔希感觉到那冰凉的水流已经划过他的腰际,向更下的地方渗透下去。 乔希顿时站起来,将衣服内兜的水抖在地上去。 然而车内空间不大,乔希猛然起身,一下撞上了钟离昧的额头,钟离昧嘶的吸了一口气,身体向后仰去,尽量的给乔希腾出空间来,浑身上下都紧张的绷得僵硬。 察觉到这个情况,乔希抖掉兜着的水之后,又坐了回去。 这一番动作,将前面闭眸假寐的钟子臻吵醒,钟子臻回头,惊讶的张了张嘴——离昧,竟然觉醒了水异能!而且也跟杜亦茗一样,一开始就快要达到一级巅峰的程度,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果然他的灵泉,不仅是针对他自己,对于别人来说,也是有刺激异能的觉醒和升级还是很有作用的,这样很好……等他们到了基地建立属于自己的异能者小队的时候,就能够用来提高整个队伍的战斗力,自己强,才能防止意外发生。 钟离昧也早被惊呆了! 双重意义上的惊呆——他不曾想过自己也能拥有神奇的力量,也没有想过浇乔希一身水啊! 看着乔希身上还滴着水的衣服,钟离昧简直如坐针毡,干嘛乔希的衣服要这么吸水,乔希坐在那边看了看双手,发现太脏又放下,不适的动了动脖子,钟离昧连忙伸手,摸上了乔希的脖子,将上面的水渍抹干净。 手指划过那凸起的精致喉结,乔希身体一僵,钟离昧立刻触电一般的缩回手,啜嘘着道歉,更不知如何是好了,钟离昧没有一刻觉得自己不是脸红体质这么好——即使脸上的温度高的连他自己觉得都能冒烟了,但还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只是尴尬的神色罢了,这样也好,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传达这份心意的时机,不是现在。 “离昧,这么大人了还毛手毛脚的,”钟子臻回过头不轻不重的说了钟离昧两句,化解了后座的尴尬气氛,又看向乔希,钟子臻道,“乔希,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件连帽卫衣,你先换上吧。” 说着,就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件白色的卫衣,上面还挂着吊牌,是一件崭新的衣服。 “没事,钟离昧也有了异能,这是好事。”乔希伸手接过卫衣,触感柔软棉质,虽不是什么品牌,在末世穿还是很实在的,笑了笑表示并不介意,扯掉吊牌之后换下了身上的湿衣服,换好之后乔希才看向钟子臻,话语之中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这样……我们队伍里多了两个异能者?雷电和水系?” 杜亦茗难得看见乔希这样的神色,带点小困顿的怔楞,出现在乔希脸上,有种别样的可爱,顿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道,“是啊,是不是觉得肩上的重量都减轻了很多?他转移了视线,看向钟离昧,赞道,“好小子好样的!接下来我们是不用担心水的问题了,总算能把自己收拾的像样点,不然就跟山顶洞人差不多了。啧。” 钟离昧闻言,立马拍着胸脯道,“亦茗哥放心!我没有哥和亦茗哥这样厉害的异能,战斗的时候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用水的问题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保证我们小队绝对不会出现缺水的情况!” 水系异能不能战斗?不不,钟子臻也笑起来,接话道,“高速水枪的威力也不小,你也可以试试。” 钟离昧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他越想越觉得可行,脑中想象出他也能同丧尸作战,只觉得身体之中血液就要燃烧起来了,顿时生出无限雄心!男人,谁的心里没有几分热血战斗的思想,况且,男性是一种很好懂的生物,就像是孔雀开屏、羚羊斗角一样,在喜欢的对象面前,总是想展现自己的优秀和强大。 乔希也点头,的确,高速水枪的确是一种好的攻击手段,“不仅只有高速水枪,水箭水弹……水真的太重要了,我觉得若是能控制敌手身体内的水分,那钟离昧你就厉害了。” 钟子臻一挑眉,惊诧了一瞬,思考着其中的可能性,看着钟离昧那跃跃欲试的样子,也不是专意泼冷水或者拆乔希的台,只是钟离昧性格在那,他怕他冲动反而失了分寸,“这是一种绝妙的手段,但恐怕要异能等级很高才是实现,而且丧尸之中水分也不多,要感应控制就更难。从安全来看,目前离昧还是负责水源问题吧。当然,还是要抓住机会磨练攻击能力。” 钟离昧闻言脸上的激动才消散了一些,点头应了,但心中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那样……他也能在乔希面前,更加挺起胸脯,也能从乔希的眼中,看到欣赏和向往的目光了吧?到他有能力独当一面能够保护乔希的时候,他才有坦白心意的资格。 捏了下拳,钟离昧坚定了心情。 “有时候小希的洞察力真的叫我有些吃惊。”杜亦茗开着车,看着车前镜中的乔希,感叹道,“我一想都以自己的洞察力骄傲,这次也是,我都还没想到战斗方面,子臻和你们两个,就已经连攻击的方式都想到了,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杜亦茗笑了一下,将话转了一个弯,“于是我在想,异能在观察力和洞察力等方面是不是也有分支……之前在加油站,看你在那丧尸行动前似乎就预料到那丧尸的攻击,在我还没察觉的时候,就做出 分卷阅读139 - 分卷阅读14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40 了反应,是不是也有什么神奇的感受?” 之前杜亦茗沉浸在思考之中,也就没有注意乔希,如今说起来,少不得要问一问了。 就算不是异能,杜亦茗也不怕乔希心态出问题,乔希从来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他将自己的位置看的很清楚,所以即使他们所有人觉醒异能就他一个人普通,乔希也不会妄自菲薄。 乔希迟疑了一下,钟子臻在心里轻笑了一声,靠着靠背颇有些悠闲,心中嘲讽,亦茗信乔希,但乔希可不是那种你信他他就会…… 钟子臻的思绪被乔希的话打断。 定定点头,乔希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好像是。” 就这一句话,轰隆一声,像是惊雷一般响彻在钟子臻心里,让他心中既震惊又诧异,乔希说了!这不可能,乔希他上辈子,明明就是个普通人!不过钟子臻很快就压下了情绪,重生以来,他早该知道不该陷入经验主义,否则会吃亏。他给离昧掺了灵泉的水,矿泉水瓶装着,就算知道离昧没有一下子喝完,他也不好收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递给乔希也喝过……乔希有异能,这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是但他实在想不到,乔希真的会坦白。 乔希从来不是这样坦率的人。 还是说,乔希会有所保留,钟子臻看向车前镜中的乔希影像,心中暗道,究竟是如何,还是要看接下来乔希的话。 “嗯,”乔希抬头,伸出抚上右眼,轻声道,“刚才在加油站的时候,我也不知为什么,紧紧的盯着那只丧尸看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我不太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但我猜想应该是薄弱……嗯,怎么说呢,更加贴近于弱点或者破绽之类的感觉。” 钟子臻闻言一挑眉,疑惑道,“弱点?” 丧尸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弱点,那就是丧尸仅剩的那丝维持活动的神经,这是普通丧尸和进化丧尸都具有的。但进化丧尸除了这个弱点之外,依据它的进化方向,也都各有弱点,但并不是那样好发现的。钟子臻因为自己是重生的,所以知道一些进化丧尸的弱点,但这个知道,也是建立在无数的牺牲之上的。 而且钟子臻也很疑惑,看见弱点跟预测丧尸的行动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的。 显然杜亦茗也有这个疑问,都集中精神等待着乔希的下文。 “其实也不算吧。”乔希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的描述不怎么贴切和明确,笑了一下接着道,“具体是这样的……子臻哥和丧尸在战斗,我看着看着,就发现视野之中颜色有点奇怪,就像是电视信号不好图像不清一样,视野之中大体颜色斑驳,但并不影响视觉。然后我看见有黑气从丧尸身上蔓延出来,仔细一看,黑色弥散的起点是那丧尸被子臻哥伤到的地方,然后丧尸在动作之前,那些黑气会率先流动,我就能判断它想从哪里攻击,黑气弥散越多,丧尸染得越黑,行动的轨迹征兆就更清晰,我就看的更加清楚。” 正确的来说,那并不是黑气,而是死气。 是乔希非常熟悉的黑色。 丧尸原本就是已经死亡的人类,身体里面束缚的应该全是死气,在受到伤害之时,就像是气球被戳破一般,死气就从丧尸的身体之中流出来,丧尸想要攻击的时候,会有一个目标,死气就会流向移动。 果然还是能看到。这眼睛最初也是最基本的魔力,视像。 乔希从没有在别的世界开启自己眼睛的魔力。 不仅是因为世界的排斥,还因为他心中的排斥,他不愿意再看见这样的黑色死气,不管是在他自己的世界,还是在渡梦的世界,无论这些世界会不会如同他自己的世界一般,会不会也让他看到那样的死气,他都不想用。他看着最重要的人,就被那样不知来由的死气渐渐侵蚀,直至在他的视野内,再也没有一丝别的颜色,只剩下一个无比压抑无比静止的黑暗般的人影,轰然倒下。 乔希心中笑了一下,不过看到的东西,还是有本质上的不同,他在闻人宣身上看到的死气,比这边看到的,更加让人觉得沉重和具有侵略性,危险的程度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但为了实现目的,在必要的世界需要这眼睛的力量之时,他也不会抗拒。 听完乔希描述完自己的感受,钟子臻不由抽了一口冷气,看向乔希的目光顿时含着一股热切。 这如果真的是一种异能的话,那么真的是太有用处了。能够预测对方的攻击轨迹,尽管这要建立在要伤到对方的前提之上,但这也是巨大的优势,只要能利用上,那就能在战斗之中占尽先机,获得胜利那就真的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便了。 钟离昧用一种闪亮的目光看着乔希,完全没有多想深思,纯粹就觉得乔希很厉害,为乔希高兴着。 杜亦茗握着方向盘,手指轻轻敲击着,脑中更深的思考着。 颜色?黑气?沉吟了一下,杜亦茗才问道,“小希,你现在的视野内的颜色恢复正常了吗?”当初训练到虚脱的时候,视野之中的颜色也是像会流动一样,那滋味可不怎么样。 乔希诧异的看了杜亦茗一眼,没有想到杜亦茗竟会问这个,点头回道,“已经正常了,没有什么异常。” “集中精神在眼睛之上才会看到?”钟子臻也提取出重点,接话问道,“如果是这样应该是精神力同视力关联的异能,你试试看还能不能发动?发动对身体有影响没有?” 的确,他并不信任乔希,但他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巨大的战力,用的好的话,会让他们前行的路,变得不再那么艰难,他大可不必为了自己的执念而过于偏见,只要心有防备就好。 “我试试。”乔希集中了精神,钟子臻注意的看着乔希,只见乔希睁大了眼睛,瞳孔一瞬缩小,只是瞳孔变化并不明显,乍看上去与平时并无不同,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不同,“能发动……除了颜色杂乱有点不适应,于身体……目前无碍,也感觉没问题。” 钟子臻点了点头,杜亦茗也放下心来,道,“好了小希,现在并无危险,就别用异能了,异能使用过度身体会疲惫,而且你这种异能过度消耗,精神也会萎靡的。” 乔希点头,朝着杜亦茗笑了一下,就在要收回异能的一瞬间,“咦?” 因为心中的疑惑,甚至伸出手在空中虚划了一下,顺着这一下的轨迹,目光集中在杜亦茗背上,杜亦茗问道,“怎么?” 第90章 意惊惶 发现乔希正盯着他的脊背,杜亦茗也不自觉挺直了腰。 钟子臻挑眉看向乔希,心中想到,这样看着亦茗,难道亦茗有什么奇怪,还是在搞什么小把戏? 乔希使劲眨了眨眼,眼中所看到的奇异景象并没有消失,又转眸分别看了钟子臻和钟离昧,不过他很快 分卷阅读140 - 分卷阅读14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41 收起讶然的情绪,目光微山若有所思,直到杜亦茗打断他的思考又追问一次,乔希才深吸一口气,问杜亦茗道,“亦茗哥,你肩胛下方,是不是受了伤?” 杜亦茗诧异的看了乔希一眼,在看到乔希那笃定又忐忑的神情之时点,却还是摇了摇头,带点疑惑开口道,“没有。”话音刚落,就见乔希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杜亦茗思考了一下,“……我早年那里受过枪伤,不过早已经不影响了。” 乔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又皱了皱眉。 钟子臻沉吟了一下,吐出一连串的疑问带猜测,“你怎么突然问道这个?莫非你看见了什么?难道说不止是丧尸的伤口,你连人的伤处也能看见?也跟丧尸一样?”如果真是这样,似乎有些说不通了,杜亦茗那伤他也知道,但那早就痊愈了呀,连这也能察觉的话……是不是足够说明,这伤并不是他们认为的那样已经全无影响?不应该啊,杜亦茗还喝过灵泉水,真有暗伤也合该好了。 “不……”乔希看了看杜亦茗,又看了看钟离昧腰上,语气坚定的道,“影像不是很清晰,但是和钟离昧伤的颜色一样,是赤红的颜色,不像黑气那样流动,是固定的面积,不过钟离昧的伤颜色更深一点——咦?怎么回事,亦茗哥伤口最中心的位置,颜色反而比周围浅淡一些。” “可能是暗伤,颜色浅正是要好了吧,不必担心。”杜亦茗笑了一声,并不觉得不妥,对乔希道,“你别用异能了,看看你,眼睛都红了,万一遇到什么情况,还需要你的异能帮忙。” 乔希这才撤了异能,一看镜子,发现眼睛的确有些发红,伸手轻轻揉了一下,也不再说话,能看到人的伤处确实让乔希新鲜,乔希也不担心,伤口上没有死气,赤红之中没有漆黑,就不具备什么危险性,他没必要说的太多。 尽管这是以前没具备的能力,乔希却也不陌生,只要是发生在这眼睛上,他就不会一无所知。 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个能力,因为在他的世界非常和平,哪能受什么大伤,在雾霭和流动的色彩之中让他注意到。乔希心中自嘲的笑了一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眼里,其实从来没有注意过别人。 而唯一注意的人身上,却是被浓黑包裹,他还能注意什么别的、记住什么别的呢? 钟子臻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心想这倒也说得通,毕竟暗伤已久,而灵泉水则是从根部开始起效用治疗,完全消除自然还要些时间的。 钟离昧往背后一靠,疼的龇牙咧嘴,嘶嘶吸了两口气,等疼痛过去,才挂上一脸的怪笑带着轻松,得意道,“哈哈,这下我们的队伍也算是无懈可击了吧?攻击的亦茗哥,防守可以交给哥,我和乔希辅助,简直完美。”完了钟离昧又乐了一阵,笑道,“乔希也能看见同伴的伤口,再加个奶妈属性就无敌了。” 乔希一听心中一惊,暗道难道被察觉了?但见钟离昧跃跃欲试的表情又息下疑惑,不会……要说杜亦茗或者钟子臻发现了一点端倪他还相信,钟离昧不是细心的人,对于身边的熟人也没有什么防备之心,否则前世的时候,也不会一点没察觉的就被乔希设计死了。 而且乔希自信,他现在表现出来的破绽,就算全部被一个人看在眼里,知道的齐全,那个人也不可能拼凑出什么真正有空的信息或者一星半点的真相,不到能往后发展的时候,他可不会打草惊蛇,特别钟子臻是重生的,又十分警惕与他,若他表现太过,是很可能作法自毙的。 乔希垂下双眸,没有接钟离昧的话题,他本身就是适于安静的性格,垂眸的时候就想止水一样,并不让人觉得异常,现在包括他在内,他们小队所有人都觉醒了异能,是时候进行第二步的行动了。 深仇巨怨,乔希心中有些惆怅,就算他再怎么努力,这次大概也…… “离昧你想的太多了。”杜亦茗笑着道,“我们目前这个阵容已经不弱了,之后的路必会顺利不少的。” 杜亦茗的话打断了乔希的思绪,听清了杜亦茗的意思,乔希心中赞同,如果可以,他真的是希望行程更加顺利一些,快点到达基地。他害怕意外。 之后车里恢复了安静,各自坐着养着精神,乔希闭眸靠在车窗之上,没有注意钟子臻那复杂的目光。不过就算看见,他也不会有什么感受,现阶段钟子臻绝不会信他,他不会做什么危害队伍的事情,所以钟子臻怀疑与否,都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只要他没做什么错的太多的事情,他们也不会丢下他。 乔希确定这一点就够了,当然,如果能取得钟子臻的信任和原谅是最好的,他不想再被杀死或者遭受被杀死一般的酷刑,迷蒙之中,乔希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弯曲的脊背弓起,形成一个让自己感觉安全的弧度,睡了过去。 不知是谁说过,只有极端不安和安全感缺失的人,在熟睡之中,会保持着蜷缩的状态和用嘴呼吸的特点。 钟子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转过头看着后排睡得正熟的乔希,心思起伏不定,金乌已然西沉,而钟离昧与杜亦茗去清理他们今天选定的落脚之处,车里就剩下他与乔希两人——乔希从来不是这样不警醒的人,他一向浅眠,身边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察觉,从来不会睡成这样。 这种状态对于乔希来说是昏迷或昏睡更合适。 揉了揉额头,钟子臻觉得脑中的混乱没有一丝减少,之后他一直在思考,回想前世的事情,去探究究竟是什么,让乔希突然改变,狠心的杀了离昧。 一开始答应带乔希,他是怎么想的?只要乔希规规矩矩,就保护他去基地也无不可?现在乔希确实没有坏心思,甚至能帮上不少忙,他也没必要想那么多…… 可钟子臻没办法说服自己。 面前这个美好的少年,可是毫不犹豫的杀了离昧,在能没有一点破绽的与他相处那么久,最后再让他万劫不复的人!不是坏人,却比坏人值得警惕一万倍!他不怕明枪暗箭,也不怕别人恶意无边,他怕的是他一心保护的人,不动声色在背后捅他刀子。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这辈子他已经特别注意乔希了,也愣是挑不出乔希的一点错处来,他为这个队伍好。相处时日越多,钟子臻就越肯定这一点,可也越担心,如果不是有上一世的经历,他这辈子,还是会信任乔希。 所以钟子臻觉得乔希可怕,因为他不知道乔希什么时候会反骨。 因为他知道,乔希就算现在不反骨,也必会在某一天反骨,除非他们彻底与他划清关系,如平行线一样再无相交,否则他的担忧不会止息。 后患无穷。 他原是不必如此费心思的,但现在想要除掉乔希, 分卷阅读141 - 分卷阅读14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42 或者用什么计策让乔希遭遇“不测”或者“不幸”已经不再现实,因为无论是杜亦茗还是钟离昧,都显然承认了乔希的地位,他若执意,定会与挚友至亲产生不虞,他不想发生这样的不愉快。 捂住额头,钟子臻苦笑两声,重活一世,钟子臻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长进,他还是看不懂乔希。 但他至少却能肯定一点。 乔希会翻脸,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乔希是聪明人,而且识时务,有两个异能者在身边的安全,他大可不必费心杀了离昧再与他一道,一定,一定是离昧与他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才让乔希产生那样的想法。 而这个矛盾,又值得思考了,离昧没有在他面前提一星半点,所以他才毫无所觉。离昧不是善于隐藏的人,若是真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离昧不该是这样的表现,除非是……离昧自觉理亏或者愧疚,没好对他说。 往这条思路上想,除了离昧强奸了乔希之外,他真的再也想不到别的可能的。 但这显然不是事实,不说钟离昧对乔希那等迷恋珍视的感情做不出这样的事,乔希也……钟子臻再次揉了揉眉心,只觉头疼的厉害。 想着身边的窗户被敲响,钟子臻回过神来,就见杜亦茗自然的走到了后边,叫了乔希两声,没有得到回答就皱起了眉,伸手拭了拭泪乔希额头,又担心的拍了拍乔希脸颊,依旧没有得到回答之后,眼中出现了深邃的情绪,钟子臻看着心中一惊,盯着杜亦茗的眼神猛然睁大,脑中浮现出一个不切实际近于荒谬的感觉。 ——亦茗,该不会……也喜欢上乔希了吧? 一瞬间,钟子臻将念头甩出脑海,头疼没有少一丝,倒是烦躁的感觉更甚,看着乔希的眼神中更加复杂,夹杂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黯然,一瞬消失,不耐心中的烦躁,钟子臻首先打破了沉默,久未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乔希他是异能使用太过吧。乔希今天刚觉醒异能,与我们不同是精神力方面的,过了度难免觉得累。” 杜亦茗闻言点头,道,“也是。那我们走吧。” 钟子臻点点头,看着杜亦茗将乔希抱下车,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不曾抓住,怔了一会儿才下了车,锁好之后跟了上去。 等钟子臻到屋内的时候,乔希已经被安置好了,钟离昧坐在乔希的身边,看着乔希一脸的遗憾,愣了一下,钟子臻顿时明白了,定然是杜亦茗对乔希公主抱的样子,又让离昧心中羡慕了。 钟子臻心中更是复杂。 但不影响他不待见乔希的态度,只觉得他们必须加快行程了,就算暴露出空间,他也不能吝惜代价了,他的弟弟依然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他的朋友自诩兄长的身份能够坚持多久?他认识的杜亦茗,可不会因为熟人喜欢之类的理由而却步。钟子臻还清楚的记得,年少他还未远离的时候,杜亦茗可是毫不犹豫对朋友追了三个月的人出手了,与朋友大干一架伤筋动骨,那女孩的姓名乃至容貌他都忘了,但这事他记得清楚。那事发生之后,两个男孩都被家长一顿家伙收拾,他再没见过那女孩,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虽然还是中学时期年少冲动,但这样下去的话,发展绝对不会是他想见到的。 乔希动不得。 离昧是打死不回头。 亦茗他无法左右。 只有快点赶到基地,他才有机会处理这个问题。钟子臻闭了闭眼睛,遮住那漆黑的瞳眸,借以隔绝视线,让自己处于绝对安宁的环境,心中到底沉重,如果乔希不是乔希就好了。 必须赶快去到南方基地。钟子臻这样想。 —— 一夜无话。 乔希听到身边放轻了的脚步声,尽管闭着眼睛,他感觉得到光线刺激眼眶,天应该亮了,松开了紧紧的揪住衣角,那处应该被手汗湿润皱缩的不成样子,乔希确定好一切,慢慢的睁开眼睛,天边果然鱼肚白,乔希看向身边,只有钟离昧在。 这是当然。 他又没有真的睡着,浅眠还是有一点好处的,他清楚的知道,钟子臻和杜亦茗都出去了,杜亦茗是利用这个房子中的炊具,好不容易昨晚钟子臻说了空间的事,如今有了蔬菜和稻米,都确定没有问题,吃上一顿、或者做上不少带着,都是很好的选择,反正钟子臻说,那空间本就有蔬菜,似乎还能保鲜,因为仓库中收的蔬菜没有一丝失水的迹象。 对于钟子臻略带掩饰的说法,乔希并不反感,钟离昧不善掩饰,乔希若问起来,钟离昧不至于吧钟子臻的低全露了,当然对内可说对外那必须保密,今天他如果被告之这个好消息,也会被强调这一点吧。 怀璧其罪的道理谁都懂。 这样反而更好,乔希心中勾出一丝笑容,撑着身子爬起来。钟离昧听到动静一下转过头,原本关切的话,在看到乔希的眼神之后被卡在了喉咙之中,那是一种深沉而……奇异的目光,不过几分钟,钟离昧就被看的浑身僵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手足无措到极致的时候,却听到惊雷一般的问话,几乎将他定在原地—— “钟离昧,你是不是喜欢我?” ——钟离昧,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91章 意惊惶 ——你是不是喜欢我? 钟离昧整个人有种梦幻的不真实感,他听到了什么?乔希……居然问了他这样的问题?难道是他还没有睡醒,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在做梦? 但是看着乔希的神色,在乔希那双眼睛之下,钟离昧知道这一切绝不是幻觉。 乔希在问他。很认真的问他,关于喜欢的话题。 他喜欢乔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没有想过乔希会主动说起这件事,因为对于乔希来说,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都是一样,那就是谁喜欢他谁讨厌他,他都可以一笑置之,也许他处理的方式让人舒服,即便告白被拒,也不会太过尴尬,然而钟离昧绝不想自己也成为被那样对待的其中之一,这也正是钟离昧一直以来保留自己心情的原因之一。 末世没有爆发的时候,钟离昧从没想过有一天可以表露心迹。末世之后与乔希同行这么久,他是思考再三才改变了心态,决定等到适当的时机就说出来。 之所以不说,并非没有勇气,而是不愿意不被正视。 现在乔希却主动问他了。 虽然超出他的预料,但他不会逃避,尽管在乔希的眼神下,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石化了,忐忑的不知如何是好。可他紧张的同时,也无法忽视心中那被压抑到极致的那一丝丝期待,尽管万般告诫自己不要心存侥幸,可他没法忽视那一丝期待之后的窃喜——乔希注意到了,是不是说他真的有那么一点机会。 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 分卷阅读142 - 分卷阅读14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43 钟离昧僵直在原地,看着乔希郑重的点头,钟离昧扯了一下嘴角,想要故作轻松的笑一下,最终还是没能做到,张口的声音很是干涩,却还是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意思,“是,乔希,我喜欢你。” 乔希沉默了一下。 空气似乎一下变成了什么胶状物一般凝结在一起,让人觉得压抑和呼吸困难。 “……为什么。”乔希话语之中没有过多疑问的意思,但钟离昧却没有注意到,只当乔希是不明原因,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再这样沉默下去,他要因为窒息死去了! “这个……我自己也、也说不清,哈哈,”钟离昧摸摸后脑勺,说完干干的笑了几声,“要我说个所以然我说不出来,喜欢你的哪一点我也不太……总之就是感觉,我喜欢你,我的心感觉的到。” 定定的看了钟离昧一眼,乔希垂下头,声音有些低沉,“这样也算是喜欢吗。一星半点的理由也没有。” 钟离昧只觉得乔希看他的这一眼意味深长,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包含其中,钟离昧还来不及思考,便又听见乔希的话,他知道乔希话中的意思,所以也收了脸上的笑,点头回答道,“是,即使如此当然也是喜欢,爱是没有理由的,不需要既定的理由,人很温柔、长相漂亮、性格相合这些优点都无关与爱,就算对方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对自己来说,爱上也是幸福,也是归宿。” 就像是电视剧之中,纯粹坏到极致的人,在我们看来,根本不会有人喜欢的人,在剧中不也安排了人去喜欢吗?甚至心甘情愿的被利用或者帮他做坏事。 所以说,爱情根本就不受道德、伦理、法律的约束,受到约束的是人性,人是可以控制自己的,所以喜欢上了,就算是砒霜,深陷其中的人恐怕也是甘之如饴。 乔希心中一颤,竟又一丝闷闷的痛,他抬起头去,看向对面的钟离昧,这是一个小青年,身量挺拔,浓眉大眼,麦色肌肤,原本就是好看透的人,此刻那双清澈的眼眸之中,情绪就更加清楚。 他想他明白了。 即便这份爱比什么都纯粹。 乔希目光微动,看着钟离昧,“我不会喜欢你的。” 钟离昧难掩面上失落,垂头几秒身上散发着失落的气息,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他真是个蠢蛋,早就告诫自己不要心存侥幸了,不抱期待的话,现在这样巨大的落差……还是会有的,期待这种心情,不是有心里准备就会不存在的啊。钟离昧勾了勾唇,直到清晰的听到这一句拒绝,他才算是真正回过神来,也恢复了平常的自己,抬起头笑了一下,“我知道,我不会放弃的。” “别忙着说话,”钟离昧看乔希皱起眉的样子,连忙又道,“我不强迫你改变不喜欢我的感情,你也不必奉劝我改掉喜欢你的心意。” 喜欢是一个人的故事,与另一个人无关。 所以你不必在意,谁也不是一开始就相爱的,我会喜欢上你,你现在不喜欢我,可谁又能保证,还有那么多的未来,你又不会如同当初的我一般呢? 喜欢是一个人的故事,可正是因为有了这一个人的独角,才写就了之后很多的佳话。所以不喜欢我?没关系。我知道自己的喜欢就够了。钟离昧的笑容没有一丝阴霾,也无一丝被拒绝的尴尬。 “……”乔希的话被卡在了喉中,心中忍不住苦笑,告白被拒,拒绝的这一方反而闷闷,他抬眼看了钟离昧一眼,钟离昧脸上毫无遮掩的笑颜让他刺痛,不仅为自己,也为钟离昧。 他永远无法拥有这样的坦然。 而钟离昧,哪里又愚昧了?不过是大巧若拙大智若愚罢。 “乔希”会在死的时候崩溃的那么快,钟离昧未尝不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他当初被乔希设计,也是从容赴死的吧? 即使爱上是最糟的状况,他也愿意为此付出代价,这是一份烈火一般的爱,燃尽自己焚烧别人。 他不会喜欢钟离昧,乔希也不会喜欢钟离昧,若能打开乔希的心房还好说,这在正常的世界还有可能,但在末世是无法实现的,因为末世无时不刻不在给乔希增加压力,乔希的情绪太过敏感惶恐不安,而钟离昧不善于察言观色,根本照顾不了他心中的惊惶,大智若愚在乔希这边,绝对算不上优点。 被这样坚持的人喜欢上,不是轻松的事情。 “不要喜欢我。”乔希伸手按住胸口,眼眸之中渐渐泛上痛苦,声音也忍不住拔高,变得有些尖锐,“不要喜欢我!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你这样浅薄的算什么喜欢,我又不是什么小女孩,你以为这样的话能让我感动?说到底你连为什么喜欢都不知道,凭什么来表白?钟离昧你看清楚,我乔希不是你该玩弄的人!” “我不是……”看着乔希突然激动起来的情绪,钟离昧一下有些慌乱,急忙开口想要解释。 但乔希却打断了他,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不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可你的喜欢只会给我带来我的困扰!” “乔希!”钟离昧听见乔希这么说,顿时也被刺激了,他可以接受拒绝,但他不能忍受的是,乔希这样扭曲曲解他的感情,他喜欢他造成什么困扰了,他既没说什么不当的言辞,更没有失了分寸的做出什么行动,就这样喜欢也是错吗,他喜欢乔希,没祈求一定要得到回报,怎么就是困扰?压抑不住心中升腾的怒气,钟离昧捏了双拳,“我是说不出喜欢的理由,但绝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的喜欢又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我只是因为你问了我我不想欺骗自己欺骗你!我完全可以不说你也不必借题发挥——”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该问?”乔希打断钟子臻,“这么听我的话,我问你就说,那我让你去死你也会照做吗?” 乔希声嘶力竭的吼完这句话,钟离昧也愣了一下,顿时沉默了下去,低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就在这时,杜亦茗从门外进屋,径自走到了乔希的面前,在乔希抬头看向他的时候,抬起右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乔希脸上。 乔希头被打的一歪,散落的头发垂下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那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是像是什么魔法一样,一下将屋子里满屋的火药味冻结起来,像是冰片一般打碎消散于无形。 杜亦茗收回自己的右手背在背后,微微收缩四指遮盖他掌心的发麻,微微有些颤抖,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打乔希,杜亦茗沉着脸,一旦他严肃起来,浑身散发的气势让人胆寒不敢直面,“乔希,【去死】两个字,是轻易能对队友、伙伴、朋友说的吗?” 他们是如何艰难的在这个残酷的末世之中挣扎着以求一线生机,而乔希,居然轻易就说出了去死两个字。 乔希咬住唇,也倔 分卷阅读143 - 分卷阅读14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44 强的不抬头。 安静席卷了这个小小的房间,直到门口传来钟子臻的脚步声,钟子臻似乎没有察觉到房中的静默,自然的进了房门,走到了杜亦茗身边,拍了拍杜亦茗肩膀,用熟悉的冷淡语气道,“亦茗,你到底会不会劝架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从中却能知道不少信息。 他们在这边吵起来,杜亦茗和钟子臻那边定然听到了响动,所以杜亦茗就过来看看,而杜亦茗来了久久不回,所以钟子臻也来了。观察了一下情况,钟子臻也注意到乔希的姿势,心中一时也是讶然,话语较之思想先,“说就说,不要动手啊。” 被钟子臻这么一说,杜亦茗心中就更不是滋味了。 乔希肩膀一抖,有晶莹的水珠掉落,杜亦茗抬起手,却在半途硬生生的收回,甚至转了转身子,不愿面对着乔希。钟子臻一看,只当杜亦茗是气急了动手,现下与乔希闹气僵住了,心中忍不住一叹,今天看来他是不得不当一次好人了。 好人的对象居然是乔希。 钟子臻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一种哭笑不得啼笑皆非感油然而生,伸出手,钟子臻将手放在乔希头顶,将乔希的头按在自己肩膀,嘴上道,“究竟是什么事?我们四个是休戚与共的伙伴,有什么矛盾敞开了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一手按着乔希的头,一手在乔希肩头轻拍,钟子臻心想,正好亦茗对他对待乔希的态度很不赞同,这次刚好可以演一下,只要到了基地,他就有理由让乔希与他们再无相干。 对于乔希,钟子臻一开始就没打算怨恨,因为怨恨只会让自己变得丑陋,他不必为了旁人毁了自己;但他也无法释怀,无法原谅乔希害死离昧背后捅刀的行为,所以他永远不会像亦茗那样对待乔希;而始终无法看透的乔希,也无法让他不防备。 所以叫他做戏,他会演的很好。 可钟子臻却没有发觉,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中却也没有一丁点的厌恶,最异常的反而被忽略。 钟子臻这样放软了态度,乔希身体动了一下,钟子臻顺其自然的放开了乔希,乔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杜亦茗,又看了一眼钟离昧,转回视线看着钟子臻,途中又有一滴泪落下,叫杜亦茗心中一窒,目光转回,再定定看了钟子臻一眼,乔希才抿了抿唇,双眼之中因为有泪显得更加明亮,乔希缓缓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只是……我只是压力太大了……对不起,没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冲钟离昧发脾气了,钟离昧,对不起。” 对不起,这是“乔希”一直想要说的话。 揉了揉乔希的头发,钟子臻感觉到杜亦茗松了一口气,不由得也放软了语气,“这就对了嘛,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你要记住,我们都是伙伴。” 钟子臻心中沉沉,乔希,你要记住,【我们都是伙伴】,不仅是一种承诺,更是一种束缚,所以他希望乔希能明白,不要再做出什么让他失望的事,否则……他一定不会留情。一定不会。 杜亦茗听钟子臻这样说话,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看了钟子臻一眼,却没有任何发现,又见乔希也是平常,于是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一个巴掌拍不响,”钟子臻见乔希应了话,心中也有点奇怪,不过他那话的隐意他也不在意乔希是否收到,秉承着解决问题的方法,钟子臻又对钟离昧道,“离昧你也是,自己马大哈,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关心队友知道不,团结才是力量!” 钟离昧在看到乔希脸上红色巴掌印的时候就后悔了,恨不得自己没跟乔希吵嘴,如今自家哥哥撑杆来,他自然是顺杆下,心中也是愤闷自责,他怎么就没注意乔希心情不对,还和乔希吵起来来了? 风波化解,钟子臻后来又说了些话,彻底将气氛调和下来,哪个队伍里面没发生点小摩擦呢?无伤大雅,反而会让他们的感情更加紧密,队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一致。 只是在出门吃饭的时候,前面的乔希和钟离昧之间到底还有一丝僵硬,但那是别人无法帮忙的了,需要他们自己私下说合,走在后面的杜亦茗和钟子臻,则是各自憋了一肚子疑惑,让他们的心情都轻松不了。 第92章 意惊惶 自从钟子臻说出了空间的存在,加上杜亦茗钟离昧并乔希三人异能的觉醒,为他们一行人的行动带来的便利是无法估量的,至少在食品方面不再有那么多压力,安全方便也多了很多保障,就算途中遇到了一些麻烦,也总能快速解决。 这四天走的路程,是之前行程的一倍还要多。 走的顺利,钟子臻心情轻松了一些——他想要快点到达基地,像以前那样拖沓是不可能的,如今坦言了空间的存在,他想从空间里拿点东西终于不用顾虑太多,要找什么物资,也只需假意去寻,再从空间里拿就可,钟子臻很注意分寸,不会让人起疑,却也大大的提高了他们行路的效率。 现在钟子臻更想换一辆车。 他们这辆车已经开的够久了,车是他改造过的,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专程为末世预备,可铁杵也怕功夫磨,再好的车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只要有足够的汽油,用这辆车开到基地没大问题,但报废是肯定的。实在是舍不得,钟子臻才想将它收回空间,回到基地再保养,现在换一辆车走,车在末世是好东西啊,在基地生产链接重建之前,车是坏一辆少一辆,他空间里还有的是车呢,完全可以避免这不必要的损失。 况且空间之中的车只有三辆是改装过的,其他性能都不怎么样,一比较钟子臻就更舍不得把车跑坏了。 可是他没法拿啊。 他的空间可是“半道”出现的,里面有蔬菜什么的还说的过去,但是出现汽车怎么看都不正常了。 钟子臻倒是想过将钟离昧的玉佩空间激发,在里面放上两辆车,让钟离昧发现再拿车出来,钟子臻确定不会有人怀疑钟离昧的话。空间里平白出现了车,这话由他说和钟离昧说,完全是两个概念,钟子臻揉揉额头,心下也有了主意。 追根究底的人到底是少数,他只是不想自己被乔希探究,免得横生枝节,哪怕是暗里探究,他都懒得应对。钟离昧性子又直,在发现的那一刻说不定自己就纠结半天搞不清来源就一笑而过了,旁人也就没有再探究的必要了。 “小希,换我来开车,让离昧警戒,你休息一会吧?”杜亦茗拍了拍乔希的肩膀,有些心疼乔希发白的脸色,乔希的异能可以说是最适用于末世的异能了,也是乔希后来发现的,颜色能给他们行路的指示——丧尸特多的方向,黑色的死气会聚集的越多,丧尸大脑也是呈黑色,可以从背景的颜色上透出,所 分卷阅读144 - 分卷阅读14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45 以能够做指标,让他们避开很多危险和麻烦,只是消耗却多,一开始是时时用着,没过半天,脸色就苍白一片,额上冷汗直流。 到底不是自己的身体,长时间使用能力就有诸多限制。 况且乔希还私下给三个人疗伤,还要谨防被这三个察觉,他的神经绷紧的时间太长,休息的时间太少,精神哪里能好。 乔希的确很疲惫,尽管身体有异能自发保护,神经上的倦怠是没法好的。 与杜亦茗交换了位置,乔希靠在椅背上,看了一眼杜亦茗,“亦茗哥,到了入城入市的地方可以让我看看路,我先休息一会。”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还好,这样赶路的日子不会太长了,南方基地以及近在咫尺,再有个五六天,他们就能到了。 杜亦茗应下乔希的话,他知道乔希说得对,现在不是盲目心疼乔希的时候,走了麻烦的路,会将去基地的时间更加延长,这不仅会增加乔希的压力,更会对他们所有人都造成打击,因小失大实在愚蠢,小心谨慎方能长久。 等到了基地,乔希自然能够得到最好的休息。 而且,乔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杜亦茗心情并不轻松,从那天他扇了乔希耳光之后,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潜在的危险,而他之后的观察,更是无疑在验证他那可怕的思想。 他那一耳光,只有他自己知道力道。 一开始,他也以为只是因为他太在意乔希,所以才会觉得整个手心都麻木了,乔希走出门的时候,脸上只带着微肿着的红色手指印,在乔希白皙的脸上虽然明显,看着却不怎么严重。 第二天红肿就消了,只剩下一点印记。 杜亦茗想起那发麻的手指手心,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灵感,他没有抓住,可在之后的行程之中,他们又经历了两场战斗,添了不少伤处,但身在末世只能克服条件,抹上药吃些消炎的常备,居然恢复的很好。 心中蓦然一惊,杜亦茗终于抓住了那抹灵光。 他想起他二见乔希的时候,乔希在地上狠狠摔了一跤,手掌腕臂上擦出好大一片伤口,十来天才将将愈合,暗红的痕迹一直没消,那个时候乔希还打趣说自己少爷身子太娇贵。 不受药的身体,恢复慢的小伤。 狠狠一巴掌,只留下浅伤。 莫名回复的极好的队伍。 三个条件,让杜亦茗得到一个可怕的推论——乔希的异能绝没有这么简单,说不定就还有治愈的能力!真让离昧说对了的该死的奶妈! 杜亦茗有了这个猜想,不仅不能跟乔希求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不仅不问,还得默默的为乔希隐瞒!杜亦茗心中有些恐惧,似乎这样的恐慌曾经就发生过,而最后的结果很坏,几乎让他痛难自抑,心脏都在抽搐,几乎掉下泪来——他再也无法承受那样的结果,所以他必须做些什么! 保护乔希,这是杜亦茗唯一的念头,没有一刻如此强烈,别的人他都不管,他只要保护这一个人就好!一切危险都要扼杀! —— 钟子臻睁了睁眼,瞥了一眼副驾驶乔希,又转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距离昧和乔希发生摩擦那天,过去了四天,到明早就是五天整,一直盘旋在钟子臻心头的疑问没有散开,乔希居然和离昧吵嘴,这是上辈子也没发生过的,而且那天……他大概都听到了,关于乔希和离昧争吵的内容。 他和杜亦茗在厨房,听到争吵声之后杜亦茗离开说去看看,钟子臻故意没有去。杜亦茗觉得他对乔希防备态度太过,他早知道,但他真的没法不这样。 多次服用灵泉水,钟子臻的五感早就非常敏锐,虽然那边与厨房距离不近,但他凝神细听的时候,只要不是喃喃低语,他就听得到。 当然之前他并未特别注意。 是乔希那句稍显尖锐的“不要喜欢我”吸引了他的注意,让他一瞬间竖起了耳朵,之后的所有,几乎是一字不漏的被他听到了耳朵里。 钟离昧喜欢乔希这件事,他早就清楚的知道,他有心想要阻止,但钟离昧是一条小道走到死,一条胡同走到黑的人,别人根本没法影响他,哪怕是最亲近的哥哥,而且他也知道钟离昧对乔希的感情有多深——那是至死不悔。 稳如磐石,也静如磐石。 纵然深爱,自己知晓。这是钟离昧,所以他的喜欢,注定不会轰轰烈烈。 而乔希是个冷清的人,对自己的感情方面毫不关注,用一个词来说就是薄凉,纵使知道别人再喜欢他,别人不说,他就乐得不知,相处也融洽。 钟子臻固然恨乔希,但真论乔希值得恨的地方,他却说不出来的。说出来是个笑话,上辈子的时候,无论是他或者是钟离昧,对乔希都信任非常,也有很深厚的感情,可除了他们被杀死这件事,乔希从没有利用过他们,利用他们的信任感情只让自己活得更好,不会只让他们出生入死,自己当被保护的人,也不会坦然无谓的享受他们辛苦找回的食物和水。 到了b市的基地,到他加入异能者小队生活渐好地位渐高,乔希也不曾利用他来让自己更加舒适,乔希不会利用别人的感情,这也是他心疼乔希的原因之一。若不是最后知晓那么多,他根本不会恨上乔希。 所以对于乔希与钟离昧因为“喜欢”这个话题吵起来的时候,钟子臻心中的震惊不比知道乔希有异能时好多少,离昧不可能主动告白,乔希不可能主动点破,形成一个悖论无法解释。可现在钟子臻知道了,的确是乔希点破。 这不正常,说到底乔希情绪失控这件事本身就十分异常。 乔希从来都是一个擅长自我调节的人,似乎什么时候都很冷静,多一辈子的了解,先入为主的定向思维,让钟子臻坚信这一点,所以他猜不到乔希那样过激的原因。但这并不影响钟子臻对乔希更加警惕,因为他听到乔希最后一句话——我叫你去死的话你也照做吗? 这句话不可否认的刺痛了钟子臻的心,提醒了他曾经发生过的残酷事实,将他心中那点对乔希的,莫名其妙的好感打的魂飞魄散,钟子臻无法抑制的想起了前世钟离昧的死,这让钟子臻心中沉痛无比。 钟离昧死的蹊跷,没有任何征兆,也没在他面前有一丝异常,就那样…… 心中有了疑惑,就会有无数猜测。 ——我叫你去死的话你是不是也会照做? 所以,前世钟离昧的死,是不是也只是因为乔希表现了这个意思?乔希设计固然是愿因,但钟离昧一点都没察觉吗?钟子臻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以钟离昧的性格,知道乔希想方设法要弄死他,绝望之下,他真的是会照做的。 现在乔希又说了这样的话。 乔希 分卷阅读145 - 分卷阅读14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46 对离昧动手,其中有他们不知道的缘由,可能就是因为钟离昧知晓了什么秘密,乔希才不得不。 那么,是不是说明,现在那个隐藏起来的,导致离昧死亡的秘密,已经再度出现?究竟又是什么,叫乔希这样警惕不肯让旁人晓得一点,甚至不惜要杀死……杀死肝胆相照的伙伴,而离昧现在,对那个秘密已经知否?而一旦乔希认为离昧已经知晓,那么离昧恐怕就危险了。 这已经不是可不可以和平解决的问题了。 如果那么秘密真的是可以让人知晓,那么上辈子离昧就不会因此而死!离昧不能再死一次了。 钟子臻心中有打算,却叫让心中如同背负了一座泰山一般,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 乔希闭着眼睛,感受着车子随着走动的震动,引擎发出的声音,太阳穴处有些抽痛,睡不着也得休息。 他做的很好了,信任伙伴,服从安排,为队伍做贡献,不仅用了乔希的异能,还特别用自己的眼睛帮助他们,治愈异能也用了,没有藏着掖着防什么一样的不用,但这项异能真的太过危险,他不明说,但有人发现的话,他相信他们会保护好他。若是不能,这也是乔希的愿望。 也算救过钟离昧,为队伍省了很多麻烦,提供了不少帮助,他做的很好了。 钟子臻还没有相信他,没关系,他会继续做好自己,最好的完成自己改做的事。乔希将头埋得更低,他想起渡梦之前他问乔希的话,“钟子臻可能永远不会相信你。即便他怀疑你,防备你,还是要对付你,甚至可能杀死你,你都不后悔现在的决定?” 那个时候,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 乔希将头埋得更低,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看吧宣宣,那个人果然不在,可是这个时候,我真希望他在我身边。哪怕只是拥抱一下。一滴泪水悄然滑落,乔希打了一个寒噤,将所有情绪压下,让理智占据上风。 如果他能不死,就找一个爱人好了。不论是谁。谁来…… 一起生活到自己寿命结束,然后再尘封所有过去就好,每一次的死亡,都代表着一次新生。他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绝对不会迷失在半途,也知道为此他将付出什么,所以绝对不会被打倒。 泪痕已然干涸,笑意仍旧存在。 这样的他也是成长了,沐子青拥抱自己,附送鼓励和夸奖——成长就好,人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不是成功,而是成长。而不断成长,就一定会成功。 —— 满腹心事的人不会开心,所以一行人之中,只有钟离昧一个人还保持着最好的心态,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喜欢乔希的心情,原本就不祈求有回应,原本就设想过万千遍被拒绝,尽管那其中有一次,做着美梦想着拥抱乔希入怀,对比起来那根本就不重要! 尽管乔希拒绝了他,还发了脾气。 但那之后,钟离昧反而更加坚定自己的心情了,很奇怪,乔希和他吵架的时候明明那么咄咄逼人,可他之后去回想那时的场景,却觉得乔希太过无助,满眼全是看不见的泪水。 乔希的那个问题。 他会为保护乔希不惜生命,但他不说,他当时没有回答,其实答案就在口边,但他有种感觉,一旦说出口的话,乔希就要哭出来一样,所以他沉默了。 摇了摇头,钟离昧甩掉心中奇怪的思想,看见乔希睡了,又将视线投向窗外,心中默默祈祷,快点到基地吧,那样就可以不必提心吊胆,大家都睡一个好觉了! 第93章 意惊惶 “呲呲——”的雷电声响彻不绝,手指粗细的雷电组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电网,牢牢的挡住了丧尸的脚步,空气之中传来阵阵血肉焦臭的味道,丧尸吃到苦头嗷的一声想要撤退,那电网上的雷电却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从边缘延伸出新的雷电,游走攀援,瞬间在丧尸的四周形成了新的电网,唯一剩下的天空,也在雷电的快速“生长”之下,迅速的封闭了起来。 “他要往左!”沙哑的大喝响起,响应命令的是空间之中迅速组成的金属箭头,带着凌厉的气势,刮出尖利的嗡鸣声,飞速的射向那还未曾有动作的丧尸,二十几个金属箭头分四路,分别从上下左右攻向丧尸被言说过的弱点——两只眼睛,那丧尸眼见躲不过全部的金属箭,竟也不躲了,抬起肌肉虬结手臂挡在了眼睛前,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响起,金属箭仅有一成造成了伤害,却并不致命! 钟子臻见此,拼命调动身体之中最后的异能,在面前塑造了一杆长枪,异能储备已经跟不上他的调动,这杆长枪凝聚的过程滞慢了很多,背水一战只有破釜沉舟!所有人的异能都快透支,那雷电组成的罗网也快消失,千钧只在一发! 长枪很快组成,尖锐的矛头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金光,他所能依赖的只能是这支长枪,穿透这只丧尸的脑袋,长枪传导电力,可以一瞬间从内部彻底破坏它的大脑! 调度所有的精神力和异能,聚集在凝结好的长枪之上,长枪顿时以破竹之势急射向那只被困的丧尸,那丧尸似有所感,也不做别的动作,只牢牢的护住了自己的头部。 就在此时,一直休息的钟离昧突然睁开眼睛,瞄准了这个机会,丧尸头顶突然凌空出现一道瀑布,晶莹闪亮的水帘从上方瞬间落下,穿透雷电组成的电网,水是良好的导体,瞬间将电网上高强的电压传导在丧尸身上,杜亦茗见此,顿时也孤注一掷一般的透支了所有的异能,水幕雾气弥漫的罗网区域瞬间紫光闪耀,这下不仅只是有焦臭味,更是将丧尸那强硬变异过的身体电的直接碳化,硬化的皮一层一层的脱落,将没有蒸发的水染黑,那急速如光一般的金属长枪如同陨石坠落一般,划过一道闪亮的轨迹,穿过碳化的皮层,打碎中间硅石一般的骨头,狠狠的扎进了丧尸头部,瞬间灰色的水之中混进了红白色的流质物,被冲散在地上,空中水流流尽之后,之间原地站着一个黢黑的人形,一只金属长枪透过他的左眼穿透了他的大脑,雷电之力停息,长枪翻出的伤口处露出不正常的红,就像是猪肉放过期的那种色泽,谨慎的一只手扶着长枪后部,僵硬的站着。 太阳悬挂在天上正中,刺目的阳光照射进四人的眼睛之中,让他们无法确定那丧尸是否死亡,透支的身体让他们没有行动之力,只能在原地警惕着。 这是个空旷的地方,穿过平原的十道高速公路。 钟子臻站在南向公路最边缘,歪曲的栏杆支撑着他不至于倒下,他头眼发花,手指都还在颤抖。 杜亦茗在中间,过度的使用异能使他呼吸困难,不粗重的喘息似乎就感觉不到氧气,瞬发的雷电使用多次,他的整个手臂也被溢出的雷电点的麻木, 分卷阅读146 - 分卷阅读14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47 明明异能已经不剩下一点,但他的双手之上,还不时会蹦出紫色的电花,一闪而逝。 钟离昧跪坐在丧尸后方十几米,刚恢复一点就施了这样大规模的水,不是他不想用招式,而是他根本无力控制,就是聚集水放出就已经是极限,此刻面色发青冷汗遍布,强撑着自己不倒下。 乔希摔倒在地上,他离丧尸不过三米,过度使用眼睛使他眼睛之中布满了鲜红的血色,衣服破烂不堪身体伤处不少,有黑红的血迹漫至他脚边,乔希缩了缩脚避开,生机已断,黑色的死气消失,那丧尸尽管站着,却已经同化为背景的颜色,乔希视野突然一片血红,只听见嘭嗵一声,重物落地,金属在地上划过声音刺耳,乔希却露出一个笑来。 丧尸已死,安全了。 丧尸那漆黑的身影倒下,金色的长枪闪着漂亮的色泽,滑出丧尸脑中的一截带着血和脑浆混合物,嘭嗵一声砸在地上,钟子臻三人终于长舒一口气,来不及吸气,却见乔希也猛然摔落,一口气便那样窒息在胸口。 —— 乔希再次恢复意识,视线之中是一片漆黑,眨了眨眼睛,感觉到上面似乎绑着绷带,还是打湿的绷带,乔希挑了挑眉,伸手摸上眼部,刚想用力扯下绷带,谁知却被人捉住了手,那手粗糙却温暖,牢牢的按住了他的,乔希挣了一下。 “乔希你醒了?”一个青涩的少年音响起,带着一股明显的欣喜,乔希听着却皱了下眉,这声音并不在他熟悉的范畴,不属于杜亦茗、钟子臻、钟离昧三人中任何一人。 “先别急着拆,”钟子臻咳了一声,声音有些低沉,听着就有些漫不经心,压下乔希的手到座椅上,解释道,“你晕倒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吗?” 开车的钟离昧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让自己用心开车别回头,天知道他看到乔希倒下的时候有多害怕,还好只是晕倒。 乔希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略一点头,他当然记得。 高速路上,原本该是人迹罕至的,但不知为何,路上却有一只进化过的丧尸,这只丧尸却比他们之前遇到的任意进化丧尸都强的多——不仅一身钢皮铜鼓,攻击根本打不进去,唯一让它忌讳的就是杜亦茗的雷电,但忌讳也就意味着打中的可能性更小,就算打中也有可能不是有效攻击!更可怕的是,那丧尸眼中有一团绿色的能量,能够将它的伤处长出绿色的肌肉物,长好之后他的身体就更加坚硬。 前面的车队突然遭到攻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损失巨大,钟子臻四人决定解决这只丧尸——去南方基地,走这条高速是最好最快的,在此处换道需要更长的时间,人在末世本就艰难,防人之心自然不可少,可是能捞一把就帮上一把,人类已经够艰难。出于各种考虑,他们决定出手。 可那丧尸真的超过他们预料的强。 他们战斗的艰难无比,那丧尸会封住伤口,黑气不溢出,乔希对他的行动就预测就更加集中,根据身体之中的黑气进行判断,之后好不容易打断了丧尸的一只手臂,幸运的是这丧尸骨头难断,断了之后接不好,那处肌肉也长不出,之后又缠斗许久,似乎看透乔希对他行动的洞悉,那丧尸准备先将乔希杀死,乔希体力透支之下摔倒,还好杜亦茗瞬发电网阻住丧尸,若乔希死了,他们的赢面也不大了,又拼命着催动异能困住丧尸,最终才将丧尸解决。 之后他就晕倒了,乔希太累,钟离昧异能透支之后,他与钟子臻、杜亦茗三人周旋丧尸,让钟离昧抓住时间恢复,他都在用治愈的异能——眼睛和治愈不是一个异能系统,乔希才能撑住的,否则精神肯定早就崩溃了。 “吁,”乔希听到钟子臻长叹一口气,“还记得就好,精神异能使用太多会使人崩坏,你没什么不舒服吧?之前你眼睛可能压力太过流了血,我给你清理了一下上了点药,后来也没流血了,我看问题不大就包扎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乔希又摇摇头,一摇一晃的感觉伴随着引擎的声音让他知道他在车内,乔希动了动唇,“我没什么不妥,眼睛也还好,我可以揭开绷带吗?看不见……我很不安。”乔希转了转头,面向钟子臻的方向。 杜亦茗看了一眼外面,阳光刺目。 “小希,外面阳光正烈,等到黄昏再拆吧。”杜亦茗回头,递过一个面包到乔希手里,声音里难得带了一丝丝轻松,“别担心,之后走的很顺利,大概这块区域是我们斩杀那个丧尸的地盘,没有遇到阻碍,我们开快点,明天就可以到达基地了。” 感触到塑胶袋的边角,乔希却没有伸手接,一瞬直起了腰,乔希欣喜道,“真的?” 杜亦茗忍不住笑了一下,将面包放在乔希手心,道,“是。所以别担心了,好好休息一下,相信我们。” 乔希点了点头,握住手中被氮气充的鼓鼓的面包,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一路的颠簸终于到了头,怎么会叫人不欣喜。 还收获了可统领一省的准五级丧尸的晶核,这也意味着,几乎到基地这段路程,他们不会再遇到这样强的丧尸,要知道现在钟子臻是四级、杜亦茗三级,钟离昧经过昨日的大战,也突破了三级,乔希虽然才两级但胜在实用,这路上可阻他们路的强力丧尸已经不再有。 只要不陷入丧尸包围,那就是大罗金仙也逃不走。 越接近基地,安全程度也会上升,基地旁边的地区,基地内部会派异能者小队清理,放射状的,扩张基地的范围。他们车子汽油足速度快防御好,晚上不行路,不存在被丧尸包围的情况。 乔希高兴之后,脑中分析了一下现知的信息,又想起那个陌生的声音,抿了抿唇,乔希又问,“我昏迷了一天?你们怎么样,都没事吧?” 提到这个,钟子臻又是一叹,轻声道,“我们都没事,离昧的异能等级还提升了,只是那个小队的人,只剩下石杨一个了。” “石杨?”乔希脑中浮现出一个少年人的面孔,说羡慕项羽力量的人,他们那小队也走到这里了? “你还记得我啊。”石杨接了话,声音之中有些黯然,“我之后觉醒了力量异能,老大觉得我威胁他的领导了,把我赶出了小队……之后我就加入了我现在的小队,他们是基地里的异能者协会,”说着石杨带了一点哭音,梗塞道,“我听队长说,王老大的那个队全死了,遇上了进化丧尸,幸好我被留下,不然也是死……现在队长他们也死了……” 乔希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席卷了整个车厢。 死亡永远是,最让人猝不及防。 —— 逝者已矣,生者必须更加坚韧、顽强的活着。 可是活着,就有进退浮沉深浅,就有逆顺分和离散, 分卷阅读147 - 分卷阅读14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48 就有喜怒哀乐信怨,就有无数烦恼和无奈,挣不开躲不掉,却——想活下去!要活下去! 这次的战斗,真正让钟子臻吃了一个教训,不能因为自己的自大,就以为什么都掌控在手心,认为自己四级的异能,队伍的能力以及足以自保,现实就给他上了严肃的一课,叫他不再依赖自己重生的优越感! 抛去重生所知道的那些先入为主的观念,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大脑思考分析,才会真的变强。 抛去上辈子的一切,乔希真的很好,前面几次的生死相依他都可以说他心中游刃有余所以根本不算,但这次的现实,给了他一巴掌。乔希也是豁出生命,给大家争取一条生路,在看见乔希脸上血泪之时,钟子臻心中一酸,也差点落下泪来,他没有一刻那么恨自己有上辈子的记忆,离昧死了,到最后他都没能得到一小撮离昧的骨灰。 杜亦茗死了,被丧尸分食啃啮而死。 他选择自爆,也是死无全尸。 血海深仇,与乔希,与乔泉,若不能报仇,他枉为人,白白重生一遭,有什么资格让离昧叫他大哥,有什么资格让杜亦茗跟着他来南方基地。 可要对乔希下手,他就忍不住双手颤抖,心底就像被塞入一团被浸湿的棉花一般,沉甸甸的酸涩,阴绵绵的呼吸。 他像是站在道路分歧口的迷路小孩,不知该去向哪边。理智告诉他要快刀断麻,乔希对离昧态度奇怪,可感情告诉他要认清事实,不要被梦魇蛊惑,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脑子里面已经混乱的,他不清楚究竟那方才是梦魇,他看不清自己最真实的心愿是什么。 而且亦茗—— 脑中回想起昨日画面,乔希晕倒的瞬间,杜亦茗尽管心有焦躁,面色苍白难堪,眼中担忧难掩,但那其中没有离昧眼中那样的绝望。 钟子臻也有了一种推论,他现在需要一个机会。 试探乔希的机会,看清梦魇与现实,梦魇是否会笼罩现实,他需要亲眼看到,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可他必须看,如此才能确定再不相见悲剧。 —— 憋屈在仇恨中,隐藏在愧疚里;沐浴在猜忌海,徘徊在生死舟。 这对于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好承受的,所以钟子臻会受不了,乔希也受不了。钟子臻不信任他,就算现在勉强可以不反对他跟着他们一起战斗,一起背靠着背,但那只是为了弟弟和朋友的妥协,他绝对不会把后背交给曾背叛过他的乔希,哪怕现在的这个乔希没有做过任何事。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古人诚。 所以就算现在能够相安无事,总有一天爆发就是无可挽回,这不是乔希想要的局面,这么长的时间,他没让钟子臻信任他,纵使他再做得好,他也确信他没有能力让钟子臻信任他了,哪怕用一辈子。 然而他没有一辈子。 好吧,就让他进行最后一场赌局,赌中赌,大局已经如操左劵,小局胜,则再无后忧,最终他都是赚的。 第94章 意惊惶 这一路果然顺利了很多,也许是因为知道基地就在眼前了,所以心理上有暗示,乔希觉得走的很快,乔希坐在副驾驶,依旧在关键的时候充当这探路仪的作用,有备无患才是最妥帖的保险。 钟离昧开着车,前方又是一个分叉口,窗外有行动缓慢的丧尸,根本追不上他们的车,钟离昧直觉的看向乔希,一颗心却猛然提起到半空,倒吸了一口凉气。 “走右边。”钟离昧连忙转头,打了方向盘转弯,没有再转头,钟离昧语气压抑难掩,“乔希!你眼睛……” 乔希疑惑的嗯了一声,眨了眨眼睛,有液体顺着脸颊留下,乔希摸了一把脸,指尖粘稠拿下一看,竟是鲜红的血液,乔希头有些晕,似乎是看到这一抹鲜血,才察觉到言谨的不适,乔希伸手捂住眼睛。 钟离昧慌忙从空间之中拿出一卷绷带,也顾不得节省,用异能打湿了一半递给乔希,声音有些干涩,“你先擦一擦。”又冲后面喊道,“哥!亦茗哥!乔希的眼睛又流血了,你们看怎么办啊。” 杜亦茗心中一紧,却没有说话,钟子臻也是沉默着,他们都清楚的知道乔希的要强,从来不愿意只做个依赖别人的人,这个时候他们是不会开口的,否则他也不会坚持着,这次流血已经是第三次了,乔希的这项异能,已经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了。每次不过一个小时,就会受不了的流血,他虽然还能看见,但这样下去,眼睛一定会坏掉。 他们不阻止,是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也是知道乔希更是个理智的人。 在他确定了之后,就会停止这样的尝试。钟子臻看着心情复杂,上辈子乔希没有异能,所以他不确定这样的乔希是不是正常,但乔希确实……确实真的,为他们竭尽全力。他知道这样的情况,异能若只是透支,对于整个异能是没有影响的,只要补回来就好,但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过度透支,使异能坏掉。 异能就像是一个容器,里面盛满了液体。液体用完甚至再透支一点,会对容器造成一定的压力,在容许范围内,对容器不会损伤;但乔希显然是透支太过,以至于容器已经破掉,尽管还是能聚集液体,但用起来的时候,不仅流漏的更快,对身体恐怕也有伤害。 毫无疑问,乔希的异能坏了。 “真是……不行了,我。”乔希用绷带按住眼睛笑了一下,“我还是不要逞强了,休息一下,等到关键的时候再帮帮忙吧。” 破坏异能的假象,团队合作的渴望,不能并肩的遗憾,深深的刻上脑海吧。 乔希靠上椅背,背影有些颓然。 杜亦茗伸出手,按在乔希的肩上,用力压了压,借此传递一些力量给乔希,钟离昧听乔希这么说,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怕乔希不顾身体的倔强,尽管之后被乔希“我们谈谈”过了,再次被说明不适合的被拒绝了,但他早就说过,他不会改变心意。 石杨在角落唏嘘,也为乔希可惜,上次目睹那场激烈惨烈的战斗,他觉得乔希的异能简直就是太强,如今却…… 钟子臻面色凝重,他看着乔希,心中的奇异感越来越浓,就像是一张大网一般将他笼罩,根本就无法看透真实,记忆与现实交响上映,最后的画面,凝聚在乔希精致的面容,和那一双水雾迷梦的眼睛,布满蛛网一般的裂痕,漂亮的眼睛满是黑暗,就是那个瞬间。 乔希不是乔希。 —— 高大的城墙,城墙之上建立火力强盛的防御,黑洞洞的枪口一致对外,望远镜与视频的监控也已有了最初的雏形,基地入口的位置是钢铸的大门,进门之后是一个防御的小屋,用以检查进入基地者的身体状况,无偿接待幸存者,于此同时,所有 分卷阅读148 - 分卷阅读14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49 幸存者必须听从基地的安排,为基地的建设做最初的贡献,之后想要再基地生活,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这是残酷的末世,而南方基地是一个基地,不是慈善机构,养不起那些好吃懒做的人。 而丧尸脑袋之中的晶核已经是基地之中的一般等价物,也就是流通货币。 人们进入了基地之后,如果是既没有什么能力,又没有什么安排的人,可以由由基地安排,做一些种植、后勤、建筑等事情,称后援团,维持基地正常的生产力,可以提供食品和住宿等熟悉了基地的运作,适应了基地的生活,可以选择做别的事情;有特殊技艺者,待遇比之前的普通者好一些,特别是护士医生,一旦考证属实,立刻就能加入医疗团;少年、中年、壮年无异能无特殊职业(军人武警等)且不想去后援团的,可以选择进入训练团,进行系统的训练,合格者可以选择进入保卫团、探索团、维序团等机构,不合格者可自行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有异能者或特殊职业者,则可以直接报名参加保卫团、探索团、维序团等队伍,不想被基地束缚的,也可自己决定是否加入佣兵团。 这些都是石杨知道的情报,当然乔希他们在进入基地之后也有人引导介绍,可能是因为他们一行五人全是异能者实力强大,介绍的人也格外用心,将基地整个构造和职能与能享受的待遇和受到的约束都告知了乔希他们。 保卫队、维序团、探索团都是隶属于基地的机构,保卫队负责保护整个基地的安全,包括门禁的检查隔离等和领导人的安全问题,职权不大但胜在稳定;维序团,相当于警察公安的团队,公平公正的处理基地内部问题,维持基地运行的秩序,受到各方面的掣肘约束,安全指数高;探索团,是定期或根据指挥离开基地进行周边探索的队伍,扫清四周扩大领地的最重要的队伍,是装备最好待遇最好的军团,就是特别危险。 以上三个军团隶属于军队,受到基地的直接指挥安排,原本南方基地这边就是重度武装的军区,其中的军人占大多数,探索团是打破编制之后完全重组的,除了军人之外,还有较多异能者。 训练团,这是基地的后备力,没有异能的可以进行训练,这样整个基地的武装力和防御力也都能得到可持续发展,是政=府机构。 除此之外,那就是异能者协会的佣兵团了。 佣兵团是那些有能力,但没有那么好的纪律意识,或者不想受到那么多约束的异能者们成立的组织,简单来说就是异能者同盟,当然领导者也协助在其中,当有关乎于整个基地发展的任务时,基地也有权利派遣佣兵队,当然需付报酬。异能者可以自行在佣兵团注册佣兵队,按季度给基地足够的贡献度享受住处获得晶核,也就是从基地安排的任务中任选一些完成,其他的就可以自由安排——当然,基地发生安全问题,比如遭遇丧尸潮,那异能者也是需要无偿的全员出动抵抗的。 佣兵团不无偿享受基地提供的住处和食物,食物可以晶核购买或者以物易物。 另外还值得一说的就是基地的研究所,是基地尽所有收罗的研究人才——这样的末世,力量带来的是安全而非希望,真正能让末世终结的是优秀的科学家,所以这方面的专业人才,那真的就是衣食无忧只一心扑着研究就够——新的抗生素、解毒剂、催生剂、净化药水,疫苗。 那个时候,新的纪元才会开始,曙光才会真正降临。 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基地发展的很好,人们在其中也有一个正常的生活,普通人也能生活的很好,没有像b市基地那样出现军队与异能者之间的失调,也没有b市那样各种势力相互倾轧,对基地发展无半点益处,普通人生活的极其艰难,不仅是因为原本b市原本就形势复杂,也是因为领导者的能力。 忠正的司令员,多年的军人,他有军人忠贞公正的性格,还有铁血的手腕,顶天立地是顶好的领导者。 原本钟子臻也是冲着这个来的。 当然不是说这个基地就是一点缺漏没有,而是整体发展很好,就算其中有些艰难,也可以慢慢越来越好。 乔希他们自然是以钟子臻为首的,在清楚了基地的基本构造之后,钟子臻决定先成立一个佣兵小队,他可以虚报三级异能,成立佣兵小队完全没有问题,主要是成立佣兵小队,立刻就可以注册成功,不像是加入兵团还需要经过考证,那样的话,他们会有很多麻烦,首先是房子,房子很贵,他们五个人都要住——石杨表示要跟着他们,钟子臻没有拒绝的理由。 b市基地会举“国”南迁,这是他上辈子就探听到的消息。 b市不仅是省会,还是首都,虽然一开始基地是最闻名,可是丧尸的数量也庞大,在丧尸的多次攻击下,颓势已经不可换回,重新找基地是势在必行,他们的计划是南迁,至于是安定在他们基地,还是借道而过,他们基地都不可能拒绝的——残存的人类同胞的请求,可谈不可拒。 所以他势必会对上乔泉,那个虚伪的小人。 上辈子他和杜亦茗都死了,乔泉杀死他们的理由就是那个“异能者领导”的名头,这辈子钟子臻毫不怀疑,乔泉那样的利欲熏心的人,不可能不出手,而看到南方基地发展如此好之后,乔泉很难不动心思。与其让乔泉对上其他人,还不如他自己成为那个人,所以—— 他会成为佣兵团毫无疑问的领导者,掌握所有的异能者集合,对付乔泉。 很简单,对乔希犹豫留手,是因为乔希很弱,而乔泉不同,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所以报仇,钟子臻从没忘记。 出于种种考虑,钟子臻注册了佣兵小队,一出手就是二百四十枚晶核,租下了一栋小二层的平房,一个月内他们可以住在那栋房子里,然后就需要再交房租,但在这一个月内若能做任务,有了贡献度,就可以继续使用。按照贡献度,结算可以住宿的时间,满了之后结算一个季度,下个季度又是重复,也是保证基地的一些基础的东西有人做。 晶核获得并不简单,无等级的丧尸若是被爆头,晶核就碎掉了,若不爆头,处理又太麻烦,在城市中还可能会被围困,根本就收集不了。可有等级的丧尸的危险度又太高,自己没有绝对的实力就可能死亡,没有谁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晶核之所以能成为新的一般等价物,除了它含有能量源可以用作研究之外,还能供异能者提升异能。异能者在末世之中是绝对的优势者,要建造优势异能者的力量必不可少,所以基地领导者也会制定规则,而越是高等级的异能者,想要升级需要的晶核越多,不论晶核等级的话是指数上升,这就刺激了市场,强 分卷阅读149 - 分卷阅读15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50 势的异能者会越多的拿出各种资源来换取晶核,从而在基地的调控下正常的流通起来。 付了晶核,就有人将乔希等人引到一栋平房前,又说了些基本的物业方面的问题,房子不提供水,电力供应是晚上七点开始,电力收费,很贵。引路的老人就离开,这就是南方基地,这样引路的工作是弱势群体做,有少许报酬实现了自己的价值,而不是b市那样,被势力掌控着,轻松又体面,不管是谁进来,待价而沽的眼神,压迫剥削随时存在。钟子臻拿出钥匙开了门,分配好了房间,看着成员们脸上久违的真正轻松的表情,钟子臻宣布大家先睡一觉! 赶路的时候,谁真的睡过好觉呢?有事一觉睡好再说! 自然没人反对,各自领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哪怕那床再简陋,都不影响人想一觉天明的思想——论谁一个多月就歇在地上车里,能睡床的时候那就是天堂! 末世爆发后第一个安定的夜晚,不必担心突如其来的危险,不必担心外面黑夜之中隐藏的丧尸,这里是安全的,令人安心的地方。 异国遇同胞,异地见故友,都会让人觉得安全和温暖,现在也是,他们人类,同舟共济。 接下来,就是决定未来的一役了。 乔希躺在床上想,赌上性命的这场赌局,最后的一搏,若是赢了,他能用一生证明自己,可以实现自己最大的价值,换来钟子臻最后释然一笑;若是输了…… 低下头轻笑一下,还没开始就想着要输。这心态要改,也不符合现在的心态,不该出现。乘着白月光的亮光,在那本厚重的日记本上留下乔希如修竹一般青挺隽秀的字迹。 第95章 意惊惶 第二天,乔希坐在窗边的窗户前远眺,徐徐微风吹动他耳旁的头发,撩起一丝麻痒,乔希抬手,将那发丝抚至耳后,放下手摸上窗边的简陋书桌桌面,里面锁着所有的波浪汹涌,但他希望这浪花有冲天而起的机会。 心中的情绪没来得及放下,门扉响起敲门声。 乔希利落的转身,走至门边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钟子臻,“已经起来了?去客厅吧,早餐已经好了。吃完我有安排。” 说完就走在了前方,乔希关上门,跟在了钟子臻身后。 所谓客厅,也不过只有一张简陋的桌子,连把椅子也没有,不过末世之中摸爬打滚这么久,也没有人在乎这个,队员们都席地坐着,整好这矮桌做饭桌,桌上摆着一些用晶核换来的食物——面饼、馒头、包装香肠,这样一个简单的场景,竟让乔希觉得久违,赶路的时候,哪有这样吃饭的时候,都是随便解决,警戒是随时不能忽视的事情。 尽管钟子臻空间之中有蔬菜,也没想这样吃过一次。 怔楞了一秒,乔希走至桌边,神态自然的坐下,轻笑了一下道,“我来迟了?” 杜亦茗将乔希那份食物拨到乔希面前摇摇头,“好不容易能睡一下,大家都挺放松的,我们也都才来。” 乔希点了点头。 —— 早餐之后,钟子臻安排了他们之后的行程。 乔希在听完之后微微皱着眉,钟子臻领了佣兵团的贡献度任务,是要出基地到外面去的,“为什么不安排我?我也想去。” 是的,出行的任务之中没有点到乔希的名字。 钟子臻看了乔希一眼,到了基地,又有钟离昧水系异能,自然能够弄得干净清爽,那青年睁着漂亮的眼睛,脂膏一般的皮肤,金相玉质不过如此。面如观音心有罗刹。钟子臻微微点了头才回答道,“乔希你留在基地,一来是你的身体没有恢复好,二来你的异能不是战斗系,去了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场,不如就在基地熟悉一下。” 沉默了一下,乔希答应下来,这样挺好,他的安全至少有了保障,不出去,他就没有死的危险。 这样的安排不是在体贴他,而是……想把他与他们隔离开来,出行的任务乔希知道,耗时是不能预料的,也就是说可能会消耗大量的时间,而钟子臻是队长,那么他们在外消耗的时间是由钟子臻一手掌控的,这样一来,见到乔希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而末世之中,最缺的就是联系工具。 乔希与他们隔离开来又不能联系,与他们的团队关系就会淡下来。以乔希的性格,一旦关系淡到一定的程度,乔希就不会再留在这个平房。 钟离昧喜欢乔希是不争的事实。还是一个被大家都知道了事实。 钟子臻好算盘,见得时间少了,而乔希拒绝过钟离昧的,就算钟离昧回来之后想要与乔希相处,乔希也会婉拒…… 这样也好。 杜亦茗就坐在乔希的身边,见乔希若有所思之后答应的样子,按下心中的想法只摸了摸乔希头顶,揉了一把道,“在家里看家,我们很快就回来。” 不让乔希跟着,杜亦茗是同意的,他就怕乔希会多想,现在看来乔希接受的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乔希忍不住笑了一下,对钟子臻道,“队长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家,也会把这里,变得真正我们的家,而不是一个临时落脚点的。” 家这个词,在末世是一个奢侈的词。 钟子臻勾起唇角,挥手从空间之中拿出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笑着将之交到乔希手里,“那就麻烦小希了,这里是我们家的存款。” 乔希接过,掂量着估计有一百枚左右的晶核,乔希也没多说,这么长时间的生死相依,不刻意隐藏的话,养成的默契已经让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交待和嘱咐。 石杨那个小朋友虽然觉醒了异能,但还是被钟子臻送到了训练团,现在石杨太弱,也没有乔希那样可怕的洞察力,跟着他们行动,定然会成为短板,送去训练团好生训练一番,在增强他的实力的同时,也能让他有重新思考的时间,也是给他别的选择。 —— 钟子臻他们走了之后,乔希申请加入医疗队,很轻松的通过了考试,经过慕郁的一世,对医患处理自然做的完美。就算不暴露治愈异能,偶尔用用眼睛,可以看到哪处伤口的隐患最大,很快在医疗队就如鱼得水了。 平静之下隐藏暗流,看似安定下来,但乔希知道,一切远远没有结束,这是他无法反抗的结果,早在最初,他就预料到这个结局,所以乔希也不意外,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他现在只等着最后那一刻的到来。 所有都已经就绪,一切终将落幕,一切也早已经落幕。 —— 三个月后。 这三个月之中,乔希与钟子臻他们聚少离多,关系不可避免的疏远了一些,但这似乎仅仅是对于钟子臻和乔希两个人来说,钟离昧依旧喜欢着乔希,有什么新鲜事或玩意总是第一时间就去找乔希,乔 分卷阅读150 - 分卷阅读15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51 希单方面的表示拒绝的意思,但钟离昧依旧我行我素,没有多余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分享一下——就像是念书那会一样,假期之后对同学朋友,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而杜亦茗则是直接去乔希工作的地方直接相处,他和钟子臻已经渐渐在异能者协会之中积累了一些威势,在医疗处遇见熟人,反而会认为他与乔希是情侣关系。 关系越来越撇不开。 终于在这次出任务的时候,乔希被钟子臻叫了出来,“乔希,这次我们一起出去吧,这次的任务地点较远,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乔希听到之后愣了一下,确认了钟子臻的意思,眨了一下眼睛,抬起来眼神清澈无比,嘴角却绽开了一个笑容,轻声道,“好啊。” 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钟子臻心中一颤,说不清为什么,他竟觉得乔希这个笑容,与以往所有的笑都不同,少了一种心事重重的压抑,多了一份如释重负的洒脱,钟子臻只觉得心中怪异无比,心中不忍想到,不会是让乔希发现了什么吧?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想,压下心绪,钟子臻面色如常,率先走在前面,示意乔希跟上,“便走边说吧。” —— 这次的任务是基地发布的,追查基地曾出现过两三次的四级丧尸的情况,四级丧尸现在对于钟子臻他们来说,遇上的话说轻松消灭还是太过了,但是轻松脱身还是很容易的,这个任务的限定也很高,挂着一直没有小队接,这次钟子臻就接了,回报还挺丰厚,只要探查到那丧尸的特征,进化方向,攻击方式,这样的丧尸若是偶然让人看见一回还好说,但看见过两三次,对基地的安全就构成了威胁,探查之后必然会出新的任务剿灭,不过要是直接被灭了掏了晶核,就没有后续任务了。 乔希了解之后点点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带他是保险起见和方便,毕竟他的异能还是很实用的。 杜亦茗神情并不凝重,见乔希明白,也点头又拍拍乔希肩膀,道“小希不必太过紧张,只是探查而已。” 乔希笑了笑不予置否,只是将手抬起,覆在了杜亦茗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不用担心。引擎与行驶带来的感觉依旧熟悉,乔希的心态却已经截然不同。 —— 两天过去了,乔希他们也成功的找到了四级丧尸的踪迹。 可与检测系统看到的有出入,他们发现了一些端倪,那四级丧尸似乎是有一个固定的居住,这在丧尸之中是反常的,而且那丧尸行动十分谨慎,与他们照面之后也是立刻逃逸,让他们根本探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很不简单,得出这样的结果的时候,乔希是想笑的,是啊,钟子臻可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啊,有这种麻烦体质是当然的吧。当然他也只是心中如此想,行动上还是和钟子臻他们一起,可能觉得察觉了一个巨大的秘密,钟子臻决定制定计划探查一下。 一切安全为重。 车子换成了军用改造车,没有后座,却有一个空间不小的车厢,车厢的材料是塑性强度都很高的新型能量钢材,配备有两挺机枪,防御和进攻都很快,前面只需要一个人开车,行动时方便很多,队员进车厢比进入后座可快的多。 而此时,被留下看车的石杨坐在驾驶座上焦急不已,可钟子臻吩咐过,他要守好他们的车,也不能随便离开驾驶座,等待他们回来随时要撤退的。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他尽管相信那一行人的实力,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意外——在末世之中才是普遍的存在。 计划是完善的,他没有必要焦躁。对,石杨这样对自己说,计划是完善的。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石杨完全体验了什么叫做如坐针毡和热锅蚂蚁。 怎么还不来。他只要坚守自己的义务就可以。快点出来啊。不要着急,要信任队友。 一定,很快就会出来。 第96章 意惊惶 终于,后视镜之中出现了熟悉的人影,石杨顿时精神一震,立刻扭动钥匙将引擎点燃,只见四个人形容狼狈,石杨也无暇多看,计划是无论他们探查的结果,一旦出来立即驱车离开此地,所以待四人上了车,石杨立刻一踩油门,车子立刻窜了出去,开出好长一段距离,石杨才敢回头看向车厢,这一看却是一惊,远远看着还不觉得——队长和乔希一身是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扑面而来,杜亦茗更是已经人事不省。 石杨尽管心悸,却也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开车,硬是扭转了自己的注意力,开起车来。 背后有灼烧感,眼前迷瞪瞪的,视线在模糊,视野在变暗,乔希知道,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剥夺,捂住了胸口,乔希咳嗽了几声,就觉得喉咙像是被破开一般的痛,吐出的鲜血不是正常的红色,带着暗红的血块和黑色的血丝。 翻身靠着车厢躺着,乔希浑身无力,他看到钟离昧慌乱无措的脸,他想张口让钟离昧不要这样,却是猛然又吐出一口血来。 杜亦茗在战斗中透支了异能,又在战斗之中激发了异能升级,却还是没能应付他们发现的情况,放出巨大的雷电击溃了丧尸最宝贵的东西,逃走时还能强撑,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不过还好,杜亦茗并没有被丧尸伤到。 “乔希,乔希,乔希!”钟离昧扶住乔希的肩,抹去乔希脸上的血迹,发现根本擦不干净,反而发现乔希背后那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巨大的三道划痕几近平行,从右肩处斜着到左腰处,翻滚的血肉已经开始变褐,这样的伤口,原本必然会造成大出血,但此时,除了将破烂的衣服染得血红的血,伤口却已经不怎么流血,钟离昧整个身体颤抖起来,眼睛像是被烈火炙烤一般,干涩的难受,将乔希翻过来露出伤口,拼命的催动着身体内接近枯涸的异能,让清澈的水从乔希背上流过,清洗着那可怕的伤处,“乔希别害怕,我帮你把污血都洗干净,你别怕,你一定会没事的……哥——哥——快做点什么啊,乔希他……乔希他……” 冰冷的水划过皮肤,已经激不起多大的刺激,却唤醒了乔希的神智,乔希伸出手,看着自己惨白的手指,原本粉红透明的指甲,小巧的月牙湾已经沾染上了黑色,此刻却有一种病态的奇异美感。 钟子臻粗略的检查了一下杜亦茗的生命特征,上一世杜亦茗牺牲的画面似乎又出现在眼前,钟子臻被恐惧占据了所有的心神——他重生一次,不是让他看着所有的命运,再次收束在上一世的最后而终结!掰开杜亦茗的嘴,将手指伸进杜亦茗喉咙处,心中一动,将自己能取出的极限灵泉水通过手指放出,从喉中滑进杜亦茗腹中,原本消耗过多的身体顿时一空,脑中更是如同千万根绣花针过脑一般,疼的他汗如雨下,还未等他歇上一 分卷阅读151 - 分卷阅读15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52 秒,就听到钟离昧那仿若崩溃一般的哭号声,钟子臻回过头去,乔希面如金纸,被他如同疯魔的弟弟抱在怀中,地上已经是一滩混杂着黑色的淡红血液,瞳孔瞬间放大,钟子臻心中狠狠一窒,那双狭长的眼睛瞪大,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大脑一阵一阵的缺氧,心里一阵一阵紧缩,折磨的钟子臻难受的想要吐出来。 眼前的画面都出现了一丝扭曲。 不会,这一定是幻觉。 乔希不可能会用这样的方式死去,哈哈,乔希,那可是乔希啊,怎么会为了救他而死?为了一个什么秘密,可是毫不犹豫能让同伴去死的乔希?怎么可能在丧尸那致命一击的时刻,扑到在他的背上替他挡了这一击呢?这怎么会?怎不可能!这太滑稽了。 钟子臻心中笑着,睁大的眼中却空洞。 乔希……要死?这个思考已久的问题在头脑之中盘旋,变得越来越大,似乎要将他整个脑袋都撑开爆炸一般,一撞一撞的疼,双手无意识的,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乔希,乔希,睁开眼睛,别睡,熬过去,我们回到基地,你一定能得到很好的治疗的,真的,相信我。”钟离昧看乔希温度降得快的吓人,几把扯下乔希身上破烂的衣服,似乎是被上面颜色不正常的血灼伤一般,远远的丢在一边,衣服之下乔希的身体单薄的可怜,钟离昧心中痛不可遏,可他的行动却异常清楚,拿出一大堆脱脂棉,小心的将乔希背后黏住凝固的污血全部清理干净,防止污血一直感染,做好这些之后,钟离昧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一床棉被,将乔希整个人包在了被子中间,紧紧的抱在怀里,头埋在乔希颈边,喉中梗塞,却是连呜咽都做不到,他茫然,此刻竟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做什么呢?他该做什么呢?什么都…… 他亲手处理的伤口,可以见骨的深度,皮肉外翻不正常的颜色,没有人比他清楚,乔希已经不行了,钟离昧整个人颤抖着,恐惧牢牢的浸入了他的思想,乔希——不仅会死,不仅会死—— “离昧!你在干什么!快放开他!”钟子臻见此,心中刺痛让他喘不过气,他不知道这窒息感是什么,忍住所有的不适,钟子臻保持这冷静,钟离昧这样不行,几大步跨到钟离昧身边,脑中晕眩更甚,世界似乎都在旋转,钟子臻握住钟离昧的手,强迫着让他放开乔希,“他现在很危险,放开他。” “我不!”钟离昧转过头来,挣开钟子臻的手,一掌推开钟子臻,瞪着他狠狠道,“你当然这样说,你就会这样说!你什么时候都能冷静,反正你不喜乔希,是不是觉得他死了也算了!我不!我不!我不!” 钟子臻耳朵里面轰隆一声,受伤的看着钟离昧,“离昧——你,你就是这样看我?” 前面开车的石杨心中一跳,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驱车开的更快。 钟离昧见哥哥这样伤心,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他知道他现在说的话都是没有任何道理的,做出的行为是不可理解的,但他控制不住,他见不得钟子臻这冷漠的模样,他忍不住发怒,一边是最亲近的哥哥,一边是最喜欢的人,他不知道应该怪谁,就连哭泣也是一种奢侈,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下来了。控制不住自己,钟离昧看着钟子臻,哑声问道,“你不待见乔希,所以才这么冷漠,乔希是为你才这样的,你还这样绝情冷血!乔希他要死了!我陪着他最后一程都不行吗!” 乔希就要死了!这话像是毒针一样刺进钟子臻心中,他看了一眼乔希,那样子狼狈无比,出气少过进气,可钟子臻却不相信,他不相信乔希会这样简单的死。 钟离昧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手上冰凉的感觉换回了神智。 那是乔希的手,修长的手指,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黑色,钟离昧心中一痛,脑中闪过乔希在教室之时,拿着笔旋转的葱白玉的手指,按在黑白琴键上的漂亮指尖,握住了乔希的手,钟离昧回头,看向了乔希。 触及道乔希表情的那一秒,钟离昧猝不及防,两行清泪就淌了下来——乔希脸上有一个笑。心中酸涩无比,钟离昧跪坐下来,仔细辨认着乔希的口型。 “不要……吵架……我有……事,要说……子……臻哥……” 钟离昧抑制住心中火烧一般的痛感,握着乔希的手让开了一些,让钟子臻上前来,钟子臻却还在犹豫,他不知道乔希要做什么,乔希这样明显就是感染了,难道还想在死前,带上他和离昧吗? 钟子臻心脏冰凉,仿佛被弱水包围一般,缺氧的感觉包围着他,他走到了乔希身边,看着乔希抬起来的手,迟迟不敢握上去,仿佛他一旦接触那只手,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会……很可怕很可怕,所以钟子臻很抗拒,一定是阴谋,心中越来越痛,几乎不能呼吸。 “求你……信我一次……”乔希看着钟子臻,眼睛之中充满了祈求,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乔希脸上不像之前那样如金纸一般毫无生气,只是很是苍白,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卑微的请求,水雾迷蒙着,让人一看就觉得心中难受,美好的东西在消失之前,焕发出来的光彩是最让人心痛的,也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 钟子臻还是没有动作,他只是看着乔希的脸,眼神很是空洞。 钟离昧心都碎了,恨不得打钟子臻几拳把他揍醒,可已经这样了,哥都已经神志不清了,他还能怎么样?拉起钟子臻的手,将他触到乔希的手掌,钟子臻呆滞着,觉得那一点冰凉竟是透着他的手背传达到他的大脑,又是一阵神思恍惚的剧痛,钟子臻打了一个寒噤。 乔希握住钟子臻的手,扬起眉眼笑了一下,乔希的笑从来都是内敛的温和的,这样情绪外漏是第一次,所以这个笑容显得特别,特别明媚和真实,几乎美得,让人从心底颤抖。 “我,一直……有一件事没有跟你说……很抱歉……”乔希调动异能,全力发动,钟离昧、钟子臻只觉得一股暖暖的气流,从乔希冰冷的手上传过来,顺着他们的手进入身体,一阵阵涤荡为身体带来安全和舒适的感觉,为枯竭的身体注入生机、扫平疲惫,乔希喘息了一下,轻轻笑着,“一直以来……都瞒着……治愈……的能力……从今以后……也用不上了……” 钟子臻与钟离昧僵在原地,诧异的看向乔希,乔希却无法理会他们,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继续说着,“我……每天活得、很辛苦……死亡对于我来说……才是一种解脱吧……所以,你们不必难过……只是我、不想变成怪物……” 不要说那样的话!钟离昧看向乔希,既然有这样的能力的话,治好自己啊!努力治好自己啊! 分卷阅读152 - 分卷阅读15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53 像是察觉了钟离昧的心思,乔希无力的摇了摇头,“……我异能、等级低……是抵抗不了……病毒的。” 一口气喘不上来,乔希停下说话,身体无力的后仰,他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正在僵直,呼吸的频率和强度都在下降,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慢,痛感在消失,所有的感觉都在淡化,这种感觉很可怕,他的意识是清楚的,但是身体却在死亡,他不能阻止这样的变化,还清晰无比的感受着,乔希心中很惊悚,这是让他自己完完全全的体会死亡的过程。 死亡很可怕。 死亡的过程同样可怕。 钟离昧颓然低头,将绝望的怒吼和痛苦的哽咽全部死命的压在喉咙,乔希的声音越来越弱,他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因为那样就会盖过乔希的声音,他——他连乔希的遗言都会错过! 钟离昧没有一刻这样憎恨末世,憎恨丧尸。 乔希使劲的呼吸着,可吸入的空气却越来越少,他知道一旦他呼吸弱到一定程度,他就就失去说话的能力,“一旦……确认我、死亡,立刻……杀了我……带回、火化,把骨灰……撒、撒在海里……” 第97章 意惊惶 这世间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人交待令人心痛的遗言,自己还一句反驳、一句安慰都不能说痛苦呢?钟离昧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末世第一次带给他最最惨痛的回忆,将它最残酷的一面展露给钟离昧,只有在经历最伤痛,人才会成长。 想必以后,钟离昧会变得更加成熟吧,自己的事情总会过去,这点迷恋也会很快被淡化。只歇了一口气,乔希歪了歪身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钟子臻,“钟子臻……对不起。” 乔希最初也是最后的愿望,所有的执念混乱的起点,终于在用生命谢罪之后轰然消散。 钟子臻被那一眼深深钉在地上,彷如幻听一般,面色虽然如常,双手却是颤抖起来,凑到近前掰开乔希的嘴,后槽牙咬的死紧,心脏绞痛让他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脑仁就像是被人用勺子剜出来一般,眼前更是一阵一阵的发花,就在钟子臻以为自己要痛的死过去的时候,他的手指处忽然迸发出一股清澈的水,灌进乔希嘴里。 钟子臻这才觉得心脏处的绞痛好了一些。 捂住胸口,钟子臻跪坐在乔希身前,垂着头低低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之中大滴大滴的落下泪水,他终于明白那奇异的感觉了,他终于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在那充满歉意的深深一眼之后,那句沉重的道歉! 原来!原来乔希也是!他一直在等着,等着死去的这一刻! 钟子臻握掌为拳,狠狠的打在钢板的车底,深深的痛从指骨传来,提醒着他的好笑——乔希如果是这样,他这一路的行为是什么?!乔希!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别以为可以死! —— 钟子臻晕了过去,在晕倒之前,他听到了钟离昧再也压抑不住的哭声,傻子,有什么好哭的,乔希又不会死,灵泉排除丧尸病毒,修复伤口,乔希既然不会死,就更不会变成丧尸了,傻孩子。 带着奇异的笑容,离昧“死”的时候,乔希放声大哭;乔希“死”的时候,离昧也是一样。钟子臻心想,他终于能正视这个问题,也不再对这事耿耿于怀,无论乔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切都已经柳暗花明又是一村,昨日种种,他再也无需介怀。 钟离昧看着乔希滑落下去的手,带着些许解脱笑意的唇畔,不再有半点起伏的胸膛,不激起一丝空气流动的呼吸,两个哥哥都失去意识躺在地上,只留下他一个,面对这痛彻心扉的场景。 “乔希……”钟离昧呜咽着,伸手触碰上乔希的脸颊,冰冷刺骨,失去呼吸才不过一眨眼,就变得如此冰冷,钟离昧跪坐在乔希身边,拂开乔希颊边的头发,露出乔希苍白小巧的脸,灼热的泪滴在乔希脸上,顺着那如白玉一般的脸颊划落,钟离昧肩膀抖动着,将乔希从被子之中挖出来,“乔希……” 他曾感叹过,末世给了他机会,让他有能够表白乔希的底气能力,如今一看不过是讽刺,如果早知这末世,最终会夺去这人的生命,那他宁愿自己从没喜欢过,这时候,也就不会如此痛苦。 钟离昧将乔希抱在怀里。 背部的伤口恢复了。触手是光滑细腻的感觉,哥哥给乔希喂了什么,钟离昧早感觉钟子臻有秘密,想必是神奇的什么东西,有神奇的作用,钟离昧抱着乔希,伤口恢复的再好,也无法再让这具身体,再有半点温度。 死了。 死了!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离昧……”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杜亦茗,钟离昧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是将头深深的埋在乔希颈间,不时有水滴落在乔希裸露的背上。 杜亦茗喝了那么多灵泉水,异能又是透支又是极限升级,原是不会这么早醒来的,可他即使晕了,心急如焚之下竟提早醒来,一醒来,心心念念便是乔希,起身便见钟离昧背影,萧索的厉害,将乔希抱在怀里,交颈。 乔希双手搭在钟离昧肩上,向下垂着,胳膊如白玉,五指削葱根,看上去并没有感染,四级丧尸造成的伤,半天就会彻底变成丧尸。总算轻松了一点,杜亦茗想,也许是乔希的异能,治好了自己——这样的话,对乔希这异能,就更要注意不能曝光了。杜亦茗上前一步,视野清楚了些,心中也涌出了些不好的预感,乔希怎么了——脑袋这样无力的垂着? 离昧怎么了?怎么举止这么怪异? 杜亦茗心跳的好快,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腔之中跳出去了,手指因为情绪绷得死紧,痛的连指节弯曲都做不到,杜亦茗走至钟离昧身后,居高临下看着抱在一起的钟离昧的乔希,也看到了钟离昧忍不住的泪水。 顿时,杜亦茗只觉得轰隆一声,有些站立不稳。 “小希?”杜亦茗慢慢蹲下身子,那动作慢的诡异,仿佛身体是石头打造的一般,仅仅只是一个下蹲的动作,都像是要他用尽所有力气,终于视线与乔希的头平齐,杜亦茗的声音空洞飘渺,轻的仿佛羽毛一样,不知是怕惊吓了乔希,还是惊吓了自己,“小希?” 伸出手,杜亦茗捧住乔希的脸,触手的温度让他一愣,手指就颤抖了起来,扒开乔希挡住面部的头发,看到那双紧闭的眼睛,解脱的笑意,杜亦茗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整张脸上布满了可怕的青筋,一瞬间仿佛陷入了什么妄想之中一样。 死了?怎么会……又死去了?他又没来得及……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失去了他!杜亦茗漆黑的眼睛之中出现银色的亮光,又一次失去了,又一次失去了!为什么?为什么!甚至,他还没来的及告诉乔希他爱他! 分卷阅读153 - 分卷阅读15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54 围绕着杜亦茗,空气之中似乎有什么聚集在一起,变得危险无比,石杨只在车前镜之中看了一下,就被那双银色眼瞳吓得一声尖叫,“亦茗哥!” 尖锐的叫声惊醒了杜亦茗,那银色亮光一下消失,空气中所有的威势消失一空,钟离昧也回过头来,吸了吸鼻子,“乔希说,他向往自由,想要在海上旅行……”说着,终于又是流下泪水,梗咽道,“亦茗哥,乔希说……” “嘘。”杜亦茗将钟离昧剩余的话堵在口中,将乔希从钟离昧手中接过来,检查了一下乔希的伤口,发现没有半丝损伤之后,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将乔希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低头,将唇贴在了乔希的额头,又将额头贴在乔希额头,深深的闭了一下眼睛。 就在刚才,他脑中出现了一些东西,让他理解了“又一次”的意思,可他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脑中多出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理解了钟子臻对乔希的防备,理解了乔希对他们的态度,理解了乔希的愿望,理解了……不得不活下去的痛苦。乔希珍惜生命,必然不会希望他死去吧。 杜亦茗闭着眼睛,可他总觉得还有些什么,不该这么简单。他好像忘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钟离昧怔怔的看着他们,心中又忍不住难受了起来。 —— 钟子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基地了,身边是有些憔悴的钟离昧,钟子臻撑起身子,钟离昧反应过来,立刻给了他一杯水之后走了出去,一言不发,难掩心伤。 愣了一下,钟子臻想,不应该啊,乔希没有事,这小子这副样子……心中有些不安,钟子臻也顾不得喝水,真想叫人,就见杜亦茗走了过来,也是沉默着,递给他一些东西之后走了出去。 钟子臻看着手上的东西。 这是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折了三折看上去很整齐,正面上写了他的名字,是乔希的字,漂亮干净的字,边角也弄得很干净,钟子臻想,难道是乔希那小子没死成,却离家出走,留下了一封信?钟子臻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脸上表情沉重,心中更是想压了一块大石头,手中的纸就像千斤秤砣一样重。 【子臻哥,请原谅我这样叫你,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不在基地了。 一切都是有因果的。到现在我才真的懂得这句话。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吗?在我的大学喷泉旁边,那个时候,我平地摔倒,狠狠跌了一跤,我不是粗心的人,平地摔倒从来没有过,不是我不小心,其实那个时候,我脑中像是被突然塞进很多东西一样,闪现一些画面,那里面,似乎有你。我的大脑无法再去协调身体,所以摔的很惨。 之后我尝试想要去了解,那一团东西是什么,没有一次成功。 直到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丧尸那一天,那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很奇怪的梦,梦中有你、有我、有离昧,我们三个人一起,也是逃避这可怕的末世,却是一路向着b市走,遇到了很多困难,我们都克服了,你有异能,金属,钟离昧后来也有,还有空间。一切都很好,直到——我看到我觉醒了异能,非常恐怖的异能——治愈。 不仅会自发治愈自己的伤,还能通过一切体液接触,治疗别人的伤。我好害怕。然后梦就醒了,我开始安慰自己,那都只是梦,而现实中发生的一切,也安慰着自己,那不可能是真的。 直到梦中的事实一一应验,我还在逃避,直到那一天,遇到很厉害的丧尸,我的眼睛发生异变,钟离昧受了伤,你问我受伤没有,我一看心中就怕的要死——我手臂上的伤,竟然好了。 晚上我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更可怕,我害死了钟离昧,因为他发现我的异能,我怕他会不小心漏嘴,之后又被乔泉威胁,害死了你和亦茗哥。 我之所以能成功的害死钟离昧,是因为他在梦中,非常喜欢我。称之爱也行。于是第二天我问了他,他认真的回答了我,他那样纯洁热烈的爱,与梦中一模一样,从容赴死的执着。终于让我认识到,这不是噩梦,这是真实。 因为我的心态,在一开始的时候,与梦中的我别无二致。 可是梦与现实不同,这一切不同的起点——都在你的身上。于是我猜出了,你也有那些记忆,姑且让我把他称为前世,所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我最开始加入你们队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防备我,虽然一开始我没在意。在我意识到之后,我开始努力,我杀死了你们,罪恶深重,我想要恕罪。 我知道我不值得也可能得不到你的原谅。 但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带我转达给钟离昧,谢谢他,是他解救了我,给了我救赎,谢谢他爱我。我依旧不爱他。 这封信,我希望你没有看到的时候。但你看到的话,那一定是,我已经得到了解脱,我很开心,与你们一起的日子。 ——乔希上。】 钟子臻双手颤抖,砰咚一下摔在地上,大滴的泪水,终究还是落在了地上。 第98章 诅咒 “这是检查单,”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将剩余的检查单全递给闻人宣,转到自己办公桌那边坐下,接着道,“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明确的健康问题,健康指数在良等级。不过气色不好,可能是心理、精神上的原因造成的,睡眠不足压力过大,对他的正常生活造成了影响。如果还是觉得不安心的话,我建议你们去精神科检查一下,”医生说着笑了一下,很是和善的样子,“如果不想在医院检查,也可以私下去与心理医生聊聊天,疏剪一下压力,平复一下心情,放松一下精神。” 闻人宣谢过医生,回头去看沐子青,额头的皱褶可以压死蚊子了。 “看吧,我就说没事。”沐子青伸手抚上闻人宣额头,按住闻人宣的两眉使劲往旁边拉,将闻人宣的皱眉拉开,唇边勾出一抹笑,便走便道,“不要板着脸啦,死小老头一样。” 一眼看上去两人几乎就是一模一样,但只要一相处,或者只是隔得稍近,就可以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差别,气质性格几乎是截然不同,所以尽管长相一样,也不会有人将两人认错。 “你看你就是这样,所以才没什么朋友。”沐子青不想闻人宣为了他的事情愁眉不展,拉着闻人宣的手,倒退走着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调侃,漂亮的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容,烟水迷蒙的眸子里藏着无数欢喜。 与闻人宣在一起他就是快乐,没有什么阻挡的了。 闻人宣听了,也露出了一个笑来,“还说我呢,你难道就有很多朋友吗?” 他们两个是一样的。尽管身边看着热闹,其实都是一样的,沐 分卷阅读154 - 分卷阅读15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55 子青揪了一把闻人宣耳朵,哼了一声真准备说些什么,却不料后退的脚踩空,身体一歪失去平衡,拉的闻人宣耳朵一痛,急忙一把拉住沐子青,“看着点路!” 沐子青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朝着闻人宣吐了吐舌头,转眸之时眼前又是一花,就像是玩什么游戏突然出了bug,或者是屏幕卡机,眼前的颜色又一次发生了扭曲和流动,这让沐子青的大脑感觉到极度的不适,不过这样的境况已经很久了,现在他也能稍微适应了一些,沐子青眯了眯眼睛,伸手挡住阳光,视野之中颜色混杂的情况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一个人顺着马路走着。 沐子青拉拉闻人宣的衣服,指着那路人对闻人宣道,“宣宣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有点奇怪。” 闻人宣顺着沐子青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很普通的人,“哪里奇怪?” “衣服啊。”沐子青理所当然道,“他穿的死西服吧?腰上那一块明显颜色黑的多吧?这样也行啊?我是他上司的话,一定不让他穿这套了。” 那路人的确穿着西服,传统的黑色西服,样式不算新颖,颜色非常均匀。腰上的颜色黑一些?不,他没有发现。闻人宣心中越发疑问,检查明明没有问题,沐子青若是患上了色觉障碍,一定会被发现,可是…… 难道只是因为他来到了他的身边,受到诅咒的双生子又聚集在一起了,所以沐子青的身体才发生了科学仪器无法检测出来的异变?闻人宣心中微沉,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带着沐子青去见一面断命人比较好? 四个月了,他们相聚才四个月。 如果去见断命人,他们的命运会救这样再次被分离吗?好不容易,才有了正常人的生活,就要这样失去吗? 沐子青见闻人宣不搭理他,撇了撇嘴走下阶梯,出了医院长呼一口气,他可真是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按了按眼睛,沐子青再次看向那位路人,果然腰间还是黑…… 砰——巨大的响声,飞扬的红色,倒下的路灯,生死不知的路人。 沐子青睁大眼睛,没有理解眼前的变故,身边似乎有惊叫响起,有急匆匆的医疗人物走过,喧嚣似乎都离他好远,沐子青不敢眨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事故发生的地方,对面的路灯突然倒下,顶部的灯顶部分,不偏不倚正砸中了那西装路人腰部,鲜血从腰部渗出,浓郁粘稠的红色蔓延开来…… 眼睛很痛,有些看不清了,什么颜色…… 闻人宣眼见沐子青不对,几步跨过将沐子青拉到边上,捂住沐子青眼睛不让他看,还来不及说话,只能搂住沐子青失去支撑的身体,脸色的焦急隐藏不住。 这是沐子青,第一次“见”到的死亡。 沐子青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房间,屋里开着灯,屋外已经一片漆黑,眼前一切都正常了起来,他的格子床单是他熟悉的青色,沐子青撑起身子来,脑中回想起之前看到的场景,揉了揉太阳穴,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从二个月前,他偶尔就会看见颜色变化,除了让他有点不舒服之外,并没有什么带来什么不得了的影响,一开始只觉得是睡眠不好。于是第一次是去看眼科,没有看出问题,医生就说问题不大,但要注意用眼卫生,不要过度用眼,只买了一个眼部按摩仪和药水—— 用上之后,情况也并没有改善。 颜色的变化也只是偶尔,他到底能够适应,他不知道闻人宣隐瞒了他什么,但闻人宣的紧张他看在眼里,并不愿意为了一点小事让闻人宣忧心忡忡。只是事情的发展却不因为他的意愿而改变,在一段时间之后,颜色变化出现的频率增加了,而且情况也更加严重,偶尔还会因为颜色扭曲画面而让他恶心想吐,偶尔持续时间很长,偶尔闪现……更加影响他的生活。 原本他以为是睡眠不好影响眼睛,事实证明并不是,睡眠不足会影响人的各方面健康指标,但是他看上去依然健康,只是偶尔疲惫。那是当然的,普通的用眼过度之时,也会觉得十分疲惫。 之后又去看了一次眼科,依旧没有什么用,闻人宣的担忧怎么都藏不住,他又想了办法,既然是可以看到,又只有右眼,干脆他就弄了个眼罩带着,这样就可以避免看见,一开始确实有效,对同学们只说眼睛病了,但不过三天,就算带着眼罩,只要他睁着眼睛,那些颜色就会透过眼罩呈现在他的眼前。 到这种程度,沐子青也觉得非常不妙了,两个字再一次涌现在眼前——诅咒。 如果这是分离他和闻人宣的诅咒的话,他绝对是不会输的!诅咒这两个字,他没有让闻人宣知晓的打算,知道的话,闻人宣恐怕就更担心了,他是哥哥,生过病的哥哥,所以比弟弟还矮两年级,弟弟又这么可靠,所以依靠着闻人宣,沐子青也觉得没有什么,沐子青这一刻很感谢,诅咒只是应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可不像闻人宣那么坚强,看到闻人宣被这劳什子诅咒缠上,肯定会做出让人们觉得可怕的事情来的。 拖过的全身检查,终于被提上日程,就在……那个事故发生的时刻,今天中午。 沐子青摸了摸自己的右眼,那里有着什么,事故的时候感觉到的,腰间的黑色,砸在腰间的路灯,流出的血,漆黑的颜色覆盖了整个人,沐子青觉得他明白了什么,一时间只是抓紧了身上的棉被。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 他看到的黑色……真是不少。以后的生活—— “哥,醒了?在想什么?”门突然被推开,闻人宣端着清香的粥品进来了,用脚关上了门,将粥品放在床头,闻人宣坐在沐子青床边,伸手拭了拭沐子青额头的温度,问道,“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沐子青抬起头来,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有。” 闻人宣笑的无奈,眼神之中却带了一抹紧张,与他不同,沐子青少时就曾受到一次伤害,即使明白沐子青现在不是那个意义上的不舒服,闻人宣也忍不住担心,故作轻松的弹了一下沐子青额头,“怎么?” “我好缺爱。”沐子青看向闻人宣,眨了眨眼睛,“要我亲爱的弟弟亲我一下,然后喂我粥。” 闻人宣撩起沐子青颊边的头发,垂头在沐子青颊边亲了一口,顺手拿起粥,喂给了沐子青,沐子青吃了一口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闻人宣放下勺子,挑眉看向沐子青。 沐子青脸上有忍不住的笑意,“我在想,你亲我会不会有一种对着镜子亲自己的感觉,那样的话不会太自恋了吗?可以实现自吻,真正的自吻!哈哈——” “吃饭吧你!”闻人宣将一勺粥塞进沐子青嘴里,沐子青见闻人宣恼了,也不再撩拨什么,乖乖的吃着粥,心情却是轻松了很多,眼神柔软的看着 分卷阅读155 - 分卷阅读15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56 闻人宣,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以后的生活,他也不会有任何不妥,他只要有宣宣在他的身边,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别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无论多少人、多少次。 一碗粥很快见底,闻人宣将碗放在床头,伸手摸了摸沐子青头顶,“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他们之所以把我们分开,听说除了我妈失去了孩子,你妈多生了一个以外,还因为你小时候出了意外,你还记得吗?” 沐子青第一次听这个说法,他小时候的事情大多都不记得了,就记得身体很弱,但是也没受什么苦,上学是等身体稍好才去的,而身边的人又超照顾他的,至于身体不好的原因……没有记忆,母亲也没有提过。 摇了摇头,看着闻人宣的面色,沐子青道,“难道你知道?” 闻人宣点头,“嗯。听我妈说的。我们两个是双胞胎嘛,所以小时候也都是放在一起照顾的。” “别用【放】啊,我们两个又不是什么东西。”沐子青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却赢来闻人宣一个弹指神功,弹得可用力,沐子青立刻捂住自己的额头,闻人宣瞟了他一眼,下午倒退着走路,差点把他耳朵揪没了,还敢在这插科打诨。 “听说是那个时候发生的意外,我妈具体也没说,只说你受了很重的伤,直到这个时候,你妈才松口说把我过继的。”闻人宣叹了一口气,他没有说的是,那个时候并不是只发生了一起意外,而是接连不断的意外,沐琅才去找断命人,分开他们两人,这才一直安宁到现在,他们成长的这样顺利。 “那是,要不然咱们这么可爱的双生子,谁舍得啊。”沐子青接口道,“你就跟我说这个啊,有什么意义吗?都这么久的事情了,不要说我现在身体不太好还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后遗啊,我懒得听。” 闻人宣一噎,沉默着摇了摇头,看着沐子青的格子床单走了神。 那个时候断命人解决了问题,分开了他们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意外,如果沐子青的身上一直发生不幸的话,今天那样血腥的场面,找不出原因的身体不适,他也要考虑,是不是再次…… 手上传来的温度,耳边响起的声音,将闻人宣走掉的神换了回来,一看沐子青已经凑的很近了,闻人宣愣了一下,“干什么?” “刚才我问的你都没听到吗?”沐子青就着覆盖闻人宣的手扭了一下,闻人宣手上一痛,就听见沐子青又说,“我说,这么多年来有没有,那个……有没有和别的人,做过比较亲密的事情啊?” 闻人宣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连牵手都没有。” 旁的人,都认为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而他的母亲,与其他的人也没有什么分别。所以他才会这么欣喜,这个世界上,还有沐子青存在。 “哈哈,好惨。”沐子青立刻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在闻人宣要恼羞成怒的时候接着道,“我也是!”哪怕身边无数的人体贴照顾,连牵手都没有。 闻人宣听了,心中轻轻一动,反手握住了沐子青的手,欺身上前,声音有点低,两人呼吸交融,空气都旖旎起来,却没有半分暧昧,闻人宣呼吸着沐子青身边的空气,从心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着,“哥,我想……我们可以,接吻。” 沐子青眼睛亮起了,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往前凑了凑,两张唇贴在一起,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他们本就是一体,在母体的时候,甚至是一起呼吸的,所以这样,他们也无法察觉到不对。 就跟亲吻自己,是一样的意义。 —— 他输了,钟子臻没有用灵泉水救他,所以他死了。不过没关系,最后的歉意送达,恕罪他也已经做到足够的份上了。 沐子青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黑暗,他熟悉的黑暗,他憎恨的黑暗。 拿起亮起的水晶球,沐子青轻车熟路的走至床边,坐在床沿,将水晶球放在闻人宣脸颊旁边,看着从那水晶球爬出的丝丝能量,从闻人宣脸颊之中慢慢渗入他的身体,黑暗被收束,房间之中再次亮起来,窗外有人经过,身上有着眼熟的束缚,沐子青并不奇怪,他和闻人宣被关进来的时候,身上也穿了那样印着神奇魔纹的衣服,那是可以封印一切力量的魔纹,无论是诅咒还是天赋。等到了地方,那魔纹衣服就会自动消失,力量就能够自由运用了。 最后还是去求了断命人,断命人将他们送到这座监狱里面来。 当然,对外着并不是监狱,反而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时间殿,华球最神秘,传说从高等文明抢来的最厉害的技术,全华球人民都向往的地方。只是关于时间殿,除了名字之外,一切都对外保密。沐子青也是在被关进来之后,才知道时间殿建于华球内海中心,是一座宫殿,或者搞他,他们住在顶上往下第五层,属于s级危险。听说最上层住的是sss级,也不知是怎么样危险的人物。 他们都是有着各种神奇能力的人,超出承受范围的新人类,在外面会严重影响世界的正常运行,所以五大世家会将这些人送到时间殿之中,监禁起来。尽管是监禁,但却不会阻止任何自救的行动,因为新人类的力量,向来都是两面性。他们不裁决他们,也不会帮助他们,能救他们的,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黑暗只消失了一秒,黑暗再次覆盖之时,这个房间似乎又独立成为了一个空间,与其他任何世界都没有关联。 能救他们的,就只有自己;如果不能自救,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永远的在时间殿,在自己的楼层里,老去消失,直到这一层,迎来它新的住户。 沐子青低下头,将唇贴在闻人宣的额头,永远禁止的黑暗之中,有火光轻轻一闪,一抹跳跃的火焰凭空出现,沐子青撑起身子,看向那枚火焰。 宣宣,和你相比,他们什么都不是,连死亡,我都毫无畏惧,我说我已经找到正确的应对方法了不是吗?放心吧,所以,你也要加油。 沐子青想笑,嘴角却无论如何扯不出笑意。 第五卷 王侯 第99章 诉离殇 若草色的火焰一闪一闪,却不似之前那些灵魂一般早已失了神智,然而沐子青早就不会依靠眼睛来判断这些人是否疯魔,见灵魂并不主动开口,沐子青便问道,“你,何求?” 无所求的灵魂是不会来到此处的。 那灵魂听到沐子青的声音,似乎吓了一跳一般,空气之中顿时传来了那灵魂的喃喃自语,“渡梦人……我到渡梦处来了?这是真的?我……终于来了。” 灵魂反反复复说了十几遍,每一次蕴含的感情都加深一分,到最后的时候,甚至已经喜极而泣起来,多年夙愿,不不,百年、也许是千年……他甚至都忘了他等了多久了,终于他也 分卷阅读156 - 分卷阅读15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57 等到了这一天,他的灵魂并不强大,是他一直无法渡梦的原因之一。 错过今天的话,他又要等上千年乃至万年吗?灵魂一想到这一点,身上的火焰燃起了更高的火焰,不!他一刻也不想再等! 沐子青眼中,那抹火焰一下变大,外焰也渐渐染了些许红色,像是炙热的真正的火焰一般。空气之中没有灼热的感觉,空气依旧安静,黑暗也依旧沉默。沐子青并不打扰那个灵魂,一旦接受了契约,契约完成的话,灵魂就连陷入回忆的机会都不会有了,一切归于虚无,就有一个人永远的消失在了世间。 宁韶……想起这个名字,灵魂身上的火焰就渐渐回归了平静,若草色的火焰渐渐收束,扬起声音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不要让宁韶对我失望,宠他爱他信他重他……,、我要举案齐眉,不辜负他的情义,鹣鲽情深执手而终。” 沐子青还等着他说下文,结果那灵魂却偃了声息,沐子青抚上眼睛,还是问道,“如此而已?” 那灵魂却跳动了一下,深深道,“如此而已?已是我的全部。” 火焰却越发浓郁,浅色的若草浓了之后,竟也让人生出一种压抑的晕眩之感。 死前才发现自己的荒唐,人生简直如同一场笑话,追求之人不过陷阱、依赖之人不过幻象,临死还被那最最信任爱重的人害着背了一身骂名,所有的一切顷刻之间倾塌,他死的不冤枉,识人不清偏听错信,心死之下,那一刻就应该死去的。可,有一人,他平常弃如敝履不屑一顾之人,那人却不顾一切,让他黄泉之上走的不孤独。 可他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结局? 宁韶那么好,他却一直伤害着他……他不接受!他要重来,一切都要重写,他要他爱重宁韶,再没有一点遗憾。 如此,已经一切。 沐子青不再说话,眼眶却是有些湿润,契约的魔纹飞出,将之无法违抗的内容展现在那灵魂的面前,唇角勾出笑容,沐子青看向沉睡之中的闻人宣,是啊,对于他人来说的不过而已,但却是他的一切了。 【灵魂力量转移契约】 【契约甲方:渡梦人;契约乙方:秦攸(灵魂)】 【契约内容,甲方按照乙方要求履行契约职责,职责完成后,甲方获得乙方灵魂力量,按照完成度分配灵魂力量。】 【乙方条件:对宁韶宠之爱之信之重之,举案齐眉执手而终。】 灵魂满意的点头,就在这一刻,契约生成。 “那么,契约生效,即刻履行!”火焰被收入一只水晶球之中,沐子青回首看了一眼闻人宣,口唇翕动,说了句什么之后,空间之中再次归于平淡,离开的沐子青,没有看到床上沉睡那人,轻微动了动的手指。 —— 秦攸睁开眼睛,身下是柔软的触感,入目是奢华大气的宫殿横梁,远处红色柱子威严无比,入耳是悠扬悦耳的丝竹之声,殿中一群蹁跹的舞姬,他身在主位,身子歪在柔软的贵妃榻上,手里端着一杯清香四溢的美酒,下方设有客位——正是在设宴待客。 摇了摇杯中清澈的酒夜,秦攸眯了眯眼睛,将杯子凑近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又是一个不曾在历史上看过的王朝,古代封建集权王朝,号大秦。 大秦位于中原,自开国带到现在已经是第四任皇帝,周边虽然有蛮夷虎狼之师,但因为大秦国防到位,七年前摄政王挥军北上,将蛮夷打了个落花流水不惜称臣求和,岁岁朝贡,现在很是太平。 而秦攸,在这个古代社会之中,是出于绝对剥削上位者的地位——大秦现在唯一的亲王,帝宠加深,是京中第一得意人,谁见着都要让他三分,身份不可谓不高,威势不可谓不大。可惜,站在世界线的角度来看,秦攸并不是主角,反而是主角的心头刺。 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主角,便是那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秦诩,他五岁便被扶上帝位,每日每夜都是谨小慎微,被拿捏着做一个傀儡皇帝,卧薪尝胆不过如此,摄政王之事本就是阴谋,他父皇不过是被秦珏小人暗害!若不是父皇还有安排,留了最后一手,拼死一搏,恐怕他连傀儡皇帝都当不成! 隐介藏形、收敛锋芒十多年,终于羽翼丰满,原本以为能借助战事,以通敌之名除掉秦珏剪除党羽,巩固自己的势力,但却不料被秦珏摆了一道,秦珏是今上亲叔叔,血脉已经亲近,且摄政王为国捐躯大胜蛮夷,天下无不传唱,虽然秦珏死了,但是留下如此芳名,叫秦诩不得不束手束脚,不仅不能夺去秦珏的生荣死哀,还得大肆封赏仇人之子,叫他怎么忍得下那口气,所以秦诩真能对秦攸好那才是傻了。 每一位皇帝,在有雷霆之怒的时候,也都是隐忍和隐藏的高手;同时,登上帝位的人,没有一个不想青史留名,不想得一个昏聩无能的帽子,所以秦诩就算再不喜秦攸,也还是对秦攸很好,好的叫群臣百官无一不扼腕,叫百姓说书人都是感叹——圣人太过慈爱,体恤瑞王年幼失怙,怜之爱之,把那瑞王宠的简直都快无法无天了。 是的,秦攸就是个飞扬跋扈的人。 九岁就失去了父亲,之后就被皇帝秦诩教导,如今七年过去,没有在京城纵马抢掠杀人放火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还是因为朝中有三朝元老两朝重臣,还有不惜躯命的谏臣,秦诩并不能肆无忌惮的将秦攸养成个恶人,但到底是养废了。 十六岁的人,对朝事毫无关心只知享乐,大了说便是胸无大志耽于糜奢美色,小了说也可以是无伤大雅,毕竟秦攸这样的地位身份,又没伤天害理,多少有点不知进退,但圣宠在身可以放肆。生活方面就是靠吃封荫也能达到他现在的生活水平,不思进取也无不可。 就是如此,皇帝却还是如鲠在喉,看见秦攸,便想起自己那十几年的生活,瑞王,就是他心头一根刺,脑中的毒瘤,一碰一想都是咬牙切齿的恨和怒,又思当年秦攸为摄政王爱子,他狼狈的时候,秦攸却正是得意,而且秦攸想来也还记得他的落魄,他万万是容不下秦攸的。但行为上还是纵容着秦攸。 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下,秦攸在一次去白云寺之时,当然别人都是去参拜,而秦攸是去享用素斋,秦攸在白马寺中看到了太尉家的嫡三子宁韶,一时便惊如天人,整个人不可自拔的看上了宁韶,当时就拉着宁韶表白心意,扬言要娶他为君。 宁韶是嫡子,虽然是嫡三子,家里并不强求他继承家业或者出仕,只想让他安稳一世,但宁韶自己肯学,在京中也颇有才名,被秦攸这样的人说了这样的话,自然是又恼火又不肯。 秦攸这次也没恼,容宁韶把他讽刺了一顿就放走了。之后便是一次又一次的追求表白,宁家人又是气 分卷阅读157 - 分卷阅读15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58 却也不能对秦攸撒气——秦攸他就只是追求宁韶,别的多的什么也没做呀,宁太尉私下对皇帝吐了苦水,皇帝安慰了臣子,当众呵斥秦攸让之收敛,但秦攸就是不改,对宁韶殷勤一如既往。 不再亲近旁的人,半年都是如此。终于纠缠的宁韶了动了心,宁家人也松了态度,就求了皇帝圣旨,将宁韶赐给了秦攸为正君。 这时过了,朝中人对秦攸也算侧目——虽不堪大用,但用情也还算深。京中也是对这个话题也颇为热议,对秦攸也好了两分评价。 前面正说皇帝看秦攸,就如芒刺在背不除不快,可秦攸却不是蠢笨之人大恶之徒,他接手秦攸的时间太晚,秦攸九岁已经明了是非大观,还是因为摄政王只得这么一个儿子,爱的跟眼珠子似得,没舍得让他过早接触那些诡谲,性子纯正,也才能让皇帝养的没什么用。可也有一个问题,无论他怎么放纵,秦攸就是不犯大错,以他宠溺的态度,又不可能治秦攸的罪,可教皇帝愁得。 这下秦攸求取宁韶,皇帝心里有了计较,看到了秦攸的破绽。 先是下旨将宁韶许给了秦攸,皇帝知道秦攸信任自己,便招了秦攸在跟前,忧思不止的样子,叫秦攸起了疑心,便开始不动声色的离间,叫秦攸对宁韶生疑,之后一连串的动作——宁韶只是屈身、宁韶对秦攸并不喜欢、甚至是厌恶,只是因为秦攸太烦、不忍再给家里添愁、迫不得已才嫁给秦攸。这样的念头就在一个一个谎言之下,深深的在秦攸心里扎了根。 宁韶本是骄傲之人,原以为秦攸是真心爱慕,他才……谁知只是新婚第一次拒绝承欢,秦攸就脸色大变拂袖而去,之后三月冷战,秦攸对宁韶态度越来越差,宁韶却也不屑解释,两人关系越来越差,几乎到了冰点。 而秦攸也在宁韶的一次次冷漠之下,连最初的喜爱之心都失去了。结合皇帝告知他的那些东西,对宁韶厌恶也是到了极点,开始一房一房的往王府里面抬人,恢复了以前骄奢淫逸的生活。 这一转变,真是叫人唏嘘不已,秦攸的这番动作,谁听到了,都要露出厌弃的表情,实在太过恶劣,这下秦攸。 而皇帝此时,又安排了自己的一个亲信到了秦攸身边,叫秦攸迷上了这个亲信,亲信与秦攸虚以委蛇,在之后一年蛮夷来犯的时候,怂恿了秦攸请命,硬是不顾皇帝劝阻随军出征去了。 最后的结果不用说,给摄政王的帽子他没戴,皇帝就赏给了他的儿子。处斩前夜皇帝与亲信亲自到天牢为他送行,告知他所有真相,头也不回的畅快离去。处斩之时,监斩为亲信,他就知道亲信由暗转明,人人唾弃于他,最信两人背叛——只有宁韶来送他,还是那冷冰冰的表情,虽然没说话,但秦攸觉得这样死也……但他却没料到,死前那一刻看到了宁韶自戕。 一切在屠夫斩刀落下之时结束,又于那一刻开始。 尽管明白宁韶自杀未必是出于爱,就算有爱,那三个月,那两年也早就耗尽了,但宁韶最后的死,却让秦攸被拯救,也让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愿意困住自己,也想要给宁韶一个幸福。 所以在千年沉浮之中,丝毫没有被遗恨和仇怨困住心智,只怀念这份救赎他却又埋葬他的感情。 下方舞姬的舞姿优美,秦攸笑了一笑,按了按自己眉脚,这可真是……偏偏把他送来关系到了冰点之后,他该如何挽回美人的人啊。 抚了抚胸口,原来的秦攸,果然还是想要看到宁韶对他冰雪消融重展笑颜的吧?伤害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不过还好,一切都不算晚。 没有经历挫折的感情就算完美也算不得坚贞,很好很好,秦攸捂住胸口的手指曲起,用力抓住了胸前的衣襟,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精致的面上露出了一些痛苦之色,秦攸心中却稳如泰山,甚至有些轻松,他已有对策。 第100章 诉离殇 手中金盏杯猛然落地,清澈的酒水洒了一地,秦攸看见眼前景物变得模糊,身子一晃,从贵妃榻上栽倒在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下方的丝竹立刻停了,舞姬们脚步一乱,发出惊呼之后立刻跪在地上请罪,只有秦攸身旁不远的左笑言立刻几步走到秦攸身边,伸手拭了秦攸鼻息脉搏,立刻遣散了宾客,叫了秦攸瑞王府的总管立刻请大夫过来诊治。 对王府之中的人来说,他们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知道王爷在请了大夫之后狠狠的发了一通火,将卧房之中的东西砸了不少,就连一向得王爷亲眼的左大人也被发作了,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叫王府众人的心绷紧了起来,生怕自己也一不小心触了霉头。 王府气压很低,下人们一个个规矩的很。 秦攸将自己关在房里,心中微微吐出一口气,打量起房中的摆设起来。 贵重木材的案桌宝架,御赐的文房四宝,各方珍惜宝物,流离灯夜光株,上贡之白玉瓷瓶,不过用来插几只随手折回来的荷花;精心栽种的盆栽,那瓷盆都是价值连城,栽种的稀有植物,却被主人剪成了奇怪的形状。整个房间当真对得起奢华二字,就连床帏也是上好的天蚕锦,盛宠可见一斑。 房间内部转过去,便是一处浴室,白玉铺的地板,中间挖了硕大一个浴池,均以暖玉铺陈,直叫看到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倒舍不得在上面踩了。光着一个浴池,造价便是无数,不过这可不是皇帝赐的,而是秦珏为秦攸修建的。 浴池边树立的屏风,都是名家画作千金难求。 也难怪皇帝忍不了,摄政王将自己府中建的比皇宫还要奢华几许,如何让皇帝心中爽利。 秦攸脱掉鞋子,赤脚走在白玉地板上,那赤足与白玉相得益彰,转过屏风立于银镜之前,秦攸抬眸看向镜中之人——一袭红衣烈如焰火,更衬得皮肤白皙如玉,黑色长发因为刚发过一顿大火,早已经散乱了下来,松松的披在肩头,颊边滑下一两缕发丝,让那张小脸显得更加精致。 眉是青黛画就,肤是凝脂堆砌;睫如蝶翼散叠,鼻如青峰秀挺;面似桃瓣含光,唇如樱花点耀。秦攸在接触那双桃花眼时一愣,情不自禁抚上了镜面,这双眼睛,竞合他那双眼睛有七八分相似!一眼看过去,他还以为……秦攸摇摇头,左眼下的泪痣,添了许多妖艳,抬眉垂眸当真都是无限风情。 身姿挺秀,茂如云竹。秦攸的长相自不必说,初见之人无不惊叹,当初秦珏就开玩笑似的赞过秦攸,“少时便有倾城姿,除却攸儿何人敢自称美人”,只是秦攸多年倨傲,破坏了他长相的妖美,平时又爱颐指气使,看着就不好相处,显得刻薄寡恩,让人生不起好感。也多亏了这些不惹人喜欢的任性妄为,才让人们更多的关注他的行为,而不是容貌 分卷阅读158 - 分卷阅读15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59 ,秦攸之所以那般乖张,也有这个原因在内,他不想别人过于关注他的容颜。 秦攸笑了笑,脑中回想起一句诗来,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年少轻狂本身无错,错就错在,他不该是这样的身份。 如今左笑言应该是为他东奔西走去了吧。 左笑言,现在是他的贴身护卫,也是皇帝秦诩派来的心腹——从小就跟着秦诩的安慰两位首领之一,派来给他也是屈才。 如今他冷了宁韶的心,两人关系如此恶劣,而身边又有皇帝的眼线时时看着,他若是突兀的做出什么行动,且不说宁韶也根本不会信他有悔改之心,反而会怀疑他心怀不轨,关系恐怕就更加僵化,皇帝那边还会生疑,生出无限变故,所以绝对不能轻率的去找宁韶表明心迹或者是献殷勤,适得其反可不是秦攸想要的结果。 宁韶,秦攸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心中叹了一口气,举案齐眉啊……轻轻的笑出了声,秦攸眼神灼灼,既然身份与契约都如此优容,他就扬鞭纵马一回又如何?他本身就是个任性的人啊,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门扉传来敲门声,左笑言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王爷……属下带了淳于大夫来。” 淳于大夫是京中老字号的坐镇大夫,多少世家之中重量级人物病了,都是请淳于大夫相看,名誉响彻京城,医术也同样高超,虽说不上绝代,但一定是名医。 也因为京中世家老一辈的长者故爱请淳于大夫,淳于大夫与这些大族也有着联系,故而在京中地位不低,看来左笑言办事效率很高啊,竟然把这人请来了,也好,不然叫他知道诊治的结果,还要叫人把大夫打一顿轰出王府,对名声不好。淳于大夫就不用打板子了。 秦攸出了浴室,在床上坐了,才扬声道,“请他进来诊脉。” 语气不怎么客气,淳于大夫倒是见怪不怪,这位的事迹听得太多,他行医多年,什么样的病患没见过,于是也只是躬了躬身,跟着左笑言就走了进去。 左笑言倒是妥帖,陪着笑请了大夫,心中却还是惊异的,秦攸身体一直很好,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了呢?这可不是小事。 淳于大夫于是便给秦攸诊治,脸色越来越沉郁凝重,直到最后额上出现微小的汗珠,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秦攸一见如此,唇角一掀,露出一点讽刺的笑容,“怎么?淳于先生也诊不出本王是什么病症吗?那你可知本王为何突然昏阙?还是说,也和之前那庸医一般,认为本王得了不治之症了?亦或是觉得本王没病,晕阙都是意外?” 左笑言立在一帮,并不插话。 淳于大夫捻了捻自己的胡须,并不介意秦攸态度不好,只是默默收拾了自己的医箱,而后站起来对秦攸行了一礼,道,“回禀王爷,您的脉搏软绵无力,似有沉珂,观颜色却不能察觉,体内却是气血两虚,五行不调,阴阳不均,确有天人五衰之象……老夫行医多年,并未见过如此奇异之症状……” “可是中毒?”左笑言皱起眉,立时追问淳于先生。 淳于先生却缓缓摇了摇头,左笑言面色就沉了下去,“不似中毒。王爷之症,倒似一本残缺的医学古籍上记载过的,紊乱衰亡之病……我原以为,这病不过是天方夜谭无稽之语,如今方知我之医术,实在浅薄。只是那古籍已然残破,原应有一些应对之法,如今也已经遗失了。” 秦攸闻言脸色总算好了一点,倾身问道,“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病也不是全然无救?” 谁知淳于先生却缓缓摇了摇头,“病症无迹可寻,叫我等如何对症下药?且恕老夫医术浅薄,实在是束手无策,”淳于先生对着秦攸深深鞠下一躬,“还请王爷另请高明,待老夫回了药庐,立刻遣人将那本古籍送至王爷府中——” 淳于的话没有说完,秦攸已然变了脸色,左笑言见势不妙,立刻引了大夫告退,刚出了门便听见屋中传来杯盏碎裂的清脆响声,左笑言抿了抿唇,对淳于先生到了歉意与谢意,恭敬的送淳于先生出了王府大门。 淳于先生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对左笑言道,“大人,老夫医术不济不能解王爷之忧,实在心有愧疚。不过王爷既然深受圣人爱宠,待老夫送了古籍来,便可求助宫中圣人,赐下太医署御医……” 左笑言点头再次谢过淳于先生,目送淳于大夫上了王府马车,才收回了目光,心中又是惊诧又是感叹——秦攸竟然得了这样的病!淳于大夫是不会说谎的,这就是说,秦攸并没有耍什么花招。唉,左笑言叹息一声,这事既然是真的,看来这王府看来是安宁不了了,他还得寻个机会秉明圣上。 估计以那位的性子,不等他秉明恐怕也要闹到君前了。 想到此处,左笑言就忍不住厌烦,他知道皇上讨厌秦攸,可还不得不容忍秦攸在他的面前放肆,若秦攸一命呜呼死了还好,得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病,惹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秦攸一连砸了三个茶杯,看着那一地碎屑,心中勾起了笑弧,怪不得那些大人物一不开心就摔这摔那,原来摔东西这么舒爽的。 淳于大夫当然看不出什么来,这可是医仙的医术,不过那本古籍……倒是涉猎丰富,秦攸倒不担心,若那古籍真记载了解决之法,淳于大夫也不至于就这样告辞了。他这样的病,淳于大夫不敢治,民间便不敢有人再治。 万一治不好,按照圣上对秦攸的宠爱,圣上一怒,全家老小脑袋一起搬家。 接下来,就是发作那些更加没有用处的御医了。秦攸心情不错,憋了这么久,终于也可以随意的发泄一回了。招了人进来打扫,那婢女恨不得把头低在地上,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秦攸还是做着样子,又把茶壶给摔了。 那茶壶轰然碎裂,正好砸在进屋的左笑言的脚边。 第101章 诉离殇 左笑言不动声色,绕开了脚边的碎瓷片,走到了秦攸的身边,做主让那扫地的丫头退下之后,单膝跪地声音沉稳,“王爷息怒,身体为重。” “身体为重?本王已经病入膏肓,息怒有何作用?”秦攸拿起桌子上的砚台,正准备砸了,却想到那是御赐之物,又只能放下,终究抵不过心中的火气,一拂袖将那笔筒全扫在地上,狠狠的一脚踹在桌案上,却不想自己早是脱了鞋袜的,哪里踢得动紫檀木做的桌案,顿时只觉的脚趾剧痛,还来不及呼痛,站立不稳就要摔倒。 左笑言身手矫健,立刻扶住了秦攸,将秦攸搀到床上坐好,自己蹲在床边,抬眼之时却是一窒。 那是怎么样一种神色呢? 黑色的发丝微微凌乱,面色因为生气而红润,漂亮的桃花眼带着点点湿意, 分卷阅读159 - 分卷阅读16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60 配着那滴泪痣,竟然显得柔媚无比我见犹怜;洁白的贝齿咬着鲜艳的红唇,左笑言只看了一眼,立刻低下了头,暗自握拳压下胸中奇异的躁动,抿了抿唇,左笑言这一刻才发现,他以前从没注意到这位王爷,容色竟然如此……动人。 犹疑了一下,左笑言终于还是拿起了秦攸的脚,那脚小巧白皙,光是触摸皮肤的滑腻就可以想见其中是怎么样的玲珑玉骨,忽视手掌中心的干燥,左笑言一眼就看到脚上那一处红肿,在拇指关节,想来是踢得时候太过用力,反而伤到了。 “王爷,你的脚伤了,且忍一忍,属下替你揉开。”左笑言说完,见秦攸也没反对,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从中挖出一点白色的膏药,抹在秦攸的伤处,用力揉了起来。 “嘶——”秦攸吸了一口冷气,抽了脚没抽动,看左笑言也不顺眼起来,一巴掌抽到左笑言面上,“松开本王!” 原本就有红印的脸上又添了几道印记,左笑言却巍然不动,直至将药膏都揉散之后才退开到一边,低头道,“若不揉开会肿起,王爷恕罪。” 秦攸也不应他,看着床上繁复绣花的锦被,胸口起伏不定,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压下情绪,脸色阴沉的对左笑言道,“这事不可外传。听见了吗?本王身患……这件事,不可叫旁人知晓。” 左笑言垂头低声应是,秦攸便挥手遣退了左笑言,却在左笑言走出两步之后,叫住了左笑言,声音有点辨不清情绪的低落,“准备一下,下午我进宫去见皇兄。” “是。”左笑言答应,见秦攸没有别的指示了,再次行礼退出去,出门之后回身关门,不自觉的抬了一下眸,看见秦攸捏着被子正坐在床上,眼角有些泪意,那身影格外孤单无助,脚步顿了一下,左笑言也染上了一些难过,掩上房门退出去了。 正是年少轻狂之时,却被告知自己身患不治之症,谁都会感觉到茫然无措吧。秦攸又是没经过什么打击的人,难以承受之下会暴躁也是平常,只是打了他两巴掌,摔了不少杯盏,没有闹出人命来已经是很好了。 左笑言在屋外站了一会儿,觉得天光太好,心里竟然有点恍惚。 他是皇帝派来的,说是保护,实则是监视的成分占多——虽然秦攸没有什么值得监视的地方,原来一直是对这娇生惯养的王爷无甚好感的,所以就算监视,也从未真心关注过这位小王爷,可今天这出变故,却让他发现了小王爷的另外一面。 惹人怜爱的一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左笑言心头凛然,猛然摇了摇头打散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摸了摸脸颊,丝丝火辣的痛传来,左笑言大步离开了。 —— 看见左笑言离开,秦攸轻轻的抽气,早知道就不做样子去踢桌子了,脚趾好痛,十指连心,脚趾与手指地位同等,疼死他了。 秦攸翻身爬上床,翻出被子随便的盖了。如今他患了这样的重病,发作一通之后也该沉寂一下了,等到下午就可以进宫去找皇帝了,不过想想真是不爽啊,在皇帝的面前,就算御医说束手无策他也不能随意扔杯摔盏了,否则就太嚣张了,皇帝肯定对他更加不满。如今这个情况下,他还是需要仰仗皇帝鼻息的,不能惹火了皇帝。 说起来秦攸本人和皇帝之间其实是没有什么仇怨的。 秦珏还在的时候,秦攸的地位更高,但那时两人碰面的情况并不多,就算见到,秦诩比秦攸大了九岁,本身就没什么话好说,而秦诩又“木讷不善言辞”,“无趣溺于美色”,而秦攸又被娇惯比较皮实,也不爱与秦诩一块儿,除了不太尊敬这个皇兄之外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硬是要说的话,还是秦诩被秦珏压得太过厉害,对比两个人的成长过程,秦诩不忿罢了,父债子偿,想要以牙还牙也还算正常,也算不得心胸狭窄。毕竟在这个时代,稍有行差都能以冲撞圣驾或者不敬的罪名治罪的。 秦诩是年少登基,最开始的时候,在朝上是一句话也不说,只能憋屈的装睡觉,叫多少谏臣痛心疾首,还要装作愚笨,并且死不悔改,心中不知道把秦珏恨成什么样子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秦珏对他的杀意也越来越浓,他发展势力的动作也不得不越来越小心,还曾一度强行荒淫无道,沉迷女色不理朝政,好不容易才没让自己不小心“病死”。 秦珏在秦攸面前是好父亲,但他可从不是好人,几次都险些要了秦诩性命,只是他没有想到秦诩心机如此之深,伪装也无懈可击,让他放松了警惕,最后他也栽了,最后关头明白他是要做出取舍了,他若是逃去蛮夷,过上几年,卷土重来也是板上钉钉,不过那就是真正的谋反,不过名声他早就不在乎。他担心是他的儿子。他此刻逃了,就是叛国,他的儿子必定是死路一条,那样小就要极刑处死,最后匆忙谋划之后毅然死在战场了,保下他儿秦攸暂且无忧。 秦诩七岁当皇帝,身边无一个可信之人,比当宫女还小心翼翼,秦攸则是享受着秦珏的关爱,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他少年之时败坏自己名声,是忍气吞声卧薪尝胆,秦攸却在他的宠爱下骄横跋扈随心所欲。 之后好不容易有机会将秦珏拉下马来,谁知道临了还被秦珏将了一军,不仅秦珏自己成了大英雄,还让秦诩不得不善待秦攸,他这口气便是憋了长长久久,疏散不能。 这下让秦诩真心喜欢秦攸,那是比什么都难。 其实说起来事情真的不大,秦攸不会知道当年事情真相,没有为父报仇的打算,若是秦诩能小了那口气,那秦攸也就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谁的气都好消,但皇帝要憋了气,就是最难消除的了。 秦攸没有想过可以与秦诩握手言欢,积恨如此,又是这样的状况,他实在没有什么方法让皇帝放下他的芥蒂,皇帝对人有了芥蒂,那都是要弄死的。除了他死,他们之间的恩怨就不会消散。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既然婚都赐了,他的任务和皇帝关系也不大,不必刻意讨好皇帝。 皇帝既然这么“宠爱”他了,他不利用也太傻了。而且除了利用皇帝之外,他也没有其他可以借力的地方了。 大秦唯一的王爷,名头说出去是好听,一无封地,二无实权,圈在京城皇帝眼皮之下能做什么,除了钱之外屁都没有,连钱都是皇帝赏的。 皇帝不喜他?这与他有何关系?秦诩不喜欢他,他还偏要亲近呢,恶心死他。反正他只要真心喜欢宁韶就好了。 —— 脑中把与秦诩的恩怨都过了一遍,想好了对策之后,秦攸就睡了过去,心里估摸着时间,在进宫之前起了,梳洗更衣完毕之后,正好左笑言来敲门,秦攸便跟着左笑言出了门——以为左笑言是 分卷阅读160 - 分卷阅读16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61 皇帝派来保护他的,秦攸非常信任,出门也都是带着身边,进宫也是带左笑言的。 之后秦攸之所以喜欢上左笑言,还是因为左笑言一直对他非常容忍宽容,几乎从来不和他闹矛盾,又几次三番的救过他的性命—— 秦攸原来是看不上左笑言的。 左笑言虽然长相俊美,青松一般挺拔可靠,但毕竟只是侍卫,身份太低!秦攸从没想过要和侍卫好,他就算喜欢男人,那也要是世家公子才配得上他。 服侍秦攸上了专供王爷乘坐的马车,左笑言自己坐在了马车之前,让车夫赶车。他一路看着秦攸走路,虽然没有明显的一瘸一拐,但两脚迈动的频度明显不一样,一看就知道秦攸脚上还没好,他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心想回来之后,还得让王爷再擦两回药才能好。 王府距离皇宫并不远,马车赶了一会儿便到了宫门口,就算是秦攸,马车也是不能进宫,不过皇帝知道秦攸要来,早就安排了轿辇,直接将秦攸接到了宣和殿,这是皇帝平时稍事休息的地方。 到了地方,宫婢与太监们都急忙行礼,左笑言伸出一只手,要扶秦攸下轿辇,秦攸因为不适也没有推辞,这一幕落在皇帝御前伺候青箬姑姑眼里,青箬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却也很开展开笑容,迎了出来对秦攸行了一礼,“奴婢给王爷见礼,皇上真念着您呢。” 秦攸点了点头,推开左笑言的手,抬步进了宣和大殿。 第102章 诉离殇 一路进了大殿,便瞥见一个身影伏案坐于上首,锦服玉冠,宽大的衣袖处有五爪龙的刺绣,想来就是皇帝秦诩了。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从气势上来说,当得起一句器宇轩昂,秦攸脚步加快,呼了一句皇兄也不管旁人,径自向皇帝走去。 皇帝闻言抬起头来,俊美的面庞上带着些愉悦的笑容,眼神温暖,“小攸来了?” 下首一人见秦攸进来,站起身来,走到了秦攸面前行了一礼,阻了秦攸走向皇帝的脚步,声音娇娇柔柔却是一婉转的女子声音,“王爷有礼。” 秦攸将目光转回来,一袭清爽柳绿色的飘逸宫装,婷婷袅袅的纤细女子,鬓发如云的美貌女子,正对他屈膝行礼,却是他不熟的面孔,不是夫人妃位上的妃子,想来是其他宫妃,秦攸便随便的点了点头,就准备绕过女子。 云容华等了半晌也不见秦攸给她回半礼,心中已是气的不行,秦攸竟敢无视她到这种程度,不等秦攸迈动第二步,云容华再次挡在了秦攸面前,语气有些不悦,“王爷觐见陛下,怎生不叫宫人通传一声,这……恐怕有失规矩吧。” 云容华不是选秀入宫,选秀三年一举,如今时间未到,但皇帝子嗣不丰,后宫也是空旷,当初皇帝自己掌权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肃清后宫——暗示他曾经生活的多么无奈多么无道的证据,后宫之中那些地位低微女子,他怎么会留,于是后宫之中只剩下一些有些背景的,不能随便处理便升了一下位分,就随便安置在宫中,后宫之大,不会供不起几个嫔妃吃穿。之后皇帝勤于政务,并不亲近后宫,甚至有一段时间根本不近女色,皇帝这样的态度,后宫又无中宫皇后,旁的妃子做不得为皇上纳人的主,选秀办了也不过是选宫女罢了。这也导致了后宫不仅人少,一宫主位的高位妃子更少。皇帝已经二十五岁,却一个皇子都没有,大臣哪能不急,上书让皇帝纳妃者众,皇帝便从纳了几位贵女入宫,云容华正是其中一位,威远侯的嫡长女,父兄皆是重臣,入宫便是正四品的位分,身份本就高,入宫又较他人最受宠,认为四妃之位是囊中之物不过须臾,如今给秦攸行礼不过是面子功夫,秦攸要是知机,是不能受全礼,还需要还礼的。 四品容华给王爷见礼那是必须,但妃位以上的,要表现贤惠,行个半礼就足够,若是中宫皇后,则需王爷主动行礼。此刻云容华虽未正是晋封,但私下早把自己摆在妃位,对秦攸的态度自然非常不满。 秦攸闻言冷哼一声,斜睨了云容华一眼道,“本王与皇兄讲话,何时轮得到你插嘴。本王着不着宫人通传,你管的着吗?本王的规矩不用你来教,你有本事只管让皇兄治了本王的罪。小小妃位以下,玉碟都没入,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云容华一口气憋着,顿时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正想向皇帝皇帝求助,楚楚可怜的眼神还来不及投射,便又听到秦攸说到,“皇兄,她说臣弟违了规矩,皇兄要治臣弟的罪吗。” 语气之中有浓浓的撒娇之意,云容华愣了一下,她原本虽然知道皇上纵容秦攸,溺爱秦攸,但秦攸在皇帝面前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亲近,今天怎么突然…… 皇帝也有些吃惊,但很好的掩饰了,心中也有些了然,秦攸这是人生遭遇重大变故,六神无主变得软弱也算正常。皇帝扯着嘴角温和的笑着,冲着秦攸招了招手,让秦攸在自己下首坐下,立时有宫人送上茶来,皇帝拍了拍秦攸头顶,绕过了规矩这个话题,温声道,“朕听笑言说你身体不适?” “也没有什么不适的。”秦攸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云容华,垂下眸子回道,“不过是府上下人伺候不周,臣弟生气,拿桌子出气,踹到了趾头罢了。”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点了点秦攸额头,“你呀。下人不顺心打杀了便是,何必伤了自己?伤还严重吗。朕为你唤个御医来看看?” 秦攸忙摇了摇头,端着茶杯一只手无意识的将茶盖搭的轻响,口中急道,“皇兄不要!”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急,又解释一般缓道,“笑言用药膏给臣弟抹过,已经好多了。” 皇帝也不点破,只点了点头。 秦攸眼睛一瞟,见云容华还立在一边,皱了皱眉,茶杯凑在嘴边又放了下来,低垂着眼睛很是低落,拉了皇帝的袖子,轻声道,“皇兄,你先叫她下去,臣弟不耐烦看她。” 云容华面色更是难看,但见皇帝看过来的神色无奈又温柔,眼神之中似有歉意,顿时心都化了,若是为了陛下,她是什么委屈也受得的,她早知秦攸肆意妄为,也不欲让皇帝为难,对皇帝行了一礼道,“陛下,妾先行告退,陛下日理万机,这参汤,是妾亲熬了四个时辰的,为陛下补补身体。” 看了看桌上,果然放着一盅参汤,秦攸放下茶杯,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眼睛一瞪又道,“皇兄,你叫她把这劳什子参汤也带走,臣弟不耐烦看。” 云容华捏住手中丝帕,用力之大绞得丝帕变了形,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但碍于皇帝在场,不得不维持着得体的笑容,脸上虽然笑着,身体却已经气的发抖了,咬住了唇瓣,云容华微微捂住胸口,压住起伏过大的怒气,抬眼去看皇帝,眼中充满了哀求。 分卷阅读161 - 分卷阅读16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62 皇帝看着云容华这个样子,心中一声叹息,有点暗爽。 这云容华长得虽然能看,身段也好,但脑子很是不灵光,客套话面子话根本就听不出来,他不过多去了一趟,就自视甚高开始以妃位自居,今天不仅亲自送参汤,还一脸期待的想看他喝?他心中本就烦躁,不耐烦应付云容华,根本不想喝那炖的难看的参汤。御膳房做的东西都是要试毒的,这女人是哪里来的自信,就想要直接喂给他喝的? 偏这女人还特别能闹,若不是现在要卸了她父亲的职权,顺便敲打大臣,别手太长管太宽,联合后宫搞什么小动作。否则他哪用理会,目前为了安抚他也只能忍耐,正想法子打发这蠢妇走,秦攸就来了,真算是给他解了急,看云容华被气的不轻,皇帝看了秦攸一眼,又转眸去看云容华,语气颇有些安抚的意思,“爱妃……你,且退下吧。” 云容华猛然抬起头来,满脸的不敢置信,眼中尽是受伤的神色——她以为她在皇上心中是有地位的,皇上是喜爱她的,如今却为了秦攸,一个废物点心的堂弟,将她这样狼狈的赶走! 皇上不是应该斥责秦攸吗?怎么……怎么反而让她退下呢?云容华还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秦攸却是忍不了了,茶杯抄在手上,他不敢扔在云容华身上,惹了秦诩不快,再怎么着也是秦诩的女人。茶杯摔在地上,茶水飞溅湿了云容华的鞋子,秦攸站起来怒道,“还不给我滚!口口声声规矩,有外男在你不知要回避的吗!” 云容华吓了一跳,在总管公公的示意下急忙退下了,出殿门之前听到她心心念念的皇上,温声宠溺的问着秦攸究竟怎么了。 她没有听到秦攸的回答,抵不过心中的好奇,云容华回头看了一眼,一行清泪却猛然从眼眶之中滑出,那一袭华丽红衣的少年,一脸无措的拉着皇帝的袖子,投进了皇帝宽大的怀抱之中,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却熠熠生辉,竟美得……让她眼睛都在刺痛。 这不是她流泪的原因,那叠在一处的身影,此刻却让她从心中觉得相配,一股失落突然就袭来。 父亲不是说过吗,皇上未必是真的对秦攸好的。那些叹息难道都是谎言吗?那她宁愿相信现在看到的,才是幻觉。 云容华狠狠扭头,在总管王公公的恭送之下离开,刚出了大殿,便将手中篮子装着的参汤狠狠的掼在了带来的一个丫鬟的头上,任由那汤水淌过丫鬟的脸面狼狈不堪,那丫鬟一声不吭抗下了,云容华才一跺脚,气冲冲的离开了。 —— 殿中却是奇异的沉默。 突然怀中就多了一个温暖的身躯,秦诩却是一楞,脸上的表情也一僵,不过一瞬间他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抬手拍了拍秦攸的背,他感觉到怀中的人的紧绷的身体,一抖一抖的小肩膀,没有一丝声响,胸前却有了湿润的感觉,秦攸…… 秦攸此刻是狼狈的,但却又坚持着自己最后的骄傲,虚张声势的骄傲,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秦诩一摆手,遣散了宫人,宫人们有序的退出大殿,最后由大宫女将殿门掩上,发出“嗑嚓”一声轻响。 “小攸,到底怎么了?”秦诩推开秦攸的肩膀,低头去看秦攸的神色。 秦攸眼睛红红,看着秦诩,抽了抽鼻子,声音脆弱的就像是风一吹就要破碎的飘渺,与慌张,“皇兄,我要死了。” 秦诩心中咯噔一声,抬手抚上秦攸的脸,小巧精致如同好玉,触手喜人。事情他早听左笑言汇报过了,绝没有秦攸说的这样严重,但秦攸此刻的情绪确实真的。 他太过慌张,被死亡的压力逼迫着。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情绪,秦诩原本无数次想过在秦攸脸上看到,如今真的看到,他却发现他没有心中那快慰感——秦攸比他可悲的多,如今他是他最后的依靠,最后的支撑,此刻倒戈一击的话,这个……这个美丽的少年,会夭折于此吧。 竟也没有觉得多开心。 第103章 诉离殇 秦诩心中念头转过,眼神不动声色在秦攸脸上转过数回——竟然也没有觉得多开心,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有点讽刺,他处心积虑的做这些,不就是想看秦攸绝望的表情吗?而此刻,秦攸就站在绝望的边缘。秦诩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他从没见过秦攸这样脆弱而又依靠他的神色,秦攸对他是绝对信任的这一点他早就确定,但绝对没有这样的亲昵。 尽管秦攸平常仗着他的宠爱有恃无恐,但他感觉从内心上,秦攸更多的是把他当成皇上,而不是兄长,当然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兄长。皇兄皇兄,皇在前兄在后,所以无论在外人面前秦攸又多么嚣张,又多么跋扈,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收敛着的——尽管秦攸信他,距离感却是十足的。 可今天,却突然消融了所有。 这个一直被娇惯着的少年,现在就在他的手中,他一下就可以毁掉他,只要面不改色,温柔的说出冷漠的话,就足以让这个少年的世界天崩地陷。 找到宫中来,不就是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依靠,所以才在他的面前,展露最最脆弱的一面,甚至不自觉的撒起娇来。 撒娇?这个词让秦诩很有兴趣,一直以来,他所看到的秦攸,都是在撒野。 秦诩唇角挂着可以让人放松的笑容,眼神却犹如古井一般,似乎暗流涌动,似乎平静无波,只让人觉得深沉不已。 秦攸低着头看着脚尖,看不见秦诩的表情神色,但一瞬间只觉得背上汗毛全都立了起来,这一刻他感觉到危险——这样不行,这次他必须要赢。输在这里的话,他和宁韶就再也没有可能了。强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出异常,眼里又起了水汽,嘴唇动了几下,是“皇兄”两字的唇形,拉着秦诩衣袖的手指,有轻微的颤抖,似乎想要依靠,却又自己强撑着。 这个样子还真是……秦诩露出了一个轻柔的笑,他想他明白了。当年秦珏是多么的心狠手辣,曾经的威势与能力,他还记得,曾远远的看见过很多次,那个小小的孩子,冲着秦珏张开双臂,而每次秦珏见到秦攸都消散了眉间的一切不虞,将那个孩子抱在怀中恣意的笑着,似乎很开心,那个时候,秦攸也是这样撒着娇的吗。为什么那样的秦珏,会把秦攸养成那样,秦诩今天才明白,如果被秦攸这个样子撒娇的话,谁也会忍不住想要把最好的给他,只是娇宠又算什么。 然而这样的神色,却不能时常看见。 真是遥远的记忆,秦诩有一瞬间的恍惚,秦攸……自从秦珏死了之后,就再也没这样自然的,撒娇过。也许是他一开始做的并不好,秦攸刚死了父亲,受到的打击很大,他原就是瘪着对秦攸好,所以不曾想过这事对秦攸的影响。 他以为是秦攸 分卷阅读162 - 分卷阅读16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63 年纪大了,自然而然就不撒娇了,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啊。 到了着急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找到能够依靠的人。秦诩嘴角噙着一抹轻笑,一手捉住秦攸抓着他衣袖的那只手,一手环过秦攸的肩膀,将秦攸的头按在自己颈侧,腰身下沉坐了下来,双手顺带着将秦攸圈在怀中,等他坐好的时候,秦攸也被他抱进怀中,侧着身子坐在他的大腿上,头挨着他的颈脖,姿态很亲密。 这是一个危险的动作,颈部是一个能够致命的脆弱地方,秦诩轻易不会把它放在别人能够威胁到的地方,可现在他却有了一个想法,让他非常愉悦的想法,他想看看,尽头在哪里,尽头有什么。 必须他自己亲眼看,别的人都不能替代,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胡说。小攸怎么了,告诉朕,不要让朕担心。”轻抚秦攸后背,秦诩的声音低沉而可靠,有一种异样的亲和力,能够让人放松下来,放下所有的警惕,将心中的慌张都驱散。 秦攸抬了抬头,也不做多余的挣扎,反而拽紧了皇帝胸前的衣襟,看着皇帝近在咫尺的俊颜,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皇兄……淳于大夫过府,说我、说我得了不治之症,已有了天人五衰之象了。”手指不自觉收紧,秦攸贴近了秦诩,“之前还有一位大夫,回春堂的大夫,他也这样诊断。” 这个秦诩早就知道了,他沉吟了一下,才道,“有可能是误诊,小攸不必太过担心。”拍了拍秦攸的头,示意他安心,有提高了声音喊道,“王有一,去太医署宣章院判过来候着。” 总管公公应诺,低声吩咐安排下去,就有御前的太监匆匆离去。 “可……”秦攸还是闷闷的,心情根本轻松不起来。 “别可是了。就算真是如此你也大可不必慌张,”皇帝见状也收敛了脸上的笑,眼神变得锐利而凌厉,让人不自觉信服,“太医署若是不能治好你,朕便发下皇榜,寻求天下名医为你诊治,定会安然无恙。” 见秦攸点了头,皇帝才扯了扯嘴角,轻笑道,“还未用晚膳吧?正好陪朕一起用。” 秦攸没有反对,皇帝便吩咐下去,转过头捏住秦攸脸颊的肉,微微用力,拇指便陷入那滑腻的肌肤,略显亲昵的道,“你呀,偏就喜欢乱想,这病症都还未曾断定证实,就慌得不成样子,要朕怎么放心的下你。” “皇兄……”秦攸伸手捉住秦诩的手,像是想要确定什么一样,狠狠的握紧,那力度捏的秦诩都有些痛了,秦诩也不挣脱,就带着温和包容的笑,鼓励的看着秦攸。 秦攸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扇了一下,终于在这笑容下安定了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焦虑褪去了一些,秦诩赞许的摸了摸秦攸脸颊,眼里是秦攸看不穿的深邃。传膳的命令下去,秦诩自然的放开了秦攸,让他坐在一边,宽大的袖子下手指微微收紧,有些怀念那有些勾人的温度。 很快晚膳就被送了上来,由太监试了毒之后才有宫女上前为两人布菜。 心中有事,秦攸吃的不多,很快就用完了,但皇帝还没好他就不能放下筷子,瞧瞧拿眼看了两次皇帝,秦攸咬着筷子有些走神。 皇帝身上似乎有一种神奇的能量,以前的世界他没有近距离的皇帝相处过,所以也不曾发现。这种力量是无形的,能够对他体内的力量造成一些影响——他的力量是根据契约被约束在世界规则之内的,这个平常的世界,皇帝便是这个世界内,最受眷顾的凡人,用自古以来的说法,便是帝星照耀紫气东来了。 非常神奇,平凡的世界之中还有这样的力量。 一会儿太医来诊脉,必定会诊出既定的结果,就算皇帝暗示太医不说实话,他也可以突然晕倒,让他们不得不按照自己想好的路去走,他要皇上指派一个太医去他府上,方便他之后的计划。 毕竟他和皇帝关系并不是真的好,与其到宫里来如履薄冰,防范皇帝随时的变卦翻脸,不如他自己掌握行动的主权。而他与宁韶的关系是皇帝亲自离间的,他擅自做些什么,一旦关于宁韶,皇帝肯定起疑。 所以他必须兵行险招。 太医之后的虽然用不上许多,但作用是极大的,要的是皇帝的人,就算做些什么,也不会让皇帝过分疑心,皇帝若是犯了疑心病,他十条命都不够丢。 要到太医,今天进宫的两个目的就达成了。 故意给自己弄出这样的病,又在皇帝面前冒着可能失败的风险演了一翻,就是不断的在强化,这件事对自己的打击非常大,打击到他失去了方寸,更加情绪化,感情更敏感,脾气更糟糕,行事更放纵。 之前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秦攸不得不说,那一刻他是紧张的。那样做可能导致两个结果:一是秦诩现在就出言,摧垮他最后的心里防线,导致他承受不了,精神“崩溃”,痛苦不已;二是秦诩并不满意如此,还是想留着他的命,依旧想要看到他身败名裂,绝望而死。 第一个结果唯一的诱惑点就在于,秦诩是一个在成长时期被过度压抑的人,养成的就是不动声色和极度深沉——这也是原本的秦攸根本不敢亲近秦诩的原因。此刻秦攸的心理就是非常不成熟,处于成长状态,连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都没有,与少年的秦诩有另类的微妙重合。第二个结果失去第一个结果的诱惑力,但是结果是彻底的毁灭。 这两个结果,皇帝会选择哪个只是根据心情而已,秦攸和他根本就不在对等的地位上,他要对付秦攸,比按死蚂蚁还简单。而秦攸表现的非常弱势,不过是在不动声色的突出绝症对他的打击—— 原本的世界,秦诩那样折腾不就是想要更加有戏剧性。 第一个选择,除了让秦攸受到更大的打击一蹶不振之外,根本就再也没有其他成就感的来源,打败弱的要死的人一点都不值得骄傲;而第二个选择就完全不同。不过不管秦诩怎么想,反正他初步的目的已经达到,看秦诩的反应,似乎是还想在他的心里更进一步,获得更加重要的地位,那样再实行打击会更有趣。 但是很遗憾啊皇帝哥哥,你没有那个机会,等一会儿太医给了我,那个被离间过的人就可以非常自然的登场了。 到时候还能顺便解开两个人之间的误会。 再好不过。 第104章 诉离殇 用膳之后,皇帝便召了一旁等待的太医院判,让他给秦攸诊脉。 章院判给皇帝行过礼,小太监送了个小凳子,让章院判坐在秦攸身边,让秦攸拿出手来,秦攸自然是怎么说怎么做,面上有些紧张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搭下来,盖住了他那双桃花眼,看似是不想面对御医,眼珠在眼皮下不安的移 分卷阅读163 - 分卷阅读16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64 动,显得十分不用心和焦灼,实际秦攸正专心的观察章院判,判断他是不是受了皇帝的授意,要将他的病情往轻了说,那样他也好及时采取行动,免得事情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 要知道,诊断结果在御前说出来的话,那就是铁打的事实了,由不得他不信。 而且御医不像是其他的大夫能够比较坦诚的说明病情诊断出结果,他们擅长于保留七分的说话,从来不会把话说死。随便你什么病,总之温养、静养是没错的。若是更严重一些的病,御医就更不会明说了,天子的怒火可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如果能够不挨训斥,谁也不想自己找骂。所以御医诊脉,不至于说谎,从来都是一大堆话拐弯抹角的说,毕竟担的责任大,压力也大,谨小慎微总是没错的。 但秦攸可不想这样。 章院判按着秦攸的脉,半阖着眼面上出现一抹深思的色彩,秦攸看了一下身旁的皇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诊脉之后又是其他一系列的诊断,望闻问切一样不少,最后章院判才擦了擦额头细微的汗珠,退开三步之远跪下,准备禀报了。 秦攸抢在他前面先说了,他看向皇帝,轻声道,“皇兄,你先赦章院判无罪,让他不必顾忌,只管说实话,我、臣弟已有准备。” 章院判听了这话深深的伏下身子,额头快要贴在地上,不敢擅自窥视圣上,便只等着皇帝发话。 皇帝点了点头,“就依煊王所言,将煊王的病症从实说来罢。” 章院判这才撑起上身,跪着回话。秦攸见状心中有一刹那的奇怪,这太医说的,竟完全是实话,不过一想,他倒也能够理解,他虽然说自己病的很重,但看上去却健康的很,皇帝怀疑是理所当然的。 很可惜不能把自己搞得形销骨立奄奄一息,虽然更真实些,但那样就太过了,根本没法和宁韶重修于好,宁韶本来就不喜欢秦攸,秦攸病的要死,他们的感情更没有可能前进一步了。 章院判将秦攸的病症一条一条的说了,依旧得出了与淳于大夫一样的结论,说完之时,面上已经是冷汗涔涔,叩首请罪,只说这病症怪的很,根据秦攸所说,情况是从两个月前开始,偶尔会感觉身体不适极度乏力,直至近日晕倒,并不算虎狼凶猛之象,之后身体也没有明显的衰弱,就像是天气一样难以预测,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医治。 只能长时间的观察判断再做治疗,目前没有任何有用的办法。 秦攸听到这里直起的腰背瞬间失了力气,颓然的低下了头,散发出低迷的气息。 秦诩听得直皱眉,他从没有听过这样奇怪的病,但章院判的医术他信得过,而且是他的人,没有必要说谎,那么事实就很简单——秦攸确实得了这样的病。 “章院判,”秦攸抬起头来,眼里已经失去之前的神采,声音干涩而空洞,他抓着椅子的扶手,轻声道,“章院判在太医院当值有二十多年了吧。” 也没等章院判回话,秦攸接着道,“你行医的时间比我的年纪还大。依你之见,本王……还剩下多少日子呢?” 这话从秦攸那张好看的薄唇之中吐出,轻柔的就像风一吹就要碎掉一般,听在章院判的耳朵里面,却有一种惊雷之感,章院判不敢答话,深深的将身子伏下地,他不回话可能会被这位放肆的王爷打骂出气,可皇上没有指示他便回话,妄论宗室寿数,当斩。 秦诩面色阴沉,看着秦攸,覆在扶手上的双手因为用力过猛而颤抖,面色苍白如同水鬼,死亡的恐惧正在攻占少年的心防。 “给我说话!”秦攸猛地站起来,头脑却一阵晕眩,脚下踉跄差点摔倒,秦诩一把抓住秦攸,秦攸却恍然不觉,丝毫不管扶着自己的人是皇帝,手指嵌入皇帝手臂,一步一步走至章院判跟前,“本王问你,本王究竟还能活多久!” 章院判咬了咬牙,沉声回道,“回王爷,您……最多一年无碍。若细心调理,身旁时时太医照看着,也可延长寿数至十年不等。” 秦攸身子一晃,秦诩一收双臂,将站立不稳的秦攸扶住,看了一眼章院判,也没想到居然如此严重,若放着不管,最多还有一年健康些的日子,而时时细细调理,也不过能够苟延残喘十年不等,这个结果对于任何健康人身上都是毁灭一般的打击。 伸手挥退了章院判,秦诩看向怀中的秦攸。这一年利用的好,他完全可以成为秦攸心中最重要的人,再亲手摧毁,可如今这样的情况,秦诩心中却冒出了另外一个想法,从晚膳之前一直盘踞的想法——不如,干脆将秦珏有关的旧部残党全部杀光,杜绝一切让秦攸嗅到不正常的因素,真的就将秦攸圈养起来,也没什么不好。 高高在上的帝王与鲜衣华服的王爷各有心思,此刻却亲近无比的靠在一起,就像是真的兄友弟恭一般。 “小攸,”打破沉默的是皇帝,不是面子话安慰秦攸,而是认真道,“明日朕便发下皇榜,你自安心,还跟以前一样。” “皇兄不要。”秦攸的声音闷闷的,从秦诩胸口传来,“若是贴了皇榜,那岂不是天下都知道……知道臣弟……到时恐怕有些不长眼的奴才来嘲讽臣弟,又叫旁人看了臣弟笑话,臣弟、” 秦诩感觉腰间的双手更紧,心中喟叹了一声,这就是,当年的秦攸。令秦珏事事亲自过问,连个梳头的梳子,也要挑选最好的给他的秦攸。秦诩听着秦攸有几分不自觉的娇气,又合着一些小小的委屈,“臣弟受不来那份闲气。皇兄真是心疼臣弟,就给臣弟一个太医到府上,研究淳于大夫的古方,照料臣弟身体。” 秦诩沉吟了一下,颔首许可了,“如此也好。神医的寻访便放在暗中罢。” 良久,秦攸才退出了秦诩的怀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皇兄,天色已晚,宫门要下钥了,臣弟就先回去了。” 秦诩原想留下秦攸,但见秦攸神色实在不好,想来强撑着说这些话,已经是极限了,便也答应了,又许了秦攸可以免明日早朝,让总管王公公亲自送秦攸,并将下派御医的口谕一同,让秦攸将御医一同带去府上。 出了皇宫进了自己的马车,秦攸才吐出一口气,计划还算顺利,就是秦诩的态度着实难以捉摸,他总觉得有些奇怪,但秦诩原本就神经有毛病,不然秦攸一个废物点心,用得着花心思整么,放着一辈子也成不了大事,秦攸也就释然了。 不管皇帝想搞什么诡计,最终目的不过让他痛苦而死,在那之前,他守着宁韶幸福的过就够了。 —— 左笑言依旧在马车外,他虽然跟着秦攸到了宣和殿,但没有资格进殿,尽管在殿外,他也大致清楚里面发生的事,心中除了担忧之外,还有一种不舒服的情 分卷阅读164 - 分卷阅读16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65 绪,他还记得陛下当初指派他在秦攸身边时候的命令—— 正好秦攸喜欢男子,务必取得他的信任,最好超越他心中的宁韶。 来王府的时候,虽然对秦攸没有好感,但抱着完成任务的目的,左笑言那时就想过,如若一天迫不得已,他的身体也能给秦攸,跟感情无关,他忠于自己的主子。 陛下对秦攸感官可不怎么好。但今天,陛下似乎过于亲近王爷了些,左笑言分不清真假,但他知道却肯定秦攸对皇帝的信赖,心中那种刺刺的感觉不能消退,宁韶这个名字早就被淡忘,但陛下自身介入又该如何呢。 王爷的病也是……左笑言抱着剑,眉头轻皱,既然派遣了御医,王爷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常常入宫的,这样一想,心中又宽了一些。 王府到了,左笑言跳下马车,撩起马车前的帘子,伺候秦攸下了马车,秦攸面沉如水,吩咐左笑言道,“笑言,叫管家安排御医,你扶本王回去休息,不舒服。” 左笑言应是,几句话打点好一切,也知道秦攸的这个不舒服是指心里倦怠,亲自扶了秦攸进了王府,天色已经擦黑,一轮圆月挂在天边,秦攸却在花园假山处看到一个人影,一袭月华长袍,一头青丝如瀑,脚步一下便停住了。 是宁韶,宁韶在假山池水旁走过,风缥缈起华衣,月花好不及美目流风回雪;踏重影从容步,暮云茂不如身姿孤竹自傲。脸上无悲无喜,眼中无欢无怨,脚步不疾不徐,当真如同仙人下凡一般,秦攸觉得他懂了,为什么秦攸会栽在宁韶身上。 这样的人,便是不是因为爱他才追随而去,也让人觉得惊心动魄了。 相隔不远,只是秦攸在回廊转角,他看的见宁韶,宁韶却不曾注意到他。左笑言自己有些失神,因为秦攸的失神。心中有些不适,却没有多想——宁韶身份不对,若不是太尉嫡子,也不会叫宁韶早早失了秦攸的喜爱,也能过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吧。可惜。看着宁韶的背影消失在花园,左笑言才收回眼神,在秦攸面前蹲下身子,道,“王爷,属下背你回去吧。” 秦攸已器重与他,当做心腹使用,故左笑言在秦攸面前也不是太拘束。 没有反对,秦攸趴在了左笑言背上,左笑言待秦攸稳固身形,便站了起来,快步向秦攸卧房之中走去,心中有些开心,然这笑容,在看到卧房之前那清秀的女人之时,变得暗淡了一些。 那是秦攸的宠爱的姬妾。 秦攸看着那打扮的清丽的女人,那女人在看见秦攸之时,脸上也绽开了惊喜的笑容,容颜在手中灯笼的映照下,一时也显得楚楚动人了起来。 第105章 诉离殇 秦攸垂下眼帘,心想原主弄些姬妾也不是全无好处的,还能送些助攻来。 那一袭浅白色衣裙的女子见左笑言背着秦攸回来,心中也是有些惊讶,但想到秦攸原本就是个二世祖,不愿走路叫人背着算什么,就是要几个人一起抬也行,便上前两步,在一个绝佳的位置停下,弱柳扶风一般行李,垂下头刚好能让秦攸看见她婉柔的神色与姣好的颈脖,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妾请王爷安。王爷累了一天,妾忧心王爷身体,特地炖了些补身子的甜点,正想着过来给鲍公公,好叫下人们煨着,王爷回来也能喝上一些,权当暖暖身子也好……” 左笑言感觉到背上的人却有些不开心了。 秦攸抬起眼来,没有直接回应那女子的话,对左笑言道,“笑言进屋。让她跟着进来。” 珠王妍见秦攸根本没正眼看她,脸上有些难堪,但想到自己是很得秦攸喜欢的,进府一个月就封了正八品的王妍,因为有宠,平时比王妃还得意几分,今天这个行为要说起来虽然不甚合规矩,但胜在体贴小意,秦攸很满意她这一点。 这样一想,珠王妍理了理衣袖,将绣帕捏在手中,笑了一笑也跟着进了秦攸的卧房。其实说是卧房,不如说是寝殿更加合适,原本秦珏就是心疼秦攸小小年纪跑来跑去,干脆将秦攸住的地方修的极大,卧房外面就是可以会客或者用饭的外殿,偏殿就是小型书房,耳房是秦攸的个人小金库,内殿就是卧房,内殿再往里就是浴室,说穿了,秦攸住的这个地方,是个违规建筑,除了皇宫不许这样修房子的,但耐不住秦攸受宠,当初修这个宫殿,秦珏还上书过皇帝,一篇陈情表洋洋洒洒,只说自己一生只得一子,弱子身子孱弱,每每见其如何如何就觉得对不起逝去的妻子,更心疼稚子,看者无不感叹秦珏父子两个难处,直叫群臣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当然那时候皇帝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于是这宫殿也就建了。 到后来皇帝接手了秦攸,也还是让他住着原来的摄政王府,于是也还是住着这个规章建筑。 进了外殿,左笑言将秦攸放下,秦攸身心疲惫,动作缓慢的在上首的贵妃榻上坐了,看向后面进来的珠王妍。 这个女人是秦攸弄进后宅之中,唯二封了品级的其中之一,虽然只比无名无分的侍妾高了一级的王妍,但也比其他女人风光不少,特别还是秦攸娶了男王妃的情况下,这后宅之中,恐怕也只有这位珠王妍与另外一位侧王妍得意一些,其他全都是侍妾。 要说秦攸乱来,确实是乱来,两个月内就往后宅之中整了二十多个人,平均两天弄一个,有些甚至只是看了一眼,觉得顺眼就放在后宅,自己说不定都记不得有这么个人。 可秦攸弄这么多人,却也不是沉迷女色之徒,其中真正让秦攸亲近过的,不足两手之数,晚上就挑个自己喜欢地方歇下来,随便的不得了。 也足够渣了。难怪新婚不久就能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坐定之后,左右立刻奉上茶来,将殿中的灯芯拨的更加明亮一些,秦攸按着自己眉心,从手指空隙之中看向下首满面娇羞的珠王妍。 邀宠,除了这个名词,秦攸心中没有其他的词可以形容珠王妍的行为,若是以前的秦攸,想必应该是从善如流来者不拒了吧。 左笑言立在秦攸旁边,看着下首站着的珠王妍,看秦攸面色便开口问道,“王妍可还有什么事吗?王爷今日劳累,若无事便请回吧。” 珠王妍脸上的娇羞淡了些,唇角的笑容却依然,含着淡淡的羞涩,含情脉脉的看了秦攸一眼,垂下眼眸道,“左大人这是说哪里话,妾是王爷的人,王爷劳累妾更要尽责照顾王爷,哪能就此回去呢?” 左笑言皱了下眉,珠王妍这样说反而叫他不好说什么,只好去看秦攸,等秦攸的指示。 秦攸看着珠王妍这般作态,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却泛着阵阵冷意,他从撑着扶手缓缓的站了起来,语气有些微妙,慢慢走到了珠王妍身前,轻笑一下才道,“美人爱重 分卷阅读165 - 分卷阅读16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66 本王的心意倒是真诚。” 珠王妍见秦攸走到了自己面前,眼里飞速划过一抹欣喜,又强自压下,莞尔而笑道,“王爷过赞了,妾不敢居功。只盼服侍能够入王爷的眼,好叫王爷高兴些,若能叫王爷开怀些,妾这一生也便值了。” 说完便神情的看着秦攸,眉眼之间的羞涩恰到好处。 “是吗?”秦攸笑了一下,伸手挑起珠王妍的下巴,眼神左右巡回着打量珠王妍,手上却猛然用力,对一旁的左笑言道,“笑言,将你的佩刀送上来,既然王妍如此痴心,本王不受岂不是辜负了?” 接过左笑言的佩刀,亲手将之交到珠王妍手中,扣着珠王妍的手握紧手中的刀,秦攸面上笑的十分灿烂温柔,口中却一字一顿的说出令珠王妍不敢相信的话,“王妍既为本王的爱妾,想来为了本王定然不惜生命了?那么好,王妍就以此刀自裁,王妍死后本王便升你为正四品庶王妃,以侧妃礼下葬,王妍以为如何?” 珠王妍握刀不住,身子开始颤抖,秦攸的目光冰冷,里面的杀意并不作假,下巴上的痛意更是叫她惊醒,珠王妍惊骇非常,她想不通秦攸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却知道此刻她就站在死亡的边缘,顿时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不住磕头求饶,“王爷恕罪,妾……妾……” 秦攸在珠王妍身前蹲下,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做不到?是不敢还是不愿?本王待你如此优渥,你便只会拿着好话哄着本王,合着什么都不愿意做?你说,本王养着你,究竟有什么用?” 此刻秦攸和煦的面色印着妖艳无比的容颜,却吓得珠王妍面无人色,抖如筛糠,却是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只是一个劲的叩首请罪。 秦攸蹲在地上,双手扶起珠王妍的双肩,双手转移握住珠王妍的脖子,珠王妍眼泪掉的更凶,脸上一片惊骇,随着能呼吸的空气变少,眼睛突然瞪大,喉咙之中发出赫赫的声响,秦攸眼里浮现一抹茫然,举目四顾,眼前景物一阵恍惚,终于是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珠王妍逃脱一劫,趴在地上狠命的喘气,她不敢哭号,只是眼中的泪水与惊惧怎么都停不住,王爷要杀她!她活不成了! “王爷!”左笑言几步跨到秦攸身边,急忙将秦攸扶起,朝外面吼了一句,“请太医来!”说着便将秦攸从地上抱起来,却猛然发现脚下还一个吓破了胆的王妍,皱了皱眉,想起秦攸说过“不可外传”,左笑言又对进屋的下人道,“将珠王妍带下去好生看管,待王爷醒来再做决断。” 珠王妍一脸绝望,她原只是戏班子的伶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只是后悔,她从朝不保夕的境地到安稳,从安稳到得意,虽不是盛宠,但有宠就好,为何还不满足的想要争! —— 太医带进府中,屁股还没来及坐热,就被请到了秦攸卧室给他诊脉,完了只说是情不达畅、喜怒不节,晚上点上安魂香,明日就会好上许多,至于王爷的病情,他才听了院判的提点,还需要从长计议,慢慢诊治。 左笑言点头,遣散了殿中众人,让丫鬟点了安魂香,自己给秦攸压了被角,叮嘱了伺候秦攸的下人几句,才退出了秦攸的寝房,回了自己的住处——从皇宫回来忙了这么半天,他连用晚膳的时间都没有。 —— 由于左笑言管理得当,秦攸病了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出去,知道的几个人也被嘱咐过了,自然不敢随便说话。 第二天一早,太医便主动过来请安请脉,秦攸才用过早餐,见太医来了,顿时挥散了身边的下人,面色沉寂的说了些什么,直到三刻钟之后,太医才悄然离开了秦攸的卧房,一个时辰之后,又拿着什么东西,给了秦攸。 秦攸拿着手中的小瓷瓶,打开瓶盖闻了闻,大概确认了一下,才招了左笑言来问道,“珠王妍在哪?” 左笑言一愣,低头道,“昨日王爷……属下擅自做主,将她关押了起来。不曾下人们会错意,将王妍扣在柴房之中,请王爷降罪。”他原意是说将珠王妍带回去,着下人看管起来,不叫她乱跑乱说就罢了。 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秦攸背对着左笑言,道,“何罪之有。你且在万花园,让下人给本王支起锦盖遮阳,放下软榻,备好一箱子、不,两箱子白银,一箱子珠宝首饰,横排置在本王榻边,再将后院所有的姬妾都叫到万花园之中。” 左笑言看不到秦攸的面色,心中对秦攸的行为却有了两分猜想。 他应下是还没行动,就听到秦攸又说,“本王早上遣了鲍公公去刑部大牢提了个死刑犯,估摸着时间到了,你亲自去门口接应鲍公公,提了那囚犯一起到万花园处,叫人把珠王妍也带去,本王有事。你且去吧。” “是,属下告退。”左笑言抱拳躬身退下,出门之时回眸看了一下秦攸,发现那背影挺拔却孤独,与他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重重迷雾一般,左笑言不禁怀疑,他所猜测的,真的就是秦攸想要做的事情吗?此刻,他竟觉得他不是真的看透秦攸。 左笑言出了门,秦攸才转过身来,桌子上早备好了精致的美酒,散发着轻微的酒香,京中有名的美酒,足有四壶,秦攸走过去,将手中的药粉,均匀的倒在瓶子中摇匀。 塞上瓶盖,将剩下的药收在了桌案的暗格之中,秦攸着看青花瓷的酒壶,轻轻笑开,宁韶,我来见你了。只是在那之前,要玩一个游戏,让咱冰雪消融的游戏。 —— 三刻钟之后,姹紫嫣红的万花园之中,华贵的贵妃软榻,还是红的刺眼的华服,妖魅的王爷慵懒的困在上面,一手撑着头,一手捏着一只夜光杯,晃荡着其中的琼酿,耀眼的金银珠宝的大箱子就放在他的身边,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令人睁不开眼的珠光宝气。然,不及榻上少年慵懒迷人的神色。 三四十人的后宫人数着实不小,令秦攸惊讶的是,其中竟不全然是女性,还有几个或清秀或小巧的少年。 一众姬妾虽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但见这个阵仗也只道不是小事,各自都检查这自己的衣着妆容,恨不得能重新回到房中妆奁之前打扮一番,各自有不同的作态,只希望那榻上之人能够多加亲眼。却不知,秦攸眯着眼睛,全然只看着站在边上,那一个颀长如同青竹一般的人影身上。 宁韶淡淡的站在边缘,一袭青竹色的华服,更衬得他容貌天赐,气质出尘,他微微垂着眼眸,周遭喧嚣骚动似乎完全不入他的耳朵,一副事不关已的冷淡神态。心中有些嘲讽专程叫了他来,如今秦攸搞这些小把戏,以为他会为这些难受不成?真是可笑。 若真是冷淡无情,又怎么会答应下嫁,下嫁之后全了成亲的礼仪呢?可见,宁韶最初对 分卷阅读166 - 分卷阅读16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67 秦攸也是没有太大的恶感的,甚至可能因为秦攸的“浪子回头”而有一点点好感吧。不过是冷了心肠罢了,原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又遭受各种冷暴力,当然是这样冷若冰霜了。 秦攸也懒得管这些女人或兴奋或小声的讨论,现在她们拼命想要他的关注,引起他的注意,等一会儿,恐怕就会拼命希望,自己不要看到她们了。 左笑言拎着死囚,遇上了提着珠王妍的管家,两人便一同去了万花园。 万花园这个名字,秦珏取的,参考御花园的架势,可以想象当年的野心,可惜儿子没有那样的本事。 三进拱门,终究到了秦攸在的地方,远远看去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左笑言却一眼就看到了贵妃榻上的秦攸,秦攸唇畔那一缕笑容,就像有什么顺着那笑弧,从他的眼睛钻进他的身体一样,直到到了胸口的部分,轻轻蛰伏消散,弄得他的手心都有些发痒,恨不得能抚上那嘴角。左笑言驱散了一闪而过的奇异想法,拎着死囚到了秦攸身边,一脚踢在死囚膝盖弯,让他跪了下来,膝盖与石板碰撞的清脆响声,让莺莺燕燕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蓬头垢面的男人,穿着囚服,就这两样,就足够所有人对这人的身份最初最初的判断,总管的鲍公公,也将关了一夜柴房的珠王妍压到死囚旁边跪下。 死囚姬妾们都不认识,可珠王妍大家都认识,此刻见珠王妍面色惨白,嘴唇干裂,样子十分凄惨,姬妾们这些彻底的沉默了下来,心中各有所思,心中猜想最多的还是——王妍与此人私通,被王爷抓了,现在就是要杀鸡儆猴。 众人心思各有不同,窃喜者有之,疑惑者有之,同情者也有,但谁也不敢先开口去做出头鸟,倒是宁韶抬了一下头,平静的看了一眼秦攸,发现看不出什么来之后,又低下了头。 秦攸却看到了宁韶的这一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嘴角勾了一抹笑,将手中的夜光杯放在了旁边放着精致酒壶的桌子上,开口道,“本王的正君王妃,宁韶,坐到本王身边来。”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或是明着或是暗着,全部投在了宁韶的身上。 第106章 诉离殇 宁韶抬起眼睛,轻轻的看了一眼秦攸,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终究还是抬起了脚迈出了步,缓慢而从容的走到了秦攸坐着的贵妃榻之前,停了两秒钟,似乎是在思考自己在哪里落座好。 秦攸正了正身子,将占据了半张榻的腿脚放了下来,那脚上竟没有穿鞋袜是光裸的,秦攸也不在意,就这样踩在了地上,宁韶又轻皱了下眉,在秦攸身边坐下了,却是没挨着秦攸,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宁韶的坐姿非常标准中正,不像秦攸那样随心所欲,腰背挺得很直,眼神不晃荡,从这里便能见得宁家家风一两分,秦攸也不在意宁韶此刻的疏远,两情长久不在朝朝。秦攸眯起双眼,双眉如剑入鬓,整个人的气势都是一变,暗含着压力扫过下方的姬妾,直到那些姬妾受不得的露出按捺不住的神情,秦攸才对左笑言使了个眼神,道,“制住他。” 下巴微抬,指的正是死囚。 虽说是皇帝给的人,胜在好用,只要不关系到皇帝的利益关系,基本对他唯命是从,如指臂使。 左笑言便上前一步,制住了那个死囚。 众人疑惑不解,秦攸也不解释,只是微笑,让人捉摸不透,毛骨悚然的微笑——秦攸本不是温和有礼的人,他们多见过秦攸张狂、放肆的笑,却从没见过秦攸笑的如此的,可怕。 秦攸站起来,亲自从那酒壶之中倒了一杯酒出来,一边走向了死囚,一边轻笑道,“死之前还能喝到本朝唯一的王爷斟的酒,是不是倍感荣幸?” 囚犯听见秦攸的话,心中也明白秦攸端着的那杯酒是什么,他调动全身的力气想要反抗,但却被左笑言压制的死死的,连动动手腕都觉得手臂快要从身体上脱落下来一般的痛,根本挣扎不了,只有看着秦攸端着那杯酒,迈着云淡风轻的步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秦攸也不嫌那囚犯身上脏污,一把抓住囚犯头发上提,迫使囚犯仰起头来,将那酒杯凑到囚犯嘴边,囚犯知道这杯酒喝下去就死定了,死亡的恐惧让他紧闭双唇,顶着身体和头顶的双重痛意,拼命的转动头部躲避着酒杯。 这一躲,秦攸直接耐心告罄,脸色一变,酒杯一摔,几脚踹在囚犯肚子上,“躲什么!明日午时你就斩首示众了,小爷送你轻松上路,你还偏想砍头吗!” 囚犯被踢得一阵剧痛,蜷缩住自己的身体,听了这话深深的垂下了头,等着秦攸再赐他毒酒,确实,比起身首异处,喝毒酒哪怕是痛苦些,至少也能保留全尸,还不必囚车游街,受百姓民众的白眼鄙夷,已经是走运了。 秦攸却不耐烦自己动手了,踹了几脚也算出气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回身扫过那些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姬妾,现在已经个个心惊胆战,噤若寒蝉了。秦攸满意的笑了笑,重新走回榻前,坐在了锦盖下阴凉的贵妃榻上,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鲍公公,吩咐道,“鲍明,赐酒给那个不识抬举的……的犯人。” 鲍公公躬身,从贵妃榻后边走出来,在秦攸那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酒,清澈的酒水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片亮眼的水泽,端着喂到了没有反抗的囚犯口中,平时细微的吞咽之神,此刻被放大百倍,就像从他们脑中响起一般,直接传到耳中,让在场的姬妾无一不是心惊胆战,一颗心提到了半空,紧张又乖巧无比的等着秦攸接下来的动作。 鲍公公喂完了囚犯毒酒,无声无息的退回了秦攸的身后,躬身站着随时候命。 宁韶再次看了秦攸一眼,弄不清秦攸究竟在搞什么鬼,秦攸却不曾看宁韶,对左笑言招了下手,把他也唤了回来,那囚犯虽然还没死,但手脚都被束缚着,喂了毒酒之后更是虚弱的倒在了地上,等待毒发,已经不需要人制住了。 秦攸笑着看向一众姬妾,语气之中有一股愉悦,“诸位爱妾,这酒之中有一味药,是我让太医专意调配,名叫美人眠。饮了此酒,便可脱去凡俗痛苦,不消一炷香便能登极乐。近日本王身子不适,老是精神不济,想来诸位爱妾也知晓一些。昨日珠王妍对本王诉了一番衷肠,对本王爱重的心意可比日月,本王感念不已,正当奖赏珠王妍,不觉又神思恍惚昏阙过去,到累了珠王妍受了委屈,叫下人关到了柴房,今早醒来本王方知身体实在是差了,享不了如此福气。” 在场的环肥燕瘦一听这话,立刻齐刷刷的跪了一地,没有一个敢说不是,只有其中为首的勉强的出言道,“妾们为王爷吃些苦,算不得什么委屈。王爷有真龙血脉,是祖 分卷阅读167 - 分卷阅读16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68 宗天子后裔,自有上天相护,又有陛下爱惜,是最最有福的了,王爷只消……” “本王话还没说完,你插什么嘴。”冷冷打断了女子的话,秦攸瞥了开口之人一眼,那女子立刻脸色一白,跪在地上再不敢出声,额头上急出了一头冷汗,余光看到那囚犯已经不自觉抱着肚子,开始吐血,心中更是一片冰凉。 “昨日之后,本王突然悟了人有旦夕祸福,如同月有阴晴圆缺,谁敢说自己长命百岁,下一秒也许就魂归西天,”秦攸端起自己的夜光酒杯,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本王优待诸位爱妾,爱妾也爱重本王,本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参拜诸天神佛,如何舍得诸位爱妾,特意为爱妾置下这美人眠,好叫爱妾们先一步前去,也能在佛前为本王祈福。” 秦攸说到这里,下面跪着的人已经有些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跪伏在地上双腿发软,这话意思清楚明白——王爷恐慌与自己身体寿命,紧要赐死她们后院一众侍妾! “众位放心,”秦攸慢悠悠的晃荡这夜光杯之中的酒水,指着另外一边的金银珠宝,“你们若肯为本王牺牲,本王无论身份出路,一律以七品王嫔礼下葬,你们中有家人的,将此处财帛平分,无家人的,就将这些财物,也作为陪葬。” 话音落下,刚好一炷香时间已过,那囚犯倒在地上再无动作,口中溢出的鲜血红的惊心,已然是死了! 秦攸一招手,唤了两个侍卫将死囚拖了下去,经过众位姬妾,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却无人敢哭号求饶——秦攸最讨厌违逆他话的人,这样做的话,一定会被首先揪出来喂了毒酒! 左笑言站在秦攸的身后,从后面只能看到秦攸的后脑勺,同时还能看到秦攸身边宁韶的后脑勺,他微微握了一下拳,心中升起一个疑惑,王爷若真要赐死这些人,谁也没办法说什么,秦攸出了宁韶,没有纳什么有身份的人,都赐死也不算什么。至于原因,不过是昨日珠王妍惹了他不快,让他想起自己的绝症,而他当时让珠王妍自裁,珠王妍不肯,秦攸定然郁结于心,由此迁怒了整个后院。不过王爷为什么将王……王妃也叫过来? 这婚是陛下亲赐的,就算不是赐婚,也不论宁韶身份,明媒正娶的正君王妃,也不能如同这些姬妾一般赐死的。 那么让宁韶过来,只是为了惊吓于他?或者是警告?还是只是纯粹的处理后院,要王妃也在场?王爷对这位正君从来没有好颜色,左笑言想不通,看宁韶脊背挺直,跟刚才根本没有两样的样子,觉得宁韶根本没有被吓到,也不知宁韶是怎么想,有没有收到秦攸隐藏的意思。 宁韶看着一地吓得瘫软的人,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秦攸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一个人敢有动作,秦攸又将酒杯放下,抬起眼睛看向跪着的人,眸光冷冷的,语气也非常寡淡,“怎么,没有人行动吗?珠王妍,不如你最先连饮这一杯酒水,为后院诸位爱妾带个头如何?你做了这第一者,本王特许你正三品侧王妃礼。” 珠王妍这才抬起头来,面色惨白如同女鬼,眼下的青黑显示着她一夜无眠,面上更全是泪水,全然不复昨日娇美,此刻虽然还是在哭,却没有一丝美感,有的只是深深的,对死亡的恐惧,对秦攸的畏惧。 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身子摇晃着,几乎是蜗行到了摆着酒水的桌案之前,伸手去端早被小太监满上的酒杯,三次都没有拿住,最后双手捧着小小的酒杯,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将酒杯之中的酒水都洒出来不少,眼前更是因为泪湿而看不清景物,只听得秦攸又轻笑了一声,似乎是满意。 从昨晚被关进了柴房,珠王妍就一直在想,她还记得王爷的神色,也记得手中握住刀鞘的纹路,冰冷的触感,她就知道她恐怕难逃一死,一晚上没敢睡觉,一半的时间在悔恨在流泪,到了后半夜,就开始竭力的思考,究竟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活下去,即便是再次生活的艰难,她也想要活下去! 今天,果然就面对了这样的情况。 什么美人眠,再好听不就是毒药,喝了还不一样是死!死了之后,要那些荣华,要那些富贵还有什么用! 珠王妍端着酒杯,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小人物的女子身上,珠王妍嘴角微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就对着秦攸跪了下去,酒杯歪倒在一边,酒水便洒了出来,珠王妍磕起头来,泪流不止,“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不想死,奴婢愿意一生青灯古佛,在菩萨面前为王爷祈福,为王爷……求菩萨保佑王爷,求王爷不要赐奴婢毒酒,奴婢……”不想死。 秦攸没有回答,珠王妍便一直叩首,秦攸将目光转回,看向面前跪着的一大片,“怎么,你们也不愿意死?也愿意青灯古佛吗?” 没有人敢应声,只是如同珠王妍一样不停的叩首,她们从没有这样心意一致过,如今却都只有相同一个想法,只要能活着,其他都不重要!秦攸一看这个阵仗,也明白了这些人的选择,自嘲的笑了笑,秦攸站了起来,“可见你们不是真心对待本王,此等小事便……本王若是一落魄,你们岂不是跑的比什么都快?说不定还要踩本王一脚了?” 胸口之处堵了一口郁气,秦攸脸色越发难堪,捂住了胸口咳嗽了几声,嘴角便溢出了一丝血线,左笑言心中一惊,就想上前查看,却被秦攸的动作阻止,只好站住不动,心中焦躁,如今情况可不比往常,王爷怎么能叫这些事情气着自己的身体!宁韶还是没动,看着秦攸的样子,却是第一次狠狠的皱起了眉。 秦攸止住了咳嗽,再看这些姬妾,朗声笑道,“好好好!都是好样的。来人——” “你怎么了?”一道清雅的声音却打断了秦攸,却是宁韶,他眸光冷澈,语气也没有多大的起伏,问着这样的话,不似关心,倒像是做什么工作一般,见秦攸没有回答,又一次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这个人是没章法的荒唐又张狂顽劣,但绝不是为这他说的理由而准备滥杀的人,何况要杀的,还全是自己后院的姬妾。宁韶心中有些好笑,说是姬妾,这些姬妾比还他受宠些。一定是有事,才让秦攸如此。 作为正君王妃,秦攸做这样的事情,他少不得要管一管问一问的,不能叫旁人嚼出些更难听的话,污了他邵燕宁家的门风。 秦攸转过头来,看着宁韶那漂亮的令女子也自惭形秽的脸,更难得的是宁韶整个人露出的气质,神清骨秀芝兰玉树,文人风骨与花容兼并,一见令人忘俗,两见令人忘忧,三见令人忘我,轻轻眨了眨眼,秦攸抬手,像是遮住阳光一般掩住眼睛,一行清泪滑落脸颊。 宁韶一怔,脚步不自觉前移了两步。 分卷阅读168 - 分卷阅读16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69 谁知秦攸却迅速拿下手,一双泛红的凶狠眼睛,就映入宁韶的视野,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秦攸一把扑倒在了地上,肩膀狠狠的撞在地上,疼的宁韶吸了一口气,准备挣扎爬起,却被身上的秦攸制住了动弹不得,他本是个斯文的公子哥,比秦攸大了两岁,身体素质比不上整天纵马打人的秦攸,被秦攸骑在身上压住,而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由得心中烦厌,以为秦攸又要折辱他,目光不由得冷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抬眼却愣住了。 秦攸双眼通红,含着泪意,双手狠狠的握住他的衣领,凶狠的声音里带着委屈的意味,“宁韶,你现在很得意吧?!” 第107章 诉离殇 宁韶神思有些恍惚,怀疑他现在所经历的是不是在做梦,可肩膀和后脑勺上传来的丝丝痛感,按在颈脖见秦攸手指的温度……以及,滴在脸上泪水的灼人温度,无一不在提醒他,现在发生的,就是真实。 得意?他得意什么?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秦攸……莫不是疯了不成?宁韶抬起眼睛,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立刻就感觉到揪住自己衣领的力道变得更大了些。 “看着这样的场景,看看,那些被我宝贝着的姬妾,一个两个胆小自私如此,根本没有真心喜欢我的人,你是不是很得意!”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狠命的把身体压低,恨不得能低到尘埃里去,四下更是寂静无声,像是没有其他人一般。 “看着我就像个笑话一般,你不应该很得意吗?我一开始追求你,有多少人不屑,明里暗里嘲笑我的不自量力,你对我也从来没有好颜色,我都受了,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直到后来求得你们家人都软化了,你也没有再拒绝我,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多开心吗?以为你也会喜欢我,也有一点喜欢我了——我就像个傻子,被你耍的团团转,去向皇兄求了圣旨,取了你做王妃,本朝陛下第一次指婚,怕你家的人蔑视你嫁人,我送上的聘礼,从王府进到你们宁府还没出完,铺满了整个迎亲道路,为你做足面子!娶你的时候,我亲自骑马去迎,你且查看查看,我堂堂圣王之尊,娶你三品宁家之子,没有亲自迎娶的先例!旁的人说我是仗着皇兄的旨意,癞蛤蟆吃上了你这块天鹅肉,他们说的再难听,我都当没听见,我们成亲之后鹣鲽情深就好,我天潢贵胄,何须受这些闲气——当初,我想的多么美好,”秦攸边说,哽咽的感觉灼烧的他喉中发痛,有滚烫的泪水从眼眶边上滑下,直直的掉落在宁韶那白玉般的脸上,再顺着那脸颊姣好的弧线滑下,没入宁韶如云黑发之中,“我想的多么美好,就有多么的可笑。” “全了礼仪,你我就是夫妻,可我没想到,你竟厌恶我到如此,嫁给我也只是因为怕我纠缠,给家里添麻烦!哪怕是成了亲,你一样对我冷若冰霜,高兴就与我说上一两句话,不高兴就丝毫不理会我,不喜欢的话当初就不要答应我啊!” “我往房里纳人,你没有一点在意,哪怕那些姬妾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你是王妃,管理我的后院,不是你应该做的吗?管住那些贱妾啊,修理她们,惩罚她们——什么都好,不要什么都不做啊!” “结果呢!结果呢!”秦攸紧紧的按住宁韶,几乎已经是失控了,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如今我要死了,你也别想活!你生不想嫁给我,不愿意与我同眠,我就要先赐死你,同陵同柩,我也要睡在你身上,生生世世压着你!与其形如路人,你就恨吧——” 宁韶看着秦攸,这样的秦攸是他所不熟悉的秦攸,可这令人心疼到皱缩感觉,在冥冥之中,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这个人以前也曾这样毫无防备的,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令他心疼不已。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宁韶抚上秦攸的脸,手指被泪水浸湿的感觉立刻唤醒了他,心中的感觉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消失,反而更多的涌上心头——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察觉,或者说从来没有在意,秦攸对他,竟然是这种深刻的感情,原来从没有过的感情升上心头,热烈的感觉自心中传来,他甚至开始庆幸,开始窃喜,他竟然为着秦攸爱他一事,而感觉到心潮澎湃和喜不自胜。 非常奇妙,当初秦攸最迷恋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宁韶心中柔软非常,若不是秦攸此刻情绪太过糟糕,他都想笑出声来,也许,爱上一个人真的只需要一瞬间的功夫,也许是一眨眼,或者一呼吸,然后你发现,你的心,开始随着另外一个人的变化而改变频率,开始牵连上另外一个人。 甚至,连秦攸话中那可怕的内容,宁韶也不觉得有多么慌乱,生同衾死同穴,原本就是对相爱的人对最美最好的祝福。 “你说……你要死了?”宁韶轻轻拭去秦攸的泪,那双明澈的眼睛依旧明澈,只是其中,却多了两分之前不曾有过的心疼。 秦攸眼前模糊,却是看不清的,感觉到宁韶的动作,却也不肯再低下态度,头一杨脱离宁韶的手,冷嘲到,“是,也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了,你以为今天这美人眠是给谁准备的?她们不肯先行殉葬,可我对王妃你一片深情,舍不得与你分离,她们都可以不喝,只有你!你没——” “酒拿过来,我喝。”宁韶打断了秦攸,秦攸怔忪之下,抓着宁韶衣领的手也失去了原来的力道,愣愣的看着宁韶,没有反应过来。 宁韶却握住了秦攸的手,艰难抬起身子吻在秦攸唇畔,动作只持续了一秒,就因为身上的压力与肩周的疼痛又落了下去,宁韶抬起眼,又道,“我喝。” 秦攸这才回过神来,使劲抽回手,着袖子擦干脸上的痕迹,犹疑的看着宁韶,见宁韶表情依旧从容,秦攸捏住了拳,眼睛不离宁韶,生怕他耍花招逃掉,也不肯从宁韶身上起身,只对后面喊道,“来人,把酒给本王端过来!” 主动答应了,这……秦攸内心有些疑惑,宁韶会在秦攸被斩首之时自戕,无疑是从小受这样的思想教育,书香世家说穿了,核心理念是围绕封建皇权,为之服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那个时候秦攸通敌叛国,皇帝为表现自己仁爱,将极刑改为死刑,又以宁韶一直在京,不曾知晓这之中的事情,而免了宁韶的连坐之罪,只是贬为庶人永不进京,他原本可以活下去的,但他还是自杀了。所以现在秦攸因为“自己要死”这个原因赐死宁韶,宁韶不会反抗。 但也不至于会主动接受,秦攸按下心中想法——不论如何,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就好! “还不给本王送来,本王还没死,就敢不听本王的命令了?”秦攸见没有人动,回头扫了过去,秦攸喝道,“信不信本王让你们全都殉 分卷阅读169 - 分卷阅读17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70 葬!鲍明,给本王把酒拿过来!” 侍从们齐刷刷的跪下,鲍明颤巍巍的开口,“奴才,奴才不敢……” 擅自赐死王妃这件事,若是真发生了,传到圣上耳朵里,王爷可能没事,但他们这些下人,恐怕一个个全得死!可若是相劝,以王爷的性子,说不定现在就要死!鲍明背后密密麻麻起了一身冷汗,在太阳的照耀下都感觉到阵阵寒意,便止不住拿眼去看秦攸最是重用的贴身侍卫左笑言。 “呵,不敢……”秦攸见使不动鲍明,也不去使唤别人了,抬眼看去,那置酒的桌子距他也不过两三尺,一手便狠狠揪住宁韶衣领按住了宁韶,身体前倾,另一手去够桌上的酒壶。 宽大的红色袖子划过宁韶的脸,宁韶呼吸着那袖袍上传来的熏香味道,似乎又回到了成亲那一天,坐在秦攸卧室的床上,那卧室之中,传来的也是这样的熏香味道,秦攸本是骑在他身上,伸手去拿酒,免不了身体的摩擦,宁韶又有些黯然,若是成亲那晚,他没有拒绝……的话,他与秦攸,是不是也能有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而现在有了这种心思,却马上要步入黄泉。 宁韶想着,果真命运就是从不让他如愿,好歹这次,不用再眼睁睁的看着他……袖袍再次划过脸庞的触感,换回了宁韶的神智,让他不禁疑惑,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思绪的后续,不由得内心有些失笑。 秦攸捏住酒壶,就被宁韶抓住了手,将手中的酒壶倾斜,清亮的酒夜就从壶口流了出来,落在宁韶的衣领颈间,露出的一小段锁骨被淋湿,显得诱惑非常,脖子上沾了酒水,如同芙蓉与露珠,美不胜收。 宁韶就着这个姿势,撑起身子去喝流下的酒夜,酒水湿了宁韶仙人一般的脸,终于宁韶也撑起了身子,双唇触上了冰冷的壶口,秦攸清楚的看到宁韶吞咽的动作,手再也拿不住酒壶,摔在宁韶腰腹缓冲,随后滚下了地,宁韶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的坐在了宁韶腰上,一滴泪从眼中滑出,停留在泪痣之上,闪烁着动人的光。 眼中亮光闪过,宁韶忍着胸腹之中传来的痛,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把抓住秦攸的手,腰间与手上同时用力,翻身将秦攸压在身下,口中还含着一口酒水,俯身便像秦攸吻去——既然你的愿望,是与我同柩,那么就一起死去吧。 秦攸看着宁韶的脸在面前放大,也知道宁韶口中哺着一口酒。 轻轻闭上眼睛,秦攸微张双唇,等着宁韶将那口毒酒渡给自己,脸上却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左笑言看着宁韶的动作,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顿时一空,只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脚上速度发挥到极致,一脚踢在宁韶肩膀,宁韶闷哼一声,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混合着醉人的酒香,喷溅在秦攸领口颈脖,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击力飞出,直直的撞在置酒的桌案,桌上酒壶摇晃着摔下地,啪的一声碎成几片,宁韶倚着桌案,眼神含着不舍,温柔的看着地上的秦攸,究竟是抵不过毒药的效力上来,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左笑言踢开宁韶,立刻在地上单膝跪下,伸手要扶秦攸,口中急道,“王爷你——” 秦攸瞪大眼睛,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身旁的左笑言,一字一顿,“你、敢、打、他?你敢打他?!” 左笑言被这话生生的钉在地上,深深的垂下头去,双手却在身侧,紧紧的握起拳头。 将宁韶抱在怀里,秦攸看着跪在地上那一众人,尖声喊道,“都给我滚!都给我滚!拿着钱滚蛋,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滚!” 说完胸口一阵闷痛,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嘴边又渗出血丝,左笑言一见秦攸面色惨白,心知不好,也不管秦攸还未赦免于他,站起身到了秦攸身边,刚好接住了秦攸晕倒的身子。 秦攸紧紧的抱着宁韶,远远的看见万花园门口太医的身影,安心的闭上眼睛。 好了宁韶,游戏结束了。大庭广众之下的表白,不知道你还满意否?只是这样大闹,少不得,又要被皇帝抓进宫训斥了…… 第108章 诉离殇 秦攸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晚上,屋子里有微弱的昏黄灯光,因为灯芯被掐过,火焰非常稳,从窗户看出去漆黑一片。 睁开眼睛一会儿,秦攸才适应眼前昏暗的光线,看出这正是自己的卧房,动了动手臂,麻痹过后的刺痛感从手上传来,秦攸忍不住嘶的吸了一口气,才惊觉自己手臂上有重物压着,不动还好,一动就是一阵针扎的疼。 那重物,正是宁韶的头。 宁韶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看来他晕过去之后也有按照自己的意志,死死的抱住宁韶咯?很不错,至少下人不敢强行分开他们,把宁韶拐上他的床来了。 而秦攸的抽气声,也成功惊动了守着他的侍从们,守灯的小太监立刻起身,将身边的灯给挑亮,又悄无声息的走到另外的灯盏之前,将其他的灯盏全都点亮,直到整个屋子被灯光照亮为止,才行了礼规矩的站在角落,无声无息。 守在秦攸床榻边的鲍公公才恭敬的行礼,问话急切,“王爷您醒了?可有何处不适?太医在偏房候着呢,要将太医唤过来瞧瞧吗?” “快去。”秦攸点了点头,开口之后发现声音有些干涩沙哑,摩擦的喉中发痒,忍不住咳嗦了一下,低头之时才见堂前跪了一个人影,仔细一看竟是左笑言,虽然低着头,但秦攸看出他没有睡着,秦攸将自己发麻的手从宁韶身体下拯救出来,扬起下巴看左笑言,喉中干涩的感觉让他说话时有些刺痛,“你跪着作甚,起来,给本王倒杯茶。” 左笑言闻言站起来,可能是跪的久了,他起身之后到最开始的走动,动作都十分僵硬别扭。 堂中就放了茶水,左笑言沉默着倒了一杯出来,恭敬的递给秦攸之后,又退开两步跪在了地上,回答道,“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左笑言情绪有些低沉,宁韶喂秦攸毒酒,他心急如焚,采取了最糟糕的处理方式,明明他有大把其他应对方法,为何要踢出那一脚,再怎么说,那是秦攸明媒正娶的王妃,他无论如何都不该如此以下犯上……这并非他如此低落的原因,如果他在秦攸心里的位置重要过宁韶,那么他的行为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宁韶是要行刺,而他是护主。 他也完全不必为这件事担责任。 真正令他深受打击的是秦攸第一时间的反应——秦攸问责他,左笑言还记得那时候秦攸的眼神,那种仿佛燃烧起来的怒气,在秦攸的眼睛里面点起了两团火焰,一眼他就明白,他远远及不上宁韶。 心中苦笑,左笑言低垂着眼睛,这件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在秦攸质问宁韶的时候,那样至真至纯的别扭而又隐忍的 分卷阅读170 - 分卷阅读17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71 爱意,从秦攸口中吐出,倾倒的深情与重视,可怜他们这些愚蠢的人,竟还以为宁韶在秦攸心里算不得什么,以为秦攸花心薄情…… 恐怕这次陛下也是失算了吧? 谁能料得到,秦攸他,竟然是如此深深的爱着宁韶呢?在知晓了自己身患绝症之后,竟然疯狂道这种程度,宁愿赐死宁韶,也要与他在一起? 左笑言跪在秦攸的床前,双腿麻痹刺痛,双拳也握紧,捏的双手都有些发痛。 秦攸有些恍惚,似乎才想起之前的事,他喝了几口半温的茶水,垂头去看床上的宁韶,半晌才不在意的对左笑言摆了摆手,“不必请罪,你跪了快两个时辰了吧?就当是惩罚了,只是你要记住——宁韶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最爱,不,是本王唯一爱的人,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是。”左笑言深深埋下头,只觉得似乎双腿都要失去知觉一般,冷的不得了,口中却是冷静的回答,“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起来吧。”秦攸将茶杯递给左笑言,眼睛也没从宁韶身上拿开,空出了手也放在了宁韶的脸上,轻轻抚着宁韶的眉眼,与他深情而又无奈的眼神不同,秦攸的语气有些冷淡,“本王晕厥之后,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苦涩,不可抑制的泛上心头,左笑言唇角却勾出一点点弧度,早前还不屑这个任务,现在却遗憾着不能……心中也早知道不可能,可在真的面对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忍不住有一种梦想破碎的遗恨,压得他就像喘不过气一样难受。 “王爷后院的侍妾们,都已经被鲍公公发了银钱打发出府了,因为王爷之前大怒……所以她们也没有过多的反抗,”左笑言站在床脚边,轻声回答道,“鲍公公亲自处理的事情,想必无论是这些人还是府中下人都不敢乱说什么,王爷一直抱着宁……抱着王妃不撒手,属下便也没让下人送王妃回煊音院,太医来看了一次,说王爷是急怒攻心,虽不算严重,可对身体还是有碍,还需——” “好了,不必复述太医的话了。”秦攸打断左笑言,知道那些姬妾打发了就够了,他的身体他自己有数,“旁人乱嚼舌头,呵,这样大张旗鼓的赶了这么多人走,哪里还能不走漏消息。罢了,本王这几年来,还被人说的少么。如今我大限将至,更无需在意那些个名声之类的,只是累了宁韶……” 秦攸笑的有些苍凉,似乎一夜之间看透了世间一般,与之前那个小王爷似乎完全不同了。 “笑言。”秦攸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左笑言,“本王不管其他,只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本王若殁了,你要记得,立刻着王妃宁韶为我殉葬,不必另起陵柩,就与本王合葬,不可有违。” 左笑言心中一惊,疑惑升上心头,正要抬首问些什么,鲍公公便带着太医过来了,秦攸就挥了挥手,道,“除了张太医,其他人都退下。” 张太医跪拜行礼,是他侍从也如同游鱼一般,不惊起一丝波浪的退出房间,左笑言看了秦攸一眼,又看了堂中的太医,终于也是走了出去,垂下的发丝遮住他的眼睛,也模糊了那双眼睛之中的深沉—— 此刻左笑言已经肯定了一个事实。 宁韶绝对没有死,那个美人眠绝对不是毒药。越是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事实,左笑言就越觉得苦涩难言,绝症的确把秦攸逼到了绝境,今天这毒酒,若是后院之中有人肯喝,秦攸也不会歇斯底里,也就不会对宁韶敞开心扉,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感情。而后院中的侍妾,都是身份低微的人,也许其中也有有些小聪明的,生死攸关谁都会失掉两分冷静的权衡,而之前死掉的犯人,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阴影压在心头,谁敢去赌?!于是秦攸再次失望了,宁韶又是那样的冷静——一切的发生,都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令人厌恶的天意,若没有这一出,若秦攸没有得这样的绝症,他就能够成功了!左笑言脚步虚浮,宁韶最后的动作,与其说是行刺,不如说是……接受了秦攸的情意。 生不能同衾,但愿死同穴。 他们的爱……绝处逢生了,原本宁韶与秦攸之间并没有直接的矛盾,一切都是陛下暗示,此刻误会解开,一切与原来都不同了。 走出门去,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黑沉沉的让人压抑无比,他在王府的作用以及失去了一大半,陛下……会安排将他调走还是?左笑言心中一片冰凉,留下来又能比走了好上多少呢。 —— 美人眠当然不是致命的毒药,名字都是秦攸随口说的。 是秦攸强迫太医配出来的,一开始秦攸说的就是毒药,太医是皇帝的人,他不能有丝毫破绽,只当做是心如死灰,说要赐后院毒酒,看有没有人敢为他豁出性命。 太医自然不敢随便答应,那可是三四十条人命,若真陪着秦攸胡闹,恐怕皇帝怪罪下来,一个教唆王爷是跑不了的,项上人头恐怕不保,自然苦口婆心的劝,秦攸哪里会听,威胁之下太医无法,只有提出迷药或者假毒的方案,秦攸犹豫了好一番,太医又急忙补充计划,把假毒药,或者叫假死药描绘的很完美无缺,比真的还好,还说肯为王爷不惜生命的真的死了,不就太可惜,用假的即使当时“死”了,之后也能药性散尽活过来,伺候王爷,说的口水都干了,秦攸才勉强同意。 太医当时就想告知宫中,王府离虽然皇宫不远,但规矩众多,哪里能及时的管这么多,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被秦攸看着根本不能通传消息,等这边事了,皇宫得到消息,早就不管事儿了!只有豁出去做了。 张太医下午被招去万花园,预料中应该“死”了一地姬妾一个都没倒,反而是王爷晕了,王妃吐血已经“气绝”,吓得他半条老命都没了,虽然后来诊了脉,他也不能安心,一直等待偏房等待传唤,如今秦攸总算醒过来传唤了,他吊着那一口气算是吐出了半截,急急忙忙的上前,按照秦攸说的,给宁韶诊脉。 “启禀王爷,”张太医颤巍巍的向秦攸拱手,恭敬道,“王妃已经无碍了,最迟明天早上就会醒来,王妃肩上的伤倒是需要注意,这两天不可用力,好生休养,王爷下午也散了心中郁气,下官会……” “该怎么做你不必跟本王说,说了本王也不懂。”秦攸打断了太医,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你有什么想法,只管找鲍明,只管为本王和王妃好生调理治疗,今天的事,本王自会一力承当,你下去吧。” 张太医才算是把剩下那吊着的半口气吐出来,憋死他了,恭敬的退了出去,临出门前摇摇头,心想煊王这个小祖宗,可千万别再闹什么了,折腾他一把老骨头都要碎了。 不过传言倒是不实,煊王爱重王妃的心,可是有眼睛的都看的 分卷阅读171 - 分卷阅读17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72 出来。 —— 宁韶是因为面上的酥痒感,胸前压了重物喘不过气的压迫感,他很奇怪,不出错的话,他应该是死了才对,可肩膀处的钝痛又叫他想起左笑言那一脚,以及秦攸最后那凶狠的神色,那个傻瓜,原来…… 钝痛?死了还会有痛感?宁韶睁开眼睛,光线入眼让他的眼睛有一瞬的发胀,绫罗豪华的帘帐,这个样式很熟悉,像是他大婚那天,秦攸床上挂的,只是这个是月白色,而大婚那天是大红。 这样一想,似乎又想起来了,大婚时,秦攸将心房安排在了自己的寝房——又是违了规矩,当时不曾注意的东西,如今却清晰了起来,秦攸为了他,确实是……秦攸?宁韶一下清醒过来,面上酥痒的来源看清楚了,黑色的发丝。 胸口压力的来源看清楚了,是一颗头。宁韶微微眯起眼睛,没有抬头也没有动作,只是尽力向下看,那一袭红色的衣袍,依旧是如此鲜艳,清楚的告知他一个事实,他不仅没有死,现在,此刻,还躺在秦攸的床上,而秦攸的头枕在他的胸口。 不,不能说是枕。 他身上盖着被子,而秦攸的身体,没有一点在被子里,反而……反而像是,秦攸守着看他,最后不小心睡着,才倒在他身上的。宁韶轻轻扭了扭脖子,将扫在面上的发丝弄下去,轻轻舒了一口气,正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胸口那温暖的来源动了一动,似乎是要醒过来了。 鬼使神差的,宁韶立刻停下自己的动作,调整自己的呼吸,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宁韶虚握了下拳,心中竟然有些紧张。身上先是一轻又是一重,秦攸起身了,还是一手撑着他的胸口起身的。 “宁韶……”宁韶听到秦攸叹息一般的呢喃,身侧的手被另一只滑凉的手握住,然后是发丝拂过脸颊的触感,宁韶感觉自己双唇之上,贴上了另外一张柔韧又香软的唇,轻轻的,珍视的,谨慎的,颤抖的,贴在他的唇上,如同朝觐自己的神祗一般,那样轻,那样好。 秦攸的呼吸近在咫尺,与他的交融在一起,令宁韶的心都要软的化开了。 第109章 诉离殇 两张唇贴在一起的亲近感,让秦攸轻轻喟叹了一声,情不自禁的用唇在宁韶触感极好的唇上蹭了起来,几乎入迷一般的加深了这个吻,小心翼翼,珍视万分,直到他喘不过气来,才浅浅的啄吻宁韶上唇,依依不舍的放开了。 “宁韶……我该拿你怎么办……”秦攸抬起头,将额头贴上宁韶的额头,一手握着宁韶的手,一手撑在床上支持身体,闭着眼睛苦笑,“我知道我娶你,让你委屈了,可是我忍不住……你的才华,因为嫁给了我,所以不能施展,又因为我的关系,你不能时时陪伴在父母身边……把你娶了回来,却在新婚夜拂袖而去,之后又处处给你难堪,我真是个混蛋,但我忍不住,一想到我、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笑话,像个丑角一样跳来跳去,我就控制不住的生气。” 宁韶闭着眼睛,听着秦攸略微疲惫的声音说着,“我勉强你的够多了,也许当初,就不应该强行娶你,宁韶……我真是混球,那个时候,就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我,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会放手,我若死了会着人立即赐死你,哪怕让你真的……恨我。我也没办法放开你,我只看着你,就会觉得很满足,可一想到你不喜欢我,想要离开我,或者跟别人在一起时的场景,我就无法忍受,所以……” “别怪我,是你不好,我才必须把你捆在身边,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不惜一切。”宁韶听到这里,心中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竟然觉得有些窃喜,他不知道他这样的思想是不是不正常,明明秦攸这样的想法应该是很可怕的,但他却从中听出了其他的东西——秦攸对他深深的,不可自拔的爱意。 令人恐惧,又令人兴奋的颤栗的爱意。 秦攸长长的叹气,“你这样睡着多好,不会冷冷的看着我,也不会那般让我觉得无法接近,可是这样睡着不醒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你醒来的话,我又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呢。” “为什么你不爱我呢,如果你也爱我……”秦攸俯下身,将宁韶抱在怀里,看着绫罗帘帐顶上修的精致华美的刺绣,声音只剩下一个悠悠的尾音,像是小虫子一般,钻进了宁韶的耳朵,勾的他的心都痒痒的。 宁韶默默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秦攸那优美的颈脖,秦攸仰着头,脸上尽是迷茫,宁韶心中一痛,秦攸在为这份深沉的感情痛苦,因为这段感情,从开始到现在,全部是由秦攸一个人承担着。 伸出手,宁韶抚上秦攸的脸,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神色非常的坦然,没有偷听的自觉,也没有被抓包偷听的尴尬。 秦攸一惊,立刻低头看向宁韶,见到宁韶那双冷澈的眸子之时,心中的惊诧又平复下来,没有被听到秘密的躲闪,反而伸出手,覆上宁韶的手,在宁韶手心蹭了蹭,“宁韶你醒了,都听到了多少?呵,现在问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之前在万花园,你就已经知道了,既然你醒了,那么我再说一遍好了——我爱你,也不会放开你。” “是吗,”宁韶撑起身子来,视线与秦攸相平,语气有些冷淡,“在我看来,王爷你的爱,未免太过自私,太过自我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王爷从没有真心表达过喜欢我,又让我怎么体会王爷的心思?我只是人,可不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没有看穿人心的本事,”宁韶语气平静,陈述着他的想法,“王爷之前口口声声的爱,为我做了的许多,又有多少站在我的角度想过呢?” 一段感情,若只交给一个人强撑,是不会长久的。 人总会疲惫。他现在对秦攸,不说达到秦攸那样,但确实是心动了,可是秦攸的心态不对,他的负担太过太重,从秦攸的话他听出来了,秦攸觉得对不起他,就已经是一项负担,若他表露出喜欢或者不抗拒,恐怕秦攸就会千方百计讨好他,就像是赐婚之前的那一年一样,这样总有一天不堪重负;而秦攸的爱也太多,多到他根本负担不起,否则怎么会有万花园的闹剧? 就是秦攸已经承受不起了。 “王爷不过初见我,就扬言要娶我,闹得京城人尽皆知,后来大献殷勤,谁知道你是迷恋我的脸,还是因为被我拒了,放不下面子才这么做的?”宁韶垂下眼眸,“且不说你并未与我有多少交流,就连表白心意也不曾有。王爷说我从不在意你,若我真是咬死不嫁,难道就没有方法避开吗?身有邪祟突发癫狂,这样的原因,我在京城待不了,在乡下、在寺庙还不能生活吗?想必陛下也不能说什么吧。” 更重要 分卷阅读172 - 分卷阅读17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73 的是,他也喜欢秦攸,而秦攸爱他,他们是御赐的婚礼——与秦攸一起走下去,不是最美的选择吗。 所以他必须要做出反应,秦攸也不过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罢了,他作为年长的一方,要做出正确的引导才好。 “我嫁给王爷,王爷却……却只因为新婚之夜,我……就擅自疏远冷落了我,连半点原因也不曾说,半点情分都不讲,也没将打理王府的权利交给我,还怎么能要求我,为王爷打理后院?” 宁韶一点一点的讲,越说秦攸的面色就黯淡一份。 将手从秦攸手中抽出来,宁韶转移了视线,轻轻摇了摇头,“王爷断定我对王爷没有情意,那王爷这样的爱,就算王爷你再三强调,我也是不相信的。” 秦攸心中一窒,刺痛了一瞬,看着宁韶淡然的神色,有些无力,不知道此刻做什么才好,沉默的气氛席卷了两人,瞬间蔓延满了整个房间。 宁韶长长的睫毛不安的抖动,手不禁握住了拳,若秦攸对他的感情,连仅仅几个问题都跨越不了,那便罢了,他就陪在秦攸身边,等待殉葬的那一天吧。 说出了这样的话,秦攸垂下眼眸,他和宁韶,现在也算是推心置腹的谈过了吧?这样看来,他的表白还是很有效果的,秦攸握了握拳,吓死他了,还以为就算这样剖白自己,宁韶还是不动如冰山,只是不相信。 抬起头,秦攸目光灼灼,坚定的握住了宁韶的手,几乎是一字一顿,有种承诺般的厚重感,“宁韶,你不相信的话,何不亲自来鉴定?” 秦攸顿了一下,似乎宁韶也愣了一下,秦攸看着就笑了,手中的力量更大,等宁韶回了神,秦攸又接着道,“现在我后院中其他人都打发出府了,府中没有其他闲人,就你我两个清静,你何不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看看,看看我这颗心是不是为你跳动,”秦攸拉住宁韶的手贴在心口,深深的看着宁韶,“也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们两个本就是夫夫,谁说不能成为神仙羡慕的眷侣?” 宁韶的手被按在秦攸的胸口,指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胸腔之中咚咚有力的鼓动,动了动唇,宁韶在秦攸强烈的目光中淡然的点了点头,“好,就依王爷之言……宁韶,会认真对待与王爷的约定。” 秦攸展开笑颜,灿烂仿若春桃绽瓣,那一颗泪痣,也仿佛熠熠生辉,妖美不似凡人,宁韶看着心中一热,不期然又想起之前那个吻来,顿时觉得唇上发热,不由得移开了目光,垂下了眼眸,心中有些挣扎。 他的确对秦攸生了一些情意,可……要让他承欢与秦攸身下,他还是觉得,非常的不适,短时间根本没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 罢了,暂且就这么着吧,宁韶有些自暴自弃。手指指缝之中挤进了另外的手指,宁韶看过去,指尖秦攸笑的眉眼弯弯,仿佛之前的黑暗与压抑全都是幻觉,如今全然消失无踪,脸上全是开怀,竟显出几分孩子般的天真,十指交错而握,秦攸将牵起的手举到两人面前,“宁韶,执手而誓,相约以终。” 宁韶看着交错的手指,觉得指缝之中有些微痒,让他不觉收了收手指,轻轻应了一声。 秦攸立刻就笑开,跪坐着靠向宁韶,抿了抿唇道,“宁韶,那……我可不可以先亲亲你,我想很久了。”秦攸也不说别的,就眼巴巴的看着宁韶,眼睛水汪汪的,让人根本不忍心拒绝。 喉中有些发痒,似乎很是干渴,宁韶目光不自然的躲了躲,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秦攸脸上的欣喜挡都挡不住,舔了舔唇,慢慢的向宁韶凑过去—— “主子,可起了?”门外突然传来侍从的声音,秦攸顿了一下,还是假装不闻,依旧凑像宁韶,却不料外面那奴才却坚持不懈,一直叫门,叫的气氛全都没了,秦攸忍不住气的锤了一下床,宁韶却是松了一口气。 再不来,他也忍不住了。 秦攸猛地抱住宁韶,在宁韶唇上飞快的啄了一口,露出一个得胜的笑容,从床上跳了下去,红色华裳飞舞,仿佛划过宁韶心尖,让他住不住也露出了一点笑容,这样的秦攸是他不曾注意的,竟如此可爱。 这一刻,这个房间之中,仿佛一下变得美好起来,就像是夕阳的阳光招进来,将这一秒刻成美丽的画卷,床上的人微微笑着,眼里是宠溺,看着红衣少年的背影,而红衣的少年,脸上是偷腥小猫一般的得意笑容。 时光铭记美好。 第110章 诉离殇 内侍听见屋内应了,才推开门将一应洗漱用具送进屋,伺候秦攸两人洗漱。 秦攸抬手挥退了伺候他净面的丫鬟,将绞好的丝绢再度打湿,拧干,把宁韶叫到他的身边要亲自给他净面,宁韶一扭头躲了,秦攸也不在意,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将丝绢递到宁韶手里,对身旁的侍从道,“去吩咐摆膳,顺便让鲍明将府内一应账房管事都给本王叫来。” “是。”侍从细声细气的回答了,恭顺的退了下去。 一回头宁韶已经洗漱完毕,秦攸才由着丫鬟给自己净面,着杨柳枝和盐水净口,吐出口中的水,秦攸咂咂嘴,用着刚好让宁韶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可惜了阿韶的好味道……” 宁韶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面上的表情倒是没变,秦攸见宁韶依旧云淡风轻,不由得失望的撇了撇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一把拉了宁韶的手,便向外殿走去。 侍从们一应低着头,昨天秦攸突然发疯,可把他们折腾的不轻,府中一应姬妾都打发了,这位王妃看来的确是有手段,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前那段时间,王爷明明都冷落他到了轻视的程度,王妃却隐忍着,一出手就是这么利落——一个敌人都没留下,还牢牢的抓住了王爷的心。 以后对王妃,态度要小心了。 向来会察言观色,这些侍从丫鬟,怎么会发现不了,现在秦攸对宁韶的态度,那是成婚之前那都比不上的。而且很奇异,这两人之间,明明之前冷战了这么久,王妃也从没低下自己的态度,而且昨天闹出“赐死”的事来,按理说,怎么着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王爷是何等骄纵的人,要他首先认输,难于上青天,没见当初陛下训斥王爷,让他不许纠缠官员之子,他低头了没有?现在王爷不仅低头了,还对王妃百般……讨好?是讨好吧?可也不全像是,王妃虽然还是那个样子,但感觉也柔和了些,两人相处的居然异常的和谐。 不过侍从们是不会说什么的,在煊王府当差,少说为妙,那位主子一不开心,随随便便打个半死,丢在大街上被自生自灭…… 王爷爱宠爱谁,都不是他们可以置喙的,他们只消尽自己的本分就好,听王爷的安排办事。 分卷阅读173 - 分卷阅读17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74 用完膳,秦攸才带着宁韶站起身来,从开着的门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院子里的管事婆子们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尽管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些谱,却也没敢相互议论,一个两个全部都规规矩矩的站着,比原来在宁韶面前趾高气扬的公鸡模样,现在就像是斗败了一般,没一个人敢耍威风。 招了左笑言进屋,秦攸问道,“人都到齐了?” 左笑言弓腰回道,“是。”抬首时却见秦攸在拉宁韶的手,宁韶想要回避,但秦攸却坚持的捉住,手指收拢紧紧的握在手心,顿时左笑言心中一黯,抿了抿唇,挡不住心中那片失落。 秦攸点点头,回头看向宁韶,“宁韶,我想把王府的内务都交给你打理,这些人你看怎么处理,是晾一晾让他们再——” 宁韶打断了秦攸,“王爷不必如此,之前……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王爷不必特意将王府交给我来打理,府中原就打理的很好,不必我去费心。” “哈哈,没让你像管家一样去打理。”秦攸笑起来,语气颇有些宠溺的味道,凝视着宁韶,秦攸语气有些不以为然,“我将管家的权利交给你,并不是要你事事都去费心,我还不知道这些奴才,给你权力,也好叫那些狗奴才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你不是他们能惹的人。你只需将这些奴才拿捏住,他们自然会帮你料理庶务。只是你是我的正君王妃,不理庶务可以,但总理是一定要做的……谁敢真的让你头疼,我头一个饶不了!”说罢冷哼一声,脸上倨傲的表情一如既往,跟宁韶第一次见到秦攸之时一模一样,宁韶忍不住有些感叹,那个时候多么反感秦攸,如今却觉得秦攸这个样子,也……顺眼无比。 宁韶看着秦攸,不自觉的蜷了蜷手指,觉得心中有点痒痒的,就像是羽毛轻抚心尖,此刻他才真正有了一种……眼前这个人,和他正在相恋的感觉,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欣喜。 欣喜之余,宁韶心中又冒出一点疑问,看了一眼秦攸,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左笑言,宁韶终究什么都没说。 秦攸对这些事情并不愚钝,那为何……为何…… “算了,我看也不必什么下马威了立规矩了,走。”秦攸拉着宁韶向外面走去,宁韶跟在秦攸身后,知道秦攸是想帮他立威,他很好奇秦攸会用什么方法,于是也没反对。 左笑言相当尽责的跟在两人身后,不露半分声色,心下却是有些担心了,陛下若是知晓王爷不仅散尽后院与宁韶和好,还将管家的权利交给宁韶,恐怕会雷霆大怒!那样的话王爷的处境——恐怕会遭到极点!当然陛下定然不会冲王爷发明火,但下场必然百倍凄惨……这该如何是好! 见秦攸出来,一院子管事齐齐行礼,向秦攸与宁韶行礼。 “诸位管事,本王招你们来的原因,想必你们也有猜度了,”秦攸清了清嗓子,也不多啰嗦,直截了当的道,“王妃是你们的主母,管家的权利理应交至王妃手上。诸位都是聪明人,本王想,应该没有人觉得,这个王府之中没了他就运作不了吧?谁有不同意见的,站出来说说理由。”秦攸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般。 几位管事悄悄对视一眼,琢磨着秦攸的态度,若王妃接管了王府,他们的利益势必会被削弱,甚至会被撸下来,交换了眼神之后,库房管事站出来,先对秦攸和宁韶行了礼,“回王爷话,王府由王妃接管自然是正理,只是王妃以前从未接触过王府事务,奴才担心王妃不能及时上手,不如……” “哦?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妃没有能力咯?”秦攸打断了他,“宁韶,我的王妃,从来在京城都有才名,还没有你一个管事能干?本王的王府可容不得你这样的大佛——” “奴才不敢。”管事立刻跪下请罪。 “不敢就最好。”秦攸说着眼神一冷,说出的话带着一股阴测的狠意,“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本分。不要耍什么把戏,弄什么花招,不管你们原来是怎么样,你们要知道,王妃是本王的心尖子眼珠子,谁让王妃膈应了,也不必过问本王,直接打了五十大板再撵出府去——这个世道,最不少的就是人呐。” “本王话就说到这里,诸位务必谨记在心,令行禁止才是。好了,先向王妃行礼。”秦攸将宁韶拉上前来,自己微微退了半步,就站在了宁韶身后偏左,一手握住宁韶的肩,呈现一个坚实后盾的样子。 宁韶见秦攸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顺着秦攸的心思,淡淡的立在台阶之上,虽然没有说话,仅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也叫下方众人不敢直视,尽管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拜。 秦攸满意的点了点头,轻笑一声又道,“很好,你们都下去吧,将中馈等一应账本整理好,三日、不,两日后就上交到王妃手中。” 看着管事们一个两个灰溜溜的离开,宁韶回头看向秦攸——他有两位嫡兄,长兄分了府也取了妻,他那时还是个七八岁大的幼童,倒不必太过避嫌,他可是有很深的体会,就算是当家主母,想要掌握当家大权是多么的不容易,而有些奴才是多么的棘手,奴大欺主也是有的。一个不好,与丈夫离心都有可能——他没想过,秦攸把话说得这么死。 敢使把戏的,不论是谁,一律打了板子撵出府,这话说来简单,实行却不容易,这话单独说来是试探,但对着这么多人宣布,就是实实在在的放权,他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谁敢给他宁韶使绊子,不必问过秦攸,也就是说,秦攸不会为任何人出头,纵容宁韶在府中一手遮天,宁韶自问他们宁家家风清正,家中正妻都得丈夫的敬重,都还是掣肘颇多,内院之主怎么能比一家之主。 可秦攸这话,毫无疑问是把他也放在了家主的位置上。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宁韶看向秦攸,却见秦攸对着鲍明招手,鲍明便躬身上前,手中捧着一托盘,着黑色的锦缎盖着,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这是墨玉令。”秦攸掀开锦缎,从中取出一块墨色的玉牌来,对宁韶道,“我阿爹给我阿娘的定情之物,我阿娘说给我媳妇留的。”秦攸说完,微微弯腰将玉令挂在了宁韶腰间,白色华服,墨色玉令,看上去更是高华无匹,“当年我阿娘也是名动京城,这块玉令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他们看到这块玉令,自然能认识到你的身份,管叫朝上那些老匹夫也不敢小瞧了你。” 秦攸挂好玉令,又撑起身来,看着宁韶道,“你还有王妃印和王妃玉令,大婚之后便是要赐给你的……后来我混账,也不知扔哪去了,我已经吩咐去寻了,明日再集了奴才亲自授予你。” 宁韶看着秦攸,突然就想到了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这般讨好于他,也真是够直截了当, 分卷阅读174 - 分卷阅读17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75 也足够的愚蠢。秦攸从来不擅长讨好他人,所以他的行动,也一如既往的笨拙,把自认为好的,都捧到他的面前来。 但是为什么呢,他却被这样愚蠢的行为,有点打动了,管不管家他根本不在乎,一个男人,管了内宅家务,做的再好也不值得骄傲,看着腰间悬挂的墨玉令,思及秦攸俯身为他系令时露出的姣好颈脖,优美的腰线,宁韶垂下眸子,掩住那瞳孔之中的光滑流转……事情不重要,可秦攸的心思,他确是感受到了。 秦攸是怎么样的人,吃葡萄都不会自己动手的人,不仅为他更换衣物,绞洗脸锦帕,挂玉令……他本无需做这些,下人就能做的很好,可他做了,只是出于喜欢的心,秦攸在改变,为了让他们的感情可以茁壮成长。 好像,很开怀。宁韶忙抿唇,抑制住脸上那块露出的喜意。 就好像是空着的那片一直发着痛的区域,找回了原本该有的东西,一瞬间愈合了伤口,又像是夙愿得尝,终于吐露出的那一口幸福的叹息,晕眩般的泪意——终于,他们两个能够好好相爱了。 第111章 诉离殇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鲍公公依旧双手捧着托盘,低声换回了宁韶不知走偏到哪里的魂。 秦攸点了下头表示知道,回头看向宁韶,道,“我们走吧。”宁韶挑了一下眉,扬起的眉尾带出一丝疑惑,秦攸看的心痒不已,忍不住拉了宁韶的手,解释道,“我带你去看看手下的产业,好叫你心中有底。” 宁韶于是顺从的跟在了秦攸的身后。 看着前方宁韶的背影,宁韶心中有些感慨,昨天还是形如陌路,哪能料到今天就转变成这样?其实宁韶还不是很能适应他们如今的相处方式,他究竟,还是对秦攸有所保留,或者说,他从内心,根本无法确认秦攸爱他这个事实。 但毫无疑问,秦攸爱他,还是偏执到了一定程度的爱。 明明是这样所有人都能肯定的事实,他心中还是有不安——他记忆之中,秦攸并没有……这刻骨的爱意,让他高兴的同时也很惶恐,因为来的太过莫名,当然,在旁人眼里,这爱似乎是压抑隐藏许久一朝爆发,但在他看来,却不是如此。 无法肯定的爱,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抓住,可怕的就是最后拥在怀里的只是虚幻,他还是只能一个人默默的留下,伤心欲绝的看着他离去! 左笑言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眼神晦暗不明,心中像是空了一块呼呼刮着冷风,将他整个人冻得失去知觉,不仅给了管家的权力,连墨玉令也送了,想来是真的了。轻轻闭上眼睛,左笑言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慢慢撑开眼皮,恢复了不动声色的样子,只是呼吸而已,居然让他觉得如此疲惫。 或许,他应该主动求陛下,离开煊王府,他不适合再留下了。 —— 煊王府出行的马车,自然是非常豪华的,四骏齐驱,车厢之中的布置也是精致舒适,将随行伺候的丫鬟与小厮都打发在外间呆着,秦攸拉住宁韶进了内间,车夫扬鞭轻喝,训练有素的马儿便迈开蹄子,车轱辘带着轮子滚动,马车便稳定的出发了。 秦攸让宁韶坐在了自己身边,将马车两边的窗户推开,拉起帷幕,回头笑着对宁韶道,“宁韶,很久没有出府了吧?开着窗你看看风景,有什么想要的,我们就着下人去买,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等我将产业指给你看过后,我们再去,游玩一番再回府也可以。” 点了点头,偏头看向了窗外,天气晴着,宁韶看着外面的景物,竟生出一种恍然的情绪来,不由得有些失笑。 摇了摇头转回头,宁韶看向秦攸,垂下眼睑声音清冷如泉,“王爷……宁韶,有一事不明。王爷明知府内人心诡谲,为何……” “宁韶。”秦攸一把抓住了宁韶的手,手上有些用力,声音有些沉重,“阿韶,千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宁韶一惊,抬起眼来,正对上秦攸的眼,那是一双怎么样美丽的双眼呢,仅仅凭着一双眼睛,就能够勾魂夺魄,一半是深深情意,带出的紧张、担忧种种神采,一半是清清潇洒,却又有豁达、沉静蕴含其中,那一声阿韶,更是让宁韶心中悸动无比,宁韶的眼神,不自觉的褪去了冷意。 同时,先前的疑惑更加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明明秦攸就知道王府之中有异,各种势力的人鱼龙混杂,为何还要执意将治家的权力给他,动摇王府之中原有的结构,还有外头的产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放在以前的秦攸,说他不懂宁韶还能勉强相信,可现在,宁韶可没办法睁眼说瞎话。 “阿韶,”秦攸看着宁韶的眼睛,郑重而轻声的道,“阿韶,答应我,就算掌了家管了铺子,也不要大肆去肃清什么,面子帐他们定然做的好的,无论发现了什么,权且当做没有发现。只要他们敬畏你,像敬畏我一样就好。我们府里不平静,皇兄……不,陛下不会希望看见我们王府铁桶一般——外面的铺子我不在意能不能赚大钱,反正陛下赐下的东西也够多,不够也可尽向皇兄伸手,我只要我们两夫妻好好在一起。我知道又委屈你了,可……可不这样,我没法让下人既尊敬你,又能让你不受到威胁。阿韶,你明白吗?” ——! 宁韶惊诧的睁大眼睛,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秦攸话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真的让他始料未及,他从没想过,秦攸其实对这些事了解的如此彻底,心中不由有些嘲讽,以前那些说秦攸的草包的,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被愚弄的人! 半晌,宁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为什么?只是经营商铺的话,陛下不至于……” 是啊,谁的府中还能没有几个别处的探子啊,只要协调好了,一样能让别人安心,而外面的商铺,赚几个钱还能有什么威胁不成? 秦攸摇了摇头,苦笑道,“阿韶,你不懂。皇兄他……恨我。我阿爹当年摄政之时,多有犯上之举,那时我也是,对皇兄数度不敬。阿爹虽然仙逝多年,可,可皇兄依旧记恨当年,我不可以有出息,也不能多有能力,皇兄是皇上,我只是臣下,杀身之祸悬于梁上,一世富贵不沾权柄,游戏世间享乐骄逸,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阿韶,我这一生,最高兴的事情就是遇见你,这也是出于我内心深处,最自由的一刻。”秦攸紧紧的握住了宁韶的手,欺身上前将头放在宁韶肩上,低声说出心底的话,“爱上你是我最真实最痛快的事,所以即便我是如此的骄奢与纨绔,也不愿意放开你,哪怕我死,也不许你逃开……阿韶,阿韶……” 秦攸呼唤着宁韶的名字,眼神迷离,凑上前将双唇贴在宁韶唇上,唇边绽出 分卷阅读175 - 分卷阅读17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76 一抹笑容,宁韶抬起的手一顿,又轻轻放下,垂在身边紧紧捏住了身下的软垫,歇了反抗的心思,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温度,宁韶放松了绷紧了脊背,微微往前,与秦攸气息交缠。 逃开什么的,早就已经没有那种想法了,无论是身体上的远离,还是原本心理上的疏远,如今,他就只想要陪在这个人的身边,无论是生亦或是死。 手臂攀上宁韶的肩,秦攸正想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一声轻佻的口哨,随后一个调笑的声音响起,“哟,咱们多情的煊王爷,如今又瞧上了哪位美人一亲芳泽?当真是好福气呢。” 手上一动,秦攸直接将宁韶按进自己怀中,抬眼看去,马车外的人骑着高头大马,长者一张俊逸的脸,带着痞气的笑容,是“煊王”身份最煊赫的狐朋狗友之一——三国公之一的定国公府的世子,商卿。 商卿见秦攸不答话,心中有些奇怪,秦攸这人,原就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尽管在人们眼里,秦攸的形象并不好,但商卿并不讨厌秦攸,至少秦攸活得肆意,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比起与其他纨绔子弟相交,商卿更喜欢与秦攸一起,还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国公府里那些人的戒心,谁让秦攸名声实在是响呢。两人身份都高,又臭味相投,自从婚后,秦攸开始广纳后院,每每得了美人恨不得立刻约他相聚,定要炫耀一圈的,今日怎的这么反常,不仅不炫耀,还藏着掖着? 莫非那什么“散尽后院”的传言是真的?秦攸来真的?那么这位……商卿的想法还未落定,就撇到宁韶腰间挂的墨玉令,心中一下了然,知道秦攸怀中这位不是他可以调戏的“美人”,而是皇上赐婚的正君,秦攸的王妃宁韶了。 摸了摸鼻子,商卿不好意思的朝秦攸笑了笑。 秦攸咬牙,瞪了一眼商卿道,“还看什么看,给本王回过头去!本王的正君是你能看的吗?!”说着,手一伸将窗上的纱帘放了下来,隔绝了商卿的视线。 商卿见秦攸恼了,骑着马跟着秦攸,口中道,“王爷莫怒,卿不知车上是王妃,无意冒犯,还请王爷、王妃不要介意。” 冷哼了一声,秦攸放开了宁韶,也顾不得发作商卿,看了宁韶脸色,见他并不介意,才松了一口气,为宁韶介绍道,“阿韶,外面那人是我的朋友,商卿,他是个二皮脸,一般你不必理他。” 宁韶点头,商卿此人他听说过,国公府嫡长子,有世子位,但国公府家大势杂,听说处境不怎么好,整日也就知道游手好闲,跟秦攸是志同道合,很是要好,除此之外他也不知了,毕竟之前,他与这两人那都是不同世界的人。 原以为只是纨绔,可如今秦攸如此,此人与秦攸交好,纨绔两字也值得考量了,至少人品应该是过关的。 “哈哈,王爷过誉啦。”商卿也不在意秦攸对他的描述,隔着纱帘也拱了拱手,“卿给王妃见礼,按我与王爷的交情,合该叫您一声嫂夫人呢。” “世子不必多礼。”宁韶有礼的回答,既然秦攸都介绍了,他自然不好不回应,况且……看了看秦攸,宁韶想,秦攸已经够艰难的了,他不愿意在这之上,还让他难过。也罢也罢,就这样肆意生活,也未尝不是快意的事,只是他还需要时间适应习惯罢了。 宁韶打了招呼,秦攸也就再次拉起纱帘,商卿也不好再去看宁韶,便刻意控制了一下视线,避开了宁韶口中的话还没问出口了,就听秦攸又火了,怒道,“商卿!你什么意思!难道本王的王妃还见不得人吗?你连正眼也不给!” 商卿一听这话,一口老血憋在心头——不许看也不许不看,王爷您这到底要我如何是好。 宁韶心中噗的一声,面上维持不住,唇角不可抑制的扬了一瞬。 第112章 诉离殇 煊王府在京城的产业不多,只有几处店铺,规格挺大赚钱不多,再就是不少的庄子良田等,地段都非常好,也都有些收入,但收上来的银钱着实不多,宁韶也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便也不多问,他现在也才知道,煊王只是面上好看,陛下赏赐流水一般,撑起秦攸的排场一人之下,其实处境并不算好。好在秦攸本身想得开,把这些都当做荣耀,也不怕什么没面子,凡是没有了就只管向陛下讨要,过的确实风光无比。 不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难道还能反了不成? 大些上的台面的产业了解了一遍,将管事的拎出来训示一遍,顺便发作了几个掌柜,谁让他们对宁韶不敬呢?宁韶倒也没有多说,秦攸既然这么做了,必然是有打算的,他无需太过担忧,发作那些人时,他的心里也是有一丝喜意的,原本就是不必要的麻烦,但愿意为了他做这些,他实在没有必要拒绝这些示好。 商卿看的咋舌不已,秦攸发作奴才那是经常的事,但这样为宁韶做面子,大抵真的是喜欢上了,商卿有些感概,明日,京中“口口相传”的故事恐怕又要换新了。 巡视完铺子,在商卿的作陪之下,秦攸与宁韶又游玩了一番,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申时末了,马车刚停下,秦攸两人还来不及下车,就见鲍明急急的跑来,声音隔着木质的隔壁就传了过来,“哎哟爷,您可算是回来了,陛下身边的王公公,可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秦攸跳下车来,伸手扶了后面的宁韶,就着拉宁韶的手,一边疾步进府一边问,“王有一亲自来了?说了是什么事情没有?” 鲍公公小跑着跟着秦攸,苦着脸回话,“奴才问了,但王公公说是陛下有口谕给您,咱下人们哪做的了这主,便上了好茶点心,招待了公公。也是这些跑腿的奴才,真是不顶用,让他们去寻爷,竟然都办不好,您要再不回来,奴才可真是要哭了……” 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秦攸知道王有一的来意,定然是皇帝知道自己的动向,与宁韶和好的消息根本没有隐瞒——他亲自离间的关系,如今这么容易就冰消雪融了,他哪里能够坐得住,定是要来宣他进宫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鲍明也就不再说话,跟在了秦攸与宁韶身后。 宁韶看了秦攸一眼,看鲍公公急成这个样子,估计等了不短的时间了,不过这位爷可是有名的跋扈,又深受陛下喜爱,哪怕是陛下身边的王公公,就算再恼,也是不敢给秦攸脸色看的。 进了正厅,正坐在左下首喝茶,见秦攸来了,立刻站起身来,给秦攸见礼,随后看到了秦攸身边的宁韶,顿了一顿,王公公给宁韶也行了礼。 扶起王公公,秦攸也没怎么客气,直接问王公公道,“皇兄有何吩咐?” 王公公知道皇帝十分喜爱煊王,态度十分恭敬,也透露出一些亲近之意,回答道,“陛下让 分卷阅读176 - 分卷阅读17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77 奴才来传口谕,宣王爷,与王妃两人入宫觐见。王爷与王妃稍事休息准备一下,便随杂家进宫吧。” “阿韶也去?”秦攸一怔,意识到阿韶是他对宁韶的昵称,咳了一声道,“皇兄也宣了我君阿韶?” 王公公笑的如同弥勒佛,眼睛眯成一条缝,恭敬道,“是,陛下听闻王爷与王妃琴瑟和鸣,心中大感欣慰,宣王爷王妃夫夫两人一同入宫。” 秦攸颔首,心中想到不愧是皇帝,宠爱于他这件事,做的还真是滴水不漏,还是说这几年演戏成了习惯,骗过总管公公这等人物都已经是小菜一碟了吗?还大感欣慰,大为恼火才是吧。心中思绪转过,秦攸却不动声色,让王公公稍等片刻,他与宁韶现在仪容有损不宜面圣,要换身衣裳。 王公公自然不会反对,只是暗示要快些,毕竟这是宁韶第一次以皇家妇的身份觐见陛下,衣着随便实在有失规矩。 —— 带着宁韶回到了自己的寝房,宁韶几次想要挣开手,但没有成功——有外人在,他还是想给秦攸留几分面子,秦攸姿态都放的那么低了,他还一点都不肯妥协的话,他们的关系是不可能会长久的。 进了内殿,宁韶才皱了皱眉,“王爷,我的衣服都在……” “我知道,你不必穿那些,我给你备了衣裳。”秦攸不理会宁韶,打发了内侍出去,自己从宝箱之中拿出一套衣裳,泛着银光的月色华服,光是看着一角就觉得夺人眼球,华丽无比。 秦攸将衣服放在床上,对宁韶招招手,“这是我早前为你准备的……你来穿上吧。”说完了有些犹豫,又加了一句,“皇兄若是有话问你,或者敲打你,也不必多说什么,像平常一样就好,阿韶,皇兄可能会对你不甚满意,你不要太在意——怨我,因为误会了你,一直冷落你,要一直这样以前还好,皇兄还能对你颇有怜惜,现在我……罢了,你只管像平常一样,我不会当个缩头乌龟只让你委屈的。” 说完用力点头,握了双拳像是承诺一般,“我以后都不让你受委屈。” 宁韶有淡淡的感动,他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便也还是沉默着,拿起了那套王妃规格的华服,瞄了一眼秦攸也正在换衣服,沉下心思也快速的换上了衣服。 整理好着装之后,宁韶发现秦攸还在希腰带,依旧是红色的锦服,将秦攸衬得肤如凝脂,五官分外精致,眉眼异常张扬,宁韶想起秦攸在马车之中说过的话——陛下既然尤难释怀当年,那么对秦攸的好有几分是真的呢?陛下,又何必对一无是处的秦攸给与盛宠?只是对秦珏上王为国捐躯的奖赏?单纯把国家至于个人之上,把照顾秦攸当成了责任吗?而秦攸,既然知晓这些,他对陛下又做何想法呢?被忌惮的话会寝食难安吧,为何秦攸对陛下,还颇为、不,是还很信任呢? 想着觉得头疼,宁韶觉得想不通。 如果真的记恨,又怎么会给这样的重爱,除非是想要捧杀——的确,秦攸现在也一无是处,名声臭的如同茅坑之中的石头一般。 而秦攸也是,真的知晓这些,又如何能在这记恨之中,安心的享乐着,他不会觉得不安全吗?不会紧迫的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想着,宁韶不由自主就问了出来,“王爷,你对陛下……” 秦攸系好腰带,就听见了宁韶的问题,秦攸笑了一下,轻声道,“皇兄是个好皇帝,我阿爹当初手握重权,皇兄心有忌惮是也属平常。皇兄待我极好,对我的宠爱是真的,而我也没有什么野心,我要上前一步的话,太过艰难,还不如在原地享尽荣华。皇兄放心,我也轻松,原本这天下就是皇兄的天下,我从没有资格与他争。阿韶,你明白了吗?” 宁韶点头心下默然,也罢,与这个人相守的话,就算只做闲王夫夫又有何不可呢?不正如秦攸所说,他们手中岁无实权,但也没有人敢冒犯吗?虽然这个不敢冒犯是建立在秦攸跋扈的基础上。 想起秦攸的“本性”,宁韶不禁有些失笑,如今的秦攸,面对他哪里还有当初的嚣张,当真是仔细的不得了,何其有幸,能将其中误会都解开携手而行。 宁韶心中有底,也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与秦攸一起,坐着王府的马车,向京城之中最是宏伟的建筑疾驰而去。 —— 进了宫,一路上秦攸小声的跟宁韶介绍,宁韶不时点下头,用自己的态度,说明了宁韶现在的地位,尽管各人心中各有疑虑,但也不会有谁不长眼,自己凑上来找死。 宁韶以前也进过宫,但来去都是匆匆,他身份不高,行事更是需要小心,没像现在一样光明正大的观看宫中的景色,大婚之后三日,按规矩说是要进宫谢恩的,但因为秦攸的刻意遗忘,所以一直也没实行,说起来这还是宁韶头一回细细打量皇宫,又有秦攸在边上小意介绍,宁韶也就静心欣赏起恢弘的大秦皇宫了。 会客依旧是在宣和殿,因为是传召,殿中并无他人,皇帝一人背着身子负手站在殿中,占据着绝对的高位,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名画,身上五爪绣龙若隐若现,仅仅一个背影,就让人感觉到这位皇帝的威势。 听见身后的东京,皇帝缓缓的回头,唇边挂着让人亲近的温和笑容,声音也是温文轻柔,“小攸来了?” 说着眼睛扫过秦攸身后半步的宁韶,深沉的眼睛蕴含的寒意,让宁韶一瞬间如同被冰冻一般身体僵硬,待他仔细瞧去之时,却见皇帝依旧是亲切模样,只是那一刹那的胆寒,让宁韶心弦紧绷,神经已经极度紧张起来。 按下一切,宁韶垂下眼眸不再打量皇帝,双拳却微微握紧,他原以为……皇帝招秦攸与他来,只是要说秦攸昨日胡闹的事情,不痛不痒的训斥一下,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皇帝那一眼,如果他不曾会错意的话…… 眼神转向身前的秦攸,秦攸并没有注意到皇帝那一眼,不,应该说,皇帝那个眼神,是专程给他的,根本不会让秦攸察觉,宁韶心中复杂起来,秦攸是把陛下当亲大哥,但陛下……似乎并非如此。 这趟进宫,没这么简单。 不过须臾,宁韶之前轻松的心情全部消失殆尽,他的人依旧如同高山雪中松,似乎全然不在意一般,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只是垂下的眼睑之下,掩住的是一双不曾认输的眼睛。 第113章 诉离殇 秦攸携着宁韶行至殿中,正要行叩拜之礼,皇帝连忙招手让秦攸不必下跪,并将秦攸招至身旁,抚了抚秦攸的鬓发,亲昵道,“朕不是早说过了——你我兄弟,小攸大可不必如此多礼。” 站在皇帝身边,秦攸被皇帝捉住了手,也给皇帝面子不刻意挣扎,就着姿势屈了一下膝,扬起唇角笑 分卷阅读177 - 分卷阅读17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78 了笑,道,“礼不可废,要那些大臣听说臣弟如此不识礼数,又要向皇兄告状啦,皇兄耐烦看那些奏章,也保不准就被说信了,真是烦不过罚了臣弟,臣弟的委屈可没处说了,岂不是太冤枉?再说,臣弟懒得听那些老匹夫啰嗦,张口祖制闭口规矩,烦死人啦。” “朕看谁敢?”皇帝先是目光一澟,听到最后一句,唇边又出现了笑意,说出来的威势少了些,多了点安抚的意味,“小攸还不信皇兄吗?朕何曾罚过小攸了,说出这样的话叫朕伤心。你呀,不必理会那些大臣,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规矩多了不好,最好像小时候一样就最好了,还曾坐在朕膝头,玩耍朕的头发,你是越大,越与朕生分,再如此,朕定要好好罚你。” 宁韶一人跪在地上,看着皇帝似乎是忘了他这么个人存在的样子,听着皇帝那时时刻刻暗示这他与秦攸才是真正的亲近的话,心中不禁憋了一口气,面上却是更加沉静如水不动声色了。 在进宫见到皇帝之前,宁韶从没有想过皇帝对秦攸的感情会是这样……他觉得皇帝会给他一点教训,毕竟他作为秦攸的正妃,没有阻止秦攸不合适的行为,也没有尽到皇家妇的责任。尽管这事情大多是秦攸自己整出来的,但秦攸是皇帝的弟弟,正正经经的皇家宗室,皇帝舍不得罚秦攸,转而给自己警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家人当然是向着自家人。 就像是在家里,大哥做错了什么事情,母亲可能会口上批评一下大哥,给更多的是对大嫂的不满,大嫂更是要主动担下责任,才当得一句得体,大哥犯了错误本身,就是大嫂不贤惠的证明。 现在看看皇帝的行动,不仅仅只是对他不满,更是十二分的敌意,因为秦攸。然而,秦攸喜欢的是他,而且,皇帝的感情并不能宣之于口。宁韶心中有底气,只是确定这一点,他就知道在这一场战争之中,他站在绝对不会失败的位置,但那人是皇帝。 所以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做出得意的样子来。 无论皇帝做什么,说什么,他都只有受着的份。 “皇兄不要打趣臣弟啦。”秦攸从自己鼻端将皇帝的手拉下来,心中也是失笑,皇帝为了折腾宁韶,这样的话也敢说来拖延时间,事实根本就不是皇帝说的那样温馨,当年秦珏战死,秦攸一时接受不来,在秦诩来告知他消息的时候——毫无疑问的撒泼了,皇帝毕竟大了秦攸九岁,要制住还小的秦攸当然轻而易举,轻松的就将秦攸抱在膝上安慰,秦攸根本不吃这套,当时就哭闹反抗,扯着秦诩头发将他的玉冠都弄掉了,皇帝都没生气,传为一段佳话。也是那时,皇帝宠爱秦攸的势头开始了。 可也是那时,秦诩把秦攸吓坏了。 小孩子对人的善意恶意很是敏感,虽然秦诩没有不耐烦,也没格外对秦攸做些什么,可秦诩那深沉的眼神,让秦攸再没敢跟皇帝过于亲近。 “皇兄,今天招臣弟与阿韶夫妻两人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秦攸见秦诩只顾着和他“联络感情”,就像是没看见下堂里跪着的宁韶一样,忍不住小小的提醒了一下,话音刚落,就见秦诩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变得淡了一点。 秦诩冷了声音,不赞同的看了秦攸一眼,带了点教训道,“你还有脸说。昨天在府里又瞎闹腾什么,你自己且去问问,现在大臣之中都传遍了,你以为自己是本朝唯一的圣王爷就了不起了?草菅人命就没人管了?还要赐死后院所有姬妾,你有什么了不得的由头,要不是今儿早朝有言官参你一本,朕还不知道你竟胡闹到这个程度。” 秦攸一时火就起了,一脚踢在桌案上,怒道,“谁又参我?这群王八蛋,拿着皇家的钱,还要管我后院的事,真是……真是——” 秦诩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起头在秦攸前额上敲了一下,“朕说了这么多,你就听见言官参你这一句!” “……!”秦攸噎了一下,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管皇兄你的后宫便也罢了,臣弟一个小小的圣王爷,一个后院干他们什么事儿啊,臣弟的后院里又没有他们的三亲六戚的。” “还敢狡辩!”皇帝瞪了秦攸一眼,“给朕站到那边去面壁思过!” 秦攸瘪瘪嘴,脚尖在地上磨蹭了一下,没敢违抗皇帝的话,小步小步的去了皇帝指的地方,一步三回头,一会看看皇帝,一会看看宁韶,眼中的担忧就像是要滴出来一般,秦诩一看对下面跪着的宁韶越发不满意。 再怎么磨蹭,这么一小段路程,很快就到了,秦攸看着面前的墙壁,心中抓心挠肺,正想回头看时,就听见秦诩一声呵斥,“给朕好好思过!” 秦攸一缩脖子,不敢回头了。在做出那个计划的时候,他就猜想到皇帝的反应,恼火是必然的,但是绝达不到愤怒的程度,因为他和宁韶加起来再乘以十,在皇帝心里恐怕都还算不上一盘菜,所以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威胁,很安全。 最多受些训斥与敲打,完全不是问题。 这个世界,秦诩毫无疑问是最顶峰的人物,更有帝星高照,也预示着大秦会在秦诩的带领之下走向强盛,所以反抗秦诩是愚蠢的,除了让他们暴露在危险之中以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或者做好万全的准备,秦攸是不会开罪秦诩的。 他有自己的道路,由不得他随意行事。 打发了秦攸,秦诩迈着悠闲的步子,慢慢踱到了宁韶身前三四步远的距离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宁韶。 秦诩以前也曾见过宁韶,但并没有躲过注意,如今细细一打量,才发现宁韶确实担得上一句玉面郎君,英姿飒爽,特别是那种气质,让人不自觉想要征服。明明现在这样卑微的跪在他的脚边,可是神情却镇定自若,连沉默都有一种令人欣赏的气度。可仅仅只有如此吗?只是如此,就能勾的他的小攸回心转意,重新把他捧在手心宠到天上去了?赐死一种姬妾,呵,他倒要看看这宁韶,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宁韶,你可知罪?”秦诩开口,语气与秦攸说话时天差地别,里面蕴含的不悦昭然若揭,旁人还好,直面他的宁韶只觉得周身压力大增,可怖的气息瞬间席卷了他。 宁韶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再如何,秦诩是皇帝,也是秦攸的兄长,哪怕其中还有别的东西,他都不应也不能失了礼仪态度,摇了摇头,宁韶回道,“回陛下的话,臣……”宁韶顿了一下,沉默了一下, “哼。”秦诩也没等宁韶再接话,一甩袖子,宽大的袖摆一震,甩到宁韶脸颊,瞬间激起一片小小的刺痛,“你倒是不知了?朕的小攸从小娇惯,你岁数虚长小攸两岁,又是小攸的正君王妃,就该知道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昨日之前的 分卷阅读178 - 分卷阅读17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79 事朕一概不想过问,就问你,明知赐死后院一众姬妾不妥,你为何不劝阻?皇家内训可都有放在心上!” 这话说的严重了,宁韶不敢接话,抿着唇将身子压低伏在地上,以期皇帝平复怒气。 秦诩看着宁韶心中有些讽刺,除了皮相之外,这个人哪里值得小攸对他的态度?小攸究竟喜欢他哪里?如此卑微的跪伏,只有自己,大秦最最尊贵的人,才能让秦攸过最好的生活,宁韶能给秦攸什么?态度还这样冰冷,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吗,秦诩见宁韶不答话,轻笑一声,说出的话格外阴冷,“还是说,小攸在你心里,其实就是笨蛋草包,他如何做了根本与你没有关系?” 皇帝眼中深沉不减,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以秦攸对宁韶的迷恋,除了再次将宁韶不爱他的事情坐实,恐怕难以控制,不过,这也不是困难的事。话只需说到这里,怀疑一旦埋下,哪有那么容易消除。 当初,秦攸还不是以为这样的原因,将宁韶丢在一边不闻不问,现在疑问再起,一点不好肯定都会让他不快。 而他一开始给宁韶的信息,恐怕足够宁韶将他与秦攸的关系想象的非比寻常吧?哪怕昨天的事情真挚,感动了冰山美人的宁韶,关系也很脆弱,现在又遭了折辱,恐怕冰层就越薄弱,宁韶必对秦攸心有怨怼,对他的问话虽会请罪,而秦攸那样性格,不哄着哪里能好,秦诩心中勾起笑容,那么脚下的薄冰随时碎裂都不奇怪。 宁韶手指直觉性的一收,心中一紧,虽是着急但话语还是条理清晰,说的分外清楚,“臣不敢。陛下明察,臣与王爷之前有误会,臣以为……以为王爷昨日做那些,不过又是要折辱于臣,不敢相阻,身为王妃,臣有罪,不该不规劝王爷,反而冷眼看着袖手旁观;但请陛下恕臣无礼,作为王爷的妻子恋人,臣、臣确实欣喜不能自已,有什么比得知王爷也心悦于臣还能让臣开心呢?臣自知愚钝无趣,直到昨日才知晓臣与王爷,原来是君心似我心。陛下恕罪,臣并不是不在乎王爷,而是太重视王爷,所以不知所措,还请陛下宽恕臣下,臣后定当熟读内训,成为辅佐王爷之贤助。” 沉甸甸的陷阱,宁韶四两拨千斤的将之还给秦诩,秦诩脸色更是平静,到了令人一见便觉可怕的程度。 宁韶却不是故意这样说,他有感而发,似乎……像这样说一次,他已经等待了许久,说到情动之处,声音甚至有些哽咽,眼眶发红,深情的凝视着不远处的秦攸,幽幽情意似乎能将人溺毙一般的甜蜜。 秦攸正好回过头来,眼睛里的湿润也来不及掩饰,碰到宁韶的眼神,两道视线缱绻缠绵,情之一字脉脉婉转,,忽而一笑,莞尔妖媚动人无比。 宽大的袖袍中,皇帝握拳,垂下的眸子掩盖住里面的风暴。 第114章 诉离殇 皇帝站在原地,心中闪过无数疑问,总结起来却也只有一点——宁韶的反应不仅仅只是超出了他的预料,根本是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是什么给了宁韶胆子,居然敢说出这样的回答?这可不是让一个帝王息怒的说法呢。 哼笑一声,秦诩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让直面着他的宁韶再次感觉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压力,“宁卿这样说,是在指责朕?以后?此次你尚且不能让朕满意,又不诚心悔过更改,又有什么资格跟朕谈【以后】?明知自己是正妃,就该履行自己的指责,安能因为私心就做出如此不顾大局之事?知罪故犯,罪加一等!朕看你也不必再居正妃之位,着贬为侧——” “皇兄!”秦攸一声惊呼,将秦诩的话打断,心中急切,要让皇帝就着这个理由将宁韶贬为侧妃,他和宁韶将多面对多少艰难,秦攸也顾不得皇帝叫他思过的命令了,当即转过身来,瞄了一眼跪着的宁韶,眼睛一转,有“外人”的宁韶在这,秦诩定然不会丢弃宠溺弟弟的兄长这张假面,有机会。 绝不能让宁韶成为侧妃,正如皇帝中宫皇后之位不能随便废黜,王妃也是如此,真的贬为侧妃,就意味着宁韶犯了大过德行有亏,不堪正妃之位,对宁韶来说,是赤裸裸的羞辱,拉宁家的仇恨,再一参考他秦攸的德行,他又要替皇帝背锅,事情传播发酵,宁家可不是软柿子,读书人有自己的风度骨气,真惹毛了,让宁韶跟他和离或者干脆逼他一纸休书,他和宁韶之间就玩完,再也没有任何可能。 秦攸心中烦恼,原身太过信任皇帝,又是个被养废了的绣花枕头,而皇帝心机又太过深沉,他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继续深信不疑。事情说起来吓人,要赐死所有姬妾,但其实只是遣散了后院,没有一个人真的死了,造成的后果其实并不严重,所以即便皇帝因为这件事贬谪宁韶是十足的小题大做,他也不能表现出一点疑惑。 虽然不能有疑惑,但却能有别的——端看皇帝做戏能到哪种程度了。 秦诩抿唇,负手压抑自己心中窜出来的无名之火。 秦攸几大步行至秦诩身边,一把抱住皇帝背在身后胳膊,轻轻摇晃,“皇兄……宁韶他已经知道错啦,你就别罚他了,好吗?”说完拿眼觑着宁韶,“阿韶是不是,快跟皇兄认错,皇兄最好了,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还有脸求情,”秦攸的动作取悦了秦诩,秦诩也不再看宁韶,转头看着秦攸,眼神之中是无可奈何,带着些许宠溺,抬起另外一手,戳在秦攸额头,皇帝话语之中也有着拿秦攸没办法的妥协,“脸皮比城墙都厚,别以为说说好话就能把朕糊弄了。朕还没教训你……” 像是突然想起宁韶还在,秦诩话语一转,瞟了宁韶一眼,轻飘飘道,“先起吧。记住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需要朕细说了吧?” 宁韶叩首应是,低垂着头让站着的人看不到他脸上的隐忍,手指用力撑在地上也绷得发疼,尽管心中早就知道这一战他会输,但皇帝的轻视还是让宁韶不甘愤懑,心中憋了一口气——明明他才是秦攸堂堂正正的正君,光明正大的夫妻,皇帝不仅对秦攸有见不得人的感情,还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得了皇帝的准许,宁韶站起身来,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如同高山之巅的晶莹白雪一般令人向往。 “多谢皇兄,”秦攸面上一喜,脚步向前跨了一步,腾出一手抓住了宁韶的手,对宁韶道,“阿韶你也谢谢皇兄啊,不要因为我跟你说皇兄很好就松懈了,正是因为很好,所以才要更加感念,知道吗?” 宁韶点了点头,恭敬道,“多谢陛下。” “阿韶,你就是这一点不好,跟我一样,叫皇兄就好啦。”秦攸唇边勾出笑容,得意的样子神采飞扬,询问旁边的秦诩,“对吧皇兄?” 秦诩点了点 分卷阅读179 - 分卷阅读18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80 头算作应答,微微动了动胳膊,在秦攸即将要撤回手的时候拉住了秦攸,并且将秦攸的手握住,扬起温和的笑靥,正巧外面王有一声音响起,请示皇帝用膳的时间到了,皇帝留了秦攸与宁韶两人用晚膳。 秦攸点头应了,皇帝留人有顺口和刻意,而今天皇帝的态度是摆明的,秦攸捏着宁韶的手紧紧松松,宁韶回握秦攸,心中总算轻松了些,不管怎样,他也还有秦攸,还有这个人,这样他就满足了。 秦诩瞥了一眼宁韶,心中冷嘲却也不再恼火,秦攸对宁韶的维护他自然感觉的到,他想看到的,是全心依赖他的对他撒娇的秦攸,一个宁韶,他现在还能够容忍宁韶。秦诩眼瞳深深,心中轻轻笑了一声,他只等着两人再次分崩离析,那时,他就能将秦攸拢在怀中嬉闹了,而且,身侧再无旁人。 这脆弱的关系啊,能维持到几时呢? 等到宁韶压抑的怀疑与愤懑爆发,故意表现出自己对秦攸的欲望叫宁韶知道,就算别的都不做,也是把宁韶放在火上炙烤,直叫他心里憋着这个秘密,喉中梗着这个机要,对旁人说得吗?那秦攸会被摆在多么不堪的位置?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对秦攸说得吗?以秦攸的性格,当场决裂是轻的吧?两人关系注定破裂。不说吗?沉默会将人逼之疯狂,特别是心中守着这样大的诡秘之时。 他不缺耐心,只需要安心等着那一天就好。秦诩唇角轻扬,反正他是大秦最尊贵的皇上,想要见秦攸,完全只需要一句话的功夫不是吗? —— 用膳之时,秦攸完全表现的像一个毛头小子,对宁韶殷勤的不得了,宁韶从没哟用过御膳,秦攸在边上小声的介绍夹菜,布菜的宫女只能行礼退下,秦诩完全不见之前在殿中的压力,宠溺的看着秦攸忙活,不时还假意打趣一下,让秦攸也给他布菜,真正就像是一个大哥一般。 宁韶见秦攸只为他忙前忙后,心中也稍感熨帖,对秦攸说了些许软话,把秦攸高兴的不行。 在旁的宫人眼里,看到的就是煊王对王妃殷勤备至,与陛下一起用了一家人尽欢的晚膳,顿时便也感概,尽管是皇家,也还是有像普通人家一样的温馨场面。 晚膳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皇帝留了两人留宿,不容拒绝的,安排了下人将宁韶带去永珏殿去歇息,永珏殿是当初摄政王秦珏来不及回府时居住的宫殿,与后宫几乎西东,如今安排宁韶与秦攸两人居住正好,又言自己与秦攸有话要说,将秦攸留了下来。 宫人将宣和大殿的烛火都燃了起来,配着照亮的夜光珠将宫殿之中点亮,秦诩让秦攸与自己同坐,中间隔着一掌来宽,没有说话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叹息一般,光是听着,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担忧与沉重,秦诩看了秦攸一眼,将手抬起来,轻轻的放在秦攸头顶,微微抚了一下,轻声道,“小攸,怎么……突然又想起宁韶了呢?还那样激进,要赐死所有姬妾,这不是朕的小攸平日的样子,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朕。” 秦攸听了鼻子一酸,眼眶之中迅速聚集出了泪水,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整张脸在朦胧的光照之下,有着不可思议的美感,秦攸用头在秦诩大手上蹭了一下,在秦诩那深沉一片的眸子之中,动了动唇,压抑到极致的声音便逸了出来,“皇兄,臣弟忍不住,皇兄臣弟忍不住……即便知道他不爱我,我也再忍不住了,我爱他,我爱他啊!如果我很快就要死的话,我——” “住口!”秦诩严厉的声音打断了秦攸的倾诉,秦攸一怔楞,眼眶里蓄积的泪终于一下掉了出来,秦诩看着,心中颇不是滋味,他不明白这股烦闷和心疼从哪里来,但他却清晰了秦攸的所有想法,因为自己寿命不久,所以干脆豁出去了?可秦攸。你这个傻孩子,你就算豁出一切,也得宁韶“接受”啊。 秦诩轻轻拭去秦攸的眼泪,沉声道,“朕保证,你绝对不会如你所想那般,朕已经派了暗卫出京,暗访名医神医,不叫旁人知晓你有疾,而你定然也会安然无恙。你和宁韶的事情,朕也权当不见吧,你喜欢如何就如何,只是小攸……” 将秦攸抱进怀里,秦诩道,“小攸,就算再爱宁韶,也不要让自己受伤,更不要失去理智,做出让朕也不能为你善尾的事情来——如若你真赐死姬妾众人,你叫朕如何处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若不罚你,将如何服众?如若你与宁韶真的一同死了,旁边那多么双眼睛都见了宁韶行刺,朕该如何处置宁家?朕又该如何伤心……小攸。” 皇帝声音顿了一下,抚着秦攸后背,秦诩轻声叹息,“小攸,小攸,朕真怕你受伤害,答应朕,以后不要有轻生的想法,其他的,朕也管不得你那么多,与宁韶好好的过,知道吗。” “嗯。”秦攸闷闷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鼻音,压抑的感觉却消散了很多。 感受到腰间的双手环的紧了些,秦诩唇角微扬,陪着黑沉沉的眼睛,显得邪魅无比,一瞬却转变为绝对的温柔,秦诩推开了秦攸,将唇印在秦攸眼上,在秦攸反应之前就离开,自然无比,就像是普通的安慰亲人一般。 秦攸心中闪过疑惑,看着皇帝温柔的神色,也只感叹皇帝真是爱做戏的人,明明是厌恶他的,却……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吧,秦攸垂下眼睑,有些湿润的睫毛盖住了漂亮的眼睛。 秦诩好心情的揉了揉秦攸的头,“小攸,今天就歇在朕这边吧,你这个样子,朕也不放心你去见宁韶,宁韶那边你不必担心,朕让王有一去通传伺候。” 第115章 诉离殇 宣和大殿不是皇帝平时下榻的地方,但如果政事过忙,一直处理到夜深,皇帝也会歇在宣和殿内殿,现在秦诩让秦攸留宿,自然不可能再去皇帝寝宫的天清殿,无论什么原因理由,身为臣子的秦攸,都不能住在天清殿。 历史上有许多明君贤臣有抵足而眠的佳话,睡得也都是旁的宫殿。 皇帝还有政务要处理,饭后小憩之后,便着宫人将奏折等送上,丝毫不避讳秦攸,在宣和殿外殿伏案忙碌起来,秦攸一见撇撇嘴表示很无趣,便跟秦诩说了一声,去偏殿把玩皇帝的收藏,皇帝随便的应了。 到了偏殿,秦攸百无聊赖的将一件件价值连城的珍品拿出来看,宣和殿外殿才是皇帝偶尔办公的地方,偏殿绝对没有什么他看不得的秘密,所以秦攸才会放心前来,他可不想看着皇帝办公,以免被皇帝怀疑他窥视。 看了一小会儿,秦攸就腻了。 古代的照明条件到底是差,仔细的看费眼睛,不仔细也看不出这些古董的精妙与珍贵之处,所以不一会儿,秦攸就呵欠连连,睡意上涌,招了宫人伺候洗漱,宫人为秦攸换上了洁白的 分卷阅读180 - 分卷阅读18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81 亵衣,揉着眼睛从侧门进了外殿,向内殿走去。 瞥了一眼,皇帝还在忙,秦攸不想打扰他的,但碍于规矩绳墨,没有说皇帝还没准备休息,你臣子就自行先上床的,走至桌案两三米处,请示道,“皇兄,天色晚了,臣弟……” 秦诩听见秦攸带着睡意的声音,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却让秦诩猛地一愣,这一瞬的走神,很快就被秦诩掩饰住,自然的道,“困了?困了就先去睡,明日早朝你也是要去的,不要整天就想着怎么偷懒。” 秦攸点了点头,“知道了皇兄。”只是语气中多少有些不放在心上的感觉,谁不知道秦攸是个懒人,一直嫌上朝辛苦,哭求缠着皇帝只想不上早朝,皇帝最后熬不过他一味的死缠烂打,许他三日一朝。 看着秦诩在火光下还要办公,秦攸眨了眨眼,感叹一下皇帝也不是好做的,口中道,“皇兄也早点休息,事情是处理不完的,火光这么闪眼睛,累了就不值当了。” 秦诩闻言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朱笔,捏了捏自己的后颈,站起身来,身上的华服哪怕是在火光下,也反射出润滑的光泽,活动一下有些疲累的四肢,秦诩笑着道,“小攸说得对,那朕也休息吧。”说完还眨了一下眼睛,秦攸心中有些愣神,他就是随便一说而已,没真想皇帝放下公务的,不如说他根本不想皇帝与他一起休息好吗? 他和秦诩躺在一张床上,完全是诠释同床异梦这个词。 而且秦诩的心思实在太深,他无法琢磨秦诩的想法,应对起来也格外费尽,心中叹了一口气,秦攸面上扬起纯粹的笑,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里瞬间就出现了朦胧的水光,眯着的眼睛里透出迷糊的睡意,“那皇兄,要臣弟等你吗?” 秦诩摇摇头,招了宫人吩咐下去,语气轻松宠溺,“你先去吧,看你困得,朕稍后就来。” 秦攸没有拒绝,脚步飘一般的进了内殿,到了那雕花大床旁边,愣了两秒钟之后坐下,脚下胡乱蹬了几下脱了鞋子,爬上了床,被子一扯蒙头盖了,闭着眼睛催眠自己,背后紧跟的目光的感觉终于消失,秦攸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和皇帝促膝长谈,也不想应付秦诩,伴君如伴虎从来不是玩笑话,是前人们用血用命总结出来的整理,装睡恐怕瞒不过,被发现的话更麻烦,为今之计就只有…… —— 目送秦攸迷糊的躺上床,秦诩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当真是困坏了,明知要和皇帝同床,还敢斜着睡霸占整张床啊……宫人捧着洗漱用品,轻脚轻手的进来,服侍皇帝洗漱更衣,再悄然退去,关上房门之时仍然忍不住嘀咕——王爷果然是最受宠的了,有王爷在的时候,陛下给人的感觉都温柔好多,气氛也比平时轻松,不至于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秦诩抬步进了内殿,看着床上的鼓包不自觉动了动手指。 外殿的灯火一半被熄灭,一半被宫侍挑的昏黄,灯火的微光刚刚能让人勉强看清殿中景物,便退到黑暗的角落,靠着小小的脚踏,无声无息的开始守灯。内殿的门被内殿的侍从关上,直到皇帝走至床边,亲自抱着秦攸的腿,将秦攸的睡姿调整好,自己也掀开被子躺进去,内侍才小心翼翼走至床边,放下半透明的重重床幔,才退下去挑灯,退出了内殿,在门口守着。 陛下就寝时不喜寝房之中有人,没有人敢违抗,就算是王有一王公公,也不例外的不能伺候在陛下休息伺候在内,所以他们都是守在门口,一旦里面有什么吩咐,也能快速反应。 浅浅的杜衡梨月香的味道逸散在空气之中,秦诩吐出一口气,伸手将盖在秦攸头上的被子拉下来,顺便帮秦攸翻了一下身,让秦攸仰躺。 秦诩撑起身子来,眼睛已经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视线就再次清晰了起来,秦攸已经睡着了,睡着的秦攸,退去了平常嚣张跋扈的外壳,乖巧的不得了,像小孩子睡觉时一样,微微张着嘴,唇瓣上带着些盈润的光泽,从里面吐出温热的气息,脖子修长,触手比白玉更加光滑细腻。 像是触电一般,秦诩收回在秦攸颈脖便游移的手指,轻轻的将手指按在唇边,心中升起的感觉陌生,却又不陌生,那是男人的都熟悉的天性,秦诩突然笑了起来,看着秦攸的眼神异常火热——秦珏害了他,却为他留下了这样美好的解药,真是……可笑。 秦诩少时就开始频频被秦珏怀疑,如果不是怕弑君这顶帽子,又没有找到更好的机会,秦珏恐怕早就动手了,秦诩那时候真是如履薄冰,从十三岁初精开始,便往荒淫的路上一去而远,秦珏不是好糊弄的人,那个时候,秦诩对那些女人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可却不得不逼着自己,硬是沉溺在女人堆里,身边耳目众多连作假都做不得,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年多,这也是后来,秦诩后宫空虚也不爱去后宫的原因,也是秦诩二十五六了依旧没有子嗣的原因—— 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厌恶了男女之事。掌权之后,秦诩总算能够左右自己的人生,后宫之中基本肃清,几乎是斩尽杀绝,也很少再纳新人,纳了新人也少有临幸。 对于现在的秦诩来说,欲望是一个遥远的词,每次临幸后宫他都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很多时候甚至是任性的盖着棉被纯睡觉,主动求欢的女人秦诩更是厌恶,通常会冷处理一至二个月以示惩戒。 尽管如此,秦诩却也知道他的身体其实是没有问题的,他只是不想罢了,也很难主动的想,他本以为他就是这样了,也没什么不好,励精图治还不必受后宫的牵制——一个好的皇帝,就算不靠后宫也能稳稳的掌握朝臣局势才对。 虽然对秦珏深恶痛绝,但秦诩也不得不承认,秦珏在这方面做得极好,秦珏除了正妻之外只有两个侍妾,身份都低的很,正妻早逝也没再娶,跟朝中大臣没有裙带上的关系,依旧将朝政把持的牢牢地。 秦诩自认比秦珏强得多,自然不愿在这里输给一个死人,他绝不会让后宫成为他大展身手的障碍。 可今天那一抬头,秦诩看到了秦攸穿着白色的亵衣,面上带着清晰的倦意,眼中有着困顿的盈蕴,宽大的亵衣遮不住秦攸精致的锁骨,就在那一刻,有一种久违的躁动在秦诩的体内苏醒了,所以他选择了平时绝不会做的选项,放下公务决定休息。 心底有微微的兴奋感在盘旋,突然而来气势汹汹的欲火席卷,多年的习惯,让秦诩保持了风平浪静的外观,直至现在他躺在床上,看着身边少年的容颜,心中那团火焰猛地燃烧起来,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个绝对紧张的状态,这种紧张并不是神经上的紧绷而显得压抑,只是身体上的冲动激起的快感,连手心都在冒火一般,指腹都带着能将人点燃一 分卷阅读181 - 分卷阅读18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82 般的灼热。 腹部紧绷,秦诩清楚的感应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下面已经坚硬火热。 俯下身,秦诩呼吸在他刻意的调整下,没有沉重短促的喘息而是长长的吐息,不会让已经陷入睡眠的秦攸醒过来,几乎不可控制的,秦诩闭上眼睛,将唇印在秦攸唇上,轻柔无比,只是一瞬便移开,末时还伸出舌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秦攸上唇,便回身躺好。 身体热的可怕,有一种冲动,要把身边的人压在身下狠狠疼爱,明明是安神的清香杜衡,都让秦诩觉得引动心火,但他却没有动用毅力去压制这种可怕又让人沉迷的冲动,伸手将秦攸拢在怀里,秦诩闭上了眼睛,唇边有一抹轻笑。 还记得在秘密处决秦珏心腹大将曹益生的时候,曹益生看到他很惊讶,临死的时候说他是个可怕的人,隐忍多年居然没让人发现一丝破绽,他死了输了但也服了。成王败寇,曹益生是个真正的军人,没有难看的姿态,跟秦珏一样,死的很干脆,但秦诩还记得那时曹益生最后自言自语般的呢喃,“不怪不怪,将自己想要的看的如此清晰,又狠辣无比深谙蛰伏隐藏,子玉(秦珏的字),不怪我们要输。” 秦诩觉得曹益生说的没错。 他从来都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明白自己的贪婪,但他从不觉得自己狠辣,因为他只是选择对自己最好的做法罢了,如何担得住狠辣两个字。 想要秦攸像只小猫一般对自己撒娇,被他圈养依赖他。还想要占有秦攸。不过两样都想要得到的话,还是有些困难。秦诩想,不过不要紧,他最不缺的就是一样……从五岁稚童到自己掌权十几年的时间,他最最拥有,也唯一拥有的一样东西。 所以,现在他是不会动秦攸的,他要的,是两者兼得! 拥着秦攸,秦诩有些失笑,下午故意透露给宁韶的,结果瞬息就变成真的了,还真是……呵。秦诩放心的睡觉了。 第116章 诉离殇 将自己强行送入睡眠,秦攸错过了知晓秦诩身体的重要变化过程,只觉得睡得太热,在安神熏香之下,纵使有些意识也没警醒,毕竟他还牢记自己与皇帝一同睡的,潜意识不敢表现太过,便也只是不满的哼哼一下,踢了好几回被子,秦诩向来浅眠,而且有熏香的习惯,倒是不嫌累的给秦攸拉了两回被子,见秦攸还是踢被子,秦诩后来也不再搂着秦攸了,秦攸便又睡着了。 秦诩勉强眯了一会儿,便到了早朝的时间了。 在宫人的服侍下穿衣洗漱,直至束发戴冠完毕,秦诩才叫醒了秦攸,秦攸眯着眼睛恨不得站着也能睡着,在内侍半扶半撑的努力下,终于也着装完毕,人也终于清醒了,咧了咧嘴,秦攸身上的懒劲儿根本没下去,咧嘴那一下也因为过于无力显得懒洋洋的。 秦攸的朝服也是鲜艳的红色,不比平时鲜活的慵懒,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别有一番风情,放眼整个京中,容色如此出众的还真找不出两只手以上。也难怪秦攸眼光颇高,除了宁韶谁都看不上了。 透过眼前的珠缀,秦诩看着秦攸,心情都好了两分,伸出手点了点秦攸额头,“跟朕去上朝,可仔细着点,省的摔了还得赖皇宫的路不顺脚了。” 随便的应了应,秦攸装作提起精神的样子,看身体反应却还是困倦,秦诩笑着摇了摇头,一个眼神下去,宫侍立即凑秦攸近了两分,随时好应付突然情况,满意的点头,秦诩大步上前,秦攸便跟在后边。 大秦的龙袍并不是明黄绣龙袍,而是更为庄严大气的玄色,更为低调内敛,而且给人的压力也更加大,袖口和交领是亮金色,上用黑色锦线绣出祥云祥纹;腰带是宽腰带,两头赤红色,中间是一圈金色软甲,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让人望而生畏;肩膀处以及下袍上都绣有金线绣成的栩栩如生的金龙,张牙舞爪眸光冰冷。头上的珠玉缀帘挡住了他人窥探的视线,让人无从琢磨这位圣人所思所想,只能窥得那完美的下巴,以及微微内敛的唇角,更让臣子侍下觉得深不可测。 穿上龙袍的秦诩整个人的气势都不再收敛,像是出鞘的宝剑一般,令人不敢逼视,秦攸跟在秦诩的身后,在晨曦照耀之下,秦攸分明看到,那一瞬秦诩头上有华贵的紫气闪现,果真是真龙天子,心下更加沉重的叹了一口。 要想与宁韶相守而终,难度似乎……如果皇帝是真的宠他,而不是捧杀,他的路大抵还能好走一些。 —— 早朝的内容对于秦攸来说是极其无聊的,一来他不准备为大秦的进一步发展贡献自己的能量,二来大秦有的是肱骨大臣也不需要他来发光发热,秦攸听着朝堂上大臣们各抒己见提出建设性意见,只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听他们秃头的地中海副校长发表长篇大论,说的似乎非常有道理很厉害,但根本没人理会。 几乎是用意志控制着自己不打呵欠——原来的秦攸可吃过在朝堂打呵欠的苦头,因为打呵欠被丞相团的小集体围攻了,理由是秦攸藐视他们的言论,请秦攸拿出更加好的建议出来,拉着秦攸硬是要与他辩论,纠缠了他好几天,秦攸算是怕了。 直到秦诩说了几句点了几位大臣留下开会而后宣布退朝,秦攸才忍不住的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扬起拳头捶捶颈子捶捶肩膀,除了金銮殿就往永珏殿而去。 宁韶,也不知昨夜睡得如何…… 一想便是心急如焚,颠儿颠儿的跑了几步,身后便有内监追了上来,秦攸停下脚步一看,只见是王有一的徒弟小扣子,也是御前伺候的,急急跑到了秦攸身后跪下行礼,一边道,“奴才小扣子叩见王爷,陛下让奴才跟着王爷伺候,陛下说,让王爷和王妃用过早膳后再行回府。” “本王知晓了,”秦攸看着小扣子,又抬手遮在眉眼之上看了看天,高高的围墙让他看不到太阳到了哪个位置,但金色的阳光已然刺目,秦攸啧了一声,对小扣子道,“你去给本王弄个轿辇来,本王去永珏殿。” 小扣子应是退了下去,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很快便带了一抬轿辇过来,额上略见薄汗,说话之时极力压制气喘,恭敬的请了秦攸上轿,自己跟在秦攸稍侧后的位置,让他能随时听见秦攸的吩咐,又能在秦攸想问话事及时回话。 秦攸坐在轿辇上,实在没有多余的话说,对于秦诩,他到现在还是不很懂,怎么揣测都觉得不对,让他心中很是挫败,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安来。 不论如何,这次……已经,秦攸扶着轿辇边缘的手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这次他已经——已经不想再次死亡了,主动还是被动,他都不想再次痛苦的死去。 永珏殿是秦珏当初在宫中的临时住所,与其说它是单独一殿, 分卷阅读182 - 分卷阅读18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83 不如说是一宫来的合适,永珏宫周遭的风景非常好,环境清幽典雅,建筑华贵大气,虽然没有人住,但一殿三阁,在内宫里已经算是庞大的建筑群了。 在永珏殿外围下钥的院子外,秦攸就下了轿辇,随便丢了一个钱袋做赏钱打发了轿辇离开,小扣子站在一边眼睛都没转一下,此等小利还不足以他动心,他若是伺候的好,王爷稍稍在陛下面前点上一点,他的前途那就是无量!何况,两个抬轿辇的都赏了,还有不赏他的道理吗?小扣子很安心。 秦攸拍了拍衣裳,抬脚进了院门,进老婆大院还乘轿辇,实在是有点……找抽的样子,况且昨日皇帝那番言语行动,宁韶那心气儿那么高,定然心中觉得折辱,他还乘轿辇到宁韶面前,难免给宁韶留下“皇家人”的不好印象,还是不做的好。 一边想一边走,秦攸很快就到了正殿之前的湖心亭处。 亭中纱幔垂下,影影绰绰像是有人,永珏殿多年无主,秦攸停下脚步静静的看向湖心亭,这个亭子他有印象,秦珏还没死的时候偶尔会住在宫中,每当此时,他就会派人将秦攸从王府之中接到宫中,这个亭子之中原本有一套上好的矿石雕琢的桌凳,后来因为半岛秦攸,害的秦攸本就松掉的大门牙磕没了,秦攸哭闹之下,秦珏将命人锤碎了一个凳子给秦攸出气,而后就嫌少了一个难看,就将整套桌凳都移走了,后来便只在亭中罢了一张长桌案,亭中铺了织锦毯子席地而坐,也方便秦攸玩耍。 秦珏死去多年,永珏殿也闲置了许久,除了打扫保养之外,这座宫殿几乎没有变化。 宁韶背对着秦攸坐着,看不清在做什么,不一会儿,秦攸便听见琴音铮铮,缱绻而又哀伤,秦攸不自觉放轻了呼吸,都说琴弦是感情的线,此时的宁韶,想着的是什么呢?为什么这好听的琴曲之中,隐藏一股哀转凄凉之意? 秦攸悄悄走至宁韶身后,宁韶沉浸于琴曲之中没有察觉到。 到了宁韶身后一步的位置,秦攸撩起袍子跪坐下来,双手环住宁韶的腰,将脸埋在宁韶颈侧,宁韶一惊,流水般的琴音瞬间断了,宁韶清泠的嗓音微微上扬,“王爷?” “嗯。”秦攸答应了一声,也没放开宁韶,反而贴的近了些,宁韶看上去冰冷不近人情,但是后背宽阔非常可靠,体温也是令人沉迷的温暖,秦攸喜欢这样亲密的接触,他甚至可以闻见宁韶身上的冷香,“阿韶,昨晚睡得如何,可还好吗?” 宁韶感受到身后温暖的身躯,不仅有些僵硬,后背绷的紧紧的,一股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柱划上大脑,宁韶点了点头,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离开。 秦攸收紧手臂,“阿韶刚才弹得曲子很好听,再弹一次吧。” 知道拒绝不了,宁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姿势,修长的手指再次灵活的挑抹波动,幽幽的琴音再次响起,秦攸放松的靠在宁韶背上,总觉得崩了这么久的神经轻松了一些,闭上眼睛,跟着琴音的节奏,秦攸轻声的哼了起来。 就像很多次,自己一个人,或者与闻人宣在一起那样,轻松而愉悦的,自然而然的哼起节奏,再顺遂无比的唱出歌声来,这是多久不曾有过的感觉了? “琴弦断,终成你眼眸代你观沧澜; 泪怎断,欢或喜难清算; 心怎断,纵此身灭亡此缘也未完; 遗世千古传,终能与你相伴。” 哀婉幽转的琴音之中和入了清浅的歌声,生出一种刻骨缠绵的爱恋,宁韶一惊手上动作一惊,琴弦啪的一声断裂,饱满白玉般的指腹上立刻渗出了殷红的血珠,宁韶却管不得也不想管,他回过头,眼瞳之中的东西太多太杂,声音颤抖的有些失真,轻的像是微风,又重的像是冰雹,“王爷……你……” 这一刻心中涌出的刻骨爱意,听到歌声那一霎的心声震动,让宁韶瞪大了眼睛,这歌声……他听过,他曾听过!是他刻在灵魂之中,也忘不掉的场景,豪华的陈设,疮痍的战场;更让宁韶开心的不能克制的,是秦攸唱词之中的意思——秦攸他,果然也…… “彩衣以娱亲,”秦攸以为宁韶只是惊讶他会唱歌,轻轻笑了一下,“阿韶不要嫌弃就好。” 谁知宁韶听了这话,眼中却闪出凌厉的光,双手捉住了秦攸的肩,宁韶疯魔一般的将秦攸推到在地上,整个身体压下去,气势大盛牢牢的压制住秦攸,像是失魂一般狠狠道,虽是狠狠的问话,可那声音里却饱含浓浓爱意与期待,还有些久望不至的愤怒,“不对!不对!不是这样!是你,你喜欢唱歌,我绝对不会弄错,是你对不对!” 我的挚爱,我的……毕生所爱! 第117章 诉离殇 “你说……什么?”秦攸瞪大眼睛,声带无意识震动发出分辨不清的声音,背部磕在地上,哪怕有地毯垫着,也有些发疼,秦攸此刻却感觉不到,他徒然的睁大眼睛,太过于震惊和心酸,有晶莹的水珠无意识的从眼眶流出来。 这是他的幻觉?还是妄想过度?怎么可能……秦攸伸出手,抚上宁韶脸颊,手指间因为过于紧张有种幻痛般的针刺感,可秦攸却管不了那么多,压下心中就要澎湃而出的狂喜,秦攸放轻了声音,颤抖的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调,“你是谁?我又是谁?告诉我……快告诉我……” “我是……”宁韶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额头上绷出了凸起的青筋,“华楼……篝火……我是……”宁韶用力去想,却无法清晰的想起自己的名字,痛到脑子都像是要碎裂一般,宁韶抬起手抵住太阳穴,用力压下企图减轻头脑之中穿刺的痛感,他看向秦攸,秦攸整个面部却不甚清晰,宁韶用力想要看清那就要浮出的面孔,“你是……庄……不,你是……” “啊!头好痛——”宁韶握紧拳,眼睛之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声音之中压抑不住痛苦,宁韶抬起拳头砸向自己的头,“我是……我……应该……是……七……” “宁韶!”秦攸大叫一声,宁韶这个状态太危险了,拉下锤着自己脑袋的宁韶的手,使劲握在手心,阻止了宁韶的自残,看着宁韶还没醒来,秦攸不禁提高了声音,“宁韶!宁韶,清醒过来!” 宁韶的表情出现一丝怔忪,愣愣看着秦攸,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秦攸见势不妙,抓住宁韶的手臂,一口咬在嘴里,直到看到上方的宁韶露出不适的表情,眼睛之中的血丝退去,再次恢复清明起来,秦攸才放开宁韶,试探般的叫了一声,“宁韶?” 宁韶还是有些怔楞,直直的看着秦攸,慢慢的抬起手,扫过秦攸眼角,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一样,冷澈的眼睛之中失去焦距,口中说出空洞的话来,“怎么还是这么笨……不要哭,你一 分卷阅读183 - 分卷阅读18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84 哭,我心都碎了。我来见你了,不要哭。那些害你的人,我已经全都处理了,不要哭。” 话语虽然空洞毫无感情,但秦攸却从中听出了熟悉的味道,秦攸鼻子一酸,用力忍住泪意,“你怎么会……你真的跟着我……”秦攸早失去了自己的冷静,说话也语无伦次,终究还是喟叹一般的,从心底喊出了那个名字,“……。” 华楼,英月长风楼。 篝火,战火纷飞处。 他真心唱歌的时候,只有这两处地方。 就在那几个简单的字从秦攸口中吐出时,宁韶眼里突然出现了神采,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看见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秦攸,宁韶有些尴尬,可心中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就是应该这样,把这个人压在身下,好好的保护起来。 这样的感觉让宁韶更加……难为情,颇有些手足无措了。 话说回来,究竟……他怎么会把秦攸给压住呢?宁韶试着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大脑之中有些混乱,似乎有什么东西觉醒了,却因为他一些别的原因,所以封闭了起来,宁韶感觉的到,那些东西对他无害,而且……因为多出来的东西,他的心中,一直以来的空洞似乎都被填满了,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这跟他与秦攸和好的时候更加令他满足。 纵身死此缘不灭。他能想起的唯到此处,宁韶有些开心,这是秦攸给他的承诺,第一次关于爱的承诺,也是他追求这么久的归宿。 “王爷,”轻轻甩甩头,宁韶抬起眼睛去看秦攸,秦攸的脸色倒是正常,就是眼眶有些发红,想来应该是疼了吧,“宁韶失礼了,还请王爷恕罪。” 秦攸却是轻声的笑了起来,有些邪气的笑,陪着眼睛下是泪痣,大红衣衫在地上铺开像是盛开的红莲,让他整个人显得妖魅艳丽,语气上扬显示了秦攸的好心情,“阿韶在说什么见外的话,我不过一翻取悦与你的小曲,就让阿韶如此热情,真叫我欢喜不已。”秦攸双手环上宁韶后背,一翻身将宁韶按在地上,跨坐在宁韶腰间,秦攸低下头轻轻嗅着宁韶身上的冷香,轻声撒娇道,“阿韶不要再叫我王爷了,私下里……就叫我阿攸,好不好?” 抬起眼睛看着宁韶,秦攸征求着宁韶的意见。 他已经确定了,这个人就是那个人……他是宁韶,也是他的爱人。 这是宁韶,他的。 沐子青从此刻起,承认这一事实。尽管他们面对的,是聚少离多,是无数次被迫的分离,他也不再后悔,心中有密密麻麻的刺痛,秦攸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幸福伴生的恐惧,同生同死,同长同往。 除了现在,除了宁韶,除了现在,他拥有的,永远只有……多么令人绝望的答案啊。 宁韶败在秦攸湿漉漉的眼神下,尽管有些不自然,却还是开口叫了一遍,“阿攸。” 秦攸立刻笑眯了眼睛,双手撑在宁韶耳边的地上,低下头去亲吻宁韶,像是孩子嬉戏一般,凑上去又离开,立刻又凑上去,轻轻柔柔的吻,四片唇瓣接触产生的美妙触感,从接触的地方产生的酥酥麻麻痒痒的感觉笼罩两人,心中升起的不满足,希望更加深入的触碰,秦攸终于不再流连在轻轻接触,慢慢的覆上了整张唇,品尝吮吸,直到心中再次不满足,终于探出的滑腻柔软的舌尖,舔滑勾咬,所有从前敢用不敢用的,想用不想用的,全都用在这次的亲吻之上,直到自己前喘吁吁,口中的银丝从无法闭合的唇缝之中漏出,低落在宁韶唇线,或者被舔舐吞下,或是顺着下巴脸颊滑下,渐渐的空气变得和躯体一样火热起来,仅仅只是紧紧挨着的躯体,也如同双唇的接触一般不再满足于表面,想要更加深入激烈的接触…… 从耳边到胸膛,秦攸的手缓缓向下,从宁韶衣服下摆钻进去,触碰在低着他腰腹的火热坚挺之上,宁韶立刻闷哼一声,抓住了秦攸的手。 秦攸吃吃的笑了起来,宁韶便越是羞恼,他、他还没做好准备……至少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那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吧?!宁韶眼睛不敢看秦攸,他是,真的没有做好准备。 秦攸见此心中就更是好笑了,顺从的放开了手,撑起身来看着宁韶,宁韶不敢正眼看他,但秦攸知道,宁韶一定在看他,举起摸过火热的手,伸出舌头色气的舔过手指,秦攸看到宁韶冰雪般的两颊飘起红云。 是身份和成长的原因吧,宁韶以为自己是下面呢。秦攸眯起眼睛想,如果不是世界限制,宁韶想起从前所有的事,就该为自己这个想法恼怒不已了吧? 恶作剧一般,秦攸在宁韶身上蹭了蹭,成功让宁韶僵硬了一下,也知道不要做得太过,秦攸从宁韶身上爬起来,拉了一把宁韶,宁韶咳了一声,受不了秦攸带笑的眼睛,宁韶正襟危坐,对秦攸也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王爷……” “嗯?阿韶叫我什么?”秦攸曲起手指敲敲桌子,斜睨了一眼宁韶。 宁韶无可奈何,只得重新开口,此时他已经镇定了很多,倒也恢复了平时淡然的样子,开口说话也颇有条理,“阿攸,之前早上说的话,我想你应该还没忘记。你对我的这份心情,希望我亲自来鉴定,阿攸这样说过吧?” 叫一次觉得别扭,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后面的多少次都觉得很轻松了,宁韶叫着阿攸,也觉得顺口,心中有些喜意。 秦攸点点头,示意宁韶继续说,虽然他知道宁韶要说什么,但他就是想看宁韶这副样子,他稀罕,他要记住现在这一刻,宁韶别扭的把自己放在下面角色的样子。 “所以……在我鉴定完毕之前,”宁韶顿了一下,看着秦攸的眼睛接着道,“秦攸你不可以再这样随意行事。”在他接受良好之前,休想和他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擅自摸上他的……宁韶动了一下腿,掩饰双腿之间的不适感。 思考了一下,秦攸当然明白宁韶指的是什么,尽管他和宁韶是确确实实的恋人,但宁韶是宁韶,他不会把他当做任何一个世界的别人,所以他尊重宁韶的每一个决定,爱他重他信他宠他,不慢不疑,拉住宁韶的手,秦攸郑重的保证,“我知道,阿韶,在你答应之前,我绝对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我秦攸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说话算话。” 宁韶见秦攸认真的脸,面色也不由得柔和了些。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默的坐着,尽管是如此相对无话,两人之间却也有一种温馨在流动,看上去和谐无比,容不得任何人插足。 沉静的时候是适合思考的,此刻两人静坐,宁韶不由得想起昨日,皇帝的那番动作,眼睛之中透出冷光,他想,他已经看透了皇帝的离间计了。 还记得秦攸在赐毒酒的时候, 分卷阅读184 - 分卷阅读18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85 曾歇斯底里的喊出他不爱他,之后也曾有过类似的对白,宁韶承认,那个时候确实没有像现在这样爱秦攸,可他答应嫁过来,就不是秦攸说的那样,看秦攸的行动就像是小丑一样。 那么,是谁让秦攸有这样的认识呢? 考虑一下秦攸完全信任的人,有一个人无论他说什么,秦攸都会无条件的相信,那个人就是——宠秦攸爱秦攸比亲弟更甚的尊贵的陛下! 宁韶冷冷的想,既然一切都通明了,他就不会中计,和秦攸生分起来,陛下休想得逞,他绝不会离开秦攸!冷澈和坚毅的神情出现在宁韶脸上,秦攸余光瞟过,忽然睁大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为何……为何宁韶头顶,也会有祥瑞紫云盘旋?这、这怎么可能? 第118章 诉离殇 在皇宫用过早膳之后,秦攸带着宁韶回了王府,在这途中,秦攸多次观察宁韶,却再没发现那象征的紫气,难道只是他眼花了?秦攸心中稍有疑惑,但又看不出不同来,也只得放着了。 先不说宁韶没有当皇帝的命——就算皇帝突发疾病驾崩了,皇位也还有秦攸继承;就算秦攸也一起没了,也还有血缘关系较远的宗亲,就算宗亲之中也没有人选,朝中先代公主们也还有后代,宁韶充其量不过外戚,还是个不伦不类的外戚。无论如何,皇位都轮不上与皇家半点血缘都没有的宁韶。且天下太平,秦诩治理国家治理非常好,兵权政权两手抓,要造反也要看自己有没有条件与能力? 而且宁韶也根本没有当皇帝的想法。 当然就算他想,几乎也是没有可能实现的。 马车停在王府大门前,秦攸依旧先跳下马车,再回头接宁韶下车,鲍公公得了消息原就候在门口,眼尖见是秦攸与宁韶,便很快迎上来,替秦攸打赏了车夫护卫,车夫与护卫得了赏自然是欢欢喜喜。内宫之中外面的马车是不许驶进去的,昨日秦攸与宁韶在宫中留宿,就有宫人递了消息,叫王府的车夫将马车赶了回来,今日回府,乘坐的便是宫中的马车,有时候大臣也会因为与皇帝论事太晚,这时就会用到这些马车,护送大臣们回府。 宫中的马车遣返,秦攸带着宁韶进了府门。 走至中庭,宁韶便转了方向,秦攸一把拉住宁韶的手腕,挑眉问道,“往哪里去?” “回王爷话,韶,自然是回自己住处。”宁韶淡淡回答,在外面,他们的行为言语多的是人看着,秦攸和他一样,对这件事情有着共识,在外人面前,就要合适的态度,可以有适度的亲近,因为他们是夫妻,但却不能过于放肆,因为秦攸还是尊贵的圣王爷,宁韶心中微沉,特别是有个居心叵测的陛下,不得不谨慎。 说实话,他真的想不通陛下在想什么。 陛下对秦攸的好,确实是不容置喙,可能也存在着不希望秦攸与他争权夺利,所以秦攸不碰权势,他就能够完全的宠着秦攸的感觉,只想秦攸想要,只要陛下能够给。更不要提什么金银财帛,那是大把大把的送来给秦攸,甚至陛下私库,也是毫不吝啬。宁韶想,也难怪秦攸会如此信任陛下了。 有这样一个人,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就无条件对你好。这样的好,一直从秦攸九岁,到现在秦攸快要十八,九年的时间一直没有变过,都说日久见人心,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也该看的透透彻彻了?所以宁韶不奇怪秦攸相信陛下的任何一句话。 可奇怪的点在于,为什么陛下要故意离间他与秦攸。照理说,如果真的是不喜他,或者是不想秦攸成婚,当初不要赐婚,宁韶知道,皇帝绝对有那个权力,他父亲只是三品清官,他虽是嫡子,但嫁给秦攸做正妃,那毫无疑问是高攀,一句身份不够,这婚就是谁来说媒,都是做不成的,秦攸也没有办法反抗陛下,可陛下却还是赐了婚,这太难说通了——若陛下真对阿攸有别的感情,赐婚的话不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而且,陛下的警告太突兀了,真是这种感情,何必刻意给他看到?宁韶想,皇家从来容不得丑闻,要被外人知晓这事,那外人不管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定然是活不成了。而陛下没有动他的意思,只是在吓唬他。宁韶拧起眉头,但他如果因为这件事慌了阵脚,真正离开秦攸那一刻,恐怕就是死期到来的时刻。 至于这些,宁韶没想那么远,首先他不会离开秦攸,这之后的设想自然都是不存在的,宁韶只是在猜度,陛下做这些,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又到底是什么用意。 “你回去做什么?”宁韶的思考被秦攸的问话打断,因为思维跑的太远,宁韶甚至愣了一秒,才反应出秦攸究竟在问什么。 “韶自然是要回去的。”新婚之夜虽然不欢而散,第二天他也被下人请走,搬出了秦攸的寝殿,搬进了煊音院,秦攸没对他解释过,不过宁韶倒也从下人口中听说过,其实煊音院是秦攸为宁韶特地翻新过的,作为王妃住的院子。王妃住在王妃的院子,没什么不对,他现在自然要回去,难不成还要过去和秦攸同吃同住不成? “不许你回去。”谁知秦攸却霸道的抓着宁韶的手不放,一扬下巴对身边跟着的总管公公说道,“鲍明,你安排人去王妃院里,将王妃的一应用具用度,尽数搬到本王寝殿里来,把后殿腾出来,将杂七杂八不怎么用的东西放过去,随时要取用的,放在内殿外殿,免得王妃要找的时候找不到。” 鲍公公弓着腰听着,没有立刻行动,也没有说话反驳。 把王妃的用度搬到王爷院子里,这事不合规矩,却不是他能够劝阻的,鲍明清楚的知道,这位小祖宗打定什么主意,是绝不会更改,他现在就看王妃能否让王爷改变心意了。 “王爷,这样恐怕不妥吧?”宁韶果然反对了,他微微皱起眉,看向秦攸,“没有这样的先例。” “胡说,”秦攸满不在乎道,而又有贴近了宁韶,尾音上挑带着些许笑意,不自觉的露出几分亲昵,在旁人眼里看着是宠溺,在宁韶听来却颇似撒娇,“阿韶,没有夫夫是不住在一起的,你若是不清楚,且去打听打听,我可从商卿说过,许多贫民夫妻夫夫,都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 宁韶沉默了一下,才道,“那只是因为家中不富裕,家中笼统几间房子,不仅要做各种用处,通常还有好几个孩子,才不得已住在一起吧?” 这是要多高高在上,才理所当然的认为平民夫妻住在一起是因为感情,殊不知,一旦条件得到改善,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甚至还会立刻将二房抬进门?宁韶叹息一声,不过这样的事情,秦攸这样的“天”之“娇”子,定然不会也没有机会知晓罢了。 “孩子?阿韶想要孩子吗?”秦攸 分卷阅读185 - 分卷阅读18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86 自动忽略宁韶的理由,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宁韶,唇边有明显促狭和开心,“可惜阿韶你不能生,不然就能生个孩子给我玩玩了。不过也没事,皇兄日后定会有许多孩子,到时候我们找一个不怎么受宠的过继来,咱俩就有孩子了,但是估计还有得等呢,你要是等不及,我们也可以从宗室之中挑一个,我记得今天早朝就说西南的四品庶王邑荧王的嫡孙下月周岁,向皇兄求封世子,反正邑荧王的儿子才四十,还能生,我们过继过来,继承我堂堂超一品圣王爵,一定是愿意的,咱就可以共同抚育他啦。” “哦,对了!”秦攸越说越兴奋,“听说他还没取大名,求皇兄赐名来着?这样也省了皇兄赐名,咱自己想,定下了再让皇兄赐下。你说好不好?” 宁韶听着秦攸越说越远,越说越有劲,八字还没一撇,他就在考虑一捺之后的事情,仿佛此刻已经将那孩子带在了身边似的,不禁有些无奈,可秦攸这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又爱极了。 下人们听得冷汗涔涔,感情王爷您要个儿子来就是用来玩儿?从秦攸话中,他们还提取出另一个中心思想——宁韶不能生,所以王爷认定自己不会有子,着说明了什么,下人们不敢明说却也心中有数,对宁韶,他们日后必定恭恭敬敬,否则不会有好果子吃。 “王爷,”语气中带些无奈,尾音也拖的比平常长些,宁韶看了秦攸一眼,止住了秦攸对他们孩子到来之后的各种设想,“我不过就事论事举个例子而已,王爷怎么就听见了孩子两个字了?” 说完这句话,宁韶自己先是一怔。 这话……秦攸眨了下眼,没有想太多,摸摸鼻子讪笑了一下,小声嘀咕,“我这不是在设想嘛……总之我我不听,你要么搬来和我一起住,要么我搬去你那住,你自己选吧。” 这结果还不是一样么?宁韶知道拧不过秦攸,便也不再反对了,也罢,就秦攸这个性格,谁敢说他他也能骂回去,脸皮又厚,根本就不怕别人说,宁韶看了眼笑的像偷腥小猫一样的秦攸,说不定这个人,还巴不得别人来说他,好叫他宣传一下,他们两个是多么恩爱? 见宁韶没有反对,秦攸便吩咐下去,带宁韶向着自己寝殿过去,虽是要搬,下人哪里知道哪些是宁韶惯用的东西呢?还是他们在旁边瞄着一眼,也好安排些,正好也没有别的事情。 跟着秦攸走着,宁韶有些心神恍惚,思绪似乎又重新回到昨日宣和殿中,陛下点着秦攸额头,说着“只听见言臣参他”的样子,也许是过于熟悉陛下那个样子,秦攸可能没注意到,宁韶自己却感受到了,他之前说那话的时候,声线音调虽与陛下完全不同,他看不到自己的神情,所以也不能确定,究竟他的神态像不像。 冥冥之中,宁韶却觉得,说出那话的一刻,他似乎与……微妙的重合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又只出现一瞬,而旁人又没有丝毫不对的反应,宁韶垂下眼眸,他是琢磨太过,也太过羡慕陛下了吗?所以才出现这样的幻觉。 他也想成为秦攸的依靠啊。宁韶心头微涩,但是他实在太过渺小,就连能否成长,都被别人拿捏在手心。 唯有抓紧这人,同生同死,忠贞不渝了吧?宁韶急前了半步,贴近了秦攸,手指收紧了些,从背影看去,俨然一对璧人。 第119章 诉离殇 王府的下人动作非常快,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宁韶平时用惯的东西都搬到了秦攸的寝殿,顺便整理了一下后殿之中闲置的耳房,将宁韶的嫁妆全部放了进去,自己又添了十来箱的白银,若不是考虑放不下了,秦攸还想往里面添些东西,便只作罢,心想反正近呢,随时注意着就是。加了三重青铜大锁,钥匙都交给宁韶保管,秦攸都考虑好了,宁韶住在他这儿,也不能失了王妃的身份气度,要送礼打赏的时候不能没有东西拿出手,叫客人下人们小瞧了。 安置好了住处,看着寝房之中渐渐有了宁韶的东西,有了宁韶的痕迹,秦攸满意的点头。宁韶抬头一看失笑,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暖流拂过,舒畅极了。 “阿韶,时间还早,想去哪儿玩?”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无需他们费心,秦攸寻思带着宁韶出去,“京中哪里都可以。” 宁韶想了一想,便知道了秦攸的意思——他嫁给了秦攸,若是没有秦攸陪着,想要自在的在京中行走,恐怕是不方便的,天子脚下,哪里都是耳目,弄个不好,又有言臣要去参奏了,戳脊梁骨。但有秦攸一起就不同了,到哪里都是光明正大……这个家伙,还真是直接的人,恨不得把星星摘下来捧给他。 更让宁韶觉得舒心的是秦攸的态度。 没有强硬的要求,不像大婚之前那样,送什么从来不问问他的意见,强硬的就塞给他,他不接受就直接送他们家,再不收下就要发怒发火,从没有从心里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就把自认为最好的捧到他面前,也不在意他是不是喜欢,或者他接受的话合适与否;现在秦攸依旧是把他最好的捧到他面前,却可以为他考虑,让他挑选,宁韶看见了秦攸为了自己而做的改变。 “去聚丰楼吧,”宁韶想了一下道,“听说那里出了新的招牌菜品。” 秦攸点头吩咐下去,聚丰楼是商卿最爱的商家,在京中富有盛名,最有名的就是聚丰楼的招牌菜,每一个月更换一次招牌菜,而且招牌菜只在挂出的那个月出售,其他时间想要吃,就只能在梅兰竹菊四个上上等的雅间单独点来吃,而上上等的雅间不仅贵的要命,想要吃到不在月的招牌菜,还要解谜答题对对子,反正就是各种麻烦,秦攸就曾觉得聚丰楼的规矩简直莫名其妙,直接高价定了,想吃的自然也会去买,非得搞这么多花样,也许正因为这些花样吧,聚丰楼不仅成为京城第一酒楼,文人墨客聚会,也常选在聚丰楼。 宁韶也不是偶然提起,他没有嫁入王府之前,每个月他也会去聚丰楼尝鲜,有的时候还会预定送去宁府。 想起宁府,宁韶有些沉默,他嫁入王府三月,回门也没回,每次府里派人来,秦攸也都以各种理由不接见,宁韶自己怕家人父兄担心,只有打发了他陪嫁的贴身小厮,让他回宁家让老爷夫人宽心,考虑到秦攸的那个状况,便直接让他呆在宁家,不必再回王府。 秦攸知道这件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只是派了鲍明,将宁韶陪嫁来的宁家四个大丫头,全部送到了京城外的别庄,所以现在宁韶的身边,才没有什么贴身人伺候。 想起下人,宁韶看向秦攸,觉得心中的疑惑似乎又解了一重,陪嫁的除了他贴身伺候的小厮,其他四个全是美貌的丫鬟,大秦娶男妻是合法的 分卷阅读186 - 分卷阅读18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87 ,因为子嗣上的问题,通常男妻会戴上陪嫁丫头,选在合适的时候开了脸便要做妾纳进房的,生了孩子便抱在男妻名下养着,算作嫡子。 所以远远的打发走的,全是有可能成为秦攸妾侍的人,那时候,他被冷落,连贴身小厮都被赶出府,人心难免浮动不稳,便有个丫鬟蠢蠢欲动想要勾引秦攸。还颇为大义的说什么公子现下艰难,待奴婢助公子一臂之力云云,结果她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被远远的打发了……宁韶抿抿唇,也就是那个时候,秦攸开始从外面抬女人进府。 如今想来,那时的秦攸,恐怕还是在与他置气吧。 没有在意,便也无需置气。 真是何其有幸,终于又能与此人长相守,他们两人都未错的太多,所以即便有些错过,也还是能够挽回的。 “阿韶,我跟你说话呢,”秦攸捏了下宁韶的手,让宁韶回过神来,宁韶也不介意,冷澈漂亮的眼睛看向秦攸,无声的询问。 “阿韶真是的,”秦攸撅了下嘴,“就仗着我喜欢你,我讲话你就不应,再这样我就要罚你了,罚你让我亲个够,”说到此处,看着宁韶小小的羞窘,秦攸偷偷的抖了两下肩,也知道不宜太过,与宁韶并肩而行,将话题转了回去,“我是说阿韶要是喜欢聚丰楼,以后他们每出新菜式,咱们都选个时间去品尝,反正府内府外,要操心的事情都很少。” 对于这一点,宁韶心中不太赞同,却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秦攸会这么清闲的甩手做个富贵闲王,是因为陛下的优容宠爱,而陛下会这样优容宠爱,安知是不是因为秦攸的清闲?一旦他出手打破这个平衡,宁韶相信,以陛下那危险的性格,他和秦攸才是真的危险了。 因为此刻他的行动,已经不仅仅只代表他宁韶个人了。他有了掌家之权,自然可以将全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将整个王府掌握在他和秦攸两个人手中,但这样,在有心人眼里,不就是奋起而争?一旦这个意识,他和秦攸也不再安全。 宁韶叹了一口气,就算掌权执家,也的确如秦攸所说,他们也还是会很闲。 然而这样顺其自然,也并不安全,宁韶不相信,陛下对他那一番行动之后会毫无后续,也许陛下可以安心等上一段时间,因为可以静候他与秦攸劳燕分飞,这是不可能发生的,那么等不到的陛下还会按兵不动吗?那个时候,陛下又会出什么招?他们又能怎么对策? 现在不动就如同坐以待毙一般,事临就只有束手就擒。却,只能不动。 想了许多兜兜转转,宁韶的脑子都快乱成一团麻,所有的问题,最终还是指向他最初的那个疑问——陛下,对秦攸,究竟是什么想法。如果真有爱意,何必让他娶妻;如果没有想法,又何必专程离间? 考虑的这段时间,马车已经使出了好长一段路,王府威严的大门已经远去,很快马车转道之后,变回被别的房间建筑挡住,再也看不见。 下马车的时候宁韶才发现,一直跟在秦攸身边的侍卫,好像是叫左笑言的,今天没有跟他们一起出来,宁韶记得这个侍卫不仅武功高强,似乎还颇受秦攸信任,宁韶便顺口问了一句。 秦攸表情顿时有些无奈,他看了宁韶一眼,“笑言告了病假,似乎昨夜从宫中回来就染了风寒,刚才在门口我已经问过一遍啦,你都没有听,明明是按照你的想法,有我亲自作陪,到聚丰楼来吃饭,阿韶居然这么不上心,回去之后我定要好好罚你,哼。现在道歉也晚了,不轻易原谅你。” 宁韶看了一眼满面笑的秦攸,生气没看出,调笑倒是满眼,想起之前秦攸说过的罚法,宁韶一时又是尴尬又是开心,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和秦攸在一起他很开心,也非常乐意,但不知为何,他对秦攸这般宠溺的对待他,却有些适应不了,进一步想到床上的事……就更难接受了。 明明是喜欢啊,也是爱着的,两情相悦那事应该水到渠成的,为何他却始终觉得别扭呢,宁韶弄不懂自己的心情,也许是还没想好吧,要雌伏……这件事。 罢了,不想了。宁韶摇摇头,想太多有什么用,反正秦攸也没有催特别急,这让宁韶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怕。 进了聚丰楼,果然生意兴隆,大厅之中做了好些人,菜品的香味飘出,勾的人口水都要下来了。 宁韶没有选择雅间,选了个较为清静的窗边,从窗子往外看,可以看到宽阔的街道,向里看视野则有些不佳,只因位置在较偏的地方,一眼看不见这边,清静与热闹的程度正好,在王府冷清了许多时间,他也不想选在雅间了,在大厅,还能听听奇闻轶事,挺好。 聚丰楼的上菜速度一直不错,很快秦攸他们点的菜都上来了,秦攸在饭桌上依旧体贴殷勤,夹菜添酒,纵使宁韶不喝,对着喜欢的人自己前酌也别有一番风味。 饭至八分饱,酒到三分酣,秦攸突然听见大堂之中,似乎有人在大声议论着什么,之中不时呼出夹杂“煊王爷”“煊王妃”之类的词汇,让秦攸不由眯起眼睛,仔细听了起来。 大抵是他之前遣散后院的事情,被说书先生等一众小人物,传播的人尽皆知了,那人说的便是他秦攸,有名的纨绔子又耍花样,字里行间透出对他的不屑与愤怒,表现出对宁韶的同情,对宁家人的同情,说招惹了这么个瘟神,把谦谦君子的三公子,明珠蒙尘累的如此模样,当真可悲可叹。 说话的人应当是有些权势的人,或者也该是身份高有权势的后代,大概觉得自己说的在理,语气理所当然,有两三人附和,大体上都是说秦攸不是个东西,负心寡义,这次又是在做什么妖,只希望宁韶聪明些,千万不要上当之类。 大堂之中人心中也有了些许怀疑,原本还以为是浪子回头,没想过还可能是……心中想的多,敢大声附和的却没有,只能压低了声音相互议论。对这些大人物,特别是秦攸这样不讲道理的,腹诽可以,万一传进他耳朵,可就得不偿失。 秦攸听得有趣,并不担心。如今确定了宁韶便是那人,他又何须忧心他们的爱不够坚定?不过秦攸还是看了宁韶一眼,想看看宁韶的反应,若是没听到便罢了,听到之后宁韶会有什么反应呢?秦攸有些期待。 宁韶放下了筷子,一下站了起来,笔直的身姿抿紧的唇,蕴含怒气的眸。秦攸也跟着站起来,唇边勾出笑容,灿烂无比。 就在此时,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开口便是不屑的嗤了一声,随后嘲讽的开口,“李三、赵二、侯五、哦,还有二弟,堂堂大员之后,可见念的书都念到猪脑子里了,你们可真是好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也敢说的这样笃定,本世子真不知是该夸 分卷阅读187 - 分卷阅读18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88 你们了不得,还是该笑你们愚蠢。” “商卿!”李邹恶狠狠吐出商卿的名字,随后冷嘲一声,“这世上,说不知你与秦、与那王爷蛇鼠一窝,狐朋自然向着狗友,有何资格与我等争辩?” “就凭我是秦攸的朋友,亲眼见过秦攸对宁韶是何等呵、护、备、至,”商卿轻轻笑出声来,“秦攸舍不得本世子多看他那宝贝王妃一眼,飞醋十里、哦不,大概百里吧,尽管如此,秦攸却能容忍,只因王妃想要游京城,又不想与秦攸独处,才让我作陪。一路上给了我多少白眼,又在王妃看过来时收敛,这可不是你们说的虚情假意。而且据我所知,秦攸已经将墨玉给了王妃,我奉劝你们,嘴巴最好放干净点,也不要漏什么臭风!” 那几人正待反驳,秦攸却是忍不住了,大笑几声之后拉着宁韶从转角走了出来,他对此事兴味正浓,没有注意到宁韶若有所思的神情,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眯着,几乎比凤眸更加凌厉,轻飘飘的扫过那面色铁青的几人,转至商卿之后带了点点笑意,“好啊商卿,不愧是本王最亲近的狐朋狗友!说得好!” “至于这几位……李太师三公子,定远侯赵二公子,侯相五公子,几位公子高士聚在一起议论本王与本王王妃,实在是胆子不小,兴趣也叫人不敢恭维。不知是你们家中哪位长辈教你们如此行事?不过明天开始,几位公子可能就不会有时间在外闲逛吃饭了,你们要知道,本王就算如你们所说那般不堪,堂堂圣王也不是尔等可以议论的。至于本王的王妃,本王正考虑向皇兄求封个诰命什么的,诸位的祖母母亲姨娘……哦,对了,刚才本王听了你们说话,觉得你们也颇有骨气,可千万别跟本王致歉什么的,全天下都知道,本王可从来是个小气的人。” 大厅内早已经落针可闻,这话说出来,普通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秦攸点了几个人的名,却没带商卿的二弟,商志也松了口气,其他三人已经面色铁青,心中胆寒不已了,秦攸说了那话,便是道歉也没用,非要追究到底的——这下麻烦大了,惹了这瘟神,老子娘都要受牵连,何况是他们! 平常这些话秦攸就算听见也多半懒得理的!告状上去,陛下也要核实,若是别人没有过错,陛下也不会为秦攸出头,只会给秦攸许多好东西做补偿,所以秦攸到后来,基本懒得理这些小事的! 三人心中正气愤,却蓦然看到秦攸身边那道白色清挺的影子,眼睛瞪大看向秦攸,心中有个猜想不断放大——莫非,秦攸是为宁韶…… 宁韶也正向三人看去,轻轻动了动唇,宁韶的声音在大厅之中想起,如同琴音铮鸣一般,带着金器碰撞的清冽,直直透入心底,“三位也是读孔孟之书的圣贤人,怎不知言之有物,反而背后说人造谣生事,士族奉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诸位莫说修身,连为人的道理尚且不知,实在令我等读书人不齿。” 说着宁韶抬起眼睛,冰冷的目光带着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势与压力,“另外,本王妃与王爷的事,尔等何德何能也敢过问?” 没有解释,没有其他特别的表现,这与秦攸几乎如出一辙的回答,就足够许多人从中窥出许多来。 于是,这天之后,圣王秦攸与宁韶琴瑟和鸣的消息终于在京中流传起来,众人唏嘘的时候,未免还是有些看好戏的感觉——这次,又能多久呢?这对举国皆知的夫夫的琴瑟和鸣。 商卿看对面噎的说不出话来,看了宁韶一眼,友好的点了点头,才勾了秦攸的脖子,哥俩好一般的大笑出门,宁韶叫上英武的侍卫,也走出了聚丰楼,商卿此人,不论内里是纨绔还是如何,与秦攸倒算是真朋友。 看着前面的秦攸,殷红的衣衫鲜亮也不乏气势,好像为这个世界添上了无尽的活力,宁韶想,他终于明白陛下的想法了。 商卿的话如同惊雷一般,那始终想不通的一点,终于明了了——不是没有爱意,而是太宠太爱,不想违背秦攸的愿望,秦攸坚持娶他,所以陛下赐婚了,大婚之夜秦攸甩袖而去,定是陛下之前说了什么,让秦攸误会进而相信产生不满,之后三月,他被冷落了,所以陛下没有再做什么。而今,秦攸再次把他放在心间,所以陛下也…… 也明白了无论如何,他终究是立于危墙之下。 第120章 诉离殇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而逝,秦攸与宁韶的话题还是保持着很高的关注度,鉴于秦攸名声实在算不上好,所以就算这一个月来,秦攸与宁韶两人并未上演什么好戏,人们也还是不相信秦攸真的是浪子回头了,他们心中暗暗的想,秦攸那样的人,就算现在做得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翻书一般的翻脸了呢?当然了解内情的,例如商卿之流,倒是渐渐相信秦攸是真的收了心了。 不过这些秦攸统统不关心。 秦攸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纱帐上精致的鸳鸯戏水的绣纹,将手伸向身边的宁韶,将人紧紧的抱住,尽管天气渐热,秦攸也没同意让宁韶分房去住,冰的供应是有限的,秦攸便着人放了不少中型容器盛水放在殿中,作用不大好在看着舒爽些,还可以随时沾沾冷水。 同床共枕快一个月了,他和宁韶发展的十分自然,也顺心顺畅无比,也曾在床上嬉闹数回,亲吻、抚摸,帮助对方解决,说亲密确实已经是最最亲密了,可宁韶始终没有放松最后一条线。 一天两天倒还好,他还能优哉游哉的欣赏一些宁韶的别扭样子,暗暗偷偷取笑;一旬两旬也罢了,毕竟宁韶是嫁进来的身份,一时转换不过来也是正常——秦攸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身边躺着的宁韶,轻轻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秦攸看的出来,宁韶对他也有同样的欲望,这欲望比起普通相爱的人要强烈的多,这是他们第一次确认彼此——只是宁韶不善表达,而且,宁韶不是没有压他的想法,只是似乎被强行压抑着,大抵是宁韶受到的教育让他如此吧。 可恶的宁韶,就不会稍微试探一下吗?秦攸心里有点小气,只要宁韶表现出一点,他也能勉为其难的躺平啊。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皇帝这一个月留他的次数曾多了不少,他去了之后,皇帝也没有什么正事,要么是寻了什么新鲜玩意让他观赏把玩,要么就是联络一下感情一起吃个饭,再就是让太医把脉,顺便向秦攸提一提寻找名医的进度,安抚秦攸的情绪,叫他只管放宽心。 一个月以来,秦攸因为有宁韶作陪,身体情况虽然没有好转,却也没有恶化,不像一开始随便晕倒吐血,太医署用药中庸,但见起效也是长舒一口气,便更加交待秦攸万万不可大动肝火,方能如何如何。 秦攸基本随便听听, 分卷阅读188 - 分卷阅读18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89 他自己动的手脚,还要别人来说吗? 与其搏一个深不可测的帝王会大发慈悲突然转变心意放他一马……便是秦攸也不敢赌,他身上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命,他若死了,宁韶也不会活下去,秦攸丝毫不怀疑宁韶会自裁,毕竟原身斩首之后,宁韶都自戕了,何况是他。 在皇帝面前讨生活太难,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 —— 三天之后,一个大新闻叫京中众人个个睁大了眼睛——煊王爷在大街上骑马时突然晕倒从马上栽了下来,幸好有功夫高强的侍卫保护,好险才没让马儿踩了,当时便送了回府,没过一刻钟,京中便炸开了锅。 各种猜测层出不穷,各种人员心思不一,煊王这是染了什么重病,还是……但这大新闻还来不及变成众人茶余饭后结合自己的脑补编造出的故事,从王府之中出来的淳于大夫却说了,煊王是热气入体——中暑了。 等着看热闹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是听到邻国说要进贡奇珍异兽,一个二个全都伸长脖子等着看,结果就送来一头国内随处可见的黄牛一般,只觉得蓦然一下就失去了看戏的好心情,随后就是一声莫名的酸话,身娇肉贵的公子哥哟,天气热了都能生病,哪像那些农民们,大热天还要劳作,不就是中暑,睡两天就能起来了。 —— 此刻,煊王府之中却不平静,皇帝站在秦攸躺着的床边,面色铁青眼睛像是结了冰一般,常驻王府的太医满头的汗,与皇帝一同来的院判也是伏地跪着不发一言,身边跪了一地的仆从下人,噤若寒蝉,心中只盼着自家主子能够像太医所言,在服药后一个时辰内醒来,以免盛怒的帝光迁怒与他们。 宁韶跪在离床最近的位置,心中焦急如焚,中暑那是对外人的说法,他看到的场面比中暑严峻了一万倍,他怎么能不担心!秦攸……为什么一点都不告诉他呢?赐毒酒那时候说的,后来被秦攸含糊了过去,不想竟是真的? 这样严重的病症,抓紧了衣袖,宁韶的心抽了一下,痛的厉害,秦攸他,难道又要……不,一股绝望从心底升起,宁韶姣好的面容全绞在一起,有些阴森可怖,随即头中一阵剧痛,似乎一只猛兽正在挣脱锁链一般,张牙舞爪的在他头颅内肆虐,将他伤的浑身是血,每个思绪都像是撕裂一般的痛。 皇帝身子有些不稳,抬手按了按自己突然突突起跳的太阳穴,压住头中传来的莫名刺痛,还未来得及说话,眼前似乎闪过一些画面,不待秦诩仔细去看,却已经消失不见,秦诩的眉头紧紧皱起来,心中有种沉重的感觉,压抑的他几乎喘不过气,心中的郁气似乎就要到达顶点,就在秦诩阴鸷的目光盯上宁韶及王府众人之时,床上人的一声模糊不清的嘤咛,让皇帝一瞬收敛了所有怒气。 秦攸睁开眼睛,身体一时的虚弱,让他的眼前不甚清楚,只看得个大致形状,这里是……王府,秦攸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发展。 很快就看见了床边的身影,秦攸直觉的扯出一点笑弧,吃力的抬起一只手,手被另外一只大手握住,温暖传进了秦攸心底,秦攸动动嘴唇,“阿韶,我嘴里好苦,你快……” 秦诩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拉着秦攸的手不动声色,眼神不着痕迹的瞥了地上跪着的宁韶一眼,在秦攸床边坐了下来,秦诩伸手试了试秦攸额头,开口道,“没听见你们主子的话吗?拿点蜜饯水果什么的过来。” 鲍明一听,立刻叩身奉上了桌上的果盘。 秦诩放开了秦攸的手,选了一枚荔枝,亲手剥了分开果肉,除去了果核,凑近了秦攸半扶了秦攸靠在自己肩上,也不顾荔枝汁水落在手上,凑到了秦攸的唇边,温声道,“吃吧。” 将果肉含进口中,秦攸抿了抿唇,眼前早已经清晰了起来,他竟然将皇帝的身影认成了宁韶。这些皇帝又能给他记上一笔了。他原以为皇帝派亲近的人来就是极限了,谁知道皇帝竟然亲自来了。 吞下果肉,秦攸抬眼看向秦诩,虚弱道,“皇兄?你怎么亲来了?咳咳——” 秦诩连忙将秦攸推了远些,轻轻拍打秦攸背部,让秦攸舒服些,待秦攸止住咳嗽,已经是两眼泛泪,神色有些灰败。秦诩一看就知道不好,面色一沉道,“你们都下去。” “太医留下。”众人站起之时,秦攸慢慢开口,抬起眼睛,却见宁韶真红着眼睛,秦攸的声音终于带了些生气,唇边勾了一抹笑道,“阿韶,你也先去吧,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宁韶看了看秦攸,秦攸的眼神是他熟悉的,充满温暖的爱意,还有些许安抚,安然的眼神,又看了看皇帝,低头与其他人一同退了出去。 出了外殿,宁韶叫住退出就守在门边的左笑言,站在左笑言面前,宁韶的眸子之中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深邃,“左侍卫,王爷这事你之情吧?” 说罢睨了左笑言一眼,率先向偏殿而去。左笑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步上去。 —— 待众人退去,秦诩才沉声问道,“小攸,你是不是,瞒了朕什么事?你的病情,是不是之前一个月都从没好过,只是瞒着朕,没让朕知晓?前段时间都好好的,一下怎么会突发如此严重?” “皇兄不要生气,臣弟没故意欺瞒皇兄,只是……”秦攸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臣弟只是早有准备罢了,当初淳于大夫、章院判等一应医术高强的人,都说臣弟活不了多久了,多一天都是臣弟赚来的,现在臣弟有阿韶陪着,臣弟已经很满足了。有一天,就享受——” “住口,”秦诩心中一股怒火窜上来,徒然站起,语气自然也重了起来,“朕说过会遍寻天下名医,一定将你治好,你竟全然没有听进心里吗?朕这个皇帝,这个皇兄,在你的眼里什么都算不上吗!” 秦攸一下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却一直不掉落,“臣弟不是不信皇兄,只是御医已经是医术高超之人了,其中院判更是翘楚,连他们都束手无策,臣弟……皇兄要臣弟等死等到何时呢?我宁愿知道什么时候时候会撒手人寰,也不要刀悬在头顶不知何时落下。” “秦、攸!”秦诩气的不行,只觉得胸腔都要爆开一般,高高的扬起手掌,无论如何却打不下去,然而那股气堵在胸口,他为这事费尽心力,连宫中最得用亲近的御前大宫女,也是他暗卫资料部的首领都让他派出去寻找名医,只为了让秦攸安心,结果呢?他这边努力着,秦攸却率先放弃了?那么这么久以来,他做的这些事情算什么? 在知道秦攸当街晕倒摔下马的时候,他知道他有多着急吗?甩下手边所有的事情,匆匆就出了宫,只为了亲眼来确定秦攸无事,让秦攸不要多想安心而已!结果秦攸呢,哪里需 分卷阅读189 - 分卷阅读19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90 要他安慰,连死的准备都做好了!还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这话说出来就是诛心! 秦诩气的发抖,气息都粗重了起来,秦攸低着头,也不抬头看。 两个太医惊惧万分的跪在地上,对视一眼心下也有了对策,章院判突然出言道,“陛下息怒,王爷也无需如此悲观,微臣不才,钻研医道数十年,王爷这种情况虽是第一次发现,棘手是棘手,却比天花、疫症、咳血症,或者中了鹤顶红、剧毒等情况都要好得多,王爷身体底子到底是还在的,今日突然勃发,确有邪热入体所致据王爷的脉案来看,此症,只要小心照看,凭太医署,拖上三年不成问题。这三年内,也尽可保持王爷现今平时的状态,三年内,只要寻得高人,或是臣等钻研出了法子,也能为王爷保寿。” “听见没有秦攸!”秦诩捏住拳头,紧紧的盯着秦攸,秦攸不抬头,秦诩就压了一股气,以往的沉着冷静与内敛似乎都不见了,狂躁的心情不断侵袭着,心中有声音,让他一定要抓住这个人,秦攸的态度让他暴躁,秦诩伸手,捏住秦攸下巴抬起他的头,却在看见秦攸的脸那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秦攸泪眼婆娑,看的叫他心疼,什么怒火,早抛到一边去了。 秦攸抱住秦诩的腰,将脸埋在秦诩腰腹,终于是忍不住嚎啕大哭,“皇兄,皇兄,我不想死——你跟我保证,保证寻来的神医会治好我。不然就将他们统统陪葬,皇兄——” 秦诩摸着秦攸的头,“小攸,我保证,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无助。若是医不好你,王府所有人,殉葬。医治过你的所有大夫,赐死。” 听到这个命令,两位太医对视一眼,丝毫不掩其中惊骇,随后也只得伏身叩首,当自己没听到如此昏庸而残暴的命令,心中也有了计较——如今,小命当真就与煊王挂在一起了。 又是好一番哄,秦诩才算让秦攸睡着了,心中虽有些不安心,但他是皇帝,此番突然出宫并不妥当,再留也不好,将秦攸安置睡好,秦诩才离开秦攸寝殿,出门之时,瞥了一眼在外候着的左笑言与宁韶,秦诩眉头一皱。 左笑言是他的属下武功高人谨慎,秦诩倒是很放心,放着还能应付突发状况保护秦攸。至于宁韶,想起秦攸刚醒来之时,那亲昵无比的态度,秦诩垂下眼眸,这个宁韶决不能留。 只是现在还没到除去他的时候,他不想小攸伤心的。 宁韶代秦攸恭送皇帝御驾回宫,心情有点沉重,从左笑言那里,他已经知晓了大概,也明白左笑言为何吩咐淳于大夫宣扬秦攸只是中暑,目送秦诩坐的马车远去,宁韶转身进府,不知不觉就到了秦攸寝宫处,犹豫了一下,宁韶推门进去,坐在了床边,看了一眼睡着的秦攸,脱了鞋袜便也上了床。 秦攸…… 还好你没事。 宁韶侧身睡着看着秦攸,用目光一笔一划的描绘着秦攸的容颜,凑近了去亲吻秦攸的面颊、眉目,宁韶想起这个月内秦攸频频暗示他们欢爱,他都拒绝了,如果知道这个人是这样的情况,不论是什么理由,他都会按照秦攸的心意……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唇下的眼眸突然睁开,宁韶有些慌乱,却很快镇定下来,退开了一点,深深的凝视着秦攸,秦攸伸出一臂,越过宁韶的手,将宁韶抱住拉近距离,整个人就贴了上去,双唇触碰在一起,熟悉的交互,宁韶在秦攸嘴里尝到了药味儿,他却更加用力的回抱秦攸,将舌头,更轻柔更深的向秦攸口中探去。 一番亲昵,两人均是气喘急促,身体发热。 秦攸将宁韶的手拉到自己腿间,自己也向宁韶摸去,宁韶只是一怔,随后舔了舔秦攸唇角,轻声问道,“阿攸,你身体不要紧吗……” 回答他的不是秦攸的声音,而是秦攸的动作,秦攸一翻身压在了宁韶身上,夹住宁韶一腿,双手撑在宁韶胸口,轻轻蹭了起来,迷乱的眼眸眯着,带出无限风情叫宁韶看的心中一紧,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将秦攸拉下来,再次吻上秦攸的唇。 再度升温,衣衫早已退去,两人头次坦诚相对。 宁韶心中有些紧张,他看见秦攸手上拿着的精致木盒,也猜出那是什么,羊脂白的凝膏从中挖出,被秦攸捏在手心,很快便开始融化,从秦攸精致的手指间的指缝之中漏出一些,宁韶长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清楚的感受到下腹的硬物被涂抹,宁韶整个身体都绷直了,他感觉到秦攸在他身上移动,身上的重量徒然减轻,宁韶心中一澟想到,来了吗…… 而接下来的感受,前端突入了一个异常柔软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快感沿着那处蔓延至全身,耳边响起秦攸的低声闷哼,像是极致的媚药一般炸开在宁韶心头,宁韶一下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秦攸艳如桃李带媚的脸,对上了秦攸水雾潋滟含诱的眸,宁韶脑中轰然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在脑中觉醒了。 第121章 诉离殇 甜腻的喘息撩起的火花,难耐的呻吟拨乱的节奏,粗重的呼吸带出的欲望,沙哑的诉说的爱意,身体相交的暧昧响音,依稀的浴池水声的激荡,令人面红心跳的声动,不时飘渺的传出,叫门口一干人等,都忍不住心神浮动。 护卫在门扉的左笑言苍白了面色,练武者耳目自然比常人好,其他人只以为里面两人在享鱼水之欢,宁韶那样的绝世美人,在床上的风情自然让人遐想无比。可左笑言却清楚的知道,事实并不是……真正发出诱人低喘魅惑之音的,是秦攸。心中酸涩同时惊讶非常——王爷他,居然愿意为了宁韶而……心中自嘲的笑笑,是啊,无论从哪里来说,他都是远远及不上宁韶的。 就连身份,他是陛下派来的奸细,而宁韶,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 一丝绝望与心碎从眼中溢出,左笑言闭上了眼睛,面上已经平静无波,如今这个程度,他想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 耳旁有细碎的说话声,秦攸竖起耳朵想听清,但无论怎么集中精神,都只能听到嗡鸣声,究竟是谁?耳畔絮絮叨叨的嘈杂让秦攸狠狠的皱眉,脑中一片混乱头脑发昏想吐,胸口似乎被大石头压住一样让秦攸喘不过气来。 “王爷如何?”宁韶站在内殿雕花大床旁,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下方跪着的太医,秦攸躺在床上,屋子里很是安静,除了太医之外所有的侍从都被宁韶遣走,所以太医感觉到的压力也格外明显。 “回王妃话,下官……”太医不敢抬头看宁韶,低下头颤巍巍的回话,宁韶原是一个清浅冷淡的人,疏远有余威严不足,本不是一个能让人一眼就产生畏惧的人,但此时盛怒之中,却带了一份让人心神俱裂的压力, 分卷阅读190 - 分卷阅读19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91 太医心惊惧,这样的宁韶,竟让他觉得犹如面对陛下一般,不敢直视。 “王爷昨日才邪热入体,原应好生将养……”太医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小心翼翼也不足以形容他的谨小慎微,太医觉得,自从他入驻煊王府,日子竟比在宫中还难熬,煊王脾气不好也就罢了,逼他做出假死毒药,不配合就以势压人,但好歹也有心理准备,也算不得什么了。煊王身体又每况愈下,每每引得陛下前来,他的心就被悬在半空,谁知还有这样一个可怕的王妃,也要责问他的罪责,明明根本没他什么责任,结果还要为主上们肆意的行动擦屁股,还得小心不说错以免被迁怒,当真是命悬一线,“但……请恕下官直言,王爷王妃在王爷养病期间,还应清心寡欲,不宜过于放纵……” 望闻问切,不必全然实施,也能窥见三分,太医简直欲哭无泪,说是纵欲,他就算说了又有什么作用,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人管得住这位肆无忌惮的圣王爷,哪怕是陛下,恐怕也管不了人家夫夫的房中事。 重病之中都还要一亲芳泽,是怪王爷急色,还是怨王妃太美?亦或是自知时间不多,干脆放纵了? “本王妃知晓了,”宁韶听到太医的回话,心中更加郁郁,一振袖子坐在了床边,拉了秦攸的手看着秦攸苍白之中带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眼睛也不看太医,只低声冷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太医应当知晓。王爷是什么脾气,本王妃不说相信你也明白,若王爷醒来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便是陛下也保不住你。” 太医心中一澟,连忙下拜口中道,“多谢王妃指点,下官明白。王爷邪热入体,下官这便开了药方为王爷熬药。” “明白就好,”宁韶顿了一下道,“至于保养身体,本王妃会注意规劝王爷的。你先行退下吧。” “是。下官告退。”太医再次一拜,退出了房间。 待关门声传来,宁韶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止不住对自己的恼怒,秦攸早前晕倒他不是不知道,就应该顾忌秦攸的身体,做一次就够了,不应该受不住诱惑,压抑不住情感,在秦攸的主动下,或者是在秦攸无声的要求之下,做了那么多次……宁韶捏紧拳头,骨节卡卡作响,尽管知道不能,意识也十分清楚——秦攸的状态不好这一点,若是正如太医担心那样,是秦攸上他,他大抵还可以控制一下;可是……他实在太高兴,抑制不了身体的冲动,最爱的人肯做出这样的让步,就已经让他情动不已,更遑论身体与内心深处传来的双重渴望,加上秦攸一点点暗示,他便失去所有反抗能力,不顾一切的…… 是他太过孟浪。 放纵之后两人相拥而眠,当然,宁韶在秦攸睡着之后便悄悄起身了,结束之后他阻止了秦攸招下人进来收拾,做的太过,下人进来难免不会发现什么,秦攸肯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委屈了,他可不想让下人察觉知晓,哪怕下人口中不言,难保心中不队秦攸心有轻视——默默将房中情事过后的狼藉收拾好,又给累的迷迷糊糊的秦攸身上青青紫紫红红的地方上了药,宁韶才回床上抱着秦攸睡觉。 但十分悲哀的是,宁韶才入睡不过一两个时辰,天边才泛出鱼肚白,就被怀中人身上过高的温度热醒。 秦攸有些发热,宁韶心中懊悔不已,连忙招了太医。 “阿攸,对不起,赶快醒过来吧。”宁韶拿起秦攸的手,按在自己脸上轻轻磨蹭,口中轻声道,“别让我这么担心……” “……赶快醒过来吧……”秦攸脑中缺氧让他的呼吸很是困难,好在耳边的嗡鸣弱了很多,他终于听清耳畔的声音了。 “——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啊……”谁在说话。 “——你怎么还不醒来呢?应该醒过来了才对……”眼皮好重。 “——要睡到什么时候?已经安全了,所以,可以醒过来了……”睁不开眼睛,秦攸用尽全力,也没法将沉重的眼皮撑开一丝,与此同时,呼吸就像溺水一般,就要喘不过气来,秦攸不由得长大了嘴,像是一条将死的鱼一般,眼珠在眼睑的掩盖下转动,全身像是被重物牢牢的压住不能动弹,秦攸惊恐无比,脑中一片冰凉。 “阿攸!阿攸!怎么了?!”宁韶注意到秦攸的不适,连忙将秦攸扶了起来,见秦攸对他的话还是没有反应,张大嘴巴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宁韶心中一急,一手掐上秦攸人中,一手捏住秦攸右手虎口,双手一起用力掐,“阿攸,醒醒!” 秦攸一下醒了过来,靠在宁韶胸口急速的喘了几口气,宁韶惊魂未定,抚着秦攸胸口疾声问道,“阿攸你怎么了?可算醒过来了,你吓死我了!” “没事……”平复了一下心情,秦攸伸手摸了摸额头,一手的冷汗与灼热的手心沾粘着并不舒服,不适的动了一下身子,秦攸感觉到自己背后也被汗水浸湿了,靠着宁韶的胸膛小口的喘着气,秦攸双手环抱住宁韶,吞了一口口水润湿了干燥的喉咙,一边轻拍宁韶的背,一边轻声道,“没事,我就是……做噩梦了……” 宁韶声音之中的惊惧与颤抖,秦攸听得一清二楚,宁韶的紧张他明白。 可怕的噩梦,那种呼唤,就像是要把他的魂魄生生从秦攸身上拉走一般……秦攸垂下眼睑,遮住了所有的情绪,双手却情不自禁的将宁韶抱的更紧,从宁韶身上汲取一丝温度,温暖他逐渐冰冷的身体,与冰冻已久的心。 越是温暖,就越是舍不得放手。 越是舍不得放手,就越是泥足深陷。 越是泥足深陷,就越是感受得到那刺骨的寒冷。 “噩梦?”宁韶明显松了一口气,“什么噩梦?” 秦攸眯起眼睛,将头搁在宁韶肩膀,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无力,拉住宁韶一缕发丝,秦攸不想说心中那些不确定的感触,于是抿了抿唇道,“梦见有人要分开我和阿韶,所以焦急的不得了……” 宁韶听了轻声一笑,低头将唇贴在秦攸额头,“梦都是反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抬起眼睛看向宁韶,秦攸眼眶有些红,心中突然涌出无数的疲惫,愧意来的猝不及防,将秦攸所有伪装的淡然都击碎,泪意涌上,秦攸轻轻抽了抽鼻子,双手搂上宁韶脖子,祈求一般的呢喃,“宁韶,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根本就不配得到你这样纯净的爱。 他渡梦认识了他。 宁韶对他的爱是真的,是深入灵魂的,跟着他漂泊过了几个世界,只为解相思之苦,弥补毕生之憾。这样的深情让秦攸温暖的同时感到害怕,他总是很自私,对他的感情也比不上他纯粹,他总是有着理由,甚至对他的爱,往往都参杂着别的东西,为了自己的目的,他总是在妥协。他付出的爱,与宁韶付出的 分卷阅读191 - 分卷阅读19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92 不对等,所以,哪怕今天再相爱再美好,注定会有分崩离析的一天。 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就算是深渊一般的深情,也会被他消耗殆尽的吧? 若是一直没有确认过这份爱,秦攸还能麻痹自己,可真的完全体验过之后,要放手便是剜心一般,光是想想就觉得痛不可遏,若一直挥霍着宁韶的爱意,直到两人之间除了空白什么都不剩,两人相对除了沉默什么都没有,两人相遇除了擦肩什么都不能那一刻,到宁韶累了倦了不爱了,他又该如何自处? 秦攸垂下眼睛,眨下眼睫上的晶莹,一扭身子将宁韶压在身下,将头埋在宁韶颈间,声音之中透着茫然与充满爱意的痛苦,“宁韶,我爱你,我爱你……” 无关任何任务与其他,他爱宁韶。 清楚认识到爱意,可秦攸心中也清楚,这份爱相比那件事来说太过脆弱,一旦遇见考验,势必会一败涂地—— 因为不确定,所以彷徨;因为太在意,所以害怕。 “宁韶,我爱你……对不起,宁韶,求你……也爱我,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弃爱我好吗?宁韶,你可以生气,可以不理我,可以比我付出少一点的爱,可以对我发脾气,但是请你不要放弃爱我……” 原来,爱能令人变得坚强,也能让人变得卑微,到了这种爱到心碎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祈求承诺,哪怕知道这承诺脆弱的不得了,知道承诺不过是虚幻,也会忍不住渴求。就是这样悲哀。 第122章 诉离殇 宁韶被秦攸按在床上,颈边的搭着秦攸长长的黑发,刺得他痒痒的,宁韶伸出手,大掌覆在秦攸头顶,轻轻揉了揉,抬起眼睛看着头顶的鸳鸯绣纹,他简直爱死秦攸这直爽的性格了,秦攸对他抒发表达爱意,让宁韶觉得无比满足,但他也没有失去自己的神智,秦攸的不安他也看在眼里,虽然秦攸说的并不十分明白,宁韶也能猜到几分—— 必定是秦攸的病,他已经充分理解了秦攸病症的棘手。 与秦攸和好那天发生的事情,宁韶还记得,那时候秦攸说过,既然他要死的话,必要先赐死自己,之后他喝了毒酒失失去意识,醒来的时候秦攸在自白,讲的大抵也是死也要他陪葬,还道歉来着——那个时候宁韶并没有注重这件事,只是认为秦攸是受了刺激,哪知道是真的…… 是了,也就是那个时候,陛下赐了王府一位御医常驻。 如今看来,那时秦攸受到的刺激,恐怕就是他随时可能爆发导致他死亡的病症了。 现在秦攸就是被死亡的恐惧感支配着,所以才会噩梦缠身,梦见有人将他们分开,所以惶然,抚摸着秦攸的头,宁韶轻声细语,“阿攸别怕,我在这里……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宁韶以我所拥有的一切起誓,无论发生什么,无论面对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就算有什么把我们分开,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宁韶将这话说出口,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以前可从没有这样说过话,若是让家里人知晓,怕也是要吓一跳吧,自己竟也有如此柔情的时刻,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耐心的,为了一句不甚重要的情绪之言,去哄着另外一个人,就是为了让对方不那样不安。 这个人,就是他的命。 牵动着他的一举一动,影响着他的一丝一毫,支配着他整个身心,看到他就开心,有什么困难都不怕,哪怕再疲惫再痛苦,都会感到安宁充满向前的力气;看不到的时候就失落,会从对方微小的表情变化之中去窥探他的情绪变化,一刻看不到就觉得时间过得好慢;看到他对别人亲近,哪怕知道没什么,也会有酸酸的妒忌从心中流露出。 他一笑就是春暖花开,他皱眉便是阴云密布。 宁韶知道,他这辈子,控怕都甩脱不掉那种叫做“秦攸”的毒,不知何时就已经深入骨髓,一点一滴的渗入他的灵魂。 轻拍着秦攸的背,宁韶抿了抿唇,这话说起来似乎煽情了些,但若是能让秦攸安定下来的话,就算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能说出来,“阿攸,我也爱你。” 秦攸抬起头来,水雾朦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宁韶,眼角的泪痣格外勾人,秦攸动了动身体整个人趴在宁韶身上,与宁韶面对面,气息相贴,宁韶神情郑重,与秦攸对视,看着很是镇定,只是一抹殷红却是悄悄的爬上了宁韶的耳尖,不过几息宁韶耳朵就已经烧的通红,可他却依旧看着秦攸,让秦攸确定他的心意。 这是秦攸的不安,他没法做什么,只能让秦攸来确定。 天人之姿俊美无俦,宁韶的美超越了性别界限,足以让所有的人感到炫目,秦攸此刻看到的,却不是宁韶的美貌,那双深情的眼睛是秦攸熟悉的,也是头一次,带着秦攸不熟悉的东西——此刻,那眼中,他看见了自己的样子,除了自己的样子,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他,溺毙一般的深情坚贞,秦攸几乎想哭。秦攸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捧了宁韶的脸,将唇轻轻贴在宁韶唇上轻啜了一下,心中安定了下来,将头埋在宁韶肩头,秦攸闷声道,“我知道。我这么爱你了,你不能不喜欢我。” “嗯。”宁韶伸手搂住秦攸的腰,轻声应道,心中总算放下心来,平时的秦攸送算回来了。 听着宁韶宠溺的应答,秦攸突然觉得有点冷,缩了手脚在宁韶身上团成一团,宁韶以为他冷,拉过一旁的被子准备盖上,秦攸按住宁韶的手,“阿韶,我身上汗哒哒的,你抱我去浴池,我们洗浴一下。” 宁韶听了愣了一下,担忧的看了秦攸一眼,轻声道,“阿攸,你身子还没好呢,之前我招了太医,太医说……不宜劳累、纵、纵……”纵欲两个字,无论如何宁韶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秦攸勾起嘴角,坏笑的看着宁韶,也不说话就看着,直把宁韶看着面色尴尬不知所措,才噗的一声轻笑出来,带着些许沙哑,一手勾住宁韶的脖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另一手的手指,修长的手指从嘴角缓缓下滑,抚过自己被啃噬过的喉结,满是吻痕的锁骨,轻巧的挑起洁白亵衣的交领,轻轻往下划拉,一边压低声音向宁韶压去,“阿韶……我爱死你在床上的样子了,看看我身上,全是你的印记……能让你这样冰冷的冰山雪莲在我这里流连忘返,沉浸在情感与欲望里,看你不能自拔的沉迷样子,我光是想想,就觉得要去了……劳累?阿韶若是不想我劳累,就该多出些力气好好伺候我,自己多劳累些,让我好好享受才对……唔——” 宁韶被秦攸压住贴的极近,伸手捂嘴都做不到,怕秦攸越说越过,心一横一个翻身将秦攸压在身下,俯身吻住了那两片喋喋不休吐露出露骨话语的唇,将秦攸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之中。 分卷阅读192 - 分卷阅读19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93 秦攸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顺从的微微张开双唇,露出一点舌尖舔过宁韶的唇。 原本还有些凶狠的吻,是为了截住秦攸话语的封印,不知道为什么就变了味道,两条滑腻的舌头相互嬉戏着,交换着口中的液体,吞咽不及的从侧边滑下,暧昧的声响让空气升温,秦攸双腿缠住宁韶的腰,双手也勾住了宁韶的颈脖,直到宁韶感觉到热气蓬勃压抑不住,腿间之物渐渐苏醒,双手用力的扯开秦攸的里衣,裂帛发出刺耳的声音,宁韶才猛然醒了过来,看着秦攸得意的脸,宁韶神情一僵,拉着从秦攸身上扯掉的衣服碎片,眼神颇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意思,尔后意识到发生的事情,眼神一暗狠狠的瞪了秦攸一眼。 秦攸一看更是乐不可支,呵呵的笑了起来,花枝乱颤一般,惹得宁韶恨恨的瞥他一眼,惩罚一般拧了秦攸脸颊一把,秦攸也不介意,拿脚踢了踢宁韶,声音一分调笑两分喑哑三分慵懒四分愉悦,“阿韶,我不过是让你抱我去洗澡罢了,你看看你就想到那里去了,”秦攸话音一转,“不过你这样我很高兴,再主动一点就更好了。不闹了,我腰酸呢,你抱我过去,我有事跟你说。” 宁韶不说话,只将秦攸的话记在心里。 虽然他们做了好几次,但基本都是秦攸上位主导,原本被进入的一方就比较辛苦,上位主动就更累,他的放不开也是秦攸不安的原因之一吗?宁韶将秦攸抱起来,向更里面的浴房走去,决定以后在房事上不再过度克制。 细心的伺候秦攸脱了衣服,横抱着秦攸走进浴池之中。 将秦攸放在浴池边缘坐下,宁韶拿起浴池边的棉布巾,打湿了水轻轻替秦攸擦拭,看见秦攸无力的靠在浴池边缘,宁韶脑中又回想起昨日在浴池,秦攸便是这样双手撑着浴池边缘,双腿紧紧的缠在他腰上……不,不能再想! 宁韶急忙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跑偏的思维拉回来,只是眼神又深了一些。 秦攸也没有急着说话,一来是身上的确都是汗,黏糊糊的让他极不舒服,便配合着宁韶的动作任宁韶给他清洗,二来秦攸也要思考要怎么开口跟宁韶说,毕竟不是小事。 一时间静默无声,只有少许水响,但两人都心情平静,安宁祥和包围着他们,身心都舒畅无比,无需眼神交流,无需言语沟通,心有灵犀让他们充满默契,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幸福的味道。 终于宁韶拧干了布巾,放在了浴池边缘,自己在秦攸身侧坐下,轻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阿攸。” “阿韶。”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秦攸扬眉笑了下,宁韶不说话,将秦攸在水中散开的头发用手拢住,放在池岸上,白暖玉敞青丝,形成一幅美好的画卷。 秦攸凑近宁韶,轻轻将头枕在宁韶肩膀,他发现他是越来越像一个肌肤饥渴症患者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秦攸压低了声音,手指绕着宁韶的头发,轻声道,“阿韶,我的病情相信你都知道了?” 宁韶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情,连陛下都惊动了,他之前也觉得有些不对的,只是秦攸一向跳脱,到处行凶作恶的,他没想过秦攸身体会出毛病,潜意识的,他就觉得秦攸不会生什么大病才对。 “我遣散后院那一天,其实就是我在确诊病症之后的发泄,那时想着,啊,既然都要死了,要这么多后院做什么呢?那个时候我想,若是后院之中有人肯饮那酒,我就许她繁华一世,可……不说也罢。以前的混账事,咱们都不提了。从那时到现在,我的病情没有减轻,昨日章院判等人说,若寻不到神医,我最多还能拖三年。”秦攸抬起头来,看着宁韶,心中渐渐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不断的给自己打着气——他是没办法完全向宁韶摊牌,可至少要讲能说的部分,尽可能的让两人之间的隔阂不那么大。 宁韶听完心中一紧。 秦攸握住宁韶的手,盯着宁韶的眼睛,几番下定决心,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几乎一字一顿道,“我想离开京城,阿韶。” 第123章 诉离殇 说完这句,秦攸只觉得疲惫不已,闭上眼睛的眼睫上泛出一丝晶莹,原来说出来,真的比他想象之中难得太多,想告诉宁韶自己没有生病,没有那严重的病,想让宁韶不要担心,不必为他忧虑,可是说不出口。 秦攸任宁韶搂着他的腰身,自己靠在宁韶身上,长长的眼睫垂下,在他漂亮的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心中苦笑一声,曾经一个谎言,经过的时间越长,便越发发酵的难以解决,一切都是从这严重的病症开始,若此刻坦言说它完全是个谎言,那他之前的行动又算是什么呢,他对宁韶所有情感的爆发,都基于这可怕的病症,现在说没有,宁韶会怎么想?而他的所作所为,不都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真正想说的没能说出来,秦攸心中不是滋味,心中苦涩难言,也只能掩饰住所有在心中安慰自己,现在还不是能告诉宁韶这个消息的时候,等他们离开京城,他再告诉宁韶这件事情吧。首先将离开提出,也让宁韶好知道他的想法,不必两眼一抹黑。 秦攸精确的控制着自己的表现,原本离开也是大事,而且这个离开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离开,秦攸没让宁韶察觉他隐藏的事情。 尽管心中惊疑不定,有千般问题疑惑,宁韶也没有追问,轻轻拍着秦攸后背,安抚着秦攸的情绪,只等秦攸慢慢告诉他。 “阿韶,我想离开京城——不是想要封地的那种离开,而是悄悄的,不让任何人知晓。我原是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一起去那里生活,执手相伴终生,可我最近察觉到了——皇兄不会允许我离开的,他想要把我永远的控制住,逃不出他的手心,因为我是秦珏的儿子,是大秦唯一的圣王,我只有在他的完全控制下,才不会有二心,才不能有二心,才能是尊贵的圣王……” 秦攸不知该怎么说清自己的顾虑,言语间有些混乱,将背后说家长坏话的慌乱样子做了个十成十,急忙又道,“其实这些都无所谓!这么多年来,皇兄对我的好有目共睹,对我的宽容与宠爱,对我的教导和护持,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报皇兄,于是我不碰任何权势,与朝中所有的大臣都不交好。甚至因为皇兄的优待,放纵交恶的官员也不少,算得上是真正的随心所欲,我对皇兄除了感激与信赖,没有任何一丝不满!” 虽然现在秦攸确实猜不透秦诩究竟是什么想法,但秦诩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原本是想借助病情严重离开,去江南找个好地方养病,到时候天高皇帝远,金蝉脱壳还不容易吗?谁知口风还未曾试探,皇帝便堵了他所有的后路。 皇帝都那样强烈的表示在寻找神医了,话语之中无 分卷阅读193 - 分卷阅读19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94 不暗示着秦攸,他的病皇帝负责到底,依秦攸的个性,此刻该对皇帝言听计从,根本不可能再提出离开! 他是相对宁韶坦诚,但不是愚昧的说出所有,让他们之间途生许多不必要的误会与麻烦。 秦诩深不可测,可不是能随便糊弄的,若是此刻坚持离开,势必会让皇帝起疑,对他的计划反而不利,便只能临时改变方案了,他跟皇帝说过他不喜欢头上悬挂一把利刃,皇帝以为那利刃指的是病,可他从来都知道,那利刃其实是皇帝。 皇帝容得下他,愿意陪他玩这场游戏,他就能活;皇帝不耐烦了,那他便后退无路。只把性命系于皇帝的一喜一怒,他可不想如此被动。 若是坐以待毙,迟早皇帝出手,他会想像本的秦攸一样,一样任人宰割,死去。 唯一的不同是他对皇帝没有什么期待,死的时候大抵也不会像原主一般痛苦,他死去的话,宁韶不会独活,宁韶定会殉情,他们其实也算是执手而终了,毕竟终可以是老死,也能是意外的结束。 只要在过程之中,完成所有的要求就好。 其实秦攸自己也又何尝不知道,不做多余的挣扎,就这样死去离开,才是最简单的完成任务的方法,若是以前,他定然也会选择这个办法,尽量快的脱离这个世界,回到那间黑暗遍布的房间,回到他最最重要的人身边,可这次,他却不想那么做了。 为了宣宣,他放弃过他很多次了。 以后,恐怕还是会一次一次的放弃,直到……秦攸心中一痛,几乎不敢抬头看宁韶,这对于他可怜的爱人多么残忍。 所以即便只有一次也好,他想陪伴着他走到生命的尽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个世界的任务这么完美,只要他们相爱相守,多么难得。错过这个世界的话,秦攸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秦攸收紧双臂,将头深深的埋在宁韶怀中。 听完秦攸的话,宁韶拧住眉头,按住了心中的隐虑,看着秦攸信任皇帝的样子,心中比秦攸想的更深更多,也更加忧虑,心思千般变动之下宁韶心中一动,秦攸既无比信任陛下,也不介意做个肆无忌惮有恃无恐的闲王,那为何还想离开,还是悄悄离开,他是不是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让秦攸不要那样信任陛下? 看着秦攸的神色,宁韶终究是没有开那个口。 他和秦攸虽然已经相爱,但秦攸与陛下多年的感情,贸然说些没有根据的离间之言,不是说秦攸信不信他的问题,而是秦攸与皇帝见面的机会太多,三日一朝,还有陛下随时可能的召见,万一秦攸露出对皇帝的一点点怀疑,被皇帝察觉到,私下猜度些什么,一旦皇帝对他起疑……无需证据,他就危险了。 这位陛下可不是善人,久远的事情暂且不提,不见前些日子才发作了云容华一家,父兄三人官阶连降三级,又以微小线索觉察苏尚书贪墨,大办之下拔起大批官员,轻者下狱重者斩首,几乎肃清朝堂,可朝政之间却依旧稳如泰山,心性之缜密能力之高超手段之毒辣,可见一斑。 宁韶抿了抿唇,离间之语轻易不能说,可实话也不能出口,若秦攸知道兄长一般的陛下,对他一直抱有别样感情,对秦攸来说是不小的打击,必然会让陛下注目,现在还有那层窗户纸没有捅破,所以陛下行事还很有顾忌,宁韶担心的是,万一这最后的面纱被揭开的话,恐怕陛下便不会像如今这样,披着好哥哥的外衣了。 原本对当今皇上的满心赞誉,目光精准下手狠辣心细如发,还曾赞誉过陛下是难得的明君,大秦会在他的统治下达到从未有过的高度,宁韶此刻只觉得有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是前所未有的艰难。 走神了一会儿,宁韶回神过来发现秦攸也紧紧的皱着眉,不由得扬了扬唇角,带了些苦笑的意味,他们夫夫可真是被同一座大山难住了,轻拍秦攸肩膀,宁韶轻声问道,“既如此,为何……” 秦攸既然如此信任陛下的话,又何必要远走。宁韶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无论如何,陛下绝对不会伤害秦攸,所以即便他自己的立场从来不安全,他也从没有想过要如何,是反抗不了,也是为了他和秦攸。 “皇兄对我很好,这我也知道。”秦攸定下心神,直直的看向宁韶,“可阿韶,我现在有了你了,我也只想要你,我不想过以前的生活了,我现在就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无拘无束的生活,我不想再从那些大臣宫侍口中听到关于你和我的那些不好的流言,也不想再有人说到你,用的是鄙夷的语气!或者贵妇们,私底下瞧不起你!你嫁给我,断了前途已经委屈至极,哪怕这是你愿意为我付出的,我也不能理所当然只享受你的付出。你的立场艰难,而我却什么都做不好,在京城一日,不仅我不能沾染权势,就连你管个王府都处处受限……我知道你在王府过的不开心,我也知道你不是贪念名利的人,与皇兄给我的优渥生活相比,我选择你,我选择我们的未来。”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秦攸拉住宁韶的手,“皇兄不会给我封地,我也不想换个地方继续这样的生活。我们离开京城,到小乡镇里去,谁又认得我们呢?天下这么大,人有这么多,我们有心一些,谁又找得着我们呢?我做个小乡绅,种花养鱼,你读书好,做个教书先生,或者如何,我们总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 宁韶捏紧了秦攸的手,秦攸眼里满是郑重,他当然不会以为秦攸是在开玩笑,他尊重秦攸的每一个决定,而且他觉得秦攸的这个决定对他们两个来说是最好的,那一句“选择我们的未来”,也让宁韶十分动心与熨帖。 能和这个人相遇相爱,真是太好了。 缓缓点头,宁韶给秦攸足够的支持,秦攸松了一口气,弯了眉眼,笑的有些天真无邪,“阿韶,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 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和鼓励。 所以这次让我,陪伴你走完一生吧。 宁韶不自觉勾了一点嘴角,伸手刮了一下秦攸的鼻子,“你我之间……不过阿攸,你既然决定了,可想好该怎么办没有?” 秦攸一听垮下嘴角,顿时苦了一张小脸,嗔道,“我还……这不是看你比我聪明的多,才跟你说说,让你想想办法吗?皇兄管我太紧,我能做的怕很少。”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心中都清楚要离开的艰难——他们能用的人太少,而且王府之中就太不安全,他们能安心商量的时刻太少。 尽管如此,宁韶与秦攸的心中装了这件事,多了一些沉重,但却不沉郁。凡事讲究谋定后动,只要好好计划,他们就会等到机会,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 —— 秦 分卷阅读194 - 分卷阅读19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95 攸因为突犯疾病被皇帝免了一日的早朝,秦攸的一次早朝比不得旁人,大秦其他官员都是九日一休沐,十日算一工作循环,秦攸十日之中便要休息七日,只上朝三日。所以秦攸再次站在庙堂之中,离他晕倒已经过了五日。 皇帝身着墨色绣金威严龙袍,冠上的珠缀挡住了他的面容,只偶尔露出一丝凌厉的目光,叫人心中惊悸不已,暗自便端正了态度,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尽管这不是秦攸第一次见秦诩在朝上的样子,可他依然心惊,龙椅之上的陛下,与平时对着他的秦诩,气势完全不同。 此刻皇帝不高兴的低气压下,朝堂上更是雅雀无声,跪在地上的几位官员几乎五体投地,站着的官员也是大气也不敢出,只因为江南鱼米之乡,发生了严重的稻瘟病,即所谓的水稻“发炎火”,十来个丰产县的水稻全部染了病,眼见长势良好本能丰产的茂盛稻子,青绿茁壮的稻子,像是被从内部被火灼烧过一样,呈现一种纹路慢慢干枯,严重的时候,能够导致局部稻田颗粒无收,感染稻田生产总量减少两成到五成。 比起蝗灾也许稻瘟病造成的危害小得多,稻瘟病毕竟只会让稻子生病,不会感染其他作物,但可不能小瞧这减少的产量,庄稼人的收成,不仅要提供几乎一年的生活,还要上交租户地主,而且每家人都要缴纳赋税,这样下去必然会闹饥荒! 也难怪皇帝发这么大的火了,发病的地区集中在被称为半个大秦粮仓的江南,且十几个县一同出现严重的染病,防治以及来不及了,而且还得小心病区再扩大,造成更加严重的损失。 不过这好像跟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嘛。 秦攸站在大殿中,垂着眼睛有些冷淡的想,不是他冷血不关心民生,这事对于庄稼人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但对于统治者来说,特别是秦诩这样有能力的统治者,其实算不上什么。 大秦一直国力强盛,前面几年虽然说不上年年风调雨顺大丰收,但也无甚大灾大祸,这么长时间的积累,不可能度不过这样的困难。 现在问题上报到了中央,相信秦诩不用多久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哪里轮的上他一个花架子王爷忧国忧民。而秦诩现在的怒火,多半也是在恼火那些地方官员吧,稻瘟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造成的损失没有今年这般大的,可见地方官员领着俸禄,对本地的治理却不怎么上心,才额外损失了这许多,然而损失已经造成了,这中央的官员才被肃清一番,看来马上就要轮到地方了。 秦攸心中悠悠的想,低头看着自己朝服上的蟒纹,心中压力着实不大,皇帝的怒火不是朝他来的,他大可不必慌张,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绣花枕头,美美哒就好。 大殿内落针可闻,安静的到了压抑的程度。 轻轻的动了下脚,将身体的重心转移到另外一只脚上,秦攸沉默着轻抽了一口气,腰酸。如若不是在上朝,而皇帝又在发威,秦攸真想放松下来好好揉一揉——昨天果然不应该在桌案上的,他瞧着秦攸的身体素质比以往任何一个世界的都好,让他得意忘形了。 还是说,其实姿势才是决定因素吗?秦攸暗暗的想,下次再换个姿势好了。 “……,不知煊王有什么想法?”突然被人点了名字,秦攸有点楞,从他在御前告了几位大臣儿子的状,又缠着秦诩以治家不严管教不当为名口头训斥了几位大人之后,大臣们对他的小肚鸡肠又有了新的认识,知道他胸无点墨惯会赖皮,又被陛下优待,已经很少有人在早朝的时候找他麻烦了,秦攸扭头看向一旁,不是他想象之中的“政敌”,反而是一个平时对他毕恭毕敬的礼部官员,与他关系不错,平日最会谄媚,擅长歌功颂德,也就是俗话说的——墙头草马屁精。 秦攸眨眨眼,有些弄不清状况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这一句话吸引,秦攸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位刘大人,似乎和他往来无仇近日无怨?秦攸对于大臣们的注视非常淡然,应景的没有立刻出声,头皮有种发麻的感觉,秦攸知道,秦诩现在也肯定在观察他。 刘大人急的快疯了,一个劲的朝着秦攸使眼色,希望这位圣王说几句话,他也不想出头,但无奈……暗暗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郎岳父,他能坐上这个位置全屏岳父,此刻不能袖手旁观。他之前也说了些没用的好话软语做铺垫,煊王再顺着说几句,可以暂时安抚一下陛下的怒火,陛下最宠着了,一定能够化解面前的危机。 看着秦攸一直沉默,对他的暗示也根本不理,刘大人满头大汗,焦急不已之下直接向秦攸走了一大步,一把扯住了秦攸的袖摆。 秦攸的外衫叫他拉的下滑,秦攸抬起眼,冷冷的看了刘大人一眼,刘大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急忙松开,秦攸这才轻哼一声,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才对上一拱手,开口道,“本王没什么看法,我大秦国富民殷这点小事也要麻烦皇兄,本王看你们这些大臣,一个个还整天为君分忧,真是好不知羞。以本王看,在场的各位大臣每三人为一小组,每小组回去好好想想为皇兄分忧的法子来,明天一早呈上奏章,想不出来的也不必当官了,自己告老吧。”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沉默,秦诩负手站在上首,气场依旧强大看不出什么来,过了好一会,皇帝才开口,语气却与方才的盛怒截然不同,声音之中甚至有些许笑意,温和了许多,但话语依旧是不容许他人反抗的威严,“朕认为小攸的主意甚好,朕不论你们私下如何合作相商,明日三品以上的大员,务必呈上关于解决此事的奏章,奏章尾署名所有参加讨论爱卿的名字,若是谁最后没有名字,那么大秦的官员簿上也不必留下卿的名字了!散朝!” 秦诩一甩袖袍,也不管下面大臣,径自大步离开。 双手在袖中握成拳头,没有人知道他那轻松的语气,几乎是压着胸膛说出来的,秦诩狭长的眼睛之中有着滔天怒火,之前朝堂上的怒火与现在比起来,根本是米粒荧光与日月相较,完全不值一提!心中像是有一头野兽一般,叫嚣着想要毁灭一切! 他看见了什么!手心传来刺痛,让秦诩的思想清楚无比,他一边暴怒无比,思想却又极致冷静,秦攸的外衫被拉下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角吻痕!鲜红的色彩在秦攸白瓷般的皮肤上,几乎刺痛他的双眼——哪怕立刻被秦攸遮住,哪怕那样小的红痕,刘大人没发现,甚至秦攸自己都没察觉到,但秦诩知道,他不会看错! 妒火怒火瞬间燎原,秦诩眼周都有些发红,身上的气势让人跟在身边都胆颤心惊,他曾也想过,与宁韶和好的秦攸,一定会像正常夫夫那样,发生更加亲密的关系,可他没想到 分卷阅读195 - 分卷阅读19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96 这一刻出现的这么突然,可出现的这么快——终究是,失策。 明明是,他的。 从一开始,就是他的。 他不允许,绝不会允许,属于他的,他现在就要拿回来,秦诩眼神深深,黑沉沉的眼睛就像是无尽的大海,不见底的深渊一般。 内侍将散朝两字大声唱出,大臣门面面相觑无言,秦攸却是哈哈大笑几声,好心情的离开大殿,眼里有星星点点的笑意,皇帝收作业看你们还能不能悠哉!快点回去跟阿韶炫耀一番吧,这一定是个很好的笑话,能让阿韶笑起来! 秦攸脚步轻快向着崇德门走去,行至一半,王有一带着几个小太监,抬着个轿辇就追了过来,秦攸见状便停住了脚步,心里叹了一口气,皇帝头一次在他晕倒后召见,看来要迟些回去了。 —— 被领到了宣和殿,大殿里没有皇帝的身影,秦攸看向王有一,王有一立刻躬身,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告罪道,“看老奴,竟忘了说了,陛下还在书房,说是要去拿前朝一个著名画家的真迹,哎呀奴才最笨又不通文墨,但陛下说了,您见了那样东西定然喜欢,陛下特意吩咐了,王爷且现在宣和殿坐坐,若是觉着无趣,也可稍事休息一番。” 秦攸道,“是崔文的大雁图吧?本王记得前些日子管皇兄讨要的,当日还说找不着不给本王了呢,怎么如今又有了。” 王有一一拍大腿,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好像就是这个,陛下可是最疼您呢,您说喜欢,哪能不给王爷您呐。”说着便奉上热茶,躬腰站在一边候着。 “本王也不是硬是要到府上,只是阿、本王王妃酷爱崔文,崔文真迹又少,本王便想向皇兄借来给王妃开开眼。”秦攸笑了笑,“其实本王倒不觉着怎么了不得,再好也不久一对鸟儿,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呈上餐桌来的实在。” 王有一知道秦攸也只是这样说说,也算是给他面子,再说秦攸喜怒不定,这话是万万搭不得,便只笑道,“王爷待王妃果真是极好的,真是神仙眷侣,天造的姻缘。” 秦攸听了一勾嘴角,有些得意洋洋的样子,轻哼了一声没再答话。 看着秦攸那高兴的样子,王有一也知道话说到秦攸心坎里了,好话不宜说的太过,便不再说话,吩咐下人送了点心,退守在一边。 秦攸喝了两口茶水,只觉得香气直入肺腑,更难得的是,茶中也不知添了什么,有些静气凝神的效果,刚好桌案上又放了奇闻杂书,便拿起来翻看,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秦诩前来,喝着茶倒觉得腹中空空,桌上点心倒也精致,拿起在鼻端清新扑鼻,便吃了几块果腹。 宣和大殿向来熏香,可能夏天到来,香料之中加了薄荷之类,淡雅的香气之中还有些清爽,昨日本就休息的晚,上朝又早,没一会而秦攸便昏昏欲睡,秦攸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眼睛看向一边,“皇兄怎么还没来?” 声音之中重重困倦,话也说的不怎么清楚。 王有一立刻上前,轻声道,“许是有事绊住了,王爷先进内殿休息一会吧。” 秦攸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怎么怀疑,毕竟皇帝事情还是很多的,而且他在皇宫还是很安全的,他没犯什么大过,皇帝为了名声也不可能明着把他怎么样。现在的确困的睁不开眼睛,秦攸便点了点头,撑起身子歪歪的,立刻被王有一扶住,由着宫人们伺候着歇下了。 一沾枕头困倦便如潮水袭来,秦攸潜意识觉得奇怪,可实在撑不开眼皮,只得由着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 精致的香炉之中飘出好闻的渺渺青烟,散发到空气之中,由床上熟睡之人吸入体内,睡得更加香甜。 —— “陛下——”王有一的话被秦诩一个手势全部止住,秦诩掀开好看的唇,看了一眼殿内,果然没有发现那个人影,唇角的弧度更愉悦了一些,“小攸睡多久了?” 王有一心中感概,心想不愧是宠到了这种程度,猜到王爷的行动也一点都不奇怪了,“回陛下,王爷歇下好一会了,要不要奴才先去——” “不必,让他休息一会吧。”秦诩拿着一幅画轴,步子不疾不徐进了宣和殿,从容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朕的传唤,谁都不许打扰。”秦诩垂下眼眸,睡着好啊,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要伤到秦攸的,茶水,杂谈,点心,熏香,四味少了一样都不行,不会对身体有损害,就是让人熟睡两个时辰而已。 心中感叹着陛下对煊王的宠溺,宫人们应诺,关上了宣和殿的殿门。 走进内殿,秦诩坐在秦攸的身边,伸手抚上秦攸脸颊,像是对待最高贵的珍宝一般,一点点抚摸这,大手渐渐下滑,心中有喟叹,还有一种压抑,拉开交领,秦诩闭上了眸子,果然,白皙的皮肤上有着艳丽的痕迹…… 半晌秦诩睁开眼睛,里面平静得很,深沉依旧,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看久了却会让人觉得可怕,秦诩对着虚空低声吩咐了一句, 第124章 诉离殇 秦攸是被热醒的,醒来的时候就像是没睡饱,又或者是睡多了,身体懒洋洋的不想动,伸手抹了抹额头,却没有想象之中的汗意,相较手心的温度,额头反而是凉爽的,喉中干涩试着吞咽口中却没有任何湿润,口干舌燥——他睡得时候明明没把被子盖得这么严实的,本来天气就热……秦攸掀开被子撑起身来,宽大的黑色丝质睡袍顺着肩膀滑下,本来他皮肤就好,这一滑几乎是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细碎的吻痕在白皙的皮肤上绘出无尽无言的诱惑,三千青丝已经尽数放下,随着秦攸的动作似云一般微微流动。 眼前有些模糊,秦攸的脑中却一瞬间清醒过来,一瞬间神经绷到极致,浑身上下都警惕了起来——他记得他确实有些困倦,但不至于睡到这种程度,让人给他散了束发褪去华服也丝毫不知! 而且他自渡梦以来,还还有像这样睡得如此没有防备,哪怕是和宁韶同床共枕,知道宁韶守在他身边,他都没有办法放下那早已形成的习惯。秦攸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却还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像是他不小心睡着,宫人见他睡得不适便做了这些一般,辈子之下双膝却是微微曲起,做出便于起身防备的姿势,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秦攸又将手握成半拳揉眼睛,对自己的情况有了了解。 总的来说没有大碍,手脚有些乏力,但不是完全使不上力气,似乎只是睡得难受罢了,双腿相互触碰之时尽是皮肤光滑的感觉,似乎身上除了这件贴身的丝质黑袍之外,什么都没有穿。 思绪闪过不过一瞬,做出这些判断秦攸也不过就他几个动作之间,放下揉眼的手,视野终于变得清晰起来,入目是华丽的宫殿,陈设是熟 分卷阅读196 - 分卷阅读19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97 悉的感觉,宣和大殿内殿,他还在这个地方。 “小攸儿,你醒了?”冷不丁的,秦诩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将秦攸吓了一跳,秦攸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只见秦诩也换下了龙袍,穿的薄了些,一身便服坐在床沿,宣和大殿的床很大,而他只宿于一侧,秦诩坐在另一侧不起眼的地方,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秦攸早有心理准备,他没有刻意打量四周,余光也看到了皇帝常服的衣角,这皇宫之中宫人衣服都是一个样式,而且宫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坐在主子床上。 眨了眨眼睛,秦攸不动声色的拉起滑下的衣袍,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声音有些刚起床的慵懒与模糊,带些沙哑,“皇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咳咳——” 话没有说完,因为口中缺水咳嗽了起来,秦攸不仅抓紧了衣襟,将脖子以下用衣衫遮了一个严严实实,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皇帝看他的眼神很怪,虽然皇帝的眼睛还是那样波澜不惊,可就是这样让人摸不清,才更觉得危险。 秦诩见秦攸咳得厉害,起身坐到秦攸身边,长臂一伸一手握住秦攸的肩,几乎将秦攸整个人圈进怀中,一手将一杯参茶递到嘴边,依旧不发一言,气氛无端就压抑起来。 秦攸就着秦诩的手抿了一口参茶润喉,心思千转之下也明白自己睡死是怎么回事了,他自持经过那一世,医术毒术的知识都在,可到底疏忽了,慕郁从来不曾出过医仙谷,对江湖的了解太少,尽管制毒的能力不差,但这样多重连锁反应才发作的药,他并不擅长,而且秦攸也没有慕郁那样的身体百毒不侵,加上如此精心的布置,他中招也不奇怪。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皇帝,究竟想做什么? 参茶入喉,滋润了秦攸缺水的口舌,秦攸喝了足足两大口,才偏头过去,参茶也被饮了三分之二,尽管闻不出这杯茶有古怪,秦攸还是害怕这茶之中有什么,但形势比人强,皇帝亲自给的,他无论是出于哪一方面,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而且现在皇帝气压太低,秦攸不想在这小方面触怒皇帝。 原本就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激怒皇帝不是明智的选择,因为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有顺着皇帝的心意,他才能寻得一丝生机。 顺手将茶杯放在一边,秦诩敛眉抿唇,看着秦攸沾着水珠的唇片眼神一深,伸手抬起秦攸下巴,让秦攸对上他的眼睛,伸出大拇指抹过秦攸下唇,他用的力气很大,带着明显的怒气,秦攸心中一惊,慌忙垂下眼睑,长长的眼睫上下浮动,显得不安极了。 被大力抹过的唇很快变得充血殷红,似乎就要燃烧起来一般火辣辣的。 心中的警报瞬间拉响,秦攸双拳在身侧握紧,眼中染了一抹小心翼翼,抬起头看着秦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明所以,半是试探半是撒娇,“皇兄?皇兄怎么了?臣弟——” “小攸儿,你知错吗?”秦诩打断了秦攸,捏着秦攸下巴的手用了两分力气,瞬间手指便顺陷入柔软的肌肤之中,秦诩心中划过一丝奇怪的火花,似是电流一般,瞬间扩散开去,让秦诩的手心之中也生出一丝焦躁,想要体验这样的感觉。 知错?秦攸心中愕然,他有什么错?他什么都没做,哪里可以行差步错,如何知道这错从何来,从何说起? 似乎也看出秦攸的疑惑,秦诩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却没有原来的原来的温和之意,反倒透出冷意,他一把扯下秦攸身上的衣服,黑色的丝绸就像抽丝一般容易被他剥去,与床上的被子一同被秦攸扔在地上,一个翻身将秦攸按在宽大的床上,秦诩整个人像是猛兽一般跪伏在秦攸上方,双膝落于秦攸大腿两侧,精壮的腰身对秦攸造成巨大的压力,一手牢牢的按住秦攸肩膀,让他动弹不得,另外一手就着捏着秦攸下巴的姿势,强迫秦攸抬起头来,露出那漂亮的颈脖。 秦攸睁大眼睛,在秦诩动手那一瞬惊呼了一声,来不及反抗就已经浑身赤裸着被秦诩压制住,秦诩身上散发出强烈的侵略感让秦攸觉得不适,他想动一动,或者隐藏起自己的身体,然而现在这个情况,他稍微动作大些,都会不可避免的与秦诩产生肢体触碰,特别是他现在不着寸缕,身上又有宁韶留下欢爱的痕迹,随便什么动作,都会像是引诱一般,秦攸身体僵硬,一股屈辱从心间升起,勉强控制住自己,秦攸只微微收敛了四肢,呈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你看看你,”秦诩见秦攸害怕,语气总算不那么冰冷,带了一点温度,比起平常还差了许多,秦诩垂下头,眼睛一寸寸的扫在秦攸身上,准确的来说,是扫在秦攸身上那些印记之上,灼热的鼻息尾端缭绕在秦攸耳畔,激的秦攸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秦诩语气之中还有怒,还有更多的很遗恨不甘,“你是什么身份,宁韶是什么身份,你再怎么宠爱他,也不该如此自降尊贵在他身下,让他……你!朕当初赐宁韶给你,为妻!不是让你做他的妻!你明白吗?” “臣弟明白,”秦攸从没被秦诩这样发过火,脸上神色怯怯的,眼中也盈了泪,“臣弟、可臣弟与阿韶两情相悦,是真心喜爱彼此,也便不在意这些,床笫之间的事,旁人都不知晓,阿韶是懂事的,定不会让他人知晓,伤了我们皇室的颜面……” “呵,你不明白。”秦诩摇了摇头,勾出一个讽刺的笑来,怒气与苍凉交织,低头封住了秦攸的唇,不顾秦攸的惊愕,温柔又暴虐的将自己隐藏许久的感情表达了出来,手上稍微用力,秦攸就不得不张开嘴,让秦诩的舌头霸道的伸进,交缠,索取,直到最后气息不至,秦诩才退出来,在秦攸唇畔缱绻的亲吻,低声在秦攸耳畔细语,不时轻轻吻着秦攸耳廓,深情而带着一丝痛苦,“朕的小攸儿,你不明白,你在朕的心里是多么珍贵的宝物,而你,却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献给宁韶?你本就该是朕的,这么多年来,朕对你难道不够好吗?你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甚至连你要娶妻,朕都应了你的哀求,朕对你,也可算是予取予求。可你错了小攸儿,你错在不该把自己给宁韶,你可以不属于任何人,那样朕还能忍耐,可你做了什么。” 剩下的话秦诩没有说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便再也无法再忍耐了,他不想忍耐了。秦诩没有一刻如此感激,以前的自己对秦攸的纵容。 秦攸瞪大眼睛,偏过头去大口的喘气,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半是痛苦半是抗拒,“皇兄,你疯了吗?我是、我是你的……堂弟——你不能对我这样……” “住口。”秦诩轻声打断秦攸,态度是轻蔑的,语气却是温柔的,可正是这份温柔,才真正让人毛骨悚然,“就算 分卷阅读197 - 分卷阅读19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98 是亲弟,只要朕想要,一样可以。” 秦攸心中狠狠一窒,指甲深深的刺进手心,亲弟……宣宣,脑中不可抑制的闪过一些画面,秦攸使劲摇摇头,将那些画面甩出脑海,回过神 下接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诉离殇 秦攸在秦诩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小小的脸映在那黑亮的瞳仁之中,看不清表情。看的更清楚是的秦诩的眼眸,像极了他曾牢记过的一双眼眸,炙热的感情,深沉的渴求,汹涌的欲望,还有那隐匿在深处的寥落与心碎,让秦攸微微一怔,一种异样熟悉感一闪而过,心中抗拒更甚,甚至拒绝去思考—— ——不,不可能,他已经找到阿韶了。 也亲自确认过,并且承认了这份感情。 “小攸儿,为什么不愿意?”秦诩轻抚着秦攸的脸颊,“难道皇兄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说你与宁韶两情相悦,宁韶为你做过什么呢?皇兄比宁韶爱你甚多,小攸儿,给皇兄一个机会。同样的为你带来欢愉,朕与宁韶并无分别,别害怕也无需害羞,你肯让宁韶把你做的全身都是这样的痕迹,就说明你的身体很喜欢、也很习惯那种感觉吧,就把皇兄当做你的另外一个正君,一切都交给朕,好吗。”秦诩柔声蛊惑这秦攸,如果可以,他绝不想伤害秦攸,也不想引起秦攸反感,正君是自降身份的说话,可现在秦诩也找不着更好的说法。 当然,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如此早的暴露自己。 他本想慢慢和秦攸发展,让秦攸也对他生出除了信任与依赖的其他感情,免得突然表现出吓坏了秦攸,可他没想到的是,只是稍微迟疑一下除掉宁韶,就让秦攸和宁韶两个人发展到了如此程度。 这是他的漏算与失误。 所以在可能的情况下,他并不想让让秦攸对他产生恶感,好在秦攸对他十分信赖,若能以言语让秦攸妥协,那就再好不过。 秦攸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秦诩在做什么,他在弱化伦理纲常和误导感情的存在,弱化纲常伦理,便不必顾忌他们兄弟关系,君臣之隔;误导感情,则是减轻秦攸对宁韶的负罪感,顺利成章的和他发生关系——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应该说,这样根本是没有意义的! 就算想要折辱他,也完全不必采取如此方式,他根本斗不过他,也没有资本和他斗。何况秦诩野心不小,他想做一个明君,明君和堂弟发生这种关系,一旦被人发觉,那无论是他秦攸,还是秦诩,名声都……他秦攸本身就没什么名声倒也罢了,但对于秦诩来说,毫无疑问会成为秦诩人生的巨大污点,史官们铮铮铁骨,可不会因为性命之忧就停笔。 那究竟是为何?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来对付他?还是说…… 秦攸不敢做多余的动作,秦诩身上的热度似乎已经通过空气传到他身上,游走在他身上各处抚弄宁韶留下痕迹的手也让他再不能保持沉默,秦攸只觉得压抑极了,想不通脑仁一抽一抽的痛,此时却也顾不得许多,只惊呼道,“皇兄不可!” 秦诩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温柔如水,就那样定定看着秦攸。 “臣、臣弟谢皇兄厚爱,”秦攸移开眼睛,手心的刺痛让秦攸无比清醒,也让他心中痛苦压抑无比,他与秦诩并无大仇,为什么秦诩就是不肯放过他呢?要报复要折磨随便哪样都好,为什么这样,“可臣弟——臣弟——” “没法背叛宁韶吗?”秦诩接过话头,轻声问道,“你对宁韶就这么喜欢?不惜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秦攸身体一僵,沉默了一瞬之后迅速摇头,“不,不是宁韶。臣弟不敢,皇兄……皇兄,你饶了臣——” “说谎。”秦诩眼睛也不眨,心中冷痛非常,之后是幡然的怒火熊熊而起,若秦攸只是沉默也算了,他竟为了宁韶选择说谎,选择欺骗于他,这让秦诩意识到,他在秦攸心里的地位远远不及宁韶!秦攸扬起嘴角,缓缓拉开自己的腰带,扬手一扔落在地上,失去束缚的衣衫便散开来,垂下的衣摆扫过秦攸的皮肤,秦攸的身体有些颤抖,秦诩见了却轻笑起来,伴随轻笑的是秦诩越来越冷的话语,“你爱他?爱的如此之深?呵呵,朕的小攸儿,竟连爱人都是如此令朕心动,竟维护他至此,着实叫人感动——欺君都觉得不怕?” 一把翻过秦攸身子,秦诩抓起秦攸的双手束在头顶,一字一顿道,“小攸儿,别惹朕生气。” “之前说与你的那些,是因朕喜爱于你,不想伤害你,你为什么不理解呢。”秦诩伸手在床沿按了一下,便听得机关咔咔转动的声音,须臾便不知从哪摸了两颗红色小指大小的药丸在手中。 秦攸惊恐的睁大眼睛,这味道他便是不细闻也大致知道其作用!秦攸顾不得秦诩压在身上的威胁,不禁紧紧合闭双腿,看着秦诩的手越来越近,那浓郁的香味更是一个劲往鼻子里钻,秦攸只觉得那手的动作在他的眼睛之中放慢了无数倍,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向他压来,让他连呼吸一瞬间都停止了——秦诩想做什么? 心中有答案,秦攸却不敢去想。 在秦攸惊恐的目光之中,红色药丸被随手扔在了秦攸耳边,落在床上遇见皱褶便停下不动了,秦诩突然松开了秦攸,起身坐在一边,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披在秦攸的身上,勾起嘴角狭长的眼睛有着脉脉笑意,修长的手指撩起自己的一缕头发,笑看秦攸慌乱的披衣坐起,才轻声道,“小攸儿,怎么办啊,朕好想要你,朕好喜欢你,看着你经历人事之后的风情万种的样子,更让朕心动,但你实在让朕生气,”秦诩双手撑在身后仰起身子,让秦攸看见自己有了反应的硕大地方,声音沙哑低沉,“尽管如此,朕也不想强迫你,你是朕一手宠大的,哪里受过什么委屈,朕也舍不得给你委屈受,你既为了宁韶敢欺骗朕,宁韶算什么东西,也敢叫朕因他受气?朕罚不得你,那朕——就只有惩治惩治罪魁祸首的宁韶了。” 秦攸拢衣服的手猛地一顿,抓紧了手中的衣服,身体僵在了原地。 “宁韶不过一个三品文官后嗣,身无官位,随便找个借口理由,都能叫他去天牢坐一坐呢。”秦诩说的不疾不徐,甚至有种悠哉的感觉,“朕知你爱宁韶风姿,朕也体谅宁韶芝兰玉树一样的人,也不必将他弄得四体不全,倒也有些刑法与宁韶相称。拔甲,可不是下人给你修剪指甲那样的,用刑具将手指甲从手上生生拔下来,两三个月就会长出新的指甲,不过在天牢没有药用,新的指甲长出来,必定不复之前整齐漂亮,畸形的指甲怎么能长在宁韶手上,便再拔掉好了;剪指,用锋利的小剪刀,在十指指腹上分别剪上十下,伤口结痂再剪, 分卷阅读198 - 分卷阅读19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199 好的上刑人,听说一点肉屑都不会剪掉。到那时,宁韶的手,还拿得笔弹得琴吗?其他的刑具便都不上了,宁韶若是死了,你一定很伤心,可你素来任性惯了,要闯天牢估计也没谁敢拦你,就把宁韶关到水牢,水牢的水是活水,不过以前牢头都懒得过水,当然关宁韶的话,朕会让人将水牢打扫干净,每天换一次水,不让水中生些脏东西给宁韶添许多的痛苦。” 秦诩看似平静的话语,秦攸却从之中听到了认真,秦攸眼睛睁大发痛,已经盈满了泪水,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不按照秦诩的心意心动,秦诩就会让上面的话成真,绝对不是说笑。 拔甲、剪指、水牢,哪一样不是酷刑! 十指连心啊,还要一次一次的受那样的折磨,秦攸一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心脏皱缩,痛的几乎不能呼吸,水牢更加过分,纵使水中不产生那些小虫子侵蚀宁韶的身体,宁韶又能多好?何况水牢阴暗,说没有那些就没有吗? 秦诩不要宁韶死,他是要让宁韶生不如死!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他们都要受到这么多磨难……秦攸闭上眼睛,瘫坐在床上心如死灰,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滚下。 “小攸儿,不要流泪。”秦诩伸出一只手拭去秦攸脸上的泪水,凑在唇边添了一下,苦涩的味道似乎从口中一直蔓延到心里,明明是我先找到你的,你为什么却爱上了宁韶呢?压下心中的心疼,秦诩收回手,“朕已经足够退让了,也不计较宁韶先占有你,也不要宁韶性命,甚至,朕只是想要你依然做我的好弟弟,除此之外只是想要你而已。朕甚至容许宁韶存在,继续做你的王妃,所以小攸——不要惹朕生气。” 秦攸胸中憋了一口气,压抑到了极致竟苦笑了一声。 到现在他还有什么选择吗?一样的,都是一样的!他既然选择了这样的道路,除了一往无前他还能怎么样? 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又不是第一次了,被上一次,和被上很多次有什么分别吗?阿韶,是我对不起你。 妓子接了两个不同的客人,与被千人枕万人尝有什么区别吗?阿韶,是我对不起你。 原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人,出卖肉体也不是第一次,原就是个婊子,他用得着,在这里假贞烈吗?阿韶,是我对不起你。 他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何必抱着忠贞的牌坊?阿韶,是我! 胸腔之中似乎有一股气在乱窜,将他的整个五脏六腑都刺穿,绞烂他的血肉,有什么憋不住的气息从心脏涌入四肢,让秦攸整个人痛的想哭号,想大叫,想杀人,可他什么都做不到,连颤抖,都做不到!阿韶——秦攸捂住唇低低咳嗽了两声,鼻中闻见了淡淡的血腥气息,秦攸将之强行压入身体之中,胸肺一片火辣辣的痛,秦攸眼眶发痛,轻轻闭上眼睛,放下捂嘴的手,秦攸的嘴角却缓缓的,轻柔的,缓和的,美好的,上扬。 秦诩的意思他很明白。 不仅要让他像平时一样与秦诩相处,全心全意的依赖,小意骄娇稚气,保持皇帝喜欢的样子,还要他的身体,否则。 晶莹的泪从飞扬的眼尾之中流出,只有一滴,掉落在月色一般的床单上,秦攸似乎听到咚的一声,水珠摔碎在床单上,湮灭了痕迹。 唇角的笑意勾勒完全,骄纵的,姣好的,娇气的撒娇般的神色,漂亮到不真实,却实实在在,没有一丝虚假。 早就做好的觉悟,为了那个目标可以不惜一切,只是身体算什么。阿…… 幸好契约的内容,只是宠他爱他信他重他,执手而终,他纵然如此,在契约之中,也算不得什么了。韶…… 可是阿韶,我的心好痛,阿韶,阿韶,阿韶!是我——对不起你。 秦攸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脸上冰凉一片,抬起手擦了擦脸,秦攸跪在床上,像是小奶狗一样,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秦诩,慢慢的凑到秦诩身边,伸出双臂圈住秦诩的脖子,也不顾自己的动作,让他拢好的衣服敞开,整个身体被秦诩一览无遗,秦攸咬唇,有些羞涩,有些胆怯,将微微颤抖的唇贴上秦诩俊美的脸颊。 啊,为什么,眼眶这么酸,为什么,胸口这么难受。 明明,这就是他最最信任,最最喜欢的皇兄了,连掌心都痛,跪在床上支撑的双腿,似乎也要被酸涩掌控失力了,秦攸伸出双手,环住了秦诩的脖子,将自己挂在了秦诩身上,轻轻吐出一口气,整个脸侧着贴着秦诩的脸,“皇兄……皇兄不要生小攸的气……” 语调很好,跟平时一样,秦攸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划过秦诩侧脸,带起丝丝痒痒的触感,秦攸的头发落到他的颈窝,秦诩伸出手,从秦攸腰侧穿过他大开的衣袍,覆上他光滑的脊背,顺着笔直的脊柱悉心爱抚。 当秦诩的大手滑到腰后,触及尾椎骨时秦攸闷哼一声,带些甜腻将温热的气息全喷在秦诩脸上,眼中渐渐染了迷离,主动凑上去舔吻秦诩的唇瓣,轻喘道,“皇兄,你喜欢我吗?臣弟也喜欢皇兄的,只是从没想过这种……臣弟也怕堕了皇兄威名……臣弟怕臣弟配不上皇兄,皇兄多年照拂,臣弟记在心里,皇兄励精图治大秦国力昌盛海晏河清,臣弟也十分仰慕皇兄。” 阿韶,对不起。行差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而输掉的结果,我承担不起,也无法看着你承受。 秦攸的指甲陷进秦诩肩头,凑上前亲吻秦诩的唇,好看的桃花眼眼尾晶莹闪亮,带着一段媚意,秦诩眼神一深,双手搂住秦攸,将秦攸整个按坐在自己怀中,低头封住秦攸的唇,舌头探出,极尽缠绵,口舌相交的水声伴随入骨酥的喘息响起,便是单音入耳,都觉燥热不已,情动欲起。 晶莹滑腻的银丝自唇角滑落,牵出长长的银线,滴落在精致的锁骨上,冰凉的向下蔓延,秦诩顺着银丝的痕迹,细细秘密的吻便落在秦攸身上,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吻痕逐渐盖住了原本的痕迹,淫靡又美丽。 锁骨被牙齿不轻不重的细细啃噬,被温软滑腻的舌尖悉心伺候,秦诩的手掌从秦攸腰侧,穿过几乎只是半挂在秦攸手臂上的外衫,将灼热的掌心贴在秦攸后背,手下如玉如丝的触感,让秦诩忍不住上下摸索,拂过秦攸每一寸肌肤,带起燃烧一般的热度,像是要将秦攸整个人点燃一般,最后滑到秦攸双腿之间,握住了那半软之物,轻轻滑动把玩,酥酥麻麻的快感从被照顾的那处传来,像是波浪一般,纹路一般传递至全身,一波又一波的连绵不绝,秦攸闷哼一声,难耐的仰起头,露出洁白修长的颈脖,檀口半张,从中吐出轻而细的喘息,听在秦诩耳中,咬住锁骨的力度顿时大了些许,眼神比平日更加黑沉,呼吸也粗重了起来,下腹再度一热,紧绷的都有些疼痛 分卷阅读199 - 分卷阅读20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00 了——他隐埋多年的欲望,竟只是在这样细细的喘息下溃不成军,完全的被勾了出来。 唇齿下移,将秦攸胸前那可爱的珊瑚色茱萸含进口中,秦攸身子颤的更厉害,抬手抓住秦诩头发,低声叫道,“……皇兄,不要……” 这一声,在秦诩用了些力气咬住那粒珠子研磨之时徒然拔高,拖着不自觉甜腻的拖长的尾音落下,更是撩人无比,直叫皇帝将他下身压得贴自己更紧,似乎连心脏搏动、血脉跳动都连在一起一样,抚在秦攸身上的那只手也渐渐失去轻柔的力度,不由自主加深气力,手指都嵌入秦攸一身养尊处优触感极好的软肉之中去。 秦诩一边品尝着口中的珠玉,享受着极致美妙带来的满足,听着秦攸细细的喘息声,一边感受着手中秦攸的东西渐渐变硬发烫,口中越发卖力,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慢,撩拨一般的擦过顶端,很快移开不再触碰,就像是不小心碰到一样,不一会就感觉到秦攸喉中溢出了压抑的呜声,那处更是不满的在他手掌之中弹跳,顶端开始渗出滑腻的液体。 秦攸身体紧绷,头极力向后仰着,忍不住张开嘴深深喘息,秦诩那似有似无的触碰,根本无异于隔靴搔痒,除了让人更痒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尽管是跨坐在秦诩腰上,并没有收紧双腿的条件,秦攸还是忍不住动了动双腿,腰部前倾,将自己完全送到秦诩大手之中,难耐的厮磨,摩擦见带来的快感再至,秦攸忍不住闭上眼睛,鼻中发出舒服的的轻哼。 衣衫的存在渐渐多余起来,厮磨见蹭到衣衫,远远不如触及炙热的皮肤舒服,秦攸忍不住伸出双手,却被秦诩按住,秦诩的唇再一路上移,留下一个一个湿吻,最后含住秦诩耳垂,轻咬着低声开口,“小攸儿,想要么……想要,皇兄么?” 下方突然撤去了手,秦攸轻哼一声,被含住耳垂时,那哼声在半途便转了一个味,听见秦诩的问话,秦攸缓了口气,咽了咽口水,在秦诩灼热到几近侵犯一般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随后便是天旋地转,后背摔在铺着褥子的大床上并不痛,可那突然的感觉却刺激着神经,从脊背出传出一种电流般的快感,火花一般闪过,一瞬的舒爽之后,有些莫名的空虚。 秦诩将秦攸的双手合拢,按在秦攸紧绷的小腹上,自己跪在秦攸推荐,双手温和而不容拒绝的迅速分开秦攸的双腿,完全跻身进入,俯下身亲吻秦攸,面上是温柔到近乎虔诚的笑,眼中却是汹涌到狂乱的欲。 放开秦攸的唇,秦诩撑起身来,看着秦攸怔楞的眼睛,秦诩没有任何隐藏,语气是盟誓一般的认真,叹息一般从秦诩口中逸出,“此生,朕有小攸足以。” 他伸手握住秦攸那双洁白柔韧的腿,手指陷入大腿间的柔软的嫩肤之中中,秦诩只觉不满足的感觉由手心而气,从心底而生,握着那双腿用力折了上去,压在秦攸身侧,将下方神秘之地,完全展现在他眼前。 秦诩俯下身去,炙热的呼吸渐进,喷在秦攸的腰腹之间,顿时激起秦攸身体不自觉的颤栗,小片的鸡皮疙瘩浮出来,秦攸被压住双腿,身体几乎全被秦诩掌控,只能紧张的偏过头去,呼吸急促,双手不敢握拳,在小腹之上微微颤抖着。 下方的硬物被亲吻,从根部到顶端,然后被含住头部,慢慢深入,温热紧致带出逼仄的快感,密密麻麻的从那处传来,秦攸咬住唇惊呼一声,“皇、皇兄……不可……” 秦诩闻言抬眼看了秦攸一眼,口中的动作却是不停,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睛,再次与记忆之中某双熟悉的眼眸重合,一模一样的情景,秦攸双拳紧握,浪潮一般的感觉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舒服使得他全身一颤,一股热流便从那处一下喷溅,秦攸的头无力的后仰,一滴泪悄然流进发间,消逝不见,只余下轻声的喘息,像是极致的美酒一般,便只是远远闻到一丝,微醺惑人。 秦诩撑起身,褪下自己身上的衣衫,满不在乎的将口中的东西吐在上面,揉成扔在一边,完了轻轻舔了舔唇,像是回味一般,叫秦攸羞得收回手搭在眼上,秦诩却不容许秦攸这般逃避的动作,拉起秦攸的双手按在自己身上,“小攸,皇兄弄得你舒服吗?那小攸也该回报皇兄一回了……与宁韶成婚已久,小攸也明白该如何做吧?” 手心是另外一个男人的欲望,炙热的温度和硬挺,双手被按着充满暗示与色欲的上下抚动,更清楚轮廓尺寸,指尖也渐渐有了滑腻液体,秦攸满面通红,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便左右游移,想要的东西没找到,秦攸有些无措的看向皇帝,明明是无辜的神色,可却自然而然媚意横生。 呼吸一窒,身体紧绷,秦诩额头渗出细细秘密的汗,顿时忍得有些辛苦了。他亲了亲秦攸耳朵,轻声提示道,“小攸儿,方才那两粒药丸。” 秦攸听话的拿眼去寻,却因为身子被秦诩牢牢的按在身上怀中,便只有撤了一只手全力后仰去够,却不想这样,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展现出来,叫手下之物又大了一分,够着了两颗药丸,秦攸便张开嘴,纤细的手指夹着药丸就要丢进去。 秦诩按住秦攸的手,轻笑了一声,沙哑着说话,“可不是让你这张小嘴吃的。” 说完猛地翻起身,按住秦攸的腰让秦攸跪趴在床上,将碍事的宽大外衫拉下扔在一边,让秦攸没有丝毫遮挡的展现在他面前,双手分开秦攸臀瓣,看着那个即将融入他的巨大的地方,果然如同他想象之中一样美妙,秦诩伸出手指碰了碰外面,细腻到可怕的触感,惊吓之间的翕动感,让他恨不得立刻将手指按进去,享受那里面的至极感觉,只是那微小可见已经被人捷足先登的痕迹,哪怕只是一点,也叫秦诩心生杀意,同时还有另外一种淫靡勾人的热度,迅速从秦诩心中发芽壮大,秦诩快速收回手指,捏着秦攸的双臀揉捏,看着那鲜红的小穴在他的动作与注视下紧张翕张,直叫人想纵身而入,沉溺其中。 “不要……皇兄……”秦攸全身都烧的红了起来,将脸埋在被褥之间,咬着手指压制住喉中的呼声,羞愧早已经叫他说不出连贯的话,“不……不要看……” 秦诩低低的应了一声,双目却如同着了魔一般,根本无法移开视线,也根本不想移开视线,手指流连一会之后,秦诩抚上自己的张的发痛的欲望,轻轻,温柔的下令,“小攸,现在把药丸放进去,自己放,朕这里可没有玫瑰膏之类的东西,只有用这药丸代替了,听话,快放。” 秦攸面上爆红,比之前更强烈的羞耻感让他整个人都不自觉颤抖着,更可怖的是那种脑海深处的似曾相识感,秦攸不想去想,犹豫了一下,被这样看着做如此难堪的事,浑身上下的热度让他几乎全身通红, 分卷阅读200 - 分卷阅读20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01 将脸埋在床上,秦攸夹着一粒药丸颤巍巍的往后方送去,白皙纤细的手指,红色的药丸,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秦诩忍耐的吞了吞并不存在的口水,紧紧的盯着秦攸的手。 手指滑入股缝,秦攸的手指按上那满是皱褶的小口,将药丸按在最中央的位置,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他感觉到秦诩那如影随形的目光,温度几乎将他的皮肤灼伤,秦攸动了动腰,认命般闭上眼睛,调整着自己的身体,主动收缩后方的小穴,手指跟着收缩的律动抵着药丸进入,药丸不大,送进入并不难,异物在内壁上触碰的感觉十分明显,药丸完全没入进入,秦攸想抽出手指却被秦诩抓住了手,将那漂亮的指尖半卡在小穴之中无法抽出,同时腿根出娇嫩的皮肤上贴上了一个坚硬炙热的东西,秦诩压抑兴奋的声音低沉的响起,“送到里面去,还是,小攸想皇兄帮你?” 说着暗示性的动了动腰,坚硬便带着火热的温度摩擦过他的腿根,留下一道湿滑的水迹。 秦诩说完就退开了身子,也放开了秦攸的手,依旧用手不紧不慢的安抚着自己的欲望。 秦攸心底一片沉痛,几乎落下泪来,做与不做的结果,反正都是一样,还有什么好屈辱的?面上却是更加红了几分,拼命放松了身体,将手指向前送了送,找到药丸往里面推,直到没入根部,再也无法前进一寸,秦攸才喘息着问出声,“皇兄……皇兄,已经进不去了……” “还有一颗,小攸儿也放进去吧。”秦诩眼神越深,情欲压抑到一定程度之后,反而有些宁静了下来,只是欲望这种东西,从来不是能够压制下来的,除非未经人事,只会越演越烈,语调看似平静,实则心中都充满了“去侵占”“去征伐”“去冲刺”的念头,只差最后一步,高筑的城墙就会轰然而裂,欲望变回洪水一般袭来。 得了话的秦攸抽出手指,出来的时候竟发出啵的一声轻响,指尖甚至牵出了一丝清夜,黏腻的,沾染了小口变得湿润,十分的艳色淫靡,秦攸拿了另外一粒红色药丸,原本一样大小的药丸,这一粒拿在手上,竟显得比体内的那颗大得多,与此同时,那难以启齿地方的深处,隐隐传来阵阵热流,似痒似麻的感觉升起,让后方小口不由自主的翕动,秦攸身子一软轻哼一声,手指差点拿不住药丸,他这才发现不是手里的药丸大了,而是体内的药丸在温度高的体内化开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显得顺畅很多,送进药丸之后,穴口与手指上已经沾尽滑腻清夜,湿润了一片,体内的麻痒更甚,秦攸不由得曲起手指,搔刮着内壁企图止住那令人心焦的感觉,却不知因为这个动作,洞口撑开一丝,叫涓涓滑腻的液体滴出更多,岂不知那药丸已经化作液体,因着跪趴的姿势漫向更深处,哪里能制得住呢? “都送到最里面了吗?”秦诩贴近秦攸,宽大的手掌握住秦攸探入里面的那只手,也不待秦攸回答,声音之中究竟掩不住浓浓的欲,低沉的有些失控,“皇兄要检查呢。” 说着,便伸出修长的手指,按在早就湿润不已的穴口,贴着秦攸在里面的那根手指,顺着那皱褶边缘刺进去,紧紧的擦着秦攸的手指,一下探了进去,瞬时便冲至最里处,指腹触碰到秦攸的指尖。 “啊……”摩擦的快感,填充的突然,冲击的猛烈,秦攸腰一软,又矮下半寸,高高的翘起了雪白喜人的双股,那含入两根手指的小口,也更清楚的展露在秦诩眼下。 湿润,紧致,火热,紧紧的吸附着他的手指,秦诩呼吸紊乱了一瞬间,下腹绷的发痛,下面更是肿胀不已,修长的手指挨着秦攸的手指,开始在那美好到极致的地方按压探索,秦攸便随着秦诩探索的动作,轻轻重重的喘息,甜腻的娇美喘息,像是急促的鼓点一样,催促着秦诩的动作,让他加快了探索的动作,直至按到某一点,秦攸发出一声哭泣般呻吟,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一样,秦诩再也无法忍耐,一把将秦攸的手抽出,第二根手指急不可耐的探了进去,拥挤的感觉让秦攸闷哼一声,却很快适应过来,甚至为着这慢胀摩擦的感觉,生出如同晕眩一般的舒服,叫他忍不住浅浅的呻吟了起来,而那小口之中溢出的清液,也早已沿着身体的曲线,流过下方的私密处,从大腿往下缓缓的下滑,层层肌理之中,沁满了宫中幽幽熏香和情欲的味道。 扩充了一会儿,秦诩抽出手指,下方的硕大立刻代替手指,抵住了那还未曾完全关闭的小口,小口不自觉收缩着,就像要将外面那硬物吸入里面,热度通过相贴传递,秦诩握住秦攸的药,一沉声,整个没入其中。 小口一瞬间被撑到极致,发出噗呲一声轻响,咕秋的水声,进到根部小腹打在雪白的臀肉上的啪声,几乎同时响起,秦诩发出一声低吼,舒畅到不可思议,啊,果然,这个地方,湿润火热紧致,牢牢的吸住了他,明明已经全部进入了,充斥的满满的,却还像不满足一样,挤压着他,密密包裹着他,把他往更深处拉,握住纤腰的手指收紧,秦诩牢牢地握住了秦攸发软轻颤的身子,缓缓的按着自己的心意动了起来。 “啊……啊……”秦攸被猛然一撞,身体前倾几分,若不是有秦诩握着他,恐怕就要被撞瘫在床上了,后穴被撑到极致,身体却与秦诩配合完美,一点也没有撕裂,甚至是主动想要更多,秦诩进的越深,动作越猛烈,体内的火似乎更加强烈,逼得他全身发软,稍微退出一点,就空虚的心痒,更加难以忍受,更加想要被填充,被摩擦,被冲撞,几乎要将人折磨的疯掉一般的渴望与快感。 随着动作磨合,身体之间相交更加默契熟悉,秦攸只觉得舒服的像是在云端一般,身体的极端欢愉,内心一片荒芜,此刻他也起不得什么反抗的念头,一边瑟缩着身子随着秦诩的动作摆动腰身,一面闭着眼睛被撞的似痛苦似欢愉的哀求,“皇兄……啊……皇兄……不……要……” 秦诩被他叫的心都要化了,终于有了真心拥有这个人的感觉,情动难以自抑,动作越发狂野,每一下都撞在最深处,每一次秦攸的呻吟总能勾起他更深的情,于是便越发猛烈,越发娇吟婉转,于是便越发渴求,愈演愈烈循环起来。他身上的汗水顺着肌理纹路慢慢滑落,滴在秦攸的身上,随即又立刻与秦攸自己身上的汗珠混合,汇聚在一起落在床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出彼此。 两具身体也是紧紧的连接在一起,秦诩稍稍一动,便带出一片黏腻水声,或是肉体拍击的声音,与低沉的喘息,与娇莺媚泣吟,汇成一支淫靡的乐曲。 秦攸紧紧的抓着剩下的被单,身体如同有着自己的意志一般,完全不顾他的想法,紧紧的积极地迎 分卷阅读201 - 分卷阅读20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02 合着秦诩,柔软的内壁包裹着秦诩的硕大,不断收缩挤压着,吐露涓涓芙蓉露,将两人身体相连的地方染得一塌糊涂。 看着自己一直想要的人躺在身下,秦诩心中既无比满足,又觉得怜惜无比,紧促着他的腰胯,动作更加快速猛烈的进出。 “呜……好深……”秦诩的动作太过急切与大力,就像是顶到了内府一般,秦攸被撞得双腿发颤,忍不住开口求饶,“皇兄……轻点……轻……啊,慢……皇兄……慢一点……” 欢愉至极,秦诩听着这比什么都动听的乐曲,心中几乎软成一滩水,床笫之间,秦攸对他没有排斥,这个认知通过秦攸的态度反应给秦诩,叫他真是受宠若惊,与此同时更加沉溺下去,俯身下去将秦攸的身体抱在怀里,亲吻抚摸舔舐啃咬,无所不至的占有,毫无芥蒂的宣誓爱意。 秦攸全身乏力,只有一波一波的快感传来,只得任由秦诩做弄,神情迷乱,一时舒服会催促秦诩快些,一时难耐又会哀求他轻点,不知今夕是何夕。 始终跪着对身体负担极大,也不知做了多久,双腿渐渐发麻,身体也开始有些痛,将秦攸从欲望海之中捞了出来,秦攸扭头看去,身上人沉迷的眼,依旧激烈的动作却告知他这场性事,远远看不到尽头。 “哼嗯……啊……”猛地一个冲撞,秦攸被撞得失神尖叫,身体的感觉越发清楚,秦攸话不成声,“皇兄,这个姿势……累了……” 秦诩动作一顿,将秦攸从床上抱起来,就着连接的姿势不变,将秦攸的腿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把秦攸转了个身儿,面对着他,随即抱紧秦攸,猛然撞击。 秦攸忍不住轻哼,身体的不适淡去,一时又是欲仙欲死,双臂攀住秦诩双肩,指尖好看的指甲,深深陷入秦诩肩头。 原始的律动持续着,秦诩拨开秦攸的头,以唇封住秦攸双唇,噙着秦攸舌头品尝一阵,看着秦攸那神魂不属,沉浸在欢愉之中,任人怜惜的样子,眼角的泪痣似乎都在熠熠生辉一般,秦诩心中暗骂一声天生媚骨,手中抱紧秦攸,下腹紧绷,更加激烈的进入,秦攸迷乱的摇头轻声哼泣,身体后仰,白浊喷溅在两人相贴的腹部,一片狼藉,后穴也忍不住剧烈的收缩,一股炙热的液体便喷薄在秦攸的体内,那硬的可怕的东西也渐渐失去了硬度。 秦攸尖叫一声,泪水从眼中滑下,打在秦诩脸上,瘫下身子几乎动都不能动,只能伏在秦诩身上缓缓的喘息——终于结束了。 秦攸一口气没有输完,秦诩抓住他的腿绕在腰间,一使劲将他抱起来,双手扶着他的背,随着走动,体内的东西渐渐复苏,再次坚硬如铁,走过的地方,几滴白露从小口之中滴落,浸出一片淫靡,身下连接处的存在因为姿势变得格外清晰,穴口的摩擦再次扩展变得难耐,体内再次被肿胀撑开,秦攸被放于大殿中央处的贵妃软榻,双腿被抬起,秦诩俯身压去,新一轮的征伐开始,新一片海洋汇聚,大殿之中,淫靡之音再度响彻…… 轻捻慢磨人贪欢,鱼水同欢赴巫山。 人生极乐,不过如此。 第126章 诉离殇 秦诩将秦攸安置好,轻薄的被子掖好,露出秦攸那张苍白却精致的小脸来,眉间的疲惫在上勾的眼尾相称下,显出平日不曾有的几分艳色与脆弱来,沉睡的无辜容颜却又显得不经世事的纯净,尽管心中清楚的知道这并非事实,却还是无法阻止心的沉溺与柔软。站起身来,秦诩走至一半又折回,缓缓的坐在了床沿,伸手将秦攸的一手抓在手心,轻轻握紧。 心情复杂,在得到的巨喜与餍足之后,心中是止不住的怜爱,就像是什么软软暖暖的东西一般,钻进心房慢慢膨胀占据了整个心脏,让他整个人都轻飘飘,忍不住想要傻笑,似乎只要抱着这个人,就可比拟坐拥江山的满足,甚至更满足;可也如同月亮一般,月满则亏,不可抑制的开始患得患失,秦诩心中也止不住酸涩,他如何不懂秦攸的心思,秦攸半句不肯提及宁韶,连试探都没有,就越发说明宁韶在秦攸心中的地位——他怕提起宁韶会惹他怒火,所以便是知道在床上可以讨得保证,枕头风可吹得他耳软,秦攸却什么都不说,因为他承担不起万一。 这是个巨大的隐患。 纵使现在秦诩身体上接受了他,可也心理还是排斥他的,这种排斥,虽然秦攸只表现出了一点不值一提的微末,稍不细心便能忽略,但秦诩还是发现了,秦攸一向不是守俗理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坚持取宁韶为正君,男妃男妾都不稀奇,可奉为正室的却寥寥无几。这些排斥,怕与悖德和纲常无甚关系,是来源于他对宁韶的爱。 当然秦诩既然这样做了,对这样的结果也早有预料,不如说一切都与他计划的相差不离,他成功的得到了秦攸,哪怕仅仅只是身体而已。 嘴角不禁透出一丝苍凉,就像是心上破了一个洞,再多的喜欢与满足,都堵不了从洞中吹出的冷风,秦诩心烦的捏了捏眉心,宁韶……是横在他与秦攸之间轻易无法越过的山川,现在秦攸为了宁韶的安全是妥协了,但一直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他们之间便会出现一道叫做宁韶的永远无法弥补的裂痕,渐渐让龟裂爬上他们的关系,而后一天爆发轰然崩塌。 威胁这个方法,可一不可再,否则他们之间的裂缝便再也无法弥补。 而且宁韶,现在不仅不能除掉,反而还要好好的供着了,至少现在是如此,就算漏些权利好处给宁韶,也不足为虑。 麻烦的是秦攸。 秦攸今天之所以会乖乖让他上,甚至在前面还用心讨好于他,其实心里是憋了气的吧,心思简单的秦攸,为了宁韶,竟也能如此忍气吞声。以秦攸的个性,便就是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要秦攸心里有一点不乐意,也不会那样小意逢迎。 压着自己的性子……秦诩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好,只是……情难自禁罢了。喜欢的人在身下辗转承欢,白玉雕足颤,青葱双腿缠,纤细劲腰软,朦胧眼潋滟,眼角娇媚现,檀口啼婉转,如同久旱逢雨,如同搁浅的鱼儿重新入水一般,他根本压制不住心底的渴望和欲念,清楚的看自己沉醉在原本不屑的温柔乡。 叹了一口气,除了秦攸以外,别的秦诩都不是太担心,让秦攸消散了这口气,然后从心里接受才是最难的。 最初也是没有打算要用这样的手段的,只是事情已经不可控制起来了。 上次秦攸晕倒之时,是五日前。秦诩驾临煊王府,秦攸躺在床上只穿了中衣,那时秦攸也闹了一番,衣衫散乱——那时他一点痕迹可都没见着,想来那时什么都还没发生;而今天秦攸身上的痕迹……这就说明,秦攸与宁韶 分卷阅读202 - 分卷阅读20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03 是就在这几日内才行了周公之礼,哪怕怨偶也会有初次圆房后蜜里调油的时候,何况这边秦攸本就对宁韶有意,而且秦攸与宁韶这样的情况,就跟新婚没有两样,若他什么都不做,让他们亲密下去,恐怕他就再也没有插足的机会。 所以纵使现在纵使手段有些卑鄙,秦诩还是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宁韶与秦攸的感情,秦诩个人其实恨不看好,尽管秦攸说那是“两情相悦”,但秦诩可不这样认为。 在这段感情之中,秦攸明显是那个热情的,付出的;宁韶性子冷清不多言,就算他现在天人之姿让秦攸迷恋,也终究不能长久。即便知晓不能长久,秦诩也等不了了,况且拖得时间越长,变数越多。 他现在已经和秦攸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比起以前来,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改变,对秦攸来说,感触怕也都是不同的。 到时候两相对比,他对秦攸定然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宠溺与温柔,而宁韶那边……秦诩勾起一点点笑弧,很是薄凉,时间一长,他不相信宁韶和秦攸还能情比金坚,更何况——呵呵,到时候,秦攸必然会心甘情愿来他怀里,享受他给的包容和温暖吧。 秦诩垂下眸子,面上渐渐浮现起一个温和的表情来,他对秦攸自然是认真的,不是想把秦攸变成他的禁脔,也不是只是贪念秦攸的身体,如果不是身份限制,他定会封秦攸为后,三千后宫只唯此一人。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秦诩也不觉得遗憾,比起皇后来,也许圣王的身份更适合秦攸,让他可以肆意潇洒。 他保护他也更加有理由、维护的无可厚非。 在秦攸额上留下一吻,秦诩面色再次回归平静,心中那一丝丝不安被理智完全压制,秦诩站起身来,身影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与阴暗之中显得有些模糊,对上清殿门口候着的宫人一番吩咐,抬步迈向去宣和大殿的路,毕竟那里—— 还有一座大山啊。 即将称不上大山的大山呢。秦诩的唇角在阴影中勾了一下。 —— 宣和大殿。 下人被遣散,偌大的宫殿之中有些黑暗,就像是择人而噬的怪兽张开的大嘴,秦诩却心情不错,脚步轻松的走过内殿,殿内早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剩下空气之中淡淡的石楠花香,昭示这这宣和大殿,在今天白天的时候,发生了多么荒唐的事情。 秦诩来到最里一处墙壁前,伸手碰了碰墙面,不就之前他还在这里抱着秦攸做了一回,想来那个人,应该“看”的很清楚了,秦诩轻轻笑了笑,伸手在怀中摸了一枚祥云墨玉,纹路雕刻的栩栩如生,在一片祥云的墙壁上将之按在一个同样花纹地方,墙壁上画上的云纹突然下沉,就像祥云墨玉嵌在中间,秦诩在周围的云纹上快速划过几处地方,便听得咔擦咔擦的声音响起,原本陷下去的那处便恢复原样,将墨玉弹出,秦诩一把抓了墨玉放进袖中,眼前的墙壁突然向后转去,泄露一丝光华——是暗室,秦诩面带微笑纵身进了屋,细细的机关运作声再次响了一瞬,那细小的声响惊动不了任何人,于是便也无人发现,宣和大殿之中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被点亮的华灯,在夜色愈发浓重的情况下,将大殿映照越来越亮堂。 面露微笑,秦诩走进暗室。 天色已然暗了,暗门关上之后暗室更是昏暗,只有微弱的光,透过墙壁的细小的镂空雕花透进碎碎的光,隐约可见房间中一个人低垂着头,坐,不,是被捆在房间中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秦诩并没有耽误什么时间,熟门熟路的拿出了不少照明用的夜明珠,将整个暗室照亮。 暗室很空旷,只有四面放了东西,大都是些藏书,还有些许是皇帝个人收藏的珍宝,放满了清空的一个书架,灯光渐渐充盈整个房间,被缚与座椅上那人也终于抬起头来,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秦诩,眼珠都像是眼瞪出来一般,满面都是泪痕,口中塞着大大的布团,边缘有些干涸的血迹,原本风光霁月的人,此刻却狼狈无比—— 正是宁韶。 宁韶此时的目光,叫秦诩心中一惊,多少年来,已经没有人再凭借这眼神叫他心生如此警惕与防备,这个宁韶,何时也有如此魄力,竟让他有一瞬的心慌,秦诩眼神闪动,微微一笑,风度翩翩的行至宁韶身边,伸手拉住布团一角一扯,随手扔在地上,洁白的布团上有深刻的牙印,一圈血迹,秦诩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移开眼睛,咬的这么狠,牙齿不会松了吧。 秦诩此刻丢失了自己所有的风度,就像一个没有涵养的胜利者一般,在败者面前高高仰起头,炫耀着自己的得意,欣赏着对方狼狈不堪如丧家之犬般的丑态。 恨?他从来不怕别人恨他,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这天底下恨他的人恐怕都不少,可他们能拿他怎么办呢?恨,也只能咬着牙齿干恨吧? “宁韶,宁卿,”秦诩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宁韶,无不讽刺的轻笑,“怎么样?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为了无能的自己,只能献身于朕的感觉……小攸很棒啊,舒服的朕恨不得把他藏起来,谁也不让见。朕原以为小攸只是迷恋你的外表,谁知他竟真的,不顾一切献身给你……他忘了,是谁给他依靠,是谁让他有恃无恐,做错事情的孩子,不惩罚是不行的。” 宁韶被困在椅子上好几个时辰,身体几乎全然麻痹了,只有无尽的愤恨在胸中,在脑中不住的盘旋,让他一阵一阵的心痛,发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秦诩,宁韶咬着牙一字一顿,“秦诩你这个禽兽,你怎么、怎么能伤害他?!” 几乎疯魔一般,宁韶嘶吼道,“你不该伤害他!”既然是那样的话,他怎么会、他怎么能伤害秦攸?! 秦诩心中咯噔一声,被宁韶那眼神看着后背一凉,他总觉得宁韶眼中似乎含着他看不懂的什么东西,一旦他接触那些,就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秦诩不动声色,听了宁韶的话嗤笑了一下,冷然道,“朕怎么会伤害他?伤害他的是你!朕只是从心里爱慕小攸,从灵魂上渴求小攸,我就算现在伤了他,以后定然会百般修复那伤,让他一辈子幸福!而你呢,你能做什么!奉劝你一句,若不想小攸再受伤,你最好对此事故作不知——当然,朕也不会动你。” 没有能力守护,就不该在他的身边,否则悲剧总有一天会发生,到时候想挽回都来不及!明明是他先,凭什么就要他退让!不可能! 宁韶却是笑起来,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狰狞的表情,笑的比哭还难堪,整个人散发着疯狂的味道,“是,是我,也是你。”说着一行清泪从眼眶之中滴下来,明明发誓这次一定要在一起,要保护好他的! “你——什么意思?”秦诩紧 分卷阅读203 - 分卷阅读20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04 紧的皱紧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宁韶,这一看之下,却发现宁韶胯间衣衫湿了一片,秦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宁韶,仔细注意之下,果然空气之中有淡淡的石楠花香,双拳在身侧握成拳,秦诩胸口起伏,眼中也出现了怒意,此刻一切属于皇帝的伪装尽皆抛去,秦诩双手揪起宁韶的领子,语气阴森至极,“宁韶你敢!朕,之前真是高看你了,不过也是庸俗猥琐之人,连呆在小攸身边,你都不配——朕要杀了你!” 爱人在受辱,这个禽兽居然、居然还—— 宁韶抬起头盯着秦诩的眼睛,从牙齿之中挤出两个字,“你来!” “你以为朕不敢?”秦诩眼神沉沉,伸手便从腰间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寒光一闪匕首锋利的刀刃在空中闪过寒光,以雷霆之势划下,至半空时,突然停下,脑中闪过秦攸的脸,双眼无神徒然流泪的样子,还有一种从心底漫出的疑惑与畏惧,秦诩却不想深究这其中的道理,直觉告诉他,一旦知晓,定然发生极其可怕的事情,一咬牙秦诩收了匕首,一甩袖子转身疾走两步,随后停下来冷冷道,“哼,别想激朕,朕不会现在杀掉你,等你在小攸心里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朕必定手刃你!” “懦夫,”宁韶轻嘲,“你若有胆,现在就杀了我。” 秦诩怒极反笑,“小攸现在这么爱你,我现在杀了你,小攸岂不是永远不原谅我?那样你就在小攸心中永存了?你想的美。”说罢也不待宁韶回话,急急对虚空说了句,“来人,将宁韶送回去。” 出暗室之前,秦诩再次停了脚步,语带威胁,“宁韶,你该怎么做不用朕教你吧?你只需知道,无论是你,或者你们宁家上下九十八口人,亦或你们整个宁氏,都掌控在朕的手上。” 便负手扬长而去。 宁韶坐在椅子上嗤嗤的笑,心中的钝痛让他四肢都在疼痛,不知不觉出了眼泪,心肺像是要炸裂开,一阵赛过一阵的痛席卷了宁韶,阿攸,我的阿攸,我又一次没能保护你,这次,连伤害你的,也许都是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笑着,宁韶不可抑制的咳嗽了起来,血雾也从口中喷溅,宁韶闭上眼睛,心痛如绞。 在这个暗室,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开始确实是恨,可在那一刻,秦诩要进入那一刻,他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与那人,与陛下的何为一体,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兴奋,他想阻止陛下的行为,但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于此同时,屈辱的感情在消失,幸福感却在同化,他终于明白,他与秦诩其实…… 他根本与秦诩,是一个人!很不可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感情同化的时候,他甚至有种神魂完整的归宿感!可,可笑的是,他与陛下同化了,可是秦诩却没能体会到他的感情,依然对秦攸做出了那样残忍的事! 怎么能让宁韶不恨! 暗室之中很快出现两个人,丝毫不能惹人注目的形象,点了宁韶的穴道之后,一个手刀劈在宁韶后颈,宁韶晕了过去,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住,流泪的不是他的身体,是他的灵魂。 阿攸,阿攸,你会原谅我吗,就算你原谅我,又让我,怎么原谅我自己,让我怎么面对你,阿攸,是我——对不起你! 第127章 诉离殇·王侯 秦诩觉得,从秦珏死了之后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慌乱过,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的离开,让秦诩心中很是恼火,可他的确不愿意再呆在那个空间,他有种直觉,一旦发生便会不可收拾,绝对会远远超出他的预想,疾步回了上清殿,挥退了宫人,看着床上那个人影,依旧是安安静静乖巧的躺在那边,秦诩才镇定了下来。 自己褪了衣衫,秦诩在秦攸身边躺下,将秦攸的手拽在手心握在胸前,秦诩看着秦攸的睡颜笑了笑,自嘲得想,究竟他在宁韶面前只是败者,所以底气到底不足,有什么好乱的,只要能守在这个人身边,即便面对的是……他都能所向披靡。 可叹他先前竟将宁韶看的那么棘手,如今看来真的没什么可怕,没有人比他更加喜欢秦攸,也没有人能比他能更好的守护秦攸,只要十年如一日的对秦攸好,也会有滴水石穿的一天,也会有顽石点头的那一刻。 明日刚好是休沐,也能多陪小攸睡一会儿吧。 秦诩在秦攸侧脸轻吻了一下,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纵然再怎么劝服自己,无论表面上恢复的多么完美,尽管表现的多么轻松,但秦诩心中始终蒙上了一层阴云——那是他最初,也一直没来得及改变的一个意识,那就是,在潜意识之中,他从未想过要杀死宁韶。 即使清楚这一点,秦诩现在也不想去探究,纵使清楚也是无可奈何,现在已经不是他能随心所欲的时刻了,宁韶,已经杀不了了。 秦诩收了收手指,将秦攸的手握的紧了些。 —— 秦攸醒来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房间之中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照射着殿内的景物,抽回手秦攸翻了下身,背对着秦诩,此刻他真的不想看到秦诩的脸,浑身就像被碾碎过一般,没有一处地方不酸不痛的,特别是腰,稍稍一动,就像要断掉一样……后面那个地方也非常不适,明明已经拿出来了,他却还感觉里面胀的厉害,异物感很重,是做太过的证据。 整个胸腔之中撕裂的感觉依旧存在,甚至比昨天还要厉害,秦攸睁着眼睛看向华丽的窗柩,空气之中燃的似乎是龙涎香,吸进肺里像是细细的刀,刺得他胸腔生痛,喉中发痒,秦诩缩起手脚,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抑制想要咳嗽的感觉。 越是抑制,反而越是清晰,无论是痛,还是…… 秦攸捂住嘴,将声音全部压入腹中,无声的咳了起来,灼热的呼吸打在手心,喉上涌出温热,铁锈一般的腥味迅速充斥口鼻,连带着耳朵里面,似乎都痛了起来。 然,这一番动静到底是将秦诩吵了,“小攸?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声音低沉而温柔,在这深沉的黑暗之中,竟有种明光一般温暖的感觉,怕是错觉,出声吵到秦攸,心中又担心,秦诩特意说的小声。他以前从未想过,有一个人,能够将他的情绪左右到如此程度。 到现在为止,已经没有什么,比秦攸在他的心中更加重要。 秦攸听到了秦诩的声音,也索性不压制了,狠狠的咳了几声,那声音也是沙哑的不像样,吞下未来得及吐出的血,秦攸轻声开口,“皇兄,好热。” 伸手探了探秦攸后背,秦诩发现秦攸果真蒸出了一身汗,手掌之下的身体温度也稍高,秦攸退开了些,又替秦攸盖了盖被子,温声安抚道,“乖,这点被子还是盖着,对你的身体好。” 分卷阅读204 - 分卷阅读20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05 犹豫了一下,秦诩断了叫宫人加冰盆的念头,秦攸现在这样状况是因为情事,身子有些发热,万万不可受凉,不能因为一时,让秦攸亏身子。 “嗯。”秦攸轻轻应了一声,缓缓翻个身平躺着,歪了头去看秦诩,眼睛没什么精神的半垂着,“熏香,难受。” 秦诩一听也不说什么,自个爬起来,到香炉前灭了熏香,才回到床边,替秦攸理了理额前汗湿的乱发,看了看天色,离天亮也不远了,睡意也就歇了,“小攸,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秦攸摇了摇头,抿了下唇道,“想喝水。” “好,你等等。”秦诩又起身去倒水,茶水是整晚都供的热水,每隔一段时间便换的,守茶的宫人见陛下亲自起来,吓了一跳急忙起身下跪,秦诩一抬手制止了宫人开口问安,待宫人战战兢兢的沏了茶,秦诩拿着茶杯,小心的试了试温度,才扶起秦攸,给他喂了几口。 见秦攸喝了茶水,秦诩将茶杯放在一边,也不更衣就坐在秦攸身边,扶着秦攸靠在自己胸前,扯着被子裹着秦攸,轻声问,“小攸,肚子饿吗?要不要朕让……”考虑到时间,也该吃点东西了。 秦攸摇了摇头,将头放在秦诩颈窝,手也覆上放在他腰间秦诩的手的手背上,将自己整个人都放在秦诩的掌控之中,声音轻的就像是天边的一丝云,风一吹就消散了一般,“皇兄,你是真的,真的喜爱臣弟吗?” 秦诩听得清清楚楚。 秦攸话语中的不确定与彷徨让秦诩怔楞,他这才发现,除了平日里的纵容,他从来不曾给过秦攸安全感,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自然想如何就如何,何曾关注过下面的人是什么想法,会不会不安,会不会害怕呢?他和秦攸的关系特殊,一旦被众臣攻讦,那时候纵然他会全力保护秦攸,可对于秦攸来说,并不是有他的保护,就能免于伤害的。 这么多年以来,他虽是出于别的原因,也一直都在为秦攸护航,可秦攸的名声,在民间依旧差得很,就像是上次秦攸遣散后院,不明就里的人就在骂秦攸草菅人命,明明谁都没事,但骂声却止不住,人们已经习惯将秦攸想的很坏。 而且朝中多的是人,想要做做史书留名的忠骨谏臣,一旦来个金銮殿死谏,那秦攸毫无疑问,会被变成一个奸佞,钉死在狐媚惑主等等一系列罪状之上,对他圣王之尊就足够讽刺。而且到那个时候,满朝文武是不是会联名上书,请求他赐死秦攸? 秦攸在向他讨要保证。 是,秦攸确实不害怕别人对他的污蔑,也不在意他人对他的评价,甚至介意在史书上是什么形象,他从来只顾自己活得开心舒心,有看不顺眼的,仗着权势能先打了骂了就先出了气,自己不能处理的,就回来告御状,说到底还是仗势欺人。 秦诩想着想着笑了一下,他就爱死秦攸的仗势欺人了,他的滔天权势,若这点用处都没有,那也显得太没用了。 可就算是这样的秦攸,也会有害怕的事情,那就是,秦攸现在所倚仗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关系,大秦尊贵的圣王爷,陛下唯一的仅存的无威胁的兄弟。一旦这层关系不再存在,秦攸的立场,就非常危险了。 秦攸在向他讨要保证。 嘴角不可控制的上扬,勾出的是满足和幸福的弧度,秦攸的坦诚与信任让他心热不已,秦诩忍不住低头亲了亲秦攸耳畔,低声细语,像是誓言一般郑重而有力,“当然,小攸,皇兄爱你,朕爱你,我……爱你。不仅喜爱你是朕的人,更喜爱你是朕的兄弟,小攸,你明白吗?” 不仅是因为你是我的人,与我变成这样的关系我才爱你,而是我爱你这个人,不管你是我的兄弟,亦或其他。所以你依旧是我的兄弟,天底下最最尊贵的血统,谁都不敢、谁都不能,欺辱与你。 秦攸心中一跳,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却被秦攸强压下去,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垂下盖住了他漂亮的眼眸,面上轻轻勾出一点点的笑意,动动脑袋蹭了蹭秦诩颈脖,像是小动物一般的动作让秦诩笑出声,秦攸点头表示知道,顿了一下才开口,有些犹豫,“皇兄,臣弟,有话,是一定要说的。” 做的太多太过,秦攸的嗓子本就难受,如今说起话来,更是艰难。 秦诩抽出手覆在秦攸手上,心疼的不得了,可他知道秦攸的性子,说是一定,那必然是要说完的,便缩了缩脖子,贴秦攸更近了些,不曾想过他的动作出现在一个帝王身上是不合适的,更是可笑的,秦诩只是拍了拍秦攸的手做安抚,柔声道,“你小声些、慢着些说,朕都听着呢。” 虽是如此,秦诩心中却是一澟,秦攸这郑重的态度,除了宁韶的事,他想不到其他。而且,秦攸的犹豫,是怕他发怒吧?想到此处,秦诩又添了一句,“小攸别怕,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发怒,也不会生小攸的气的。” “皇兄……多谢皇兄。”秦攸声音非常轻,语气也似乎因为音量变得轻松了些,比先前显得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秦诩也笑了一下,他早就设想过了,自然也不再会为这个而生气,反而坏了他与秦攸之间的感情,将秦攸推向宁韶,那是傻瓜才做的事情。 声带震动发声,依旧让秦攸喉中有微微的痛感,他深吸一口气,才慢慢开口,有种旧事重提的沉重与释然,“皇兄,宁韶许配给我这么长的时间,臣弟其实没有多少开怀的日子。宁韶并不如同臣弟所说那样喜爱于臣弟,这些臣弟都知晓,不然臣弟也不会趁着病发作为要挟,主动献身给宁韶……宁韶也是在那之后,对臣弟才有一丝上心,臣弟很开心,便一厢情愿的认为臣弟与宁韶是两情相悦,反正宁韶话少,也不会跳出来反驳臣弟。” 皇帝听着并不说话,只是漆黑的眸子闪了闪,身体倒先于思想先行动,将秦攸抱紧了些,一时气愤有些沉闷。 秦攸一下说了这么多,喉咙有些承受不了,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开口,“这么长时间来,臣弟对宁韶一直心有亏欠,他原本是松柏一般有志有才的人,却被我囚于后院做一株娇花,还因为臣弟与宁家关系不睦,更是被士子们所不齿……如今我与皇兄,与皇兄成了好,对宁韶更是……咱们皇家亏欠了宁咳、咳咳——” 说的多了,秦攸忍不住又轻声咳嗽了起来,不复平日清越的破败嗓音叫秦诩心疼,急忙为秦攸顺气,顺手拿了茶杯,茶还有些温度,喂了两口茶水,秦攸才缓过来,将没说完的话说完,“咱们这样,在普通人家都是叫‘偷情’,我们亏欠了宁韶太多,皇兄便允许宁韶与臣弟合离,臣弟对宁韶确实还有情,皇兄若不放心,就将宁韶放会老家,臣弟以后就都不见宁韶了。” 秦攸说到合离两个字,心 分卷阅读205 - 分卷阅读20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06 中一阵尖锐的痛,哪怕只是想象,他都觉得难受极了。可他不得不这么做,皇帝是多疑的人,不说清楚或者避开宁韶固然可以安然一时,可就是把宁韶放在火上烤了。 也怪他昨天,以为皇帝要顾忌纲常伦理与身后名,才说出那样的话来,叫皇帝知晓了宁韶在他心里的位置,所以轻轻掠过是不能保证宁韶安全的。 秦诩轻抚秦攸如云黑发,一时心中感触颇多,秦攸承认他们关系的狂喜,秦攸坦白对宁韶的愧疚与亏欠的感概,秦攸要放手宁韶的愕然,最终都化为一腔温情,在秦攸额上亲吻一下,秦诩沉吟了一下叹道,“小攸,你是大秦的圣王,纵使三妻四妾,也算不得什么,无须因为与朕的关系与宁韶合离,宁韶是你的正君王妃,岂能儿戏般合离?你喜爱于宁韶,朕虽然吃味,却不至于叫你们劳燕分飞……朕不会伤害宁韶的。” 秦攸睁大眼睛,诧异的看了一眼秦诩,秦诩笑了笑,一脸坦然的样子,秦攸眼眸之中一下涌现泪意,连忙眨了眨眼睛,瓮声瓮气带着浓厚的鼻音,“皇兄……” “好啦,多大还哭鼻子。”秦诩刮了一下秦攸的鼻子,轻声笑了起来,笑声清朗仿佛从内心高兴一般,“真觉得对不住朕的话,可要常常来皇宫见朕,见见你养在外面的小情儿。至于亏欠宁韶……这样,马上秋闱要开始了,朕着宁韶去国子监学习,到时候与天下学子一同参加秋闱,博一个前程。不过这结果,就得看宁韶自己的本事了,朕可不会徇私。” “这,宁韶是外戚……” “嘘。”按住秦攸的唇,秦诩堵住了秦攸的话,露出一个自信至极的笑,“朕说无事,谁敢反对?小攸不用担心,朕自有法子,你回去之后,且告诉宁韶做好准备便是。” 秦攸抓住秦诩的袖口,良久才松开,“谢谢,谢谢皇兄。” 秦诩叹了一口气,“小攸,你我之间,不必说谢。”看了一眼天色,已然泛起了鱼肚白,外间宫人行走也渐渐多了起来,看着秦攸脸上的倦色,秦诩将秦攸安置在床上,掖好被脚,轻声道,“天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朕先去处理公事,一会儿回来叫你一起用早膻,用过早膻你再回去,让章院判随你去住三天,你也不必担心宁韶知晓……” 说罢,秦诩便自己拿了一边的衣衫,自己穿戴好了,转身时却发现衣摆被人拉住,秦诩回头,见到了秦攸那泛着水光的眼睛,秦诩笑了笑,在秦攸额头印下一吻,“睡吧。” 秦攸这才乖乖闭上眼睛,任由眼前的黑暗将自己淹没。 —— 借由他身上的病,让章院判一起回府,的确可有完美的方法掩饰过昨天发生过的一切,不用担心露馅。 秦攸坐在皇宫派出的马车之上,用过早膻之后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苦虽然也苦,可润喉的效果不错,又连含了几颗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丸子,秦攸的嗓子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沙,但却不会说话便痛,便是旁人听见,也只会以为秦攸受了些凉。 车轱辘转动的声音,透过窗外的景物,王府越来越近,秦攸越看,心中越是闷得慌,最后干脆放下了帘子,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刚收回手,胸腔便是一痛,秦攸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温热的液体从口中涌出,打湿了手掌,争先从指缝之中划出,秦攸一边咳得弯了腰,一边抽出一块手帕,阻止了血迹的蔓延,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便听见侧壁被敲响,章院判的声音响起,“王爷,您怎么样,可要下官来为您瞧瞧?” 秦攸拿着手帕,将唇边和手上的血迹擦干净,随手将沾了血的手帕往坐下的褥子下一塞,抬起眼睛声音冷淡无比,“本王不过咳两声,有什么打紧,你退下吧。” “是。” 秦攸感觉章院判走远了些,才垮了面色,纤细的手按上胸口,慢慢浮出茫然的神色,双眼渐渐无神,唇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甚至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旁人看不见自然不知,那笑是多么彷徨,现在宁韶温柔的目光,能否承受他的肮脏……他的路,究竟该往哪里走呢? 他,还有路可以走吗? 颓然闭上眼睛,秦攸再睁开眼睛,已经与平时无异,好歹,不算是无谓的牺牲,宁韶参加科考,便可入朝廷,还有两个月,能做的事情很多,至少能保证宁韶手中多些权力,让他们的离开添一份筹码。 尽管心中盘算清楚,秦攸也无法阻止心脏之中凉意入侵,手指用力,阿韶,你说,心若是被生生挖出一块来,是不是像此刻一般痛呢?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第128章 诉离殇·王侯 皇帝果然说话算话,休沐之后那一日早朝,秦攸他三日一朝还没到日子,再加上身子倦怠也便没去,在秦攸看来,他不去反而更好,将一切都交给秦诩去解决,不过问任何过程细节,结果比他在场要好得多——他已经言明愧对宁韶,皇帝要想以后还能理所当然的和他、和他保持不正当的关系,必然会将这件事做到完美的程度,会让秦攸无比满意。 不再现场便可对过程的艰难不那么在意,就不会太放在心上,更不会以当事人的立场被众大臣责难,忽略过程只看最后的结果。 不知朝上皇帝是如何提出这件事,也不知皇帝是如何让那些反对的大人松口,但下朝之后王有一便来煊王府传话,说陛下特准煊王正君王妃入国子监,于秋闱与全国士子学生们一同参加科考,宁韶跪下接旨,一向淡然的面容上也有明显的喜意,秦攸与他跪在一处,侧头见了心中苦涩泛开,如果知道这道旨意是怎么来的,宁韶他还会如此高兴吗?会不会觉得那圣谕讽刺,会不会觉得这恩赐恶心? 却在宁韶看向他的那一刻,带着略微骄傲的笑,斜睨了宁韶一眼,像是十分得意的讨要夸奖的邀宠模样,宁韶心中一酸,急忙收回目光,以宽大的袖子挡住自己已经染了湿意的眼角——旁人只道他是夙愿得偿泪沾裳,谁能想到这令人艳羡无比的恩赐下,两个人都小心翼翼藏着一颗千疮百孔痛到极致的心脏? 不能,不能失态!秦攸的桃花眼中满是兴奋,正是春风得意。 不能,不能失态!宁韶在最初的不可置信之后,也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意,纵然他本身清冷,那一刻明显的变化,还是被众人察觉。 阖府上下,凡事得了消息的,不论是什么心理,一个个具是欢欢喜喜。 秦攸嘴角含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带头谢了陛下隆恩,扶了宁韶夫夫携手而立,当真如同一对璧人。因为帮了宁韶得偿所愿,秦攸面上心里都高兴,赏赐比起平常更加厚重三分,将前来宣旨的宫人送走,回头得了下人们的恭祝,又大手一挥,挨个全都赏了一遍。拉着宁韶的 分卷阅读206 - 分卷阅读20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07 手却是有些发凉,好不容易能与阿韶相守,若是被阿韶察觉……不!决不能!他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说他是贪心也好,恶心也罢,纵然是粉饰太平,他也要紧紧抓住现在幸福的假象,决不许别人来破坏!谁都不能!秦攸眼里闪过疯狂的情绪,原本清亮的眼眸竟一片死水一般黑暗和空洞,被垂下的长长睫毛遮着,影影绰绰,无法分辨。 遣了下人远远的跟着,秦攸拉着宁韶的手,两个人慢慢的走在花园的小径上,清风徐来,扬起秦攸额发,宁韶在树荫下停下脚步,自然的伸手,将落在秦攸头上的一片树叶摘下来,清澈的眸子之中清清楚楚的映照着秦攸的模样。 秦攸抿唇一笑,顺势搂住宁韶的肩,头轻轻靠在宁韶头边,淡笑着开口,“阿韶,开心吗?” 宁韶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若他前天没有见着那一幕,没有亲眼亲耳听到发生在秦攸身上可怕的事情,说不定真的会因此而高兴,也可能会看不清秦攸的真实情况,他的爱人,想要隐藏什么的时候,几乎天衣无缝。可他他已经清楚事实,爱人拿着心头血换来的这样的东西,要来又有什么作用呢?秦攸最初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秦攸是不愿意的,如今他虽笑着,心中又该是多么痛苦? 他高兴啊,他怎么能不高兴呢?宁韶的手有一丝颤抖,缓缓而稳定的落在秦攸肩头,宁韶抚了抚秦攸的脸,“我很开怀,届时秋闱,必入三甲,定不会辜负阿攸苦心。” 自古外戚掌权必乱朝纲,所以大秦对外戚,管理一向严格,与前朝泾渭分明。宁韶虽是男子,也早有文身,然而嫁给秦攸便等同于绝了仕途,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有机会立于庙堂。 所以如今有这样的旨意,对于宁韶来说,那是天大的恩典,是梦寐以求的机会。 两人自从定情,便说了两人之间不分你我,宁韶自不必追问着恩典如何艰难得来,秦攸也不必说这份恩赐是如何费尽心思,宁韶不道谢,此时再诚挚的谢意都十分讽刺,如同毒液一般侵蚀他们两人。 “嗯,我知道你的本事,便等你三科及第。”秦攸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不再绷得他难受,他真怕啊,怕从喜悦的宁韶口中,听到喜不自胜的谢意,心中也轻松了些,秦攸捧住宁韶的脸,也不顾光天化日,一口亲在宁韶唇边,不过想到远处等着的一干下人,和宁韶的性子,也没有多得动作,双臂一展,与宁韶交颈相拥,唇贴近宁韶耳朵,“阿韶,我知你愿,我这辈子却无法长久的让你得尝所愿了,真是……真是让我觉得好生遗憾,你登科之后,定然不会外放为官,我到时就算是大闹一场,也得让你手中有实权,你好好利用,我们早点离开京城,好吗阿韶?我就想和你,就和你过日子。”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你。”近乎于无声,秦攸的唇覆在宁韶耳廓上,几乎失神一般呢喃出这句话。 宁韶心中一颤,密密麻麻的痛从心中最深处传出来,百万蚂蚁一般爬进他的血肉,啃噬撕咬,眼眶终于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宁韶怕秦攸察觉,伸手将秦攸的头按在自己颈窝,誓言一般开口,依旧是清冷的声线,却格外让人平静和信服,“我会的。” “还有一句话,”宁韶抬头向上看,树叶纵然能形成阴影遮凉,却无法隔绝那刺目的阳光,将那苦涩的泪水逼回眼睛,宁韶此刻,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冰冷性格根本多余,派不上任何用场,他恨不得他能成为最能说会道的人,说尽这天底下最好听的话,只要能让他的爱人忘却所有烦恼,放下所有的痛苦,再次展颜一笑,他恨自己寡言,他恨自己冷淡,对秦攸的痛苦只能束手无策,平复下自己的心绪,轻轻开口道,“阿攸,我不觉得委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取其重者。汝,吾命也。” 秦攸不欲他知晓的话,他便做不知。 宁韶第一次生出弑君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哪怕那人还可能是……与秦攸相较的话,杀死自己又算什么呢? “噗——”秦攸一下笑了出来,推开了宁韶,歪头看他,“才得了恩典,便说出这样读书人之乎者也的话来,可见你是真的欢喜了,不过,”秦攸话语一转,眼睛里像是盛着星辰一般闪亮,“我好喜欢。你今天说的这些,我都好喜欢,我若殁了,阿韶不要独活,下来陪我。” 把最爱的人陪葬这样的事情,说的像是没有分量似的,这就是秦攸。宁韶眸子里闪过一抹喜意,点头应下了。这是独属于秦攸的温柔,旁人看着也许是没把宁韶当一回事,若真的是爱,还能叫他舍身就死吗?谁不想自己喜欢的人长命百岁无灾无痛一生顺遂呢?可他们是不同的。 秦攸是什么身份,他们也不可能有子,秦攸没了宁韶便没有后盾了,他圣王妃的头衔,曾在前朝为官,就足以让他身上充满被攻讦的漏洞,况且秦攸活得肆意,得罪的大臣如过江之鲫,宁韶处境就太艰难。况且现在秦攸与陛下有了这样的关系,秦攸殁了,那人若念着秦攸的好,爵位会给他保留,必定从宗室给秦攸挑个儿子承爵,那儿子与宁韶能有多少感情,恐怕到时麻烦不断。若那人绝情冷血,宁韶知晓这个秘密,必定“病逝”,还要受不少磋磨。 宁韶嘴角柔和,看着身边的秦攸眼神温柔无比,这人要是没了,他留下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必然要随着他去的,他早就有这样的打算觉悟。只是被秦攸这样说出来,宁韶还是觉得开心。 他们相爱。 别的都不重要,只要这样就够了。 远处候着的下人,见主子迈着悠然的步子亲密的散步,心中无不感概,谁说王爷不是真的喜欢王妃呢,不仅遣散后院,如今更是向陛下要了如此恩典,谁不是瞪大眼睛瞧着。当初王妃嫁给王爷,多少人在感叹明珠蒙尘,现在谁敢这么说,这般造化不是谁都有的,高贵的身份有了,青云路,如今也有了。 王爷兴许不是什么长情的人,性子不定也够桀骜放肆,但谁要是被他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真心的宠着疼着,那必定是这个世上最最幸运的事。 远远的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众人唏嘘不已,时而便有低声感叹,反正离得远,主子们也听不到,何况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东西,无外乎便是“天造一对”“神仙眷侣”之类的话,他们不知道自家王爷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突然变脸,只是看着那样美好的像是画卷一样的,仅仅只是并肩而行而已,都像是有缱绻情意在其中,左笑言眼神落寞,他知道,他的任务永远的失败了,而那个少年,终究是离他原来越远。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他看清,那两人之间,根本无懈可击。左笑言握着挂在腰间的刀,眼睛定定的看着秦攸的 分卷阅读207 - 分卷阅读20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08 背影,像是要将之深深印在心底一般,封存在回忆之中成为画卷,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变成一个普通的侍卫。 却在即将要收回目光只是,看见秦攸不经意的一瞥,那漂亮的眼睛之中是他看不透的感情,左笑言急忙低头,心脏剧烈鼓动,那是—— 握刀的手收紧,压制住自己起伏的心情,左笑言再抬头时,秦攸已经移开视线了,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跟宁韶说话,只有颤抖的手告诉左笑言,那绝不是幻觉,那眼中像是万花盛开一般,便只是轻轻一瞥,就足以让人赴汤蹈火,哪怕明知是地狱,也不惜纵身而入。 只为那一眼那一点的温情。 第129章 诉离殇·王侯 秦攸治理国家很有一套,尽管之前稻瘟病的处理后续很是麻烦,也造成了不小的骚动,但在秦诩出手果决,防治无效很多染病的稻子都要一把火烧了,不能让病情继续扩大,令行禁止下很快将稻瘟病的危害控制了下来,不可避免的损失也异常惨烈,农民们哪能不心疼不闹腾的,好在派的几位清廉有名望的大臣及时赶到了江南,在没闹起来就被安抚了下来,震灾工作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了局部还有些小问题,不过有大人坐镇无需担忧,整个局势已然安定。 与此同时,科考也拉开帷幕,每三日一次考试九日之后终于尘埃落定,只需安静等待发放桂榜。 宁韶还是一派淡然,对秦攸的担忧宁韶也不多说,只是拽住他的手捏紧,无声的传递给秦攸自己的坚定。从第一次秦攸与皇帝……从宫中出来,到如今过去一个多月,宁韶经常有这个动作,虽不刻意,却能让秦攸安心,也是给秦攸信心。 外人只道是王妃科考,王爷比王妃还紧张,好笑之余也都感叹这份情,当然也不乏有一些人,红着眼睛扭曲着心态想要看笑话。 不过这些秦攸都不关心,宁韶也不在意。 这么长时间以来,皇帝的要求不允许被拒绝,然他要管理这么大一个国家,政务繁忙日理万机,好不容易得了闲,便会召秦攸入宫,多数时候会留宿。 有的时候,秦攸也会主动找找秦诩,估摸着政务剩余量,将那些奏章全部推到地上,凑上去搂住秦诩的颈脖,封上秦诩的唇,主动求欢,那样的话,通常会被狠狠“疼爱”一番,不过皇帝也非常有分寸,不会闹得秦攸不能收拾。最近来更是小心翼翼,有时候甚至只是抱着秦攸入睡什么都不做,只因秦攸的身体每况愈下,皇帝顾忌的很,太医们每每吃挂落也无甚办法,只得加派人手加快寻找神医的脚步。 秦攸不想秦诩起疑,就按照秦诩所说,做出一边享受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的【宠爱】,一边对宁韶依旧有情有愧,十足十的渣渣一个,秦攸知道,这样的态度是最让秦诩放心的,慢慢的蚕食秦诩对他的怀疑与警惕,他可不想让秦诩察觉到他的打算,到时候功亏一篑。 事实也如同秦攸希望的那样,秦诩对他越来越宽容,越来越放纵,疼惜到了骨子里,各种赏赐宝物更是不要钱似的送,让大臣们再次感叹于秦诩对秦攸的偏爱,秦攸得宠比起当初秦珏在时也丝毫不差。甚至好几次,秦诩拉着秦攸的手要把手教他看大臣的奏章,分析国事。不过那时,秦攸就会连连打着呵欠,极度不耐烦,说只要皇兄一直疼他就好,他才懒得理会这些事情,秦诩开始还会训斥一下,将他抱在怀中慢慢教导,谁知说不了几句,秦攸就睡着了,秦诩怜惜他,便不再勉强,赐了秦攸一块龙爪佩,可调动一支人数五百禁军。 五百人不多,但禁军全是精锐,在京城是一支很厉害的武装力量了,这也让朝中大臣们对秦攸更是疏远,能不惹就不惹。 秦攸却不怎么在意,这禁军说是给他,真正的主子是皇帝,真正私密的事情没办法交给他们去做,也就能拿着狐假虎威罢了。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量,秦攸抬起头看了宁韶一眼,心中的阴郁少了些许,轻轻将头靠在宁韶肩膀,雪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笑来,比起秦诩这个皇帝,他陪在宁韶身边的时候多得多,几乎是天天在一起,本该是琴瑟和鸣,剪烛西窗共话夜雨,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幕,可是秦攸却是有口难言,心思难诉,见面越多心却越愁苦,宁韶对他越好他就越难受,还要忍着所有的不甘与怨,维持着自己平日的模样,与宁韶“琴瑟和鸣”,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人却是消瘦了许多,精神头虽然不错,身体是人眼可见的弱了下来,章院判等一应太医急的如同热锅蚂蚁,为着秦攸的怪病都愁白了头。 谁都不曾想过,其实其中很大一部分缘由,是秦攸心事郁结,所以药石无灵。宁韶虽有感应,但他不懂医道,御医名医都说是病,他也只有束手无策,只能交握双手,给秦攸力量,其实也不过是看着干着急罢了。 其实就是明白症结所在,宁韶也毫无办法,他根本无法开口、无从开口。那事秦攸宁愿郁结心中也三缄其口,若宁韶贸然说些什么,反而是更大的打击。 而宁韶的支持,仅仅只是让秦攸面上多谢笑,眉间多谢坚定,看上去很积极似的,其实心中更加压抑阴郁。 唯一支撑着秦攸的,就是他与宁韶那飘渺无寻处的前路,一朝离开牢笼,厮守终年。 宁韶伸手,轻轻搂住了秦攸,眼神悠长,一下一下轻抚着秦攸的头发,秦攸脸上浮现笑容,轻轻闭上眼睛,靠着宁韶睡着了,他不担心,只等阿韶登科及第。 —— 几日后,桂榜发布,宁韶位列甲等第二名,与其他四位甲榜者参加殿试,秦攸没有参加,只知宁韶被钦点探花,没让他去做翰林院编修这样需要熬一熬的官,而是直接封了从四品在刑部,实实在在的实权官员。 同考几位心中纵有不服,却也无法说什么,人家那可是堂堂圣王御赐正君王妃,起点比他们高到哪里去了,如同小石入水,虽起波澜却无风浪。 秦诩也并不在意,宁韶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又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还不如给些实惠权力,让秦攸高兴。 消息传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秦攸,喜形于色,直接用了王府最最奢华的马车,去宫门接宁韶,家仆丫鬟跟了不下百人,在京中逛了半圈,沿途撒铜钱! 宁韶抿唇而笑,觉得秦攸有些荒唐却也没有阻止,是值得高兴,秦攸看到了离开的希望,尽管自那天之后,他在没从秦攸口中听到那样迷茫而迫切想要离开的愿望,但宁韶知道,秦攸不想呆在京城。 而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失望,即便秦攸可能命不久矣,留在京城,留在陛下身边,会让他得到更好的治疗,但是他绝不会退让!与其让秦攸不痛快的活着,哪怕只有一天,他宁愿秦攸过快活的 分卷阅读208 - 分卷阅读20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09 日子,然后无憾而去。 看着秦攸有着真实笑意的脸,宁韶心中暗暗的想,陛下,小瞧于我,我会让你经历人生之中最大的失败! 第130章 诉离殇·王侯 宁韶为官伊始,似乎受了些刁难,秦攸没去帮他,也没事后去收拾那些为难的人,对于官场的规则,秦攸虽不敢说精通,却也不是一窍不通,此刻他的确能够为宁韶出头,可一旦他出了这个头,恐怕宁韶就真的没法出头了。宁韶自己本身有能力,自己收服刺头,得上司青眼,才能够真正融入朝堂,成为权力桌上的执棋者。 没让秦攸失望,宁韶很快就上手了自己的职务,并将公事处理的很好,凭着自己的手段能力,稳稳的坐住了自己的官位,而用以获得这个很好的评价,则是几乎一心扑在公事上,比起之前那种清闲的状态,忙得是脚不沾地了。 百天都泡在刑部,宁韶陪在秦攸身边的时间就少了,秦攸心中已经是绷到极致的弓弦一样,宁韶陪在身边他苦,可好歹算是有依靠,有慰藉,宁韶不陪在身边了,脾气变急转直下,跟那会儿没娶宁韶一样,稍有不好便要发一通脾气,只有宁韶回来了,秦攸才会软化一些,王府之中下人苦不堪言,这会儿是将宁韶视作救世主了,倒也没有起疑——王爷对王妃的宠爱与信赖,眼睛珠子心肝尖儿一般的,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王妃整天在外面忙,而王爷什么都不能做,能不憋屈吗? 鲍公公比谁都愁,一边要小心伺候着秦攸,一边要忧心王府惶惶人心,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一个人,当初王爷大婚之后,状态比现在也不遑多让,那时就有一人,侍奉在秦攸身侧,后来王妃复宠,王爷便渐渐疏远了那人,将那人遣至屋外伺候,虽说肯定不如王妃,但是如何也比现在好得多,于是准备“告假还乡”的左笑言,再次被指派在秦攸身侧了。 左笑言原本是暗卫出身,与秦诩多年主仆,忠勇天地可鉴,秦诩将他指派到秦攸身边,其实也是转明的契机,那时想也没想,激动应下,可没想到中间转折数次,他都想要放弃了,告假之后左笑言这个人就不存在了,取而代之,是陛下身旁再次隐立的一个无名暗卫。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他还是又回到了这个位置。 秦攸的身后,一步远的距离,随时聆听秦攸的吩咐。左笑言垂下眼睑,心中苦笑,这究竟是命运的恩赐,还是玩弄?好不容易,他都要放弃了,无论是监视,每三日通过特殊的手段,向上面传达秦攸的动向;而那不可言的任务,早已经没有希望,在他深深的爱上眼前这个人,爱上任务对象,而又从根本上失去任务之心的时候,又让他回到这个位置?! 残酷的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让你先拥有,再毫不留情,连你存在的意义,一切的一切,全部剥夺。虽然,他从来都不曾拥有,但午夜梦回,能够站在这人身后,忘却一切能够看着他,忘记自己没有爱他的资格,没有爱他的权力,能够让他默默回想这一刻,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拥有。 他的存在,早就变得可笑可悲,根本没有意义,陛下身边不再需要他这样的暗卫,回去的话,被布置了那样任务的他,会被秘密处决吧?而王爷,也早就只看得到宁韶一人。宁韶?从来没将他看在眼里过。 可如今,他又站在这个人身后。 看他懒懒的斜在贵妃榻上,拿着一本山河志打盹儿,看他长发散乱,在鲜艳的红衣下铺散开来的美景,看他随意的动作,在空中划出美妙的轨迹,这样的景色,对他来说,早就是一种折磨,可他,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呢?为什么,心甘情愿的站在这里? “啪嗒——”书本一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左笑言看了秦攸一眼,却发现秦攸黑沉沉的眼睛正看着他,左笑言吓了一跳,连忙压下心中的惊骇,上前几步蹲下身子,伸手去捡那掉落在地的山河志。 关于秦攸越来越阴郁的原因,他想,他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些。 自从宁韶复宠以来,他早就失了秦攸身边第一人的位置,而第二个任务,这个任务是不强制的,完不成也无碍。但他的任务,原本就可以被完全判定为失败,陛下却没对他做安排,所以他还是向以往一样,像是鹰一眼,替陛下看着秦攸的一举一动,虽然他不觉得这很重要。 而没有离开,却让他渐渐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他曾是暗卫之中的佼佼者,对暗卫的行动功法清楚无比——每当秦攸留宿宫中,必有暗卫前来,将宁韶秘密劫走!他曾默默跟随,最后却不得不停下脚步,宁韶被带进了宫中!一切,似乎可怕的明了了起来。 有了这个可怕的猜想,左笑言之后更是留意了些,他很确定秦攸在外面没有新欢,秦攸偶尔却还是会表现出纵欲过度的疲累,身上有欢爱的痕迹——可他根本没有跟、跟宁韶……进一步观察发现,每一次这样,几乎都是在秦攸去皇宫回来,或者留宿之后,左笑言就更确定了。 手指刚砰到书脊,一只脚就踩在了他的手上。 小巧,精致,白皙,像是艺术品一样,让人恨不得捧在手上把玩的足,而其可爱的脚趾上,新鲜靡艳的,有红色的痕迹,观其形状,却是牙印无疑,圆润的脚踝之上,也有红肿的吻痕,细细啃噬的……而昨夜,王爷留宿宫中。 能做这样的事情,除了陛下,还能有谁? “你看见了?”秦攸的声音里阴沉暴露无疑,脚下用力,将左笑言的手狠狠的踩在脚下,“这不是第一次了,你一直在偷窥本王!” 左笑言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不过手上传来的痛感立刻叫他恢复了神智,他却不敢挣扎,原来他的目光,都有被秦攸看在眼里。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左笑言的沉默却刺激了秦攸,伸手抓住了左笑言的头发,扯着让左笑言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极致扭曲的笑,眼中却有眼泪流出来,踩着左笑言的手秦攸站起身来,对着不反抗的左笑言一顿拳打脚踢,“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皇上吗,不过一条狗而已!也敢,也敢这么看我,也想——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我要杀了你——咳咳——” 胸腔之中的痛意拽住了秦攸,将这耻辱的秘密暴露给左笑言知晓,叫他心中就像着了火一般,杀意不断的往上窜,双眼之中更是死水一般,只有无限的绝望从中露出,泪水湿了脸颊,身体一瞬间失了力气,跌在了贵妃软榻之上,捂着剧痛不已的胸口咳嗽了起来,浓郁殷红的血液从口中吐出,左笑言一见秦攸咳血,心中的疼似乎远远超过了身体,立刻起身想要去请太医,却不想自己发梢还被秦攸牢牢的抓住手里,左笑言焦急不已,回 分卷阅读209 - 分卷阅读21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10 眸却见秦攸眼睛发红,气息虽弱吐字却清晰,“敢!不许你去!啊——阿韶,阿韶……” 痛苦,席卷。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眼中留下清澈的泪水,口中吐出温热的鲜血。 他从没见过秦攸如此脆弱的模样,左笑言如遭雷击,一瞬间失去了去叫太医的心思,像是身体之中的力量一瞬间被抽空,苦涩的味道充斥口腔,左笑言沉默着,在秦攸身上疾点几下,护住秦攸心脉,止住秦攸的咳血,才将虚弱的秦攸轻轻放在软榻上躺好,从怀中掏出手绢,将秦攸口边的血迹擦干,忍不住越矩的用手背,轻柔的拭去了秦攸颊边的泪,在秦攸阴沉而充满恨意的眼神下,恭敬的跪在榻边,执起秦攸左手,“王爷,我左笑言,这一生都是您的狗。” “今日所见一切,左笑言守口如瓶,今日所发之誓,左笑言至死方休,”罢了左笑言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秦攸手指上割开一个小口,拉开胸膛将涌出的血珠抹在胸口,随后匕首刺入半寸,左笑言闷哼一声,拔出匕首才道,“以血誓证,左笑言,只是王爷您一人的狗,此一生听您差遣。” 背叛了半生以来的主子,背弃了多年的信仰,只为眼前这人,不再痛苦流泪,哪怕死无葬身也甘愿。反正暗卫,死都是悄无声息,与其被处死,他愿意为了眼前之人,死而无憾。 血誓,是大秦最具约束力的誓言,不是说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让人不能违背,只是大秦的人信仰这个,但凡大秦人,没有人不尊重血誓效力的,就算是最狡诈无耻的人,要么不乏誓言,可若是发了血誓,那无论如何都不会违背自己的血誓,也是说左笑言这个血誓,真的是将忠心与性命献上了。 秦攸将头扭了,收回手又咳了两声,终于不再压抑的哭声,轻轻呜咽了起来。 左笑言单膝跪在踏前,不发一言,心中纵是疼惜,他也没有资格拥抱这个人,这个人,最想要的怀抱也不是他的,而最有资格、最被需要的,却永远不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知道这个秘密。 看这样的情况,若被宁韶知晓,秦攸……定然会疯掉吧。 事情,究竟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他不知道,宁韶也不知道,秦攸恐怕也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不知道何以至此,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不知道该怎么走,可再怎么痛苦,除了活着,又能怎么样? —— 宁韶的工作越发忙了,只因为秋收之后,便是圣上大寿,虽不准备大办,但南蛮朝贡,派出大王子来朝觐,也是为圣上祝寿。 南蛮朝觐,表面是表现自己与大秦的友好邦交,实际上却是不安好心。 江南收成有损,他们早就得到消息,此来目的有三,一是试探虚实,二是制造混乱,挑起大秦内部矛盾,三是麻痹大秦思想,为冬春大战做准备。 是的,南蛮此次前来,就是想要对大秦出手,他们早就不满意两邦交接处的交易制度,在他们看来,可以抢的东西,何必用自己国家的东西去交换?这十分不划算。只是大秦国力昌盛,战争储备足,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可这次江南的减收,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大秦粮仓之中的米粮,势必要用于震灾,必定也要用打量银钱,到了冬春,正是好打仗的时候! 所以才有必要,探听虚实,做好准备。 原本也是有这事发生的,原本的秦攸,就是在这次大王子朝觐之中,彻底被秦诩厌恶,导致了他最后悲哀的命运。大王子到了京城,根据礼仪,也该派个皇子接待接待,可皇帝没有儿子,论身份就只有秦攸最高贵,深粉色秦攸接待大王子是抬举,但秦攸其实并无职权,是另类的蔑视,你们国家继承人来,我们国家不派正规的外交大臣接待你,就派个啥都不懂的花架子王爷随便接应一下,皇帝便是派遣秦攸做迎接,大王子早知道他的身份,对这样的结果其实并不满意,在秦攸接待他的时候,却忍住了表现的分外尊重,在京中更是以各种理由求见秦攸,让秦攸给他做导游,期间开始言语欺诈,说这次皇帝让秦攸做外交官,其实是想历练他,给他职权。秦攸心中本就想着这出,多次被隐晦的提及,被人捧上天恭维,于是上朝的时候开始向皇帝讨要权力了,皇帝一直以来待秦攸是长兄如父慈祥细心,大庭广众自然不好拒绝,一口气憋在胸中。 随后皇帝生辰那天,皇宫摆宴,献歌舞之时,发生了刺杀,皇帝胳膊受了伤,秦攸差点被杀,还好左笑言拼死相救,制下刺客,止住骚乱,往下查的时候,完了,这献舞的节目,是秦攸在大王子的推荐下策划的,人选是大王子给的,而大王子早已逃之夭夭,秦诩大度的表示不计较秦攸的不察,心中其实狠狠记了一笔,他从秦珏死了就再没受过这样的憋屈! 没过两天,就听说大秦的粮仓被人捣乱烧了一处,消息传来,皇帝震怒,一查之下,粮仓的位置,是秦攸不小心泄露了他仅知晓的两处,皇帝便气的狠了。 皇帝虽然没有说怪他,也更没罚他,秦攸行事收敛了很多,朝堂之上也不蹦跶了,很快皇帝便下达了命令,要讨伐南蛮,免得人人都以为他大秦损了一些收成就好欺负,秦攸也是想着要给南蛮颜色看看,皇帝却没点他,他有点失望。晚上秦诩将秦攸召至皇宫,问他愿不愿去,愿就自己请命,不给特殊的权利,就当个千夫长,自己去战场拼搏。 男儿血性,被秦诩几句话一刺一激,加上心中的愤恨,自然答应了。 走的时候,皇帝还是封了秦攸做个小将军,派了左笑言相护……那个时候,秦攸还在感谢秦诩对他的照顾,到最后,当然是悲剧…… 而如今,秦诩派了秦攸夫夫做接待,秦攸不知秦诩是怎么想的,不过想想之前秦诩的动作,估计是真的想放权给他吧,也是想让他散散心,他最近因病,已经拘了不少时间了,秦攸站在花园那棵飘香的桂花树下,等待宁韶回来,明日南蛮王子就该到京城了,所以今日特许宁韶早退。 身体已经很虚弱了,秦攸一手抚上桂花树干,嘴角勾出笑容,其实身体虚弱也挺好,至少秦诩不会缠着他,每次背叛的痛,和那令人窒息的熟悉感,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而且宁韶昨晚跟他说,已经快要安排好了,秦攸眉眼柔和,已经很快就能摆脱疯狂的漩涡了。 左笑言的效忠誓言,是他始料不及的,他只是想要让左笑言走入陷阱,叫他知道他与皇帝通奸的事实,用意么,不能为他所驱,那就死吧。秦诩不可能容忍左笑言知道这件事还活在这个世上,因为皇帝承担不起,他们之间有个其妙的平衡,那就是宁韶绝对不能知晓此事。 不过这样更好,现在左笑言被他派出去保护宁韶了,理由充分,他担心 分卷阅读210 - 分卷阅读21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11 陛下对宁韶不利,特别是这使者进京的时候。 鲍明畏畏缩缩,站着秦攸三丈之远,不知该不该上前,脚步踟蹰,神色犹豫。 秦攸对他招招手,鲍明便近前来,躬身候着静听吩咐,“怎么,有什么事情,说罢。” 鲍明瞄了秦攸一眼,心中越发不忿,往他们家王爷对王妃一往情深,可这事,究竟是该说还是?他的犹豫,在秦攸越来越锋利和不耐的眼神之中消失,满是担忧的开口了,“我的爷,这事老奴说了,您可千万别生气——是关于王妃。” 秦攸瞟了鲍明一眼,鲍明是秦珏留给他的人,虽然不是什么能人,也没有什么高深的本事,但胜在忠心,当初秦诩寻着错处本是要打发了他的,可他拼着自己一口气,跪在秦攸寝殿之外,两天一夜一直告罪,又是秦珏点了照顾秦攸的,秦诩爱惜羽毛,看了他没威胁,也不屑和奴才计较,便让他留下了,他说什么,定然不会假了。秦攸示意他说。 “奴才觉着,王妃在、在外面,怕、怕是有人了。”鲍明看了秦攸一眼,见秦攸没有立刻发火的样子,又才接着道,“王爷您在宫中留宿之时,王妃也装作是在就寝,实则……恐怕不在府中,奴才发现了三回了,都没歇在府里,奴才怕王妃发现,也没敢仔细查,”说着便苦了脸,“奴才不知王妃是何时离开,也不知他何时回来,但夜半不歇在王府,还是趁着王爷您在宫中之时,奴才怕是,在外边养了人了……” 他们家王爷是什么身份,自从与宁韶相合之后,都守着宁韶一个人过日子,不说沾花惹草,连娶侧妃贵妾等等祖制上有的都没想过,一心就和宁韶好,结果宁韶倒好,蹬鼻子上脸,居然在外面养了不要脸的贱人!对的起他们王爷一片深情吗? 留宿、失踪。秦攸整个人一颤,眼前一黑,急忙撑在桂花树上,脑中某个可怕的想法迅速发芽,一瞬间长成参天大树遮云蔽日,挥退了鲍明,待鲍明走远了,秦攸才猛然捂着嘴对着桂花树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无数的血沫儿与气息一同喷出,染湿了手掌,宁韶绝对在外面没人,他确定,那么为何偏偏他宫中留宿的时候,宁韶就不再府中,秦攸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吐出血来,如果是去别处,鲍明为何不知他何时出门,也不知他何时归来,只知晓他没睡在府上,鲜红的血液落在桂花树干上,落在桂花根部,染红的地面,向着远方蔓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秦攸眼前发昏,大滴大滴的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掉——他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 他看着! 看着他被压在秦诩身下,一次一次淫荡叫着秦诩的名字,看着他一次一次被贯穿,淫乱的进入的水声,肉体拍打的声音,喘息,哀求,哭泣,索求,被做的神志不清!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却还能与他温存! 啊——啊—— 胸腔之中的痛似乎是到了极致,终于秦攸喷出一口血雾,眼中终是黑了下去,闭眼之前,他似乎看到,宁韶从圆拱门转进来,一瞬间乱了了步伐,秦攸疲惫的想,有什么好乱的呢,他都这样了。 他听到宁韶的怒吼,急促的脚步,飞快跑动的风声,慌乱之中带着哭腔的声音,绝望的,好像不是他认识的宁韶。 说好携手,爱早就被撕裂了啊,只有他,一个人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逃避着现实。阿韶,对不起……我错了……爱不是完美,纵使再苟且,我不也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吗?是我,一直被蒙蔽了双眼,如果你被玷污,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就……秦攸费力的抬起手,努力张开眼睛,世界一片赤红,冰凉的指尖没有等到温暖的大手,秦攸嘴角动了动,阿韶,纵使如此。 琴弦断,终成你眼眸代你观沧澜; 泪怎断,欢或喜难清算; 心怎断,纵此生灭亡此缘也未完; 遗世千古传,终能与你相伴。 拼着最后一口气,秦攸眼神依然涣散,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不知宁韶是否能听到,但竭尽全力,秦攸说了:阿韶,带我走…… 宁韶疾跑到了秦攸身边,明明一段平坦的路,宁韶却几次差点摔倒,那一袭红衣如同盛开的红莲,绽开在桂花树下,细小的花儿落下,装点了这样的美景,死寂的美丽,宁韶终究是忍不住,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满是石子儿的泥地,硌的宁韶双膝生疼,他却感觉不到,小心翼翼的将秦攸抱在怀中,宁韶将头贴近秦攸,眼下的血痕、下巴的血迹都十分刺眼,鼻息渐近,宁韶身子一颤,一口心头血喷涌而出,平时多么内敛的人,抱着那已经失去气息的人,嚎啕而哭。 此刻宫中,端坐于御案前处理事务的皇帝,心中一窒,一口血喷涌而出,双膝继而也是密密麻麻的痛,更可怕的是一种毁灭般的悲伤如同滔天洪水一般,将他整个人淹没,心悸、心伤、心疼、隐忍、屈辱、愤恨、不甘、绝望……一样一样袭上心头,从没流过泪的皇帝秦诩陛下,双眼之中不断的滚落热泪,泣不成声,所有的情绪,最后化为一股决然——带阿攸离开。 他本以为,秦攸不在意这些了,可不是……原来秦攸一直想要离开他,离开京城,而且宁韶的布置也确实会让他措手不及,说不定逃走之后,他反应过来已经找不到他们了……他们计划的那么好,最后却还是…… 此时此刻,秦诩终于明白,宁韶那些反常究竟为何——他们,原本真的是一个人!而他,亲手逼死了自己的爱人!该死! 所有的思维回归之时,是门扉之处想起略带焦急的敲门声,秦诩才从那彻骨的痛之中醒来,往外一看,天色竟然已经黑了,哑声叫人进来,是他布置在秦攸王府之中的人,那人见了秦诩便拜,“宁韶失踪了……王爷的遗、身体也不见了。” 宁韶疯了,根本不许别人说那是尸体,故秦攸身故的消息根本没有外传,局面控制的很快,喧哗的人直接叫宁韶杖毙了,谁还敢乱说。 秦诩转身藏起自己再次落下的泪,寥落着声音,“你退下吧。” 代你观沧澜……秦诩抚上双眼,遮住所有的泪和痛,如果是这样的话,跟着宁韶,他才是最开心的,就让宁韶代他过他想要的生活,而自己,就用这双眼睛,看尽世间一切,同样是活着,宁韶是被期待的,所以有明天,他最后没要殉葬,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而他,则是带着所有的伤痛,当做惩罚吧…… 好不容易可以相守一生的,却被他一手毁了!日后,必不会,必不让这样的意外再发生! —— 第二日,国丧。 圣煊王因病而崩,王妃殉情,帝大坳,追封圣煊王秦攸为神武圣煊帝,煊王妃宁韶为忠烈圣孝仁皇后,以帝位后位合葬与帝陵,一时喧哗 分卷阅读211 - 分卷阅读21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12 不已,帝以一言平息,“朕欲立煊王为国本,奈何早丧”,原本他就想让秦攸继承他的帝位,现在秦攸死了,追封帝号也说的过去。 南蛮使者因冒犯煊帝,被驱赶回乡,择宗室十岁子为国本,冬日陛下御驾亲征,丞相辅助太子监国,第二年夏踏平南蛮,称臣。 时至此时,天下天平,秋毫无犯,改年号宣,恩加四海,百姓乐道。 第131章 番外·王侯篇 挑春色,青衫人,提着一个竹篮子,几张大荷叶上铺在底部,一条肥鱼颇有活力的在上面甩着尾巴,却被草茎困住了头部,根本跳不出竹篮。 “宁先生,钓了这么大条鱼呀?”朴实的庄稼人,挑着两个大大的箩筐,对待这个五年前来到乡里,像是仙人下凡一般的人很小心翼翼,在这“神仙”定居在他们乡,成了他们乡里唯一一个教书先生之后,这种小心翼翼渐渐变成了敬畏感激,又有这么多年的相处,最终变成了现在的尊敬中带些尊敬。 “是,”青衫人闻言轻声一笑,语气之中透出止不住的宠溺味道,“春暖鱼肥,我娘子说想吃,我瞧着时间还早,就钓了条回来。” 那大汉一听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不说话,倒是跟在大汉身边的妇人面色不赞同,一大嗓门儿就嚷出来了,“我说宁先生,不是我李三婶儿说假话,这疼媳妇不是你这样的疼法啊,他要吃鱼你就立刻给他弄来,哪天他要吃龙肉熊掌呢?还是个男媳妇,又不能给你生个崽崽传宗接代,哎哟,你这样以后岂不是要被他反了天去?到了晚年啊,有的是苦头吃哟。” 青衫人淡笑,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只是扬了扬竹篮,道,“娘子还等着我,我就不陪你们说话,先回去了。”说罢便从两人身边走过,勾起嘴角无奈的笑了下,村里的人都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若说什么大的恶意是没有,可是小的心思却不少,况且那人又是那样从不吃亏的性子,乡里的这些妇人们多少有些看法,这些事情啊,就如盈堤的河水一般,堵不如疏,他能制止一回两回,还能每回都制止不成?何况还是同妇人理论,还不如就让她们说,他反正不理会,到她们没有意思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说了。 快些走吧,那人等急了又要耍小性儿了。 一地落花,模糊了他的背影,却也让他的身体越发飘逸出尘,虽是粗布麻衣,早不复当然荣华,褪去俗世的烦恼之后,自由自在的生活反而更加适合他,让他比在京城的时候多了鲜活。 擦身而过,李三婶待青衫人走远了些才一撇嘴,对身边的大汉道,“老李,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他那媳妇模样那真是顶了挑儿的好,全村没一个有他好看的,可依我看呐,就不是个安生过日子的,你看看,平日里就在家里啥活也不做,贤惠是一样没有,还把宁先生当什么使唤,凶悍的跟山里的母老虎一样,哎哟哟,还长得跟那什么……我不好说,我这辈子啊,就没见过长得他那样……的,宁先生多好的人品,又是顶顶厉害的人,他这样的人,偏偏却有那样的媳妇,还记得上次不,隔壁村儿的牛大婶子,来说和亲事,人家刘家小闺女给宁先生做个贴心的人儿,人家姑娘也愿意,结果呢,人还没进门,牛婶子就给他媳妇打出来了,人家闺女更是被他一盆洗脚水浇的湿透了,你听到当时他怎么骂的没,他说‘别什么破鞋都塞给我家相公,也不看看自己那模样,比得过我的一个小指头不,我家相公看你一眼,都觉得辣眼睛’,里子面子都丢尽了,看看,耽误了两年都还没嫁出去吧?这都什么事啊……他自己身子不好,又不能生大胖小子,难不成还要叫宁先生断了香火不成?我真是替宁先生叫屈啊,真不知他是怎么才讨了这么个媳妇。老李,我问你话呢?咋不支声?” 那大汉听着也不插话,女人说话他懒得说什么,此刻见妇人问他,便回道,“那是宁先生的家室,你管那么多干啥,人家夫妻好咱们管不着。宁先生疼媳妇,这样的话你可千万别在他跟前说,多难听。” 李三婶嘁了一声,似乎也觉得大汉说的有道理,但也不肯认输,声音小了一些,“我怎么不能说,我说的又不是错的?他那媳妇的脾气还不让人说不成?要我说啊,人家刘家姑娘就是给他一盆洗脚水浇了霉运了。” 大汉也不知该怎么说了,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刘家闺女的事,你不许说了。就凭宁先生对我们李家村有恩,你就不该说这些,刘家闺女那事儿村里也都知晓,她是被退了亲的,被说合给宁先生,哪怕是做二房,本身就是不厚道。现在嫁不出去,也是他们家自己作孽。你这样编排宁先生夫人,叫他听见多难看!” “我……我这不是就跟你说吗,又不是跟别人说。”李三婶啜嘘了几下,像是心虚的样子,很快又有了信心,“再说我说的都是对的,宁先生夫人泼辣十里八村都是出名的。” “你少说几句。”大汉听着自己妻子这样夸大了说话不是很满意,但他知道妇人的性子,于是又道,“如果有人给我介绍姑娘,让我娶了做二房,你乐意不?”本就是他们村中人过了份,人宁先生的意思放着不管,自作主张,就要给人家说亲,那夫人不冒火才怪吗? 那妇人一噎,立马鼓了眼睛,瞪着身边的大汉,“你敢!”直觉的说了这句,立刻又拍手笑开,“就你啊,还娶二房,也不看看有没有人看得上你。那宁先生要说合二房,只要放句话来,他家里的生不得娃娃,这以后什么不是孩子的啊?这孩子从谁肚子里爬出来就跟谁亲,以后的事儿谁说的准啊?” 大汉脸上一阵红,一半儿是气的,一半是怒,“你咋就不盼着别人好!那宁夫人不厉害点,还不被你们这些婆娘磋磨死。人家夫妻和和美美的,你非去做个搅屎棍子惹人嫌?宁先生夫人再怎的,也是二娃子的师娘,教过二娃子写过字,尊师重道知道不,做人要有本,嘴巴闭紧点就当给二娃子积点德!” 李三婶被说的一愣,嘴巴动了几下,轻声道,“我这不是……替宁先生不平嘛……我就看不惯宁夫人那样子……好像咱全是地里的烂泥一样……” “无才无德,人家凭啥要瞧得上你?”大汉脸色有点沉,“人家再瞧不上咱,没吃咱的没穿咱的,你有什么可说的。你替先生不平,先生自己说啥了吗?你当你李小花是天皇老子太后娘娘?” 那妇人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身边汉子的面色,到底是没敢,她平时像是强势的样子,但也知道家里做主的到底是汉子,什么时候能够逞威风,什么时候不能,还是分的跟清楚的。 —— 两人走远,边上才转出两个人来,一个面色平静器宇不凡眸光深沉,另外一 分卷阅读212 - 分卷阅读21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13 个刚正挺拔,对着身前那人一拱手道,“陛下,那两人对王爷不敬,是不是要——” 前面那人一抬手,声音却不像面色那样平静,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不必。让他们过平静的生活吧,小攸儿那性子,哪里是吃亏的主?” 宁韶……既然能给小攸儿幸福的人是你,那么我也没有出现的必要不是?平静的小村他不会出手打破,现在小攸的身体也称不上好,他再出现的话,是不是也会像一纸催命符一样,将小攸儿推向死亡的深渊? 所以,他不出现就好。 秦诩捂住胸口,闭上眼静静感受宁韶的感情,同步到他的身上——他永远不会出现,只要小攸儿幸福就好。 —— 宁韶提着肥大的鱼进了院子,盛开的桃花树之下,月白衣裳的人影歪在榻上,听见声音回头来看,花瓣落在他如云黑发上,装点了那耀眼到妖艳的容颜。 一滴标志性的泪痣,生在左眼下方,更为这份耀眼添了一份不可猜度的妖冶之气——此人正是秦攸。 完全长成青年的秦攸,比起少年时候更加夺目,身量舒展,如同秀美的竹;五官长开,如同云中之月。从小精养养尊处优的感觉,没有因为在民间就泯灭,仿佛皎皎明月不可攀,只看上一眼,便觉得自己如同尘埃一般不值一提;张扬的性格因为有着宁韶无条件的宠溺并没有收敛多少,看人的时候眉眼上扬,带出一股不自觉的蔑视,怨不得村里三姑六婆都不喜欢秦攸,秦攸——可从来不是能委屈的人,也无需去讨那些人的欢喜。 “回来了?”秦攸从榻上起身,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上前迎了几步,看了一眼竹篮中的鱼,撇了撇嘴,“一条啊?我还想吃红烧的呢。” 宁韶近前来,伸手刮了刮秦攸鼻子,“明日再去钓,我今天看河边温度还好,风也不冷,明日你穿的厚实些,咱一起去。” “与其钓鱼……”秦攸兴趣缺缺,眼睛一转,凑近了宁韶,眼睛亮亮的,温热的吐息拂在宁韶面上,“你许我出门啦?” 虽说一开始天人五衰之症是秦攸自己弄出来的,只要不超过一年,稍稍调理就可以很快恢复,可没想到之后发生那样的事情,郁结在心每日咳血,到底伤了根本,身子一直不好,到了桃花村安定下来后也一直养着,很少出门。 现在秦攸无比庆幸自己信任宁韶。 信任宁韶的能力,信任宁韶对他的爱,没有任自己的意识被黑暗吞没,而是利用了契约禁锢的力量,将灵魂禁锢在了身体里面,所以即便拖着,处于没有气息的假死状态,也没有真的死亡。 一切的坚持,终于结出了美好的未来,现在他和宁韶,好好的,和美的,生活在桃源乡,只有两人,执手相携,以观夕阳。 “嗯,感觉你身体好了很多。”宁韶笑了一下,手指抵住秦攸额头,将秦攸漂亮的脸推远一些,“我去给你做鱼,乖乖等着。” 秦攸一把拽住宁韶的衣袖,在宁韶无奈的神色下扬起下巴,抿唇,“亲。” 宁韶眼神一深,退后一步,走到秦攸面前,一把将秦攸拥进怀中,一直宝贝的竹篮一下掉在地上,里面的肥鱼终于蹦了出来,在地上使劲拍打这尾巴,却没有理会它,和风而过,吹拂起黑发在空中交舞,两个人影亲密和谐,春光不及。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半晌,宁韶才松开秦攸,看了一眼如偷了腥小猫一般可爱笑靥的秦攸,眼尾带出无尽甜蜜的无奈,蹲下身将鱼捡起,装进篮子里,低头的瞬间咂了咂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怎么办呢,越来越喜欢啊。 看着宁韶远去的背影,秦攸捂着嘴轻轻笑起来,“相公,我来帮你。” 宁韶脚步一顿,回首而笑,等着秦攸追上来。 春风暖,眉眼弯,笑颜灿。双手交握,两心相贴,画卷一般的被时光捕捉,一瞬间就足以形成永远,沉淀为永恒。 第132章 永恒 “醒醒……”是谁在耳边轻语,那样温柔。 “快起来了啊,要睡到什么时候啊……”充满笑意的声音,就像是优美的大提琴音,却因为太过柔和的语调,更让人想要睡下去。 “再不起来一会儿我要生气啦……”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一丝叹息。 闻人宣看着抱着被子睡的香甜的沐子青,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今天又发生了,发生的频度也越来越密,已经不仅仅只是死在面前这样简单了,甚至已经隐隐开始威胁到沐子青的安全,虽然他们应付的游刃有余,但沐子青不比他,由不得他不担心。 晨曦的光辉,映照着没拉上窗帘的半阕落地窗,分散出美丽的色彩。 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他的手几乎比沐子青大一圈,这也是他们不同的一个地方啊,闻人宣知道,这双手之中有着什么样的力量,虽然也是最近才掌握的,但他就像是生来就有一样,闻人宣微微收缩四指,窗外美丽盆栽的一片叶子瞬间碎裂,化作碎屑落在花盆之中,盆栽依然在,只是那片叶子却再也找不见——得心应手,除了这四个字之外,闻人宣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有这样的力量的话,他一定会保护好沐子青,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那虚无的诅咒,也无法伤害到面前的人一分一毫! 目光变得柔和下来,闻人宣双膝跪在床上,看着沐子青迷迷糊糊的睡颜轻笑了一下,一手小心的掀开被子,一手从被子下面探过去,迅速钻进沐子青睡衣里面,贴上沐子青的腰际,温热的触感温暖了手,也温暖了心。 猛地被个冰冷的东西贴在皮肤上,沐子青立刻惊醒了过来,直觉的翻身,却将闻人宣的手压在了身下,虽然温度不像一开始那么惊,沐子青不舒服了哼了一下,“嗯……宣宣拿开啦,才洗过的手不要贴在我身上,好冰……” 说着抬了抬腰,好让闻人宣顺利的将手抽出。 闻人宣因为沐子青翻身的动作,几乎整个人都趴在沐子青上方,见沐子青醒过来了,心中的空洞像是一瞬间被填满一般,只要这个人睁开眼睛看着他,他就像是拥有全世界一样满足,顺从的缩手,却在沐子青放松的那一瞬间转到前面,贴在沐子青柔软的腰腹间,挠起沐子青的痒痒肉来。 沐子青立刻像一条被拿捏了七寸的蛇一样,哼哼着扭来扭去,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连连向闻人宣告饶,“哈……宣、宣宣……别……我错了……” 被子早就被卷成一团挤在一边去了,沐子青整个身体蜷缩着,像是一只熟透的虾子一般,吐息早已经混乱,急促的喘息连成一片,连眼角都因为剧烈的笑,染上了泪水的湿润,脸颊通红,连脚趾也卷缩在一起,话语说不清了只眼神露出哀求。 闻人宣收回 分卷阅读213 - 分卷阅读21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14 手,让沐子青缓一口气。 沐子青捂着肚子,长长的吐息,宣宣太坏了,现在他真的完全没有睡意了,明明知道他有痒痒肉,想着沐子青哀怨的看了闻人宣一眼,“好好的叫我,我也会起来的啦……” “真的?”闻人宣伸手抚上沐子青脸蛋,将他扭乱的头发扒开,替他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带着一丝开玩笑般的感觉,又似乎是很认真,“你每次都这么说,信任感在我这里已经变得很少了,以后再叫不醒你,我都要像今天这样做,而且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停手了。” “你还、还不是,说的就好像、今天第一次用、这卑鄙的方法……一、一样……哈哈……”沐子青笑的不行,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听了这话眼睛一瞪,伸手扭住闻人宣脸颊,却使不上力气拧。 闻人宣按上沐子青的手,贴在脸颊边一脸依恋的蹭,沐子青一看笑闹的心情立刻被酸酸涩涩的甜蜜取代,眸光也变得眷恋起来。 闻人宣埋头在沐子青颈侧,发丝拂在沐子青颈窝,有些痒痒的,沐子青好笑,知道闻人宣是有些不安的,伸手搂住了闻人宣的背,沐子青节奏舒缓的拍着,“好啦,快点让开,今天说好去看电影的吧?你看你闹我一身汗,我先去洗个澡……” 沐子青伸手推了推闻人宣,没有推动,反而被闻人宣牢牢的抱在了怀中,禁锢了手脚,像是固执的小朋友,抱着自己最爱的玩具不愿意松手一般,沐子青将闻人宣的头发抓成一团糟,“像个小孩子……所以你才是弟弟啊……” 蹭蹭沐子青脖子,闻人宣懒得反驳沐子青得意洋洋的话,只是更加贴近沐子青,感受沐子青有力的脉搏和心跳,终于安心的抬头,缓缓的将唇贴在沐子青唇上,轻柔的亲吻起来。 小心翼翼,不舍得压迫沐子青一丝一毫,珍惜、珍爱、珍藏。 直到闻人宣撑在床上的那只胳膊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肩膀处关节摩擦发出嗑嚓一声轻响,沐子青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用脚尖踢了踢闻人宣跪在床上的膝盖,示意自己要起来了,闻人宣赶紧让开,闻人宣才在沐子青唇上轻咬了一口,撑着身子爬起来,侧身坐在床沿,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沐子青好不容易止了笑意,跟着爬起来,盘膝坐在闻人宣对面,捧着闻人宣的脸,连连亲了几下,却在转回视线之时眼前一花,原本好好的颜色再次开始乱流,沐子青清楚的看到,闻人宣的手掌之上,由内至外的,一团漆黑如同浓墨一般的颜色聚集着,几乎将闻人宣整个手掌染成黑色。 心中一惊,身体已经在意识之前行动,紧紧的抓住了闻人宣的手,闻人宣抬起头来,“哥?” 那一瞬间的印象,像是幻觉一般,被闻人宣的疑问打破,视野须臾恢复正常,沐子青看了好几眼闻人宣的手,在闻人宣疑惑的眼神下,轻轻摇了摇头,果然是神经衰弱眼花了吗,沐子青笑了一下,身子一歪趴在闻人宣背上,“背我去浴室,我懒得走……” 既然是这样的话,没有必要让闻人宣知道了担忧心焦。 闻人宣一巴掌拍在沐子青屁股上,却还是任劳任怨的将沐子青背起来,向浴室的方向行去。 世界上只有这样一个人的话,不好好守护是不行的。闻人宣垂下的眼瞳之中,是无法撼动的坚定,就算豁出所有,他也不惜一切。 世界上只有这样一个人的话,沐子青搂紧闻人宣的脖子,他无法承受失去带来的痛苦,所以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放任一丝侥幸占据心扉,一丝意外都不能有。 这样珍视的感情,让他们对待之后突发的情况有了无比的默契,可也是因为这份珍视,他们也没能逃脱命运的残忍。 无需对方知道自己的隐忧,因为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哪怕是在地狱,也会跟家是一个味道啊。 —— 永无止境的黑暗。 沐子青摸着闻人宣的脸颊,眼泪从眼角滑出,声音却依旧,听不出一丝不妥来,唇角微微勾起,“宣宣,我回来了。” “这次用的时间长了一点,你能量都寄去完了啊……”沐子青沉默了一下,才接着道,“这次让那个人走在我前面了,因为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相守,谁知道下一次等着他的是什么呢,若要求为敌,他也没有别的方法不是吗,沐子青的眼睛之中印出一丝光亮,一闪一闪如同暗夜星辰,沐子青低头亲了亲闻人宣,笑了一下,“有人来了,看来我的话要留在下回才能说完呢,我再回来的时候,宣宣可以和我、说说话吗?” 饶是沐子青,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哽咽,连忙擦去了眼角的泪,看向到来的灵魂。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从来都知道,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最想要的什么,相伴一世了,补偿也好愧疚也好,他不会再动摇。 —— 枯黄的灵魂火焰,一闪一闪的发着光,它本能的畏惧着这里的黑暗,但却有着强烈的愿望,所以即便不适,也还是固执的在这个空间之中,找寻着能够让自己安眠,或者说,让自己消亡的道路。 “渡梦人……”枯黄的火焰跳跃,在空中炸开一朵小小的火花,飘出不详的腐烂一般浓绿的火星,很快逸散。 “是。”沐子青抚上眼睛,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之中没有多少情绪,却奇异的,能够让人感觉到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你,想要什么呢?” 这个灵魂火焰一下子便崩溃在这一丝丝的温情之中,瞬间火光大涨,枯黄色凋零的生命,绽放着腐朽心灵的光芒,毁灭一般的燃烧起来,他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平等的对待了呢? “我想要什么……我不想……”被问这个问题,可能是灵魂所料不及的事情,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被困在自己的思绪之间,不是仇恨,不是怨愤,他成长的环境太过美好的单纯,只记得太痛苦太痛苦,想要摆脱,如今被这样一问,首先浮上心头的,是茫然。 然后,便是疯狂一般的哭号。 沐子青闭上眼睛,那声音太过悲哀,杜鹃啼血不过如此,缠绕着人的心魂,让人心慌心焦,难过的像要哭出来一样,沐子青第一次知道,有的声音,可以直接响彻在你的心里头。又一个可怜之人,良久沐子青叹了一口气,听着仿佛在自己心头的呜咽,睁开眼睛之时放出了契约。 【灵魂力量转移契约】 【契约甲方:渡梦人;契约乙方:竹箬(灵魂)】 【契约内容,甲方按照乙方要求履行契约职责,职责完成后,甲方获得乙方灵魂力量,按照完成度分配灵魂力量。】 【乙方条件:1.不再勉强成为卡洛斯的人鱼。2.不要成为医学研究的历史案列。3.拥有自己的孩子。】 分卷阅读214 - 分卷阅读21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15 看向灵魂,沐子青轻声问道,“这样可以吗?” 灵魂一闪一闪,浓绿的火点像是眼泪一般,一滴一滴的从枯黄的火焰本身掉下来,有轻如鸿毛的声音空洞的响彻在这个空间,“为什么……在我死去这么久、这么久之后,才有人问我想要什么呢?我要的东西,从来那么简单,可是……谁都没有问过我……”让我一个人静静的、绝望的在角落灰败…… 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一点点余音缭绕着,火焰却被渐渐收束到了水晶之中,契约上被烙上了双方灵魂印记,黑暗的重归黑暗,沐子青回首,深深的看向床那个位置。 宣宣身上的黑暗给人的压抑越来越少,很快他就不用再做渡梦人了吧?说来滑稽,宣宣是为了守护而毁灭,而他则是……大部分的力量,反而实在这片黑暗之中摸索出来的,从时间殿中出去的话…… 空间之中似乎有一下断片,沐子青离开了。 黑暗似乎静止了时间与空间,谁也看不见闻人宣的眼睫的颤动,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黑暗禁锢一切。 沉睡的东西可能没有死,在奇特的永恒之中,却是连死亡,都会死亡。 第六卷 人鱼 第133章 养心魔 沐子青还未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身体处在一个极度舒适的环境之中,皮肤感触到的并不是空气,而是润泽的、流动的,自在的,水。 他整个人都置身在水中,水没过他的头顶,将他的发丝托起飘散,却很神奇,他并没有窒息的感觉,早在时间殿,他就知道了来渡梦的是一条人鱼,可是真的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中,还是惊奇不已—— 真的有人鱼啊,只是在他不知道的时空之中。 传说之中,人鱼是没有灵魂的,与此同时,他们拥有几乎永恒的生命,世界上最美妙的歌喉,美丽如同妖精一般的面容,美丽,神秘,无论在文学作品,还是影视作品之中,一旦出现的话,通常与爱情挂钩,这是他对人鱼这种生物的认识。 当然既然能够出现在他的面前,就不可能没有灵魂,但也不能确定,因为竹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他所知道的那个人鱼,而是一尾人造人鱼。 这个世界非常的奇特,人类在进化并且走向宇宙的历程之中,坏境的急剧恶化,国家弱化走向大一统,联盟诞生,在生存的压力下科技高度进步,人类迫切额需要寻找新的生活空间,在极度压迫紧张的条件之下,人类开始了一次史诗级的大进化,首先表现为精神力扩展,特殊体质觉醒,体质和精神都愈发强悍,科技同时也发展到极致,太空问题被攻克,机甲与战舰的相继问世,但终于使得人类开始探索其他星系,几经艰难,终于将联盟转移到现在的主星之上,原来的地球,则已经因为环境恶劣、资源枯竭被舍弃成为垃圾星。 定居主星之后,联盟正是改名为联邦,开始大发展,因为在转移的时候,就检测到有其他文明的存在,他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谁知道等待他们的是友好,还是战争?面对未知的宇宙,哪怕是经过大进化的联邦,也不得不做好他们很弱的心理准备。 科技再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高速发展,同时人类的力量也有了系统的锻炼方法,机甲与战舰的制作工艺几次飞跃性的进展,终于让联邦有了在宇宙一展实力的资格,参与星际霸主角逐的战场! 可这个世界上通常没有两全其美,联邦在强大的同时,也早有隐患蛀在其中——在刚能够征服星际之时,联邦领导者与整个联邦不得不面对一个巨大的问题——联邦的人口,终于出现了负增长。 这是威胁联邦存在的问题。 女性这一个庞大的群体,当初在大进化时,就不如男性,有一部分女性根本没有进化,甚至来不及跟着一起离开地球,就已经衰老死去。而进化之后的女性,不,应该说是进化之后的人类,孕育率下降,有的女人,空有千年寿命,最多生三个孩子,而她们生下孩子,女孩只有一半的概率觉醒,一半的可能是初始人(地球状态),最健康的状态只有三十年左右,她们的生育率虽然高于进化人,但女孩出生率仅有百分之三十,其中依然有一半是不能觉醒,恶性循环之下,女性越来越少,出生率终于跌至负数。 孕育率下降带来的是人口增长缓慢,领导人不是没注意这个问题,但就算是顶尖的科学团队,也丝毫没有办法,根本找不出任何有效解决的办法,只能看着女性越来越少,而出生率逐年下降。 原本移居之后联邦人口对比起在地球繁盛时期,就锐减到十分之一,也就是说,联邦人口,仅仅两亿。人口基数不多,出生率低下,哪怕强者再多,他们联邦,也只有走向衰亡。 联邦踏出主星,不仅仅是想要制霸宇宙,争取更多的资源空间利益,也是瞄准了其他文明,看能不能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踏出主星,果然检测到其他文明。 一个是远达两万光年的镰刀星系的另外一个类联邦的人类文明,他们自称卡亚帝国,在一系列交流试探了解甚至冲突,发现发展程度相差不多之后,帝国与联邦建立了友好邦交关系。 出生率的事情讳莫如深,谁都不会主动提起,一旦被其他文明察觉人群增长为负数,那“友好邦交”会不会变成“索求不小意图侵略”,就很难说了。 很快,联邦发现了另外一个生命体系,这一个体系,可不像帝国那样可以沟通,他们非常残暴,而危险——虫族。 星际之中,虫族是可怕的破坏者。他们外表丑陋,如同地球上那些昆虫放大无数倍的样子,口中吐出腐蚀性腥臭脓液,身披贝甲异常坚硬。体型巨大,破坏力惊人,杂食且食量巨大,强烈的侵略性,喜好吞噬能源以求进化,繁殖迅速,每每从虫巢出来,便如同蝗虫过境一般,片甲不留。 联邦帝国之所以很快达成协议,也有这位敌人的功劳。 此后又两百年,联邦没能得到解决人口负增长的方法,愁得不得了的时候,终于从“小伙伴”身上发现了端倪——帝国的女性也异常稀少,甚至达到一比一百的概率,盯着这条小缝,联邦没有窥探到解决人口增长率的问题,但发现了星际之中另外一个文明—— 处在一个比镰刀星系更远的地方,接近自然黑洞的一颗蓝色海洋星系,那里的居民个个人身鱼尾,美丽无比,但他们的星系上保护罩的等级极高,联邦根本无法突破,而他们的机甲更是接近完美,每一架机甲都像是出自机甲大师之手,这样的技术令人眼红心动,然而只能望防护罩兴叹——连不远处的黑洞都有恃无恐,他们能怎么办? 联邦只得退而求次,跟帝国好好交流。 通 分卷阅读215 - 分卷阅读21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16 过帝国与联邦的“友好交流”,联邦了解道,人鱼的身体强度虽然弱于他们,但精神力高度进化,每一个人鱼都是天生的机甲大师,而且防护罩技术更是顶级,他们能够化为人形,驾驶机甲战舰,战斗意识、机甲操作都不弱,拥有许多能源星,极其强大。 联邦向人鱼星发送了友好邦交的请求,被无情的拒绝。 人鱼星拒绝建立邦交,但承认纯粹的利益交互,只进行资源交换,不接受任何外交手段,态度强硬,联盟与帝国本来想来点强行合作,然而多次碰壁,人类拿这块硬骨头根本没办法,每条人鱼都有高强度微型防护罩,每个人鱼的机甲也有专门的防护罩,硬拼拼不过,而这个防护罩,人类工程师科学家根本没法破解,仿制的强度比人鱼产的差了几个强度等级,人鱼占尽好处,人类也无法可想。 于是人类,便只有与人鱼保持纯粹的利益关系。 人鱼这样拒绝的态度,表明他们早就对人类的发展了如指掌,肯定是先于人类出现在星际之中的文明;而人鱼强硬的手段,一定是隐藏了什么不能让人类知道的秘密。帝国和联邦都不傻,只是暂时没有能力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不挑食的虫族,似乎格外喜欢人鱼,所以人鱼对虫族也非常厌恶,在对抗虫族方面,人鱼是不会吝啬帮助的。 这样又是多年过去,帝国和联邦最后一个女性相继离开人世,科学家们也保存了女性的基因,希望通过基因繁衍人类,拯救人类,但遗憾的是,所有试验都失败了,星际的环境并不适合婴儿离题培养,没有母体,就算被成功培育出来的婴儿或者克隆体,都会在模拟母体的环境之中夭折,没有意外——人类正式宣布,不会再有新生命出现了。 而这个时候,转机出现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虫族战场上,联邦的将军救了一个还未被虫族吃掉的陷入昏迷的少年,少年被检测是个普通人,受创严重,脑中积血,醒来后果然失去了记忆,被送入了联邦的保护机构,安排简单的工作给他。少年与救他的将军陷入了热恋,很快便结婚——女性在锐减的时候,同性婚姻早就被认同。 到这里都不稀奇,重要的是,这少年不久就怀孕了。 一个男人!他怀孕了!科学家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帝国迫切的需要知道这少年的一切!联邦甚至掀起了结婚热潮,几乎沉溺在做爱里面——保不准是突然的进化呢?他们也说不定能有个孩子!然而事实证明,没有大进化,男性还是男性,不会有孩子,于是少年的存在更显珍贵,几乎每个人都绿着眼睛盯着少年……的肚子,他们没有伤害少年,毕竟每一个新生儿现在都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们需要确保他的孩子能够好好的生下来,保密工作也不错,一旦他们掌握其中关键,就可以在与帝国的交锋之中出于绝对有利的地位,甚至! 终于谜底被掀开,少年在生产时,双腿变成了鱼尾!毫无疑问,少年本来是人鱼!人鱼可以生孩子!他生下来一对双胞胎,一尾人鱼一个人类! 生了孩子的少年,在联邦给的选择之中,挑了吃软这条道路,至少联邦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和基本权利,保证他孩子的安全和爱人的安全,人鱼的基因序列很快被破解了一小部分,可是好的进展,很快就被打破了,有一部分基因怎么也破译不了,隔三年,少年再次怀孕,生下一个男孩,基因的秘密没被破解,生子的问题没能解决,又思念,少年诞下一尾人鱼,再三年,生下一对男孩,始终,科学家没能勘破人鱼生子的秘密,但形式却发生了变化——这个消息走漏了,帝国知道了,人鱼也知道了,但没有一条人鱼从人鱼星出来,只有检测仪检测到那一天人鱼齐齐对着天空高声歌唱,他们想过最坏的结局出现了,人鱼没有女性,但能够繁殖下去的秘密,失去蓝色星最强防护罩的保护,他们会成为人类捕猎的对象,被研究,被强迫,被监禁,给人类生孩子!人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回过神来,少年人鱼与所有的他生下的人鱼宝宝齐齐死亡,人鱼星封闭对人类通信,再不与人类有交集! 人类来不及有异议,只慌慌忙忙保存人鱼与人鱼宝宝的身体与基因,甚至没来得及向人鱼星发出请求,人鱼星已经被铺天盖地的虫族包围,高阶虫族数不胜数,人鱼的歌声吸引了他们,仗着防护罩,人鱼有恃无恐。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虫族正值新女王诞生,新女王吃了老女王,正是食欲、性欲、侵略性都最高涨的时候,不惜万千虫族性命,将防护罩能源耗光、蚕食破坏,将所有人鱼屠戮殆尽,人鱼没能等到人类的支援,尽管奋力抵抗,却也再无回天之力,人鱼星被破坏,人类赶到之时,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虫族已经将人鱼星整个吃了下去。 人鱼灭绝,人类难免兔死狐悲,对虫族的认识,也更加全面丰富,综合人类现状,帝国联邦决定合并,新帝国建立,新秩序形成,新纪元开始。 这段历史,是每个帝国公民都能说出来的。那时候的人鱼,被称作自然人鱼。 竹箬甩着尾巴,闭着眼睛在偌大的鱼缸之中游来游去,他从未感觉到在水中能够如此自由舒适,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竹箬的心中却并不轻松。 竹箬并不是自然人鱼,而是人造人鱼。 在研究自然人鱼的基因几百年后,人类终于成功的造出了一尾人造人鱼,人鱼的身体,让他能够在离体的环境下长成,并且,这尾人鱼与人类结合后,成功的生下了男孩。 至此,人类的繁衍不成问题。 人造人鱼的技术渐渐发展起来,也越来越纯熟,人鱼的社会体系也渐渐建立起来,健全的人鱼教育制度、人鱼保护制度建立起来,人鱼的社会地位也得到认可,虽然还是有些缺陷,比如人造人鱼只能生人类,不能生人鱼,人鱼只能通过人造来产生,人鱼身体孱弱、培育不易等等,尽管如此,已经称得上是完美的解决了人类的问题——传承大计。 人鱼的社会地位,并不如同宠物、或者生孩子的机器这样低下卑微,正如人鱼珍惜美丽,人造人鱼虽然有人造二字,却也还是人鱼,而且因为从小被培养,长成的环境单纯美好,人造人鱼的性格,大多也纯粹可爱,外表漂亮,性格讨喜,一般人哪会特别讨厌呢?帝国承认人鱼也是帝国的公民,并且受帝国法律的保护,为此颁布了《人鱼保护法》等相关法律,而且人鱼珍惜,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拥有自己的人鱼,想要自己的人鱼,提交申请之后审核也非常严格,换句话说,大奸大恶之人没资格拥有人鱼,人鱼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遭到恶劣的对待。 但人鱼这样的地位,也有他迫不得已 分卷阅读216 - 分卷阅读21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17 的地方。 人鱼几乎没有自由。 比如说当成物品被赏赐给帝国有功的将领。有的人一辈子可能也无法拥有人鱼,所以人类,通常会通过参加军队立功,来获得拥有人鱼的机会,当立功特别大时,帝国就会为之选择配对程度相当高的人鱼,以嘉奖将士。 当然这样也不算特别不公平,毕竟被梦寐以求,自然会被捧在手心呵护,一辈子也会幸福安然。 而竹箬,也是这样。他是人鱼培育中心培育姚博士培育出来的人造人鱼,姚博士是非常温和和善的人,技术是权威,他培育出竹箬,是他职业生涯最优秀的人鱼,也是最后一条人鱼,他老了,要退休了,所以命名的时候,任性的用了自己最喜欢的一种古地球植物——箬竹,而竹箬听了之后,说自己才不是植物,所以被改为竹箬。 精神力a等级,人造人鱼的最高点,几乎可以成为所有男人趋之若鹜的对象,而且竹箬也非常漂亮健康,当然人鱼的健康不能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 可是他的命运,却让他这些头衔变得非常可悲和可怜,也更加讽刺。 第134章 养心魔 如果按照原定的轨迹,竹箬本应该被一个满心期待的人来带走他,过上最受宠溺的生活,也许生活有可能一些寂寞,确实真实的受着珍惜,绝对却不至于凄惨,可半途,他的命运发生了弯折。 帝国的战神温斯顿将军的父亲,看着自己儿子似乎要跟工作结婚的劲头,心中担忧不已,温斯顿经常上战场,万一也像蒙蒂一样死在战场,他将蒙蒂三岁的儿子给温斯顿养,也没能让温斯顿变得“家”一点……已经失去过一个儿子的白发人,老牌贵族的掌权人克里斯·莱斯特,温斯顿将军的父亲,毫不犹豫用自己的特权,在人鱼饲养中心开始挑选人鱼,与温斯顿基因配合度高达87%的竹箬,自然成为了他心目中儿媳的人选,并在温斯顿没有丝毫意愿的情况下,为他申请了人鱼。 至少要给他们莱斯特家族留下孩子才行。 温斯顿战功赫赫,人品更是全帝国几万双眼睛证明,几乎立刻批了下来,待竹箬成年之后,立刻将竹箬送到了温斯顿的别墅。 竹箬是在人鱼中心长大的,并且创造他的姚博士,因着是工作最后创作的人鱼,投入的精力非常大,也因为年纪大了,对竹箬非常好,几乎就像竹箬的父亲一样,所以竹箬感情丰富,也十分天真爱笑。当然人鱼的成长过程,培养中心也会安排一个人,培养人鱼的感情,让人鱼趋向与无害,但那是不同的。姚博士经常说,他的竹箬就该配给一个优秀的男人,然后万千宠爱,成为最最幸福的人鱼。竹箬当然也是这样想的,当他得知被配给帝国战神温斯顿时候,心里是满意的,甜蜜的,他一直都很崇拜温斯顿,他无比期待能够和温斯顿一起生活,还会好好对待温斯顿的儿(侄)子,他们一定能成为最好的一家人! 然而,事实不像他想的那么美好。 温斯顿是个天才,力量与灵敏性一流,在战场上的应变与指挥能力更是广为人知,几乎没有败绩,是所有人鱼幻想的理想伴侣。他对于结婚一事,向来没有什么想法,甚至无法理解帝国很多其他人为什么对人鱼趋之若鹜,他个人来说甚至有些讨厌人鱼,因为人鱼的过度娇弱和听话,没什么自主,但在得知老父给他申请了人鱼之后,倒也没有说要强行退掉人鱼,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就当做家里多养一个人,还是尽职尽责的去饲养中心领,只是中途有事急着离开,就让身边的助手帮他接竹箬。 说明原由之后,竹箬也理解温斯顿,甚至更崇拜他,因为感受到了温斯顿是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人,博士说过负责的男人的家庭一定很和谐。 只有克里斯·莱斯特见如此,有些不高兴却也无言以对,心中几乎叹息,他的儿子啊……有了人鱼,真的会收心吗?他只能保持期待了。 幻化双腿坐着轮椅,被带到了温斯顿的别墅,见到了两岁的艾瑞斯,竹箬很开心跟艾瑞斯打招呼,艾瑞斯因为成长环境,性格有些内向,但对于竹箬是有些好奇的,渐渐的就与竹箬关系变得好起来。 温斯顿很忙,工作是第一位,竹箬和艾瑞斯两个人都不足以让他放下工作,但竹箬和艾瑞斯一起,生活的倒也不错。 如果一切都这样下去的话,最终也会变成一个美好的故事也说不定,滴水石穿顽石点头的奇迹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一切美好的错觉。 那个人便是温斯顿新招来的副官,帝国第一军校紫荆珊瑚军校应届毕业生,刚加入温斯顿麾下的男人——夏凡。 夏凡很有能力,也很有天分,怀着崇敬憧憬参加了温斯顿军团的招聘,凭借着自己的优秀,成为了温斯顿的随行官——其实也有培养夏凡的意思。夏凡自然知道,所以在温斯顿身边工作之后更是努力,很快就得到了温斯顿的欣赏,与温斯顿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两人熟稔起来,而夏凡对于机甲操作的一些独特看法与技巧,对于机甲的认识,战局的分析,甚至对于机甲的制作都有一定的独特理解,这种独特形成奇特的魅力,与温斯顿的想法碰撞,擦出火花,得到了温斯顿的认同,开始吸引温斯顿,温斯顿认识到,自己也许喜欢夏凡了——但温斯顿是一个负责的人,他家中既然有了人鱼,也就不会再生出别的心思来,两人双向暗恋,但依旧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从来不曾逾礼。 就像是包办婚姻和自由恋爱发生碰撞,悲剧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取代温斯顿身边最得力的副官之后,夏凡开始跟在温斯顿身边,温斯顿除了固定回家的日子,偶尔也会因为艾瑞斯和竹箬的请求回家,不可避免的,夏凡也跟着温斯顿回到别墅,而夏凡与温斯顿之间那种不容插足的气氛,这么多次怎么可能不被敏感的竹箬发现?竹箬觉得十分难受,而且,他十分厌恶夏凡,他觉得夏凡身上有一种他讨厌的味道,与单纯的人鱼竹箬不同,人类从来是不会这样明显而简单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绪的,夏凡喜欢温斯顿,对温斯顿的人鱼肯定也是有一定的芥蒂,要说态度好得不得了那怎么可能?到后来竹箬对他态度不好,夏凡面上也表现出不在意这些,依旧彬彬有礼,但他不是个肯吃亏的人,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好过。竹箬不善应对,两人一人触怒一人温和,温斯顿对竹箬也有些不满起来。 艾瑞斯内向,又是个小孩,夏凡对他很好,他自然很高兴,再多的也难以理解了。 竹箬的态度,温斯顿看在眼里,他心里挺不高兴的,为着竹箬对夏凡的失礼。于是暗暗决定,以后就不带夏凡了,对夏凡无端受这样的委屈 分卷阅读217 - 分卷阅读21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18 ,温斯顿心中愧疚,之后对夏凡更好,夏凡也更加爱慕温斯顿,温斯顿想的是不带夏凡回家,但他其实的做法是减少了回家的频率。 这样竹箬感觉更不对,通话的时候,几乎都能在角落看见夏凡,竹箬很生气。但竹箬没人能沟通,被挂了通话也没办法,他总不能跑到军部去,让温斯顿不要和夏凡在一起吧? 于是竹箬就只有一个诉说对象,那就是艾瑞斯。可是艾瑞斯懂什么呢,对脸上笑容越来越少、皱眉越来越多、脾气越来越古怪的竹箬,难免不再像以前那么亲近,时间一长,艾瑞斯更加沉默,对竹箬态度跟以前一对比,那看在人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再通话的时候,艾瑞斯的异常就被夏凡看在眼里了,他心疼艾瑞斯,却也没有立场说什么,但温斯顿的敏锐,当然也发现了。温斯顿对竹箬就更加不喜欢,外加一点意见了。艾瑞斯是他哥哥留下唯一的孩子,他以前不怎么管,那是他们莱斯特家族的孩子,都是这样成长过来的,他注重艾瑞斯的教育,他在心里知道艾瑞斯之前是祈盼他回家的,但他实在没那么多时间去亲自带孩子,他不在艾瑞斯身边,艾瑞斯也能长成一个优秀的人,家中各种各样的智能机器人,也不会照顾不好艾瑞斯。如今看来,再这样把艾瑞斯放在家里倒不好了,很明显,艾瑞斯在家已经不仅仅是有点寂寞,而是开始压抑了。 温斯顿不擅长说,更擅长做,而且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 为了让艾瑞斯健康成长,温斯顿并没有增加回家的次数,而是将原本该回家的时候,加上一些空出来的时间,带着艾瑞斯出去散心,和夏凡一起! 一开始还好,竹箬没察觉,只是越来越失落而已,不过温斯顿不带他出门,可能考虑的是他的身体,他也不能说什么。可次数多了之后,难免神经衰弱,这都还好,只是和艾瑞斯的关系彻底不复之前,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之后竹箬没忍住,在一次温斯顿派人来接走艾瑞斯之时,偷偷跟了上去,结果却看见温斯顿带着艾瑞斯同夏凡一起,三个人像是一家人那样开心,一瞬间竹箬只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他所幻想过的所有美好,一瞬间被现实击的粉粹。对于夏凡,笑的甜蜜灿烂,像是胜者一般抱着艾瑞斯,嘲笑着他的夏凡,竹箬不由得怨怼起来——温斯顿与他是合法伴侣,凭什么夏凡要来破坏他们! 满腔失望与愤怒的竹箬纵然生气,可坏的心思确实没有,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没有阴谋诡计这一项,所以正准备过去问个究竟,却不想一个不小心被人撞在轮椅上,人从轮椅之中摔了出来滚落楼梯,当场昏迷了过去,血染大地!人鱼在帝国是很珍惜的,当然引起了骚动,其实温斯顿与夏凡早就发现了竹箬,只是没怎么管,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当下对视一眼,放弃了原定的计划,先给竹箬做了简单的处理,艾瑞斯见竹箬伤的如此重,也不想玩了,三人带着竹箬送到了医院。 竹箬伤的不轻,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温斯顿原是想将竹箬送回人鱼饲养中心,但碍于人鱼保护的条规和大众关注,没有办法只有先让竹箬养伤,竹箬醒来之后,和夏凡发生了冲突,其实竹箬哪里是干练的夏凡的对手,很快就怒火上涌发火了,把艾瑞斯吓坏了,温斯顿回来见着,自然对竹箬一通严肃的责问与警告,还来不及通知竹箬要遣送他回人鱼饲养中心,军部那边紧急情况,温斯顿只好急急做了些许安排,跟夏凡匆匆离开! 之后的走势,便是竹箬再也控制不住的了! 虫族入侵,温斯顿与夏凡出征,此去三年,夏凡在一次危机时刻,舍身相救温斯顿,被虫族击中,温斯顿爆发将虫族消灭,可夏凡到底生死不知被养在培养舱中,温斯顿是又悲又怒心痛难当,更加深刻明白自己对夏凡的爱,并许愿只要夏凡肯醒能醒,他做什么都愿意!像是被天神听到愿望一般,夏凡醒来了,并且双腿变成了美丽的鱼尾,身上散发迷人的香气,原来他的昏迷是因祸得福,他透支精神力,并对身体造成压迫,导致进入人鱼性成熟的昏迷阶段,原来夏凡竟是早已绝迹的自然人鱼! 而幻化鱼尾之后,夏凡也才觉醒了身为自然人鱼的记忆,原来自然人鱼进入性成熟是第二次强化,同时到来的是,唯一一次发情。 自然而然的,夏凡与温斯顿发生了关系,关于夏凡的身世,夏凡自己记得的也不多,他原本就是生活在十分贫困的垃圾星之一,父母早早的就遭遇星盗死了,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他自己通过一些小聪明,去到了另外一个星球,努力才考上紫荆珊瑚学院,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人鱼的事! 而自然人鱼们,通过灭族与多年的艰难生存,思想也在悄悄的改变,至少夏凡知道自己是人鱼,并且和温斯顿发生关系之后,没有什么要远离人类甚至要自杀的情况出现。 而夏凡是人鱼这件事,温斯顿想的很多,隐瞒是瞒不住的,毕竟星舰上有些人见过了夏凡的鱼尾,温斯顿很快控制了这些人,心中也有了想法!他需要好好的运作一番,手中有足够的权力可以保护夏凡,而且自然人鱼的到来是一个转机,彻底改变帝国的转机!自然人鱼,是能够生下人鱼的!而自然人鱼的天赋,也将为人类带来巨大的进步! 等他们得胜归来之时,温斯顿对帝国高层说了遗落的自然人鱼之事,在帝国高层轩然大波,并且为帝国献上了两尾尚未成熟的自然人鱼,都是他回来之前在小星球上找到的——夏凡觉醒之后,能够辨认同类的气味。 自然人鱼的相关消息被公布之后,在全帝国掀起热议,对全民有利的东西,自然能够被广泛接受。温斯顿回家,宣布要同夏凡结婚,老爷子被拉进书房一通商议,同意。然而还来不及准备,原本打退的虫族再次袭来,不得已,温斯顿再次携夏凡出征,而帝国内部,大家族基本都在那些不受关注的c等级及以下的星球使劲寻找失落的自然人鱼,也确实被找到了两条! 而温斯顿与夏凡再回来之时,才宣布夏凡是自然人鱼,这个时候身份已经不稀奇了,就算他大着肚子,自然人鱼虽然珍惜,但他们已经有人造人鱼解决了生育问题,顶多自然人鱼,更加尊贵一些、地位更高一些罢了。 所有人都欢欣雀跃,唯有一个例外——竹箬。 原本被温斯顿训斥的竹箬就十分难过,被送会温斯顿别墅之后,一开始还会不高兴的问艾瑞斯,自己比夏凡哪里差了?艾瑞斯那么小,在医院又被竹箬惊吓了一回,自然有些害怕,就不回答。到后来时间稍微长一点,竹箬就满心只期盼温斯顿安安全全,早点回来了,和艾瑞斯之间总算是相安无事。 第一次温斯 分卷阅读218 - 分卷阅读21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19 顿回来说要与夏凡结婚,满心祈盼结果晴天霹雳,几乎瞬间就已经击溃了竹箬,他在温斯顿的别墅之中,克里斯忙着家族的事情,而且认为温斯顿既然说了,就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根本没有注意竹箬的精力,竹箬每天都很痛苦,他察觉自己不对,他知道自己在变得可怕,他最清醒的时候想回饲养中心,但他的要求没被传达出去,竹箬就在这样一天一天的痛苦之中,在无法释怀的情绪之中,悄悄饲养着心魔,终于变得不可控制起来,别墅之中唯有艾瑞斯能与他说话,而且也认识夏凡,以前的事情重新浮现在竹箬脑海,他每天都会责问艾瑞斯,渐渐变得精神失常,原本精神力a等级的竹箬,对只有五岁的艾瑞斯有压迫力,艾瑞斯惧怕竹箬,这样的态度更加刺激竹箬,甚至开始虐待艾瑞斯。 而再次回来了的温斯顿与夏凡,要结婚首先要处理的就是这个差点被遗忘的竹箬,很快就发现艾瑞斯被虐待,温斯顿生气极了,差点就失手杀了竹箬,还好夏凡冷静了下来,阻止了温斯顿,人鱼在帝国是被保护的,杀死人鱼足以判处死刑,温斯顿这样的身份,竹箬的处理,他们更加需要注意,但看竹箬的眼神也相当冷。 很快竹箬的事情被公开,受到全国人民的唾弃,就连饲养中心的人鱼,都不承认竹箬是他们的伙伴,人鱼饲养中心,更是受到了民众质疑,因为帝国没有判决人鱼的法令,竹箬没有进监狱,但是人鱼的精神健康却被因竹箬被摆到了所有人们的眼前,作为第一例精神出现问题的人鱼,竹箬在历史上留下了屈辱的名字。 而整天被研究精神的人,就像现实社会精神病院中的人,又能有多幸福?竹箬死在痛苦和懊悔之中,也将自己困住,他如果被及时送回饲养中心,哪里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那样可怕的模样,所以…… 竹箬被所有人的忽视逼疯,然后杀死了自己。 闭上眼睛,竹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巨大的鱼缸之中,碧蓝的海水里浮出一串儿气泡,这具身体昨天已经度过了性成熟,换句话说,一会儿,莱斯特家族的老爷子,和温斯顿的副官,就该来接他了。 第135章 养心魔 这是一个巨大的鱼缸,不,说像个小型水族馆也差不多了,整个有四层楼,除了楼层构造和供工作人员走动的过道,都是相通的水箱,水层在四楼一米处开口,但从四楼看的话,倒像是一个游泳池了,整个建筑的内部材料像是有机玻璃构成的,光线在空气与水之中穿越,被水注满呈现出一种漂亮的海蓝色,光与影交错浮动,让人有一种漫游海底的错觉。这水其实并不是海水,是加了一定营养元素的淡水,现在的人造人鱼其实对水的适应性很强,并不介意是咸水还是淡水,只要只这样的水环境,能让他们整个泡在水中游动,就很喜欢。 这种感觉很奇妙,竹箬忍不住甩着尾巴在水中游动浮沉,呼吸没有任何困难,没有呛水、没有窒息,耳朵里也没有进水的不适,口鼻之中就算有水流过,也跟空气一样顺畅。 碧蓝的水之中有些装饰的珊瑚,还有些游乐措施,像是巨大的扇贝做的椅子,绿色不知名的水藻做的秋千、玩乐设施等很齐全,人鱼在其中活动范围很广,人鱼们喜欢水,但并不生活在水中,因为一旦被领走,谁也不能保证人类的家中有可以整天呆在水中的环境,人鱼每天下水的时间都是有限制的,让人鱼对脱离水生活有一定的适应性。除非是性成熟的时候,从出现特征开始,会被送入海水之中整整一天,已度过性成熟,这之后的入水,还是会被限制,以免太过依赖于这样完全的水环境。 每条人鱼,在饲养中心都有自己的房间,可以让人鱼休息,或者是睡在营养仓里通过营养仓之中的光脑进入虚拟网络之中进行娱乐生活放松,在模拟真实、不,应该说自然环境更为仿古、人文环境模拟真实的全息虚拟世界之中游玩,在这里,人鱼可以不受身体限制,了解很多东西。 人鱼本身不配备光脑,以免不法分子通过光脑非法抢劫人鱼。 人造人鱼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密,因为迟早都会离开人鱼饲养中心天各一方,与其那时候伤感,不如不深交,而且也是为了防止人鱼之间产生其他感情,虽然只是担心,没有硬性规定,总归是麻烦。以至人鱼之间的关系十分单薄,即便是在一个水域之中玩耍过的人鱼,之间也几乎没什么太深的感情——没有必要与人鱼交往,只需要懂得如何与人类相处,又孤僻又合群,人鱼就是这样被教育的。 竹箬嗤笑一声,这样的人鱼体系,原本就是畸形的,纵使不发生像竹箬这样让人关注的事故,日后也必定会爆发问题,坍塌崩溃,新的更加合理制度再建立,如此循环——人鱼有自己的思想,思想是不可以被任何事物支配的。这个帝国的观念,已经被扭曲到变态了,也许以后自然人鱼的出现,会打破这样的局面,为所有的人鱼带来更多一点的权益吧。 甩着尾巴游到玻璃璧边,双手贴在玻璃上,接着反光的玻璃,看自己目前的样子——长长的蓝色头发,顺滑柔亮,碧绿如同翡翠一般的眼瞳,眼睛大而有神,天真、无邪、灵动,跟人类的无辜少年并无多少分别,身上穿着一件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衣服,银白色的连体长袍样式,衣袖宽松处开口做了个好看的花型,露出小臂方便人鱼在水中玩耍,衣服在水中没有什么阻力,而长袍之下,则是一条漂亮的蓝色鱼尾,每一片鱼鳞都像是宝石一般,在光线的照耀之下闪过美丽的色泽。 美丽的如同水晶一般,剔透而又神秘,同时脆弱,让人不自觉喜爱,又珍惜无比,这就是人鱼。 竹箬自然的绽开一抹笑容,淡色润泽的唇角轻轻扬起,伸出手,想着远处乘电梯上楼的人招着手,很快一甩尾巴向着来人的方向游过去——人鱼天生是水的宠儿,在水中的速度很快,竹箬不过几息就到了电梯旁边的水中,跟着电梯的运行向上升,直到最后冒出水面,静静地等着电梯中的人出来。 “小箬,今天还精神吗?”来人花白头发,身姿有些伛偻,精神头却极好,带着一副金属框的眼睛,面容和蔼,含笑看着竹箬,慢慢踱着步子到了竹箬面前,说着观察了一下竹箬,轻轻点了点头,昨天竹箬才度过了性成熟,今天还看精神还不错。 竹箬偏头笑了笑,“博士,我很好。”说完心中有些惊异,面上却还是一脸乖巧的样子,大大的眼睛纯粹无比。 姚博士走近竹箬,伸手拍了拍竹箬的头,叹息了一声才开口,带着一丝欣喜,含着一缕惆怅,既高兴又伤感,“咱们小箬也长大了,就要成为别人的小人鱼了,我不知 分卷阅读219 - 分卷阅读22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20 不觉也这么老了……” 说着抬起头,将这个他为之工作将近四百多年的地方看在眼里,他大半生的精力都花费在这上面,人生最鼎盛的时光,大半都在实验室研究室之中,最后收回目光,心中有些怅然和迷茫,想到以后的生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面前的竹箬,姚博士收起自己的情绪,竹箬是他最后的“孩子”,与以往其他任何人鱼都不同,他见证了这个小人鱼的成长,多少也认识到他所以为的每条人鱼的幸福,并不是那么理想,至少以他的目光来看,并不是那么完美,只不过他只是一个科学家,除了将自己想到的,写成文章向上面反映,谁能知道会不会被重视,下达的文件又什么时候发呢?姚博士都不知道,人微言轻,一个人的力量太小,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如今他只是由衷的希望,他的小竹箬,能够生活的更好一些罢了。 “小箬,莱斯特家族的克里斯·莱斯特已经申请了你作为他的儿子温斯顿的人鱼,今天下午就会派人来接你了,温斯顿将军你也知道的,”看着竹箬亮起来的眼睛,姚博士心中也不知该喜该忧,就算他只是个研究人员,对军事这些并不了解,也听说过温斯顿将军十分忙碌,这样的男人,纵使是个好男人,真的能给竹箬幸福吗?只是竹箬高兴,姚博士也不会说些打击竹箬的话,难免要叮嘱几句,“温斯顿将军有自己的别墅,不与家族的人一起住,可能有些冷清,不过家有个三岁的孩子,名字叫做[艾瑞斯],是个害羞的小家伙,你们要好好相处。温斯顿将军工作很忙,你去了要帮忙照顾艾瑞斯,知道吗?” 竹箬的尾鳍在水中轻轻摆动着,这是他高兴的时候惯有的动作,为了给姚博士可靠的形象,特意压制了自己的笑意,郑重说到,“我会的,博士。我喜欢小孩子,我也很喜欢温斯顿将军,我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家人,照顾将军和艾瑞斯。” 姚博士轻轻笑了笑,心里算不上轻松,又拍了拍竹箬的头,说,“我已经跟工作人员说过了,一会儿他们会把你的东西直接送到这边来,今天不会有人来催你回房,你好好在水里玩吧,下午他们来的时候,我再带他们过来找你。” “嗯,谢谢博士。”竹箬笑着跟姚博士道谢,离开了人鱼饲养中心,再想去这样大型的水域中心的机会就少的多了。 目送姚博士离开,竹箬才一甩尾巴,从水中一跃而起,在空中进行一个转身翻转,一头扎进水中,在水中尽情的游来游去,旁人只道是知道他是他成为温斯顿将军的人鱼了所以开心,其实是刚成为人鱼稀奇不已,恨不得发掘他所不知道的所有——人鱼的身体曲线极其流畅,尾部十分有力,不用手去做动作辅助,就能游的很是顺畅;游泳时长长的头发顺着水流划过皮肤感觉很舒服奇妙;蓄积力量跳出水面的话,几乎可以跃出水面一米多高……这样的身体其实不算弱了,但这是在水中。 换句话说,猎豹在草原上能够获得很好的捕猎成绩,但放在雨林之中,也许就很难生存下去了。 而且人造人鱼又一个致命的缺陷,到现在也一直没能解决这个问题,也是导致人鱼很脆弱的原因之一——身为人鱼,能化为人形幻化出双腿是当然的,但人造人鱼的双腿,并不能支持他们行走。 并不是简单的不适应双腿行走,这个问题一开始科学家也考虑过,甚至同许多医学家一起,商定了一套计划,训练能够幻化双腿的人鱼进行行走,参与训练的人鱼都表现出不适,并表示十分痛苦,仪器显示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不妥,医学家认为是幻痛和心理抵触,结果那些人鱼第二天全部生了严重的不良反应,好几条人鱼因此病死。 这件事后果非常严重,几位权威的医学家全部吊销执照蹲监狱。关于人鱼行走的实验之后也有陆续进行,当然强度减弱的非常厉害,直到弄清楚原因——基因难关,尚未破解的那部分自然人鱼基因,于是现在的人鱼不再进行任何关于行走的训练。 人鱼的双腿,在行走之时,会有强烈的痛感。 “你每行走一步,就像踩在尖刀上一样疼痛。”其实人造人鱼,更像是竹箬所了解的童话之中的人鱼,嗓音惑人,容颜美丽,为了生活在岸上,不得不忍受痛苦,更加悲哀的事,他们之中有一些,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岸上生活。 无知,就是幸福,也是,所有不幸的来源。 总之,在克里斯来接竹箬之前,竹箬玩的很开心,他本来就是人鱼,哪里有什么可以忧愁的事情呢?玩累了,就在底部找个大些的扇贝躺着休息,或者到四楼放营养剂的地方拿一支来喝,可能是知道竹箬很快就会离开人鱼饲养中心,也可能是姚博士吩咐了,没有工作人员来阻止竹箬。 之后也有一些人鱼来玩,竹箬没怎么和他们交流,尽管身为人鱼明白他们的悲哀,但很可悲的是,他并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因为他没有能力。到下午的时候,姚博士果然领着两个人乘着电梯上了楼,竹箬没再游去电梯那边,而是直接从一楼浮上四楼,停在水面上等着克里斯他们过来。 克里斯看上去其实一点都不老,四十多岁的样子,经历过风霜的睿智与俊朗,让他魅力十足,但他其实已经五百多岁了,精神力a级上等,体质s级上等,若无意外,足以支撑他活到一千多岁,上位者的威严很足,站着的时候身形很正,跟在他身后的制服年轻人,不自觉挺直着脊背,在他的面前十分拘谨紧张,哪怕克里斯脸上带着笑。 “你就是竹箬吗?真是一条漂亮的人鱼呢。我是克里斯·莱斯特,即将成为你的父亲,”克里斯走至竹箬身前几步站定,绅士的脱帽致敬,语意诚恳,“很高兴见到你,但十分抱歉,我那儿子,哦,就是温斯顿,我很抱歉他没有亲自来接你。” 竹箬回了一礼,才带着一些疑惑道,“克里斯叔叔你好,温斯顿为什么不自己来呢?他不满意我吗?” “不不不,亲爱的,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克里斯面有愧色,稍稍往旁边让了一小步,道,“这是温斯顿的副官,由他来跟你说明温斯顿没来的原因。” 这时站在克里斯身后的副将才上前一部,紧张的进了个军礼,声音有些颤抖,眼睛四处乱瞟不敢看竹箬,大声道,“温斯顿将军临时有重要会议,特遣副官艾赛亚前来说明,希望您能够原谅他!他为此感到万分抱歉!” 艾赛亚说完脸都憋红了,天啊,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可爱漂亮的人鱼,将军真是……太幸福了!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人鱼呢?他的人鱼,也会像眼前的人鱼一样可爱吗?奋斗! 竹箬闻言思考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那我就原 分卷阅读220 - 分卷阅读22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21 谅温斯顿了。” 克里斯这才笑起来,满意的点了点头,才对竹箬道,“这个,你可以待温斯顿回家见你时,再亲自对温斯顿说。” 看着两人就要在人鱼中心聊起来了,还有其他几条人鱼,也往这边不住的打量,姚博士赶紧道,“好了好了,有话你们可以待会慢慢说,小箬,先去那边屋里穿好衣服,我们在外面等你。” “嗯。” —— “噢,你是说艾瑞斯,那个小家伙,我保证你会喜欢他的,是的……” 将换了身衣服的竹箬放在轮椅上,由温斯顿的副官艾赛亚推着,克里斯走在旁边说话,助手机器人提着竹箬小小的心里,姚博士看着他们远去,心中默默许愿,但愿竹箬可以一切如意,至少克里斯对竹箬非常满意。 直到三人乘着飞艇离开,姚博士才转身,摘下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再次深深看了一眼人鱼饲养中心,从明天以后,他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就算再来,与今时的心态也截然不同了吧。 而竹箬,则是在飞艇之中好奇的打量,克里斯也十分包容,等竹箬的新鲜劲过了,就跟竹箬说着温斯顿别墅相关的事情,今天来替温斯顿接竹箬,是因为他的决定,等回了别墅,温斯顿就该为自己的人鱼担起责任,当然温斯顿是个有责任心的心,他会帮他强调的。 但愿竹箬与艾瑞斯两个可爱的小家伙,能让温斯顿心中,工作的天平不再那样重吧,有了人鱼,就该收心了。 第136章 养心魔 乘着飞艇,很快几人就到达了温斯顿的别墅,处在风景极好的地带,这一带建筑稀疏,自然造景较多,清幽的环境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清新感,竹箬看着想,这样的环境确实挺适合像温斯顿这样身负重任压力大的人住,能够住的舒心。 越近,别墅的整体就看的越清楚。 浪漫又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与气派的大门,雕栏石砌浑然一体,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人,一看便知道是管家之类的人物,身侧是一个金发小豆丁,白衬衫背带裤,棉袜小皮鞋,十分可爱的样子,这就是艾瑞斯?竹箬偏头对艾瑞斯笑了笑,艾瑞斯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立刻藏在了克里斯身后,小手抓着克里斯西装裤子,露在外面的耳朵已经红了。不时还探出头来试探的看他一两眼,怕被发现总是很快又藏回去,眼泪汪汪的活像个受气包。 克里斯对竹箬笑了笑,也没强行再介绍。 他想艾瑞斯应该已经很了解竹箬是什么身份,毕竟这件事情,他也一早就跟艾瑞斯说过了,艾瑞斯是很高兴的,只是太过于内向了,虽然老师们表示艾瑞斯相当优秀,但是艾瑞斯在幼儿园根本没有朋友,儿子孙子都这样,让克里斯忙碌之余,简直愁白了头;这次领养人鱼,除了让温斯顿收心着家一些之外,未尝没有借着这个锻炼艾瑞斯的意思——身为一个人类的小男子汉,总不好一直让脆弱的人鱼照顾自己吧?相处久了,自然就会变得坚强起来。 竹箬眨了眨眼,心中有些好笑,倒也没有再去打量艾瑞斯,跟着管家与克里斯参观了温斯顿的别墅,了解了周边的环境——就如同竹箬所知道的一样,环境清幽,远离尘嚣,家中除了一些家政机器人之外,就只有艾瑞斯一个小主人,管家先生并不住在别墅之中,只负责接送艾瑞斯上下学,他的终端连接艾瑞斯的终端,艾瑞斯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可以呼叫他,他驾驶飞艇,只需十几分钟,就能够快速到达别墅。 至于不担心小孩子会生病? 艾瑞斯生下来就是s级上等的体质,除了受到攻击之外,是不会轻易生病的。至于精神力,现在还只有e级,人类的精神力是成长型,生下来的时候等级并不确定,因为人鱼的精神力普遍不高,所以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通常来说精神力方面不怎么强,不过成长型对初始精神力的要求也不看重。而帝国也不建议孩子过小进行精神力方面的训练,避免对孩子的精神造成损伤,造成以后精神力不能再提升的状况,统一规定孩子必须年满十岁,才能接受精神力成长突破的课程。 克里斯作为老牌世家的掌权人,实际上非常忙里,原本去接竹箬并不是他的事情,只是因为接到温斯顿的电话,说不能亲自去了,请父亲与副官一起接人鱼,以示尊重与歉意,克里斯想想也是,而且温斯顿不去,能够站在一个足够地位介绍竹箬与艾瑞斯的人,也只有他了。 一圈走完,再次来到别墅大门之前,克里斯弯腰拥抱了一下竹箬,和颜悦色道,“很抱歉我不得不离开了,和你相处非常愉快,我希望你能在这里生活的开心。” 过多的,他也不能再如何了,温斯顿是个成年人,知道怎么安排自己的生活,他无法支配温斯顿的思想,但他知道,温斯顿是个有分寸的人,人鱼现在既然已经住进了他的房子里面,他就知道怎么做。 一切都会渐渐变得妥帖起来的。 “我会的,我喜欢这里。”竹箬坐在轮椅上,朝着克里斯挥手,“克里斯叔叔,再见。” 艾瑞斯站在一边,两只脚尖相对,也挥了挥手,口中道,“爷爷,再见。” 克里斯挥了挥手,上了飞艇之后很快离开了。克里斯离开之后,一直作陪的艾赛亚才站直,朝着竹箬敬了一个礼,“那么,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此刻该回军部复命了!” “好的,”竹箬点头,对着艾赛亚挥了挥手,“那么再见了,艾赛亚副官,替我向温斯顿将军问好!” “哦、哦哦……是!”艾赛亚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站直敬礼,天哪,将军的小人鱼,居然叫了他的名字,他要晕倒了!以后他的小人鱼也会这样叫他的名字吗?他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小人鱼呢?奋斗!奋斗! 艾赛亚同手同脚的走出大门,准备去取飞艇离开。于是便只剩下竹箬、燕尾服管家、同艾瑞斯三人,艾瑞斯还是不太敢看竹箬,但却不躲了,大抵是和管家没有多深的感情,所以不亲近吧。 竹箬也不在意,邀请两人一同进屋,按着轮椅扶手边的按钮,操控着轮椅向屋内走去,该赞扬科技很伟大吗?这神奇的轮椅在帝国叫做“人鱼椅”,针对人鱼不能自主行走专门设计出来的,功能相当丰富,可以通过上方的一系列触摸式按钮,控制轮椅的前进,甚至变形长出机器人一样的脚来上下楼梯,只是变形的过程很慢,因为人鱼坐在椅子上,务必要保证人鱼的绝对安全。 由此,帝国的建筑的台阶,也多半有硬性的要求,必须能最基本程度上方便人鱼的出行。 进了屋里,管家上了两杯新鲜果汁,随后退下了——温斯顿将军的人鱼和儿子,总是要一起相处的,不管温斯顿将 分卷阅读221 - 分卷阅读22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22 军在不在场,甚至温斯顿将军不在家的情况多得多,这两个人一起相处的时间要长的多,而且人鱼性格大多温和,与内向的艾瑞斯少爷相处,似乎根本不需要他担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看的出,人鱼没有坏心,而艾瑞斯少爷,也没有丝毫不接受的意思,让他们自己相处,比自己在旁边杵着像块木头要好的多吧? 管家的离开,留下艾瑞斯坐在沙发上,竹箬坐在人鱼椅上相对无语,艾瑞斯抱着玻璃杯子,接着喝果汁的动作,杯子抬得高些遮住小脸,就像只小老鼠一样,想要偷看竹箬,竹箬看的好笑不已,有心逗逗他,每每在艾瑞斯要偷看的时候,就去看艾瑞斯,倒把艾瑞斯看的正襟危坐,一杯果汁见底,一眼也没看到,大大的琥珀色眼睛里很快就盈了一点泪意,使劲憋着委屈的不行。 竹箬忍不住扑哧一笑,放下手中的杯子,对艾瑞斯招招手。 艾瑞斯吓了一跳,左看右看没别人,一头金毛都要炸了,拖着脚步挪到竹箬面前,又左看右看,没见着管家胆子便大了一丝丝,而后想起爷爷之前跟他说过的话,给自己鼓足了气,努力像个小绅士一样,“你好,你叫我吗?” “你为什么总看我?”竹箬看着艾瑞斯,“我哪里奇怪吗?” 瞪大眼睛,艾瑞斯飞快的看了竹箬一眼,见竹箬笑着,本来还是很紧张的,也稍稍不是那么紧张了,他踌躇了一下,还是细声细气的问道,“你是人鱼吗?你的头发为什么是蓝色的,为什么这么长,比我还长。” 帝国之中的人类,外观上与人类最初的样子并没有多少改变,发色眸色都不会像是人鱼一样多彩,人鱼的这些基因,也从来不会遗传给人类小孩,艾瑞斯年纪小,从小就离了双亲,不了解这些也是当然的,不过人鱼的各种消息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知道竹箬是父亲的人鱼之后,很是好奇,这就是他从其他小伙伴们哪里听来的,很温暖的气息,变得想要在他身边睡觉的感觉吗。 果然他很喜欢呢,想要摸一摸……可是人鱼那么弱的话,会不会他一摸就坏掉了?那父亲肯定会很生气的,他也会很伤心。艾瑞斯白白胖胖的小手握在一起,只是疑惑的看着竹箬。 “那你为什么这么小。”竹箬反问艾瑞斯,伸出手比出一个高度,“你这么小,就像……就像,就像这么小。” “不,我会长大的!”艾瑞斯双手握拳,提高了一丝声音,“我会长得比父亲还高还大,比父亲还厉害!以后就那么大,”艾瑞斯伸出手比划,因为太矮了,哪怕垫着脚比划,他口中的那么大,也只是横向的大,比划了半天有些泄气,放下手来又小声的问,“你真的是人鱼吗?” 一双澄澈的眼里,满满的全是好奇。 竹箬招手,示意艾瑞斯再近前来,艾瑞斯很听话的向前走了两步,挨着竹箬的腿边站着,之比他的膝盖高了一个头,脸蛋上带些婴儿肥,竹箬一下伸手,双手卡着艾瑞斯腋窝,将艾瑞斯举起来放在大腿上坐下,看着艾瑞斯吓一跳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捏了捏艾瑞斯脸蛋笑,“我是人鱼啊,你看,我有蓝色的头发,这么长呢。” 艾瑞斯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在战场,并传出战死的消息,他的人鱼爸爸听说了,立刻就发作要生了,艾瑞斯安全的生了下来,自己却没能挺过去,生下艾瑞斯就去了。艾瑞斯出生没了双亲,克里斯怕艾瑞斯过早知道这件事不好,便在艾瑞斯一岁的时候,将温斯顿叫到书房,商量让温斯顿做艾瑞斯的父亲,并不是说要抹杀希尔的存在,希尔是艾瑞斯的父亲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只是想艾瑞斯慢慢的知道这件事,艾瑞斯慢慢的长大,便会知道没有人鱼爸爸,是不可能有他的,自然会明白温斯顿不是他亲生父亲,那时他已经有了相当的认知能力,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保卫人类的英雄,他会为他的父亲是希尔而骄傲,如此,既不必让艾瑞斯度过连父亲都没有的童年,也能让艾瑞斯更好的成长。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谁都不会乱说,怀揣明白装糊涂就好,自然的让它发展,大人们什么都不说,小孩子自然也不会知道那么多。 整个故事,最悲剧的是竹箬,可最无辜的,还是艾瑞斯。 艾瑞斯只是一个孩子,他根本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的,而且艾瑞斯是一个温柔的好孩子,即便竹箬的s等级精神力对他有压制,可他s等级的体质,哪怕年纪小,全力相搏,也未必敌不过脆弱的人鱼。 但是艾瑞斯没有,也许是没有这个意识,也许是不想伤害人鱼,也许是看到了竹箬的痛苦,可能有很多的原因,但他没有伤害过竹箬,反而是竹箬在伤害艾瑞斯,要说“竹箬”,其实最最愧疚的,还是对艾瑞斯吧。 对自己所有的厌恶,也全来自自己对艾瑞斯的恶意与残忍。 所以竹箬一早就决定了,他没有力量主动逃离温斯顿,但对艾瑞斯,必定会真心相待。 艾瑞斯身体有些僵硬,动了动小屁股,他、他竟然坐在了他的怀中?他被人鱼抱起来了,坐在了人鱼的怀中,艾瑞斯低下头眼眶有些发红,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竹箬大腿上,他还没被谁这样亲近的抱过,父亲也不这样抱他。艾瑞斯岔开双脚,不让自己的鞋子蹭到竹箬,随着竹箬的话看向他蓝色的长发,丝质一般顺滑的发丝,甚至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漂亮的光,艾瑞斯看竹箬一眼,“小、小箬……我,我能不能,摸摸、摸摸你的头发?我一定很小心的,不会碰坏的。” 得,跟着克里斯学的称呼吧?竹箬有些好笑,不过他也懒得纠正,从身边拉了一缕头发,放在艾瑞斯手边,“艾瑞斯,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我不会那么容易就坏啦。” 艾瑞斯害羞的笑笑,伸出小胖手将那缕头发拿在手里,好神奇啊,一根一根的都不会绞在一起,像他的卷发,每天早上都缠在一起,好难梳。 发现竹箬如他所说,果然不会随便碰碰就坏掉之后,艾瑞斯的胆子又大了一点,到底也没敢在竹箬身上坐久,虽然他也很想在竹箬身边睡觉,像幼儿园其他小朋友一样。下了人鱼椅,艾瑞斯主动帮竹箬添了半杯果汁,这些事情平常都是他自己做,已经很熟练了。 人造食物可以交给家政机器人,但像这种自然食物,通常都是人类自己动手的。 将果汁递给竹箬,艾瑞斯的手环便亮了起来,艾瑞斯将果汁放下,端正的坐在沙发上之后,才接通了电话,白色的光屏一闪,一个男人高大的虚拟身影就出现在了别墅的客厅之中,竹箬坐在艾瑞斯的侧边,从他的视角,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的侧面,面容威严,眸光锐利,他坐在一张宽大的皮椅上,目测实 分卷阅读222 - 分卷阅读22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23 在办公室里。 艾瑞斯一见投影出现,便细声细气的叫了句“父亲”。 温斯顿的目光柔和了很多,面上表情没有半丝变化,闻言“嗯”了一声,眼神显示巡了一圈,在看到人鱼椅上坐的人鱼之后明显顿了一下,很快收回目光,伸手揉了一把艾瑞斯的头发,道,“艾瑞斯,有照顾好竹箬吗?” 悄悄看了那边竹箬一眼,艾瑞斯几不可查的点了下头,“有,我给小箬打了果汁。” 小箬?温斯顿皱了下眉,却也没多说什么,很快门扉似乎传来了敲门声,温斯顿舒了一口气,“好了,父亲要去忙了,你记得好好跟竹箬相处,替我转告竹箬,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晚上回家。再见。” “好的,父亲。”艾瑞斯乖乖点头,就听见那边温斯顿说了一句进来,然后通话便被终止,画面消失掉了,艾瑞斯关闭了手环之中的光脑,跳下沙发走到竹箬面前,一板一眼的转述了温斯顿的话,然后脚尖蹭了蹭地,低声道,“你不要怪父亲,他一直都很忙……” 竹箬笑了笑,轻轻揉了一把艾瑞斯的头发,眸光有些悠长,温斯顿啊……切。 第137章 养心魔 对于温斯顿,竹箬没有什么想法。 他的生活和温斯顿如何,根本没有关系,温斯顿不想要他这条人鱼,他也不稀罕温斯顿。所以无论温斯顿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他都不会因此入魔,其实在竹箬看来,温斯顿所谓的尊重人鱼,太过流于表面,尽管为此,他专程学习了关于照顾人鱼需要注意的事项,他尊重的是最基础的生命,并非人鱼,并非竹箬。 而且着最基本的尊重,也许都在与夏凡相爱之后,被掩盖住了,否则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竹箬,虽然后来发生的事情,有太多不可抗的因素在中间,可最初的温斯顿处理事情的方式就足够窥见他的态度。 就像是今天,他为没能亲自去接竹箬的事情感到抱歉,心中又有多少真正的歉意呢? 到底是人鱼的身份,说穿了并不足够让人类从心里尊重他们。人类一直以来凌驾于人鱼,而温斯顿从小长在这样的家庭,又早早的进了军部,对于脆弱的人鱼不喜欢也可以理解。 竹箬笑了笑,人鱼啊,也并不是那么弱啊,垂下眼睑盖住眸子,既然他们认识不到的话,那么,就让他们看看吧——人鱼并不是只是被保护的生物。拨乱反正他是做不到的,也没有那个心力去做,多年观念一朝改变,是不可能的。可他至少要让自己过得更好,那就势必要做出改变,扭转人类固有的思维,打破他们扭曲的观念。 他不会让竹箬成为那屈辱的第一例,也会努力让这个第一例变得不再那么侮辱,人类和人鱼没有不同。 不过这不是小事,还得徐徐图之,任重道远啊。 竹箬吃着饭,看着从对面椅子上传来的好奇目光,如同小动物一般无害,看着他盘子之中的食物,双眼之中满满的垂涎,但极力控制不说的艾瑞斯,竹箬忍不住笑了起来,人鱼与人类的食谱鲜有重合,人类需要大量的热量,体质与消化的强化都让他们能够大口吃肉,从中获取营养,而人鱼大多食素,也有个别例外,而且一旦吃错东西就会消化不好,引起病痛,所以人鱼的食物,通常是从配置好的,可以在商场卖到,当然也能做新鲜的,人鱼营养师便是靠着这个,在帝国也十分吃香。 艾瑞斯餐盘之中是一块煎的金黄的肉排,而竹箬的餐盘则是类似水果蔬菜沙拉,艾瑞斯以前从来没见过人鱼吃的食物,如今一看当然很好奇,只吃那些的话肚子会饱吗?而且看上去很不好吃的样子,一点也不香……不过看小箬吃着的样子,又像是很好吃…… “艾瑞斯?”竹箬用银色的勺子敲敲餐盘,发出悦耳的响声,“你坐到我的身边来吧?我们一起吃?” 因为温斯顿说了晚上才回来,艾瑞斯似乎很熟悉,便也不等温斯顿,先吩咐管家先生弄晚饭吃了,莫名让竹箬有些心疼,对艾瑞斯的态度也就格外温柔了,这样可爱的小朋友,谁会讨厌呢? 而且他还要在温斯顿的房子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艾瑞斯这样的身份,自己也足够聪明,就注定他以后的成就不简单,结交艾瑞斯,绝对对他过上更好的生活有帮助。说是私心也好吧,他注定要拥有一个孩子的话,他也需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有选择自己另外一半的权利,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匹配给一个或是听说过,或是没有听说过的,完全不了解的人。 如果可以,他还想寻找一下,万一那个人……也在呢? 这个念头刚一跑出来,竹箬就使劲摇摇头将之赶出脑海——这样的思想太过危险,他没有可以放松警惕的余地。指甲嵌进手掌,心中有些刺痛,即便如此,他也必须一往无前,哪怕背叛一切,背负着所有的痛,不走下去不行。 不抱过多的奢望,也就不会太过失望。 所以无论那人是什么身份,有仇亦或……亲近,他都不会因此大喜大悲,失去自我。他有更重要的东西,有上一世就够了,竹箬这样想着,心里却无端端出现一股痛意,让他喉头发痒,胸腔之中闷的很,似乎又想咳嗽了。 艾瑞斯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椅子移到了竹箬身旁,爬上椅子做好,低着头拿着叉子吃饭,眼睛又开始不敢看竹箬了,竹箬按下所有想法,轻轻笑了一下,挖了一勺食物,叫了一声艾瑞斯,在艾瑞斯抬头的时候,将食物送进艾瑞斯嘴里,看着艾瑞斯瞪大眼睛惊慌又无措的样子,眯起眼睛弯起嘴角,“怎么样呢?我看艾瑞斯你超想吃的样子,好吃吗?” 竹箬抽回勺子,放在餐桌上,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艾瑞斯,看着他两只小手握成包子样的小拳头,耳朵尖慢慢变红,鼓动着腮帮子将食物吃下去,双脚在椅子下绞了半天,在诚实和礼貌之中挣扎,礼貌告诉他,别人分享的食物需要称赞,可诚实又不允许,人鱼的食物好难吃…… 想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艾瑞斯眼里泪光闪闪,有些怯怯的样子,“我、我很难过……我很抱歉你每天都要吃这样的食物,它们太难吃了……” 露出轻松的笑容,竹箬将椅子调低,让自己的视线和艾瑞斯相平,温和却又认真,“艾瑞斯,谢谢你的诚实,不过我不觉得它们难吃。”说罢又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伸出手去,“艾瑞斯,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一条人鱼,名字叫做竹箬,希望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以后一起生活。” 是的,朋友。 艾瑞斯听见竹箬说不难吃,松了一口气,而后因为竹箬的话疑惑,“朋友?可是,你不是我父亲的人鱼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克里斯 分卷阅读223 - 分卷阅读22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24 不介意艾瑞斯把温斯顿当做父亲,可不代表他接受竹箬变成艾瑞斯的人鱼爸爸,艾瑞斯是温斯顿的儿子,竹箬是温斯顿的人鱼,这是完全独立的两件事,不会因为竹箬变成温斯顿的人鱼,就一下升格为艾瑞斯的人鱼爸爸,艾瑞斯的成长之中,需要一个父亲,教育他引导他,却不一定需要一个人鱼爸爸。 至少目前没有表现出需要。 而且竹箬只比艾瑞斯大了十二岁,对孩子根本没有太多感触,与艾瑞斯相处,也绝不会是普通的人鱼与自己的孩子一般。 对于他们的关系,没有必要强行规定,也以免艾瑞斯稍微长大一些之后,对竹箬产生不好的情绪,不如一切顺其自然,艾瑞斯只要跟竹箬相处的好,两个人能够快乐,对彼此之间的关系感到舒适满意,就是最好了。所以克里斯在跟艾瑞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没有多说,只说是温斯顿的人鱼,艾瑞斯也只一知半解,知道要尊敬竹箬,所以一开始才有些忐忑,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当然了小傻瓜,”竹箬曲起食指弹了弹艾瑞斯脑门儿,“我是你父亲的人鱼,和与我跟你做朋友,这两件事情并不矛盾啊。你不高兴和我做朋友吗?” 艾瑞斯急了,正要反驳了,背后餐厅的门被打开了,管家先生恭敬的声音响起,“就在这里,将军。需要我为您预备晚餐吗?” 竹箬闻言,转头向门口的方向望去。 艾瑞斯抓住竹箬的衣服,也偏过头去看。 温斯顿抬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两张不同的脸,但眼睛是一样的干净,突然就觉得这个画面非常美好。 轻声嗯了一声回答了管家的话,管家便转道进了厨房,温斯顿是听见竹箬的话了的,心中有些诧异,这尾人鱼,似乎和他想象之中稍有不同,当然,也只是似乎。温斯顿长腿迈开,在两人对面拉开一把椅子,端正的坐了下来。 看着这样的坐姿,竹箬似乎理解了艾瑞斯,为何接个电话也正襟危坐,看来是上行下效了?不过出现在艾瑞斯身上,真是有种反差,特别让人喜欢。当然面前这个男人丝毫不差,艾瑞斯是可爱的话,那唯一形容眼前男人的词,便是稳。 起码一米九的个子,体魄强大,仅在这一点上,就带来无数的压迫感;面容毫无疑问是俊朗的,蜜色皮肤健康而又性感,整个人就像蓄势待发的猛兽一样,既充满爆发力,又隐藏的完美无缺,这是一个一看上去就危险无比的人,也是一个气势无比沉稳的人,他是潜底的巨龙,是隐藏的豹子,更可怖的是,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跟艾瑞斯一样琥珀般的色泽,却完全不同,没有什么杀伐的血煞之气,却整个人都在述说着不能冒犯的威严和危险。 军装在他的身上,完完全全展示了所有的魅力,这样的男人,足以让所有的女人为他在背后尖叫,就像是行走的荷尔蒙一样,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这种生物。 “父亲。”艾瑞斯打招呼,温斯顿面容柔和了一些,唇边也出现了一点笑意,说起话来没有一丝生涩,“跟竹箬已经关系很好了?” 艾瑞斯两只脚摩擦一下,看了看温斯顿,又看了看竹箬,缓缓点了一下头,拿着叉子叉肉,“嗯,是的父亲,我和小箬已经是朋友了。” 温斯顿点头,算是认同了艾瑞斯的话,原本他觉得艾瑞斯的叫法不妥,现在这么说来,似乎也很合适,转眸看向竹箬,温斯顿站起来,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一礼,“你的问候我从艾赛亚那里收到了,我是温斯顿,很抱歉我今天没去迎接你,我为我的失礼道歉,”说罢又才坐了下来,“多谢你照顾艾瑞斯。” “温斯顿,你太客气了。”竹箬轻笑,“我喜欢艾瑞斯,而且我们是朋友,我们是相互帮助。” 艾瑞斯听了双脚又磨蹭了一下,却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吃东西。 温斯顿却是因为竹箬的一句话笑了起来,“好了,先吃饭吧。” 竹箬点点头,很快管家先生将温斯顿的晚饭送上来,三人便沉默的用了饭,温斯顿在饭后问了下艾瑞斯学校方面的事情,考校了一下才称赞了艾瑞斯,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让艾瑞斯上楼睡觉,艾瑞斯也困了,十分听话,跟温斯顿和竹箬都道了晚安,就乖乖上了楼。 温斯顿走至竹箬身边,蹲下身,有力的长臂穿过竹箬双臂和膝下,不费任何力气就将竹箬抱了起来,顺便在人鱼椅上划拉了几下,就见椅子长出了双脚,跟在了温斯顿和竹箬的身后,向二楼卧房之中走去。 第138章 养心魔 温斯顿将竹箬抱上楼,推开卧室的门,将竹箬放在中央柔软的大床上,这个房间当然不是温斯顿的房间,他也不觉得温斯顿的房间会这么……柔和?深蓝色海底一般的布置,非常讨人鱼的喜欢,克里斯说了,这里是专门为他安排的房间,改了两间客房改造的,主要是将浴室扩建了,方便人鱼乘坐轮椅进出和洗浴。 大到房间的设计,家具的选择与陈设,小到各种生活用品,无一都是合适人鱼使用的。 人鱼只要过了十五岁,鱼尾上浮现漂亮的纹路,就可以被人类所申请接回家,但法定的结婚年龄是十八岁。考虑到人鱼一开始没有见过申请自己的人类,怕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主要是人鱼方面,因为人类一般是很珍惜人鱼的,一辈子拼搏就为了领个小人鱼回家,且人鱼性格大多天真温柔,这感情基础没有也有了,唯一怕的就是人鱼从心理上产生不适应,多少会抗拒;而且突然离开人鱼饲养中心,生活环境发生较大的变化,身体也可能出现一些不良反应,这时候心理不适,两者互作,后果就严重了,可能还会生病。 所以人鱼饲养中心要求,人鱼需要有自己的房间,在人鱼被领走之前,也会派遣检察员检查,没有自己房间的人鱼是不允许被接走的,且在人鱼带回家的最初,无论人鱼是否年满十八岁,三个月内人类不能与人鱼发生性关系。 房间能够被检查到,后面这一条是墨守成规,人鱼本身珍贵,谁也不愿意为了这点时间让人鱼生病,哪怕只是有小小的可能,生病会减少人鱼的生命长度,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有条件的人,在领养刚刚成年人鱼之后,通常会养在家里两三年,直到人鱼达到法定婚龄,结婚之后才会将卧室合并。这样的话,两人之间感情深厚,有爱情最好,没有爱情也有亲情,或其他暧昧朦胧的感情,都是很好的选择。 莱斯特家族是大家族,当然完全能够做到这一点,就算不算上莱斯特家族,就凭温斯特自己,也有这样的条件,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所以克里斯只有替他申请了,打的就是这样的算盘。 温斯顿将竹箬放在床上 分卷阅读224 - 分卷阅读22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25 ,准备找把椅子坐下谈谈,刚起身呢衣角就被扯住了,不是什么很大的力道,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力量虽轻然而无法忽视,温斯顿心中头一次出现这样强烈无奈的情绪,威名远扬的帝国第一将军,此刻竟然如此不知所措,这样的感觉让温斯顿烦躁。 他甚至不是很清楚这股烦躁从何而生,这在战场上简直是要命的忌讳,冷静。 还好床头边就有一把椅子,温斯顿长臂一伸,将那椅子扯过来,在竹箬对面坐下,沉下一口气,抬眼看向竹箬,“怎么了?” 他不喜欢人鱼,甚至有些讨厌人鱼的脆弱和毫无原则的顺从,可他此刻再也没有立场说这些,从他没能及时阻止父亲为他定下人鱼时,从听到艾赛亚带来的问好时,从这尾人鱼出现在他的别墅时,在他亲眼看到这尾人鱼,睁大眼睛与儿子一样看着他时,他早就失去了资格再去说什么不喜欢的话。 当然,其实喜欢不喜欢什么的,都不重要。 竹箬出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做错,他没有责任为自己的喜好买单。反而是自己,从这一刻起,竹箬就是自己的责任,温斯顿深吸一口气,对,也许他不会喜欢上人鱼,也没有时间亲自照顾一条人鱼培养感情,但让竹箬无忧的生活在这里,再多的,他就不能保证了。 最多就只是责任而已。 “温斯顿,我今天很高兴。”竹箬笑了下,大大的眼睛眯起来,弯成一个轻松的弧,“你能回来看我。” 温斯顿顿了一下,沉默的看着竹箬的笑容,半晌才抬起手,大大的手掌放在竹箬头顶,人鱼发丝的触感非常好,就像抚在水面上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顺着发顶滑下去。他想他有些懂为何人们对人鱼为何那般趋之若鹜了,真的能够让人放松,人鱼独有的温柔和婉。 竹箬没想到温斯顿突然而来的动作,稍微惊讶了一下,不自觉在温斯顿手掌之中蹭了蹭,才将温斯顿的手拿下来,露出最真实的笑容,“温斯顿,你是帝国的战神,是保卫人类的将军,我很自豪能成为你的人鱼,我知道你很忙,非常忙,你回家的时候恐怕很少。”竹箬收起笑,露出一个认真的表情,“所以我有些请求,不得不早点跟你说。” 轻轻皱了下眉,在抬眼的动作下完美的被掩饰住,温斯顿面容不变,手心有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却被心中涌上来的疑惑打断,请求?有些不悦。 他是不会轻易为了别人,妥协自己的时间的。换句话说,如果他军部有事情,不要以为请求能够让他抽出时间来。 “我知道管家先生的工作,今天留在别墅之中是因为我的到来,所以特别留下的。我……”竹箬说着垂下眼睛,有些羞涩,又有些难过的样子,“我有双腿的时候行动不便,如果平时只有我和艾瑞斯在家,艾瑞斯这么小,我刚从饲养中心离开,还不知道会不会不适应,一旦有什么情况,我怕吓坏艾瑞斯,我想留下管家先生……当然不是让管家先生整天都工作,我不会为管家先生增加很多工作的……只是,有管家先生的话,就能安心很多。” “而且艾瑞斯平时上学去了,我就只有一个人在家了……我对家里很多情况都不熟,”竹箬声音变小,“总觉得……有点可怕。不用很久,就三个月,让管家先生帮我三个月就好了。” 人鱼的教育之中,自身的安全是很重要的一块,当然留下管家,不仅仅只是方便这一点,他有什么要求,就可以拜托管家先生去做,而且还能方便出行。他现在已经在温斯顿家里了,没有理由离开,如果注定要在温斯顿别墅之中住下来的话,他不会委屈自己,会尽量让自己过得更加舒心。 现阶段夏凡应该毕业了吧,很快就会去到温斯顿身边,反正温斯顿不会喜欢他,到时候还能利用下克里斯的愧疚,为自己谋点利益,让莱斯特家族帮他解决一些问题。 只有这样?只是这样啊…… 听着竹箬的话,温斯顿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点闷闷的。他还以为,竹箬会要求他多回来……不过也好,竹箬的请求,一点都没让温斯顿为难,而且极为合理,管家只接送艾瑞斯上下学,只是为了锻炼艾瑞斯的独立能力,家中这么多家政机器人,艾瑞斯不至于出什么状况,但有竹箬就不同。 人鱼身体脆弱,竹箬又才从人鱼中心离开,真的出现不良反应生病,说不定真的会吓到艾瑞斯,这个小家伙,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生病呢。 温斯顿点头答应,又不自觉抬手,将手掌放在竹箬头上。 竹箬抓住温斯顿的手,抬头去看温斯顿,“温斯顿,如果可以,我想在家里造一个游泳池,我喜欢水。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反正浴室也能泡水。” 这并不过分,他们有这个能力,只是,艾瑞斯不会游泳,他准备让艾瑞斯四岁开始学的,建立泳池,就多了些不可测因素,会不会有些危险? 算了,艾瑞斯满三岁了,虽然胆子小了点,但体质摆在那儿,也该学了。他三岁的时候也学会游泳了,让罗伯特(管家)看着点就好,于是温斯顿点头答应,“可以,我会吩咐罗伯特,在顶层修建阳光泳池,在屋后扩建延伸出深水、潜水区,”他记得希尔家的泳池就是这样设计的,他的人鱼也很喜欢,“等明天工程师来了,你自己选一下喜欢的设计,就让他们动工。” “嗯,谢谢你温斯顿,你真好。”对待没有好感的人鱼,能做到这样的程度,的确很好了,如果没有夏凡出现,让这个不懂情爱的铁血将军陷进去,不过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宿命,不是谁都能挣脱。 他们每个人,都被宿命玩弄于股掌之中,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信,有的人想要挣脱,有的人已经认命,有的人得到幸福,而有的人,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痛苦的经历,无尽的轮回。 温斯顿心中一跳,触电一般的收回手,竹箬陷入自己的思考,并没有注意。 “竹箬,”温斯顿看着竹箬笑的满足无比的样子,心中有些闷闷的,也许以前他对人鱼的认识真的太过片面,人鱼也不是每个都没有自己的想法,至少自己的人鱼,就很有自己的思想,也许这样的人鱼配给别人,真的会过的十分幸福吧。 “嗯?” “艾瑞斯会在泳池建成后学习游泳,你安排一下时间,每天抽出一些时间陪着艾瑞斯照看一下。”人鱼天生都会游泳,让艾瑞斯与竹箬一起慢慢学,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竹箬点头答应,拍拍胸口自信满满,“你放心,我不敢说教导艾瑞斯,但在泳池之中,就不会让艾瑞斯面临危险。” “嗯,那我回房了,你早点休息。”温斯顿暗笑自己想得多,也是,面对柔软的人鱼,就算是他 分卷阅读225 - 分卷阅读22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26 不怎么喜欢人鱼,也难以硬下心肠,不得不承认,人鱼确实是一种美好的生物,美丽的生物,总是让人多几分宽容。 竹箬一把拉住温斯顿的手,“你不留下来吗?” 温斯顿摇摇头,轻轻而又坚定的推开竹箬的手,这是无声的拒绝,竹箬当然懂,于是也不再坚持,凑过去在温斯顿侧脸上亲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绿宝石一般的眼睛漂亮而纯粹,又深邃迷人,挥手道,“晚安温斯顿。” 温斯顿因这一眼而短暂失神,最终默默走出房间,如何才能让自己处于最有利的位置,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呢?竹箬微微笑着,自己有些艰难的爬上人鱼椅,操控着轮椅向浴室而去。 洗浴完毕,一夜无梦。 第139章 养心魔 第二天竹箬醒来,天色已经亮了,自己穿戴好洗漱完毕,花了不少时间,竹箬看了一下自己的双腿,不由得感叹,明明看上去那么完美的双腿,为什么不能行走呢,失去行走能力的人类,真是太不方便了,刚出门就见艾瑞斯站在他的房间门口,小手保持着要敲门的姿势一脸吓一跳的样子,竹箬忍不住噗一下笑了出来。 艾瑞斯总是让他想到小仓鼠这样的小动物,半藏在自己的小房间或者木屑之间,露出头来,用黑黑亮亮的眼睛打量观察着四周,确定了没有危险才会出来活动,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缩缩脖子吓一跳,却不会对熟悉的人伸出尖锐的爪子,这样笨拙又可爱,让他不自觉的开怀起来,连所有的沉重似乎都一瞬间忘掉了,拾起了那不知遗忘在何处的童心,坏心眼的想要欺负一下这个孩子。 听到竹箬的笑声,艾瑞斯整个脸都红了,准备了半天的话语似乎一下子从脑海消失,更是站着不知如何是好,竹箬见他如此,也不再逗他,滑着轮椅到艾瑞斯身边,抓起艾瑞斯的手,轻声问,“艾瑞斯,来找我?” 艾瑞斯的房间和他的房间在楼梯两侧,谁都不会经过谁的房间,而且这种情况,很容易判断不是吗。 竹箬的态度消去艾瑞斯的紧张,只是脸蛋依旧红扑扑的,他低着头小声道,“是的小箬,罗伯特准备好了早餐,我来请你和我共进早餐。” “谢谢你艾瑞斯,这是我的荣幸。我们走吧?”竹箬放下艾瑞斯的小胖手,操作着扶手边上的触摸板,人鱼椅伸出机械的腰带等将竹箬的身体固定住,才缓缓前行,人鱼椅的设计,是方便人鱼的出行,这个出行是有人类的陪伴,而非人鱼独自出行,是一种方便,也是一种限制,换句话说,人鱼椅的功能可以成为完备,但并非完美。 人鱼椅提供最基础的代步功能,上下楼梯都能够完成,甚至配备导航仪,但上楼梯之时的变形缓慢,下楼梯时也不能自由操控速度,功率不大。 帝国的建筑,台阶的长宽高都有要求,而且具有供人鱼椅行走的斜面滑道,这个滑道也只是在有人类的陪伴下才能派上用场,人鱼椅功率小,人类可以帮忙推;同样,下楼的时候也是如此。 而长出机械脚则是一个附送的设计,一般来说,这个功能都是像昨晚那样,人类抱起人鱼上下楼,人鱼椅自己跟在后面,以免花费人力,就是这么简单。 说白了还是为人类的服务,带人鱼出门游玩,绝对是讨人鱼喜欢的一种方法,一路上以及上下楼梯的照顾,谁说不是一种情调?虽然这种情调竹箬完全讨厌,人类完全有能力将人鱼椅的设计更加优化,垃圾机器人都能在瞬息内完成机器人到车的变形,技术早就到位了,只是人类不愿意将更大的自主给与人鱼罢了。 虽然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保护人鱼的安全,不是说主星都城就绝对没有危险,特别是对于人鱼来说,太多人鱼在外自由行动,会让那些亡命之徒不惜冒险掳走人鱼,卖进黑市交易,或者干脆是星盗出手,抢到大本营去的。只是在主星,这种可能性要小得多而已。 强大的人创造规则,所有的一切秩序、法律、制度,不过是强者玩的游戏,只有弱者才会被这些所束缚、所制约、所限定,无力挣扎无法摆脱。 竹箬垂下眼睑,让人鱼椅带着自己慢慢的下楼,心中的凉意几乎要透过身体流出来,因为不够强大,所以才会一直失去,从物质到感情,从感情到精神,最后,连自我也会被吞噬掉。 艾瑞斯跟在后面,一看这场景紧张的不行,急忙到了竹箬旁边,侧着身子张开双臂虚虚护着竹箬,母鸡护崽一般的动作,让竹箬不禁弯了眉眼,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就想着照顾人。 跟竹箬一起到了楼下,艾瑞斯站在竹箬背后,努力垫脚比划着自己和人鱼椅的高度差,他再长大一些,就能够帮小箬推椅子了吧?还要下那么长一截楼梯呢,多危险啊,要快点长大才能比椅子高,才能照顾他的朋友! 用过早餐之后,艾瑞斯便被罗伯特送去幼儿园,回来之后带来了建筑工程团队,竹箬选定了一个设计,其他的就不用他操心了,建泳池比其他要麻烦一点,最重要的要加一个水路系统,工程师们表示大概需要半个月才能投入使用,竹箬不着急,但因为改造的原因,即便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结构也很稳定,罗伯特还是不放心,将竹箬迁到别墅的别馆先住,并说明已经通知过温斯顿了,这段时间,他们将会在别馆住下。 别墅的别馆离得不远,其实就是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起来走向不同的另一座小别墅而已,当然竹箬也有自己的房间,别馆之中有丰富的藏书以及珍贵的收藏物,别馆后面是宽广的园区,造景别致,一般用以放松休息,是个好地方,但采光与位置等总体来说协和程度不如正馆,平常不太住人。 但此刻还是住在别馆合适,毕竟正馆是有隐藏的安全威胁的,也不是很方便。 竹箬自然不反对,顺从的搬到别馆去住,说是搬,其实也没什么好搬的,也不用自己动手,他只需要带个人就可以了。 下午的时候,罗伯特驾驶着飞行器要去接艾瑞斯放学,竹箬提前找了罗伯特,请求罗伯特带他一起去,面上的笑容甜美,眼中澄澈见底,让人忍不下心拒绝,见罗伯特犹豫,竹箬又特别保证只呆在飞行器内绝对不出去也不露脸,罗伯特才确定之后,才答应下来。 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个过程,趁着罗伯特还在的时候不要求出门,等他熟悉了别墅,罗伯特恢复以前的工作状态,他能够出门的机会就少得多了,现在他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出门,任何一点意外都会伤到他,然后彻底的失去出行的自由。 所以要在这三个月内,尽量的让罗伯特多带他出门,并且还要做一些准备才好。 罗伯特的驾驶技术很好,几乎没有什么颠簸,飞行器就到了艾 分卷阅读226 - 分卷阅读22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27 瑞斯所在幼儿园的校门口,来接孩子的飞行器很多,竹箬小心的透过窗户看出去,竟然还看到一些人鱼在保镖的保护下,坐着轮椅等在门口——人们此刻非常谦让,当然,也有可能是威武的保镖震慑心生惧意,或者体贴人鱼来接孩子的心情,或者兼而有之,他们有默契的让人鱼坐在最前方,视野好,不会被挤到,等孩子出来,能第一眼就看见孩子,也能让孩子一眼看见自己的人鱼爸爸。 罗伯特出了飞行器,并不去前方等待,而是等在飞行器旁边,竹箬原以为是为了照顾他,结果没一会儿,艾瑞斯背着小书包哒哒的就跑了过来,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不用罗伯特照顾,自己就爬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安静的坐着,像个小女孩一样。 因为身高的原因,他没有看到后方的竹箬。 见艾瑞斯已经坐好,罗伯特上了驾驶座,检查了一下艾瑞斯的安全带,询问艾瑞斯是否有想去的地方,艾瑞斯小声的答了,罗伯特就启动了飞行器,期间竹箬都没有说话,直到飞行器平稳的行驶起来,竹箬才飞快的凑上前去,用鼻尖蹭了蹭艾瑞斯还有婴儿肥的脸颊,在艾瑞斯惊诧的表情下轻声笑起来,“艾瑞斯,我来接你啦。” 艾瑞斯相当开心,他虽然没有哈哈大笑,也没有喜形于色,这本该出现在孩子身上的反应,艾瑞斯都没有,可还是能看出艾瑞斯的高兴,竹箬越发心疼艾瑞斯,艾瑞斯,说到底,也只是太过寂寞了。伸手解了艾瑞斯的安全带,将他抱到后面,和艾瑞斯交谈玩一些小游戏。 罗伯特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两人开心的样子,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欣慰,心中生出了一些美好的期愿,似乎被传染了开心一般,罗伯特嘴角也微微上扬一个弧度,果然,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两样事物,那便是人鱼和孩子,更加美好的是,人鱼和他的孩子。 艾瑞斯,一定能够变得更加开朗,健康快乐的成长吧。 ——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不短一段时间,艾瑞斯工作日上学回家,竹箬偶尔要求送送艾瑞斯,回家的时候会让罗伯特去买些食品或者其他东西,下午几乎每次都去接艾瑞斯,让艾瑞斯面对他的时候,总算不像一开始那样动不动脸红,踌躇着说不出话,而每次上飞行器时,也从一开始的爬副驾驶,直接进入后排,逐渐主动向竹箬说起一些学校的事情,关于学校的同学,同学之前的聊天,老师教导的内容,吃了什么午餐……等等重要不重要的东西,竹箬都听得非常认真,不会因为艾瑞斯年龄小就敷衍,不会因为艾瑞斯说的话幼稚而不耐,就真的像是朋友一样,相处的十分融洽。放假的时候,艾瑞斯在家,会邀请竹箬去他的房间玩游戏,竹箬也会让艾瑞斯陪他出门,买一些好玩的东西,有艾瑞斯罗伯特也不会拒绝。 温斯顿每周抽空回来一次,有的时候会歇下,都不和竹箬住一起,有的时候只是看一眼就走,艾瑞斯表面没什么反应,其实内心还是期盼温斯顿回家,希望和温斯顿相处的,每每温斯顿离开,艾瑞斯就会有些失落,他什么都不说,也不怎么任性,懂事的让人心疼,这个时候,竹箬就会转移艾瑞斯的注意力,把他哄开心。 艾瑞斯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知道竹箬对他好,渐渐对竹箬也越来越依赖起来。 现在房子里偶尔会响起艾瑞斯格格的笑声,或是与人鱼温软的笑声同时响起,让这栋别墅,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家,这是罗伯特的感受,越是了解,就越是感概,就越是忍不住希望,希望他们得到幸福,希望温斯顿能够多多回家。 今天,游泳池正式竣工,并已经请了人鱼饲养中心的检测员亲自过来查看,表示完全可以使用之后,竹箬他们终于要搬回正馆了。 要说泳池投入使用之后,最高兴的当然是竹箬。 他的生理是人鱼,哪怕他心中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人类,但他不喜欢他的双腿,他更爱尾巴,对水也是天生就感觉亲近和喜欢,比起每天只能坐在轮椅上,他当然愿意去水里面遨游。 “艾瑞斯,”竹箬回房换了长袍,一脸兴奋的去艾瑞斯房间叫住艾瑞斯,“我们一起去游泳吧。” 艾瑞斯听了有一一点犹豫,看着竹箬的手势,听话的走到竹箬的面前,稍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小箬,我、我不会游泳。” “没关系,之前不是看了很久的视频学习了吗,也有在虚网上模拟游泳,一定没问题的。”竹箬拍拍艾瑞斯头顶,捏捏艾瑞斯脸颊上的肉肉,笑眯眯的。泳池的设计是他选的,最浅水的区域宽一米,水深只有八十厘米,艾瑞斯在那边扑腾绝对不会有事,而且他也会看着的。 艾瑞斯听了才点了点头,琥珀色眼睛里亮亮的,他摸了摸竹箬光裸的小腿,抬起头好奇的问,“小箬,你的腿会变成尾巴吗?我知道人鱼有尾巴,你的鱼尾巴是什么样子?” 竹箬眨了眨眼,不正面回答艾瑞斯的问题,敲了敲艾瑞斯脑门儿,“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说罢便控制着轮椅上前滑去,艾瑞斯一见竹箬先走,哼了一声急忙跟过去,抓住轮椅背后中间的柱子,偏着头看路,帮竹箬推人鱼椅。竹箬笑着回头道谢,艾瑞斯也抿唇笑了一下,对有s级体质的艾瑞斯来说,推动竹箬其实很轻松,就是他个太矮,看不见路线而已。 两人上了顶楼,看着被一汪碧蓝,竹箬开心的大笑了起来,游泳池顶部并不是玻璃,而是模拟的蓝天白云,阳光太烈会对人鱼造成伤害,不过模拟阳光也让人十分有下水的欲望。 最浅的水区与其他水域中间有铁网隔开,只是提供艾瑞斯学习游泳,完全不会有溺水的危险。 竹箬看着艾瑞斯,先让艾瑞斯下水,但艾瑞斯不,他看着竹箬脸上格外灿烂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刻的竹箬,才是彻底开心的,他想要竹箬这样一直开心,他先下水的话,竹箬一定会先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水,他不想这样。 “小箬……小箬,我今天,不想下水。”艾瑞斯不肯脱鞋子,蹭着地面对竹箬道,“我就坐在旁边,看你先游泳好不好?” 竹箬以为艾瑞斯害怕水,毕竟这泳池延伸了,为了满足他,潜水区碧蓝一片,深不见底的样子,竹箬也不好勉强,他先下水,会让艾瑞斯不那么害怕,再慢慢引导艾瑞斯吧。竹箬点点头,嘱咐艾瑞斯,“那你乖乖的,就坐在这里好吗?” 艾瑞及急忙点头保证,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竹箬,满满的写着催促。 忍不住勾唇一笑,竹箬揉了揉艾瑞斯的金毛,将轮椅滑到泳池边缘,解开了“安全带”,按下助跳,一个纵身跃起来,漂亮的蓝色鱼尾于空中浮现,美丽 分卷阅读227 - 分卷阅读22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28 的线条,精致的纹路,漂亮而光滑的尾鳍,每一片鳞片都熠熠生辉,与波光粼粼的水面相互照印,更耀眼的,却是人鱼脸上那最最美丽的笑容,似乎让一切都颓然失色,又似乎让一切都焕发生机。 温斯顿得到罗伯特的消息,刚上顶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色。 心中竟然不可抑制的一窒,似乎连呼吸就停滞一般,然后是,激烈的,有力的,蓬勃的,心脏鼓动的声音,一次一次响在耳边,像是鼓膜自主震动一般,那声音一下掩盖了所有,唯余心动。 而温斯顿身边俊秀隽永的青年,也将这样美丽到震撼似乎能够印入人心灵魂一般的画面看在眼中。 砰咚入水,溅起的水珠像是钻石,水流上浮像是绽莲。 这就是人鱼。 永远只有在水中,才是最美丽、最迷人的生物。 第140章 养心魔 竹箬入水之后感到到一阵舒畅,这是真真正正的如鱼得水,不过他也没深深潜入水底,在水中一个摆尾,利落的浮上水面,游至泳池边缘,冲艾瑞斯招手,艾瑞斯没反应,竹箬叫了他好几声,艾瑞斯才反应过来,迈着小短腿哒哒跑了过去。 艾瑞斯站在岸边,也不是很怕水,低着头看着水中的竹箬,泡在水中的鱼尾似乎比刚才更加好看,也更加生动,只是又多了几分神秘,让人不禁怀疑那美丽的鱼尾究竟是真是假。 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竹箬沉入水中,再向艾瑞斯所处的岸边靠近了一些,艾瑞斯有所感,在竹箬冒头双手撑着岸边的时候也蹲下身子,两人视线平齐,艾瑞斯脸上是带着一丝惊叹的呆,胖胖的小手不自觉前伸,拉住了竹箬的一缕头发。 与此同时,竹箬凑近艾瑞斯,一口水从口中吐出,喷在艾瑞斯脸上。 “哈哈……”恶作剧得逞,竹箬得意的笑出声来,松了撑在岸边双手的力道,身子缓缓的滑进水中,捂着肚子笑的不能自己,艾瑞斯手中的发丝也从中段滑到发尾,水珠从他的额头滴滴塔塔的往下落,更衬得他白嫩的脸蛋上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可爱无比。 而泳室外的温斯顿,眼中则出现了点点笑意,他没有急着出去,手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自己与夏凡的身影隐藏起来,他知道竹箬到来的日子里,艾瑞斯开朗了不少,连他都能感受到艾瑞斯与竹箬之间友好的气氛,艾瑞斯是他亲哥哥的儿子,从小是他教导着,他了解他,看似害羞内向很好相处,但真想成为艾瑞斯的朋友被艾瑞斯接纳,其实是很困难的,他也许会很寂寞,但并不会因为寂寞就模糊了神智,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成为艾瑞斯的朋友,只看艾瑞斯在学校根本没有朋友就可见一斑,不是他交不到朋友,也不是他不敢交朋友,而是他不想,s级的体质让他有巨大的潜力,但在孩子们中间,还是太过鹤立鸡群,早些时候,艾瑞斯受到同学的排挤与孤立,为此艾瑞斯曾伤害过其他孩子,虽然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却将艾瑞斯的性格……他想看看,竹箬平时究竟是如何与艾瑞斯相处的。 艾瑞斯抹掉脸上的水,有些委屈的撅起嘴,看着竹箬笑的不行的样子也有点火了,弯下腰用手舀了水,使劲往竹箬脸上一浇,水花刚打在竹箬脸上,艾瑞斯还来不及反笑回去,小小的身子因为探出太过失去平衡,像是一个冬瓜一样,噗通一下滚进了水里! 外边跟在温斯顿身后的青年,见到如此场景,忍俊不禁扑哧一笑,在温斯顿回眸警告之下,很快收拾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端正的站直了看着后续。 溺水的问题他不担心,有人想在人鱼在的场合溺水?这是帝国最新搞笑杂志上刊登的冷笑话吗? 竹箬一愣,眼疾手快,在艾瑞斯落水的一瞬间,水还没有没过艾瑞斯头顶的时候就吧艾瑞斯拧了出来,将艾瑞斯打湿的头发扒到后面,让艾瑞斯整个窝在他怀中,枕着他的肩,手放在艾瑞斯背后轻轻拍着,“艾瑞斯,艾瑞斯,你没事吧?” 没事是肯定的,艾瑞斯都没有呛水,竹箬只是担心艾瑞斯吓到了,突然掉下水,还是深水区,明明连下水都还不敢。 艾瑞斯确实有些惊吓,抱紧了竹箬的脖子,双腿缠在竹箬腰上,“小箬你吐我口水……你怎么能这样……坏!害我全身都湿透了。” 竹箬失笑,在意的是这个吗?拍着艾瑞斯的背,竹箬讨饶道,“对不起啊艾瑞斯,我下次不这样了,其实人鱼之间,这是很平常的玩耍方式啦……”再说也不算是口水吧,只是哺的一口水而已。 艾瑞斯不疑有他,听到是玩耍之后忸怩了一下,将头埋在竹箬颈脖之间,不说话。 一手扶住艾瑞斯的头,一手摸上艾瑞斯的脚,手指灵巧的将艾瑞斯的鞋袜脱下,身手利落的扔在岸上,双手抱着艾瑞斯,尾巴一甩,抱着艾瑞斯轻慢的游动起来,他知道艾瑞斯有些害怕,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让艾瑞斯介意此事心有余悸,还不如现在立刻就帮艾瑞斯克服掉。 竹箬抱着艾瑞斯,换着花式在水中游着,始终让艾瑞斯的头稳稳的处于水面之上,渐渐的,艾瑞斯就习惯了,表情也由一开始的紧绷变得缓和,露出些开心的笑意,在艾瑞斯放开之后,竹箬将艾瑞斯背在自己背上,让艾瑞斯能够自己活动双手感受水,有的时候也会瞬间加速,让艾瑞斯紧张的搂住他的脖子,尖叫出声,尖叫之后总是伴随笑声,直到艾瑞斯表现有些累了,竹箬才停下来,将艾瑞斯放在岸边坐着,双脚泡在水中嬉戏,身体休息。 “艾瑞斯,水好玩吗?”竹箬浮在水面上,用尾鳍上下扇着,浮出的水花打在艾瑞斯脚底,惹得艾瑞斯直乐,运动之后的脸带着健康的红晕,双眼之中有着平时不曾有的神采。 艾瑞斯老实的点头,低头去看竹箬的尾巴,“小箬,你不累吗?”说罢拍拍自己身边的地,示意竹箬坐下,“要来休息一下吗?” 看了一眼艾瑞斯红彤彤的脸,竹箬笑了一下,在水中嬉闹是最耗体力的,与其他很多运动不同,在玩闹的时候,通常不觉得累,因为体力实在心情很好的情况下不知不觉流失的,玩的久了上岸,就会连手指就不想动,特别是孩子,不宜在水中玩太久,竹箬用力一摆尾,配合双手撑在岸边,跃出水面坐在了艾瑞斯身边,还剩小半截鱼尾泡在水中,随着水面的波纹轻轻甩动。 艾瑞斯控制不住眼睛去看竹箬的尾巴,双手握拳放在身侧,歪头看向竹箬,“小箬,你的尾巴真漂亮,之前我看到它拍在地面上,会不会痛啊?” 竹箬轻轻一笑,拉过艾瑞斯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位置,解释道,“不会啊。我的尾巴就像是你的双腿一样哦,你能够跳远挑高对不对,我有的时候为了借力, 分卷阅读228 - 分卷阅读22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29 用尾巴拍在地上或者墙壁上,就像跳跃一样,不会痛的,不过要是用力太过,把鱼鳞都蹭掉了,就会有一点疼。” 点了点头,艾瑞斯摸了摸竹箬的鱼尾,鱼鳞划过手心的感觉叫艾瑞斯惊叹不已,艾瑞斯低下头,突然就觉得有些难过,说出的话带些鼻音,“小箬,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睡在你身边?” 说完,艾瑞斯自己抹了抹眼睛,他不想叫竹箬知道他哭了,他曾不止一次听同学说过,在人鱼身边是什么样的感觉,想要抱抱,想要休息,可以很快就睡着,可以做香香甜甜的梦,他也曾在校门口见过不少人鱼,可他从没有那种感觉。他知道,因为他和那些人鱼只是陌生人,所以人鱼不会对他好,他也不觉得人鱼有多亲切。 小箬不仅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家人,艾瑞斯这一刻,觉得期待又害怕,甚至不敢抬头,他觉得心虚,又觉得幸福。 竹箬伸手,揉乱艾瑞斯的头发,将艾瑞斯的身子拢过来,靠在自己怀里,声音轻柔而温暖,“睡吧艾瑞斯。” 艾瑞斯点了一点头,将头拱进竹箬怀中,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唇角却勾了起来,双手抱着身边人鱼的腰际,这就是人鱼,这就是在人鱼身边的感觉……他,终于也知道了。 不一会儿,艾瑞斯就睡着了,竹箬弯下腰,刚想将艾瑞斯的脚从水中捞出来,背后蓦然一暖,一条大大的浴巾将他与艾瑞斯两人都罩在其中,而竹箬,则从水面的倒影之中看到了来人——温斯顿。 还有夏凡。 心中挑眉,这个时间夏凡到了温斯顿的身边,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么快就让夏凡跟着他回了家里,却是有些让竹箬惊讶了,看来的确是得温斯顿的青眼,只是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到了那一步。 是相互生了好感渐入朦胧暧昧,还是已经双向暗恋了?竹箬回头,看见温斯顿的时候眼中闪过惊讶,因为视角原因,竹箬和艾瑞斯并没有看到温斯顿和夏凡,所以并不知道温斯顿与夏凡已经看了许久,这些惊讶没有丝毫作假。竹箬微笑了一下,放轻了声音,“温斯顿,你回来了?太好了,艾瑞斯睡着了,我正烦恼着要怎么办呢,光靠我可没法将艾瑞斯带去楼下。” 人鱼终究只是人鱼,就算是水的宠儿又能如何,上了岸一样搁浅。 说罢竹箬将浴巾拉下来,整个包住艾瑞斯,睡着了肯定发冷,下楼了也要赶紧找衣服给艾瑞斯换上。 温斯顿走到竹箬侧边蹲下,伸出双手将竹箬抱在怀中,长腿几步便走到了轮椅前,动作堪称小心翼翼,将竹箬放在了椅子上,才返身抱起艾瑞斯,对夏凡示意一下,四人一同下楼。 竹箬在坐上椅子的时候幻化了双腿,人鱼中心专意设计的游泳长袍,很好的将竹箬膝盖以上的部位全部遮住,温斯顿要抱着艾瑞斯,夏凡便帮手推着竹箬,竹箬回头对着夏凡笑了一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有些羞涩,“谢谢。” 回了一个笑,夏凡摇了摇头道,“这是我的荣幸。” 夏凡这话说的不错,论夏凡这个出生和成就,大抵再奋斗二十年左右,才能有申请人鱼的资格,这样近距离为人鱼服务,却是是荣幸。只不过这样的荣幸,夏凡估计并不欢喜。 “我记得,上次去人鱼中心接我的人不是你,你是后面升职的?”竹箬好奇的看着夏凡,夏凡长得确实好看,黑发黑瞳,肤白如瓷,五官俊秀,组合在一起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安宁的气质特别明显,身体颀长比例也十分完美,似乎谁呆在他身边,都能够感应到平静,让人难以心生厌恶。 温斯顿有点不悦,因为他发现竹箬对他的态度,似乎和对夏凡没有什么差别,听到竹箬的问话,也没等夏凡自己回答,温斯顿便道,“艾赛亚今天临时有事。” 一句话便让竹箬不好再追问什么,于是抿唇浅笑了下,便不再说什么了。连他搭个话就觉得不舒服,果然已经有感觉了吗,竹箬心中叹息,他这便态度还算友好吧?这样下去,他估计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发现夏凡与温斯顿之间的“奸情”了。 气氛一下沉默下来,温斯顿达到了目的,心中却又奇异的有些难受,他本意不是如此……不过,也可能是想多了吧,摇了摇头,温斯顿同夏凡将竹箬送进房间,又将艾瑞斯放回房间,才带着夏凡去了客厅。 第141章 养心魔 竹箬换好衣服之后打开门,惊讶的发现温斯顿竟等在门口,见竹箬推着轮椅出来,非常绅士的绕至竹箬身后,替竹箬推椅子,并在下楼的时候,再次抱起竹箬,让轮椅自主跟在后面。 轻笑了一下,竹箬顺从的靠在温斯顿身上,“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已经可以好好的下楼了。” 温斯顿沉默,身上的气压有些低沉,竹箬不知自己哪里惹得温斯顿不高兴,不过他没有可以去讨好温斯顿的打算,便故作无觉的转移话题道,“艾瑞斯回房了?你有没有给他换上睡衣,他衣服湿哒哒的,贴身肯定很不舒服。” “嗯。”温斯顿答应一声,“没给他换,我帮他脱了,等他一会儿睡醒,自己能够安排好。”顿了一下又才道,“你放心。” 点了下头,竹箬没有多说,看着温斯顿的侧脸,竹箬又问道,“你今天急着回军部么?在家吃饭吗?” 温斯顿犹豫了一下,他今天来本来是有事安排,不知为什么听见竹箬的问话,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心中有些许歉意,踌躇了一下答应道,“……就在家里吃吧,吃完再去军部。”对话间,已经到了楼下客厅,温斯顿没有再将竹箬放在轮椅上,而是将他放在了长沙发上,自己在旁边坐下,夏凡立在对面,站姿笔挺优美,温斯顿吩咐道,“夏凡,你回一趟军部,将我今天要处理的文件都取过来,我在家里办公。” 夏凡闻言有一瞬的诧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向着温斯顿行礼之后,转身离开了。 竹箬心中暗暗咋舌,温斯顿果然是个护短又小气的人,恋爱意识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身体的反应与采取的行动总是一针见血……这会儿是不是已经把夏凡放在心里了,所以才将夏凡支走?毕竟夏凡这个时候还是个小年轻,又是在这种社会环境下长大,温斯顿怕他对人鱼生出什么憧憬来,也是理所当然嘛。 如果处在被温斯顿这样护着的那个位置,会感觉很幸福吧,被喜欢的人偏袒,怎么能让人不开心呢。 可惜那个位置不是他的。 契约上的条件,对于原本的竹箬来说也许就是救赎了,可这样的要求,在竹箬看来,真的是卑微的不得了,这样的人鱼体系威胁着所有的人鱼,就算不是竹箬,也会是别人,而竹箬,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牺牲者而已,别人眼 分卷阅读229 - 分卷阅读23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30 中的不起眼,在自己心中形同毁灭。 不勉强自己成为温斯顿的人鱼,这是当然的,温斯顿不爱他,要和夏凡在一起,这些他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少不得要把吃的亏讨回来;不要患上精神方面的疾病被用作人鱼患病的第一例,他不爱温斯顿,温斯顿的什么行动,都不会让他觉得受伤,一直开开心心,哪里还会心事重?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一点竹箬其实并不是那样想去做,但契约上既然有,如果可以,寻找一下那个人……或者是让那个人来找自己,生一个宝宝。竹箬垂下长长的眼睫,遮住瞳眸之中明明灭灭的光,眼神有些晦暗,噬人般的死沉,如果找不到的话,如果找不到—— “咳咳——”胸腔之中的痛意立刻让竹箬醒了过来,那绿宝石一般通透漂亮的眼眸之中所有纷乱与疯狂全部被压下,竹箬立刻捂住口鼻,压抑着轻声咳嗽了起来。 温斯顿被吓了一跳,转眸就见竹箬小脸惨白,仿若无骨的手死死的压着口唇咳嗽着,连忙扶住竹箬的肩,伸出手轻缓的为竹箬顺气,竹箬的咳嗽缓缓的弱下来,最后终于停下,瘦弱的肩膀在他宽大的手掌之中显得那样脆弱,仿佛只要一用力就会碎掉一般,温斯顿这才真正认识到人鱼的,真正的,如同琉璃一般,易碎。 心中不可抑制的出现一抹痛意,温斯顿憋着一股气,手指收了收却没敢用力,缓缓将咳得满面通红脱力的竹箬伏在自己胸膛处靠着,抬起手腕开启手环光脑之中的扫描系统,一边等着竹箬的身体数据出炉,一边放柔了声音询问竹箬,“竹箬,你怎么了?” 竹箬靠着温斯顿的肩膀,因为过度的咳嗽耳中嗡鸣,太阳穴处传来阵阵刺痛,眼前的景物也有些模糊,更可怕的是胸腔之间那熟悉的痛,这样的痛,几乎伴随着秦攸大半生,竹箬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垂下眼眸将身子往温斯顿怀中缩了下,无力的摇了摇头,岔气之后声音有些沙哑,讲话的时候嗓子有些刺痛,但好在元气还在,“我刚才想事情,没注意一下岔气了,我没事……” 话音刚落,光脑扫描的结果出来,温斯顿一眼将所有的数据扫进眼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换句话说,检测竹箬的身体状态为健康。 可温斯顿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放下疑惑,竹箬咳嗽之时,猝不及防之下,定然是最真实的反应,他应对的及时,几乎立刻就捂住了口鼻,更是将咳嗽声压抑到了极致,离开的稍远一些,定然不能发现他正忍受如此的痛苦。 这不像是一时岔气的反应,倒像是……一直有这样的症状,而隐瞒着不想让人发现。 难道,是竹箬离开人鱼中心之后,产生了不能适应的现象,只是他一直都……温斯顿没有将心中想的这些说出来,还有一种较小的可能,那就是巧合,竹箬太过隐忍贴心,所以才会这样,温斯顿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不想说些什么吓到竹箬——人鱼本身就已经够脆弱了,若竹箬正藏着什么,他不想让他紧张警惕害怕;若真只是巧合,他反应过大也会惊到竹箬。 看来,他需要注意一下了。要抽些时间私下问问罗伯特和艾瑞斯,弄清楚情况再做打算。幸好他今天还回来了,不然……温斯顿想想都觉得心中凉意一阵赛过一阵,他是不想要人鱼,但不代表要让一条人鱼在他的家里,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受到伤害。 “现在呢?有没有好一点,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温斯顿伸手探探竹箬额头的温度。 竹箬已经缓过神来了,除了呼吸时还有一点小小的刺痛之外,已经没什么不妥了,稍微过一会儿就会好,虽然他现在不能为自己看病了,但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数的。 人鱼的身体构造与人类天差地别。 别看人鱼人形的时候,跟人类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身体系统的差异可以将人鱼与人类完全划分成两个不同的物种,人鱼的循环系统与人类有着本质的差别,三大循环系统之中只有血液循环还能勉强说是相似,只是因为鱼尾与双腿的变化,血液循环的方式也在改变;消化系统弱化,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呼吸系统则是两套,一套是人鱼特有的,在水中时通过口鼻呼吸,水与水中的氧气进入特殊体腔,氧气被在体腔中的半叶肺利用,水则通过腰侧鱼尾处的鳃排除,在陆地,则是口鼻呼吸进入不在体腔之中的半叶肺,从而进行呼吸作用。 纵使有能够用在人类身上的医术,对这样的身体也只有束手无策。 不过没关系,就算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他只要还有契约,一切就有意义。竹箬抓住温斯顿的手,放在脸颊旁边蹭了一下,抬起头去看温斯顿,眨了眨眼睛笑的甜甜的,“好啦,我没有不舒服的,谢谢你温斯顿。” 带着朦胧水汽的大眼睛,完成好看的笑弧,似乎在闪闪发光,温斯顿发现这样的竹箬,简直跟艾瑞斯一模一样,真是令人心疼的懂事。却有一些不一样,艾瑞斯需要成长,而人鱼……成长的空间在哪里呢?就算成长又有什么用呢?他要像宠孩子一般,永远的宠着无法有突破的,永远原地踏步的人鱼吗? 温斯顿皱起双眉,这样的生活是他追求的吗?每天因为人鱼无法脱身,因为人鱼的一点小事就焦头烂额,陷入什么可笑的不可自拔的恋爱之中?不,这不是他所期待的,甚至是他所厌恶的,他也永远不会让自己处于那样的环境之中。 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温斯顿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的竹箬,这尾人鱼,真的是非常好的人鱼,无论是性格还是样貌,都很讨喜,让人无法厌恶,他体贴、聪明、美丽,惹人怜爱,让人怜爱,还和自己的儿子关系亲密无间,但这并不能掩盖,竹箬是一条人鱼的事实。 所以注定,即便他有些心疼竹箬,对竹箬心有愧疚,他恐怕也不会为竹箬停下脚步。温斯顿一瞬间有些烦躁,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揉了揉眉心,也许他该好好思考一下该如何对待竹箬了。 温斯顿没有带竹箬,所以他开在沙发背上,竹箬还是坐着的,转身看向温斯顿,竹箬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像是温斯顿刚才的动作,放在温斯顿的额头上,手指力度合适的揉按着温斯顿的眉心,声音像是温温软软的春日阳光一般,“温斯顿,对不起……” 温斯顿身体一僵。 一把抓住竹箬的手,温斯顿双眼锐利,像是鹰隼盯住猎物一般,瞪向竹箬,“为什么道歉?” 竹箬一抖,温斯顿从未有过的含着怒气的话语,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压力向竹箬扑来,竹箬抽了抽手,温斯顿没有放松力道,几乎一字一顿道,“为什么道歉!” “这个……”垂下头,竹箬也不再抽手,任由温斯顿抓着,温斯顿手心的温度 分卷阅读230 - 分卷阅读23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31 连同紧迫感从手上传来,竹箬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一丝颤抖,“因、因为我……我是人鱼,身体也很弱,没有办法给你帮忙,总是给你添麻烦,我、……我也、也希望自己不是人鱼……人鱼……所以、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抖,越来越哽咽,到后面竹箬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字眼,就见温斯顿放开了竹箬,那只手微微扬起,竹箬抬头一看,吓得面色一白,猛地闭上眼睛,晶莹的泪水刷的划过脸颊,在空中闪过晶莹,摔在沙发之上,被吸收再也瞧不出踪迹。 “——将军!”门扉突然传来夏凡大声报告,与此同时,一声孩子的尖叫从楼上传来,“父亲不要!” 竹箬紧闭眼睛,忍着颤抖一动不动,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衣服边缘,指节握的发白,心中却是微微勾唇,他没想过夏凡动作这么快,真是锦上添花。 第142章 养心魔 那扬在半空的手,并没有因为艾瑞斯同夏凡的声音而打断,只是微微顿了一顿,几乎是在艾瑞斯惊恐的目光下,慢动作一般的缓缓下落,落在了竹箬头顶,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但之前的愤怒还是消散了些,他站起身,对门边的夏凡招了招手,回头看向竹箬,清了清嗓子道,“竹箬,你不要想太多,对于我来说,你没有给我添麻烦,你也不是麻烦,所以,你永远不用为此对我道歉,我去书房办公了。跟我来。” 最后一句话是对夏凡说的。 竹箬睁开眼睛,抿唇点点头,双手揉捏着衣角,低头看着温斯顿的脚迈着步子渐渐离开他的视野,咬了咬唇,抬起头叫住了温斯顿,“温斯顿、你不生气了吗?” 背对着竹箬,温斯顿的眉头皱起,他顿下了脚步,摇了摇头,而后便迈开大步,走上了楼梯,从僵立的艾瑞斯身边经过,轻声道,“艾瑞斯,去和竹箬玩。”说罢右转上楼,向着自己书房而去。 夏凡隔着一些距离,跟在温斯顿的身后,在温斯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时,夏凡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沙发上的人鱼,手指不自觉抓紧了手中的文件,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经过艾瑞斯时,轻怕了一下艾瑞斯的背,向着箬竹的方向推了推,然后就快步跟上了温斯顿。 跟着上司到他家的第一天,就碰上上司和他的人鱼闹矛盾,真是……太尴尬了。 想劝劝将军吧,不知道将军到底怎么想的,不好开口,好像也没有那个资格;安慰一下人鱼,人家人鱼根本不认识他,他要真说些什么,好像才比较奇怪,他们才见过一面,连互相介绍都没做;夏凡有些泄气,心中盼望着艾瑞斯能够让竹箬的心情好起来。夏凡心中很是疑惑,他在温斯顿身边工作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温斯顿的脸色像之前么难看过,哪怕是工作上遇到多么令人憋屈的事儿,温斯顿都是冷静如斯,所以他看到温斯顿扬起的手,加上人鱼的眼泪,第一反应就是将军要动手,而将军的儿子,似乎也是这样误解了。 温斯顿不是一个会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而竹箬也不像一个能让人怒到这种程度的人,之前都还好好的,看上去,怎么他才离开一会儿,就…… 夏凡叹息一声,抬眼一看温斯顿站定在一扇门边看着他,夏凡赶紧加快脚步,随同温斯顿进了书房。 —— 艾瑞斯有点懵,好在夏凡推了他一下之后,很快就缓过神来,迈着小短腿飞速跑到客厅,越接近竹箬,脚步倒是慢了,最后到了竹箬面前,像是罚站的小朋友,在老师的面前缩手缩脚不知如何是好。 “小箬……”艾瑞斯伸出手,搭在竹箬腿上,轻轻摇了摇,“小箬……怎么了?别不高兴,父亲说他没生气……” “嗯,我知道了,我没事的。”竹箬抓住艾瑞斯的手,看向艾瑞斯笑了一下,揉了一把艾瑞斯的头发,拍了拍身边的坐位,“你这么快就醒了?睡好没有?” 艾瑞斯手脚并用爬上沙发,坐在了竹箬身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点头道,“我睡好了,睡不着就起来了。” 竹箬惊讶了一下,艾瑞斯年纪小,在水中先是惊了一下,又疯玩了不短的时间,他还以为艾瑞斯得睡到下午才会起来的,看来他对人类的体质等级的了解还是太过少和流于当然了,这么快就醒来的艾瑞斯,是竹箬没有预料到的,他不想让艾瑞斯看到这种画面的。他本来只是想……不过算了,都已经发生了,再去想过去的事情,也没有意义了。 重要的是现在。 何况老天都帮他,正巧夏凡赶着看见了,他不想算计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温斯顿自己的想法罢了。温斯顿不喜欢人鱼,定会对他的想法深思一番吧,就算他这次不,他会让他深思的。 温斯顿除了是帝国人,他还是军人,他坚持正直与正义,所以他不会辜负竹箬的期望,竹箬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既然要在帝国长期生存下去,为自己争取必要的权利与更好的生活条件是第一步,他绝不会让自己在被温斯顿背叛之后,陷入极端被动的境地。 揉了揉艾瑞斯的头发,竹箬眼神柔软,这个孩子……艾瑞斯是一个多么胆怯的人,他从来没见过艾瑞斯像今天这样大声尖叫,还是对他平时视作天神一般的父亲温斯顿…… “艾瑞斯,我真喜欢你。”竹箬侧身抱起艾瑞斯,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双手卡着艾瑞斯腋窝,将艾瑞斯整个抱在怀里,侧头亲在艾瑞斯脸颊上,如果艾瑞斯是他的孩子就好了呀,不用他自己生孩子,艾瑞斯当他的孩子…… 艾瑞斯羞得一动都不敢动,忸怩了一下,还是让竹箬抱着他了,双手用力的环住竹箬的背,艾瑞斯小声的回话,“小箬,我也很喜欢你……所、所以你不要不开心,你还有我呢,我们要做最好最好的好朋友。” 竹箬哈哈笑了起来,捏了下艾瑞斯的脸颊,眼睛一转笑道,“那你要亲我一下啊,证明我们俩是最好的朋友。” 艾瑞斯犹豫了,竹箬立刻做伤心状,“你看你根本就是在骗我,我就不开心。” 可是学校里的小伙伴们,就算是朋友也不会要亲、亲别人啊……艾瑞斯心里说,平常竹箬亲他,他已经觉得超不好意思了,可是他不做,小箬就不开心了,他不想小箬不开心啊,艾瑞斯嘟哝着,最后小脸憋得通红,眼睛一闭正准备搂竹箬的脖子,谁知竹箬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艾瑞斯这下知道自己被骗了,手停在半空之中,双眼之中没一会儿就含了泪花,鼓了个包子脸,瘪着醉强忍着不哭。 夏凡下楼时,看到的就是竹箬和艾瑞斯玩的正开心的场景,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人鱼大多单纯天真,十分能遵从人类的想法,所以夏凡才弄不明白为什 分卷阅读231 - 分卷阅读23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32 么温斯顿的面色难看,不过,听后面的话来推测……似乎是人鱼觉得自己是累赘,至于温斯顿为什么不高兴,他也不明白。 “你下来了?他、温斯顿不用你帮忙么?”竹箬见夏凡下楼来,不再逗弄艾瑞斯,转身看向夏凡,透彻的眸子里有着疑惑,歪头问道,“还是温斯顿让你来做什么?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 艾瑞斯小小的藏在竹箬的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像是竹箬第一次来到别墅的时候一样,手抓着竹箬背后的衣服,一双眼睛看着夏凡,竹箬拍拍艾瑞斯脑袋,“艾瑞斯,不可以这样。” 想到那时在楼梯上,背后传来的力量,艾瑞斯比竹箬想象之中快的冒出脑袋,吞了下口水张口道,“叔叔你好,我是艾瑞斯,谢谢你刚才帮我。” 夏凡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先是回复艾瑞斯的话,“不用谢小家伙,你很勇敢。”随后便转头,看向竹箬,“你好竹箬,我是温斯顿将军的临时副官夏凡,将军正在处理公务,用不着我,我便下楼来了。” “夏凡先生,你好。”竹箬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叫了罗伯特给夏凡泡了茶水,便请夏凡坐下休息,有了夏凡在,竹箬也不好再和艾瑞斯玩闹,便开了电视,给艾瑞斯看一些宝宝节目。夏凡是个玲珑的人,也很会和人相处,要不然最后也不会成为温斯顿军团最出色的外交官,简直就是第一军部的门面,陪着看宝宝节目也不烦,他懂得的东西很多,时不时说上一些小知识,面对充满兴趣的艾瑞斯和不甚了解的竹箬,很快气氛就融洽了起来。 都说孩子是最真诚的,他不和你熟悉的时候,可以不理你,一句话不跟不说,可一旦接受了你,那就没有一丝虚假,而人鱼的性格,其实也跟大孩子差不多,三人之间很快没了初次相处的生涩感,若不是夏凡坐另一个单人沙发,三个人有说有笑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谈话的内容也渐渐从节目扩散到别处,也就越发和谐。 “夏凡,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竹箬看着夏凡,“你的身上,似乎有种特别的香味,你有注意到吗?” 夏凡举起手臂自己闻了闻,然后摇了摇头,“我好想没有感觉,难道是我今天出汗太过,这真是太丢脸了。” 艾瑞斯使劲嗅嗅,像只小狗一样,在竹箬和夏凡好笑的目光里埋头在竹箬怀里,憋声憋气道,“小箬,我没闻到香香啊……” 竹箬再次深吸一口气,淡淡的香味在鼻端萦绕,果然是有的……这种香味令他不怎么舒服,让他有些焦躁,是自然人鱼的气味吗?笑着摇了摇头,竹箬一言带过,“现在没有了,是闻错了吧。” 这种小小的影响,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艾瑞斯点点头,扯了扯竹箬的衣袖,贴着竹箬小声道,“小箬,玩游戏。”说着偷偷去看夏凡,意思是想请夏凡一起玩,很快又收回目光,竹箬就想到自己刚到别墅那会儿,刚开始一周,艾瑞斯就很喜欢这样偷偷看他,可能是他表现的更加幼稚和直白,发现了会直接去问艾瑞斯,艾瑞斯踌躇之后也会直白的告诉他,现在艾瑞斯想做什么,会直接告诉他了,竹箬想想还挺有成就感的。 捏了捏艾瑞斯的小脸蛋表示同意,又轻轻摇头示意艾瑞斯要自己邀请夏凡,艾瑞斯惴惴的下了沙发,走到夏凡面前,“夏凡叔叔,我想请你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可以吗?” 夏凡挑了下眉,笑的灿烂,“当然了小家伙。”说罢抬起手,将手环与艾瑞斯的手环并列,叫出了游戏平台,这是刚从节目之中看到的,新上网的一个益智类双人对战小游戏,规则与黑白翻转棋类似,艾瑞斯喜欢游戏,看了自然很想玩,竹箬没有个人终端,也就是手环,艾瑞斯只能和夏凡对接手环,才能叫出平台。 竹箬和艾瑞斯白棋,夏凡为黑棋,三人很快就玩上手了,艾瑞斯还小,下的比较慢,夏凡和竹箬都很照顾他,不时对视一眼了然一笑,孩子聪明可爱,皱眉思考的小大人样子更是惹人喜爱;人鱼精致漂亮,面上是对孩子的宠溺、鼓励、信任不时流露,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与黑发青年在对视的时候更显得温馨;黑发的青年,则是温柔的不得了,从旁人的角度看,更像是一家人了。 下了三局,都以艾瑞斯与竹箬输为结局,夏凡看着温柔,可为人有原则,在他看来,输掉游戏并不会对艾瑞斯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反而促进他的思考与好胜心,他是不会放水的,让孩子了解真实,否则他永远无法承担风浪。 三局已经是极限了,艾瑞斯也累了,他很不甘心,但夏凡一句话让他停止了挑战,“艾瑞斯,你现在赢不了我,我等着你变强之后的挑战。” 也不知为何,艾瑞斯头一次、不,也许说是第二次比较合适,他没有露出半丝羞涩、或者胆怯,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竹箬第一次认识到,艾瑞斯,不仅仅只是个孩子,更是一个有着自己思想的,完整的人。 真是令人又骄傲又担心。 三人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休息,艾瑞斯靠着竹箬,竹箬推了推艾瑞斯,坐直了身体,从头发上拿下控制轮椅的控制器,将轮椅叫到了身边,艾瑞斯立刻站了起来,站到轮椅后面扶椅子,尽管他知道轮椅已经可以固定,但他人小,帮不了竹箬别的,艾瑞斯小声问道,“小箬,干嘛去?” “我去洗手间……”竹箬双手撑着轮椅扶手,整个身体前倾,不一会儿白瓷般的手背上便浮现出细细的血管,看上去很是辛苦,他的身体才站起一些,额头上就有了一丝丝汗意。而且换轮椅时看着很吓人,轮椅就像随时会被推走,而人鱼则会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一样。 夏凡站了起来,他走到竹箬身边,微微低下头,腰身微弓,双手自然的扶住竹箬双肩,一手从下方环过竹箬的腰,一手则穿过竹箬的膝弯,一用力将竹箬抱了起来,夏凡看着竹箬歉意一笑,“抱歉,请让我为你服务。” 竹箬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每次他上轮椅,都是一项辛苦又费力的事情,站着很痛,就像砍掉尾巴,用截面站在地上一样,很痛。 “谢谢。”竹箬感谢的一笑,双手搂住夏凡脖子。 温斯顿从楼梯转下来,将这一幅堪称唯美的画面收之眼底,孩子,可爱乖巧;人鱼,美丽温柔;青年,高大俊美。彻底的刺眼! 第143章 养心魔 温斯顿眼睛一眯,眸光一下锐利起来,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压下心头的火气,而画面的唯美却让他如鲠在喉,难受极了,温斯顿出声,“你们在做什么?” 做什么?他当然知道没什么,且不说两人是第一次见面,没可能产生什么感情,而且两人的性格也不可能 分卷阅读232 - 分卷阅读23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33 发生什么,夏凡是他面试招来的人,他相信夏凡的品格,而竹箬也不可能如此无耻,况且这里是他的家,他的儿子就算旁边站着,所以更不可能有什么。 即便清楚这些,温斯顿也无法让自己心中的不愉快消失,温斯顿面沉如水,脚步沉稳的从楼梯上迈下来,高大强壮的身躯,莫名给人一种压迫力。 夏凡将竹箬放在轮椅上,直起身子对温斯顿敬礼,“将军,竹箬想要行动,我帮他乘上人鱼椅。” 艾瑞斯在竹箬坐定之后,小小的呼出一口气,踮起脚摸了摸竹箬的头发,附送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竹箬唇角勾起,摸了摸艾瑞斯脸蛋。 竹箬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对夏凡感激的笑了下,他讨厌疼痛,让他想到不好的事,让他阴暗,就像是慢性毒药一般,慢慢侵蚀他的心灵,令他沉没在所有的痛苦之中,几乎溺毙一般,喘不过气来,情绪就像黑色的毒气一样,从指尖、从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之中溢出去,他总是需要去控制,才能不被吞噬。 如果可以免除疼痛,竹箬是不介意用什么方法的。比如上轮椅的时候,多多的依靠双臂的支持力,少运用双腿,就像刚才他做的那样,能很大程度上减轻痛感,只是稍微辛苦一点罢了。即便习惯了独自上下轮椅的艰辛,他每天几乎都要经历好几次,比起之前好几次渡梦之时受到的痛来说,短时间的站立和行走带来的痛其实并不是那么剧烈,也不是不能够忍受,但如果可以免除这不必要的疼痛,竹箬当然乐意。 即便是痛,也分为有意义和无意义,他才不会做些逞强的事情,让自己白白受痛。竹箬勾起嘴角笑,眼睛亮亮的,毕竟那个时候,他可是会因为剪脚趾甲不小心伤到,就让闻人宣背着走的人啊。 步子虽稳,速度却不慢,温斯顿已经走下了楼梯,夏凡的解释没有让他心情好一些,一眼明了的事,本就不必解释,令他烦躁和生气的,不是这个。温斯顿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轮椅上的竹箬,对夏凡道,“他不会自己做吗?” 今天帮他明天帮他,还能天天、时时都能帮忙吗?不自己习惯这些,总是让人帮忙,到最后能有什么改变?有什么提高! 夏凡被他问的一愣,沉默了下来。 他想他知道温斯顿将军的意思,其实很好解释,不过是排他性。也是,再怎么说,竹箬是温斯顿将军的人鱼,就算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也该避嫌才是,他还是太过,太过失了分寸了,不说他和温斯顿将军是上下级的关系,就算是朋友之间,也没有第一天见人家未婚夫就抱上的道理。 竹箬脸色一白,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双手轻轻握在一起,垂首敛眉,眼睑垂下盖住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弧形阴影,从上方看下去,格外漂亮,竹箬双唇颤抖了一下,才开口道,“……抱歉,我以后都会自己做的,请不要责备夏凡,这都是我的不好,抱歉……我,我会自己做的……抱歉……我去下洗手间,你们先聊。” 轻轻推开艾瑞斯,竹箬垂着头,难堪的情绪让他失了分寸,原本可以用操作台的,却只是用手划着轮子,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抱歉,我只是人鱼。 抱歉,我做不到很多事情。 抱歉,我只能依靠人类活着。 抱歉,我是人鱼,但是,我没有错。 竹箬离开,带给客厅死一般的寂静,温斯顿在看到竹箬惨白的小脸时,心中就是一沉,一瞬间懊悔几乎将他淹没,他想叫住竹箬,却不知叫住之后能说什么,矛盾在心中生根,所以生生的,控制了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像是磐石一般,牢牢的站在原地,连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目光都还是看着质问夏凡那一刻的冷漠,带着些许自己都不明白的一丝怒意。 在书房的时候,他就已经烦闷无比,自己想了半天,才安抚好情绪,堵住了胸中的滔天洪水,可下楼时看到那一幕,一下子洪水决堤,温斯顿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他知道那很不妙,真的发生的话,也许会毁灭他的一切,他直觉的抗拒。 温斯顿承认也从来就知道,他的确不喜欢人鱼,一开始也不喜欢竹箬。对竹箬,他只是尽他的责任,他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将竹箬送回人鱼饲养中心吧,那样不说对竹箬的影响,他对父亲也没法交代,给盯着他看的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抓住机会,使上一些小把戏,到时候需要应付的就是广大媒体的质问,全国民众的猜疑,人鱼等一系列组织的谴责,无论是对他,对他的家族,对第一军团都有巨大影响。 帝国有多少人想将他拉下马,没有人比他自己清楚。 竹箬来到他的别墅,很乖巧,性格天真之中有人鱼惯有的温柔,与艾瑞斯很快就关系要好,温斯顿对竹箬人鱼的身份也放下了一些偏见,他甚至一度还很感谢竹箬,让艾瑞斯有那样可喜的改变。温斯顿当时想的是,他也许不会爱竹箬,但绝对能保证竹箬优质的生活,在生活条件方面,绝对不会亏待竹箬一丝半点,在人鱼中心定做的两台帮佣机器人也快要完工,再有两天便能送到家里来,专门帮助竹箬生活起居,过的更舒适。 至于后代的问题,温斯顿还没有考虑过,他还很年轻,而且已经有艾瑞斯这样儿子了,一切都挺好,原本是这样的,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温斯顿垂眸,他低估的竹箬的敏感,竹箬早就察觉了他对人鱼的不喜,所以才会局促忐忑的跟他道歉,虽然他说的语无伦次,可那最深层次的歉意一览无遗。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呢?这让温斯顿难受。 对不起,我是人鱼,如果可以,也希望自己不是人鱼,所以希望他不要生气。只是这样一句话,就让温斯顿心中不是滋味。竹箬是人鱼没错,却完全无需道歉,这是他无法选择的。只是因为他的态度而已,所以即便不知道自己哪里哪里错了,他也道歉了。竹箬本没有错,可是他却伤害了他。 原本他是可以冷静的,安抚人鱼是一件简单的事,在他扬手准备摸摸人鱼的头,人鱼却害怕的闭上眼睛之时,温斯顿心中一窒,随后而来的,是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烦躁和怒火,他不知道这些情绪从何而来,似乎是因为自己,又似乎是因为竹箬;温斯顿也不知这火该对谁而发,他后来的解释的话,显得像是迫于夏凡与艾瑞斯的注目说的场面话,天知道他根本不在意这两个人的看法,只是竹箬的害怕让他……他第一次这样彷徨,这是他从来没想到的。 温斯顿在书房想了很久,终于想清楚了,他对竹箬究竟是什么想法,以后又该用何种态度对待竹箬。 竹箬无论是想法还是性格,其实都令温斯顿很满意,竹箬将 分卷阅读233 - 分卷阅读23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34 他的别墅变成了一个家该有的样子,让艾瑞斯变得开朗勇敢,成为艾瑞斯的好朋友,陪伴艾瑞斯不再孤单,对于这些,他都是感谢而且喜欢的,不论其他,只这些,他对竹箬就有足够的单纯的好感,所以他愿意对竹箬更好更关心,在竹箬与艾瑞斯的电话中,多回家几次,多陪他们吃饭,他尽量满足。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竹箬显露了他实实在在是条人鱼,与其他人鱼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纯粹的依附人类,无条件的温柔的依附和顺从人类的想法。竹箬察觉到他对人鱼的态度,所以不问原因的责备自己,为此忐忑、不安、害怕,甚至痛苦。 这就是矛盾点。温斯顿感谢竹箬,希望他过得好,但竹箬却因为他,和他所讨厌的人鱼的顺从而痛苦,甚至以为他要对他动手伤害他!这个矛盾点,让温斯顿的最初思想一分为二,分成两路到达竹箬那边,伤害完全盖过好意,造成的结果却完全与他的本意相违背,就像是自己否定自己,结果更加糟糕一样,这能让他不窝火吗? 至于为什么不能冷静的处理,温斯顿也有深度思考过,他也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竹箬,但那明显不可能,竹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也不会为了竹箬停下自己的脚步,他如果真的想要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一定是能够在某种程度上与他并肩,很可惜,竹箬绝不会是那样的人。 所以没能冷静的处理这个问题,温斯顿把他归为,自己投入了感情,虽然不是爱,但关于自身的情绪,自然不可能那么冷静。 温斯顿在想通的那一刻决定,他日后必定收起他那些想法,不再让竹箬忐忑。 想通这些之后,温斯顿处理公务的效率提高了起来,在晚饭点之前大半个小时走出了书房,夏凡不在,温斯顿并不奇怪,他批文件的时候并不需要人候着,有需要自会通过光脑传呼,可下楼看到夏凡抱着竹箬那一幕,深深刺痛的温斯顿的眼睛。 等他回过神来,伤害以及造成了——他又一次伤害了竹箬。 原本,他不是这个意思的。 他自己不能做吗?你凭什么去抱他?尽管这个年轻人是他所欣赏,想要培养的人,那一刻他对他的厌恶却不是虚假。 这样一句话,听在原本就难过的竹箬耳中,是什么意思呢?这样简单的事情,你都不能自己做吗,非要别人帮忙不可,是不是没了旁人,你就什么都做不了?废物一样,什么用都没有……温斯顿能想象竹箬会怎么去想。 客厅之中格外沉默,打破沉默的却是艾瑞斯,他垂着头,声音听着有些抖,还有些伤心,“小箬,他平时都是自己做的,他很辛苦……” 小箬明明那么努力了,每次上轮椅他只是看着都觉得想哭,小箬还那么好那么好的安慰他,他都想长大之后制作更好的椅子,让小箬不那么辛苦,为什么,为什么,一次不好就要这样批评小箬,这不公平,就像没捣乱还被老师点到名字,委屈难过是艾瑞斯唯一的想法,父亲什么都不知道,他讨厌父亲!艾瑞斯心里难受极了,他捏了捏拳头,压抑自己的声音,“我去看小箬。” 说罢也不顾旁人,噔噔噔的跑走。 这是艾瑞斯,第一次,对他天神一样的父亲感到抗拒。 剩下两个男人,相顾无言更加压抑,夏凡动了动唇,“将、将军,很抱歉我擅自行动帮助竹箬,”夏凡话语一转,脸上的神色慎重而又认真,“但是将军我认为您对竹箬太过苛刻了,他是人鱼,是所有人类共同爱护的对象,今天在这里的是任意一位绅士,我想他们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帮助一尾人鱼;当然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任意一尾需要帮助的人鱼,我想我应该也会上前帮忙。” 太苛刻吗?也许是吧,可是为什么……他要对竹箬这么苛刻?明明……温斯顿面色有些微妙,半晌才道,“无需道歉夏凡,这是我的失误。” 夏凡看着温斯顿,摇了摇头道,“将军,你的歉意的接收人不应该是我。”他知道他说这话也许有些不自量力,还有些自以为是,但是他相信如果是温斯顿的话,一定能够直面自己的错误,而不是仗着自己第一将军的身份,无视这件事,否则这个温斯顿,就不是他所知道的温斯顿了。 直视着温斯顿,夏凡态度不卑不亢,眼神不闪不躲。 “……是的夏凡。”温斯顿叹了一口气,唇边有了些许弧度,捏了捏眉心道,“你先坐会,我想我需要去看看。” 第144章 养心魔 艾瑞斯在洗漱间看到了竹箬,拿着一块毛巾擦脸,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跑到竹箬身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住竹箬的衣袖,垂着头不说话,肩膀一抖一抖,小小轻轻的抽气声,竹箬将他拉到面前,用毛巾将他的眼泪擦了,轻轻的将他抱进怀里。 就像是孩子看见父母吵架争论,无论哪方上风,孩子其实都是最受伤的,两方都是最亲密信赖的人,他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竹箬叹了口气,他早就得到了艾瑞斯的信任与亲近,而温斯顿一直是艾瑞斯的偶像,是他引以为傲和崇拜的人,他本不想……罢了,都发生了说那么多也没用,况且艾瑞斯也不得不接受这些,温斯顿不会喜欢人造人鱼,他们势必分道扬镳的。让艾瑞斯一开始就隐约有些认识也好。 “艾瑞斯,怎么了?不要哭……”竹箬推开艾瑞斯,揉着艾瑞斯的发顶,声音一如既往,带着人鱼惯有的温柔,很容易就让人放松,“怎么就哭鼻子了?经常哭鼻子的孩子会长不大哦……不是说要快点长大帮我推椅子的么,难道都是骗我的?” “……没有。”艾瑞斯摇摇头,小脸上满是坚定,“我才不会说谎,我长大不仅帮你推椅子,我还要做出一种机器,让人鱼能走路。”这样,小箬就不会再被父亲说了,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小箬那么辛苦,也从来没逃避自己做那些事情,就算帮他又怎么了……如果可以,他愿意什么都帮助小箬,叫小箬什么都不做,也就不会痛了。 “那么就别流泪啦。”竹箬帮艾瑞斯擦了脸,将毛巾丢在一旁家政机器人头顶,空出双手将艾瑞斯叉起来放在腿上,拍着艾瑞斯的手臂笑道,“我就等着我的艾瑞斯长大,等着我的艾瑞斯保护我,好不好。” 艾瑞斯伸出手搂住竹箬脖子,琥珀色的眸子之中似乎有星辰一般,纯粹而闪耀,他看着竹箬道,“好。”说完觉得自己软糯的声音似乎很没气势,艾瑞暧又郑重其事举起小手,“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保证。连父亲都不能。” 竹箬忍不住笑了笑,捏了捏艾瑞斯的手,轻声引导,“艾瑞斯,听我说,你父亲说的是对的,乖孩子,我总得要自己做那些事的,不会有人时时刻刻 分卷阅读234 - 分卷阅读23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35 都在我身边啊,是不是,而且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我会在你身边的。”艾瑞斯不依,拉住竹箬的手,固执的说道,“我会在你身边。老师说过,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能力,厨师做饭,军人保护国家,商人售卖货物,每个人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哑巴不能要求他说话,聋子不能要求他听到,盲人不能要求他看见,就像我是小孩,不能要求我去与虫族战斗,我想杀死虫族,保护家园。你不能走路,你想自己走是一回事,我知道,但是不应该是要求你。所以你放心,我长大了一定会在你身边的。” 艾瑞斯说的很慢,中间甚至停顿下来像例子,说的并不是那么顺畅,逻辑也不算特别清楚,可竹箬却被这样一番孩子气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尽管明白未来不是一个词语,中间有多少变数,但此刻的心情却被感受,被记录,存在在回忆之中,成为美丽的彩虹,装点着曾经。 一时无言,等竹箬回神,眼眶竟然有些湿润,心中酸酸涩涩的,为什么小孩子,总是会说出这么令人辛酸的话来,而大人却有可能永远无法体谅别人……心绪万千竹箬眨了眨眼睛,也不再反驳艾瑞斯的话,亲了亲艾瑞斯脸颊,竹箬眯着眼睛轻笑,“艾瑞斯,谢谢你。不过长大的事情,还是等你长大再说吧。” 艾瑞斯有些害羞,乖乖的任竹箬搂着,乖巧的不行。 “我们回去吧,你父亲吃饭了就要去军部,不要耽误时间了。”竹箬长长呼出一口气,拍拍艾瑞斯头顶,艾瑞斯立刻送竹箬身上滑下去,站在了一边,竹箬笑了一笑,旋转轮椅滑出门去,却看见温斯顿站在洗手间门口,不知站了多久,脸上表情已经与平时无异,有些冷漠,让人难以看出他在想什么,竹箬眼神躲闪了下,最终迎上温斯顿,笑道,“温斯顿抱歉,我又给你……” “竹箬。”温斯顿打断竹箬,又看了旁边的艾瑞斯一眼,率先转身,“走吧,去吃饭。” 语气很轻,声音之中似乎透着些温柔的味道,那背影却坚毅,自己走在前面,像是永远都不会回头的样子。 竹箬低头轻笑了一声,越是大人物,就越是难以面对自己的失误,自己这样识趣,也算是为温斯顿解决了一桩麻烦吧,他可真是好人呐。 马上,就能有理由无限接近普通人了,感谢温斯顿给的枕头,真是再好不过了。 吃饭是艾瑞斯竹箬温斯顿“一家人”与夏凡一同吃的,在用餐之时,温斯顿说他将会出差三周,他要离开首都,去发达程度不亚于主星的星球的都城——菲亚城,到菲亚城之中各综合性大学之中选拔人才,作为帝国未来主力军备选,进入军团训练,日后成为出色的机甲战士,成为人类戍卫军的一员。 每个城市派遣一位将军前去,负责进行选拔的所有事宜。 这就意味着温斯顿三周之内都不会回家,艾瑞斯垂头吃饭,根本不发表意见,竹箬点点头,对温斯顿道,“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晚上回军部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就走。”温斯顿道。 “好急,啊,不,照顾好自己。”竹箬自然的说道,“不用担心家里,我会尽力照顾好家的。” 温斯顿沉默了一下,点头算作回应,竹箬轻笑了一下,转头问夏凡道,“夏凡也同去吗?感觉你是能够照顾好自己与他人的人。” 夏凡吞下口中的食物,才回答道,“不,我现在还不够格跟将军出行呢,还要多多努力才有这样的机会。艾赛亚是这次的随行官,竹箬放心,艾赛亚是个比我更加细心的人,一定会安排好。”尽管他想跟着去,但也知道他经验不足,话中有些遗憾,笑容却挺释然,他看向温斯顿,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热切与向往,眼神坚毅,斗志昂扬。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温斯顿这样的帝国神话,是每一个军士都追寻、凑憧憬的梦想的顶点吧。 “是这样啊。”竹箬抿唇笑了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夏凡这个样子,像是整个人都发着光,吸引着旁人的视线一般,追寻梦想一步步前进,一点点强大,确实令人惊心的美丽,比永远只能坐在原地的人鱼,不知多出了多少魅力。 如果说人鱼只是人类统一生产的精美仿制玉器,美则美矣,却永远无法给人惊喜与震撼,所以永远不会给人以期待,因为已经定型;而夏凡就是璞玉,或者说是原石,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刻会蜕变的多么美丽,多么耀眼,他是成长,是坚韧,是进步,在经过无数打磨之后,将会震撼人心,这就是差别。 一切都是宿命,一开始便注定了结果的悲剧。 吃饭的时候艾瑞斯全程都很沉默,直到最后送走温斯顿的时候,艾瑞斯才说了一句再见,目送飞艇离开,竹箬才带着艾瑞斯进到别墅。 应艾瑞斯白天的要求,竹箬征求了管家罗伯特的意见,让艾瑞斯晚上跟他一起睡,艾瑞斯显得既兴奋又开心,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轻脚轻手的进了竹箬房间,竹箬早就洗漱好换上了睡袍,半躺在床上冲艾瑞斯招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艾瑞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颠颠儿的跑了过去,手脚并用爬上床,手脚规规矩矩躺好,一双眼睛看着旁边的竹箬,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大字——睡。 竹箬一笑,扒开艾瑞斯的额发,将台灯按掉,顿时屋内陷入朦胧的黑暗之中,竹箬刚睡下,就感觉到一双小手环上他的手臂,竹箬适应了一下,他还从来没和小孩子一起睡过,原来小孩子,身上的温度这么温暖的吗,像个小暖炉。 一室静谧,竹箬很快睡了过去。 —— 胸口好沉,竹箬有些喘不上气的睁开了眼睛,外面天色已经亮起来了,竹箬低头,胸口上贺然一个大大的脑袋,柔软的金毛蓬松着散开,小孩像是章鱼一样,手脚全缠在他身上……竹箬伸手将艾瑞斯的头轻轻推下去,有些失笑,明明看着睡得挺规矩的,甚至有些缩手缩脚,睡着了就控制不住了么?竹箬总算理解了艾瑞斯一开始说过的,头发梳理的问题,本来就是一头卷毛了,加上睡觉的加工,不打结才怪。 将艾瑞斯的手脚移开,竹箬先起了床,洗漱完毕之后回到卧室,才看见艾瑞斯顶着一头乱发呆坐在床上,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懵懵的表情无比可爱,显然是还迷糊着,坐了好一会儿,艾瑞斯才彻底醒过来,抹了一把脸才爬下床,脸上的表情有点懊恼,起晚了,还好是周末,果然是小伙伴说的,在人鱼身边睡觉会格外香甜的原因吗,难怪班上有几个小朋友总是迟到,原来还觉得他们是笨蛋,艾瑞斯这下好像又理解了。 回房洗漱之后在餐厅用早餐,看着竹箬顺滑的长发,长度几乎达到腰下,艾瑞斯不禁有些羡慕,那 分卷阅读235 - 分卷阅读23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36 么长却从来不会纠结在一起,真是好啊,艾瑞斯吃了一口肉,抬头对竹箬道,“小箬,我好想变成人鱼啊。” “嗯?为什么?”竹箬有些诧异,这样的大环境下,就算是孩子,也不会轻易说出想变成人鱼的话来吧。艾瑞斯是小孩,在这之上,他更是一个单独的人,有自己的思想,竹箬不会因为艾瑞斯年纪小就不尊重他,童言无忌的说法也好,天真可笑的想法也好,都应该得到尊重,而不是嬉笑。 “那样梳头就轻松了呀。”艾瑞斯眨眨眼,眼神特别单纯。 “那我就想成为人类,那样就可以短发啦。”竹箬戳起一块蔬菜吃掉,“对呀,你还可以理发啊,把头发剪短一点,就会变轻松啦。”看了一眼自己碍事的长发,竹箬眼神一闪,“艾瑞斯,我们今天出去剪头发吧,然后去买游戏回来玩。” 艾瑞斯听了竹箬的话,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吃饭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很快解决了早餐,请求罗伯特带着两人出门,罗伯特本身有些不愿意,带竹箬接送艾瑞斯次数确实不少,单独带竹箬出门也有过一两次,但同时带小少爷和小人鱼,似乎…… 看着眼前两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罗伯特发现他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迟疑了一下,罗伯特答应下来,但考虑到任务的的“艰巨”,务必不能出一点错,罗伯特请了外援—— 温斯顿身为将军,有私人的秘书团,身边的随行官也不少,保护温斯顿的人鱼和儿子出行,当然会支付报酬,绝对不是辱没他们的工作,也是一次机遇。罗伯特的身份,秘书自然知道,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在被问及有没有具体指名的时候,罗伯特思考了一下,艾瑞斯少爷对陌生人十分腼腆,人选……罗伯特脑中回想起昨日见到的情景,于是对着画面那端的秘书道,“请先询问一下夏凡先生是否方便过来,如若不能,请卡罗尔先生安排,十分抱歉有这样突然的请求,麻烦卡罗尔先生了,谢谢。确定人选之后,请让他直接到罗兰庄园来,我们会等待他半个时辰。” “好的,很高兴能帮上忙。”卡罗尔笑了一下,“请稍等。” 罗伯特看了一下时间,带着笑通知艾瑞斯与竹箬准备一下出门,等他们准备的差不多,大门外也有一辆飞行器在停靠区停了下来,打开门走下来的青年,赫然真是昨日才与艾瑞斯与竹箬分别的夏凡。 夏凡穿着常服,显得挺拔俊秀,比起昨日的军人形象,今天的他更像是邻家大哥,整个人气场温煦的不行,让刚出门的艾瑞斯简直惊喜,虽然他还是直觉的往竹箬身边站了站,比起初见面时却好了不少,至少眼睛是直视着夏凡的。 对着竹箬行了个绅士礼,夏凡微笑的恰到好处,温和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四人一行便上了飞艇,向市内驶去。 第145章 养心魔 原本只是为着剪头发去的,禁不住两个萌物闪亮的大眼睛,罗伯特心想反正有保镖,无需太过担心,以后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一定会再有,也就放任了,一路只要是有兴趣的店,都会走进去看一看,因为收获的东西那真是不少,还好罗伯特经验丰富,带了折叠的货物小推车,大家都还能一身轻。 现在竹箬带着艾瑞斯在一家鞋店之中,而夏凡与罗伯特等在入口处的沙发上看杂志,好一会儿过去,竹箬才在销售员的帮助下带着艾瑞斯同“战利品”出走,他的晶卡是温斯顿的副卡,不用担心钱不够的问题。 而艾瑞斯则是换了一身新装,从头到脚,艾瑞斯身体虽然好,神情也还在兴奋之中,但看得出精神有些疲惫了,毕竟是小孩子,精神力不高。 罗伯特在竹箬过来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竹箬自己也有些累了,但他可没忘记他这次出来的目的,翡翠般的眸子眨了眨,揉了一把艾瑞斯的头发,跟罗伯特说了去理发店,理发店是默认的最后一站,罗伯特听了对夏凡点了下头,夏凡走至竹箬身后,替竹箬推椅子,艾瑞斯急忙伸手握住竹箬的手,从他们的东西多的需要用推车时,就变成了这样。 竹箬将艾瑞斯抱在膝上,让夏凡一起推着,夏凡面上带笑,心中有些感叹,他以前从没想过,能有这样的悠闲的日子,从他家乡那颗贫瘠的星球走出来,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在进入紫荆珊瑚军校之前,他一直在艰难的保持着自己能够活着,而考入紫荆珊瑚之后,也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每天除了课业,他还要兼职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居然能够推着人鱼出行,当真是世事难料。 夏凡垂下眼睛,突然发现竹箬脚上穿了一双鞋,虽然与竹箬的穿着挺配,让竹箬看着就像一个文弱的高中生,夏凡有些吃惊,“竹箬,你……” “嗯?”竹箬顺着夏凡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脚,嘴角轻轻勾了勾,“啊,你说这个鞋子啊,我很喜欢,虽然明白穿上人类的鞋子我也不可能变成人类,但是总感觉,这样就能更加接近了。” 一开始设计师们也有给人鱼设计鞋子,但大多中看不中用,中用也没用,人鱼压根用不上鞋子这种东西,变换鱼尾的时候也会很麻烦,渐渐的就失去了市场,人鱼一般不会出门,便是出门也不用脚,鞋子就渐渐被淘汰了,当然,一些拥有人鱼的人类,也会特意为人鱼定做鞋子,通常来说,人鱼是光裸双足的。 竹箬,也是如此,在别墅的时候基本不穿鞋。 “接近?”夏凡疑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竹箬……为什么要接近人类? “是啊,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是人鱼就好了……什么的。”竹箬脸上的笑有些落寞,眼睛像是透过虚空看着什么一样,非常空洞,似乎充满了绝望,但仔细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我羡慕人类,能够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当然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但他们至少能够有拼搏的机会;但是人鱼,什么都不能做,其实我觉得人鱼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人鱼也有自己的优势,幼儿教师、植物培育、播音员、营养师、游泳教练很多很多职业,我觉得人鱼也能胜任,然而我们只能乖乖的呆在家里,像是宠物一样,主人喜欢就多看两眼,不喜欢就扔在一边——” 像是突然察觉自己的失言,竹箬急忙止住了话题深度,颇为尴尬的笑了笑,掩饰道,“我、我不是在抱怨啦,只是……这个,那个,我就是憧憬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所以只要能接近人类一点,我就觉得有点高兴。” 说罢竹箬自己笑了笑,抱住怀中的艾瑞斯,下巴搁在艾瑞斯的小肩膀,与艾瑞斯玩起手指的游戏。 夏凡看着竹箬的背影陷入沉默,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直面人鱼与人类的地位,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入的了 分卷阅读236 - 分卷阅读23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37 解到人鱼的想法,第一次如此去深刻的思考——而后认识到,这个社会,他们整个人类,对于人鱼的自以为善意的冷血的残忍。 与人类拥有的社会地位相比,人鱼所拥有的,也许真的连宠物都比不上。 人鱼们明明是这个社会必不可少的一个角色,为什么要被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呢?人鱼身体弱?人鱼不能行走?见了鬼了,这些根本是借口!谁规定身体弱的人没有人身权利,这些,根本是人类强加给人鱼的枷锁! 也许人鱼的性格大多温顺,对这个问题最多也只是遗憾,不会耿耿于怀,只是将那些渴望压抑成淡淡的遗憾,但这也太可怕了,稍微换位思考,夏凡不能想象,如果他是人鱼,被限制自由,被囚禁梦想,被扼杀追求是多么可怕的事! 他的家乡是穷乡僻壤,也有很多穷凶极恶的人,但在那里挣扎的人,至少还有希望,不是像人鱼这样,被供养在最美最好的象牙塔中,什么都不能做!人们着看这象牙塔会称赞,可住在其中的人鱼们,会不会觉得那是一个根本无法打破的噩梦?! 夏凡的心沉重了下来,看着前面与艾瑞斯玩着,时不时笑出声来的竹箬,夏凡一点都感受不到轻松,他想他明白了竹箬的悲哀,也明白竹箬那天的道歉了——他不是自己想成为人鱼的,所以即便有不好,也请温斯顿一定要原谅他。 连身为人鱼,似乎都变成了一种错。 因为,如果他不是人鱼的身份,就不会有那些不好,不会因为这些不好,引起人类的不满——这太恶心了,一边要限制人鱼,让他们有这些“不好”,一边又因为这些不完美而对人鱼有嫌弃的心。 罗伯特也十分安静,他想的没有夏凡那么深,他只是想,也许是温斯顿对竹箬的要求太高,简直像是在要求他手下的士兵一般,态度也十分冷淡,所以才令竹箬生出这样的想法来——像宠物一样,这话太让人心酸了。 可温斯顿的态度的确如竹箬所说一般无二,这更加令人心酸。 两个大男人带着一人鱼一小孩进入了理发店,艾瑞斯见头发剪短,露出了白嫩嫩的耳朵,看上去更加可爱;也许是因为之前竹箬说的话,竹箬找理发师,表示想要将头发剪到肩下部分时,两人都没有阻止,理发师便不再拒绝,替竹箬剪了头发。 竹箬看着自己的新发型很满意,人类其实也有留长发的,这样他再将头发染黑扎起,估计也能短暂的冒充人类了,不过他知道染发的建议一定会被拒绝,所以也就没提,跟着罗伯特乘上飞艇回家了。 染发是要的,但是现在还不能急。 正如他所说,人鱼拥有的权利,和人鱼承担的责任全不相符,这样的社会地位他可不会满足,要找那个人的话,他需要提高人鱼的地位,才好让他以后不再那么,受限制,才能让他的爱人,好好的来寻他。竹箬无意与人鱼权利运动给全体人鱼谋福利,唇角勾起轻笑,笑容有些冷,是啊,他从来做什么,都只是对自己有利……即便被世人指责利用他人,也在所不惜。 他的时间不多,到时候战争爆发,他的行动会受到更多的限制,温斯顿也会出门不归,就算他有天大的能耐,也改变不了人鱼的身体,上不得战场,也做不了后援,该发生的事情,竹箬不会奢望他不发生。到时候与温斯顿一分两散,他要有足够的底牌,能够自己站立起来,不让别人左右自己的命运。 对一切都做最坏的打算,才会在事情发生的端口,及时作出最好的反应。 就算温斯顿不像原定轨迹一般,竹箬也不会考虑现在这样的温斯顿,他可从来没听说过,一个人会对自己真心喜欢真心爱着的人,不给于尊重和珍视,反而充满不屑和轻视,这样的人,他可没办法一起生活。 不要急,竹箬告诫自己,急躁会毁掉他经营的一切,让他的思维变得不理智,让他的情绪变得不稳定,要慢慢的来,不要最快,但要最好。 哪怕黑暗之中,竹箬的身体在轻轻颤抖,但他告诫自己,不许急,也不许害怕。 如果连他都让思想让灵魂陷入黑暗,那么谁还能拯救他的宣宣? 竹箬翻了个身,双手搭在睡在身边的艾瑞斯身上,任艾瑞斯的温度从双手传过来,竹箬渐渐冷静,轻轻闭上眼睛,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所以,不急。 他必须等得起。 第146章 养心魔 “艾瑞斯,想我没有?”爱丽斯幼儿园外,艾瑞斯刚爬上飞艇,便被一双仿佛白玉雕琢一般的手叉起咯吱窝抱了起来,竹箬笑眯眯的将艾瑞斯放在腿上,点着艾瑞斯的额头问道。 艾瑞斯脸颊红扑扑的,闻言有些害羞的垂下眼睛,之后举起一只小手,五个胖胖短短的手指分开,一脸认真道,“今天想了小箬五次,上学的时候一次,上美术课一次,吃午饭一次,午睡一次,下午上体能课一次。没有再多了。”想太多会长不大的,所以不能想的再多了。 竹箬笑着亲了下艾瑞斯额头,将手贴在艾瑞斯脸上给他降温,罗伯特发动了飞艇,飞艇稳稳的起飞,不一会儿就回到了罗兰庄园别墅之中,出门之前,竹箬早就将晚餐准备好了,如今到了只需要洗漱一下就可以吃饭。 而艾瑞斯也早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十分喜欢这样的感觉,回家之后自己就去洗了手,坐在餐桌上等着竹箬,晃着双腿向着厨房中张望,他总是不能确定机器人是不是有在好好工作,也总觉得机器人并不好,他还是快点长大。 只要长大,就能实现小箬的愿望了。 艾瑞斯一想到这个就很有斗志,一心就想长大。 也不知是出于愧疚,又或者是温斯顿对自己无故对竹箬发火的歉意,在他出差之后第二周,人鱼中心的服务人员先是送来了一台人鱼用营养仓,并表示定制的辅助机器人需要装最新发行的防卫系统,需要过两天才能送到,而在昨天,那两台一米三左右的机器人也送到了别墅之中,实践之后投入了使用,总算不用小萝卜头的艾瑞斯忧心着为竹箬推椅子了,上下楼梯多了一重安全保障。 机器人什么的,竹箬表示可有可无,这样的机器人,顶多只是让他生活方便一点,并不是他所必要的,可营养仓的到来,真的是解决了竹箬的燃眉之急了,让竹箬十分惊喜,是真的很高兴。 吃完了饭,竹箬与艾瑞斯并排坐在沙发上,明天是周末,所以艾瑞斯也不会忙着写作业,竹箬敲了敲艾瑞斯脑袋,等艾瑞斯看向自己的时候,指了指手腕,笑道,“艾瑞斯,给你父亲打个电话吧?” 尽管艾瑞斯对他开放了手环的全部权限,竹箬还是会先询问艾瑞斯的意见,在可能的范围内,他会给与艾瑞斯最高的尊重。 分卷阅读237 - 分卷阅读23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38 艾瑞斯一下有些气闷,小脸不由得带了些不高兴,但还是很听话,往竹箬身边挪了挪,竹箬将他抱起来放在大腿上坐着,艾瑞斯打开手环,找到温斯顿的号码拨过去,光幕上一片莹白的光,很快电话就接通了,英俊的温斯顿投影在客厅之中,温斯顿似乎是正在用餐,这样正对着竹箬与艾瑞斯,看上去就像是面对面坐着一般。 “温斯顿。”竹箬歪头蹭了蹭艾瑞斯柔软的发丝,眉目之中透出一抹自然的关心,“在用餐?选拔的事情还顺利吗?” 艾瑞斯低垂着眼睛,不看温斯顿也不说话,只是小手抬着,像是保持姿势让竹箬更好的和温斯顿对话。 “是的。”温斯顿拿起手绢,十分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才回答了竹箬,对于选拔的事情没有多说,轻巧的转移了话题,同竹箬说起了别的事情。 竹箬无意探究温斯顿想要避开的话题,温斯顿内心瞧不起人鱼,不相同他聊工作方面的事情实在很正常,顺着跟温斯顿又聊了几句,艾瑞斯全程不说话,竹箬暗着提示好几次,艾瑞斯都不动如山,只在最后要挂电话的时候,才在竹箬的手指捏肚子的打扰下不情不愿的说了句“再见”,然后电话挂断,艾瑞斯松了一口气,闷闷的往后一靠,小脑袋蹭到竹箬怀里不说话。 竹箬叹息一声,将艾瑞斯抱紧,他知道艾瑞斯怎么了,所以才致力于一定要跟温斯顿通电话——艾瑞斯介意温斯顿对他不好的态度,所以从那天开始一直在生气,除了“再见”两个字,就没跟温斯顿说别的话,就连家庭作业有困难,都不问温斯顿了,自己在光网上发出疑问,等别人来解答。竹箬有点理解艾瑞斯的想法,艾瑞斯认为温斯顿做的不好,做的不对,并且温斯顿根本没有道歉,这让艾瑞斯觉得不可思议,也无法接受。 一直以来,温斯顿在艾瑞斯的心中一直是伟大的父亲,尽管他并不常回家,但这并不妨碍艾瑞斯对温斯顿产生崇拜,特别是全国上下没有不称赞温斯顿的,而温斯顿在偶尔见面的时候,表现的又是那么睿智与强大,艾瑞斯认为自己的父亲无所不能,甚至全知全能,突然发现父亲犯了错,犯了错还不承认,这太违反温斯顿在艾瑞斯心中的形象了,与其说是在替竹箬生气,不如说是闹别扭吧。 每个小孩可能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父亲的形象从无所不能被打破,变得普通和平凡,总会别扭一阵的,只是对艾瑞斯来说,这样的时段有点过于早了,尽管明白艾瑞斯早慧,竹箬也不由得担心。 “为什么,”竹箬摸着艾瑞斯的头,轻声问道,“你父亲说的没有不对,当然艾瑞斯也没有错,不要生气了好吗?”艾瑞斯还是不说话,只是在竹箬怀里猛地摇头,竹箬知道勉强不得,艾瑞斯有他自己的倔强,也就不再劝说。 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交给时间解决也好。 温斯顿有能力,博学睿智,艾瑞斯有这样的父亲,为他指点迷津是十分幸运的,尽管温斯顿感情方面可能是个渣,但这方面他会教导艾瑞斯,让艾瑞斯成为一个最好的人。 放下心中的这些想法,竹箬与艾瑞斯一起做了些类似亲子互动的游戏,竹箬轻笑——艾瑞斯从来都认为那是朋友之间的玩耍。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艾瑞斯自己回房洗漱,换上睡衣之后到竹箬的房间,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欢喜,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扑上床,他问过罗伯特先生,他这个年纪和人鱼一起睡的还有很多小朋友,然后艾瑞斯决定每个周末都和人鱼一起睡,睡得又香又美,上次美好的印象艾瑞斯一直都记得。 星空冉冉,房间里的灯熄灭,只留下万籁俱静的黑夜和星辰,竹箬睁着眼睛,从腰侧贴的暖身贴之中拿出一样东西来,那是一个小小的环,与艾瑞斯手上戴着的手环相似,这是他费尽心思,才弄到手的—— 听着身边小孩算不上轻的呼吸,竹箬翻了个身,将手中的环再次贴身放好,双手搂住了艾瑞斯小小的身子,眼中有庆幸,更多的是一种死一般的沉寂,像是即将燃成灰烬的萤火虫,灰败的同时,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感谢这个孩子,让他没有丢掉最底线的自己。 去到的世界越多,也许是形势所迫,也许是为了不让旁人发现破绽,各种各样的原因,他都会舍弃一些自我,扮演一个不是自己也不全是别人的人——他原本就是一个足够冷漠的人,利用欺骗不择手段,他也不曾有过后悔与愧疚,他唯一不想背叛的只有那个人而已。他走过的世界越多,一样一样、一点一点的舍弃、或者说是一部分自我被契约所吞噬,一场一场的穿越,渐渐蚕食着他的思想,越来越急切的疯狂,也弱化了他的理智—— 就像是特修斯之船一样,在航行之中有不可避免的损伤,此时需要更换部件,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这艘船最后一个零件都被替换,那它还是原来的船吗? 道理相同,他在一次一次的契约之中舍弃的越来越多,坚持的底线一再下划,当一切的自我被舍弃干净之后,即便他还有着思想,也有自己当初不曾改变过的面貌,可那样的他,还是他吗?还是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人?那样的他,又该用如何的表情,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醒过来的宣宣? 感谢这个孩子,他还没来的及利用他。 这个对他全心信赖,一心想要保护他的孩子,他没有那么多心思,思想简单到纯粹的地步,艾瑞斯依赖他、信任他,甚至一心想要保护他,也许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之中,这份感情也许会发生改变,可至少现在,艾瑞斯对他的感情没有一丝虚伪。 真诚到让竹箬惭愧的地步。 人鱼没有手环,仅凭这一点就限制了竹箬的很多活动,他想要再战争爆发之前做一些准备的话,就必须有一个人类的身份,才能方便他做这些事情。人鱼的身份会被任何人加以拒绝,因为无论你有什么样让人惊艳的想法,无疑都会被否定,会被拒绝,这就是一个对人鱼极端不友好的环境,竹箬没法去改变环境,就只有改变自己的身份。 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这个世界采取什么样的制度,运用什么样的体制,只要有人,只要人类形成一定的社会关系,那么就不会缺少一种人,他们生活在法律的照耀之下,做的事情虽然违法,但似乎也不那么罪大恶极,他们只是为那些需要的人办理虚假信息,伪造户口。 以竹箬的条件,自己去找人办是不现实的,他像是一只金丝雀一样,一直被养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面,从来没有接触过外面,所以这个房间就是他的全世界。他了解这个世界的途径是原本竹箬的一些深刻的记忆和他自己到来后的所见所闻,这些都太过浮于表面,他 分卷阅读238 - 分卷阅读23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39 不了解外面的社会,现在的他不仅没有出门的条件,盲目行动也会迅速暴露他自己,竹箬是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竹箬首先想到的,是网络,这个世界的网络系统的发达,几乎构成另外半个社会。 人鱼没有手环,上不了光网,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营养仓进入虚网,温斯顿的别墅之中有且仅有一台营养仓,是温斯顿个人的,艾瑞斯年龄太小不能配备营养仓。人类通过营养仓登录虚网,非本人登录能够使用虚网的一部分功能,但那台营养仓在温斯顿的房间,温斯顿房间的权限没有对竹箬开放,竹箬连温斯顿的房门都进不去,更不用说登录虚网了。 竹箬几乎是有些自暴自弃了,头一次痛恨人鱼的身份。 他在别墅能做到的事情太少,而温斯顿又是那样的身份,他看似不被温斯顿关注,可一旦做出什么可疑的事情,立刻就会被人看在眼里。 而他到这个世界来的时机又太不巧,根本没机会去用人鱼中心他房间中的营养仓上网,没法提前做一些准备,来到温斯顿别墅之后,他也没有用营养仓的机会,人鱼不仅不喜欢躺在营养仓里,而且温柔的性格也让竹箬没法开口索买非常昂贵的营养仓。 至少现在不能出格的去要求。 昂贵,是的。 竹箬觉得十分讽刺,人鱼营养仓之中虚网的功能,冠以保护人鱼的头衔,许多的功能都被限制,比如竞技场,怕身体孱弱的人鱼去学习战技,进而受到伤害;比如拍卖场,怕性格天真的人鱼被心怀不轨的人花言巧语欺骗……还有许多的功能,都因为人鱼的身份被限制使用,但是价格却比普通营养仓贵了四倍的价钱,打着安全的旗号卖着高价,只要有条件的,也不介意为人鱼购买。 穷途末路,竹箬自己都想笑,到最后,他终于将目光放在了艾瑞斯的身上,没有虚网,他还可以通过光网,尽管比虚网可以隐藏身份要麻烦的多,可他没有其他选择了,以艾瑞斯对他的信任,用不了几天,他就有自信让艾瑞斯对他打开手环的全部权限,尽管这样做是利用了艾瑞斯,手环是绑定了艾瑞斯的,用艾瑞斯的手环上光网,做这些不光明的事情,即便可以用技术做一些手脚掩饰,也有可能会让艾瑞斯承担一些风险,但他实在太需要了——需要一个手环,需要不记名晶卡,需要一个虚假的人类的身份证明,否则以他人鱼的身份,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艾瑞斯一脸的信任,对他打开了自己手环的所有权限,理由简单的能让人觉得好笑的程度——因为小箬你没有,而我想让小箬你也有,我想你开心。 看着艾瑞斯漂亮的眼睛,如果连这样的艾瑞斯都利用的话,竹箬都觉得自己陌生可怕!艾瑞斯与大人不同,他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心中没有那么多心思,不会从他身上讨任何的好处…… 等竹箬回过神来,已经是泪流满面,把艾瑞斯吓得不轻。 这样一个世界之中,让他感动到忍不住流泪的想要紧紧抱住的一个人,一个不足四岁的小孩,将他所有的温暖给与他这样一个人,温暖到他的心感觉到刺痛,然后警觉自己还活着。 他拥抱了艾瑞斯,告诉他他只是太开心了,内心难过的不得了,因为他真的是别无选择——即便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在无法面对曾经的一切,他也同人鱼一样,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与闻人宣永远沉睡的结果相比,他就算失去那些,也完全不可怕啊。 只要闻人宣能好好睁开眼睛。 内疚,侵蚀着竹箬的内心,也许是成为人鱼之后太心软了吧。竹箬心中的自嘲,折磨的他坐立难安,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难以言喻的抵触与罪恶感,因为他心中清楚,即便清楚这些,他没有停止心中可怕的想法,哪怕灵魂在颤抖,身体在颤栗,思想在尖啸,阻止他做出可怕的事情来,走出一旦踏出一步就再也不回来的道路,通向的终点,叫做万劫不复。 不能放手的执着,不知不觉壮大了心魔。 而竹箬明知如此,却也无力挣脱。魔鬼站在他的身后,操控着他的行动,为了到达梦中的天堂。 竹箬心中早有决定,艾瑞斯的表现,不过只是让他的行动晚了两天,这两天之内,竹箬几乎是回到了上个世界最最焦虑痛苦的时候,在他到达的极限的时候,人鱼中心送了营养仓来,竹箬那一瞬间几乎喜极而泣——无论温斯顿是什么原因什么目的,他真的感谢温斯顿! 他不用利用这个孩子,不用伤害艾瑞斯,竹箬一直紧缩的心脏终于放松,经历了那几天的艰难抉择,外表看起来也许没什么变化,可他接受的是灵魂的拷问、人性的诘责、心灵的非难,艾瑞斯这样的孩子他都能伤害,谁敢保证他有一天,会不会连宣宣也背叛?他想都不敢想—— 万幸他没有那个机会! 竹箬抱着艾瑞斯,感受着这个孩子身上似乎能让人安定的味道,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如此许誓吧,在艾瑞斯能承受之前,他会付出自己最真挚最真诚的感情去对待他。脑海中回想起一幕幕画面,艾瑞斯坚持自己的看法在卫生间时安慰他的小小的手;艾瑞斯对他开放房间的一切权限时闪亮的双眼;艾瑞斯开放手环的所有权限时暖暖的体温。 做不到其他的保证,多余的诺言会让他难以承受。 在艾瑞斯能承受之前。艾瑞斯终究会长成一个优秀的人,而那时,他的存在大抵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竹箬苦笑一声。 自私的人,无论如何总是自私。 艾瑞斯,暂时变成我的孩子吧,竹箬如此想着,渐渐沉入梦乡。 一夜无话,夜色包容。 第147章 养心魔 两天假期过去,艾瑞斯又要上学去了,格外不舍的和竹箬说了再见,艾瑞斯一咬牙不再回头看——这样他会长不大的! 竹箬目送飞艇离开,转身进屋,嘴边带着些许笑意,竹箬看了看客厅之中的电子屏,今天该是温斯顿回家的日子,他还是在家比较好,不论是以前还是今后,出门的机会都要珍惜,一切自然而然是最好。 现在竹箬的生活,对比起以前好上了很多,别的不说,只说那新建好的泳池,就足够竹箬在其中溺半天。也因为与艾瑞斯关系渐渐变好,终于消散了那一份不安与忐忑,对罗兰庄园有了归宿感。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人鱼仓。 竹箬每天都会上一下虚网,人鱼仓登录受限很多,但在外形上并不受限,竹箬选了系统生成的毫无特点的3号体型和8号脸,泯然于众一点都不打眼,再加上脑中对双腿的使用非常得心应手,根本不担心旁人识破他人鱼身份。 每天登陆虚网的时间有长有短, 分卷阅读239 - 分卷阅读24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40 没有刻意去谈在虚网之中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刻意不谈,偶尔会跟艾瑞斯说虚网之中的什么什么东西很好,艾瑞斯有的时候会有些好奇,竹箬就会跟他聊聊,因为自己也不很懂,所以话题总是很浅显,罗伯特听了只是笑,从来不多说什么。竹箬这样的好的生活状态让罗伯特将心中的担心放下了,他三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不能总是住在罗兰庄园,如果有更多的时间,他愿意回家,守着曾经有过那个人的家中,照顾花园,打理那个人留下的东西。 尽管他有些担心,但罗伯特清楚,温斯顿和竹箬的关系,并不是旁人能够改变多少的。 现在的温斯顿比当年的他更严重,偏见、自以为是,罗伯特眼中满是怀恋和惆怅,若当初他能够更加关心他的人鱼,那他的人鱼也不会……脑中想起心中那人温柔和包容的笑靥,哪怕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责怪过他,只是含着泪光带着微笑离开了。 总是到了失去,才会频繁的想起对方的万般好。 与人鱼相处总是这样,自己时时刻刻担忧的东西,担心竹箬是不是很介意,会不会被温斯顿伤害到,这些担心盘旋在自己心中,也许在人鱼那里,已经迅速的被释怀了。人鱼的温柔与包容,从来不会做让你觉得为难的事。 这是一件令人感动到难过的事。 人鱼从来没有体会过任性是什么感觉,因为人类、因为社会、因为一切,都没有给他们能够任性的资格。 可罗伯特也知道,他除了更好的做自己的工作以外,多的也什么都做不到了,他只希望温斯顿能够早点明白,早点看清,不要等到发生不好的事情才去后悔,那样就迟了。他用了这么多年才释怀人鱼的离去,他不想温斯顿也这样。 罗伯特的想法竹箬并不清楚,他每天进入虚网时间不定,有长有短,实则除了必要的一些掩饰,每一分钟竹箬都没有浪费,他现在有了手环,初步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不得不说,虚网真的是非常方便,信息量巨大,他花了七天时间,花了很多时间去浏览信息,最终才得到那个手环,手环之中的信息他看了,现在他在虚网上,就正是有了身份,人类的身份,让他方便做一些事情。 两天前,竹箬又联系到了一位叫做阿诺的机械制作师,他没有工作证,只在虚网的交易所挂了牌子,说能够制作机械玩偶,特别注明能够实现体感控制,用来赚取一些生活补贴。 体感技术并不是什么最先端的技术,他的生意并不火爆,甚至是萧条。 真正让竹箬动心思的,是他的牌子旁边,贴着一个论文的链接,研究的方面是机器与体感,根据他的论文,研究的理论很是到位,体系也非常完善,研究的已经相当纯熟,甚至他还有一段小视频,是他制作的小型机器玩偶。 视频之中玩偶放在手掌之上后,便能控制玩偶运动,竹箬并不能理解这样先进的科学,在他看来玩偶更像是在人的意念、念动力下运动的。 这样的玩偶并不受欢迎,只有少数年纪特别小的,才会买这样的玩偶。这种离开人的身体就一点用处都没有的玩偶,不受男孩子们的喜欢,他们更倾向于装了智能系统的其他玩具。 竹箬在看到这个玩偶之后,几乎是立刻心中一动,没有匆忙行动,竹箬特别查了一下,一查之下,真让他发现了一些东西。 原本这篇论文并不是如此,是后来才改成如此鸡肋的东西的,这篇论文最初的时候,是篇极为弘大的设想,主要讲的是机甲与体感,于体感相关的技术,现阶段都停留在与虚拟挂钩之上,最成功最典型的例子是虚网。体感技术完全融合机甲制造,即实现人类神经与机甲身体一体化,相当于机甲有了人类的意识与反应,人类有了机甲的强悍。这篇论文一经发表,并没有引发技术革命,反而受到了批评无数,被打上了“天方夜谭”、“异想天开”的标签,因为他的观点仅仅只有理论做支持,并没有足够的实践做后盾,甚至有些科学家认为这简直就是荒谬。 现在的机甲采取的是操作与精神力结合的操作方式,而阿诺的研究是一个新方向,是崭新的想法,这是一项革命性的新技术,如果真的能够应用成功,就会极大的简化了操作机甲战斗,将再次将人类的战斗力提升一个等级;然而这项技术是十分危险的,以至于多年来一直没人尝试,不说如何实现同化过程,同化能达到何种程度,使用机甲的都是、或者都将是保卫国家的人,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都会对帝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二来是就算能够同化,一旦机甲受到严重伤害,对人类的精神会造成的损伤程度还没有具体数据,如何实施这项技术,论文之中的方法也太过苍白,可行性不高。 这篇论文很快沉寂了,一个没有支持的新人的言论,总是难以引起什么波澜。这项技术若真的能成功,有一个人、或者一个团队的名字,就会随着这技术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至于还有没有人去研究这项技术,竹箬不得而知,也不赶兴趣。一项跨世纪的新技术,总是会碰壁无数次,才会越来越完善,最后成为划时代的成就。 体感机甲技术,竹箬在其中看到了让人鱼行走的契机,整个机甲都能被人的意识操控的话,做出一双机械双腿,利用这项技术,实现让人造人鱼行走的计划。相信这也能成为一项很好的实验数据吧。 能够实现没有疼痛的行走的话,竹箬自然乐意之至。 至于其他人鱼能不能享受这项技术的成果,竹箬不能确定,谁知道当权者会不会推广这项技术。 说到底,等到自然人鱼随着夏凡身份的暴露而登上舞台,人造人鱼这个物种,也到了谢幕的边缘,随着时间的推移,等自然人鱼的数量到达一定的程度,人造人鱼就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之后,这个扭曲的社会,应该能够稍微正常一些吧。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故事了。竹箬长长的吐息,关了面前的信息界面,终于和阿诺定下明天中午面谈,制作体感“双腿”,这不是留言就能够搞定的,他这绝对算是大生意,说不定阿诺自己都要吓一跳的—— 能成功是最好,不能成功他也不失望。 将这事放在一边,竹箬离开店铺,走向他经常去的咖啡厅,他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交朋友,毕竟他太孤独了不是吗,在虚网之中交些朋友也不算什么。扬起嘴角,有句话说得好,朋友也是人力资源的一种啊,他想要结交一些朋友。 竹箬眼神有些深沉,他要早早的坐好打算。 虚网之中一切进行的顺利,竹箬的心情很好,下午跟着管家先生去接艾瑞斯整个心情都是轻快的,晚饭之后例行公事一般的让 分卷阅读240 - 分卷阅读24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41 艾瑞斯给温斯顿电话,艾瑞斯的态度依旧没有半点软化,竹箬心中叹息,却不知艾瑞斯的变化被温斯顿看在眼中。 温斯顿也明白可能艾瑞斯是在生他的气,可明白也没有一丝办法,艾瑞斯看似胆小软弱,却最是倔强,揉了揉额头,温斯顿叹了一口气,艾赛亚见了,以为温斯顿是在想家,推心置腹,他要是处在将军这样的位置,家中漂亮的人鱼等着,可爱的儿子盼着,他定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艾赛亚很是羡慕了一下,然后燃起了斗志,这次任务结束他就能成为正式的指挥官进入军团,离目标越来越近!对比两人处境,艾赛亚果断放弃安慰自己的上司——人生赢家不需要这样的安慰,反正明天就能回家了! —— 回到首都星,温斯顿有一种奇怪的感受,是以前的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一种热切的,似乎有什么在心底蠢蠢欲动,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躁动,温斯顿无意识的向着罗兰庄园的方向看了一眼,此刻…… “将军!”夏凡的声音唤回了温斯顿飘远的神智,温斯顿一瞬间回过神来,心中的那点情绪悄然飘远,心中有些自嘲,淡淡的点点头,转身上了飞行器。 处理完公务,温斯顿看了看天色,正是艾瑞斯放学时刻,揉了揉眉心,温斯顿站起身来,直觉喊了声艾赛亚,随即想到艾赛亚升职了,不再是他的随行官,进门的是去接机的夏凡,温斯顿倒也没有多少不自在,对夏凡吩咐道,“去爱丽斯幼儿园。” 他有必要跟艾瑞斯谈谈了。 第148章 养心魔 温斯顿的目标还没有达成,他去的时间正好,艾瑞斯正好放学,罗伯特开着飞行器还没有起飞,温斯顿立刻叫住了艾瑞斯,让艾瑞斯换乘他的飞行器,艾瑞斯没有反抗,但坐上他的飞行器之后,无论温斯顿如何做,艾瑞斯都没有开口,哪怕温斯顿稍微有了些气势去压迫艾瑞斯,艾瑞斯也只是咬着唇承受着,始终不发一言,夏凡在前面看着皱眉,后面父子两之间的气氛已经降至冰点,温斯顿冷着脸,艾瑞斯垂头坐着,有些小肥的脸板着,一点也不像平常小鹿一般扑闪眼睛好奇的看着世界,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艾瑞斯眼中隐藏的不满。 就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夏凡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开口并不合适,他对艾瑞斯有一定的了解,艾瑞斯是个懂事的孩子,也十分聪明,并不是普通哄孩子一般,给点啥小诱惑就能哄好的——让夏凡觉得最不合适的是,他可能知道艾瑞斯为何这样。 毕竟算是目睹见证了矛盾的产生。 这是温斯顿的私事家事,他插手在中间实在不合适。夏凡心中有些矛盾,温斯顿是很好的上司,尽管面冷,却十分尽责,对他也一直很照顾,他很愿意帮温斯顿的帮。抛去这些不谈,艾瑞斯也是一个十分惹人喜欢的小家伙,他不想让艾瑞斯与温斯顿关系这样僵硬。 心中权衡一下,插手温斯顿家事的些许尴尬,与解决温斯顿与艾瑞斯之间的矛盾相较,前者的分量轻得多,夏凡看了一眼后方坐的渭泾分明的父子两,轻轻呼出一口气,调整自己面部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用着轻柔的声音道,“艾瑞斯,真是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温斯顿抬眼瞥了夏凡一眼,带了些意外却也没有阻止,一直以来,他与艾瑞斯的关系并不像普通父子那样亲近,反而是相对无言的情况居多,除了艾瑞斯的课业指导之外,他们之间的交流很少。 艾瑞斯没有抬头,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动了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是的,夏凡叔叔,你好。” 夏凡听到艾瑞斯的回答,面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仿佛是初夏叶隙透出的光线一般,点缀一棵普通的树也能闪闪发光,赏心悦目之时,更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温斯顿看着这样的夏凡,唇角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而艾瑞斯与温斯顿僵持的态度,也明显有了动摇。 “我真高兴你还记得,我也还记得,上次你说还要与我玩黑白反转棋,”夏凡挺开心的,声音之中自然的带了一些,就像是蜜蜂采粉、风吹树叶一般,不会让人反感,自然而然,“怎么样,有赢的把握吗?” 艾瑞斯沉默了一下,又似乎觉得太不礼貌,他对夏凡感觉很不错,最后不得不抬起头看了夏凡一眼,“夏凡叔叔,我今天不想下棋。”沉默了一下,艾瑞斯又道,“请不要再和我讲话了,我现在不想说话。” 即便是夏凡,将对话进行到这里,也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了,他看了温斯顿一眼,眼中有淡淡的歉意,心中更是叹息,都说孩子是最纯澈的,竹箬对艾瑞斯的确很好,所以艾瑞斯对竹箬也如此维护——夏凡是知道的,竹箬并不怪罪温斯顿对他的态度,从后来陪他们购物那一天他就明白,竹箬更多的是在遗憾自己不够完美,这其实是不公平的。但艾瑞斯却替竹箬生气了。 夏凡不说话之后,飞艇中再次沉默,但好歹比先前缓和了一些,一路无话到了罗兰庄园,艾瑞斯背着小书包跟在温斯顿身后,同等在前面的罗伯特,与后面夏凡,四人一起进了别墅大门,竹箬坐着轮椅在前庭的院子之中给刚发芽的植物浇水,听到门口的声音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他一贯的温和之中带着几分活泼的笑容,口中道,“艾瑞斯回来了?快来帮我看看——” 目光触及走进来的高大身影,竹箬手中的洒水壶一下掉在地上,剩下的半壶水摔了出来,溅起的水花打在竹箬宽大的长袍边角,脸上绽出大大的笑容,竹箬笑眯了眼,翡翠一般的眼眸之中似乎带着别样的色彩,漂亮的不可思议,“温斯顿,你回来啦?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提早准备一下晚餐,我学了很多东西哦,特别是做饭,艾瑞斯都夸我做的特别好吃呢……” 竹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想告诉温斯顿,他兀自说的兴奋,却没注意到温斯顿不悦的神情—— 温斯顿看着竹箬,差不多三周半没见,通电话的时候还不觉得,真正站在他的面前温斯顿才发现,这尾人鱼似乎改变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人鱼啊,学那些东西,就算能做也不过是皮毛罢了,又有什么用呢?看看,双手上沾着那么多泥土,为了种这些小苗,还拖着自己不方便的双腿,坐在轮椅上艰难的去松土了吗?真是……没事找事,多此一举,还是说还嫌自己不够麻烦? 好好的做一尾人鱼就好了。 “不用你做这些。”温斯顿冷冷的打断了竹箬,他距离竹箬有二十来步的距离,他就那样冷冷的看着轮椅上的竹箬,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是不屑一顾,又像是随便一说。 竹箬的笑容顿时有些勉强,却还是扬着嘴角,语气已经不像刚 分卷阅读241 - 分卷阅读24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42 才那么开心,甚至那之中一丝好不容易出现的自信也出现了犹豫摇摇欲坠,竹箬试着解释自己的意图,“我、我是想我不像人类一样可以自由的去做很多事情,但是努力的话,是不是也能做到别的事情……至少能派上一点用场就好了……那个,其实……你不喜欢的话我就……” 温斯顿心中有些烦躁,他就是最讨厌人鱼的这一点,一点主见都没有!总是顺着人类的思想轻易的改变,“……随便你。” 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温斯顿看着面前的竹箬,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就像是在一片黑白之中发现一缕色彩,当他跑过去的时候,才蓦然发现,其实那色彩,不过是海市蜃楼的虚幻,一旦凑近也不过是黑白罢了! 说罢也不顾竹箬苍白的面色,抬脚就往屋内走去。 夏凡在后面暗道不好……心中就觉得自己倒霉,怎么他每次来上司家,总是碰到上司与自己的人鱼闹矛盾! “父亲!你太混蛋了!”艾瑞斯憋了这一路,好不容易到家了,没等到他找小箬亲近一下,就看见温斯顿又教训竹箬,顿时受不了一嗓子嚎了出来,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一边哭一边叫,“你就会教训人,你就会教训人,一会儿让小箬自己做、做这做那,等小箬自己做了,你又要不满意,你到底要干嘛!你到底要干嘛!呜——” 艾瑞斯一哭,倒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罗伯特知道自己的这个小主人是个泪包,一见陌生人就恨不得要哭的样子,其实从来没有这样子嚎啕大哭的,或者说根本不敢大哭,艾瑞斯很少有这样伤心大哭的时候,也很少有这样勇敢说话的时候,罗伯特感叹一声,看来竹箬的到来,人鱼的入住,没给温斯顿带来什么改变,但的确让艾瑞斯小少爷成长了很多。 “呜——我再也不想和、和你讲话了!”艾瑞斯哪怕早慧,哭的时候还是跟其他小孩一样,望着天大喊,哭的伤心极了,眼泪双颗双颗的掉,温斯顿脚步一顿,回过身去看着艾瑞斯,一米九五的高大男人在这么个小萝卜头的面前呆立着,一个冷着脸不说话,一个仰天大哭,画面格外搞笑。 温斯顿愣了几秒,看了竹箬一眼,竹箬眼眶有点红,眼周有些湿润,温斯顿才知道自己的猜测彻底错了,每次艾瑞斯给他电话,都表现的无比郁郁不乐,而竹箬却表现如常,甚至几次都是竹箬一直捏艾瑞斯小肚子,艾瑞斯才会恹恹的跟他说再见,他还以为…… 现在看来,并不是竹箬让艾瑞斯不开心,让艾瑞斯不开心的人,一直是他。 在飞艇上的时候,他以为艾瑞斯不说,是因为他不会温声软语的问,更加吓到艾瑞斯,也是竹箬对艾瑞斯的威慑让他不敢说,现在看来,就是艾瑞斯不想同他说话罢了。温斯顿沉默了,他在艾瑞斯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想摸摸艾瑞斯的头。 艾瑞斯一把拍开他的手,更大声的哭了起来,温斯顿收回手,撑着身子站起来,将眼神投向不远处的竹箬,竹箬抿唇勉强的笑了一下,划着轮椅到了艾瑞斯身边,伸出手将艾瑞斯抱进怀里,亲吻着艾瑞斯的额头,轻声安慰着,“艾瑞斯不哭,艾瑞斯最乖了,你父亲没有教训我。你父亲说的是……” “你就会说这样!”艾瑞斯哭的嗝了一下,“如果父亲说的都。都是对的,那他对、对你要求完全相反的东西,也都是对的吗?不做不对,做也不对,这是什么意思?他就是不对,他还不承认!还要教训人!” 是啊,做也不对,不做也不对。这不就是温斯顿对他的要求吗?看不顺眼一切都是错,哪里讲得通道理。 竹箬唇边的笑格外无奈,甚至带着些许痛苦,他抬头看了温斯顿一眼,那一眼充满了歉意和请求,他抱歉他现在不想反驳艾瑞斯的话,那样势必会让艾瑞斯哭的更厉害,也请求温斯顿宽容,他抱着怀中哭的厉害的小孩,实在不想再让艾瑞斯伤心。 夏凡拍了拍竹箬的肩膀,轻轻点了点头。 一行泪猝不及防滑下脸颊,竹箬急忙蹭在衣衫之上,将艾瑞斯抱在腿上,拍着艾瑞斯的背哄了起来。温斯顿站在一边,只觉得心中闷闷的疼,通过艾瑞斯稚气的职责,他才惊觉他对竹箬做了多么过分的要求。 温斯顿沉默着退后两步,看着艾瑞斯在竹箬怀中渐渐哭累了睡过去,才走过去,将竹箬连同他怀中的艾瑞斯一同抱起来,送到别墅二楼房间,吩咐两人好好休息之后,下楼走到客厅,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去,右手覆着额头,身影有些颓废。 原本去选拔就不是轻松的工作,又有一些家族的人在其中作怪让他花了精力时间去解决,回到首都星之后,又处理了公务,原本也没有觉得多累……可现在,温斯顿却觉得自己格外累。 竹箬的眼神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闷,在他心里,竹箬是个没有任何成长价值的人,或者说人鱼,那他在竹箬眼里又是什么样的形象呢。他的儿子,现在对他的印象,已经十分不好了。 他的确没想过要在家庭中花太多功夫,可也不想自己的家人对他满腔怨言与愤怼。他们之间可以没有多少感情,可却能够相互理解。 可现在…… 温斯顿叹了一口气,夏凡来到温斯顿的身后,看着温斯顿的声音,踌躇了一下道,“将军,我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温斯顿早就察觉夏凡的到来,他愣了一下,想听听这个一向有看法的小青年想说什么,便点头让他说下去,夏凡见温斯顿同意,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温斯顿将军,恕我直言,您恐怕做的不对。” “竹箬是您的人鱼,如何对待他是您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你对他太过苛责了,要求他做对他来说很困难的事,本来就是一件过分的事情,连艾瑞斯都不赞同。可是当竹箬听从您的话,认真想要去做、或者已经在做的时候,您却这样冷漠的拒绝。这简直像是……像是,在刻意虐待他一样。您也许不知道,您出差后一次,罗伯特先生请我护卫竹箬与艾瑞斯购物,那一天竹箬说,他希望自己是人类,那样至少可以不给别人添麻烦,他说人鱼也可以做一些别的工作,游泳教练、幼师之类的,”夏凡顿了一下,接着道,“那一天我思考了很多,人鱼在社会是不可被替代的重要角色,他们不是不想做工作,只是被要求不能做,那一天,我感觉到人类的卑劣,人鱼在社会之中的付出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温斯顿将军,竹箬很努力,希望以微薄的改变让自己能得到认同,挺起脊背,但您已经伤害他了。” “也许是艾瑞斯还小,他不懂得人鱼与人之间被人类刻画出的差别,所以他能够尊重竹箬,所以对你才没法理解、没法原谅吧。” 温斯顿闭上眼睛,“…… 分卷阅读242 - 分卷阅读24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43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他记得不太清了,竹箬刚来的时候,似乎他们之间不是这样的,他不怎么在意竹箬,也许是第一次冲竹箬发火的时候,他就已经迷失了与竹箬相处的方法,他不想这样的,却总是会……会伤害到他。 夏凡看着温斯顿,他听错了吗,温斯顿的声音里,似乎有些痛苦,“将军,我想问一下,你对竹箬那么严苛,是因为喜欢他吗?” 温斯顿一惊,直觉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去喜欢一尾柔弱的人鱼,对竹箬他也从来没有什么其他的念头,比起竹箬,甚至夏凡都让他更加有好感一点,他揉了揉眉心,叹气道,“现在我想的是,怎么让艾瑞斯……”温斯顿这么说,心中却也有了一丝怀疑,却刻意不去想。 “这其实很简单。”见温斯顿不愿意谈论竹箬,夏凡也不八卦了,他的语气轻松,“艾瑞斯会对您生气,证明他十分在意您,您每周多回家与他相处,周末抽时间带他去玩耍,当然,您可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不要让误会加深,相信过不了过久,艾瑞斯就会释怀的。他是个好孩子。” 温斯顿点头,看了话中带着暗示的夏凡一眼,轻轻吐气道,“我知道了,我会给竹箬足够的尊敬的,就凭他将艾瑞斯照顾的很好,我就要谢谢他。” 艾瑞斯以前可没有这么勇敢,真的成长了很多。而他,却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在后退。温斯顿自嘲的笑笑,心中决定采取夏凡的方法,彻底化解这次家人危机。 第149章 养心魔 艾瑞斯终究不过是小孩,哭累了被竹箬哄一哄就睡着了,不过他死死抱着竹箬,让竹箬也不得不陪着他睡,好在温斯顿被儿子一顿嚎哭弄得也挺尴尬挺愧疚的,倒也没好以独立之类的理由阻止。竹箬让机器人拿了湿帕子给艾瑞斯擦了脸,便抱着艾瑞斯睡了,如非必要,他可没心情陪温斯顿演戏。 将艾瑞斯额前的头发全往后推,露出光洁的额头,竹箬亲吻了一下艾瑞斯哭红的眼睛,闭上眼睛休息了。 竹箬睡眠本就浅,白天本来是睡不着的,也不知是不是在艾瑞斯身边比较放松,倒是入睡了,惊醒他的是门外的脚步声,竹箬一下睁开眼睛,脸色一瞬有些阴沉,很快就消失不见,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竹箬便轻轻推开艾瑞斯,自己坐起身来,于是在敲门声响起温斯顿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竹箬撑着人鱼椅的扶手,从床沿坐上轮椅的瞬间,温斯顿是军人,他看得出竹箬做这个动作有些艰难,但熟练的程度却不低,想来是经常做这个动作。 竹箬没想到温斯顿推门而入,坐上轮椅之后轻松了很多,他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正对温斯顿,眼神有些躲闪,还没来得及说话,温斯顿先开口了,他微微皱着眉,声音之中有些讶异,“你怎么不用机器人?” 专门定制的机器人,不就是为了让竹箬生活的更轻松一些? 垂下头,竹箬的神色被头发挡住,压低的声音似乎些抖,手指抓住人鱼椅的扶手,松松紧紧几下,回答道,“……对不起,我、我想凭自己、自己的能力做这些事,我已经练习三个多月了,我很熟练,可以不用机器人……抱歉,你不要生气,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对……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我身边照顾我、就算是机器人,也会有需要能量的时候……” 三个月?那不是……在竹箬来别墅之前就在进行练习?那个时候,竹箬刚成熟能幻化双腿吧? 呼吸的节奏有一丝紊乱,温斯顿只觉得心上压了块大石头,他从前教训竹箬的话顿时变得可笑起来。什么都不了解,还指手画脚。温斯顿沉默的看着面前的竹箬,人鱼大多天真可爱,他究竟做错了太多的事情,才将这尾人鱼变得如此不安与恐慌。温斯顿才认识到,自己无心之中说出的话,究竟有多伤人,又影响这尾人鱼到了何种程度。 温斯顿上前两步,伸出手想摸摸竹箬的头,竹箬一缩,单薄的脊背撞上轮椅靠背,温斯顿的手滞留在空中,指尖颤抖两下,温斯顿收回手,在竹箬的身前单膝蹲下,“竹箬,你害怕我?” 竹箬身子一僵,葱白手指在扶手上曲起关节,似乎又觉得不妥,很快又松开,温斯顿奇异的耐心,态度似乎回到了当初竹箬刚到别墅那时候,不似之前冷漠,也并没有多少因错而愧的意思,平平淡淡的,这样倒是比较能让人鱼自在一些,温斯顿怕自己的情绪再次影响到人鱼,毕竟人鱼自身的意见,太容易……随波逐流。 如果不是人鱼可爱无害的性格,说是见风使舵才是最合适的吧。 “……”竹箬咬了咬唇,垂下眼睑盖住眸子,神色显得脆弱,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轻声说到,“我……我不知道。” 说罢抬起眼飞快的看了一眼温斯顿,却很快低下头去,只有人鱼特有的温柔缱绻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认同,可我又担心让你不高兴。我也想努力做好一些事情,但是我可能有点笨,一直做不好。那个时候也是、夏凡就想帮我,我觉得既然有人帮我,我就……其实我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后来你说的话,我想了很多,我觉得你说得对,所以我想尽力多做一点,但是今天……” 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有滚烫而晶莹的泪水从竹箬眼眶之中直接掉落下来,看的温斯顿心中就像湿棉花堵住一样难受,然而竹箬接下去的话才是真正让温斯顿眼前一黑。 “温斯顿……我,我对你,现在……非常害怕……”竹箬缩着身体,“我觉得你讨厌我……你太反复无常了……” 温斯顿如坠冰窖。竹箬,害怕他。温斯顿从没想过得到这样的回答,竹箬从进入别墅以来,没有对他表现出害怕,反而很积极,每次看到他都很开心,甚至通电话也很高兴很兴奋,唯一一次表现出害怕,也是误会他要打他,之后与平时并无差别,他从没想过竹箬真的会害怕他。 自以为是的所有,被竹箬一击而破,温斯顿恨不得给自己两拳,但他不能,在这以上他不能再惊吓竹箬了。温斯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后退了三步,远远的看着竹箬道,“竹箬,对不起——” “我为我之前的错误,向你郑重的道歉。”温斯顿深深的鞠躬,“我不会再……” 看着竹箬并未缓和的神色,以及那双漂亮的瞳眸之中满是惊疑,温斯顿才知道话语与保证都是如此苍白,背上似乎被压了重物一般,弯下的腰,竟然是这么难以直起来的吗?温斯顿闭上眼睛,缓缓起身,语速也有些慢,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从口中慢慢磨出来的一般,“你叫艾瑞斯起床吧,晚餐已经预备好了,我在餐厅等你们。” 说罢,温斯顿转身,走了两步之后回头,竹 分卷阅读243 - 分卷阅读24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44 箬的脸在阴影之中藏着,小小的人鱼身影单薄,似乎之要一碰,就会消失在夜色之中一般,白皙过分的肤色,看上去有冰凉的感觉,温斯顿移开目光,迈步走出房间,反手将门关上,僵直的站在门口。 竹箬听着门被扣上的响声,呆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抬手摸了摸脸,一双眼睛之中没有丝毫软弱,翠绿的眸子再灯光下有着无法言说的冷意。 摸了摸腰侧,暖身贴很好的掩饰了手环的存在,许是人鱼的身体过分柔软,手环被压迫嵌在缝隙之中,加上宽大的衣服,不仔细摸的话真的难以发现,只是竹箬不得不小心,温斯顿与艾瑞斯不同,光是警惕这一项就天壤之别,艾瑞斯对他满心信任,就算抱在怀里也不会去怀疑,而温斯顿对他本就没甚好感,现在远远不到能够暴露的时间—— 只希望他的害怕,能够让不喜欢他的温斯顿,保持较远的距离吧。 整理了一下自己,竹箬推着轮椅到床边,将艾瑞斯叫起来,这个时间了,艾瑞斯还没吃晚饭,饿坏了怎么办。 —— 艾瑞斯这次十分硬气,说不跟温斯顿讲话,那之后就一句话没跟温斯顿讲过,连最基本的礼仪用语都不说了,温斯顿虽不计较,但他不多话,父子之间便是僵硬的不得了的沉默,竹箬看着很是尴尬,艾瑞斯是为他生气,说不感动绝对是骗人的,就是因为真的感动所以才不希望艾瑞斯这样。 他看的出温斯顿在艾瑞斯心中还是有很高的地位,否则不会这样做,生着闷气,艾瑞斯自己也不好过。 竹箬跟艾瑞斯说温斯顿已经道过歉了,但艾瑞斯执着的不相信,表示他没有亲耳听到之前,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就算竹箬认真的跟他说是真的,艾瑞斯也摇头拒绝,并且只要有在温斯顿在的场合,无论是谁,哪怕是他最亲近的竹箬,跟他试探性的讲起温斯顿,引导他与温斯顿间接对话,艾瑞斯也不接受,也不接话自己做自己的事,在他的印象里,做错事不需要别人指出,要自己认识到主动承认并改正,在别人的话语下才道歉的,不算真的道歉。 对此竹箬也非常无奈,他不想勉强艾瑞斯,更不想让艾瑞斯觉得自己一直站在温斯顿那边为温斯顿说话,那样会让艾瑞斯伤心,便不再说这事了。艾瑞斯的想法传达不到温斯顿那里,于是两人的关系便一直是冷战状态。 温斯顿没有大男子主义,也没中途不耐烦的揍艾瑞斯,把艾瑞斯揍到听话——他们莱斯特家族也从来不那样教育孩子。温斯顿充分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十分重视艾瑞斯,以致于他回家的频率大幅提高,艾瑞斯通通采取无视的态度。 在后来竹箬不再跟他说温斯顿的好话之后,态度更是十分强硬,不仅自己不跟温斯顿说话,在三人都在的场合,也不许竹箬跟温斯顿说话,而他又时时刻刻黏着竹箬,让温斯顿的嘴变成真的摆设——家里没人跟他讲话。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温斯顿便将夏凡带到家里来,夏凡比起温斯顿在竹箬与艾瑞斯哪里都好说话——艾瑞斯不会对夏凡无礼,而竹箬也不会对夏凡感到恐惧。而且这个方法是夏凡提供给他的,让他了解全局,也好更加了解,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 夏凡的到来,的确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家里的气氛,夏凡原本就算的上是竹箬和艾瑞斯的熟人,艾瑞斯对夏凡也很好好感,加上夏凡能说会道,懂得的东西也多,不知不觉究竟气氛调节的很好,有好几次,艾瑞斯都差点和温斯顿讲话了,但在一瞬间意识到,就会要求竹箬带他上楼。 竹箬看着越发心疼艾瑞斯,他知道艾瑞斯已经动摇了,只是因着他,不想轻易说好。 温斯顿就像是乘云霄飞车一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每次的失望不用说,不过他也知道急不得,也不强求,只要孩子心理还有疙瘩,他们的关系就有一天面临破裂。 夏凡很敏锐的发现了艾瑞斯变化的重点,心中便有了新的计划,他原本最担心艾瑞斯会不答应的,反而成为最不担心的问题。 于是,艾瑞斯放学回家的时间,隔三差五的就会推迟,管家先生也会被提前通知不必去接人,周末的时候,艾瑞斯也会被接出门,有的时候天擦黑才回来,夏凡与艾瑞斯似乎越来越熟,从艾瑞斯与他相处不再畏首畏尾,越来越自然就看的出来,与温斯顿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竹箬看着放心了一些——艾瑞斯总算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憋得难受了。 但对于艾瑞斯对他闭口不提他们出去的内容,竹箬又觉得淡淡的失落,总觉得……艾瑞斯,在渐渐离他远去。 竹箬越发喜欢泡在水里,冰凉的水会让他觉得冷静,艾瑞斯不可能永远是小孩,总有一天会有这样的发展。只是让竹箬觉得冰冷的是,宿命转了无数次弯,似乎还是扭回了最初的线—— 竹箬孤家寡人。这太悲哀了。 是啊,他至始至终,不就是孤单一人么,他的归宿,从来也只有一处而已啊。 第150章 养心魔 艾瑞斯出门的情况已经快两周了,每次回家看到竹箬,他似乎都有些躲闪,像是有些心虚的样子,不过很快就会腻在竹箬身边,也丝毫不对竹箬提起他们在外面究竟做了些什么,竹箬渐渐也不怎么在意了——如果终有一天会这样的话,他并不介意这一天提前到来。 艾瑞斯不可能永远是一个孩子,就算是孩子,也会有感情的变化和成长,竹箬的存在会渐渐变得不再那么重要,那个时候,大抵也会如此吧。 竹箬想开之后,便也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夏凡和温斯顿的目光集中在了艾瑞斯的身上,给竹箬带了了巨大的方便,他躺在人鱼仓的时间就算再长一些,也能够用寂寥去解释。 周五,艾瑞斯再一次晚归,与他一同回来的,当然依旧是温斯顿与夏凡。 竹箬已经在用晚餐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停下了动作,划出轮椅迎出门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艾瑞斯,他今天倒是比以前兴奋的多,径自扑进了竹箬怀中,脸蛋红扑扑死命的抿着唇,才能忍着不将那件事讲出来,抱了竹箬好一会儿,艾瑞斯才放开了竹箬,自己去洗手去了。 很快,罗伯特添了三人份的晚餐上来,竹箬看见之后还有点惊讶——他还以为这三人会在外面吃完饭才回来呢。 艾瑞斯这段时间明显和温斯顿关系缓和了很多,在其中起了大作用的就是夏凡,所以对于夏凡变成他们家饭桌上的一员,无论是艾瑞斯还是温斯顿,都觉得是自然而然,而竹箬也一直没对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所以……就真的顺其自然了。 也许是因为夏凡真的帮了温斯顿很多,也许是因为两个人之间已经很 分卷阅读244 - 分卷阅读24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45 了解了,所以两人之间的默契越来越好,时而会对视一眼,那时夏凡就会笑一下,温斯顿面色会柔和一些,看上去倒也分外和谐。竹箬见了也不在意,只是默不作声的移开眼睛罢了,也许原本的竹箬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怀疑会伤心吧,但竹箬却不在意,说是自私也好,他一早就知道温斯顿的性格,温斯顿既然没有对他付出哪怕一丝的真心,他自然也不会自作多情。无论温斯顿做什么,他都觉得可以理解——毕竟,他和温斯顿充其量不过是看似亲密的陌生人罢了。 用完饭后,温斯顿没有借口军部有事离开了,实际上这些日子温斯顿回家的频率虽然增加了,却很少在家中过夜,他担心竹箬会适应不过来——夏凡则是起身告辞离开了,走之前还对温斯顿笑了笑,示意温斯顿要好好把握机会。 温斯顿微微点点头,这么多时间都用来准备,自然不能临阵脱逃,哪怕只是为了艾瑞斯,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 而且,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竹箬也该缓过了才对,就算竹箬还有些怕他,他也总不能一直去将就竹箬,放任竹箬逃避面对他,那样对于他和竹箬之间的关系恢复非常不利。 竹箬对温斯顿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说,只能让温斯顿独坐沙发,两人相对就算不谈话也不算太尴尬,人鱼本身就是温柔的性格,就算心中有些惊怕也会努力压下去,加上有个艾瑞斯缓和,艾瑞斯正在做老师留下的周末作业,也因为这段时间温斯顿的努力,艾瑞斯对温斯顿好了很多,离原谅应该只差一丝丝了,等艾瑞斯实在困惑的时候,温斯顿就会及时指导一下。温斯顿与竹箬偶尔会就着艾瑞斯的困惑交流两句,光看表面也挺像一家人。艾瑞斯完成作业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艾瑞斯连连打了两个呵欠,两眼之中全是困顿,拉着竹箬的手就要上楼睡觉。 温斯顿站起身来,走至竹箬身边,也没管竹箬惊讶的神色,伸手将艾瑞斯抱起塞进竹箬怀里,艾瑞斯也不挣扎,埋进竹箬怀里搂紧腰,温斯顿将竹箬与艾瑞斯一起抱起来,送到房间之中,临出门的时候,温斯顿看着竹箬愣怔的表情,眼角带了些无奈与苦涩,替两人盖好被子之后离开了房间。 看着关闭的房门,竹箬心中一肚子问号,他总感觉温斯顿有话要说的样子,大抵是他的态度不再像以前一样,毕竟真的害怕一个人,表面上再怎么伪装,接触的时候总是会瑟缩的,温斯顿不好开口也能理解。 翻了个身,竹箬闭上眼睛,掩住眸中的冷漠。 艾瑞斯既已经远他而去,他留在这个家大半理由也随之远去,竹箬轻笑自嘲,他以为艾瑞斯依赖着他,却从没有想过,其实他,何尝不是依赖着艾瑞斯呢?还好,艾瑞斯最纯真的反应,让他及时醒过来——艾瑞斯终究不会是他的孩子。 是不是要将计划提前?竹箬抱着旁边像个小暖炉似的艾瑞斯,慢慢的思考着,艾瑞斯虽然依赖他信任他,但并不是离了他就不能生活,而且现在的温斯顿很在意艾瑞斯的成长,这个时候离开,与艾瑞斯长大一些成熟之后离开,对艾瑞斯的影响都是比较小的……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还不是他能离开的时候,人鱼的地位太低,他想要冲天而起,必须要借势,竹箬缩了缩手脚,更加贴近艾瑞斯,温暖,只是寒冷的人才更加需要。 —— 第二天起床之时,天色已经大亮了,身边的艾瑞斯早就起床轻手轻脚离开了,竹箬虽然知道却也没有理会,艾瑞斯有自己的安排,他不必管的太宽。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竹箬坐上轮椅推开了门,到了客厅,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别墅之中安静的不得了,竹箬却已经习惯,笑了一下准备去厨房,大门却猛地被推开,艾瑞斯小炮弹一般的奔了过来,欢呼雀跃如同出笼小鸟,他投入竹箬的怀抱,却不说话,向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门口是温斯顿高大的身影,今天他身着便服,没有军人的外形,却又军人的肃穆,端正的站姿逆着光就像是天神下凡一样。 温斯顿感受到身上的两道视线,如青松一般笔直的身影一动,一步一步的走向屋中,直至竹箬面前三步之时定下脚步,然后单膝蹲下,对竹箬道,“竹箬,我休两天假,准备带你和艾瑞斯一起,出门好好玩一趟。” 第151章 养心魔 没想到温斯顿真的带他们出去玩了,还选了一个度假胜地,有杂志专门做过介绍的,适合人鱼游玩,但需多些注意孩子安全的海岛。 说是海岛,其实陆地面积并不少,只是四面环海,每到节假日,总是抢手得很,要早早的预约,一旦满员,就不再接待客人,也不必担心人员爆炸的问题,能够比较高程度的保证了孩子和人鱼的安全问题,没有长时间走失的隐患。 竹箬坐在临海别墅的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蓝色的汪洋大海,白色的浪花一层接着一层,水花在金色的阳光之下闪烁着粼粼波光,蓝天白云、蓝海白浪,美不胜收。 这个时节来度假的人并不多,沙滩上只有些零散的旅客,亦或是来享受阳光与沙滩的本地人,都是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竹箬远远看着,似乎都能看见他们脸上畅快的笑容,体会到放松的快乐,伸手摸上面前的玻璃,竹箬弯了下唇角,伸手捂住胸口,眼中却有水光萦绕,竹箬看着玻璃上映照出的人影——巴掌大精致美丽的脸,黑色齐肩短发,更映衬的皮肤雪白,吹弹可破;身下坐的虽然是轮椅,却不再是极具标志性的人鱼椅,而是人类用的轮椅。 ——他现在看起来,跟普通的人类并没有多少分别。 就是因为这个没差别,再一次让竹箬心中的高墙与冷漠,溃散的一败涂地,愧疚、感动、酸涩、幸福最终全化为丝丝细细的痛,在心中闷的难受——他以为艾瑞斯是和夏凡和温斯顿一起游玩修复感情,以为艾瑞斯乐不思蜀,以为艾瑞斯孩子心性已经忘了他的时候,艾瑞斯却是在研究着,用什么样的染发剂不会损伤人鱼的身体,在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才会高兴,并将他小小的脑袋之中的思考付出实践,将他小小的心脏之中的心疼都拿出来给他,他要怎样的铁石心肠才能不敢动呢。 竹箬将脸埋在双手之中,滚滚的热泪湿润了手心,渗透到了指缝之中。 他曾不止一次的表现过想变成人类,也从来没有在艾瑞斯面前掩饰过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与向往,艾瑞斯都记得。 只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艾瑞斯年纪小,也许并不能理解竹箬说过的想变成人类是多么难以实现的愿望,也不知道这个愿望之下的竹箬是多么的悲哀,更不清楚究竟如何达到这个目标,他的方法是最最简单最最幼稚的,穿上人 分卷阅读245 - 分卷阅读24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46 类的衣服鞋子,坐上人类应该坐的轮椅,外表变成人类的样子,就算是完成。 以这两个要求作为原谅温斯顿的条件,才有了现在的竹箬,到这个度假胜地的海岛来玩——作为人类,体验外面的世界。为此,艾瑞斯做了大量的功课,他与夏凡他们出门之时,根本没有忘记他。 每次都是这样,在他最脆弱最伤心想要绝望想要放弃的时候,艾瑞斯就像是一道光一样,照耀所有的黑暗,驱散所有的寒冷,竹箬悄无声息的流着泪,光明无法改变他内心的荒芜,温暖也不能变更他意识的冷漠,就是这样,竹箬才更加伤心,也更加难过,体会到自己是多么卑劣和恶心的一个人,就像是这次一样,一旦不确定就会立刻做出选择,明明已经决定,要拿出所有的感情和真挚去对待艾瑞斯——他背叛了自己的承诺,辜负了艾瑞斯的感情。 结果他还是当初的自己一点都没变。 自私、冷血,一切以自己为重,怕被伤害,所以任何人都被隔绝心外,牺牲旁人根本在所不惜。软弱的一塌糊涂,承担不起一丝背叛,付出不起一丝多的信任;又强硬的可怜可悲,不肯放弃那最后一线的希望,强撑着站着、走着自己认定的道路。 可笑,可笑到他想哭的程度。 怎么会不惊喜呢?就是太过欢喜,才会悲泣不已啊。心中的负罪感,将沉重的镣铐套上他的手脚,竹箬将身子缩进椅子中间,肩上好重,再也走不动了,再也无法这样走下去了……幸福的感觉是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已经说服不了自己了。 哭过之后,竹箬的情绪宣泄了很多,掏出手帕擦了擦脸,竹箬操纵着轮椅回身,却蓦然身体一僵,不知何时,温斯顿站在了门口—— 竹箬忙垂下眼睛,双手十指交叉,微红的眼眶掩饰不住他哭过的事实,低下的头颅,遮盖不住他低迷的情绪,他累了,从身体到心理,如果可以,他真想好好的睡一觉,不必有个风吹草动就醒来,也不想要无论什么情况,意外或者计划之内,都去费尽心思的去利用一切,将自己定在最有利的位置了。 “温斯顿,你、你能不能抱抱我?”身体采取的行动,或者说脑内的支配,完全脱离了竹箬本人的想法——已经,已经习惯这样了啊,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改变了。 一种陌生的感觉从竹箬心中升起,他却只是垂头坐着,一动不动如同没有上发条的人偶,不动声色。 温斯顿看着面前的竹箬。 坐在机械的轮椅之中,显得格外娇小;黑色的发尾蜿蜒在白瓷般的颈脖上,显得格外脆弱。他的声音不像是平常一样,要么温声柔气,要么活泼有力,而是闷闷的,没有让他不舒服的畏惧,只是那样难过的语调,像是带着尖尖的小刺一样,听在耳里都觉得刺痛。温斯顿心头不由得有些沉闷,面前的人鱼,就像是黯然失色的水晶,让人心疼。明明对他还是有惧怕的,却在向他寻求拥抱。 原来,人鱼不是永远都温柔随和,不是不会伤心,只是隐藏起来;不是没有思想,只是他们的思想,即便说出来也没有人重视,也没有实现的机会,所以宁愿埋在心理,不给任何人添麻烦——他到底委屈竹箬到了哪种程度,才会让竹箬,向心中有惧的寻求拥抱呢。 如果不是艾瑞斯的坚持,也许他一直意识不到这一点,他究竟有多么卑劣,一边扼杀着竹箬的想法,一边责怪竹箬没有自我。 面前的竹箬,并非渴望他的情感,而是渴望他的体温。 温斯顿心中一痛,上前几步弯下笔直的脊背,伸出双臂,大手覆住竹箬后脑勺,轻轻将竹箬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他不想追问竹箬哭泣的原因,就算真相摆在面前,也不过是在继续伤害罢了,此刻,他只想将竹箬最想要的。 腰被收紧,胸膛是人鱼轻柔的呼吸,温斯顿心中说不出的闷,他抬眼看着远方的大海,也许,当初同意父亲的想法,将竹箬接到家里来,就是错误的选择吧——他给不了这尾人鱼幸福与快乐。 微风浮动,吹起落地窗两边的窗帘,海滩图案的窗帘鼓风而起,就像是波浪一般起伏不定,在阳光与玻璃的镌刻下,两个各有所思的人拥抱在一起,像是定格动画一般,大风抚起竹箬柔软的头发,拂在温斯顿的颈窝,与风声一起消逝的是竹箬的一句话,温斯顿愣了一下之后,摸了摸竹箬的头,轻轻点了点头,竹箬飞扬的头发落下,与之一同落下的是温斯顿的话语,竹箬一瞬间又红了眼眶,脸上露出了笑容。 “嗯,谢谢你,温斯顿。”竹箬推开温斯顿,眼角还未掉落的泪珠熠熠生辉,映衬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一时竟刺得温斯顿眼睛生疼,温斯顿伸手擦去竹箬眼角的泪,正巧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艾瑞斯小小的身子出现在门口,脸上是来不及收敛的兴奋,看到竹箬的那一瞬眼睛一亮,竹箬转了个方向脱出温斯顿的阴影,向着艾瑞斯张开双臂,艾瑞斯脚步加快,炮弹一般的冲进竹箬怀里。 竹箬顺手揉了一把艾瑞斯的金发,艾瑞斯便脚手并用爬上了竹箬的轮椅,坐在了竹箬的双腿上,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竹箬,眼里是许多的期待与一丝忐忑,双手抓住了竹箬的手,艾瑞斯弱声弱气,“小箬,我、我选了这个地方,你喜不喜欢?” 他在飞行器上其实就想好了,要在到达的时候就问竹箬的,万一不喜欢,还可以有时间换个地方,可是没想到,从首都星到了伊尔岛之后又转了一次飞行器到海边,在飞行器上他一路保持兴奋,就像及时去问竹箬给他惊喜,结果上了飞往海边的飞行器之后精神反而疲惫了,到半路就撑不住睡着了,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与竹箬交流,艾瑞斯心中其实有些忐忑的。 “嗯!我好喜欢,谢谢你艾瑞斯!”竹箬大力的点头,就算不喜欢,看着艾瑞斯眼中的期待,他也会喜欢的。 艾瑞斯松了一口气,终于满足的笑了起来,抱着竹箬打开了手环,开始跟竹箬介绍人鱼在海边可以玩哪些游戏,他在夏凡与温斯顿的陪同下,专程询问了人鱼健康师,不仅仅是询问这些,还学习了许多护理、照顾人鱼的知识,当然后面这些是艾瑞斯为温斯顿点的,他现在就算学了很多也做不到。 “好啦,知道我的艾瑞斯最最贴心了,”竹箬捧着艾瑞斯的头,在艾瑞斯嘴上亲了一口,“最喜欢你了。” 艾瑞斯的脸噗一下红了个透,一下子懵了,上一秒还口若悬河,立马就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没一会儿居然又像第一次面竹箬那会儿,羞涩的不知如何是好,大大的眼睛里面含了半滴眼泪,要哭不哭的样子,将竹箬逗得哈哈大笑,坏心思的捉住了艾瑞斯,连连在他唇边 分卷阅读246 - 分卷阅读24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47 亲了好几口。 明白自己被逗了,艾瑞斯也还是害羞的不得了,只把自己的脸埋在了竹箬胸前,像个小姑娘一样。竹箬眼里染了阳光一般的温柔,摸着艾瑞斯的头发,扬起一抹美丽的笑靥。 已经,不想在思考那么多了。 竹箬轻轻闭上眼睛,掩盖住眼中刺骨的冷意,只让幸福的笑容定格在脸上——如果付出的得不到回报,那么…… [为了在救他的同时,有能力将他杀死]竹箬回想起曾经说过的话,抱紧了怀中小小的身躯。 温斯顿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却在他察觉的一瞬间消匿无踪温斯顿狐疑的看了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他的精神力等级是s,很少有逃脱他感知的威胁了,将精神力铺散开去,查看的范围现实十分安全,温斯顿放下心来,可能最近精神紧张,出现了错误感知了——就算有人真的相对他不利,也不会这么愚蠢的暴露自己。 回首看着两人亲密的谈话,温斯顿心中有些复杂,他知道竹箬与艾瑞斯两人之间的感情很深,却没想到……竹箬会对着他问出这样的话来—— 【能让艾瑞斯成为我的孩子吗?】 他原本是想拒绝的,也许是那时的竹箬太脆弱,又或许是心中的愧疚作祟,又可能是考虑到艾瑞斯对竹箬的依赖,他便这样回答了—— 【如果艾瑞斯答应的话,他就是你的孩子。】如今看来,艾瑞斯的选择,几乎不出预料了,原本是这样温馨的一幕,温斯顿看着,心中却有了丝丝隐忧,让这两个人再亲密一些,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温斯顿不知道,可是他没法拒绝。 第152章 养心魔 海边的生活无疑是竹箬在这个世界过的最开心的日子,首先人鱼对水的喜欢是他抵抗不了的天性,其次是艾瑞斯真的很用心,连带着他都乐观起来。 而温斯顿,在休假结束的时候,似乎也看出两人的不舍,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在竹箬与艾瑞斯一起收拾东西的时候,温斯顿过来表示还可以再待两天,学校那边也给艾瑞斯请了假,艾瑞斯迟疑一下之后很是开心,比起上学,他更愿意与竹箬一起在外面玩,要知道他父亲可忙啦,而罗伯特先生绝对不会带他们出远门玩,错过这次指不定下次是什么时候了。 竹箬没有多问,笑笑就接受了,毕竟艾瑞斯开心,而他回去首都星之后,就必定没有这样自在的时候了,但在艾瑞斯看不见的时候,竹箬还是私下关心了下温斯顿要不要紧,不要耽搁温斯顿的工作。 温斯顿有自己的思考,他陪艾瑞斯玩的时间很少,更不提这样出门旅游了,而竹箬名义上是他的人鱼,别说出远门,就算在首都星,也少有自由的时候。就当是补偿也好,他工作太忙了,现在竹箬把艾瑞斯当成自己的孩子,他很放心,艾瑞斯在各方面,一定会越来越优秀,也会越成长的可靠。 对于温斯顿的想法,竹箬并不清楚,也不是太关心,在哪里都一样——他现在得了一项新的乐趣,就是逗艾瑞斯。 渡梦这么多的世界,他没有过孩子,也从来没有养过孩子,不知道其他有孩子的人是什么心态,是什么感情,会不会也是像他这样乐此不疲的逗弄孩子,看着孩子的反应,无论是笑了、开心了、郁闷了、害羞了,还是有些小生气,看在竹箬眼里,都觉得可爱的不得了,恨不得抱在怀里一顿揉搓。 当然竹箬最喜欢的,还是看艾瑞斯一包眼泪委委屈屈的样子。 出于竹箬的恶趣味,艾瑞斯经常被竹箬亲亲,还是嘴对嘴那种,搞得艾瑞斯又变成当初受气包的样子,竹箬就会高兴的笑起来,捏捏艾瑞斯的脸蛋乐不可支,到后来艾瑞斯都习惯了,虽然还是很害羞,在竹箬哄他亲一个的时候,也会乖乖亲在竹箬唇边,然后忸怩的不行。 再怎么留恋,时间总是有限的,多出的两天也是一晃而过,转眼间便到了临回去的晚上,艾瑞斯爬上床,大头蹭啊蹭到竹箬头边,双手搂住竹箬,像个小大人一样叹气,“小箬,要回家了,你会舍不得吗?” 竹箬点点艾瑞斯额头,“怎么,艾瑞斯舍不得吗?真是个小懒虫,整天就想着玩,回去跟不上功课,变成个小笨蛋怎么办?” 艾瑞斯一急,脸颊就红了起来,他将头埋在竹箬颈脖,瓮声瓮气答道,“才不是呢,我是想,这样回去了的话,小箬就、就就要变成人鱼了。”艾瑞斯声音越说越小,要不是凑在竹箬耳边,到最后几乎要听不见了,竹箬一听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艾瑞斯的背,语重心长道,“我已经很开心了啊,我已经体验过做人类是什么感觉了,所以就算回去,变成人鱼,我也不觉得不好。” 是啊,体验到艾瑞斯这份心思的时候,这一趟的出行就已经没有遗憾了。 艾瑞斯在竹箬怀里动了一下,抬起头去看竹箬,琥珀色的眼睛漂亮极了,“真的?” “嗯。”竹箬重重的点头,他知道艾瑞斯很聪明,不愿意艾瑞斯多想,摸着艾瑞斯的脸颊轻声道,“艾瑞斯,其实我想变成人类,只是想要像一个人类一样,能够自主自立,称为有价值的人,不是只是享受着其他人的保护,也能够保护其他人。不过现在我觉得,作为人鱼也很好,因为……” “我有艾瑞斯你了啊。”竹箬说完,低头去看艾瑞斯,结果艾瑞斯满面通红,紧紧的闭着双眼,双手死死的抓着他的睡衣,死命的装着已经睡着了,竹箬轻笑一声,也不拆穿艾瑞斯,将被子拉起盖好,竹箬在艾瑞斯唇边印下一吻,低声道,“晚安,艾瑞斯。” 这孩子太过害羞,急不得的,不过也是另外一种可爱激萌,等到长大了,自己估计又会很惆怅见不到这样可爱的姿态了吧,竹箬心中轻笑。 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竹箬闭上眼睛,呼吸平缓,渐入梦乡。睡意传递,困顿散开,没过一会儿,怀中的小暖炉小心翼翼的靠近,小脸红扑扑,热意却已经退散,艾瑞斯在竹箬怀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抬起眼睛看了竹箬一眼,他想要长大,也是和小箬一样的呢,与竹箬一样的心情让艾瑞斯很是开心,抱住竹箬一只胳膊,沉入了梦乡。 只是好梦没有延续多久,半夜的时候,温斯顿急急进了竹箬两人的房间,动作小心的将竹箬叫醒,竹箬揉了揉眼睛看向床边的温斯顿,温斯顿穿戴整齐,整个人散发着肃杀之气,竹箬心中咯噔一声,面上立刻没了困意,撑起身子来顺手将被子盖在艾瑞斯身上,晚上的海边很冷。 竹箬摸上床头柜边的台灯,准备将灯光调的亮一点,却被温斯顿捉住了手,温斯顿压低了声音,隐约带着些歉意,“竹箬,抱歉,军部发生了点状况,我必须立刻赶回去,你们……” 分卷阅读247 - 分卷阅读24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48 “你们原定的回去时间取消,我会安排罗伯特来接你们,你们就在这边等着。”温斯顿显然已经有了安排,说起来一点也不混乱,竹箬忙点了点头,就算他现在看上去就像人类,但也是个残疾的人类,带个四岁的孩子去赶飞行器,怎么说都是很危险的,海边这边住的是莱斯特家族的别墅,更加安全,只等着罗伯特来接人就好。 安排完了,温斯顿站起身来,竹箬没有多说,只在温斯顿转身的时候,拉住温斯顿的手,说了句,“你小心。”温斯顿顿了下脚步,重重的点了点头算作应答,而后大步离开。 温斯顿离开之后,竹箬慢慢的躺下,温斯顿这个时候紧急回军部,一定是出了大事……是什么事?难道、是虫族入侵的事情?还是内部出现矛盾?亦或是有政敌弄出了问题? 罢了。竹箬将被子扯起来盖住胳膊,他只是人鱼而已,军部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他操心,温斯顿的能力摆在那里,不管是什么情况,就算有点小挫折也不会有大问题,这么多年都是如此过来的,他一条人鱼想的再深没有用处。温斯顿来的快走的也匆忙,两人没说几句话,声音也低,没有闹醒熟睡的艾瑞斯,竹箬也就翻身搂住艾瑞斯,不去想温斯顿那边了。 第二天早起,艾瑞斯没见温斯顿有点不开心,在听竹箬说“你父亲有事忙,昨天晚上急匆匆离开”了之后,也就放下了心中的小郁闷,还颇为小大人的安慰了下竹箬,大意是让竹箬不要担心温斯顿,温斯顿一定会很顺利。 回程的事情基本安排的差不多,艾瑞斯一早与罗伯特先生取得了联系,罗伯特告诉艾瑞斯,中午回抵达他们所在的别墅,让两人安心等待。所以竹箬与艾瑞斯根本不急,在别墅之中悠闲的等待着。 伊尔岛离首都很远,过了允许个人飞行器出行的范围,所以来去都需要乘坐帝国航班,这也是防止帝国的一些犯罪行为,开个飞行器迅速逃逸,岂不是让盗贼们贼心壮大么?其实很好理解,国家虽然统一,但地域辽阔也不得不实施安检和出入境核查等情况,方便帝国管理。 罗伯特是个优秀的管家,在中午的时候,如约到达了别墅,将竹箬与艾瑞斯两人安全的接到了“机场”,等待飞行器到达飞行时间之后起航。在别墅等待罗伯特的时候,艾瑞斯吃多了水果,到了等待厅坐了好一会儿之后就憋不住了,捏着小手凑到竹箬耳边小声说要上洗手间,竹箬一见艾瑞斯的样子,心中就忍俊不禁,知道笑出来会让艾瑞斯生气,竹箬憋着笑,跟罗伯特说了下,罗伯特一愣,而后看了下手环,点了下头之后又露出些忧虑,微微弯腰对竹箬问道,“还有时间,我带艾瑞斯少爷去洗手间,您一个人没问题吗?” 竹箬笑了一下,手指点了下坐下的轮椅,漂亮的眼睛倒映着亮光,合着他脸上的笑容,显出几分俏皮来,然后点了点头,“你们快去快回。” 罗伯特见此也松了一口气,他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问竹箬,若放在平常,放着人鱼一个人看行李,哪怕这个等候厅的人很少,也是万万不可的,但现在竹箬看着就像是人类,又是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他们也用不了多少时间,问题不大。于是罗伯特微微对竹箬欠了欠身子,牵着艾瑞斯的手,向着洗手间的地方过去了。 竹箬看着两人走远,在转角之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才回过头来看了一下身侧的两个箱子,头转到一半,竹箬眸光一厉,飞速回头扫了一眼四周,手上扒拉行李箱的动作乱了一下,显得有些慌乱——好奇怪,刚才一瞬间,好像有被谁窥视的感觉…… 虽然只是一瞬间,是错觉吗?竹箬将行李箱放在自己旁边,双手放在了轮椅的扶手之上,手指隔着一丝空气,虚虚的点着操控轮椅行动的几个按键,心中不由警惕,面上却是一副等待飞行器无所事事的样子,时不时自然的看向那个转角,几分钟之后,再没有一丝异样,竹箬才松了一口气,看来真是错觉。 这几天一直没什么异常,感觉也不过瞬息,然而谨慎总是没有坏处的。 又过了几分钟,艾瑞斯还是没有回来,转角那边没有一丝动静,看着大厅前电子屏上的时间,竹箬也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准备再回头去看转角之时,竹箬却瞪大了眼睛,从电子屏的荧幕之上,他看到了转角的墙边有一只手无力的贴在地上,随后电子屏上的背景改变,再也无法倒映到转角那边,竹箬回首去看,却被自身高度与众多椅子限制了视野,竹箬双手缩紧握拳——他忘记一个重要的点,那窥视的目光,针对的目标如果不是他,而是离开的另外一方呢? 这个猜测让竹箬的心一秒钟沉入海底。 第153章 养心魔 如果一开始窥视的目光就不是瞄准他呢?那么,艾瑞斯离开那一瞬间,那束目光的暴露就有了解释——艾瑞斯起身,离开人群较多的大厅,无疑是“它”的机会,所以才会有了波动,被竹箬察觉。 艾瑞斯本身一个不足四岁的小孩,并不足以吸引罪犯的注意力,拐卖孩子的罪犯可没这么大胆,敢于对身边有大人的孩子下手,而且这个等待室不止艾瑞斯一个小孩,十几分钟过去,没有见到其他小孩被当做目标。排除这个可能,事情似乎变得清晰了起来——艾瑞斯的身份。 这是一起是别有用心的绑架,或者袭击。 艾瑞斯是温斯顿的儿子,这一事实对外公开,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温斯顿本人非常强大,又身居高位,要直接对温斯顿本人造成什么伤害,基本是天方夜谭。要论什么事情能够对温斯顿起到威胁或者报复的作用,无疑是家人的安全。与温斯顿关系最亲近的,一个是温斯顿的父亲克里斯,这个谁都动不了,除此之外,便只有温斯顿唯一的儿子——艾瑞斯。艾瑞斯出了什么事,温斯顿一定会很痛苦,特别是在这种家庭旅行之中,温斯顿先以工作的理由离开的情况下。 而没有瞄准温斯顿的人鱼,也就是他的原因……他现在只是被温斯顿领回家而已,根本没有公布任何消息,除了人鱼饲养中心的人知道,人鱼中心保留签字的文件证明之外,外人根本不知道克里斯去了一趟人鱼中心之后究竟有没有带走人鱼,这也是人鱼中心对人鱼的一种保护,绝对保密每一条人鱼的去向,除非之后人鱼自己公开结婚消息。他和温斯顿没结婚,外人根本不知道温斯顿的人鱼是谁,而他今天这副样子,想必也是没被注意一部分缘由。 在温斯顿还在的时候,或者说在海边别墅的时候,竹箬一次也没察觉过窥视或者危险,显然“它”并没有从海边就开始跟踪他们,而是从他们进入飞行器站才开始的,是为了万无一失吧,温斯顿精神力 分卷阅读248 - 分卷阅读24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49 等级在帝国是顶尖水平,稍有异常就会被察觉,功亏一篑;而窥探与盯梢,哪怕再小心,时间一长暴露的可能性成倍增长。 所以选择了短时间但出手便得逞的方法,守株待兔。 也正因为这样的战术,“它”对于他的身份没有正确的定位。竹箬右手紧紧的按着右边腰侧,手掌用力捏的肌肉变形生疼,一小段圆环硌在手心中央。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艾瑞斯处境很不妙了,要去吗? 以他现在的战斗力,此去怕是肉包子打狗,可能不仅救不了艾瑞斯,恐怕连自己也会搭进去吧?而且他是稀有的人鱼,说不定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 屏幕再次变换,纯黑的底色和鲜红的字体,透过屏幕,竹箬再次看到转角处,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似乎先前看到的都是幻觉一般——怎么可能,已经二十分钟了,艾瑞斯从来不是喜欢乱跑的孩子。 竹箬低着头,嘴角轻轻拉开,露出一个浅笑来,明明该是柔和的笑靥,却奇异的透出一股疯狂的味道,垂下的头发挡住竹箬所有的神色,竹箬伸手,从上衣下摆探进衣服之中,揭开了那一直贴的很牢实的接近肤色的暖身贴,指腹划过手环光滑的材质,留下极其美妙的触感,将手环揭了下来,在衣服的遮挡之下,竹箬将手环套上右手手腕,拨了下手环,一封邮件送出,而后拉下袖口掩住。 艾瑞斯从来没有一次抛弃过他,所以……这个时候怎么能够丢下艾瑞斯一个人? 显示屏上的信息再次变化,竹箬抬起头来,面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平常,同时双脚先后离开轮椅脚踏,踩在了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竹箬眼神一厉,一下站了起来——双腿的疼痛让他不适的皱了皱眉,神色却没有多少变化。 已经不是第一次尝试走路,曾经信手拈来的事,如今却是这么困难。艾瑞斯…… 疼痛,虽然很讨厌……似乎已经习惯了呢。嘴角微微一动,竹箬适应了一下,迈动脚步向着卫生间的方向疾步而去,路过垃圾桶时,顺手将已经揉成一团的暖身贴顺手扔了进去。艾瑞斯,一定…… 旁人简单竹箬站起来,稍稍惊讶之后也不怎么在意——看这少年身体单薄,估计是体弱才乘轮椅,能走也不奇怪。 竹箬一路走一路注意着四周,转角,是一条中等长度的走廊,地板上很干净,竹箬并不奇怪,如果有个人一直躺在这里才奇怪,大厅之中人虽不多,被察觉的话会平添许多麻烦吧。顺着墙壁上的指示,走廊的尽头就是卫生间,竹箬脚步顿了一下,罗伯特站在这里是为了兼顾两边吧,一回头就能看到大厅坐着的人,艾瑞斯出了卫生间他一眼就能看到。艾瑞斯,你一定要没事…… 竹箬的步子越来越大,脚步越来越急,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平静,这一刻,似乎一切都远他而去,心中只剩下一个清晰的念头。 卫生间门口静的可怕,甚至他出现在这个位置,都没有感觉到异常,比如说敌意或者警惕的目光——竹箬心中越发警惕紧张,动作越发迅速,必须快点了。 “检修中!”三个通红的大字在厕所门的显示屏上,竹箬轻笑一声,难怪…… 稍微退后几步,竹箬狠狠一脚踹在门锁处,脆弱的公共设施嗑嚓一声,他该感谢这种服务社会的公共设施不是用什么该死的电子锁吗?竹箬一边思考,一边推开门冲进厕所,踹门这么大的动作,他也不期待不会被察觉,既然暴露了,他动作再摸索、再小心也没有用!艾瑞斯,你一定要没事!等着我! “艾瑞斯!放开他!”绕过洗手台与镜子,看到的场景让竹箬瞳孔一缩,艾瑞斯被一个绿衣服的男人反剪了双手制住,另外一个中年男子拿着一支不知装了什么液体药剂的针筒正想从艾瑞斯颈动脉注射!竹箬绿宝石一般的眼睛之中满是怒火,身体的反应比脑中的思绪反应还要快,趁着那男子愣神的瞬间,疾冲过去一个侧踢,狠狠踢在了中年男子手腕处,中年男子手一抖,针筒摔在地上,男子也因疼痛回过了神。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中年男子脸色阴鸷,看了制住艾瑞斯的男人一眼,绿衣服啧了一声,眼神有些不屑,在他看来,面前的少年弱的要死,被这样的人击中根本就是年度最大笑话。 竹箬一击则退,他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一击得手,完全是出其不意,他早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感叹过人鱼的声线,那个时候只是感叹这声音十分奇特,虽不像是童话或是电影之中一般能够魅惑人类的思想,驱使人类的行动,却也有一种别样的诱惑,配合讲话的速度韵律,放松人的警惕,让人有一丝怔忪还是做得到的。 原本他对声音的掌控就很强,用他的本音就做得到,有了人鱼声线加成,不过是更加容易罢了。 然而,不能二次使用。就算能一直使用,竹箬也明白,他不可能打得过这两个成年男人,而且这两个成年男人有帮手。 他在进门的一瞬间就观察到了,罗伯特被打晕了,应该被注射了什么药剂,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白,绿衣服那边墙角有一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应该是用来装艾瑞斯的,侧边的窗户开着……这边是二楼,窗户下面应该是停车场……不出意外的话,下面应该有接应的人。 这是一场阴谋,是有目的的绑架,他必须要想个办法。 更让竹箬担心的是艾瑞斯的状态,他没有被打晕,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眼神很是涣散,神情很痛苦,竹箬估计他是受到了精神力攻击,不然他s级体质,不可能束手就擒。他那么小的孩子,骨骼都还没有发育完全,就被绿衣服那样大力的扭着胳膊反剪双手……竹箬心中一抽。 绑匪不会轻易放弃目标,而他也不可能丢下艾瑞斯一个人去面对,他还那么小,他绝不会让艾瑞斯的人生,都这个地方转向不幸。竹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大声呼救只是无谓的挣扎,不仅起不了什么作用,还会让生死不明的罗伯特先生死个彻底。 “解决他。”绿衣服似乎完全没将竹箬放在眼里,轻飘飘的对中年男子道,“快点,添麻烦的话,老大会不耐烦的。”说着自己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那支药剂,啧了一下嘴,尽管是便宜货,这种药剂可是已经禁止生产的啊,还好没摔坏,便不再顾竹箬那边,拿起针管便要动手。 竹箬目眦尽裂,顶着中年男子打在他肩上的一拳,硬是冲到了绿衣服面前,一把抱住了艾瑞斯,随后那针管扎在他的后颈,冰凉的液体迅速被推入,竹箬闷哼一声,双手死死的抱住艾瑞斯,随后后颈一痛,渐渐失去意识。 闭上眼睛前一秒,他似乎看到艾瑞斯,泪流面满。 抱歉啊艾瑞斯,让你哭了,第 分卷阅读249 - 分卷阅读25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50 二次。 “呸!晦气!”绿衣服满脸怒意,一脚踢在竹箬背上,竹箬抱着艾瑞斯突然倒地,绿衣服还想泄愤,中年男子制住他,压低声音道,“别拖了,走。” 绿衣服尤不解气,却也知道只能如此,打开脚边的箱子,着手去拉扯艾瑞斯,却无论如何拉不开竹箬的手,中年男子看的皱起双眉,过去帮了下手没能成功,爽利的从衣服之中掏出匕首,就在要下手时,被绿衣服阻止,“这小子认识这个娃娃,一起带回去。” 中年男子稍加思考,同意。幸好竹箬身量小,装两个人也能装下,盖箱子的时候绿衣服看到艾瑞斯的眼神,他无声的流着泪,双眸之中透出的刻骨恨意将绿衣服吓了一退,正要发火,中年男子合上旅行箱,提起便从打开的窗户一跃而下,绿衣服呸了一声,快速跟了上去。 第154章 养心魔 好难受,无论是呼吸,还是身体。 竹箬睁开眼睛,面前一片漆黑,却有小小的呼吸扑在侧脸,颈脖处有湿润感,竹箬悬上半空的心终于放下了,还好……最重要的,艾瑞斯,还在他怀里。 双臂几乎失去知觉,麻痹的只有手指之间有火花炸开一般的痛感,双腿曲折着伸展不开,疼痛一阵一阵袭上,似乎要将他的双腿一层一层的剥开一般,而身体内部,每一块肌肉都充斥着酸麻无力的感觉,是被注射的那个的作用发作了吗? 这里是……行李箱?竹箬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心中冷笑不已,真亏他们能把两个活人装进这么大点的箱子,也不怕把他们给闷……慢着,既然没有当场把他们做掉,大抵还是想要捉活得,但这箱子并不太透气,那么——他们的目的地应该不远,否则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然就是,这些人根本不是很在意他们的死活——这次的绑架不为敲诈不为威胁,只是单纯的买凶。这些人不过是打鸟的枪头,真正的凶手藏在幕后,而他的目的,只是想要给温斯顿制造心理阴影,他们被绑之后的状态,真凶根本就不关心,或者真凶很能确定,他们被绑架之后,过不了好日子。藏在黑暗之中,不露声色看着这出惨剧,正端着红酒品尝,准备欣赏温斯顿懊悔不堪的表情作为提高兴致的“点心”。 就算温斯顿面上冷静,毁掉温斯顿的儿子,也足够他泄愤了吧。没有走投无路,就不会狗急跳墙,像个跳梁小丑一样,需要亲手折磨一个人以达到心理的满足,这种行为不过是穷途末路的垂死挣扎罢了。 卑鄙又可怕的对手,不知是温斯顿的哪个敌人,居然如此阴狠。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和艾瑞斯的处境恐怕非常不妙了。会接这样的“工作”,无疑抓他们的人,不仅是惯犯,而且一定有较为完善的组织结构,没有当场弄死他们,不过是因为他们活着,比死去价值更大。 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人,多余的价值只剩下……人口交易。 两种可能,端看最后,黑手会不会自己露面。 竹箬咬住唇瓣,哪种可能都很不妙。如果真凶是狗急跳墙的人想要报复,那么他们,或者是说艾瑞斯一个人,肯定会遭受许多非人的折磨;若是后一种猜测,艾瑞斯一时受到的身体上的折磨可能会少一些,但是…… 只能期待他的邮件,能够早点被注意——希望克里斯能够早点行动了!是的,他的邮件没有发给温斯顿,而是发给了莱斯特家族的掌权人,艾瑞斯的祖父克里斯,如果这次的行动的最终目的是打击温斯顿,那么现在温斯顿必定抽身不能,求助克里斯比温斯顿更可能得到有效的救援。 克里斯虽然不常来罗兰庄园,甚至到温斯顿别墅之后几个月,竹箬都没有再见到过克里斯,但克里斯与艾瑞斯经常用邮件交流,看得出克里斯是非常在意艾瑞斯的,否则他第一次见艾瑞斯的时候,艾瑞斯也不会抓着克里斯的裤子躲在他的身后。 艾瑞斯从来都不会那样亲密的躲在罗伯特身后。 祖孙俩关系很不错。克里斯一定不会放任艾瑞斯处在危险之中,就艾瑞斯是他死去的大儿子的唯一血脉,克里斯就不会放任他有一丝危险,他那封邮件,一定会引起克里斯注意的!至于暴露那只手环会不会引起怀疑的事,竹箬歪了下头,感受着艾瑞斯浅浅的呼吸,都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竹箬用鼻尖蹭蹭艾瑞斯的脸,艾瑞斯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回应。 竹箬心中满是焦急,他现在不能说话,万一被人听到,发生什么不能预测的事情——现在的他,不愿意从艾瑞斯身边离开一步。艾瑞斯被神经攻击,究竟要不要紧,为什么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满心都是问题,竹箬却只能憋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思考这次的事件,去揣度敌人的心思,从幕后黑手到绿衣服口中的老大,甚至是绿衣服与中年男子的想法,然后思考要如何应对,才能使他们受到的伤害最小…… 不仅仅是艾瑞斯,还有他自身。 在这里,绝对不能有一分的软弱,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能够保护艾瑞斯,为艾瑞斯撑起一点点生活的空间呢。他必须站在艾瑞斯的身前,就为艾瑞斯,也曾撑起过他的世界,用他那小小的,甚至还没有长成的双手。 真是奇怪的药水,会让人肌肉酸麻无力,却不会消去人的痛觉……五感似乎也很正常,竹箬听见外面机器行走的引擎声,感受到震动,甚至集中精力之时,还能隐约听见交谈声,只是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有箱子阻隔,杂音多。竹箬只好放弃了可以从绑匪对话之中获取情报的可能性。 颈部的湿润感一直没有消退,甚至有几分水意流过,竹箬猛然睁大眼睛,在拥挤的空间之中艰难的移动头部,将侧脸贴在了艾瑞斯脸上,湿润的睫毛划在他的脸上,有什么东西湿润了脸颊,竹箬心中顿时一痛,艾瑞斯……还在哭。 不要哭啊。 竹箬鼻子一酸,狠狠咬了下唇,竹箬才止住自己的泪意,心酸却是无论如何才停不住,艾瑞斯那样子,分明像是神志不清,却还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吗……所以,才会流泪。竹箬用唇贴着艾瑞斯被泪濡湿的双颊,他急需要做些什么,去安定艾瑞斯的情绪,鬼使神差的,竹箬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艾瑞斯的眼眶,用尽全力,将艾瑞斯圈进怀里——别怕艾瑞斯,我会在你身边的。 别怕艾瑞斯。 艾瑞斯的睫毛一抖,泪流的更凶了些,好在一会儿之后,终于是停住了哭泣,竹箬轻轻勾唇,摸黑在艾瑞斯唇边亲了一下,轻轻靠着艾瑞斯,箱子之中空间太小,他能做的动作太小,而竹箬早就感受到他手上的手环,已经不知所踪。他不能动手去确认艾瑞斯是否也是如此,不过应该也是一样吧。 不可能 分卷阅读250 - 分卷阅读25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51 把手环留下,给绑匪以安全隐患。 千辛万苦搞来的手环,就这么轻易的没了。不过这不重要。竹箬轻笑了一下,真是不可置信,他竟然主动走到了陷阱里面,就以前的他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吧。竹箬看着面前,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艾瑞斯就在自己的面前,艾瑞斯的呼吸带动着他的肺部,艾瑞斯的温度温暖着他的身体,他不会死,他会全力保护艾瑞斯,这样就够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呼吸似乎更加困难了,因为缺氧,竹箬感觉整个脑中一片嗡鸣,刺痛不已。 更可怕的是,竹箬似乎感觉到,艾瑞斯的呼吸越来越薄弱——原本预计装一个小孩的箱子,用来装了两个人,尽管这箱子并不是完全密封不透气,但空气交换太不对等,该死!这样下去,艾瑞斯很快就会缺氧死去的! 艾瑞斯呼吸越发微弱,竹箬心中一片冰凉,也管不得许多,费力的将艾瑞斯的头移了移,与他完全面对面,小心的凑过去,以鼻息为探照,自己深吸一口气,对着艾瑞斯的嘴亲了下去,将空气渡给艾瑞斯,一次又一次。 氧气还是太少,不仅艾瑞斯的呼吸维持不了,连竹箬本身也渐渐感受到眼冒金花——这样下去不行的,效率太低,氧气利用率也太低。 心思急转直下,竹箬灵光一现——人鱼有两套呼吸系统,能行!反正他不会死,竹箬眼中露出惊人的冷光,他要试一试,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有拼死闹出动静,让绑匪发现这边的情况了,不过那样的话,他恐怕就无法陪伴艾瑞斯了…… 他本身就不是目标,被发现醒着的话,是会被处理的吧。就算不处理,与艾瑞斯就此分开的可能性相当的高,那他与艾瑞斯一起被抓的意义就没有了,不陪在艾瑞斯身边的话。 两套呼吸系统,竹箬按照自己的设想,开始行动。鼻子呼吸空气,将氧气储存在人的那半叶肺中,然后转出一半,储存在人鱼的那半叶肺中,通过口渡给艾瑞斯。 人鱼的半叶肺是用以吸收水中溶氧并利用的,被竹箬用这样的方法,氧气在那半叶肺中之时,确实有丝丝缕缕的痛感,但成功渡了一口含氧很多的气给艾瑞斯,竹箬便感觉不到那通,一心一意的进行着这样的动作,直到艾瑞斯的呼吸变得平稳,直到他的脸颊又被眼泪濡湿,直到他的口中又尝到眼泪的咸味。 直到他的身体猛然滞空,或者说是被翻转,竹箬全力收紧双臂,将艾瑞斯紧紧抱在怀里,他想,他们应该要到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人在成长的时候难免会受伤,这一点无论是谁,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竹箬闭上眼睛,心中的念头越发坚定,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这些伤害,成为阻碍艾瑞斯前进脚步的高山。 想看温斯顿的儿子就此走失,经历如同梦魇一般的成长,等到被找回也于事无补?这些念头他可照顾不了。不过想要艾瑞斯被童年的阴影影响,一辈子要么碌碌无为,要么被经历过的事情而折磨,呵,竹箬睁开眼睛,发着红光的竖瞳一闪而过,他怎么可能同意? 第155章 养心魔 “咚”的一声,箱子被随便扔在地板上,竹箬听见先前中年男子的声音,恭顺敬畏,细听之下却能发现那声音之中的敬仰,“老大,人我们带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回答的人声音听不真切,甚至带些信号杂音,是远距离通过电话联系的吗?换句话说,参与这次行动的这个组织,竟然连头目都没有出动—— “只是……”中年男子稍有犹豫,立刻如实的禀告,“只是有个小子搅局,他企图救出这目标小孩,我们将之一并抓了。” 绿衣服点头,而后打开箱子,见箱子当中人还晕着,一手抓住竹箬胳膊,一手提着艾瑞斯的衣服将之提起,将竹箬与艾瑞斯送至镜头范围内,男子看了一眼,见抓的的确是艾瑞斯后点点头,对竹箬他并没有如何在意,随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小孩多注意,最好让他忘掉s等级体质这件事,剩下的交给你们,你们看着办就好。” 很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业务处理驾轻熟就。艾瑞斯身份不低,他们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定然后续所有,形成了完美的“产业连接”,足以保证根本不会出现任何纰漏,否则不会如此有恃无恐,竹箬怀疑他们是不是连过帝国的某位皇子也会如此不慌不忙的处理! “老大”话音落下,并未收到反对意见,便切断了连接,投影消失,绿衣服立刻松手,将竹箬两人扔在地上,甩了甩手腕看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点点头,首先先删除了光脑之中通信数据,两人便拉起竹箬与艾瑞斯,一边走一边交谈,时不时还要对竹箬与艾瑞斯来几下泄愤——竹箬闷声受了,艾瑞斯大抵是精神还处于混乱状态,根本没反应。两人对话的主要内容就是,资料之中这个小孩是s级体质,他们老大特别吩咐要精神力压制后注射肌肉松弛剂,现在肌肉松弛剂注射到竹箬体内,他们这艘船上没有多余的s等级肌肉松弛剂了,不知a级能否生效,要是艾瑞斯恢复了恐怕很麻烦,为着保险只有隔段时间用精神力压制艾瑞斯。 而后,就是对竹箬与艾瑞斯两人的处理。 没有出乎竹箬的意料,这个组织就是做人口生意的。尽管有人造人鱼的出现,但孩子还是很稀缺,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有能力拥有人鱼的,所以孩子的存在于哪里都十分吃香。 但很显然,他们的买卖,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也赚不了多少钱。他们的打算是,艾瑞斯要多给教训,毁掉、或损伤掉他的精神力,再进行调教,将艾瑞斯打磨的跟宠物一样听话顺从,而竹箬,也是同样的想法,这也是绿衣服阻止中年男人的用意,竹箬长得不错,绝对是不错的“货色”,两个人调教好之后,送去某黑市拍卖场,一个儿童一个少年,必定会十分吃香。 这些人似乎丝毫不担心抓来的人质会逃跑,甚至连个像样的绑脚绑手都不做,也似乎根本不担心他们会被护卫军抓住,或者被人质的家人排查——竹箬心中的忧虑又多几分。 从中年男子删除通讯记录,就可以看出这些人不是不谨慎,他们还会如此放心的原因就比较清晰了——一来艾瑞斯与他定会手刀摧毁意志或者身体的伤痛,所以无从逃走;二来犯人们有特殊手段可以逃脱巡查和追捕。 竹箬抿紧唇,任由自己被中年男子拖着走,暂且看看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两个人走了很长一段路,中间顿了两次开门,竹箬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下了两层楼,预计是到了什么隐藏房间,绿衣服在一扇门前,滴滴滴按了几下开门,中年男子伸手一丢,将竹箬 分卷阅读251 - 分卷阅读25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52 与艾瑞斯扔进去,竹箬闷哼一声,假意恢复意识。 两个绑匪丝毫不在意竹箬与艾瑞斯的状态,就要关闭房门,中年男子抱着万无一失的想法,再次用精神力刺了一下艾瑞斯,艾瑞斯闷哼一声,像是热油之中的虾米一般痛苦的卷缩住身体,绿衣服急忙道,“适可而止,不要把他弄傻了!” 中年男子收手,点头道,“我有分寸。关上门吧。” 而后是门关上的声音,两人远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听不见,竹箬才睁开眼睛,艾瑞斯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卷缩着身子,细小的呼吸带着颤抖,看的竹箬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竹箬立刻撑起身子,却不料双手一软,噗通一下摔在地上,刺痛,从额头密密麻麻而来,抬起头来,额上一片乌青,竹箬却不在乎,竹箬捏紧双拳,全靠着意志推动着无力的身体爬至艾瑞斯身边,将艾瑞斯拢进怀中。 艾瑞斯的状况比之前还要糟糕,对外界一切已经毫无反应,只是紧闭双眼,痛苦的轻轻颤抖着。 艾瑞斯……我的孩子……竹箬眼中流出泪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极其费力的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贴在艾瑞斯额上,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手心,除此之外,似乎他什么也做不到,竹箬抱住艾瑞斯,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哭的隐忍无比又歇斯底里。 他还没有确认这个房间是否有监控设备,所以软弱是最好的保护色,尽管这样安慰着自己,也知道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是如此,但是竹箬心中的疼痛与窒息丝毫不能减少,艾瑞斯情况太糟——命运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人,他是,艾瑞斯也是,转了那么多次弯,艾瑞斯终究还是没能逃过精神力受到迫害。 甚至比命运转弯之前还严重了无数倍。 竹箬这一刻突然明白,这辈子,他欠艾瑞斯的,再也理不清楚了。 —— 不知过了多久,精神力被攻击的艾瑞斯终于不再颤抖,竹箬才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脸色异样的苍白,气色显得十分不好,印着额上的淤青显得更加严重,一副惊吓过度又虚弱的不行的模样。 稍稍翻了身,竹箬他才有了一丝余力来查看他们所处的这件囚室,一看之下脸色更是青白如同鬼魂,脸上呈现出一丝明显的恐惧——这个房间呈现十二面体的构造,没有任何装饰与摆设,整个墙壁一片雪白,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安静听不见一丝声音,凡是视线内,全是白色墙壁,无法确定时间的流逝,这样的环境,乍一看似乎没什么,可竹箬比谁都清楚,纯白与纯黑,是没有多少分别的,这样封闭的空间,会把人逼向崩溃与消亡的! 何况他们一个精神力受到攻击正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一个身体被药剂支配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难怪!难怪那些人有恃无恐,这样的房间,待上十分钟就足够压抑,二十分钟便足以暴躁,待上两三个,恐怕就足够摧毁人的信念,就算意志坚定,也熬不过这样的折磨——而绑匪们,有的是时间消耗,他们完全可以把他们关在这个房间,让他们失去所有挣扎的意识,不,甚至是失去自己原有的意识也不是做不到! 何其残忍的心思!竹箬面上一片惨白,心中自嘲,亏他先前还以为…… 电话那头并没说明要格外折磨艾瑞斯,他还以为,绑匪这边只是绑人,并不在意雇主要求,雇主要求的那些特殊照顾,恐怕及不上这种折磨的十一吧?更让人无力气怒的是,幕后黑手从头到尾没有露面,而绑匪的头目,也仅仅只是出现了一个背影和声音。 将艾瑞斯的头按在自己怀中,竹箬无力的闭上眼睛,抑制心中涌出的无限杀意,这件事情,绝不会简单结束,他要伤害艾瑞斯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样的环境对普通人来说也许是毁灭意志一般的存在吧,可对他来说,却是习惯了啊,在没有摸索出渡梦方法之前,他一直都是……但在敌人面前示弱,是最好保全自己的方式,也是最有效麻痹敌人的药剂,只有敌人的精神足够松懈之时,他们才会有机会。 只要照顾好艾瑞斯就好。 艾瑞斯从来不是软弱的孩子,他相信,艾瑞斯绝不会轻易放弃。 —— 无法确定时间的流动,却可以感觉到身体的变化,竹箬口舌发虚有了想要进食的想法,他们在被绑架之前,是用过午饭才被罗伯特接走的,出现饥饿感,现在至少是下午了吧?竹箬动了动手指,肌肉无力的状况似乎改善了些,但与此同时,身体内部开始出现刺痛,尤其以双腿为重,是感觉的扩散,还是药剂的副作用?竹箬也没法确定。 想到罗伯特,竹箬不免回想起他倒在地上面色青白的样子,不知他如何了,克里斯应该已经找到罗伯特了吧? 只是他与艾瑞斯的终端都被收走,除了一身衣服还留着,连个金属扣都没给留,克里斯也很难确定他们现在的方位吧?耳边听到细细的海浪声,竹箬才想起他们是乘船,这算是双重保障么,万一有人逃走,在大海之中又能坚持多久?不说海浪的凶猛,就说人类的体力,就算是s级上上等级的人类,也没有能力独自游泳过大洋的。 不愧是……足以有恃无恐。 竹箬心中猛然一惊,指甲划破之前的伤口,就在此时,竹箬身旁的艾瑞斯微弱的呻吟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依旧是混沌的眼,似乎意识还没有清晰,竹箬却也连忙捂住艾瑞斯的眼睛,将艾瑞斯抱进怀中,轻轻抚摸艾瑞斯的脊背。 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艾瑞斯…… 第156章 养心魔 身体昏昏沉沉,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十分费劲,肠胃在每一个细胞都被饥饿折磨的时候,似乎显得格外活跃,就像是一把烈火烧在中间,跳跃着极度的空虚与难受,口中分泌的少许唾液连湿润嘴唇都做不到,侵染在舌苔上,似乎都带着些许苦味——不仅是没有食物,他们也快两天没有饮水了。 不进食无饮水,在封闭的房间里紧张、恐慌、而后消亡。 竹箬心中苦笑,他不得不说这些绑匪手段高明,抓住了人首先并不殴打不用暴力镇压人质的想法,那样只会让人质心中的情绪更加激化,将人关在这样一个足以瓦解人的意志的地方,过上一段时间,不要说逃走反抗的心思了,恐怕连自己的意志都难以维持了……而且孩子的抗性不如大人,这个时候通常更加慌乱无措,崩溃的也更快,所以只需要一间这样隐秘的房间,便是同时关上五六个人,要让这些人服服帖帖,估计也用不了几天吧? 从他们被关进这个“囚笼”开始,那两个绑匪便再也没有露过面,他们这个小小的房间,似乎独自被世界遗忘了一般,而竹箬与艾瑞斯 分卷阅读252 - 分卷阅读25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53 ,也处在被遗忘的部分,没有人来营救他们,甚至连会有人来营救这个念头,都变得动摇起来。 绑匪两人虽然再没有露过面,却也没有放松警惕,从又感受到精神力袭来,艾瑞斯再次被攻击的时候。 正是因为如此,竹箬才能判断出,他们被绑架快两天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竹箬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精神力的等级——若是连他也受到攻击,那他们就再也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竹箬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的精神力,毫无办法的看着艾瑞斯被折磨,原本压抑在心中的所有感情,从很久之前一直极力想要忘记的情感与情绪,终于转化为极其冰冷的毁灭般的杀意,在确认安全的时候,竹箬会用柔和的精神力安抚艾瑞斯,虽不能减少艾瑞斯多少痛苦,至少能让艾瑞斯不在这多重折磨之下崩坏。 而艾瑞斯在熟悉这种精神攻击之后,也渐渐能够保持神智了——这绝对算不上好事,在遭受苦痛之后,还要面对其他的一切。艾瑞斯在最初的时候流过泪,之后一次都没哭过,他比竹箬想象之中还要坚强,在清楚的认识到他们所处的状况之后,积极配合着竹箬,想要保持自己的心态。 心中计算这时间,在相对安全的时刻,竹箬会对艾瑞斯无声耳语,尽管如此,艾瑞斯的眼神还是昭示了他的变化——从担忧到害怕至恐慌最后变为麻木,他足够努力了,还没有彻底绝望,只因为竹箬是他心中最后的支撑。 竹箬看着这样的艾瑞斯,心中更加难过,在放弃与认命外表的掩饰下,行为极其冷静,那双常常垂着的眼眸之中,已经全数被黑暗填满。 快差不多了吧……为了保证他们两人的存活,不可能再继续这样了。竹箬歪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艾瑞斯干燥的唇,艾瑞斯只是孩子,他怕艾瑞斯心中的绝望继续扩大——即便如此说,其实也不能改变什么,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他希望能给艾瑞斯舒适与救赎。 其实比起艾瑞斯来,其实竹箬本身缺水更加严重,似乎连皮肤都要龟裂一般,竹箬有种错觉,他都不确定下一秒他的皮肤会不会直接炸裂开来,变成一片一片的鱼鳞。人类对水的需求哪怕是进化之后,也是无法阻隔的,时间已经够长,而死人是无法成为货物的,所以,这样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了,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竹箬心中一沉,只是那时……s级体质的艾瑞斯,恐怕会成为绑匪注意的重点吧,他这样的精神力与体质双重弱鸡,呵。 很快。很快。 —— 不出竹箬所想,就在当天,又过了几个小时,绑匪过来了,随便的丢了一片面包片,而后不甚温柔的将艾瑞斯提了出去,再次将电子门锁死,独留竹箬一人无力的躺在地板上呆呆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顶着饥饿与干渴,竹箬发呆近于一个多小时,似乎才反应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撑着身体缓缓爬到食物与水旁边,像是设定好程序的生锈的机器人一样,动作僵硬而缓慢的吃了半片面包,喝了一口水,而后无力的倒在地上昏睡。 ——不确定下次食物与水何时送来,而且……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艾瑞斯足够的食物和水。 艾瑞斯绝对不能出事。 竹箬贴在冰冷的地板上,这艘船上的隐藏房间只有这一间,否则当初就该将他与艾瑞斯分开关押了,艾瑞斯绝对会被送回来,而他唯一能做的…… —— 绑匪都会将艾瑞斯带出去一段时间,大抵是艾瑞斯完全失了反抗的心思死气沉沉,被拧回房间的时候,艾瑞斯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只是精神越加恍惚,回了房间也只是跺至竹箬身边,两人倚着倾斜的墙壁,神情越来越空洞罢了。每天绑匪给竹箬一杯水一片面包,而艾瑞斯在外面,也似乎吃不饱…… 几天过去,竹箬与艾瑞斯两个人都是憔悴不已,消瘦的厉害,艾瑞斯不仅没了婴儿肥,双颊下凹颧骨突出,乍一看触目惊心,早已失去之前的灵动活泼,只依稀从五官上看的出当初的轮廓,说不上丑却也与美好相差甚远。 s等级的身体恢复能力比竹箬好得多,艾瑞斯尽管注射了a级肌肉松弛剂,也可维持普通的行动,但他的精神确实到了边缘,而竹箬被注射s级药剂,加上双腿的原因,状况比艾瑞斯差多了,绝望,不用刻意表现,也萦绕在两人身旁。 绑匪也终于是放了心,他们想要人安分,绝不是想要人真的疯掉,他们没有一丝注意靠在墙边的两个人,为这个纯白的房间挂上窗帘、挂画,布置了简单的陈设,将电子门的门框氦气灯打开,显出房门的轮廓,甚至摆了一盆漂亮的开着亮黄色的观赏花卉,这样一来,整个房间的压抑感消失了不少。 尽管如此,躺在地上的两人反应也缓慢的令人心惊。 在两人离开之后,竹箬双手微微扣进地板,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勾起的嘴角。 —— 在竹箬与艾瑞斯被囚禁折磨的时候,克里斯已经急的上火,口中全是燎泡,心中的火气根本没法平息——在他收到标题为【你孙子在我们手上】的邮件之后,空前的怒火席卷而来,他立刻点开邮件,邮件内容为空,这件事的诡异程度以及超出了克里斯的预料,也足够引起他的疑虑。 这个邮箱地址是他私人的,用以联系家人与老朋友,旁人无从得知。事关艾瑞斯,容不得他不重视,艾瑞斯是他大儿子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他可不能希尔绝后,他一边让人去查发信的光脑,一边立刻就通电话给温斯顿,没记错的话,艾瑞斯那小家伙应该与温斯顿和人鱼一起度假,温斯顿的解释让克里斯疑窦丛生,又立刻联系去接艾瑞斯的罗伯特,罗伯特的失联让克里斯认识到这事不平凡,火速召集手下人员去到海岛,同时通知温斯顿这件事。 然而,现在已经过了六天,只在海边找到了艾瑞斯身上的纽扣信号发射器,他们还没有找到艾瑞斯,罗伯特生死未卜,只在他被破坏的个人终端上修复了一小段模糊不清的录像,更可怕的是,除了第一天的邮件外,他们之后没有收到任何要求赎金的信息! 这意味着找到艾瑞斯的几率直线下降…… 短短几天功夫,克里斯的白发添了一大把,连身姿也伛偻了几分。已经动用了一切可使用的手段,在第一时间严格把关所有飞行器与海域出行,海岛之后也在温斯顿通过批准之后被军团的人进驻——以求能够发现任何不寻常。 多亏了失踪的还有人鱼,证据充足,否则不可能如此快速被帝国通过请求。多方均派了人手去寻找,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克里斯的怒火压抑在心中,毅然动用了莱斯特家族所有力量,合成罪犯图像全 分卷阅读253 - 分卷阅读25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54 帝国悬上追捕,凡提供线索者,都能获得一比不菲的奖金,终于将目标锁定在海上。 温斯顿带着亲信几人,面色阴沉的如同墨水,身上的气压连其他s级军官都不敢直视,唯有夏凡能够同他说几句,他们乘着军用战舰,对海域进行地图是搜索,目前依旧没有收获—— 而克里斯则在首都星,人渐渐的失去了冷静,终于气急攻心,住进了医院——开始着手调查,艾瑞斯不会无辜被刻意绑架,除了有人指示,而与他们莱斯特家族有利益冲突的,与温斯顿有权利冲突的,都可能是凶手,他现在病倒,反而是保护艾瑞斯,等艾瑞斯被找回来,有的是清算的时候。 有必要让有些人认识到,猛兽即便是韬光养晦,也绝对不容挑衅。 —— 再一次被饲养家畜一般的施舍了水和食物,艾瑞斯也被送回室内,与以往一样,艾瑞斯拖着沉重的脚步,行尸走肉一般晃到了竹箬身边,坐下靠近竹箬怀里,竹箬将他紧紧抱进怀中,动作缓慢的将面包片拿起,喂到艾瑞斯口边。 竹箬微微侧身,将艾瑞斯遮挡在墙壁之间,之前攒下的硬邦邦的碎角面包,全部借着这个机会,被艾瑞斯狼吞虎咽一般吞进肚子,又干又硬的面包,如同玻璃片划得喉咙生疼,梗着他几乎想要呕吐,但他直觉性的知道,绝对不能吐,一杯水送过来,艾瑞斯接过,一口喝进将口中东西全咽下去,面色梗的发白,吃完这些,不过用了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而后,艾瑞斯趴在竹箬身边,抡起拳头,“碰碰”的打在他们靠着的那块墙壁上,金属与拳头相碰,激起了点点火花,艾瑞斯快速的攻击着墙壁,十几拳的功夫,墙体就凹陷下去,他小小手指上指骨被磨得通红,渐渐渗出血来,他的脸色依旧麻木,眼神都不甚清楚,只是继续打着,在外面脚步声传来之前,终于将墙体打穿了一个大洞来! 竹箬撑着洞口爬起来,打穿了三四十公分的墙壁,外面的海浪声清晰起来,与海浪声一同清晰的,是外面脚步声越近的脚步,竹箬将艾瑞斯抱起来,双腿向外将他放置与洞口,在艾瑞斯耳后亲了一口,竹箬轻声道,“艾瑞斯,别怕,相信我。” 距海面三至四米高——还没关系。 竹深吸一口气,抱着艾瑞斯胸口,竹箬将艾瑞斯推出洞口,小孩的重量拉扯着他抱着艾瑞斯的双臂,在满是尖锐的洞口划出几道伤口,鲜血涌出,竹箬身体迅速跟上,从被打出的洞口,紧紧抱着艾瑞斯,跳下了一望无际的深蓝色大海。 徒手漂洋过海,对于人类是不可能的事,对于人鱼,再简单不过。 艾瑞斯,我们自由了。所以,再对我笑一笑好不好,不要这么危险都还是神情恍惚,连本能对危险的感知和恐惧都……都消失啊。 我的艾瑞斯,你受苦了。 于半空幻化的伤痕累累的鱼尾划过优美的弧度,扑哧入水,绑匪两人进来,刚好看见竹箬的双脚消失在洞口,追去看时只来得及看见白色的浪花,绿衣服狠狠砸了一下墙壁,对中年男子点了下头,搜查力度这么大,他们能够死,但不能逃! 中年男子点头,转身离开,而绿衣服则是几拳打在原有洞口,自己也撑着身体,一下跳入水中! 第157章 养心魔 将艾瑞斯整个抱住怀里,竹箬承担了大部分入水的压力,整个身体沉入水中,巨大的水花于上方升起,与将要沉入地平线的最后一丝太阳光一起,将视野分割模糊,昏黄的阳光极力将的辽阔的海面照耀点缀的波光闪闪无比美丽,而来自幽深遥远海底的黑暗,又渲染的这海洋深邃而危险。 入水的一瞬间,是绷紧神经的舒缓,是疲惫身体的伸展,是萎焉精神的复苏,尽管尾巴因为被海水浸泡有些刺痛,也丝毫不影响竹箬因为入水涌出的庞大的安全感和顺畅感,在海水当中,似乎身体的状况都得到了改善,竹箬一甩尾巴打水,身体便因这股推力急速的前行了好几米,游出十来米,竹箬才从水中冒出头来,冷冷的看着跳下水来追的人。 艾瑞斯无力的靠在竹箬肩上,竹箬用脱下的外衣,将之紧紧的捆在胸前,竹箬只要稍微一低头,就能够为艾瑞斯提供氧气,保证艾瑞斯不会溺水。 天色越来越暗,海水褪去了白天的湛蓝,一点点颜色变暗,连绵连成一片几乎快要变成黑色,夜色无声降临。 绿衣服很快就发现了竹箬,距离、光线与海水,让他看不见藏在水下竹箬的鱼尾,他看着竹箬体力不济似乎游不动的样子,确定了方向,立刻双腿一蹬,有力的蹬水向着竹箬方向急追而去——能打穿墙壁是他们疏忽了,虽然知道那小孩是s等级的体质,却没想过那小孩能撑过那么多的精神折磨,拼死也要逃走,明明那小孩已经神志不清了!然而事情发生了,想再多没用,现在以这两个人的身体状态,根本不可能从他们的手中逃走,只要他弄死这两个人,就算体力耗尽也无所谓,很快奎科就会放下救生艇过来! 海面一片空旷,现在还没有巡逻船出现在视野之中。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需要快速的结果这两人……隐藏房间被破坏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算再将两人抓住,也没法逃脱搜查,只是给自己找麻烦而已!只有杀掉了。 妈的,到手的鸭子飞了还给他们船弄了个洞,到时候给搜查人员解释又要费好大的劲,绿衣服吐了一口口水,面色不善的向竹箬与艾瑞斯下沉的方向追去。 最后一丝余晖沉下,被无尽大海所淹没,这个海洋,似乎瞬间变了一个模样,摘去了蒙在脸上的美丽面纱,露出了他狰狞而恐怖的真容,沧海一粟,人类在大海面前,不过也是如此渺小的存在罢了。 竹箬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向前游,一边慢慢下沉,一边给艾瑞斯渡气——也许是艾瑞斯同他玩水的次数多,已经习惯被水整个淹没就切换为憋住呼吸的模式,还是在潜意识之中牢牢记住了竹箬交待的话,尽管他没有清晰的意识,却能够随着竹箬的出水入水,改变他的呼吸——入水则屏住呼吸,出水则自己呼吸,无需竹箬照顾。 就是这样,才更让竹箬心疼,与压抑不住暴虐。让他情不自禁想要…… 摆动尾巴,竹箬维持自己在水中的位置,透过被天色染黑的海水,静静的等待着,终于,在绿衣服距他只有两米之时,猛然发力向绿衣服冲了过去,有力的尾巴重重的抽在那人脸上,又迅速滑走,尾巴打水造出许多上浮的水花模糊视线,他灵活的在水中穿梭着,绿衣服的拳头每每擦过他身体的边缘打过去,却始终无法碰到竹箬的身体,不知不觉,他们距离船体已经较远,且远远偏离了船体的前行轨道,鱼尾带起巨大的冲力扇在人 分卷阅读254 - 分卷阅读25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55 身上,以致鱼鳞掉落,暴起将落的鱼鳞急速的划过皮肤之上,割出一道道小小的痕迹,渐渐的水体之中便染上了丝丝血腥,须臾被水体稀释不留痕迹。 绿衣服被打的怒上心头,已经没有心情去思考去关注他面前这个人为何有鱼尾了,多处划破或破皮的伤口在海水之中,火辣火辣的痛,他脖子头脸,是重点“关注”部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对面,不仅不害怕不畏惧他,还反过来想要将他杀死!利用这该死的大海!每次想要浮上水面换气,总是会被尾巴自上而下扇进水中,打的他晕头转向,而大多浮起的水花,与对方灵活的躲闪,让他的攻击根本落不到实处,精神力的攻击也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对方柔和的精神力像是细密的渔网一般,将他的攻击笼罩,那个混蛋,居然还隐藏了精神力!在水中的动作大力消耗着他的体力,更不妙的是——他已经开始头晕,缺氧的不良反应渐渐上来了! 这样下去他会死!绿衣服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拼着所有的力气,将自己所有的攻击都打出去,破釜沉舟一般的拼命,他还有最后一丝希望,那就是他还有伙伴还有后手,对面不敢直面与他对战,就是明白自己弱势,一旦奎科来了,他哪怕是休克过去,也有一线生机! 巨大的危机感与压迫感,让绿衣服爆发出比之前强了一倍的战力,只是很可惜,他的攻击落到实处的依旧很少,反而是他失了冷静之后,头部再次遭受重击,眼前一花呛了一口,顿时再也撑不住,竹箬没有放松警惕,一击之后立刻撤退,绕着圈用浪花扰乱,只是攻击的力度越来越强,在绿衣服失去反抗能力下沉的时候,也谨防有诈,根本没有靠近他,而是用尾巴将他往海的深处抽;中年男子动作不算慢,将船速降下许多之后开着微型救生艇过来了,然而大海茫茫一片,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他心中直觉有异,警惕性瞬间提至最高,小心注意周遭的变化,一边喊着绿衣服的名字,回答他的,就只是大海的涛声罢了。 竹箬远远的沉在水中,冷眼看着救生艇,而后转身,甩动尾巴游走——也许拼一拼、拖一拖就能杀死他,但那样的话,竹箬低头,将一口气渡进艾瑞斯口中,最要紧的是保证艾瑞斯的安全。 艾瑞斯必须要尽快送至医院。 绿衣服已经彻底下沉了十几米,他查看过了,眼睛上翻血丝密布,呼吸心跳都已经停止了,但为防万一,竹箬用鱼鳞在绿衣服脖子上开了个大口,夜晚的海的包容,让这血色并不明显,和海水一样,呈现出浓重的黑色。 离开了中年男子观测的范围,竹箬浮上水面,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黑色的及肩短发贴在他惨白的面上,有一种格外冷漠的感觉,而后突然笑了起来,妖异,疯狂。 ——第一次,用他的这双手,杀死了人。 这种感觉居然,如此愉悦。没有一丝罪恶感,也丝毫不排斥,反而……手里心里,似乎都还残留这那种不可言说的美妙感觉,兴奋、让人颤栗一般的放松与沉醉,似乎以往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消失。 伸手拢了拢衣服,将艾瑞斯捆的更紧,竹箬低头抵住艾瑞斯额头,一个激灵一般,似乎之前的笑容全是幻觉,全身都好痛,竹箬脸上出现了一点隐忍的痛意,他的尾巴受伤严重,艾瑞斯失温也很严重。 不能再拖。竹箬没有停留,将艾瑞斯紧紧抱在怀中,才感觉到一丝温暖,那小小的心跳鼓动的感觉,就像天籁一般美妙,竹箬一瞬间泪流满面,再抬起头来时,轮廓透着丝丝温柔,眼神却变得锐利,神情也严肃坚定,他可以在水中长时间呆着,甚至可以游到自己力竭,可他不知道艾瑞斯能坚持多久——夜晚的大海是寒冷的,他怕艾瑞斯坚持不住。 一望无际的大海,游回岸边是不切实际的,只能祈盼能遇上其他客船或者…… 走吧。 竹箬亲了亲艾瑞斯的脸蛋,一甩尾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急射而出,瞬时滑出一大段距离,哪怕一刻也好,早点让艾瑞斯获救! 现在的竹箬,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 带有军队标志的军用巡逻小舰,巨大的探照灯打在广阔无际的海面上,照出一片片区域来,艾赛亚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查看着海面的状况,控制室之中有监控,可是他坐不住,就如同强大如温斯顿,不也一样站在寒风猎猎的船头,早看到一刻,就多得一份获救的希望! 艾赛亚虽不知这事的前因,却知道这事的结果——温斯顿将军的人鱼和孩子被绑架了。每一尾人鱼都是帝国的珍宝与财产,不容许任何人用任何原因借口进行人鱼交易与犯罪!况且,艾赛亚叹了一口气,他见到过温斯顿将军的人鱼,对那漂亮温柔的小人鱼很有好感,当然艾瑞斯也是十分可爱,这样好的人被绑架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着实让人愤怒!这次上面批了人来办,他也在其中。 人员分散,希望很快能找到将军的人鱼和孩子吧。 探照灯转换方向,艾赛亚整个人一惊,身子探出栏杆外,眼睛紧紧的盯着远处浮沉的人影,艾赛亚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他一个手势,而后拿起了腰间的通讯器,想了一下又放下,转身沉着的下令,“停止前行,放下救生艇,你们两个,跟我走!” 再向前船体前进的波浪会对水中的人造成影响,不确定是不是搜救目标,还是先不要给将军消息,以免耽误整个搜救行动。 救生艇放下水,很快就到了目标身边,灯光照出水中两人的姿态,艾赛亚心中一阵难受,毫无疑问,这就是曾经如同天使的两人——在水中泡着、游着不知多久,人鱼面色发白,唇色苍白如纸,几乎看不出颜色来,面对强光似乎反应不过来,从他的动作、神色透出深深的疲惫,他甚至对外界毫无反应,只是机械的游着,一点点向前移动;小孩已经失去意识,脑袋无力的歪在人鱼颈边,眼睛呈现不正常的浮肿,唇色发紫,被人鱼紧紧的抱在怀里,艾赛亚心中一惊一痛——这孩子是不是已经?艾赛亚心中一酸,眼里涌出一丝热。 两人比起当初艾赛亚见到的时候,消瘦的厉害,也憔悴的令人心疼。 “别怕!你们获救了!你们现在安全了!”艾赛亚大声向人鱼喊话。 艾赛亚拿出通讯器,向总部与温斯顿发了信,让通讯器扔给开救生艇的小兵,而后迅速甩了下手脚跳入水中,冰冷的海水让他打了个颤,他游到人鱼与小孩身边,托着两人游向救生艇,在另外一个士兵的帮助下,将两人救上了艇。 然而,在上了艇之后,看到的场景更是触目惊心,在场三个士兵,都不是什么软弱的人,却也都不忍去看——不知受了多少折磨,人鱼蓝色的尾巴上 分卷阅读255 - 分卷阅读25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56 ,鳞片几乎掉落了一半,露出斑驳而繁多的伤口,渗出细细的血丝,还有些鳞片翻转,只剩下一丝皮肤粘连在尾上,让人不敢触碰。 小孩也没有好多少,双手是伤的最严重的,皮肤破裂,肌肉外露,尤其是关节处,有的地方都露出的骨头,他双手紧紧的握着,没有人敢去动他的手。 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两人的生命特征,发现都还活着之后艾赛亚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愤怒却不曾减少半点,是谁,居然对一个孩子,和一尾人鱼下这样的毒手!埃塞也憋得眼睛都红了,向着海里连打了十几拳,都没将他心中的气愤与震怒,登上巡逻艇之后,艾赛亚立刻下令去最近的沿海城市,他们船上没有医生,可他们不能等别的舰艇过来,人鱼和小孩需要尽快得到治疗! 小舰以最快的速度,向沿海飞速而去,而艾赛亚站在竹箬与艾瑞斯床边,对着昏迷过去的人鱼——脱帽敬礼。 人鱼在被救之后,就仿佛失去所有力气一般晕倒了,他能够坚持游动,不过是凭着一股意志而已! 这尾人鱼,值得他尊敬,值得所有人尊敬!处在一个被保护角色的他,却拼尽全力保护了人类。艾赛亚回头擦了擦眼角,而后回头,守在两人身边,心急火燎,他没有一刻觉得舰艇的速度如此慢,他只希望舰船再快一些,而时间再慢一些。 一定要让人鱼和孩子都平安无事才好! 还有,海域戒严,不管这两人是被弃进海里的,还是自己逃出来的,无疑犯人还在这片海域,罪犯永远不要以为自己能逃脱制裁。 第158章 养心魔 温斯顿接到通知,立刻将追捕犯人的工作交给任务的另外一位负责军官,自己带着几个人乘快艇离开,没有人有异议,一来是人鱼与孩子都找到了,最艰难的部分就算是迎刃而解,剩下的搜捕犯人,这片海域已经戒严,只要逐个排查,不信犯人还能插翅而飞。 无奈温斯顿与艾赛亚相距实在太远,以至于艾赛亚将竹箬与艾瑞斯送至医院之时,温斯顿才登陆海岸,急匆匆的赶去医院。 “将军!”艾赛亚见温斯顿到来,立刻立正行礼,动作依旧标准,声音也一丝不苟,只是神色免难黯然,他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见了认识的人遭受这样的折磨,还能无动于衷。 他不是同情,而是……悲哀。 外面虫族的威胁从来没有消失过,可是他们人类,却始终在相互伤害,星盗、人口贩卖、恐怖活动,利益倾轧,他们用生命守护家园安全的时候,后方,他们的家人、小孩也许正在被迫害。 温斯顿将军在军中是什么地位,他几乎是整个军队的精神支柱,他的名字就可以令帝国人民崇拜与向往,令人安心,只要有他存在,就不必担心虫族会冲进帝国内部大肆杀虐,可是在他为保卫帝国而忙碌时……他的孩子和人鱼受到了迫害,现在双双躺在急救室冰冷的床上,生命垂危。 他不是同情,只是物伤其类罢了,温斯顿在战场消耗生命多少年,并没有换得那些人对他的家人手软一点。 温斯顿点了点头,气息还有点不稳,他双眼之中布满了红血丝,英挺的脸上冒出了短短的胡渣,衣服上有些皱褶,风尘仆仆,这个时候的温斯顿,竟然让艾赛亚联想到狼狈这个词。艾赛亚跟着温斯顿七十多年,见过温斯顿各种样子,也曾有过艰难的时刻,曾经几天不眠不休与虫族战斗,那个时候,温斯顿也是胡子拉碴双眼发红,但精神头却好,军装笔挺器宇轩昂,似乎怎样艰难,都无法动摇他一丝一毫。 虽然现在他脸上表情的表情依旧沉着,眼神也十分镇定,艾赛亚却看到他的狼狈——这次的事,对将军来说…… 温斯顿沉默的站着,默默的看着急救室的指示灯,不发一言。 艾赛亚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就在沉默的压抑慢慢铺陈开来之时,落后于温斯顿的夏凡赶了来,看见两个大男人都黯然的站在急救室门口,夏凡心中也不是滋味,他放轻脚步,走到了温斯顿的侧边,伸出手搭在了温斯顿的肩,用力压了压——他作为温斯顿的随行官,这一路都是跟在温斯顿身边的,所以对于温斯顿的担忧、心急与焦虑,是体会最深的。 前脚因为公事的原因离开,后脚自己的孩子和人鱼就出了事。免不了自责。现在他也不过是无能无力,只能沉默的站在他的身边罢了。 —— 时间滴滴答答拖着长长的尾巴留下透明痕迹,一秒一摇,走的那样的缓慢,急救室指示灯的灯光是那么刺眼,进入急救室开始,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 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比如海上传来了新的消息,戒严的海域搜索结果已经出来,抓捕了三拨共十二人的嫌疑人,其中五人一组,开着小型私人轮船;还有一人身着救生衣开着救生航行两用小艇号称是极限挑战者的;另外一组六个人,是一个做虚网悬赏任务的小队,结合人鱼被搭救那段监控视频与其他条件综合分析,其中两拨人都作案的条件,还有一人待定。 十二人被控制,而后又在海上找到了一艘空船,这下那单独一人,也具备了犯案条件了,但十二人都极力否认犯罪。 随后空船检验,被确定为绑架用船,这艘船不小,关押人质的痕迹留下了,但确定罪犯的关键性证据却没有,应该是罪犯潜逃之前处理了。详细的调查与取证还在进行中,但事件已经大致落幕。 艾赛亚便被遣走,负责上交任务与后续的处理,跟着温斯顿的随行官也被温斯顿打发处理别的事情,原本夏凡也是要被温斯顿弄走的,可他坚持留下,温斯顿也没反对。 又比如身在首都的克里斯知道孙子找到了,拖着病体从医院离开、带着自己的两个医术高超的一声离开都城正往这边赶来。 温斯顿沉默的站着,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急救室的门,夏凡多次想要出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站在了温斯顿的身边,伸手抓住了温斯顿握紧的拳。 —— 时间线在这个医院之中,似乎又被无限的拉长了,外面的时间在流动,世界在变化,路灯随着天色慢慢亮起来调整着自己的强度和对比色,视线尽头的地平线似乎露出了一丝细微的白。 克里斯来了,带着一丝疲累,坐在了外间的椅子上,带着家族最得力的两个医生,其中一个是人鱼医师,曾先后担任克里斯的人鱼、希尔的人鱼的医生——尽管没有人告诉他,从各种方面思考,他也知道,现在艾瑞斯与竹箬的状况好不到哪里去,人找到了,温斯顿给他电话时没说回程时间;还有这次绑架的性质……他不问,不过是事已至此,说多余的话除了让他们自己更加难受担心之外没有任何作用用而 分卷阅读256 - 分卷阅读25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57 已。 天色渐渐亮起来,医院似乎也从沉寂之中苏醒,只有这个地方,温斯顿他们所在的地方,始终被死寂包裹着。 终于,人类急救室的指示灯灭了,像是什么信号一般,一下子唤醒了等在此间的众人,让他们的眼中迸发出色彩,克里斯也猛地站了起来,急救室的门被推开,医生与护士推着急救床走了出来,几人心都提到嗓子眼来,温斯顿上前几步,又十分克制的站在医生侧边,急急问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拉下口罩,他见过各种病患的家属,对这种急切又焦虑的问话很习惯,也理解家属的担心害怕,他打了个手势,让副手与护士们先推着艾瑞斯走,而后转头面向艾瑞斯,扯下了口罩,面上出现一抹愧色,说话说得十分快,“他暂时脱离了危险,现在会被送入完全医护营养仓,他身体的损伤包括体内劣质肌肉松弛剂的残留,与海水浸泡感染的双手,基本已经控制住了。”不等众人松口气,这位医生几乎没有停顿,立刻说道,“但他的情况不太乐观,他的精神力受到了毁灭性的损伤,到现在为止他的脑电波依旧极度混乱,甚至有短时间停顿消失的情况,应激性被阻避几近消失,他将陷入昏迷状态,且难以清醒。我建议病人立刻营养转移,我院的技术无法再前进一步,我已经联系了都城费尔城的诺曼中心医院,那里有我的恩师埃莫里,精通精神力修复,相比这边醒来的希望更大,你们要转院吗?” 精神力极大损伤,脑电波一度停止,应激性完全消失—— 几句话像是惊雷一般打在几人心头,他们都是军事学院毕业,系统的学习过精神力这门学科,当然明白医生的话意味着什么!人类的精神力是成长型,经过系统的训练,与自身素质相结合,可以得到长足的进步与进阶。但精神力等级提升是危险而困难的,特别是在精神力尚未激活的时候,要特别谨慎小心。人类第一次受精神力引导,都是采用精神力特别柔和的精神力专修师,对人类进行柔和的精神力压迫与刺激,以使其反抗增长。 都知道过犹不及过刚易折,艾瑞斯还没有接受过激活,就被人恶意攻击,击溃了他的精神力!以至于他精神崩坏,现在他陷入昏迷,还能……醒过来么? 一瞬间,克里斯的脸“唰”的一下全白了,他踉跄了一下,立刻做出了决定,“转院。” 诺曼中心医院,就是他之前住的医院,埃莫里的大名他也听说过,转院是理智而且明智的选择,等艾瑞斯装进完全医护营养仓,他就立刻带着艾瑞斯先走。 正想着克里斯还来不及说出自己的安排,另外一个急救室的门也打开,护士医师们疾步走出,道路很宽,即便几人站着,也不影响急救车通行,医生随着急救床一起向前,看着走廊上人都围着同僚,不禁皱了皱眉,“病人家属在哪?” 温斯顿一个激灵,转身走了两步道,“是我。”而后急急问道,“他脱离危险了吗?” 那医生看着他双眼通红,隐隐有泪的时候,心中的不悦消失了些,让急救车先行,自己站定道,“他伤的很严重,尾部鱼鳞几乎整个脱落,皮肤开裂,而且他身体里残留了强力劣质肌肉松弛剂的成分与其他有害杂质,极大程度的破坏了他的身体,他饥饿过度且食用过于干硬的食物,导致胃内出血,已经通过手术解决。其次他的精神力多次透支,且受到了小弧度损伤,导致他会昏迷一段时间,即便康复,也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必须住院治疗,并用转换分离营养仓体外净化血液,直到他恢复意识再行转入观察病室。” 说着,这医生停顿了一下,似是极其为难愧疚,他直觉的看了一眼正关闭的电梯门,急救床上躺着他的病人,他压低了声音,“很遗憾,送医时间太晚,他的部分身体机能被有毒成分破坏……他、可能会失去做爸爸的能力,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温斯顿身子一晃,高大的身影似乎再也站不住。 夏凡上前一步,扶住了温斯顿,温斯顿的身体在颤抖,夏凡心中难受极了,低着头掩饰着自己落泪的眼。 先前的医生听到这席话,不禁也心有戚戚,他们都知道一起送进急救室的是一对父子,谁知不仅是孩子,连人鱼也伤的如此严重,对谁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吧。 温斯顿推开夏凡的手,自己站立起来,他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压抑,却还是坚持着,他看向人鱼医生,“我儿子需要立刻转院去诺曼中心医院,我的人鱼……能一起走吗?” 这是对医生的反叛与藐视吗?人鱼医生皱起眉不赞同的看向温斯顿,先前的医生立刻凑过去对他耳语了几句,人鱼医生脸色才缓和一点,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也用完全医疗营养仓运送吧,注意不要太过颠簸,他的头会很疼。” 身体麻醉了,但他还有思想,精神力受损引起的头痛会被清晰的意识到,不会因为麻醉而消失。 温斯顿沉默的点头。 早就预料到结果可能会很严重,却没想到会糟糕到这种程度。沉重,不言而喻,将重重的包袱压在了众人心中,跟着医生走了一段,温斯顿才用低沉喑哑的声音道,“那件事情,谁都不许告诉他。” 那件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一个人搭话,在医护人员帮助下,艾瑞斯与竹箬,都被装入了医用营养仓,透明的医护液与营养液将之装点的如同水晶一般,就像是水晶棺一样美丽,各种各样的管道连接着营养仓,精密的仪器检测着沉睡之人的身体数据,飞行器起飞,向着希望的方向,向着未知的未来。 沉默像是跗骨之蛆,无声啃噬着众人,疼痛,点燃了了滔天怒火,对自己,对凶手。 现在只能祈盼,诺曼中心医院可以有治愈两人的希望。穷尽所有的能力,也要请到最好的医生,挽救两人。温斯顿坐在两台营养仓中间,头脸深深的埋在了双手之中。 第159章 养心魔 随着案件的进展,各种证据摆在面前,犯罪嫌疑人再也抵赖不得,这件惊人的绑架案件的部分细节也浮出水面,但此男子矢口否认此案有幕后指使者,目前还没有结案依然在审问、追查当中。 诺曼中心医院,重症观察室。 一台近于两米高的圆柱体容器正对着巨大的透明观察窗,以一个八十度的角度倾斜立着,容器中灌满了淡蓝色的透明液体,底部的氧气管输送的氧气形成一个个晶莹的的气泡,调皮的打着小旋儿向上飘升,碰在容器顶端啪嗒破碎,消失不见;容器上连接了各种各样的管道,粗粗细细大大小小,充斥着淡蓝色营养剂的管道,细小的淡绿药品管道,无色的修复剂管道,交错在一起,最终接到各自的观察监 分卷阅读257 - 分卷阅读25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58 测仪器上,滴滴答答的仪器声从不曾断绝。 在那晶莹的漂亮液体之中,一尾更加漂亮的人鱼少年静静的躺在其中,一动不动,彷如沉睡一般——他及肩的短发被上升的气泡所挑起,以微小的弧度在淡色的液体之中浮动,他的皮肤比象牙还要白,比最薄的樱花瓣还要透明粉嫩,他的面色是那么的温柔与安宁,陪着他美丽的面孔,就像是真正传说之中一般的大海精灵一样;与他的表情截然不同的是他的身体,上衣之下他的鱼尾,伤痕累累痕迹不一,颜色稍暗的皮肤与新生的蓝色鱼鳞,与原有的鱼鳞之间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一眼就知道他那漂亮的尾巴曾受过多么严重的损伤,更让人在意的是,从他双手手腕上牵出的管道,里面暗红色血液从他身体之中被引出,经过外面许多的设备与仪器,从另外一手的手腕输入他体内。 血液净化系统。 站在隔离透明墙体外面,伸手按上面前的玻璃,温斯顿眸光复杂的看着飘在营养仓里的竹箬,双唇抿唇一条直线。 “你要进去看看他吗?”阿尔布雷德,也就是竹箬的主治医生,帝国有名的人鱼医疗师,多次获得荣誉称号,一个棕色头发、戴着眼镜的温文的男子,他身上是经历过风霜的包容与睿智,他的脸上有少许皱纹,却不会显得太老,他在笔记本上记下竹箬的身体数据,而后合上笔记本,转头看向温斯顿,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只要你保证不触碰到这些脆弱的小管道,我准许你进去。” 温斯顿沉默着,他收回放在玻璃上的手,动作虽小却没有犹豫,摇了摇头拒绝道,“不了。” 阿尔布雷德也不勉强,他看得出温斯顿每次来看竹箬,心情都沉重且复杂,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沉重,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这尾人鱼的所作所为,足以将任何藐视人鱼的人类的脸打的啪啪作响,也足够人们对他刮目相看,肃然起敬。 人类对人鱼的态度由来已久,他体会的已经够多了。当初他读医,坚持走向了深入人鱼,多少人嘲笑他自毁前途,又有多少人劝告他最好放弃,受到了多少阻力……甚至连他的父亲,一直都不曾理解他,那时候他就清楚的明白了,人类对人鱼其实有多么刻薄。虽然最后他成功了,现在成为了人鱼医学顶尖的医者之一,但那只是社会的漠视与放任而已——他只是治疗人鱼而已,技术再高对这个社会不会造成一丝变革。 并不是说帝国不注重人鱼的健康,只是人鱼的医疗研究方面,发达程度远远赶不上人类。人鱼的医疗说穿了,最发达也最受欢迎的只有一个方向——保证人鱼的安全生产,以及维护其安全生产所需的医疗。 尽管知道这很残酷,也很不公平,但是这是社会主流,不是谁一个人可以反抗的。阿尔布雷德以前一直这么认为,但现在他改变了想法,也许……里面躺着的人,不,是人鱼,他就能够做,就敢去做。 他从心里敬佩这条人鱼,从他接手这位人鱼的治疗,了解这位人鱼的作为之后,他就有这样的感觉——这尾人鱼将会改变这个社会,越了解就越是震惊和惊艳,就越是想要治疗好他,不仅仅是出于医生的本职,他个人也是如此真诚的希望着。 为了已经逝去多年的,他记忆之中鲜明而又伟大的爸爸,他将愿意为这尾人鱼,献上自己的全部力量,只要这尾人鱼需要。 阿尔布雷德确认了观察室之中一切正常,血液离体进化虽然缓慢,成果却令人欣喜,这位人鱼正在缓慢的、稳定的向着康复前进,抬手敲了敲玻璃,阿尔布雷德轻轻笑了笑,抬起眼睛问温斯顿,“今天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温斯顿明白阿尔布雷德的意思——这次事件不可能瞒着人鱼医师的,他需要了解竹箬身上这些问题,特别是无法解释的问题,比如人鱼鱼尾的伤,精神力的透支与损伤等,这些问题究竟是如何导致的,这样他才好拿捏最好的治疗方法,或者及时且正确的做出调整个控制——医生永远不能拿病人的健康与生命开玩笑,特别是人鱼医师。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温斯顿面对竹箬会如此沉重,哪怕他对竹箬没有特殊的感情,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温斯顿明白,自己欠着竹箬的,也许一辈子都还不清。温斯顿转了个身,背靠着观察窗,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向阿尔布雷德更新情报,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诺曼中心医院的设备,比之前的医院要好得多,医师水平也高出不止一个等级,结合绑架犯吐出的事实,诊断出的结果自然清晰而又准确。 从竹箬克服不能站立的魔咒,忍着身体的剧痛,勇敢的走,当然更可能是跑到那个洗手间,对着那两个绑匪喊出住手,第一次保护了艾瑞斯,而后用自己的身体,帮艾瑞斯挡住了那支劣质的药剂,药剂之中的有毒杂质不仅毁坏了他身体的各种机能,更是致使他过急行走的双腿、应该说是鱼尾,皮肤开裂鱼鳞暴起。 之后被绑架的两个人被关押起来,那是怎么样一个环境啊,压抑、抑郁的封闭房间,不仅要顾着被折磨的无意识疼痛的艾瑞斯,还要小心两个强大的绑匪,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精神力,人鱼的精神力柔和不具备攻击性,哪怕他是a级,也根本不足以对抗两个精神力b级上的人类,一旦被发现他有精神力,恐怕下场就和艾瑞斯一样了,他身上还注射了劣质s级肌肉松弛剂,接近两天半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给任何水和食物,而后每天一杯水一片硬面包,据犯人所言,这面包他每天只吃一点,等艾瑞斯被关回去,会喂艾瑞斯吃一些,剩下的藏起来,这样的生活,持续了157个小时,六天半! 在这中间,还要每天抽时间用精神力安抚和修复艾瑞斯被攻击的精神力,让艾瑞斯不那么难受痛苦,以至于多次精神力透支,趁着艾瑞斯清醒的时候,跟艾瑞斯叮嘱着逃走的安排,直到最后,将藏起来的面包全部给艾瑞斯全吃了,让艾瑞斯全力打击墙壁,两人艰难逃走。出逃立刻被发现,另一个犯人立刻追去,估计竹箬就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也受到攻击,人鱼本身的精神力不足以防御犯人的攻击,所以精神力出现了损伤,而后带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紧紧的抱着艾瑞斯,在大海之中全力游了近三个小时,被艾赛亚的巡逻船救起送到医院。 所以才会饥饿过度,又不得不吃一些保持体力与清醒,过硬食物导致让他胃内出血,所以才会精神力多次透支,甚至受到损伤,所以才会鱼鳞近乎全部剥落—— 明明是处于被保护的人鱼的位置,但在这次事件之中,竹箬在任何事情上,展现出来的,都是保护者的形象,他像是一个巨人,为艾瑞斯撑起了一片天空,用自己 分卷阅读258 - 分卷阅读25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59 的身体,用自己的生命。这怎么能让人不感动,不震惊,不敬佩呢?不过是没有血缘的儿子,而且一共相处的时间,还没有超过半年。 温斯顿胸口像是被人打了几拳,闷痛让他窒息,为此竹箬还……他没办法想象竹箬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哪怕换个军人处于同样的环境条件,也不会比竹箬做得更好,所以他,亏欠竹箬,永远不会终结。如果没有竹箬,艾瑞斯或许早就精神崩溃了,或许被s级肌肉松弛剂破坏体质,或许被卖到不知名的地方过屈辱的生活,一辈子都无法逃出来,而他们,也永远找不到艾瑞斯。 像是一头被围在戈壁之中的狮子,越是了解真相,四周的戈壁就越是高。没看一次竹箬,就越是干渴与难受,越是觉得可怕,越不愿意去面对,是,他人生第一次,认识到什么叫做逃避。 他无法面对竹箬,竹箬牺牲了那么多,他却给不了竹箬未来—— 他不爱他。但命运似乎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欠了竹箬一个未来,被困死的狮子,无力的倒在戈壁滩之中,不甘、痛苦,他是王者,应该在草原驰骋称霸,而不是在沙漠在戈壁上腐朽。 “嗯……你说发现了另外一个绑匪的尸体,在海上?尸体毁坏太过,除了溺死无法确定其他信息?因为还没有告知犯人此事,所以犯人正控诉军方是否私自抓捕了他的伙伴,并斥责军方无此责任?”阿尔布莱德的问话,让温斯顿从心绪之中挣脱。他点了点头,人鱼与被绑的孩子都找回来了,审问裁决犯人,就轮不到他们军方插手了。星球内部治安,是正府部门与宪兵队负责的,他们不宜管太宽。所以犯人才敢叫嚣污蔑,证据都摆在面前了,据罗伯特录下的录像,虽然画面不清晰且有短线,但绑匪在其中的话却被录了下来,听得一清二楚——这小子认识这娃娃,一起带走。语气之中,目标只是艾瑞斯,还专程准备了s级的肌肉松弛剂,之后也给艾瑞斯注射了a级的肌肉松弛剂,一般的人,特别是孩子,哪里会有s级体质,当s级是廉价营养剂,谁都有几支么。明显就是有人提供给他们艾瑞斯的情报,让他们瞄准去的。但犯人却坚持说他们只是想拐卖艾瑞斯,竹箬不过是顺带的,看他长得文文弱弱想一起卖掉。而肌肉松弛剂则号称是随便从小商贩手里淘来的,他以为只是d级而已。 这样明显的谎话,却也让他们暂时束手无策。但犯人难逃一死,绑架人鱼,死刑。尽管他能狡辩不知竹箬人鱼身份,但事实很清晰,只是……不肯吐露主使,让温斯顿很头疼克里斯恼火,栽赃只是延迟死期罢了,他们军方出动,也是获得许可的。 阿尔布雷德手指一收,将手中的原子笔按的轻轻一响,他眼神有些奇妙,有一种莫名的神采在其中,他回身,将手指按上观察窗竹箬所在的位置,声音依旧棉和,“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他?” 温斯顿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转身,似乎第一次见到竹箬一般,逃出来就是极限了,怎么可能一条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鱼,可以杀掉一个暴徒? “犯人不是说,他的同伴追着跳下海之后就不见了?其实他的尾巴,不止是鳞片与皮肤,肌肉其实也有损伤,我原以为那是行走的后遗症……现在看来,似乎有别的可能了?他们到了海里,犯人之一紧追不放,并用精神力攻击,企图杀死他们,人鱼全力逃走,并佐以尾巴进行偷袭,致使犯人溺亡……”说到这里,阿尔布雷德呵呵一笑,道,“我猜测的。不过真相如何,对你、或者对竹箬来说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不说可能性,就算真是人鱼做的,也是正当的自我防卫,至于其他可能,就更与他们没有关系了。事情究竟如何,人鱼不醒来的话,谁都没办法知道。 阿尔布莱德似乎不重视这个,只是随口一说,便转移了话题,跟温斯顿说起治疗京都,却没想到温斯顿却在深深的思考这件事,如果竹箬能站起来,拼着性命保护艾瑞斯,那么又为何不可能,背水一战杀死一个犯人呢?温斯顿深深的看了竹箬一眼,他在医疗营养仓之中依然美得惊人,温斯顿不得不承认,也许他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竹箬,然后他又真正的了解到,竹箬做得了那些事情,那么竹箬是真真正正的,不那么需要他。 是的,竹箬他并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而活着。 他的勇气与勇敢,不必任何人少,甚至,能有几个赶得上他的人呢? 也许他并不需要他,似乎,他也从来没有需要过他。 第160章 养心魔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 比如绑架案落定尘埃,犯人被处以死刑,致死没有招供指使者的一丁点信息,应该说是根本不承认有主使人,于此,案子在文件上、在社会上已经了结,但克里斯却依然在暗中追查,他孙子、儿子的人鱼双双都还在营养仓里醒不过来,他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放手,但是因为实在没什么证据,可用的线索也少的可怜,所以依然没有什么可喜的进展。 也可能因为幕后黑手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绑架最后闹出这么大动静,便默默的隐藏起自己更加小心了吧,牺牲两个无名小卒,换得克里斯与温斯顿两人大动肝火劳心劳力焦头烂额,已经赚得飞起了。也该收敛了,否则就该担心乐极生悲了。 而这一个月内,竹箬也按照阿尔布雷德预测的,竹箬外伤基本完全恢复,血液之中的有害物质被清理出四分之一,精神力会有少数修复,醒来的可能性性已经超过百分之四十了,而他也从重症室转移到了中症室,人也从修复营养仓之中转移了出来,想想要是醒过来的人鱼发现自己被关在营养仓里,惊慌之下触动血液净化管就不好了。 温斯顿每天都会抽时间看竹箬,有的时候夏凡跟着,有的时候一个人。而现在,他就站在观察窗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似乎睡得香甜,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气息,他一时又是失望,同时又有松了一口气的矛盾感。 逃避,这么长的时间,每次在他就要让自己面对的时候,到了医院看着竹箬,他就会没来由的气短,便又开始矛盾的心理——他不知道竹箬醒来之后,他该以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他。 竹箬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怎么办?他已经不想再伤害竹箬了,但事实是,一旦竹箬醒来,他无论如何,都会伤害到竹箬。 这就是残忍的现实。 温斯顿静静地站在观察窗之前凝视着竹箬,夏凡也在,但他今天神思有些不属,明显在走神,既没有如以往一般看望竹箬,也没有看温斯顿,而是远远的站在温斯顿的侧后方,呆呆的盯着脚尖,阿尔布雷德从走廊转角过来,看见温斯顿与 分卷阅读259 - 分卷阅读26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60 随行官点头打了个招呼,而后观察数据,在记录本上写下数据,转头对温斯顿道,“看来不是今天,我想他还没休息好。”顿了一下,阿尔布雷德又问道,“艾瑞斯怎么样了?” 原本艾瑞斯的病房与竹箬在同一层,他知道竹箬与艾瑞斯的事情之后,也时常会顺带的看看艾瑞斯,但现在竹箬转到这边中症室,他也没特意去看艾瑞斯了。 “……”温斯顿摇了摇头,苦涩入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没有看阿尔布雷德,所以没有发现阿尔的神情变化,那张似乎什么时候都温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诧与兴奋的味道,他失态的前进了两步,脸都快贴上了观察窗,他的手按在玻璃面上,有些微微的颤抖,声音也有些不稳,只听得他又问道,“艾瑞斯怎么样了?” 观察室玻璃墙不隔音,甚至专门选用隔音性能极差的材料,一来是这种程度的病室周围实在是很安静,二来是观察室一般严禁随意进出,这样不隔音的观察窗,可以让病人感受到来自家人的关心,三来是观察室之中仪器的声音要随时传出,当然都有经过一定程度的扩音。 温斯顿疑惑的看过去,便看见了阿尔布雷德医师惊讶的脸。 “艾瑞斯怎么样了?”跳动了! “艾瑞斯怎么样了?”一直没有过度起伏的脑电波剧烈的跳动了!他的脑内开始活动了!阿尔布雷德完全顾不上温斯顿如何了,他打开手环,登入了医院的内部系统,找到艾瑞斯主治医生埃莫里,说明情况要求知晓能够被透露的艾瑞斯的现状,而后对着玻璃窗,絮絮叨叨的念叨了起来,看着那仪器上浅蓝的线条,开始频繁的变化。 他的这种举动似乎昭示着什么,让旁边的温斯顿甚至走神的夏凡都紧张起来,不负众望,艾瑞斯的严重情况还未念至一半,尖锐的“嘀——嘀——”单音响起,这是预示着意识恢复的警示,阿尔立刻拿出身份卡,在门口刷了一下,换上了防护服消毒,楼层总台那边也立刻派了助手过来,一个推着急救床,一个推着小推车,上面各种药品与用具,准备完全——他们也不能随意进去,碰到血液净化系统就糟了,只能站在外面,等候里面医生的指示,温斯顿站在外面,紧紧地盯着那透明的仿佛会破碎掉的人儿,只觉得像是做梦一样,然后就掉进了一双翡翠般的眸子。 温斯顿心中一窒,直觉般的躲闪了一下,再看回去之时,竹箬已经被阿尔布雷德的身影完全挡住了,他一时又觉得很愧疚,他明知道竹箬根本不是再看他,却还是…… 太阳穴咚咚跳着,竹箬只觉得头疼欲裂,身体也完全提不起半丝力气,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茫然的,眼前也是模糊不清的,身体的感知告诉他他正躺在床上,如果他真的躺在床上,那么他们应该是得救了吧,应该不是做梦吧? 身体似乎还记得在海中一直前进的记忆,游了不知道多久,压抑的身体的负面状态爆发,连那么喜欢的大海,似乎都变成沉重的枷锁,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呢,对—— 竹箬还看不清景物,他只能想着感知到有人的方向,轻轻动着唇—— “艾、瑞斯……怎么样了?”晦涩而生硬的嗓音,述说着慢慢的关心,透过床头的扩音,变得大声了些,让站在外面的夏凡一瞬间红了眼眶,温斯顿更是僵在原地,两手握紧成拳,心中的酸涩感几乎要将他谋杀一般。 阿尔布雷德也十分意外,看着竹箬的眼神似乎变得更加柔和一些了,他没有立刻回答竹箬,而是趁着竹箬适应环境这段时间,对竹箬做了一个全面检查——这实在是有些简单,几乎所要检查的数据都在仪器上显示着呢,他真正需要做的,是确定竹箬是否足够稳定。 十几分钟后,阿尔布莱德出来了,面上的笑容真实了很多,这个时候温斯顿才明白,之前的这位医生的笑,真的不能称之为笑,也许这位医生,真的不是很喜欢他吧。是啊,那是当然的吧。 —— 竹箬醒来了,第一句话问了艾瑞斯,最先听到的是是艾瑞斯的情况,阿尔布莱德医生并不想欺骗自己的病人,对竹箬说了实话,而后竹箬的决定是——要亲眼确定艾瑞斯,他的孩子现在的状况。 温斯顿越听,越觉得难过,夏凡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不想闹出什么动静来,他真想离开这里。 而后竹箬被放上那张急救床,被阿尔布莱德送到了艾瑞斯病房前面,竹箬透过窗子,看着里面小小的身影,听着身边阿尔布雷德的解说,没有多说什么话,医生交待过的——他知道自己要求去看艾瑞斯就是强求了,医生虽然答应了他,神色似乎也很温和自然,但他看得出医生的眼里有多少担忧,也体会得到护在他身边的医生是多么小心。 尽管他不知道这个医生为何这么尽心,但他领这份情,那么他就应该听医生的话,看过艾瑞斯之后努力好起来。 哪怕不是为了别人,他也要好起来,所以艾瑞斯,你不会比不上人鱼吧?尽管你从来不觉得我和你有不同。竹箬唇边绽开一缕轻笑,深深的看了艾瑞斯一眼,而后对阿尔布雷德点了下头,转回自己的病房。 竹箬没有多对温斯顿说话,只在要送进病房之后,对温斯顿笑了一下,温斯顿也回了竹箬一个笑,大有安抚的意思在里面,竹箬并不在意,他刚醒身体状况并不好,进了病房之后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吧,竹箬想。 —— 自竹箬醒来之后,他恢复的越来越好,每天能保持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一个月之后,再次换了病房,换了中轻观察室,这个观察室,总算是能让人进去探望了,而他每天也有权利要求乘坐轮椅或者推床出去走走,当然竹箬把这个机会,全用在了探望艾瑞斯,并与艾瑞斯谈话——虽然艾瑞斯从来不会回应他。 克里斯与温斯顿常来看望他,克里斯对他的态度跟以前没什么变化,没有让竹箬觉得不适,从细节来看,克里斯对竹箬十分细致,之前他们存在的距离感似乎消失了,克里斯在竹箬面前,不再端着隐形的架子,就像一个长辈一样,絮叨小事,是真的把竹箬当成了儿子来疼。 温斯顿的态度就奇妙了,他似乎很沉重,压抑着什么的样子,但是害怕吓到竹箬,使劲的憋着忍着,表现出淡然的样子,竹箬曾听到克里斯训斥温斯顿,也听克里斯叹息说让他不要介意温斯顿的死板,每次说到这里,克里斯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竹箬当然乖巧的应下,那个时候,克里斯似乎更加悲伤。 一切都很好。 除了一直没有醒来的艾瑞斯,竹箬从来不曾放弃,他相信艾瑞斯,失去意识还会将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的艾瑞斯,绝对不会在这里 分卷阅读260 - 分卷阅读26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61 倒下,他会记住他所说的,“变得更加强大”的话,他会站起来,像是一个巨人一样,站在他的身前保护他。 总有那么一天,而他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艾瑞斯不会让他等那么久的。 第161章 养心魔 “艾瑞斯,你睡了很久了,再不起来,你四岁的生日就要过了哦?我会亲手烤蛋糕给你的,想吃的话就快点醒过来哦。”竹箬乘着轮椅,腿上搭着湿润的毯子,从腰下一直盖到脚尖,他隔着玻璃窗,轻轻抚摸着艾瑞斯的脸颊,从前一幕幕从脑海之中飞过,最最普通的日常,现在想起来,居然是那么让人印象深刻。 第一次见面的忐忑与打量,第一次相处的好奇与试探,他还记得艾瑞斯的笑容,也还记得艾瑞斯脸颊的触感,记得背着艾瑞斯在水里嬉闹时艾瑞斯闭紧双眼害怕的样子,玩到高兴的时候兴奋的大叫,竹箬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之间,艾瑞斯早就比他想象之中更加重要了一些。 竹箬轻轻将头靠在贯穿床上,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艾瑞斯,我好想你,赶紧醒过来吧。” 克里斯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在后边站了一会儿,等到竹箬收拾好情绪之后才走过去,跟竹箬随意的聊了些轻松的话题,也许是艾瑞斯睡得太久,也许是克里斯充分了解了艾瑞斯伤的究竟多重,他现在对于艾瑞斯像竹箬一样奇迹般醒来已经不抱多少希望——是的,一开始他很乐意看到竹箬看望艾瑞斯,他知道,也许对于艾瑞斯来说,一直温柔陪伴他又保护过他的竹箬比温斯顿更能唤起他的神智,可是现在,他却不是那么希望竹箬来看艾瑞斯。 不为其他,只是……也许竹箬自己没有发现,他在见艾瑞斯时候的背影,就像是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般的——孤独、寂寥。 克里斯温和的跟竹箬说了些话,然后自然的让竹箬去休息,推着轮椅送竹箬回病房,也许他确实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才对竹箬改观重视起来,一开始也确实有报答感激的意思,但在相处之中,他发现了很多东西,以前从未注意过,也从未想要去注意的东西。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竹箬经历过这么多后发生的改变,还是一开始就具有的东西,但发现的这些内容,让克里斯认识到,他也许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到现在也许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法妥善处理的巨大错误 竹箬有自己的思想,他是一个独立的人。 那么,他一开始为温斯顿做的决定,从人鱼中心申请人鱼,本来就是错的。他以为他的儿子不懂情爱,家中有一尾人鱼,就算温斯顿不爱他,也能够很好的相处,组成一个和谐的家庭。 但现在情况显然不简单了,他那个混账儿子懂得什么是爱了,但他爱的人不是人鱼。原本他这次陪人鱼去旅行,便是准备回家之后摊牌,但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让温斯顿所有的计划胎死腹中,温斯顿心中受到了很多考验,也受到了很多心理的拷问,这么短短几个月,温斯顿的体重下降了很多,脸颊削瘦了许多,也阴郁了很多,显得威严逼人。 所以,克里斯无法用强硬的手段去压迫温斯顿屈服,毕竟是他的儿子,军部也不是无事可做,他不想给他再多压力。 另外一边,克里斯与竹箬相处这么久,他当然知道竹箬相当尊敬温斯顿,也十分崇敬温斯顿,跟初见面的时候一样。他也许不爱温斯顿,但他很愿意、很乐意与温斯顿组成一个很好的家庭,他认为这是他作为人鱼的责任。 然而现在…… 也许一切错误的源头都是他,克里斯推着竹箬,眼睛之中闪过各种情绪,最后回归平静,他不后悔。他心疼竹箬这样的温柔与懂事,也不能勉强温斯顿,唯一能做的不过——保护竹箬,关心竹箬,让他少受些伤害,让那些伤害,不在竹箬心中留下过多刻痕。 最近他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妥善处理此事,也有了初步的想法,尽管如此,克里斯还是觉得诸多对不住竹箬,但他也没办法,他只是一个自私的人,不可否认的可笑现实,大多数人,都只是自私的人。 区分只是,有些人意识到自己的自私,而有些人连自己的自私都意识不到。 克里斯将竹箬送回病房,还没说几句话,便有人急急忙忙来叫克里斯,克里斯只好匆匆嘱咐竹箬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竹箬笑着会克里斯挥手送别,而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金黄的阳光与湛蓝的天空让他觉得刺目,他有些气馁的任自己烂泥般的躺着,眯着眼睛想要离开,不过一瞬间他就摇摇头,否定了自己消极的想法——他不为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也要做到最好,因为—— 他不过是个自私的人,为了那个目标,他什么都舍得牺牲,哪怕他自己,哪怕全世界。他没错。 —— 克里斯震惊的站在艾瑞斯病房外,听着艾瑞斯主治医生说的话,几乎激动的全身僵硬,连颤抖似乎都变成一种渴望,到最后他情不自禁老泪纵横——奇迹真的发生了,艾瑞斯坏掉的精神力,居然出现了破而后立的蜕变与重生,现在正在缓慢的重组与壮大! 他的希尔,终于不会在九泉下还怨憎他这个父亲了,艾瑞斯要获得新生了! —— 竹箬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精神力也修复完全,只是血液之中的毒素,越到最后越难清理干净,可能也因为这个原因,竹箬不能幻化出双腿,阿尔布雷德说这是正常现象,原本肌肉松弛剂就是破坏人类体质者的药剂,对人鱼的伤害是未知的,现阶段没有将其研究透彻,他也禁止竹箬幻化双腿。 每天竹箬还去看艾瑞斯,人渐渐的变得沉稳起来,不再像以前一样爱笑,人成熟了很多的样子。 艾瑞斯的状态没什么改变,还是一样安静,一样对外面没有任何反应,但是竹箬渐渐也发现这样的好处了,至少这样的艾瑞斯也安静乖巧,竹箬有的时候会跟他说一点关于他自己的事,比如自己的喜好和观点,改变,正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无论是谁。 第162章 养心魔 克里斯实在没有想到奇迹这个词语,在他有生之年可以见证第二次,从此刻起,从现在起,他将成为这一历史的记载者之一—— ——艾瑞斯站在了竹箬的病床之前。 清醒着,有自己的意识,甚至是甚为依赖的趴在竹箬怀里,耳朵贴着竹箬的胸膛听着里面薄弱的心跳声,露出放松的表情的艾瑞斯。 阿尔布雷德医生怕竹箬太过激动,毕竟时间过得久了,对于竹箬有多在意关心艾瑞斯,阿尔布雷德有深刻的体会,竹箬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加担心——所以在之前,阿尔布雷德就为竹箬注射了有安眠成分的药品 分卷阅读261 - 分卷阅读26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62 ,现在他的身体睡得正熟,丝毫不知道外面,他心心念念的事情已经实现了。 艾瑞斯抱了竹箬好一会儿,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说是全身无力也不为过,精神也极度疲惫,可他心里却是满足而平静的——他终于抓住了这个人,能够拥抱住这个人,让他整个人似乎在世界之中静止下来了一般。 他该如何描述那平静海面下的惊涛骇浪与狂乱激流呢?所有的情绪最后全归于一股庆幸之后的平静——他是如此的幸运,自己醒了过来,而且还在失去这个人之前。 上个世界他的精神分裂成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同时拥有两具身体,让他耗费了巨大了能量,艾瑞斯想着有些自嘲,真是帮倒忙——想要快些找到这个人的愿望,不知不觉壮大成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心魔,结果这个人,反而被他分出的……不想也罢。 艾瑞斯垂了下眼睑,上个世界耗费过多,以至于这个世界初始之时,他的力量变小,精神力甚至不足e等级,比他以往任何一个世界都要弱,所以即便见到竹箬,甚至听到过竹箬歌唱,他都没有想起哪怕一丝从前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次的事件,他恐怕至少需要二十年才会达到以往的水平。 二十年啊,可是现在他一秒都不想多等,他一秒也不用多等,艾瑞斯将脸埋进竹箬柔软的腰肢之中,咧嘴傻傻笑了。 其实被精神力攻击的之后,他的意识其实就有一点在苏醒,与其说是苏醒,不如说是一种潜意识更加妥当,那是一种“强大”的自我感觉,是实实在在觉得自己有力量,也许称之为“进化”或者“强化”更加好理解吧。 艾瑞斯的精神力被破坏的时候进化了,在变强。 他的精神力在破坏之中发生了进化,而在竹箬每晚用柔和的精神力修复他的精神力的时候,他的潜意识就更清楚一分,对力量的掌控就更强,他知道竹箬是想要全力救助他们两人,所以尽管他当时还无法对身体进行支配,他的思想也全力配合着竹箬——与竹箬的想法不谋而合,也许也能够说是身体直觉的信任竹箬?艾瑞斯心中笑了笑,不论如何,他也想要寻求一个机会,趁着绑匪猝不及防突然发难出逃,所以他用了所有的精神去牢记竹箬的计划,直至竹箬说好的那一天,他积攒的所有力量,连同身体的所有潜力、压力一并爆发,将船体打穿,终于为他们赢得生机,之后绿衣服追下水与竹箬缠斗,第一次全力精神力攻击时,他觉得很有威胁,在那道攻击刚成型时,用所剩不多的精神力抵挡并将之打散,而那道攻击的力量,也致使他真正的“昏睡”过去,但他知道,这次他不会死,再次醒来之时,他一定会站在世界的顶端,去……做什么事呢?那个时候的艾瑞斯并不知道。 而让艾瑞斯真正如此快速醒过来的是,医院这么多天竹箬的陪伴。 竹箬所说的,他全部都听到了,也许他之前真的是竹箬全心信任的孩子,又或许是那样状态的艾瑞斯太过于无害,所以竹箬在不知不觉之中,说了很多真实的东西,虽然不是很深,但都确确实实是关于竹箬自身,艾瑞斯了解的越多,心中的熟悉感就越深,最终在他的脑中,形成一个人影,与他灵魂之中镌刻的那个人完全的重合在一起。 一切在这里,似乎就清晰了起来。 而从前,竹箬装作不经意在温斯顿与夏凡面前展露过歌喉之后那瞬间的失落,艾瑞斯也一下就明白了,竹箬也在找他,竹箬,毫无疑问,就是他找的人。而艾瑞斯也由此,确认了一个令他高兴无比的事实——他们相爱。 而在他确认了所有的当口,还来不及高兴,便蓦然听见了竹箬说“想他”的话,声音虽然听着平静,但他了解这个人,他知道他肯定再流泪。令人心脏都皱缩起来一般的,默默地,任两行泪水静静的淌过脸颊,冰凉的滴落。 于是,他醒了过来,来见一见他的爱人。 艾瑞斯笑了笑,也许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爱人这种说法很不可思议,但是就是这样难以置信,他知道他爱他,他知道他想要他,哪怕他现在只有四岁,哪怕他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孩子,他是艾瑞斯,他想要的人,他所爱的人,叫做竹箬。 艾瑞斯毫无芥蒂的接受心中的想法,他想,就算没有这些,他以后会喜欢上的,除了竹箬也不会有别人。 这是他所知道的现实。 哪怕这会让他面临无数的困难,但他无所畏惧,艾瑞斯格外安心,他现在知道他追求的是什么了,所以一点都不迷茫不彷徨。 —— 克里斯拍拍艾瑞斯的肩膀,艾瑞斯才醒过来,原本他是不同意艾瑞斯过来见竹箬的,可看着艾瑞斯如同久久睡在梦中突然醒来一般,在营养仓之中懵懂比划着口型,虽然只是吐出一些气泡没有声音,但他清楚艾瑞斯那样的眼神,那时属于艾瑞斯的坚持。克里斯叹了一口气,看着艾瑞斯的眼角的泪花,轻声道,“艾瑞斯……” 艾瑞斯气息微弱,抬起头点了点,声音轻细而微小,“祖父,我知道……我会好好配合治疗的。”说罢,他便不再搂着竹箬,任由医生将他放在轮椅上,他知道他的身体状况,绝对要听从医生的安排,否则以后还想要这种特殊对待就不可能了,而且,他想要早点让竹箬看见健健康康的他。 已经不再满足与单纯的想要保护他的愿望了。 顺从的艾瑞斯,果然得到了克里斯加倍的心疼,至于温斯顿,他的好父亲,艾瑞斯是不担心的,原本他年纪就小,精神力等级更是低的可怜,很多事情都很懵懂,但现在以他的角度来看,温斯顿根本就不喜欢竹箬,甚至在他闹脾气与温斯顿出门准备给竹箬惊喜的时候,温斯顿就在打算送竹箬回人鱼中心,只是他一直很犹豫,艾瑞斯知道恐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那个时候太依赖竹箬,而且在闹脾气,温斯顿更不好开口。 让温斯顿改变主意的就是他的小随行官夏凡,一开始艾瑞斯就知道温斯顿欣赏夏凡,说夏凡关于机甲方面很有天赋见解独到,他以后必然还是会参军,所有温斯顿并不避讳他这些问题,他自己当初也很佩服夏凡。以前不懂就不说了,现在看来,也许在很久之前,温斯顿对夏凡就有好感吧,他的闹气是他们感情的催化剂,也坚定了温斯顿的想法吧。 现在的情况肯定让温斯顿很为难。 发生了这种事,温斯顿不可能再把竹箬送回人鱼中心,否则那就是禽兽行径,竹箬忧心艾瑞斯有目共睹,这个时候送他走,跟插一刀一脚踢没有分别;而不送走竹箬,对竹箬就好吗?他不爱竹箬,给不了竹箬感情,成就不了一个家庭,对竹箬就是一种伤害;就算他们不相爱,留下也是耽误竹箬,时间一长,送 分卷阅读262 - 分卷阅读26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63 竹箬走的可能就越小,而伤害就越多,这是乱麻一般的线越裹越多,扯不清楚的。 且夏凡那边,对温斯顿也是一种煎熬吧。 连克里斯现在对竹箬的态度都不同,艾瑞斯明显感觉到了,他也大致明白克里斯的感觉——克里斯是在弥补,是他为温斯顿领养人鱼,造成如今的困境,他无法责备温斯顿,也没有办法改变温斯顿的想法,更不忍心不能够去做说客伤害竹箬——于是,他只能尽力弥补, 艾瑞斯没有多少同情心,温斯顿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他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克里斯,让克里斯吧竹箬带回家就是不对,当然,在所有人都轻视人鱼的社会之中,这也不能去怪罪温斯顿,他没有足够重视竹箬,也没给他应有的尊重,所以才会在家里有人鱼的时候,恋慕上别的人,这个人是与他平等的人,在公开追求之前,他想给他对等的地位与爱的条件,于是竹箬成了阻碍,可竹箬现在做了让所有人不得不尊重他的事,用事实狠狠的掴在温斯顿脸上,让温斯顿陷入了史前的困局。这是温斯顿应该为他行为付出的代价,只是烦恼算什么。 现在究竟发展到那一步,艾瑞斯其实并不清楚,但他对此并不是特别关心,夏凡自诩为竹箬的朋友,哪怕交情并不深,但竹箬这边已经站定了受害者,让他们心中有愧,他肯定是不会答应与温斯顿在一起的要求,更不会同意将竹箬送回人鱼中心,只要这样就够了。他不想让竹箬现在回到人鱼中心,那样的话在医院会成为他们的诀别也说不定,人鱼群体太弱,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即便他相信竹箬不会简单认命,但是竹箬也需要时间;而他年纪太小,需要的也是时间。 至于中间的部分,说真的他现在不用操心,温斯顿会想出最妥善的办法,到时候他不同意,也有小孩的特权——他不会让竹箬吃亏的。 竹箬那边艾瑞斯根本没去思考,要说竹箬对温斯顿有意思,他乳牙都会笑掉的!竹箬喜欢的,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他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恢复身体与精神,用最快的速度变得强大,就像以前那样……艾瑞斯眼神深深,对,就像,他……以前那样。 以前,艾瑞斯的双眼中发出幽幽的暗光。托这次事件的福,他似乎依稀记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关于他自身。 第163章 养心魔 艾瑞斯的身体渐渐恢复好了,医生每天都很积极的为他记录各项数据——他的变化实在太大太惊人,克里斯瞪大眼睛的同时笑的合不拢嘴,艾瑞斯精神变异,精神力正在逐步增长,而这种增长在数据和身体上的显示都十分安全和稳定,这对于一个孩子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 不仅如此,艾瑞斯那被有害残留物侵害的身体,也破而后立,重生成长起来了,尽管医生说,他不敢相信一个孩子身体会发生这样的改变,体质被破坏根本再无寸进的可能,然而艾瑞斯的身体被破坏的十分彻底,这不是药物能做到的,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了——艾瑞斯自身。 就如同枯木逢春一般,腐朽掉原有的所有没有生机的部分,换取一线生机勃勃而出,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如同再造,医生无法想象一个孩子如何有毅力去承受去承担这样一份痛苦,他只能说,命运的安排自有缘由,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勇气与坚毅,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 对此,克里斯倒是挺能接受,这是他们莱斯特家族的家风,意志力——尽管艾瑞斯那样害羞的小家伙,也没有失掉他们莱斯特家族的骨气。克里斯在医生面前,走路都能抬几分下巴,得意的很。 应艾瑞斯的要求,对竹箬保密了他的身体状况,甚至是保密了他醒来的消息——艾瑞斯害怕竹箬知道之后反而更担心,反正再有一个月,他就能离开医疗仓,完成体质最基础也最重要的转化,那时他再出现,不是更好吗? 所以即便他每周能够出仓一次,艾瑞斯都放弃了,他不急着这一会会儿去见竹箬。 也因此,唯有一次的安眠药瞒过了竹箬,他每天看望艾瑞斯,甚至不知道艾瑞斯已经醒过来! —— 竹箬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阿尔布雷德刚刚离开,在离开前告诉他,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可以出院了,只用每周去医院做血液净化。除此之外,还说了些别的东西。 是关于温斯顿和夏凡——在竹箬昏迷期间,夏凡一直陪伴着温斯顿,那个时候两人的关系没有发生质的变化,夏凡也并没有想要同温斯顿在一起的想法,哪怕在阿尔看来,夏凡对温斯顿的仰慕已经十分明显,他守着最后的界限,不忍心温斯顿如此痛苦,才想要给温斯顿一些支持——作为一个称心的随行官,这样的行为有些亲密了点,却也不算出格;作为暗恋者,也没有让人不齿——至多不过拍拍肩膀握握手,没有其他的意思,称不上趁虚而入。 阿尔布雷德说着神情有些微小的变化,总体却也还是温和的,他接着说,变化发生在竹箬昏睡近二十五天的时候,哪怕是温斯顿这样双s级强者,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还要兼顾人鱼与儿子,身体也会吃不消,况且他心中的负罪感随着竹箬一天天昏迷成倍增长,精神也到了极度压抑的边缘,在那次探望竹箬之后,他没有立即离开医院,而是在观察室外的椅子上颓然坐着,就那样疲惫的睡着了。 夏凡来时,看见那样脆弱而痛苦的温斯顿,他与温斯顿随是上下属,其实私下说是朋友也可以,他坐在了温斯顿的身边,看着观察室中的竹箬祈祷,他是真心希望竹箬醒来,让温斯顿不必一生背负歉疚。温斯顿身体高大,睡着的他头一歪就要摔倒,夏凡扶住他,让温斯顿靠在他肩膀——这个动作不算过分,特别是对军人来说。 可变数也发生在这一瞬间,温斯顿醒来了,也许真的是压抑到了极点,那时的温斯顿看着不像一个将军,倒像一个乞丐,他嘴唇干裂,眼窝深陷,眼中血丝密布,褪去在军部强撑的果决,他的状况非常糟糕——他对夏凡说出了“希望你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面对”的话,夏凡当下懵了,原本他也很抗拒很崩溃,甚至想要质问温斯顿究竟想做什么,可他关注了温斯顿的样子,温斯顿不是冲动,也不是逃避,更不是疯了,他相当冷静,说出的话也足够任何一个人感动。 温斯顿对夏凡进行了沉重而又压抑的自白,又或者说告白也可以,阿尔布雷德说到这里有些感概,神情之中也夹杂了一丝嘲讽。 温斯顿知道竹箬无论是否醒来,都会成为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原本他是想旅游之后跟竹箬说清楚,他们不能组成一个家庭,但他欢迎竹箬与艾瑞斯保持友好关系,甚至可以动用克里 分卷阅读263 - 分卷阅读26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64 斯那边的关系,聘请竹箬做莱斯特家族的游泳教练,教导他们莱斯特家族的小孩游泳,让人鱼工作的艰难等等一系列麻烦的事情全不用竹箬操心,温斯顿会全全办好,这样不仅每周艾瑞斯都能见到竹箬,竹箬还可以多接触莱斯特家族其他青年才俊,会拥有其他幸福也说不定,竹箬对他并没有爱情,而这样的安排也可以实现竹箬一直以来的愿望,像一个人类一样,做着自己的工作,实现自己的价值——当然竹箬如果有什么其他要求,他也会尽力做到最好。 然而,计划往往没有变化快。 安排好竹箬,他就会开始追求夏凡。温斯顿一语道破夏凡藏得最深的心情,他深邃的琥珀色眼睛看着夏凡,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一样,所以我现在在这里,你也是。” 然而现在竹箬躺在医疗仓里,仪器的嘀嗒声有韵律的响着,汇成一支乐曲。 温斯顿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按原定安排行动的事情,不论竹箬其他的伤,就是那一条“可能再也无法孕育生命”,就判了他无期徒刑——温斯顿想的头都要破了,他本不想告诉夏凡给他增加烦恼与痛苦,他本想一个人面对,可那样行不通,这样下去他与夏凡没有能在一起的机会了,温斯顿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夏凡绝不会跟家里有人鱼的人牵扯不清,哪怕夏凡喜欢他,也不可能。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只能和夏凡摊牌说清楚。他想争取一个他们在一起的机会,那么竹箬,是他们迟早都要面对的问题。 与其最后让竹箬成为两个人共同避开的腐烂的伤口,不如从根本解决隐患,两人共同面对——温斯顿想创造一个未来,属于他和夏凡的未来。 阿尔布雷德看出夏凡很受打击,他听了温斯顿的话,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夏凡没有想到温斯顿居然看得出他隐藏的心思,更没有想到温斯顿考虑了这么多,事情到这里由不得他去逃避,他爱温斯顿,温斯顿的话让他恨动摇,但他也备受煎熬,他知道一起面对意味着什么——竹箬,他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带给竹箬多少伤害,那尾美丽善良的人鱼,为温斯顿付出那么多,受了那么多伤痛,最后还要被他们这样! 可诚如温斯顿所说,就算温斯顿什么都不对夏凡说,让这份感情深埋心中,一辈子不碰不触,对竹箬难道不是一种伤害吗?爱不爱一个人,时间长了就看得出来,竹箬长时间和温斯顿在一起……而且,而且竹箬不会有孩子!这会让竹箬怎么想?而竹箬从不责备别人,定然会认为自己不好,对他来说,反而更加残酷…… 夏凡精神恍惚,他一时间脑子里想过太多的事情,就像要爆炸一般的痛,他的神经在尖叫咆哮,他不想去伤害竹箬,却又无法让温斯顿一个人痛苦,他内心备受折磨,理智上明白温斯顿的确是在为他们打算,情感上却不能接受,甚至是在谴责他与温斯顿,他没有失控的举动,只是因为身边的人,他喜欢的人,比他承受了更多的痛苦;他沉默坐在温斯顿的身边,静静地听着温斯顿的痛苦,他喜欢的人为着他们的未来正在遭受折磨,他又能如何呢。 而后几天,夏凡都出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他还没有思考好,他还在挣扎,就在这个当口,竹箬醒来了。 阿尔布雷德叹了一口气,他在述说的时候,刻意隐瞒了失去生育的事实,这件事是克里斯与温斯顿严令封口的,不论出于哪方面的考虑,他都不会对竹箬说出口,好在除去这一条,所有的事情也并无多大的漏洞。他深深的看着竹箬,轻声道,“竹箬,我很抱歉跟你说这些,但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你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坚强,就算不依靠人类,你也会成为值得人们尊敬的人。”说罢他再叹一声,换了一个语调,拍拍竹箬肩膀,略有些轻松,“竹箬,每周要过来两次,一次治疗一次检查,知道吗?当然,我也愿意随时提供帮助,只要你想。” 竹箬拉了拉被子翻了一个身,如果他真的只是一条本土人鱼,或者说对温斯顿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那么现在免不了受伤——阿尔布雷德医生一向温和,但并不温柔,他这么做的缘由,竹箬也大致能猜到一些。 阿尔布雷德医生是人鱼医疗的权威,他有技术有能力,然而帝国并不重视,他的名声并没有比他医术差的人类医生强,一个但凡有抱负的人都不会满足这种状况,他需要一个机会冲天而起,而他竹箬,让阿尔布雷德看到了这个可能。 他告诉自己温斯顿与夏凡的事,是希望他切断对爱情的期待,对人类的依赖,铁石心肠的人总是最坚定的,哪怕这些坚定,建立在伤害之上。 ——人鱼权利的崛起。 人鱼能够崛起,身为人鱼最顶点医生的阿尔布雷德能够得到的东西,不言而喻。也许还有其他个人情感方面的原因吧……竹箬没有想那么多,也并不关心,他要记住的,仅仅是阿尔布雷德最后的暗示而已。 如果他要做些什么的话,可以随时找阿尔合作。 这是人脉,而他也很需要,各取所需,很公平。 竹箬拉了拉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对温斯顿的表现那么明显么……好像谁都能确定他对温斯顿没有爱情似的。想着竹箬自己笑了笑,也是,假装喜欢一个人是很难的,他已经受够假装去喜欢一个人了,竹箬的眼深邃的像是深渊一般,嘴角的微笑越发完美,让他他像是陷落人间的精灵一般,纯洁美好。 依靠信任就简单的多了。不过有那些就够了吧,竹箬想,他恢复意识这么久,温斯顿与夏凡都没有前来坦白就是成效了。 愧疚,一定要最大化才能让他获得最多的便利。 然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第164章 养心魔 说是出院,其实竹箬并没有回到罗兰庄园,毕竟罗伯特还在治疗中,竹箬自己也是病号,罗兰庄园距离医院很远,克里斯特别忧心路上的安全,而且克里斯觉得竹箬对艾瑞斯的治疗有很大的帮助——尽管这很玄学,但克里斯是这样认为的,于是克里斯愣是让人在医院防护林之外弄了个小二层楼房给竹箬住,请了护工照顾,让竹箬复查更加方便,每天也能去医院看望艾瑞斯。 这样的安排竹箬也挺满意,没有艾瑞斯的罗兰庄园,能让他稍微有点感情的,也就只有那个大泳池了。 今天也是如此。 刚被护工推进艾瑞斯病房的楼层,竹箬就觉得氛围好像有些不对,似乎过于安静了些,随即摇头嘲笑自己的神经质——重症加护的病室又有那一天吵闹了?果然他还是太在意了,竹箬摇摇头,把心中最底层的希冀赶出脑海,不再过多的去想,所以在转角看到艾瑞斯病房门口站着那个小小 分卷阅读264 - 分卷阅读26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65 的身影时,直接愣住了,似乎眼前一下就变得模糊了,他身后的护工也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消失了身影,竹箬杏眼含泪,如同在梦中一般看着艾瑞斯,他小小的手还是那样短短白白,金色的发丝一样柔软耀眼,脸上的笑似乎还带着初见的羞怯,却坦然的多,他穿着医院的柔软宽大的病服,一步一步缓缓的向着竹箬走来。 竹箬克制的伸出手去,他怕触碰到艾瑞斯的时候,这美丽的梦境会如同阳光下炫彩的肥皂泡一样砰然碎裂,又不舍缩手,于是微微蜷缩起手指,直到艾瑞斯触上他的指尖,温热的感觉传来;直至艾瑞斯抱住他的鱼尾,传达出蓬勃的心跳。 那含在眼里的泪终于掉落,竹箬见艾瑞斯小小的身躯抱进怀里,他心中千头万绪,却一句话也不想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周遭的一切都成为了无关紧要的背景,只剩下怀中温暖的身躯。 这个他豁出生命保护的孩子,这个救赎过他无数次的孩子,现在完完整整的,站在他的面前。这个念头让竹箬眼眶发红,虽说他心中早有决断,一直告诉自己,就算艾瑞斯醒不过来他也……但艾瑞斯真的醒过来,他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与竹箬相比,艾瑞斯显得平静的多,不,也许说是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所以即便心情再起伏,也能稍微控制住自己的表现罢了。 “小箬……小箬!”艾瑞斯轻声的叫着竹箬的名字,声音带着孩子特有的软糯,闷闷的从竹箬腰间传出,“我没事了,谢谢、谢谢你,我、我……” 谢谢你,肯再次来到我的身边;谢谢你,让我找到了灵魂的归宿。 最后的两句话湮没在唇间,竹箬没有听到,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他伸出手揉乱艾瑞斯的金发,看着小孩红透的耳尖,贴着小孩冒着热气的脸颊,听着小孩熟悉的语调,察觉小孩羞窘的神态,啊,这果然还是,他的艾瑞斯,竹箬不自觉露出一个笑来,“嗯,我看到了,艾瑞斯很厉害,我知道艾瑞斯你会醒过来,这是我们的约定。” 克里斯远远的看到竹箬这个笑,心中有些讪笑,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在竹箬脸上看到的,第一个有温度的笑容,不是说竹箬之前的那些笑容多假或者勉强敷衍,而是两者相较就会发现,这个笑是那么生动、温暖、美好,让人鼻头发酸,眼睛刺痛。 艾瑞斯点头,抬头看向竹箬,伸出小小的手,脸上的表情很是郑重,“嗯,约定——我一定会好好长大,好好保护你的。”是的,保护你,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一直,一直。 医生与克里斯对视一眼,虽然很不忍心打破这样温馨的一幕,但艾瑞斯还不到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时候,他必须要保持足够的休息,能在转病房的时候应他的要求特别准许竹箬来看望,就已经是看在艾瑞斯乖巧坚强份上的优待了。 竹箬自然不会违抗医生的话,他甚是体贴,甚至没有追问艾瑞斯的情况,只是安静的陪着艾瑞斯,直到将艾瑞斯送进病房,自己在观察窗外面注视着艾瑞斯,跟艾瑞斯无声的交流。 克里斯看着这样的场景又是一叹——艾瑞斯与竹箬之间的感情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深,却让他觉得理所当然,然而这对于温斯顿来说,会变得更加难以处理,甚至连坦白都会成为巨大的困难。 —— 艾瑞斯的情况越来越好,若不是需要观察确诊不确定因素,他甚至会被直接允许出院,精神力已经恢复至e等级,而身体重塑之后,也已经达到了e等级的标准,上跑下跳已经完全不是问题,胃口也很好,甚至比出事之前还好,以至于他的身高明显往上窜了一点,现在已经比竹箬坐的轮椅高上一丝了,竹箬原本还很担心,医生说这是他身体重塑的正常现象,竹箬也就放下心来。 竹箬与艾瑞斯正准备回病房,在拐角处却听见了压抑的呜咽声,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不再上前,而是止步在转角——发出这压抑呜咽的不是别人,正是夏凡。 温斯顿站在他的身边,缓缓的将他的手覆在夏凡的头上,微微用力,将夏凡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他一直知道夏凡的痛苦,却没想到…… “抱歉。”温斯顿声音里有些疲惫,他的神色在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苍凉了很多,夏凡也是。 竹箬看着皱了皱眉,收紧手指之时捏疼了艾瑞斯,艾瑞斯反手拉住竹箬,手指用力,似乎是想给竹箬力量,竹箬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艾瑞斯——温斯顿与夏凡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他本人倒是觉得无所谓,但这对艾瑞斯来说……竹箬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多了些严肃。 他把艾瑞斯当做自己的孩子,而毫无疑问艾瑞斯也已经把他当成爸爸,温斯顿这样,对艾瑞斯的影响恐怕——但他已经来不及做什么了,目前这个状况,他也不适合做什么了。 温斯顿知道他跟夏凡表白坦白会给夏凡带来一定的困扰,却没有想到夏凡这么痛苦。 具体来说,夏凡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竹箬的事,硬是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他默默喜欢温斯顿,他一直压抑自己的心情,埋藏的很深,现在要去面对这些——都是温斯顿的表白与请求,他无法看温斯顿一个人痛苦,也清楚温斯顿的坚持。 的确,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不能接受的样子,让温斯顿一个人解决此事,他再以无辜而清白的身份同温斯顿恋爱结婚,即便他如此做,也算不得过分——温斯顿是有人鱼的男人,他当然能够拒绝他,等温斯顿恢复单身,那是最好的时机与状态。 可夏凡做不到。 他选择与温斯顿一起面对,无论竹箬、或者艾瑞斯对他们如何发火打骂,都是他们应该承受的,都是他们必须承受的,他既然选择与温斯顿站在一起,选择有温斯顿的未来,就容不得他还想去做个无罪的人,轻轻松松的与单身后的温斯顿在一起,忘却背叛与所有不堪,光鲜亮丽是不可能的,夏凡早就做好了这种觉悟,哪怕背叛朋友,哪怕得不到谅解,只要他与温斯顿携手,一起度过这些困难,留下遗憾他也…… 可夏凡的坚定与觉悟,每每在见到竹箬那一刻溃不成军,夏凡当然知道绑架事件的直接起因是温斯顿提前离开,竹箬受了这么多苦痛,甚至现在他的身体里仍然残留着有害物,让他的尾巴不能幻化双腿,精神力修复也留下了后遗症,让他原本就脆弱的身体更加病弱,血液净化的痛苦,竹箬从没说过,可他有眼睛,那惨白的面色与额上的薄汗,都证明那并不轻松——竹箬自醒来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一句埋怨与抱怨的话,反而对温斯顿能够救出他们表示最真诚的谢意,露出没有一丝阴霾的最甜美与信任的笑容。 竹箬感恩世界,哪怕世界 分卷阅读265 - 分卷阅读26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66 对他的善意只是偶然,这样的宽和与温柔,就是人鱼。一切的一切,都让夏凡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尚且是如此,何况是温斯顿呢?心中的罪恶感让夏凡痛苦,想要就此罢手;但对温斯顿的爱,却让他无法后退。 温斯顿说得对,竹箬对他的确没有爱情,夏凡看得出,竹箬看温斯顿的眼中没有那种热度,但这并不妨碍竹箬想与温斯顿组成家庭,不,应该说,竹箬本就认为他与温斯顿是既定夫夫,对这样的竹箬,他们要如何去坦白? 坦白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夏凡从未如此觉得,就像是小火油锅慢慢升温,煎熬。 所以在今天,温斯顿沉吟很久终于说出要跟竹箬说清楚一切的时候,夏凡心中觉得解脱,甚至有一瞬间他想,与其让人等待死亡,不如直接给与他死亡来的痛快。 选在医院,只因为医院有艾瑞斯,艾瑞斯总会为竹箬蕴藉,让他不至于连个舒缓都没有,然而,到了病房之前,夏凡一瞬退却了,所有的心理防线一秒崩塌,压抑的呜咽起来——他无法想象他们此去会给竹箬带来多少痛苦,那个曾经笑的纯真中带些狡黠的竹箬,会不会被他们就此毁掉?夏凡,既十岁父亲身亡后,再一次压抑的哭出声来,朋友与爱人,他为何要做一个背叛者?他为什么非做背叛者不可? 夏凡再也无法压抑,伏在温斯顿肩上哭泣起来,“对不起,温斯顿,对不起……我如此软弱,无法前进一步,却又无法放弃,我怎么办才好?我该怎么办才好?” 竹箬蓦然拽紧双手,眼神一深,软弱……吗,轻轻垂下眼睑,看不出在想什么。 艾瑞斯被拉的手一疼,悄悄看了竹箬一眼,眼里的担忧就要溢出来——毫无疑问,夏凡与温斯顿的关系已经昭然若揭,没有上下属会像他们那样拥抱的,温斯顿甚至在夏凡发顶亲吻,诚然竹箬不爱温斯顿,可……艾瑞斯咬咬唇,竹箬想要有一个家庭与归宿,就在前天,竹箬还亲口问他,愿不愿意做他的孩子。这就由不得艾瑞斯不担心了,但现下的情况艾瑞斯也不好开口,只得按捺了心绪,静观其变。 温斯顿叹了一口气,抚了抚夏凡的头发,他知道夏凡不是想逃避,此刻夏凡还站在他的身边,他就感动的无以复加了,夏凡只是太过无措,温斯顿眼神深邃,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夏凡,“我会送走竹箬,但不是回到人鱼中心,我会让他搬出罗兰庄园。” 罗兰庄园是一个记号,只要竹箬住在那里一天,竹箬就贴着他温斯顿的人鱼的标签,这对于他、夏凡、竹箬三人来说都是伤害,这也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不是直接让竹箬回到人鱼中心,那样对竹箬太过无情残忍,而且艾瑞斯肯定会很生气。温斯顿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会公开认竹箬为弟弟,父亲那边还在犹豫,他收养竹箬的话,竹箬就能住在莱斯特老宅,我会让父亲给竹箬最大的支持,让他想做什么都可以放手去做,到时候艾瑞斯也可以随时过去,住在老宅一段时间也……”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补偿的办法了。 不必过分分开竹箬与艾瑞斯,但这个方法确实太过大胆——至少目前为止,谁都没有这么干过,这是帝国高层默认的,不让人鱼拥有更高的地位,以免人鱼成为一个不可控的因素,克里斯那边的犹豫也是如此,他的行动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莱斯特家族,他这样做的话,势必会成为其他世家群起攻之的目标,但他确实觉得温斯顿的办法令人心动,他能为儿子、孙子做的,也不过这些罢了。是他们家,亏欠了竹箬。 况且,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一条大鱼都没捞上,克里斯心中正窝火,缺个由头闹一番——首都星,也该改变一下格局了,否则他们莱斯特家族的胡须,岂不是谁都敢来捋一捋? 所以温斯顿相信,不出多久,克里斯就会松口。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夏凡也是怔楞了一瞬,睁大眼睛很是惊讶——他当然知道人鱼的地位,也曾听到体会到竹箬身为人鱼的悲哀,这样的决定,无疑是将竹箬的地位提升,而引起的社会反响…… “别想太多,我会处理的。”温斯顿揉乱夏凡的头发,心中的沉闷并没有少,夏凡也很快反应过来,这看上去是很好,可这真的是竹箬想要的吗?哪怕他们把最好的东西都给竹箬,也掩盖不了他们造成的伤害,他们只是在将这些伤害小化,祈求它在竹箬心里,不要留下太深的刻痕而已。 温斯顿抬手正要敲门,腰间的联络器却嘀嘀响了起来,同时红色刺目的闪光亮起,温斯顿眼神一厉,夏凡也迅速理好情绪冷静下来——这是军部紧急联络,一定有大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虫族入侵,必须立刻出兵。温斯顿顾不得其他,立刻飞奔起来,夏凡紧跟其后,两人迅速下楼,乘飞艇飞速前往军部,根本没注意在转角处的降低存在感隐藏的艾瑞斯与竹箬两人。 竹箬心中了然,是历史中的战争,温斯顿与夏凡这一去便是三年,看了三年内他们没机会来坦白,也不会有多少时间困苦了。垂着双眸,竹箬心中淡淡的想,不过温斯顿说的话,确实让竹箬有些惊讶。 温斯顿是土生土长的贵族,世界观早已形成,为了夏凡竟然想了这样弥补的办法,让竹箬稍微对他改观了一些,也许他确实是很喜欢夏凡吧——温斯顿不可能不知道,让克里斯收养他意味着什么。 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无论竹箬本身做不做什么,这个社会的整体格局都会发生变化,大规模的人鱼权利运动将会兴起。对于莱斯特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根本无需借助此事牟利,应该说,这件事带给莱斯特家族的利益远远没有麻烦多。 温斯顿肯做到这一步不容易。 虽然他并不需要。竹箬动了动唇角,扯起一个浅到至极淡笑,甚至看不出笑的影子。竹箬抬眼便见艾瑞斯满眼担心,不由得一愣,而后将艾瑞斯抱进怀里,怎么能这么可爱呢?他本担心艾瑞斯受伤,结果这个孩子,却又一次打破他的想法,艾瑞斯更担心他。 总觉得,好开心,这算是,又被艾瑞斯救赎了一次吗?竹箬不知道,但腰身上紧紧搂着的双手,尽管小,却让他觉得分外安全。 第165章 养心魔 时光荏苒,星际的战火没有蔓延到繁华的首都星,但帝国的人民对战事的关心却丝毫不少,每天都会更新战事资料,让全帝国人民了解实时战况,每当通讯不能的时候,帝国多数时候也不会隐瞒,战争的严酷也是人民需要切身体会的。 这个时候竹箬觉得帝国人民倒是非常团结,也许战争真的发生和只是有战争威胁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吧。 虽说如此,但帝国内部的发展却不因战事 分卷阅读266 - 分卷阅读26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67 而止步,各方面依然蓬勃发展,与虫族的战争从不停息,大家虽然热切关注,却也只是如此了。 温斯顿走的匆忙,他走之后他的计划也暂时搁浅了,但克里斯还是将艾瑞斯与竹箬接到了莱斯特老宅与他一起生活,虽还没有为竹箬办正式的收养程序,克里斯对竹箬已经十分……宽和,也支持着竹箬的一些决定,最大程度上帮助着竹箬。 比如竹箬正在经营的公司,比如竹箬拿钱投资的技术,等等一切克里斯考察可行的,他给了竹箬充分的自由与自我,为了让竹箬在温斯顿离开的日子里,将温斯顿的存在变得不那么重要;为了让竹箬的世界更加开阔,在知道某些事实时,不会太过受伤。 竹箬自然不会拒绝,他一个人的力量太小,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之中找到那个人的,而他也早有打算。 帝国的传媒业很发达,所以竹箬跟克里斯说,要成立一个公司的时候,克里斯也没有多问,给了竹箬两个管理方面的人才,就再也没有插手,只是隐晦的跟竹箬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壕气——只管去做,有什么事还有老头我担着,钱不够就跟史密斯先生说明支取。史密斯是克里斯的私人管家。 竹箬轻笑,克里斯这样说,其实心中还是一种纵容小辈的心态,给钱让他玩的感觉。不过竹箬还是很感谢克里斯的——他们说不上谁欠谁,他救艾瑞斯是他自己自愿的,所以克里斯从来不欠他。当然,克里斯把这当做补偿他也乐意接受,原本他就是要利用莱斯特家族这个庞然大物的。 微微弯起嘴角,竹箬在生日蛋糕上划出一朵漂亮的奶油花,而后将红红的果子装饰在花朵中心,今天,是艾瑞斯七岁生日,公司那边他特意请了假,虽说平常他也只是当甩手掌柜,执行的事情几乎都是交给公司明面上的负责人迈伦去负责,他隐藏在幕后当老板,决定公司前行的方向,与偶尔提出些策划让公司在同行之中更具备竞争力罢了。 他现在还没有能够撼动社会秩序的能力,所以还不便、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出现在人前。竹箬放下手中的工具,将厨房收拾一番,将准备好的蛋糕端去艾瑞斯房间,心中想到,克里斯给的人的确很可靠,也都具备一定的个人能力,现在他的公司发展势头很好,对现在的生活,他确实很满意。 不过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看了看时间,竹箬又在家里布置了一番,而后静静的等待艾瑞斯放学回家。 竹箬坐在窗边,透过拉起的百叶窗看向外面,黑色的磁力车开进罗兰庄园,停在别墅门口,艾瑞斯几乎是从车上飞奔下来,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跳跃,脸上的兴奋怎么也藏不住,依旧带些婴儿肥的脸上红扑扑的,似乎又于当年初见的时候重合在一起。 上了小学,就不再用飞艇接送了。 艾瑞斯急急的推开大门,眼神巡逻一般扫视客厅,视野之中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眼中的兴奋收敛了一些,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顿,而后向着二楼竹箬的房间飞奔而去——今天是他的生日,小箬不可能忘记的,哪怕他最近再忙,肯定也会为他庆祝的。 房间,没有。厨房,没有。洗手间,没有。到处都没有。 抿了抿唇,艾瑞斯眼中出现失落,与之前的高兴形成鲜明的对比,整个人都有些灰暗——三年多,他注视着竹箬的一切,看到了竹箬是多么优秀,庆幸着自己在无比早之前就取得了竹箬的绝对信任,在竹箬心中有着谁都不能比拟的地位。 温斯顿离开的第一年,竹箬似乎很茫然,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哪怕克里斯安排他做事,都十分心不在焉,克里斯以为竹箬是在思念温斯顿,可艾瑞斯了解的更深,他知道竹箬更多的,可能还是在思考他与温斯顿的关系;年末竹箬似乎想通了,提出要开一个公司,克里斯挺高兴竹箬走出那种状态,欣然允许,并提供了一些便利,原本只是让竹箬分神的一个由头,谁都没有想到竹箬竟然做的如此出色,新兴的公司如此快在首都星站稳脚跟并成为行业竞争核心,可不仅仅只是背靠莱斯特这棵大树就能做到的,所以克里斯原本划给竹箬的那班人也对竹箬心悦诚服——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耀眼! 由此,竹箬也越来越繁忙,他像是找到了方向一般,不仅将公司打理的蒸蒸日上,渐渐也开始涉及其他行业,而且总是能抓住机会,他用自己证明了人鱼,不仅仅是生孩子的工具! 而艾瑞斯也为这样的竹箬自豪不已,与有荣焉。 但令艾瑞斯挫败的是,竹箬从未对他产生过对待孩子以外的情绪——他像是一个黑暗之中前行的小偷,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不触碰到任何物品发出声响,想要拿到自己心仪的宝物。 他并不想以小孩的姿态出现在竹箬的视野之中,所以即便如此,艾瑞斯也不曾露出一丝破绽。 找不到,竹箬没有在家。 艾瑞斯说不出心中的失落,他觉得整个别墅似乎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下,他当然确定竹箬绝对不会爱上别人,可……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房间,艾瑞斯有些疲惫,将书包随意的扔在了门口的箱子里,摸着黑准备躺上床——既然竹箬不在,过生日也没有什么意义。 却没想到昏暗的房间之中灯光突然亮起,将艾瑞斯吓了一跳,而他的眼睛适应这光亮之后看到的景象,一瞬间点亮了他的生命,竹箬坐在桌子前,一脸揶揄笑容的看着他,桌上的蛋糕看上去美味极了。 艾瑞斯一瞬间笑了起来,那种带着点点羞涩的、不好意思的笑,脸颊染上了一些红,他走到竹箬的身边,有些忸怩的亲吻竹箬的脸颊,而后腼腆的道谢,一脸认真的许下生日愿望,慎重的吹熄蜡烛。 ——希望能和这个人永远在一起。这是暗里。 ——希望快点长大。这是明里。 每年的生日愿望总是一样的,虽然艾瑞斯并不相信只是对着一个蛋糕许愿就会实现,但他知道,他的愿望会实现,用他自己的双手。艾瑞斯深深的注视着笑的温柔的竹箬,拉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这样的态度,总是能让他讨到更多好处,艾瑞斯不会死板的不用,如果小孩的外壳让他与竹箬亲密无间,有的时候,甚至还能讨到非常单纯的嘴对嘴的亲吻,他又怎么会讨厌?只是有些心急罢了。不过,这样美好的时光,恐怕不多了。 前线已经传来捷报,恐怕不久后温斯顿就会回到首都星,那个时候,竹箬……是不会再留下的,哪怕是按照温斯顿原本说的,作为克里斯的养子。三年的时间,足够一个立志强大的人成长许多,艾瑞斯便是如此,他拼命学习,除了与竹箬在一起的时刻,几乎每一秒都不浪费,小小年纪,不仅仅是书本上 分卷阅读267 - 分卷阅读26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68 的知识,诡谲阴谋,他也渐渐谙熟于心,只是对竹箬有利的,他懒得去追究罢了。他成长的同时,竹箬也在成长,不,艾瑞斯眼神悠长,也许竹箬,一开始便是如此吧——他不屑要他人的施舍,而艾瑞斯也舍不得让竹箬受委屈,竹箬,应该到更宽广的世界之中翱翔。 所以艾瑞斯分外珍惜每一分每一秒能呆在竹箬身边的时间,而竹箬,也已经有所决意。 —— 历史每时每刻都面临改写,而命运的齿轮却难以偏离原本的轨道。 温斯顿凯旋,发现了夏凡的自然人鱼的身份,并在战争之中,不可避免的夏凡发生了再也无可挽回的关系,温斯顿与夏凡,彻底成为了背叛者,这样的心灵枷锁,会伴随他们一辈子。 回到莱斯特老宅的时候,竹箬与艾瑞斯刚好也在。 竹箬在后来带着艾瑞斯搬回了罗兰别墅,一是他开了公司,哪怕是幕后老板,他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让他的下属频繁的去莱斯特老宅,实在是不方便;二来是温斯顿并未坦白,他凭什么不去住罗兰庄园呢? 在看到温斯顿带着夏凡到了莱斯特老宅时,竹箬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丝凝固,而后嘴角收敛,眼神有些莫测,最后变成了平淡的神情,艾瑞斯紧紧的挨着竹箬站着,身体绷紧微微挡在竹箬侧前方,他重塑的身体成长的很快,七岁就已经高出竹箬所乘轮椅一个头,现在竹箬基本都是艾瑞斯推着的。 温斯顿深深的看了一眼竹箬。 三年过去,当初还是少年的人鱼成为了青年,他身量拉长了,俊秀无比;脸长开了,少了些稚嫩与天真,多了沉静与淡然,海蓝的过耳短发利落又柔顺,翡翠的眸子深邃而明亮,皮肤白皙五官妍丽,加上身上散发的气场,这尾人鱼,已经漂亮的,他快要认不出来了。温斯顿动了动嘴角,看来,竹箬过的很好。 一眼过去,像是老熟人见面一般点了点头,温斯顿带着一身路上的风尘,匆匆跟克里斯上三楼书房密谈,留下夏凡与竹箬两两对望,夏凡忍不住,先移开了目光。 这次是他,彻底背叛了竹箬,夏凡再也做不到坦然面对竹箬。 竹箬抿了抿唇,拉了拉艾瑞斯的手,让艾瑞斯退到身边,真是的,都说了好多次了,艾瑞斯总是这样保护过度,明明自己都还是孩子,而他也不是瓷娃娃,竹箬出声请夏凡上座喝茶,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成年的他,声音脱去少年时期的清越,之中更是带了一种让人耳朵欲仙欲死的缱绻。 所有形容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诠释此刻的竹箬。 夏凡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如果没有他的话…… —— 温斯顿与克里斯密谈的内容,依然是关于自然人鱼,当然,这次话题的最后,理所当然的提到了竹箬。 于是温斯顿从克里斯口中又了解到了,完全不同的一个竹箬,让他惊叹与敬佩的竹箬。 三年前那件事情的真凶落网,竹箬向克里斯提议庆祝艾瑞斯痊愈宴会,而后确认了那个只出现过声音的头目,克里斯顺藤摸瓜,铲除了一个隐藏极好盘根错节的黑交易组织,与几个与之有密切关系的家族,并从这位口中,拷问出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竹箬学习理财投资,将自己的资产翻倍,并向克里斯提出借贷,一部分用以支持开发科技投资,一部分用来开传媒公司。科技产品除了开发团队与竹箬本人外,对外人保密,所以克里斯也知道个概念,似乎是关于体感技术,目前研发很顺利,谁能说以后它不会成为一项闪光的成就呢? 至于竹箬的传媒公司,不仅承受住了巨大的压力办了起来,还在帝国传媒之中崭露头角,面对传统的庞然大物的打压,也坚挺的立稳脚跟,现在已经具有相当的竞争力,甚至,现在它已经不需要莱斯特的后盾,也能稳稳立于市场。 克里斯叹气,意味深长的看着温斯顿,缓缓道,“现在的竹箬,已经不是我们能支配的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每一尾人鱼,都将不处在人类的支配之下,变革将至,克里斯从竹箬身上看见了,看见了这个社会的扭曲,看见了帝国人民根深蒂固的错误观念,看见了……所以他即便有收养竹箬的心思,却也一直没有提出来。 他,或者说他们,已经不能按照自己所想,理所当然的去做些什么了。温斯顿也是。这个帝国也是。 温斯顿交握双手,想起之前竹箬的眼神,那是洞察一切的冷然,也是不屑一顾的骄傲,也该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 温斯顿与克里斯密谈的时候,竹箬与夏凡,其实也不算闲着。 上了茶,竹箬观察着夏凡——青年的长相,比起原本的清秀,似乎又漂亮了几分,毕竟自然人鱼成熟,带来这些变化也算正常吧,人造人鱼来源自然人鱼,外貌已经很美丽,可想而知自然人鱼,必然也是美人坯子。 夏凡被他看的很不自在,手指无意识的搓着茶杯边缘,艾瑞斯像是骑士一般守卫着竹箬,脸上一片肃穆,夏凡暗暗心惊,他早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从贫乏的星球到首都星的小少年,阅历也与当初不能同日而语,已经少有这种因为一个人的目光而感到如坐针毡了。 竹箬静静的看着夏凡,夏凡被他看的很不自在,却没有回避。竹箬于是缓缓笑了,他还记得夏凡三年前说过的话,他蔑视温斯顿,但对夏凡,其实没有多少恶感,是人,就有感情,就会偏颇。 看着竹箬的笑脸,夏凡愣了一下,他曾想过竹箬的各种反应,却没想到竹箬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没有嘲讽、没有冰冷,有的是一丝了然于心的沉静与果然如此的等待,他的笑容依然没有阴霾,让夏凡觉得羞愧,却又心生敬意。 “你都知道了?”夏凡的声音有些干涩,直觉问了出声,而后看着竹箬笑开,察觉自己的问题愚蠢而多余,于是抿了抿唇,垂下头去,声音像是从胸腔之中直接传出一般低沉,“对不起,竹箬。我……” “夏凡。”竹箬打断夏凡,身子前倾贴近夏凡,他伸出手抓住夏凡的手,脸上的笑收敛了些,透出了一股沉重,“你,是不是很爱温斯顿?” 夏凡不明白为何竹箬突然发问,但他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是的。” “为此,付出什么你都,义无反顾吗?”竹箬面无表情,用着一种空洞的声音发问。 这个问题已经算的上是尖锐,揭开夏凡所有的防备,让他的伤口与不堪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之中,夏凡抽了一口气,双拳握紧僵硬的放在了膝盖上方,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而后抬起头,看向竹箬缓缓点头,连他自己都觉得声音晦涩无比,难以置信的,话语竟然也像是刀子一般,经过喉咙之时留下深刻的痛感 分卷阅读268 - 分卷阅读26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69 ,夏凡听到自己的声音,“是的。”爱一个人没有错,哪怕那个人十恶不赦的人。但当这份爱伤害了无辜的人,那便是错。但可悲的是,明知是错,却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他要么向前走,寄希望于未来,要么站在半途,让三个人都走向腐朽。 艾瑞斯顿时怒目而视,不是因为夏凡坦言的爱,而是为他与温斯顿这份卑鄙与无耻。 竹箬闭目,而后缓缓露出一个笑来,毫不后退,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他没有错,竹箬突然就看清了自己的道路,终点既为幸福的彼岸,有一个人一直等着他,为此,他将毫不犹豫,哪怕是一错到底,结果的正确会让他绝不后悔。 为此,他会舍弃一些东西,但那不是背叛。竹箬轻笑出声,笑声之中有着他自己未曾发觉的悲凉与无助,夏凡心中一酸,一行眼泪,猝不及防掉落了下来,他急忙低头,用以掩饰自己的失态,艾瑞斯一阵心悸,伸手握住了竹箬的一手。 竹箬回眸,对艾瑞斯安抚的笑了笑,笑容定格在嘴角扬起的瞬间,只因楼梯上走下来的,温斯顿与克里斯。 温斯顿一见这个场景,就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喉头有些发苦,身体都紧绷了起来,“你……” 收敛了笑容,竹箬在看着温斯顿的时候变得冷漠,他转动轮椅,正对着温斯顿,而后撑着扶手,缓缓站起来,一步一顿走到了温斯顿的面前,抬手,像是慢动作一般甩了温斯顿一个耳光,温斯顿的脸被打的一偏,他心中刺痛不已,他没有抬头,也不再如以前一般责难,被人这样打脸是难堪的,温斯顿此刻却没有怒火,只觉得难受。 他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的判刑,谁知等了半响,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动作,温斯顿不禁睁开了眼睛,竹箬却已经被艾瑞斯搀扶着坐回了轮椅上,像是抱着海上浮木一般,竹箬伏在艾瑞斯的肩上,双臂紧紧的抱着艾瑞斯。 而艾瑞斯,这个三年不曾见面的儿子,似乎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艾瑞斯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冷静,与冷然。艾瑞斯此刻,不像一个孩子,倒像一个男人。不止是温斯顿,在场三人,不约而同有这样的想法。 艾瑞斯心中酸涩,他明白竹箬这样是为什么……这是他在告别。他早就知道,如果这两人回来,竹箬就会离开。 良久,竹箬抬起头来,只是眼眶有些发红,他一直都很平静,可没想到最后一刻,心中的不舍还是……而艾瑞斯也早已泪流满面,竹箬将唇印在艾瑞斯眼上,缓缓推开了艾瑞斯。 艾瑞斯也不挽留,压抑着自己,目送竹箬独自离开,这是他与竹箬的默契,这也是他与竹箬的约定,即便什么都不说,即便这次的离开,意味着他们的世界从此将被分割,三年的朝夕相对,他们对彼此,已经如同了解自己一般。 竹箬知道艾瑞斯不会阻止挽留他,这样竹箬才会保有最高的尊严;而艾瑞斯也不会以为竹箬是抛弃了他。 小孩总是会长大。而他总不会一直是小孩。他需要一个机会,再次完整的出现在竹箬的面前,履行自己的诺言。 那一天不会太久。 —— 竹箬离开了莱斯特老宅。 没有想象之中的歇斯底里或者受伤脆弱,没有眼泪与质问,更没有责难与忏悔,但每一个人都懂得竹箬,他用最高贵的形式,保持了自己完整的尊严。 从头至尾,他没有对温斯顿说过一句话,这是他的骄傲——温斯顿不配与他对话。 克里斯叹息,是啊,事情看似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似乎夏凡与温斯顿再也不必为此事而忧心和烦恼,事实真是如此吗?竹箬无意成为谁的心结,但他们莱斯特,恐怕谁也无法忘却这一幕。 不是芒刺在背,不是如坐针毡,不是愧疚难言,但一辈子都会铭记。 竹箬彻底搬出了罗兰庄园,历史的齿轮也运转起来,全帝国人民以为已经结束的战争,谁知又出变故,温斯顿回家还没有几天,又再次踏上了战舰,离开了首都星。不过这些,都是竹箬不再、也没有余力去关注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166章 养心魔 帝国历史记,顿亚星系战争持续五年,帝国第一战将温斯顿再次谱写胜利曲谱,立下赫赫战功,由此授获帝国荣誉称号。凯旋之时,温斯顿将军宣布与自己的随行官刚刚受封的少校夏凡结婚,同时告知全帝国,失落的自然人鱼的消息。 第二年温斯顿将军的孩子出生,一尾漂亮的小人鱼,被载入史册——人鱼的自然出生,意味着社会的结构将趋于平衡,不再依靠不完善的人造人鱼技术。举国沸腾,自然人鱼成为了人人关注并热议的话题。作为生出人鱼的温斯顿的伴侣,自然人鱼夏凡,也被载入史册。 与此同时,另外一尾人鱼,也被载入历史,甚至让人们提到他的名字就狂热又尊敬的,不可置信的人造人鱼——竹箬。 不仅作为人鱼权利运动者的领袖,他呼吁人鱼,不论是自然人鱼或是人造人鱼,都应与人类具有对等的地位,并身体力行,证明人鱼不无能不无知,人鱼即便只是呆在家里,也能创造出超越一切的社会价值,他们应当获得尊重,他的演说让无数人深思。而他本人也值得所有人尊敬,他投资开发的人鱼体感器,能让人造人鱼借助腿甲站立行走,不再受限于轮椅方寸之间;他建造了人鱼介绍分配中心,透明安全的为人鱼安排工作,重视医疗,创办了帝国第一家专业的人鱼医院,并请人鱼医师权威阿尔布雷德担任院长;他自己的优秀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打破了传统,成为了第一尾走上荧幕的人鱼,他的歌声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响,似乎是能与世界共鸣一般,甚至能令绝望临死的人感觉到安宁。 一开始,质疑竹箬的人有很多——这里就不得不提及竹箬的智慧——他是先是用歌喉征服了全帝国,以至于他提出平权的时候,群众基本没有过度的反应抵触和抗拒,只是根深蒂固的想法是难以变革的,他们质疑竹箬的思想,而后层层递进,改变人们的想法,渐渐的,人们认识到人鱼,的确比他们想象之中优秀坚强的多,他们大多单纯天真,但不是弱智,他们工作认真,容颜可爱,这样的人鱼,怎么就该被他们蔑视呢?何况人鱼身上寄托人类传承与传递的重任。 人鱼不仅仅是珍贵而已,更应该得到他们的信任与尊重。 竹箬渐渐有了守护者,忠实的后盾。 竹箬渐渐有了不少的拥护者,传播他的想法,认同他的思想,尊重他的理念。 直到最后,竹箬拥有了无数脑残粉,不仅只是臣服在他的歌喉下,更是为他的人格所折服,他赢得了无数人的敬佩,也为人鱼争取到了许多权利,也 分卷阅读269 - 分卷阅读27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70 许离平等还有很长的路走,但他的名字,与他的行动,一起被载入史册,被历史所铭记。 历史从此分段,此后称为新纪元,社会的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革,逐渐趋于均衡与合理,人鱼权利的旗帜,也由竹箬传递了下去,几百年后,人造人鱼顺应历史的潮流而消失,但有一条人鱼,却将人造人鱼的存在,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关于这位伟大的人造人鱼——有不少传奇。 见过这位人鱼的人不算少,没有见过真人的,也曾见过照片与电视,甚至后来在第一位继承立宪制君主的人鱼王储,将竹箬作为伟人之一印在水晶晶卡上作为标示与纪念,不能否认的是他的确是一位美人,而真的与竹箬见过面的人,则会有另外一种感受,那是一种魅力,让人不自觉的折服,话语之间,竹箬被传得更加神秘美丽,甚至当时帝国许多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留下的回忆录之中,将竹箬描述为神明降世一般的完美人物,让后人产生了无数遐思,不能猜想这位传奇的人鱼究竟有多么迷人。 关于这位人鱼的生平,也有着无数的传说。 据说他原本是帝国某位大人物的人鱼,但这位大人在领养了他的期间,却与其他人相恋,背叛了他们之间的隐性婚约,深深的伤害了竹箬,这也是竹箬走向坚强自立的契机之一。之后发现的三位人物的回忆录或手记之中,也或多或少的印证了这一点—— 第一本是当时帝国第一世家的家主克里斯·莱斯特的回忆录,他在回忆之中提及了为儿子,当时帝国第一战将温斯顿领养了人鱼,却没想到……之后再无提及,或者语焉不详,但他对社会新格局是第一批认可与支持的人,猜想可能与竹箬有渊源。 原本仅凭这个,是无法确定他说的这条人鱼是谁,可就是克里斯的儿子温斯顿,他的手记之中,也提到了人鱼,大意是,看到他现在有如此高的成就,活得开心肆意有人爱护,他总算是能够闭上眼睛了——他这一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到最后,他还欠他一句道歉,却永远没有说出口的机会,而那个人,也从来不需要他的道歉吧。 第三位人物是享誉医学界的竹箬的好友,兼私人医生,阿尔布雷德先生,他在回想录中写道,竹箬是个值得敬佩的人,他在所有人还不曾关注的时候,就有足够令所有人类正视与珍视,可那人地位虽高号称国民英雄,却没有与地位相配的眼光,竹箬没有遇到对的人,不对,这样说艾瑞斯会生气的(笑),是当时,他还没遇见对的人,但我却感谢他的遭遇,成就了我、成就了数十万的人鱼,也成就了他自己。 艾瑞斯·希尔琼斯·莱斯特是竹箬的伴侣,极富有戏剧性,他是温斯顿·莱斯特的侄子,有很多人猜测温斯顿、艾瑞斯与竹箬三人之间是否存在复杂的关系,但始终得不到有力的证据,艾瑞斯本人非常优秀,他是体质与精神力都超过s上等的变异者,八岁参军,十岁就参与各种围剿战争,在军队之中爬升的速度比当年的温斯顿还要快。当他遇见竹箬的时候已经小有声名,但那时竹箬,几乎已经家喻户晓,是当之无愧的国民偶像,当时艾瑞斯追求竹箬,被好多人嗤笑自不量力,可事实大跌眼镜,非常令人羡慕,据说两人一见钟情,感情坚贞数十年如一日,不被看好的感情,却一直甜甜蜜蜜,最后也得到了认可。 不为其他,只为艾瑞斯不论地位如何变化,都数十年如一日的痴情,并用着自己的全部力量,为竹箬撑起一片天空,他为竹箬挡下的刺杀数不过来,他的采访之中有一句著名的话,“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不是成为了公爵,而是竹箬答应我的追求,成为我合法的伴侣,我能拿这件事炫耀一辈子。” 那时候竹箬已经逝世,而艾瑞斯正处在大好时光,总所周知,艾瑞斯比竹箬年龄小,算算时间,他的寿命至少还有六百多年,艾瑞斯的这句话让无数帝国人民流下心酸的眼泪。 据说艾瑞斯与竹箬恩爱非常,相爱一辈子没有一次红过脸,他们发生过唯一的争执便是为着孩子一事,而艾瑞斯在其中是被误解的一方,却也从未让竹箬受过气,关于此事,阿尔布雷德医生有详细记载。 竹箬早年,因为事件而留下后遗症,那便是无缘子嗣,这对于一尾人鱼来说太过残忍,于是医生向竹箬隐瞒了事实,直至竹箬与艾瑞斯结婚多年,竹箬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向医生询问他的身体是不是健康,能否准备怀一个孩子的时候,阿尔才蓦然想起之前隐瞒的事实——他没有任何犹豫,告诉竹箬,“当然亲爱的,你的身体非常健康,随时可以准备成为一个好爸爸,但孩子这事,你最好不要急,该来就来了。”他看出竹箬的期待,不忍心打破他的憧憬。事后他立刻通知了艾瑞斯,【艾瑞斯沉默了十分钟有余,我也不敢说话,说实话是吓的,艾瑞斯只有在竹箬面前,才是有着温和笑靥甚至带些腼腆的俊逸男人,不在竹箬身边,他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这是阿尔医生的原话,而后艾瑞斯表示“明白了”,并说,“你做的很好”。 而后半年,竹箬与艾瑞斯爆发了生命之中唯一一次的争吵与冷战,原因是竹箬发现艾瑞斯背着他服用避孕药,明明艾瑞斯知道他对孩子多么期待,可是他的选择却令竹箬受伤。艾瑞斯是怎么解释的,阿尔医生不知道详情,但他知道竹箬,艾瑞斯服用药物既然被发现,那么事实也就隐瞒不了多久了,无论艾瑞斯的理由是多么合理与具体。 直到一年后,竹箬才对这件事情释怀,原谅了艾瑞斯,也再没有提过要孩子的事。 竹箬一百二十岁的时候,在人造人鱼的生命进行到大致三分之二,也是人鱼能够怀孕最好时期的最后时限,他怀上了孩子,而很不幸的是,在孩子八个月的时候他遭遇袭击,没能挺过生产的难关,只剖腹取出一个气息微弱的男孩,就永远陷入了沉睡。 竹箬逝世的消息公布的那一刻,全帝国都为他默哀,艾瑞斯从竹箬的手上,接过了刚刚出生的孩子,也接过了他手中的摊子、肩上的担子。 在竹箬的葬礼上,温斯顿的伴侣夏凡,为竹箬送上的悼词是这样一句话,“我作为协助者被需要,我可以分享罪孽,却无法分享感情——致我永远尊敬与感谢的竹箬”,没有人懂得夏凡的意思,只有艾瑞斯唇角微翘,带出一些冷笑的弧度,他知道他这个「叔叔」的意思——我与温斯顿在一起,分享的只是罪孽,没有感情。他也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愿意当做不知道。人们看到的是夏凡送上悼词后走向温斯顿,而后静静的立在他的身边,眼眶通红。 神情庄严肃穆,温斯顿同样如此。 艾瑞斯毫不在意,他抱着自己的 分卷阅读270 - 分卷阅读27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71 孩子,站在竹箬的灵位之前,竹箬从来没有恨过温斯顿或者夏凡,也从不曾有过报复的心思,就像窗外的苍蝇确实恶心,但没必要为苍蝇坏了心情——但他却做到了报复的最高境界,他不过问那些人一丝一毫,既不看在眼里,更不放在心上,却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疙瘩,形象是完美无缺,没有任何丑态,没有任何失态,却他们一想到就神色黯然,就羞愧无比。 他不动手,不动口,便叫他们一辈子不能释怀。 这也是,艾瑞斯对那两人的态度而已,不过是路人。 把这个孩子抚养成人之后……艾瑞斯嘴角轻轻一扯,神色温柔缱绻,令参加葬礼的人,又是一阵眼酸唏嘘,大爱无形,艾瑞斯对竹箬的逝去没有表面的大恸大悲,却令帝国人民眼酸不已,感动在心。 艾瑞斯与竹箬的爱情,也成为了帝国的佳话,遗世,千古而传。 第167章 养心魔 又是如此……就这样离开了他的身边。 艾瑞斯唇角勾出一抹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包容与宠溺,是面对竹箬之时不由自主的表情,也是被人称赞过多次的笑,甚至被民众们给了一个外号,叫做“微笑的艾瑞斯”,不仅仅是因为他出现在公众眼前时时都有的笑脸,而是他在战场的视频流出,对抗、斩杀虫族之时也未曾退下的那弯弧度。 都说那是王者的从容。 轻轻嗤笑一声,艾瑞斯想,那个时候,他一门心思都是要变得空前强大,每击杀一只虫族,都是早一秒追求竹箬、与他的爱人相认相守的保证,一想到这个,他哪里能止得住从内心深处发出的美好的笑容?又哪里能忍住他心中的急切? 之后果然如他所想,于是便有了广为人知的“一见钟情”的传说。 还记得当时多少人红着眼睛在心中暗骂他是如何走运,才能得到竹箬的青睐。也是,为了断绝某些人心中不该升起的念头,也是为了替竹箬出气,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因素,追求到竹箬之后,他每天致力于花式秀恩爱,哪怕被人们再如何贬低或者嘲讽,都是必秀不可,甚至觉得甜蜜至极;而后来他身份渐长,到现在这个时候,人们眼红的反而是帝国尊贵的伯爵能够如此长情,觉得竹箬好福气了。 没有竹箬的话,说不定他早就死在绑架事件之中,更、更加不会在之后的精神力变异重塑和增长的时候,想起那些,原本就属于他、或者说是,真正的关于“他自己”的一切了,他真正的名字……谢弦。 已经都快要忘掉这个姓名了,轻笑了一下,有些嘲意,应该说,是根本无法想起这个名字的,如今,却也因为他,他那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的爱人的原因,彻底的回忆了起来。 曾被国家秘密监控的失去自由的最年轻的最高将领,莫名感觉与现在的自己还有些相似,艾瑞斯滑动手指,指腹在保存仓光滑的玻璃面蹭过,似是抚在沉睡之人的脸庞上,所汲取的温度,却只在心中留下冰冷的痕迹,不同的是,科技没这个世界这么发达,政治对于普通人民还是讳莫如深,他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力量失控将所处城市瞬间摧毁变成废墟,方圆百里之内,没有生命迹象,百里之外,尚有奄奄一息之人,被钢筋大楼倾塌所掩埋,在塌陷的地缝之中挣扎……他没有逃走,在发生之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控制不了而已。 已经早就知道力量失控的结果是什么。也明白这之后,他将面对的是什么。 也许是早就料到,也许是除了枯燥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发生的那一刻,他感觉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那颗心,似乎也就此沉寂。他无比平静。 未免引起恐慌,国家迅速采取行动,对民众的解释是,大地震,观察受灾地区的确吻合。 或许这种事对普通人来说十分不可思议,认为那是玄幻事件,他们所看到的,就是某个城市大地震,受灾十分严重,临近城市也有波及,有多少人不幸遇难,有多少人含恨离世,有多少人获救,又有多少感人事迹可以上报纸上电视——至于这个“地震”是某个人引起的?——这是今年最异想天开的笑话。 但对于内部人员来讲,却不是那么难以置信,了解的多就不觉得奇怪,从五百多年前他们其他的文明那里“拿”到了某些东西,国家、世家势力大洗牌,形成新的格局,随着时间过去,了解的全部真相人相继离世,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就越少,渐渐被时光所掩埋。但新人类——也就是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人类,出现的几率虽然很低,却提醒着世界与靠着那个崛起的大世家们,当年发生的事,并不是幻想,所以闻人家,才能够稳稳的立在世家顶端。 【闻人家的老怪物,最先出现的新人类之一,拥有的能力是勘破,称为断命人,为国家提供处理新人类带来麻烦最优最好的选择。】当然这些,对普通人,甚至很多国家人员都是无知的,现在除了几个家族的领导者之外,恐怕就只有新人类管理队的人知道了。 而管理队也几乎都由新人类组成,每个人都签署了绝对保密的文件,他们本身实行自我管理,也会秘密注视和排查新人类的出现,务必在不惊动任何普通民众的情况下,让新人类也签署协议实习自我管理,帮助不能掌控力量的新人类掌握力量,并确保不会用这种力量威胁到普通人,作为一个普通人普通的生活,当然适当的按照条例,运用力量为自己的生活获取一些小便利,这是无可厚非的。非暴力不合作者,有其特殊应对方案;危险级过高的,也有特殊应对方案。 谢弦因为力量的事情,也曾签署过文件,对基本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再深层次的便无从得知……也许说漠不关心也可以吧。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艾瑞斯摇摇头。他力量失控的后续是如何处理的他并不是很清楚,事情发生之后,他几乎是最快速的被逮捕了起来,只是原本应判处死刑的他,秘密带到一个地方监禁起来,用特殊的手段将他的力量、也可以说是灵魂,分裂成为无数碎片后驱散,令他的身体陷入昏睡,他当时并不想反抗,他看不清自己想要追求什么了。 从力量失控那刻起,他突然就看明白了,世界在他的眼里太过渺小,不是自大,而是真正的强大,他没有过多的负罪感,只是感觉……失望了。何去何从?已经不想自己去思考了。没有被立刻处以死刑,背后有谁酝酿着什么他都不想追究,都不重要了。最后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断命人时他说的话,那时他意气风发,问自己的前程。少年人,谁的心中没有一腔热血,何况他成长在什么样的家庭,又清楚自己拥有怎样强大的力量。 断命人说,你能成为最闪耀的星星,哪怕距离再远 分卷阅读271 - 分卷阅读27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72 ,在夜空之中也最显眼。而后他接着说过一句话,之前的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出事的时候他想起来了,断命人说,夜空之中发光的星星大都是恒星,是光和热的集合,没有人敢对抗那巨大的烈焰,而恒星最后的命运是形成吞噬一切的黑洞,强大、无可抵抗,也无法控制。除非…… 除非什么来着?都不知道多少年,他都忘了那几乎淡的听不见的话了,甚至,他都快要忘记自己真正的名字,他的力量如同恒星一般,就像太阳也会控制不住产生粒子流与耀斑,终究是失了控,万幸的是,他还保留了自己。 哪怕只是碎片。哪怕追逐他面前这个人会产生不可控的后果。这次,他哪怕牺牲自己,都在所不惜——他已经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一个哪怕再弱小的灵魂,有了追求的东西,便会如同星火一般,可以点亮希望,让沉寂的心重燃,而从希望之中汲取力量,原本就是人类毋庸置疑的伟大特质。哪怕他现在的力量比起当初不及万一,也比当初的让强大万倍。 突然,手腕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艾瑞斯退后一步,打开了通话,小孩的身形便投影在了艾瑞斯的面前,连同小孩那温暖的房间。艾瑞斯眼里划过一抹温暖,竹箬早就为他们的孩子布置好了房间,买了许多根本不知道能否用上的玩具,塞满了好几个房间—— 这是他们的孩子。 金发琥珀色眼眸,跟他小时候几乎一个模子糊出来的,唯有那眼尾,带着些弧度像极了他的人鱼爸爸,原本竹箬怀这一胎就凶险,他的身体根本不能支持他怀孕,早产也对孩子有损伤,好在科技发达,现在已经是个健康的小男孩了。外貌像他,性格倒更像是竹箬一些,父子两个都端的会像他撒娇,想着法子偷懒。 男孩白白净净,看见艾瑞斯之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偏头问道,“父亲,我也想跟爸爸说生日快乐。”帝国的孩子对死亡的认识很深,他当然明白他的人鱼爸爸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和尊敬他的人鱼爸爸。 艾瑞斯转动手腕,让男孩可以看到保存仓之中保存和修复的很好的竹箬。 男孩端正了神情,对着虚拟的投影印上一吻,由衷的道,“生日快乐爸爸。”而后,向艾瑞斯道别,挂断电话——他知道他的父亲深爱他的爸爸,也看到了父亲的寥落与寂寞,但他想要告诉父亲,他不孤独,他有爸爸,还有自己。 就是如此而已。这是他第一次在父亲看望爸爸的时候通电话给父亲,但他相信,下一次他能跟着父亲一起去看看,然后留给父亲空间。他有世界上最伟大的爸爸,也有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 这值得他一辈子骄傲。 挂断电话,艾瑞斯眼里闪过欣慰,看着竹箬心想,竹箬要是看到这个孩子该有多么喜欢,说不定连他都要失宠吧。想着艾瑞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笑声落下后,是更大的失落与悲伤。 距他离开,已经四年了……似是日长似岁,又如白驹过隙。 艾瑞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将手放在了面前的玻璃上——溶液之中他的容颜还是那样美丽,微微抿起的唇角依旧那样生动,仿佛下一刻,就会拉开弧度,缓缓笑开一般。 眷念的目光一直游离在竹箬脸上,艾瑞斯压抑不住笑容之中的苦涩,儿子还那么小,根本无力承担太多,他还不能去追逐,也做不到无视竹箬最后的愿望,留下儿子一个人孤独的长大。况且,那是他与竹箬爱的结晶,他就算再爱竹箬,再想跟着他一同离去,他也不能如此不负责任。他是一个好的伴侣,更是一个好的父亲。这是竹箬当初说的,他不好好做到怎么行呢? 他与竹箬的再遇,的的确确是他一手策划,而不是别人口中的“偶然”,见到他竹箬是很惊讶的,也有怀念,叫艾瑞斯知晓竹箬从未忘记一个叫做“艾瑞斯”的孩子——离开了温斯顿与莱斯特的竹箬,与他几乎是断了联系的,他很开心,因为竹箬记得他;他也很庆幸,在他去到竹箬身边之前,竹箬果然没有与其他任何人有过感情上的纠葛—— ——至于他为什么清楚这个?竹箬那个时候几乎用歌声征服了帝国,说一句全民偶像并不算过,而偶像们的恋情,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关注不是吗?用最后的任性与决然换取了克里斯完全保密了竹箬走上荧幕之前的所有信息,当然他这样做只是多给竹箬一重保证而已,依照克里斯与温斯顿的性格,竹箬离开之前没有追究任何,他们就该将这些可能引发争议的东西保护的严严实实——之后明星的生活,再周到也无法阻止窥探,只要不会给他带来伤害就好。 竹箬对于他的表白很诧异,但几乎是立刻,艾瑞斯就看出了竹箬想要拒绝的意图,他太清楚竹箬了,如果他仅仅只是“长大”了,那么毫无疑问,短时间内在竹箬的心中他依然只是孩子。 于是,他对竹箬念出了心中珍藏已久的,每天都忍不住在心中默念的词句,那是他与竹箬真正意义上的定情之曲,也是竹箬唱给他、也是真正的,独自给他的歌唱,他不可能忘,竹箬更不可能忘。 我愿成你眼,代你观沧澜。 所以有了一见钟情。竹箬听到词句的瞬间,几乎就红了眼眶,而后复杂的看着他,那眼中有不可置信的惊喜,一定是不敢相信当初当成儿子的孩子,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追寻这么久的恋人吧。 没有让他失望,竹箬没有不能接受,只是垂下眼眸掩住泪意,最终将颤抖的手伸出,而后两手交握,他们便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不论外人怎么说,无论别人怎么看,他们在一起了。 与竹箬在一起以后的生活,当真是蜜里调油,让他想时时刻刻都在竹箬身边,然而他的力量太小,竹箬对他说了他想做的事,而艾瑞斯也明白,想要护竹箬周全,他目前的力量远远不够,两人目标一致,竹箬渐渐呼吁平权,成为人鱼权利运动的领导人,而他努力拼杀获取地位与权力,用以为之开道和守护。他受封伯爵之时立刻退出了军队,当然换回了不少的权利,那个时候他选择进入更加安全的内围其实很有争议,有异议的多半是贵族,认为他贪权怕死,得到了地位立刻就放弃了危险的军队工作,他不想理会——他在外搏杀的时候竹箬遭受了多少暗杀?不如回来做贵族,好好的守护竹箬!权利本就冲突,那些人也不会听他讲话,他也不需要他人的理解。 相比这些挫折,他和竹箬的感情一直十分稳定,秀恩爱当然不是玩笑话,叫阿尔布雷德医生羡慕、也唏嘘不已,用他的话说,结婚几十年了还这么黏糊的夫夫我就奇了怪了就见着你们俩怪胎,就不觉得腻歪么。唯一一次、不,好几次爆发争吵或者 分卷阅读272 - 分卷阅读27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73 冷战,还是是因为孩子。 人造人鱼的寿命,平均是二百四十年。能够怀孕的时段,一般是性成熟至一百八十岁左右,但超过一百二十岁后,孩子的成长性会变差,怀孕最好的时段,也就十分清楚了。 在他的事业达到巅峰,竹箬的也十分稳定之后,竹箬找到了阿尔布雷德医生,说准备要一个孩子,想必那时候竹箬已经有点着急了,不然也不会问到医生那里去,竹箬二十九岁和他结婚,将近四十年,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当然每次做过他都会很快帮竹箬清理,否则竹箬早该起疑了。不过当年的事情隐瞒的很好,连他自己,都快要忘了这件事了…… 他在听见的那一瞬间,心中就已经有了决定,他跟阿尔布雷德医生说做的很好,他准备织起一张网来,这个事实太残酷,他不想让竹箬知道……竹箬回家就抱住了他,说身体很好,想要个孩子,那个瞬间他几乎是僵硬的,他听出了竹箬话语之中浓浓的渴望与期待,他是那样想拥有一个孩子! 温柔的回抱竹箬,艾瑞斯说,好。 于是艾瑞斯开始暗里吃避孕药,当然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用,但他的竹箬是多么敏锐的人,他需要充分的准备。尽管吃药做的非常隐蔽,不到一年的时间,竹箬还是发现了,竹箬当即生气了,说实话,结婚,或者说,一直以来这么久,他从没见到他的爱人这样怒气冲冲的一面,他看着竹箬平静的带着些许崩溃的表情,心痛如绞。 所准备的理由,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冷战开始了,竹箬拒绝和他讲话,更是把他赶出房间,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他哪怕心痛,却也梗着不去道歉,忍着不去哄、不去宠、不去爱,坚持自己一点都不想要个孩子来横在他们中间,他焦虑,因为他曾只是个孩子在卧在竹箬膝边,所以他抗拒,哪怕那是他自己的孩子。 拙劣,却也说得通的理由。但竹箬太聪明了,很快就看出破绽,从另一家医院之中,拿到了自己的身体检查,没有任何迁怒,抱着他痛哭了一场,他从未见过竹箬那样脆弱的模样,更舍不得放开这个人了。 之后竹箬再也没有提过要孩子的事,他们之间恢复如初,他以为竹箬是看清了事实,不再强求……但事实是他错了,恩爱了几十年之后,竹箬怀上了孩子,他在孩子三周大的时候竹箬意外晕倒之时才知道。 那个时候艾瑞斯心底就是一凉,他知道有些事情尽管无奈,他是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的,就如同阿尔布雷德医生说,竹箬怀上这个孩子是奇迹,但保住这个孩子的可能也太小,这个孩子正常出生的可能也只能用奇迹去衡量,月份越大,给竹箬的身体带来带来的负担与损伤也越发无法估量,阿尔布雷德医生的建议是,最好趁早去掉——没有多少情感、还不能称之为“孩子”。 艾瑞斯听着这些,最终缓缓摇头,他太了解竹箬,竹箬绝不会同意这个“最好”,而他这次再私自做决定的话,一定会让竹箬彻底离开他——哪怕他们依旧相爱,不能给与对方足够的尊重去协同观念与想法,是无法相守的。 留下这个孩子,意味着他将失去竹箬。 艾瑞斯早就知道。就算没有袭击之后的难产也是。艾瑞斯早就知道。他纵使伤心失望,却无法去责怪竹箬,只是在竹箬醒来的时候,将竹箬的手拉起,放在脸颊摩擦,弯起嘴角告诉竹箬,“我爱你,我也爱我们的孩子,把他生下来吧。” 眼眶被强行忍住的眼泪烧的发痛,最终还是落了下去,在此之前,艾瑞斯或者说是谢弦,从未想过一个男人流泪,竟然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在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做出那个决定的须臾,就知道他与竹箬的时间不多了。他知道,竹箬也知道。只是他们都相互隐瞒着,丝毫不敢让对方察觉,也都留有一分默契与可悲的温柔,假装不曾发现对方隐藏的神伤。 他知道竹箬一定有事瞒着他,但他无法问出口。竹箬是记得他的,从一开始就是,那么竹箬背负的,不仅仅只是分离的悲伤、死亡的痛苦,还有背叛感。他不知道竹箬为什么会穿梭于这么多世界之间,但他知道,竹箬在每个世界之中,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恐怕……这个世界之中,孩子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哪怕完成这一环,会让他自己失去生命。 从宁韶那时他就知道,竹箬承受的东西也许远远多于他,否则他不会有那样强烈的要求……想要走在他身后,希望他在生命的尽头,所看到的是他。对于相爱的人来说,无论是抛弃,或者被抛弃,无谓谁受到的折磨多少,只不过说起来的时候被抛弃的一方显得更加无助罢了。抛弃的一方所受到的煎熬,难道比被抛弃的少吗? 所以他再不愿意去逼迫竹箬。哪怕他连他真实的名字,都不敢问,都不想问,这份拥有的幸福,他不想用自己的手,亲手毁掉。他不想让竹箬知道他已经,想起了那仿佛前世一般的所有,那恐怕会给竹箬带去无比巨大的压力,会直接迫使竹箬步入疯狂,从那个深深刻入他心底的竹箬平静之下崩溃的表情他就知道,他无法再前进一步。 在最初的最初,竹箬就已经说得很明白,就如同华美的花魁楼之中庄非那谦卑无比的唱词之中,那是一切开始的开端,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眼,庄非的神色是多么温柔,眼神是多么温暖,就是那一眼,让他就此沉溺。现在来看他就已经很明白了,那唱词不是献给庄轻鸿,更不是献给其他人,那只是一种态度,一种坚持,一种决然—— 不是谦卑,不是爱慕。那是同进同退,那是相依为命。 在他可爱的爱人的生命之中,他不是最重要的。多么令人伤心而又绝望的发现,尽管如此,他还是爱他,想要站在他的身边,想要替他遮风挡雨,想要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 卑微而又虔诚。可悲却又神圣。无可奈何,但这就爱情,让人谦卑、强大、软弱,甚至变得可恨与盲目。但心甘情愿,乃至飞蛾投火。 有晶莹的水珠滑下,滴落在石质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艾瑞斯似是吓了一跳,苦笑一声,自竹箬离去,他越来越爱流泪,真是……没出息极了。 回首深深的看了竹箬一眼,艾瑞斯转身离开,却在关门的瞬间克制不住的靠在门上,手指收紧紧紧握住了门把手,用尽全力才让自己不回头,不重新走进去。 他没有手段可以带着脑中的东西穿梭于世界,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所记起来的所有,在下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必然会清零,但是灵魂是共通的,所以他能闪现出片段,如同齐墨、如同宁韶,不忘记曾经隽永。尽管如此,艾瑞斯却不担心。 的确现在他的力量比起以前不足万一,但他现 分卷阅读273 - 分卷阅读27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74 在比以前强大万倍。 他一定会再找到他,也找到能够相守的办法。 等我,我的爱人。 再见之时,就让我们开始一场新的爱恋,好吗? 第168章 信仰 “还没来吗?一会该下雨了啊……”沐子青走到避雨亭边缘伸出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我可没带雨伞啊宣宣……” 崇德中学享誉帝国五洲,其自然环境也是毋庸置疑,专门聘请国内顶端建筑与园林园艺师,打造出学习与放松相辅相成的格局与构造,自然能让学生们心旷神怡。 哪怕是雨水将至的阴天,也别有一番滋味。 沐子青站在高三教学楼侧前方约百米处的避雨亭内,自从与闻人宣重聚之后,两人每周都一起回家——当然这个家并不是闻人宣或者沐子青的本家,而是沐琅为沐子青准备的离校不远的小别墅。 闻人宣发短信说老师找他有点事,让沐子青在这边稍等一会。退回避雨亭,沐子青轻轻呼出一口气,坐在了亭中的长凳上,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露出了一个带着少许疲惫的表情——累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感觉累了。这种感觉一天一天累积,渐渐让沐子青有了一种长久疲惫之后的怠惰,往石质靠背上靠了靠,沐子青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雕花,额发四散而开,露出他白皙而又光洁的额头,一双眼尾略勾的桃花眼轻轻闭上,长长的睫毛沉下阴影——是不是,看到的“死亡”太多了,所以才感觉疲惫不堪呢? 还是说,是“诅咒”?虽说是问句,其实沐子青心中已经基本定论了,眼睛的异变,意外事件的接连发生,身体的负荷一天重过一天,去医院也查不出任何不对来,死亡事件更是没有任何疑点,完全的意外死亡。 除了诅咒,他想不到其他的方面了。 对于他身体的变化,沐子青对闻人宣隐瞒了大部分——不是想要欺骗,只是,害怕。 沐子青害怕会有一天,不知不觉就在闻人宣面前表现出来——他不想让闻人宣为他担心,更不想闻人宣知晓那滑稽可笑的诅咒。 如果这些全都是诅咒在作祟,他们两个真的是不能在一起的,那么就让他背负着些诅咒站在宣宣的前面吧——失去闻人宣与身体有些负荷相比,前者远远比后者更加让沐子青抗拒,不如说,是根本不能接受。 他是哥哥嘛。沐子青庆幸,好在这些诅咒只是在他身上应验,对闻人宣几乎没有影响,相较之下,闻人宣的身体似乎还变好了很多。而且,闻人宣远远比他可靠,发生事件的时候,几乎全程保护着他呢。 沐子青想着,忍不住心中有些笑意,这样就好。他有预感,他的情况并不是简单能够解决的,与其让闻人宣知道了焦急,甚至最后束手无策……再、再次离开,不如就让他们像现在这样,享受在一起时候的美妙幸福的时光。 沐子青将自己沉沉的呼吸拉长,伸手搭在额头,微微勾唇带起一个灿烂却略显无力的弧度,现在看来,他似乎,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耳边响起脚步声,有人在他的面前站定了,沐子青露出灿烂的笑容,抬起头去,话语到一半生生转变了一个语调,从惊喜变到平静,从撒娇变到疏离,却也不失礼貌,与往日的他并无不同,“你……好,杨老师。” 来者穿着一身深蓝的运动服,有着白色条纹衣袖包裹的手臂之中抱着一把黑色的折叠伞,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青春许多,身材修长样貌清俊,这是沐子青班上的美术老师,因为温和的脾气、好看的颜与大学生一般的外表,在学生之中有不低的人气。他的神情一如既往,让人觉得亲切,他看着沐子青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将手中的伞递给沐子青轻笑道,“云层又变厚了,我看你没有带伞……” 这种事情已经稀疏平常,虽然最近几个月同学们对他似乎有些疏远了,但十几年的习惯,沐子青当然不会去问[你怎么办]这样的问题,沐子青收下雨伞,拿在手里扬了扬,坦然一笑道,“谢谢老师,周一我会将伞带来还给老师的。” 杨钦见此唇角的笑弧深了了一些,应下了沐子青的话,并表示自己还有备用雨伞,让沐子青不用着急,原本这段对话到此就应该告一段落,沐子青收下雨伞之后明显也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向外面看一眼,杨钦的眼中渐渐染上了忧虑,笑容也有了忧色。 两人相对无言,一阵沉默席卷了避雨亭。 顺着沐子青的目光向外看,杨钦有些举棋不定,他当然知道沐子青在等谁,可之前几次的谈话并不顺利,让他很是犹豫。不过很快,杨钦就有了决断,他抬起脚步,走到了沐子青旁边站定,与沐子青视线一致,似乎能让他的接下来的话语更加顺畅一些。 “子青,离开他吧。”杨钦顿了顿,话语之中有深深的忌惮,“他、他……太危险了,而且,不安好心。” 沐子青的脸上的笑一下子收了起来,面色变得冷淡极了,双手在膝盖上方也捏紧了,沐子青原本是不笑都带着两分笑意的人,刻意严肃下原本漂亮的脸多了令人心惊的凌厉,他抬起头紧紧的盯着杨钦,吐字几乎没有起伏,“老师,你在说什么?” 杨钦眼神有些闪躲,他知道沐子青此刻是不高兴的。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与沐子青谈这个问题了。杨钦在崇德中学任教已经有两年了,虽然他在这之前还没有给沐子青上过课,可对于沐子青,他还是有所听闻的,不管认识与否,从没有人说过沐子青的不好,他也曾见过那个清澈的少年在人群之中欢笑,脸上的笑容让他身边的一切都失去颜色变为黑白一般的,美丽耀眼。有着这样的笑容,又有着那样好的评价,杨钦对沐子青的印象很好,心中对这样少年有着无言的喜欢与善意,他想但凡见过少年的人,恐怕都是这样的想法才对。 想要守护那个笑容,想要少年无论何时都能那样欢笑,让人忍不住去宠溺,去顺应,把他捧在心中的神座之上,最最高贵的位置,不受到一丝伤害。 可现在却出现了这样一个人,在神明的允许下,走到了神座的旁边,脸上是令人安心的笑容,行为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可他宽大的袖子下却隐藏着锋利的尖刀,伺机想要将之刺入神明的心脏!更加糟糕的是,神明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对此人信赖无比! 那个人就是闻人宣。沐子青的双生弟弟。 在外貌上有着与沐子青几乎一模一样的面貌,但那只是初见下的错觉。但凡近距离接触或者见过第二面,就会发现这两人几乎截然相反,就连原本一模一样的面容,似乎也多了许多细节,让两人成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沐子青眼尾的弧度撩人,添了一份活泼狡黠,看人的时候就 分卷阅读274 - 分卷阅读27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75 像带着勾子,闻人宣眼尾凌厉,多的是一点冷漠,看人的时候没有丝毫温度;沐子青的唇畔内敛,不笑都有笑意,而闻人宣唇角常抿,显得冷硬而无情。单是这两点,就让两人分化出无数的区别——沐子青身体弱,比闻人宣矮了几公分,身体也不如闻人宣强壮,皮肤虽然都白,但沐子青的,似乎多了些让人疼惜的脆弱……等等。 然而他们不同的地方,不仅仅只是身体与面容的细节。在气质上,两个人如同两极一般,闻人宣……是一个令人、令人感到畏惧的人。很难认真的去描述那种感觉,就像看到一只毒蜘蛛或者阴冷的毒蛇,你会感觉心里一凉,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但心中却未必真有多少尊重。虽然敬而远之,心中实则不屑,不过是惹不起躲着走罢了。 如果只是如此,事情也不会如此棘手。 自从闻人宣出现,沐子青微妙的有些变了,他从神座上走了下来。以前的沐子青,从来不对谁表示过分亲近,闻人宣打破了这个【从来】,沐子青喜欢与闻人宣在一起。整天都在一起。明眼人都看的出,沐子青有多喜欢闻人宣。 一样的笑容,不知为何比起沐子青对着闻人宣露出的笑,以前那样令阳光都失色的笑容,就像是添加了公式一般,显得格式化——无法反驳的,沐子青比以前开心的多。 但可怕的是,改变的不仅仅是沐子青,闻人宣在沐子青身边的时候,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不同了,虽然他对沐子青的细致有目共睹,甚至担得起一句无微不至,可这都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已经不仅仅是畏惧,而是深深的忌惮! 就像是你面对那条毒蛇,会感觉到害怕与畏惧,但到底不会方寸大乱,毕竟它不会随意发起攻击,可现在那条毒蛇,如果缠在你最重要的人的脖子上,露出尖锐而剧毒的牙齿呢?而且你重要的人还以为毒蛇是家养或是保护神,对它亲近信任远远超过你。心中的警铃该永不停息,无时不刻不发出刺耳的警示。 这种感觉,随着闻人宣与沐子青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发清晰和增长,直到达到最高峰,再也降不下来。 尽管这些毫无依据,但崇德中学的学生们,不约而同有着这样的认知,出于沐子青太过于信赖闻人宣,根本不会听他们的话,甚至还会……他们只有按而不发,暗中关注着风吹草动。 如果只是这样,只是脑中的猜想,事情怎么会如此棘手?杨钦眼睛之中闪过一抹暗光,在沐子青与闻人宣两人相聚后的三个月,像是开幕式一般,一次次的意外死亡事件拉开了序幕,到如今,已经持续了四个月。 如果不是这些,他们也锁定不了闻人宣。杨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闻人宣,是新人类。虽然他们还没能确定闻人宣的力量是什么,但他们已经确定,这一系列事件与闻人宣有脱不开的干系。 杨钦,隶属于新人类管理设施,能力是心理引导。负责新人类发现后的初次接触,并依据其状态对其进行说服劝解引导,使其接受管理队的监督管理,并签订保密协议等一系列工作。 他做这个工作已经好几年,虽说也碰到过难办的情况,但总体来说还是很顺利,毕竟这个世界上存心报社的人还是很少的。但这次的情况显然有些复杂,通常为了掩饰自己的能力,新人类在发现自己能使用某种“超能力”之后,独自行动的时间远远多于与朋友、亲人一起的时间,像闻人宣这样,空闲时间都与沐子青在一起的情况几乎没有过,致使他们一开始的行动不够迅速,而意外死亡事件却一直没有停止。 这让管理队改变了策略。 闻人宣的状态很危险,他的目的还不得而知,管理队没有安排他去接触闻人宣,若这一切真是闻人宣的手笔,那么杨钦在闻人宣面前没有自保的能力,心里引导不是心理控制,效果是难以预测的,最后,商定的结果是让他接触沐子青——沐子青与闻人宣太过亲密,闻人宣不配合之下,沐子青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闻人宣那边另有人负责。 这个安排几乎是让杨钦心中一轻,暗暗有些欣喜——他实在是有些担心沐子青,而且沐子青还不是新人类,他的心理引导能很大程度派上用场。 但杨钦没有想到的是,沐子青让他连连吃了几回闭门羹,也让杨钦明白了,沐子青对闻人宣的信任几乎是无懈可击的,以至于他的心理引导起不了任何作用,甚至不等他将话说完,沐子青就会打断他,将他所有的推理论据堵住无法出口,甚至隐隐有些怒火。 就像现在这样。可杨钦却知道没有退让的余地,好不容易那边拖住了闻人宣,这样的机会不多。 “我说闻人宣太危险了!”杨钦道,“子青,你想想,从闻人宣到你的身边,究竟出了多少意外死亡事件?那些事件,真的是意外吗?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没有疑问?我相信你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些事件都与闻人宣脱不了干系……你也知道新人类的事了,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那样、那样维护包庇闻人宣?” 尽管话语之中的内容有些尖锐,但杨钦说出来却奇异的并不激烈,心理引导就是这样,感情是循序渐进,引导也是层层深入,就像是催眠中的心理暗示一样,但与催眠又有稍许不同,见效更加迅速,也更加隐蔽不会让人察觉,他的引导就如同水往低处流一样,自然而然让人认同,最后同意他的观点,做出杨钦预想之中的决定,并在之后认同自己的决定,不会突然惊讶“自己怎么会这样想”,并对杨钦与管理队产生逆反心理。 所以这样就注定了杨钦的引导,有很大的局限性。只能顺坡下驴,不能逆流而上,否则失败的可能性很大,那么心理引导就无法生效,就像不能让大奸大恶突然日行一善。 看着沐子青沉默不语,尽管没有感受到沐子青心绪波动,也没有见到沐子青有任何怀疑的表情,杨钦还是很镇定的继续引导,“那些人为什么会突然死去,一次又一次的,还是在你的面前。为什么你一个人的时候遇不到,闻人宣在你身边的时候就——从他出现,你的身体一直在变差,从一开始睡眠不好,到眼睛生病,直至去医院,据我所知,这几个月来,你已经多次去医院检查身体,这是不正常的,你的状况一直在变糟,你最近有多疲惫,你自己知道吗?” 尽管那些检查,都是在闻人宣的要求下才过去的,检查结果也是一切正常,闻人宣的表面功夫太好,趋近于完美,所以才让杨钦烦恼,根本没有有力的说辞,能让沐子青对闻人宣的信任动摇。 越是心怀不轨,掩饰就越是到位。 沐子青心中一动,垂下头眸子里晦暗不明,他知道杨钦没有说谎,但也知道杨钦说的不是真实。 分卷阅读275 - 分卷阅读27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76 不过,所谓的管理队了解的东西似乎也不比他知道的多,而且,他不是笨蛋。沐子青脚尖在地上蹭了蹭,像是不安的样子,关注着沐子青的杨钦立刻注意到,立刻屏吸静气,等待沐子青的问题。 “老师……”沐子青的声音有些轻,压得有些低,他原本声音就好听,压低之后就像是耳朵里面落入一根柔软的羽毛,搔的耳内一阵阵发痒“老师,如、如果,我离开宣宣的话,你们、你们就会对付宣宣了吗……” 杨钦眼睛一亮,沐子青的话语之中的松动让杨钦很高兴,可他也没忽略沐子青对闻人宣的担心,全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动,杨钦温声回答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采取过激的行动,更不会对闻人宣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他们新人类管理队,是保证社会的安定不会因为新人类的出现而失衡,所以不会因为目标人物的几次不配合,就主动逼的目标人物仇视他们,反而惹出麻烦,况且他们现在还未具体闻人宣的能力,所以沐子青问这个,他能够保证,“闻人宣的能力,应该是趋近于物体操控、分子操控的方面,我们会将他带到一个、一个地方,进一步测试他的能力,确定之后……” “如果他反抗呢?”沐子青打断杨钦的话,杨钦一下愣住了,几分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他只是想让沐子青主动远离闻人宣,现在闻人宣明显是潜伏在沐子青身边不知道图谋什么,他们贸然做些什么,很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沐子青主动疏远闻人宣就不一样了,那时候闻人宣配合还好,不配合的话,手段定然不会太温和。 沐子青突然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他抬起头来,唇边带着一抹愉悦的笑容,眼睛像是盛了星光一样熠熠生辉,他的声音温柔无比,说出的内容却令杨钦如坠冰窖,恶魔低语不过如此,“到时候宣宣就倒霉了对吧?这些事件就算没有证据说明是宣宣做的,宣宣也会背黑锅是吗?哈,老师,你怎么会天真的认为,我会相信其他人的话,而去怀疑我的双生弟弟呢?” 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沐子青缓缓走近杨钦,到他的面前站定,歪着头看着杨钦,乖巧无比的样子,语气也极度亲近俏皮,“啊?你说宣宣他【可能】杀了人……哦,可能啊,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至于对我不利……”沐子青笑了一下,拉起了杨钦的手,缓缓的放在自己脖子上,“我啊,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会拿起他的双手,放在我的脖子上,不管下一秒是爱抚,还是窒息,我都只会感觉到幸福。” 杨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沐子青,晴天霹雳一般退后两步,不断的摇着头,“不,你不能……”那个人,闻人宣真的会杀了你的!他不值得你信任! “不,我能。”沐子青冷冷的看着杨钦,如同女王一般高高在上,俯视着地上的蝼蚁,“我与他本就是一体的。” 这话说的有些不清不楚,但杨钦看着却明白了,他们是双生子,生命的最初,他们甚至是同一个受精卵,所以他们的生命是共通的,他们的一切都是共通拥有的——可,可这太荒谬了!杨钦看着沐子青,嘴唇颤抖了几下,无力却又挣扎,“那怎么能一样,你们是两个人,拥有不一样的人生,怎么能算作一体……”像是找不到有力的反驳,杨钦顿了一下,思考了几息,反问的声音轻的如同烟尘,“要是以后有了爱人呢,难道还要……” 沐子青没有回答,杨钦也没来得及等到回答,因为亭外小路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杨钦一看不妙,心中有些黯然,这次的机会又浪费了……深深的看了沐子青一眼,杨钦转身离开——闻人宣不是善茬,让他知道管理队接触了沐子青,后果就难以控制了。 “老师,我话说在前面,”沐子青淡淡的看着杨钦的背影,话说的格外轻巧,但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傲慢,“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杨钦脚下一个踉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哥哥,”闻人宣跑进避雨亭的时候正好看见远去的背影,拍了拍出神看着远方的沐子青,疑惑道,“嗯?谁?干嘛呢?” 回过神来,沐子青转身扬起手中的黑伞轻笑,“是我的小迷弟送雨伞来啦。你才是,哪个老师这么啰嗦啊,留你这么久~” 没怀疑沐子青的话,闻人宣比谁都清楚沐子青有多受喜爱,也不在意沐子青的抱怨,笑笑接过沐子青手中的伞,拉着沐子青的手道,“走啦,一会下雨了。” 没走一会儿,天上便飘下来细细的雨点,慢慢连成一线,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闻人宣忙撑开伞,手臂环过沐子青肩膀,谁知沐子青敲敲他的头,“笨!这样两个人多少都会打湿的,把伞给我,你背我走,我来撑伞。” 闻人宣抿了抿唇,无奈的看了沐子青一眼,“比起打湿,背你走好像更辛苦一点。”尽管这样说着,他却是依言将雨伞递到沐子青手里,自己上前一小步,蹲下身去,沐子青伏上闻人宣可靠的后背,闻人宣多等了两三秒,确定沐子青好了,才发力站起来,顺手拍了沐子青屁股一巴掌,声音里带了点鼻音有点委屈,“别人家都是哥哥背弟弟的。” 沐子青轻哼一声,脚尖踢了踢闻人宣小腿,“别人家都是哥哥打弟弟屁股。” 低级的斗嘴,说完沐子青和闻人宣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沐子青乖乖趴在闻人宣背上,下巴抵着闻人宣颈窝,轻轻蹭了蹭,他也不想宣宣太过辛苦,可是身体……他感觉这样一路走回别墅,他肯定撑不住。 走了一会儿,沐子青突然想到杨钦最后的一个问题,用脚尖再次踢了踢闻人宣的小腿,而后饶有兴趣的问道,“宣宣,你说以后我们俩万一有了爱人该怎么办啊?就不能像这样黏在一起了吧?会不会像狗血电视剧那样爱上同一个人啊?比起我来,宣宣又强壮又可靠,那人要是只喜欢宣宣怎么办啊?只剩下我一个人是不是太可怜了。”想象着那个画面,沐子青郁闷的不行,空闲的手捏住了闻人宣的脸颊,不开心的扭了一下。 闻人宣沉默了一会儿,背着沐子青走的步伐依旧稳健,轻轻叹了一口气,闻人宣道,“如果真的那样,我会放弃的。我只想让哥哥觉得开心。” “什么啊,”沐子青瘪瘪嘴,又捏了一把闻人宣的脸,“明明应该有点感动的,被你这样一说好不爽哦。好像我没人喜欢一样哦。” “是你自己要说这个的。”闻人宣的语气没有多大起伏,“实际上我很难想象,会出现这样一个人。” 不会出现一个人,在他心中比沐子青更重要,闻人宣知道,沐子青也是一样。说完轻笑了一下,有无奈有庆幸有满足,闻人宣轻声问沐子青,“说到底,朋友都没有的人,还 分卷阅读276 - 分卷阅读27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77 说爱人……什么是爱?” 沐子青被问的一噎。对于他们来说,也许这个字眼确实太远,连真实都才拥有不久,从哪里去说爱呢?沐子青把头埋进闻人宣的颈窝,轻轻哼了一声,像是不甘心就这样输给闻人宣,含住闻人宣耳垂用牙齿磨了一下,口齿不清道,“[爱]就是我,笨蛋的宣宣。” 闻人宣一瞬诧异之后柔和了眉梢眼角,笑意从嘴角扩大到胸腔,发出了闷闷的笑声,将沐子青背的更稳,“说不过你。不过这样的话,除了我之外,你还是不要跟别人说,我怕别人听见之后忍不住,要打你。” “……除了你之外,谁会碰我一根手指头。”沐子青嘟囔了一句,配合着闻人宣的动作,双臂环紧了闻人宣的肩膀,伏在闻人宣背上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呢喃道,“宣宣,不论发生什么,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永远在我身边好吗。” 闻人宣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收了收双臂,闻人宣垂下眼,怎么可能放下,沐子青不仅仅是爱,还是他的全世界,直到来到沐子青的身边,他才变得完整,只要沐子青存在,他就有活着的意义,就算是怎么样暗淡的命运,都能够焕发出光芒。 哪怕前路如此黑暗,只要在他的身边,无论什么。闻人宣眼里一阵阵暗潮涌动,脚步稳健的背着沐子青,心中却安心无比。 —— 沐子青坐在床边,轻轻在闻人宣头上印下一吻,唇角有点点弧度,“宣宣,你一定想不到吧,我有一天,竟然会刻意去引诱某个人吧……” 回应他的是寂静无声。 轻轻笑了两声,沐子青眼神有些空洞,对啊,引诱,原本备受宠爱的他。本来是没有这个意思的,改变主意是中途,那个自大的男人,凭什么随心所欲的就能伤害别人呢?……已经没有人可以保护他的现在,他只有自己“回报”回去了,凭什么他要无偿的承受温斯顿的渣气爆发呢? “不过不要担心哦,宣宣对我最重要了……” 应和他的是沉默无言。 刻意引诱,不足以温斯顿明明白白的爱上他,但足以产生让温斯顿动摇的好感,在此刻只要坚持些,挫折之后也会迎来月明吧,没有心动,何必抗拒,何必逃避呢。接着受到伤害收回探索世界的触角,也收回那小心翼翼的“感情”,放任温斯顿逃避,让他获得自由,甚至不必给他多少难堪。愧疚,会让人拒绝去回忆,可又忍不住去想,每次回想,便是一次重播,真正没有爱和没意识到爱是两回事,温斯顿还能肯定当初竹箬对他[没有爱情]么?心中那一丝心动,也会从而被发现吧。 “我是不是已经变成坏人了?这次我、还亲手杀了一个人呢。不过宣宣是不会讨厌我的吧?” 答复他的是极致的平静。 温斯顿与夏凡的感情从一开始便摇摇欲坠。 前任,对于现任来说永远是把捅心的刀子,特别是,前任如此优秀,还天天刷着存在感,从来不曾、也永远不会从他们视线之中淡去,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哪怕费尽所有心思,也做不到让他在温斯顿心中毫无痕迹。 但是他们的感情不会破碎,温斯顿不是会将过去拿出来与现在相比的人,而夏凡也十分理智,他们的家庭稳固,也有共同作战的情谊,他们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只是那真的是因为爱情吗? 断绝其信,忐忑其心。 看着自己花费的时间,所有的努力都是徒然,那时候会有什么感觉呢?会不会像他现在这样,马上就要疯了呢。 纵使黑暗消失变薄,羁绊却早已经被斩断。 喂,宣宣,为什么不回答我呢?说好的,永远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哪怕一点点波动也好,传达过来啊——不要,不要让我孤单一人啊!沐子青唇角那一丝弧度被定格一般,眼瞳如深潭一般看着床上的人,脑中一片空白。 一抹火光突然出现在黑暗之中,一闪一闪的青褐色燃烧着不详的色彩,良久,沐子青微微转动头部,久久不动之后骨头摩擦的声响听着有些渗人,随着火光的淡去,沐子青眼中出现一丝光亮,竖直的瞳孔,冰冷而锐利,“我明白了,你的[愿望],我会为你实现的。” 光芒彻底消失,只剩下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沐子青转头,轻脚轻手的爬上床,躺在了闻人宣的身边,头枕在闻人宣左肩,拉起闻人宣双手环住自己,而后闭上了双眼,启动了契约。 如果这就是宿命的话,冰冷的眸光终于遮不住那一闪而逝的红芒。 第七卷 现代重生 第169章 愿魔障 沐子青睁开眼睛,就见自己坐在饭桌前,当下不动声色,拿起旁边的一杯牛奶,小口缀饮,唇边溢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不及放下杯子,对面的少年突然将叉子一扔,在磁盘上发出刺啦一声响。 “小锦怎么了?不和胃口吗?”坐在上手的一个美艳妇人立刻紧张的站起来,颇有些手足无措,小心翼翼道,“要不、让厨师重新,都怪妈、不是……都怪我,没想到你……” “嘁,什么大少爷脾气,”沐子青右手边的一个少女脸色鄙薄,“有什么不满不会直接说吗?非要成逞一派威风之后更加了不起吗?” “雨诗!”妇人转头一声轻喝,皱眉道,“怎么说话的?跟小锦道歉。” 萧雨诗,也就是那个少女,闻言也一瞬间站了起来,对着美艳妇人尖声质问道,“妈,你怎么回事?我才是你亲生的!你怎么回回、次次都向着他?我没错,凭什么道歉!” 美艳妇人气的脸都红了,指着少女的手有些颤抖,胸口一起一伏, 那少年用一副平静的面孔看着面前的这一出闹剧,心中讽刺不已,看吧,他以前,怎么就输给了这么一群演技拙劣的人?怎么连这么简单的圈套都看不穿?不过,他已经为了他的愚蠢,付出了生命乃至尊严的代价,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输,他会将曾经欺辱过他的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心中纵是千百念头,陆锦也没表露出什么来,只是面色颇冷,像是看一出闹剧似的,重来一次,他早就知道喜形于色与怒上心头都是能让人陷入陷阱与一败涂地的导火索,所以这一次,他定然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 心中即便再恨再怨,再想要手刃仇人,想要让这些人一一品尝他曾受过的苦,但现结单他并没有那个能力,打草惊蛇不是好的选择,只有引而不发才能一击致命。 不过,找点小麻烦还是能做的。陆锦唇边露出一点笑意,却半分不曾映入眼中,他的眼神转换,看向了一旁的沐子青,心中有些复杂,这个程度了,他的“好弟弟”会站出来了吧? 沐子青放下手中空空的玻璃杯,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了擦嘴,抬起头是 分卷阅读277 - 分卷阅读27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78 一脸乖巧的微笑,动作轻快的到了美艳妇人身边,扶住了美艳妇人,伸手给妇人顺了顺气,说话的声音像是潺潺流水一般,悦耳,甚至能感觉到一丝清凉,“妈妈,别生气,姐姐不是故意的。哥哥肯定也没有怪妈妈的意思,妈妈你太紧张了啦。对吧,哥哥?” 说着,还看向一边的陆锦,轻轻眨了眨眼睛,俏皮、活泼,善良、温柔而惹人喜爱。 陆锦眼皮一跳,急忙地垂下眼睛,掩住那一瞬心绪的过大波动,心中勾出一抹冷笑,这就是他的“弟弟”,多么美好的人,如果不是重来一次,一定还会沉湎在那美好的假面之下。 萧穆,眸似菩萨,水光盈盈于目柔和彷如春回大地;面如天女,一颦一笑皆是风采灿比繁花——虽然男生女相,却并不女气,哪怕是陆锦与他有仇,也不得不真心称赞一句,堪称国色。可他死过一次,知晓面前这个人,实则心如蛇蝎八面小巧祸心深藏手段毒辣,连亲生姐姐都能下死手算计的,他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哥哥算什么。 当真是,人如一支白莲无暇,心似一道深渊无边。行走的、标准的、黑心白莲,功力深厚。 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陆锦才知道,他这个“心地善良”、“连蚂蚁都舍不得伤害”的弟弟,究竟是多么厉害。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重蹈覆辙,欠他的,一个都别想跑。陆锦随便的点了点头,淡然道,“我吃饱了,先出去了。” 主位的萧立岭见状有些不悦,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萧穆一脸笑眯眯的将美貌妇人塞进他的怀中,坏笑了一下道,“爸爸,妈妈就交给你哄啦?作为交换,哥哥交给我就ok了哦。”说罢,一把抓起椅子上的书包,急急忙忙追着陆锦的脚步出门了。 待两人出了门,萧雨诗一脸气愤,“搞什么啊?!为什么就成了我的不对了!都是爸爸的孩子,凭什么他从小……” “雨诗!”刘娴姗打断了萧雨诗,面色不如面对陆锦之时柔和,有些严肃,“不许你说这些,这是我们欠那孩子的。你是姐姐,就不能如同穆穆那样大度些,不要计较这些小事吗?” “妈!”萧雨诗不敢相信的看着刘娴姗,“你和爸爸是通过公证结婚的,是合法婚姻!我不欠他什么!凭什么我要让着他,我是姐姐,他就不能尊敬下我吗?我受的气还不够多吗?邻里的闲言闲语,说我和穆穆是没爸的孩子,这些我都认了,可我从没想过,你现在和爸结婚了还搞得像是小三一样!?” “到现在怎么全是我的错了?”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像是想起了当初的日子一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刘娴姗动了两下唇,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低下头有些手足无措。一直沉默的男人,萧立岭沉默了一会,开口道,“雨诗,你受委屈了。小锦他从小没受什么气,难免气性大些……你担待一些。你说的对,你们都是爸爸的孩子,爸爸一样爱你们,以后爸爸会补偿你的。” 萧雨诗抬头看了一眼萧立岭,眼中满满都是敬意爱意,委委屈屈的小女孩,看的萧立岭一阵满足,萧雨诗垂下眼,“我没有委屈,只是……我只是想让小锦尊重妈妈而已。”说完脚步一转,拿着书包走了出去。 待萧雨诗也出了门,刘娴姗回头看向萧立岭,带了几分抱歉道,“对不起立哥,是我做的不好,也没有教好孩子……才让小锦跟雨诗发生不愉快……” 萧立岭一笑,伸手握住了刘娴姗的手,压低声音道,“不,姗姗,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只是小锦,还需要一些时间罢了……”说话声越来越低,逐渐消失在相触的唇间,泻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刘娴姗闭目,掩住那一闪而逝得意的光。 —— 萧穆追着陆锦到了外面,陆锦有些不搭理人,径自上了车,萧穆也不恼火,跟着上了车,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既不会显得谄媚,也不是那么敷衍,一眼看过去满满的真诚与漂亮,“哥哥,你不要怪罪姐姐,她……”说着眼睛一转,眨了下左眼靠近了些,轻声道,“算了,我不说这个,大不了咱们不理她。” 那一瞬间,萧穆整个人都散发着迷人的光彩,连陆锦都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即便在心中冷笑不已,从前的他,恐怕此刻就已经释怀了,并且还将一次又一次的“释怀”。到最后容忍的底线一次一次被刷新,慢慢的变得习惯,最后其他世家熏贵提及他,都是一句犹疑而难堪大任。 陆锦垂下眸子,随意的点了点头,双拳却握紧,稍微长了些的指甲刺进手心,忽视了旁边人的气息,陆锦轻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刺痛手心的拳头也变得有力,虽然状况称不上最好,但他已经重生了。 他没能重生在母亲自杀之前,挽救母亲的生命;也没能重生在小三进门前,阻止这段婚姻;没能重生在他的渣父将他的两个私生子转去他的学校读书前,阻断私生子的前途;甚至,因着好的长相与脾气,又有他牵线搭桥,萧穆已经在高中得到了广泛的认同。 但他回来了。 事情不会再如以前一般发展了——这一次,他将莅临王座,不再屈于任何人之下!还有,查清自己真正的死因!陆锦有一种预感,他的重生一定与他的死因有关,可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揉了揉眉心,陆锦有些头痛。他才回来一天,回想已经用了他很多精力,几乎一晚上没睡,还要时不时应付佣人和那一家子渣,他已经很累了。 而且,大敌就在眼前。 回想起前世种种,陆锦越发觉得萧穆深不可测,如果最后不是萧穆在他面前一番自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并笑的不能自已,他根本就不知道,曾经那么多事情,其实都是萧穆的手笔。 重生一次,他的确多了很多资本,眼界与心性都不是曾经的自己能比,他不会自大的认为所有的阴谋他都能看破,也不会认为今后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他并不畏惧刘娴姗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不害怕萧雨诗那些魍魉栽赃,不失望他渣爹的冷漠与算计,这个家里,真正让他忌惮的,就只是他这个同父异母的,蛇蝎美人的弟弟而已。 战争已经拉开序幕,这次且看是谁笑道最后吧,陆锦的眼瞳之中森森冷光,被眼睑阻断。 过了一会儿,萧雨诗也出来了,对着陆锦依旧没有什么好颜色,却已经不是那么气冲冲,系好安全带之后冲着司机没好气道,“还愣着干嘛,走啊。” 司机被她反常的态度吓得一愣,赶紧发动了车子,偷偷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漂亮乖巧的三少,司机心想,一个妈生的怎么就是不同呢,三少就是赏心悦目啊。看着发现后视镜之中那漂亮的少年,居然对他展开了清浅的笑容,似 分卷阅读278 - 分卷阅读27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79 乎还有些歉意,司机心情一阵舒适,连萧雨诗对他的迁怒也淡去了,情不自禁的回了个笑,认真开车了。 陆锦见此心烦,干脆闭了眼靠窗休息去了,刚好补补眠。 萧穆轻轻一笑,示意司机开的平稳一些,前面的萧雨诗轻哼一声,看向了窗外,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道他和她才是一个妈生的吗?心中多少有些不忿,萧穆要是跟她一样,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妈其实是小三,还会有如此态度吗? 不过她到底没说,一路无言。 第170章 愿魔障 华国首都,华京,豪门世家聚集。 其中陆家子息不旺,近百年来都是单传,原本家大业大,也无可奈何衰败了许多,到了这一代又只得了一个女儿陆玉晚,准确的来说该是外孙女,因为陆玉晚的父亲就是招赘进入陆家的,好歹她的父亲能力出众,撑起了一部分家业,有了渐渐回春的趋势。然而,在陆玉晚刚成年的时候,陆玉晚的母亲被检测出癌症,拖了两年,没有迎来曙光去世了,对父女两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萧立岭就是在此刻走进陆玉晚的生活的。 他本只是陆玉晚大学学长,迎新代表之时认识了陆玉晚,之后又同在学生会任职,关系不近不远,发现陆玉晚浑浑噩噩的时候,充当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角色,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变了。可萧立岭有女朋友,所以陆玉晚与萧立岭保持了距离,只是好朋友的关系。之后萧立岭实习,由老师推荐进入了陆氏公司,能力出众又会做人,得了上司青眼,在一次总裁助理请假之时,让萧立岭补了上去,陆家主对这个后辈也很欣赏,多有提点。 偶然之下得知女儿与萧立岭认识,陆家主想法颇多,他自然看出女儿对那个年轻人有意思,但他多番试探,始终不曾发现萧立岭对陆玉晚有超出朋友之外的意思,戒心放下了,心中也难免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人品,他原本是有意思让陆玉晚与萧立岭处处,结果便不了了之。 可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特别是陆家主多年不知透支了多少生命,为事业为家庭,他拼的太过,过了五十岁之后身体状况衰败的很快,他心中再如何不甘不舍,也不得不面对,为以后做打算,于是招赘一事,不得不再次被提上日程。 不是没有想过与其他世家联姻,但那样,祖祖辈辈花了无数心血的陆家,就再也保不住,只有招婿才是最保险的,但女婿的人品与能力,又是不得不重视的。陆家主为着这事,也是操够了心,总找不到合适的人。 刚好萧立岭毕业之后正式进入公司,他与平时不同压抑而颓然,打听之下,才知道是毕业,也意味着两人恋爱关系结束,听说分手时弄的挺难堪。乍一听这一消息,陆家主不是没有怀疑,但他很快就查清楚了,女方父母侮辱萧立岭,两人关系已经不是和平分手这么简单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猜想了。 陆玉晚与萧立岭恋爱,结婚,生活的很幸福,公司的权利也逐渐交给了萧立岭,陆家主只做一个董事长。三年后,陆玉晚生下一个男婴,陆家主为其取名陆锦,意味锦绣前途,又七年,陆家主终于挨不过岁月,将手中的股份分开,陆锦8%,陆玉晚5%,剩余的都交给了萧立岭。 从此,陆氏公司彻底被萧立岭掌控在手上,陆家主股份的分配,其实不难看出他对萧立岭并不是没有担忧,但他想象之中的萧立岭“放飞自我”的情况没有发生,依旧与陆玉晚和和美美,对儿子也疼爱的很。 十几年,从没有萧立岭私生活不检点的消息传出,甚至媒体都在赞誉,陆家人虽然时乖命蹇,但选女婿的眼光真的很好,一个两个都是知恩图报的君子,陆氏在社会上的声望也很不错,陆玉晚也一直敬爱丈夫、相信丈夫,夫妻同心,简直是模范夫妻。 直到陆锦十四岁,陆玉晚身体也是每况愈下,疾病缠身,渐渐的消瘦下去,萧立岭又一次展示他作为模范丈夫的责任心与深情,到后来严重的时候,连办公都在医院病房里,让陆玉晚感动不已。但命运没有眷顾她,不过一年她还是被病魔夺去了生命。 陆玉晚去世后,陆锦有一段时间更加孤独,那时萧立岭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和儿子谈话,让陆锦对他这个父亲的尊重与敬爱都到达了极点。一年后,萧立岭送陆锦去学校时,意外撞见一出性骚扰事件,被为难的女人慌慌张张摔倒在他们车子旁边,萧立岭下车帮忙时,蓦然发现那人竟然是他初恋女友——刘娴姗。 刘娴姗也认出了萧立岭,多年不见再次相见居然是这样的场景,让她又难堪又羞窘,没有与萧立岭交谈,只低声道谢之后,立刻落荒而逃。虽是如此,但他却不由自主关注起刘娴姗,很多时候,陆锦都见萧立岭如此沉默不已,时而还有些神不守舍,他有些猜想,却一直不想承认,陆锦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母亲过世之后,有多少人想爬上父亲的床,又有多少人给父亲介绍对象,他心中都是清楚的。但萧立岭一直没有那个意思,只说要好好照顾他,陆锦心中是感动的,此刻出现了这样一个女人,让萧立岭如此在意,陆锦既心疼自己的父亲,又不想要父亲真的惦记别的女人,证明他的母亲那么快就变成过去,于是陆锦也一直没有开口。 终于在几个月之后,萧立岭与陆锦进行了一场谈话。 萧立岭坦然了自己与刘娴姗之前的关系,看见现在刘娴姗有困境,想要帮助刘娴姗,希望陆锦能够理解,并且不要误会。也就是这样一场谈话,让陆锦终于放下心中的芥蒂,如果萧立岭瞒着他去做,他定然会不依不饶,认为他的母亲受到了侮辱,但萧立岭没有,反而坦白了,剖析了自己,这让陆锦柔软了下来,对萧立岭有了些愧疚。也正是这份愧疚,让刘娴姗进入了他们的生活。 刘娴姗与陆玉晚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人。 刘娴姗可以说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婚姻,不,都不能说是婚姻,因为她男人根本没和她办理结婚,而且是个游手好闲的赌鬼,不仅压榨刘娴姗的钱去赌,知晓刘娴姗怀孕之后嫌弃刘娴姗不能挣钱,干脆一走了之,追债的人上门,刘娴姗只好灰溜溜的离开,到了新的地方,虽然没有人追债,但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一个人在外遭受的白眼与艰难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坚持生下了孩子,又靠着自己攒的钱,开了个小小的水果店,日子也算过得去了,没想到她男人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又缠上来了,一副回头浪子的样子,在邻里到处宣传他是刘娴姗的老公,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多么严苛,而且那人说的的确也感人,当众给刘娴姗下跪流泪,什么都做过,没办法,刘娴姗又被缠上了。 没过 分卷阅读279 - 分卷阅读28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80 一个月,男人故态复萌,甚至更加严重。 水果店的积蓄几乎被耗空,并且欠了一屁股账,水果店也被砸了,追债的甚至威胁,再不还钱就要打断人的手,那男人再次逃走,留下刘娴姗一个人面对。刘娴姗这次是狠了心,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而且她和那男人没结婚,讨债讨不到她头上来,甚至叫了几回警察帮忙,摆脱了债务。 但手中到底是没有钱了,旁人又开始指指点点,对女儿影响太大,她再次搬家,屋漏偏逢连夜雨,没多久,她发现自己出现了怀孕的症状,几乎崩溃,她有多次想要打掉孩子,最终没舍得,穷困潦倒的,生下了一个儿子。 孩子的出生给了她慰藉,有了一双儿女,她再次坚强的站了起来,为她的孩子撑起了一片天,供他们不受过多的伤害与折磨成长,心态变了之后,生活似乎也变得好起来,那个男人似乎因为犯事被抓紧监狱,判了三十年有期徒刑,她更是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再次开起一个水果店,现在已经经营的很好了。谈起以前的经历,她也不扭扭捏捏,反而一副释然的模样,并觉得那是一笔财富。 说实话,这还是陆锦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人,说她坚强,却能被人渣缠上断不干净;说她软弱,却能为孩子一次一次站起来。陆玉晚的一生可以说是无比顺遂的,父母疼爱,丈夫恩爱,儿子敬爱,从没遇见什么艰难,就连陆锦,都不禁佩服起这个女人。 于是,陆锦有时候也会去刘娴姗的水果店,认识了刘娴姗的一双儿女。 女儿刘雨诗,比陆锦大五个月,长的算得上漂亮,成绩不算顶好,却也是中上游,性格小气刻薄,陆锦倒也能理解,毕竟受了这么多苦,不这样会吃亏。儿子刘穆,基因可能叠加了,和刘雨诗站在一起,刘雨诗立刻失去了让人眼前一亮的资本,性格宽和没什么脾气,想想也是,有个刻薄的姐姐,他不宽容天天都有架吵;成绩十分优异,虽然比刘雨诗小三岁,但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刘穆跳级念书,并且获得最高奖学金助学金,与陆锦同年级。 讲真,陆锦还真的挺喜欢刘穆的,毕竟人长得漂亮又和气。 陆锦也曾问过,为什么刘阿姨不回家求助,既然当初反对了刘阿姨和他爸爸,并瞧不起他爸爸,家庭条件不算差吧。那个时候刘娴姗的表情就非常奇怪,并避而不谈,反而是刘雨诗就像炸了一样,对他冷嘲热讽的。 到后来陆锦才知道,原来刘娴姗当年不愿意服从父母的决定,与父母断绝了关系,等她再去找萧立岭之时,萧立岭已经和陆玉晚在一起了,她也没有夺去纠缠,默默离去,结果就被后来的赌鬼的假意温柔欺骗,浑浑噩噩与他在一起了。陆锦知晓这些之后有些慨然,对刘雨诗的刻薄也多了两分理解,刘雨诗定是对他爸爸有不满,连带着对他态度也好不起来,刘娴姗的悲剧,尽管不是自愿,他的父亲终究添了一笔。 反而是刘穆,经常安慰他——这事与他们一家没有关系,尽管艰难,他妈妈坚守了做人的底线,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这是他很骄傲的。而且现在萧叔叔也帮他们拓宽了销售渠道,帮了他们不少忙,已经很够朋友了。 陆锦就更加觉得刘穆很好,很懂道理,不像是刘雨诗,总是惹得他烦。 不久之后,陆锦一次回家,赫然听见他爸爸与刘娴姗在吃晚饭,而他爸爸说出了一个秘密,让陆锦又惊又怒又难过,一时只觉得天都塌了——原来刘雨诗竟然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当年刘娴姗其实是怀孕了的,但她离开了已经有了归宿的萧立岭,随后他听见他爸爸说,想要弥补当年的遗憾,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想要和刘娴姗结婚,照顾刘娴姗,也要补偿刘雨诗。 这句话让陆锦心都要跳出去了,可他很快就听到了刘娴姗的拒绝,说当年不是一个人的错,错过就是错过,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该落幕了,刘穆也不是萧立岭的孩子,他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东西和她结婚。也说孩子们恐怕难以接受。 陆锦一下就听出这个孩子们说的其实是他。刘娴姗单身多年,刘穆多次跟他提过,他和刘雨诗其实都想刘娴姗找到一个依靠,可以照顾刘娴姗,但有两个拖油瓶,这么多年,一直没成。 陆锦陷入了两难地狱,他烦躁极了——一边觉得那样好的父亲,竟然有个比他大的私生女,觉得父亲太不像话,但他爸爸确实不是出轨,也没有背叛他们的家庭,这种意外谁说的清楚呢?他一边想要怪罪父亲,却又觉得自己太过无理,想要怪罪刘娴姗,又觉得刘娴姗其实没错,而且刘穆也……一脑子杂乱的思绪,闹得陆锦根本不能平静,面对萧立岭那样的老狐狸,自然露馅了。 萧立岭知道陆锦已经知晓真相之后,询问陆锦的意见。陆锦自然说不出具体的来,他看出父亲的坚持,但又不想父亲这么简单就忘了母亲,丢下他们那么多的曾经,这对陆锦来说,也是一种被背叛感,哪怕他的母亲已经过世。特别是他的母亲才去世一年多。但这一次,他的父亲却没有顺从他的心意,追求了刘娴姗几个月之后,终于将人娶进门了,并在第一时间,将两兄妹的名字姓氏改了。 没过多久,又把两人转校到陆锦上学的高中。 陆锦于是不开心了,如果萧立岭选择细水长流他不会这么抗拒。 他本身成长过程就没受什么委屈挫折,这下委屈了,连带着对刘娴姗的态度都有点不好了,对萧雨诗那样的刺头更是没有好脸色,唯一让他不好摆脸色的就是萧穆,从刘娴姗的描述之中,萧穆对萧雨诗的身份并不知情。而且萧穆把自己的地位摆的很正,他认为萧立岭和自己妈是正经结婚的,他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陆锦从原来的好朋友,变成哥哥这样更亲的关系,他自然好好相处。 于是,家中时常会发生这种状况,刘娴姗诚惶诚恐小心翼翼,萧雨诗愤愤不平嘲讽不断,他的父亲不好公开偏袒谁,多半还是纵着陆锦的小脾气,只有萧穆在中间做着缓和,即便陆锦不做任何低头,刘娴姗也能不在意前些时间的不愉快,一如既往的有些讨好他。陆锦知道这个讨好,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他心中消气。 这样过了几个月,陆锦是个石头,也该被感化了,他的父亲曾把他叫到书房郑重的道歉,说明已经知道真相,如何让一个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脉受苦,他真的很抱歉,但他是一个人,也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自己的自由,不能面面俱到,希望陆锦能原谅他这一次。 陆锦原本就只是梗这气,被父亲郑重的道歉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有一个孩子,让父亲在他的面前低下头颅,弯下脊背的呢,陆锦接受了,但心里并 分卷阅读280 - 分卷阅读28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81 不好受。好在刘娴姗是温柔的人,不揭穿这些,萧雨诗虽然还是和他不对付,但萧穆却和他关系很好,一口气松下去,现状又持续了这么久,让陆锦有些适应了,他也由不得不释怀。 萧穆人脾气好,又长的好看,在陆锦释怀之后更是极快的融入了陆锦的交际圈,深交之后更是觉得他八面玲珑,虽然之前一直是贫民,但他学习起来极快,丝毫不露怯,值得一说的是,他借着陆锦这块踏板交好其他人之后,并没有过河拆桥,与陆锦的感情反而越加深厚。 比起萧穆,陆锦与萧雨诗的关系则一直比较差,萧雨诗为人本来就刻薄,更何况她一直在针对他,陆锦每次总能被萧雨诗弄生气,在萧穆的关系下,最后原谅或者冷处理,恢复表面和平的相处模式,可不知怎么回事,圈子里渐渐有了陆锦小气的传言,他是男子,萧雨诗的女孩,计较未免有点掉价。陆锦真是冤枉,到最后他也没追究什么,萧雨诗也从来没道歉过,怎么看都是萧雨诗在欺负陆锦,可最后受影响的,却是陆锦。 陆锦也不愿意低下头去解释,清者自清,因为谣言与他疏远的人,他也觉得没有什么结交的必要。 一次在小聚的时候,有个人公然问陆锦是不是有这回事。陆锦顿时都气笑了,不过萧穆很适时的站了出来,为陆锦说话,并且说的十分客观,说萧雨诗一直以来性格都有些刻薄,又因为爸妈结婚遭受不少白眼,尽管刘娴姗不是小三上位,但开始一阵子,也有流言蜚语说他们其实是私生子,虽然知道是难免的,但那时萧雨诗心里就更加敏感,对陆锦有偏见……等等,总之解释的清清楚楚的,一点没因为萧雨诗是他亲姐姐就包庇,还说陆锦每次都是看重手足情分才没计较的,他已经很羞愧了。 一番话下去,讲的陆锦感动的不行,心中那些委屈似乎一下有涌上来,总还是有一个人能理解他的。之后的时间,陆锦都有些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心不在焉,没怎么注意他人的改变。 经过这些事情,陆锦和萧穆关系越发亲密。 时间渐渐过去,不知不觉,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赫然发现他身边竟出现了真空地带——原本一些亲密的朋友走远了,每每聚在一起朋友们仿佛也只把萧穆当做中心,虽然萧穆每次都很重视他,陆锦不可否认有很多失落,他想,也许他从来不是适合做中心人物的人吧,跟萧穆不一样。什么时候,萧穆都能成为中心。 好歹心态上还能接受,陆锦不是善妒的人,不会因为这个和兄弟离心。 在萧穆十八岁时,萧立岭给了萧穆2%陆氏股份,陆锦其实不是没有危机感,早不知何时开始,萧立岭对待萧穆比他亲近的多。只是萧穆做人真的很有一套,他在陆锦面前几乎是随性坦荡的,说他能上这么好的高中,过这么好的生活,都是托陆家的福,所以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记得陆家的帮助,记得手足情深。他说自己没什么进取心,小时候回回第一只是想要钱,给刘娴姗减轻负担,让刘娴姗开心,如今有爸爸照顾妈妈,他就放心了,他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闲适的生活,不必有太多钱,但也不必为钱的事情担心,现在有一点股份,跟着陆氏陆锦不会饿着,也就满足了。 万一有什么不好,凭着一张脸他也能“嫁”个好人家,陆锦这才知道,原来萧穆跟他一样,也喜欢男人。当然在这个时代,喜欢男人不是什么新闻,也不会受到什么歧视,只是相对来说,男女婚姻还是多些,也没有男人会说主动要“嫁”的,当然说了也不是多丢脸的事。 而萧穆的确也做到了,华京大学最好也最适应于企业的管理与金融两个专业,萧穆为了避嫌,一个都没有选,他选了一个跟商业最无关的专业——报了个音乐系。理由是陆锦很喜欢,他知道陆锦无法选择这个专业,所以想帮陆锦完成愿望。 陆锦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对萧穆再也没有半点怀疑。 可半路出家学音乐实在太难,加上那番自白后,萧穆好像放飞自我了,不像原来那样用心,而且他本人对音乐的兴趣不很大,学的勉勉强强,倒是因为兴趣大一下学期参加了击剑社,因为天分很好,很快成为了主将,在友谊赛上被看中,招募他进入职业击剑,萧穆以学业为由拒绝了。 陆锦劝说过几次,萧穆都一副“玛德后半生无忧了我才不要奋斗累死累活”的样子,他也就不再多说。 当然,因为根本不注重学习,萧穆也多了很多时间,经常跑去和陆锦一起,朋友圈子基本融合——当然只是单方面融合,陆锦其实不太了解萧穆的交际圈。 值得一说的是,陆锦的竹马何烁然也在金融系,并且后来跟陆锦表白示爱,两人开始交往。这样的大事哪里瞒得住萧穆,萧穆联合一帮朋友,把这两个人狠狠的涮了一顿,并送上祝福。 大学很快毕业,陆锦自然进入了陆氏公司开始打拼,何烁然也回到家族企业练手,两人见面少了,但感情却没淡,偶尔见到一次,还是很温馨幸福的。萧穆成为了一个词曲家,不,应该说偶尔写写词曲娱乐放松一下,能卖就卖,不能卖他也不着急。有钱嘛。 陆锦在进入公司之后磕磕绊绊并不顺利,早一年进入公司的萧雨诗便是想着法子为难陆锦,但都是小打小闹,他都忍下来了。毕竟下面的人都知道,谁才是陆氏真正的主子,别人的女儿和自己的儿子,没有谁不开眼。 如果只是这样,这个故事该是一个漂亮的结局—— 第171章 愿魔障 如果只是这样,故事应该有个完美的结局。然而并没有如果,真正的故事,从这里才开始,真正的阴谋,也才露出冰山一角。 为着一次工作失误,萧立岭觉得萧雨诗的心大了,终于冒火严肃处理,将萧雨诗发配到分公司,为了补偿陆锦,萧立岭也难得的,放了不小的权力给陆锦,陆锦在陆氏这才算是真正说的上话,有权利左右陆氏的走向了。 但变故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先是陆锦看好的项目出现问题,资金出现断链并无法周转,他还来不及查清事情安抚人心,就有人举报他擅自摞用公司资金,这下董事会炸了,立刻开了董事会要豁免他的总裁职务,他根本没做那些事情!他本以为,萧立岭会信任他,结果萧立岭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那心痛的眼神让陆锦刺痛无比——萧立岭却是问都不问,私心里已经给他定罪了!还一副深情大义的模样! 股投最后的结果,他还是被免去了职务,以绝对多股数出局,萧雨诗得意的嘴脸,萧立岭失望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都让他觉得寒冷无比,虽然和萧雨诗关系不好,但他们是家人,他们应该最了解他的人,最清 分卷阅读281 - 分卷阅读28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82 楚他不会这么做的! 唯一让陆锦有点欣慰的是,持有股份的萧穆也来了,虽然他的股份很少,并不能改变事实,但萧穆站在了他的身后,坚信着他! 被免去职务之后,陆锦就接触不到公司事务了,没过几天,结果就查出来了,查出的结果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假的变成了真的!巨大的资金,显示出是他私自摞用,并做了假账掩饰!会计供认不讳!他被害了! 这已经彻底变成刑事案件了。 陆锦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还不知道是谁在害他,但只有他一个人显然是不行的!现在能帮助他的人,他能够相信只有一个人,他必须要在警方人员到来之前,去跟萧穆说这件事情!陆锦此刻庆幸,他出事之前还好萧穆过来照顾他! 回到公寓的陆锦哪里想得到,还有更加令他震惊与崩溃的事情等着他——不仅萧穆在,而且他的爱人,何烁然也在。而何烁然是一副深情带着无奈的语气,甚至还有些茫然与痛苦,问着萧穆,“小穆,你究竟还要我呆在他身边多久……你究竟想做什么,当初我表白你之后,你让我做一件事,就答应我的追求……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他出了这种事,我还必须跟他在一起不可吗?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满意?还是说,当初你只是随便打发我?” 陆锦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扭曲了,他耳朵里听到的是魔鬼之音,眼睛里看到的也是魔鬼的世界,原来,他自以为相得益彰的男友,他至少是满意的男友,竟然是为了萧穆的一句,像是玩笑一样的话,才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 陆锦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萧穆会如此戏耍他,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上,陆锦站在门口,倔强的,脊背都要挺断一般;坚毅的,口腔都咬酸一般泛着血腥。他不相信,于是他不肯错过恶魔那扭曲的声音。 “嗯?我还以为你和他这么多年,会有一点动心呢,这么无情。”萧穆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次的事哥哥是无辜的,过几个月,哥哥就会清清白白。我会把害他的人送去监狱的,你不用担心此事对你造成影响。”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何烁然并不因为萧穆的话而动摇,他用曾经陆锦喜欢的不得了的认真的眼神看着萧穆,“小穆,你不能和我在一起吗?” “嗯?你不耐烦了吗?”萧穆皱起眉头,“那你就离开他吧。等他回来,你就离开他。” “小穆,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何烁然眼里闪过痛苦,却被萧穆拉住领子,在他唇畔轻吻了一下,一句“不要闹听我的话好吗”,便让何烁然彻底的安静下来,情不自禁的按住了萧穆的后脑勺,动情的加深了吻。 世界,终于坍塌了。他一心信任,真正当成兄弟的人,究竟有着怎么样残忍的心,一直以来,是不是又把他当做笑料小丑一般,看他演着多么荒谬的笑话,不甘、愤然与隐隐的仇恨燃起火焰,陆锦觉得,自己似乎被世界背叛了。他冲出了公寓,一个人疯了似的在暗夜即将到来的城市狂奔,发泄自己的情绪——世界这么大,他却何等无助,孤家寡人一个!他需要宣泄! 没想到,噩梦接踵而至。 陆锦力竭,好不容易冷静了一些,却被一辆面包车拖上车,带到了阴暗的小巷,车辆之中三四个牛高马大的汉子一起下车,他们戴墨镜口罩,对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折磨他,询问他一些东西,但他们问的东西,陆锦一个字都听不懂,他甚至以为,这群大汉是不是找错人了!还是说,这次事情的幕后黑手决定除掉他,所以故意制造了这么一出。 连提问的内容都不明所以,陆锦能说出什么来呢?领头的见陆锦如此嘴硬,呸了一口说了声贱骨头,把打手叫上车之后开着车直接把他撞了,说是给点教训,还会来找他,而后扬长而去,无牌的黑车,陆锦躺在漆黑的小巷,看着漆黑的天空,绝望、腐烂,他的眼睛也在这深沉的黑暗之中,沉寂,没有一丝光亮。 身上没有一处不传来疼痛,陆锦不知他身上断了几根骨头,也不知他身上有多少伤口,但他肯定腿断了,胸腹也受了伤,血腥的味道弥漫,陆锦看不到光芒,他想起许多的事情,像是走马灯一样,究竟还是不甘,究竟还是痛苦的想哭,胸中有无数的疑惑,父亲究竟为何如此,萧穆又是为什么!就在他以为自己就会如此,在这条小巷子里等待死亡的时候,巷口出现了一点光亮,那是手机荧屏的亮,那么一点点的荧光,却也点亮了陆锦的眼睛——死到临头才知道,他不想死!他还不想死! 求生的念头,让他的眼睛追随着那小小的亮光,终于,那拿着手机的人,走至他的面前蹲下,陆锦才看见,那人赫然就是他的弟弟——萧穆。 萧穆满脸都是笑,漂亮的如同九天玄女,慈悲的就如下凡观音,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的罗刹,为什么看见一个被车撞得如此凄惨的人,还能笑得如此温柔灿烂?陆锦想问,可巨大的疼痛却能勉强让他保持神智,他看着萧穆打电话叫救护车,语气那样焦急无措,昳丽的面容让人恐惧无比! 挂断电话,萧穆才将眼神放在陆锦的身上,而后吐出了一串串令人心神俱碎的秘密——陆玉晚的死,是萧立岭授意下在其药品中动了手脚,最后由刘娴姗活活把她气死;刘娴姗与萧立岭也不是他们自我描述的那样清白,萧立岭对婚姻从来没有忠实过,只不过是隐瞒的好;刘娴姗更不是她说的那样自立坚强,瞒着萧立岭,她还给其他人当过情妇,只是隐瞒的好;结婚初期的刘娴姗,都是故意做出小意的样子,让萧雨诗本色出演白脸,她们料定萧穆会在中间擀旋,充当红脸的角色,并将小矛盾化小化了,保持面上和平,每天上演,只是为了离间他和萧立岭;学校之中,谣言都是萧雨诗传的,甚至有几次矛盾,都是萧雨诗挑拨别人来对付他,萧穆在中间做纽带,一次一次的发火与最后容忍,在有心人老狐狸的眼里,都是不堪造就的犹疑,是领导者不该有的缺陷;而这次的事情,是萧雨诗在背后搞得鬼…… 几乎一切期满与背叛,萧穆都跟陆锦说了个清清白白,记忆力好的令人头皮发麻,甚至一些事情,陆锦自己都要忘了。陆锦也明白,清楚了这些秘密的自己,定然是活不成了。萧穆也说,不会对死人说谎,让他不必怀疑他话中有假,甚至列举了很多,他注意或不曾注意的细节,分析推理,以及一些已经入手的证据,短短十几分钟,几乎颠覆的陆锦的世界。 就像是一下打碎他的象牙塔,把他从其中揪出来,丢在了残忍的现(地)实(狱)之中。 但陆锦却无法去怀疑萧穆,一来是证据都是实打实的,二来正如萧穆所说,他没有必要对死人 分卷阅读282 - 分卷阅读28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83 说谎。可他还有最后,也是最恨的事情,就是萧穆。而萧穆也没有说,关于萧穆自己做的一切,家里的事,学校的事,何烁然的事,还有这次公司的事,萧穆在其中充当的又是什么角色呢? 陆锦拼尽全力问了出来,压抑的几乎只有气声,夹杂着喷出的血丝,肺部疼痛无比,他问出了这句话。 结果萧穆听到之后,是一阵冰冷?愉悦?的大笑,眨了眨眼睛那么无辜,“我?我做了什么?哥哥自己想啊?” 那天使般的面容是如此诡谲,让十方恶鬼都胆寒,陆锦这才发现萧穆究竟是多么面目森然,那假面下又是如何的青面獠牙,萧穆足以让任何人感觉害怕——这么多事情,萧穆在其中,居然是完全无辜的,他一直是好人、善良的角色!所有的肮脏,尽管他都知道,可是他又全部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他被蒙在鼓里啊!他不曾参与任何阴谋,却是看着一切阴谋发生! 陆锦想问为什么,可他再也没有机会,那可怕的脸远离,一个大众脸从阴影之中走出来,在萧穆示意下对他的胸腹一阵轻按,陆锦便觉剧痛,口鼻之中开始溢出鲜血,救护车的声音传来,那人的笑变成慌乱,变成焦急,眼泪从眼眶之中滑下,对着赶来的救护人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演技精湛,让护士都动容不已,一边做紧急救护,一边不断安慰萧穆。 在救护车中,陆锦咽下最后一口气,死前都睁着眼睛看着萧穆,死不瞑目。 如果事情在这里结束,那么也不会有沐子青的事情了,世界上总会有人被命运眷顾,就像是宿命一般——陆锦重生了。重生在萧立岭与刘娴姗结婚之后的两个多月,萧雨诗与萧穆转学到他的学校两周,他死前清楚了一切,发誓要报仇——他母亲的仇,他自己的仇! 故事的走向,从此开始截然不同,萧雨诗给他的麻烦,陆锦意义破解,回敬给萧雨诗,并闹出了怀孕的丑事,当然,这点程度陆锦不会满足,萧雨诗前前后后多年,给他多少绊子,最后陷他于死地,陆锦没有把这事闹开,但基本只是个公开的秘密,丑事也波及萧穆,让他不再如以前一般顺风顺水—— 萧雨诗、刘娴姗这两个罪魁祸首,他不会轻饶;萧立岭对他们陆家从来只有欺骗,所有的父子情也早已在一点一滴之中消磨,他也不会留情,但考虑到陆氏,他又要采取别的方式,他要保住陆氏,并让三人失去他们最重视的东西。而萧穆,“死亡的叙述”之中,似乎没直接做什么,他暗中利用的还少吗?就何烁然一事……陆锦虽然一直不懂萧穆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但陆锦很肯定,重来一次,萧穆的做法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偏差。仔细想想,萧穆从一开始就隐藏了他如此深的心机,怎么会因为一点点事情而暴露,甚至改变?萧穆,从他身上获得的,真的非常多。 陆锦原本就是优秀的人,有了重生的优势,更是如虎添翼,报仇虐渣进行的十分顺利,虐渣虐的十分爽快。 可即便如此,陆锦并不快乐。他曾被世界背叛,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而且他对自己的死,其实很有疑惑,看似是萧雨诗杀人灭口,萧穆也是以为萧雨诗做了这样屎一样的决定,才过去给她擦屁股,但细细一想,疑点实在太多。 萧穆过去还有一点原因,陆锦也能猜到——无非是孤独——他一个人做了那么事情,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多么孤独,但他无处诉说,电视剧里死于话多的反派坏人,也多是如此;出手之后没死,后面的麻烦无穷。萧穆会过去,也多少证明,萧雨诗确实有这样的念头,而萧穆也清楚,才会产生误会。 可如果真是萧雨诗叫人袭击他,为什么不将他弄死,反而有留他一命的意思,陆锦回忆的头都痛了,他挨打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根本没在意那些人在问什么,而且那些人也语焉不详,到最后,他才灵光一现,发现那些人其实是让他交出某样东西,他不说并懵的样子,让那人恼怒的要教训他,才开车撞他,估计萧穆不去,过一会儿,也会有救护车去救他。 那时他伤势应该不算致命。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陆锦开始注意。也许是上辈子萧穆太亮眼,替他遮挡了一部分目光,重生后陆锦很出彩,于是他很快就发现,的确有人盯上他了,并且是好几股不同的势力,他感觉到威胁,但却没有生命危险。 终于,如命中注定一般,袭击如同上辈子一般来临了,他还记得那熟悉的打扮,只是比上辈子早了好多年,陆锦也在这个时候,命中注定一般的,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人,与他相伴一生,也是解放他的人,一起经历许多磨难挫折,最终战神所有困难,也让陆锦的心,在这些磨难之中凿出一个小口,重新接纳其他人,放下了仇恨。 他真正的死因,是他十岁左右时,曾无意救助过一个乞丐,那时乞丐为报答他,给了他一个吊坠项链,坠子是木头做的,链子是普通的黑绳子,陆锦那时锦衣玉食,根本不把这个放在心上,随便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原来他救的乞丐,是著名黑手党龙头家族左家的当家,而那项链,则是左家家主的象征,也是左家通天财富宝库的钥匙!他会死,是因为左家决定家主的传统,继承人们去争取这个位置,最后得到钥匙的人,不论是谁,得到宝库成为家主。而“乞丐”之所以将钥匙给陆锦,是因为他遭受了他收养的儿子的袭击,给陆锦,他有野心就能去争,那可是平常人,不,哪怕是富豪,做梦都想得到的权势与财富;不想争,换取一些利益也可。 当然,利益伴随着风险,这种事情,但凡社会人没有不明白的。 最后,当然陆锦与其爱人坐拥左家,陆家也变成谁也不敢轻易谋算的对象,蒸蒸日上,前景无限。 陆锦从死前那一刻,就知道萧穆对所谓家人,根本没有多少感情,陆锦猜想过前世的后续,萧穆有可能会在陆锦死之后,如跟何烁然说的那样,将萧雨诗送进监狱,并不能免俗的,在萧雨诗在绝路边缘之时,去做一番大揭秘。所以在所有萧家人退场之后,萧穆过的依然算不得失意。如同陆锦所想,萧穆是的确天生就是做坏人的材料,哪怕后来左家登场,他依然是陆锦的劲敌,给其中一个无谋的继承人做了军师,直到最后一役,才败在陆锦夫夫手上。 很遗憾,重生的这一次,萧穆是个彻底的败者,所有的谋算,全部输给了陆锦,被抓了之后,他没有等待敌人的宣泄,自我了断了。很遗憾,没有乔希那样幸运,他没有看到重生前的世界,当然就算他看到,还是会走上同样的道路。 陆锦到最后,也没能知道,萧穆做这一切的缘由。不过他也不再在乎。 沐子青看了一 分卷阅读283 - 分卷阅读28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84 眼身边假寐的陆锦,收回目光垂眸看着手心,将那修长而白皙的手轻轻一握,那双眸子深处如同死水一样毫无光亮,深邃而没有波动,又像是有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要把人吸进去一般,而表面却盈盈秋水,眉目流转之间动人极了,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突然,沐子青,不,应该说是萧穆,露出了一抹漂亮的笑容,轻轻浅浅如同昙花初放——陆锦不在乎,他也不在乎,只要【夺走他的一切】就好,呵呵,哈哈,怎么办啊,他好期待呢。 深处舌头,萧穆舔了舔唇畔,拼命压住了心中的兴奋。 第172章 愿魔障 许是一晚上都未曾合眼,又或许是车子行驶的太过平稳让人睡意袭来,陆锦闭上眼睛之后泛出一阵困意,在车子平稳的行驶下真的睡着了,等汽车停下时陆锦惊醒,蓦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靠在萧穆的肩上,心中顿时一阵排斥,猛地后仰退开,唇线抿的死紧压抑了不悦与反感的情绪,也没有解释直接开了车门径自下车了。 萧穆在后耸了耸肩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笑,从另一边也下了车。 萧雨诗解开安全带,神色有些难看,嘴里嘟囔道,“什么人啊,谁都欠他钱似的。”说罢抓起书包,也下了车。 就下车的功夫,陆锦已经将自己的情绪调节好了,杀死自己的凶手的脸如此近距离的出现在面前,那冲击真的不是一般的大——陆锦心中有些嘲讽的笑,不是不想与这些人撕破脸皮,只是现阶段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本,甚至连独立的经济都没有,他用什么去复仇。 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曾是王孙的他,受了多少屈辱,比起这些人物,他现在吃的这些苦又算什么,不过是忍,不过是演!不就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把戏! “哥哥,还在生气?”萧穆下车,见陆锦站在一边,走到他的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语气有些讨好,笑容有点谄媚,但萧穆做起来,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和猥琐,只觉得他淳淳可爱,陆锦心中冷然,这就是萧穆的可贵,也最可怕之处——他和你相处的时候,不论何时,你都能感觉到他的真诚。 也正是如此,上辈子的自己,才会那么容易就信任他吧。陆锦不动声色,摇了摇头,随手将单侧背包反手背在肩上,一边迈动脚步向前走去,一边道,“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走吧。” 萧穆看着陆锦的背影,眼里浮现的是华京一中恢弘的校门,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学校,竟然又一次回到了这个地方。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一切都终结在起始的位置吧,这副画面,可以完美的诠释永别。 “他又怎么了?”萧雨诗下车只看见陆锦的背影,从萧穆身边走过时语气不善道,“不会还在记气吧?” 侧头看了萧雨诗一眼,萧穆有点冷淡,“怎么了,生气难道是你一个人的专利吗?” 萧雨诗莫名觉得心中一凛,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半拳,目光有些闪烁,这是她的弟弟吗?什么时候都笑眯眯温柔的弟弟,对任何人都十分温和的弟弟,像是好好先生一样看着就很好欺负的弟弟……总觉得,有点可怕。没等她细想,就听萧穆又道,“姐姐,我们姐弟之间要好好相处,不然会让大人为难的……哥哥也没有坏心,早上的事情就忘记吧,好吗?” 一瞬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消失了,像是一息之间晃神的错觉一样,萧雨诗心中松了口气,神经放松下来,就是嘛,面上扯出一个笑,萧雨诗语气还是有点小冲,“我倒是想,只是陆大少压根不稀罕。” “好了好了死小鬼,赶紧走。”看着萧穆还想说话,萧雨诗语气一转,催促的时候有些恨铁不成钢,“真怀疑你是妈从外面捡来的,就没有跟我一致对敌的时候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萧穆笑着跟上去,笑容乖巧的令人忍不住心生喜意,“哥哥又不是敌人。”萧雨诗撇撇嘴,没有再理会萧穆,大步流星的从陆锦身边超过去,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对着与陆锦站在一处的何烁然的打了招呼,才进了校门。 若是以前,陆锦心中肯定又要不舒服了,哪怕脾气再好的人遇见极品可能也难以平静,好朋友在一起闹,谁下了谁的面子,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好说,要是太过了都会难堪,何况萧雨诗的尴尬身份,还没有得到陆锦的认可,居然跟大爷似的,陆锦没当场发火,已经是脾气很好很克制了。 可现在的萧雨诗,在陆锦面前只是个跳梁小丑,他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不得不说,萧雨诗可能是个遗传的失败品——萧立岭是个深藏的伪君子,因为攀上了高枝,与刘娴姗断的毅然,做出深情的样子,他对婚姻不忠,却隐藏的天衣无缝,也很能克制行动,否则早就被发现了,早期他甚至连钱都很少打给刘娴姗,这也是刘娴姗不得已又去做别人情妇的原因,可以说,萧立岭的隐忍已经是宗师级,可萧雨诗却没能遗传到这一点;而刘娴姗也是个人物,她从萧立岭攀上陆氏,就看到了巨大的利益,才会离开自己那个温饱的家庭,离开只想拿她换取更高利益的家,生下萧立岭的孩子只为保留情分,懂进退不胡搅蛮缠,一心用真爱利用男人的虚荣心去套住萧立岭,熬了十多年才如愿的成为了萧立岭的续弦妻子,而她的聪明与眼光,萧雨诗也还差得远。 当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要死。 看看萧穆,无论是隐忍还是聪明,都是青出于蓝,跟他站在一起,萧雨诗整个就像是残次品一样,容貌、心性、才智,哪一点都赶不上萧穆,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来有没有什么心理阴影。 这样想着,陆锦面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他对面的何烁然见了,露出了一点小意外的神色,而后柔和了眉眼,开口道,“你早该这样。这本是你们家的事,以前我也不好说,不过你现在看开最好。需要我帮忙的话,知会我一声。” 就算和继母的孩子有什么不愉快,最好的做法不是发生争端,尽管你知道自己是对的,但你期盼谁来给你裁定呢?父母?他们只会为此觉得你不懂事而已;也不是一味的脱鞋退让,那样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罢了;对于这种人,表面做不到和和美美,至少也要平平淡淡过得去,他们的叫板和小动作,当成笑话马戏看看笑笑也就罢了,暗地里要狠狠的给些教训下手收拾,好叫这些人知道,他们的得意不过是别人随手赏的,而有些人,不是他们能够冒犯的。 陆锦闻言有些诧异,他自然听出何烁然未尽之意,何烁然曾有过如此冷然果决的发言吗——是,他怎么忘了,何烁然家可不像他家,有个“好爸爸”,何家可还有两个真正的私生子养在家里,而那 分卷阅读284 - 分卷阅读28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85 两个私生子,手段比萧雨诗高了不知多少。一个人的态度真的能影响旁人,也怪不得有人看不上他。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错误了。 此刻的何烁然,应该还是他的好朋友吧。尽管背叛的画面历历在目,仿佛如同昨天发生的一般,但现在的何烁然,是他的朋友。不仅仅何烁然是,连萧穆也是……自己力量还不够的话,暂时的盟友也不必介意他们之间的恩怨。 抬头看向何烁然,陆锦却发现何烁然并没有在看他,而是透过他看向后面正过来的萧穆,竟然不觉得多生气,陆锦勾唇笑道,“你说这样的话,不怕萧穆知道后生气?” 何烁然收回目光,俊朗的面上有两分被说中的尴尬,语气却还是坦荡,伸手拍了拍陆锦的肩膀道,“这种事情是没办法的,是原则与底线的问题。至于萧穆……”说着顿了一下,而后短促的笑了下,“他不会介意的。真生气的话另说……我还是站在你身边。” 说完摸了摸鼻子掩饰了自己的不自在,斜了陆锦一眼道,“刚开始不是你说,萧穆年纪小,让我多照顾一下的吗?” 原来这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苗头了吗? 陆锦笑了一下,没有再接话,等萧穆过来之后,便拉开了一点距离,看何烁然与萧穆进行看似十分正常的对话,悠闲的向着教室而去,他还没有自信,能面对前世两个仇人丝毫不露破绽,而且……他从华京一中毕业已经十几年了,还记得自己在2班,但实在不记得怎么走了。 看着侧前方的两人,陆锦垂下眼睛看着脚尖,何烁然倒真像是萧穆亲哥似的,在他看来,萧穆的态度反而有些疏离与敷衍了。他用了十多年,自以为看透了萧穆、了解萧穆,其实全是假象;死前那几十分钟里,却窥见了一丝真实——多么讽刺,真正的萧穆,或者说,认真了的萧穆,可不是这样一幅注视着你一脸认真,让你有被重视并且想倾诉的欲望。而是,不管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眼里都闪烁着诡谲的光芒,那是一看就能让人心生警惕,立起寒毛的的震慑与冷漠。 能把敷衍做的这么认真并让人坚信不疑,这也是萧穆的本事。 陆锦一点都不认为何烁然能够和萧穆有什么好的结局,至少他看到的是,哪怕何烁然对萧穆爱的深刻,甚至被萧穆左右着,萧穆的态度,依旧是未曾重视。虽然这样说有点过分,但陆锦心中却出现一丝快意——背叛者终会被叛,这种发展才是正常的。 陆锦在教室门口放慢了脚步,扫了一眼教室里的状况,根据同学们的站位等确定了自己的坐位,刚放下书包坐下,就见一个留着黑色齐刘海,扎着清爽马尾的女生扑到了自己桌上,抬起一双大眼睛看着他,“陆锦,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我的舞台剧?” 心中正在思索这是哪一出,陆锦微微皱着眉头,余光一扫见萧穆正在整理书桌,陆锦灵光一闪,在女生开口劝说之前,先展开了眉眼,唇边勾出极为浅淡的一丝笑意,眼里闪过一抹暗光,那么,就以这一件事,作为我重归的起点吧?萧穆……你准备好了吗? 萧穆整理课本的手臂一僵,一阵一阵颤栗从脊背传过来,他知道陆锦在看他,但是他不能回头,碎发滑下遮住萧穆的眼眸,不过一瞬,萧穆便恢复了正常,将书本理得整整齐齐。 第173章 愿魔障 黑发女生见陆锦皱了眉头还有点担心,没想到好像没有那么糟?本着趁热打铁的心思,拉开陆锦前桌的椅子一转,跟陆锦面对面坐下,而后凑近了陆锦,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大家都是一个班上的,对于彼此的情况也有个一知半解,与其被人看穿小心思,还不如坦诚一些,说不定反而会有奇效呢?微微压低了一下声音,黑发女生道,“两个月后就建校周年庆,这次校庆动作不小,我想凭着这个,”扬了扬手中的黑色封皮的笔记本,黑发女生强装冷静,声音里还是有一丝兴奋泻出,“在校庆上出一出风头,你知道,我在家里没有什么地位。” 陆锦抬了抬眼皮,没有探究他人隐私的意思,只是接过女生手中的剧本,翻开那黑色封皮,只见扉页用狂草写着女生的名字——邓曼曼。 原来是她。 华京一中建校周年庆,对于华京一中就读的学生来说,确实是一次展露身手的好机会。毕竟华京一中的历史身价摆在那里,几百年前华国还是封建制国家的时候,华京一中便是京中官家弟子上学的地方,可不是官学,而是贵族学校——真正的贵族学府,办学之初只允许当时的世族大姓子弟入学,后来才开放门户,让其他贵族子弟也能入学…… 这么多年过去,华京一中也算是历经了风雨战火,虽然一度停止过办学,却也算是见证了华国的变迁,经过修缮和保存与发展,现在华京一中的名声,并不比当年差。当然,到了现在这个年代,世族贵族的定义早已经不是那么明确,但华京一中的门槛依旧不低,就读的学生家中绝大多数都是有底蕴、有权势的。 换句话说,华京一中是个出人才的地方,不仅仅只是因为学生自己努力,更是因为起步的平台,有足够的底气有充足的资本,再不然也还有家业。 为了保持学校欣欣向荣的发展,蒸蒸日上的前景,校庆渐渐就演变成为一个新的平台,每年校庆,学校会邀请一些各方面成功人士,各个领域的人生赢家,来参加华京一中的校庆晚会,这些人或许是华京一中毕业,要给母校面子;或许是要照顾祖国建设的新生代力量,宣传自己的正面形象;学生们的家长就不说了……各种各样的理由,亦或没有理由,总之,华京一中的校庆,可以说是风云荟萃,这样一个好的平台,机会只端看个人抓不抓得住罢了。 而邓曼曼,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就如同她自己所说,她在家中并没有什么话语权,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挣不开家族,也争不过兄弟,这样下去恐怕只有商业联姻的道路,所以,她需要一个跳板,也需要改变。 ——凭借着自己写的剧本,策划了一出优秀的舞台剧,获得了成片喝彩,也成功获得一位娱乐公司总裁的青眼,最后成为此公司的金牌编剧,但凡出品,就是销量与收视的保证。 翻开剧本,陆锦快速浏览了一遍整个故事,邓曼曼写的剧本,是将许多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开了脑洞将其世界观融合在一起,而后发展展开的故事。经典的童话,融合的世界,合理的发展,点睛之笔的是创意,将各个世界的某些部分串联起来带来的新鲜与冲击,确实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然,以陆锦现在的目光来看,虽然新颖是够了,但融合世界观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其中一些内容便有些经不起考量,显 分卷阅读285 - 分卷阅读28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86 得思虑不周密,逻辑不够严谨,是一大瑕疵,不能被掩盖的瑕疵——故事经不起推量。 而这对一个好的编剧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剧本挺厚的,修改的也仔细,有的地方甚至因为改动太多次,被整个贴上白纸重新写过的,从页眉某些时间可以看出,邓曼曼准备这个已经很久了。陆锦捏了捏眉心,虽然很不想泼冷水,但他似乎记得,当年在校庆上惊艳了众人的作品,应该是一出古装历史舞台剧? 微微摇了摇头,陆锦心中颇有些无力,其实他对这个校庆的事情其实不是很清楚,因为前世的那个时候,他被萧雨诗设计麻烦缠身,焦头烂额最后连校庆都没有出席。 而且,他依稀也还记得,当初邓曼曼其实也是邀请过他的,但是他当时正在气头,似乎很不给面子,没有主动接话,更是在邓曼曼讲述的时候言辞不善的拒绝了,后续的事情他具体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与他关系近的,都没有参加这个舞台剧。 “怎么?”邓曼曼原本提着一口气,心中是很紧张的,之所以第一个找陆锦,是看中了陆锦做男主,现在看着陆锦瞧了剧本之后摇头,像是一根绳子,将她的心悬在了半空之中每个着落,原本的几分自信更是全全变为忐忑,准备了这么久,一朝竟然如此快速被否定,到底是不平衡,邓曼曼声音有些提高,还是没有放弃想要抢救一下,“你觉得哪里不好?我还可以改,时间还有,我们可以边排边改!” 陆锦轻轻巧巧的看了邓曼曼一眼,那眼神让邓曼曼冷静了下来,泄了气一般瘫在椅子上,撇了撇嘴眼里有了少许泪意,陆锦合上剧本,轻点着笔记本黑色封皮,用最诚实的语气道,“创意九分,其他……”说着摇了摇头,指出了几个自己觉得不合理也根本圆不回来的地方,而后话语一转,建议道,“童话固然是普及的故事,但那到底不是我们华国的底蕴,已有的东西之上生出新的,你的创意意识与手法都十分出众,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做做我们华国自己的传统的东西呢?” 邓曼曼无力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知道……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吗?只是我们国家……神话有自己的系统,实在难以创新,而历史我又不是很懂,去杜撰篡改历史事实只怕会更加适得其反,所以我根本无法去动笔,万一闹了笑话,不是得不偿失?” 陆锦却缓缓摇了摇头,跟邓曼曼指了一个人——黑色短发,略显寡淡的长相,一点妆都没化,在华京一中都可以说是排的上名的,有点丑。平常也不怎么说话,与班上同学关系也不甚亲近,要别人这样,恐怕难免显得有点阴郁,这位同学却不同,她虽然沉默寡言,身上却有一种沉静的气质。 这人名为戴雪书。父亲戴中华是华京大学历史系博士,华京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中国古代博导组长,而戴雪书也完全继承了父亲对学问钻研的精神,对历史非常感兴趣。 只能帮到这里了。陆锦将剧本还给激动不已的邓曼曼,便转了头不再理会。 邓曼曼找他的理由基本已经清楚了,但他没有多大的兴趣,就算参演或主演,在校庆大放光彩,也不能为他带来什么实质上有意义的收益,他不想花时间经历去做无意义的事情。放眼看去,真正想做演员的富二代恐怕是屈指可数的。 校庆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平台,但这个平台对于不同的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意义。 舒了一口气,陆锦握拳暗道克制,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之所以会帮助邓曼曼,一来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二来……陆锦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萧穆,邓曼曼写好了剧本,难道不需要演员吗?帮助他这个好弟弟更加好的融入集体,积极参加班级活动,不是一个好哥哥应该操心的事情吗——正如萧穆自己的话,凭着他那张脸,在校庆上出出风头,被缠上的风险与他所获得的收益,想象一下还是很平衡的嘛…… 给萧穆找点事情做,免得天天跟在他身后,不然有些事情,他还怎么去做? 上课铃声响起,陆锦拿出课本,却完全没有想听的欲望,手中的笔无意识的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划着字,过了一会儿被手机短信声惊醒,蓦然发现自己竟写下了无数关键字,仔细一看,赫然是萧穆说过的一些“秘密”,而其中某些字样,让陆锦心中一紧,不自觉坐直了脊背,放下手中的笔,陆锦随意的将笔记本合上,原就字迹潦草,而且意味不明,换个人也只会以为这是草稿而已,他不担心。 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略过内容之后陆锦眼中暗光一闪,唇边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心情不错的将手机收起。 他正想着,有人就上赶着找死。萧雨诗,这次没了我的容忍,看你凭什么在华京一中立足。 上课下课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萧穆上课是很认真的,是典型的老师最喜欢的学生类型,不仅成绩好,而且遵守老师的纪律,不会让老师为难,比如仗着学习好不写作业不交作业等,所以课间他没什么时间和陆锦在一起。到下午放学的时候,萧穆才收拾了东西,去了陆锦身边,准备一起回家。 陆锦站起身与萧穆一起下楼,到了教学楼脚下,才对萧穆说,“萧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嗯?”萧穆抬起头看向陆锦,“怎么了哥哥?不能带我么?” 萧穆比陆锦小将近三岁,身高上矮了一个头,可以说是个刚长成的少年,稚嫩、天真、阳光,就像是一副动态画面一般,抬头时露出脆弱白皙的脖子,刚开始发育的小小喉结,纤长浓密的睫毛如扇面一般缓缓上抬,露出那一双盈盈双目,任谁看到,心中恐怕都要多两分怜爱。 但陆锦心中并无波动,只凭着一双眼睛,他都能看到萧穆的虚假,所以巍然不动,摇摇头笑道,“可不是你这样的小孩子能知道的,乖乖听话,回家去。” 萧穆抿了抿唇有点不开心,向前走了一步,努力垫脚凑近陆锦耳侧,“总有一天我会长大的,哥哥你可不要做坏事哦?”说罢退后好几步,一手扬起挥了挥,另外一只手却将书包带子紧紧的捏在手里,轻笑道,“那我先走了,哥哥,等会儿见。” 是要开始了吧,教训萧雨诗的事。萧穆捏着书包带的手都出汗了,虽然亲眼看不到了很遗憾,但是……他知道就够了。只有他知道就更好了——萧雨诗……碍眼呢。 看着萧穆跑走,陆锦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侧脸,抹去那柔嫩双唇留下的触感,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冷笑,他还不知道,萧穆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将他隔离出自己的世界,让萧穆不能掌控他所有的动态,就这么让萧穆在意吗? 陆锦脚步一转,向 分卷阅读286 - 分卷阅读28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87 约定好的地方而去。 而萧穆也在陆锦走后,从一棵大树的树干后露出身形,平复了一下心情,漫步向校门而去,【一切】包括什么呢,朋友、事业、爱情、家庭?不,不仅仅是这些。 自我,以及,存在的意义。一样一样,他全部都会拿走的。 这是两个人的博弈,在最开始的时候便注定了争斗,其他的人体会不了,更无法插足。 第174章 愿魔障 陆锦从约定的小树林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天边的火烧云尚未消散,昏黄的阳光照在陆锦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甩了两下手腕,撩起额发笑了一下,这还是陆锦重生以来第一个比较畅快的笑容,只是陆锦那双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温度,于是笑容之中便也带了一丝冷意—— 他终于能够确定,未来确确实实掌控在他的手中。 在陆锦的身影消失在小树林的时候,树林中又走出一个人,是个身量比陆锦高一些的男孩子,双手插着裤子口袋,肩膀上扬显得有些驼背,他脚下生风走的飞快,似乎是压抑着什么一样,整面部被余晖下的阴影掩盖,显得晦暗不明,很快过了转角,身影隐匿在高大的教学楼之间,再也看不见。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家中灯火通明,陆锦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听着里面欢声笑语,似乎他只是这个家里可有可无,不,应该说不存在反而会更好的一份子? 真是嘲讽,这里,应该只是他一个人的家,不过鸠占鹊巢,却还敢耀武扬威,果真是不要脸。想着,陆锦轻笑了一下,不过这样正好,没有什么是比狗咬狗的大戏更加好看的了,现在越是亲密越是恩爱,到时候闹起来才更加有趣啊。 在门口换了拖鞋,陆锦进了屋,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屋里和乐融融的空气被冻结,出现了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刘娴姗反应过来,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陆锦,“小锦回来了?吃饭了吗?饿不饿?我叫张妈给你弄点吃的……”说到半途发现陆锦的衣衫有些凌乱,顿时紧张了起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好似想起自己的立场,怕说出的话让陆锦更加反感,愣是憋住了没说,只结结巴巴的招呼陆锦过去沙发上坐。 萧雨诗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她觉得自己的筹谋应该成功了,却故作不知的样子,用着一贯嘲讽的语气道,“看看都几点了?果然是大少爷,出去潇洒,好歹也该跟家里说一声吧?你不回来,知道晚饭的时候全家都在等你么,真当家里全是佣人啊?” 萧穆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没有急着和稀泥也不曾发言。 萧立岭放下手中的报纸,脸色算不上难看,但与平时的温和也相去甚远,陆锦看出萧立岭的不悦,想来也是,以前就算出去疯玩,跟何烁然他们一起去泡吧,总是会跟家里打招呼,今天却一声不吭十点多才回来,而且还是在这种家庭关系紧张的时候,以萧立岭的谨小慎微,定然会问一番而后做戏的。 虽然看别人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小心翼翼又要假装自然的演戏也很好玩,但是他可不是萧穆,没有那种恶趣味,不等萧立岭酝酿出声,陆锦接着萧雨诗的嘲讽,冷冷道,“我去墓园了,看看我妈。” 一句话,成功的憋住了萧立岭的做派,也让萧雨诗脸色一白,看了一眼萧立岭之后,抿紧双唇不再说话了。刘娴姗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悲伤与心痛,眼眶立刻就红了,声音有一点颤抖,“小锦,你是不是还是在怪……”话说到一半,刘娴姗一惊回过神来,不自然的搓了搓手,勉强的露出笑容,“入秋晚上有点凉了,墓园那么大风,晚了也打不到车吧,累不累……你先上去洗澡,我让张妈给你做饭……” 陆锦并不看刘娴姗,淡淡的回道,“不用了,我不想吃。” 萧立岭面色不变,垂下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样子,低声道,“小锦,你也这么大了,做什么事我相信你有分寸,也有自己的自由……不想吃就算了,你上楼休息吧。” 陆锦点点头,没有任何留恋与犹豫,大步流星的离开,不愧是老谋深算,萧雨诗比起她不要脸的父母,可真是差得远了,这样就变了脸色,没见刘娴姗和萧立岭,演技一个比一个好,一个假意惺惺假扮为忐忑善良的继母,一个道貌岸然伪装成两头为难的疲惫慈父,这要是上演艺界,分分钟就能拿个影帝影后了。 刘娴姗看着陆锦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在失神落魄的晃了晃,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急急的转身掩饰自己通红的眼眶,与即将要掉落的泪水,强装平静道,“这孩子、不吃饭怎么行——我、我去叫张妈……” “妈妈。”萧穆站起来,拉住了刘娴姗,轻声道,“我去吧,时间不早了,你和爸爸也累了,也去休息好吗?”说着看向了萧立岭,萧立岭点了点头。 刘娴姗有些犹豫,不确定的看了看萧穆,萧立岭站起来拉住了她的手,揽着她的肩膀往楼上带,脸色有无奈也有疲惫,经过萧穆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一种交付的感觉,而后道,“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的,爸爸。”萧穆眯起眼睛笑笑,“你不用担心我们。” 待两人上了楼,萧雨诗才猛地站起来,胸口气的一起一伏的,没想到就被这样混过去了,陆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长长的指甲刺进手心,萧雨诗面色阴沉,陆玉晚一直是个禁区,这次因为她言辞过激触碰到了,爸妈心里肯定都不爽利!还有萧穆,平时不是和陆锦关系好的不得了吗?今天怎么连陆锦去了墓园这样的消息都不知道,要是提前知道,她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想着,萧雨诗看萧穆的眼神也不善了起来,只觉得心中愤愤—— 陆锦从一开始就抢走了她的东西,她就不说什么了,总有一天要还回来。可是她和萧穆是一样环境下长大的,凭什么萧穆过的比她轻松!就因为他年纪小,又一副脾气很好的懂事样子,所以就该享受所有的优待吗?! 手心的刺痛让萧雨诗再生气也没有失去理智,沉默的站了好一会儿,萧雨诗才缓过气来,想起自己的计划与安排,萧雨诗心头舒畅了一些,也抬起脚步上楼,在楼梯口的时候想起什么一般的回头看向萧穆,“他想吃就让他自己忙活算了,你当个好人以为他会领情吗?在他的眼睛里,我们两个始终都是外人,是让他心存芥蒂的存在。你看你之前努力这么久,现在还不是竹篮打水?他把你当一回事了吗?” 萧穆抬起眼睛,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没有难堪,也没有恼羞成怒,还是温润悠然的样子,“嗯,姐姐早点休息吧,熬夜对皮肤不好。” 萧雨诗眼睛一眯,觉 分卷阅读287 - 分卷阅读28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88 得这一幕刺痛她的眼睛,冷哼一声转身便走,指甲再次划过手心,萧雨诗心中冷意不断,凭什么,经历了那么多,还能笑得那么干净灿烂?为什么能不介意?那样不是……萧穆,让人恶心,好恶心! —— 洗了个热水澡,陆锦浑身上下都舒坦了,没理会自己滴水的头发,随意的往床上一躺,伸手去摸床头的空调遥控器,刚调下温度,就听见门扉响起了“扣扣”的敲门声,随后便是萧穆的少年音,“哥哥,你睡了吗?” 陆锦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几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语气不是很好,“你有什么事?” 话音未落,陆锦便闻到食物的香味,视线下垂时看到萧穆手上端的东西,那是一碗很普通的面,很素,热气腾腾的,清澈的汤上飘着漂亮的油花,几片青菜与形状极好的荷包蛋,装点着这碗汤面极为引人食欲。 挑了挑眉,陆锦侧身让萧穆进屋,口中道,“不是说了不吃的吗?” 萧穆将和盘将面放在陆锦床头柜上,声音很柔软有些笑意,“是啊,所以我没有叫张妈,好歹你原来也吃过我做的面,不要嫌弃我鄙薄的手艺,好歹填填肚子吧。” 从善如流,陆锦拉出椅子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挑了挑面条,对萧穆道,“你随便坐,我吃完你顺便帮我把碗拿走。”温情牌他已经不吃了,再温暖他都不会再上当,陆锦的神色在面条升腾的雾气下看不真切,反正萧穆不也不在乎这些不是吗?那自己为什么不让自己更舒适一些呢?既然要演,那就看谁先露出真面目忍不下去吧? 萧穆做面的功夫确实不错,据说是当初刘娴姗忙起来没空管孩子,才练就的一手手艺,只有煮面和煮汤泡饭好吃,做饭不好吃。一碗面吃下去,刚刚好填了胃中空虚的难受,也不会撑的难受,抱起碗喝了一口汤,陆锦这才去看萧穆,就见萧穆站在床边,看着他床头的一张全家福看着出神,神色很是平静,平静的让陆锦有种心中一惊、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那平静的眼神之下幽深无比,动作先于思想,陆锦伸手便将全家福给盖上了。 “啪嗒”一声,惊醒两人。认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陆锦有少许不自然,萧穆却不在意,咧嘴笑了笑,端着陆锦吃完的空碗离开了,在带上房门的时候还友好的提醒了一句,“对了哥哥,头发吹一吹再睡,小心头疼。我走了,晚安。” 陆锦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对着关闭的房门有点发懵,萧穆,竟然什么都没做?他以为,再如何都要说两句的,怎么说,他今天的行为,都可以算是大大的冒犯了刘娴姗,前世的时候,他有一次,也是和刘娴姗闹大了,那个时候萧穆也是如此,先是贴心的举动,表示自己在他心里地位不低,多么细心与体贴,煮的面分量都那样合适,而后再郑重的告诉他——你可以不喜欢我的妈妈,你们之间的问题我无法解决,我也不能插手去解决,但请不要当众过分给她难堪。当时,把他说的又是愧疚又是感动,认为对不起萧穆,自此之后没再当众下刘娴姗的面子,而今天,萧穆却一句话都没说? 眉头不知不觉皱在一起,陆锦不得不认为萧穆,有点超出他的预判与掌控了,还是说,这其实是另外的把戏?陆锦纠结了一会儿,便不再觉得烦恼了,想想萧穆也是个聪明人,在发现他的态度有变之后,改变其行动方式简直大有可能。 小心防备即可。 陆锦心中下了论断,刷牙之后躺了下来,拿出扣住的那张全家福,举到半空看了起来。 能做的事情现在都差不多了,下午解决了萧雨诗给他找的麻烦,起始点改变的话,这之后的大大小小的不顺心也不该发生在他的身上了,只希望萧雨诗能够喜欢她自己准备的“礼物”。 出了学校之后,找了一家要对暗号的侦探所,前世他当上总裁之后才了解到这个侦探所,目前虽然名气不大,但有后台有关系网,办事牢靠保密一流,当然他自己没有亲自去,而是电话联系,定金已经付了,虽然数目不少,好歹他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小金库,不担心会被发现,调查的内容是萧立岭出轨的丑事,以及刘娴姗的情妇史。 处理好了之后立刻招车去了墓园。 没有说谎,就算萧立岭疑心去调查,最多也只能查到他出校门之后去花店卖花,他不用太过担心。虽然萧立岭多年来足够小心,刘娴姗那边也成功通过了萧立岭的关卡两人结了婚,但是前世萧穆既然能知道,还能拿出一些确凿的证据,就证明这两件事绝对不是天衣无缝的。 全家福,大概是他十岁左右的时候拍的,那时陆玉晚没有生病,对着照相机笑的温婉漂亮,眼神是温柔的,笑容是甜蜜的,有种江南女子的绰约风姿。也是,母亲从小学习音乐,又是独女,教育全是奶奶爷爷亲自把关,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就算是生气,也从来做不来大吵大闹的样子,最多只是生着闷气;他还是个熊孩子,眼睛黑白分明,笑的一口白牙,看上去像是龇牙咧嘴似的;旁边的萧立岭人模狗样,神情专注眸色温柔,也难怪骗了他母亲那么多年,骗了媒体…… 看着,陆锦思维有些发散,虽然萧立岭与刘娴姗两人都是满口谎言,但萧穆却从不曾说过假话,他会含笑不语,会垂眸不言,却拒绝谎言。这是不是他作为坏人的一种坚持呢,真像是电影电视之中的最终boss呢,尽管邪恶坏事做尽,却也有令人不得不正视的人格魅力。 可惜,他们终究会是敌人。 而他也不可能会放过,放过每一个,曾伤害和背叛过他的人;曾经的他,天真的以为退让,就能到达天堂,但现实狠狠给了他几个巴掌,让他失去生命,这次他绝不会再犯错,不论如何,不再走向错误的道路。 陆锦闭上眼睛,照片放回床头,却依旧扣着,母亲,等我报了仇……收回手,拉过被子,陆锦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萧雨诗:萧穆,你太令人恶心了。 萧穆:???【虽然不懂,但只要微笑就好】 第175章 愿魔障 高中的生活可以说多姿多彩,也能说是平凡无趣,反正自那天晚上的不愉快,陆锦第二天就当做什么没有发生一般,正常的与家人一起吃早晚饭,正常的上学,对萧雨诗的冷嘲热讽都不理会,不生气就谈不上原谅,只是无视而已,反而是萧雨诗,暗暗咬碎一口银牙,说的过分时候,她听着都想给自己两耳光,但陆锦就是不接招,反倒显得她像是骂街泼妇一般,再这样下去,恐怕在家里会惹得萧立岭厌烦,在学校则无论是人品还是气质都给人不好的印象,萧雨诗才不得不收手—— 而且好似老天不长眼,原本让陆锦 分卷阅读288 - 分卷阅读28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89 在萧立岭那边失宠的长远计划被打断就算了,在学校还处处遇见不顺心的事——被某个不知名的初中同学爆出她曾假借恋爱骗钱用,弟弟萧穆穿地摊货的时候,她穿的是名牌,一支唇膏就够萧穆一个月生活费,她也愣是没给萧穆一分钱用;考试作弊,被老师发现之后就去求,涕泗横流说的凄惨极了……尽管萧雨诗解释了,但班上同学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对劲了,眼里的不屑与鄙视根本就不掩饰,更可恶的是居然有人冤枉她偷取班上某同学的贵重物品,直接要搜她的课桌和书包! 是!以前她是骗过别人给她买东西,你情我愿的事关他们什么事?考试也做过弊,她不相信谴责她的人之中全部没做过,只不过是没被这样宣扬罢了!可这并不代表,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之后,她都要背黑锅,甚至被侮辱! 强制搜身,尽管是由老师进行,众目睽睽作见证,都让萧雨诗觉得格外屈辱,自然拼死不肯——不是心虚怕找到赃物,她自然肯定自己没偷,但让人搜了就是低头,是对自己人格画叉,是开头之后再也停不住!她不允许别人践踏她的尊严! 这件事闹得比较僵,丢失物品的女生对萧雨诗万般看不上眼,表示有些人眼皮浅,东西找回来她都不想要了,让萧雨诗聪明的话,要么就在周一升旗的时候当着全校的面道歉,她就不追究了,要么自动申请退学别再出现,否则事情就别想善了。 萧雨诗心中憋屈得不行,可实在没法从这个污团之中跳出来,证据全指向对她不利的方面,不得已,她只有强撑着僵持着,通过电话叫萧立岭过来——爸爸是那么成功的企业家,她根本没有必要去偷一个价值百万的手表!她不缺钱花! 可她料错了萧立岭,萧立岭是个爱面子丢不起脸的人,听说这事之后,只是将自己的助理派过去处理,借口有重要的会议走不开,助理带着萧立岭每个月给萧雨诗零花钱的打印出的单据,以及结婚时封给萧雨诗巨额红包的银行卡,证明萧雨诗确实不缺钱花,没有必要偷盗,并表示相信萧雨诗是个听话的孩子,绝对不会偷东西,希望学校查清事实并严肃处理。 后来查出偷东西的是班上另外一个同学,被退学回家,比起萧雨诗那会闹出的动静,简直就是小水滴滴进大海,连个水花都没泛,萧雨诗气的肺都要炸了,偏偏连个能吐吐苦水的人都没有——刘娴姗因为这事私下里训斥了萧雨诗好几回,萧立岭对萧雨诗也有些不满,好歹在两母女的一翻费尽心力下好转了些,但到底对萧雨诗还是少了几分期待。 之后月考成绩出来,班级排名第六的成绩,也被质疑其实是作弊,哪怕没有证据,但那些目光如有实质,看的她都要崩溃了! 为什么什么坏事都发生在她的身上了!萧雨诗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有人针对她似的,事情一桩连着一桩,让她应接不暇措手不及,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萧雨诗想找人帮忙,但她现在名声已经臭了,原来与她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也都远离了她,她根本求助无门,走投无路之下,萧雨诗的脑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了,除了他,恐怕这个学校不会有别的人再帮她了——萧穆。 萧雨诗本是不愿意去求助萧穆的。 狼狈的样子最不愿意让有两个人看见,其中一个是陆锦,另外一个就是萧穆,那会让萧雨诗觉得格外难以忍受。 但……没有其他办法了,她在华京一中根基太浅,转学才两个月,和谁的交情都算不上深,而且之前的“过去”事件和偷盗风波已经让人跟她保持距离了,现在更没有人站在她那边,谁都对她不友好,萧雨诗根本无从判断究竟是谁在抹黑她!敌在暗,这样下去她不知道对方还会出什么阴招,不得已萧雨诗想起了萧穆,这么多年来,萧穆比她更得身边的人喜欢,萧穆缺心眼程度的大度,从不计较他人谈论关于他的一切,不论好的还是不好的,从不说人坏话,别人不友好也能淡然一笑,和谁都能打招呼,遭遇冷遇也不介意……自己是萧穆的姐姐,而且萧穆不是不在意别人的态度么,萧穆会帮她的! 下定决心之后,萧雨诗顿时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讲台上上课的老师太烦,恨不得立即下课去找萧穆。 —— “好,先休息一下。”邓曼曼拿着一个扩音喇叭,看了看手表道,“十分钟后继续。”说完放下喇叭,拿起一边凳子上的水,毫无形象的灌了一大口,狠狠地喘了一口气,拿着手上的垫桌扇风,走到了陆锦身边,邓曼曼拍了拍陆锦肩膀,“哥们,刚有点走神吧?我不是怪你……只是一码归一码,你帮了我不少,否决原来的剧本,指出明路,推荐搞定这么好的主演,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我真的很感激你……一码是一码哈,一会儿不能再这样了。” 陆锦歉意的笑,而后点了点头,手上的力道却将矿泉水瓶子捏的有点变形了,微一转身靠着墙体坐了下来,盖上瓶盖顺手放在脚边,没有一个人察觉他微小的情绪变化,视线拉远,陆锦看向一边的萧穆,似乎是感觉到他的视线,萧穆抱着水瓶,回头对他笑了一下,额头上小小的汗水在熠熠生辉。 同学们对这样的场景似乎见怪不怪,或者说太过平常根本不值得侧目。陆锦垂眸看着地板上的花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事情还要追溯到几天之前—— 黑眼圈与疲惫这都遮不住的邓曼曼,看着虚的不行,精神却如同打鸡血一般,再次找到找到陆锦,请他看看剧本,显然这次邓曼曼对自己的剧本十分有信心,说是几乎日夜不休,在戴雪书的帮助下,花了整七天,写出了一半,绝对能够获得不错的评价。在陆锦看剧本的时候,邓曼曼直接开口邀请陆锦做男主角,想来可能是有种革命情谊吧。 陆锦没想到这都换了剧本了,邓曼曼还是想找他,陆锦早有打算,自然不会答应,但他没有直说,前世他做人做事太耿直,没留多少余地,没有大敌却小敌林立,以至于后来肯帮他的人寥寥可数。 时值萧雨诗刚被麻烦缠上,没有闲心、也没有余力在家里和刘娴姗唱双簧作妖,陆锦心情也还算不错,看着邓曼曼失落的神色心中一动,当即合上剧本轻点桌面,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他看了剧本,觉得主角并不是非他不可,反而是女主的人选难以选定,作为补偿他不出演的遗憾与弥补,向她推荐一个最好的女主角给邓曼曼。 邓曼曼自然喜出望外,剧本是她自己写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的女生太难找,不说他们学校,放眼娱乐圈,能够胜任这个角色的演员都屈指可数,而且更加苛刻的是,她不是拍电视剧,但是演舞台剧,要求就更加高! 让她降低标准,邓曼曼是不愿意的,她 分卷阅读289 - 分卷阅读29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90 从狠心割舍自己原本的心血,到铸就新的成果,受的苦除了戴雪书没人能体会,查了多少资料文献,考证了多少史书,白天不得休息,晚上还要挑灯夜战,真的是夜以继日,都还只完成了一半,之所以要急着找好演员,也是怕写好之后再开始其他工作太赶回来不及,会毁掉这个计划。 剧本固然是好,可女主的角色,邓曼曼和戴雪书其实一直都在忧虑,如今陆锦说要推荐人选,还夸口说是“最好的”,邓曼曼怎么能不高兴——之前陆锦的帮忙,显然已经让邓曼曼把陆锦当成自己人,对陆锦很是信任,顿时也不在意陆锦的推辞,直直追问陆锦那人是谁。 陆锦垂眸一笑,抬眼将眸光放在那人身上。 邓曼曼瞪大眼睛,看着那人的背影不可置信道,“你不会是说……萧穆?”而后回头看向陆锦时,眼里有明显的不悦,还隐隐有种别样的情绪。 “先别急着否定,”陆锦不慌不忙,沉稳的声音让邓曼曼的情绪平复下来,“你觉得他不行,有你的考量,我只是推荐我觉得最好的。首先,你敢说你见过的人中,比他漂亮的多不多?其次,据我所知,他小的时候便学习了剑道,天分极高,普通人不是他的对手。人不可貌相,你别太先入为主了。”顿了一下,陆锦才接着说,“而且最近……他姐姐似乎名声不太好,我怕同学们对他也产生偏见,参加一下活动,至少也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吧。” 陆锦半眯着眼睛,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丝毫不怀疑萧穆能胜任这个角色,一潜伏就是数十年,不是临了,没有一个人看穿他的真面目,足以见证他演技精湛城府极深,只是演出一个小小的角色,怎么会难倒萧穆?况且萧穆本就生的男生女相,甚至比女生还要精致;剑道的事情也是真,才能在大学加入击剑社便惊艳四座。 不正正是个女主角的模范标准么?红烛照佳人,宝剑击长空——身带利器容姿甚美志胜男儿,枭姬《孙夫人》。 再也没有比萧穆更合适的人……保准能在校庆大放光彩,吸引一些轻易无法摆脱的爱慕者,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不过这可是预料之外的事情,他只是想帮助朋友和弟弟而已,陆锦唇边的笑越发莫测,抬起眼睛看向邓曼曼,果然邓曼曼的神色已经变了,唯有一丝犹豫,“只是……这是女角,萧穆他会不会拒绝出演?” 挑了挑眉,陆锦十指交叉做成平台,撑着下巴半是认真半是说笑,“刘皇叔尚能三顾茅庐,你态度诚恳,总能金石为开的。何况,古时的衣服其实很好混淆性别不是吗?还是说,你的舞台剧并不考究服装?” “怎么可能?”邓曼曼立刻反驳,拿走了陆锦桌上的剧本,扬了扬表示自己信心满满。原本以为劝服的路很是艰难的,但没想到听了邓曼曼的叙述,只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邓曼曼都觉得压抑了,她以前还觉得萧穆是个很温和的人,结果却出乎意料,他将剧本还给邓曼曼的时候笑了起来,赞叹道,“很好的故事,我很喜欢孙夫人。”而后说了一句毫无关联的话,“我哥哥会出演吗?”没等邓曼曼回答,就紧接着说,“哥哥出演的话我就会出演。” 随后没给邓曼曼一点反应的时间,自己径自走掉了。 邓曼曼没办法,又找到陆锦,前前后后的说了,当然,其实邓曼曼是很高兴的,要能把两个人都笼络了,那是最好!所以她很兴奋的跟陆锦交待了,并表示,没有你,你的宝贝弟弟就不来,你宝贝弟弟是你自己推荐的,这事要全权交给你负责。 果然,萧穆哪有那么容易就被限制,要拉他一起吗?那萧穆可真是小瞧他了,陆锦勾唇一笑,点着剧本上一个角色道,“没办法,那我演他吧。” 生子当如孙仲谋。孙夫人的兄长。正好呢,很符合他的身份。 陆锦收回思绪,看着远方正被邓曼曼拉着说戏的萧穆,他向来知道,萧穆认真起来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也很出色,他的出色不是建立在天赋上,而是真真正正的,那句被说成笑话一样的话——他真的很努力。 就像现在,他接下孙夫人的角色,可能初衷是凹着他不演,就能不去演,但现在他却也为着旁人的梦想,尽心尽力的付出自己的汗水,所以才能获得别人的信任,别人的喜欢。 陆锦恨着萧穆,但却不怨。萧穆不是真君子,也不算伪君子,说是真小人也不尽然,尽管重生一次,陆锦还是觉得看不透萧穆,萧穆是有原则的人,尽管为人谦和,但不想做的事情,再如何都别勉强他。陆锦原本以为,萧穆不会轻易松口。 萧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杀他?究竟是为什么?仅仅只是为萧雨诗善后?不,直觉告诉陆锦没有这么简单,可他实在想不通…… 下课铃响,邓曼曼招呼着手工,体贴演员的辛苦,收尾的工作不用演员,陆锦同萧穆一起出了排练室,却不期然在回教室的途中碰见了萧雨诗。 陆锦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萧雨诗,唇角悄悄上扬,开出了一点点嘲讽的笑容。 天欲让其亡,必先使其狂;天若不帮忙,我便使其狂。 原来站在败者的面前耀武扬威,原来是一件这么爽的事情吗?萧穆落后在陆锦身后一步的距离,也跟着顿住脚步,脸上出现了恰到好处的疑惑,脸上有着温和的笑容,静静地看着萧雨诗。 就如同以往多年一般,那样用着看穿一切,又似乎懵懂无知的眼神,看似事不关己又温和从容的看着她。 萧雨诗这一刻突然觉得好冷。 第176章 愿魔障 萧雨诗僵住了。 似乎一切都离她远去,萧雨诗看着十步开外的两人,只觉得世界安静之后开始嗡鸣,一声一声的从她的脑中响起,传达到鼓膜激起巨大的震动,头痛无比,冷意从脚底升起要把她冻结一般的,想要颤抖。 怎么萧穆跟陆锦在一块? 求助萧穆,萧雨诗从心里都是抗拒的,她所抗拒的不是担心萧穆会拒绝,而是觉得在萧穆面前说出自己的失意会很屈辱!如果单独见到萧穆,怎么说都是她的自由,她能够绝对处于主动的地位,就可以避开屈辱,因为萧雨诗知道,萧穆不会过于追问她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 萧雨诗清楚萧穆不会说出去,了解萧穆对家人的宽容与纵容,所以她才可以有恃无恐的把萧穆作为走投无路的保底。 如今却看见萧穆与陆锦站在一起,一下子将萧雨诗抗拒的心情提到最高——她肯定陆锦知道她身上发生的表情,看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清楚,陆锦一直在看她的笑话!原本就是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在看见陆锦与萧穆两人站在一处的冲击下,萧雨诗之前的心 分卷阅读290 - 分卷阅读29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91 情早已消失无踪。 手指甲狠狠的刺进了手心,萧雨诗暗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失态,她绝对不能让陆锦欣赏她的丑态,绝对不能让别人的得意建立在自己的失意之上,萧雨诗渐渐放松了身体,伸出手将耳边散落的碎发抚至耳后,几乎用尽了全部心力,才让唇边露出一点自然的笑容,也不看陆锦,只是看着萧穆,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平常一样,甚至多了一丝温柔,“小穆,你最近还好吧……” 陆锦唇角的笑更深了一些,也不在意萧雨诗的无视,其实看着萧雨诗这副气的不行,却又要勉力克制的样子,他就已经很快意了。前世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萧雨诗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现在知道之后,陆锦就明白,自己的存在就是膈应萧雨诗最好的道具,何况这个时候萧雨诗这么狼狈,她心中定然有如虫噬吧?陆锦笑着往旁边轻巧的走了两步,让出了萧雨诗视线中心的部分,让萧穆与萧雨诗摇摇相对,示意你们说,我不打扰。 萧穆有些不解,微微皱了下眉问道,“什么?最近我很好啊……怎么了?” 陆锦在旁轻轻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萧雨诗说的是什么,只是未免太搞笑了些,而以他的视角来看,萧穆似乎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但果真如此吗?不管旁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 萧雨诗与萧穆的姐弟关系不是秘密,萧雨诗的事虽掀起了波浪,称得上严重的其实也就只有偷盗事件了,但这事已经被老师盖棺定论,还了萧雨诗清白。发展到这个程度,谁都不是软柿子,旧事重提去闹大是愚蠢的,明摆着说的人少了,但这并不妨碍私下讨论,反而是私下议论的更多了,一起表示不屑,表示鄙视,就算碰到本人也基本不会收敛,家庭背景硬的,甚至还会光明正大的讽刺几句。 这种学生之间的冷暴力,是无法得到有效控制的,所以萧雨诗不曾求助老师,因为她知道,就算是在她原本就读的高中,这种行为也是屡禁不止的,而在华京一中,恐怕就更加难以奏效。 陆锦觉得萧穆定然知道这事。 萧穆与萧雨诗的姐弟关系不是秘密,只是开始的“来自中学”的传言,其实对萧穆没有攻击性,当然了,詹智焉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愚弄他、把他当枪使的是萧雨诗,他便只针对了萧雨诗,只不过之后事态扩大,难免有人质疑萧穆,人品他们不敢说,毕竟萧穆到他们学校以来,并没有像萧雨诗那样为人张扬,给人不好的印象,对谁都挺和善的,人长得也特别好看,对他保持友好的人还是很多的,于是他们质疑的只剩下一点—— 考试作弊。听说萧穆原本成绩很好,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水分? 华京一中可以有学习差的,可以考前使劲抱佛脚,甚至到老师宿舍求点题求押题,这些都可以,但为求好成绩去作弊的,真会令人鄙视——有多少本事拿多少分,不要说作弊是本事,作弊只是弄虚作假的本事,这种本事创造出的价值,恕他们平常人智商低没远见,不太能认同与信任这种价值,虚假的东西就算好看有什么用? 虽然不会有人为这事跑到萧穆面前质问,但那段时间,背后议论的人实在不算少,但萧穆为人处事没有一丝变化,丝毫不受影响,不知是行得正不怕议论,还是并未听到流言蜚语,见他如此坦荡,多数人稍微收敛了些,到底还是有疑问。 然而马上,月考的结果便啪啪啪的打了一片脸。 萧穆成绩年级第一,甩第二名二十几分,不要小瞧二十几分,在年级成绩的金字塔上,成绩越往上胶着越紧,多二十几分水平已经是普通同学仰望的存在了,这样的成绩,你说是抄袭谁的?紧接着试卷下发,萧穆的试卷被老师作为模范卷给同学们参考,书写工整,字迹清晰,思路明确,排版美观,同学惊讶发现,其中数学最后一道超纲的大题,竟被萧穆神奇的运用学过的知识综合解出来了! 这下质疑之声彻底消散,再也没有议论了。 这样完美的应对,要说萧穆一点不知情蒙谁呢?陆锦摸摸下巴,萧穆的确很优秀,但却不是表现欲重的人,他还记得,前世的时候,萧穆的成绩稳定在年级前六至十位,足够拿到奖学金,却不是那么惹眼。 如今见萧穆露出这样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能不能再给解释下”的样子,萧雨诗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甚至原本的惺惺作态也差点破功,脸色可见的变了一下,又强行变回姐姐般关怀,眼神明显有些不耐却还得强忍着,陆锦竟觉得有点暗爽。 这样在他的面前,被别着跟萧穆说出她自己难堪的事,一定特别煎熬吧? “就是……那个,最近关于我……有些、有些不好的传言,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我们两个……是原本学校的人嫉妒,还是怎么的,我就是……有点担心你,有没有受到影响……”萧雨诗斟酌用词,在陆锦那好整以暇的笑容和目光下,讲的尤为艰难,“所以过来问问你。” “呵……”没等萧穆回应,陆锦率先嗤笑了出来。 萧雨诗终于绷不住了,指甲差点刺破手心,脸色蓦然冰冷了下来,冷冷的瞪着陆锦,讽笑道,“你笑什么?我们姐弟讲话,你大少爷的礼仪与礼貌呢?你母亲教给你的东西,你全都还给她了不成?看来大少爷,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姐姐!”萧穆一声低喝,脸上虽然还是淡淡的,抱歉的看了陆锦一眼,回头跟萧雨诗一字一顿道,“尊重逝者。” 萧雨诗立时噤声,眼神有些躲闪,都说平时看着温和笑意盈盈根本不发火的人,一下严肃起来就特别可怕,萧雨诗特别有体会,萧穆就是这样的人,萧雨诗其实从心底就有些畏惧这样的萧穆,从小就是。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萧雨诗就缓了过来,因为过分愤恨而口不择言的冲动也被击散,抿着唇看了萧穆一眼,心中委屈不已格外失落和难受——这种时候不帮她就算了,怎么能够站在敌人那边?!他们才是真正的亲人! 萧雨诗不可抑制的想起从前,小小的水果店中,流氓买东西不给钱的时候能挡在她和妈妈身前,有动手动脚的客人时能挡在她和妈妈身前,遇见难缠的客人也能保护她和妈妈——为什么,在对待陆锦的就不能继续呢?就算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要跟陆锦处好关系,可也没必要跟她作对啊!陆锦、陆锦是,是抢走原本属于他们一切的人,就是因为陆锦的存在,她们才吃了那么多苦,他这样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为什么帮着陆锦! 萧雨诗没有一刻,如此想要对萧穆说出她们母女一直隐瞒着萧穆的东西,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帮着陆锦!深深吸了一口气,萧雨诗深吸一口气,看着萧穆声音有点低,“ 分卷阅读291 - 分卷阅读29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92 我过来是担心你,你就这样对我?” 陆锦又一次嗤笑了出来。 “我笑你可笑。”陆锦伸手拍了下萧穆的肩,示意他没在意,口中回答了萧雨诗上一个问题,眼神锐利,萧雨诗低级的言语挑衅,早就激不起他一丝情绪,更不要说是愤怒了,狗冲你狂吠,你没有必要嘶吼回去,那只是野兽才做的事情,而也只有败退的野狗,走投无路才会发狂罢了,“萧雨诗,你不知道吗?萧穆被邀请参加一个舞台剧的演出,时间很紧,每天都排练到很晚,时间紧张到上厕所都要默台词的地步,哪有闲心关注什么流言?不然你以为家里为什么多派一辆车接送我们,那是萧穆怕耽误你的时间。这都好几天了,你多问一句就会清楚……你连顺带都不问一下,也敢装作自己很关心萧穆,脸皮呢?你若是真的担心萧穆受到你那些事情的影响,会拖到今天才来说吗?那你的担心,是不是太搞笑了一点?我甚至怀疑,你是求助无门了,才来找萧穆的。” 萧雨诗的脸色在陆锦的话语下变得难看起来。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萧穆出言,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都冷静一点好吗,谁能帮我解释一下?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因为小事闹矛盾好吗?姐姐你遇到什么事了?” 对于萧穆话语中的一家人,陆锦与萧雨诗均是不同程度的嗤笑,但到底没反对,萧雨诗因为心虚,陆锦则是早知道萧穆的本来面目。 萧雨诗狠狠的剜了陆锦一眼,怨毒的眼神让陆锦从心底觉得解气,这就生气的受不了了,精彩的还在后面呢。陆锦心中又有些感叹,萧雨诗这样的人,只有别人对她好,别人对她一点不好就能记恨一辈子,记仇不记恩,也难怪萧穆对她没有感情。 对于陆锦的挑拨,萧雨诗倒是不在意,萧穆不是一个能听进挑拨的人,从陆锦走进她们生活,萧雨诗就没停止过隐晦或明着说坏话抹黑陆锦,看看萧穆根本左耳进右耳出,现在对人家亲兄弟似的!总有吃亏的一天,那时候后悔可不要怪她没提醒! “我的事不用你管。”萧雨诗压制住心中的一切,对萧穆道,“知道你没受影响就好了,我先走了。” 她可做不到在陆锦面前服软求助!陆锦不就是看准这一点了吗?那就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转过身的萧雨诗脑中灵光一现,所有的事情突然一下子连接在了一起,所有的疑惑汇聚在一点,指向了一个终点! 她从没怀疑过陆锦——陆锦一直以来,虽然表现的脾气差点,却没有那么厉害的心计与过激的手段,所以萧雨诗一开始就将陆锦排除在外,她从没有思考过,这事真正的黑手是陆锦!是的,原本她预想之中的情况,被麻烦缠身的应该是陆锦,结果陆锦一直没事,反而是她自己沾了一身骚。 一定是詹智焉那边出了问题!没脑子的蠢货,居然被陆锦策反了!她就说上学以来没得罪谁要这么整她,想破脑袋也抓不住头绪,原来一切都是陆锦这个小人搞得鬼!脚下的脚步有一瞬的凌乱,差点一个踉跄,萧雨诗挺直了脊背,控制了自己,一步一步极稳的,顶着身后两人的目光离开,背后的面上却满是阴狠——陆!锦! 陆锦看着萧雨诗远去的背影,笑容越发莫测,又“不小心”说漏嘴一条消息呢,以萧雨诗的性格,不用多久应该就会反应过来,校庆那样热闹的日子,可不能少了萧雨诗这样心比天高的人,詹智焉应该还会和萧雨诗有一番交锋,这样进展下去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一阵微风吹来,抚动陆锦耳边的碎发,陆锦听到了一句模糊的问话,像是随着风吹进他的耳中,风一过便消失无踪,可就是那一瞬的模糊话语,顷刻让他心中一惊,瞪大眼睛惊讶无比,急忙回头看向萧穆,却发现萧穆微笑着,站在原地根本没说话,见他回头漂亮的眼中还露出了一点点疑惑。 身似贞直竹,姿若云中月,颜如无暇玉。静止的,美丽的,永恒的,不变的,静静的看着他微笑,一点都没有说过话的样子,那他听到的? 又是一阵秋风,卷起地上金黄的落叶,也将萧穆的衣衫与头发都扬起,那一刻美得像是一幅画一样,但陆锦心头的疑云却无可抑制的变得浓厚,关于萧穆这个人,他发现,无论是用现下的眼光,还是以前的记忆,前世的经历,都无法再解释。 【哥哥很高兴吗?】 那样上扬的语调,那样真实的笑意,是风声传来的幻听,还是……陆锦垂下眼睑,顺从的表现出自己没有听到的样子,看来,他有必要好好注意一下了。 —— 既然萧雨诗说不用萧穆管,萧穆也没再多注意,没有其他的原因,他与萧雨诗本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萧雨诗让他不管的,他要是插手了,反而是吃力不讨好,所以就不费那份心力。 而且,正如陆锦所说,萧穆上厕所的时间都要用来默台词,真的没有时间。 时间平稳的过,剧本在邓曼曼的努力下,也逐渐趋于完美,因有戴雪书,服装与道具方面也十分考究,台词也多次改良,达到了最令人满意的标准,排练进行的十分顺利,邓曼曼十分满意,在周六的时候租了学校的排练室,约好的演员们进行上台前的最后一次排练。 陆锦与萧穆到了之后,看见台下的架好的摄影机对视一眼,邓曼曼噗的一下笑出来,“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表情,放心啦,不是要拍摄发行,只是留个记念而已,绝对不会用作商业行为或者曝光流传的。” 陆锦这才点了点头,被戴雪书叫走去穿服装戴假发。平常为了省事,没有这么郑重的时候,要留下影像和检测演出效果,自然要认真对待。 《孙夫人》,如其名字,讲诉的是名贯三国的枭姬——孙权之妹、刘备的夫人孙夫人的故事,是历史上有名的女英雄。邓曼曼的剧本,是在参考史实的基础上,人性的去赋予了她鲜活的人格,在剧中是一个志胜男儿敢爱敢恨的人物,从小就志向远大不让须眉,身手了得勇武,有父兄之风。剧本之中她出场时,时值是蜀汉与东吴建立盟约,正是周瑜向孙权献计,以孙夫人与刘备缔结婚约,以证两国盟誓。 其实邓曼曼的剧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还原事实,整个剧本都给人一种大气与肃穆铺面而来,隐藏在其中的杀气更是一点不少——孙夫人烈胆不让须眉,返回荆州时便对峙四武将,丝毫不落下风;魄力与气势,让刘备对其又敬又怕,这在三国男人的天下时期,是多么难得;之后盟约岌岌可危之时,夫妻两人的相互防备,铺面而来全是杀气;加之东吴传来消息,以母亲病危骗返孙夫人,实则是孙权釜底抽薪,想以孙夫人与阿斗来胁迫刘备,赵云得了消息,识破孙权之计 分卷阅读292 - 分卷阅读29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93 ,急追上来,此时孙夫人面对龙将赵云,依然气势惊人,甚至自己动手,与赵云对战几招,最终不敌赵云与张飞,让两人带走阿斗。 这也是邓曼曼剧本之中唯一为孙夫人添加的戏份。 与赵云的过招。想来孙夫人既能令东吴帐下诸将皆惊,又精通兵器,武力定然不弱,在赵云失礼之时,怒起动手也是可能。这场打戏,可谓是整部剧中最激动人心的部分了。 而后孙夫人回到东吴,发现一切皆是骗局,也明白了兄长的计谋,羞愧之下,再也没有回到蜀汉,直至听到刘备战败而死,遂自刎。 整部剧下来,处处都充斥着快意的味道,孙夫人斥责周瑜与潘璋等人,胆大心细,气势惊人,又怒喝赵云,与赵云酣战过招,还曾笑言刘备“厮杀多年何惧兵器”,真真是一代枭姬。 真是如此吗?可最终的悲剧,却让人不禁去回味,蓦然才会发现其中的悲哀,女性的悲哀——孙夫人纵然有乃父之风,可依然被拘在东吴,能令东吴诸将畏惧,却不能上阵厮杀,婚姻只是政治筹码……孙夫人看似轰轰烈烈的一生,不过也只是一出悲剧罢了。 尽管她稍微不同于其他三国女子,可还是难逃同样的命运。 陆锦饰演的孙权,上位者,东吴的主公,陆锦之所以选定这个角色,是因为他觉得,孙夫人的命运,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孙权推手,他很喜欢,就像是他与萧穆一样。而如今……不期然,陆锦脑中又想起那句虚幻的话语[哥哥很高兴吗?] 萧穆……究竟在想什么呢? 一边思考,一边换上了衣服,陆锦看着对面全身镜之中的人物,器宇轩昂,深邃的眼睛,有种指点江山的气势,胸中容纳五湖四海,雄心壮志隐藏在内心,只是年轻了些,还需要化妆一下,陆锦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笑,拉开幕帘走了出去。 刚抬起头,他便看到一袭华服的……孙夫人,即便早已料到,如此装扮的萧穆会有多么令人惊艳,可这一刻,陆锦还是觉得他被震了一下,轻轻握拳,陆锦肯定他的计划一定会成功,萧穆这副样子,一定会让许多人心生爱慕吧? 之后彩排进行的格外顺利,孰能生巧,效果让邓曼曼十分满意,红着眼眶摸着眼泪宣布收工,特别是“孙夫人”与“赵云”的打斗,流畅的让人恨不得长两双眼睛,从头到脚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邓曼曼觉得找萧穆饰演孙夫人,简直是最棒的决定了,为此她软磨硬泡,愣是请了个帅气的“赵子龙”外援也是值得的,邓曼曼大手一挥,说想要录像的可以找她,顺便让大家结束之后都不要走,一起去【朝阳】聚一聚。 毕竟校庆之后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能疯玩的时间不多了。 —— 演员卸了妆换下衣服就可以先行到外面等,毕竟里面人多,空气也不好。 排练室外面,萧穆与陆锦站在一处,感受着从旁边不远处几人投来的视线,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陆锦心中了然,看到萧穆的女性装扮之后,被惊艳的不止他一个人,另外的演员也是如此,直到一切结束,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不过这些打量,多半没有恶意,却难以让人忽视。陆锦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最近他越发觉得萧穆的变化,越是观察越是注意,他便越难把握如何去把握萧穆,这种状态是陆锦不想保持的。 他总觉得……萧穆对他所说的话,好像有一种无条件服从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怪异了,萧穆从来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不应该,这样做无论从哪里讲,对萧穆都是弊大于利,他没有必要这样做。所以陆锦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校庆即将到来,萧雨诗辛苦的应付了已暴露的詹智焉的明招,一边抓紧时间准备着校庆,似乎对自己的节目很有信心,最近詹智焉也快解气了,动作已经不那么猛烈的,一些没有后劲的小打小闹,萧雨诗看到了月明,最近几天颇有些扬眉吐气的。 扬眉吐气?只能说,萧雨诗想的太多了。 侦探所那边进展不快,到现在才找到了突破口,不过陆锦不是很着急,毕竟这么多年都没爆出什么消息,想必是隐藏的极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头绪,已经是很好的进展了,最重要的还是要暗中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等了一会儿,邓曼曼同戴雪书便出来了,摄影师与几个助手笑着推谢了邓曼曼的邀请,说不是一个年龄段的,过去是坏了气氛,让他们好好玩,他回去给拍好的片子做做后期和美化。 邓曼曼也没强求,爽快的答应了。 —— 聚过之后天色已经很暗了,因为都喝了点酒,还出现了一点小插曲,饰演刘备的男生,借着酒劲,在洗手间堵了萧穆,告白了。 而陆锦就在其中一个隔间里,将男生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也听到了萧穆格外冷淡的拒绝,理由赫然是——“我有喜欢的人,”还颇为残忍的加上了一句,“不是你。” 那男生显然受到了打击,声音都有点变了,假意不在意般的追问是不是比他优秀的人,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亦或是不甘心想要找点安慰,陆锦不知道结果,因为外面是一片沉默。 散场时,那男生格外沉默。 陆锦与萧穆走在公路边,等着家中的车子来接,夜风吹散了在包间之中的闷热感,陆锦心绪颇多,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乖巧跟在他身后的萧穆。 萧穆也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陆锦,“怎么了哥哥?” “你长发挺好看的,把头发留长点吧。”陆锦伸出手,从萧穆耳边穿过,撩起萧穆的头发淡淡的说,像是喝醉了,又像是无心之言。 萧穆沉默了很久,久到陆锦都以为萧穆不会回答的时候,萧穆点了一下头,异常清醒的说了一个字,“好。” 陆锦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了,正巧司机来了,电话中以为两人醉了,连忙下车来扶,陆锦顺着司机的动作率先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没再看萧穆一眼。 萧穆却缓缓的笑了一下,自己过去开了车门,坐在了后座。偏头靠在车窗边,闭上了眼睛。 陆锦看着后视镜之中萧穆的样子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现在竟有些畏惧看萧穆的双眼。那其中,一定是他绝对不想知道的事情。他现在……还没有去揭开谜底的准备。 第177章 愿魔障 校庆就在众人的期待下到来,场面宏大,堪称盛事,华京一中全体师生对此项活动的态度都非常郑重,这不仅仅只是学生表现的机会,也是学校拉赞助拉资金谈一些对彼此都有益的计划的机会。 在这之前,气氛就已经很热了。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保持节目的新鲜性和稀有性,校庆从很多年前就已经取消了集体彩排的制度 分卷阅读293 - 分卷阅读29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94 ,而是采用上交策划书及作品不超过三分钟的小样品,委员会式决定出演出节目,并制作演出节目表。这样一来,在节目表下发之前,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演出的具体内容和上场顺序。 这很大程度上让同学们的期待提到了最高,也算是对到场嘉宾的一种致敬。 除了想要大胆出位的节目之外,各班都要求出一个演出节目,在校庆前十天将策划书与小样上交给学校策划组,策划组成员会与学生会代表观看,评价各个节目的综合质量,从上而下选取最优的五十个节目,在校庆当日登上舞台。 在校庆前一天,策划组会将决定的出场顺序交给各节目负责人,出场时间的限制规定的十分清楚,允许有两分钟之内的时间偏差,这也是为了演出更加有序的进行。 邓曼曼为着自己的舞台剧,真的算是费尽心力。 从上交策划开始,便开始不断的两头跑,一边要照顾演员这边的精度与完成度,一边厚着脸皮诚恳的跑着学生会和策划组,就为了能把自己的节目放在一个好的位置,虽然她很有信心,自己的作品质量绝对是很高的,但舞台剧不比其他节目,出场时间很有讲究,一不小心心血东流,不仅她自己会气炸,对辛苦了这么久的演员们也没法交代。 也许是这个节目本身的质量就很高,或者邓曼曼的“烈女缠的紧,迟早变荡妇”的不懈纠缠下,舞台剧出场的时间非常不错,在上半场倒数第二个节目,称不上整场演出的压轴,却也能算的上的上半场压轴节目了。 —— 此时后台,邓曼曼看着整装待发的演员们,微微红了眼眶,十几只手重叠在一起,服饰各不相同,此时却是同样的心情,狠狠一挥!舞台上还是一片漆黑,道具却已经各就各位,已经,是上场的时间了! 这是大家共同的心血,无论如何,都想要它大放光芒。 邓曼曼捂住了口鼻,眼泪在通红的眼眶之中打转,舞台之上已经响起了她与戴雪书两人精挑细选之后,最为合适的背景音乐,黑暗也被渐渐燃起的灯光点亮,邓曼曼忍不住上前了几步,她身边的戴雪书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用力的握紧。 邓曼曼回头看向戴雪书,一直精明干练的脸上,竟然呈现出茫然的神色。 终于到了一直期待的时刻了,邓曼曼却反而不敢相信了,明明是忙得恨不得分数无数个自己,没有一天是睡饱过的,累的虚脱不是一两回,此刻却像是做梦一般,虚幻的让邓曼曼不敢确定,只有手上的痛传来,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 她一直很感谢戴雪书。 邓曼曼缓缓绽开一个笑,拉着戴雪书到了舞台边缘,掀开幕帘往外看去——两个月来,多亏了戴雪书帮衬着邓曼曼,才没有让她分身乏术,两人之间的友情,似乎从这么短短两个月见,就升华成相识多年的老友,相视一笑便能懂得对方的意思,而戴雪书虽不懂如何去演绎,但她对历史的了解却是最大的助力,帮助演员们理解自己所饰演的人物,没有因为只是精炼时段的舞台剧,就放松对人物的塑造。让邓曼曼真心的对她有很多感激,可以说,没有戴雪书,就难以有完美的《孙夫人》。 不,应该说,她们这么多人,少了哪一个,《孙夫人》都将不再完美。 而她,将要亲眼见证,完美的《孙夫人》,在这么多人的眼前上演,学生、老师、家长、还有她想要的伯乐,她想要的逃离宿命的道路。 灯光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大屏幕上也投影上了演员们的身影,首先便是一个特写,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一双令人胆战心惊的眸,眸中折射出的杀气,让人根本无法对她的美产生半分亵渎的念头,拔开到一半的宝剑,锋利的刀刃映衬着那双英气的眉,冰冷的刀光折射出那眼中的肃杀,红唇轻启,吐出一句话,她的声音清脆,却不似银铃碰撞,倒像是兵刃相击,“兄长如此说?” 垂眸思索几息,长长的睫毛蹁跹,刀刃入鞘如同人敛锋芒,转身时长袖震动,冷清的声音传来,却在觑不见她容颜,“我知了。依兄长计。” 镜头此时缓缓拉长,让人看见女子身后的武将后背僵直,额前已有薄汗,得了女子的回话顿时如同大赦,恭敬回话之后退走,镜头还在拉长,大屏幕之中清晰的反应舞台上的摆设,映着女子如云黑发华服佩剑的倩影。 震撼让人失去语言,直到此刻,观众席上开始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渐渐恢复了之前的生气,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用一种疲惫的目光看着舞台,根本不关心舞台之上究竟在发生什么,多数人不自觉的坐直了后背,眼神开始聚焦,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最中央的舞台。 开门红。明明该是吵闹不已的会场,此刻却像是欣赏音乐会一般,纵然神情欣赏,却不再有人做出失礼的行动,安静的除了舞台应景的背景音乐、演员发出的声音之外,便只剩下安静而和谐的呼吸。 随着故事高潮迭起,观众们的反应也不一而足,特别是在孙夫人与赵子龙兵刃相见之时,观众席上甚至出现了一阵骚动,无他,这打斗不是做做样子打的好看,而是真枪真刀,兵刃相撞时杀伐之气铺面而来,令人胆战心惊,这种压抑的既兴奋又微怯的感情,在孙夫人一剑将“船上”的幕帘斩断,幕帘可怜的掉落在地上时达到最高——这可不是电视,可以借助替身和道具,这可是……实战! “赵子龙”没有使家传的涯角枪,但用的是长坂坡之战从曹操处的战利品——青釭剑,也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但赵云打的却有些束手束脚,因为还敬着孙夫人是主母,不敢真伤了孙夫人,便与孙夫人僵持打了平手。【注!】 即便如此这也已经很了不起了!便是不论这些,光是这些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打斗,就已经很是让人热血澎湃了好吗——不是武侠电视剧更不是小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他们面前,一击一退、一刺一让,侧踢翻滚,都是那样合适,令人目不暇接! 这时稍有眼力的已经看出来了,饰演赵子龙的男人与饰演孙夫人的小姑娘,恐怕都有些手脚功夫的,为了达到这样的观看效果……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最终张飞着急了加入战局,孙夫人很快落败,她也早料到自己的不敌,脸上却没有什么失态,而是很镇定的呵斥张飞赵云,让下人开船起航,能屈能伸,审时度势,若为男子,怕也是一代枭雄。 其后的发展便令人唏嘘了,回到东吴,孙夫人发现母亲的病重只是兄长的阴谋,而她没有带回阿斗,兄长的谋划失败,而又因曾嫁与刘备,不得东吴诸人信任,且被女流之辈的身份束缚,难有作为;而蜀汉对她想要带走阿斗的行为,已经离心,回蜀汉更是烈 分卷阅读294 - 分卷阅读29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95 火油烹,也不是好归处。 郁郁寡欢的孙夫人,终于在得知刘备兵败之时自戕而亡,死的却也轰轰烈烈,美得惊心动魄,她的眼神,最终停留在其房间悬挂的仿其父孙坚的古锭刀之上。【注!!】 落幕之时,观众席又是一片沉默,甚至有女生偷偷摸着眼角,舞台之上灯光暗去,大屏幕上出现邓曼曼精心制作的小视频,配图是早拍摄好的小样之中剪切出的几帧画面,是舞台剧不好呈现的细节,所配字幕是演员表职员表。 最后屏幕之上定格在三个毛笔风格的大字《孙夫人》之上,舞台之上早已收拾干净,到此,舞台剧完美落幕。直到邓曼曼上台鞠躬致谢下台,观众还是没能从孙夫人最后那个眼神之中摆脱出来,只觉得整个人都空落落的,连下一个节目都没心思看,满心都还是之前的面前,与说不清的情愫绕在心间,惆怅不已。 感性的人还在忧思,而别有心思的人,却将心思放在了演员表上,而任他们找破眼睛,也没看见饰演孙夫人的小姑娘的名字。不少人更是将之前校方给的,不怎么在意的节目单拿出来查看,找到《孙夫人》这个节目,定睛一看差点没控制住心情,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孙夫人”、“孙权”、“潘璋”皆为友情出演,不方便透露名字! —— 不论观众是如何反应,邓曼曼只知道她成功了!一直忍住的眼泪,在萧穆倒下那一刻喷涌而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牙关紧咬,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高兴到了极致,竟然也会如此痛苦!可是,心中的兴奋与幸福,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化作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戴雪书拥住邓曼曼,在舞台收拾的差不多时退了一步,轻轻在邓曼曼背心处推了一把——去吧女王,这是属于你的荣耀,现在是你的时间了,尽管只是个鞠躬致谢。戴雪书微微笑起来,希望《孙夫人》能够与邓曼曼的名字一起,成为华京一中校庆的楷模之一,永垂不朽。 而萧穆、陆锦等人,也纷纷下场,分配到两个更衣室卸妆换衣服,实在是又闷热又拥挤,原本舞台之上就够热了。 尽管华京一中的舞台会场的规模很大,许多文化文艺会都曾租借过华京一中的场地,准备的化妆间不少,但校庆之时哪里够看,就算是分配,使用时间都是有限制的。不过邓曼曼还是有些小钱,化妆是精细活请了一个大师级,卸妆之时大师的弟子也能搭把手。 萧穆是主角,最后一个下场,所以卸妆他是在最后的。而且大师给他卸妆时似乎太注重细节,等他卸好妆时出门,就见何烁然与陆锦站在门口,似乎在说什么。 见萧穆过来,何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对萧穆招了招手,“恭喜,你演出的很成功,很好看。”好歹是关系很铁的朋友,陆锦参与演出瞒不了何烁然,萧穆自然也是。何烁然说着,递过一瓶冰饮,塑料瓶的外面一圈水珠,握在手心冰冰的很舒服。 陆锦手里是一瓶一样的,他面色很淡然,曲起一条腿靠在墙壁之上,额前几缕汗湿的头发,显得有些性感。看着手中一样冰饮,陆锦心中了然一笑,若是没有萧穆,何烁然是不会来后台的吧,他还记得,何烁然最讨厌的就是闷热和拥挤。 好歹谈过几年的朋友,虽然感情算不上浓情蜜意,好歹也有过和谐的时刻,对何烁然,了解到朋友以上的程度。而现在,何烁然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给萧穆一瓶冰饮。是萧穆惯常喝的那一款。 萧穆接过水瓶,抿了抿唇道谢,他左边脸颊有个极浅的梨涡,平时笑的时候都看不太清,只有这样抿唇时才特别凸显出来,通常是萧穆特别高兴时才有的表情,何烁然见了,脸上的表情一下更加柔和,陆锦突然想到了“柔情似水”这个词,想来,当初他恐怕也没有多喜欢何烁然,不然怎么一直都不在意他是不是柔情似水呢。 不过不管以前怎样,反正他现在不喜欢就是了。 何烁然背叛了他,但却实在是没怎么伤害他,曾经也有多年的感情,陆锦没打算对何烁然怎样,至多不过是再也无法交心而已。陆锦拧开瓶盖儿,眼睛的余光扫着萧穆——在发现那件事之后,他总是很在意萧穆,以至于,老是这样……萧穆拿着瓶子,瓶身上有几道棱,平时捏着可以使变向,在手心滚过有种莫名的爽感,他一手覆盖着瓶盖,一手捏着瓶身的棱,用力拧的时候手滑了一下,陆锦却眼尖的看到,瓶颈处有小小的细流飞溅了出来。 “手滑了?”何烁然见此轻笑了一下,他的视角看不见那溅出的水珠,“是不是在台上打戏太用力了,我帮你开吧。”便很自然的从萧穆手中拿过水瓶,扭开之后递给萧穆,“本来我估摸着时间,正准备去给买的,计划是卖你最喜欢的葡萄味汽水儿,没想到在半路碰到你姐姐,她都买好了让我给你带来,她说那边可多人了,我一想就算了……不过这是你最常喝的,也不错。” 陆锦早在发现不对的时候,就停住了动作,装作不想喝了的样子,将瓶盖盖上,此刻听到何烁然这么说更是止不住冷笑,他就说……萧雨诗,好狠毒的心思,为了设计他,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舍得当诱饵。 若说这水里没加什么猛料,他说什么也不信。 亲自给何烁然,就算到时事发,也有解释的余地,萧穆就变成完美的证据,她是与陆锦不对付,可有必要搭上自己弟弟吗?然后推得一干二净,反正最近这段时间,她不正在和人斗法?可以完美脱罪。 想的倒美! 他本不想这么快就对付萧雨诗的,毕竟要在人最得意时,一下跌落地狱,看着她挣扎的样子才有趣,可想不到,有些人就爱自取灭忙!陆锦眼中冷光一闪,一把夺过萧穆手中的饮料,随手便是一扔,冷着脸道,“不许喝!” 萧穆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唇角的笑意虽没变,看着却令何烁然心中一痛,转眸看向陆锦,语气有点不好,“锦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小穆姐姐,可你也不用如此……” “我怎样,你管不着。”陆锦打断何烁然,何烁然一阵气结,却被萧穆拉住了衣袖,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没关系,正好我不想喝。” 何烁然无奈的看了一眼萧穆,心中觉得实在不能理解陆锦,看不惯萧雨诗可以,干嘛在这种小事上为难萧穆呢,看着地上,水已经洒了,说再多也没用,何烁然叹息一声,跟陆锦道,“随你吧,我带小穆先去别的地方了,晚上我会送小穆回去的。” 陆锦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让何烁然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摇摇头拉着萧穆走了。 萧穆也跟陆锦笑着说了声,仿佛根本不在意之前的事情。陆锦看着两人的背影,看着地上的水渍,轻轻皱了下眉。 分卷阅读295 - 分卷阅读29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96 萧穆说他正好不想喝。到底是故意这样说,还是……只是偶然呢?那捏出水瓶的不对呢,是故意,还是偶然?陆锦陷入了一种无解的漩涡,过了几分钟,才深吸一口气,甩掉奇怪的念头,看着手中的水瓶,面色无悲无喜。 这里面是什么呢?陆锦抬头,其实他很想知道效果。 作者有话要说:  啪叽一声水瓶被啪到地上 萧穆:(笑)其实正好不想喝 何烁然:(玛德生气) 陆锦:(冷漠.jpg) —— 【注!】:涯角枪,出自三国志平话,青釭剑,出自三国演义 【注!!】,出自三国演义 另孙夫人被骗回东吴后就没有具体描写,只在刘备兵败只是跳江自杀(三国演义),考据党轻拿轻放。这个结局其实是作者理想之中的,空有枭姬志,无缘枭姬命,与其说是殉情,不如说是无法反抗命运之后的绝望,自裁比跳江要壮烈(作者个人看法)。正史对孙夫人语焉不详,难以考证,么么哒。 第178章 愿魔障 沉默,沉默。 是现在陆锦家吃饭时的状态,原因是多种多样的,萧雨诗在校庆时出了丑,她准备的是跳民族舞,人长得美身材好,原本应该是很吸引人眼球的作品,可惜在跳舞之时不知是动作太大,还是衣服的质量不过关,在一个旋转的动作之中,漂亮的服装脱了线,整个裙摆飞了出去……可以想见当时是如何唏嘘与哗然的场景,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才是让萧雨诗崩溃的—— 冲回后台,萧雨诗已经足够难堪,她觉得谁都像是在嘲笑她一般,这样大场合下,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以后要怎么在学校立足?怎么又脸跟同学们相处?萧雨诗抱着落下的裙摆遮住身子,一个人缩到了化妆间哭了个昏天暗地,还是有人不爽的拍门,说这个化妆间还要用,让她用完快滚。 这个时候,萧雨诗也没有心思和人撕,她只想找一个地方平静一下! 收拾了一下,萧雨诗低着头准备离开,却被一个水瓶砸中后背,她听着那人用讥讽的语气说,“拿走你的脏东西,黑色蕾丝。” 萧雨诗此刻羞愤欲死,指甲在手心留下深深刻痕,有血迹渗出,她一声不吭拿起水杯,迅速离开了后台。可谁能想到,那水瓶之中的水…… 坐在饭桌上,萧雨诗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脸颊已经消瘦了下来,肤色也有些暗沉,面相显得更加刻薄了,如果以前她是恨不得陆锦倒霉,现在她就是恨不得生吃了陆锦的肉——陆锦不仅看着那件事情,更是拍了照片录了视频!一旦暴露出来,她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甚至连现在这种来之不易的生活也会丢掉,萧雨诗清楚的知道,如果那件事暴露出来,萧立岭绝对不会为她想办法,她妈也会放弃她! 恨!但除了忍,她还能怎么样?她斗不过,她斗不过啊!! 刘娴姗的状态也不好,只是她的演技比萧雨诗强了很多,经历的风雨也多,处理的更好一些,只是时不时的精神有点点恍惚,暴露她心中的忧虑。 最近不知是谁,向她的私人邮箱之中发了一封邮件,那个时候她正洗了澡,还穿着极其透明的真丝情趣睡裙,在床上找助兴的片子,顺手刷了一下自己的邮箱,一边等着萧立岭洗完澡扑过来一番云雨,看到那封邮件的内容之时,整个人像是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笔记本电脑都被她推翻到了一边,如同晴天霹雳——那是几张图片,是她曾与其他人翻云覆雨的照片,香艳甚至胜于助兴片子,却让她心中半点欲望都不再有。 听着浴室之中的水声,刘娴姗虽然将现场收拾了,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但受了影响,接下来的性事,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兴趣,却还要做出一副样子将萧立岭哄得高高兴兴——其实一瞬间,刘娴姗已经想了很多,照片首先发给她,没有直接给萧立岭,应该不是萧立岭另外一个长期小情儿,否则不会这么麻烦,那人发这个恐吓她,怕是有所求!只要有所求,事情就有转机。 虽说刘娴姗懂得,但不代表她喜欢处在这么被动的状态,已经快一周了,邮件背后的人还是没有联系她,刘娴姗忍不住着急了,也正是因为自己已经火烧眉毛,所以她才没有细细关注萧雨诗,逼问出萧雨诗隐藏的事,以为她只是因为校庆的事而烦忧,而刘娴姗已经给萧雨诗指一次路了,她不能代替萧雨诗走所有的路,人总要自己面对自己解决问题,否则永远只是没有能力的那个自己。 实际是一种放弃,也是一道考验,看看萧雨诗,还有没有能够栽培的价值,好歹,她还有一个儿子,虽然她对儿子远远没有萧雨诗亲近。 萧立岭也不是很高兴,华京一中校庆他也去了,他认出了陆锦与萧穆,虽然不是很开心萧穆演了女子,但好歹受到好评,还获一等奖,他心里觉得有面子;但萧雨诗就令人太失望了,现在萧立岭觉得,自己在公司整就是一笑话!坚持娶回来的初恋,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真爱,被生活折磨成了什么样子,教出来的女儿啧啧啧,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谁信啊,内裤堪比情趣内裤,虽说是私人喜好,但这喜好真是微妙,萧立岭的脸色哪能好看。 不过事情过去也将近十天了,在这个信息爆炸的社会,萧雨诗这点事对社会人来说不过饭后谈资,还是新鲜不了多久的谈资,比起巨星吸毒啊,女星援交啊这些根本不算什么,而且萧立岭又是公司顶头boss,敢拿这事怼他的人太少,对萧立岭的影响很快就消散了,不过萧立岭本就有一种大家长的思想,也是想给萧雨诗一个小小的教训,在家也绷着面子。到后来纯粹是想着摆了臭脸,总有人得顺着他说说软话,夫人先代表发言,替说几句,儿子出来打圆场,他好顺着台阶下来,没想到现实就是如此不讲道理,刘娴姗当然是配合萧立岭的,但无奈陆锦不配合演绎,前两次都冷场收尾,于是萧立岭的脸色更加不好看,连带着对陆锦也不满意了起来。 于是饭桌上,就比较沉默了,还有一种僵硬的气氛。 陆锦最近心情是不错,但他不想同萧氏家族的人讲话,更不想给萧立岭面子,反正他正好讨厌萧雨诗,不肯帮忙给台阶,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还能让刘娴姗与萧立岭放松警惕,什么时候,没有脑子没有城府的人,都是最让人放心的不是吗? 萧穆将口中的食物吞下,拿起纸巾擦擦嘴唇,像是没有发现气氛的僵硬一样,看向主位的萧立岭,道,“爸爸,何哥约我十点钟见,我先走了?”话中略带了两分活泼,有中父子间对话的亲密与无拘束感。 萧立岭放下刀叉,面对萧穆之时面色温和了些,关心道,“是去学长笛?我还以为 分卷阅读296 - 分卷阅读29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97 你是三分钟热度,还真喜欢上了?” “才不是三分钟热度,”萧穆伸出一只手,五根纤长好看的手指分开,晃了晃手道,“到今天已经是五天的热度啦。现在来说还是很有兴趣吧,今天会去市场看长笛,说不定买回来就不喜欢了,哎呀,会不会有点败家的感觉?” 萧立岭被萧穆逗笑了,不禁想起这些年刘娴姗母子三人受的委屈,心中的郁气也散了些,挥了挥大手道,“就你考虑的多,赶着喜欢的买,喜欢不必精通,有兴趣就学,没兴趣就放着,回来爸爸给你报销。” 刘娴姗见此,也扬起了一个温婉的笑容,道,“跟小何好好玩,下午把小何带来吃晚饭吧,总去麻烦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对了,要不你给小何带点礼物?正好前天托人带了x市的特产,你带点给小何吧。” 萧穆摇了摇头,拒绝道,“下午何哥过来吃饭再给他嘛,我们现在是出门,又不是直接去何哥家,带着麻烦。” “那……”刘娴姗思考了一下,点头道,“也好。提前打个电话,妈妈好准备一下,亲自下厨给你们吃。” “喔,有口福啦,谢谢妈妈。那我走了,你们慢用。”萧穆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刘娴姗,“对了妈妈,爸爸给我帮我办下来的那把剑今天下午该到了,妈妈你帮我拿回房间一下好吗?就放我床上就可以了。” “好好好,你别担心,妈妈知道。”刘娴姗嗔了一眼萧穆,看着萧立岭道,“这孩子……就你惯着他,他那剑道搁着快有五六年没练了,再好的刀他都用不着,摆着又是个好看的玩意罢了,什么事情都顺着他的意,早晚恨不得把京城都给装进口袋里。” 萧立岭哈哈一笑,这话他听着心里舒坦,高兴道,“哪会事事顺着他,一些小事都不让孩子满足那怎么行。”说罢,心中又是一动,他想起原本陆锦也是会用饱含憧憬的目光看着他,顿时慈父之心就涌上来了,又想着最近陆锦和他生疏了很多,毕竟在陆锦与萧雨诗发生争端的时候他一贯沉默,肯定还是伤了陆锦的心,于是萧立岭也不对陆锦冷脸了,看向陆锦温和的提议,“要不小锦也一起去吧,你从小就乐感好,去指导、帮忙一下萧穆也好。” 陆锦抬头,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他虽不介意何烁然对萧穆情深款款,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看着啊,没的恶心人。而萧立岭如今的慈父脸,也再也无法让他的决定做出任何改变,只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于是萧穆抬头,撇撇嘴说,“我去干嘛啊,我会的是钢琴,又不是长笛,跟着白跑路。况且何烁然没约我,自己过去有点尴尬。” 萧立岭看陆锦实在没有想去的样子,也就不再勉强了,转头对萧穆说,“你哥说的也有道理,你赶紧去吧。” 萧穆点点头,也不在意陆锦的消极,从容的出了门,坐上车报了地点,便闭了双眼休息,距离校庆,已经十天了,他饰演孙夫人的事根本没办法压住,首先是在学校,掀起了一股告白风,也收到了来自校外人员的约见。确确实实肯定他是男的之后,有些人偃旗息鼓,当然也还有一些人坚持。 萧穆唇角扬起笑容,来自校外的约见确实不好拒绝,大人总是比少年难以打发,而在校外对他表示有好感的人之中,萧穆察觉到了,有人在不动声色向他打听陆锦。 那是个俊秀的男人,涵养不错,温文有礼,说他温和,身上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霸道,萧穆注意到,这个男人的确是当时坐在台下看表演的人,似乎是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男人表现出对他很有兴趣和性趣,但谨守底线,毕竟萧穆年纪还小,开始有度的献殷勤,萧穆总有无法推拒的时候,他探听的手法也极为隐晦,像是在了解自己喜欢的人的家人一样。 也是为此,何烁然才与萧穆走的更近了些。 也就是在前几天,萧穆第一次去到了何烁然家,在何烁然的房间里看到一管长笛,当时便眼睛一亮,让何烁然表演了一下,何烁然根本拒绝不了萧穆那样表情之下的请求,兴趣来的顺理成章。 他也没有想过那些人把怀疑的目光放在陆锦身上居然是在这么早的时候,虽不知重生之前的陆锦是如何混过去,以至于过了将近十年,继承人们已经火烧眉毛,才让他们又重新把目光聚焦到陆锦身上。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事件对应的时段有三——防范于未然,这未免太过无趣;而事后无论做什么,其意义就已经不同;只有在最紧急的时刻,对吧?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会有一段风平浪静的时光。约见他的男人确实很克制,想必不是当初对陆锦使用暴力致使其走向死亡的那个莽夫,可萧穆却知道,继承人们之间的动静,想要瞒过彼此,还是很难得。 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只是不知道,陆锦做好准备没有。 萧穆脸上的笑越发灿烂,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般,尽管他闭着眼睛,也无碍那笑靥的动人。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萧穆的笑容,也忍不住柔和了心情,将车开的更加平缓了一些,不得不说,二少真是他见过难得的好脾气,又好相貌,当真是仙童般的人,只是可惜,摊上那么一个姐姐,才一直跟大少不咸不淡的。 依他看,大小姐就是个搅屎棍,要没有他,先生重组的这个家庭就圆满了。司机心头想,而后摇摇头,把这思绪甩到一边,他一个小司机,想得太多是祸事,心里知道就好。 快点来吧,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陆锦临死前,许愿若能重来,必定报仇! 于是神:满足你的愿望,你重生了。 陆(忍恨筹划,出门大惊,问神):我为什么除了仇人之外,谁都只是黑影人、声音也听不见?! 神:那些无关紧要,你要的只是复仇,我替你屏蔽外界一切,你能做的,也只有【亲手】报仇,现在我将告知你的仇人,你将复仇。 陆(转身离开,从厨房出来拿了一把尖刀) ————————要么陆死,要么萧死—————— ————————————全剧终———————— 配角不是为了主角而存在,主角的行动影响配角命运,配角的行为也会改变主角思想。故事的发生与发展,离不开背景、离不开配角,甚至,离不开路人。 第179章 愿魔障 在何烁然的陪伴下,走了几家品评不错的乐器行,萧穆最终看上了一支长笛,是何烁然建议的两支其中更加漂亮的那款,看到萧穆几乎没有犹豫一口决定要买更好看的,何烁然摸摸鼻子哭笑不得,他觉得初学者那款被抛弃的更加好……不过算了 分卷阅读297 - 分卷阅读29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98 ,这款也不错,最主要还是萧穆喜欢,别因为长笛的外形阻碍了萧穆的兴趣就不好了。 何烁然心中有点私心,想借此机会,多于萧穆有些相处的时间,但愿萧穆的兴趣能够持久一些。 两人拿着长笛,到了柜台处结账。却不想意外碰见了一个人,正是前几天对萧穆露出追求之势的男人——左睿,萧穆看到坐在柜台前的乐器行的老板站了起来,对左睿颇为尊敬的样子,左睿反应则比较熟稔或者说是平和,拍拍乐器行老板示意他坐着就行。 萧穆惊了一下,刚好左睿回头看到了萧穆,一抹优雅而自信的笑容便浮现了出来,萧穆对左睿点了下头,“左先生。” 左睿倒是很高兴的样子,大长腿三两步就跨到了萧穆的面前,“真巧啊萧穆,我正想着你呢,这边就碰见了,你说这算不算缘分?”这话已经是明晃晃的调戏了,左睿眼神轻飘飘的扫过萧穆身后半步的何烁然,眼里划过一抹得意,却在何烁然反应之前笑了出声,接着自己的话道,“说笑的,想买什么?看好了吗?师兄可以帮你参考参考。” 语气亲和不过分亲近,态度自然,笑容真切,善意散发出来,让人不好不回答,也完美掩盖住前面那句极想调戏的话,让人抓不着把柄。 “想买长笛,已经看好了。”萧穆浅笑了一下,“不打扰左先生了。” 左睿挑了下眉,根本不在意萧穆语中拒绝之意,点点头道,“这样啊,这家乐器行很实在的,有很多都是老板自己做的,所以价格也格外贵些,不过品质都很高。我跟老板很熟,让他给你打个折扣好了。” 再拒绝就显得有点不识抬举了,萧穆只好答道,“那就多谢左先生了。” “不客气,古时候君子相交有赠琴之谊,”左睿轻笑,随着萧穆的脚步一起走向柜台,一边温和道,“朋友之间不必言谢。” 何烁然在后面听着这话心里冷笑一声,蹬鼻子上脸的典范,不过碍着面子不得不回答几句,就“君子相交”就“朋友”了,可真够不要脸的。不过何烁然倒是没说话,萧穆很有主见,也有自己应对的能力,他若是干涉过多,哪怕是出于好意,都会让人讨厌的,尊重无非就是这么回事。 左睿到了柜台跟老板说了,老板理解了左睿的意思,表示乐器这个东西,原本就是给有缘人的,给折扣不是问题,只是不知道他们看上的是哪一款,态度和善又礼貌,却逼着何烁然领着他去看长笛拿成品,把空间留给了左睿和萧穆。 何烁然本身是有点担心的,但想着两人就在柜台,他走几步一回头就能看见,也就放下了心,跟乐器店老板拿了萧穆中意的长笛,回到柜台那边就看到左睿倾身挨着萧穆站着,两人隔着柜台的弧形转角,左睿手肘撑在柜台上,距离说远,似乎比普通朋友之间还要亲些;说近,却又是一个让人无法后退的程度——是撩搔最为恰当的距离。 “真可惜,我不会吹长笛,不能给你哪怕一点帮助,”何烁然听见左睿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不过我觉得,你唇形好看,更适合吹箫呢……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哦。” 不知道为什么,何烁然心中觉得左睿在的语调在“吹箫”与“教”这两个词上有微妙的不同,像是在暗示什么似的,何烁然抬起眼睛,冷冷的看了左睿一眼,走到了萧穆的身边,刚好是两人中间的位置,将左睿与萧穆隔开了,何烁然疏离而有礼貌的跟左睿点头,压了心中的不悦,笑道,“左先生真是风雅之人,不过左先生人贵事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再耽搁时间带我们小穆。” “呵呵,何大公子过誉了,”左睿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道,“忙不忙这个问题,其实端看个人的,重要的,再忙也有空;心烦的,再闲也无暇。带带小穆的时间还是有的。” 何烁然一噎,此刻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左先生真是好人,”萧穆眸中含笑,像是没有听出左睿话语之中的意思一般,真诚的发了一张好人卡,而后抿唇轻轻,露出颊边那个小小的梨涡,青涩又漂亮,干脆的笑了出来,“不过我很笨的,恐怕学不来,学好长笛都不知道要多久,以后有机会还请左先生不吝赐教。” 正巧老板把长笛包了起来,打折是对半的,这个折扣让何烁然皱了皱眉,这款长笛的价格不低,半价已经是不小的人情了,更何况……萧穆之前的生活水平不算高,一次应酬是早晚,怕是免不掉的了。 “天色不早了,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果然,左睿发出了邀请,说着还对何烁然也笑了一下,“何公子也一起,相聚就是缘分,相请不如偶遇,我看今天就是个好日子。” “不好意思左先生,今天何哥陪我选长笛,我妈妈已经约好在家吃了。”萧穆歉意的笑了一下,“今天多亏了左先生,不如改天我请左先生吧。” “那感情好,我可记着了,到时候别忘了联系我。”左睿听了爽朗的笑了一声,萧穆点了点头,伸出小指做了一个拉钩的姿势,左睿神色有一瞬的压抑,而后笑的更开怀了些,伸出手勾了勾萧穆的手指,很快就放下了,冲着萧穆摆了摆手,“那么我等着了。” 萧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跟左睿道别之后同何烁然离开。 两人身影稍远一些,左睿从口袋之中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态度从刚才的认真变得有些漫不经心,“嗯……嗯,我知道……你查他就行了,萧穆你不用管……呵……”不知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左睿不甚清晰的笑了一声,而后挂断了电话。 认真了吗?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应该还没有老三说的那样认真吧,或许还是寂寞太多,而萧穆又恰好引起了他的兴趣吧……这样一个小孩,才十五岁的年纪,究竟是如何做到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漂亮的笑脸的呢?那笑还如此让人心中舒适,真诚的令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左睿垂眸而笑,真是这样吗? 虽然毫无根据,他总觉得,这个少年和他是一样的。 原本只是为了钥匙而去,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明明他这边更加方便,却要交给老三办了,自己这边反而被限制的动弹不得了。 —— 何烁然跟萧穆出了乐器行,沉默的走了好一段路,何烁然才清了下嗓子,低声道,“小穆,如果可以,不要和左睿走的太近。”张了张嘴,何烁然想解释一下,却发现言语不是那么好出口的,难道要他跟萧穆说,左睿的追求不像看上去那么光明正大,细细的跟萧穆解释【吹箫】的意思么? ——根本做不到。 左睿不过是仗着萧穆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就占一些口头上的便宜,甚至意思还挺隐晦的。要说恶意,可能真的没有,他的手段确实也磊落,说不上死 分卷阅读298 - 分卷阅读29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299 缠烂打,也没有威胁胁迫,甚至连肢体上的失礼都没有,让人很难说出他什么坏话。而且,作风挺绅士的,让萧穆也不好拒绝。 追求可以拒绝,但仅仅只在暧昧试探的情况下去拒绝,恐怕尴尬的不是一个人。 “何哥?为什么这么说?”萧穆放慢了脚步,与何烁然隔得近了些,声音没有不高兴,听在何烁然耳朵里,却有些飘忽不定的味道,“左先生为人和善,又那样……热情,其实我很不擅长应对自来熟的厚脸皮呢。” 饶是何烁然刚刚心情严肃,听到萧穆对左睿的形容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笑过之后却更加无奈,是啊,尤其这个自来熟与厚脸皮,其实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其实……”萧穆停了下来,何烁然想的入神一下没反应过来撞了上去,正准备急退之时却没想萧穆突然回过身来,脸上的笑容有种狡黠的意味,拉住了何烁然的胳膊,萧穆踮起脚,凑到何烁然耳边,快速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那一瞬间何烁然的身体僵硬了。 “所以不用担心我啦,我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等何烁然回过神,萧穆已经走到几步开外看着他了,笑容淡淡的,“何哥走吧,我们去十三街,我在那边定了东西。” 何烁然难以形容心头的滋味,只是看萧穆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又不好开口问,一路几乎沉默着,跟着萧穆到了十三街,十三街是一条老街,老一辈手艺人聚集的地方,萧穆在这里定的东西是一个木盒,大概一米二、三的长度,盒子两面都雕了花纹,虽然不是很精致漂亮,但却有种古朴大气的感觉,何烁然看着萧穆很开心,当即把长笛取出来放进了盒子里,盒子甚至还做了盒套,可以背在一边肩上。 “你这个盒子也太大了点吧?”何烁然看着失笑,“这样你每天背着会累的,就用乐器行老板送的长笛包不就好了?” 萧穆笑了一下没说话,看得何烁然也只得摇摇头,颇为亲近的敲了敲萧穆的额头道,“你啊。我看你想学长笛,是不是只是先看上了这个盒子,长笛买回去就是为了放在盒子里好看。” “嗯,被你看穿了。”萧穆眼神闪烁了一下,并不反驳,步行到巷口等了十来分钟,接应的司机来了。萧穆笑眯眯的将长笛连同盒子一起放进汽车后座,回头看向何烁然,“何哥还想去哪里吗?妈妈说准备回家之间说一声,她好准备晚饭。” “那就回去吧,别让阿姨一直等着。”何烁然看出萧穆不想再玩,而且天色也差不多了。 刘娴姗对于何烁然的到来是欢迎的,准备的菜色丰富,亲自烧了道红烧鱼招待何烁然,萧立岭中午的时候就被朋友邀请出门打高尔夫,萧雨诗借口身体不舒服没出来吃饭,饭桌上只有萧穆、陆锦、何烁然与刘娴姗,刘娴姗演技高超,何烁然因着萧穆态度也很客气,一顿饭吃的也不算尴尬,最后刘娴姗送了何烁然特产,热情的邀请他下次再玩,何烁然一一答应,最后被陆锦与萧穆两人送走。 站在别墅外面,目送何烁然搭载的车越来越远,萧穆瑟缩了一下肩膀,看向一边神色淡淡的陆锦,开口道,“哥哥,我们进屋吧,外面有点冷。” 陆锦看了萧穆两眼,看的萧穆都奇怪自己脸上是不是有奇怪的东西之后,陆锦才移开目光,迈开脚步进屋去了——无论是前世,亦或是现在,他都看不出萧穆对何烁然有什么感情。对父母、姐妹兄弟、甚至深爱自己的人,付出的感情都是那么的有限,萧穆,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想起临死之时看到的那个眼神,陆锦心中又冷下来,无论是为什么,其实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哪怕行为有一点点不同了,但萧穆还是原来那个萧穆,没有一点点改变。 —— 校庆之后,上学的日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走在路上,受到的瞩目更多之外,当然别人的目光并不能对萧穆造成一点影响。 说到底新闻是具有时效性的,时间一长什么都会被遗忘。但萧雨诗似乎是输在了自己的心态之上,原本被全校看了内裤,说出去是不好听,受到讥讽是一定的,刘娴姗在了解这件事情之后,也给萧雨诗给了建议——内裤这种东西,都都要穿的,各人有个人的爱好,这属于隐私,但暴露了也不算什么毁灭性的事件,刘娴姗跟刘娴姗一起准备了很多礼物盒子,里面一水的内裤,让萧雨诗早点到学校,悄悄放到同学们抽屉里,相视一笑便能化解恩仇,毕竟,谁敢站出来说自己不穿这玩意呢? 大气、潇洒,未必不是一种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刘娴姗高估了萧雨诗的心理承受能力,在发现抽屉之中的东西之后,萧雨诗班上一个女生,当全班的面把内裤扔在了萧雨诗的脸上嘲讽了一番,萧雨诗没有做出完美的对应…… 萧雨诗越发抬不起头,加上一直担心陆锦会把他手上的照片公布,整天心惊胆颤的,整个人已经阴郁非常了,萧雨诗的消停让陆锦心情顺畅不少,却也没放松警惕,萧雨诗算不上厉害的对手,但不是会被眼前这些事打击的毫无斗志的人,经过了一世,陆锦长了心眼;真正让陆锦觉得轻松一点的是,萧穆买了长笛之后,隔天下午会在学校跟何烁然学上半个小时,这让陆锦很大程度上多了自由——都是当初排练舞台剧留下的后遗症,可以不跟萧穆同车回家,这很好。 对付萧立岭和刘娴姗的事,他可不想被萧穆看出什么端倪来,像萧穆这样可怕的人,能隐藏的东西尽量不要暴露的好。 可是陆锦也没想到,他防着人心狡诈狠辣,小心着那伪装的极好的先进,却忘记了最简单也最愚蠢的危险—— 陆锦站在寂静偏远的巷子里,接着一闪一闪的昏黄灯光,看着对面三个凶神恶煞的混混模样的人,几不可查的动了动唇角,如果只是敲诈,有必要拿着尖刀把他逼到这样一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来吗? 七点多、死胡同,堵了出口,行人极少,监控?他没有看到,但就算有,也没什么用吧?对面三个,一个持有管制刀具,另外两个有物理学小圣剑,而他空着双手,陆锦心中苦笑,无论如何,他都不觉得自己能干过对面。 持刀大汉对两边的小弟示意,三人呈包围状,几乎堵住了陆锦所有出逃的路,手机虽然有电,但能成功求助的机会几乎为零,还会马上为他招来一顿暴打。 打不过,逃跑又没有可能。陆锦举起手来,示意自己不会反抗,极力放柔声音显示自己无害,“几位大哥……我、我只是个学生,我把钱都给你们,你们别伤害我好吗?” 那大汉见他如此说,倒也没有反驳,其中一个人走过去,一边挥着手中的木棍,一边粗鲁的 分卷阅读299 - 分卷阅读30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00 抢过陆锦手中的钱包,翻都没有翻看,就揣在了口袋之中,见陆锦没有动作了,一把揪住了陆锦的衣领,大吼道,“就这些?手机拿出来!警告你别玩什么花样!”说着,就是一棍子打在了陆锦的膝盖骨上。 陆锦闷哼一声,心头不妙的感觉沉淀下来,膝盖的一阵剧痛差点让他站立不稳,大汉就着拉着他的衣领狠狠一掼,陆锦摔在了地上,昏黄闪烁的灯光,身上的剧痛,毫无希望的小巷子,陆锦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了自己死亡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也是一样,最后还有萧穆过来……只不过是来结束他的生命。 头顶的路灯滋滋呻吟着,突然噗嗤一下,爆出了一串小小的火花,炸裂的声响令人耳朵一惊,灯光变得更亮,大汉被刺的眯了眯眼,也打断了他本身想要殴打陆锦的节奏,大汉啐了一口骂了一声,“艹,这鬼路灯!老子要把它打烂!老大,我们赶紧吧,别一会儿路灯炸了!” “嗯。”那持刀的大汉应了一声,在陆锦身边的大汉顿了下来,拿出手机调出一张图片,放到陆锦眼前,恶声恶气道,“见过这东西吗?乖乖交给我,要不然,就让你吃刀子!” 噗呲——又是一下电流炸裂,头顶的路灯突然一下暗了下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而陆锦已经一把挥开大汉的手,同时手往着预料好的方向抓去,木棍粗粝的手感在手心摩擦,撑着那大汉还没反应过来猛然发力,却没料到那大汉力气比他大,加上之前受了一棍,被大汉一脚踢在肚子上,连连退后好几步,靠着墙壁勉强站着,听着黑暗之中另一声闷哼,眼中闪过惊疑。 电流的呲呲的声音挑起人心中的情绪,让人变得紧张,忽的噗的一声响,那一瞬陷入黑暗的灯,又散发出极其昏黄的光。 而在这暗光之下,陆锦痛苦的半眯着眼睛,才发现对面持刀的大汉已经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痛的蜷缩发不出声,他手中的尖刀也早不见踪影,昏暗的光让陆锦瞪大眼睛,他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人影。 个头对于男生来说有点矮,头发却有点长了,散开的有点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色,只能看见那上扬的过分的唇角,以及因为过速奔跑而微微气喘的起伏。 是萧穆。 陆锦瞳孔一缩,不是萧穆,却是,真正的萧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锦绝望死亡,许愿若是重来,绝对要复仇。 神:好,满足你的愿望。 于是陆重生,重生之后马上发现原来的大boss般的弟弟,行为变超不正常,又黑又病。 陆:他不能活了,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计划了。说不定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个萧穆,死了就死了,影响到我复仇的计划,我愿意蒙在鼓里报仇。 ——————————全剧终———————— 第180章 愿魔障 陆锦知道萧穆应该很能打,也曾去看过萧穆的击剑比赛,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一般,那种气场真的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但那仅限于长大之后的萧穆,或是是舞台上,多少都让人有种作弊的感觉——比赛有规则,舞台有剧本。 可是现在,在这个昏暗的小巷子里,年仅十五岁的萧穆,却面对着三个成年男人,没有规则约束,不会顾及后果,更没有剧本,要把握分寸并打的花哨精彩。可是萧穆的动作却漂亮无比,矫健又利落,身体之中因为力量充斥肌肉绷紧,线条漂亮的不得了,在那时而明亮时而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有种莫名的神秘与美丽,仿佛是暗夜的神明降世,让人心中惊叹的同时,忍不住心生膜拜。 三个大汉早已不复最开始的轻视之态,尖刀大汉身后靠着墙壁,之前他被偷袭,不知道是不是伤了内脏,此刻痛得厉害,他早明白踢到铁板,此刻连报仇出气的心思也早消了大半,心情已经是十分凝重,接着时明时暗的光,他看到他的人根本不敌,现在占据着优势的早就不是他们,这么个孩子,居然是压着他们打,他们还有武器,都不是这个少年的对手!是时候撤退了,再下去他们恐怕要糟了,尖刀大汉默不作声,眼睛紧紧的盯着萧穆,像是准备狩猎的野兽一样,身体绷紧弓起身子,当然,这个动作也让他腰侧一阵剧痛,但他咬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就是现在!趁着少年一个利落的侧身踢将阿标踢出去收势之时,持刀大汉猛地乏力,飞一般的冲萧穆跑去,手上扬起的,赫然是那把本只是用来威吓的尖刀! “小心!”陆锦瞳孔一缩,忍不住大声提醒。 “唔——”如同后背长了眼睛,陆锦看不到萧穆是如何出手,如何将动作衔接的那么流畅自然,他眼中看见的是,持刀大汉冲出去偷袭,萧穆刚收回侧踢的腿,像是武侠动作片一样,就是一个回身飞踢,那一脚本是踢向胸口的,谁知那大汉拼命只是虚晃一招,此刻正扭转身子要跑,可他动作却不如萧穆迅猛,那一脚还是踢中了他,还正踢在大汉之前受了伤的腰侧,那大汉的脸一阵扭曲,似乎痛苦到了极点,刀尖悬在萧穆肩上二十厘米再不能寸进,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开始后仰,在大汉嘭嗵一声跌在地上之时,萧穆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夺了大汉的刀! 尖刀在反射的路灯的光显得尖锐无比,而那少年的唇角,始终却挂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又愉快的弧度,陆锦突然觉得这个萧穆陌生极了,忍不住心中发凉,往后面靠了靠,紧紧的贴着破败的墙壁,眼睛却一眨都不眨的盯着那个散发遮住了眼眸的少年,不肯错过一瞬。 三个大汉没有一个还有战斗力,此刻都是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甚至不敢发出大声一点的呻吟。 萧穆握着手里的刀,一步一步的向着在躺倒在地如同死狗的其中一个大汉走去,这把刀有点过于轻了,像是没有重量似的,树胶的刀柄被之前人捏的有些发热了,满是汗渍,甩了甩手,萧穆微微喘着,到了大汉身前,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的算是轻巧,看在旁人眼里,却有些心惊胆颤的味道了,用刀背抵着大汉的脸,迫使大汉翻身向上,萧穆的语气轻柔,嗓音干净,“喂,刚刚你是不是打了我哥哥?” 那大汉来不及回答,就见眼前寒光一闪,那刀便带着呼啸的风声迎面而来,大汉毫不怀疑,这少年对自己的杀意,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他!惊惧之下,大汉想要逃,可是早已经力竭,身体没有一处不同的,根本使不出力气来——接着脸上便是一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便顺着脸颊缓缓下滑,流尽了他耳朵之中,大汉却已经是泪流满面,抖成一团,如果不是躺在地上,恐怕也是脚软的站不住了。 不是他胆小,无论是谁,看着这样一个少年, 分卷阅读300 - 分卷阅读30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01 杀人的时候脸上还带着那样的笑容,恐怕都得脚软瘆得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此刻,大汉是如此感激陆锦的那声“住手”,让他不必直面这样变态的少年,甚至连脸上的伤都不觉得痛了! 萧穆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陆锦,沉默了一下,没有问陆锦为什么阻止他,而是顺从提起手,将刀上的血迹都擦在大汉衣服上,顺从的站了起来,“好的哥哥。你想怎么处置他们?你手机还有电吗?要打电话报警吗?” 一副尽管吩咐的语气,像是忠诚的下属似的,乖巧的不行。前提是,没有那双眼睛。 陆锦此刻已经好很多了,膝盖上的痛感还有,却不是那么影响他的行动了,他的步伐稍有些瘸,走到了萧穆身旁一米开外,一双漆黑的眼睛,沉静的划过萧穆的脸,没有流露什么情绪,转到了地上的大汉之上,“谁派你们来的?你们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那大汉的唇啜嘘了几下,没有发出声来,萧穆低下头,微微一笑,语调调皮而充满稚气,有几分天真的味道,“可别说谎哦?” 大汉吓得心神俱裂,哪里会觉得萧穆可爱,萧穆好看的脸,在他的眼中跟魔鬼没有区别,在萧穆开口之后,立刻就慌张的语无伦次,“要找钥匙,要找钥匙,就是、就是我之前给你看的照片,照片上的东西,就是我们要找的!多的,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萧穆的笑颜之下,大汉所有的控制力全部瓦解崩塌,一边喊着一边哭的不能自己。 陆锦顿了一下,目光巡了一卷,在地上看到了那支手机,余光看到萧穆,萧穆没有帮他的意思,陆锦自己挪过去捡了起来,手机受到打斗波及,沾了不少灰尘,按下按键却发现手机已经不亮了,陆锦眼神一黯,将手机装进了口袋。 “不知道?真的吗?没有骗我吧?”萧穆复又在大汉身边蹲下,手中的刀在大汉的目眼前,一下一下的戳着地面,笑颜不改,“什么人派你来,你也不知道吗?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很小,人傻好骗呢?要不要……真的试一试骗人的惩罚,才会说实话?” 最后那句话语气蓦然变得阴森,萧穆那口洁白而漂亮的牙,在红唇之中随着话语时隐时现,看在大汉眼里,就像是凶兽锯齿一般,他声音已经吓得变形,“不,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老大,老大,老大知道!” 萧穆这才恢复之前天真稚气的语气,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唉!真笨,我都忘了……老大,知道的最多吧?”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到了最后被踢倒,在地上弓着身子做着逃跑挣扎的人。 陆锦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萧穆很不正常,这他当然知道。但现在萧穆的情况……抿了抿唇,陆锦更想确定这无妄之灾的来源,既然是为了寻东西,还是他没有任何印象的东西,都到了这种程度,那真是敌在暗他在明,若解决不了,恐怕情况就难以控制了,说不定还会。 甩了甩头不再想,跟着萧穆的脚步,也到了领头大汉,也就是先前持刀男人的身边。 那男人见萧穆他们过来,知道自己更是浑水的机会都没有,泄了气力一下瘫在了地上,闭了嘴不说话,眼神无所畏惧的看着萧穆,唇角有点讥讽,即便这个少年有点诡异,功夫也好,但混了这么些年,被吓得那样的……还是太没出息一点了。 萧穆眼中划过一抹兴味,猛然举刀而刺,刀尖堪堪停在离男人眼睛一厘米处的地方,那男人虽然也反射性的皱眉瞳孔缩小,额上惊出了汗水,神色却又一点点放松,他就说,这么一点点的男孩,怎么真的敢—— 他的思绪半途被疼痛所打断,心中的庆幸与嘲讽,此刻他完全顾不了,身体绷得直直的哀嚎了起来,却因为手掌被尖刀狠狠的按住而动弹不得,惨叫的声音让旁边被恐吓过的大汉抖的更凶了。 “萧穆,够了,别引了人过来。”陆锦看了萧穆一眼,此刻出声阻止,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萧穆哦了一声,把刀扭了扭抽出来,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我哥哥让你别叫了。”说完回过头,跟陆锦笑了笑,小声道,“不要担心啦哥哥,这边这么偏僻,路灯就这一个还能亮,没有谁没事会过来这边的,他们把你带来这边,也是知道这一点。不过叫的比杀猪还惨,怪让人心烦的。” 那男人握着自己受伤的手,抬头看萧穆还是一脸的笑意,这才心中一亮,意识到之前那人的害怕,这少年不是不敢杀人,只是在戏耍他,感受到他的目光,那少年也转头看了他一眼,就是那一眼,让男人心中升起浓浓的,害怕的情绪。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他哪里会害怕杀人,恐怕……这才是他无比期待的吧?伤了人之后,眼里不是茫然害怕,那样浓浓的兴奋、与嗜血,深不见底的双瞳,灿若莲花的容颜,这孩子若是长大,会成为了不起的杀人魔,男人心中这样觉得。 陆锦皱了皱眉,居高临下冷淡的看着男人,“我不想和你磨叽,把能说的都说了,否则——” 陆锦看了一下萧穆,萧穆配合的亮了亮手里的刀,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小动物一般的无害。 男人抓着自己的痛手,狠狠的按着周边止血,掌心的伤口刺激着他的思想,思量了一番,忍着一抽一抽的疼,男人出声道,“我们真不知道是谁,我们这种混混,差遣我们做事的人有很多,这次也只是给我们那块赌场跑腿走狗的小头目李根哥,说是上面人吩咐的,真不知道是谁,李根哥让我们来管你要东西,不给就打,打完就走,还得威胁你要这玩意。我隐晦打听了一下,李根哥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是谁……” “是什么东西,形容一下。”陆锦追问道,他没见着照片,却还是想要了解一下,先前他听见说钥匙,可是什么钥匙呢,他并没有特殊的钥匙,又不是武侠小说,难不成他还有什么藏宝库的钥匙不成?他们家的钥匙也不稀奇,用不着用人来抢吧。 “是个钥匙的项链。钥匙的木质的,挂链是红色的绳子,看着像是有些年了。” 陆锦听了沉默了一会儿,额头已经紧紧的皱在一起了,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这个东西,而那些人,又为什么如此肯定那东西在他这儿,还是只是宁可错杀,可……这之中有太多的关节,他想的头都痛了,却还是想不通,只得摇了摇头,道,“你们都走吧。” 男人没想到陆锦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诧异的看了陆锦一下,连忙道了谢,踉跄的爬了起来,到其他两人身边,搀扶站站起,还没走两步,就听见那再也不想听见的清越声音叫住了他们,“喂,回去了之后,知道该怎么说吗?我爸爸是很有权势地位的人, 分卷阅读301 - 分卷阅读30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02 你若是不信可以打听一下,找点借口对付一下小混混,让人去吃牢饭是完全可以的。当然,如果我正当防卫杀死两个混混,就算被关押几天,也很快就会被保释的哦,我家有钱,也不用担心有点劣迹会让我生活艰难呢。” 三人脚步顿住,好一会儿男人才代表回答道,“我会告诉他们,你们没有东西,也不会透露你这边的消息,我们这边的人——” “嗯!那就好,”萧穆打断他的话,歪歪头笑,“我相信你。我哥哥钱包里的现金就给你们了,把钱包放下了你们就走吧,伤处赶紧处理一下,别感染了。啊,对了,刀子是很危险的东西,我会替你们扔掉的,放心啦,我会擦干净指纹哦。” 陆锦看了萧穆一眼,即便你这样说,人家还是吓得魂都没了,丝毫不会觉得你是好人的好吗,那些人明显是被萧穆吓坏了,果真按照萧穆的话做了,当然,钱包里的钱他们没敢拿。 ——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萧穆与陆锦之间却莫名陷入了一种冷凝之中,谁都不曾先行开口,气氛便如同夜色一样寂静无声,只有那颗快要挂掉的路灯,奏出着那一点点声响,营造那一点点的光晕。 陆锦脑子之中一团乱麻。 这件事看似毫无头绪,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发生在他身上,他甚至怀疑,什么钥匙都是借口,只是谁想借着这个借口找他麻烦,但又觉得,找麻烦可以有无数理由与借口,甚至可以无需理由,干嘛编这样一个半点趣味的故事。 想着想着,他又觉得这事非比寻常,如果是真的……那么,前世他的死亡,与这个“钥匙”是不是有直接关系,那个时候,那个人也是想要找什么东西吧?不过没给他看照片,也是直接用给教训的方法,还把他撞了——作风实在是很相似。 那个时候,萧穆便过来了,终结了他的生命。 而今天,在这样一个如此类似的地点,如此雷同的场景之下到来,却做了完全不同却又看似一样的事情,萧穆没有杀掉他而是救了他,萧穆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陆锦看向萧穆,就是这样漫不经心,却能够做出无比残忍的事情,保持着完美微笑的样子。 路灯的电流噗呲一声,路灯的亮光变得格外刺眼,一下照亮了这个被阴暗包围的小巷,萧穆半垂着头,眼神闪烁了一下。 陆锦双拳早在不注意的时刻握成了拳,此刻,他不仅仅深深被自己死亡的谜团罩住,更是被死死的纠缠在了萧穆这个谜团之上,就算到了现在,他依然不懂,萧穆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依然看不懂,萧穆想要的是什么—— 前世,萧穆的优秀有目共睹,如果是想要公司,可是他从头到尾没有那个意思,大学的时候还可以说是装,毕业之后呢?一个对公司有野心的人,会一点痕迹都不流露吗?不再公司担任任何职务,更不过问公司任何事物,如果这样还有谁说是藏得深,那陆锦真的不知道藏这么深的意义在哪,就算是长远的谋夺公司,这么做都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现在的萧穆,却这么早就在他面前表露了自己。 “萧穆……”陆锦垂下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萧穆,将晦暗不明的眼神隐藏起来,语气格外的镇定,似乎丝毫不在意萧穆表现出的这些不正常,“你,你是不是跟踪我。” 陆锦的语气肯定,这个地方真的是很偏僻,他没有求助,而且萧穆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萧穆本该在学校跟何烁然学长笛,怎么可能及时到离学校距离如此之远的胡同里来,而且,他在校门口时尚未被胁迫,不存在萧穆是偶然看见的,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此刚刚好的巧合,除了萧穆跟踪他之外,他想不到其他。 如果是以前,陆锦大概会觉得很困扰,会担心萧穆知道他多少秘密,但现在他却不是那么担心了,他虽是第一次发现,但他肯定,这不是第一次,所以萧穆之前没有阻止他被胁迫,没有阻止他被敲诈,而是在他受到伤害,并即将受到更多伤害的时候出手。 既然萧穆不是头一次跟踪他,那他暗中做的事,恐怕多少都会被萧穆察觉,但萧穆似乎隐瞒了,也没有想说出来的意思,更没有阻止他的计划,所以现在,陆锦发现这一点,一点都不慌乱。 他只是想知道,萧穆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萧穆抬头,笑意盈盈的看向陆锦,陆锦惊讶的张了张嘴,他所知道的萧穆,从不说谎,可萧穆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那一点点的讶异也散去,因为萧穆理所当然的说,“我只是在保护你。” 陆锦沉默了好一会儿。 终于是抬起了头,定定的看向萧穆,几乎一字一顿,又像是羽毛落地一般轻,长长的睫毛在空中在空中眨动了两下,带着他凌厉的眸子,像是温柔,又像是尖利,“为什么?” 萧穆抿了抿唇,看着陆锦突然笑了出来,握着手中的刀,萧穆身上的气势却徒然一变,比之前更加深的笑弧挂在他的面上,他一步一步的逼近陆锦,即便陆锦已经重生过一次,面对这样的气势都不禁心惊,背上已经开始溢出冷汗,不自觉开始后退,直至脊背再次抵上冰冷的墙壁。 再也无法后退。 萧穆的左手紧紧的抓住了陆锦的右手,牢牢的按在身后的墙壁上,右手尖刀的刀尖刺进墙壁,握拳的手也抵在墙壁,刀刃紧紧贴着陆锦左手手腕将其困在那缝隙之中动弹不得,那力度,只要陆锦敢用力挣扎,刀刃势必会划开陆锦的手腕。 脸上的笑越发灿烂,萧穆欺身上前,几乎挨着陆锦站着了,而后抬起头来,注视着陆锦缓缓踮起脚尖。 陆锦看着眼前的萧穆,随着萧穆的脸越来越近,他看的也越发清楚,那完美无缺的面容,与那……如同深渊漩涡一般的深黑双眸,看的久了,似乎就被这双眸子给卷了进去一般的,可怕又该死的……。这就是,真正的萧穆。心中有一声叹息,而意识到萧穆想要做什么之后,陆锦的心也随着萧穆越来越近,而被悬挂的越来越高,心中的弦也被拉的越来越紧,紧张,让陆锦手心开始渗汗,他本不是出手汗的体质。 越来越近。 他都能感受到萧穆的呼吸。 陆锦不自然的动了动,紧贴的身子,将他肌肉的反应传达给萧穆,萧穆整个人一愣,在两人面孔仅仅只相聚几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而后突然笑出声来,声音之中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看来,哥哥还没有做好准备。” 说着,人就往后退了两步,面上的笑容褪去了那诡谲的弧度,变得温和起来,那双深渊双眸似乎也跟平常一般包容,刀刃嵌入皮肤感觉褪去,陆锦绷紧的身子放松了一下,松了一口气。 萧穆转身走了,几步之后 分卷阅读302 - 分卷阅读30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03 回首而笑,正好有夜风撩起他细碎的头发,轻轻的飘起来,“哥哥,我这样头发好看吗?” 像个误入人间的天使。陆锦从不觉得夜风也能这么美。他想起自己那句试探的话,于是现在萧穆的头发已经遮住到了耳朵下,让他整个人秀气漂亮的不行,分明该是雌雄,莫辨,却有着让人无法认错的气场。陆锦没有回答。 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萧穆歪了歪头,冲着陆锦招手,“哥哥,快过来啊,你摔了一跤,这么严重还是赶快回家的好呢。” 陆锦没有拒绝,拖着自己有点痛的腿走了过去,由着萧穆将自己搀扶着走,垂着眼睛小心的看着路面,该死的路灯,又变得昏暗了起来。都说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可当你背过身子,不再去看深渊,深渊就真的不再凝望你了么? 他反正是不信。 陆锦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走到巷子口的时候,萧穆悄悄回头了,并朝着某个方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并用口型说了几个字,手上还没有丢掉的刀刃,在突然明亮的灯光下,划出一道明晃晃的冷芒。 第181章 愿魔障 是夜。 萧雨诗躺在床上睡不着,心中杂乱的念头几乎把她的脑袋撑破一般,疼痛难忍。卷缩起身体,萧雨诗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埋在其中,却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她的脑中挥之不去的是萧穆回头那一看的眼神,明明该是精致的容颜,如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眸,却让她觉得如此的…… 大概是她的新闻已经很不新鲜了,被同学们鄙夷与冷暴力时间也长了,萧雨诗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本是想找陆锦,要回他手中的那些东西,却没想到看到陆锦被几个面色不善的人推着走,那一刻她的心中是幸灾乐祸的。 没有谁比她更想看到陆锦倒霉。萧雨诗藏起身形,想着等几个人过去,她再离开,可是看着陆锦那不能反抗的样子,心中升起的快意却让萧雨诗不满足,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她就决定要去看热闹,还为自己想了绝佳的理由,万一能拍到什么好东西,她也能有点筹码不是吗? 这算得上是将近两个月以来,萧雨诗头一次觉得想要微笑,仿佛之前所有的灰暗都要散开一般的,令她心情晴朗。 无论怎么算都是不亏的。 原本是这样想的,原本也是这样发展的。她先于几个人进了那条巷子,小心的藏进了最深处,那个巨大垃圾集装箱的后面,路灯闪闪烁烁根本照耀不到,除了有一点点怪味之外,可比起看陆锦倒霉,根本不算什么。 四肢蜷缩,萧雨诗双臂抱着膝盖,紧紧的闭上眼睛,眼角已经有了泪意——到现在她才发现,她那一时起意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那幸灾乐祸的心理,会带给她多么大的损失!她不知道萧穆最后看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是发现她了,还是…… 萧雨诗不可抑制的回想起从前,也回想起,她真正厌恶萧穆的理由。 她害怕萧穆。是的,害怕,萧雨诗从来没有一次如此直白而坦诚的承认自己对萧穆害怕的情绪,萧雨诗这才发现,原本以为已经忘记的东西,其实从来不曾从她的记忆之中淡去。 那时她八岁。那也是萧雨诗第一次觉得萧穆的眼睛很可怕,它们安静的看着你,就像一双死人的眼睛,那么黑暗,那么渗人,令人汗毛直立背后发冷。 那是萧雨诗第一次发现,刘娴姗在家里和一直想领养萧穆的杨叔叔翻云覆雨,那时候她吓坏了,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想要逃走不要让房间里的人发现,回头就看到了萧穆,小小的孩子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萧雨诗当时慌乱极了,心里又害怕萧穆知道什么跟刘娴姗告状,把萧穆带到了厨房里,打了萧穆屁股十几个巴掌,之后用水果刀吓唬了萧穆,可看着萧穆即便挨了打也不言不语不叫不闹的样子,萧雨诗更心慌,为了让萧穆害怕,她最终用水果刀割了萧穆的屁股,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并告诉他,如果他敢告诉妈妈,每天她就会这样对他。 萧穆终于哭了,没有声音,清澈的泪水从黑曜石般的眼睛之中流出来,萧雨诗满意了,放心了,正好刘娴姗叫她,她便丢下了萧穆,去了刘娴姗那里。 那天,萧雨诗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刘娴姗的无奈,知道了是一个陆锦的小孩与他的妈妈,抢走了她们的爸爸,让她们过如此艰苦的生活,被其他小朋友看不起欺负。她还知道了,她是妈妈的希望,她们终究有一天,要回到属于她们的地方,将原本属于她们的东西都拿回来。 那是萧雨诗第一次知道,她是有爸爸的,她的爸爸,叫做萧立岭。那天吃晚饭的时候,萧穆没有说话,跟以前一样,是个话少,存在感也不强的孩子,可萧雨诗看着那双眼睛就不舒服,经过下午的坦白,她觉得跟刘娴姗亲近更多,于是便跟刘娴姗说,弟弟睡觉的时候会发出怪声让她很害怕睡不着,能不能让弟弟住三楼。 她们住的房子是个小三楼的老式独立楼房,一楼是放杂物的地方,有个小厨房,哪里有什么三楼,说的好听不过是个阁楼。刘娴姗很有点犹豫,女儿像她,聪明又漂亮,刘娴姗是很想培养她的,以后对付陆玉晚的儿子,会有优势。至于儿子,她不打算让儿子知道自己太多事情,而且萧穆年纪还小,还看不出什么太多东西,在萧雨诗强烈要求之下,萧穆的小床搬到了三楼。 虽说是个小阁楼,打扫的也还算干净,电路都是通的,刘娴姗不是很担心,还跟萧穆说,男孩子要勇敢,他也应该一个人睡了,等她手头宽裕一点,租了二楼房主锁住的那一间房之后,就给萧穆做卧室。 萧穆没有反抗。 萧雨诗至今还记得,在那昏黄灯光照耀之下,那扇木门在被拉上之前,萧穆站在阁楼之中向外看的那个眼神。抓紧了被子,萧雨诗觉得呼吸急促了起来,那个眼神,跟萧穆今天回眸的那个眼神重叠在一起,让萧雨诗无限恐怖。 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见底,那是两片深渊。 她不知道萧穆有没有发现有人躲在垃圾箱后面,但她只能祈盼萧穆那一眼那一笑只是偶然,她也不知道萧穆知不知道后面的那人是她。直觉告诉她,萧穆那些动作绝对不是虚张声势,否则他为什么那么做,根本是无意义的;然而就算萧穆知道有人,也无法确定是她啊,漆黑黑的根本看不见,这无限接近于不可能的事实,将萧雨诗的心吊在半空之中,摇摇晃晃没有着落。 在阁楼,萧穆一住就是两年。而从住进阁楼那一天起,萧穆就变了。他爱笑了,讲话还是很少,但在跟别人讲话的时候,会用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认真的注视着别人, 分卷阅读303 - 分卷阅读30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04 眼尾有些弧度,专注而又温和,让人心生好感。 萧雨诗一开始是害怕的。 但萧穆似乎是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始终不曾告过密,对待萧雨诗的态度也没有什么不同,萧雨诗放心了,想想也许萧穆根本没看见什么,只是恰好站在那里呢,尽管那双眼睛,依然让萧雨诗一想就觉得心悸。随着时间的推移,萧穆变得越来越好,周围的人对他赞不绝口,不仅成绩优秀,人品也一致为人们公认的好。之前的这件事,也渐渐在萧雨诗的记忆之中被封存,害怕的情绪越来越少,倒是嫉恨越来越多。 见人三分笑,明月入胸怀,谦谦一君子,温润当如是。 萧穆的越发优秀,将萧雨诗比衬的暗淡无光,甚至有些自我厌恶。而且,刘娴姗没有告诉萧穆一丁点关于他们身世的事情,关于父亲,关于陆锦,一切的一切,都对萧穆保密,这让萧雨诗嫉妒又愤恨,凭什么她要承受这肮脏与沉重的一切,而萧穆却什么也不用知道,那样潇洒自由的活着,胸怀那样宽广,别人说什么都能一笑释然! 珠玉在前,觉我形秽。 萧雨诗从来不是大度的君子,对萧穆喜欢的起来才奇怪。 和着内心最深处仿若无形的畏惧,萧雨诗对萧穆的厌恶由来已久,萧穆的豁达,她的小气;萧穆的轻松,她的背负;萧穆蒙在鼓里干净,她知晓一切肮脏;萧穆回回第一,而她却只是优异,乃至与容貌,一样她都比不过萧穆!怎么能让萧雨诗不讨厌萧穆!萧雨诗曾多次设想,如果知晓一切背负一切的是萧穆,会不会有所不同,是不是,她就会变成萧穆那样,不在意他人评价、受众人喜欢的人。 可是没有如果。 有的时候,萧雨诗甚至懒得遮掩,反正她一贯是个尖酸的人,而萧穆大度的很,萧穆也不会生气,无所谓不是吗?要说这种嫉恨到了哪种程度,萧雨诗又说不清楚,她对陆锦是恨不得陆锦立马去死,对萧穆却无法这样残忍。 毕竟萧穆跟她一起长大的,而且萧穆对家人真的非常温柔,在萧雨诗与刘娴姗有小摩擦之时,也数次充当过和事老,不偏不倚言辞温和的和稀泥,不讲道理不谈对错,却能让家庭关系回到和谐,小小的身躯也曾为她与刘娴姗撑起一小片天空过……哪怕再嫉恨,萧雨诗承认萧穆是她弟弟,没有想过让萧穆去死。 但是今天,萧雨诗却发现之前的萧穆,温柔细腻的萧穆,她所了解的萧穆全是幻觉——温润君子会拿着尖刀毫无犹豫的刺穿一个人的手掌心吗?温柔的人会一副云淡风轻的跟别人说“我杀几个人也不会受到惩罚”这样的话吗?那种对认命的漠视……简直,简直就是个恶魔! 萧穆根本没有改变,这么多年来,温柔的假面如同石膏一般碎的完全,他的身影缩放,再次收束在那个小小的阁楼之中,那小孩小小的身子静静的站立着,大大的脑袋回望,一双漆黑而又无神的眼睛,如同深渊一般注视着她!萧穆还是原来的萧穆! 而这个恶魔,说不定已经发现她了!萧雨诗越想越害怕,一会儿想到萧穆会怎么对付她,一会儿觉得萧穆根本没有忘记当初她做的那些事情,一会儿又想命运对她太过残忍,所有倒霉的事情积压在一起,萧雨诗受不住那么大的压力,在被子之中轻轻呜咽了起来。 过了早秋之后家里的被子被换了稍微厚一点的,萧雨诗蒙头在里面,又没有睡着,还情绪变化起伏很多,不一会儿被子之中温度就升了起来,闷闷热热的极为不舒服,原本萧雨诗不想掀开被子的,她不想面对被黑暗模糊看不清的房间,那会让她精神紧绷。 可被子之中实在太过闷热,她的背上和脚心都开始渗汗了,贴着身体很不舒服。萧雨诗在被子之中给自己做了一些心理安慰,才一下掀开被子,清凉的空气一下流通,萧雨诗觉得通体都舒服了,却在睁开眼睛看上去那一瞬间,吓得心都快要跳出去了! 那双眼睛!有个人站在她的床头!不知道对着她看了多久! 啊——尖叫还来不及出口,便被一直冰凉的手捂住了嘴巴,完完全全的堵在了喉咙里,萧雨诗眼睛睁大,甚至连挣扎脱出平躺的状态都没能做到,只能徒然的睁大眼睛,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之中掉落,沾湿那人的手掌,也濡湿了萧雨诗的脸颊—— 萧穆!萧雨诗几乎失掉了所有反抗的气力,整个人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萧穆另外一只手上闪着寒光的匕首,看着萧穆脸上那灿烂的令人恶心到头晕目眩想要呕吐的笑容,眼里一片灰暗。 他果然知道是她!他果然找到她了! 第182章 愿魔障 又是一个新的早晨,秋高气爽,陆锦坐在饭桌上,明明气氛比起几天前好得多,他却觉得格外别扭。萧雨诗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分,像是突然转了性一样,似乎连压抑的愤恨和不甘都消散了一般,吃饭就吃饭,眼神没有一次偏移,乖的有些太过了,萧雨诗可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觉得奇怪的不止是陆锦一人,对萧雨诗更为了解的刘娴姗直觉不对,浅笑着夹了一个可乐鸡翅到萧雨诗碗里,关心道,“雨诗,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萧雨诗这才抬起头来,她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可脸上原本阴郁的神色却少了很多,勉强的笑了一下,萧雨诗还没说话,萧穆便笑眯眯的给刘娴姗盛了半碗汤,道,“妈妈,你爱操心的毛病要改改啦,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呀,每天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爸爸,最近你都瘦了,再不好好养养,大美人变成黄脸婆,看爸爸不理你你找谁哭去——快喝点汤补补。” “爸爸也是,工作不要太累,你们自己不心疼,我们还不能心疼啦。”说着,又盛了半碗汤给萧立岭。 刘娴姗余光一扫,知道萧立岭此刻心里高兴,心中不由得一叹,这样好的儿子,若是从小被她教育的话,现在哪还用她心中这么忧虑,眼睛一转,刘娴姗笑着嗔了萧穆一眼,“就你会说这些好听的!”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灿烂的笑容微微暗淡了一下,脸上便带了一丝丝轻烟一般的忧愁,很是怜爱的看了一眼萧雨诗,语气也有点黯然,“我这还不是担心嘛,你姐姐上次的事情影响也不知道……” 萧立岭一听这个,原本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两分,瞥了一眼刘娴姗,但却没有说话。 陆锦为自己盛了一碗汤,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家四口演相声,脑中不紧不慢的思索着一些东西。 “妈妈。你的担心已经过时了。”萧穆唇边的笑容恰到好处,眼角带了点调皮的味道,有种跟自家大人说话的亲近和信任,“姐姐最近在做大事啦,有点忙是肯定的,没想到姐姐连妈妈都 分卷阅读304 - 分卷阅读30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05 没告诉呢,姐姐在争取华京八校联合辩论赛的资格哦,据我所知,十拿九稳。妈妈就别担心啦,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姐姐不会轻易就一蹶不振的。” 刘娴姗显然也没有想到萧雨诗还有这样的计划,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掩饰自己的高兴,称赞了萧雨诗几句,萧立岭不好看的脸色也恢复了过来。 陆锦惊讶的挑眉,瞒的够严实,他都还不知道萧雨诗有这样的打算呢?一怔之后,涌上陆锦心中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萧穆连这种藏得严实的问题都知道,那么上辈子的事,还有多少是萧穆不知道的呢? 如果其他人听见只有有些惊讶,那么对萧雨诗来说就是惊悚了——她明明谁都没有说过,对谁都保密着的,为什么萧穆会知道?! 为什么萧穆会知道! 此刻萧雨诗的眼中,萧穆的面目早已变得可怕,在萧穆露出如往常一般温柔的笑容给她夹菜之时,萧雨诗终于抑制不住心中滔天的情绪波动和恐惧,捂着嘴巴干呕了一声,面色难看的迅速起身跑走,不一会儿厨房便传来动静不小的呕吐声。 萧穆面上的笑容一僵,收回了公筷,垂眸有些忐忑,又有些懊恼,“姐姐是不是生气了?早知道我就不泄露她的计划了……” 这话没人接,没一会儿萧雨诗就回来了,洗了脸之后她的脸色看上去更憔悴,坐回椅子上萧雨诗勉强笑了一下,“抱歉,可能有点着凉了,心里有点恶心。” 刘娴姗点了点头,关心道,“吃药了吗?一会儿吃了药去睡会,这段时间夜晚已经凉了,你们年轻人,可别仗着自己身体好就贪凉。”说完转头看向陆锦和萧穆,“你们两个也是,病了是给自己找罪受。” 陆锦与刘娴姗不对付,从来懒得做表面功夫憋着自己,萧立岭找他谈话过后也没多大改变,萧立岭也就放弃了,知道陆锦无法对刘娴姗恭恭敬敬,但相安无事已经很好了,他可不想闹出什么事情来,让社会上的人看笑话。 萧穆倒是笑着应了,萧雨诗越发坐立难安,在饭桌上是坐不下去了,看着萧穆漂亮的笑脸,刚压下去的恶心感又泛上来,勉力忍了下来,站起来说,“我不吃了,你们慢用。” 萧立岭见萧雨诗脸色实在难看,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要好好休息,实在觉得难受,就去医院看看挂挂水,萧雨诗应了,几乎落荒而逃。 早饭之后,萧立岭被生意伙伴邀请出去,刘娴姗也约了其他太太一起逛街,于是客厅之中便只剩下萧穆和萧穆两个人。两人坐在沙发上,虽然开着电视,但两人知道,谁的心思都不在热闹的电视上。 昨天晚上,陆锦被萧穆送回房间,他原本以为萧穆会做些什么的,可令陆锦意外的是,萧穆什么也没做。就像巷子里的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甚至没有帮他处理伤处,只给他拿了医药包,而后就没有多加殷勤,自己回房去了。 也许是估计到他的不自然吧。看似没有改变,其实改变早就发生了。陆锦对萧穆有一个猜测,可是他又直觉那不可能,而且按照他脑中的论断,也无法解释萧穆的行动。 而且更重要、也更加迫在眉睫的是另外一件事—— 钥匙。 昨晚他为捡来的手机充电,凭着老大的描述,找到了那张图片,木质的钥匙,红色的挂链,看上去有一定的年份感,钥匙的质感流畅,材质暂时无法确定,看上去不像普通的钥匙,可看清之后陆锦更加肯定,他对这个玩意没有什么印象,陆锦还上网查了一下,也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 而且背后那人既然对下面的人说话了,下面也用了混混来找,就说明东西很重要。而且这次他们没有得手,尽管那三人说回去之后不会透露他们这边的任何信息,但并不代表安全了,之后还会不会发生这种事还很难说,最多只是能让他多一点准备而已。 东西如此重要,以至于能够让人忍受暴打也不愿意交出去的程度,又是不能公开去找发布寻物启事的东西……恐怕不是只有一方人马再找这东西,陆锦预感以后的日子大概不会平静了。 陆锦心中不禁有些凝重,而且对方如此肯定东西就在他的手中。 那么不管他对这东西有没有印象,都有可能是在某些时候经过他的手的,只是他忘记了——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远远超出想象,如果他真能拿出东西还好。 问题在于他拿不出东西,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种状态,如何能够说服对方的人。而且这作风,实在让陆锦难以从死亡的阴影之中脱出,当初他死的时候,那些人似乎也是要找东西,会不会就是这个钥匙?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的死亡之谜……陆锦定了定神,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陆锦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顿了一顿,看向了一边的萧穆,“我要出门一趟,你……你,可以跟过来。” 萧穆现在的态度是友非敌,且他无论是思维还是战斗力,都是十分强大的助力,拢在身边放在眼下,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好。陆锦心中无力,更重要的是,他面对对方的接下来的攻势并无招架之力,有萧穆在的话…… 除此之外,陆锦还想试探萧穆的态度。 听了陆锦的话,萧穆有些惊喜,白皙的脸上甚至浮起了一点点红晕,也随着站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了陆锦,很快移开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哥哥会叫我,让我有点意外,不过,我很乐意,走吧。” 陆锦没有接话,闭了闭眼,心中被矛盾感包围,萧穆,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究竟想要什么?可是没有办法问出口。到现在这个时候,陆锦已经无法肯定,萧穆是否还是会沿着上一世的轨迹行走了,他已经无法确定,也无法去判断,如果他再次陷入上一世的情景之时,萧穆会不会过来把他杀掉了。 在一个人没有犯罪之前,就给他定罪是不公平、也是不客观的。 可陆锦也无法确定,萧穆会不会……他太过难以预测,陆锦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信任萧穆,他害怕他看到的萧穆,依旧只是“他以为”。更可怕的是,陆锦发现,自己心中的天平,其实已经有些倾斜了,他居然很想,很想要相信萧穆,相信萧穆会帮助他,甚至想要不计较…… 那种想法太可怕,陆锦不愿意去面对,他痛恨那样的自己,竟然会因为仇人软弱至此。 —— 陆锦带着萧穆去了他一直联系的侦探所,但萧穆没有跟他一起上楼,只在楼下等他,用萧穆自己的话说是“想要保护哥哥的安全但并没有想要掌控哥哥的想法”,陆锦也不勉强,他知道萧穆的意思,他没有彻底信任萧穆,所以萧穆也不过界。 和聪明人相处总是很轻松的。 分卷阅读305 - 分卷阅读30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06 可和一个捉摸不定的聪明人相处,也是十分压抑的。 这次找侦探,主要是想要试探调查一下“钥匙”的事情,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暂时不知道敌人是谁不要紧,至少他要对这个“祸源”有一定的了解吧?那钥匙究竟有什么用,为什么别人要找到它……陆锦苦笑,他死的时候,距离现在又过了十来年,他哪里能记得这么个小玩意。 一想到自己死亡的直接诱因就是这个小钥匙,陆锦就不由得心情阴郁,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提前这么多年找到了他,但现在的情况下,他的人身安全已经得不到基本的保证了。 这种阴郁,在下楼的时候看到一个算不得完全陌生的男人壁咚萧穆的时候,直接爆发为怒火,陆锦三步并做两步虎虎生威的走到萧穆的身边,拉住那男人卡住萧穆下巴的手,锐利的目光如有实质,语气更是犹如冬日寒风,“左先生,请你放尊重点。” “真是个好哥哥啊,”听不出是称赞还是讽刺,左睿并不生气,狭长的眸子里含着一抹笑意,退了两步到一个合适的距离,笑意盈盈的跟陆锦打招呼,“你好,陆锦。” 两个男人对立而战,一人面色严肃,一人笑意满满,空气之中似乎一下就充满了剑拨弩张的火药味。 作者有话要说:  修罗场2333333 陆锦:你哪根葱这么一大把年纪还玩壁咚,真不要脸 左睿:(天哪他这样说宝宝宝宝好气哦)(假笑)你是个好哥哥 萧穆:o(∩_∩)o(两个zz) 第183章 愿魔障 敌意。 左睿唇角的笑意带了些玩味,狭长的眼睛上挑,显得有点轻浮,他居然在陆锦身上看到了对他的敌意,因为萧穆?这就有趣了,据他所知,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友好吧?自己能够“缠上”萧穆,不都还得谢谢陆锦么,怎么陆锦现在看到萧穆如愿的被缠上,反而不高兴了呢? 这种敌意不仅让左睿觉得惊奇,连陆锦自己都被震惊了一下——他这样跟左睿对峙,与争风吃醋有何区别?这样的认识像是火一般在陆锦脑中烧过,引起陆锦的反感,这绝不可能。 否定了自己的思想,陆锦冷静了下来。 陆锦知道左睿,虽说是个成功人士,似乎却不怎么正经,身上有一股痞气,在萧穆演出过《孙夫人》之后找上萧穆的人之中,最为难缠的一个。想想也是,不然以萧穆的能力,怎么会到现在还甩不开这人呢? “左先生居然认识我,真是荣幸。”陆锦恢复了从容,手上的动作却也不容拒绝,揽着萧穆的肩膀将他带到身边,半护在怀里,看着左睿笑道,“我家小穆还没满十六岁,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左先生大人大量,不要和小孩子动手。” “陆大少说哪里话,”左睿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笑容不变,视线停留在萧穆身上,意味深长,“我喜欢小穆都来不及。” 陆锦并不接招,公式化的笑了一下,“是吗?那真是麻烦左先生了,就不耽搁左先生的时间了,告辞。”说罢点了点头,拉起萧穆便从左睿身边走了过去,直至转角过后,那一直跟随的火辣辣的目光才被阻隔,陆锦呼出一口气,心中竟暗暗有些后悔起来—— “不要跟左睿多做接触了——” “哥哥,左睿能为你提供帮助——”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听到对方话中的内容皆是一惊,陆锦皱起眉头,左睿可以帮助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他想的那样?看了一眼四周,陆锦压低了声音,“回去再说。” “不,”萧穆一把抓住陆锦的手腕,漆黑的眼睛犹如深邃的古井,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我还有个地方要去。哥哥你也要去。” 陆锦不知道萧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手上感受到的力道不是他能拒绝的程度,萧穆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若说萧穆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不利,陆锦是不相信的,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陆锦就跟着萧穆走了。 —— 陆锦没有想到,萧穆会带着他到这里来,金煌大酒店,看着自己身上服务生的衣服,陆锦扯扯嘴角,正巧到了楼层,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萧穆两手端着盘子,用眼神示意陆锦跟在自己身后,寻着门牌号敲了敲门,确定酒店服务,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穿着浴袍的中年男人过来开了门,面色不悦的看着萧穆,没好气道,“我不记得订了什么服务。” 萧穆语气不变,礼貌的躬身,“是这样的先生,这是对今天入住的客人提供的赠送服务,由我们酒店的特级糕点师制作的秘密甜点,”说着语气稍微有些变化,似乎隐含着什么东西一般,“先生不想要试试吗?当然,这是您的权利,如果您拒绝的话,很抱歉打扰您享受美妙的时光。” 那中年人见萧穆这样说,上下瞟了萧穆几眼,实在没看出不对来,才将门稍微拉开一点,让萧穆进屋,哪知萧穆刚进门,脚尖灵活的一勾,刚好把后面的陆锦关在了门外,陆锦端着手中的托盘,听着房内隐约的声音摸了摸鼻子,垂下眼睫思索,他从前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察觉萧穆体内的暴力因素呢,果然是一叶障目了。 没过几分钟,门再次被打开,陆锦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萧穆一下拉了进屋,关门的声音震天响,也成功打断了陆锦的思绪。 房间里两个已经被放倒的人,死猪一般的被萧穆丢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单,非常不人道的没有帮他们把头露出来,陆锦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挑眉看向萧穆,“你……带我来这,不会只是为了让我看你打人吧?” 虽然陆锦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 之前在走廊的时候,他分明的听到了……萧立岭的声音。跟生意伙伴去打高尔夫,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才会打到这种高级酒店里面来呢?更不论还有个温温软软的女人的声音。 也许是有刘娴姗在前,陆锦竟然不觉得多惊讶,心底也是兴趣缺缺,萧立岭对这个家庭是否忠诚,也许早就有了答案,不抱期待自然也不会失望,比起知晓萧立岭这些事情,眼前的萧穆也许更让他在意一点。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萧穆就会露出他本来的面貌。 没有乖巧的笑容,也没有温润的纯良,陆锦能肯定,这是别人所不知道的萧穆,如果说人前的萧穆如同白玉阳光,那么在单独在他面前的萧穆,就是烈焰岩浆,他的眼神褪去无辜与纯真,之余一片深邃的漩涡,气势强的,令人有些心惊胆战,却同时忍不住为此心跳心悸,那是一种特别的魅力,让人难以抗拒。 萧穆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是拉住了陆锦的手,将他拖进了浴室,按住陆锦挣扎的手,紧紧的将 分卷阅读306 - 分卷阅读30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07 他按在了浴室的墙上,而后整个人压上去,紧紧的贴着陆锦的后背,两人一起叠在墙边,陆锦有心挣扎却被擒拿的失去力气,他感觉到萧穆湿热的呼吸喷在他耳边,声音轻轻的,却有种压抑着什么的感觉,“哥哥,不要挣扎了,仔细听。” 说罢从裤子口袋之中掏出了手机,按了好几下才将之放在在舞台上,含着些兹兹电流声,有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久久怎么样了?最近有点忙,你们还好吧。”是萧立岭的声音。 “一见面就问孩子,感情我在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小女人娇嗔几句,随后便是一阵衣料摩擦与含糊不清的轻哼,想也知道发生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女声似乎是满足的,略带娇羞到,“久久好着呢,期中考试还得了双百分,一直嚷嚷着要让爸爸看呢。” 期中考试。陆锦心中又是一阵冷笑,萧立岭不忠他早就知道,却不知道除了萧雨诗和萧穆以外,竟然还有别的私生子,说什么模范夫妇,还不只是瞒的好罢了,如今他妈妈离世,这不就再也憋不下去了? 陆锦眼睛一垂这才发现,通过墙壁上这个特别的装饰物,竟然能够透过墙壁,看到隔壁房间的一隅!陆锦的身子被萧穆压制着紧紧贴在墙上,动了动眼珠,也只能看见萧穆白皙的双手,因着用力,手背上的骨印清晰,这一刻,陆锦突然觉得萧穆如此深不可测,他为何会知道萧立岭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偷窥的装置,是萧穆的手比还是……萧穆又怎么会知道,还有手机里,恐怕是连接的窃听器,他怎么做到的,又是什么时候,众多的疑问,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疑问——萧穆做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目的? 思维发散的想着,那边两个不要脸的人却已经忍不住了,抱成一团便往陆锦眼前来了,那赤裸的肢体刺激着陆锦的感官,令他一阵恶心,早知道萧立岭背叛了家庭,背叛了他的母亲,但亲眼看到,还是令陆锦怒火烧心,他不想看这些,并不是因为不能接受,只是纯粹觉得恶心!但被萧穆压制着,陆锦只能看着,在陆锦即将发怒的前一秒,萧穆踮起脚,下巴放在陆锦肩上,用他清越的少年音,低声呢喃。 “爸爸他,不是好人。” 话音落下那一瞬,萧穆立刻松开了陆锦。 陆锦面色冷然,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背,看了萧穆一眼,打开锁上的浴室门拉开便走了出去,留下了一句话。 “我知道。” 萧穆捡起手机按了一下,男女的喘息被掐断在内,浴室之中回复安静,萧穆笑了一下将手机放进口袋,出了浴室发现陆锦坐在床上看着他,萧穆走到窗前,回身看着陆锦挑了挑眉,等着陆锦先开口。 “你之前说,左睿能帮我,是什么意思?” 萧穆诧异的看了陆锦一眼,似乎是在疑问,却还是从善如流的回答,“左睿接近我,是为了打听哥哥,我觉得他……也是为钥匙而来。既然那些人肯定钥匙在哥哥手里,与其被动接招,不如主动出击呢。” 陆锦皱起眉,不仅仅是因为萧穆话语之中的内容,更因为萧穆的态度,实在太怪异了,你能想象,一个人分明有着一双疯狂的眼睛,却用轻柔异常的声音说话吗?那感觉太过违和,陆锦觉得这既是真实的萧穆,却又像是还剩下最后一层黑雾一样,他总觉得差点什么。 “你能肯定吗?”陆锦抬眼看向萧穆,“与左睿合作是个办法,但我们什么都不了解,拿什么做筹码。” 两人目光交错,在这个酒店的房间之中,完全不顾地上晕着的两个人,也似乎忘记了他们的父亲此刻在隔壁房间与一个陌生的女人在翻云覆雨——与生命与安全的威胁相比,其他一切都可以暂且靠后。 半晌,陆锦率先移开目光,轻声道,“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不仅仅是没有交易的筹码,陆锦还剩下最后的犹豫和心结,他不能坦然的相信萧穆,自然遑论通过萧穆连线的左睿,他害怕再次掉入陷阱,临死前萧穆那冰冷的神色似乎还能在眼前闪现,与面前这个面容还显稚嫩的萧穆,时不时重合在一起。 就如同萧穆所说,他想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准备迎接与接收一切改变,那会使他的世界翻天覆地,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所以陆锦明白,他不得不慎重,他没有第三次的生命,让他承担再一次的背叛。 始终还差一点,所以即便脑中又无数疑问,他也一个都不能问。 始终还差一点。 第184章 愿魔障 最近华京除了两件令人唏嘘的事情。都出自一家。 一是陆家的好女婿,陆氏集团的总裁,令许多人交口称赞的萧立岭上报纸了,不过这次可不是什么优秀成功人士的采访或者财经杂志的访谈,而是令人大跌眼镜的花边新闻——一次性爆出了好女婿萧立岭其实是个伪君子,其实他对婚姻早有不忠,配图有好几张,其中一张是常服的萧立岭与另一个女人走在一起,萧立岭怀里还抱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女人伸出手拉着萧立岭的衣袖,配文写的尤其精彩,其中叙述的场景,简直比小说还要生动。 要说萧立岭之前与一个普通而且有了一双儿女的女人结婚,经过解释,不少鄙视的人转变了态度表示理解——初恋情人苦等十多年,是块石头恐怕也会觉得温暖感动,而这情人现在是如此无助又单身,两情相悦,原本的儿子与情人生的儿子感情很好,组成一个不错的家庭,也是一桩美谈不是。 原配的儿子都不是太反对两人结婚,还被邻居等许多路人证明异父异母的兄弟感情挺好,大多数人还是相信萧立岭没有出轨的。但这次事件的一出来,风向立刻就不同了,不仅仅是萧立岭现在个人人品遭受质疑,连之前的婚姻也被再次拉上台面来研究,探讨刘娴姗是不是也是小三上位。 萧立岭领导公司这么多年,当然不是这么容易就被一点点花边新闻打败,立马手下的团队就开始紧急处理,然而网友是众多的,吃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萧立岭的人品受到了质疑,推出新品困难重重,董事会给与萧立岭巨大的压力,其中原本就忠于陆家的两位大股东,趁机提出小公子年纪不小,应该到公司来历练了。 这话直至萧立岭,你能力人品不行,不要坏了陆家声誉,还是让陆家人上。 萧立岭怎么会不生气,他为陆氏跳上跳下几十年辛苦,到了这种时候,总是有人跳出来不痛不痒的踩他一脚——他的确不是陆家人!但他这么多年为公司做的贡献都是白费吗!还赶不上一个死了多年的老头子,赶不上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吗?! 在公司讨不着好,在家里又何尝顺心,刘娴姗虽然没像普通妻子一样跟他 分卷阅读307 - 分卷阅读30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08 大吵大闹,知道他面临困境,还直言信任他,要夫妻共渡难关——如果没有秘密发送到他个人邮箱之中的那份东西的话,是多么令人感动! 焦头烂额就是萧立岭现在的状态,陆锦原本以为看到这样的萧立岭他心中多少会有快意,结果发现不过是平静,更多的只是漠然,他看着萧立岭端着虚伪的面孔,为了维持自己深情的面孔与道貌岸然的外貌,忍着不与刘娴姗闹矛盾,忍着外界的一切压力,一副疲惫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作为一个父亲,在自己儿子面前最低的姿态,希望他出现在记者面前,表现一下他们父子亲和,表现一下家庭关系和睦,一句没有提到他的母亲,却又像是处处都极其尊重她的母亲。这次的事件他没有正面解释,而是暗示是阴谋,是有人在针对陆氏公司,说不定还是内鬼,想要谋夺陆氏。 陆锦心中毫无波动,他只是为他的母亲感到不值得而已。没有答应萧立岭的要求,陆锦一个人去了墓园,在他母亲的墓前站了一个下午。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相信萧立岭吧,十几年是用他自己的双眼看过来的,萧立岭对他们的家庭是多么用心的在经营,对于他的母亲,又是多么宠溺与顺从,突然爆出这样的事情,谁都会怀疑;况且在这之前,他没有接触过公司,如若被当成筏子打倒了萧立岭,很难说不会被公司其他人控制——萧立岭暗示这是某些人阴谋,让陆锦要千万小心。 多么可笑。的确是阴谋。 不过这个阴谋出自他手,目的有两个,一是进入公司,也许现阶段得不到什么权利,但他要做好准备,他原本就不打算再去读一次大学,他有着更加宽广的视线,和更加长远的目光,还有未来的发展趋势,如果他掌握公司,完全能令公司发展的更好。 二来是为了阻碍暗中的人。时时刻刻有记者狗仔等着偷拍的话,那暗中的人应该要束手束脚一下吧,也暂且为他提供一点安全保障。 妈妈,看,他以为的幸福家庭瞬间就已经分千疮百孔,对他深情守望的“妻子”,原来背着他与其他人不清不楚,绿帽子戴便戴了,还要忍着做出和睦的样子,信任在此次之后摇摇欲坠;而他的“长女”整日阴郁着脸,连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遑论能帮助他们一点;原本缓和关系的“儿子”,看似乖巧不发一言,实则冷眼旁观,根本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 陆锦抚上墓碑上女人带着温柔笑意的嘴角,轻轻闭上眼睛,他虽不知道他母亲对萧立岭有多少恨和怨,又有多少爱与泪,他终究只是儿子,体会不了她所有的情绪。他不知道他这样做,他的母亲究竟是会开心还是会不忍,他只知道,他的母亲突然发病抢救失败,看向他最后一眼之中,没有不甘与怨恨,只有不舍。 他的母亲也许从来不是个坚强的女人,不能为他撑起一片天,但她的柔软和温暖,是这个世界上谁都无法替代的,有了他的母亲,他的童年过的那样美好,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像他的母亲一样,在临死前放下自己的所有,只一心希望他过的顺遂和开心。 人死如灯灭,念头也就不存在了。 也许是他母亲死的太早,现在的陆锦从表面看,丧母不过三年,而陆锦心中却明白,他的母亲已经逝去十来年了,她的死亡,早就不如当年那样深刻,所以现在回想起来,也并未有他想象之中那么多的恨。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陆锦释然的一笑,他虽不知这么做他母亲会怎么想,但他拿回陆家,他母亲肯定会支持的,不,应该说,他的母亲会支持他所有对他自己好的决定,这就是母爱的无私。 僵持了几天,陆锦出席了陆氏新产品的发布会,让萧立岭在媒体面前表现了一下父亲慈爱,去打破出轨这一事件对他的不利影响,陆锦没有对萧立岭的私事插嘴,整个发布会上沉静大气的表现,也为他加分不少,由此作为进入陆氏公司的契机,很快便活跃起来。 在公司的活跃,也意味着陆锦个人越来越忙,渐渐对家里的人的关注就不是那么集中了,不过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自己的生命安全尚且得不到保证,何谈去看仇人的丑态——哪怕是刚重生那会儿,陆锦都没有想过要为了复仇把自己搭上去,何况是头脑清醒行为冷静的现在。 不过也够了,他虽然不能时时盯着,却也能知道他们过得不好就对了,他进了公司并工作顺利,就是最膈应萧立岭的,至于萧雨诗和刘娴姗,暂时不需要太过担心。这个家中唯一让他觉得不安定因素的萧穆,不可避免的,陆锦对他的关注也也减少了,陆锦心中还有一点点别的想法,他想确认一些东西。 这天,陆锦整理了东西正出门,车还没发动呢,就听见车窗被敲响,摇下车窗便看见萧穆灿烂的笑脸,“哥哥,我要去烁然哥家,顺路载我一下?” 陆锦挑挑眉,往旁边让出了个座,让萧穆有地方坐,看着他抱着长笛盒子上了车,“学长笛去?” 没想到萧穆还在坚持学长笛,如果原本萧穆每天跟踪他,哪里来的时间学长笛呢,陆锦想着又是一愣,这才想起了何烁然,摇了摇头,上辈子萧穆到最后都没喜欢上何烁然,这次他觉得更不可能。 实际上到现在,他也难以肯定萧穆对他的意思,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萧穆点点头。随后两人便安静了下来,陆锦看了萧穆一眼,见萧穆没有什么解释的意思,也就没有追问,他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太过深入的谈话,再者,其实主动权一直掌握在萧穆的手上。 不管是哪方面,他都需要快点做决定了。 过了好一会儿,萧穆凑近了陆锦,小声说道,“哥哥,最近你要注意一点,记者现在已经不盯着咱们家了,好几天没看见左睿了,我总觉得——” “——”猛烈的急转弯打断了萧穆的话,也让萧穆重心偏移,整个人猛然向陆锦倾斜,几乎整个人扑在了陆锦身上,而萧穆的唇,也正好磕在了陆锦的耳畔。 陆锦“嘶”的抽了一口冷气,不过好在车子很快平稳了,陆锦扶起萧穆,一抹耳际一阵刺痛,耳垂根部已经破口了,指腹上红色的血迹印在陆锦眼中,让他头脑一阵晕眩,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抬头一看,车子急速的行驶着,四周的景物飞速的后退,而前方的司机咬着牙,一脸郁郁的将车驶向了出城的道路! 第185章 愿魔障 又是一个急转弯,萧穆不曾坐稳,再一次跌进陆锦怀中,陆锦将萧穆抱了个满怀,感觉到萧穆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身体有些颤抖。 “大少爷,对不起——”司机眼睛不敢向后看,泪水却不由自主流了出来 分卷阅读308 - 分卷阅读30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09 ,一脸的痛苦,脚下油门却丝毫没有放松,手指曲起在方向盘上就像老树求虬结的树根,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还有一丝迫不得已的决然,“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在他们手里,她才十岁——” 一切都明了了,陆锦垂下眼睛,双手却在膝盖上方握成了拳。 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那些人敢如此大胆,从他身上找不到好的机会,就从他身边的人身上下手——如此明目张胆防不胜防,也反面的说明了,也许背后那人的势力背景,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大的多。 陆锦抬起头,看向前方司机,沉声道,“你把车开慢点,安全第一。你既然觉得对不起我,对方的要求和情况,也该告诉我。” 没有疑问,因为没有人为他解答疑问;没有害怕,因为害怕没有任何用处。陆锦心中沉重却不少,他不会选择和司机发生冲突,想要强行让司机停车是不理智的,从后面去枪方向盘是多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而这样的状况,是他迟早都要面对的,他现在拿不出对方想要的东西,至少生命能够得到保障。 而在这之上他所承受的所有,他都会一一用自己的手讨回来! 陆锦眼神锐利,坐在急速行驶的车里,怀中护着萧穆,冷静的姿态令处在崩溃边缘的司机也冷静了不少,话语之中不容拒绝的果断和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竟让司机心中隐隐有些畏惧,这种感觉,是他面对萧立岭都不曾有过的深刻,嘴巴张张合合,司机发现自己无法反抗陆锦的话,不知是出于愧疚亦或是其他,司机说的有些艰难,“我、我不知道是谁,今天早上我送了女儿上学,没过多久就收到了恐吓短信,紧接着是电话,威胁我说,要把大少带到指定的地方,不然就要、就要把我女儿、轮——” 司机说不下去,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心中的后怕就止不住,转了个话头道,“那个地方原来是一片私人属仓库,地方偏僻,早在几年前废弃了,现在也不清楚规划,听说、听说时常有一些斗殴事件选在那个地方……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有多少人……” 陆锦抿唇,“我知道了,谢谢你。”顿了一下又才道,“这些人恐怕是冲我来的,连累你了。”陆锦没有提报警,司机能被他安抚告诉他这些东西已经是极限,再进一步要求会破坏和谐,陆锦看的很清楚——与他的安全相比,司机更关心的,当然是司机自己的女儿,一旦他想做出什么威胁到司机女儿安全的事,后果就不在预料之内了。 司机顿时鼻子一酸,车子也小弧度的拐了一下,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他却再也不说什么,在急速的情况下,两边的建筑越来越稀疏,场景也越来越荒芜,车子终于到了既定的地点,郊外的废弃仓库。 车子刚到,视线所及仓库边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染了黄色头发的板寸头,坐在仓库旁的路虎车头上,抖着腿正在抽烟,长得还算周正,面上的凶煞与阴狠之色,却让他显得,典型的混黑配置。陆锦他们的车在离仓库还有三十多米的地方停下了,司机没有说话,深深的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两人,走向了黄毛他们。 也许是不满司机的行为,黄毛一行人气势汹汹,十个人呈半包围向着陆锦这边过来了。 陆锦深吸一口气,垂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脑袋,萧穆的头发很柔软,看着就想让人揉一把,想起在小巷子之中萧穆的勇猛,再看着此刻流露出些许害怕的萧穆,陆锦竟奇异的觉得有点心软,其实一开始不是没想过,萧穆偏偏今天跟他一起出门,是不是也料到了这件事,回头想想不可能,萧穆只是比别人更加敏锐,从左睿接近他看出左睿的根本目的,从左睿反常的不出现推测出最近可能会有事发生而已——萧穆跟左睿接触多,比他更了解那边的情况,所以今天才会害怕吗? 在如何勇猛和诡异,萧穆今年也不过才十五岁,还只是个孩子。 不是没有想过利用萧穆保护他,只是……他改变主意了。陆锦双手握住萧穆肩膀,将萧穆从怀里推开一些,低头,只看见了毛茸茸的黑发,陆锦唇角一勾,不由自主露出一点点笑来,左手掐上萧穆的下巴,掷地有声语气格外慎重,“萧穆,你就坐在车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允许出来。一会儿趁我下车,就自己把车门锁紧车窗关好,明白——” 陆锦最后的疑问语气词被卡在喉咙。 他无法形容这一刻他的心情,也无法言说这一刻的震撼,陆锦缓缓挑起萧穆的头,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不是慌张至少也会有些担心的脸,却没想到,看到的是那样一双明亮而危险的黑瞳,就像是一面大锤,一下敲击在灵魂上,让陆锦头脑发热。 没有诡异的笑弧挂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只有着一双美目装点,哪怕其中有着深渊,竟让人如此心动。 愣怔只是一瞬间,陆锦将自己的话补充完整,“明白吗?” 萧穆定定的看着陆锦,闪亮的眼神有一瞬的动摇,却很快坚定下来,他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陆锦的腰,看着陆锦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哥哥,我可以保护你。” 他怎么能把萧穆当成普通的孩子。 真的普通,会压着自己的异母哥哥,贴着墙壁上看着父亲出轨冷言冷语么。 陆锦垂下眼睛,挣了一下没挣开萧穆的手,反而自己的腰被箍的有些痛,他双手握住萧穆的双肩,用力推开萧穆,说道,“不,好好在车上。” 而此刻,司机因为没有将车开过去让陆锦他们他们陷入完全没有退路的地步,已经被不满的黄毛两拳打在肚子上,倒在地上痛的站不起来,陆锦心中冷哼一声,看来这些绑匪不是很笨,司机的女儿果然不在这边,让司机这么快就接到女儿,绑匪的安全岂不是得不到保证了? 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陆锦不在理会萧穆,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手上握着一根较长的扳手——这是他之前从车上找到的,应该是常备的修车工具,虽然这不能为他增加多少战力,但至少近身的人,他也要还以颜色! “嘭——”一声车门关紧,陆锦沉眸看着对面走来的十几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全身紧绷防御起来,至少还是要感谢司机的,把车停在这么远的公路彼端,让他不用担心腹背受敌。 那领头的黄毛看见陆锦手中的扳手,眼神立刻不善起来,啐了一口到地上,骂道,“呸!不识相!兄弟们,亮出家伙给他瞧瞧!” 顿时十几个人将武器提到,从钢棍钢筋到水果刀,甚至还有砍刀,杂七杂八花样繁多,哪一样看上去都比陆锦手上拿的扳手杀伤力大得多。 “小子,你要是想全须全尾不想留个残疾,最好乖乖的将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彪哥我不留情面,将 分卷阅读309 - 分卷阅读31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10 你这一表人才和前途光明给毁掉!”彪哥,也就是那个黄毛,眼神阴测测的盯着陆锦,语气阴森,陆锦没有说话,因为没有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他交不出东西来,还能如何妄想毫发无损呢? 庆幸的是,这一次,他不再向前世一样不明不白。 他们不会真的对他下死手,这次他不会死。想着陆锦心中一黯,眼睛的余光不由得向车子的方向看去,虽然还有个无法预测的萧穆,但陆锦能肯定,这次萧穆绝不会动手,他若动手,此次绝撇不开干系,萧穆不是这样的人。 抿紧唇,陆锦将最深层次的想法压在心里,眼睛和心理都不敢放松,看着对面的动作。 沉默的态度激怒了黄毛,又呸了一声,一个眼神手下人便齐齐上前,陆锦负隅顽抗,即便用的是凶狠的打法,身体素质又哪里能比得过专业打架的混混们,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力不从心,抱着头,胳膊上挨了一棍,顿时痛的他额头浸出冷汗,勉强退到车边,背靠着车门喘着粗气,看着即将落下的攻击,陆锦心中苦笑,双臂护住了头胸,就着车矮下身子,心中浮现的不仅仅是凄凉与烧不尽的怒火。 一旦落于下风,就再也没有反击的机会。 陆锦听着风声,默默准备承受这顿殴打,却不想那本该落在他肩头的棍棒没有落下,反而另外一种风声从头顶呼啸而过,陆锦忍不住抬眼看去,只见穿着黑色靴子的脚,横扫而过,正踢在挥棒而打的人侧颈,那人顿时头一歪,连痛都来不及呼一声,那人手中的钢棍便无力的掉落在地,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下了。 顿时一片吸气声,众人齐齐退后一步,谨慎的看着从车中突然跳出来的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另一边车门出来的萧穆,撑着车顶一个利落充满力道的飞身踢直接踢晕了一个人,动作潇洒的落在陆锦的身边,米色的风衣因着气流衣角飞舞,轻轻扫过陆锦的手背,一直痒到心里。 “哥哥,你没事吧?”陆锦没有去看陆锦,而是盯着对面的敌人,声音却传达到陆锦心上,“我想了一下,果然还是做不到只在车里呢。抱歉,不能听你的话。” 混混的震惊只是一瞬间,随之而来的是更加高涨的怒火,原本对付陆锦只是让持棍的人上,毕竟不是要打死人,只是给教训,要想更狠点的话,放倒之后再用刀威胁一番就好。而对萧穆,则完全不用考虑那么多,于是黄毛哥一声令下,原本站着观战的刀具们,默默的加入了围攻的阵营。 萧穆加入战局之后,陆锦总算是有了喘口气的功夫,靠着车璧恢复体力,丢掉了不怎么好使的扳手,捡起了之前晕倒那人的钢管棍防身,陆锦控制不住目光跟随萧穆,他就像一条游鱼一般,游曳在人群之中,躲避着攻击,借力起跳跃起,很稳定的将人踢出包围圈,让自己面对的人不那么多,可一个人的体力总是有限的,何况萧穆年纪还小,陆锦无法不担忧。 殊不知在他分神之际,其中一个被萧穆踢中下体退出战局的人已经缓过气爬了起来,看准了一个时机就向陆锦刺过来,陆锦感觉不对,急忙回身闪躲,钢筋在车璧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而他却已经是避不开! 千钧一发之际,陆锦之间面前人影一闪,面前的寒冷刀光被一只细弱而白皙的手紧紧握住了那白晃晃的刀刃,瞬间红色的液体便在那白皙的皮肤上蜿蜒出一道道痕迹,滴落到地上,而耳边响起钝器打击肉体的沉重声响,少年一声闷哼,手上动作却没有动摇分毫,牢牢的握住那柄利刃,不让它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陆锦只觉得这一刻,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就连他自己心脏的鼓动也是。 他看见对面的人想要拔出刀刃,但却没有抽动,那殷红的血液流速更快,他不敢想象,那样用力的握住刀,那么萧穆手心的伤口该有多么深刻,是不是已经破开了层层血肉摩擦到手骨,陆锦只觉得,自己的左手手掌,都隐隐发疼起来。 他看见萧穆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刀刃,借着里整个人弹跳起来,双脚用力的蹬在对面人的胸口,对方本就算不上好看的面容除了震惊之外染上了扭曲,就着原本的姿势噔噔噔后退好几步跌落在地,挣扎着再也站不起身来。 萧穆落在了他的身前半步,保持缓冲后的半蹲的姿势,他双手撑在两边的地上,左手的血液渗出在地面具出一小滩水渍,陆锦听到萧穆略显沉重的喘息,感觉得到他绷紧的身体,看到萧穆脸上的汗珠,润湿了他颊边稍长的发丝,更看到了——萧穆唇角再次勾起的,那极为诡异的弧度,与更加疯狂的眼神。 陆锦知道,陆锦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生气了,比起上次在小巷的时候,更加生气。 让人颤栗,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冷寒,明明满心惊惧,却无法否定这一刻,目光被牢牢的吸引,无法掩盖与无需解释的魅力。这一刻,似乎能够从这少年身上闻到死亡的前兆。 少年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尽管他的动作很慢,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地方所有人不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戒心,警惕着少年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萧穆(笑):作者今天也像条死狗呢。 陆锦(冷漠):是啊。 左睿(挑眉):他已经是条废鱼了。 作者:面临就业的压力,死鱼死狗都好,让我找到工作吧! 第186章 愿魔障 “哥哥,拿着这个。”手中被塞进刀柄,陆锦瞳孔有一瞬的收缩,看着萧穆嘴角弯的有点过分的笑弧,竟说不出半句阻止的话来,接过刀后摆出了迎击的姿势,侧前走了半步挡在萧穆的身前,扔了一方手帕给萧穆。 对方显然也对萧穆的这一行动惊疑不定,对视一眼警惕着萧穆的动作——不是他们怂,只是被震慑了,他们从没想过,一个半大的的小孩,竟能与他们这么多人僵持且隐隐占上风,这让他们在心理上已经畏惧了。 眼神闪烁了一下,萧穆笑着,眼神从对面的人身上扫过,那闪亮的眼眸让人心中寒意一阵胜过一阵,微微移动脚步,趁着对面还在防备,身边又有持刀的陆锦守着,萧穆以一个奇异的角度踢中车门,身体柔韧的一扭,手一勾从车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陆锦用余光注视着萧穆,只见萧穆用被手帕草草包扎了一下的手,拉开了长笛盒子漂亮布包的绳索,从中取出盒子,布包被随手丢在地上,从盒子之中取出了什么东西,原本很珍惜的盒子,此刻就像垃圾一般,被毫不犹豫的丢弃在地上,长笛从盒子之中滚出来,沾染了尘土。 明明萧穆整个动作很快,但连他手指每一个微小的动作,似乎都在眼前放大又慢速播放一般,清晰又明朗 分卷阅读310 - 分卷阅读31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11 ,就连粘在木质盒子上的粘稠血迹,也清清楚楚的印在眼帘。 最后被萧穆双手拿在手上的,赫然是一把三尺长……剑?刀?而萧穆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握着剑鞘,将刀横在胸前,两手之间的间距拉大,黑色的剑鞘渐渐褪开,露出其中开了锋的锐利冷光。 这是……太刀。陆锦记起来了,演出《孙夫人》之后,萧穆说自己想要重温剑道,只不过在萧立岭面前撒娇哀求了几回,萧立岭为了表示自己的慈父心,竟然也不嫌麻烦,跑了一些关系,给萧穆批下了这把开了锋的刀,当时还说,若不是唐刀的制作工艺失传,也不会让萧穆使太刀。这刀自从送来,几乎就被众人遗忘,虽然它被记录在册,但萧立岭认为萧穆只是孩子崇拜力量,并不觉得萧穆会真的拿它惹出什么事。 刀鞘被扔在地上,刀的全态展露在了众人面前,而与此同时,萧穆动了! 陆锦从萧穆一步踏出开始,就屏住了呼吸,这一幕他虽从来没有见过,可却觉得如此熟悉!萧穆手腕的动作,一转一弯一勾,带出的剑招挑刺划的变化,竟然让他眼熟到、就像是脑中曾有一少年,也持剑而舞一样。 陆锦不懂剑道,此刻竟也觉得萧穆所使剑法——精妙无比,甚至超出他的常识,让他觉得……似乎只有在武侠小说之中,才会出现如此精妙的剑法。 而奇异的是,陆锦明白的知道,自己不懂剑道,也不曾练过身手,竟还会觉得熟悉。 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了陆锦,脑中呼之欲出的画面也湮灭在瞬间涌起的众多念头之下,那倒下的人的样子让陆锦心中一凛,细细一看之后又送了一口气——萧穆果然还是萧穆,哪怕疯了,做事还是很有分寸,没有真的砍死人,不过伤的也不轻松就是了。 尽管今天是别人先挑事儿,但若是死了人,真闹起来恐怕也不好收场。而且,陆锦还没有让萧立岭知晓此事的打算。 看着萧穆从他的面前将敌人越战越远,不,应该说是敌人且战且退,陆锦终于理解,为什么上一世的萧穆,在大学时再去击剑也会那么厉害——简直是为了握剑而生,刀剑在他的手里就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攻击防守都如同行云流水,给人美的视觉享受的同时,也在人心中刻下一种如此强大的感受,恐怕直面他的人感觉更甚吧。 心中有了畏惧,就再难以胜利。 看着萧穆一脚将黄毛踢翻再地,迅速的踩住黄毛胸膛不让他有起身的机会,陆锦这才惊觉,到此刻,站着的人之中只剩下他和萧穆!而萧穆此刻的状态,明显有点不对劲了,就像是电视剧之中杀红眼了,不,是杀爽了的人一般,他的剑势带着无法掩盖的森然杀气,他的眼神遍布诡异的兴奋和肆意的杀气,尽管嘴边的笑弧那样灿烂,偶尔甚至还渗出开怀的笑声,仔细去听,似乎萧穆还哼着轻快的调子。 他踏着黄毛的胸,右手将长剑一甩,刃上沾染的血迹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一下被摔在地上发出噗的一声轻响,而萧穆抬起手臂,冰冷的刀锋便悬在了黄毛的鼻尖,黄毛目眦尽裂,眼白上遍布血丝,他仿佛看到死亡再对自己招手,他以为自己在道上多年,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在这一刻还是止不住害怕,做这一行是拼着命一条,可是能或者谁想死呢。 黄毛此刻已经有些后悔,早知道这边有这个一个杀神,他是不会为了邀功领下这个任务的,只希望自己死了,家属能被好好安置,不忍再去看那泛着冷意的刀光,黄毛闭上了眼睛,满怀畏惧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刀刃划破空气,在黄毛的耳朵里堪比鹤唳,他只觉得脖子一凉。 “萧穆!我还有话要问!”陆锦大喝一声,刀尖堪堪划破黄毛脖子皮肤,血珠便争先恐后的涌出,萧穆动作一顿,抽出了刀尖,见黄毛松了口气的样子,嘴角笑弧一拉,手一扬,刀尖便狠狠扎进了他的胳膊,白晃晃的尖端带着鲜血顺着刀刃,涓涓细流一边导在地上, 黄毛紧紧的咬住了牙,腮帮子与太阳穴都痛的鼓起,额上青筋遍布,已然痛出了一头冷汗,却硬是没有尖叫出声,直到身体适应了那股痛楚之后,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一般,无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萧穆见了挑了挑眉,回头看向陆锦,眼睛之中的汹涌已经平静了下来,语气也与平时没什么变化,“哥哥过来问吧,他不敢说谎。” 说着握住刀柄的手微微动了动,原本已经适应的黄毛,再次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不过萧穆并没有太过分,只是在警告黄毛,很快就停止了自己恶劣的举动,坦然的看着陆锦,虽然他口中对陆锦很顺从,脸上的表情却颇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并没把陆锦的话放在心上。 陆锦倒不是很反感萧穆的小动作,他们若不胜出,被折磨的会是他们。他可没有那么好心,为了同情敌人给萧穆脸色看。真要说什么,也要关起门来教训。陆锦一路穿过倒下的人群,走到了黄毛身边蹲下。 “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主动交代。”陆锦声音很冷,眼神很漠然。 “是呢是呢。”萧穆双手放在刀柄上弯下腰去,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蹁跹,一脸的天真无辜,“你们这么多管制刀具,敢把我们约到这个地方,想必也有恃无恐,做了很多准备吧。我把你们统统灭口,让司机把车开远些,然后闯出围栏栽下悬崖,我和哥哥跳车幸存,这个说辞很不错吧?哥哥你说呢,这样也不担心咱们的车在来的路上被拍到不好解释。” 黄毛原本还有些犹豫,听萧穆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多了许多挣扎,看着萧穆的眼神就跟看怪物是一样的,他自己的性命自己可以做主,可是兄弟们呢,在道上混的,最不能丢的,就是道义。这边看着打不过,也没有一个人扔下他跑掉,所以他必须要负责。黄毛心中也清楚,他手下都是些基础的打手,死了就是炮灰,全部折损那就是大大的失误,没办好事只会让上面一半恼怒陆锦,一半责怪他们,说不定连个安恤费都发不到家属手里,再大的海,再多的资源,分配到小虾小米身上,又指望有多少呢,黄毛最终还是松了口,“是三少……左三少。”。 就这样一句不明不白的话,陆锦却是明白了,饶是他重生了一会,也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追问道,“为什么。” 黄毛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你手里,有三少想要的东西,听说是三少母亲的遗物。” 其实在问出来的时候,陆锦就知道得不到更加有效的消息,对于遗物的说法,陆锦不信多过相信,若真是遗物,为何不商量要来抢,为何不止一方的人想要,黄毛不可能真的知道那钥匙身上的秘密,看来今后,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 分卷阅读311 - 分卷阅读31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12 有很强大的敌人要对付。 现实的警钟,让陆锦不得不把目光和精力,从萧立岭那个小家,从报复报仇的漩涡之中拉出来,让他冷静,让他警醒。既然知晓了幕后黑手,也知道再无法问出别的信息,陆锦也就不再浪费时间,陆锦面色冷淡的站起身来,微微背对着黄毛,“这次暂且放过你,回去好好跟你主人说,他的挑衅我接下了。” 这次显然不能像上次一样把自己的消息藏起来了,黄毛是左三少的人,除非他真的能如萧穆所说,把所有人都灭口,但那样并非万全之策——这一次的打手全灭,左三少难道不会看出端倪吗? 还不如下了战书,至少两方都明了,都有些忌惮的好,反正左三少是不会放过他的,而他也不打算放过左三少。 陆锦将从黄毛身上拿来的钥匙,扔在一旁早就吓傻了的司机身边,冷声道,“开他的车去接你女儿,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嘴巴闭紧。”想着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掏出一张卡丢在地上,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司机,似是感叹一般,“离开华京吧。想让一个人消失的无声无息,实在太过简单。” 看似关心看似警告,司机却也不敢多问,他明白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想的太过透彻为好,忙不迭的点头,对与陆锦他是感激的,拿过车钥匙,司机跪在地上,向陆锦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而后在陆锦示意下,开车先行离开了——司机女儿被关住的地方已经被黄毛交待了,是个便宜的地下室,并没有人看守,绑架不为勒索,人质并不怎么重要,只要他们办完事,回头找个机会随便放了就是。就算跑了也无所谓,反正那个时候事情已经办妥了。 “萧穆,走了。”这话比起之前,语速有些微加快,不过在他平稳的语调下并不明显。 萧穆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将刀从黄毛胳膊之中抽出来,黄毛的脸再次疼的扭曲,短促的抽气被遏制在喉咙,黄毛知道,痛苦的表现会激起人的某种凌虐欲。尽管才第一次见到萧穆,但黄毛到底跟着三少手下混了不少年,他肯定萧穆是个疯子,正常人不可能有那样的眼神……那是恶魔的双眼,他不想用自己的痛苦去刺激他,让自己遭受更多的痛苦。 看着刀刃上沾着的血迹,萧穆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将刀横过擦在黄毛衣服上,还未拭净,便被等的不耐烦的陆锦走过来,劈手夺了刀,催促道,“快点。”像是解释一般,还加了一句,“以防万一。” 说罢也不理会萧穆,快步到了车子旁边,将萧穆之前丢弃的东西一样一样收拾好,将那摔坏的长笛重新装进木盒,陆锦才发现原来那木盒竟然有个隐藏位,与长笛相对,有一处凹槽,正好用来放萧穆的这把太刀。 匆忙将木盒合上,用原本的布袋套好扔上车,陆锦回头去看萧穆,发现萧穆正蹲在黄毛身边,不知在捣鼓什么,陆锦顿时有点冒火,几步到了萧穆一边,一把拉住了萧穆胳膊,带了一份教训道,“还在磨蹭什么,别把人玩死了!” 萧穆顺着陆锦站起来,一边被陆锦拖着走,一边解释,“我们把车都开走,他万一失血过多死了,不能帮哥哥传话了,我就帮他包扎了一下,把我昨天刚得到的发带用了,有点可惜,哥哥可得赔我。” 瞥了一眼萧穆的左手,那方浅色的手帕早就被染得失去了原本的颜色,边缘处的鲜红昭示着伤口情况并不乐观,陆锦没心思应付萧穆的调笑,将萧穆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坐上驾驶位,心中有点不高兴,嘲讽的冷哼了一声,自己的手不担心反倒给别人包扎,怎么不去做散财童子呢,假仁假义的。 没有解释自己没有学车为什么会开,陆锦发动了汽车,转弯之时才突然想起什么,思考了几秒,陆锦将车向市内开去。 反而是萧穆,像是猜到陆锦想什么一样,看着前方道,“去我家吧。地方不显眼,也有基本医疗包。” 陆锦看了萧穆的手一眼,他们这个情况的确不好去医院,叫萧立岭那老狐狸闻出什么不对就不好了,点了点头,陆锦不是很放心,击打在身上的伤都还好,不过是上了皮肉,唯一严重的,就是萧穆的手。 萧穆收起拳头,五个手指合并,将手帕握在手里转了个向,拳心向下轻声道,“这个不要紧。” 陆锦没有再说话,只是驱车将汽车的速度提到限制范围内最大,急速而去。 第187章 愿魔障 担心萧穆手上的伤,陆锦将车开的飞快,连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痛,都没有影响到他,很快便到了萧穆家所在的小区,把车停在巷子口头从窗户伸出去四处张望了一下,见着行人不多心里才稍微放下点心,熄了火拔了钥匙,绕了一圈去扶萧穆—— 虽然萧穆不说,这样的伤哪能不痛的,看他面无表情垂着眼,实际脸色却有些苍白,陆锦面上不显,心中其实有点心疼,幸好萧穆打架极有分寸,半点也没有将血迹弄在车上,至于萧穆风衣上的点点血迹,也可以解释。 最好还是不碰见什么人。 先行下了车,陆锦扶了萧穆到了门前,萧穆没带钥匙,从门口地毯隔层之中扣出了备用钥匙,两人进了屋。萧穆让陆锦等会,自己从客厅电视柜下拿出一个箱子,并几个小盒子,回头看陆锦,声音有点弱了,“哥哥,去我的房间吧。” 陆锦点点头,跟着萧穆上楼去了,只是萧穆家楼梯不宽,萧穆走中间之后陆锦插不进去,这人急的时候能什么都不想,这一没了事情做,脑袋里什么念头都冒出来了,陆锦看着萧穆的背影也就不再去扶了,他在想,今天这件事情,萧穆究竟知情多少,而又有多少,只是萧穆在玩弄人心。 想着,陆锦的心底就有点凉,视线触及萧穆的裹着手帕的手,外层的血液已经干涸,呈现一种红褐色,陆锦突然就不想再计较那么多,早就已经有了决断不是吗。 萧穆的房间在二楼,房间不太大,一张单人床放在靠里的位置,床头放着一张书桌,一把板椅,陈设简单一目了然,没有其他这个年纪男孩房间的杂乱不堪——想来也是,以前的萧穆生活条件算不上好,没有游戏机什么的,似乎也很正常。 这个房子是租的,萧立岭与刘娴姗结婚之后,刘娴姗就再也没有回过这边,陆锦还以为这边退租了,没想到——虽然久未住人,但房间还算干净,刚刚走过的客厅楼道也都算干净,应该是有钟点工过来打扫。 将拧着的医疗箱放在床上,萧穆将受伤的左手摊在一边,单用右手不算艰难但也称不上流畅的打开了医疗箱,从中取出了医用酒精和碘酒,绷带及大团脱脂棉,陆锦看着眼皮一跳,几步到了萧穆身边,从萧穆的牙齿与右手间抢过酒精瓶,略带责怪 分卷阅读312 - 分卷阅读31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13 的看了萧穆一眼——他算是看出来了,萧穆根本不打算开口让他帮忙。 轻松拧开酒精瓶盖儿放在一边,陆锦撕开脱脂棉口袋,将萧穆的手拉在手里,萧穆没有丝毫反抗,唇边就带了点微微的笑意,陆锦不意外,萧穆不开口让他帮忙,但他主动帮忙萧穆是不会拒绝的。 看着萧穆的伤口,陆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血液凝固后黏在一起,他怕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引起萧穆严重的痛感,但没办法,手帕在止血的同时免不了被粘连在一起,陆锦扯出一团脱脂棉,吸足了酒精之后从最边缘开始,动作轻柔和小心,逝去那干涸的血液,陆锦做的极为小心,中途换了几回棉球,直到擦到被手帕包裹的伤口处,酒精液体从边缘渗过去,萧穆才发出一声抽气,陆锦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理会萧穆,反而加快了动作,手指挤压棉球让酒精将手帕边缘一圈湿透,才敢小心的试探着去解开萧穆在手心的结,解一个平时要不了三秒的结,陆锦竟然花了十几倍的时间,还弄出一头汗水,解开了结,剩下的依旧不算容易——伤口那一道的手帕已经被粘连的十分紧密,就在这时,萧穆伸出手,按住了陆锦的手。 陆锦抬起头来,才发现萧穆已经痛的眼睛通红了。陆锦心中有一瞬的手足无措,他料想萧穆会很痛,但是这已经是他最快的处理速度了。 萧穆的力道有点大,陆锦的手有点痛,但他却没有挣扎,他这点痛,恐怕比不上萧穆的十一吧。他原是想安抚一下萧穆,摸摸头拍拍背什么的,但陆锦憋了一肚子的话,还有最后的一口气没有松,梗着自己做不得——他还是怕,怕萧穆只是做戏,而他却已经深陷其中。 哪知就他愣神的一秒功夫,萧穆竟然自己一狠手,拉起手帕一角,飞快的将手帕揭开!萧穆没有留手,揭开不过一瞬间,萧穆的脸色也白了不止一个度,额头上冷汗直冒,原本不再流血的伤口也崩开,殷红的鲜血从中涌出,萧穆更是闷哼一声,整个人都是一跳,直觉的就要握拳,陆锦虽然心中惊惧不已,却是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萧穆几个纤长的手指,狠狠压在床上不叫他活动手掌,另一手环过萧穆的肩膀,将萧穆的头紧紧按在自己肩膀。 感受着怀中身体的不住颤抖,陆锦心酸不已,心中似乎有什么就要破茧而出,陆锦忍了又忍,在萧穆身体终于褪去紧绷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他的思想让他千万别这么做,他的理智在劝诫让他一定不要问出口,一旦出口是万劫不复,是再也回不到当初,是无法后退的绝路,会将他逼至悬崖,让他再次与深渊相对且将永远相随,可他的声音却还是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为什么?” 简单的三个字,声音刻板而沙哑,甚至有点机械一般音调对不上号。 可也就是这三个字,让陆锦心中所有的喧嚣都归于沉寂,让他沸腾挣扎的思想恢复平静,使他心潮涌动的内心也海晏风清,一直以来,压在心中那块巨大的石头终于被寸寸瓦解,飞灰烟灭。 就像是沉入海底的人,被一个气泡包裹着,温和而温柔的将他送上海面,慢慢的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和轻松呼吸的美妙。 从重生以来,他最想知道的,也最介意的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萧穆会选择了结他的生命。不论今天能不能得到回答,这个问题都将不再困扰他,他曾经毫不犹豫的相信,如果还有相同的情况,萧穆也会毫无意外的将他杀死。萧穆心思深沉,这一点与他重生前一模一样,他找不到萧穆有什么理由改变。 就像是这次。 他其实也无法肯定,萧穆用手抓住那把刀,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为换取他的愧疚……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就算萧穆有这样的心思,现在萧穆伤成这样,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怀着感谢的心思。 问题问出口的一瞬间,陆锦解放了自己,一时心绪颇多,但萧穆可不懂他的感概,以为陆锦问的是为什么出车门,为什么要救他,就着靠在陆锦身上的姿势身体绷紧了,“哥哥,你真的做好知道的准备了吗?”声音中带着征求性,给了陆锦绝对自由的选择。 陆锦轻轻点头。 然后陆锦听到了低声的笑,他还来不及反应,萧穆便反握住他的手猛地抬头,双眼闪亮如同寒星,一双唇猛地贴在了陆锦的唇上!陆锦眼中闪过惊诧,却没有多少意外,他身子急速后仰,却不曾想萧穆根本不想放过他,身子也跟着倾过去,陆锦手肘撑床上,却不小心碰倒了酒精瓶,酒精顿时从瓶口流出,沾湿了旁边一大块脱脂棉,在深蓝的床单上染出一片水渍。 唇与唇相触的感觉如此美妙,细细小小如同电流从相触的地方传染开来,慢慢向身体其他地方深入,就像是羽毛轻搔,心底一片痒痒,也不知是谁先开始试探,轻触之后分开,两人便越帖越近,两人的温度相互渗透,直到一人先探出了舌头,另外一人也立刻跟上,相互交融之时心中均是一声喟叹,这个吻便由一开始的蜻蜓点水,变得缠绵悱恻,身体、呼吸都渐渐灼热起来。 细小的水声、津液交换的声音在耳边放大,陆锦忍不住有些面红——以前不是没有跟人接过吻,但他从未想到的是,原来接吻是这样一件舒服到了令人手脚都忍不住发软的程度却还不想停止的事情,身体在欢呼,灵魂在雀跃,整个人都像是要融化、不,是想让对方融化进自己身体一般。 陆锦看见萧穆长长的睫毛,那小小的颤动像是小扇子,遮住了那双深渊一般的双眸,只有细碎的眸光透出,让陆锦忍不住心热,恨不得一口把萧穆吃进肚子,一个人的唇怎么会这样软,又这样弹呢,难怪当初何烁然那么不满意,也被萧穆一亲就安抚住了。 突然就有点嫉妒了,陆锦挣了挣手,却不想萧穆一声闷哼,从鼻子之中逸出来的轻哼,在这种情况下却格外催情,陆锦却是心头一冷,原本想要加深的心思一点都不剩——他被萧穆反握的手背明显感觉到湿润,皮肤传来的触感,甚至能让陆锦在脑中描绘萧穆手心伤口的形状! 该死!他怎么沉迷的忘记了萧穆的伤! 陆锦顾虑这萧穆的伤口不敢挣扎,只得极力向后倾,几乎都要躺在床上了,却还是被萧穆追过去啃了好几口,才轻轻喘着气,勾出了令人心悸的笑容,用着他看似格外清澈,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陆锦,笑道,“哥哥,答应的话,就不要以为我会再放过你了哦……不会让你逃掉。” 菱唇水色润泽,微微红肿张开,里面洁白贝齿微露,说话时声音软软的,带着平时不曾有的娇喘之意,吐出一团一团的热气,如今的萧穆,哪怕用的是巷子中的说话方法,却哪里还有一点诡异的意味,整一 分卷阅读313 - 分卷阅读31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14 个想让人狠狠蹂躏疼爱的样子。 陆锦面色一黑。 不容拒绝的推开自己身上的萧穆,黑沉这脸抓起萧穆的手,掰开手指看手心,果然伤口崩裂了,正渗出血来。陆锦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那条口子比自己想象要严重一点,从虎口开始横跨了一个手掌,像是断掌似的,横在那样一只漂亮的手中间,而伤口边上的地方,已经有些红肿。 陆锦一时有点愣神,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将萧穆的伤手抬起,用嘴唇轻轻触碰着萧穆的指尖,抬头去看萧穆之时,却发现萧穆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脸上是一种他陌生而又令他害怕的神情—— 那是,眼中有着痛苦与悲哀,但脸上却死气沉沉的样子,他不知道萧穆此刻在想什么,但陆锦想,萧穆此刻一定是痛苦的,所以才会令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不过那神情瞬间被蹙眉忍耐的样子取代,连陆锦都觉得自己是否是出现了幻觉。陆锦压了压心中冒出来的一些莫名的想法,拿起床上吸满了酒精的棉球,把萧穆的头按在自己颈间,沉声道,“忍着点。疼就咬我肩膀。” 第188章 愿魔障 萧穆对他的态度变了。 陆锦很明显的感受到这一点,之前他给萧穆处理伤口,哪怕很痛,萧穆也自己忍着一声不吭,可……可他们接吻之后,他再帮萧穆处理的时候,萧穆趴在他的肩膀上,从鼻子之中发出轻声的哼哼,像是受了委屈正向主人撒娇的小奶狗一样,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没有发狠的咬他的肩膀让他了解疼痛,而是另外一种方式——令人心软心疼又怜惜的方式。 微微推开萧穆,陆锦将消炎粉均匀的撒在萧穆的伤口,萧穆又是一声轻哼,带着些许鼻音,陆锦心中心疼,手上却不犹豫,拉着萧穆的手,让裂开的伤口微微闭合,然后拿出消毒纱布垫上,用崭新的绷带一圈一圈的缠好,在萧穆的手背上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陆锦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摸了摸萧穆手心,陆锦抬头看到萧穆泪盈于睫的双眼,叹息了一声,凑近了萧穆将人虚虚的搂在怀里,低头轻柔的吻上了萧穆的唇。 如此的亲近,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萧穆是什么人,既然说了不会让他逃掉,那么无论他现在是什么态度,恐怕都再也无法摆脱了。 两人像是小孩子找到了新的游戏乐此不疲一般,一个对视,一个眼神,一个触碰,都能交缠在一起,品尝着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味,直到陆锦身上那被忽略了良久的伤处,开始显示自己的存在感,随着两人每一个动作,牵动相关的肌肉传出一阵并一阵的痛意,两人才结束了“游戏”,萧穆毫无羞怯,抿着自己充血发麻红艳艳的唇,露出颊边一个小小的梨涡来,甚至颇为满意,又像是不满似的舔了舔唇角,主动站起来示意陆锦为他处理伤处。 这次的事件看着他们这边吃亏,两个人要对付对面那么多人,实际却并非如此,萧穆两人算不上真正吃大亏,萧穆战斗力太高,又有长刀加成,对面在心理上早就输了,怕一不小心真的死了,能够活着谁会想要死呢?所以除了萧穆左手那道伤口比较严重之外,其他都只是些皮外伤,跌打药水一揉,不出十天就能够基本好全。 陆锦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把跌打药水交给萧穆,叮嘱道,“别动左手。”说完便转了身,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背对着萧穆坐在床沿。 按理说,之前还亲的难舍难分,实际这个时候是很难坦然去脱衣服的,但陆锦却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之前的吻之中,并没有感受到情欲的气息,而且他潜意识的认为,萧穆的思想再怎么、奇怪,他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 陆锦的皮肤是正常的白,比起萧穆来说,多了些力量的感觉,否则也不能在围攻之下撑过不短的时间了。 萧穆替陆锦处理了伤口,就着陆锦的姿势,整个人贴在陆锦的身后,将下巴搁在陆锦的颈窝,如果陆锦能够看到他的眼神,就会发现萧穆此刻眼睛是大而无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如同人偶一般。 早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心思,与意义。 秋日渐深,陆锦脱了衣服还是忍不住冷,让萧穆抱了一会儿。陆锦抓住了萧穆环在他腰间的手,不容拒绝的将萧穆扯到自己面前,萧穆此刻没有刻意的乖巧,也没有陷入自己思想之中的那种疯狂,如今的萧穆双眼明亮,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陆锦拍拍萧穆没有受伤的手,“你肩上……脱了我给你揉一下。”说罢便抓了自己的衣服,三下两下穿在了自己身上,顿了一顿,“一会儿……我还有话问你。” 后面这句声音有些晦涩,像是在喉中辗转无数次才出口一般,萧穆眨眨眼,点了点头乖乖褪去自己的衣服,露出受伤的肩膀来,在陆锦给他揉完后拉起衣服,正襟危坐笑着看向陆锦,“哥哥想问我什么?” 伸出手摸了摸萧穆脸颊,陆锦沉默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抿了抿唇,陆锦直视着萧穆,“我与别人没什么不同,为什么你会……会……” “喜欢你?”萧穆浅笑了一下,接过了陆锦的话头。 对于陆锦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哪怕萧穆从行动上已经完整的证明喜欢他这一论点,陆锦心中也清楚,萧穆的种种行动,也只能归结在“喜欢”二字上,但陆锦却没办法自己说出这句话,他的心中还是有排斥感,他接受这个事实,但拒绝自己说出来。 “看来哥哥真的是准备好了,”萧穆抿唇笑了一下,眼神将陆锦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笑道,“真高兴,哥哥这是接受我了吧?那我就不能回避哥哥的问题了,无论哥哥想知道什么,我都会据实告诉哥哥的。” 最后几句话,说的又是诡异又是亲密,但陆锦却不再觉得奇怪,不再皱眉——这就是萧穆,哪怕思想偏激感情偏执,也是萧穆。 也是、他决定接受的,喜欢的人。 哪怕为此,他会再度踏上悲哀的道路。陆锦垂下的眼睑盖住一片深沉,只是这次他不会再这么傻。现在问这些,也不过是为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加稳固,比起牢牢的控制萧穆,他想要的,更倾向于两人可以相互信任,或者萧穆能够让他单方面的信任,两个人可以同心协力。 “哥哥是特别的。”萧穆将自己耳边的碎发别至而后,眼尾轻轻上挑,“跟别的人不一样,哥哥是第一个发现真正的我的人,在哥哥的面前我是最开心的,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带着如何的假面,哥哥都清楚我是什么样的……我只有在哥哥面前,才是真正的我。哥哥在发现我的那一刻,我真的好高兴,我觉得 分卷阅读314 - 分卷阅读31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15 哥哥简直是为了我才出生的,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哥哥,你明白吗?” 萧穆拉住了陆锦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一脸享受的磨蹭,脸上幸福的表情让陆锦觉得不可思议,却又理应如此。 陆锦心中有了计较,他也许明白为什么萧穆的这些变化是为什么了——如果萧穆一直都是这样的心态,那么上辈子的他,莫说是看穿了,根本是被萧穆骗的团团转,若不是那个意外,说不定到死都还以为萧穆是好人。所以萧穆不会对他有任何特别,跟其他人一样,得到的也不过是萧穆虚假的感情罢了——连真实的他都发现不了,还谈什么让人付出真正的感情呢?这是萧穆的想法吧。 所以对父亲的感情不深,对生活了十几年的母亲和姐姐也从心中淡漠的很。 这,陆锦看了萧穆一眼,心中害怕的感觉不是很多,反而觉得有点可悲,看着萧穆拉着他的手一脸期待的样子,凑近亲了萧穆一口,心中却不算轻松,萧穆——这恐怕是一种人格障碍,偏离正常且根深蒂固的行为模式。 陆锦对于精神疾病这方面并不是特别了解,只记得在大学时选修过心理学,心理学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并不是没有用的课程,那个时候初略的了解了一下,像萧穆这样,把自己伪装的近乎于完美,一切基于他表象之上的东西,他全将之定位与虚假——他是个乖孩子,父母的疼爱是虚假;他是个好学生,老师的关爱是虚假;他是个好朋友,同学间的友谊是虚假——他的表象是那样完美,以至于他把所有归于虚假,然后回应以虚假的感情,所以他更加完美,完美的同时,心中的高墙也越来越厚,感受到的真实也越来越少。 而对于萧穆来说,失去虚假的东西,并不值得他为之惋惜或者心痛,甚至连愧疚都没有。 一切似乎都解释的通了,所以十来年的兄弟感情,才会那样淡然的把他给……而萧穆最后流露出的真实,恐怕也是多么多年的折磨之后,已经要承受不住的前兆。 萧穆不明白为什么陆锦突然就亲过去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为这个动作而高兴,张开了双唇主动的回应着陆锦,唇齿相依相濡以沫的感觉如此令人着迷,陆锦心中却只有淡淡的心疼,让他整个心都酸酸涩涩的,一个人,要处在怎么样的环境之中,才会形成人格障碍呢? 虽然萧穆的表现,并不如很多严重的人格障碍,对社会安全造成困扰让其他人陷入痛苦,似乎连他自己,似乎也不觉得痛苦。看来萧穆的成长过程,也许不是他想象之中的那样顺利,据陆锦所知,萧穆似乎在六七岁的时候,就像是观音身边降下的神仙童子一般,凡事邻居没有不喜欢、夸奖他的。 那样小的年纪,说没发生什么,陆锦都不相信。 不舍的舔了舔萧穆上唇,陆锦将额头抵上萧穆额头,轻轻闭上眼睛,“萧穆,如果、如果我没有找到真正的你,只是像个好哥哥一样对你,你会在我、在一种特殊的环境之中,选择结束我的生命吗?” 萧穆唇上还有愉悦的余味,陆锦的吻很温柔,细细照顾着他的感受,他在这一吻之中感受到的是温存,萧穆用没受伤的手握着陆锦的手,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像是喝水一样平常,诚实而淡然的回答,“特殊环境如果是,除掉你会让我看到更精彩的戏码的话……我会的。” 说完,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不过哥哥说的如果不存在。”萧穆竖起手指,指腹在陆锦的手背上划着圈圈,吐字清晰带着上扬的毫无掩饰的欣喜,“哥哥不要借着这些毫无建设性的问题逃避我,即便我失去生命,我也会保护哥哥的。” “胡说!”陆锦心中一跳,反应比他的思想快得多,“不许你死!” “我知道啦,”萧穆抬头睨了陆锦一眼,嘶嘶吸气道,“不要生气哥哥,我只是表白而已,快放开我,你捏疼我了。” 陆锦这才注意到,原来不知何时,他竟紧紧抓住了萧穆的手,四个并排的骨节被他大力握着,挤压的都有些变形了,难怪萧穆疼。心中唾弃了一下自己,陆锦想幸好没捏着萧穆左手,不然就是伤上加伤了。松开了萧穆的手,陆锦低声说了句抱歉,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到萧穆说要死,竟然那么大的反应……就像是害怕到了极点似的。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萧穆才勾了勾陆锦的手,“哥哥,对不起……我是不是有点像个坏人?” “什么是坏人?”陆锦摇摇头,眼神有点悠长,“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就像是天有日月、月有圆缺。如果有一个人,对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坏到无可救药,只对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好,那么那几个人,应该感到十分荣幸。如果你把自己定位在坏人这个角色,那么我很荣幸,也很高兴,因为我也是一个坏人。明白吗?” 萧穆眼神在陆锦看不到的地方闪烁了一下,抬起头时眼睛就像月下寒潭一般,反射着月光显得明亮而又深邃,投进了陆锦的怀中,肯定了“嗯”了一声。 你是一个坏人——所以不在意我的时候,可以毫无犹豫与负罪感的对我下手;而我是一个坏人,如果你背叛我伤害我对我造成威胁,我也丝毫不会手软。 这是坦诚,也是信任。 陆锦将手指插进萧穆柔软的发丝中间,对于萧穆的人格障碍来说,这样的说法会让他更加有安全感吧。早在了解一切因果的时候,上辈子被萧穆杀死的阴影与心结早就消失无踪,有时候他自己也想笑,原谅自己的杀身仇人,甚至爱上他,这是多么讽刺而荒诞的事情啊——但正如他站在母亲的墓前之时,人活着一生,有多少时间呢? 不以死去的东西束缚自己,那只会让人在寻找幸福的路上增加荆棘。 所以那个时候就有了决断,即便如此滑稽,还是要顺从自己的心。陆锦想,一切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不重生的话,就不会认识到真的萧穆,而萧穆不会因为他的特殊喜欢他,少了哪一点,他们之间都不会是这种发展。 只是,萧穆的人格障碍…… “萧穆,你……” “哥哥,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萧穆轻声笑了出来,“又这样了。这次也不能让哥哥先说。”说罢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揶揄,眼里却是认真。陆锦点点头,示意萧穆说他听着,反正今天有的是时间,要把这些事情全都理清楚才行,免得外部危机解决途中,内部一下崩了,正好他也还没想好怎么问最好,直接说肯定是不妥的,别没问出有用的信息,反而让萧穆陷入痛苦就不好了。 “哥哥,对今天的事情,了解了多少,又想怎么解决呢。”萧穆看着陆锦道,“如今哥哥也算接受我了,告诉我你的打算好吗,我 分卷阅读315 - 分卷阅读31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16 可以帮你。” “嗯。即便你不说,我也是准备告诉你的。”陆锦点了点头,他顿了一会儿,在脑中把已有的信息整顿起来,从巷子之中的小混混,钥匙,到今天从黄毛口中探听的消息一起,他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了,只是要说明的话,还是需要整理一下。 好像萧穆很喜欢用“好吗”这样的句式,而且他这样说的时候,似乎是有一种魔力一样,总是让人没办法拒绝。思索之余竟然想到这个,陆锦摇了摇头笑自己,清了一下嗓子开始诉说。 左三少,左家。咋一听到这个名号,一般人肯定都反应不过来,断头断尾一句话,非得让人去猜。一旦思绪到了那个地方,那么几乎就能够肯定了——就是那个左家,纵横华国的黑手党龙头老大。 左家,并不是家族,而是这个黑手党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左家的老巢在哪里,但是说起左家,却鲜少有人不知道,他们的业务非常广大,承包包括暗杀、非法买卖、走私、高利贷等等一系列的活动,是划过当政的心头大患,每每派遣许多力量调查,基本一无所获,如今这颗目中钉肉中刺依旧未能伏法。 左家的名声之所以如此大,主要有几件大事情,一是左家曾经在华京成功暗杀过华国领导人,简直猖狂,而且令人憋屈的是,当政只抓到了一个狙击手,死的。这已经足够打响名声了,华京是什么地方,是帝都,是全国上下防卫最严密的场所,发生那起事件之后,华京也进行了戒严大排查,只抓了一批混混吃牢饭,对左家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第二件事情就是左家虽然做很多非法买卖,但是他们并不进行毒品交易。据说是当初老大的恋人被毒品毁了,左家便再也不经手这一片。但这并不意味着左家就洗白改好了,军火、人口的走私,他们半点没有松手。 陆锦能够确定,左家与他没有任何恩怨,与他们陆家也称不上有仇,能让左三少找上他,原因只有一个——那把钥匙。 能够被叫做“三少”,此人在左家的地位应该不低,推测是继承人级别,那么他紧紧盯着钥匙,只能说明一点——这把钥匙,对于左家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而且这个意义,除了左三少等极少数人,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也许关系道左家的秘密。 然而左三少没有大张旗鼓的动手,目前来看采取的手段都是小打小闹,甚至有些上不得台面,排除左三少个人因素,恐怕还是因为这把钥匙,这把钥匙身上承载的东西,超过了左三少能够放肆的程度,也就是说,左三少其实是不愿意大肆动手的,他之前做这些动作,除了有点侥幸心理期望陆锦能拿出东西来之外,还是在试探,试探其他与他对等的人的态度。而且从“钥匙”开始暴露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除了左三少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按兵不动,可以确定他们有不能动的理由,最可能的是,有一个超越他们地位的人压制着,他们不能擅动。 那么左睿的身份,实际就很可疑了。 从各种方面来看,左三少是左睿的可能性极小,一来是左睿早在试探萧穆,那他不可能在试探未结束的时候采取行动;二来这不是左睿的做事风格,左睿是更加深思熟虑的,虽说可以是性格鲁莽的人小打小闹的试探无伤大雅,甚至还会引起对手轻视,因为这样的做法,在聪明人眼中,无疑是愚蠢。 真正聪明的,该是像左睿这样,不动声色的靠近,悄无声息的动手才对。 他们的处境算不上绝对的危险,但与安全实在相去甚远,而且他今天让黄毛带话了,如果左三少真是草包,接下来定会有动作;就算他不是草包,接下来也会有动作——黄毛的出现,已经说明左三少已经难以忍耐了。 陆锦将自己的分析,以及推论一并告诉了萧穆,萧穆不得不感叹陆锦的聪明,事情已经被他猜到了三四分,剩下的基本是左家内部的秘密,“那哥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人家的小打小闹尚且让他们如此吃力,他又不能时时刻刻都和萧穆在一起,而且萧穆再强,敌得过人墙战术轮着来么,而且不能让萧穆真的杀人犯罪,在他们能主宰定制法律之前,要遵守表面的法律。沉吟了一下,陆锦揉了揉太阳穴,如今的他太过弱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遑论保护别人,压下心中的憋屈,陆锦道,“明天帮我约左睿。” 结盟接力,是目前的他们最好的选择,但这不会是永远最好的选择。 总有一天,他要……陆锦闭了闭眼睛,将一切情绪都放在心底,只留下镇定和冷静,萧穆点点头,道,“我明白。” 顿了一下,萧穆将头靠在陆锦肩膀,沉声道,“没关系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陆锦轻声应了一声,将萦绕在心头的烦闷驱散,摸了摸萧穆的头发,转移话题问道,“对了萧穆,这边的房子,我还以为你们退掉了……没想到还在。” 萧穆顺着陆锦的话答道,“她们是退掉了,但是我又把它租过来了,这里有我,所以我不能丢下它。”说着笑了一下,“像今天一样,说不定在什么时候,还可以派上用场呢。” “你对它还有感情啊,”陆锦声音里带了点笑意,“让我有点好奇了,稍微……还有点嫉妒了。” 萧穆顿了一下,突然抬起头来,站起身走到门边,带了微微的笑回头看向萧穆,“哥哥在试探什么?真的……做好知道的准备了吗?我是一个,无论你的态度,只要你做出了选择,就不容许后悔的人,哥哥,想知道吗。” 这不是抵触,这不是害怕。看着萧穆脸上的笑容,陆锦心中惊讶,他以为……差点又错了。萧穆不是普通人,不会为了自己的“不足”或者“不好”而感到自卑或者自我厌恶,反而是——兴奋和快乐。 那样坦然的说着自己是个坏人。 说着抱歉,却半点歉意都没有。 问着如果没有准备好,就不要知道的好,意思却是——快过来,快过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向你展示我自己了。这就是真正的我。如果接受,皆大欢喜;如果拒绝接受,那么等待着的,便是噩梦了吧? 病态的心理与固执的行动方式。 是不是爱上一个人之后,就连缺点都会变得可爱起来了呢,此刻陆锦眼里,萧穆就格外可爱。陆锦站起来,走到萧穆身边,双臂一撑将萧穆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低头轻触萧穆嘴唇,低声道,“走吧,我想知道。” 是啊,早就做好了觉悟,又岂会因为一点点过去的诡秘而改变呢。 萧穆脸上的笑就灿烂了起来,拉着陆锦的手上了三楼,那个曾经做了他几年卧室的小小的阁楼,不像是一楼和二楼有人来打扫,看得出阁楼已经废置了很久,地上积了一层 分卷阅读316 - 分卷阅读31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17 灰尘,不过电灯倒是工作的极好,打开了开关之后,白炽灯光便将这个房间照的很清楚,阁楼中间最宽阔的位置摆了一张单人小床,萧穆走过去,一把掀开了积了灰的被子,露出里面还算干净的床单,而后弯着腰,对门边的陆锦招手。 陆锦疑惑,弯着腰走到床边,这个房间是…… 却不妨刚到萧穆身边,就被萧穆迅猛的反剪了双手,跟上次在酒店一样,强行压着他的身体在那张小床上,陆锦虽然极不舒服,但是考虑着萧穆的伤,他也没有反抗,而是放松了身体躺在床上,看萧穆究竟想做什么。 萧穆整个人趴在陆锦身上,没感觉到陆锦反抗,陆锦就松了手,伸手抚上了陆锦的脸,动着手指使陆锦转头,自己的唇贴着陆锦耳朵讲话,“哥哥,看到这个空隙了吗?” 陆锦的角度,刚好对着床头下方的木板,可能由于房子上了年岁,又或者是盖房子时木板本来就留了一条空隙,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刚好可以看到阁楼下方的房间,陆锦点不了头,嗯了一声作为回答,萧穆就呵呵笑出声来,压低了声音,“我小的时候住在这个房间哦,五岁……我姐姐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是我住在这个房间来了。那个时候,没有装白炽灯,你知道吗,房间很暗,我妈妈下去睡觉的时候会帮我把灯按掉,我在这里看着睡觉,这个空隙会透出光来。” 顿了一下,萧穆接着说,“下面是我妈妈的房间,我从住进这个房间就经常看见,有陌生或者不陌生的叔叔,在我妈妈的房间里,两个人什么都不穿,叔叔们会用手摸我妈妈的身体,把下面的东西塞到我妈妈……嘴巴里,前面,后面……她不是被迫的哦,很高兴的……很高兴的,要求着。” 萧穆边说,一边用手摸过陆锦的身体,没有色情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叙述,陆锦却觉得浑身发冷,对刘娴姗的愤怒几乎突破顶点——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让一个小孩子看到这样的场景,该是多么大的心理阴影! “哥哥,哥哥……”萧穆慢慢蹭着陆锦的头,像是一只猫。 陆锦转头,翻动了自己的肩膀,将萧穆抱在怀里,翻了一个身,躺在了这张不足一米四的小床上,小床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声响,陆锦将萧穆头按在自己颈窝,轻声道,“都过去了。害怕吗?” 低声笑了出来,萧穆摇头,“我忘记了。” 陆锦说不出话来,恐怕那个时候,萧穆就封闭了自己,只是为了自己,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创造出了一个完美的表现。 “哥哥知道了,害怕吗?”萧穆右手撑在陆锦胸膛抬起起身来,言笑晏晏,“还是觉得……” “心疼你。”陆锦撩了撩萧穆过长的头发,眼神认真。 他上辈子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丑罢了,光知道自己母亲死了很可怜,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何其多,跟萧穆一比,他的童年过的轻松快乐许多。 “不要你心疼。”萧穆拂开陆锦的手,有点冷淡的坐起身,“没有那时的我,就没有现在的我,那我就不存在了,不要你心疼。” 陆锦气笑了要,撑起身把萧穆搂在怀里,“小气包,心疼现在的你。我都说那些已经过去了不是吗。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你。”说完看萧穆没反应,只得温柔却不容拒绝的搬过萧穆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 萧穆这才不摆脸色,陆锦便笑了,“起来吧,两个人躺着,床都要垮了。” 本来就是捷径中午才出门,时间过去这么半天,要瞒着萧立岭的话,也该到回家的时间了,处在多事之秋,陆锦可不敢指望,到时候萧立岭不会给他出什么幺蛾子,帮着萧穆把床上那一摊子收拾了,陆锦站在门边对萧穆伸出手,“走吧,穆穆?” 不知为何,叫出这个称呼之时,陆锦竟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让他心中既欢喜,又忐忑。 萧穆愣了一下,将手搭上陆锦的手,笑着睨了陆锦一眼,“穆穆?” “仪容端庄,言语和美,岿然盛貌,是为穆穆。”陆锦笑,“这样叫不好吗,我的美人?” 穆穆。沐沐。萧穆垂眸掩了情绪,“怎么不叫青青呢?” “青青?”陆锦不明所以。 “我是说亲亲啊,”萧穆抬眸而笑,“亲爱的亲,这样叫的话,我还能亲亲你哦。” 陆锦笑了一声,没有再搭话,萧穆也回了个笑,坐在了副驾驶,闭了眼跟往常一样,靠在窗户上闭上眼睛。 第189章 愿魔障 茶色咖啡厅,陆锦订了包厢,等着左睿到来——他本不愿意让萧穆约左睿,以前没有袒露心迹,尚能够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他是准备跟萧穆长久下去的,明知左睿对萧穆是什么心思,就格外讨厌了,没有男人愿意让爱人被别的男人觊觎。 可是现阶段也没有别的办法—— 左睿明显还不想参合进这桩事情之中,这么久以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最好的证据,他想做黄雀背后的猎人、岸边的渔夫,在所有人斗的精疲力竭两败俱伤之时再出现,轻松的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 陆锦垂下眼睛,遮住其中冰冷的光芒,可不能让左睿这么轻松的看戏,可想要左睿参与进来,也需要足够的筹码。当然这个筹码绝不会是萧穆。 “扣扣——”门扉传来叩击之声,侍者走了进来,陆锦也及时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却不想侍者身后根本没有左睿的身影,侍者脸上有着歉意的笑容,隐含着几分忐忑,对着陆锦与萧穆微微弯腰,“不好意思,左先生说,既然是相请还需多谢诚意,希望萧先生能亲自前去相迎。” 蹬鼻子上脸! 陆锦的手扣紧了白瓷杯的耳柄,怒气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却很快收敛起来,萧穆将手覆上陆锦的手,温声道,“哥哥,我去就好。” 他脸上的笑容虽然温润,修长的手指却从陆锦虎口穿过,挠了挠陆锦手心,陆锦放下咖啡,跟着萧穆一同站起来,脸上露出笑容,“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们一同去。”说罢对着萧穆眨了下眼,在萧穆手心划拉了一下,就着拉手的这个姿势,牵着萧穆下楼去迎左睿。 既然什么都想争,那就试试好了。 —— 左睿一身休闲的装扮,丝毫看不出初次出现在学校之时的精英范儿,只显得身高体长高大帅气,他悠闲的坐在靠边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双手捧着一份报纸,脸上却是有些漫不经心,眼神在咖啡厅之中游移着,却丝毫不显猥琐,像是帝王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一般,自然而傲慢。 在看到楼梯口出现萧穆的身影的时候,左睿笑了一下,调整了坐姿,好歹人家亲自来迎,再要拿乔就不合适了,他 分卷阅读317 - 分卷阅读31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18 并不想惹了两人的恶感,特别是萧穆。至于陆锦约他来的目的,他大致也明白——他是商人,明白合作的重要性,投入与收益是他更为看重的,如果陆锦有足够的说服力,给出的报酬足够让他动心,他当然不排斥双赢了。 这就要看陆锦的本事了。 陆锦并萧穆走至左睿身前,两人完美的进行了一番外交辞令,两人言笑晏晏就像是多年好友一般,笑容满面的互请上楼,左睿却在站起身来的时候,伸手搭住了萧穆的肩膀,他本身比萧穆高得多,这样搭着萧穆的动作算不上过于亲密,是一个不好让人推拒的距离。 “小穆啊,”左睿有一点感叹,说话还是一副半真半假的语气,总是在暗示什么似的,“若是你约我,我该多高兴啊。” 萧穆故作不知,抬起一双温和的眸子,“嗯?就是我约的你啊。” 左睿的笑容有些玩味,“我是说你单独——” “穆穆,到前面给左先生领路。”陆锦唇边带着笑,不动声色将左睿胳膊从萧穆肩膀上拿下,笑着对左睿道,“左先生,我家穆穆还是个小孩子,你可万分要担待着点。” “呵呵,”左睿也不恼火,收回手摸摸鼻子,笑道,“哪里话,年纪小点好啊,慢慢长大的过程是最让人心满意足的,也最让人惊艳、心动的,家长们都是这样的心态,所以小孩子总是格外惹人怜爱些,渐渐成长才叫人感动。” 陆锦轻笑,眼神却冷淡无比,说的这么正派,意思不就是养成也不错?这种话骗骗萧穆还……想起阁楼之中发生的事情,陆锦嘴角的笑多了一点温度,都怪萧穆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太过淳纯天真,害的他总是忘了真正的萧穆是什么样子,左睿这样的话,连萧穆都骗不了。 笑意过后,陆锦心中有些苍凉,如果可能的话,他并不希望萧穆懂得那么多,懂得越多,证明萧穆以前经历的事情越复杂,解除萧穆那种病态的心理也就越难——也许现在看着,萧穆还很正常,但陆锦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人格障碍终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毁了萧穆。 那并不是陆锦想看到的场景。 三人很快到了定好的包间,左睿很不客气的坐在了萧穆与陆锦中间的位置,拿了侍者手上的菜单,抬眼看萧穆,“小穆,有什么推荐的吗?” “我第一次来这儿,不是很清楚。侍者,”萧穆眼里闪过一丝讶然,笑的礼貌而疏离,避开左睿的手,招了招手让侍者走过来,“给左先生介绍一下你们这儿的特色。”想了一下,萧穆还是加了一句,“我觉得欧蕾很好喝,花很漂亮。” “果然还是个小孩,”左睿一抬手,眯起的眼睛之中似乎有些好笑,指着菜单跟侍者点了单,对待萧穆的态度没有任何不自然,说的话还是带着些双重意味,“喜欢牛奶吗。很不错。” 罢了放下菜单,侍者也退下去,妥善的带上了门,被避开了一次,左睿便不再动手,看着萧穆绷带裹着的左手,挑眉问道,“手怎么了?” “受了点伤,”萧穆抬眼笑了一下,“谢谢关心,不碍事。左先生,你和我哥哥有事情要谈,我就不打扰了。” 陆锦点点头,“乖,去一楼吃甜点,等不及也可以去别处,等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萧穆应下,站起身来跟两人点头示意,便也出了包间,等他刚关好门,房间之中的气氛瞬间便变了,如果说之前是大海表面逶迤细浪内里浪潮汹涌,现在则是所有的波浪都浮到了表面,瞬间将阳光普照的海面变得乌云密布,两个男人对视着,锋芒相对互不相让。 这是气势上的较量,谁都不肯先行认输。 不言不语几番角逐下来,谁也没有占到绝对的优势,左睿眼中闪过一抹欣赏,先放松了脊背,懒懒的往椅背上一靠,细长的眼睛之中透出锐利的光芒,“既然谁都保护不了,还需要被人保护,何不缩进龟壳之中以求安逸?” 陆锦也收敛了气势,轻声冷笑一下,“那么左先生为何从不曾放弃呢,想要安稳的话,不参与不是更好?”说着,从口袋之中掏出手机,将之举到左睿面前,声音冷冷的质问,“让我猜猜,是夺嫡之战还是权力象征?左……少?只是不知左先生行几,真是失敬失礼了。你既是为它而来,又何必戏弄小孩。”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那张钥匙的照片。 左睿的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缩,唇畔勾出笑容,嗤笑了一声,“哦?算你聪明猜到这种程度,我也不跟你玩装蒜的戏码,就算你猜对了,可那又怎么样呢?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坐收渔利与费心劳力,谁都能明白这两者的区别吧?” “那怎么会一样。”陆锦慢条斯理的将手机收好,轻轻点着桌面,“博弈的时候讲究先手压制,其实在很多事情上也一样,先出手者有多少优势,最后得到的结果,可能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那依你所见,我该如何才算是明智?”左睿对陆锦的话不予置否,心中多少也有些认真了起来,能通过表面的种种事情猜到他的头上,就证明陆锦不是等闲之辈,也许……萧穆在其中的位置,他也该重新考虑一下了。 萧穆保护了陆锦,左睿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除了惊讶萧穆实战竟然也能以一当十外,左睿实际不是很诧异,以萧穆的性格,会帮助自己的哥哥,是很正常的事情。在确定对萧穆的兴趣之后,左睿还是调查了一下萧穆,他是个好孩子,从小没怎么让萧母费心,反而在一些时候,与他美丽让人惊艳的外表不同,格外有男子气概,单独一个人面对过砸店的混混,将母亲与姐姐保护在他尚未丰满的羽翼之下,对家人非常重视——萧母与萧父结婚之后,哪怕只是异父异母,萧穆对陆锦这个哥哥一直很尊重亲近,只是后来因为萧雨诗与萧母一些动作,惹得陆锦不快与怀疑之后,兄弟两感情似乎有点崩了,是陆锦单方面对萧穆有了隔阂,并设计萧穆演了孙夫人这个女性角色,为萧穆添堵。 现在看来,兄弟两之间应该冰雪消融了,陆锦还通过萧穆,初步确定了他的身份。 萧穆是比较纯真,但那与愚蠢是天差地别,相反萧穆很是聪明,也许是一开始就发现他目的不纯,才一直对他礼貌有余而亲近不足的。 “左先生是聪明人,”陆锦压低了声音,“我相信,无论这把钥匙是[虎符]还是[玉玺],左三少都毫无疑问是你的敌人,我虽不了解左家内部运行,但一个大家族,内斗绝对是自取灭忙的前兆,那么无论现在还是以后,左三少都是绊脚石——他能够仗着莽撞的外衣,做出多少让你恼火的事情,相信左先生比我清楚。而我,现在正遭受着来自三少的威胁,我需要借助左先生的力量,来保护我个人的安全,在安全隐 分卷阅读318 - 分卷阅读31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19 患消失无踪之后,我自然会将钥匙给你。既能趁此机会削弱敌人,甚至可能将之置之死地,又能获得钥匙。两全其美,左先生认为如何。” 左家一直屹立在黑手党最高峰,想要内斗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样只会让他人得利,就算[皇子们]想做,也会有无数大臣来阻止,那么打击对手的机会,格外能有多少呢?彻底铲除对方势力的时机,又能又几个呢? 与其在未来处理一个棘手的对手,还不如一开始便免除烦恼。 陆锦有七成把握,左睿会同意这个提案,话不必说的太绝,他说了会在最后把钥匙交给左睿,那在这之前,钥匙的安全与存在,他不会保证,左睿会明白的,是想要在暗处看着煮熟的鸭子飞掉,还是出手既得到鸭子又得到金子。 很好看懂的选择题。 左睿沉默,他看着陆锦从容的脸,突然笑了出来,“很好!我同意了,只是在此之外,我还要萧穆。” 左睿的眼中是势在必得,强势而又危险。 陆锦瞳孔一缩,一双手在桌子下方蓦然拽紧。 第190章 愿魔障 左睿眼睛之中全是强势,陆锦明白,这是给他的战书——都说女人对感情的第六感格外强烈,男人在这方面的感觉也并不弱,左睿看穿他对萧穆的心思,实在再简单不过,在情敌面前隐藏心意,是最愚蠢的做法。 轻轻笑了起来,陆锦抬眼淡淡的看着左睿,“我想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穆穆是属于他自己的。”岂能你要就给你,当是什么玩意儿吗。 萧穆的主意大着,还一直伪装的毫无破绽,就凭这一点,谁也做不了他的主。明白这一点,陆锦多少带了点出来,蔑视的意思明明白白传达到左睿哪里。左睿处变不惊,唇边的笑意依旧,“人的想法么,总是这个世界上变得最快的东西。我想要的,是你不许对萧穆表露出追求的意思,萧穆年纪小,总有慕艾的时候,我不希望这个时刻,有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对他有意思的哥哥,在一边引导他。陆少,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我相信你的诚意,定然不会让我失望吧?” 陆锦跟着左睿起身,回答彬彬有礼,“左先生多虑了,穆穆才多大啊,我想有点道德的人,都不会对这样的孩子伸出罪恶之手,以爱名为向他灌输一些……念头,让他过早的过度到大人的肮脏思想中去。对他的思想、心灵与健康,都不是什么好事。” 口舌之利。 左睿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幼稚的跟另外一个男人逞口舌之利,即便是为了胜利,也显得太蠢了些,对陆锦话中的嘲讽报以不屑的一笑,是不是好事不是他们做出了判断,就是对的。 伸出手跟陆锦握了一下,毫无留恋很快松手,陆锦也不在意之前的争锋相对,扬唇一笑道,“希望合作愉快,左先生。”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两人和气的不得了,左睿余光看着陆锦镇定从容的样子,唇畔的笑有些玩味,伸手掏了掏口袋,这家咖啡厅禁烟,动作顿了一下,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在手上把玩,说实话他很欣赏陆锦,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是璞玉,终有一天冲天而起,他的成长为人看好,也让人想要见证他的极限在哪。 这样的人,若在床上能磨合好,恐怕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只是可惜,怕是难驯。 特别是亲自领略了他的强势与坚持之后,左睿就断定,要陆锦处于下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心中算不上遗憾的感叹了一声,虽然陆锦像是破石之竹,勇敢坚毅,让人欣赏心折,那么萧穆就只能被形容成……尸骨上开出的纯净而危险的花了。 他洁白而美丽,吸引着人们前去观赏,迷失在那纯粹的芬芳之中;同时又是那么危险,让人轻易不敢攀折。左睿没有深入的调查萧穆,毕竟有些事情,有的时候连本人都说不清楚,更何况是外人。尽管如此,左睿也能知道,萧穆的成长环境,说是腐臭的尸体堆也无不可,姐姐刻薄寡恩,母亲对萧穆的教养基本没有费过心,若是普通的孩子,止不成会变成什么样的性格,但萧穆没有被这些打败,他从艰难的环境之中吸取养分,让自己茁壮成长——也许正是因为萧穆表现出来的修养太过于完美,所以左睿始终觉得,在重重洁白花瓣的包裹之中,花蕊未必是明媚的颜色。 人是社会动物,会被社会改变,所以这样的萧穆才显得特别危险,总觉得那漂亮花苞之中,隐藏的是择人而噬的黑暗。 不是说不相信人性,就是因为相信人性的发展规律,才会有此疑问,圣人总是稀缺,上下几千年也不过屈指可数。 微妙的矛盾,让萧穆变得更加吸引左睿的注意力和好奇心,不过比起去把萧穆调查的清清楚楚,他更想要的是,自己一片片拨开重重花瓣,去发现其中的秘密;如果萧穆能主动告诉他,那就是完美了。 这些不是空想。左睿顺着咖啡厅的旋转木梯下楼,眼光寻巡找到那抹身影,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眉梢眼角带了他自己都不曾注意的温柔,总有一天,他会拥有萧穆,完完整整。 两人转下楼,才发现萧穆对面有人,在楼梯上因为视角原因看不到萧穆对面,在看到萧穆对面的人的人时,陆锦心中甚为不满,左睿脸色也有一瞬变化,那人对于两人来说都不陌生——何烁然。 陆锦脚下生风,飞快走到萧穆身边,对何烁然点了点头当做问好,便转头问萧穆,“穆穆,等久了吗?” 萧穆将手中的银匙放在瓷白的盘子上,擦了嘴站起来,含笑看着陆锦与左睿两人,“哥哥,左先生,你们谈好了?” 左睿眯了眯眼睛,知道自己是该告辞了,这三个人熟悉的程度,他站在旁边不过是个陌生人,他看得出何烁然对萧穆的意思,但他并不认为何烁然有机会,何烁然给他的威胁,并不如陆锦给他的大。他可不相信陆锦会不料理情敌。 伸手揉了萧穆头发一把,修长的食指撩起萧穆耳畔的碎发,左睿手指擦过萧穆脸颊,笑道,“今天穆穆约我,我很高兴,改天我再回请穆穆,”他手指灵活在萧穆还来不及接话的时候,指腹便覆在萧穆漂亮的唇珠上轻按,轻轻摇头,声音暗含两分笑意,故作可爱的眨了两下眼睛,“可别拒绝。成年人让未成年请了,哪有不回礼的道理。” 这样的动作无疑是出格的,左睿却很会把握一个程度,很快便收回手,好似之前的动作都稀疏平常又合乎礼仪一般。 萧穆都来不及躲也来不及避,人家已经规规矩矩站好了,便是想说什么也不好开口。迟疑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 左睿高兴了,告辞之后转身离开,颇为潇洒的挥了挥手, 分卷阅读319 - 分卷阅读32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20 既撩到了小猫,又膈应了情敌,没有什么比这还让人神清气爽了。 目送左睿离开,陆锦回过头,他当然看到何烁然眼中的怀疑,也注意着何烁然一直的注视,不过他却没有理,问萧穆道,“还吃吗?不吃就走了。”说罢转了下头,对何烁然道,“烁然,咱们一会谈。” 何烁然的眼光在萧穆与陆锦身上徘徊几圈,他本来也不是进来喝咖啡吃蛋糕的,便压下了心里的念头,让陆锦结账之后,三人一起出了咖啡厅。 深秋天气已经很冷了,出了走了几步,萧穆便被迎面而来的秋风吹得缩了缩脖子,陆锦看的好笑,停下来帮萧穆理了理他奶白色的高领毛衣,把外套的扣子扣到最上一颗,看着不是很顺眼,干脆把萧穆身后的帽子扯起来,给萧穆戴上,一圈细碎的白色容貌,印着萧穆白皙的皮肤,格外可爱。 何烁然再次皱了皱眉,阿锦他不是不喜欢萧穆的么?如今看来,为什么感情反倒比阿锦转变态度之前更加软和了?不知道为什么,何烁然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却格外不舒服。以前还担心如果自己追求萧穆,要如何消除发小与喜欢的人之间的隔阂,现在没有这个担心的,反而不高兴。 兴许是……何烁然将目光转向萧穆。 萧穆微微笑着,寒星般的眸子之中有点点笑意,就像是暗夜之中星辰映照于寒潭之中,漂亮的令人神迷目眩。似乎跟平时的萧穆并无不同,只是头发稍长,映照着他胜过女子精致的容貌,更加的美丽。 何烁然也清晰的明白了一点,萧穆就像是风雨雕琢下的秀美植物,会出落的越来越美丽与震撼人心,只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会不会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呢?巧遇、不,是路过,看见与萧穆如此相似的背影,想着碰运气才进那家咖啡厅,想要问一问,怎么昨天没有去他家学长笛,电话也接不通……却被告知,手掌受伤了,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学长笛,何烁然心中就笼罩着失落,如今看到这个场景,心里更不是滋味。 就像他找到了一株昙花,日夜惦记守护,没想到这株昙花却为他人而开,他半点香气都沾染不到一样。 “阿锦。”何烁然心中深呼吸,将烦乱的思绪压下,目光如剑看向陆锦,沉声道,“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陆锦手上动作一顿,提萧穆正了正衣领,“穆穆,去车上等我,站在外面吹风,别冻坏了。” 萧穆跟以往一样,一脸温润的笑,话语之中透出几分轻松的笑意,“哪有那么容易冻坏,我是手伤了,哥哥就跟个老妈子一样。”说罢小小的吐了吐舌头,“好啦,我就去,你们快点啊,一个人很无聊的。” 陆锦抬手在萧穆额头上敲了一记,车钥匙塞进萧穆手里,挥手赶人,“滚,小兔崽子。” 看着萧穆的身影远去,到车旁边挥手而后打开车门,陆锦唇边的笑意才略微淡下来,转身问何烁然,“烁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对于萧穆的行动方式,陆锦大概能理解,实际在了解了萧穆的情况之后,他查阅了不少资料,但权威的确实不多,人格障碍是危险性大稳定性大波动性高的精神疾病,他现在大敌环伺,不敢轻易动作,露出马脚被人抓住把柄,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索性萧穆在外面扮演着完美的自己,当成一种情趣也无不可。 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但现在并非好的时机。 何烁然看着陆锦这漫不经心的态度,突然就觉得怒火烧心了,陆锦明明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何烁然眼神狠厉起来,紧紧的盯着陆锦,“阿锦,我不相信你看不穿左睿对萧穆是什么心思,你还让萧穆帮你约左睿?我不知道你们谈了什么,再不喜欢萧穆,你也不应该玩弄他人的感情!你这样做和人渣有什么区别!” 陆锦挑眉,看来何烁然是把他当成利用萧穆的人了?想来也正常,有一阵子他对萧穆的态度很冷淡有目共睹,那时刚刚重生没多久,不想同敌人虚与委蛇,便也随了性不叫自己过得憋屈。 不过这和何烁然有什么关系呢?他站在什么立场来谴责自己?陆锦觉得好笑,“这是我和萧穆的事情,不用你插手。”尚是兄弟,就没有何烁然插手的余地,更不论现在更近一步的关系,旁人打抱不平只会把事情越变越糟糕,原本不委屈的会变得委屈,原本不矛盾的变得矛盾,小问题变成大问题,跟搅屎棍没有两样。 何烁然听了更生气,“你!我看你是被仇恨蒙了心智了!就算萧穆的妈和萧雨诗多惹你不快,你有必要在萧穆身上找回来吗?他肯为你付出,你却要把他推入火坑?左睿荤素不忌图谋不轨,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知道,那又如何。”陆锦眼神冷了下来,淡淡的看着何烁然,却将何烁然梗的哑口无言,“是不是火坑,不是你说的算,也不是我说的算。你这么关心这件事,你敢说不是与左睿同样的想法。” “你混账!”何烁然像是被惹怒的狮子,猛然像陆锦脸上挥去一拳。 陆锦急忙后仰躲开,拳头将将擦过他的嘴角,毫不退让陆锦也出拳,顶着何烁然砸在他嘴边的拳头,将自己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何烁然肚子上,看着何烁然痛苦的弯下身子,擦了擦破皮的唇,冷声道,“何烁然,别发什么疯!我们认识少说也有十年,你就半点都不信任我的人品,真是看错你了。” 他当初是多么缺心眼,才会觉得何烁然是不错的伴侣。陆锦心中嘲讽,不过那时候他更注重事业上的打拼,而何烁然大概是对萧穆忠诚,他们之间除了亲吻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时他也是缺根筋了,真正爱入心底爱如骨髓,怎么可能不想要? “你是什么心思我不管也管不着,”陆锦整整衣服,蔑视的看了何烁然一眼,“你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从来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自以为对别人好,真正又有多少了解呢?可笑。” 虽说从来没有期待过何烁然,陆锦心中多少有些悲凉,何烁然看得见左睿不安好心,看不见他为何要找居心不良的左睿。就算他是真心喜欢萧穆,陆锦也不觉得他能和萧穆有什么好的结局。也许是知晓了萧穆的过去,陆锦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除了自己之外,萧穆不会喜欢上别人。 可这并不能让陆锦多几分高兴,与这种感觉同时诞生的,还有深深的无力感,就像是穿过手掌的风,让他有一种永远也抓不住的恐慌与空虚。 萧穆不是什么小白兔,他不需要别人安排支配他的生活。陆锦垂下眼睛,转身离开,他想要保护萧穆,但不是说让萧穆不经历任何风雨。 长叹一声,陆锦只觉得头脑之中轰轰作响,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事情看似顺利,实际一桩都没有解决,实在不想应付何 分卷阅读320 - 分卷阅读32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21 烁然。上了车,看到了笑容满面的萧穆,陆锦放松了身体和思绪,伏下身子将头枕在萧穆身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萧穆不说多话,微凉的手指拂过陆锦嘴角,扒开陆锦额发,将手贴在陆锦额头,“哥哥不要担心,你还有我,我会帮助哥哥的。” 陆锦扬起嘴角,对萧穆笑了一笑,心中却实在轻松不起来,萧穆看似坚强,实际却跟不定时炸弹一样,悬在他的心上。伸手摸了一下萧穆的脸,陆锦找回平时的自己,拍了拍脸颊撑起身,系好安全带,发动了汽车,从旁边的后视镜之中看到了何烁然的身影,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边,陆锦心中微微一动,有点想知道他和左睿没下楼时,萧穆与何烁然说了些什么。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问我昨天怎么没去学长笛,电话怎么不接。”萧穆将车窗降下来,任风拂起他的头发,回答的声音随风有些飘渺,“我跟他说不想学了,他有点失落。” 陆锦笑起来,能不失落吗,还来不及坦露心迹就被这样拒绝,他不知道萧穆有没有发现何烁然的心思,但他可没有那么好心,帮情敌点拨什么,就算萧穆不会喜欢别人,他也不做那么蛋疼的事。 “哥哥呢,跟左睿谈的怎么样,”萧穆眨眨眼睛,“不过看哥哥的样子,应该是谈成了吧?” “嗯,”陆锦情绪稍微高了些,勾起嘴角道,“他答应跟我合作,跟他借了人保护我们,至少就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萧穆徒手抓刀的那一幕尚在眼前,他不敢拿萧穆去赌下一次,他不想萧穆受伤,否则合作也不必如此急切。如果可能,他不希望萧穆再次拿起他那把太刀,总让他觉得危险——那样的萧穆本人太过危险,像是随时会暴走一样。 萧穆听了陆锦的话,眼神有一点闪烁,“尽管如此,我还是要护在哥哥身边才放心,别人肯定不如我值得信任,是吧哥哥?而且我想帮助哥哥。” 陆锦点头,伸手过去握住萧穆的手,眼神扫过萧穆手上的绷带,面上笑着,轻轻摇头道,“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再参与其中了穆穆,听我说,如果你一直跟着我,你遭遇危险的可能性比我要高得多。这次就是司机,下次谁能知道是不是你,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你再能打,打得过100个人吗?人家耗死你。如果你不想成为我的短板,从明天开始,我们[冷战]吧。” 萧穆唇角的弧度黯淡了一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住了他的深渊双眸,手挣了几下没有挣脱,被萧穆牢牢的握住手心,干燥而温暖的感触源源不断传过来,萧穆沉默了半晌,终于在能将人溺毙的沉默之中抬起头来,微笑道,“好,我都听哥哥的。” 陆锦吐出一口气,趁着红灯的功夫摸了一把萧穆的头发,指尖的触感有点凉,回归自己的位置之后,将萧穆那边的窗户升上了大半,一路无话回到了家里。 司机早已在昨日中午递交辞呈,连本月的工资都没领,只说是老家出了事,匆匆的离开了这个城市,好在萧立岭最近已经是万事缠身烦的跟,没有经历来管此等小事,而萧穆手上伤口的事,萧穆找了个借口便糊弄了过去,多亏了萧穆多年以来听话懂事又独立的形象,刘娴姗与萧立岭都没有多问,只是嘱咐要注意养伤,只有萧雨诗,在看到萧穆透出些红色血迹的绷带,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眼神像是老鼠一般躲闪多次,跑到洗手间吐的惊天动地。 她之前一段时间感染肠胃型感冒后,老是动不动就吐。刘娴姗最近可能也自身不保,神色多有疲惫,竟也没有细细照料她这个宝贝女儿。 晚上,陆锦躺在床上,他没有想到萧穆这么听话,从下午那句“好”之后,到晚上这么长时间,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他看到刘娴姗眼里的欣慰,似乎是在为儿子的“成长”而高兴—— 明明这是他的提议,萧穆毫无反抗的接受之后,他竟然会这么失落,就像心头缺了块东西似的,陆锦心中清楚,这样的做法是最好的,他今天和左睿结盟,明天身边开始跟着左睿的人,可以给“三少”一个暗示,是他昨天给的那句挑衅的后续,会让三少动手有一定的顾忌;二来昨天萧穆的存在已经曝光了,三少一定会知道他身边有个高手保护,他想引导三少认为高山是左睿派来的,这样会减少萧穆的危险;万一不幸萧穆的身份也曝光,那么与自己疏远,可以是受伤之后关系崩裂,就不再是威胁,旁人就不会花那个力气专门去找萧穆的茬;再次,自己答应了左睿的事情,至少也要做出表面工作来,让左睿爽快的借人借势给他。 合作关系维持一段时间稳固之后,就可以慢慢从左睿那边了解钥匙的故事了。 这样最好。陆锦再一次肯定自己,闭上眼睛之时,却听见门口有细微的敲门声,陆锦一下撑着床坐起来,这个时间过来的除了萧穆不会有别人,他不知道自己心中是高兴多些还是恼怒多,他只知道,身体与思想都是那样急切,让他去开门。 从重生以来,他睡觉的时候,睡觉时房门都是双重反锁。 刚开了锁,还来不及拉开门,一个身影便灵活的闪身进屋,飞快的关了门,将陆锦扑的连连退后好几步坐在了床上,萧穆扬起一张笑脸,眼睛里面是倒影着星空的深井,声音压得极地,“哥哥,今天白天让我回避了两次,要好好补偿我。” 说着微微嘟了下唇,看的陆锦心头一热,搂着萧穆亲了下去,心中又是满足又是无奈,萧穆那么听话,他就知道不正常! 明知道不正常,却还是沉浸在萧穆病态的爱情之中,陆锦翻身将萧穆压在床上,近乎亲吻神祗一般的亲吻着萧穆,无关于情欲,像是进行神圣的仪式一般,这次,他会将萧穆拉出深渊,一定。 陆锦终于明白他与深渊相望的意义。 第191章 愿魔障 从这天说了[冷战]之后,萧穆果真与陆锦疏远起来,明显到刘娴姗都感觉到欣喜的地步,以为萧穆是突然开窍了,暗里来试探了萧穆两回,想弄清楚萧穆与陆锦之间究竟是怎么了,才好从细微而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教导”萧穆开始对付陆锦。 当然,萧穆表现的十分完美,没有正面回答刘娴姗的问题,说哥哥最近有事要忙,我不想过多打扰,让刘娴姗心中的希望破灭——她满心以为萧穆是因为陆锦在陆氏之中站稳了脚而生了隔阂,到头来她的儿子还是那个,与世无争的好孩子! 这让刘娴姗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差点气到吐血,过了好几天也想过来了,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好歹萧穆重感情,无论以后如何,她不担心没有个依靠的地方,从以前开始她就看穿了,她这个儿子不是个会争的,整天笑眯眯 分卷阅读321 - 分卷阅读32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22 ,有什么好东西,也会分给小区里其他小朋友,这样的人,指望他争什么呀。 只是现在萧雨诗废了,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海,萧立岭为了面子名声与她达成了协议,可对她的态度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说相敬如冰都是轻的,刘娴姗疲惫之余总想做些什么,比如让儿子也同陆锦一样,可以立脚于陆氏,真正把东西握在手里才最保险,然而她发现,跟以前一样,她还是做不了萧穆的主。 陆锦对萧穆这样听话的状态也挺满意,直至有一天晚上,萧穆又摸到他房间里,对陆锦说陆锦白天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很不高兴,才让陆锦噌的一下火就冒了出来——他多么严肃又克制,只是为了让萧穆远离事端,结果萧穆呢! 他竟然还在不知死活的跟踪他! 把萧穆教训了一顿,陆锦忍着心中的心焦将萧穆赶了出去,他不是没看见萧穆暗沉沉的眼睛,不是不想帮萧穆疏通心理,解决那无比危险的隐性炸弹,但陆锦清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他怎么软声劝解,萧穆也不可能一下子抛弃他固有思维和行为模式,而现在的形式危急,他不想节外生枝,特别是在这关乎萧穆本人的安全情况下。 想要让萧穆改变,绝对是耗时长久的巨大工程,目前他们都没有那个精力与时间去实施。陆锦只得拒绝萧穆,寄往萧穆能够安分一点,他争取早些解决手头所有事情,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去解决萧穆的问题。 陆锦不得不慎重,因为承担不起一丝丝意外,一想着萧穆将会承受苦痛,陆锦就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有的时候陆锦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尽管他并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恐慌,但他接受这由爱而生的恐慌,并将致力于让自己不再恐慌。 他重生一次,就是为了抓住自己的幸福。 撵了萧穆出门,陆锦眼神冷淡又克制,没有一丝不舍的关了门,两层反锁安全上了,像是为萧穆铸就的安全堡垒。 这次之后,两人[冷战]的越来越像模像样,陆锦那边麻烦不断,萧穆确实是安安全全,多少让陆锦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多日以来受到的各种煎熬都是值得的。便沉稳了下来,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手头所有的事情,蚕食萧立岭的力量与回击三少,一样都没落下。学校那边实在顾不过来,也没有看顾的意义,陆锦索性申请了休学,觉得重新去上学的可能性不大。 左睿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确定陆锦的计划确实于事态有利,没有私下耍什么心眼儿的份上,很是配合陆锦的计划,给陆锦安排司机、保镖等人,也让三少那边知晓了他的态度,陆锦不再是孤身对敌。 关于钥匙的作用与来历,也终于在三少那边被连挫两次锐气,损兵折将伤了元气之后,左睿也适当的透露了一些,陆锦这才知道,这个钥匙真的有一丝[玉玺]的味道,也大致说了下钥匙是怎么离开左家,被陆锦拿到手上的,只是左睿到底没那么信任陆锦,只说这把钥匙确实是一部分权利的象征,没将其背后的宝藏说出来。 陆锦了解了这些之后,陆锦脑中也慢慢回忆起了一丝关于钥匙的记忆——难为他了,相当于过了二十年的事情,只是这并没有让陆锦轻松多少,行事反而更加慎重,他对钥匙的下落,其实还是没有想起来,左睿现在会帮他,看似合作愉快,实际是建立在一切结束之后,他会把钥匙交给左睿,到那时候他拿不出东西,他不相信左睿还会对他有多少善意。 社会总是现实的,好事哪能让一个人占全了。 而陆锦这样的应对方式,也让左睿对他更加另眼相待,陆锦小小年纪心思手腕就到了这个程度,假以时日,必定一飞冲天,他暗自想,结了这份善缘也是不错的,以后若是有可能,考虑一下长期合作也可。尽管很欣赏,左睿对他也没别的心思,约萧穆的频度有增无减,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萧穆,占占口头便宜。 他与萧穆都是见面带笑意的人,这样几次下来,旁人还以为两人真是至交,陆锦心中不是滋味,当初料到这个结果,却没料到自己会醋的如此厉害,这个时候他倒希望萧穆能多潜进他房间几回了。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他信任萧穆。 关于刘娴姗与萧立岭和萧雨诗三人,陆锦没有再全程关注,而是每天看一眼下属送来的报告,掌控事情总体发展方向——萧雨诗被刷下了辩论赛,随即被爆出怀孕,同时大尺度艳照曝光,惊天丑闻不仅令萧雨诗被退学,萧立岭也颜面尽失愤怒不已,刘娴姗也急速苍老双眼充血,抓住只想按下新闻的萧立岭,说萧雨诗被强迫的,这件事一定要追查到底,她最后说服了萧立岭报了案,陆锦看着心中毫无波动,对刘娴姗的作为倒是高看了一眼,到底还能算一个母亲。 之后陆锦也没管这件事了,只要刘娴姗与萧立岭有的忙,管不着他的事,他就安心了。 就在事情进行的无比顺利的时候,意外总是来得如此突然。 陆锦接到电话,说三少带着人堵住了萧穆的时候,手中的铅笔啪的一声被他折断,来外套都没来得及批,叫人急急忙忙的赶去事发地点,脸色比外面的天还要黑,眼中有着匀不开的风暴。 第192章 愿魔障 萧穆双手抓住单肩书包带子,眼神怯生生充满警惕看着对面的人。 辩论赛萧雨诗因为种种原因被刷了,萧穆却几乎是被内定的人选,年纪第一的成绩,优秀的表达能力,清晰的逻辑分析,老师怎么肯放过他不给他选拨的名额,既然参加了选拨,那么萧穆就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发挥自己的实力了—— 萧雨诗已经是臭名远扬,作为弟弟若是想要受到小的影响,那就要让同学们彻底把他和萧雨诗区分开来。好在这一项他以前就做的不错,这次辩论赛的入选赛也打的十分精彩,才没有出现什么“年级第一不过如此”、“就这水平也年级第一,不会跟萧雨诗一样吧”之类的流言。 人就是这样,无论你之前有多么成功,一旦跌落,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以是海上泡沫一戳既破,所有的东西都会被瞬间否定,落井下石幸灾乐祸都接踵而至,人情冷暖由此浮现。 为了校园最终参赛者的角逐,与为联赛做准备,就这个星期以来,萧穆的放学时间就被延长了,几乎都被留到了夜幕降临之时,暮色四合,这个城市慢慢的被黑暗吞噬,那离地不近的小小路灯,为整个城市罩上一层冷光。 又是这样一个近夜的时刻,又是这样一条偏僻的小巷。对面的人明显有备而来,其中几个人身上萦绕着隐隐的杀伐之气,跟以前的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十几个人拥立着另外一个高大的青年,眼神阴鸷,一触生寒。 萧穆心中 分卷阅读322 - 分卷阅读32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23 慢慢的笑了起来,自来到这个世界,他和私下斗殴是不是结下了什么不解之缘?朦胧的灯光让萧穆不能明确的分辨对面人的脸,但他却大致清楚,对面为何而来,又是为什么来。 握着书包带子的手慢慢下滑,萧穆的身体绷紧,不自觉的有一些颤抖,这次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对无伤打败对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书包侧边挨着底部的小拉链被拉开,借着黑暗的动作并不明显,萧穆的手握上了熟悉的东西,让他的唇角不自觉划拉出一点笑容来,眼神也越发混乱无序,无数疯狂在其中涌动——就是不确定,才更加让人确定不是吗? 为了随时保护陆锦所改造的书包底层的隐藏夹层之中,放着能让萧穆安心无比的东西,亏得萧穆原本身体素质很好,否则就算有他在武侠那一世从卫练师那学来的东西,恐怕也用不出来。 夜色如同油墨一般,流入萧穆的眼睛,将之染成一样择人而噬的黑暗。 —— 陆锦急急忙忙赶到学校周边,下了车在周遭的巷子之中穿梭着,焦急与恐惧就像是凶兽一般,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折磨疯了,前面很安静,会在里面吗?陆锦气喘吁吁,却还是全力奔跑着,转过墙角之后看到的场景,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一般,让他因为剧烈运动而过热的身体都像是冻结了一般。 冰冷的刀光,从刀尖上缓缓往下滴的粘稠血液,那个浑身染血的少年站在一片倒下的身体之中,唇角扯着过大的笑容,向着唯一一个还在喘气的青年挥下手中的刀刃!那青年赫然就是交手过数次的左三少。 他担心的情况还是在发生!此刻陆锦心痛如绞,对躺在地上的人没有半分同情,他有的只是对少年的无限心疼,他多少次恳求命运,不要这么残酷,不要再多一点点,从萧穆那里夺走什么东西,可是命运没有听到,给萧穆的选择,依旧是除却死亡便是走向疯狂! “穆穆,不要——”不要把亲手把自己封印在深渊之中! 听到了陆锦的声音,萧穆的动作顿了一下,头微微一歪看了陆锦一眼,唇角的笑容慢慢放下,轻轻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陆锦只觉得庆幸!给地上的左三少使了个眼色,也不管他看没看到,萧穆这样子明显很不正常,但还会为他的话犹豫,似乎没有认出他的样子,陆锦却知道这就是机会,让萧穆的理智回笼! 放柔了声音,陆锦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无害,一边安抚着萧穆、放松他的警惕,一边谨慎的向萧穆靠近,“穆穆,我是哥哥……你这么晚还不回家,我很担心,我过来接你回家……别再做让我担心的事了好吗……乖乖的……” 性命忧关的时候,左三少很配合陆锦的计划,趁着陆锦吸引了萧穆的注意力,小心翼翼的用手肘撑着地向后退。 陆锦说着声音都有一丝颤抖,心头酸酸的,看着萧穆脸上出现了动摇的神色,他不敢加速怕刺激萧穆,只得加大了步子,以求能快些到萧穆的身边,“放下手里的东西好吗?哥哥真的很担心你……别怕,已经没有坏人了……别怕……放下刀子好不好……” 萧穆一动不动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手里的刀还是握的紧紧的,他静静的看着陆锦,陆锦不得已只有减缓步伐,他内心柔软而包容,满是心疼的看着萧穆,半晌萧穆放松了肩膀,动了动唇,“不是哥哥,我才是哥哥。” “……好,你是哥哥。”陆锦惊诧了一瞬,心中却记下这个,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会在他心中犹如一个疙瘩一般,但他直觉这个很重要,并不是萧穆神志不清之下说的胡话,但当下他也只得顺着萧穆说,“那你放下刀子好不好?我们回家吧……” 没有得到回应,陆锦也不心急,还是缓和的安慰着,直到他走到了萧穆身边,不过三分钟的功夫,陆锦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一样;不过是一条小巷,陆锦却感觉像是在高空踩钢丝一般,他终于走到了萧穆的身边,伸出双手,将萧穆拥在了怀中,让萧穆冰冷的小脸挨在他的颈边,吻着萧穆的发顶几乎喜极而泣,“乖穆穆,我的好穆穆……” 感受到萧穆的放松陆锦松了一口气,摸着萧穆的头发将他抱在怀里,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陆锦整个人都有点虚脱,抱了萧穆好一会儿,才听到萧穆在他颈边闷闷的喊了声“哥哥”,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边,冰凉的小脸也渐渐温暖起来。 陆锦轻轻应了一声,手自然的从萧穆头上滑下,拂过他的肩膀,顺着胳膊往下,虚虚握住了萧穆的手,准备接过萧穆手里的刀。 却不曾想,摆脱了萧穆威胁的左三少,不知何时也抓了一把刀在手里,见此刻萧穆被陆锦抱在怀里,挥着刀狠狠的扑了过来,他没有说话,但那沙哑的大笑已经表达了他的情绪与报复的快意。 他要这小子付出代价! 本是找场子出气,谁料到赔了夫人又折兵!心腹大将折了一半! 萧穆听着风声,一把推开陆锦,刀刃划过陆锦准备夺刀的手指指腹,带出一条血线,萧穆却是一个旋身,以左脚为支点,右腿横扫出去,正踢在三少腹部,三少痛的整个人都脱力了,猛地咳嗽几声,吐出一口鲜血,手上的尖刀应声而落,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眼神再次变得阴冷,萧穆甩了下刀,走到了三少的身边,陆锦顾不得自己手上小小伤口,急忙到了萧穆身边,见萧穆目光冷然却没有之前混乱之感,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伸手,将萧穆空着的那只手,紧紧的握在手中。 “哥哥,斩草不除根,”萧穆没有看陆锦,而是看着地上的三少,他的眼神毫无波动,跟看死人没有两样,三少却只是嘲讽的看着萧穆,眼神没有败者的不甘与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反而是如同毒蛇一般冰冷的恨意与压抑的怒火。 “今天我们不杀他,改天我们就死在他手里了。”萧穆没有理会左三少,陆锦知道萧穆再跟他商量,陆锦握着萧穆的手紧了紧,左三少可以死,但不应该由萧穆亲手杀死,为了一个人渣让萧穆手沾鲜血,这是陆锦不想看到的,陆锦更害怕的是,萧穆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之中,彻底迷失自我。但陆锦明白萧穆说的对,他也知道萧穆是在坚持,要在此时此刻杀掉左三少,永绝后患。 没有人生来就愿意去杀死别人。 陆锦闭了闭眼睛,下定决心而后睁开,眼里一片坚定,“穆穆,我来。” 如果这样能让你放心,如果这是能够拯救你的唯一方法,我愿意先下到深渊,载将你带出去。所以,我来。 萧穆愣了一下,却没有让陆锦从他手中拿走刀,他轻轻笑起来,推开陆锦的手,道,“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但不久前哥哥托了左睿的关系,将身份证 分卷阅读323 - 分卷阅读32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24 改了成年,所以哥哥不能动手。我来,就算追查到了,我十六岁还有四个月才满。哥哥的心意我都知道,谢谢哥哥。” 陆锦差点掉下泪来,人的一生,能找到几个愿意为自己杀人的人,不是借口,而是真的,一切罪恶都不计较,只是为你这一个人,满手鲜血也无所谓。萧穆尽管疯,前面十多年来一点事都没出,证明他不是爱惹事高调的人,真遇到这样的情况,仗着他的武力,逃走绝对是绰绰有余,但萧穆没有这么做——他考虑的很周到,这事若是左睿不负责抹平,追查到他身上,他也愿意担这个责任。 紧紧一把将萧穆抱在怀里,陆锦将滚烫的泪洒在萧穆发间,萧穆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他的眼睛之中有柔柔的光,是倒影晚霞的海面,终于褪去了寒潭的冷意与压抑,变得温暖起来。这样的萧穆,像是误落凡间的天使,哪怕身染鲜血,也圣洁无比。 狠狠的咬了萧穆的唇一下,陆锦知道他争不过萧穆,“穆穆,去解决他吧。” 既然如此,他就来做那个发布施令的人,与萧穆同罪。 萧穆添了下唇,轻轻点了一下头。冰冷的刀光扬起,左三少瞳孔一缩,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与恐惧,就在即将捅进左三少的脖子的时候,叮一声的一声脆响,刀刃处传来巨大的力道,萧穆握刀的手一麻,刀刃却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形变力,从受力点砰然断裂,哐当一下弹落在地上,萧穆也握不住刀柄,干脆的松了手让自己少受些压力,与之一同落地的,还有一枚小指大小的橡胶弹,萧穆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一把拉过陆锦护在身后,眼睛看着巷口那一双大长腿。 随着移动,那人终于从阴影之中走出,赫然是一脸复杂的左睿!他的手上,是一把仿真手枪!看着对面如同浴血凤凰一般的萧穆,左睿不惊暗暗心惊,又有些自嘲,原来这么久以来,他根本没有了解过萧穆。 这样的危险,这样的美丽。跟台上的孙夫人一模一样。 陆锦看了一眼左睿手上的家伙,心中闪过不快的情绪,左睿的手上当然有真的,不过因为内部夺嫡之时明文规定不得使用热武器,不悦之余也有些庆幸,若是真的,只怕子弹划破空气产生的气流气压都可能伤到萧穆,伸手抵上萧穆的后背,轻抚两下,陆锦才开口,“左睿,你不会忘了我们的约定吧?” 左睿收起手上的东西,调整了一下呼吸,便迈开脚步向萧穆他们走去,路过面露侥幸与得意的左三少身边之时,直接一脚踢在左三少颈侧,左三少白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左睿这才露出一点笑容来,这种蠢货,真是不配叫与他同音的名字!不知道老头子是和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搞出来的脑残玩意儿,一副救兵来了的样子,若不是有规定不得弄死了,他又哪里需要和这两个人对峙。 踢晕左三少的动作让陆锦稍微放下了戒心。 “穆穆,我真没想到你……”左睿的话中有惊叹,也有点点黯然,他嘴角一勾,露出了一如往常的笑容,只是这次的笑,似乎多了一丝邪性,目光火热的把萧穆扫了一遍,心中的满意度已经到达峰值,少了他以后慢慢让萧穆适应的过程,这样的萧穆坐上左家当家夫人的位置,最合适不过,即便他不再,也能够震慑属下,何愁左家不被他牢牢掌握在手心!如果以前对萧穆他只是热烈追求,从今天还是,他的目标便会换成势在必得! 以前的八分喜欢,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变成了十分。 萧穆皱了下眉,冷冷道,“不要用这种恶心的语气讲话。”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是要阻止我吗?” 左睿瞥了地上的左三少一眼,“如果你要杀了他的话,那么我很抱歉,不能让你这么做。”看着萧穆皱得死紧的眉毛,左睿又道,“穆穆,你眼界要放开一点,今天之后,左锐、哦,锐利那个锐,就是这家伙,就再也对我们没有威胁了。我可以保证。” “我们?你和谁?你的保证根本保证不了别人的安全。”萧穆活动一下手指,推开陆锦想要将他拉至身后的手,示意陆锦退后,自己慢慢下蹲,他的身体崩的像是正在潜伏的豹子一般,随时可以跃起发出攻击,让左睿不敢擅自前行接近,“如果你要阻止我……” 萧穆的手,已经抓起了地上的另外一把短刀,不过不是他常用的,他轻微动着手指握的有些不习惯。 左睿脸上的笑意淡下来,唇畔倒是保留了一份痞笑,他也保持着防守与进攻都可的姿态,从地上拾起一把掉落的刀来,轻声道,“如果这是你所谓的阻止,那我非做不可了,我不能让你杀死他。”虽然他挺该死的。 陆锦站在一边,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再次被悬上半空,这个时候他不会叫停萧穆,他太明白对待外人的时刻被自己人嘴炮压抑的感受了,萧穆不是坚强的人,他不敢刺激他,有个万一是他承担不起的。陆锦嘴里发苦,以左睿对萧穆的热切来说,是不会真的伤害萧穆的。 萧穆不够坚强,支撑着他一直如常一直强大的东西,不过是肆意增长的疯狂罢了。陆锦并不以这个责怪萧穆,他不觉得萧穆这样就值得鄙视,萧穆那么小就被逼到了深渊里,你能强行要求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多坚强呢?现在不坚强没关系,以后有他陪着,慢慢会让萧穆学会这些。 不,也许不需要学习。陆锦眯起眼睛,萧穆本身就足够优秀,如果他走出深渊,就会成为最强大的人,再也没有人能够打败他。 短兵相接。 刀刃碰在一起划拉,发出刺耳的声音,令人心惊肉跳,左家的继承人之一当然不会太差劲,几个回合下来,萧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因为之前战过数场而露出颓势,让左睿占了上风。 又是一次兵刃相撞,左睿轻巧的挑开萧穆的刀尖,萧穆体力不支手上的刀脱手而出,左睿当机立断,手中的刀子立马扔掉,一手抓住萧穆手腕,一手扣住了萧穆后脑勺,垂头亲在萧穆唇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出格,伸出舌尖舔了舔那触感极好的唇珠,不过一瞬便伸手向下格挡,挡住了萧穆踢向他胯下的腿,乘着冲击力急退几步,一把捞起地上的左三少,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丝毫不在意萧穆那阴沉的要滴水的脸,得意道,“盖章,萧穆你记住,我左睿看上你了!”说罢便大笑而去。 萧穆在原地紧紧的捏住了拳头,气的浑身发抖,罪魁祸首却已经远去,一口气便憋在胸中,就在即将暴走之刻,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即颈间一痛,萧穆便失去了意识。 陆锦接住萧穆软下来的身子,脱下自己的长外套包裹在萧穆身上,将萧穆打横抱起,大步离开这个地方——萧穆情况不乐观,他需要治疗。 之前陆锦就 分卷阅读324 - 分卷阅读32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25 注意到了,萧穆身上的衣服有好几处破洞,只是萧穆的表情太正常,没有让陆锦联想到萧穆身上的血……不仅有别人的,更有他自己的。否则萧穆不可能这么快落败。此外,萧穆的情绪也是,未免意外,还是让他晕阙最好。 将萧穆放上车子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陆锦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一边向着医院疾驰而去,一边将电话拨向左睿,善后的事情,还需要左睿配合。 他的穆穆不能因此有任何闪失。 第193章 愿魔障 萧穆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窗外的艳阳刺得他眼帘内一片绯红色,眨了眨眼适应光照,萧穆看到白白的天花板上挂吊瓶的吊杆,萧穆反应到他在医院,昨日的场景渐渐在脑中复苏,萧穆撑起身子准备坐起来,却不小心牵扯了身上的伤口,嘶的吸了一口冷气。 萧穆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数处奇怪的感觉,麻麻木木之中带着一丝痛意,萧穆掀开身上蓝白条纹的宽大病号服,腰侧的一道伤口上果然已经被绷带扎好,里面的纱布撑出受伤的痕迹,手指触上绷带边缘,指腹上有种奇异的触感,似乎能安抚情绪一般。 病房的门被轻扣两下推开,陆锦一手提着保温桶、一手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来,看见萧穆起来惊了一下,而后笑起来,脚步加快走到了床边,将塑料袋放在地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像是不经意一般,将萧穆放在伤口的手拿起来放在床上,弯下腰将床头升高,一手垫在萧穆背后,把他扶起来坐着,另外一手灵活的将枕头竖起来垫在床头,而后小心的让萧穆后靠,这样坐着会轻松一些。 “醒了,饿了吗?”陆锦将床边护栏拉上,架好餐板,将保温桶放在上面,安排道,“有力气就把保温桶打开,把粥拿出来,没有力气就等我一会儿。” 萧穆点点头,陆锦便提起塑料袋走向洗手间,并不透明的玻璃上隐隐映照着陆锦的人影,萧穆盯着看了半晌,而后面无表情低下了头,伸手扭开保温桶的桶盖,将其中浓白中带些翠绿的粥和飘着几点清亮油花的汤拿出来摆在餐板上,两样东西看上去都花了心思,令人很有食欲。 特别对是将近十二点还没有吃饭的人来说。萧穆的动作并不快,他思维虽然清楚,但是身体的状况称不上好,等他将东西拿出来,双手放在身侧的时候,陆锦推开门走了进来,拿着挤了牙膏的牙刷和水,拉了一把椅子在萧穆床边,却发现这样并不方便,干脆便站着了,水杯放在床头柜,盆子放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牙刷对萧穆道,“张嘴,哥哥给你刷牙。” 萧穆愣愣的看了陆锦一会儿,而后眨眨眼睛,抿唇露出他那个极不明显的可爱梨涡,“哥哥你好色。” 陆锦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萧穆说的是什么,顿时耳根都红了,哭笑不得的弹了一下萧穆的额头,“胡说什么,赶紧张嘴。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撅了撅嘴萧穆只是笑着,眉梢眼角似乎都带着笑意一般,也不反驳陆锦,保持着下巴微抬的姿势,张开了嘴,配合着陆锦的指示,含水吐掉,让陆锦将牙刷伸进他口腔之中,眼里闪过一抹坏笑,萧穆抓了陆锦的衣角,随着陆锦手上牙刷前后动作,用甜腻的鼻音轻哼,像极了、不,简直就是在……若说他是故意,却又少了矫揉造作,天然的很;要说他不是故意,每一次轻哼的尾音,总是带着一点点勾人的音调,让人从心底开始发痒,蔓延至身体每一个细胞。 第一次轻哼溢出之时陆锦手一抖,手上用力过猛,牙刷顶到萧穆腮帮子,萧穆也不生气,只是眼神越发可怜起来,双眼蒙上了莹蕴水光,让人不住怜惜,又想要、想要更加过分的欺负他…… 陆锦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阻断了自己的念头,只是年轻而青涩身体却禁不住这样的撩拨,热度无可避免的有些升高,头疼的呻吟了一声,若不是还要刷牙,他真想一把捂住萧穆嘴巴了,公共场合叫的这么浪!陆锦停住手上的动作,“小祖宗,我不跟你闹,你可别这样……叫护士听见了,以为我们!” 单纯的眨了眨眼睛,萧穆满脸疑惑,话像是些在脸上一般询问陆锦,以为我们怎么?我们不是只是在刷牙吗?随即又用眼神催促陆锦,快点啊,等着吃饭。陆锦拿萧穆一点办法都没有,侧身坐在了萧穆身边,扶着萧穆的头给他刷牙,在萧穆又一次轻哼的时候,咬了萧穆耳垂一口,声音之中的沙哑怎么都掩饰不住,“可别叫了,叫别人听到我会吃醋的,以后……”陆锦压低了声音,像是喃喃自语一般,低哑惑人,“以后在床上,叫给我一个人听。” 萧穆于是消停了,陆锦长长的舒一口气,他知道萧穆见过或者知道的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远比他想象之中要多,但他总是不愿意的,不愿意在萧穆这么小的时候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其实每次和萧穆在一起,他都处在思想与身体不协调的矛盾之中,他不喜欢萧穆吗?他当然喜欢。可以说,他爱死和萧穆肌肤相亲的感觉了,可是他不能。萧穆年纪太小,就算知晓这些,也根本不懂得其中的意义。况且,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与萧穆“两情相悦”的做出“忘我”的事情来,在萧穆的思想在处在这样极端的时候。 陆锦怕他做了以后,自己会后悔。这辈子他最不想经历的,就是失去之后再后悔。 其实萧穆只是知道这些,就叫陆锦心底发酸,他无法完全体会萧穆经历的生活,所以他永远无法了解其中的痛楚,他看到的只是萧穆漂亮而俏皮的表现,了解不了这么东西,曾经对萧穆造成多少压迫。 所以才越发替萧穆心疼。 尽管萧穆不再作妖,但那印象刻进陆锦脑海,让他不由得有点毛躁,匆忙帮萧穆刷了牙,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迅速离开病房去了洗手间,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陆锦听到身后萧穆促狭的笑声,心中窘迫的时候居然涌现了一丝轻松和甜蜜。 处理了萧穆的漱口水,陆锦洗了一下脸,降下脸上的温度,思想冷静下来之后身体也不那么热了,温水湿了毛巾,陆锦又进屋帮萧穆擦了脸,正好门外护士推着药品进来,面上带着口罩看不见她的神色,听声音倒是很是温和,单人病房,护士都很温和,,“醒了啊?叫萧穆吧,十五岁,要输液了,打哪个手?” “右手吧。”陆锦想到萧穆左手伤口的疤痕还没有完全退掉,打左手怕会对伤口有什么影响。 护士点了点头,换了一边站,将药水袋挂好,调试了吊针,才撕开一个新的针头,看了一眼餐板上的东西,笑道,“你是昨天送来的吧,我记得伤的比较严重,你手术缝合是局部麻醉,可以吃东西,在伤口拆线愈合之前绝对忌烟忌酒,辛辣 分卷阅读325 - 分卷阅读32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26 的食物不要吃,最近两天少自己活动,你最近都要打针,就给你打个留置针,不用每次输液都扎针的,没事的,这个针不影响你正常活动,自己注意一下不要太剧烈就好。” 这些事情实际今天早上医生过来就已经跟陆锦说了一遍,此刻护士简略的又说多半是告知萧穆,让萧穆了解一下自己的情况。 而后护士一边说些不紧不慢的话,分散萧穆注意力,很快就将留置针扎好,而后将吊针枕头打入留置针后,调整了一下液体滴落的速率,拿出笔在记录表上记录了一下,对萧穆道,“今天中午还有一袋250ml消炎的要输,一会儿我来给你换,看着见底了也可以按床头的按钮呼叫,有什么不舒服都及时告诉我。” 态度温和的交待完,护士推着药品柜离开。 陆锦从柜子之中拿出一床小毛毯,陆玉晚住院了几年,经常输液,陆锦知道输液的时候手腕手臂难免会有涨冷感,才专门去买了,抬起萧穆的胳膊,用毛茸茸的毯子裹住萧穆手臂,绕到下方后用边缘的粘合扣扣上,陆锦看着餐板上的食物,笑道,“看来我得喂你吃东西了。” 萧穆轻轻点了一下头,乖巧得不得了的样子,“麻烦哥哥了。”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说到昨天的事情,陆锦知道一问昨天的事情,恐怕现在的温馨就会完全被打破——他无法形容他将萧穆送到医院听见医生的话之后的后怕,身上大的伤口将近六处,好在都不是什么致命的地方,过量失血,全身将近缝了六十针,当时医生来跟他说,做全麻有很大的风险,他才咬牙说用半麻,他多么担心,萧穆在手术过程之中醒过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被针线穿破缝起,又怕……许多的担心,好在萧穆手术过程之中并未醒来。 左睿没有放弃他们合作的关系,已经把昨天的事情处理清楚了——有仇的两方人聚集械斗,萧穆只是不小心路过的一个学生,受了池鱼之殃。左睿做事,陆锦还是很信得过的,派人迅速处理的现场,手法专业而细致——他们处理这种事已经很有经验了,不会让别人发现什么不对。然后安排路人发现报警。 这件事情的社会影响很是恶劣,虽然见了报,但所占版面并不多,怕引起群众恐慌,这其中估计也有左睿手笔在其中,没有人过来打扰萧穆,这一点陆锦还是很感谢左睿的,萧穆若是暴露在媒体盯梢之下,很难说他的不正常会不会被发现,新闻媒体向来是欺人太甚的,被逼迫下萧穆会做出什么反应,实在是难以预测。 粥粥水水吃的自然很快,陆锦站起来将东西收拾好,帮萧穆擦了下嘴,摸了萧穆头一下,“休息一下。今天我会陪着你的,”犹豫了一下,陆锦看着萧穆的眼睛,握着萧穆的左手,还是说了,“下午,警方可能会过来询问你一下昨天的事情,你只说放学经过那里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嗯,你放心,”萧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显得聪明又伶俐,“我知道怎么说。” 萧穆虽然什么都没问,陆锦却不觉得轻松,就是这样才棘手,萧穆并不乐意跟他透露自己的情绪,很显然的,萧穆也从不认为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有什么问题。思索了一会儿,陆锦将手机放在了萧穆左手边,他有知道的权利,然后决定自己怎么做。 而且,昨天的事情过后,陆锦已经知道,这场战斗,不可能再将萧穆排除在外了,他们必须共同面对。他原想把萧穆排除在外,可以降低萧穆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但事实证明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因为他们的敌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无法针对本人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拿他们身边亲近的人任何人下手。 让萧穆游离在事端之外,并不如萧穆掌握着事情发展那样安全,至少心中会有准备。 护士之后过来换了瓶,轻言细语交待几句之后离开。萧穆已经拿了手机浏览完毕,等护士走了之后才跟陆锦道,“哥哥,把床头放下来,我想躺着。” 睡下之后萧穆看着天花板,半晌对陆锦勾勾手指,声音小的听不见,直至陆锦把耳朵贴在他唇边,他在贴着陆锦,无声的说道,“哥哥,警方应该会怀疑我一段时间吧……厉害的法医会看出出刀的痕迹,判断出许多伤口都是出自同一人的手,哪怕心中不相信,我也会是重点怀疑对象,对吗?” 陆锦点了点头。 “我成为重点关注对象,对你和左睿的行动会添加一些限制吧?”萧穆继续道,“要不要我还是避开你们一下。” 【不用,普通就好,我是哥哥,左睿是我的生意伙伴】陆锦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拍了拍萧穆的肩膀,说到“别担心了傻穆穆,好好休息一会儿。” 【别担心,左睿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警方会注意你,但不会盯你的。这次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以后我会让你跟进事情进度的。】 萧穆红了眼眶,狠狠的点了下头,头顶在陆锦手中摩擦了一下,闭上眼睛睡了。失血让他的精神不是很好,能陪着陆锦闹一会儿,已经是勉强。陆锦坐在萧穆身边,眼神有点幽深,萧穆…… 下午有两个警察过来文化,萧穆演技精湛,态度是很配合的,但看得出并不是那不是个让人乐观的过程,对于警方所询问的一些问题,表现出清晰的害怕和僵硬的抗拒,这是比较正常的反应,陆锦也配合的让警方不要刺激萧穆——这样一个孩子被这样伤害,是很容易留下心理阴影的。 谁都看得出这是个好孩子,但是他害怕回想被伤害的过程。 —— 萧穆住院期间,刘娴姗来看了两回,精神头不是很好,听陆锦说是萧雨诗在家割腕自杀,未遂但诊断已经精神失常,刘娴姗为此也是……萧立岭也来了一次,但他来了看到陆锦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文件,神色就不是很好了,很快就离开再也没来过。 警方后来又来了两次,萧穆反应没有第一次强烈,表现的算不得完美,毕竟在警察那儿,太过完美反而是一种破绽,总是是不会让人产生怀疑的程度,加上左睿的一些手段,算的上是没有嫌疑,不会让人留心刻意去查他。 左睿来看他的次数倒是挺多,总是会带着花来,基本是些求爱的玫瑰、百合类,自从那晚两人过招之后,左睿像是找到了与萧穆相处的新方法,他不像以前那样保持着绅士的态度只是占占口头便宜,而是揭开暧昧的面纱直白的示爱追求,也会动手动脚,却不会太过,次次都在萧穆容忍底线的范围之内。 萧穆对他也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装不懂扮礼貌,态度冷淡的很,偶尔还有直白的厌恶在里头,左睿却不在乎,每每发现还总是笑的灿烂,仿佛这点厌恶是对他的鼓励一般。 对于左睿的行动,陆锦只当没 分卷阅读326 - 分卷阅读32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27 看见,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立场去阻止左睿的行动,当然以后也不会干涉萧穆——自己的爱人受人喜爱追求,好的男人该做的,不是对爱人的行为指手画脚。 只要萧穆立场坚定,左睿做什么,其实都是没有用的不是吗?而让萧穆的立场更加坚定,除了让他与萧穆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之外,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换句话说,陆锦只要做自己就好,做更好的自己,与萧穆更好的相爱,闲杂人等无关紧要。就算要闹些小情趣,也是岁月安好之后——左三少是倒下了,但这是大少的探路石,被他们给灭了,更加狡诈阴险的大少能忍得下这口气? 接下来,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194章 愿魔障 住院将近半月,萧穆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了,注意事项对萧穆说了一遍,出院小结上也写的听清楚,一周复查,视情况决定拆线时间,萧穆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不喜欢医院,也不喜欢整天没有事情做,空着大脑很可怕,会让他不自觉去回想许多他不应该、也不想回想起来的东西,让他恨痛苦。 出院的时候,萧穆的情绪难得的露出了极为小孩子气的雀跃。 陆锦见他这样,与狡诈而谨慎的左大少交锋以来,阴云密布的沉重心情,也绽放了一丝光明,他本就不畏惧与他人战斗,只是看着萧穆,他觉得他的动力更加充足,也觉得自己的努力是有意义的,他在创造一个关于他们美好的未来。 左睿也来了,送了萧穆一朵胸花,唐菖蒲为主花,边上陪衬几多小花与康乃馨的花苞,寓意即将绽放的“健康”,萧穆道谢收下了,却也没有要戴的意思,陆锦脸色却颇为复杂,将胸花别在了萧穆风衣的左边翻领之上,衬得萧穆面色红润美丽,身姿纤细优美。左睿见此也不多说,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了——他实际比陆锦还要忙一些,现在在左大少眼睛里,陆锦是左睿的新晋幕僚之一,他给添麻烦的最终对象,还是左睿,所以左睿来看萧穆的次数虽然多,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至多十来分钟,刷刷存在感,打打情骂骂俏愉悦身心之后再离开。 前段时间三少落马,让他对左睿的防备升到最高,他们之间的斗争,早就进入了紧张的胶着,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陆锦便开车带着萧穆回家,这次萧穆在信息上是全程更新的,所以他清楚事情的发展与进程,首先左大少认为钥匙在陆锦手中,而陆锦已经归于左睿麾下,他想要陆锦倒戈的几率很小,而且他很难在左睿的防线下单独会见陆锦,就算见到陆锦,他没有十足的把握陆锦会反叛——这样做他的投入与收获也不是划算的,于是左大少将三少与左睿相斗的结果——将近十人左家内层人物横死街头——呈到了左老先生面前,当然不是他没有亲自出面,甚至出面的人,和他半毛钱的干系都没有。 这样的争斗结果是惨烈的,跟着三少的大半势力土崩瓦解,剩下的也即将化为乌有。三少在这场角逐之中,算是打上了败者的标签,那他手下残存的势力自然会重新衡量选择最好的出路,而左睿在这次的事件之中展现出的实力与野心,足以让一个上位者产生相当的忌惮与顾忌,会采取一定的行动抑制左睿的继续壮大,处理的理由也很充分——[过度内斗],是个让人无法坚定反驳和挣扎的理由。而做为此次悲剧的影子,关键道具的钥匙,也就能从左睿的口袋之中掏出一半来,最终落入谁手就难以预测了不是吗? 这的确给左睿和陆锦造成了不小的威胁。 只可惜大少少算到的一点,那就是这把钥匙是左家老先生亲自给陆锦的,是不管陆锦如何去处理的,也就是说这把钥匙陆锦如何去使用,或者为陆锦带来灾祸亦或幸运,他都不会去管——那么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会派人或者通过施压来拿回钥匙。 所以钥匙的事情,左老先生并没有插手。 但抑制左睿、敲打左睿却是做的不少,萧穆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固然有顾忌的心思,恐怕其中也少不了稳定左家的因素,左家就跟个王朝是一样的,君主健在的情况下,某个继承者的势力过大,会增加许多的不安定因素,使内部稳定性下降。更何况左家比王朝的情况更加严峻危险一些,他们是走黑的,要防着被一网打尽。 大敌还饲,内部不能不稳定。 所以即便是左老先生为抑制左睿,给陆锦平添了许多麻烦,在与萧穆谈到这位老先生的时候,他没有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客观的说左先生其实很睿智。决策者的一个决定,通常会反射给下面的人无数的信息,他不夺回钥匙,反射出的信息,有着不同思想的人,便有着不同的理解——如果左大少为左睿被压制而被高兴冲昏头脑,就会觉得这是左老先生上位者的毛病,是上位者的常有的一种想法,那就是[我自己说的话,我决不能自己主动去违背它,哪怕我心里多么恼火,我都梗着这口气];如果左大少在高兴基础上还冷静,就会思考左老先生这个行动,有几分警告他的意思。 正是因为举报的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才更需要思考这个问题,而不是沾沾自喜。 这个决定下达之后,他们会开始行动,就像棋盘上的棋子一样,而左老先生会继续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很可怕。虽然这仅仅只是陆锦根据他所见到的、所接触的左老先生而做出的推论判断,但他感觉自己没有错。 左家一直以来都屹立在巅峰,它的每一任家主,都是极其睿智的人,他做出的一个决定,并非是基于某个信息,而是综合所有选出一条最利于大局的路。每一任家主,也都是经过老家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观察,看着继承人们之间的交锋,选定最适合左家的人,坐上那最高的位置,引领左家继续君临天下。 医院到萧穆家路程并不长,十几分钟之后便到了。 陆锦将车停在门口,示意萧穆先行下车,萧穆扫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挑眉看了陆锦一眼,似乎在问这家里怎么回事,自己刘娴姗和萧立岭组成一个“等待多年的幸福家庭”之后,白天刘娴姗是不会让家里大门关上的,说这样会让家里积累不阳光的气息,他们一家要和和美美,把所有沉重的空气都排到外面去。如今这…… 果然有事情在他住院的时候发生了,而且他不知道。萧穆下了车,垂着眼睛看着脚尖,陆锦办公移到了他的病房,少数不在的时候,也有陆锦请的护工陪着…… 陆锦一看萧穆表情心中便觉得不妙,顿时也不去泊车,自己下车拉了萧穆的手,搂着萧穆的肩一边向前走,一边道,“抱歉穆穆,我忘了跟你说……你也知道,我在你的病房做事的 分卷阅读327 - 分卷阅读32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28 时候没避讳你什么,只是这件事我确实忘,算了,”陆锦有点懊恼的样子,长长吐了一口气,才道,“我现在跟你说,算不算晚?穆穆,你姐和你妈被我送到疗养院了,是很正规的疗养院。” 陆锦有点为难,了解了萧穆之后,他当然明白萧穆对刘娴姗和萧雨诗不是真的喜欢,甚至心中是憎恨她们的。只是他擅自处理,是一种微妙的试探。 萧穆有一种变态般的掌控欲,陆锦早就发现,以前萧穆跟踪他,也能说明问题。这次试探,如果萧穆允许他对萧穆的事情插手处理,那么萧穆的人格障碍,将不再是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 萧穆有点诧异,抬头看了陆锦一眼,在陆锦的引导下,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前,萧穆的指腹已经抵在了门口的密码锁盘上,“那你爸……” 看过陆锦办公,萧穆当然知道萧立岭早在几天前,被免去了总裁职务,因为重大决策失误,致使公司亏损过多,找不到有效的解决方法,陆氏破产只是时间问题,这个消息不知为何扩散,人心惶惶,股价连续跌停,瞬间萧立岭身负巨债。此刻陆氏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没有人原意接手,即便有人愿意收购陆氏,那也是白菜价,萧立岭可以上天台了。 萧立岭走投无路,陆氏最后一次会议,宣布破产的决策未下达时,陆锦以强势姿态出现,手持多数股份,身带巨额资金,强大的合作伙伴左庆集团及活动的资金链,新的产品全套计划介入之中,取代了萧立岭的董事长及总裁职位,萧立岭瞬间被踢出陆氏高层,陆氏的起死回生与大换血不到一周的情况之下完成,目前正在恢复期,准备两个月之后的新品发布,再起东山! 这看在有些人的眼中简直就是过家家一般的胡闹。 没有人看好新的陆氏,只是感叹当年的陆家豪门,公司如今变得跟个新上市公司差不多,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更有人认为陆锦天真,是准备将公司送给左睿;也有人说左睿傻逼,用金子打水漂…… 各种各样的想法,各种各样的嘴脸,陆锦都不在意。他以钥匙换来的加入左家的机会,不是要断送陆家,只是他明白,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陆家,现阶段是可以,可以后呢,他凭什么跟左睿去争,他靠什么保护萧穆?他要成为左家的长老,让左睿也要忌惮他,他才能安心,陆锦吻了一下萧穆的头发,“也在那家疗养院,他们一家人,我们一家人,挺好。” 放下仇恨,没有那么难,只要那些人不作妖,他可以放弃为难任何人,正正规规的疗养院,甚至在华京还小有美名,养病养老的好地方。 门的密码是新设置两人生日日期的八位数,陆锦拉着萧穆的手按开锁,两只手合在一起推开门,门后面的景象慢慢展开在萧穆的眼前,三层的生日蛋糕,插着一只红色蜡烛,气球彩带的装饰,横幅上毛笔写就的大字,“欢迎回家”,蛋糕上草莓酱划出的,“生日快乐”。 今天不是陆锦、萧穆任何一个人的生日。 “我们一起的新生日。”陆锦随手关上门,低头慎重而温柔,有一种祈祷一般的虔诚感,亲吻在萧穆的额头。 是我的新生,也是你的新生。以后他们还会有无数值得纪念的日子,长长久久,陆锦脸上柔情似水。 萧穆唇角一勾,闭上眼睛轻轻笑起来,你看,我们已经是对方的全部。 第195章 愿魔障 陆锦已经从学校退学,他不觉得继续在校学习有什么意义,起初还有老师劝说过,陆锦当然拒绝,在他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得到了陆家掌控了形势,便再也没有人来劝说,反而是持观望态度的人变多了——看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撑起陆家,而后决定是交好或远离,才能为自己带来最大的收益。 陆锦是退学了,但萧穆却还在华京一中,他伤愈回校之时刚好赶上期末考试最后一天,萧穆索性没有参加考试——就算最后三门考试门门满分,也无法避免名字出现在中流靠后的位置,白玉添瑕,让人很排斥。 寒假就这样到来,过的很是平淡——陆锦很忙,陆家刚换了掌舵人,又经历了那样的风浪,很多事情都需要陆锦亲自去做,好在陆锦应对这些已经是游刃有余,原本他就有这个才能和魄力,加上重生为他带来的优势,让他准确的定位陆家的发展方向,公司的发展在整体上十分顺利,并迅速崛起在市场上占据了一定的份额,只要保持住一段时间,就能够稳定的发展起来。这样的手段、长远的目光及决策力,放在陆锦这个年纪的人身上,实际是让人心惊的,也让人高看几眼,即便是老狐狸们,也需客观的说一声陆锦的确有些能力。 华京富豪之家圈子里没有真正愚蠢的人,对比一下自己,华京一中曾与陆锦同学的人,心中不免要多衡量一下,就目前的发展形势,陆家必定蒸蒸日上,这些便足以让他们对陆锦保持尊重与友好,这种态度自然的过度到了萧穆身上。 陆锦对待萧穆的态度挺明确的,以致公司上下对萧穆都客客气气,在萧穆春季回校之后同学们的态度上也有体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常理,以前萧穆身份不过是继子,即便其中有隐情萧穆,说破天也只是个私生子的身份,比继子能好多少?且这么多年没有养在身边,发展的空间太过有限;而现在,陆家、不,萧家一家人包括萧立岭都被陆锦弄进疗养院了,独独留了萧穆,不是宠着腻着要养废,也不像是冷漠折磨的样子,跟以往两人关系好时差不了多少,甚至更好些,大有要培养萧穆的打算,这就不得不让人郑重以待了。 这中间究竟是兄弟情深,或是陆锦猫戏老鼠的游戏,亦或是萧穆蛰伏以图报仇,还是兼而有之,都是人们内心的想法,表面上却是平常的,连以前因为萧雨诗那些事连带讽刺萧穆的话都听不到了,做人留一线,不必做那些多余的行动,有好戏看的时候,一样可以看不是,何必自己也去演一回。 何烁然在开学后来找过萧穆一次,说他也要跟上陆锦的脚步去锻炼了,原本他还想说什么的,但看着萧穆垂着眸子唇畔轻柔笑意,一如既往的柔和模样,像是在聆听,鼓励他说出心中所有的烦闷一样,何烁然突然觉得他与萧穆只见的距离一下从咫尺拉远,千山万水瞬间出现在那一身之隔的空间之中,他想到当初对左睿的那句“吹箫”,萧穆那样纯真无邪的笑说他懂其中的意思,因为萧穆说那话时的满不在乎,所以他一直未曾深思……心中苦涩难言,何烁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苦笑着摇头,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眼神在萧穆身上缠绵许久,最后转身决然而去。 好笑,他竟一直以为那是润物无声的温柔,为何 分卷阅读328 - 分卷阅读32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29 从来没有想过那是漫不经心的冷漠,何烁然笑着离开,眼角却有些湿润,他觉得陆锦说的不错,他果然是自私,以及……从来没有理解过那个秀美的少年。 眼中热意褪去,何烁然的背影变得坚毅,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他才有资格站在萧穆的身边,真正的、以平等的态度去交往,而后了解萧穆。无论之中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能回头。 何烁然再没有找过萧穆,学校之中他的存在感也变得很弱,就算看到也不过匆匆擦肩而过,像个路人一般,没过多久,就听到何烁然出国的消息。 当然这些事情就像是小石子落入大海之中,波纹不过出现一瞬就消失无踪,对旁人的影响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 生活还是一如既往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左大少比左三少难对付的多,他谨慎而小心,行事隐晦不留证据,大多都是些商业陷阱,且多是直接对左睿的公司出手,加上钥匙也在左睿的牵线下,由陆锦交通过左家家主心腹交还给了左家,时间一长,似乎陆家、陆锦和萧穆已经退出了他们争斗的圈子。人身安全的威胁,也离陆锦和萧穆越来越远。 这让陆锦微微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还是同样忙碌,但至少不用担心萧穆会遭遇之前那样的事,只要展望未来,陆锦就完全不会有精神上的疲倦,晚上抱着萧穆睡觉时,就无比香甜。陆锦虽然忙碌,倒也没有忽略了萧穆,晚上同床共枕,寒假时更是时不时将萧穆带去公司,他办公,萧穆就在他办公室沙发上打发时间,毕竟现在陆家没什么人,而萧穆又从没在除他之外的人面前展露自我……陆锦有些害怕孤寂会让萧穆在深渊之中越陷越深。 陆锦以为他已经做得够好了,萧穆表现也良好,两人有时相视一笑,苦中作乐之时,他能看到萧穆脸上真实的笑意,眼中的星光,熠熠生辉。他以为他点亮了萧穆心中的黑暗。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好不容易公司上了正轨,身上压力减轻了一点的陆锦,再次背负重担,心中像是被巨大的石头压住一般,所有的轻松都消失的一干二净——阴影像是幕布一般罩在了他的心头,包围了他的思想。 那是一个夜晚,夜色很美,夜风很清新。 陆锦半梦半酣,双臂收缩却没有感觉到怀中的人,看了下床头夜视钟,凌辰一点明显是该酣梦的时间,原本以为萧穆是上厕所或者喝水什么的,陆锦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任何动静,洗手间没有光透出来,整个房子里没有一丝声响。顿时,陆锦的心提了起来,他掀开被子,披起外套推开门走了出去。 房子之中没有任何亮光。 陆锦的心像是落入水中,随着时间的拉长,跟他暴露在微冷空气之中的身体一般,渐渐变得冰凉,公司走上正轨之后,他的身体才脱离了疲惫的边缘,在哪之前沾上床是一种恩赐,每一分钟的睡眠都是宝贵的,他没有这样半夜醒来,所以他不知道这样的场景是第一次出现,还是第一次被他发现。 像是一抹幽灵,陆锦小心的在房子之中寻找着萧穆的身影。 最后,陆锦在二楼露天阳台上找到了萧穆,萧穆站在护栏边上,双手撑在护栏上背对着陆锦站着,夜风将宽大的睡衣紧紧的贴在他单薄的身子上,扬起他及肩的头发,露出他白皙的脸颊,及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没有一丝光亮,萧穆漂亮的眼睛之中一片虚无,死气沉沉的看着不远处的地面。有一瞬间,陆锦觉得萧穆就要纵身一跃,这样的思想让他心中一下刺痛,脚下不小心踢到了装饰用的柜子,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萧穆听到响声回过头来,陆锦压住心中的惊慌,勉力露出一个笑来,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喑哑,“穆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睡不着来看风景,我最近已经不忙了,叫我一起多好啊,让我都错过了这样好的浪漫。” 陆锦开玩笑一般偏了下头,自然的走到了萧穆的身边,将身上的外套拿下来,披在萧穆肩上,顺手揽住了萧穆往怀里带。也不知吹了多久的风,萧穆的身体冷的厉害,冻得陆锦手都有些颤抖,将萧穆冰冷的笑脸按在自己颈脖处,陆锦嘶的吸了口冷气,手中却是将萧穆搂的更紧,用自己宽阔的怀抱和体温,拼命温暖着身边的人,“夜风很不错,只是冷了一点,要不我把被子拿来裹着我俩好了,顺便还能等等日出,等初阳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你的脸上,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美景……” 拥着萧穆,陆锦用他好听的嗓音絮絮说着些细小的愿望,他声音之中有丝丝缕缕的笑意,真实而温暖,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脸上在怎么装着镇定,颤抖的指尖却将他最真实的心思展现出来——他害怕!他恐慌! 那样的眼神,是一心求死的眼神!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萧穆在短短几个月……还是说,萧穆在他面前展现的真实,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疯狂还被压抑在萧穆的心底,直至某一天喷发出来彻底毁掉萧穆? 心脏,似乎被一只手绞着,痛的陆锦几乎痉挛,可他还是笑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安抚萧穆——即便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萧穆的了解太少,都是萧穆告知他的,萧穆还隐瞒了多少他并不知道,但他肯定他与萧穆之间的感情——现在萧穆站在这个地方,就是萧穆对他最深情的告白;萧穆所有的面无表情,都是在荆棘缠身的地狱之中最激烈的挣扎。 萧穆有这样强烈的自杀倾向,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对萧穆自己,又何尝轻松呢?! 鼻头酸涩难忍,眼眶似乎也热起来,陆锦装作冷了吸鼻子的样子笑了一下,将萧穆抱进怀里,轻声叹道,“穆穆,外面真冷,跟哥哥回卧室吧?我们回去卧室,做好准备明晚我再陪你开看风景,好吗?” 说到最后,那温暖的话语之中竟不自觉透出一丝祈求的味道,听着就让人心中抽痛,本为复仇而重生快意恩仇的,也曾许愿这辈子不愿意再委曲求全,何曾想过还能有如此软弱的时候? 他所有的弱点快乐,都系与这一个人身上。 陆锦早知道萧穆的问题不容小觑,他不敢冒险带萧穆去看心理医生,萧穆从不认为自己有病,甚至为自己的异常有隐隐兴奋的感觉,直白的说明情况无疑是最糟糕的处理方式之一,所以陆锦在忙碌之余,挤出自己零零散散的时间,看了些心理研究的学术资料,分析行为后的心理,此外还更心理医生学了一些很缓和很微小的心理干预法,不会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但长期坚持,对缓解情绪有很好的作用,临床方面已经有许多成功的先例,应用后效果也不错,不管是办法管用还是其他——自萧穆伤愈以来,萧穆的杀戮欲望已经消失,也不会突然用武 分卷阅读329 - 分卷阅读33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30 力把他压制着说话,晚上的时候两个人会交换一个吻,恋爱中的不高兴也会说出来,甚至有一回生气的把他一脚踢下床,自己气呼呼的睡觉——陆锦几乎觉得,除了自己的忙碌,这就是他追求的理想生活状态了。 一直都很好,他还以为萧穆慢慢在克服自己,在慢慢走出过去的阴影。很显然他想的太过简单,如此看来,萧穆在除了与他恋爱的方面以外,还是在扮演完美,只是他却因为爱情之中萧穆展示的一点真实的自我而放松警惕,没有发现萧穆只是病的越发严重—— 多么严重的失误,害的他差点就要失去他了!陆锦指尖的颤抖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他今天半夜醒来,他还要多久才会发现这危险的情况,陆锦将萧穆抱的越发紧,像是要将萧穆融进他身体之中一般,紧张、珍惜。 陆锦过大的劲道箍痛的萧穆的肩膀,也让他死水一般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伸手捏住了陆锦腰侧的衣服,萧穆把脸埋进陆锦胸膛,缩了缩自己发冷的身躯。 有反应了!陆锦心中一喜,亲了亲萧穆的发顶,又柔声说了些话,虽然没有得到回应,萧穆从自己的世界回来给他回应,其实就是对他话语的肯定,他知道萧穆听得见他的话,他就是要这样,用温柔与温暖编织络网,将萧穆困在其中,让萧穆心生愧疚,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 说罢又轻轻吻了吻萧穆脸颊,陆锦才抱起萧穆,一路回到他们的房间,重新盖上被子,陆锦抱着萧穆,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就像打了一场仗一般累,可是又那样、那样喜悦的想要流泪。 萧穆伸手抚上陆锦的脸颊,寒潭般的眸子之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凑到陆锦身侧将唇送上,陆锦手脚越发缱绻的缠住萧穆,亲吻的确是抚平情绪的好方法,极尽缠绵结束一吻,陆锦将萧穆按进自己怀里笑着说了句睡吧,心中的重担却半点不少。 待萧穆入眠之后,陆锦才对着天花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萧穆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要改变一下策略了。 第196章 愿魔障 第二天,萧穆与陆锦心照不宣,又或者是同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就像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一般,两人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私下时便跟恋爱中的小情侣一样,喝白水都觉得是甜的,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是,早餐之后,陆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上班,而是留在了家里,萧穆惊讶了一下笑起来,打趣陆锦不要“因色误事”,陆锦笑着给萧穆脑袋上来了一巴掌,顺便亲了一口,萧穆笑的便如同小狐狸一般,含笑看着陆锦。 陆锦被他看的心都要化了,正经回答说老板也是人,也需要休息,老板该有特权,更应该休息。对这套说法,萧穆只是撇了撇嘴,该干嘛干嘛了。 从这天之后,陆锦在家、不,应该说陪在萧穆的时间多了起来,陆氏已经上轨,需要他操心的事情不再像以前那么多,再说,他之所以这么急着稳定公司,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和萧穆过上安定的生活,现在萧穆情况如此糟糕,他可不想本末倒置。 花匠、厨师、管家,因为萧氏一家人的“离去”,变得空旷冷清起来的陆宅,再一次添了生气,陆锦希望这样也能让萧穆多谢活力,就算不能,好歹也能帮他看着点,毕竟他不是神,就算再注意,也不可能时时都注意到,而且过度关注太不自然,会让萧穆察觉。 除此之外,陆锦还时常抽出时间,带着萧穆出去玩耍散心,不拘什么形式,就近的地点有水上乐园、主题公园、迷宫密室等人造景观,时间长的时候,便会选一些名胜风景各有风光的地点旅游,希望借此能让萧穆一点点开阔心胸,将郁结的郁气都散开。 这也是萧穆的心理医生给他的第一点建议。 可以尽情去玩,尽量让萧穆参与到其中,体会到生活的快乐和美好,减少他心中的阴郁,但极限运动和项目一定要禁止——网上有些说法,说极限运动是一种很好的发泄,会让人将积累的压力和郁气都发泄出来,其实对于有自杀倾向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比如蹦极,对常人来说,确实会很兴奋,之后也会回味那种失重与坠落带来的心理轻松感,但有自杀倾向的人看了玩了,极大可能会让他越发倾向自杀,自杀倾向更加严重。 对于这些,陆锦当然完全遵守。 说实话,他比任何人更加害怕意外。 这也是萧穆有了心理医生的理由。陆锦原本是不愿意萧穆被作为医学案例被剖析,那时候他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后来发现萧穆的奇怪行为,半夜站在阳台、看着厨房刀具会愣神、交通灯转换时的恍惚,那个时候陆锦还不知道这种行为叫做“自杀倾向”,只是单纯觉得很危险,萧穆就像要离他而去一样,到了这种程度,陆锦不得不放下他的顾虑了——他将萧穆的情况详细的记录下来,包括萧穆平时的表现、萧穆所告知童年、萧穆的偏执等等,然后联系了国内顶尖的心理医生,两人约好时间相见,陆锦将这些材料交给医生过目,医生一看脸色凝重,只凭文字就已经断定萧穆的情况十分严重,要治疗的话,还需要近距离接触一下萧穆本人。 于是那一天,家中老花匠的中年儿子来看他了。 心理医生初见萧穆,完全看不出萧穆有什么心理问题——他笑容真诚、客气有礼。那时心理医生就是咯噔一声,果然如同陆锦所说,“外表的正常掩盖了内心的疯狂”。心理医生在陆家住了一个星期,之后时不时会去陆家帮“花匠父亲”的忙,与萧穆的接触变多,也渐渐发现萧穆的问题——萧穆的情况不仅仅是人格障碍,他的情况更加复杂,也更加棘手,隐隐有精神分裂的症状,但仔细观看又觉得不是,与陆锦的直觉一致的是,医生也想避开萧穆,即萧穆的病情要对萧穆保密,萧穆表现的像正常人,潜意识就是在抗拒治疗,越正常,心防就越是厚重,他其实很惊讶,这样的萧穆是怎么让陆锦发现他的病情的。 萧穆的抗拒,让医生没法对他进行干预治疗,更谈不上通过干预找出萧穆的病因对症治疗了。 为此,疗养院的萧雨诗和刘娴姗,又被提出来被逼问了一番,结果令陆锦十分恼火,恨不得狠狠甩刘娴姗几个耳光——这个女人,他当初是眼睛瞎了才觉得她称得上一个母亲!关于萧穆的童年,她除了听话懂事安静之外,竟再也说不出其他的细节!倒是萧雨诗,情绪崩溃的说出了许多的不知真假的话来—— 比如萧穆那双死人般的眼眸,比如萧穆小时候受欺负,比如萧穆恨她、恨她们,比如萧穆有一天晚上,拿着尖刀潜进她房间威胁恐吓过她…… 分卷阅读330 - 分卷阅读33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31 萧雨诗原本就有些神经失常,说出的话无从考据,而且是个人情感太强,关于萧穆的童年,将近十年过去,除了自己爸妈,旁人哪记得那么多。心理医生听了这些只是长久的沉默,大概是在判断其中的真假吧…… 开车送心理医生回家,医生在上楼之前长叹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他说他会全力以赴治疗萧穆,但还是建议陆锦早点找到一个时机,让萧穆接受全面的治疗才好。 陆锦何尝不想。心理医生也知道这一点,表示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让陆锦随机应变不要轻举妄动,他会根据萧穆的情况尽快制定相应的治疗计划,并全程跟进。 只是令陆锦心焦的是,这样温和的治疗,已经越来越起不了作用了,就像是速效止痛药片一样,一开始半片就有奇效,多了之后就得加大剂量,最后一点用处都没有——两年过去了,萧穆还是抗拒这治疗,只是晃神的时间越来越长,走神之下做出的行动也越来越多,只是“醒过来”后,会很快做出反应,几句话掩饰过去。 正常吗?大抵也正常。不正常,的确也很怪异,让人寒毛直立。 陆锦躺在床上,怀里抱着萧穆,也丝毫没有减轻他心中的忧虑,那种就要失去萧穆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夜晚无法安眠,生怕他睡着之后,萧穆就会像上次一样,静悄悄的离开他,再也找不回来。 陆锦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看着怀中的萧穆,平静的睡颜,他能想象如果现在萧穆醒来,他能看到的是那一双让人压抑到喘不过气来的眼睛。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萧穆是什么样的?只记得击剑场上的人影,面目却早已模糊不清,上辈子,便真的是上辈子,那么遥远……而现在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怀中这个人。 哪怕他不再时时有阳光乖巧笑颜,不自觉表现出的木然和阴郁令人心惊,两年时间,萧穆伪装的时刻变少了,这是进展,却也是令人挫败的进展。陆锦将唇贴在萧穆额头,总有一天,萧穆会走出一切阴霾,再次绽放真挚的笑容。最美不过是自深渊而起一株幽兰,旁护一条碧绿小蛇,盘旋其茎其叶,虽是两物,却为一体。 花匠老在家里念叨荷兰郁金香好,想要引进回去种植,陆锦听着了,心里有了计较,作为萧穆十八岁生日的旅行,陆锦带着萧穆来荷兰,住的是荷兰乡下,没有城市当中忙碌的快节奏生活,有的是蓝蓝的天,广阔的地,平和闲适的生活,和大片盛放的郁金香。只是花匠年纪大了,又坐不了飞机,代替花匠来的是花匠的“儿子”。 不得不说,有现在这样的条件给萧穆看病,陆锦下了许多功夫,当初光是说服执着追求者左睿放弃萧穆,就让陆锦绞尽脑汁,一应手段态度用全,还亏得那时左睿也忙,大少找麻烦的矛头都对准了左睿,而萧穆对左睿的态度实在很冷淡,陆锦也坦白了萧穆的病情,将所有的事情摆在明面天平上,让左睿衡量——他放弃追求萧穆,陆锦就会壮大公司作为他掌控左家之后忠实的白道背景;他不放弃,让萧穆走黑,以萧穆的病情来说,就是毁掉萧穆,陆锦拼着全家也不会放过他。 左睿当然没有那么好说服,他觉得萧穆简直天生是为他而生,但陆锦把话说得明了,权衡再三他做出了让步,左睿才勉强答应了,暂时的放下自己的想法,一旦萧穆痊愈,他还是会追求萧穆。 他不缺这点时间等。 所以这两年来,左睿的态度回到了之前不挑明的时候,虽时不时出现在萧穆身边,那些暧昧的举动调戏的话语,也在见证萧穆的改变之后完全消失,他原是不太相信陆锦所说,他们混黑混的久了,杀伐也就那么一回事,人命就变得不值钱,也许萧穆只是天生如此呢?可看着萧穆一天天,把心中的黑暗展露到外面来,左睿才觉得心惊—— 那是怎么样一双眼睛!暗夜无光、浓稠的能将人溺毙。 在一次乘船出行之时,左睿也曾见到萧穆站在甲板护栏边,定定的盯着海面,那场景实在太过压抑,连天上的亮蓝色,都染了一丝墨色暗淡下来,还是陆锦过去,用与平时无异的态度将萧穆带下来,萧穆的脸色才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一丝眼神的闪烁之中透出的绝望和死意,之后意识到左睿的存在,恢复过来笑着说自己的手表掉下海了,才站在边上看的。 这样的变化,让左睿清楚认识到陆锦说的都是轻的,也很庆幸当时他没有一意孤行,否则他得到的,不是一个替他稳定内部的夫人,而是…… 至此,左睿也明白自己不再有一丝机会。 那两个人自成一个世界。 不过好在,陆锦已经是他手下一员大将,等老头子退下位来,他回去把控左家的时候,他有一个忠实而强盛的白道助手,丝毫不比他自己差。左睿对萧穆熄了心思,不是不失落,只是他明白他更想要的是什么,他没有因为放弃萧穆就疏远萧穆两人,而是很真诚的提供帮助,m国最富盛名的神经学和心理学博士,愣是让他请动了,跟陆锦请的心理医生章医生一起负责萧穆的治疗。 只是m国的博士是外国人,外貌特征很明显,很难有机会接近萧穆,两人便分工合作,即便如此,萧穆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在荷兰观光近十天,一行人才整理行装回程,这次回去,恐怕又有波折,陆锦揉了揉眉心,偏偏是这个时候,三天前先行回国的左睿跟他说的消息——左家主病重,左家要动荡起来了。 第197章 愿魔障 陆锦有些心急,面上却丝毫不显,越发有冷面阎王的趋势,下属们几乎噤若寒蝉,原本还算可以的计划被陆锦指出如此多的不足,哪里还有底气。有条不紊的将会议进行到最后,陆锦宣布散会,离开的时候,脚步比平常多了些仓促。 办公室在二十九楼,陆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萧穆在里面,虽然他留了一个助理让他关注着萧穆,但总是不放心——办公室是落地窗的,以前是舒适的环境,现在是可能诱发萧穆自杀念头的原因。 健步如飞,陆锦很快便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前,助理注意到陆锦回来,站起来跟陆锦报告说,“二少十分钟前要了一杯咖啡,没有其他吩咐。” 陆锦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助理送了一口气,心想总裁这也太在意二少了,把他当小孩子似的,去开个会还担心的不得了,不过二少那样的人,也配得上这样的宠溺了,长得美人又好学习也棒,简直挑不出不好来,就是有点过于安静了,安静过头让人想搭话都有点底气不足。 轻轻在门上扣了两下,陆锦推门而入,看到萧穆身影那瞬间睁大了眼睛——萧穆站在落地窗前,天气并不晴朗,阳光透过云层浅浅 分卷阅读331 - 分卷阅读33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32 洒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光影之中,光与暗的交错在他的身上是如此的合适,却又如此危险…… 但今天的萧穆,与往常又有一点微妙的不同。陆锦看的萧穆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事到如今,他与其萧穆永远一成不变,也害怕改变之后的结果是他无法承受之重。 谈不上疲惫和累,只是满满积累了心疼,无处盛放无处宣泄,大抵萧穆从来不曾觉得自己的遭遇让人怜惜所以从不自怜,他却不知道,自己看着疼的心都要碎了。陆锦垂下眼睛掩住多余的情绪,唇角是面对萧穆才有的温柔笑意,陆锦顺手关门,“咯嚓”一声轻响,似乎惊醒了正在观景的萧穆。 又或者是,萧穆从未走神,正等待着他回来。陆锦想,余光扫过一旁的桌子,剩下了大半杯的西瓜汁放在上面,可以看出萧穆没有怎么饮用。 “陆锦。”萧穆出声了,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唤陆锦的名字,陆锦心中怔忪,脚步顿住站定,诧异的看向落地窗前隽秀的身影,萧穆回头,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睛也淡然无波,“陆锦,你累吗?” 在哭泣。疲惫、痛苦、绝望、挣扎、好像在哭泣一样。 这是萧穆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外露。 陆锦眼光闪烁,开口想要回答,却最终还是闭上嘴,定定的看着萧穆,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决,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揣成拳头,在掌心留下刻印。 萧穆转过身来,逆着光一步一步走到陆锦身边,伸手触碰陆锦的脸,天气不冷,萧穆的手指却冰凉,“陆锦,爱让我惶恐。如果没有爱上你,我早就可以杀了你,如果没有你的爱,我早就可以杀死我自己。你放下我,好吗?” 他在哭泣。 陆锦的胸膛因为萧穆的话剧烈起伏,气的指尖都在颤抖,眼睛也鼓起来,口中喘着粗气,忍了又忍,终究是一把将萧穆抱进怀中,双臂紧紧的禁锢着萧穆,将萧穆的头按在颈间,几乎一字一顿,压抑了无数怒火低吼出声,“你休想!你休想!活着这么痛苦的话,把我一起杀了啊!” 如果萧穆在两年前说这些话,陆锦说不定真的会害怕,会将萧穆钉在头号需注意的位置,可现在,陆锦只注意到那死气沉沉毫无波动的话中,透出的深深情意,如果萧穆舍得杀他,就不会如此痛苦。体会到这深情后随之而来的,是感同身受的痛苦——既然如此相爱,那么折磨着萧穆,让他想要死去的事情,该是多么沉重和绝望? 萧穆伤痕累累,他的双眼从不流泪,可他心中的泪,是不是没有一刻停止过? 是不是他们所有的欢乐与温馨,都会在夜晚化作一柄利剑插进萧穆的胸口,一次又一次的逼问他,为什么还不离去?一次一次的诘责他,为什么还要活着?生是折磨、死亦是,陆锦的心像是底部破了一个小洞一般,一滴一滴的沁出血来,世界这么大,竟没有萧穆的位置么! “告诉我啊!”陆锦的嗓音因为过度压抑,显得破败而嘶哑,到最后已经带着撕裂的哭腔,“告诉我啊……” 你所隐藏的所有苦痛,没有一刻不在折磨你的原因,至少,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啊,哪怕这并不能是你承受的东西减少,告诉我啊!不要,不要让我吊在半空,眼睁睁的看着你走向灭亡! “只是向后看的话,永远得不到未来!”陆锦捧着萧穆的脸,“伤心或是沉湎,都会变成昨天,坚强一点好吗?我们还有明天……” 萧穆平静的面容出现了一丝扭曲,猛地一推陆锦,眼神很凶狠,“我不想他变成昨天!” 陆锦不妨,被萧穆推得退了好几步,撞在会客的桌子上,发出砰一声响,桌子上的西瓜汁因为动荡狠狠晃荡一下,红红的西瓜汁溅出不少,在玻璃桌面上蔓延流散,缓缓低落在地上。陆锦看着萧穆,看出了萧穆未尽之意,他不想让它变成昨天,为此,即便牺牲明天也在所不惜。 心脏猛然皱缩了一下,钝钝的疼,陆锦伸手捂住胸口,奇怪,明明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令人伤心的话,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又无奈的感觉呢?【我令人怜爱的爱人啊,我在他的心中不是最重要的人,多么悲哀】,脑中压制了许久的东西似乎在蠢蠢欲动,又在陆锦的压制下归于沉静。 偏偏是多事之秋,没有去探索的精力啊。 也许是陆锦受伤的神色刺激了萧穆,萧穆很快垂下头,低下头说了一句,“我没疯,我不想他变成昨天……”说好要守护他,不论如何都想要保护他,结果他却倒在自己的面前,再也醒不过来,他又怎么能,一个人,幸福,的活着? 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 陆锦看着萧穆,萧穆没有哭,却比流泪让他更加难受,他抹了一把脸,才扯着嘴角苦笑着走的萧穆身边,将萧穆拉到自己怀里,一下一下摸着萧穆的头,梗着喉咙轻声安慰道,“乖、乖,我知道,我都知道……” 即便所有的人都认为萧穆疯了,他也不会赞同的,他为萧穆请心理医生,只是想让萧穆活得轻松一点,不是赞同萧穆有病,也从不觉得萧穆是拖累。 在陆锦温和气息的包围下,萧穆再次安静下来,两人静静相拥,片刻响起敲门声,助理听见里面的动静,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忙的声音,陆锦稍微提了声音打发了他,半搂半抱着将萧穆塞进总裁椅,替两人整理了一下衣衫,看着萧穆身上的阴冷消失,才转身准备叫助理来收拾一下。 脚下还没迈步,手就被萧穆拉住。 陆锦转身,却只能看到萧穆的头顶,柔顺的发丝和小小的发旋,有两缕发丝调皮的翘着,他当初玩笑一般的留长发,之后有一段时间都在后悔,之后便商量着让萧穆去剪了碎发,萧穆有些意外,却没有反对。 “对不起……”萧穆的声音闷闷的,“你……” 对不起,这么软弱,却还是全力抓住给予温馨的人; 对不起,这么独孤,却还是抱紧可以依存的人; 结果不过是把那人那沿着命运阶梯往下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已,对不起,不爱上我的你才是最好的归宿。 叹息一声,陆锦回身抱住萧穆,“穆穆,不要道歉,”求求你看看你自己吧,“饶恕你自己吧……”最后一句近乎呢喃,消散在陆锦的心间。 如果可以,他希望萧穆永远不懂得坚强两个字,可是,不管旁人多么重要,能够救赎自己的,就只有自己而已。 —— 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助理来收拾了桌子,眼中没有过多的求知欲,坐到他这个位置已经明白好奇心在什么时候合适,什么时候必须收起来了。收拾干净,助理笑意盈盈的问窝在沙发玩平板的萧穆,“二少,要再送一杯来么?” 萧穆抬 分卷阅读332 - 分卷阅读33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33 起头,眨眨眼睛点头,“麻烦你了。” 助理朝着萧穆笑了下,“不麻烦,分内的事。”不一会儿,助理又送来一杯果汁,还体贴的换了橙汁,之后便沉默的退了出去。 中午的时候左睿来了电话,约两人出去吃饭,结束的时候左睿才道,“下午带小穆去买几套衣服吧,你也该带他在正式的场合露露脸了。” 萧穆满十八岁的时候,陆锦是计划开个宴会将萧穆正式进入豪门圈子的,但因为m博士和心理医生都不建议这么做,宴会的事情就不了了之。实际也有必要这么做了,萧穆已经十八岁了,再不行动难保别人不会想些什么。 左睿说的就是这件事。 老家主已经决定将位置给左睿,内部事务也交给左睿一部分了,剩下的部分,要等左睿处理好手头的事物——这次的宴会是左氏与陆氏长期合作关系达成的庆功会,宴会上左睿将会宣布左氏的大旗将交给他手下的一把手,自己要退居二线了,陆锦作为陆氏的总裁与股份大权,不可能不去。 而这也是好机会。陆锦打了电话给助理提前下班,左睿打算作陪,陆锦不好再说什么,萧穆也不反对,三人便驱车离开。 等他们的车开走以后,才有两个人从饭店转角转出来,大大的兜帽遮住他们的面容,只听得其中一人对着电话那边道,“是,是,他们离开了……好的,我明白了。” 第198章 愿魔障 这家专卖店是陆锦常来的店,店员对他已经有两分面熟,听陆锦的要求之后打量了下萧穆,而后对陆锦推荐了好几款礼服,左睿指了两套,陆锦觉得不错,让萧穆拿去试穿。 其实男士的礼服相对于女性来说,款式与颜色都没有那么丰富,变化的只是小细节,远远看去便清一色都是西装—— 左睿站在陆锦边上,看着萧穆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凝重,惋惜的话语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他……这样,就好像是牵线人偶一般,你让他做什么都不反抗,又还有几分生气在呢。” 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算是失言,却也没有解释的打算,的确如他所说,萧穆如今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初半点色彩,哪怕当初萧穆的身上缠绕着疯狂的气息,也比现在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得多。 他不知道萧穆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变成这样,但左睿知道,任由萧穆这样下去,毁掉的会是两个人。 陆锦再坚守再坚贞,他也是个人,总会有累总会有疲惫,一旦一天陆锦的耐心耗尽,对爱人的状况失望,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拯救不了萧穆的时候,绝望届时汹涌而来,两人逃脱不了一个“死”字,不是殉情的唯美,而是以死求解脱,到死都是痛苦的。 听到左睿略显尖锐的问话,陆锦没有多余的表示,他的眼睛盯在关上的试衣间的门上,语气依旧平静,回答道,“我知道。” 我知道,可我束手无策。 现在能让萧穆恢复过来的唯有两样,一是让萧穆陷入如此绝境的最初源头,二是萧穆冷静下来自己想通。两样几乎都不可能实现,如果那源头能有所作为,萧穆不至于此;而现在的萧穆,连思考都已经放弃,又怎么能祈盼他能想过来。 尽管是这样令人心灰意冷的事实,陆锦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他明白自己坚守的意义——他不能让萧穆彻底放弃自我,只是这样而已,只要萧穆还有一丝不舍,不舍得他给的全心全意的爱,那么他们就还有机会。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二十年,有一瞬间这一丝不舍被放大,就有可能唤醒萧穆,让他恢复理智。就算不能,让萧穆坚持着,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奇迹被人期待着才会出现,活着,就有希望。 萧穆不是笨,相反他很聪明,也正是因为太过聪明,所以才无法破开自己裹起的茧,也无法从自己营造的思维迷宫之中脱出。一旦他的理智归位,必定是拨开云雾。陆锦坚信这一点。 死亡确实是逃避最为简单和彻底的方法,却也是最需要勇气的一种方法,萧穆在生死的边缘挣扎,也许在旁人看来是不够坚强,但陆锦看着萧穆的变化,却知道萧穆的坚强,明明是那样绝望,却撑着自己没有放弃,哪怕多呼吸一秒都是折磨。 他的爱和包容固然是一方面,可萧穆若是没有坚韧的本质在,他怎么努力都没用。陆锦明白,所以才更加心疼,陆锦从不怪罪萧穆的软弱,触及最伤心的地方,是人都会软弱,只有经历了软弱,才明白坚强,这个过程无疑是煎熬的,除了陪伴,他给不了萧穆什么。 左睿侧目看了陆锦一眼,发现他深邃的眼睛之中全是坚定,收回目光自嘲的笑了一下,果然这个人很厉害——从第一次产生交集就明白,也只有陆锦这样的人,才能守着萧穆吧。也只有陆锦,才能让萧穆“醒”过来。 等萧穆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时,左睿掩不住眼里那抹惊艳,剪裁得体的纯白西装,既有庄重压住萧穆过于艳丽的容貌,笔直的裤筒更让萧穆显得身材俊秀双腿修长,又添一丝活力,不会显得死板。微微收腰的设计更是牢牢吸住别人的眼球,就像是暗夜之中的发光体一样,让人忍不住就追逐。 左睿吹了声口哨,略带调侃的看了一眼陆锦,也算是冲散他们之间对话带来的沉闷气氛,正巧他口袋之中电话响起,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对陆锦道,“我接个电话。” 陆锦随意的点了点头,并不在意左睿,目光只聚焦在萧穆身上。 萧穆脚步一转,顺着陆锦专注的目光走到了陆锦身前,陆锦吐出一口气,上前一步替萧穆理了理衣襟,握着萧穆的肩是他转了一圈,满意的点头,将之前看好的两套一并买下,让旁边的导购拿着他的金卡去结账处理。 到底是不习惯穿着这样正式的衣服,萧穆等陆锦把他转来转去看了个够,才抬头对陆锦道,“我先去换一下衣服。” 陆锦含笑点了下头,萧穆便回身离开,走到一半心有所感,突然回头看去,陆锦深情的目光如旧,只是他身后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形迹可疑让萧穆皱了下眉,就在萧穆放下疑心之时,却见陆锦侧身,正好露出身后一人,从西装口袋之中掏出什么东西来,一抹冷冷的反光印在萧穆眼底。 萧穆瞳孔一缩,身体快一步行动,如同迅捷的猎豹一般,箭步冲到了陆锦身边,一把搂住了陆锦的腰,就着前冲的惯性于脚下做支点一个旋身,将陆锦护在了身后,而那握着抹冷光的男人见自己暴露,更是冷哼一声,加快脚步冲过来,手高高扬起,萧穆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的居然是一支飞镖。 电光石火之间,那人已经袭至面前,那尖利又细长的镖针让人看着就心惊肉跳。 分卷阅读333 - 分卷阅读33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34 眼见镖针越来越近,带着迅疾的风声,萧穆的动作一滞,原本准备借力侧踢的身子也稳住了不动,双眼上台,看着那闪光的冰冷镖针,他不能选择自己了结生命,那么别人要取走他的生命,他可以不反抗的吧…… 这样想着,萧穆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心思。 陆锦早在萧穆扑过来之时就反应过来,虽被萧穆护在身后,心中的紧张不减反增,身体紧绷双手也隐隐护在萧穆身侧,如今感受到萧穆身体那一瞬的僵硬,哪还有不明白的,心中一凉双臂便抱住萧穆,身体极度后仰,却已经是躲不过那雷霆一击了! 眼见那飞镖越来越近,在陆锦眼中似乎被放慢一般,一寸一寸向着萧穆脸面而去,他拼命后仰不过徒劳,心一横以手覆于萧穆双眼,飞镖算不上管制刀具,威胁性比刀枪小得多,只要不通过萧穆眼耳,定然不会致命! 下一秒陆锦的思绪便被掌心传来的剧痛覆盖!陆锦手上青筋暴起,仅凭毅力让手浮空,甚至后退,牙齿已经将下唇咬破,铁锈般的血腥充斥口腔,但陆锦死死咬着牙,撑着被镖针刺穿的痛撑着,甚至凭着毅力将手往后退,使镖针不能寸进。 镖针刺穿了他的掌心!并且还在那人的施力下往前! 鲜红而黏腻的血液从他的掌心手背溢出,掉落在萧穆白皙如玉的脸颊之上,划出一道道血泪,慢慢往下蔓延,滴在光可鉴人的地板,脏污了纯白无暇的西装。 不能!他的手下是萧穆的眼睛!陆锦的痛呼全部压在嗓子里,短短几秒钟,已经让他额头布满冷汗,额角青筋暴起,与陆锦承受的身体的痛相比,他心中的火更让他焦躁无比——慌乱,他不确定萧穆有没有受伤。 左睿解决了几个与自己缠斗的人,一赶来便看到这样的场景,几乎与陆锦同时出手,陆锦将萧穆往怀里按了按,心中一松……应该没事。 顿时,陆锦的眼神变得狠厉,将萧穆往侧后方一推,一脚踢在那人肚子,而左睿踢中那人腰侧,那人闷哼一声,连带着插进陆锦手中的飞镖一起拔出,跌落在三四步开外的地上,咯咯咯的低声笑起来,将手中的飞镖紧紧握在手里,仇恨扭曲了他的脸,显得格外丑陋而疯狂。 陆锦皱眉思索几瞬,便认出了这人身份,乃是前段时间陆氏所吞并另外一家公司的,已经负债累累跳楼死去的钱总独子,他心中又是心惊又是害怕,最后全转为暴怒,径自过去对着那人便是几脚,左睿却觉得这人没那么简单,拉住了陆锦,自卫可以,过度泄愤被人抓住把柄可不好。 此时才有被惊动的保安赶上来,拿下几人报警,经理也过来对着左睿与陆锦狂鞠躬道歉,为陆锦免单赔罪……陆锦按着自己受伤的手,本无意纠缠,无奈经理误以为他心中有火,更是心有惶惶,让陆锦难以脱身了。 “啊——”却突然,一声充满了无数悲哀与绝望的叫喊传来,陆锦一下瞪大眼睛,这声音太过耳熟,让他原本放下的心再次被吊在半空,他猛然回头,看向萧穆—— 萧穆坐在地上,右手捂着眼睛,白皙的指缝早就染了鲜红的血液,半张小脸遍布血迹,与他干净的左脸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他大而无神的左边眼睛之中淌出清澈的泪水,沿着脸颊下滑,“啊——” 像一只受伤的猫咪,卷缩在角落哀哀的叫唤,叫人不忍,叫人心疼。 那声音之中的悲哀之意真实的渗入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压抑的逼仄哭腔,让他们忍不住鼻头发酸眼眶发热,忍不住潸然泪下,这样毓秀的少年,却……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陆锦呼吸一窒,泪意上涌,冲到萧穆身边,双腿发软跌跪在萧穆身边,颤抖的将萧穆抱在怀里,身带撕裂一般吼出这句话,右手手心的刺痛像是在无声的嘲讽,他根本没有挡住那个人的攻击,萧穆的眼睛…… 他没能保护他。 这个想法令陆锦窒息,更让他喘不过气来的,是萧穆不反抗的态度。 顿时心痛如绞,再一次意识到,他在他心里,其实什么也不是。 —— 右眼火烧火燎的痛,眼球像是卡在眼睛之中的异物一般,一切似乎从那一截镖针刺入眼睛之中变得不同了,他听到那样小小的“噗呲”声,像装满水的气球被扎破,与此同时在脑中响起的—— 【哥哥,不要死】 这句话,在绷紧的神经之上跳跃而过,哪怕只惊动了几个神经元,形成哪怕一个脑电波动,也无法被忽视,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又是那样遥远,只是一瞬间,萧穆却知道,自己不可能听错。 从闻人宣倒下之后,无论他怎么呼唤,都不在有回应的心理感应,或者别的东西。 在他即将崩溃跌落深渊的时刻出现了,哪怕只是一瞬间就销声匿迹,也不能阻止萧穆的喜悦,穿越一个又一个世界,积累的疲累,背负的背叛与愧疚、重重的心理压力,都在这一刻倾洪而出,让他不管不顾的大叫出声,将自己所有的不能为人道的委屈尽情宣泄。 萧穆眼中的世界,从此刻开始不同。 像是黑白的画面被涂上了颜色,又或是是禁锢着他那无形的鱼缸被粉碎,他这尾游鱼重获自由,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像是黑白电影一样在他的眼前展开,像是眼前的重重浓雾散去,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找回了自己这么久以来被忽视的彻底的感情。他看着陆锦扑到他身边来,他靠在陆锦的胸膛,泪如泉涌。 —— 陆锦颓然的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本不抽烟的他,却三翻四次的拿出烟来,到底没有抽,左睿站在一边,拍了拍陆锦肩膀,根本说不出宽心的话来——虽然送诊及时,但医生说萧穆的眼球已经破裂,如不摘除,会在眼眶里面发炎腐烂,直到整个视觉系统被破坏。 无路可走,陆锦只得签下同意书,手术将萧穆右眼眼球摘除。 旁人只以为萧穆是眼睛瞎了才失声痛哭,可陆锦却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当初萧穆徒手接刀,伤的不谓不重,可他却还有说有笑,甚至哼歌;之后浑身浴血,身上受了多处伤,也没见他多么在意。只是单单伤了哪里,萧穆断不会让自己以如此凄惨的状况示人,陆锦害怕的是,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这回让原本就不可控的局面变得更加糟糕。 枯等,时间是个折磨人的东西,陆锦终究还是走到墙壁边上狠狠抽了一根烟,将烟头按在垃圾桶上方,陆锦抹了两把脸,让自己繁杂了思绪沉静下来,有的时候他确实是会觉得力不从心,可不是力不从心,他就能不努力。 除了他,萧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没有萧穆,那么他似乎 分卷阅读334 - 分卷阅读33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35 也一无所有,不是萧穆在的话,他的存在也没有意义。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推开,萧穆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左眼上垫着无菌棉纱,绑了一圈绷带,脸蛋看着格外苍白,唇上起了一点死皮,左眼的眼神依旧空洞,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陆锦心中咯噔一声,连忙上前询问医生情况,医生看了一眼萧穆,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让护士先推着萧穆去病房,留下了陆锦单独说话。 “这位病人他……”主刀医生有点犹豫,想起手术之中萧穆的状况,更是有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才接着道,“他、我怀疑他因为这次的意外伤害,出现了一些心理障碍,我建议你等他恢复一段时间后,带他做一做心理疏通。” 临时送来,又是伤在眼睛这种地方,不敢做全麻,局部麻醉的效果医生当然清楚,摘除眼球不是小手术,可这位病人在手术之中一声不吭,左眼却全程睁着,盯的医生心底发凉。 普通人没有这样的。虽然医生怀疑萧穆之前就有精神问题,但显然这种情况不能明说,陆锦他认识,当初可闹得动静不小,豪门之间的密辛他不想猜测,也不想了解,知道的多了没有好处,提一句不过尽力尽力又不得罪人罢了。 陆锦点了点头,左睿联系的医生素养果真是不错的,他领这份好意,“我知道了。”而后又问道,“穆穆这种情况……” 说的这个,医生也不禁叹了一口气,遗憾道,“恢复期的话,二至三个月就能恢复。手术很成功,以后也能安装义眼,外表看上去跟常人无异。” 跟医生又聊了些细节,陆锦才谢过了医生,到了萧穆的病房,可能是手术之中耗了太多精力,他睡着了。陆锦坐在了萧穆床边,拉住了萧穆一只手,心中复杂难言,今天白天萧穆跟他表明态度,他本身还有点高兴。 以前萧穆从未这样明说过,尽管萧穆的话可怕了一些,他本想借着坦诚的机会,让心理医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对萧穆进行治疗,不管萧穆自身的防御机制有多么强烈,多位医生合作,难道还找不到攻克的方法吗? 可没想到,转眼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让陆锦怀疑自己之前对待萧穆的策略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强制治疗才更好,而因为他不愿意萧穆吃苦受委屈,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段? 陆锦将脸埋在萧穆手掌内,感受着萧穆的温度,却不想床上的萧穆因为他的动作睁开了眼睛,动了动手指,摸了摸陆锦的脸,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为什么……不再出现了呢?” 任他怎么呼喊,都不再回应他,哪怕一点点反应都没有。 无声自语,陆锦只看见了萧穆嘴唇翕动,以为他要喝水,立刻倒了热水,拿了棉签点在萧穆唇上,萧穆眼睛转了转,看了陆锦一眼,而后转开了视线。 为什么,连多一秒都不停留呢?萧穆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晰与冷静,他在陆锦坐回他床边之后主动拉住了陆锦的手,说出的话虽小声却清晰,“从今天起,我不叫你的话,你不要来见我。” 陆锦不敢相信他听到的,提高了声音,“什么?” 萧穆没有重复,陆锦却懂得了他的意思,手掌收紧,掌心的伤口开始发疼,他眉头皱的死紧,定定的盯着萧穆,企图解读萧穆此举的动机,然注意萧穆神色那一瞬间,陆锦心中豁然敞亮,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声音也有些失真,“无论如何都要这样?” 半晌,他没有得到回复,可是他却从萧穆的神情之中得到了答案——萧穆是认真的。 心底有些刺痛,陆锦晃悠悠的站起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看着萧穆苍白却认真的面容,没有以往的麻木,陆锦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毫无波动如同死水的眼神,陆锦再次退了一步,没有疯狂,陆锦后退,没有迷茫,陆锦再退……如此,直到陆锦退到了门边。 身形高大的陆锦,在后退的时候看着竟然是那样伛偻。 萧穆没有看他,手掌却在被子之中抓住了床单,垂下了眼睛。 陆锦的手握上了门把手,深深的看了萧穆一眼,开门出去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豫,等他的身影消失,萧穆才觉得右眼眼眶之中开始发疼,伸手按住了额头闭上了双眼。萧穆却不知,陆锦并非拂袖而去,而是无力的靠在了萧穆的病房门口,双手狠狠的按住胸口,缓缓的蹲了下去。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到了萧穆的坚持,萧穆对他提出要求,又是那样的神色,陆锦心中有一种预感,必须要按照萧穆说的做。 自嘲的笑了笑,陆锦心中充满苦涩,除了相信他之外,他也无路可走不是吗?陆锦蹲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粗气,无论谁看到这场景,也想不到这如此狼狈的男人,会是少年得志春风正得意的陆锦。 过了好一会儿,陆锦才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皱了的衣服,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医院。 萧穆既然不想他来医院守着他,那么他就不来,这次的事情,不论其中有谁的手笔,他陆锦都会让其付出代价,千倍百倍的要回来。 等陆锦离开,转角才转出一个人影,看着陆锦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最终还是脚步一转,离开了医院——他想他还是不要去看萧穆了,无论出于什么心思,站在什么立场,以后他左睿见到萧穆,便真正是不咸不淡的朋友了。 —— 萧穆的伤在护士的精心照顾下恢复的很好,只是他一直拒绝安装义眼,陆锦曾数次去到医院,偷偷看着萧穆,却不敢出现在萧穆的面前。他听着医生每天像他汇报萧穆的情况,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思念就像是猛兽一般,每天都在啃噬他的思想——想见他,想要触碰他,哪怕一秒都好!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医生的汇报之下,萧穆的行为比起当初要好很多,基本已经褪去了疯狂,只是有些冷淡,不爱理人,没有伪装的完美,萧穆依旧惹人怜爱,照顾他的护士都格外有爱心,照顾萧穆的工作都抢着去。 探望萧穆的人不多,却也不是没人探望,何烁然绝对是意外的一个。萧穆对来看望他的人态度也不热络,但也没有用以前那掩藏在完美下的敷衍去对待,与何烁然还出人意料的多说了几句,大意是觉得何烁然现在生活的很好,何烁然也淡笑着,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似乎真的是放下了。 而令陆锦意外的还有左睿,自那天医院手术室外陪伴之外,左睿一次也没有去看望萧穆,哪怕是远远看一眼都没有。 陆锦懒得探究其他人的想法,他在乎的只有萧穆。 萧穆的态度让陆锦稍微放下了心,斟酌了许久让心理医 分卷阅读335 - 分卷阅读33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36 生也公然去探病,表示可以不用掩藏自己真实的意图,如果萧穆问起,就坦白自己的身份,是治疗或者其他,心理医生看着办就好。 做出这个决定,陆锦其实是忐忑的。 可心理医生传来的消息,却令陆锦十分吃惊——萧穆的情况在好转。这真是让陆锦喜出望外,心中有事欢喜又是骄傲,心中关于萧穆的猜想越发清晰,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的爱人没有这么容易就被打败!那一刻,陆锦真的恨不得就飞到萧穆身边,抱着萧穆来个热烈的吻,可思及萧穆的话,都到了萧穆病房所在的楼层,硬生生停住了脚步,躲在转角偷看了几眼,并未有萧穆的身影,最终还是离开。 他有点理解萧穆的意思了—— 大抵是不愿意他看见自己犹豫挣扎的过程吧,陆锦想,在泥泞之中挣扎的样子实在太过狼狈,谁会愿意以这样的样子出现在爱人面前呢。不是不爱,不是不在乎,不是不够相信,只是……突然的甜蜜和苦涩交织,陆锦往椅子后背上一靠,丢掉了手中的钢笔。 那么,现在就全心全意的信任他。陆锦看着手心之中那个圆圆的疤痕,唇畔勾出了一抹温柔,将手心握在了胸口,压制住自己所有的相思。 那漆黑一片的世界之中似乎出现了一点遥远的光点,他把它称之为——未来。 —— 从萧穆入院已经快要三个月,即便是理解了萧穆的心思,陆锦也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两个相爱的人,要被单方面分离,无疑最是让人抓心挠肺,在医院的时候,陆锦多次差点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想要跑到萧穆面前一诉衷肠,可是他不能。 于是陆锦只能工作,用忙碌填充自己的脑子,才能不用那么多时间去想萧穆,不能亲眼看着,哪怕得到的消息是萧穆一天天好转,却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近三个月,其实早过了出院的时间,只是萧穆执意住着,也没人敢轰他走。 而上次袭击的事件也被陆锦查的水落石出,对方的确是蓄意报复,可鼓动那人的赫然是他的好父亲,还让那人一定要逮着萧穆下手——萧立岭听了萧雨诗的话,半夜用刀威胁,小巷子之中的黑手,萧雨诗说的煞有其事,还指天指地发誓,每天疯疯癫癫的念,认成功洗脑了萧立岭,萧立岭便心生一计,若让人袭击萧穆,萧穆定然反抗,以他疯子的个性,夺刀反杀算什么,大庭广众之下,陆锦想要保他也要废一番功夫,他就能趁机再入陆氏。 若是没成,也能给陆锦与萧穆两个不肖子制造麻烦,萧立岭也满足了,万一人计划成功,伤了其中的哪一个,他也能把握。想想也是,壮年时候被撸下来,萧立岭怎么甘心。陆锦想,有些人就是过不得好日子,想不得福,那么好的条件养老,萧立岭偏偏要…… 寻了理由,陆锦将萧立岭送进了另外一所疗养院——他既然觉得萧穆有病,自己不如去治疗一下好了。好心的请了院长,陆锦细心交待了一下萧立岭的“病状”,严重的妄想症,正缝萧立岭被医护人员押进医院,见到陆锦哪还有不明白,当即大声叫骂,直呼陆锦是野种,自己早料到这一天,却没想到陆锦没有猪狗不如到如此程度,没成年就开始谋算他云云,激动不已的样子让在场众位对他有病一事信了几分,不管心中的想法吗,面上是信了,并表示会好好照顾萧立岭。 陆锦谢过之后离开,心中冷笑,他总算知晓萧立岭上辈子的作为是为什么了。看透之后他舒了一口气,对于自己是不是萧立岭的骨肉,陆锦没有多少好奇心,心中却依然有些疙瘩,他多年以来,没有半点不尊重萧立岭,怕是养狗都有感情了,然而他却能眼睁睁看着萧雨诗对他各种陷害,不为他辩解半句,也是让人心寒。 亲子鉴定书,陆锦虽没有看,却被鉴定医师剧透了一脸,算是彻底释怀,一旦一个人从心底认定了什么事情,哪怕有再多疑点,也懒得去验证吧。陆锦让人把鉴定书送给了萧立岭,并且加了另外一份鉴定——他情妇生的那个儿子,反而不是萧立岭的血脉,多么讽刺。 安逸的生活会让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刘娴姗与萧雨诗那边,陆锦也借机敲打了一番——这次的事件说是因祸得福,可谁愿意要这样的祸福,承担不起就只有从源头多加防范了。 这次的事情,背后还有些左大少的影子,只是他隐藏的很好,扫尾也相当漂亮,若不是那人在监狱之中突然被杀,陆锦还不会怀疑他,只是左大少,太过谨慎反而落下把柄。 陆锦跟左睿说过了这件事,对付左大少还要从长计议,不过陆锦觉得也差不多到时候了,左家老爷子将权柄移至左睿手上,已经让他开始心急,总会有机会让他们抓住机会的。不动声色的,陆锦开始针对他所知左大少手下一家白道公司,将那家公司逼的捉襟见肘。 忙碌起来的后果,便是三个月内,陆锦消瘦了些,深邃的眼眸显得更加深沉稳重,气势更加强了一些,陆氏员工也都绷着弦认真工作,老总如此拼,下面的人如何偷懒。陆锦皮完手头的文件,拿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边上的电话响起,陆锦随手接起,“喂?” 左手的咖啡杯落地,在地毯上弹了一下歪到一边,咖啡液染湿了一小片地毯,摔门的声响还在回响,办公室之中却已经失去了陆锦的身影。 垂在半空的电话之中还传出一个男声试探的问句,而后似乎与旁边的人交谈了两句,再后传出的是一声清冽的短笑,最后是被挂断的嘟嘟声。 —— 心急如焚,行动如电。不足以形容现在陆锦的心情,他想起电话之中萧穆的主治医生的话,“萧先生让我今天为他装上义眼——” 之后的话他全然听不进去,就想着他必须要去,什么“我不叫你你不要来”都见鬼去吧,他现在立刻就要去到他的身边!一路驱车疾行,连电梯都懒得等,仿佛只有奔跑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急切,而奔跑的再剧烈,心中的急切似乎也半点都没有少,等陆锦到萧穆所在楼层之时,他的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心脏急速的跳动,呼吸就要跟不上,眼前因为缺氧有些发黑发花,他撑着膝盖喘了口气,就站直了身子,到了这里,反而不敢跑动了,他一步一步,步子夸的那么大,到了萧穆病房之前。 房门没有关上。 萧穆站在中间,似乎清瘦了几分,肩膀很是瘦削,穿着白色t恤,普通的浅蓝色牛仔裤,头发有点长了,垂了几丝到脖子上,发丝被柔软的阳光照耀着,反射出柔和又温暖的感觉。 陆锦的脚步被定住了,喉头梗塞起来,连喘息都放轻了,小心翼翼,生怕惊了房间之中的人儿。 像是心有所感一般,萧穆转头,见了陆锦眯眼笑了笑, 分卷阅读336 - 分卷阅读33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37 却又眼泪从他仅剩的左眼之中低落下来,右眼上的绷带早就拆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跟原来一样漂亮,装了义眼进去,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凹陷。 还是那么漂亮。 还是那么漂亮。 陆锦止不住的心酸,大步向前走过去,萧穆也转过身,张开双臂狠狠扑到了陆锦怀中,将脸埋在陆锦的颈窝,声音轻轻的,像是初夏的风一般,带着一点点令人心旷神怡凉意。 “陆锦,坚强……真的好痛。”有滚烫的泪水从他的脖子划过,没入他的身体,滴在了陆锦的心上,让他的心一阵瑟缩,他感受到萧穆将他抱的更加紧密,箍他的腰都有些疼了,“陆锦,陆锦,对不起。” “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笨蛋,笨蛋,我是自愿的,我愿意等你啊,陆锦鼻头发酸。 “让你这么伤心,孤独的守候着我,对不起……”笨蛋,守候着你,是我唯一的归宿,我不伤心,我高兴着呢,陆锦眼眶红了,有泪意涌现。 “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一直这么任性,对不起……”笨蛋,你承受的也足够多了,别哭啊,别哭啊,陆锦的心中像是塞进了热棉花,堵得他呼吸困难。 一声声的对不起,滚烫的眼泪,让陆锦的心都要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了。”萧穆闭上眼睛,任泪水肆意,“我看到的世界是不完整的世界,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呢,为什么一直以来都不明白呢……” 陆锦双手一颤,声音都在发抖,将萧穆的头捧着亲吻,“没关系,没关系穆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的守候总算是有报酬的。陆锦的吻落在萧穆额头、鼻梁、脸颊、唇畔,最后停留在萧穆装了义眼的右眼处,大滴的泪水也终于滴在了萧穆的脸上。 医生看着房间之中令人辛酸的一幕,无声息的关上了门,并遣走了前来收拾房间的护士,现在的时间,就留给这两个人吧。 第199章 愿魔障 两人相拥着,汲取着对方的体温,熨帖着那滚烫心房上的点点心伤,不知时间流淌。 直到身体因为保持一个姿势有些僵硬的时候,两人才反应过来,萧穆噗的一声笑出来,眼角泪光闪烁,原来拥抱着一个人,是这样温暖,可是这样的感觉,他遗忘了多久呢?萧穆为这个温暖的怀抱想要流泪。 想要流泪,却更忍不住开心。 陆锦看着萧穆脸上生动的表情,终于觉得压在心上的大石头,从今天开始化为齑粉消散在天地之间,他知道萧穆定然有话跟他说,便也不多问,只是再次抱了一下萧穆,含笑道,“回家吧。” 将收拾好的东西递给陆锦,萧穆点头。 —— 家中并没有因为另外一个主人的缺席就改变,至少萧穆回到陆宅的时候,跟他住院之前并没有天差地别,让他产生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触。大家都为他的康复回家表示了欢迎。 与陆锦用过了晚饭,佣人都被陆锦遣走,夜幕将临之时萧穆将陆锦拉进了卧室,两人挨着在床边坐下,这是陆锦做梦都不曾实现的事,萧穆迷失自我的近三年时间,他就没有一刻如此轻松过,此刻他也忍不住心中的激荡,将额头抵在了萧穆额头,呼吸不再是件沉重的事,真好。 他还在他的身边,真好。 他还是舍不得他的,真好。 陆锦忍不住勾起唇来,这次,他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拥抱了这个人,再也没有患得患失的忧虑,这一刻的安稳,也给了陆锦史前的满足与幸福。 萧穆也不打扰他,相反,对面前这个男人,他也想要纵容他一回——这个人为他付出的东西很多,诚然,他也曾因为这个人的忘却前尘,受到过不少伤害,但那相比于这个男人给与他的,根本不值一提。 无望的守候是多么让人走向崩坏,他已经亲自体验过了,所以他才更感动,也更心疼这个人为他的牺牲,给他的包容和情义。心态的改变,真的会让一个人的世界翻天覆地,萧穆的眼睛之中再无半丝疯狂和麻木,有的是的自信和沉着。 尽管闻人宣的“声音”,只如幻觉一般出现一瞬,也足以沐子青窥破魔障,从闻人宣倒下那一刻,沐子青就已经心魔丛生,只是身在其中,没法看清自身,也无法破除困境,只任由自己在泥沼之中挣扎,一步步沦为疯狂,沉入深渊之中。 拍了拍陆锦的头,示意自己要说正事了,陆锦有点赧然,不自觉挺直腰背正襟危坐,既不动声色表现自己的威武,又告知萧穆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萧穆正了正面色,坐开了一些看着陆锦的面容,陆锦被他盯着又紧张又高兴,不自觉手心出汗,天知道,自从掌控陆氏以来,他有多久没有这么坐立不安了。 萧穆看着陆锦,慢慢凑近了他含住了陆锦那双薄唇,轻轻亲吻起来,没等陆锦回过神来去加深这一吻,萧穆就贴着陆锦耳边,沉声问道:“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原本陆锦还有点莫名其妙,却在萧穆那如同念动魔咒一般韵律的话语下,早前被压抑的一些东西又在脑子之中蠢蠢欲动起来,眼前萧穆的脸和周围的景色似乎都被模糊了,一些不甚明朗的画面在眼前闪现而过,陆锦眯起眼睛,极力想要看清,却也只能瞧个大概——古意浓郁的楼阁华丽装饰的人、奔驰着的骏朗雪玉骢之上的驮着的人、蓝天之中飞舞斑斓的风筝与草地上奔跑的人、破败灰色的土地上靠着装甲车的人、豪华马车之中慵懒斜卧的红衣人、与碧蓝大海之中飘荡开来如闪着金光的发丝白皙的脊背与流畅的鱼尾……一幕幕的画面闪过,陆锦却看不清其中的细节,像是做了模糊处理的图片一般。 最后,却有一个声音,似乎与萧穆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合成一句韵律奇特的话语,陆锦不知不觉,跟着那道声音将之念出来,“我和你、最天生一对、遗世千古传、终能与你相伴。” 尽管声调奇怪,陆锦还是将这两句话跟读了出来,像是……曾经刻骨铭心一般,即便只是念出来,都叫他心中一瞬空空,仿若冷风过境一般,缺了一块似的叫人茫然。 也就在他念完最后一个字时,眼前的混乱全都消失,萧穆带着笑意的脸再次清晰起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呢? 是“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骄傲”还是“你这样令我满意的欣慰”还是纯粹的只是“我爱你”呢?无论是哪个,都是如此动人的甜言蜜语。 萧穆见陆锦醒过来,正了一下脸色,拉起了陆锦的手,道,“我真正的名字,我想要告诉你,也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说着,一笔一划将自己的名字划在了陆锦手心,他不知道陆锦现在想起了多少,但是他已经不再害怕。 不会再去怀疑,不会让 分卷阅读337 - 分卷阅读33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38 这份真诚的爱也变成束缚自己压抑自己的重担。 沐、子、青。陆锦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灼热的情绪,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握紧拳,似乎就能将那个名字融进血肉一般,沐子青,这就是他所爱的人的名字。 萧穆见状笑了一下,“也许现在就告诉你有点心急了。”他看着陆锦的双眼,盛着星光的眸子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漂亮而深情,“我有一个双生弟弟,他现在情况很危险,生死只在一线。我爱你,我能为你付出生命;但我要救我的弟弟,哪怕舍弃你。所以,早点想起你自己的事情,再次找到我,到我的身边来。” 陆锦愣住,原本听到这话,他应该伤心的,可不知为何,此刻他竟不是全然失落,而是心情激动——他感受到了,这不是绝情之语,这是他可爱的爱人,对他的一个最为美丽、最让他安心的承诺。这话说的看着残忍,可真的如此吗?当爱情最终渐进亲情的时候,他的爱人,必然也不会放下他,陆锦豁然开朗。 我会找到你的,然后我们会拥有一个未来,我的女王。 执起萧穆的手,陆锦如同骑士许誓一般,单膝在萧穆前面跪下,郑重的将唇印在萧穆的手背上。 你说对不起,让我一个人追逐你。我说谢谢你,每一次都背负着重负等待着我。 你说对不起,让我孤独的守候你。我说谢谢你,给我守候的机会,守候是一个人的故事,爱情才是两个人的故事,谢谢你给我爱你的机会。 你说对不起,让我承受了这么多。我说谢谢你,肯与我分担过往。 以我的灵魂起誓,我将永远追逐你的身边,不离不弃,直到我的心脏碎成齑粉,直到我的灵魂消散无痕,直到我的意志归于混沌。我将永远爱你,忠贞、诚挚、绝不背叛。 等我找到你的那一刻,定会云开雾散,月朗风清。 作者有话要说:  甜的腻死人了。 现代重生篇,到此结束(一点点收尾会在现实时间殿补全),番外暂定为无,看情况决定是否添加(婚后生活而已,除了啪啪啪最有趣以外还有啥)。【另,以前的所有番外贯穿一条暗线,所以要等正篇结束才会放番外】 下篇仙侠,不是什么正经仙侠,看了一些资料,加上作者自己的脑洞,不要过于考究哦! 第200章 闻人 又有人死在面前了,意外身亡。 建筑物老化的墙块脱落,正好砸在那人的头上,那人还来不及痛呼,浓郁的鲜血便从那人的头顶涌出,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黑暗,慢慢从头脑那一块缓缓扩大,包裹住了那如果酱一样粘稠的鲜红,渐渐罩住了那人整体,呈现出流动的一团黑色,沐子青眼前一阵模糊,脑中发昏,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双腿也有些发软。 闻人宣一把蒙住了沐子青的双眼,这个场面实在太过血腥,聚集的人群将事发地点围城一个圈,还有些人受不了这个场景的刺激吐了出来,被包围在内圈的感觉不怎么好,血腥的味道漫开,与拥挤的人群呼出的废气,飞扬的尘土,让人喘不过气来。 半抱着护着沐子青挤出包围圈,终于感觉轻松些了,闻人宣让沐子青靠在自己身上,在不远处一个长凳上坐下,从手腕上挎着的超市塑料袋之中拿出一章湿巾,擦了擦沐子青额头的太阳穴,才问道,“哥哥,怎么样了?” 担忧之意溢于言表。 沐子青接过湿巾,在鼻子边擦了几下,揉了揉眼睛,让流动的颜色回归正常,才感觉轻松了许多,摇头道,“没事了。”沐子青顿了一下,拉住了闻人宣的手,笑道,“真倒霉,不过是出来买个菜,就碰到这样的事,赶快回去吧。” 闻人宣点头,伸手将沐子青耳旁的碎发抚至耳后,轻声道,“哥哥,我背你吧,一会儿你好点了再下来走。” 说着就在沐子青身前蹲了下去,沐子青顺从的趴在闻人宣背上,不是沐子青要这么柔弱,而是知道闻人宣的坚持,闻人宣虽然言辞柔和,但根本没给沐子青拒绝的余地。再说……现在他的身体状态越来越造,尽管竭力隐瞒,还是叫闻人宣看出端倪。闻人宣嘴上不说,却比谁都要着急,谨小慎微都不足形容闻人宣的小心,沐子青将这些看在眼里,他不会为了旁人的眼光或者自己的面子,就做出一些让闻人宣担心的事情来。 ——他们需要面对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沐子青不愿意再给闻人宣增加负担。 沐子青双手环住闻人宣脖子,手上从闻人宣那里拿过来的塑料袋吊在了闻人宣前面,随着闻人宣的步伐小弧度的摆动着,“宣宣真好啊,男友力这么足,啊,可恶,要嫉妒你的对象了怎么办?” “你假想出来的对象?”闻人宣一使劲将沐子青背起来,语气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从那无奈之中透出的宠溺。 “别说的那么遥远啊,”沐子青不满闻人宣不把他说的话当一回事的态度,瘪嘴道,“不知道某一天,这个假想就变成真的了,我没有一点点防备,岂不是眼泪都流不出来。” 闻人宣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那我还是背哥哥,让我的对象自己走好了。”说完也没听见沐子青回答,原来沐子青已经趴在他肩上,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闻人宣停下脚步,腾出一只手将沐子青手上的袋子拿下来,挂在手腕上又将沐子青背的稳一些,才抬脚向家走去,脸上也没了与沐子青对话之时的轻松。 沐子青一睡,就睡到了夜幕低垂闻人宣来叫他吃晚餐,沐子青尽管还是觉得倦怠,手指头像灌了铅抬不起来,怕闻人宣担心还是起来吃了七分饱,躺在床上装作撑了懒得动的样子,闻人宣收拾好了坐在沐子青旁边,将沐子青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刚吃完饭不要躺着,肠子会断掉的。” “诶,才不会……”沐子青抬了抬眼皮,准备打趣几句,冷不防却看见了闻人宣那认真的有些过分的脸,沐子青愣了一下,闻人宣正要开口,门铃声却正好响起来。 沐子青心中一紧。他的住的地方是别墅群,这一代虽然很紧销,但平常是绝不会有人来按响门铃的,就是送牛奶送报纸,也只会放在信箱或者门口的置物箱。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闻人宣深吸一口气,冷冷看了一眼门口,在沐子青面前蹲下来,拉着沐子青的双手道,“哥哥,你一定也感受到了什么,时间很紧,我解释不了许多,只能说有人将我们见过的多起意外死亡事件怪罪于我……”门铃锲而不舍的响着,闻人宣抿了抿唇,深深的看着沐子青,“我现在要离开帝都,回老家。那里有人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你跟我一起走吗?” 虽然这样问了,闻人宣却不抱多少希望,因为了解分离的意义,所 分卷阅读338 - 分卷阅读33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39 以万分肯定,哪怕是下地狱的路,沐子青也不会放开他的手。他有没有罪,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要回去闻人家,更是因为沐子青,断命人一定有办法让沐子青恢复健康。 也许应该在发现沐子青身体问题之初就该回去的。 闻人宣说的不甚清楚,是笃定沐子青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他却不知沐子青并不是一无所知,相反,沐子青对这样的情景早有预料—— 既然新人类管理队把意外事件的原因归咎与闻人宣,迟早是会集合力量对闻人宣进行抓捕的,尽管没有证据,逮住嫌疑犯是很好的理由,而闻人宣会选择反抗,也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了解分离的意义,所以万分肯定。 见识了天堂之后谁愿意回地狱,那将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噩梦。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永远不离开。答案不必说,沐子青只是朝着闻人宣灿烂一笑,闻人宣也笑起来,带着沐子青进了二楼外里的一个房间,透过窗子观察外面,回头问道,“哥哥,你害怕吗?” 沐子青上前,把手递给闻人宣,而后十指相扣,“只要和你在一起。” “那么,和我一起逃亡吧?”闻人宣再无任何犹豫,将沐子青拉进自己怀中,一把拉开房间的门冲上阳台,手在阳台扶手上一撑,带着沐子青轻盈的越过扶手,下落时风划过沐子青的脸颊,就在他们落地之时,“嘭——”的一声,别墅大门已经被破开! ——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追逐游戏,沐子青他们的逃亡游戏开始了。因为闻人宣的逃走,管理队对闻人宣的怀疑也愈发加重。 这是两人以前从未想过的生活,但因着两人一起,即便是身在地狱,也觉得满足无比,两人一路向着闻人家所在的方向而去,闻人宣尽管掌控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也没有真的伤到管理队追击人员的性命——他知道他不能和世界为敌,因为无论如何,他的哥哥会和他站在一边。 这就注定他们的路程,是真正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逃路,逃亡之中遇到了种种状况,两人有惊有险的度过难关,终于抵达了闻人家的家族领地,而真正的噩梦,也从这里开始。 —— 沐子青从来没有想过,闻人宣会在他的面前倒下,明明一直以来都那样可靠,反而是他的身体不争气,一直在拖后腿,然而,在最后一次的包围之中,闻人宣倒下了,沐子青看到闻人宣的身上被黑暗覆盖,那是他曾在闻人宣身上晃眼看到的,比那些人身上的黑色,浓郁无数倍的黑暗,没有人比沐子青更明白这黑暗象征着什么。沐子青除了感觉到刻骨的痛和脑子一片空白之外,却也也没有意料之外的极致恐慌——也许他的心中早有预感,所以那须臾,连悲哀痛哭的空闲也没有,似乎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不会哭泣,不会眨眼,甚至……不会呼吸。 双生子的诅咒,这就是命运吗? 跪在闻人宣的身边,沐子青不言不语,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尖锐的疼痛从右眼传来,黑色的瞳仁最中心的部分,瞳孔开始散发浅蓝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强盛,到了有些刺目的程度,而那小小的圆圆的瞳孔,也渐渐拉长变得竖直,包围他们的人在原地惊诧的瞪大眼睛,看着那蓝色的光芒飞出沐子青的眼角,笼罩了这一片大地! 空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他们除了注视着视线中心的两个人之外,竟然连动一根手指头也做不到!空气也似乎变成了水泥一般胶着,让他们的呼吸变得如此困难,更让人害怕的的是,平常他们觉得无比可爱的,在追踪途中不舍伤他一丝一毫的沐子青,此刻居然让他们从心底觉得畏惧! 幽蓝的光芒笼罩着这片空间,光圈渐渐缩小,最终全部飞进了闻人宣的身体里,那竖瞳也终于消失,变回原本普通的样子,沐子青抱着闻人宣晕了过去。 尽管那可怕的约束力已经消失,众人却还是心有余悸,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还未等他们做出反应,连绵的空气之中一闪,凭空出现一个人来,空间操控!众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也知道他们无法阻止他。 那人看了地上的沐子青和闻人宣一眼,发出了一声叹息,眼前一花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三人消失不就,这边追逐人员就收到消息,这两个人现在交给闻人家,不必捉拿闻人宣了。 —— 沐子青再次醒来首先是去寻找闻人宣,发现闻人宣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之后才打量周边的环境——仿古建筑的大厅,他和闻人宣正躺在地上,上首坐着一个老者,说是老者,其实不尽然,但沐子青感觉他是一个老者。 他的身姿并不伛偻,反而很是修长;他的面容并不苍老,反而英气俊朗。只是他有一双相当沧桑的眼睛,眼角布满皱纹,眼神又深邃又洞明,像是极有智慧的长辈。他的身后站着几个中年人,神色有些冷漠。 老者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面容冰冷与和蔼慈祥丝毫没有交界,然而,他却令沐子青无论如何都提不起防备之心,甚至不由自主,相信从他口中说出的任何一句话——哪怕闻人宣现在昏睡着躺在他的臂弯,哪怕他此刻,应该防备任何人。 “你是……断命人?”沐子青没有起身,只是将闻人宣抱的更紧。 这是闻人家神奇的老头子。 是他们分离的命运的起点,也是所有谜底的终点,更是最后的希望,他绝对不会让闻人宣的一切,在这里划上终结的句号,沐子青的眼睛里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他还记得他曾想闻人宣问过断命人的事,闻人宣并没有正面的回答他。他还以为这是传说,没想到……沐子青思维转动之下,心中升起了一股狂喜,断命人既然看穿了他们的命运,是不是也有办法—— “我看到你们会回来,但我并不希望你们回来。”老者没有回答沐子青的问题,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叹息般的沉重感,像是斟酌许久才说出来,又像是久久不语之后再次出言一般,带着厚重和暮霭,“他走之时便来见我,他说愿放下所有骄傲和尊严,臣服你身边,我准许他离开,你们重聚了。” 沐子青皱起眉头。断命人却不管他的情绪,继续说着,“我很久没有见到过那么庞大的力量,从二百多年前最闪耀的星熄灭之后,他是我看见最强大的人。你们既为双生之子,却又无法同存,只因为,你是【女王】,他是【篡权者】。” 沐子青蓦然睁大眼睛。 —— —— 沐子青睁开眼睛,他枕在闻人宣的肩膀上,右眼之中那伴随他许久义眼摩擦肌肤的刺痛感消失无踪。而此刻他右眼之中的竖瞳微微发着光,即将挣脱的契约就要从他的眼瞳之中挣脱出去,仿佛玻璃破碎“嚓”的一声轻 分卷阅读339 - 分卷阅读34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40 响,那幽蓝的光芒如同彩色玻璃一般碎裂开来,浅浅的白光从中溢出,最终在空中,汇聚成为一个人影,面目模糊看不清楚,甚至连“手脚”都没有,“它”回头看了沐子青一眼,努力露出了一个笑容,稚子一般轻松无垢,而后消失无踪。 黑暗变得浓郁起来,让人喘不过气一般的压抑。 沐子青眨了眨眼睛,在闻人宣肩膀上蹭了蹭,翻身抱住了闻人宣,滚烫的泪水掉进闻人宣颈边,宣宣,我已经不会再被我所“看”到的世界迷惑了。 黑暗,光亮,灵魂,契约。我所看到的世界,是不完整的世界,我终于明白了,沐子青抬头,亲了亲闻人宣唇畔,就像是这样贴着,他就更感受到闻人宣在他脑中活动一样。 尽管闻人宣的声音只出现了一瞬间,但也足以沐子青醒来,看到了许多他不曾注意的东西——一次一次的时空穿越,给他带来的是什么?是压抑、痛苦、崩溃、疯狂,自我迷失,是兵不血刃。 所以闻人宣让他活下去。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认为对的路,竟与真正正确的道路背道而驰。 再有一个世界,他就能肯定自己的猜想。 沐子青抬起头来,之前那个白色的人影,应该是萧穆的灵魂,尽管他看不到萧穆做了些什么,但他感受到了暖意,沐子青想,那大概是真正释然的笑吧。 这个世界上有千万种不幸。 而不论人们外在的愿望是什么,长远的目标在哪里,不幸的人们,大抵都只有一个发自内心的希望——想要变得幸福。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呢? 所以,他再也不会被眼睛迷惑,这一次,无论他看到什么,一定不会再迷失自我。沐子青唇边勾出一点点微笑,握住了闻人宣的手挠了挠他的手心,真是个不靠谱的哥哥,被弟弟救了。 这样吧,等你醒来的时候,我就破例叫你一次“哥哥”好了。沐子青心中想着,他没有起身,而是躺在床上抱着闻人宣,休息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空气之中再次传来波动,一抹银朱色的火焰出现在这黑暗的空间之中时,他才缓缓撑起身子,启动了右眼之中的契约,声音空洞而悠远,“你,为何而来?” 这一次一定……要把你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沐沐和宣宣的力量,会在下一章现实之中做解释 再次强调一下,不是啥正经仙侠,讲真作者都不知道该不该管它叫仙侠,仙侠讲真我只在年轻(七八年前看过花千骨),太太们不要太较真哟,挨个么么太太们。 第八卷 仙侠 第201章 燃烈焰 陷入绝望的人,永远看不到希望,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看到希望的眼睛,越加挣扎,只是陷得越深而已。 即便到了现在,沐子青脑中依然回响着那个灵魂的哭喊和质问—— “凭什么?我和他同日而生,凭什么他受尽宠爱,而我却被人无视,连我的存在都不被承认?就因为他天赋好吗?为什么,在我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就给我定了大罪……这样不是很奇怪吗?这样我会做那些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逼着一个人犯罪之后,摆着一副悲天悯人替天行道的样子的他们不可笑吗?!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受到所有不公平的待遇?” 灵魂的声音那样悲戚,杜鹃啼血一般,让人感同身受,“谁规定我生下来就是一个小人?谁认定我一开始就卑鄙?啊——啊——我不甘心——我也可以不比轻染差——” 没有谁可以说一个人生下来就是小人,可大家都公认你是小人,只会让他人遭遇不幸;没有谁有权利为人钉上卑鄙的标签,可所有人都默认你的卑鄙,哪怕你什么都没做。 你罪大恶极,只因为你出生了。 你受尽磨难,只因为你还活着。 你经历冷眼,只因为你在抗争。 你千夫所指,只因为你未放弃。 被逼入魔之后,别人就会端着一副深情大义的痛心表情,说,“我就知道会这样”,而后替天行道,死无全尸连个长草的坟头都没有,没有人会缅怀你,就算提起也是一副鄙视口吻,将你贬低的什么也不是。从不曾想过,这一切是为什么,从未对人进行教养,又怎好腆着脸站在长者地位? 总之一切都是你的错,他们把这,叫做宿命。 一奶同胞,诞下双子;一子令人喜,一人令人恶。这情况与他们何其相似,沐子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若是以前,他的梦魇必定再深几许,恐怕要以为宣宣也是从内心之中憎恨他的了。 当然,一个人从噩梦之中彻底醒来之后,回头再看噩梦,便如旁观默剧,除了感受到当时的一点惊惧之外,再没有被噩梦之中小小细节牵动全部情绪的感觉。相反,会发现噩梦之中令人忽略的隐藏要素。 他和宣宣自然是不同的。而他,也从来不相信宿命。 “我知道了。”沐子青回答灵魂,这是他第一次在与灵魂对话时,声音产生明显的波动,他放轻了声音,梗了一下说道,“你很不容易了,那么,这次,你想要如何呢?要我……为你斩了轻染么?” 灵魂听出那抹安慰,有一瞬的怔忪,那一刹那的疑惑,几乎瞬间就被汹涌而来的疯狂所淹没,听到沐子青后面的话,灵魂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发出桀桀桀桀的怪笑,尖利又诡异,声音之中压抑不住过多的情绪,使它显得又可悲又可怕,“怎么会?我的一切都被轻染夺走了,就算斩了他,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背负我的一切活下去的轻染!我不再对轻染动任何坏念头,却不会再千方百计隐瞒他我们双生的秘密!我要让他知道,他之所以活得这么好,全部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让他知道,我的不幸全是他剥夺了我的幸福!待我涅槃而亡,便化作他的心魔!叫他有生之年都摆脱不了我的阴影!” 沐子青有愕然,最多的还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概,被困住的人,除了从源头那里获得解脱,无论如何都只是徒然而已。他也不差点如此吗?沐子青应下,将契约魔纹放出来,却在契约成立之前的最后一刻问道,“你既知轻染为天之骄子,可曾想过有一日,名为景颜的心魔会被他克服,甚至祝他更上一层楼?” 那时灵魂缄默了,银朱色的火焰色泽那样暗淡,喑哑的笑起来,“即便如此,我也甘心,至少,我在他心中有永远磨灭不了的印记,哈哈哈哈……善良、正义,哈哈哈哈……他也再不复当初,可以挺直脊背来羞辱我,哈哈……” 将契约约定的两个约定在心中默念,“不怀伤害轻染之意,引导轻染发现双生密事;死于涅槃,使轻染愧,进而为魇。”沐子青将双手虚握成拳,脸色凝重了起来。 —— 分卷阅读340 - 分卷阅读34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41 这个世界是沐子青从未接触过、了解也十分有限的世界。 有神有魔,有妖有鬼,有仙也有人。人处在其中最为平凡的地位,却能通过修行进阶,延展寿命,直至成仙。成仙之后便能飞升仙界,而仙界之上还有神界,此两界并称天界。凡人凡上升仙界之后,便由神庭登记造册,从最下层的散仙在想晋升,就要综合考虑实力和贡献,两者都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便能升仙阶。 天界有鼎立的三方阵营。 最强盛广大的便是由天帝所创立的神庭,统治着天界;其下有生而为神的两族,凤族和狐族,此两族因其习性,大多不在神庭供职,是以属于天界却不属于神庭,但狐族、风族与神庭在大的方面利益一致,是以多年来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倒是可以用武林盟来形容,风族、狐族相当于隐世或中立大派,平时自己搞搞建设,但一旦武林有什么血雨腥风,还是会听从盟主的号令。不过风族、狐族虽都交好神庭,他们两者却是有些积怨,关系不睦。 只是两族相距甚远,倒也相安无事。 故事起源在于数十万年之前陨落的远古魔神有复苏之势。其位于八荒秘境,隐隐凶光直指圣域四天,天帝恐造成神庭浩劫,遂令其子帝君带领天界联军处理此事,意在魔神未成气候之时将其彻底歼灭,却不想魔神已经重塑了躯体,封闭秘境将此去神兵神将打的措手不及,激战之后几乎折损九成,合众人之力才将魔神的躯体打的飞灰烟灭,帝君趁势就要将他好不容易凝聚的魂魄打散。 魔神见势不妙,万不得已硬抗一招,接机使出解魂术,将没聚齐的魂魄一分为三,一分最强大的与帝君缠斗,一份最狠厉的用以偷袭,最核心也最少的残魂化作数十股分散逃往八荒各地,静待十几万年再次复苏。 帝君原本以为魔神吃了他的攻击已经无力回天,正是精神放松,骤然受到缠斗分顾不暇,那一道凶险的偷袭却要先得逞了!魔神散出的这些魂魄,本就是自爆式袭击,这道攻击要打在帝君身上,恐怕危矣! 就在此时,风族凤子景颜挺身而出,替帝君吃下这一击,当即失去意识,而那散魂威力已失,也消散无形,帝君也终于灭掉与他缠斗的散魂,做法打开被魔神隔绝的秘境,让增援的神庭之人得以进入,自己也撑不过去晕了。 神庭之人进行的后续工作暂且不提,真正的故事也从这里开始——风族小王子景颜替帝君受过,承受魔神重击,被风族长老接回风族之后,重伤不治开始涅槃——差点没让风族与神庭反目成仇,还好景颜涅槃成功。 —— 景颜也从这里才正式出现。不,不该叫他景颜,在这之前,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与风族凤子景颜为双生之子,却不似景颜是灵凤,而是修炼天赋奇差无比的恶凤,连存在都不被肯定,风族内部是他为无物,若不是他母亲那微弱的仁慈,他该是一生下来就被掐死的。 是的,现在的景颜,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了。 一个人在风族偏僻的禁地边缘长大的恶凤,诸多不甘怎能平息?他趁着景颜重伤之下,用了从禁地之中偷学来的血祭换魂之法。而那次涅槃,也不过是血祭的障眼法,而景颜情况危急,又无参考,也没被人发现不妥。 景颜于是偷取了景颜的名字和身份,活了下来。他第一次离开自己那个小屋子那么远,第一次听到别人不是仿佛谈论脏东西一样说他,他多么高兴啊! 而天帝此刻开始封赏此次有功之人,因着景颜的功劳与安抚风族,尽管景颜修为不够,天帝也破例封他为上神。景颜行事越发往得体宽容的方面去,克己复礼三省吾身,小心翼翼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过了开始一段兴奋的日子,景颜开始担心真的景颜,他悄悄前去自己的小窝,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陷入失魂状态——景颜的灵魂没有在他的身体里! 慌乱,害怕,忧虑,景颜无处可诉,只得按在心里,原本伤就没有愈合,此番折腾之下,更是显得亏损极大。景颜再一次体验了被很多人关心的感觉,那种温暖让他迷恋,让他不舍,于是他狠下心来,不再去想景颜的事,珍惜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梦寐以求的生活。 改了以往过度骄傲的性子,现在的景颜比以往更加讨喜,天帝更是满意他,心中有意让景颜成为帝君的妻子,也同风族长老商量此事,两方便有了口头约定。而景颜早就对俊朗无匹的帝君有好感,知道这个消息那些好感也发酵成了喜欢,得了天帝的话,自认为和帝君的关系很亲近了,时常关心帝君,俨然一副恋爱中的状态。 而帝君不是一个开了窍的,对景颜十分冷漠,被景颜的关心多了,不仅莫名其妙还觉得烦不胜烦,景颜自然难免受伤黯然,天帝便提点了一下帝君,帝君一听火了,只是碍着两方关系没有直说,第二天便当着众神的面跟天帝请命—— 魔神残魂未灭,上次天界受创严重全是他这个最高将领的锅,自请受罚去下界历轮回劫,直到消灭所有的魔神残魂之后,再回到神庭。 在众神面前如此罪己,说的又如此恳切,有理有据,天帝下不来台,不允似是有失公允之嫌,只得点头同意,并嘱咐几句好听的官话,就此作罢。 帝君就此下凡,景颜原本有些不开心,又忧心着“景颜”,偷去他的师父凝陌神君寝殿,用一件远古法器寻找“景颜”魂魄,还没开始输入发力,凝陌神君便已解决麻烦回来,见景颜偷用法器,以为他在偷看帝君,顿时怒上心头,当即砸了好不容易修复的法器,一顿大骂训斥处罚。天帝听了很不好意思,自己儿子做的什么孽,于是安慰了景颜一番,赐了些好物,让景颜安心修炼。 景颜也只得静下心来,开始修行。 如此一过就是两千年,景颜因为心思过多又有隐虑,始终没有大的突破——他在神庭越是如鱼得水,越是觉得自己盗取人生,整日终是不安,觉得周围的人和他隔着一层,借法器,也未能肯定“景颜”是否还活着,他就更加焦虑;而每每下凡看望帝君,帝君对他都很冷漠,一次比一次更不耐烦,甚至让他少下凡,免得破坏凡间秩序,景颜哪里开心的起来。而旁人却以为是旧伤作祟,入了魔上了歧途,这个别人又帮不了他,也只得如此,神人之间本就淡漠,做不出什么彻夜开导的事情来。 就在景颜最为郁郁寡欢心情郁结之时,他的一个得力手下,凤族小将尹愚,向景颜说他有方法能帮景颜疗伤,景颜原不是很热心,但他做事一向妥帖,不想叫忠心之人看出他敷衍,可当他听到疗伤之法时,却忍不住提起了精神—— 尹愚擅医,说景颜的伤是神魂不稳,而他在下界找到了 分卷阅读341 - 分卷阅读34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42 一个凡人,与景颜神魂相合,可用诱魂之术将魂魄诱出,温养景颜神魂,达到疗伤的效果。景颜在尹愚的指导下看了那人一眼,只见是个瘦骨嶙峋的孩子,纠结许久,终究放弃了这个计划,如若真如他所料,那人便是真的“景颜”,得知他还活着,修炼天赋还那么好的时候,景颜不是没有嫉妒,不是没有恨天不公。 天之骄子,就是不论你做什么,都无法胜过。 他得到现在的生活,就已经十分满足,而以他的资质,注定过不了涅槃那一关,皆是他也能无怨的将一切还给景颜,而在那之时,景颜也能飞升仙班吧。 吩咐尹愚不得对任何人说此事,并拒绝这个疗伤方法之后,景颜总算放下一桩心事,“景颜”活得好好的,且远在人界,远远影响不了他。因此,景颜的实力也有了一点小突破。 原本事情就这样进行下去,景颜未必不能迎来坦然的死亡。但意外这种事情,总是在任最为放松的时候给人意外一击,带来致命之痛。 之后五十年,景颜修为再无寸进,尹愚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对景颜保密准备做瞒天过海之事,辛苦准备等待了一番,终于盗取了“景颜”的两魄,准备为景颜疗伤所用。 而真正的景颜那边,也在这五十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那个不懂情为何物帝君,爱上了人间的“景颜”,当然现在他不叫景颜,而叫轻染。帝君与轻染在五十年内相识、相知、相爱,经历了很多事情,感情早不是景颜这个仅在天帝那儿有过口头婚约的人能比。而他跟轻染定情许下生死誓,此事传至神庭,景颜一瞬间只觉得天崩地裂! 他等了帝君两千多年,结果就等来这么响亮的一个耳光? 而更令景颜崩溃的事情接踵而至,他发现天帝所爱那人竟是他那双生的哥哥,这下景颜所有的神经都被崩断了,瞬间就入了魔障,这两千多年他没有一刻忘记过“景颜”,只想借“景颜”圆自己小小的梦,而“景颜”呢?多年来,对他的存在一无所知。他的事虽然族里避讳着,但身为凤子,想要知道这点事情,根本不算什么,只能说“景颜”根本不在意这些!凭什么他要活得这么艰难,而“景颜”却事事顺风,甚至连他的一点点念想都要夺走?一点点尊严都不留给他?! 轻染丢魄一事,他自己实力不足并未察觉自己丢了不甚重要的两魄,而这怎么瞒得过帝君的眼睛?帝君一怒之下,自然是带着轻染追凶千里,誓要斩贼而泄愤。 正值景颜怒火烧心的时刻,尹愚来请罪偷魄之事,景颜心生顿时一计,假装要去相助帝君,在轻染面前透露自己与帝君的婚约,想试探轻染态度。此刻景颜便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帝君自然不认,他在凡间历练两千多年,早已不是当年情窦未开时的样子,对景颜的心思也知晓几分,当即对景颜毫不留情一顿冷言冷语,虽没带什么个人情绪,却丝毫没给他留一点点自尊;而轻染与帝君生死同契,对景颜也是一顿嘲讽。毫无疑问,两人的做法将景颜推落悬崖,景颜心中对轻染就生了深深恨意,顿时拂袖而去,心中却是冷笑无比。 随后,景颜便将轻染的两魄,一魄驱至魔界,让其沾染魔气;一魄沉入忘川河底,使轻染受忘川腐蚀之痛。而帝君与轻染两人越发心急,却难以找到两魄具体位置,轻染渐渐得了离魂之症,两人如何克服困难暂且不提,总之后来事情查到尹愚头上,尹愚却为景颜瞒下罪责,自尽而死。 而尹愚与轻染并无仇怨,没有理由这样做。他虽怀疑景颜,却也相信景颜人品,做不出这样的事,最多也只会向上次那样直接针对他们。但轻染可不想帝君认识景颜好多年,且上次他感受到景颜的敌意,见到景颜便是一番言辞犀利的质问,景颜本就恨轻染,态度一反常态,对于轻染的一些质问也回答不出来,帝君看着便都认定这些事情都是景颜一手操纵,心中将景颜定了重罪。可是碍于两族关系不能明说,尹愚也死了没有对证,轻染体贴帝君也咬牙忍下这口气,景颜则是烈火油烹了——师父觉他手段狠辣,撂下狠话不再管他;神庭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风族也觉得在神庭失了面子,对于帝君堂而皇之从风族压榨一些特有疗伤之物,也都让步给了,他们嘴上不说什么,态度上难免有变化,那种眼神更是让景颜羞愤异常,而且还会背着他悄悄说什么话,他一出现又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让景颜生出一种,重新回到当年的感觉,让他心态更加扭曲,越加恨轻染。 而此刻,魔神残魂夺舍的魔界魔君却找到了景颜合作。 景颜恨轻染,魔神恨帝君,而轻染和帝君有死生之契,他们目标也可算是一致,魔神答应帮景颜洗刷污名,景颜动心答应了魔神。魔神便动用自己的能力设计,让人们插出尹愚是魔神的人,特别用这个计策来离间,当着不少神的面前嘲笑众神愚蠢,将景颜摘的干干净净,而景颜以一个受害者表示自己也有错的姿态再次赢得众人愧疚与尊重。 景颜一路伪装成为好人,也不再为帝君吃醋,对轻染态度有些小别扭,却也是人之常情,他恢复了两千多年的处事态度,让轻染解开心结,这样一个克己复礼的人,即便有小脾气,也不能那样去害他的。 于是,景颜一路给帝君和轻染下毒。 毒是魔神给的,远古诡毒,便是天帝也轻易察觉不出,但景颜留了个心眼,他只对轻染下了毒,一来是他知道魔神只是在利用他,二来是通过上次魂魄的事情之后,他知道最最能折磨帝君的是,轻染有恙,三来是对付魔神,还需要帝君。 待轻染不知不觉死在诡毒之下,他就能将“事实”告知帝君,帝君倒是被仇恨蒙蔽眼睛,必定去找魔神拼命——合作之时他就想了许多,两人都发了保密魂誓,而景颜用了小心思,说的是魔君而非魔神,再者景颜本身也不是他的名字。可保证魔神不会将他抖出来,等帝君走后,他再通知神庭,派兵去援,必定能歼灭魔神,立下大功。待到事成,他就能以景颜的身份活到自己涅槃,看着帝君痛苦一辈子了却心愿! 诡毒一天天生效,轻染的身体逐渐垮下来,然而魔神却没有想到,自也无从告知景颜,生死之契能感应对方的危险,帝君发现问题不妙,开始新办法克制此毒,各种办法想尽,都没有作用。最后帝君拿了许多的天材地宝,想让轻染在短时间内褪凡成仙,那时就可洗净身体一切杂秽余毒。 但帝君却不知道,境界越高,此诡毒效力越强。 轻染天赋出众,坚强挺过诡毒,褪凡成仙之际,诡毒却更加严重的爆发出来,帝君顾不得许多,扑上前将自己的神力不要命的往轻染身体之中度去,却也 分卷阅读342 - 分卷阅读34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43 没能阻止轻染死亡的脚步,就在景颜内心狂笑,众人都望而生戚的时候,火焰包裹了轻染—— 在不可能的情况下,轻染恢复了他凤凰的灵体,开始涅槃! 而就在此时,天界涌入大批魔军,开始攻陷神庭,他要的本身只是一个机会,可景颜的阳奉阴违着实也惹恼了他,一到神庭便叫破了景颜的卧底身份,将景颜至于众矢之的,神魔开始混战,景颜自知被自己在哪方都好不了,浑水摸鱼准备逃跑——世界这么大,总有他的容身处,而他总有一天能够报仇! 轻染涅槃很快成功,嘹亮的凤鸣响彻神庭,风族之人才惊讶发现,这才是他们的凤子!轻染令风族辅佐神庭之人对敌,自己去为帝君助阵,两人心意本就相通,轻染涅槃之后实力大大提升,还有风族的天赋神技,而帝君得知爱人无事更是越战越勇,三百回合便占了上风,狐族也在来援途中,魔神见势不妙,传令手下配合,先是转移视线围魏救赵,而后果断舍弃部分兵力逃走! 被他抛出的景颜阻挡了帝君和轻染追寇的脚步。 轻染涅槃之后也回想起当年之事,就着还未打扫的战场,一条条列出景颜的症状,最后将景颜斩于剑下,景颜死的毫无尊严,作为神庭的罪人,风族鄙夷的存在,到最后还是像一个笑话一般—— 最终都只是不甘罢了。 明明同样的出生同样的父母,他们的地位本应是平等的,他却从小承受着所有名为“宿命”的迫害,而轻染却从小享受“宿命”的馈赠;真的就如同宿命一点都没有差错吗?如果他真是只会带来灾祸的恶风,那么那两千多年之中,为什么也没犯下什么了不起的滔天大罪呢? 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受到迫害的人被逼的走投无路,到最后人们却将所有的罪责加诸于他的身上,然后指着说,“这就是恶。” 他的确做了坏事,但在最初,他没有那么坏。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对于一个放下屠刀的人,究竟要不要斩尽杀绝——景颜没有,但景颜却被这么对待了。他到死都是痛苦的,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景颜其实没过几天舒心日子。 沐子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是他作为景颜的视角,看到的东西。 景颜所困,只有一样,却将他锁的死紧,永远都无法解脱——同是双生,为什么命运不同。同是双生,为何轻染从不曾为他仁慈一丝。 这个问题,沐子青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是唯有轻染,才能告知景颜的。恐怕除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之外,也要将这个问题解开,他才能真的得到解脱。 沐子青将双手虚虚握成拳,仿佛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放心吧景颜,我必定能实现你的愿望,还要完成你的奢望,叫你看看——只要是凤,无论沦落至何处,都能重燃起烈焰! 当然,那样的话我必不会死在涅槃之中了。沐子青勾起嘴角,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第202章 燃烈焰 沐子青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华服,而后看向门口,应该要来了吧? 果真下一秒,门扉便传来了“扣扣”的扣门声响,一道稳重低沉的男声响起,“凤子,属下有要事求见!” 调整了一下心情和面部表情,沐子青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压抑着怒火的感觉——此刻景颜应该是从他人处知晓帝君与轻染的生死不离私定终身,忍受不了旁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和心中的妒怒,将自己关在仙府气的小死的时候,而这时候来的,除了尹愚不做他想。 只不过景颜在见到尹愚的时候,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怒火,沐子青却是不准备这么做了——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即便你受了伤害、可若因此表现的过激,那么错的人就变成了你,委屈双倍的受,到头来,犯错的人反而会忘记自己的恶行。有些事情,不去扯下那层遮羞布,某些人永远不会感觉到羞耻。 他夺取了轻染本该拥有的一切,这是个事实。若轻染知道这个事实,定然不会对他有多少好感,就更不会站在他的角度上去看问题了。沐子青想,一定要潜移默化解决这个问题,不仅要让轻染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且从来没有要害轻染性命的心,还要让轻染感同身受、体会景颜的痛苦……沐子青揉了揉眉心,即便到了现在,他还是无法确定如何做才能得到轻染的原谅和体谅,兄弟如手足,何况是双生。 如果宣宣的生活那样绝望和黑暗,想要去到他的身体里活着,沐子青不介意和他互换灵魂。闻人宣也不会。 多年之前,轻染不曾对景颜分出一丝同情,他一个小小的话语,便可叫景颜的生活好过许多,可他没有。所以沐子青没法去猜测轻染的心思,心中长舒一口气,沐子青心中暗道,总之将轻染当做亲兄弟对待就好了吧? 一挥手撤了仙府的禁制,沐子青背过身看着墙上挂的那副字,力透纸背一个“静”,笔划之间隐有杀伐,又似两军交战一般兵戈相接,可到最后却是势头一收,似乎所有声响与画面都消失无踪,光是看着,便能感觉到心思沉静,生出一丝目明心开。 须臾身后便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沐子青没有回头,便听得“嗑嚓”一声,却是尹愚已经单膝跪下,双手捧着巴掌大小一碧青的葫芦状瓶子,低头禀告道,“凤子,属下不听凤子吩咐甘愿领罪,只是这……”顿了一下,尹愚看着那抹淡雅隽秀的背影,牵动他心中的情绪,涩涩发苦有轻微的痛,他将头低的更低,眼睛也不再看景颜,他这样的身份,又怎么配多看凤子几眼,“只是这魂魄对凤子的伤有奇效,还请凤子尽快疗伤,您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沐子青顿时大惊,转过身来皱眉问道,“你还是做了?我不是——”看了一眼那个玉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沐子青脸色一变,凝重万分,一把夺过尹愚手中的玉瓶,喝道,“荒唐、糊涂!我就是一生修为再无寸进,也无需这种方法来疗伤!亏我如此信你,在你眼里我便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一甩袖子,沐子青不再看尹愚,祭出了飞梭,瞬间人已经去了百丈远,仙府之中只剩下一句话回荡,“待我回来再处置你!” 尹愚没有回头,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双拳却死死抵在仙府内白玉地板上,不一会儿指节处便渗出血色,尹愚死死的咬住唇——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才不得不这么做——这么好的凤子,怎么能让他因为暗疾止步不前! —— 沐子青操控着飞梭向帝君在人间常驻的天极山而去,到了天极山问过帝君大弟子,才知帝君出门,问了大致方向之后,沐子青便毫不停歇的又赶过去,接下来,便是第一次,命运的分离点了。 分卷阅读343 - 分卷阅读34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44 至于尹愚,他没打算大力惩罚,毕竟他算是这个世界上纯粹对景颜好的唯一一人。只是做了这样的事情,为了帝君息怒,肯定还是会让他吃一点小苦头的。 一边赶路一边寻找,沐子青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在空中邈邈看见帝君和轻染,帝君护着轻染,在海上大战海兽,此海兽擅长勾魂夺魄,而轻染已失两魄,格外容易受到海兽的攻击,帝君一边要在毫无浮萍茫茫大海上保护轻染,一边又要斩杀占地理优势神出鬼没的海兽,显然也不轻松。 见此,沐子青毫不犹豫,收了飞梭拿出长剑,从空中俯冲而下,锋利而冰冷的剑光一闪,那即将缠上轻染的长着许多吸盘如大树般粗壮的触手便被一剑斩断! 海兽吃痛,顿时收回触手,断掉的触手落入海中,却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重新游回海兽身边,便见伤口处长出无数丝线,不过几息断掉的肢体又重新长了回去。沐子青却不惊慌,瞥了帝君一眼将三尺青锋竖在身前,锐利的眼神配合着冰冷的剑光,有种锐不可当的锋芒,看着对面的海兽,沐子青沉声道,“帝君,我来助你!” 帝君见了景颜,点了点头,纵使景颜这两千多年修为没长进多少,但比起轻染还是绰绰有余,如此他也能放开手脚! 轻染好奇的看了一眼景颜,他早知道帝君的身份,也猜测了来人的身份,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帝君在神庭的朋友,还挺新鲜的。而且景颜一出手,就是帮他斩断背后的偷袭,他心中对景颜有个好印象。 这一看之下,竟有着晃神,不是因为景颜出色的容颜,而是一种奇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总觉得,好像认识他……似的……不可能吧?而后轻染也看见景颜朝他看来,出于礼貌,轻染露出一点点笑,却不想景颜却飞速撇过头,神色像是不屑似的,眼神又似乎有些复杂。 有点意思。轻染看了不远处的帝君一眼,有些了然却又有些好笑,只是不知这位究竟是什么身份了。 三人之中轻染最弱,这一点三人都有自觉,所以沐子青也没有凑到帝君身边去求什么并肩作战,以帝君的本事也无需他并肩,他只守在轻染面前,替轻染挡住海兽的攻击。有了帮手之后,帝君没花多少时间,就将海兽斩首,划开海兽脑袋,拿出一颗圆润闪亮的内丹来,却没在内丹旁的囊带之中找到属于轻染的两魄,顿时脸色有点沉。 他飞身到了景颜与轻染这边,话没有当着景颜的面说,他一手搂过手上的轻染,另一手一招唤来一座飞舟,客客气气冷冷淡淡的请景颜上船,而后一跃上了舟头,就席地而坐,运功为轻染疗伤。 景颜垂下眼睛,一声不响的上了船,站在船头看着脚下的景色飞速后退,也不出声打扰那两人。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飞舟便飞到了海中的一座小岛,说它小,那是真小,长宽都不过二十丈,上头有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容几人修整还是可以的。 几人下了船上了岛,这赤月海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不说一大片几乎全是海域,他们神行如此久,经过的海域不知几凡,就见了这一个海岛。海中本是海兽的战场,低空飞行一旦与海兽相斗,形势极为不利。而来赤月海魔修出没,宝物放华光是不怕妖魔抢夺?之前乘飞舟都是迫不得已,他们需要快速到达一个安全的地方。 “景颜,多谢相助了。”帝君没有看景颜,他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叙旧,只想快点交待几句找回轻染残魂,要知道,多耽误一份就增加了无数变数。 既然那头夺魂兽身上没有轻染魂魄,说不定是其他夺魂兽,这赤月海海域如此之广,谁知道它会跑到哪里去,他们承担不起意外。 “你一定看出轻染的情况了,麻烦你替本君——”在这里修整,正好可以拜托景颜保护轻染,他好尽早出发解决此事。帝君放下轻染,抬眼看向对面的景颜,却发现景颜脸上没有之前相助之时的沉静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怒火与一种嘲讽。 帝君不由脸色一沉,冷声道,“景颜,你这是、什么意思?” 沐子青冷笑一声,眼光在两人身上巡了一圈,面上越发难看,看轻染的目光有些复杂,最后将目光聚焦在帝君身上,露出一个极其嘲讽的冷笑,“我什么意思?我才是想要请教帝君是什么意思呢?” “帝君明明与景颜有婚约,却为何与这、这人类男子许下生死之契?”沐子青不再压抑心中的愤恨,一时间眼睛像带着刀子,“你呢?又可知晓此事?” 沐子青剜了轻染一眼。 火药味瞬间萦绕在三人之间。 帝君面上一黑,神色变得格外不耐烦,他看了轻染一眼,发现轻染除了一开始的讶异之外并无其他情绪,心中的担心便放了下来,他在神庭常年不开笑脸,此刻竟也勾唇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而他与轻染的手,却已经握在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应该小打脸吧…… 然后明天微博,儿童学步车!没有开婴儿车已经很棒辣,早就抑制不住我的洪荒之力! 陆锦&萧穆,儿童学步车 陆锦喝了一点酒,参加这种饭局,难免要喝一点。陆锦并没有喝醉,脑子很清新思维也很清晰,却还是打电话叫了助理过来开车,坐在后座上看着夜色笼罩的城市,在人造灯光下显现出冰冷的模样,心中便无可抑制的浮现出一个场景来——他们家的别墅,此刻应该是万籁俱静的,而他把车开到别墅门口,变回看见二楼的房间之中的灯光,明明是一样的冷光灯,却让陆锦心中觉得火热温暖。 于是此时的因维护桥梁只开放一条车道造成的堵车,就让陆锦的心情格外烦躁,心急的想要弃车而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助理感受到陆锦的情绪,不仅手心出汗,看着车上导航仪的实时路况,告诉陆锦还有十分钟才能通信。陆锦也知道这样不行,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吐出一口气,突然拉开车门走了出去,对助理道,“等我一会儿。” 说罢,便抬步向路边那家有着橙黄色灯光的蛋糕小屋走去。 再出来的时候,陆锦手上提了两个小袋子,袋子有点卡通风,很可爱。但与精西装革履的陆锦并不相配,助理正等着陆锦,见陆锦出来也松了一口气——正好赶上通行时间。 一路无话。到别墅之时与陆锦想象之中的画面并不相同,卧房的灯并没有亮,反而是客厅的亮着,不过着并不对陆锦的好心情有什么影响,他掏出钥匙进了屋,萧穆坐在他们两人挑选的沙发上,他曲这双腿背对着陆锦,膝盖上摊开一本厚厚的书,手边的桌子上摆着水果和零嘴——陆锦露出笑容,还挺会享受。 灯光照在他的头发上,显得那样柔软,一丝丝的像是掉进陆锦的心湖, 分卷阅读344 - 分卷阅读34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45 激起一卷卷的涟漪。他那么漂亮,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个侧面,就像是展示在玻璃橱之中的最完美的雕刻品,没有一处不精致。 许是看的着迷了,萧穆并没有发现陆锦。陆锦走到萧穆身后,将袋子放在了桌子上,萧穆抬头看去,陆锦就笑着低头,火热的吻便落在萧穆唇上。 那一瞬间,似乎积压了无数的思念像是猛兽一般汹涌而出,原本只打算浅尝辄止,却想停……也停不下来。 双唇相触摩擦,舌尖探出,舔舐过那熟悉又美味的唇,描绘曾描绘过无数次的唇纹,吮吸、轻咬,将那双唇的温度变得跟自己的内心一样火热,陆锦轻哼一声,唇部被啃噬后残留了丝丝痒痒的感觉,像是肿起来一般,让他不由自主张开嘴,放松了身体想要得到更好的体验。 膝盖上的书本早已经歪到一边,陆锦感受到萧穆的配合,他从未尝试用这个姿势去亲吻萧穆,似乎一切都是新奇的感受,伸出舌尖,触上萧穆的下唇,充血之后变得更加柔韧,让他忍不住又重重亲了两下,才从两唇之中的缝隙钻进去,与另外一条柔软的舌头碰在一起。 因为姿势的关系,陆锦的舌头轻易的就能舔到萧穆口中平时不易碰到的敏感点,每每便会若有似无的经过那处,不过一会儿就将萧穆挑逗的呼吸短促,身体也滚烫起来,然而身体上却得不到任何抚慰,只有口中那让他愈饮愈渴的撩拨,萧穆不由得发出轻哼,修长的双腿也夹在一起蹭了蹭。 这如同催情一般的轻哼令陆锦眸色一深,这个吻变得越发激烈起来,直到萧穆承受不了这个姿势,狠狠的咬了他舌尖一口,他才粗喘着停了下来。 萧穆感觉自己脖子都要断掉了,抬手擦了擦唇边溢出的晶莹,眼中是漫出来的柔情蜜意,带着一点点泪光,转身挑起陆锦下巴,“怎么了陆锦哥哥,才出门一天,怎么就跟个饥渴了几年的光棍恶汉了一样?难道饭局上叫的小男孩们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锦一下扑在了沙发上。 陆锦眼中黑沉沉的,他比萧穆高大的多,双腿跨在萧穆身上重心下压,一手将萧穆的双手压在头顶,萧穆就完全动不了了……当然,他也没有反抗的心思。两人私处几乎贴在一起,萧穆自然感觉得到陆锦已经勃然待发,当下也不说话了,眼神闪烁了两下看着陆锦。 陆锦抬起萧穆的下巴,视线就像火焰一般,他低头下去轻轻闻着萧穆的脖子,沙哑的嗓音压抑着翻涌的情欲,“穆穆自己才是,你看你洗了澡不睡觉,只穿了我的睡袍坐在这里,是不是……”陆锦再次压低声音,像是呢喃一般将调情而下流的话语吐在萧穆耳畔,“空虚的不得了,就等着我回来把你填满,把你做到哭出来为止呢?” “胡说,我、我明明、穿了……啊,那里不行……”萧穆想反驳陆锦的话,却被陆锦的手挑开内裤缝隙,握住了那半硬的器官,缓缓滑动起来。 发出一声短促的笑,陆锦低头,将湿吻印在萧穆耳畔、颈脖、用牙齿解开萧穆胸前的扣子,舌尖在萧穆乳尖处划着圈圈,让萧穆的呼吸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改变频率。 手上渐渐染了一丝湿润,滑动的时候更加顺畅,越来越多的液体沾染了陆锦的手掌,又随着他的动作滑到他手指上,等他将手从萧穆内裤之中拿出来的时候,修长的手指黏黏腻腻,分开的时候扯出晶莹的细丝,“还说不是……穆穆真是,一点都不老实呢,就承认想被我进入怎么样,想让我火热的……插进你身后的小穴,狠狠的插进去,慢慢的抽出来……把你的小穴做到松松软软,能够[吃下]草莓,好不好?” 萧穆的脸随着陆锦直白的话语而升温,而他的反应又反馈到陆锦那里,让他格外满足,陆锦慢慢起身,在萧穆放松警惕的时候猛然将他翻了个身压在沙发上,舔了舔唇陆锦笑道,“不过穆穆穿我的衣服,让我很高兴,就奖励一下好了。” 陆锦目光转开,看到桌上的草莓的时候他手上力道一重,将手伸了过去,却是从他买回的口袋之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萧穆因为角度的关系,不太看得到陆锦的动作,不过他没有反抗的意思,偶尔这样一次,也很有情趣…… 蛋糕店买来的。陆锦看着自己手上的奶瓶,软胶做的外壳,三百毫升,前面有软软的奶头,透明的瓶子可以看到里面纯白的奶油——他进那家店就看到了这个,店员说是给三到五岁小孩设计的,他看了一眼,并没有买——他们家又没有孩子。 最后在出门的时候,他却鬼使神差的拿了这个。如今看来,却是正好…… 陆锦灵活的用手指拔下萧穆的内裤,沾了一点前面的粘液,摸在那在冷空气之中瑟缩满是皱褶的小口上,揉按了几圈做放松,而后将瓶口对准了小口,微凉又有些软的触感让萧穆不自觉的动了动,陆锦吞了吞口水,用手指辅佐着,将奶嘴塞进了小口,而后猛然捏住瓶身,将所有的奶油一下推进萧穆的肠道。 “啊……好胀……是什么……”一瞬间的鼓胀感让萧穆叫了一声,冰冷的奶油像是把他的肠道填满了一样,而前面也因为这突然的刺激跳动了一下,突然的鼓胀让萧穆极不适应,更让他难受的却是那种肚子都涨起来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收缩后面的小穴,这样一来,肠道之中的胀感就越发清楚。 陆锦扔掉手中的瓶子,低头在小口缝隙处轻舔了一下,而后,舌头顺着萧穆好看的脊柱一路向上,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最后在萧穆颈侧停下,“穆穆,你好厉害,一下吃了好多呢……特别甜,我要品尝你了哦……” ————————tbc———————— 未完,我怕有太太接受不了舔……那个,所以先不往下了。 对的,裤子都脱了,就给你看这个,想象一下,奶油在肠道里化开,从里面一丝丝的流出来,玛德我都要硬了…… 反正也只是个儿童学步车嘛【太太们一定不会打我】。如果太太们接受良好,下次就没有顾虑了。反正这篇奶油是会写完的,下次发的时候会有陆锦舔穆穆那什么,不能接受的不要看啊。 至于下次的时间……再约吧,最近都好忙qaq,我会预告的。 然后是老规矩,太太们不要转发,回到晋江撒花,么么哒! 第203章 燃烈焰 轻染乍一听到景颜的质问,心中有一瞬间的起落,惊愕有之、也有一点刺痛——若真没有此事,景颜如何会如此愤怒,还是在帝君面前毫无遮掩的问出来?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究竟是相信这个刚刚见到的人的一面之词,还是相信与他多年相依相偎的帝君,答案还不够明了吗? 拉住了帝君的手,轻染站到了帝君的 分卷阅读345 - 分卷阅读34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46 身边。 帝君却微微上前,将轻染护在身后,他死死的皱着眉,不悦的看着对面的景颜,“你究竟在说什么?” 婚约?他可不记得有这回事。帝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当年天帝似乎是提过一句,他还以为天帝在开玩笑,他当时就借口离开了,与风族是要维持良好关系,可不是用这样的方式,之后天帝训斥过他,却没有说婚约,只说让他对景颜好些,他还以为……若真是要定下婚约,怎么可能不询问两人的意见就定下来。 看来景颜是把天帝的话当真了。 看着天帝的表情,景颜那还能不明白,脸色苍白起来,身子站立不住一般摇晃了下,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心头的悲戚几乎将他淹没——他如此珍之惜之慎之重之的东西,在帝君那边,竟然还比不上耳旁风有存在感。 帝君竟然从未承认过他们的婚约! 帝君他从未记得! 景颜不可置信的看着帝君,两片花瓣般的唇颤动了几下,垂在身侧的手也止不住有些颤抖,他强撑着自己的精神,眼底到底集聚了些雾气,面前的两人在他的眼中也模糊起来,深吸一口气,景颜的声音之中有些颤栗,“你是说……你从未……将我……当做一回事?” 帝君在对面,没有回话。看着这样的景颜心中有些反感,他承认当初景颜对他有救命之恩,可不是所有的恩情,都要用感情去回报。说到底,当初他也没有求着景颜救他,而神庭也给了景颜相当的谢礼,他们算是两清,谁都不欠谁的。 轻染动了动手指,这个场景原本他应该是舒心和宽心的,可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慨然——也许是这个人对他的胃口吧。可没办法啊,感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就是没有,没有办法抢,也没有办法让。当然,也没有人想要让。 尽管能……能理解景颜的感受,但是没有办法退步呢,轻叹握紧了帝君的手。 沉默似乎说明了一切。 景颜看了帝君半晌,眼中的泪光、软弱、爱恋、痛楚一样一样逐渐褪去,最终全部化为冷然,海风将他身上的华服吹的猎猎作响,显得他的身影如此单薄,却又如此坚韧的站着,不肯有丝毫的放松。 “呵呵……哈哈哈哈……”景颜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之中透出无限的冷嘲和讽刺,他突然扬手,狠狠向帝君那俊朗的脸上扇去!当然,那袭向帝君的真气凝成的手,轻松的被帝君挥袖打散,多余的真气还将景颜逼退几步。景颜的又低声笑了一下,才抬起头,狠狠的盯着帝君,几乎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帝君,你真是个渣滓。你们神庭的人,真的虚伪的让人不寒而栗——两千多年,几乎整个天界,都默认我们两之间的婚约,你身为帝君,你敢说自己毫无所觉吗?你既隐隐察觉,只因为不当一回事,就从不阻止事态发展,也从未正面回绝过,更未与天帝说明情况。让我一心守着这个承诺,千年如一日等着你回归神庭,受尽冷待和冷眼,薄情寡信,不过如此。” “我受封上神,我自知难副,所以行行慎慎,虽无大功,却也为神庭做了不少事情,功劳苦劳不比其他上神奉献的少,我能问心无愧的说一句,从来没辜负上神这个称号。所以请你弄清楚,这个上神即便我当着,也不是你们神庭施舍的!” “你如今与一个凡人缔结生死之约,闹得天界沸沸扬扬,即便你是无意,也将我置于烈火油烹之地。当然,高高在上的帝君,是永远不会体会到别人的痛苦的吧?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反抗,老老实实的挨上这一巴掌。” “上神是天帝所赐,以褒奖我在剿灭魔神役中之功,非我所求,帝君如有不满,当时就可反对;婚约是天帝许的,非是我挟恩求报,帝君若是不悦,也可平等交之,谁能够勉强帝君……现在看来,我两千多年的等待不过是个笑话,而我当初对帝君那些关怀,在帝君眼中,约莫也是小丑行径?哈哈,哈哈哈,真真可笑,真真是可笑极了,”景颜笑的仰起头来,好让眼眶之中的热泪流回去,等他低下头平视着帝君与轻染的时候,眼睛之中像是燃烧着两团火焰一般,“若我今日不来问个明白,待他日与这个凡人对质,就是挑拨离间;若这凡人发生不测,我就是居心叵测最有嫌疑?就一瞬变成不择手段狠毒之人?好、好、好,当真是好。” “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帝君这么令人恶心的人。”景颜面色一肃,“今日我景颜对我风族历代凤皇起誓,今日起与神庭再无任何瓜葛,对帝君瞬再无任何爱慕之心,也不会帝君瞬身边的凡人不利——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否则神魂消散永不复生!” 轻染微微张大嘴,惊讶的看着景颜发下重誓,誓言成立的神威闪过,一抹火一样的纹章便印在了景颜眉间。他没想到景颜竟如此高傲,察觉到帝君怀疑之意……景颜出现的时机确实过于合适。 现在被人用如此重誓打脸,无论帝君怀疑什么,这下景颜都半点嫌疑都没了,否则誓言应验,景颜不可能还安然无恙。 景颜已然飞身而去,轻染第一次见有人将这个从来都高高在上的男人骂成如此,无耻恶心、薄情寡信……然而,并不能反驳的样子。轻染悄悄拿眼觑了一下帝君,之前战海兽的时候,景颜看他那一眼——复杂之中含着几分敌意,他就知道恐怕景颜是喜欢帝君的,却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子的。 两千多年,多么漫长的时光。 而这样两千多年,景颜都将一心系帝君,无论是这份守候和等待,都值得尊重。而帝君的做法,难免让人……有些鄙视。这世上可怕的从来不是无情,而是无情、还要玩弄他人的感情。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轻染也没有想到,景颜竟如此敢爱敢恨,为了杜绝以后的麻烦,竟发了这种誓。他一介凡人,与帝君结契这些天以来,帝君有几个朋友来过,无一不是不赞成帝君这种做法,这也让轻染清楚的知道,他想要与帝君并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路也许荆棘遍布,也许怪石崎岖,绝不会是一帆风顺。 他在其中能碰到多少困难,经历过少危险,挺过多少磨难,轻染不知道。可他知道,若真出现什么人为意外,景颜真的是首当其冲的嫌疑人,就凭他对帝君两千多年的痴恋,就凭他对他这个凡人百般不满不加掩饰。 “是本君不妥……”帝君发现轻染的偷看,并在轻染眼中发现“你个渣渣”的信息,叹了一口气牵住轻染的手,忍不住郁闷的解释,“那是以前本君未开情关,跟修无情道也不差了。” 轻染翻了个白眼,打趣道,“原以为是个蓝颜知已,没想到一下变成枯骨陌路。以前造的孽,要用什么弥补?” 分卷阅读346 - 分卷阅读34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47 “他不需要弥补,我也没办法弥补。”的确,他应该如景颜所说,挨上两耳光。帝君摇了摇头,心下越来越沉重,轻染的魄没有追回来,反而与景颜闹翻,情况已经很不容乐观了。 让轻染坐下,帝君在周遭布好阵法,替轻染固了一下魂,心中有了一个决定——如今,将轻染送到景颜身边反而更加安全了,景颜发了那样的誓言,一定不会伤害轻染,反而会照顾好他。而以风族的骄傲,景颜也不会用什么不入流的小手段。 帝君心中并不轻松,轻染失魄一事本身就非常异常,他说实话实在没什么信任的人,甚至连天帝,帝君都是怀疑的——正如景颜所说,与凡人结契,在天界可算是丑闻了,这可不是帝君愿意看到的。 那么,就让景颜打他几耳光也无妨。 第204章 燃烈焰 景颜一气之下拂袖而去,还未出赤月海范围,便被“帝君”赶上,当然,这并不是帝君本人,只是帝君的一道真灵分身。景颜冷笑一声,速度并不放缓。 “景颜,留步!”帝君的声音远远传来。 脚下一顿,景颜有些犹豫,他并不想停下,那样好像他对帝君依旧有什么留恋一样,可气冲冲的走了,又像是特别在意此事一般。景颜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帝君,眼中仍有余怒,脸上已经恢复平淡,站在那里像一幅山水画一般。 “帝君还有何吩咐,”景颜话语冷然,努力让自己话语之中没有愤慨也没有讽刺,显得公事公办,“景颜现在已经不是神庭之人,恐怕无法为帝君分忧。” 帝君一噎,天界之中敢这么对他说话的,还真没有几个,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景颜心中有怒,也就没有在意,拱手一礼后,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吩咐不敢当。只是你也看见了,轻染现在失去两魄,也不知是何方宵小作祟,此事非同小可,如今……” “那是你的事。”景颜打断帝君。 帝君轻轻看了景颜一眼,他久居上位气势了得,一眼便看的景颜身体僵直,帝君定定的看着景颜,“景颜,你也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码归一码,婚约之事容后再论,本君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本君还请凤子帮本君这一次,本君必定铭记在心。” 这便是明晃晃的谈条件了,帝君已经将诚意摆上来,景颜眼神闪烁了一下,是帮帝君这一次,让帝君承他一次情,还是拒绝帝君,什么好处都拿不到。 若无意外,帝君将会是天界之主,让未来的天界之主欠自己一个人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有这份人情在,以后对景颜、对凤族有多少帮助,简直不可估量——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景颜心中暗笑,帝君果真不愧为帝君,普通人若是被人这样破口大骂一顿并划清界限,关系肯定僵化,就此老死不相往来也说不定。反观帝君,过了还没一顿饭的功夫,就一本正经的站在别人面前谈条件,还真是对轻染爱的深沉啊。 也不亏他前面发的那一通誓言了。 垂眸思考了会,帝君也不开口催促,景颜唇角微微勾起,略微抬起下巴看着帝君,“你就不怕我害他?我虽说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可不代表我对他有什么好感,他要遭受什么劫难,我可是头一个乐意,也是最想看热闹的。” 帝君眯起眼睛,景颜抬眼那瞬间,阳光从他长长的睫毛之间漏出来,像是在发光一样,不得不说句实话,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天界,景颜的长相也可排的上前十,可惜自己不是欣赏的那个人,摇了摇头,帝君肯定道,“你不会。” 这倒不是说客套话,即便没有那番誓言,帝君也愿意相信景颜——景颜称得上一句君子,有道义、擅修身、守礼仪、既谦逊又可靠,在天界很受称赞,是以他在修为上没有达到上神,却也颇受尊敬。两千多年,一直如此。 就算这次发怒与他划清界限,数落的也都是他,对无辜的轻染不曾侮辱半句。当然,在修为方面,景颜并不是最好的人选。帝君也不是找不到比景颜修为更高的人,天界之中,不拘一格的上神、神君不少,他们不在意帝君是否与凡人结契,但估计对此事也不重视,轻染承受不起更多的偏差,哪怕一点点,都可能是万劫不复。综合各种因素考量,景颜是最合适的人选。 听到帝君的答案,景颜嗤笑了一声,“呵,那是你还不了解爱情的可怕,它能将神变成魔,也能把魔度化成佛。” 帝君皱起眉头,景颜却不耐烦和他废话了,直接道,“我可以考虑你的请求。但我有话说在前面,你答应的话,我就替你护着那个凡人,保证让他活得好好的,还会想法设法为他固魂守魄,让你归来之时,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凡人。” 保护轻染,不让轻染有生命危险,为轻染固魂,这些都尚不能让帝君侧目,然而还有一个词“想方设法”——这不同于责任、帮忙或者尽力,完全是两个层面上的意义。这就意味着,他景颜在轻染身边,与帝君自己在轻染身边,差别不大,一样都会为轻染失魄之事竭尽全力。景颜看着帝君,他也不催促,他知道帝君会答应的。 帝君选择他,原因不就那么些么,一来他发了誓,是不可能害轻染的;二来发生这样的事,天帝本来就对他有愧,即便想要对轻染做什么,在有景颜护着的情况下也难以出手。 “你说。”帝君沉声。 “好!不愧是帝君,”景颜轻笑一声,而后笑容一收,伸出手指头一条一条道,“第一,你也知道天界现在有多少人盯着那个、额,轻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纵有什么阴谋诡计,你必定要信我,我不会参与更不会策划什么。跟你说清楚,我现在看着你就恶心,纵使是死,也不愿和你在一起,明白吗?因爱生嫉生妒生恨,都是不存在的。轻染与我无冤无仇,我感谢他收了你这个渣滓都来不及,更不可能、也一点都不想害轻染。” 帝君面色一黑,却也点头应下,誓言也会有纰漏,为防万一景颜先说明也无可厚非。 “第二,多年来我旧伤未愈,当然我说这个没其他意思,只是帝君神通广大,想来到景颜能力所不能达之地,为我取得此药方上几味药材,想来也没什么困难了。” 伸手将空中飞过来的绢布药方拿在手里,匆匆扫了一眼,顿时手脚一僵——裂天蟒的血、六爪火蚩的爪、蜃的角……这些凶兽,每一个的战力怕都不在神君之下,且都在一些极限之地,即便是他,想要拿到这些东西,也不是简单的事。 将那药方叠了两叠放进袖中,就见对面景颜已经志得意满的笑起来,对他一拱手道,“如此,便多谢帝君了。一年之内,我护轻染无恙。我知轻染失魄的事情迫在眉睫,也 分卷阅读347 - 分卷阅读34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48 无需你立刻帮我做成这些事,以帝君的能力,十年足够了吧?” 景颜在前面飞了一段距离,回头招呼帝君,“帝君,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吧,轻染等不起。”说罢也不再管帝君,向着之前那个小岛疾行而去。 帝君看着景颜远去的背影,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虽然事情如他所想,但一点都不觉得开心——景颜看他的眼神跟看苍蝇臭虫没有区别,莫名让人心里憋火。深吸一口气,帝君跟在景颜后面回到了那个小岛。 一路无话。 景颜摸着自己腰上的小瓶,心中松了一口气,帝君的反应没有超过他的预料,不过正好给了他机会,他的本意就是要支开帝君与轻染独处,虽说尹愚偷魄不是景颜授意,但究竟还是做了,若要直接跟帝君说了,恐怕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他。 一年时间,用来追魄肯定是不够的——帝君哪怕找遍六界,也找不到轻染那两魄,所以势必会给他不少时间,只要帝君不在轻染身边,他就能找到时间和机会,将两魄归还给轻染……至于具体怎么做,还要跟轻染接触之后才知道。 右眼眶有些发热。景颜眯了一下眼睛,帝君这样的人,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做情人,都还差得远。他对轻染确实够好,但他与轻染经历的那些磨难,许多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就比如让景颜来保护轻染。 做得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心大,即便他告诉轻染从来没将那所谓的婚约当做一回事,面对着景颜,轻染当如何自处呢?固然有誓言的原因在,景颜不会对轻染不利,但言语暴力呢?但人格侮辱呢?若妒入骨髓已然发狂呢? 所以说帝君真的还不懂得【爱】之一字,包容广大。 不过算了,他对帝君真是恶心坏了,对轻染也真的一丝坏想法都没有,甚至有点同情。压下心中的想法,景颜落在帝君所布置阵法的外面,目展眉舒轻松写意,后面帝君也落下,阵法便被撤除,露出里面的景象来—— 外面的分身一跃,没入了帝君体内,帝君与轻染同时收功,帝君站起来对景颜点头,轻染坐在地上看到景颜一愣,似乎不明白刚刚还怒气冲冲的人怎么又回来了,却还是露出了一个笑来,有一点尴尬的意思。 想来帝君还没有告知他这个决定。 景颜看着轻染目光闪烁了下,看了一会儿后矜持的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轻染也不介意景颜这副骄矜的样子,在他看来,景颜比大部分他碰到的人还要真诚一些——至少是个性情中人敢爱敢恨,不会是面上和善背后捅刀子的。 帝君简短的介绍了一下,两人便算是化解了之前的尴尬,重新认识了,随后帝君又私下跟轻染说了会话,争吵了两句,介于有景颜在场,也没怎么闹,景颜估计是在说之前那事,而后帝君便起身,为两个人打晚餐回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景颜用法术在地上点燃了火堆,与轻染两个人坐在火旁相对无语。 “凤子……”轻染看了景颜一眼,先行开口了,“其实我……” 将耳边的头发抚至而后,景颜垂眸看着火焰跳动,“不必客气,叫我景颜就行了。你放心,我对帝君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会保护你。”景颜抬头看着轻染,像是承诺一般郑重。 轻染一怔,这一刻,他似乎从景颜平静的面孔之中看出了许多,酝酿许久的拒绝派不上用场,轻染闭了嘴坐在一旁,看着夜空想,除了用沉默,他想不到该如何去祭奠一份死去的感情,景颜真的平静吗?他不知道。 情敌,也许不是个令人喜欢的词语。但若是这个情敌,对你从无敌意,也从不曾伤害过你,在知道你是情敌的情况下还救助过你,那么,这个情敌是值得尊重的。不论他是否放弃了那份感情。 此刻他的沉默绝不是同情。轻染知道,他不是那样情感过剩的人,如果景颜一开始就责难于他,他会不让分毫,但……轻染拉出一个笑来,带着点点苦意,看来他是推不掉景颜的保护了。 第205章 燃烈焰 帝君很快就回来了,当然没有空手而归,一挥手一头小象一般大的海兽就被丢在一边的空地上,轻染站起来,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割开海兽那坚韧无比的皮,从中取出肉质最好的部分,帝君接过那些肉熟练的架在火上烤,掏出的瓶瓶罐罐让景颜睁大眼睛,诧异的看了帝君一眼。 不多时,勾的人食指大动的香味便在空中飘散起来,即便是不重口腹之欲的景颜,都忍不住口中唾液分泌,睨了帝君一眼,景颜道,“多年来,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帝君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并不理会景颜。轻染却忍不住在心中低笑了下,这个景颜当真是个趣人儿——他算是明白了,现在帝君在景颜眼里估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反正就是看不顺眼就对了。 没有因爱生恨,没有狼狈不堪,没有让他和帝君之间就此变成仇敌或者冷战的尴尬关系,这种莫名有点嫌弃的表现,意外的让轻染觉得有点可爱——也许因为景颜确确实实是个美人吧,人们对美人总是多几分优待的。又或许是因为景颜出乎意料的真诚吧,他原以为…… 帝君将烤好的肉递给轻染,轻染笑了一下,看着景颜盯着他手中的肉,明明很想吃却装的很不在乎的样子,心中就很好笑,将肉连着下面的棍子一同递给景颜,笑道,“景颜,尝尝吧。” “谢谢轻染。”景颜不客气的就着轻染的手咬了一口肉,挑衅的看了帝君一眼,鼻子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冷哼,才拿过肉坐在旁边一脸认真的啃了起来。 三人解决完晚餐,帝君为轻染洁了手,摸了摸轻染的脸蛋,某种闪过不舍,撇了一遍不自觉的电灯泡景颜一眼,以前还不觉得,难道真是相看两厌,如今他也觉得景颜不知趣极了,最终他只是将唇印在轻染额头,轻叹道,“轻染,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早回来的。” 轻染知道他劝不动帝君,点头应下,紧紧握了一下帝君的手,“一切安全为上!” 帝君嗯了一声,转头看向景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景颜面上神色一肃,也收敛了自己那明晃晃的嫌弃,正色道,“你放心,我会保护轻染,无论在哪个方面。” 时间似乎静默了一秒,帝君最后深深的看了轻染一眼,身影一瞬化作一颗流星,这小小的岛上再也没有他的身影,轻染站在原地,保持这握住帝君手的姿势,神色看着有点寂寞,景颜走过去,将手搭在轻染肩上,声音有些悠长,“放心吧,他不会有事。” 轻染这才回过神来,回到火堆旁边坐下,拿起一根树枝拨了拨火堆,轻轻的应了一声。 这么多年轻染与帝君基 分卷阅读348 - 分卷阅读34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49 本都在一起,乍然一下分开,难免有失落和怅然,景颜很理解,而且帝君此行并不太平,轻染哪能不担心。帝君也许不是一个完美的爱人,但他对轻染的感情之深,的确毋庸置疑。 如果感情之中多出一个人,那么两个人的深情,必然刺伤多余的那个人。原本的景颜会因为帝君和轻染的事情发疯,未必是有多么深爱帝君,更多的还是惶恐——他拥有的东西本就很少,其中很大一部分,他都认为是从轻染那里夺走的,所以天帝之后许下的婚约,景颜格外看重—— 依旧被夺走了。 所以慌不择路了,认为这个世界,唯独他无藏身之地、也无归属之所。自己的不幸对比着轻染的幸福,他又如何能保持平静呢?不过是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景颜垂下眼眸,掩住右眼之中发热的契约,他仔仔细细看过了,景颜一开始,没有要害轻染的心,他用婚约去试探轻染的态度,是希望看到轻染退让,希望轻染给他一点温暖,他就会放弃心中疯狂的嫉妒……本身他就觉得自己对不起轻染。 而轻染却没有如景颜所想。 其实很好解释,不过是当局者迷——轻染并不认识景颜,景颜又态度微妙的去试探,在轻染眼中,就是在情敌打上门,不还以颜色难道还要退让吗?又不是圣人。 帝君固然无情,他的爱全给了轻染一人,这算错吗?帝君说自己无过,问心无愧。轻染有错吗?景颜遭受的不公是凤族所有人默认的,他并不知情,而景颜先乘人之危用了换魂术,是先对不起轻染,轻染也能说,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站在各人的立场,一切都能有所解释,每个人似乎都能说自己无罪,所以景颜即便死了,也没有一个人为他的死动容,这就是,所谓宿命。 可悲、可叹、可怜、可笑。 第206章 燃烈焰 景颜笑了一下,想那么多做什么,又没有什么用。而且人会从自己的角度考虑事情,会为自己做的错事找理由,实在是太过正常的事情了。正义从来只属于自己,因为根本不会认同他人的正义。 轻染看景颜,思维从一端发散到了另外一端。 帝君突然离开,留下他和景颜两个人相处,就算他对景颜印象不错,到底不过是才见了两面,景颜又与帝君是旧识,之前又是那样的关系……虽然帝舜不认为那层关系存在,但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存在的,至少在景颜是付出了的。轻染眼神一黯,景颜必定十分珍视那份心情的,否则也不可能杀到他们面前来——帝舜对他这么不咸不淡的,他都痴等了两千多年,可见不是没有感情的。 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演变成景颜陪着他,轻染垂着眼睛想。 如今景颜对待帝舜这么恶劣,心中肯定没有表现的那么轻松,说不定就是故意做出这种姿态,免得大家都尴尬。轻染双臂抱住双膝,他突然觉得有点冷,于是往火堆那边靠了靠,他与帝舜确定感情的时间也不短了,但对于帝舜曾生活过许久的天界,他知道的却不多…… 不是不想问,不是不想了解,只是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的,卑微。 他与帝君相恋,没有外人眼中看到的那么风光霁月,就像是景颜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对他的称呼是“那个凡人”,语气虽然平淡,要说这是个看得上的称呼,轻染是绝不相信的。其实不止是景颜,天界偶尔来人与帝君碰面,几乎都是无视他的,明明不比他高到哪里去,可眼神却是从他的头上扫过去的,不屑只是没有明晃晃写在脸上。 轻染知道,这些人看不起他。 他实力在凡间是绝顶高手,可在天界什么都算不上,连个散仙都不是。所以即便生气,又能如何呢?说出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所以憋着一口气修炼,想要快点提升实力,连帝君都曾称赞他修炼起来的拼劲,轻染心中暗笑,如果能悠闲一点,他难道想跟个陀螺一样,不知道累一般不停的旋转吗——他知道他要多努力才能够挺直脊背站在帝君身边,而不是躲在帝君身后。 即便他修炼成仙,天界的人也不见得会有多看得起他,生来就是皇子,看着高中状元的平民,浮现在心中的绝不是状元吃了多少苦才有现在的辉煌,而是漫不经心的品头论足——努力的过程只是一笔带过。 天潢贵胄,自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 知道是一回事,却无力去改变,只能变得更强,无论是修为还是心智,能够强大到站在帝君身边,不畏惧任何流言,不在乎所有诋毁。 可,受到的伤害并不等同于没有发生过。 就像是烈焰宗的掌门人,一大派的掌门,心性修为都不低,为何与碧霄宫的宫主冰火不容呢——碧霄宫宫主曾嘲笑过烈焰宗掌门出身微下是人尽可夫的妓子生出来的!轻染一时间只觉得长路漫漫,他不觉得自己能忍下、或者无视所有轻慢,而现在的帝君,明显还没有想到那么远。 轻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景颜看着暖意融融的跳跃的火苗,问身边的轻染。 轻染回神,愣了一下才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这种事情,就算烦恼再大,心事再多,又怎么能对外人道呢? “呵呵,”景颜轻笑了一声,引来了轻染的注目,景颜借着火光打量了一下轻染,轻染现在的这个壳子,比不上景颜精致美丽,却有一种活力,像是天然雕塑的清水芙蓉一般,尽管不让人惊艳,看着却令人舒服,景颜眼神复杂,收敛了唇边的笑,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染着一层温暖的橙色火光,“轻染,他真的是很喜欢你啊,让人……羡慕。”最后一句,声音轻的有些飘渺,轻染却还是听见了。 怔楞了一下,轻染细细的看了一下景颜,虽然景颜此刻面色平静,可轻染却觉得,他从景颜的语气之中听到了许多的怅然和失落,让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他的存在,究竟还是刺痛景颜的吧。 正缝景颜抬眼,轻染猝不及防,将景颜眼中的含着泪意的温暖看的一干二净,景颜也没想到轻染在偷看他,一刹之下被看个正着,掩饰已经来不及了,像是意识到此刻的尴尬无法挽回,景颜反而展颜一笑,站起来坐到了轻染旁边,两个人肩并着肩,景颜一偏头靠在轻染肩上,索性呼出一口气放开了自己,“真的是,很羡慕啊……真的是……” 真的是命运啊,即便夺走了你的身体,也终于拥有不了你该有的东西。 本来多么生气,想要下凡将那个可恶的凡人打死出气,却在看清你身份的那一刻,失去所有防备,提不起半点争斗之心,再深的守候都要放下——托你的福,已经拥有这么多年的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害的你流离失所,不仅 分卷阅读349 - 分卷阅读35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50 失去自己高贵的身份,还迫不得已入了轮回,变成了一个凡人,还怎么能厚着脸皮,去抢夺更多的东西呢? 还好,你轮回了,不记得从前所有,否则,我这个卑劣的小偷,如何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呢? 可又真的是,好不甘心啊。景颜的双手撑在地上,手指深深的硌进泥土石子之上,泛出的点点疼痛与心脏的抽痛交汇成一支乐曲——不甘心,可是不能争了,也无法去争了。如果我所有的幸福,都必须建立在掠夺于你的基础上,那么这一次,我放弃了。 我最最亲爱的兄弟,我最最愧对的兄弟——轻染。 尽管我还贪心的不想还你身份,但至少让我,也能为你提供一点微末的帮助吧。景颜心中火烧火燎的痛,不能说出口的真相,心中的愧疚,被背叛的郁闷,无处可诉的落寞全部充斥在心头,几乎让景颜落泪,喉头像是卡了一块火炭般难受。 脑中想起以前那暗无天日的生活,生活在阴冷又潮湿的禁地边缘,修为不够,抵挡不了禁地阴冷之气的侵袭,在那个连床都没有的房间,蜷缩着身子抱成一团,没有充满灵气的食物,没有保暖的衣物,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不敢露面,怕被当成噩兆杀死,为了饱腹吃过禁地的虫子,那些日子从未在景颜脑中淡去——景颜的手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抽痛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对不起轻染,我、还不能…… 强压下心中的种种,景颜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没有强行装作不在乎,只是妥协了放弃了,不是不痛,只是不能再执着了,景颜呼出一口气,“两千多年,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对谁都一样,仿佛这偌大的六界,全不值得他垂眸一看。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放下身段去请人帮忙。” “我真的是,很嫉妒你。轻染。”嫉妒你生而便为天之骄子,而我却是低到尘埃里的存在;嫉妒你得所有人重望,而我却只能遮遮掩掩;嫉妒你拥有的如此之多,而我却如高空走弦,一不小心连容身之所、甚至性命都会失去;嫉妒你拥有所有我所有梦寐以求的,而我却依旧一无所有。 轻染的身体动了一下,显然是对景颜的直白十分意外。 “很嫉妒,却不得不放手了。”景颜没有在意轻染的反应,这些话,与其说是对轻染说,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在看到你、们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没有任何机会了。”不仅是因为你们相爱,更因为是你,所以我不再为你们增加坎坷。 “可是我还是、还是很伤心,很生气,我爱帝君,尽管他对这份爱意全是践踏。”景颜抬起头来,拉过轻染的一只手在手里,注视着轻染的眼睛,“所以我给了他一个很难的任务,让他帮我寻找几味极其稀有的药材,它们要么长在极限之地,要么就是凶名远扬蛮荒地凶兽身上的一部分,要拿到那些药材,必定要奔走四方,出夷入险的。他可以不喜欢我,但他不能践踏我的感情,这是我对他的惩罚,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折腾他这一回,我就算出了这口气了。”景颜轻笑,捏紧了轻染的手,“我无意做你们之间的阻碍,以后也不会是……真的,对不起了。” 从景颜的眼睛之中,轻染看不到一丝丝虚假。 用这样忍不住失意的淡然语气,说出接近释然的话语,尽管明白景颜是真的放手了,却依旧忍不住心酸——斩尽情丝,哪能不痛?明明以景颜的身份立场,要阻止他们,或者给他们制造一些误会跟麻烦,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恐怕,还是因为喜欢吧?轻染想,这种喜欢是到了哪样的程度呢,才肯如此退让。 景颜的手是温暖的。轻染反手握了握景颜的手,张了张嘴干涩道,“你、你别这样……你不需要道歉,是帝舜,帝舜他配不上你……他应该受罚的。” 轻染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成长到现在近大乘的修为,经历的阴谋诡谲不少,从来不是个轻信别人的人,说实在的,虽然景颜发过誓,可仔细思考,并不是没有疑点——景颜初来的时候还很气愤,发了绝誓,转眼却又承诺保护他……可轻染看着近在咫尺的景颜,却直觉的不想怀疑他。 尽管是第一次和景颜相处,但渐渐却有了一种早就认识的熟悉感,他相信景颜不会伤害他。而且轻染还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景颜看他的眼神是温和的,是有着浅淡暖意的,尽管其中闪烁着压抑的泪光,看着除了为情所伤没有任何特殊。 轻染总觉得,景颜对他像是有一种隐晦的感情,像是……愧疚——对,就是愧疚,却并非因为帝君。可不是为了帝君又能是为了什么呢?景颜对他的善意也太大、太多了些。 景颜听了轻染的话,扑哧的轻笑了一下,“你不介意就最好啦,就看不惯帝君那死人脸的样子,摆给谁看啊,当谁都是他们神庭的手下了?” 这一笑总算是将之前的忧郁心情给吹走了,既然都决定放手,就不要摆出一副“我很心痛我还沉浸其中却装作没事”的样子让三个人都受折磨。更何况,他是真的,决定讨厌帝君的。 轻染也松了一口气,安慰情敌的感觉真的太诡异,现在想想还有点无所适从。 “不过你可不能就安心了。”景颜放开了轻染,往后面一躺看着天空,“帝君以后会成为天帝,盯着帝君妻妾位置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我在神庭的时候,因为是天帝口头许诺,明着挑衅的人不多,暗里找茬的可不少。你的敌人很多,有一颗真心爱帝君的,也有只想地位的,两者兼而有之的也有。他们可未必会像我一样放的利落呢。” 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轻染扭头去看景颜,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他惊诧于景颜的言行了——每次他以为景颜对他的善意到达极限的时候,景颜似乎就能打破这个极限,给他更大的善意。 越是出乎意料,心中的疑惑便越是强盛,景颜真的只是因为对帝君的深情,才不惜做到这种程度的么?对他这个“第三者”也能毫无芥蒂的接受,还给他铺路?惊疑不定,惴惴不安,感激与害怕交织。 拍了拍身侧,景颜示意轻染躺下,“我猜帝君那个蠢物,肯定不会给你说天界的情况,也不好给你介绍,过来,我告诉你。” 轻染依言躺下,刚睡好便被景颜握住了手,一阵暖意便从相握的地方传进身体,从脑中传出的冷意似乎不那么尖锐了,舒服的就像是泡着温泉一般——跟帝君帮他温魂的感觉是一样的,甚至要更为舒服一点,轻染瞬间便不再乱动,乖乖的躺着了。 天上有寥寥几颗星子,闪烁着萤火般的光芒,远处的火光像是迎合景颜的声音一般,一跳一跃起着舞,天地寂寂,海浪涛涛,轻染就在心理一 分卷阅读350 - 分卷阅读35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51 片宁静的心情下,听着景颜为他系统的阐述着天界—— 天族、狐族、凤族为生而为神三大族,其下还有其他独立的种族,如世居在戈域碧海与世隔绝的鲛人族,隐居在火林树海的麒麟族等等,各个种族之间的关系、与神庭的关系; 神庭的职能、神庭的地位、神庭的权责、神庭的构成,帝君在神庭的地位,受到的牵制,他们潜在的敌人; 说了许多以前轻染不曾想也想不到的事情,让轻染对神庭这个地方有了大致的了解,就像是原本隐藏在黑暗之中,突然被点起了琉璃灯,一切就都清楚了。 许多恐惧的来源都在于未知,而对神庭的情况有大致的把握之后,轻染心中的压力不住不觉减轻了许多,而景颜最后说道的,也就是轻染即将要面对的问题—— 帝君走了。 帝君从轻染的身边离开,换了景颜照看轻染,这个消息对于从帝君与凡人结契开始,就密切关注帝君动向的某些人来说,很快就不是遥远的消息,这些原本还打算观望的“情敌”,毫无疑问会络绎不绝,一来是机会难得,二来……谁都知道轻染与帝君结契一事,最为恼怒的该是景颜,此刻却只有景颜在凡人轻染身边护着,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几分事实。 若能挑起轻染与景颜之间的龃龉,那他们也可悠闲的在一边,隔岸观火,坐收渔利了。 这些人,也会成为天帝的先遣部队,能够靠着他们拆散帝君和轻染是最好。景颜叹了一口气,最后总结道,“你看,帝君分明只是冷着一张脸,就吸引了这么多人为他倾倒,其实早前就是有人把消息捅到我那儿,等着看我笑话,今天我得知你们结契,怒而下界,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好戏……他们却不知道,我们两个如今已经要好,待他们找来,就让他们好好吃吃挂落,没脸一回!” 听景颜说这话,轻染倒也不吃惊了,只是笑道,“你竟这么小气,得罪你他们可真倒霉。” “呵,往日这些人可没对我多么敬重,我旧伤未愈修为不进,他们拿着这个暗着讽刺多少回,以前端着架子不计较,怕影响天界公正,怕身为帝君婚约者如此做来不妥,便真以为我好欺负了。”说罢景颜自己一愣,而后看向轻染,解释道,“你可别误会,我不是想让你作为帝君的伴侣失度,而是——” 轻染摇摇头打断景颜的话,“我知道。因为我是凡人,一旦容忍就会造成软弱可欺的印象,他们便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我的极限,即便不让我气急之下行差出错,让天帝有理由发作,也能恶心我。我都明白。” 怎么可能还去怀疑景颜心怀不轨。他和景颜身份不同,景颜与帝君身份相当,而他只是一个凡人。 即便还有些地方弄不明白,轻染此刻也百分百确定景颜是真的对他好,否则景颜大可不必为他尽心尽力分析天界,不是简单的介绍,而是加上景颜几千年的经验和眼界,在讲述途中,景颜也一直没停下为他输送真元,令他不受魂魄离体之苦……用真元温养魂体,是极其损耗真元的,就连帝君,长时间替他养魂,偶尔也可见到疲态。 景颜与他非亲非故,做到这一步,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应该是感谢景颜的。 何况,轻染露齿一笑,显得有点狡黠,“我本不是能忍的人,这等委屈叫我白白受着,我可消受不起。” 两人目光交汇,似乎有什么不言而喻的东西在眼中一闪而过,两人都会意的笑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许久,脚边的火堆早已经只剩下些许零星火炭,景颜收了功,轻染只觉得身上一冷,却不想景颜手臂立刻就搭上他的肩膀,头枕在他颈边,竟是半抱着他,小小的打了个呵欠,嘀咕了一声“睡吧”,话音未落却已经迷迷糊糊,睡意浓郁了。 轻染失笑,调整了一个姿势,景颜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有的时候很像哥哥照顾他,有的时候又像是弟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景颜的手横过他的身体,这样类似拥抱的姿势,竟让轻染身上的寒意褪去了些许。 侧头看了下景颜,轻染不禁呢喃,“景颜……你究竟为何对我这么好呢……”会有一个人,花这么大的代价,做得不偿失的诡计吗?他很想信任景颜,但内心最深处的警惕却没那么容易妥协,景颜始终让他感觉到一种矛盾——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轻染也没办法形容,所以就算肯定景颜是真对他好,也没法坦然。 思考也得不出结果,反而被入夜之后久违了的舒适侵袭,睡意缓缓而来,轻染带着点点疑惑睡了过去。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轻染皱着眉睁开眼睛,抬起手背挡住刺目的阳光,摸到脸上一片滚烫,轻染有一种恍然梦中的错觉——失魄的时间越久,每到夜晚他身体的反应也愈加强烈,其实已经有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何况是一觉睡到天大亮。 过了好一会儿,轻染才恢复过来,晚上促膝而谈的画面在脑中复苏,抬眼便见景颜坐在一边,驾着火堆烤着一条银鱼,轻染挑了挑眉,昨夜他才了解了凤族,知道景颜在凤族是什么地位,还以为堂堂凤子,应当做不来这些事情的,谁知景颜做的有模有样的。 “醒了就过来帮忙,你可是从我这夺走帝君那疙瘩的小妖精,还想我伺候着你不成?”景颜瞥见轻染一脸微妙的看着他,就知道轻染在想什么,板着脸招了招手,丢给轻染一条活蹦乱跳的银鱼。 一听景颜对帝君的称呼,轻染差点绷不住笑起来。 他是真的喜欢景颜这态度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拖泥带水。他可以用嫌弃的语气说起帝君,光明正大的,反而让轻染心中舒坦一点。景颜是个很好的人。轻染看着景颜,说实话他在这件事之中地位尴尬,没办法劝解景颜什么,说出来反而有种耀武扬威的感觉,但他是真心希望景颜能开心。 的确,景颜说过放弃帝君,可不代表他们之前认识的两千多年也被遗忘,没有那个婚约、没有朦胧暧昧的感情,不代表帝君在景颜心中就要变成一个伤疤,碰不得挨不得,最后溃烂的不成样子,反目成仇,嫌弃帝君能叫景颜心中舒畅一点的话,有何不可呢? 忘记的形式并不重要,景颜这样比藏着掩着一个人憋闷要好得多吧? “大人如此俊朗,比疙瘩好得多,如若大人不嫌,小妖精我想跟着大人,”轻染眼神清亮,似幽幽清泉又楚楚动人,装作心动不已的样子看着轻染,歪头想了想跟着景颜的好处,“吃香的喝辣的?” 就着景颜的话开了个玩笑,景颜还没笑,轻染自己忍不住先笑了,摸了摸鼻子,轻染动手处理起银鱼来,虽然才与景颜相识一晚,相处却已经如此融洽,丝毫 分卷阅读351 - 分卷阅读35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52 没有帝君刚走那会儿的尴尬与生疏—— 是托了景颜的个性吧,既像是哥哥可靠,又似是弟弟骄俏,让人忍不住亲近。 景颜翻了个白眼,没有丝毫形象可言,“你这样的小妖精,我一招手就能来一打,赶紧的干活!” 这银鱼是赤月海的特产,虽然修为不高,但速度极快,游动的时候像一条银色的闪电似的,故而得名,肉质非常美味,富含灵气。只是这鱼十分胆小,又以速度见长,一般很难抓到。 而这次来赤月海是为了追魄,帝君也不似往常,有闲心弄些奇珍来满足口腹,此刻处理着银鱼,轻染心中生出一种感慨。 吃了烤鱼之后,景颜又为轻染温了一回魂魄,轻染原本不愿,觉得这样景颜未免太过辛苦,景颜沉着脸说早晚一次,不容拒绝的为轻染运了一回功,而后从自己的纳物袋之中翻找,竟找出了一个极为普通的帐篷来,真的非常普通,整个帐篷上连灵气的气息都没有,很显然根本不是炼制品,要么就是个炼制失败的残次品。 而轻染就看着景颜将那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的帐篷搭建在了他们昨晚睡觉的平地。 布置了一番,景颜拍了拍手示意大功告成,站在一边看着,脸上露出一副颇为满意的表情。回头一看轻染表情又有些微妙,景颜靠在帐篷便摆了个造型,“这东西是有一回在凡间看到,觉得很实用就顺手买来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轻染挑起门帘看了看帐篷里面,只能说是稍微布置了下,退出来时好笑的看着景颜,“我还以为你用的东西,都该是精挑细选的,没想到还有如此、额、朴素的……”轻染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连宝器都算不上的东西。 毕竟景颜看着就像是很讲究的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虽然不张扬,却也是绝对低调的奢华,从衣服道到身上的任何一个装饰,就没有不是好东西的,连额头中间那绯红的额饰,他没看错的,都是千年火中玉。 景颜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那笑容之中似乎有点悲哀,不过这想法也不过一闪而过,轻染便也没有在意,反而对景颜挑眉,景颜会意的解释,“我们现在这座小岛上安顿三日,帝君怀疑你的两魄是海兽做的,只是他还没有找到具体……赤月海中夺魂兽数量并不多,三天,足够了。他找到你的两魄,也好速回此处,免得你受苦。” 轻染于是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 “二来,你可以在赤月海锻炼一下,挑一些实力相近的海兽一战,力量强大,失魄的影响会小一些。”景颜说着眼神一黯,勉强道,“若赤月海找不到你的魂魄,我们也好做别的……”话音未落,像是想起什么,景颜摇了摇头,笑道,“看我说什么呢。最好是三天之内回来,我也好回凤族闭关,好好悟道突破一下了。”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景颜拉住轻染往外走,过了帝君布下的阵法,海边翻腾的浪花与咸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而不远处的海面上,一只巨大的海兽真惬意的翻滚着,景颜顿时眼睛一亮,一个闪身飞出去,将手中牵着的轻染往前面一扔,喝道,“轻染,斩了它!” 轻染被整个扔出去,心中恨不得骂娘——斩了它!说的那么轻松,这海兽的修为比他高好吗!手腕一转,轻染手中寒光一闪,惯用的短刀出现在他的手上,眼中不似他心中埋怨,却是难得的战意闪烁—— 昨晚听了景颜的一席话语,他想要变强的想法空前强大,而自从他失魄以来,就没有尽情的打过一场了,短刀挥出,一条血线撒向空中,那本长大嘴巴,等着“食物”飞进口中的海兽顿时一愣,而后剧烈的翻腾起来,已然发怒!巨大的身体动的格外迅速,一个翻身,那巨大带着突刺的尾巴腾空而起,以万钧之势拍向轻染。 轻染脚下一点,不进反退向着海兽急扑而去,手中寒光不断闪现,心中的愤懑全发散在这头海兽的身上! 无意之中便丢失了两魄!若没有帝舜与他的生死契,恐怕他得等到病入膏肓才明白,帝君生气,他却一直比较冷静,安抚着帝舜——然而,怎么可能不憋火,那是他的魂魄!他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他人玩弄鼓掌之中! 所学刀法术法精妙运用,很快海兽便被斩杀,硕大的身体开始下沉,红色的鲜血被碧蓝的海水稀释,一丝丝血丝随着水流飘走,轻染心中一片快意,面上便也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来,回头去看景颜,却发现景颜在相隔十几丈外,身影犹如飞鸿,在几只海兽之间辗转腾罗,血色飞扬,不时便有海兽被斩于剑下,沉入海中,却引来更多海兽,将景颜的身影重重包围,只有那凌厉的剑光划破海兽身体构筑成的墙壁,海兽死亡落下时,墙壁便露出小孔,露出其中凛然而战的景颜,容色肃穆,犹如惊鸿。 轻染心中一震,手中的刀握的更加牢固,回身一跃,锐利的刀刃划过袭来海兽滑腻而坚韧的鳞片,发出刺耳的声音,轻染借力高高跃起,心头一片澄明——杀! —— 杀的海兽越多,血腥味越浓,传出去的范围越广,杀着杀着,渐渐离那座小岛越远,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引来的强力海兽也越来越多,最后景颜与轻染两人背靠着背,海中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海兽,空中盘旋着一群遮天蔽日的怪鸟,眼见很难摆脱包围圈了,轻染面色沉静,看着这群一只只实力都不低的兽类,心中渐渐有些沉重,他不该如此失了分寸的,这样的情况即便有帝君在,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景颜却握住他没有握刀的那只手,高声笑道,“轻染,杀痛快了吗?!” 轻染没有回答,景颜扑哧一笑,头往后靠了靠撞了下轻染的头,“轻染,你该不是以为我没有脱身的法子吧?哈哈哈哈——你可睁大眼睛,千万别怕——” 话音未落,景颜拉着轻染往天上一掷,即便知道景颜不会害他,轻染还是免不了心中一紧,将短刀横于胸前,看着天空中巨大鸟类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就在一只巨鸟猛地向着轻染扎下来时,轻染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凤鸣—— 而后见到的景象,轻染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海面上哪里还有景颜的影子,取而代之,却是一只美丽到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生物,它朝着天空脆鸣一声,明明比那俯冲的巨鸟后行动,却先于巨鸟许多到了轻染身边。 “轻染,上来!”轻染听到景颜的声音,即便心中早有预料,却还是忍不住心头火热,他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停滞,在空中一个旋身,便落座在那华美的翎羽之上,而后又是一声凤鸣,原本还虎视眈眈的巨鸟无不惊惧,就着一瞬的功夫,凤凰冲天而起,速度快的惊人,长长的尾羽划过几道美丽的弧线,如离 分卷阅读352 - 分卷阅读35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53 弦之箭一般,瞬间冲出了包围圈,将追兵远远的甩在身后,不一会儿便看不见踪影。 景颜这才放缓了速度,载着轻染飞的低了一些。 清风徐来,水波荡漾,残虹照日,美不胜收。 心中的郁结都一扫而空,轻染收了短刀,伏下身子贴近那温热的身躯,伸手拥抱了一下景颜,在心中无声的道了声谢谢。 而后直起身来,才感觉到手下的翎羽,竟比他所触摸过的任何布料都要柔软顺滑,从上而下越加深重的红,翎羽尾部则形成一个漂亮的图案,神秘又高贵。颈修长,身鸳鸯,展翅胜鹏,尾羽绮丽逶迤,凤,神鸟也。 轻染知道景颜是凤族,却从未想到自己能见到景颜的原型,也从未想过景颜的凤原型居然如此……如此,任何形容美的词语放在他的身上都是一种不完整,是一种亵渎,他是如此令人心旌摇曳神往不已。他甚至小心翼翼的有些不敢触碰了,害怕自己玷污了他的神圣,却又从心底觉得,如此亲近,就像是……母亲的怀抱、父亲的手掌、阳光的普照,春风的抚育一般,如此令人眷念。 既如此幸福,又别样惆怅。 轻染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中究竟是什么,景颜又一声凤鸣,轻染才回过神来,原来已经到了他们栖身的小岛之前,轻染急忙结印,打开了阵法禁制,景颜一振翅,两人便没入阵法看不见身形。 将手上抓的海兽往地上一扔,景颜仰着脖子再次发出一声凤鸣,而后化为人形,翩翩然落在地上,那只巨大的海兽旁边,手上一闪出现一把寒光闪烁的宝剑,看着后面落下来的轻染,景颜回首一笑,“今晚只能吃这个了。” 轻染脚下一个踉跄,看着景颜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先是小声的,而后越笑越抑制不住,最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他想,今天之后,他对景颜真的就是毫无芥蒂了。 景颜,真是……轻染笑着,将眼角笑出的泪轻轻抹去。 第207章 燃烈焰 景颜见轻染笑的不能自己,虽然一头雾水,满心满眼都是疑惑,却也什么都没问,体贴的等着轻染笑完。 如果你能这样一直笑着,那…… 如果能够这样一直看着你笑着,那就最好了。景颜的眼神格外温暖。 轻染停了笑,肚子还有些笑过后的抽痛,隔着十来丈的距离,遥遥的看着不明所以的景颜,而景颜那过分明艳的容颜,终究也失去了最后一丝疏离,变得真实起来;而在轻染的心中,也消逝了对景颜最后的那一缕芥蒂——轻染想,哪怕景颜还是他的情敌,他果然也没法子讨厌景颜。 “这么好笑?”景颜好奇的看着轻染,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令人开怀的事。 抬手拭去眼角的点点泪光,轻染点点头,对待景颜的态度也自然了许多,指着景颜脚下那头硕大的海兽,又忍不住要笑,声音有一点点变调,“只能吃这个?” 景颜理所当然的点头,抽出自己灵光闪烁的宝剑,如刀切豆腐般切入海兽那坚硬的鳞甲,转头回去看轻染,“怎么了?不想吃吗?”没等轻染回话,景颜自顾自解释,“的确,比不上帝君那疙瘩弄的,也没有银鱼口感好灵气足,不过情况紧急,还是从权吧,有的吃就不错了。” 谁知话音未落,轻染却又噗的一声笑了,这个人啊,也说了事急从权,明明是那样危机的时刻,却还不忘晚餐……怎么说呢,让人讶异的同时,忍不住觉得这样的景颜竟十分可爱。 摇了摇头,轻染走到景颜身边,着手帮景颜处理海兽,这么大一只,他们也吃不了太多,也不必要弄得干干净净,只需要将海兽身上最美味的部分割下来就好,剩下的残骸被轻染双手捏决,送到了阵法之外,噗通一声落入海中,渐渐下沉,被海中其他生物分食殆尽。 篝火很快生起来,温暖的火光照耀在轻染脸上,景颜从须弥芥之中找出了一个小鼎,将挑出来的肉洗干净后丢进去煮,看的轻染在旁一挑眉,景颜倒也不在意,只是对着轻染招手,让轻染就着他坐在火堆旁边,拉住轻染的手开始为轻染输送真元。 温暖的真元通过相贴的手在两人身体之中流转。 景颜将眼睛撑开一丝缝隙,轻染的伤势是因为两魄离体,而这两魄会被尹愚偷来,却是因为此两魄能为景颜温魂,景颜带着轻染两魄,用真元沟通时,对于轻染来说是恢复,对于景颜本人来说,虽然损耗真元了一些,却也有点好处,至少让他舒畅了一些,但这并不是长久之法。 魂魄离体不是小事。 人有三魂七魄,两魂离体可至昏睡假死,永无醒来之日;一魂离体可至行尸走肉,全无五感;魄体丢失没有魂体丢失那样“立竿见影”的效果,一开始虽然不严重,但越往后,情况是越严重的,不说丢失掉的两魄会不会被精怪炼化吸收,光是离魂之症,便足够毁掉轻染。 待时间长了,轻染剩下的魂魄会渐渐失去对他躯体的依存感,可理解为去寻找那丢掉的部分,却又不得其法——每到夜晚便会离体,且离体的魂魄会越来越多,魂魄离体对人体本身有损害,轻染会一点点衰弱下去,而离体的魂魄,保护得当还好,一旦出什么意外,魂灰魄散这把悬在头上的刀,随时可能会落下。 否则帝君也不会如此心急。 所以不能拖太长的时间,一定要将两魄早日还给轻染。景颜抿抿唇,真元来回运行了三周天,正好一边的小鼎之中飘出一阵一阵的肉香,景颜停下运功,口中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这次运功,对两人来说都不仅仅只是疗伤,原本就是竭力战斗,筋脉之中真元消耗的差不多,此刻真元流转,当真犹如在即将干涸的河道之中满满注入干净清澈的溪水,让整条河都重新焕发出新生的光芒,整个人都舒服的不得了。 轻染睁开眼睛,看着景颜略带薄汗的额头,轻声道,“辛苦你了。” 景颜勾唇一笑,朝着小鼎努努嘴,“知道我辛苦了,那就麻烦你把咱的晚餐做的好吃一点。” 垂在袖子之中的手指忍不住一动,轻染轻轻摇了摇头,明明知道景颜比他年长,说不准是几千年高龄,可努嘴这种小动作,由他做来,竟半点都不让人觉得奇怪,反而让人觉得心中痒痒,想要摸一摸景颜的头,不过是不是太过亲密了一点呢。轻染认命的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料理他们的晚餐。 不得不说,轻染的手艺非常好,平凡无奇的海兽肉,经过他的手后,色香味俱全。在人间摸爬打滚,不仅让他从高高在上的凤子的地位上拉下来,更让他参与了以前不屑一顾的生活,脱离了原本景颜那冰冷无情的性子——当然,景颜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如果轻染不曾遭遇这 分卷阅读353 - 分卷阅读35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54 一遭,估计与帝君也会是两条平行线吧——一个一心修炼的轻染版景颜,如何与情关不开的帝君相恋呢? 吃的满足的两人坐在篝火堆旁边,惬意闲适。又是一个星夜,令人心情舒畅,引诱着人将心中所想都说出来。 “真饱,”景颜双手后撑在地上,低声感叹,“真羡慕帝君那个渣渣,能有轻染你这样贴心的人……”说着又有些气愤,语气很嫌弃,“真不是道是烧了什么高香了,我看帝君那疙瘩除了长得好点,修为高点外,竟然一个优点也没有!”说完又觉得不妥,这话由他来说,怕有种劣质离间的味道,景颜便急忙拽住了轻染的手,急道,“那个其实我没——” 轻染反手握了一下景颜的手,笑笑打断景颜,“我知道,其实我一开始就是喜欢帝舜长得好啊。” “噗……”景颜忍不住噗的一下笑了,想象一下帝君那不可一世的人,知晓自己首先被喜欢的人看好的不过是一张脸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很好看。景颜的立场特殊,不便于继续关于帝君人品的话题,于是便就着轻染的话道,“真想不到轻染你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我也没想到,你……”轻染转头看着景颜,他犹豫了一下,微微侧头像是在斟酌,要如何形容才算是贴切。 “嗯?”景颜好奇追问,“我怎么?” 没有想到的事情实在太多——没有想到景颜竟然那样洒脱的放了手;没想到景颜会为他介绍天界;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凤子会跟他并肩战斗;没想到……景颜会在他面前变回原形,并将他驮在背上。 轻染对凤族了解不多,不太清楚让他人骑上凤族的脊背对凤族意味着什么。 但行走人间多年,轻染知道一个毋庸置疑的道理——越是实力强劲的种族就越是高傲,不要说坐上他们的脊背了,哪怕是去抚一把,都可能招致极大的仇恨。更不要说凤族这样生而为神的种族。 这就是景颜这个人的温柔与可贵——真正相交了之后体会的更深,景颜是拿真心对待他的,不仅仅是遵守承诺了来护着他。 轻染垂眸,温暖的火光跳跃在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之上,在他如玉的脸上蕴上一层橘黄,让轻染整个人蒙上一层暖意,显得十分柔软,伴随着轻染柔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明朗的笑意,“没想到堂堂凤子,在逃走的时候,脑子之中想的竟然是口腹之欲。” 被调侃了。景颜摸摸鼻子,无奈道,“那你以为该如何呢?”总不能不吃吧? 轻染抬起眼来,“我以为,会更加高贵冷艳一点,才符合你凤子的身份呀。”顿了一下,轻染才接着道,“说到底,我也没有想到,凤子在对战的时候,会选择,嗯,战略性撤退?” 景颜咯咯笑起来,才明白两个人根本没有想到一块儿去,鸡同鸭讲了半天,笑过之后突然将脸一板,唇角也收敛起来,眼神轻轻扫过轻染,虽然没有做其他表情,可那股不将人放在眼中的目下无尘之态被演绎的淋漓尽致,长而卷的睫毛轻轻一扇,景颜薄唇轻启,“难道我这样还不够高贵冷艳?你这凡人,当真没眼力极了。” 看着轻染愣愣的神色,景颜又扑哧笑了出来,轻染也回过身来,轻笑着摇了摇头,景颜便凑近了轻染,小声又有些得意,“没想到我居然如此有人情味吗?其实,我大概是真的不适合做凤子、也没法成为一个好的上神吧,我两千多年,觉得快乐的时光不过寥寥,也许做一个凡人会更适合我吧……” “最好还能有一个爱我且我爱的人,身边有一两个朋友,这也就足够了。”景颜看着天空,不过这种愿望,终究是实现不了了吧。 偷来的人生,始终要归于原主。 到那个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还是因此大过被长老们严刑峻法…… 摇了摇头甩去脑中不愿意思考的事情,景颜话语一转,拉了轻染问,“轻染,今天你见了我的原型了,觉得怎么样?” 轻染脑中回想起那足以同日月争辉的神鸟。 自从认识帝舜,轻染的生活也算得上是跌宕起伏,见闻丰富,见过鬼斧神工的风景,惊叹过许多原本只在传记上看到过的鸟兽,为它们绚丽的色彩、矫健的身姿奉上称赞,可他从没见过这自古以来便占据传说之中重要地位的凤的原型,他也深深的为它的美而折服,无法抑制从心中产生对它的认同感。 没有语言足以形容那一瞬冲天而起的凤再轻染心中划过的惊艳。 景颜景颜,当真惊艳无比。 轻染抿唇,神色很是郑重,仿若头有千金一般点头,“很美。你的原型。” “嗯,我也觉得。”景颜看着轻染眯起眼睛笑,伸出一根手指,“我很满意你的赞美,所以我决定送个礼物给你。” 露出好奇的神色,轻染看向景颜。 “我送你一根我的羽毛。你也知道,我的羽毛很多,这就要靠你自己了。”抚了抚自己身后犹如绸缎般的黑发,景颜抬起眼睛,“来选吧,挑中哪个我就送你那个。就当是……”景颜想了一想,暖暖的笑意便散发出去,整个人像是宝石一样发着光,“我们成为朋友的见面礼。” 没有办法再拒绝,轻染抬起手,这一刻显得如此漫长,就像是时间千万倍的放慢了一样,像是什么仪式一般,又或者是他多年来漂泊来的心酸,轻染觉得,景颜的那个笑,几乎让他想哭一般的,他说不定那时悲伤或是别的,就是心里头闷闷的。 轻染的手缓缓的向着景颜伸去,最后如同羽毛落下一半,轻染将手覆上那入墨黑发,感受到手心的滑凉,从那三千青丝之中挑出一根来,“就这个。” 看到轻染手中的那一丝黑发,景颜的表情又一瞬的愣神,而后唇角自然的一勾,露出一抹清浅的笑。 “好。” 景颜就着轻染的手,将那一丝头发头头上拔下,看着它在轻染手上恢复原形——从发尾开始,火焰一半的红色包裹着那丝黑发,燃烧着细细的纤长的绒毛浮现,似玉一半通透,又像是琥珀一半闪亮,深深浅浅的颜色交错,形成好看的花纹,最后尾端一个饱满的玉兰花瓣一半的椭圆,椭圆中间是一抹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的火焰—— 赫然是一枚尾羽,足有手臂长短,足以激起人间任何一人的收藏欲,哪怕是富有五海的皇帝,也无法否认,这枚尾羽极其美丽。 凤族的羽毛,以尾羽最为珍贵。 而尾羽之中,颜色越是艳丽浓郁,就越是珍贵。 手指合拢,将尾羽握在手心,哪怕只是一枚尾羽,就已经比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要珍贵,轻染却没有道谢,他从脖子之中掏出一枚玉佩,玉色并不算好,扯下脖子上的绳子,轻染将玉递给景颜,“我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是 分卷阅读354 - 分卷阅读35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55 我母亲为我求来的玉,我多年来一直带着,给你。” 景颜没有拒绝。 接过了玉戴在自己脖子上,轻染见此心中一松,纵使知道景颜不嫌,心中还是难免忐忑。将手心的尾羽弯成一个圆,尾端形成一个吊坠,火焰正在其中,轻染将之挂在脖子上。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有些能说不能说,可说不便说的东西,全部化在不言之中,两人从此刻认定,对方是自己的,朋友! 第208章 燃烈焰 夜幕降临,轻染透过阵法看着外面波澜不断的海浪,心中那点期盼终于归于沉寂,景颜看着心中暗道一身抱歉,将手搭在了轻染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轻染回过神来,对景颜笑了一下,示意景颜不必担心。 已经过去了三天,帝君没有回来,这也就证明——赤月海上根本没有他的魂魄,帝君已经离开赤月海,到更远的地方去追寻了。 心中得出这个结论,轻染心中不是没有失落,只是比起三天前,已经不是那么多了,甚至还有一种早知如此的感觉,以帝君的性格,如果在赤月海寻到了他的两魄,合该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再不济,也能传讯给他,而现在…… 这三天的时间,轻染每天都会被景颜拉到海域中,找到实力相当的海兽让他参与战斗,有的时候景颜自己也会战斗,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站在一边看着他,情况不到千钧一发绝不出手,等到轻染战到精疲力竭后带着轻染走的潇洒,身为神鸟凤凰,这个世界上能追上凤形下景颜速度的屈指可数,往往是在轻染即将丧命的情况下一爪子将之抓起,而后惊险逃亡,简直刺激。 这样不顾性命的尽情厮杀带给轻染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丢失两魄后的郁结、而由这些郁结引起的种种压在心头负面情绪等等,全部被血性替代,再拼杀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心情敞亮了很多,轻染本身就是聪明通透的人,之后与景颜的相处的时候态度自然多了。 在实力上,轻染更是做到了仅凭自己再丢失两魄的情况下突破!这一切,都有景颜的功劳在里面,所以即便与景颜认识时间过浅,一开始也不那么让人愉快,他也只能说一句缘分,越与景颜相处,他就越是觉得景颜此人真诚,是不可多得的挚友。 轻染的不语,被景颜当成了对帝君的担心,“放心吧,帝君法力高深,定会安然无恙。” 对于帝君的安全,轻染是不担心的,看着景颜不想称赞帝君却又强忍着,为安慰他强行称赞帝君的样子,轻染也忍不住柔和了眉眼,心中顿时什么烦恼都没了——重新回到篝火旁边坐着,笑着问景颜,“今天想吃什么?” 景颜的脸色顿时有点微妙,像是噎了一口一样,张了张嘴究竟还是没能抵抗住来自轻染的厨艺的诱惑,跟着坐在了轻染的身边,将手上一个纳物戒给了轻染,回道,“都可以,只要好吃的,我都勉强吃得下。” 这个纳物戒是他用前天杀死的一只海兽的骨头炼成的,空间不大,用来在轻染与成群海兽战斗之时捡捡食材用的,景颜手上不是没有更好的,而是手上的都太好,以轻染的实力还不能自由使用,便临时炼制了一个。 轻染笑着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下,便开始忙碌起来。 食物的香气不一会儿就开始逸散,轻染隔着篝火温暖的颜色,看着等在一边的景颜,景颜正认真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轻染不禁低头一笑,谁能想到,他和景颜最后会变成这样的关系呢? 原本该是为了帝君而争锋相对。 现在却是因为帝君而亲密无间。 亲密无间。轻染也曾讶异与景颜在他面前的毫无防备,不仅与符合凤子形象的性格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他还记得当初怒斥帝君之时,景颜哪怕怒上心头却也凛然大气,贵不可攀;帝君未曾离开之时,景颜尽管对帝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嫌弃,到底也每丢掉自己的形象,脸色冷然脊背挺直。 可现在完全不同。 景颜在他面前开怀大笑,会坦言嫉妒羡慕,会失落也会因为吃的好吃的而眼睛亮起来一般,如同小鹿一样惹人怜爱,就像是在他的面前最为放松,什么都不用顾忌。 俨然是已经把轻染当成了最信任的人。 后来想想轻染也有些明白了,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就像是景颜,说出去天界也鲜少有人不尊敬他,可用景颜自己的话说,两千多年他没有多少快乐的时候,作为帝君名义上的未婚夫,他没有得到帝君的认可,还受到了各路来自爱慕帝君的人的为难,还考虑维和不能发火甩脸子;在神庭,景颜也因为自己身体受伤实力不进,饱受来自自身的和外界的压力;在凤族,身为凤子的责任有多大,一举一动都不可能随心而欲,这样的生活,放在谁身上,谁都快活不了。 而轻染作为见到过景颜人生之中最为难堪画面之一的人,有这样的经历,最后无外乎变成两种关系,一种是死敌——看到我如此难堪我决不能让他活着提醒我想起这段耻辱的过往;而另外一种则是死党——连我这么丢脸的事情都看到了我还要什么形象。 两种情况都有可能,轻染唇角露出笑意,他很庆幸景颜是后面这一种,实在是他不讨厌景颜,不想看他为难自己烦恼困扰;万幸的石景颜也不讨厌他,于是他们才有了如今的关系。 虽然才认识不过五天,但感情的深厚,并不是只有时间长久这一个因素,就此成为生死之交又如何? 景颜值得。 想起景颜曾对他说过的,“想在你面前做真正的自己”,轻染也愿意更乐意去接受甚至包容这样的景颜,景颜是一个太过于好的人,也太不会心疼自己,让轻染忍不住,想要心疼景颜一些。 食物的香气早已经弥漫了这一片空间,景颜忍不住吸吸鼻子,拿了碗等着轻染给他盛了慢慢一碗,而后坐在地上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吃,他不知道轻染的心路变化,也不像以往一样时时揣测着人心去行动。 实际上他有很大一部分是按照告知轻染的那句“做正直的自己”来行动的。 无论是他,还是原本的“景颜”,都太过压抑,真正快乐的时候有多少?而对轻染,他也少了许多算计,是真正的对他好,把他当成兄弟一样。 香而滑的热汤滑进口腔,味蕾仿佛都被调动起来,再舌尖起舞,驱散所有不快,身心都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景颜的眼神有些悠远,这样好喝的汤,很可惜宣宣尝不到。哪怕把轻染当成兄弟,他终究也是比不过宣宣,可以让他全心依靠。 “明天……” “明天——”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轻染笑了一下,看了景颜一眼,景颜 分卷阅读355 - 分卷阅读35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56 将碗递给轻染,清了下嗓子接着道,“明天我们、离开这里。” “嗯。”轻染想说的也是这个,他们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就耗在这里永远的等着帝君,这次他没有光盛汤给景颜,碗中也盛了不少肉,“在帝舜回来之前,我可要跟着你了,你可不要嫌弃我实力低微,还是个凡人。” 招了招手,让轻染在身边坐下,景颜一边吃一边道,“怎么会,我期待的场景就要到来,我都要等不及啦,那些个自命不凡的玄女仙子找来,然后在你这个小小的凡人这里,吃一顿瘪的场景。”顿了一下,景颜按捺着笑接着道,“哈哈,我已经让我一个属下带着数量可观的天忆珠过来,到时候我把画面全部记录下来,以后有空拿出来乐呵乐呵。” 轻染失笑,想到那个场面也忍不住乐了,叮嘱景颜,“你到时候可别忘记保护我,我一个小小凡人,别被那些个仙子玄女一掌拍的半死了,求助无门呀。” “不能不能,”景颜摆摆手,“她们可不傻,帝舜态度不明,她们不会随意出手的,真有那脑子进水的,有本座在,就替帝舜收拾了。啊,对了,说不定还能遇见两个与你实力相当的,助你一臂之力呢。” 听着景颜直呼那些仙子脑子进水,把她们的用途想的如此清楚,轻染都要替仙子们心疼一秒了,可想想都觉得快哉,什么神庭主母的风度,他又没啥后顾之忧,被人挑上门还忍着,有这么好的事? 用过晚餐之后,景颜又帮轻染运了一遍功,看着轻染睡过去,摸了摸怀中那缩小的玉瓶,仿佛感受到轻染那两魄的温度在手心跳跃一般,景颜闭上眼睛无声的吐出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等等。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边刚吐露鱼肚白,阵法就传来细微的,奇怪的是,仅一瞬间,那一丝波动就归于沉寂,景颜没有理,慢条斯理的换上了一套流光溢彩的华服,轻染心中似有所感,心中说不出是遗憾还是怅然,虽然景颜的衣服都非常华美,穿在他身上,更显得景颜容颜如玉,气势斐然令人不敢直视,可景颜的这副表情,分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甚至更加冷酷一些。 不不,看着景颜那美丽的容颜,轻染心中纠正自己,用冷艳也许更加合适一些。轻染透过阵法打量着外面的人——是一个健硕的男人,他看不见阵法内部,所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许是才赶过来,他的额上带着些薄汗,还有些气喘,正单膝跪在阵法之外。 轻染有一瞬的诧异,这人就打算跪着等待他们出去? 不能吧。哪怕景颜在外面不像在他的面前,身为凤子又足够的威严,也不至于下属在还没有见面之前就先行跪下了……除非,这人之前犯了什么错,而景颜还没有原谅他。说不定这次召他前来,就是为了让他戴罪立功。 不然那么多人不叫,怎么偏偏但传讯叫了他来。 心中将情况猜的七七八八,轻染于是也不着急,不慌不忙的开始打理自己,等两人整理完毕,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这段时间内,那人就跪在阵法之外,一动不动,连眉毛都都没挑一挑,就像是一座石碑一样。 轻染心想,这人定然十分忠心,与他忠心程度相称,恐怕他犯的错也不小,估计是原则性问题了。轻染没有多问,景颜对他好他记在心中,但离开这个小岛,景颜就是凤子,身份太过复杂,他不会自诩朋友的身份多去插手景颜的事,景颜有自己的想法。 “这是尹愚,是我很信任的一个下属,能力也很出众,是风族战士之中的佼佼者之一,接下来一段时间会跟我们一起行动。”景颜回身看着轻染,轻声道,“……不过他犯了错,只管使唤就是了。”留条命就好,尹愚也罪不至死。 轻染不好接话,尹愚犯错能罚他的也只有景颜,他能理解景颜的意思,不外乎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不过他可不能应承,于是便笑了笑。 景颜见轻染不说话,抿了抿唇回身,捏决将阵法撤去,三丈之外那男人瞬间身子紧绷,跪的更加直了一些,而后深深的低下头颅,恭敬道,“凤子。” “尹愚,”景颜冷淡的回答了一声,“我希望这几天你已经反思过了。” “是,属下……知错。”但如果时间回到从前,我不会改的,尹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凤子说的时对的,但是他只是想让凤子恢复,哪怕为此付出生命,背负罪名,他也心甘情愿。 “很好。”景颜轻轻点了一下头,“我叫你过来,是要出一趟远门,也是给你一个机会,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尹愚将双手在胸前抱拳,“属下定为凤子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这也是属下指责所在,凤子尽可放心。” “……我欲去戈域碧海之滨,鲛人族处。”顿了一下,景颜接着道,“鲛人有至宝,镇魂灯与凝魄珠,我想借来一用。” 听到此处,尹愚突然抬起头来,在看到轻染的时候,尹愚瞳孔一缩,直觉开口劝道,“凤子不可!戈域碧海路途遥远,凤子岂可以身犯险、鲛人族凶狠排外,与风族历来不睦,岂会如凤子所愿?凤子三思……万万不可为此凡……” 景颜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尹愚,将尹愚所有劝谏的话都卡回他的肚子,脸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眼中呈现出压抑不住后悔与痛苦,最终却是深深的低头,拜倒在地上,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吐出几个字,“属下、遵命。” 过了好一会儿,尹愚才恢复过来,他没有抬头,说话的事后声音有些哑,“此行艰险万分,尹愚万死难辞其咎,只望凤子保重自己!” 尹愚明白景颜这些话的意思,看到轻染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一切——也是,他的凤子,怎么可能做出用无辜的人的命来成全自己的事,景颜没有用过轻染的魂魄温魂,反而支走了帝君,现在只让他来护法去戈域碧海,只是为了给他一线生机。 若他做的事情暴露,在族内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他一开始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在两天前知晓了此凡人时帝君之妻,他也做好了赴死的觉悟,以魂誓以死明志,定不叫凤子受到牵连。而去戈域碧海,先行在鲛人至宝的护持下,让轻染两魄完全归位,戴罪立功将功折罪才能免了一死。 至于在这其中受的罪过,也是他该受到的惩罚。 若是不小心丢了性命……也是命该如此。 他不能在辜负景颜的这份心意,尹愚此刻才真正开始后悔,因为他,凤子不仅不能安心养伤,反而费神至此,甚至劳心劳力!眼眶发红,尹愚站起身来,悄无声息的立在了景颜身后。 轻染当然知道镇魂灯和凝魄珠,当初帝君跟他说过,寻回两魄之后最好能借到其中一样,这样才 分卷阅读356 - 分卷阅读35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57 能让他两魄更加稳定的回归身体,不会有什么危险,还能让他魂魄更加稳固,实力也能提升。当时帝君也曾笑颜,鲛人族并不好说话。轻染拉住景颜,嘴唇蠕动了两下,景颜已经对他够好了,为什么还要,就算是……终究轻染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景颜却像是明白轻染所想,他笑了一下,没有打算瞒着轻染,以轻染的聪明,尹愚的反应足够她看出许多东西,走进一步,景颜拥住了轻染,在轻染耳边轻声呢喃“对不起,轻染。” 有的时候,也许事情不大,说出来也许不是那么严重,但是隔阂还是产生,甚至演变为悲剧,不是真的介怀那些事,介怀的只是……信赖之人的隐瞒。 景颜不打算隐瞒这件事,与其让轻染暗中将事情才出来,景颜愿意坦白真相。 “对不起,”放开轻染,景颜退后一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眼神也透着无尽的歉意,话语说的有些艰难,“你的两魄,是尹愚偷来的。” “你知道我旧疾缠身修为已经许久没有精进,尹愚为稳固我的神魂寻找了无数方法,他发现你的魂魄与我相合,能温养我的神魂,所以就偷取了你的魂魄,究竟是真,还是来自我的授意,”景颜轻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想拿这些话来做无谓的狡辩。是我对不住你。” “我果断放弃帝君,未尝没有这个原因,是我先对不起你。”景颜又退一步。 “但让帝君为我去取药,我是不后悔的。”景颜下巴微抬,露出理所应当的骄矜,再次微微退后一步,“这是他欠我的,不是欠我的喜欢,是欠我的尊重。” “你的两魄就在我的身上,”景颜再次退后一步,微微抿着唇,隔着一小段距离看着轻染,吐出一口气故作轻松,“现在该你裁决了,你可传讯叫帝君回来,拆穿我所有的把戏,我绝不会反抗。” 尹愚见此场景,也不再说话,只是膝盖一折,对着轻染跪了下去,喉中压抑着无数痛苦的喊叫,却只发出轻微的哽咽——这本是他犯的错,他的凤子却在为他承担,他怎么配,他怎么配! 轻染眼神复杂,看了景颜半晌,没有说话。 景颜眼睛开始湿润,将手背在了身后,声音轻的如同风一吹就消散,“对不起。我这么做,好像有点心机深沉的样子吧,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相信我,我是……” “住口。”轻染的&音发冷,将尹愚的一颗心沉入深海之中,冷的可怕,也压抑的可怕,他的手深深拍进泥土之中,手骨发出脆响,却因为景颜的沉默,死死的跪在地上。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真的跪了,求发上好吗qaq 第209章 燃烈焰 轻染重新打量这对面的景颜,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景颜捏紧了双手藏在身后,等待着从轻染那里的最后的宣判。 心机深沉?刻意算计? 两魄离体确实给他造成了不少的伤害——每到晚上身体就从仿佛被丢进冰窟一样,寒冷深入骨髓;因为这种寒冷,不得不依靠着别人,心理上的挫败和无力感;而被蒙在鼓里的帝君,此刻依旧烈火焚心,马不停蹄的深入各种危险的地方,片刻不得休息,寻找着根本不可能找到的东西,在一次次的失败之中一次次失望,握着虚无缥缈的希望做着如同小丑一般徒劳的努力—— 怒气在心中升腾,气愤在脑中回转。 景颜整个人,都有了虚假的味道。初来见面的怒火、怒问帝君的胆魄、断然发誓关系的果决,以药方之中灵药为交换条件来保护他,乃至于景颜对他的好,一切的一切,究竟有多少是真。 当所有的美好全部都构建在欺骗的前提上,那么建造出的无论时多么华丽而牢实的宫殿,都不过是海市蜃楼,轻轻一碰就会消散掉。 清风徐来,带着海风特有的咸湿之气,景颜的衣袂被风拂起,衣服上精致的绣纹在初升的朝阳下闪着柔光,消瘦的身影也显现出来,景颜如墨的发丝飞舞,让轻染看不清他的面容。 胸口火烫,轻染垂眸,看到那凤凰尾羽上炙热的火焰。 多么可怕的人。轻染想,他和帝君两人,几乎被算计的毫无还手之力,断绝关系的誓言来让他们放松警惕,认为景颜是最值得托付的人;伪装的那么完美,看着帝君离开,半点端倪都不露。能在这么短时间获得他人真心的信任,多么让人不寒而栗。 “哈哈……哼,”轻染捂着眼睛,轻声笑了出来,他一步一步走到景颜身边,眉目之间满是冷意,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他看着景颜的眼睛,掀起薄唇,“我的魂魄与你相合?能温养你的神魂?所以你的属下就来盗取?景颜,我——” 轻染伸出手,尹愚跪在轻染身后,他听着轻染的话,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整个眼中一片通红,后槽牙使劲咬住让他的脸色显得扭曲,整个人却被景颜那轻轻扫过来的目光紧紧的钉在地上,像只被扼住咽喉的野兽,只能挣扎的发出喘息—— 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到! 可是为什么呢。轻染发出一声轻叹,他对景颜,真的是……讨厌不起来啊。双手拥住了景颜,轻染一下子卸去了之前的尖刺,声音听上去又温和又无奈,“所以说,景颜,我们俩真的很有缘分,不是吗?” 不是不生气景颜的隐瞒。 不是不介意景颜的欺骗。 可在这一刻,轻染也看到了景颜的无奈,体会到景颜的悲哀,景颜不得不这么选择。帝君为他失魄一事,已经积累了一肚子的怒火,而且他性格唯我独尊,根本不会因为盗魂之人是谁而姑息。况且这事如果真是有人背后搞鬼,就更加不能轻饶——帝君刚与轻染结下生死契,就有人敢盗取轻染的魂魄,若不严惩,岂不是在昭告天下,谁都能够在他们头上动土?那以后轻染的安全,恐怕就值得日夜担忧了。 尹愚盗取的魂魄,若是其他人的还好说,可正是因为是他轻染,所以景颜处理起来才格外麻烦,因爱生妒,这是一种多么合理的可怕的理由啊,它就像是事实,贴身为景颜存在一样。 景颜是凤子。而尹愚能为景颜做出这种事情,无疑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如他所想,尹愚很得景颜信任,是他手下大将。如若让帝君知晓此事,尹愚必定难逃一死,还会引起帝君与景颜之间的嫌隙,甚至是风族与神庭的关系——所以,景颜不能向帝君坦白此事。 而景颜要把两魄归还于他,也必须避开帝君,否则隐瞒就没有意义,所以景颜选择断绝与帝君的关系,支开帝君负责轻染的安全。 轻染终于明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景颜的神色复杂而挣扎,那必是一面埋怨着,一边又因为先行理亏而无法针对吧 分卷阅读357 - 分卷阅读35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58 ;而在之后的相处之中,轻染也偶尔也能看到景颜幽深的眼神,一瞬悲伤入骨,光是看着那样的景颜,就像是难过的要哭出来一样,却原来,都是因为景颜对他有愧。 轻染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景颜,他实在不能去责怪他。 两千多年的守候,一朝被旁人夺走,却连怨愤的机会都没有,反而因为种种不得不放手——这究竟是怎么样一种折磨啊。他实在是不忍心去责怪他。 况且,他看到的不仅仅是欺骗和隐瞒,他还看到了宽怀和坦诚,真挚的令人心疼。 若景颜真有不轨之心,那现在就不可能向他坦诚盗魄的人是他信任的手下,并将尹愚叫过来戴罪立功。他完全可以采取更加完美的处理方式——命尹愚将两魄远远送走,自己尽温魂之责,待帝君找回两魄,完美遮掩尹愚罪行,还能与两人结善缘施恩情……能够妥善处理此事的办法不下五种,都能让景颜处在绝对有利的地位,道德也能站在制高点。无论哪一种方法,都是能够弥补过失的赎罪法,景颜完全不必为此而有任何负罪。 可是没有。景颜选择坦白,一个最笨的方式。 这何尝不是把他轻染当做了朋友呢?若说景颜对他的好是别有用心,轻染自己都嗤之以鼻,景颜图什么呢?他轻染不是没有心的人,能把所有的真心都放在地上踩,也没有阴暗到将一切都往阴谋之上靠拢,相反,因为一路走来的艰难,他对朋友看的更加珍重,他相信这也是景颜选择在他面前坦白的原因—— 他们已经是朋友。所以能够互相信任。 轻染唇角露出点点笑意,轻轻揉了一下景颜的头发,温声道,“景颜,你很狡猾,用你的真心相待来换取我的谅解,那么我告诉你,你很成功。所以现在,”轻染压低了声音,不欲身后的尹愚听见,传音给近在咫尺的景颜,“别露出这种……让人一看就心疼的表情了好吗,我的朋友。”其实轻染觉得景颜更像是亲人,但觉得那样说过分亲近,会让两人不自在。 说罢,便拍了拍景颜的肩膀,放开了景颜退后了两步。 景颜诧异的抬起头,“你不生气吗?!我——” “我当然很生气。”轻染打断景颜的话,迎着初升的太阳眯了眯眼睛,“如果你一见到我就跟我说这个,我肯定对你有很不好的印象。”摊了摊手,轻染道,“可是又什么办法呢?你没有更好的方法……” 轻染甩了甩手脚活动了几下,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极为温暖,也极为耀眼,即便他和景颜之间,有之前的隐瞒在先,景颜的放弃是真,景颜的誓言是真,景颜对他的好更是真,那么不计较之前的事情,不去揣测景颜的目的,又有什么困难呢。 景颜看着这样的轻染,终于也柔和了眉眼,微微转了身擦了擦眼眶,抬手放出一艘中型船,而后回首,“走吧。” “这就走?”轻染挑了下眉,“你等我一下。”说罢也不等景颜反应,从怀中掏出几个阵旗丢在地上,而后手在虚空之中画了几下,阵法的痕迹消失无踪,连几个阵旗也似乎消失了,轻染拍拍手,“给帝舜留了个信息,告诉他我们已经离开了。” 景颜点点头,他已经明了了轻染的决定,生死契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这可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极具约束力的誓约,哪怕相隔万里,也定有不为人知的方法像对方传递信息,轻染没有用那个而是在岛上留信息,景颜皱了下眉,沉吟道,“你加上信息,就说我们去戈域碧海……” 轻染惊讶,“还要去?” “嗯。”景颜越过轻染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尹愚,“这是他该做的。”顿了一下,景颜看向轻染,不闪不躲,唇角又一点弧度,“也是我想做的。” 虽然景颜没有点名道姓,尹愚却知道景颜的意思,他弯了弯腰,而后挺直了腰背,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郑重其事,“属下知错,属下必不惜躯命。”而后他便站起身来,神色沉静,整个人显得更加沉稳,像是之前种种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走到了两人斜后方,沉默的站着。 轻染的神色有一瞬的犹豫,小心翼翼看着景颜,试探道,“要不再多叫几个?” 他可听懂之前景颜说的话了,万般艰险让尹愚奔策在前,若尹愚侥幸活下,还有惩罚,只需留尹愚小命即可。这样的对待……尹愚偷了他的两魄的确有错,也应该受罚,但轻染也没想真的把尹愚弄死。 “大人有所不知,鲛人族排外,多人前去会被认为是挑衅,”尹愚开口,“大人放心,尹愚虽然愚蠢,犯下如此过错,拼尽全力也会护得大人周全。这是尹愚该做的事。” 哪怕前途艰难,他必然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弥补他犯的过错,才能……继续在凤子身边,保护凤子。 轻染了然的哦了一声,尹愚却是先一步跳上了船,走在船头操控,轻染与景颜落在后面,景颜开口道,“轻染,你不必太担心,尹愚实力可抵上神,又极擅隐藏之道。”顿了一下,景颜又道,“帝舜是神庭第一人,六界八荒没有难得住他的地方……我……很抱歉。” 景颜果然看出来了。轻染有点意外却又觉得理该如此,说实话,他对此有些介怀,即便清楚帝君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不代表他就不担心帝君了。沉默了一会儿,轻染才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笑道,“景颜,并没有对不起我,不用跟我道歉。” 说到底,景颜在这件事情上的过错,仅仅只有隐瞒。 而现在连那点过错都已经不存在了。景颜,实际上没没有对不起轻染的地方,但现在景颜却没有了那坦然的态度,轻染认识到,正是他的存在,正是景颜对他的在意,让景颜失掉了他们相处时对等的态度。 “我们是朋友。”轻染轻声道,声音虽轻,却醍醐灌顶一半,将景颜惊醒。 景颜眼神闪烁了一下,动了动唇,看着轻染脸上浅淡的笑意,半晌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抬了抬下巴道,“是,我们是朋友。否则你以为,践踏我的感情,毁掉我的期待,帝君那疙瘩只是跑跑路担担心就没事了吗?” 让帝君受些磨难,在景颜心中实则半点愧意,都是没有的。如若不是尹愚犯错在先,他必定让帝君更加凄惨一些——无论怎么说,在“悔婚”这件事情上,帝君确实做错了。 轻染看着景颜脸上的高傲,原以为的介怀竟然神奇的消失无踪,心头敞亮无比——是了,景颜本该是这样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轻染纵身一跃跳上船头,回首对着景颜伸出手,“景颜,上来。” 原本该是为了帝君而争锋相对。 现在却是因为帝君而亲密无间。 而此刻,帝君终于从他们两人之间消失,于是他们之间便只剩下毫无杂质 分卷阅读358 - 分卷阅读35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59 的友谊。 景颜伸出手,在空中有一瞬的停滞,看着轻染的笑脸,终于还是将手送上前,搭在了轻染手心,垂下的眼睫却将他的心思藏得严严实实——这就是轻染,多么耀眼,多么……轻染原谅了他,他是不是可以奢望,当更大的秘密暴露出来的时候,轻染还会对他露出笑颜?哪怕,他为此……那样的话,人生就圆满了。 他终究只是一个偷窃者啊。 如果一切的美好只是建立在欺骗的前提上,再漂亮坚固的宫殿不过都是海市蜃楼。 “轻染,真的……很对不起。”话语湮没在心间,终究没有说出口,轻染拽住景颜的手,往自己身前一带,景颜借力一跃,身姿飘逸,如同凤凰展翅,轻巧的落在轻染身边,船体也在这一刻启动,缓缓升上天空,阳光、蓝天、白云,清风,镌刻着船头两位青年,一位华美高贵,一位芝兰玉树,相视而笑的美好画面。 这个时候轻染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朝着他从未想过的地方一去不回。 —— 升到一定的高度,轻染一行人才开始离开赤月海。 船的速度算不上极致,如果飞在近海面,那就是活生生的靶子。行驶了一段时间,景颜才将尹愚招进屋里,在桌子上摊开了地图,与轻染一起商量去戈域碧海的线路。 鲛人族与风族不睦已久,若景颜大喇喇跑过去,说不定连内部都进不去,更不要说借宝了。所以三人决定,出了赤月海到了人类地界,就化作普通人类,找一支修行者队伍,混进戈域碧海外围,再具体情况具体应对,最好是能进入碧海城,以尹愚的能力,小借宝物一用,再完璧归赵——鲛人有鲛珠,镇魂灯这玩意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多的用处。 制好了计划,三人心中也算有了底,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每天百日赶路,夜晚休息,景颜每天替轻染温魂的次数也由两次增加至三次,为防止轻染夜晚寒凉,景颜便让轻染住在自己房间,同住一床——如同尹愚所说,他们两人魂魄相合,对缺魄的轻染来说,也极有好处。 至于在景颜身上的两魄,倒不敢拿出来给轻染用,就算有尹愚护法,万一景颜力有不殆不小心损伤轻染魂魄,致使轻染修为有碍,反而不好。 而相处途中,轻染也认识到了尹愚的为人——沉默寡言,处事周到。万事以景颜为先,对景颜当真是尊敬无比,能力也有,赤月海上空也不是没有妖兽,每次都不用轻染和景颜出手,尹愚就已经处理好,向着岸边而去,甚至比他们计划的速度还要快些。轻染也有些明白景颜为何一定要将尹愚保下来了。 主仆之情,也可动天啊。 轻染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起头言笑晏晏的看着景颜,景颜皱着眉,抿着唇角思考,正要落下手上之子,却突闻外面传来一声娇笑,“不知船上可是景颜上神?能否出来一见?” 景颜放下棋子,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均是了然的神色,捏诀施了个法将棋局罩起来,一拂袖站起身来,“找麻烦的来了,”停了一下,景颜接着道,“我们回来再下。” 轻染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这种把其他仙子当做挑梁小丑一般,让他心中无形的紧张也少了一些,轻染也施施然站起身来,“走吧,去看看。” 走上甲板,之间外面一梭白玉小舟,舟头亭亭玉立一鹅黄色流仙裙的女子,面上虽然巧笑倩兮,可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没有。 从景颜与轻染出来,那女子的目光便定格在轻染的身上,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眼中的不屑还是不经意流露出来。 轻染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女子,容貌也能称得上是美丽,可有了景颜这等艳丽高贵的珠玉在前,那女子也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 景颜垂着双手,轻轻一抬眼睛,“怎么?彤云仙子叫我出来,难道只是把我晾在此处,当真是……好大的脸面呢。” —— 彤云见此,倒也不慌不忙,收了手上的花伞,屈膝行了一礼,“景颜上神,彤云失礼了。”想想景颜,原本多高傲的人,竟然被不知从哪来的卑贱凡人抢走了帝君,嗤,谁能想到呢?当初景颜在她们面前是多么得意,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结果呢?帝君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与凡人结了生死契!现在景颜和这凡人在一起,难道不是时时煎熬,烈火油烹,就看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能保持到几时。 此刻景颜的不客气,全被彤云理解为怒气歪斜,既知道景颜难受,她又怎么会在意呢?彤云眼睛一转,看着景颜身边的轻染笑呵呵问道,“难道这位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帝君的那位……”彤云的眼神闪烁了几下,似是不知该怎么定位轻染的地位,要说是妻子,并没有举办婚礼,而神庭之中也不会有一个人承认轻染,她这么说,不过是刻意侮辱轻染,挑起景颜想起轻染的身份,同时膈应两个人。 话音落下,是一片沉静。原本彤云是指望景颜做个介绍,接过船上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接话,尹愚没有得到景颜的特别指示,也就不闻不问沉默的站在一边,毫无疑问把没有看到彤云的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彤云不免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 景颜看了轻染一眼,微微往旁边侧了侧身子。 轻染从善如流的上前半步,嘴角衔着淡淡的笑意,扫了一眼彤云仙子,道,“在下轻染,不知仙子有何见教?” 彤云虽说看不起轻染,却也没有蠢笨到在明面上与轻染争锋相对,纤纤玉手拉着鹅黄的衣袖办遮住唇轻笑了一声,眼神漂移在景颜与轻染身上,暗中心电急转,柔柔道,“不敢不敢,小仙不过是去探望环蓉仙子,见到尹愚阁下在,猜里面是否是景颜上神,便想着许久不见景颜上神,寻思着问好一番。却没想着见到轻、轻染?”彤云说道轻染的名字之时,带了一丝记不住的羞赧的疑问,见没人反驳又松下一口气,看向景颜,彤云道,“还望景颜上神不计较小仙一时惊诧,忘了正事了。” “客气。”景颜淡淡的点了下头,“现在问了好,不知仙子还有别的事没有?” 景颜这态度彤云倒是适应,以前景颜客气倒是客气,终究那姿态都是如此,高傲骄矜到了一定的程度,彤云心中却始终觉得有点怪异,景颜似是……向着那个凡人似的。怎么可能,心中摇摇头否定这令人啼笑皆非的不可置信感,彤云心道,景颜尽管难过,必不会让旁人看了笑话,才做出这样冷淡拒绝的样子来。可她既然来了,自然不能就这么简单就被打发走,于是彤云笑了下,含笑看了轻染一眼,温温软软的跟景颜说话,“不知上神如何同轻染一起,又是欲往何处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景颜没有正面回答,朝 分卷阅读359 - 分卷阅读36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60 着彤云拱了拱手,“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话说到这个程度就是明晃晃的赶人了,彤云却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朝着景颜行了个礼,“如此,小仙便不耽搁上神。”说罢转过身去,走了两步之后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半回过身来,眼神却是轻飘飘的落在了轻染的身上,“啊,小仙还有个小小的疑惑,希望轻……染,轻染,能为小仙解惑。” 轻染星眸微敛,一挑眉时顿时带出一片光华,“仙子请问。” 彤云仙子被闪了一下,心想这凡人真是生的一双好眼睛,稳定了一下心神,彤云抬起头,“我听闻帝君与你结下生死之契,果真有此事乎?又不知轻染可知,景颜上神与帝君是有婚约在身的?” 这话果真问的毫不客气。 但凡景颜还有一丁点在乎帝君,这话就是往景颜心中戳刀子,对待横刀夺爱的轻染,就不可能不生出怨怼;更是直指轻染做了破坏别人感情的人,看着是为景颜鸣不平,实则不过离间。 轻染一瞬间冰冷了脸色,这话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景颜。 此刻无论他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景颜上前一步,终于露出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笑容,虽然是笑了,反而比之前更冷,彤云心中一跳,正漫出不妙的预感,就听得景颜拖着他那冷冽的声音缓缓问道,“彤云仙子,你可知造谣在神庭是何罪责?” 压力铺面而来,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彤云感觉心跳仿佛响彻在耳内,一下一下造成极大的压迫,让她心头闷闷眼前模糊,难受的想要吐出来,彤云眼神躲闪,都说景颜千年来修为不曾精进,即便那样,景颜的实力也远远高于她们……做了一个深呼吸,以手按住胸口,稳住了那口气,彤云强做镇定,微笑问道,“彤云自然知晓,上神何故——” “你既知晓,就更不该明知故犯。”景颜收了气势,彤云才觉得压在身上的大山消失,脚下踉跄了一下,却很快稳住脚步,“帝君与我曾有婚约?不知彤云仙子从何处知晓此事——既无婚书又无媒信,天帝不曾赐婚,帝君不曾求婚,我也没有结亲之意。彤云仙子在天界多年,还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我凤族与神庭世代交好,彤云仙子说这话,其意,不轨,其心,当诛!” 最后两个字乍一出口,一股杀意也朝着彤云面门直去,彤云猛然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鬓角一缕头发,缓缓飘落下地,惊呼被卡在喉咙,面色蓦然苍白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景颜竟会当众否定这桩几乎被私下默认的婚事,明明、明明以前不是这样!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景颜也从未…… 彤云心中惊魂未定,再也顾不得自己姿态优美,睁大着眼睛死死的看着景颜——不可能的,不该是这样,一定,一定是景颜的把戏!对了,一定是!这婚事明面是谁都没提起,可是它确实是存在的,景颜明明那么喜欢帝君! 轻染看着这样的彤云,眼中划过一抹暗光,拍了一下景颜的肩,站在了景颜身边,突然扬声道,“彤云仙子,我在人间曾听说过一个故事,可以回答仙子的疑问。” 景颜怀疑的看了一眼轻染,轻染却没有看他,只是在他肩上再拍了两下,有些安抚的意思,于是景颜便不再说话,静静的站在原地,彤云见此,狐疑的眼神再也藏不住,景颜竟然如此纵容这个凡人!他们仙人说话,哪有凡人插嘴的余地! 抿紧了唇,彤云盯着轻染,眼神复杂的很。 “人间有一个国家名为邬,邬国有且仅有一位公子俊,是个风流倜傥的人,公子俊有个青梅丞相家的大小姐,乃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所有人都以为公子俊会与青梅成婚,结果你猜怎么着?”轻染不慌不忙的说,“公子俊娶了一位农家女,当真是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农家女做了王后,被接进王宫居住,丞相大小姐尚来不及表态,就有爱慕公子俊的宫女侍婢们忍不住了,她不敢责怪公子俊,反而跑到王后跟前叫嚣,呵,你说好不好笑?” 故事讲到这里,谁还不明白轻染是在影射讽刺彤云,彤云脸色更加难看,这个下贱的凡人,竟将她比作奴婢!心中将轻染恨的咬牙,却又碍于景颜在场发作不得,皮笑肉不笑的接话,“下贱农家女,怎配得上高贵公子!” “仙子倒与那奴婢说了一样的话,”轻染上前两步,脸上虽是笑着,眼神却格外冷漠,轻笑一声后拉下脸色,缓缓道,“自家主子做什么事,轮得到奴婢来插嘴吗?真有什么不满,为什么不阻止自个儿主子?不敢找主子说清楚,只挑软的柿子捏,怕也只是自作多情的小人行径?彤云仙子你说呢?” 彤云一口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难受死了,只怪轻染说中她的痛处,叫她无从反驳——她本就没有立场质问轻染,更轮不到她来质问!不过是趁着帝君不在,想要折辱这凡人一番叫他知难而退罢了!谁料到竟被这卑贱的凡人折辱了!彤云眼眶都红了,目光从轻染身上离开,最终将求助般的目光定在了一边沉默许久的尹愚身上。 景颜打着什么鬼主意她不知道,同为天界之人,尹愚总会…… “凤子,风大进屋吧。”尹愚看都没看彤云一眼,转头对景颜道。 彤云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轻染却是忍俊不禁,他从不知道尹愚竟然如此能睁眼说瞎话,船上有法阵,别说风大了,景颜的头发丝都没飘起来一根好吗? “嗯。轻染,你身子弱,先进屋。”景颜看了轻染一眼,轻染从善如流,点了下头便转身走了,目送轻染进屋,景颜也一甩衣袖转过身去,只留下一句分外冷淡的话,“彤云,别把所有的人都当成傻子,我只容忍这一次,不论是谁,下次再找到我面前来,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顿了一下,景颜轻声叹息,“反正,我早腻歪上神这个称号了。” 说罢也不再管彤云,径自进屋。 尹愚到这时才抬起头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彤云,那充满警告的眼神让彤云浑身一个激灵,捏紧了胸前的衣襟,她这才意识到,尹愚也是凤族,虽然在景颜面前沉默顺从,可不代表他对谁都那样,他也是凤族。 停下的船很快再次向前飞驰,而那白玉小舟上的人影,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上,身体绷紧,微微颤抖。 —— 景颜进屋,见轻染正站在门边,顺手将门关上,景颜回头看向轻染,“你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 轻染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故事?”而后瞬间反应过来,笑出声,“我随口编的,是不是挺符合我们的?你、我、帝君、其他人。” 景颜沉默了一下,心想一点都没有相同——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是你,俘获公子真心一朝飞天的那个……也 分卷阅读360 - 分卷阅读36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61 是你。而我,不过是匆匆一过客,还是,最让人不耻的那种。垂下的眼睑遮住一切的情绪,睁开眼时什么都消失无踪,景颜露出一个浅笑,转移了话题,“怎么样,还好玩吗?” 想了一会,轻染摇摇头,伸手揉了揉景颜的发顶,“一点都不。我们以后都不理她们了。” 景颜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好。再去下棋吧。” 轻染看着景颜的背影,不知怎么就觉得心疼了,不是他怕了那些人,而是他发现了,即便这些人来找茬,更多的却是在针对景颜——他明白,他只是个小小的凡人,恐怕除了景颜,没有一个人相信帝君最后会和他走在一起。 天帝不允许,神庭不同意,阻碍重重,没有人看好他,哪怕有生死契的存在,也不能让自视甚高的天界之人对他多谢重视,连把他视作对手,都觉得不够分量。 而景颜则不同。 有天帝的口头承诺,门当户对,真的只是差了一纸婚书,就能够普天共庆。这样的景颜,才永远是他们眼中的敌人,就如同人间的皇宫之中,景颜是正宫皇后,而他只是个民间卖唱的,哪怕一时荣宠,也不被人放在心上。只等着一天色衰爱弛或者新鲜感褪尽,他也就此退场。 越是看清楚这一点,轻染就越是明白,景颜为此放弃了什么。 所以他不愿意再面对那些人,不是怕了与她们唇枪舌剑打机锋,只是心疼景颜,不愿意让人有机会来往景颜心口插刀。 看见景颜招手,轻染甩开脑中情绪,坐在景颜对面,垂眸看向施了法保护的棋盘,突然的沉下脸色,严肃的看向对面景颜,语气格外郑重,“景颜,这棋子……你是不是动了,跟之前出门的时候不一样了。” 景颜身子微微往后一仰,咳了一声回道,“是你的错觉,出门之前就是这样。” 轻染狐疑的看了景颜一眼,低头捻起一颗棋子,思索了一下,始终觉得不对,复又抬起头,眼神熠熠的看着景颜,“真的没有?我记得这里应该是我的白子。” 景颜很是正经,“你记错了,这里是我的黑子。” 看着轻染似乎相信了,低头钻研下一步该如何走之后,景颜几不可查的舒了一口气,唇角逸出一个真正的浅笑来,而埋着头的轻染也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他想这一刻的景颜定然是浅笑的,如果可能,他真想守护这个笑容,直到永远。 —— 四天之后,船终于离开了赤月海的范围,到达了岸边,轻染让尹愚在此处停船,跟景颜说如果要混入人群,最好在上岸的时候就开始,正好前面两三百里,就有一个小渔村,是他和帝君前往赤月海之前借住过的,有些人间修士行走。 景颜答应下来,三人一同落在岸边,正准备走时轻染停了下来,绕着景颜走了两圈,口中啧啧有声,直把尹愚看的面色漆黑,眉头能夹死苍蝇,恨不得把自家凤子挡在身后,景颜也是被他弄得摸不清头脑。 “你这身衣服不行,”轻染轻轻摇头,“太招眼。” 流光溢彩华美异常,又感觉不到什么太高的灵力波动,不说修真者想挑着软柿子捏来夺宝,就是普通山匪见了,也难以不动心思啊。 “原来如此。”尹愚先点了头,眉头还是没松开,他难以想象,要凤子穿上破破烂啦的衣服,“可凤子他出行,从来都是……” “啊,凤子的称呼也得改过。”轻染点了点太阳穴,之前他怎么就忘了考虑这个呢,一定是和景颜在一起太开心,看向景颜,轻染让景颜拿主意。 景颜想了一下,“你我是家族出来历练的兄弟,尹愚是我们的护卫。我们俩收敛修为,让尹愚比我们修为高一个大境界。” 尹愚立刻会意,原本就是为了戴罪立功,让人使唤也是应该,哪能什么都不做,尹愚立刻垂首行礼,口中唤道,“大少爷、二、少爷。” 点了下头,景颜看向自己的衣服,凤族生来高贵,自然爱好华美,所以即便是风族老者,身上穿的戴着那都是一个奢华,的确很是惹眼,哪怕尹愚也是一身黑金,黑底的袍子在阳光下也会反射出耀光。 沉吟了一下,景颜脚尖轻踏,人便如同飞鸿一般跃上天空,只见光华划过,一抹艳红边代替了他身上的淡紫色衣服,翩翩然落在地上,衣服随是红色,上有些似是绣纹的花纹,阵法一般印在衣服之上,材质看着与轻染身着相似,与之前相比着实不值一提了。 “凤族羽毛可化作衣服,只是少用。”又尹愚在,景颜简短的解释了一句。 轻染点头表示理解,他本还想让景颜穿他的,看来是不必了。 尹愚见此,也幻化了一身衣服,墨绿色不打眼,材料比起景颜要差一些,恭敬的站在两人身后。 第210章 燃烈焰 景颜三人的行程很是顺利,一路从小渔村到了海边最大的一个城池——鳞城,这里有同往都城的传送阵,再由都城的传送阵去到星辰坡的星辰传送阵,穿过暴风雪域,就到了鲛人族对外设立的交易城池——海湾城。 说起海湾城的建立,也是一桩奇谈。这也是排外的鲛人族让人意外的传奇,数万年前,人间有大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鲛人公主及数百鲛人族,鲛人族感恩于此,要赠与大能财富宝物做回报,大能截然一身两袖清风不受,他自是不缺这些东西,可大能却是个目光长远的——他现在用不着,以后呢?便提出建立一个城池,让两族人可以公平交易。 鲛人族是排外,可与世隔绝生长的他们,恩怨同样十分分明,思索长达五十年时间,终于同意了这个方法,但建城选址等等,一应交给鲛人族办,且鲛人同意的交易时间,一年只有一天,交易方式是拍卖会,且城中不许发生斗殴夺宝等事,否则鲛人将会永远不再进行交易。 是以,海湾城之中虽然鱼龙混杂,却难得是一片净土——与鲛人族的交易实在太让人不舍,光是令死人保持三年复活的鲛珠,就够人族珍惜不已!不论魔修人修妖修,都十分自觉的维持着海湾城的和平。 至于出城之后,就谁也管不着了。 可海湾城究竟距戈域碧海有多远,实际谁都不清楚。轻染也很担心这个问题——他们要借的东西太珍贵,谁知道鲛人会不会同意。 但景颜清楚鲛人族的防人之心,海湾城与大陆相距甚远,其中暴风雪域几乎是人迹灭绝,要穿过雪域到达海湾城,就已经冒了大险,仅凭人力,如何同暴虐的环境对抗,哪怕是修士,也总有精疲力竭的时候——鲛人根本是不想有人去到海湾城! 当初帝君下凡平乱天下,在大城池都新修、重建的传送阵时,海湾城也不同意,也能看出鲛人的态度。 景颜相信,若不是人族多年 分卷阅读361 - 分卷阅读36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62 谨守城规,鲛人也只好遵守承诺,否则海湾城早就成为了海市蜃楼。鲛人可是比谁都要团结、重视每一尾族人的生命安全的,试问这样的鲛人,怎会让海湾城出于鲛人族保护范围之外?海湾城定然隐藏着通往或者连接戈域碧海的通道,或者海湾城根本就在戈域碧海范围之内! 当然,能够利用每年一次的交易拍卖会,不用闯戈域碧海是最好的。 而现在,三人站在传送阵管理处却是犯了难。 传送阵的开启是消耗巨大能量的,除了规定时候的免费传送外,其他时间进行传送阵需要缴纳费用的。 鳞城的传送阵是每三个月传送阵免费开启一次,无论普通人或修士,每人交两钱银子,就可以等着传送;其他时间要使用传送阵,普通人还是给钱,两钱银子,修士就要上缴灵石,按能力强度缴纳灵石,拿着传送处给的提醒牌,等到满一千灵石,传送牌会闪烁提示,就可到传送阵进行传送。 很不巧的是,鳞城的传送阵两天前已经传送过一次,现在还没有凑到要传送的金额,当然景颜是不缺钱的,光是他的那些衣服,就价值连城,更不用说那些更加奇巧配饰,只是——不是规定货币,人不要,他也出不了手,穿的普通拿出那么好的东西,亮晃晃招打劫的。 而轻染自从跟了帝君,要知道帝君在人间的地位,谁都是顶礼膜拜,谁敢问帝君要钱要灵石,所以轻染手上好东西不少,却也没有多少钱。 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从传送处走出来,景颜与轻染面面相觑,一时竟想不到好的办法,尹愚见了抿抿唇,凑到景颜耳边嘀咕了两句,景颜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尹愚便退后几步,转身离开,轻染面露疑惑,“他干嘛去?” 景颜正想开口,却有一只手直接搭在了景颜肩膀,声音又急色又猥琐,“小美人儿,大爷我可盯了你半天了,来陪大爷乐呵乐呵——” 这可真是稀奇了。大惊之下景颜一时竟有些楞,回首便见一张油头粉面的脸,眼下有些黑青,虽然相貌不差,精神气看着却不好,被酒色掏空的身体,便显得淫邪不堪,景颜心头一阵反感,不禁皱了眉头。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立刻空出了一个真空圈,显然这样的事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与景颜生而为神,又无需下凡历劫不同,轻染在人间行走多年,瞬间就明白这副画面是怎么回事,心火顿时冒了三丈,一把扭住那粉面纨绔的手一甩,冷声道,“嘴巴放干净点,管着你的手脚!” 那纨绔却被这一甩弄得恼羞成怒,退后好几步站稳,面色阴鸷的看着轻染,眼神轻蔑的很,“哪来的喽喽滚一边去!知道爷爷是谁吗?我可是城主独子,想要命就滚远点!”说着他身后的保镖也虎视眈眈的看着轻染,三四个人均是元婴期的高手,那纨绔放完狠话脸色一变,又挂上了讨好的笑,“先别动手,吓坏了我的小美人!小美人别怕,哥哥最懂得怜香惜玉,看你这容貌身段,在床上定然是个尤物,哥哥肯定疼你,会让你欲仙欲死的……嘿嘿嘿……” 说罢又伸出手来,就要去摸景颜的手。 景颜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屈辱,对着那纨绔伸出来的咸猪手便是一巴掌,脚尖一点急退,白皙修长的双手一番,便拍出灵力充足的一掌,直袭纨绔面门! 而为了掩饰修为,景颜用了压制法力的法器,能发挥的实力不过金丹中期,所以哪怕这一章推过去灵力充足有排山倒海之势,还是被纨绔保镖之一给拦截了下来,保镖心中暗暗心惊,这一掌给他的感觉有点诡异!他元婴中期,接下这一招应该是易如反掌,可他却感觉力有不殆! 那纨绔可不止其中关鞘,见保镖轻松接下攻击,立刻得意洋洋,鼻孔朝天哼笑道,“小美人儿,我告诉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就自己乖乖到本少爷身边来,伺候少爷高高兴兴的!否则可别怪本少爷心狠手辣辣手摧花了!” 轻染双拳捏的咯吱作响,却被景颜拉住了手腕,这人是城主之子,换句话说,与他交恶不仅会招上麻烦,麻烦景颜并不怕,重要的是传送——若不能在这使用传送阵,他们的旅程时限将会拉长许多,恐怕会错过海湾城一年一度的交易日。 “那你可知,本少爷是什么身份!”景颜略一思索,安抚的捏了捏轻染的手,让轻染退下,神情倨傲的看着对面,“你竟敢对我无礼!” 那纨绔面上出现一抹犹疑,的确,看对面行事不像是寻常散修,然而看着景颜那漂亮的脸,纨绔只觉得心里藏着一把火,是不亲近就安定不下来,便哼笑一声,眯起眼睛搓手,这小子还敢诈他!若真是出名人物,他怎么可能不认得,也不可能只带着一个仆人就出来了,少说也要几个长老护着,他一路可看的实在,那下仆也不过是个年轻人,修为也不过如此。 狞笑几声,纨绔退后一步,躲在了保镖身后,做了一个上的手势,“看来小美人儿是要和本少玩点情趣了——上,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等少爷玩腻,赏给兄弟们过瘾!” 此等污言秽语,便是泥人听了也难以不动怒气。 一旁酒楼三楼的一个雅间,一道目光一直锁定在轻染与景颜之间,最终那眼神定焦在景颜身上,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轻笑,那坚毅的唇角扯出了一点点弧度,将那冰冷的有些阴沉的眼睛染上温情,修长的手指在窗台划过,犹如飞鸿一般掠出,在景颜与其中一个保镖对上掌之前,长臂一身将景颜整个人圈在怀中,宽大的袖子一阵,对面五六个保镖同时被震飞,连退五六步才停下来。 那纨绔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却在看到来人之时收敛了怒容,变得尊敬起来,保镖们也止住了向前冲的脚步,站在了原地消化着憋屈。 在外人面前毫无疑问来人救了景颜,那人比景颜高了半个头,正搂着景颜缓降,看在普通民众眼中毫无疑问是一出经典的英雄救美,成就佳话的好事。 可景颜却是一肚子火——登徒子!他本不需要任何人来救援,哪怕不胜也不会败,却被这不知从何处来的人牢牢的抱住了腰肢,压制了他的行动,如果他没有感受错,那人的手还在他的腰侧抚摸!他甚至感受到那人鼻端有意擦过他的耳畔,及让人火冒三丈的低声轻笑—— 然武力的压制却让景颜挣脱不得,只得恨恨咬牙,运气一掌拍在来人胸膛,那人却不慌不忙又用低沉的笑了一声,景颜的攻击打在那人衣服上,水漾波纹一般闪过,风过无痕般消失无踪。 脚下接触到地板,纨绔突然觉得眼睛刺痛,那相拥的两人看上去竟如此般配。 景颜双手撑在男子胸膛,皱着眉抬头看了一眼,下巴线条如此完美,唇畔有一缕 分卷阅读362 - 分卷阅读36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63 似有似无的笑,再往上却被一张银色面具遮住,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仅凭这双眼睛和那下巴,也能想象那面具下该是如何俊朗的面容。 双手发力推不开如铁双臂的禁锢,景颜的神色很是恼怒,漂亮的眼睛之中像是燃烧了两团小小的火焰,却正好归来的尹愚见此场景,唇边的线条冷硬无比,怒喝一声“放开他”一个飞身,收敛的能力浑身的气势全部冲着面具男而去。 犹如点墨的漆黑双眼之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面具男丝毫不惧,示威一般将景颜的腰向自己压了一压,周身撑起一个灵气罩,挑衅不过那扬唇一笑。 第211章 燃烈焰: 高手过招,在外人眼中看着也许简单并无花哨,但这简单的一招之中让自己得到多少信息,就是旁人所不知道的了。 尹愚发出的那一招并未突破面具男的防御,如同景颜的攻击一般,仿佛掉入泥沼之中一般,没有惊起半点水花被缓缓吞噬,攻击过后没有飞沙走石,街旁的小摊依旧是原来模样。 如临大敌,便是尹愚现在的状态,甚至因为那男子挑衅的笑,更加恼火一些,而他来不及出第二招,便被轻染大声叫停,“尹愚住手!这是误会——” 同时面具男那边也放开了对景颜的禁锢,被景颜狠狠一推,猛然退后了两三步,面具男侧了侧头,甩了甩袖子负手站着,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唇边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语气有些好笑,“你们两主仆,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嗯?” 低沉的尾音上扬,透出一种别样的性感。 景颜眼神闪烁,一口气憋在胸口,这厮是料定他无法将被轻薄之事公之于众,所以有恃无恐!拳头松了又握,终究没忍住抬眼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却没想到那人正盯着他看,这一瞪便落入一双深邃的眼睛之中,景颜怔了一下,皱了下眉没说话,后退了两步到轻染两人身边。 尹愚狐疑的看了轻染一眼,像是确定什么一般,又回头看了面具男一眼,他想他不会会错意,对面那个男人,恐怕一开始就是在挑衅他,后来的那些小动作,也是专程做给他看的——眼神深了一瞬,尹愚走到景颜身后弯腰,恭敬问道,“公子……没事吧?” 这称呼是他们后来磨合的,因为尹愚太古板了,即便称呼轻染和景颜少爷,但态度到底不同,那样更加奇怪,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的区别——景颜也不能强求。 摇了摇头景颜脸色并不好看,尹愚也就不多问,站在景颜的身后,将近化神的气势一点都不再收敛,震慑力十足。那面具男面不改色,甚至回了一个颇有礼貌的笑,倒将之前的纨绔吓得缩手缩脚,色眯眯的眼睛也不敢盯着景颜看了,几个保镖更是恨不得自己没出过手——踢到铁板!这些人要过传送阵,就要买城主面子,城主之子当然不会有事,他们却只是依附城主的修士,万一被推出去泄愤呢! 纨绔有些气短,却不愿表现出胆小如鼠的样子,他眼睛四处乱瞟,显然是心虚了——化神的修为,只是仆从!可想而知对面两人绝对是大有来路,只是到底没有确定,便也不出声,心中盘算着。 面具男却突然扬唇一笑,显得帅气又阳光,朝着景颜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公子无恙否?心中欢喜,便有些失礼了……是荀某的过,让公子受惊了,还望公子海涵,不与荀某计较。” 完了!荀戚的态度如同惊雷,劈在纨绔心头,纨绔顿时来强撑的笑都维持不住,能让荀戚都如此尊重,这美人儿的后台是他们想都不能想的!扯了扯嘴角,纨绔笑的比哭的更难看,脚下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声音有点抖,“荀前辈,这……” 这是求助的意思了。纨绔寄希望于荀戚,毕竟荀戚在他们府上也住了几日,他父亲花了不少功夫讨好此人,希望荀戚能给他们鳞城当个客卿,只希望这些天的供养能让荀戚看在他尚未得逞的份上说说好话帮他一把了! 景颜虽不懂对面那人搞什么鬼,心中隐隐也有猜测,于是也没有反驳。 荀戚微微摇了下头,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声音,想来是在传音,而随着传音的进行,纨绔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最后看向景颜的眼神已经有些惊恐了,传音还未结束,纨绔的脊背已经深深的弯了下去,“小子有颜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公子大人大量,不要与我等小人计较,”说着,纨绔狠心一闭眼睛,啪啪在自己脸上抽了几个大耳刮子,又转身跳起打在一个保镖身上,“知道公子要用传送阵,还不给少爷在前面带路!” 转头又是一脸谄媚的笑,手都是抖的,“请、请……请!” 景颜挑了挑眉,心中有些好奇那人是跟纨绔说了什么才让人吓成这个熊样,瞥了站着倒是玉树临风人模狗样的男人,却被那精致的面具遮住了容颜表情,只看到那好看的薄唇挑起一缕弧度,格外让人火大,那点好奇顿时也消失无踪。 倒是轻染,挺欣赏这坑人的手段,对荀戚印象挺好。 被景颜无视,荀戚也不生气,他手虚握放在唇边咳了一声,“我知公子为何而来,正好荀某也要去海湾城,不若一道走,也好有个照应。” 前面纨绔惊诧回头,“荀前辈你——”不是说好还要留一旬半月的么!但看着荀戚唇畔的笑,纨绔识相的咽下喉中的疑问,连说了几声没什么,闷头在前面带路——正好,送走两个瘟神!反正他也不喜欢荀戚,整天带个面具,说不定是个丑八怪呢! 好呆这人算是帮了他们,尽管景颜对他之前失礼有所不悦,也没有拆穿他的打算,顺坡下驴的事,还能为他们省下些麻烦。轻染见荀戚与景颜说话,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让出了景颜身侧的位置,跟尹愚走在后排。 荀戚原本就没打算景颜会答话,所以也不尴尬,自己在旁说了些海湾城的情况,大抵他确实是有些消息,提前知道了些要拍卖的东西,又说了些诸如海湾城交易的流程等等情况,景颜听着倒有些启发——人族若想要鲛人族提供什么拍卖物,可在城主府上的一块白玉板上写出来,隔几日鲛人族会给出答复——他们借宝,是不是也能通过这种方式? 可以一试。心中有了想法,景颜也安心了些,心下对荀戚也有点改观,便侧头想要表示一些谢意,谁知这一抬头,又见到荀戚那含笑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好色之徒!狗改不了吃屎! 能在第一次见面做出如此流氓行径,即便不坏也不是什么好人!景颜凤眼一眯,鼻中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荀戚。 那一眼又凌厉又美丽,一瞬竟让荀戚有些失神,回过神来后荀戚摸了摸下巴,心情好的不得了,唇角的笑深了一许,加快脚步追在了景 分卷阅读363 - 分卷阅读36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64 颜的身后。 第212章 燃烈焰 一行人再次到了传送处,那纨绔自然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惹了景颜不快,原是要自掏腰包送四人离开,但荀戚却先行拿出一块存牌,丢给了传送处的人,凭牌子就能取得灵石的,纨绔似乎有点为难,但看着荀戚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又放下心来——荀戚那样的人,根本不心疼这点小钱,于是便陪着笑,送着几个人到了传送阵里头,直到传送阵启动,一道光芒将阵法内部全部包围,一盏茶之后光芒消散,人影也不见之后,纨绔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一下瘫在椅子上。 都城和边缘小城不同,传送阵的地点并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 是以,一行四人出了传送阵之后并未见到人来人往,荀戚抢在众人开口之前,先行退后一步拱手一笑,“之前荀某见三位道友有点小麻烦,便私自便宜行事,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怎会?多亏了道友,我们还未曾谢过,”轻染也抱拳回礼,“多谢了!” 荀戚松了一口气,“诸位实在是有所不知,那鳞城城主只得这一子,故而骄纵,我见三位急着赶路,想来是要避着麻烦的,便出此下策,当不得谢。”顿了一下,荀戚又露出笑来,“不过相逢即是缘分,在下荀戚,若不嫌弃,两位小兄弟便唤我大哥,正好我们目标地相同,也可结伴同去海湾城。” 荀戚?寻妻?景颜惊觉抬眸,又见那深邃双眸,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又仿佛千言万语都化作无言一般,专注又深沉,景颜顿时生出一种错觉——这个人其实从相遇开始就一直注视着他。不过于热切,又纯粹真诚,彷如无形,就好像是过于平常的事情,以至于景颜对此视线既无不适,也无反感。就像是平常的呼吸着空气,就像是普通吹来的风,不引人注目,却又确确实实的存在。景颜眼神闪烁了下,抬眼扫过荀戚的面具,心下有了猜测。 景颜抿唇,与轻染对视一眼,景颜回眸介绍了下,“在下……沐颜,这是吾弟沐染。”至于尹愚,他现在只是个保镖护卫,就没有介绍的必要了。 景颜人前冷淡,轻染早适应了,接着景颜的话,露出点遗憾的神色,笑道,“荀大哥客气了,只不过我们兄弟还有其他事,恐怕不能与荀大哥同行了。” 尽管这个荀戚帮了他们一把,但这人实在太过神秘,看那纨绔的态度,应该是很有地位或者名气的人,但轻染却没有听过他的名号,而且轻染看得出,这个荀戚并不是什么好抱打不平的人,为人也算不上温文,甚至有点气势逼人——从他面对尹愚的态度就看的出。当然,这也算不得缺点,这世界本就强者为尊,大凡有点本事的人,底气十足姿态自然高傲一些。 试问这样的荀戚,主动要求同行难道会是乐于助人这种理由?他不以害人之心揣度别人,但也不会丢失了防人之心。 荀戚听见轻染这么说倒也没有强求,唇角的笑容没变,“既如此,那荀某也不强人所难,荀某住在城内的玉宇楼,沐颜、沐染小兄弟,你们若是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过来找我,跟掌柜报我名讳既可。告辞。” 说罢也不留恋,转身离去,眼神有些幽深,伸出殷红的舌头舔了下薄唇,露出一个堪称邪肆的笑来。 “阁下留步!”尹愚上前一步叫住荀戚,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来,双手奉上,“道友帮我等解围,岂可让阁下破费?” 尹愚离开那会儿,本就是为灵石而去,从身上挑了两样不怎么出彩的东西,到奇珍阁换了灵石,匆匆赶来之时,景颜就已经被这人救下来——心中不舒服的感觉被尹愚压下,那时荀戚的挑衅,大抵也是因为他先出手,不识好人心的行为让荀戚恼火了。 荀戚回过身来,心中一晒,还真是谨慎啊,他也没有拒绝,伸手去拿那个储物袋。 “给他做什么?”景颜瞟了一眼荀戚,声音清冷,语气莫名嘲讽,“不是说有缘么,怎么荀道友连这点小钱都要收回去了?” 轻染有些诧异,景颜在外人面前的确冷漠不近人情,但也没有如此计较啊。 尹愚比轻染了解景颜,倒是有些明白——凤子多年来修为不进,为此也曾数度黯然,虽然景颜不说,但尹愚知道,否则也想不到那样损人利己的法子去帮景颜。如今景颜被区区一个人类,以那样的方式帮了,实在过于屈辱了些,恐怕心有不甘,自然难有好脸色。尹愚低头看着地面,没有说话,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动。 既是出来历练,少爷可以任性,护卫却是不能的。 荀戚去拿储物袋的手一顿,而后慢慢的收回来,脸上带着笑,却是之前不曾有的轻松真实,“护卫大哥言重了,沐颜说的有理,”荀戚转眸看向景颜,话说的别有意味,“我见到沐颜……你们,就像在梦中曾见过数次一样,若不是怕你们怨我失礼,我恨不得将你们带回府上,好好招待一番。如此有缘,岂会介意此等小利?” 这只带爪的野猫。荀戚只要想到此刻景颜心中对他恨的牙痒痒,却什么也不能说的保持冷脸,就更想要说一些话去逗景颜,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难怪帝舜那伪君子,在得了个妻子之后那么宝贝,原来有妻子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荀戚的笑容很明显,景颜一噎,立刻转移了目光,看着旁边闷闷了说了一句,“走吧。” 轻染笑着对荀戚点了下头,“就此别过。” 荀戚也彬彬有礼,“后会有期。”那一天定不会太远的,荀戚看着景颜的背影想。 尹愚尽忠职守,依旧寡言,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将储物袋放进怀里,尹愚没有回头,余光却瞟到荀戚的衣角——荀戚依旧站在原地。尹愚皱了下眉,尽管这个荀戚看似没什么奇怪,也没有恶意,但不知是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还是别的,尹愚对荀戚的防备心总是放不下来,甚至很是厌恶他。 幸好景颜没有要和荀戚同行。尹愚稍微松了口气。 抬眼看向前方,侧着头跟轻染说话的景颜,尹愚捏了捏拳,当然他也很不喜欢轻染,他已经发现了,景颜在面对轻染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多几分柔和,连眉眼都褪去了几分凌厉,哪怕轻染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屁话,景颜也会耐心的听。但这都是为他犯的错造成的果,尹愚不得不接受,如果他不先偷取轻染的魄,何至于景颜处在一个这样为难又尴尬的地位! 所以现在,哪怕他不喜欢轻染,也不会有半点不尊敬,还会很大程度上听从轻染的指挥,他不能让景颜的处境变得更艰难,景颜要补偿轻染,要顺着轻染,他跟着,这本就是他的过错。 —— 轻染以前不曾去过海湾城,所了解的也不过是众所周知的东西,景颜 分卷阅读364 - 分卷阅读36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65 与尹愚就更不用说,两眼一抹黑。贸然行动是不理智的,所以三人商量着,先在城内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准备打探打探消息再出发。 待他们准备的差不多时,已经过去了两天。 在这两天内,他们了解的消息也足够了,说到底有资本去往海湾城的势力本就不多,对于实力低微的人,海湾城就跟蓬莱仙岛一样是个遥远的传说,终其一生也可能没机会去一回。不说穿越条件恶劣的暴风雪域就需要相当的实力,而想要买到好东西,又需要足够的财力,出了海湾城,又得有方法保证自己不被夺宝——是以,每年参与海湾城拍卖的,大多是占据资源很多比较强大的世家、门派势力,还有少数实力高强的散修等,像景颜他们这样,突然几个人想要去海湾城的很少。 这也导致,景颜他们并没有什么同伴。 其实也还不错,据轻染了解,散修要跟着大势力一起,多半会遭人白眼,嫌弃鄙夷是肯定的,还会被指手画脚。散修与各大势力之间矛盾由来已久,基本没法调和,当然,没什么同伴也不错,轻染想,反正以尹愚和景颜的实力,安然到达海湾城是没有问题的。、 只要小心别暴露身份。 买了一个引路器,三人站在了传送阵门口,交纳了传送所需灵石之后,传送阵启动,大抵一炷香的时间后,三人眼前的景色已经截然不同——便如雪域其名,入眼一片雪白,雪层及膝,银装素裹,天地一色! 这景象着实美观震撼,轻染发出了一声轻叹,这会儿碧空万里,乍一看确实美不胜收,可谁知这皑皑白雪之下究竟埋了多少森森白骨?这片雪域的危险,远远大于它的凶名——晴朗之时还好,只是雪域无边,雪盲也是威胁;不说这白雪之中,还有或狡猾或狠厉的灵兽、魔兽虎视眈眈。 还有风暴眼,暴风雪域之中有无数不稳定的暴风眼,说不定什么时候爆发,那便是飞沙走石,罡风如刃,风雪迷眼,危险至极。暴风雪域也是由此得名,不是雪域,而是一片充斥暴风雪的区域,被它的晴朗蒙蔽双眼,死期也将近了。 欣赏感叹了一下这弘大的雪景,三人迈出传送阵,轻染就直觉寒风铺面而来,顿时吸了一口凉气打了个寒噤,旁边景颜立刻抓住了轻染的手,传了一道真元过去,轻染皱起眉头,修行之人,自有灵气护体,外界环境的冷热改变对他的影响应该不大,天极山也是雪色晶莹,他住了多年无甚感觉,果然是……轻染求证一般看向景颜。 景颜点了下头,靠近轻染两步,看了一眼广袤无垠的雪域,沉声道,“这风不是普通的风。” 尹愚面色有些难看,看了景颜一眼确定道,“是灵智风种。” 轻染面露疑惑,灵智风种?景颜见轻染不解,解释道,“也难怪你不知,天地间这种灵物是少之又少的,你知道这世间有各种各样的火,业火、幽火等尽管很稀有,被收服为人所用,其威力也相当了得,当初冥王就是靠着业火统一冥界,震慑四方。尽管如此,业火也只是工具,没有自己的神智。没有神智的业火就可扬名六界,你能想象有了灵智的风该是何种杀器。” “这也是鲛人能安心世居在戈域碧海最大的保障。灵智风种是鲛人族真正的,夺不走的至宝,它在戈域碧海深处,从海底到海面,发出强力风刃,形成一圈死亡漩涡风墙,除了鲛人族人外,一条小虾都没法突破这层防御。”景颜轻叹,“没想到鲛人族如此谨慎,竟然连灵智风种都动用了。” 进出海湾城都要穿过暴风雪域,若真发生什么事端,那么到时候就别想活着走出暴风雪域了。 “不过灵智风种距此地太远,这风中只掺杂了一丝灵智风种的风,对护体灵气有一些侵蚀,我们尽量快些走就好。”景颜翻手拿出一张银白的披风,抖开披在轻染身上,“你有两魄尚未归位,要注意御寒,灵气层厚些别怕,我有灵液琼露。” 轻染拢了拢衣襟,朝景颜笑了下点头,“走吧。” 尹愚不说话,放出几只代步的霜狼,三人爬上霜狼背,驱策着霜狼按照引路器指引的方向奔驰而去。 第213章 燃烈焰 即便是生于雪原的霜狼,也无法长时间在雪原上奔跑不休息,停下修整休息了两次,下午的时候路过一片树林,三人便停下来,以这一片树林作为露营点——虽说树林之中可能有其他灵兽算不得安全,但至少能避开不知何时会造访的暴风。 尹愚下了霜狼,先进去探路,找好了地方清理一番,将篝火生起来,又放出帐篷,才去树林外将景颜与轻染请进去。 不得不说,尹愚作为护卫是绰绰有余,就那一会时间,他还给打了两只雪兔几只锦鸡,放在火堆旁边,就等着景颜与轻染过去了弄晚饭。 地上的雪与树叶等残渣早就被清理干净了,篝火正一闪一闪烧的很旺,地面上也是干的,但尹愚还是拿出了几张火鼠皮铺在他砍断的树干上,用以充当座位。景颜自然不客气,拉着轻染坐在了“座位”上,伸手摸了摸轻染的脸,景颜脸色有些担忧,一抬手将轻染身上的斗篷脱下来,“有点冰凉,我现在替你运功一次。” 轻染摇摇头不转身,景颜的修为被压制了,比他厉害不到哪里去,奔袭一路也不轻松,还要帮他运功岂不是消耗更多,“阿颜,等会儿晚上一起吧,现在你先休息会。” “不成。”景颜不由分说,将轻染转了一个方向,双手在胸前合一,淡淡的看着轻染,拒绝道,“在暴风雪域不必别处,对你来说是更大的考验,你的手、脸都冰的厉害,身体状况在变糟,离魂之症会更快的诱发,我们要更小心的应对。从今天开始,我要加大为你运功的频率。”说罢,也不顾轻染反应,双手微转分开,手掌上便带了火红的淡芒,缓缓推向轻染背上,轻染一瞬只觉得无限的暖意从背上与景颜手掌相贴的地方传来,浑身一阵舒畅,恨不得要呻吟出来一半的惬意,一天来所有忍耐的不适全部都消失了。 就像是婴儿回到母体一般,安全、安心又温暖。 这是别人为他运功不曾有的感觉,轻染不禁多次感叹,这就是神魂相合带来的福利么,那么也难怪尹愚无论如何也想拿到他的魂魄给景颜疗伤了。 完了心中又有几分懊恼,轻染捏了捏拳,每次景颜那样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没法反抗景颜,那不是命令尹愚之时的威严,也不是发怒斥责帝舜之时的冷厉,只是淡淡一眼扫过来,就让他什么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乖乖听话。 为什么呢?轻染抱守元一,让自己身体的真气跟着一起运转起来,轻染依稀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未曾去世那会儿,就曾看见过他娘亲那样的眼 分卷阅读365 - 分卷阅读36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66 神,不强求不痛苦不愤怒,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吩咐一句,哪怕知道那句吩咐后面隐藏着无数苦楚,他也会乖乖照做。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以为他忘记了…… 平常的平凡的关爱的眼神,温暖的让人一动都动不了,生怕破坏那一刻的幸福。 原来不知不觉,他早已经被景颜打动,把景颜放在了亲人这样一个地位了么?哥哥——这个词是多么遥远,跟景颜的形象也不很贴合,可为什么呢,哥哥原来就在他的身边了啊。 轻染勾了下唇角。为明了自己的感情而心情敞亮。 就运功的这会儿,尹愚也处理好了两只雪兔,轻染收了功之后主动从尹愚手中接过食材,想起在小岛上景颜馋嘴的样子,不由眉眼飞扬,以他现在的能力,能为景颜做的事情实在是很有限,但下厨这一事,他力所能及,也乐意之至。 尹愚见轻染动作自然流畅,根本没给人推辞的机会,于是便放了手,也不闲着沉默着忙来忙去,等景颜自己运功几圈恢复收势之时,便见火堆旁边竟摆出了一张桌子,上面不仅有他们来之前在市集上买的肉干什么的,还有一些交不出名字来的果子,轻染那边也是完工,兔子架在火上烤,不时滴下一滴金黄透亮的油,落在下面的火碳中,激起几丝带着香气的轻烟,外皮烤的焦脆金黄,散发这浓郁的香味,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锦鸡则是用改造的小鼎炖的,里面的热气不断蒸腾,偶尔顶开盖子,喷出洁白的水气,带着清甜的香味。 轻染将烤好的兔子从火上拿下来,放在桌上尹愚摆好的盘子里,从身上掏出匕首,随意的切了切,就把刀递给了景颜,将那锅汤也从火上拿下来,给景颜盛了一大碗,自己在景颜旁边坐下来,拿起一只兔子腿,开吃起来。 尹愚见轻染对景颜如此周到,心中倒也舒坦了不少。 轻染的厨艺连帝舜都是赞不绝口的,景颜也很喜欢,黄昏之后,雪域天黑的很快,不过到处都是白雪覆盖,看着也不是一抹黑,三人吃完饭之后拿出外面买到的地图大致看了下进程,尹愚便催着景颜轻染两人去休息,他负责守夜。 景颜点了下头,对着就要进帐篷的轻染招了下手,“轻染,过来我这边。” 轻染只好半途转了道,进了景颜帐篷之后就再没能出来,景颜替他运功一次之后直接留他住下了,轻染也愿意和景颜一起睡,跟景颜一起他没什么好客气的,至于尹愚一人守夜的问题,轻染也曾隐晦的提过一嘴,景颜的态度很明确——尹愚是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恕罪来的,让轻染不要管。 轻染便再不过问,他隐隐感觉得到,尹愚现下确实指哪打哪很好用,也沉默寡言从不对他们指手画脚,但轻染感觉得到,就如同景颜所说,尹愚所做一切,不过是将功折罪,待这些事情了了,尹愚未必会对他有多友好。 当然轻染也不期待就是了,何必吃力不讨好的做一些事情了,他欣赏尹愚的能力,但他们成不了朋友——尹愚因为景颜才来做这些,无怨无悔;他也是因为景颜,才愿意放下盗魄一事。 他和尹愚,最终也最好的结局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再前进一步怕是不能。 —— 也许是一起睡的原因,轻染这个晚上没有觉得冷,睡的很是安稳,第二天一早睁眼,便见着景颜的睡颜,睫毛很长,皮肤很白,看着有几分脆弱的样子,两条英气的眉微微蹙着,手臂搭在他腰间,曲起的膝盖挨着他的,温暖的气息源源不断的从景颜身上传过来,轻染伸手,按上景颜眉间,连睡梦都忘不了烦忧,轻轻按了按,那蹙起的眉便放松下来,轻染微笑,希望景颜的烦恼也能像这样消失,他移开手,不欲将景颜吵醒,却见景颜那纤长的睫毛抖动,而后睁开了眼睛,还带着一点被打扰的困扰与迷糊的睡意。 轻染便扑哧一下笑出来,景颜清醒过来,捏了轻染脸颊一下,一手探过去摸了下轻染的脉门,而后坐起身来,施了两个清洁术整理一下自己,盘膝坐着用眼神示意轻染也坐下,轻染顺从的盘膝而坐,主动配合景颜运功了三个大周天,顿时浑身舒坦。 收了功景颜又自己运行了几圈,每次给轻染运功也是很消耗的,不过“景颜”继承的这个身体,原本修行的真元就是最适合轻染的,也很亲近轻染,所以效果格外好,他再打坐恢复一下,在人间行走也足够了。睁开眼睛发现轻染还在一边守着他,景颜笑了一下,起身出了帐篷,尹愚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坐在火堆边等着。 三人快速用了早饭,便再次出发。 不过今天,他们的行程比昨天艰难许多,也许是走了一天,他们已经步入暴风雪域的内部,明显能感觉到空气之中的风种风强烈了一丝,中午找了个稍微安全的地方休息了一阵之后,三人便又前行,按照地图,他们再向前走,会在将近夜晚时到达一座断壁山,山壁上有许多避风的岩洞,到时候他们找一个洞布下阵法休息,安全度过晚上第二天一早再行前行。 景颜他们行走的速度不慢,的确在天黑之前看见了那断壁山——那真是非常壮观,像是被人一刀从山脊线处劈掉了山体的另外一边,断壁上凝结有光滑而厚实的冰层,可以看到山体中央确实有些岩洞—— 只是景颜他们还来不及高兴,就见那茫茫雪地之中一道银芒,带起风声尖啸,不过一刹便已近在咫尺,直袭景颜面门而来,景颜当机立断,脚下在霜狼背上一点,整个人便凌空跃起十几丈,那银芒却是已经落下,霜狼虽知躲避危险,动作却慢了不止多少,从头至尾被劈成两半,殷红的鲜血四溅,为着白色的雪原染上了一抹鲜艳的色彩,景颜眼神一厉,在空中拿出一只雪白的弓来,凝结灵气为箭,三发齐射,向着那银芒来的方向急射而去! 轻染与尹愚也面色一肃,一个飞身弃了霜狼落在雪地之上,拿出武器目光锁定了敌人。 景颜那雷霆般的三支箭被斩落,灵气消散便什么也不剩,那雪地上便有一人缓缓站起,那是个高大的男人,披着一件雪色的大髦,大髦下竟是露出胸膛胳膊的短打装扮,古铜色的皮肤,手上握着一把大剑。 那是一个高壮的男人,身长八尺有余,头发很短,毛刺一般贴在头上,脸上有一道伤疤,从右边额角穿过鼻梁划过半边脸到左边脸颊,将他那硬朗的面孔变得可怖起来,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一道深色的伤疤,证明他曾经经历过多么激烈的战斗。那男人正眼神狠厉的盯着他们,那目光不像是在看对手,却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出现了,劫掠者。 正如人么所知,去往海湾城参加交易会的,多半都是底蕴丰厚的世家门派,自然不是很担心钱的问题。可比 分卷阅读366 - 分卷阅读36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67 起这些世家,有一种人,他们又足够的本事,但却没有足够的钱,便会选择一处去海湾城必经之路,选择性劫掠。 这种人多半是先去过海湾城,确定过拍卖会上有他们想要的,又觉得自己的财力得不到那样东西,才出城埋伏。而劫掠的后果无非是两个——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尹愚将自己的长枪捏在手里,身上真气爆发,上前两步挡在景颜与轻染前面,像对面之人说明,这里最强的人是他,想要抢到东西,必须踏着他的尸体! “尹愚,别死了。”景颜看出对面修为与现在的尹愚不相上下,皱眉叮嘱了一句,他费尽心思是为了什么,说是死了也是该,哪里会真的那么想。 尹愚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点了下头,浑身的气势又上升了一些,他这条命,怎么能在做完凤子的要求之前死去!尹愚狭长的双眸一眯,杀意尽显,对面同样有杀死敌人的决心,两人几乎同时向前疾冲,短兵相接,擦出一道明亮的火花。 眨眼功夫,两人身形快如闪电,已经过了两百多招! 第214章 燃烈焰 不是一个等级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景颜站在旁边观战,心中尽管对尹愚有信心,可还是止不住的紧张,尹愚持枪,一套枪法使的出神入化;刀疤大汉挥舞重剑迎敌,招式不像尹愚那般好看华丽,带出的剑意却是实实在在,每一次挥剑,都是冲着直取对方首级,气势恢弘,一时半会儿怕是分不出胜负。 那两人身影每次相交,虽只有一瞬快的几乎看不清,那剑刃划过长枪的声音却格外清晰,战斗的余波让地上的积雪重新飞舞,刮的人睁不开眼,景颜握着轻染的手,等着战斗落下尾声—— 胜负像是未分,结果却差不多明了,景颜眯了眯眼,最多不过一刻钟,刀疤大汉就该落败了——劫掠者固然是能力不低,经历的战斗也很多,但比起已经活了千年有余的黑凤尹愚来说,还构不成威胁——尹愚从始至终都游刃有余,被压制了修为,他自然不妄想压胜对手,但他却有更加丰富的经验和更充足的灵气储存,只需耗着就能轻松胜出,保守打法也是尹愚所选择的,毕竟已经出现了第一个劫掠者,说不定什么时候第二个、第三个……晚上他还得守夜,必须保持战斗之后他的状态能够快速恢复过来,所以尹愚完全不急,只要他与刀疤未分胜负,凤子他们就很安全。 景颜的放松轻染感受到了,他侧头问了一句,“尹愚稳了?” “嗯。”景颜点头,尾音未落,却见那大汉在自己身上急点数处,整个面部涨得一片通红,双目突出布满红血丝,整个人的气势突然拔高了一个层次,对尹愚造成了一瞬的压制,双方本在激烈对战,这一瞬的动作停滞给了刀疤大汉一个机会,双手握住重剑劈下,数十道剑影重重叠叠,便想着尹愚压迫而去! 与此同时,景颜一拉轻染搂住轻染的腰,顺势一翻,一道攻击就打在他们原本站的地方,赫然是一道鞭影,景颜心中一凛,左手运起一团柔和的灵力,一掌将轻染推出十丈开外,右手一番拿出剑来,那鞭影却是又运起了第二道次击,十几道的鞭影不完全重叠在一起,全指着要害之处而来,景颜剑尖在雪地上一划,生生在空中扭转了方向,身姿矫捷的躲过,鞭影落在地上,顿时冰雪飞扬,模糊了人的视线,景颜抬起眼睛,印着盈盈白雪那双眼显得格外清澈透亮,也冷意十足,在避过无数鞭影之后准确找到藏在其中的真正鞭子,剑尖与鞭子相撞,发出“碰”的一声响,景颜手腕一转,那如雪般晶莹的剑身一转一挑,那鞭子一震顿时朝着来人方向回抽过去! 景颜自己也借力一跃,轻盈的落在了地上。 “飘飘兮惊鸿,矫矫兮游龙,躲得过刺血连续三道攻击,还是如此漂亮的身法,出身定是不凡,身家怕也丰厚吧……”细小的冰雪碎雪缓缓落下,偷袭者也显出自己的身形,水色的斗篷罩在她的身上,面容被宽大的兜帽挡了大半,只看得清那殷红的唇,斗篷里面阴风阵阵,似乎比雪域之中还要冷,那露出的下巴更是白的不正常,像是女鬼一般,她声音又尖又历,语气从微微嘲讽变为贪婪而杀意重重,“正好让我和荣哥……” 她没有将话说完,殷红的舌尖伸出,舔了舔同样比鲜血还红艳的唇,那水色的斗篷一闪,她的身影顿时又变得薄弱起来,景颜顿时明白她身上那水色的斗篷恐怕也是什么法器,不过几息,那女子的身影就像之前一样,消失在雪原之中,不仅是隐藏了身体,连其存在的气息灵力波动等,均消失的一干二净。 很明显,这两人是一伙的,那刀疤大汉既决定对他们下手,至少也有五成把握能的手,所以刀疤大汉拖住他们最强战力尹愚,渐渐装作不敌放松他们警惕,放松他们的警惕,好让隐身的女子偷袭成功,这本是这两个劫掠者的剧本。 只可惜尹愚的实力比刀疤大汉想象的要高,所以那大汉采用了特殊手段,否则他就要落败,也更加吸引景颜注意力,让女子有更大的几率成功,他也能短时间爆发打死尹愚。 轻染站在战斗圈外,心急不已,景颜早吩咐他了,在暴风雪域最好不要出手,以免灵智风种对他造成无法恢复的影响,而且他确实是三人之中修为最低的,来袭的两人,即便是那女子,修为也比他高上一截,人外有人,帝舜虽说他的修为算得上一流高手,能行走三洲,可这世上不出名的强者也比比皆是。 而暴风雪域这个地点又对轻染的实力打了折扣,再说修行之人对战,通常分层,既修为高的先和修为高的打,一方死后再去杀修为低的,否则修为高的突击把修为低的杀了,对方也如此做,最后还是得打,修为低的白损失了。而修为低的也有自觉,不会凑到修为高的站圈之中,自个儿找死,还会让自己人分心。 所以大汉盯住尹愚,女子对付景颜。轻染抓住胸前的衣襟,这么冷的天,手心竟然出了汗,景颜,不会有事吧。 景颜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消失。 什么都感觉不到,神识铺开也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此刻景颜已经无法分心关注别的,他看似随意的站着,却是每一个细胞都在蓄势待发,将手中之剑一转,在面前竖起,冰冷的剑身印在景颜眸中,景颜对着看不见的敌手微微一笑,缓缓闭上眼睛——看不见的话,就彻底看不见好了。 脚背绷直,瞬间一飞冲天,剑气瞬发,从上往下一斩,与那漆黑的鞭子再次碰在一处,这次不是偷袭,两人都用尽全力,相接那处轰然炸裂,景颜既看不见敌人,也不会为那再次狂舞的雪花迷了视线,旋身一跳,脚尖在再次而来的鞭子身上一点,借力跃起剑光也凌空斩 分卷阅读367 - 分卷阅读36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68 了出去! 不过几息的功夫,两人也是急速交手数次,谁也没能占据上风! 原本是要速战速决,谁知这几人竟如此难缠,女子眼神阴冷,停下了急而快的攻击,隐身在冰冷的空气之中,看着那淡定立在纷飞冰雪之中的人,可恶那小子,还闭着双眼侮辱于她,女子藏在斗篷之中的手动了一下,尖锐的指甲在手臂上一划,殷红的液体便溢出来,仔细一看却不是血,却是小如灰尘的红色小虫子,蠕动着飞出伤口,密密麻麻的藏在斗篷之中,女子笑起来,脚下生风遥遥围着景颜转了几圈,瞬时红色小虫出现在空气之中,犹如淡薄的红色雾气混合这漫天的冰雪并不显眼,却到处都是,瞬间将景颜包围在其中,那女子的鞭子同时出招,景颜跃起之时,那女子勾起的唇角,所有的小虫也冲了过去,封住了景颜所有退路。 景颜却是不知,依旧跃起,飘逸又迅捷。 轻染终于发现不对,瞳孔一缩大声喊道,“小心——那女子使毒!”雪白的剑锋已经撞上黑色的鞭子,灵气充足扩散开来,景颜卸力后退,就要没入那淡红的雾气之中,却蓦然,一道玄色身影比什么都快,挥出一道灵气,将那雾气裹起来,掩耳不及迅雷在空气之中疾行转弯数次,并一声闷响,全部消失不见。 一道水色人影应声出现,被那灵气击中扑倒在地,水色斗篷背心处破了拳头大小的洞,露出女子穿的浅绿衣服,红色的血漫出来,红色的小虫溢出,蠕动几下之后化为血水,女子噗的呕出一口漆黑的鲜血,似是伤了内府,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空气之中的红色小虫,也化为点点血水,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而随即,尹愚的银白色长枪也贯穿了那刀疤大汉紫府,由内自外发出极其细密的灵力网,瞬间将那刀疤大汉的身体切成齑粉,落在地上一滩黑红,一招手,那银白长枪便回到手上,来不及将之擦拭干净,尹愚心急如焚,他听到轻染的提醒,吓得差点失手,凤子现下不比往常——他现在只想去帮凤子! 尹愚回头,一瞬间只觉得,冷彻心扉。 随后便是苦涩无边。 他喜欢凤子。尹愚早就明白这份心情,只是从未想过于景颜能有什么结果,他不够好,不够优秀,景颜自然当配这六界最好最强大的人——以前他认为那人是帝舜,可现在帝舜已经失去资格,帝舜太差劲了,只配给景颜提鞋。 不,提鞋都不要。 他对景颜除了爱意,更多的是尊敬、是信任、是豁出性命,甚至可以违背原则,景颜就是他的信仰和神。他从不期待那份感情能结果。 可看的这样的场景,尹愚依旧黯然,心痛难当—— 是那个荀戚。 场景那么熟悉。 抱着他亲爱的凤子,挨得太近,姿态太亲密,笑容太刺眼——哪里都充斥着令人不爽的气息。尹愚终于确定,上次的挑衅,不是因为他的失礼,而是这个人,看出他对凤子的感情,而很不巧的是,这人,对凤子是一样的感情,不不,他对凤子,是势在必得的图谋。 不轨,却再一次帮凤子脱离危险。 尹愚这一刻觉得如此无力。 一个闪身,尹愚到了景颜面前,对着景颜单膝跪下请罪,“属下失职,请公子责罚。” 第215章 燃烈焰 景颜此刻却是十足的恼火,在落地之后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给荀戚一耳光的冲动——淫贼!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脚,景颜死死的踩着荀戚的脚,暗暗用力。面上却还是一片冷静,点了下头对尹愚道,“起来吧。你做的很好。” 顿了一下,景颜又道,“我自己有自保的能力,无需旁人……英雄救美。”像是意有所指,那句英雄救美也有些讽刺的味道。 尹愚当然明白,法宝可以人的修为,却压制不了人的自尊和骄傲,何况是景颜那样的人,他宁愿自己殊死搏斗然后得胜,也不愿意被人这样相救,尹愚站起身来,中气十足的回了一声是,就站在了景颜侧后方。 有人相救自然是好,可生为男儿,每次没打畅快就被救了,哪能不憋屈,轻染站在旁边心想,这个荀戚现在被景颜打脸,千万别尴尬的恼羞成怒才好,一招就将那隐藏了行迹与气息的女子击的毫无反抗之力,荀戚的实力,显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暂且不可为敌啊。 显然轻染低估了荀戚的脸皮厚度。 脚背被景颜碾着踩,他也不是真想让景颜生气,自然没用灵气防御,硬是扛着生疼跟没事人一样,对着景颜拱了拱手,像是听不明白景颜的话,笑呵呵道,“小颜说的对。这美人的剑法自是精妙无双,身法也犹如飞鸿,能够闭眼对敌更是深不可测,自保之力定然是不缺的……”荀戚话语一转,“只是英雄心系美人,一见如此场景,哪里还站的住,眉毛都快烧起来了,心里头就跟一群大象发了疯狂奔一样,不出手自个儿就把自己折磨疯了。” 景颜说英雄救美,那是怕轻染与尹愚两个人听出端倪来,端着面子说的,别的人听出嘲讽怕就不接话了,荀戚却不,他不仅不羞愧,反而自己封了顶英雄的帽子戴戴,看着景颜憋气睫毛微微抖动死死抿唇忍住跳脚的样子,心情就明媚无比,就像是一人跋涉于黑夜,怎么也寻找不到一丝火光的时候,突然一缕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世界依旧黑暗如斯,这个人却被注入了活力从此他的世界色彩斑斓。 说了句俏皮的玩笑,在场却一个比一个脸色沉闷,荀戚轻咳一声,把自己快痛的麻木的脚从景颜脚下抽出来,退后一步端正了脸色和态度,再次拱手行了一礼,恢复正常了:“小颜、小染两位小友,又见面了。不知这次,荀某能否与两位小友同行之?” 笑意盈盈,犹如春风。 彬彬有礼,宛若良玉。 此刻再拒绝,就有些过于不近人情了。且荀戚实力高超,与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还出手帮过他们两次,没道理再拒绝。轻染抬眼看了景颜一眼,心中颇有些好笑,这个荀戚,怎么就这么能惹景颜生气呢……知道景颜不欲开口,而尹愚也是个锯嘴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轻染只好上前一步笑道,“乐意之至,乐意之至,怎么荀大哥是一人来的?” 若有同伴,这会儿也该赶上来了。 荀戚哈哈干笑,“荀某孤家寡人一个,多年来都潇洒来去。” “哦?”轻染微微眯了眯眼,笑的更加深,仿佛不在意般问道,“那荀大哥去海湾城是为何?”问出来之后又觉得越了界,脸上露出一点慌乱与焦急,急忙摆手解释,“那个……我不是……荀大哥一个人,应该不会有求于海湾城,完全不必冒险去的呀……哎呀不是……我是说,去看热闹也是可以的。”越描越 分卷阅读368 - 分卷阅读36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69 黑,轻染有些泄气,失落的说了句抱歉,走到了景颜的身边,不好意思的看着脚尖。 荀戚突然被这样一问,有些惆怅,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挥了挥手笑道,“无碍。其实我去海湾城……是为了追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说到此处已是够了,荀戚话语一转,“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快些找个岩洞休息吧,夜晚风大。” 景颜点了点头,率先转头离去,拉了一把还在原地的轻染,“轻、小染,走吧。”轻染被拖着走,还回去去看那地上躺着动不了的女子,想来荀戚那一掌应该是震碎了那女子的骨头,这半天她才动弹不得,荀戚顺着轻染的视线,看到了那女子,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抬头对轻染笑了一下示意他不必在意,神色也在那一瞬似乎也变得格外冷峻,一抬手一道灵气浓厚的攻击便落在女子身上,轻染惊讶发现,那女子生机并未断绝,仔细一看心中却是有些胆寒——荀戚将那女子的浑身筋脉尽数震断,却是要这女子在外面的雪地里活活冻死了。 而荀戚太过平静,就像是刚刚捏死一直蚂蚁,不值得他多注目一点点。 当然轻染从不反对杀掉敌人,相反轻染对于这类人的处理一向是冷血而果断的,敌人可不会因为你的一时仁慈对你抱有感恩,他们只会暗藏着恨,像是毒蛇一般,本就是冲着你的钱命而来,瞅准机会就要放冷子置你于死地。杀死,轻染很赞成。 但并非虐杀,那太残忍,也太违背道义。 在这一刻,轻染在心中肯定,荀戚绝非善类,即便此刻对他们交好,也只是……看向了身边的景颜,轻染心情有些凝重。 待景颜三人走远,荀戚才低低笑了一声,将右手贴在胸口,又摸到了,赚翻了。 —— 尹愚走在前面,找了一个合适的岩洞,先探查了一番确定安全,整理了一下才请景颜进去,火堆刚生起来,荀戚就跟了进来,很客气的询问景颜他们,“不知几位可有用饭的习惯?” 修行到一定的时候,确实是能够辟谷不食,一些修行之人认为吃东西是把更多的杂质吃进身体之中影响进益,所以一旦达到辟谷,就只靠喝些灵液解馋了。不过这套说辞轻染并不太信奉,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要吃的——他一开始只是个凡人,作为凡人生活了十多年,他不想抹杀那一切,也喜欢吃到美味的那一刻的满足。显然,景颜也是十分热爱美食,怎么会拒绝吃饭? “有的有的。”轻染连忙对着荀戚点头,“怎么?荀大哥难道——” “那就好那就好,”荀戚解开身上的玄色斗篷,随手丢在一边,“之前来的路上,遇到几只雪山震地熊,便想着晚上料理了,还好你们都有用饭的习惯,不然我一个人也怪不好意思的。” 轻染眼睛一亮,这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他正愁晚上做什么给景颜吃,这就送上门来了,“荀大哥,若信得过小弟,还请让小弟来做饭!也让小弟显露一手,答谢荀大哥仗义相帮。” 心中怎么想无所谓,既然要一道走,面上得把荀戚当做自己人的。 荀戚噗的一笑,从袖子之中摸出一个黑漆漆的低阶纳物戒来,一点不心疼交给轻染,“小染你可别打趣我了,你哥怪我呢。真不该出手,你哥也能胜,鲁莽了鲁莽了。不过你既叫我一声大哥,我也不与你多加客气,都在里面,你随意做。” 轻染接过戒指笑了一个,心下对荀戚的身份疑惑更多,上次是灵石令,现在纳物戒拿出来眼睛也不眨,身家恐怕也相当丰厚。 景颜抬起眼睛,轻飘飘的看了荀戚一眼,伸手扭过轻染的头,双手捏住轻染脸颊捏了捏,把轻染脸上的笑容扭没掉,轻轻打了轻染的手一下,惜字如金,“运功。” 这幼稚的行动差点没把轻染笑哭,偏偏景颜的面色如常,正经又冷淡,怎么就……怎么就这么爱别扭的可爱呢。轻染苦笑不得的转过身,干脆不对着荀戚了,跟着景颜的命令盘膝做好,配合景颜开始给他运功疗伤。 被针对了。荀戚脸上笑意不减,看着薄薄一圈灵气包裹的那两人,竟有些宠溺的味道,拨了拨火堆静静等着,尹愚在一旁给护法,他沉默就像一尊雕像,完全不因荀戚加入他们的队伍而跟他说话缓解只剩两人相对无言的僵硬,尹愚当荀戚是空气,荀戚也把尹愚当成杂草,互不理会。 —— 待运功完毕,轻染主动去洞外处理食材,尹愚知道景颜不会放心,出去帮忙——主要是防止有什么意外伤及轻染,轻染也极有分寸,就在洞口旁边处理,既不会让不好味道残留在洞里,也能听见洞里的情况。 尹愚站在洞口处,出于谨慎,那长枪已经被他招了出来,握在手心。 荀戚似笑非笑的看了尹愚一眼,有些蔑视,又有些迷之满意,很快便收回目光,看着景颜道,“你们去海湾城,是为了小染?” 景颜点了下头。荀戚也不觉得被冷待了,依旧笑意盈盈,“我猜也是。我见小染……似乎是魂魄不全?他是受伤了还是天生如此?你们要借鲛人族镇魂灯引魄珠,修复小染的伤势?”叹了口气,荀戚轻声道,“这恐怕不容易,镇魂灯虽有三盏,一盏在鲛人皇,一盏在长老团大长老,还有一盏在地宫深处;引魄珠还剩十来颗,不过它千年产一颗,用一颗少一颗,对于这种数量有限的东西……鲛人很吝啬。他们总是防备着,害怕自己族人出问题,你们要借……” 话虽未尽,意思明了。 景颜一瞬抬起眼来,眼神有些凌厉,更有许多怀疑,这人竟清楚到这种程度——镇魂灯,据他所知只有一盏,天下也只知这一盏,那便是锁在地宫之中,由无数机关与阵法包围,已经千年不曾见过天日。 没想到居然还有另外两盏。 而轻染失魄,也没有瞒过他的眼睛。荀戚……究竟是什么来头?或者说,荀戚,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对鲛人族至宝了如指掌,他,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闭了闭眼,景颜镇定下来。 荀戚敢把这些东西说出来,就必定不怕他知道这些,暂时也没有恶意。而且无论荀戚如何,他都必须要做这些事。再次睁眼,景颜已经恢复之前冷淡不已的样子,荀戚既知道了,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点了点头,道,“是。” 荀戚似乎很满意景颜的坦诚,笑容更灿烂了一些,真诚道,“没事,我会帮你的。” 第216章 燃烈焰 晚餐很丰盛,轻染发现荀戚给的戒指之中不仅有几只小山大小的熊,其他的奇珍美味也有不少,荀戚既然让他随意,也如此大方,他也就不客气了。检查了一下食材发现没什么问题,轻染放手做了一大桌子,直把景颜吃的心满意足—— 恐怕他这 分卷阅读369 - 分卷阅读37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70 人生,能吃上这些的时候这只得这一时半刻。 何况轻染的手艺真是没的说。荀戚也没有想到,尝了一口之后就赞不绝口,轻染拿出一壶酒,四个人都喝了一点之后,距离似乎拉近了很多,晚饭之后四人围着火堆消食,轻染拨了拨火突然偏头,一脸压抑不住的好奇样子问道,“荀大哥……” 荀戚抬眼有些好笑,“怎么?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好了。” 轻染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了出来,“那个……荀大哥的名字很、很像那个寻找妻子的寻妻啊,真的好巧。” 荀戚愣了一下,而后突然笑起来,摸着下巴感叹了一句,“我都没注意到。” “不过我现在倒觉得,这真是个美妙的巧合,”荀戚看着跳跃的火焰,声音有些悠远,怀旧的嗓音空旷低哑,显得深情又认真,“那是很久以前,久到我都快已经忘记了——那个时候,我每天晚上都能感受到一种召唤的力量,像是呼唤着我,急切的要求我去做什么事情一样,在那种寻求的感觉要把我逼疯的时候,我看到了——我所有的迷茫都消失了,只要看着他,我就安宁。那时我就想,我生来便是为了寻找他,而他生来,便也,定是为了我。我的心、我的灵魂所渴求的,是我命定的寻找的人——我的妻子,我想一定是这样。” “只可惜好景不长,还是上天觉得我太过幸运,要多给我一些磨难呢?就在我要确定他身份的时候,我被驱逐了——无论我有多想,焦躁的恨不得杀人,想的都快疯魔了,我也没能再回到那个地方,看到那个人,哪怕一眼。我失去了他的踪迹,天地之大,我不知他姓名不明他身份,甚至连容貌也看的不甚清楚,我该怎么,又到哪里去找他呢?那一瞬,我是如此怨恨世界残忍,一度几乎崩溃,因为我到处都找不到。”荀戚垂眸看着火堆,火光印在他光洁的下巴上,将他凌厉的轮廓刻画的柔和了一线,突然有了种悲凉的温柔。 轻染沉默了一下,不禁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荀戚抬起眼睛,眼中笑意细碎,就那么轻轻的、又坚定的看着景颜,温柔的不行,笑道,“后来我就找到了啊……啊,很快就要找到了。” 这目光太专注,又过于温和;意思似乎太明显,却也什么都不曾明说。那人是景颜吗?好像是,却也能说不是。轻染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为什么要多嘴问上一句——可是没办法啊,景颜太冷,尹愚太闷,他若不演一个无甚心机的弟弟,那就半点套话的机会都没了。 咳了一声,拉回荀戚的视线,轻染笑道,“那真是恭喜你了荀大哥,你要去海湾城,就是为了——” “嗯。”荀戚打断轻染,将轻染喉中后半句“去找命定之人”卡住,“的确是为了他,我才要去海湾城。” 景颜垂下目光不与荀戚对视,突然站起身来,对轻染道,“我先休息了,小染,好了就过来我这边。”说罢就转身进了后面放好的帐篷。 荀戚目送景颜离开,而后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声,听着很是愉悦。 与此同时,尹愚手上的手臂大小的树枝咔擦一声断成两节,尹愚抬起头看向荀戚,“荀戚阁下,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不是为了染少爷的伤,少爷根本不会下、根本不会出世,阁下切莫以为我家少爷不懂世事,就肆意戏弄,否则我便是拼尽性命,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阁下。” 轻染第一次见尹愚这个样子,狠厉而富有攻击性。 自尹愚跟在他们身边,一直都默默打点好一切,对景颜几乎是言听计从,这样的行为给轻染造成一种假象——尹愚老实而无害。直到此刻,轻染才有了一种实感,是啊,尹愚当初可是盗他魂魄的罪魁祸首,又怎么会是一个无害的人? 尹愚确实忠心,但这不代表着他是个好人,相反,从某个方面来说,尹愚也许是个魔头,他的是非观随着景颜而倾斜。 荀戚瞥了尹愚一眼,眼中蔑视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即疏离的笑了笑,言辞虽然有礼,却也不会软弱可期,“阁下多心了。我对小颜没有半丝不敬的意思,更没有刻意戏耍,若有失礼,明日一早我便自行向小颜赔罪,阁下尽可放心。”顿了一顿,荀戚接着说,“在下所言,尽数为真,在下问心无愧,也可对天道发誓。” “不知阁下从何处看出在下有冒犯之意,但阁下对小颜的维护,果真尽职尽责,在下很是欣赏,只是阁下,容在下提醒一句,好的属下不应该干涉主子的私人问题,有谋私之嫌呢。” 这话就十分不客气了,意思就是你一个护卫,尽自己本分就行,不要管的太宽,管那么远,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尹愚手上顿时青筋暴起,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不过一瞬长枪被他招了出来,疾速向荀戚刺去,荀戚面色冷然,两根手指夹住了枪尖,便再也寸进不得,两人一时僵持了起来。 荀戚面露讽笑,这不,肮脏心思被说破就恼羞成怒,还敢说这个尹愚对景颜没有半分心思么?当真是不自量力,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有权利干涉景颜的生活? 尹愚却是怒火烧心,连双目都恨不得喷出火来了——荀戚的话对尹愚来说,不仅是隐晦的说破了他的心思,更多的是一种对他和对景颜的侮辱! 两人气势拔升,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让谁,灵气震散激起疾风,吹得火堆明灭不定,火花四溅,两人僵持着观察着,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轻染怎么也没想到,景颜走之前还是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两人怎么就剑拔弩张,恨不得立刻来个对决了。他正想说些什么只是,却突然帐篷被掀开,露出景颜一张冷淡的过分的脸,对混乱的场景视而不见,只皱着眉看着轻染,语气有些不耐烦,“小染,还不来。” 景颜这么淡定,让轻染有种其实是他自己大惊小怪的怪诞感觉,他一看景颜眼神,就奇异的镇定了下来,站起身来脚步轻松的进了帐篷,帐篷之中很好,没有飞舞的火星,没有压的人喘不过气的灵压,有温暖的被窝,有明亮的晶石照亮,轻染进了帐篷,才听见景颜轻飘飘说了句,“滚到外面去打。” 任谁都听得出景颜的不高兴。 而后世界安静了。轻染坐在临时的床上,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打起来,也没有人飞到外面去,就更不谈打了。轻染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而后便是后心一暖,不知何时景颜已经坐在了他的身后,轻染顿时不敢分心,凝神静气开始运功。 外面两人沉默了对视了片刻。 身上的气势收拾的干干净净,尹愚沉默的收回了长枪,站起身将之前被灵压压迫飞的到处都是的树枝捡回火堆边,垂下眸 分卷阅读370 - 分卷阅读37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71 子神色有些复杂,凤子……听到了么?有没有——这样想下去不行,尹愚立刻转了一个方向,刚才那一击,甚至算不上交手,却也窥见对方一二,瞬发之下游刃有余的接下长枪,这人的修为,恐怕不在他之下。 不是现在的他,而是原本,不曾压制过修为的他。尹愚甚至有些不确定,他究竟能不能胜过此人。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尹愚眼神一黯,难道真是为了凤子而来?凤子是他的妻,开什么玩笑,带个面具身份不明,举止轻佻言行无度,怎配? 荀戚却是一愣,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呵斥他的,原本还满腔怒火,只想杀之后快的,被景颜呵斥一下,竟半点都不剩,还觉得新奇无比,景颜这样恼怒的脸竟也如此动人,让他忍不住更加喜欢了一些。 只不过这个尹愚,当真是肖想着景颜?荀戚不由得一阵嫌弃,凭他也配?能力略低,长相略丑,性子太死,当真是一点好处都找不着——到时候景颜那事藏不住了,他拿什么保护景颜?荀戚心中轻哼一声,别到时候,不仅不帮景颜,不举着大义的旗子倒打一耙就是好的了。 现在看着是还行,当景颜与族人处于天平两端,尹愚的选择就难以预测了。 坐在火堆边,两个人的心情是如此的同步,都十分看对方不起,暗骂一声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一夜,两人再无一句交谈,连个眼神也欠奉,互不理会一起守夜到天亮。 第217章 燃烈焰 景颜替轻染疗了会伤,就留了轻染就寝,尹愚大抵也从第一天的休息方式明白了景颜的意思,在山洞里也只放了一个帐篷。 外面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有不时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偶尔炸裂火花的噼啪声,和被隔绝掉很大一部分的呼呼风声,和在一起反而更让人觉得宁静。 荀戚就是那个人。景颜已经基本能肯定,只是荀戚出现的时机太不凑巧,行为太过轻浮,来历太过神秘,目的太过飘渺,满口都像是谎话似的,并不能让人信任,甚至要放下防备心都有些困难—— 他当然知道荀戚不会害他,这一点景颜从不怀疑。 可问题是,他不仅无法表现出来,因着尹愚和轻染在场,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太偏离造成过多的违和,引起两人不必要的怀疑,不过也无需着急,荀戚即是追寻着他而来,那么这一路同行是必然的,察觉了他们这一方的防备,他相信荀戚会好好表现的。 长长呼出一口气,景颜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没有见面只是时时刻刻都想知道他在哪里,这次又是什么身份,又会以什么方式相见,见了之后反而觉得惆怅。景颜将手半握成拳放在额头,宽大的袖子垂落盖在他的脸上,遮住了他脸上那无可奈何的苦笑。 无论如何都要选择的话。 他只能给他一次新的爱恋。残忍又冷酷,甜蜜又幸福。除此之外,他还能如何呢?如果迟早都要说再见的话,他能做的,也不过是让痛苦少一些,让分别成为再遇的美好憧憬前的忍耐。 再遇有多么遥远,这痛苦就能持续多长。 景颜闭上了眼睛。 —— 翌日一早,景颜出了帐篷,便见外面两桌早餐,尹愚、荀戚两人对彼此视而不见,好好一个山洞,硬生生的呈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而这两人的动作非常一致,听到动静后动作一顿,尹愚是默默站起来退了两步,让出了桌前主位,静待景颜过去用餐;荀戚则是抬头看向景颜先声夺人,“小颜,过来看看我准备的早餐,今日一大早出门找的,新鲜着呢。” 景颜没有说话,后面出来的轻染刚好听见这话,转头一看荀戚那桌子上,红红绿绿竟全是些不知名的新鲜果子,全都是拇指大小,上面带着晶莹的水珠,不仅看着漂亮,更难得是灵气充足,轻染张大了嘴巴,这种天气去找到这些果子想必要花不少时间!轻染顺着荀戚的目光看着景颜,心中一时也有些复杂,这个荀戚,别的方面暂且不说,为了景颜真的很用心,那些果子之中,有几种是轻染认得的,一种是黄豆大小橙红色,只长在峭壁不上不下的部分,一大棚紧实的长细叶之下藏着,即便到达地点,摘取也非常繁琐,果实甘甜可口,果香扑鼻;还有一种是血玉果,鸽蛋大小晶莹剔透,通常长在地势极低的山谷水边,算得上是上品灵物了,对修为很有助意,在外面几乎是供不应求的东西——轻染曾跟着帝舜出游的时候,帝舜也曾如此细致,想到帝舜,轻染不禁有些抱歉,心下又是惆怅又是想念,心也有些软。 这时候轻染才注意到荀戚的头发有些凌乱,眉毛上也有尚未化开的冰晶,想来是才回来不久,才将这些果子处理干净摆好,还没时间整理自己。荀戚看的景颜对食物表现出来的偏爱,所以不惜做这些看着傻兮兮的动作讨好他,是为了昨晚的事情道歉,还是只是希望景颜开心呢? 轻染无从得知,只是这一刻,轻染觉得荀戚也许不是那么居心叵测的。 他可能确实来历不明,可能是在图谋着什么,不过那也是明谋——他想要景颜,这一点从开始的含蓄到现在的明白,一直都不曾真的去隐藏,只是害怕景颜反感,所以有一定的遮掩。 景颜向前走了两步,脚尖微转,终究走到了荀戚的面前,那边尹愚似乎更加沉默,一双拳头在身侧握的死紧,整个人都绷的有些僵硬,背影有些无法言说的可悲。 荀戚却是慢慢的缓缓的咧开笑容,神采飞扬。顺带的,朝着尹愚飞了个挑衅十足炫耀得意的眼神。 景颜在荀戚面前站定,垂着眸抿了抿唇,这次让一切都从零开始吧,让他从空白开始,从最初就不带任何目的的,恋上面前这个男子、也仅仅只爱上他。景颜摒除心中那残存的从以前带回来的,对是这个人、却又不是这个人的感情,就让他也全身心的享受一次,真正的爱恋。 第一次见面,强行被此人以相救而搂了腰很是恼火。 第二次见面,情况稍微危险了些,依然是强行被此人以相救而搂了腰摸了手更恼怒。 这就是他们两人,在这之前仅有的交集。 睁开清冷的眼,景颜看着荀戚,“荀戚,你既要与我等同行,那么我希望你能有作为我们同伴的自觉,你明白吗?昨晚的事情如果再发生,我想我们还是分开走更加好,你觉得呢?” 一盆冷水兜头而下。于是荀戚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僵在原地,将自己的右手背在身后,沉默了半晌,终究点了点头,在景颜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杀意,他何曾因人受辱,果然他早该杀了这个叫尹愚的! 景颜见荀戚答应了,面色才缓和了些,转身向尹愚走去,但愿荀戚是明 分卷阅读371 - 分卷阅读37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72 白同伴这个词真正的意义,别再在窝里惹麻烦了。 尹愚听着景颜跟荀戚说的那番话,就明白景颜在生气,气他们昨日动手,气他们今早争锋相对,荀戚是外人,景颜自然客气一些,可是他不同—— 未等景颜走到他的面前,尹愚就单膝跪了下来。 他已经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景颜在此行之前就已明明白白告诉他,他这次的任务是什么,而他昨天正是犯了大忌讳,轻染尚在他的身边,他竟擅自与荀戚动手,若荀戚丝毫不让他们缠斗起来,轻染首当其冲必受波及,若有损伤,该当如何?! 这与他的任务背道而驰。 “属下,知错。”尹愚沉声认错,“属下意气用事,险些危及染公子,属下——” “尹愚,我不想听你认错知错,”景颜打断尹愚,眼中浅浅的失望叫尹愚的心扭成一团,闷疼喘不过气来,景颜顿了一会儿,看着冷汗从尹愚额头滴下来,在尹愚面前蹲下身,景颜轻声道,“尹愚,别让我失望。” 尹愚眼眶发热,不欲让景颜看到自己的失态,深深的拜下身去,一字一顿道,“属下明白,请公子放心。” 应了一声,景颜在尹愚准备的早餐前对轻染招了招手,轻染快步上前,在入座之前却被景颜拉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轻染一愣,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瓷瓶子来给了景颜,景颜接过瓶子后有些犹豫,看着新鲜的果子和萎蔫的荀戚,终究还是下了决心。 “尹愚,起来用饭吧。”尹愚低声谢过,应声起来坐在了桌子下位,却没有等到景颜坐下,他脸上一黯,终究是没有抬头。 轻染看着景颜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忧,其实他从最初就发现了,景颜对荀戚的态度有些不同,虽说看着是不假辞色,放在普通人身上轻染可以放心的说,这样的态度该是反感,但景颜不同,他对所有人都很冷漠,这样反常的不客气,不正是说明了荀戚的特别吗?景颜在帝舜那里受伤,轻染希望景颜能快些走出来,却不知现在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轻染有着自己的心思,也就没有注意尹愚的那丝非主仆的情谊。 景颜重新走到荀戚身边,“手拿过来。” 荀戚惊讶抬头,一时忘了动作,景颜等了会便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耐烦,甚至有些怒气在聚集了,荀戚一吓,赶紧把手伸了出来,景颜看了一眼眉脚一抽,荀戚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好,收回左手,将右手抬起来,便见那手背上一道三寸有余的伤口,从手腕一直到中指无名指中间的缝隙,为了让伤口不流血,伤口上凝了一层冰,看着很是吓人。 荀戚像是不在意一般,只小心翼翼的抬眼打量着景颜。 景颜垂眸不说话,先用柔和的灵力化了冰层,取了火堆上的热水给荀戚清洗了伤口,最后抹上从轻染那要来的药膏,原本准备撕块布条随意包一包,可一想他身上那身是羽毛所化,便默默打消了念头,想了一想,从头上取下束发的带子给荀戚包了,看了看桌上的果子,景颜默了一下,道,“荀戚,以后不必如此。路途难测,不知前路还有什么危险,实力需要保存,去寻这些……太过费力。” 顿了一下,景颜弯腰捡了几粒拿在手心,“不过,很谢谢。” 不知不觉,荀戚唇角已经挂了傻乎乎的笑,之前那滔天的杀意也消失无踪,看什么顿时都可爱起来,看着景颜走回轻染那边,连忙一把搂住他那些果子在怀里,期期艾艾的跟着景颜,厚脸皮笑道,“那什么,找都找来了,一起吃呗,我都试吃过了,味道很好的……” 第218章 燃烈焰 内部矛盾消散于无形,虽然荀戚与尹愚对彼此还是都无一丝好感,可他们也认清了形势,不再一言不合就要出手——谁都不是傻蛋,谁都不想做刺头惹景颜生气。两人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惜字如金的特别礼貌的对团体行动进行一下意见或建议的交换。 轻染看着那僵硬不行的气氛只想摇头。 不过他倒有些理解尹愚,毫无疑问,尹愚和景颜都是天之骄子,在尹愚看来,景颜更是处在高贵的顶端,对比之下荀戚就…… 虽然在轻染看来,但看荀戚此人,也并不是那么差劲,容貌虽然不详,气质却很出众,怎么也不会长得很难看,如果真的是面貌有疾,以荀戚现在的实力,飞升不过时间的问题,在褪凡成仙的时候也能修复损伤,根本无伤大雅;而且看荀戚的穿着与行事,显然也是背景雄厚家资充裕的,为人也幽默风趣不拘小节,怎么着也当得起一句人中龙凤,未必配不上景颜。 然而这些在尹愚看来,不仅不值一提,与景颜一处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加上荀戚性格与恪尽本分寡言踏实的尹愚完全相反,轻佻浮躁又厚颜无耻,尹愚看着自家主子被这么个无赖赖上,能有好脸色才见鬼吧? 景颜对此倒不甚在意,一直都很淡定很冷静,仿佛没把那两人之间问题放在心上,轻染当然也不会多言,一路上充当着缓和剂,让气氛融洽了许多。 如此又行走了两天,斩了三次劫掠者,荀戚展现了他强大可靠的一面,省了景颜他们许多功夫,尹愚也不怪荀戚抢了他的事情做,他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凤子,保护轻染,多保留实力是好的,不似荀戚跟个花孔雀一般急着表现。 因着魂魄不归体时间越长,对轻染的影响越发深重,中午休息时刻的停留时间一日长过一日,而引路器依然敬业的指示这方向,丝毫没有亮起来的样子——引路器是由一种蓝色石头做成的,像是指南针一样,有一根针指示方向,步入海湾城万里之内开始微弱发光,指明方向粗略估计距离所用。 结合地图来看,他们的速度还好,时间是赶得上的。 替轻染疗伤的事一直是景颜在做,荀戚也很有自觉不要求,尽管他说了会帮忙,一路来确实也如他所说帮忙了,但到底没得到全心全意的信任,防备着他给轻染疗伤做手脚,也让尹愚不必损耗,可以应对他。 对于这一点荀戚倒不生气,行走在外,谁都要有这样的谨慎,否则多少条命都不够丢的。只是这样下去不行,看着那边景颜为轻染运功,尹愚守在旁边护法,荀戚眼睛一转计上心来,站起身来飞身离开—— 尹愚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轻哼一声没有理会,管他去哪做甚,就此一去不回还更好些。 —— 疗伤结束后轻染睁开眼睛,等景颜收功之时拉着景颜起身,整理整理准备出发,才发现少了一个人,轻染回头看尹愚,“荀大哥呢?” 尹愚摇了摇头,“不知。” 轻染一噎,不过他知道尹愚说话一向如此,对非关于景颜的事,从来都是甚少言语,皱了下眉, 分卷阅读372 - 分卷阅读37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73 轻染说不出心中是遗憾多还是庆幸多,荀戚这几天来,对景颜确实是殷勤不已,轻染看得出那是发自真心,会为了一点小事露出略有些傻的笑来,着实一副沉迷的样子——只是景颜一直无甚表示,难不成是心灰意冷难以坚持了?轻染神色有些茫然。,转头去看景颜。 景颜摸了摸旁边霜狼的颈,“既如此,我们也不必等他,走。” 说罢脚下一点,利落翻身上了坐骑,尹愚半点不犹豫,也立刻骑上霜狼,轻染有些犹豫,荀戚走了,景颜真的毫无波动吗?窥探是轻染无意去做的,景颜做了决定,他也无话可说,跟上了两人的动作,就在三人要催动霜狼刚跑了几步,便见前方出现了一个黑色小点。 几息之后,便见一个人影身影翻飞,急速到了眼前,见他们上了狼要走,身法有一瞬的停顿,终究是在空中一转身,看着竟是要去与景颜同乘。 尹愚哪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顿时沉了脸色,但他还记得之前的教训,只是眼神锐利死死的盯住荀戚,荀戚勾唇一笑,回了个丝毫不让的眼神,腰下一沉就要落座于景颜身后,景颜却是撑着狼背,以手掌为支点,一个旋身向后方扫去,荀戚眼中闪过一抹兴味,顿时斗志高昂——他正愁这两天没怎么亲近景颜呢,这不,机会都送至眼前! 好!好一记青龙摆尾! 荀戚落座不成,快速变换身法,一手握住景颜肩膀,感受了下掌下的温度,心中满足的不得了,用力一案身体借力而起,倒立在景颜肩上,并发出一声轻笑,景颜面若冰霜,快速变换招式,随着霜狼的跑动,试图将荀戚赶走,而荀戚则是见招拆招,想一尾游鱼一样贴着景颜转了几圈,趁着机会若有似无的吃了吃豆腐,在景颜忍不住动真气的时候,突然示弱,一手从怀中掏出一串碧色透亮的果子,胸口硬生生挨了景颜一掌之后,硬是搂着景颜的腰落座景颜后方,闷哼一声将头搁在景颜肩上,将果子举到景颜身前,声音莫名委屈,“别打我了,我看你给小染运功脸都白了,才想着寻些灵气充足的灵物来,你不仅不等等我,还不由分说揍我一顿。” 揉着胸口,荀戚疼的抽气,那可是扎扎实实的一掌啊。 虽然景颜没有使出全力,但荀戚可是扯了防护的啊,否则反伤了景颜可如何是好。 景颜一听,顿时也不好再对荀戚动武了。荀戚一见有效,立刻打蛇随棍上,双手环过景颜的劲腰在前,将那果子一颗颗拔下来擦干净,喂到景颜嘴边。景颜原本哪能容忍这种动作,可一想又觉得自己理亏,再说荀戚也是为他…… 心下一软,也就吃了。 荀戚顿时脚也不酸了,胸口也不疼了,从未伺候过别人的,此刻那是动作笨拙又小心,生怕伺候的不好。 一串果子下肚,腹中顿时生出一股温热的气,流转在筋脉之中,景颜有些吃惊,这果子竟自动随着筋脉流转,恐怕不是凡品!景颜微微侧头,看了身后荀戚一眼,荀戚这会儿倒规矩得很,没挨太近也没占便宜,见景颜回看,撇了撇嘴举起手来,“我知道,我这就走……” 景颜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荀戚一样袖子放出一只霜狼,身子一番离开。 动了动唇,景颜默默的看了荀戚一眼,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催动霜狼跑的更快。被甩下的荀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又不高兴了??? 尹愚的霜狼疾驰向前,扬了荀戚一脸雪屑。 轻染路过荀戚,看荀戚那迷茫的眼神扑哧一笑,这人……他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说他迟钝呢他的小聪明小手脚又多得很,但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候,反而不明白了。 荀戚半晌反应过来,心中顿时窃喜,高兴的喝了一声,霜狼顿时飞驰向前,冰雪漫天,荀戚却觉得春天将近,脸上的笑怎么也淡不下来——景颜生气,是不是也有些在乎他的意思呢? —— 没跑多久,原本还算晴朗的雪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声不知什么野兽的嘶吼响彻在雪山群之中,回声连绵不绝,树上的积雪随着这震动簌簌往下落,地面摇摇晃晃,四人停下前行面色凝重,霜狼们颤抖不已,趴在地上不敢再行—— 吼声越大,震动越剧烈,自断崖起,景颜他们按照方向进入雪山群,一直以来都还算平静,而如今不知是雪山之中藏的什么发怒,山上本牢实的雪层泛起雪浪,怕是立刻要雪崩了! 四人对视一眼,即刻下了霜狼收紧兽袋脚下疾点,向着山顶飞驰而去! 不过几息,雪浪便蜂拥而下,越发壮大起来,尹愚一把抓住轻染衣领丢在自己背上,脚下重点拔出被雪掩埋的腿,到下一个落脚点时,厚重的积雪又在他来不及拔脚之时埋到他的腰部—— 滚滚而下的白色巨浪,给四人造成巨大的困难,荀戚拉着景颜的手,飞速向山顶攀去,一边大声喊,“快跑,后面还有东西……就要追来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巨吼,那吼声之中所含愤怒与威势,让景颜胸口一窒,尹愚等也是脚步一窒,荀戚顾不得许多,双手将景颜抱起来,脸涨得通红,使出全身力气向山巅而去。 这个时候尹愚还是很信任荀戚的,见状也将轻染换到身前,灵力大多集中在脚上,向山顶急速跃去。 即便如此,后面的吼声还是越来越近,景颜越过荀戚肩头向后看去,顿时瞳孔一缩,那是——! 雪色的身躯,身上鳞片反射着刺目的光,头如麒麟、身似螣蛇,身上生者一对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尾上是支向四面八方的的棱刺,每一根尖端都有一抹黑色,显然是有毒——是雪蝮鸱! 正睁着血红的眼睛,张着血盆大口,疯狂的摆动尾巴,咆哮着向他们追击而来! 第219章 燃烈焰 雪原有凶兽,这一点景颜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凶兽也有自己活动的范围,虽也会巡视自己的领地,但对于景颜他们这种从边缘路过的,并不会挑衅到凶兽才对…… 雪蝮鸱(chi一声)生性凶猛嗜血却不甚好斗,为何无缘无故追上他们?这个问题在众人心中一闪而过,不得而解便放置一旁,雪蝮鸱虽算不得什么大凶之物,但对于此刻的景颜他们俨然是需要头皮一紧全力逃生的对象——着头雪蝮鸱已经成年,而且不知是什么原因已经有些狂化的迹象,能力气势直逼九转散仙,目前景颜他们四个人加起来都不够看! 踏着犹如蒙洪的雪浪,尹愚与荀戚竭力狂奔,丝毫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即便如此,后方的雪蝮鸱也越来越近,荀戚眼神一凝,在一跃而起之时将景颜猛地一抛,将景颜向前推了十几丈的距离,自己飞速回身,双手在胸前合十,充足的灵力便如同波纹一般从他合十的手掌之中扩散开去,飓 分卷阅读373 - 分卷阅读37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74 风在他的周身围绕,将他的黑发四散而舞,他双手拉开,一个黑色的灵力球在他手掌之间缓缓变大,颜色也越来越深,压迫越来越强,那黑色边缘的空间都压抑的不行有些扭曲失真,荀戚才猛地将那灵力球推出去,自己毫不犹豫转身一跃,一把接住落下的景颜,再次向前飞奔起来。 那雪蝮鸱见灵力球迎面而来,翅膀一闪尾巴一甩,那十几根巨大刺球的尾端便横扫而去,与那灵力球撞在一起,灵力球啪的一声碎裂,冲击波由此散开,将飞速下滑的雪浪都震开不少,雪蝮鸱被击退两丈,顿时更加愤怒,张口嚎叫一声便要再追,却被灵力球破碎之时漫开的黑色雾气模糊了视线,怒不可遏雪蝮鸱甩着他流星锤一般的尾巴四处拍打,顿时一阵混乱,雪崩的更快的些,地动山摇。 景颜四个人却是撑着这个机会,一口气跑上了山顶,山顶上的积雪有大半都已滚落下去,露出了一片巨大的平台,荀戚和尹愚各自放下手中的人,看着面前的场景面色都有些不好—— 前面是有些内凹的断崖,深邃不见其底,往下便是黑黝黝的一片,不知藏着什么危险,断崖上层层叠叠都是裂开的冰层,根本没有可以落脚借力的地方,其高不可预估,以现在他们的实力,跳下去无异于找死。 雪蝮鸱不好斗,只要他们跑出它的领地范围,即便这只雪蝮鸱怒上心头也断不可能再追,听着身后越近的怒吼,荀戚传了一口气,转身拿出了武器。 绝壁断崖,他们避无可避。 与他一样,尹愚也召出长枪,景颜纤长的睫毛扇了扇,默不作声的走至轻染身边,将自己原本用的弓给了轻染,想了想,在头上摸了一把,假意从袖中摸出几支箭来,深深的看了轻染一眼点了点头。 凤凰尾羽为箭,偷袭的话雪蝮鸱也逃脱不得。 轻染了解,嘱咐一句小心,脚下一跃到了一块人高的大石头后面,小心的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他的匕首固然很好,但他没有近身的机会,况且景颜的身份他知道,从景颜哪里拿出来的弓定然不是凡品。 他要做的,不是冲动的上前找死,而是小心翼翼窥得时机,制造让伙伴们获得致命一击的漏洞。 —— 荀戚、尹愚、景颜三人,虽然现阶段的实力与自己本身的实力相比大打折扣,但他们三人战斗经验异常丰富,应变及时,配合完美,荀戚又屡出奇招,三人与那雪蝮鸱过了两百多招,竟也不落下风。 但渐渐弊端也显露出来,雪蝮鸱皮糙肉厚,一声鳞甲难以突破,景颜他们造不成致命的攻击,体力与灵力都是消耗的,而且雪蝮鸱被景颜几人的攻击打的越发狂躁,这样下去局面对景颜他们大大的不利。 就在此时,轻染终于得到了机会。 偷袭只有一次,不可能多次发生,因此他张弓拉箭,景颜给的尾羽箭支六根同时上弦拉满,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凤凰尾羽非同一般,那原本坚硬的鳞甲如同豆腐一般,轻易的被穿透,插进肉之中,一连五支箭,没有一支虚发,因着射出角度不同,均匀的钉在了雪蝮鸱的身上,原本与荀戚和尹愚缠斗的雪蝮鸱顿时尖啸一声,发狂般的用尾巴四处拍打,顿时山顶上一阵尘土飞扬,原本还算平整的地也变得坑坑洼洼,荀戚与尹愚见雪蝮鸱发狂也不得不暂退避其锋芒,在外围用远程掌法枪法趁乱下狠手。 雪蝮鸱却根本不管尹愚与荀戚浑水摸鱼,身体一板一扭,硕大的头颅便扬起来,就要向轻染藏身方向攻去! 轻染眼睛一眯,得手。 原本影藏在灵气包裹之中的那枚箭也显出身形,瞬间便插入雪蝮鸱那血红的大眼睛之中,只听得雪蝮鸱一声尖利的惨叫,顿时陷入了狂乱的状态,景颜瞅准机会,双手立剑与面前,顿时化作他那把晶莹的剑,人剑合一一箭刺穿雪蝮鸱吻部,踩在雪蝮鸱脑袋上,双手握着剑将之深深钉在地上,尹愚紧随其上,手中长枪变标枪,运足灵力向还不断挣扎想要腾飞上天的雪蝮鸱掷去,银枪势如破竹,从雪蝮鸱一只翅膀插进穿过其腹部突破出去,牢牢钉在一旁地上,带出的鲜血微微冒着热气。 雪蝮鸱渐渐失了挣扎的力度,大大的眼睛将闭未闭,景颜松了口气,,虎口发酸发痛,握剑的手松了松。轻染放下了弓擦了擦额上的汗,尹愚也是喘着粗气。 荀戚站在一边,就是这个时候。手下微微一动,一道黑气从地下迅速没入雪蝮鸱身体,那奄奄一息雪蝮鸱却突然尖啸一声,仅剩的一只眼中怒气卷席,尾巴在地上一甩,竟是冲着射瞎他眼睛的轻染冲了过去! 变故一瞬,谁都不曾想到,谁也来不及反应,雪蝮鸱便已经到了轻染的面前! 景颜握着剑,也被雪蝮鸱一并带着,临死一击,即便离有消散,却也不是轻染能抵挡的,眼见轻染就要被雪蝮鸱撞到,景颜心下一横,弃了手中之剑,一把将轻染抱在怀中,随即背部一阵剧震,景颜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血线来,瞬间便被撞起,落在了空空的断壁上空! 雪蝮鸱一击之下也脱力,血红的眼睛终于不甘的闭上,庞大的身躯半挂在悬崖边上,终于也滑落下去! 阴影铺天盖地。瞬间便落下好几丈距离,景颜将轻染搂的更紧一些,无从借力,也无力可使了景颜看向越来越远的上空,那雪蝮鸱浑身是血,此刻坠崖被风吹着,竟一滴血都没落下来,景颜靠近轻染,轻声道,“别怕,尹愚会想办法。” 轻染快哭了,又气又心疼,这个人,为什么就这么好,为什么就……这么不珍惜自己?轻染说不出话来,不顾耳边风声呼啸睁不开眼,伸手擦了擦景颜嘴角的血痕。 而在景颜与轻染落崖的瞬,崖上的两个人瞬间跃至崖边,却是来不及雪蝮鸱的尸身已经下落,两人几乎都没有犹豫,立刻提身一跃而下,点着雪蝮鸱的尸体向景颜而去!有这样的力作用在雪蝮鸱尸身之上,雪蝮鸱下降的快了些,而尹愚与荀戚的人影也突破了雪蝮鸱那巨大的阴影,出现在景颜的视野之中。 景颜顿时眼睛一亮。 这个距离已经很不妙,若再不快些恐怕就算追到景颜,也带不上去了。尹愚和荀戚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于是更加小心,也更家轻快。 景颜却是管不得那么多,微微松开轻染,以自己为垫脚,对着轻染拍出一掌,轻染便借着力道上升,景颜眯着眼睛感受着风声,这样的话,轻染必能得救,这样就好,景颜露出一丝笑来。 尹愚的动作一滞,眼中惊痛无比,却是一瞬间,将轻染抱进了怀中,脚下几点跃上悬崖放下轻染,回身看时,哪里还有景颜的影子在,尹愚浑身僵硬,终究是在崖边跪了下来,一眼不发双眼通红—— 他当然知 分卷阅读374 - 分卷阅读37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75 道景颜把轻染丢上来是为什么。 即便天塌下来,他的任务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以他才不能再下去一次。 因为知道,不可能再救上来。 半晌,轻染才干涩的开口,“荀戚还没上来。”顿了许久,尹愚不曾搭话,轻染像是跟自己说,又像是跟尹愚说,“我们绕下去找他们吗?一定、一定会没事的。” 景颜是凤,怎么可能因为摔落悬崖出什么事。这等事即便知道,也无法安下心来,鲛人风族世仇,若暴风雪域出现风族气息,海湾城必定严查,他们混入海湾城的几率,几乎下降为零。 何况还有个不知底细的荀戚。景颜就更不能暴露身份。 只但愿荀戚如他所表现出来的,爱慕景颜,一切以景颜安全为上,尚有一线生机。 轻染说罢,尹愚却突然站了起来,复杂了看了轻染一眼,哑声回道,“不,我们继续去海湾城。我相信凤子,定会在城门之前与我们汇合。” 毫不犹豫的转身,去地上收回自己的武器,尹愚更像是一尊活动的雕塑,信任,不代表不担心。轻染沉默的看着,最终回头看了一眼那悬崖,景颜最后那个眼神……他闭了闭眼睛,沉默的跟上了尹愚。 如何,才能辜负景颜的美意。 所以每一步哪怕心腹绞痛,也须毫不摇晃的上前。 踏出一步,轻染垂下双眸,心头几个疑问却浮上心头,叫他抿紧了唇角,荀戚,但愿你真的没做什么手脚,但愿你真能护着景颜会没事,否则,我定不会饶过你。 第220章 燃烈焰 却说尹愚不得不接了轻染,荀戚却是一个箭步踏着雪蝮鸱的头猛向下冲,心中得意的笑起来,他便知道会如此,只是没想到景颜会那么在乎那个轻染,他们本应该水火不容的不是吗? 景颜受了伤,在荀戚意料之外,他不懂,却不妨碍那一丝心疼,升腾起来包裹住身心的感觉,抓住景颜一只手将景颜带进怀中,荀戚将景颜紧紧抱在怀里,他感受到景颜也环住了他的腰——从来没有一刻也没那么满足过。 风越来越急,他们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也不知落了多久,耳边突然听得噗通一声巨响,景颜勉强向下看去,却见这断壁悬崖下竟是一片巨大的深潭,潭水呈现出深绿的颜色,看上去不详又诡异,不论这水中有没有什么危险性的生物,就光是这样摔下去,即便不会避免粉身碎骨,冲击力也足够让他们内府受损,风太急吹得太急,原本有些晕的头更加难受,这股头晕越来越严重,景颜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远,终于是眼睛一闭晕了过去,而闭上双眼之前,他似乎看到荀戚嘴角勾出了一点若有似无的笑。 果真如此……景颜放任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冷……好冷…… 景颜无意识的抱着肩膀,却牵动了伤处痛感刺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目是大片的雪,因着积雪的关系,视野不算太暗,景颜抬了抬眼皮,上面干净的夜空,几个星子挂在上面,景颜捂住嘴,将咳嗽压在喉咙口,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是一个偏僻的角落,地势不高,许是之前雪崩有许多积雪,他的位置很隐蔽,周遭什么痕迹都没有—— 悬崖下面是深潭,而如今他在这里,如何也不可能是随波逐流,衣服是结了冰的,还沾了一些水草苔藓,很显然,他有落水的痕迹,然后被人救上来,安放在这里的——景颜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散了架一般的疼,不过他顾不得那么多,趴在地上观察四周,荀戚呢? 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声呼呼,景颜慢慢从藏身之处走出来,一面四处搜寻,一面皱着眉毛思考,整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和破绽,若说其中没有荀戚的手笔,景颜死都不信,可问题也出在这里——一起应对强敌之时无暇多想,安全之后这些疑点自然浮出水面,虽不至于定罪,狐疑是少不了的。 景颜有点猜不透荀戚的想法了。 原以为荀戚只是想要刷他好感,一同坠崖幸存,共患难不离弃,将救命之恩患难之情加起来,一起扶持亲密相处几天,加上荀戚态度明确,这些感情变质升华成为爱慕,并不奇怪。 可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景颜垂下眼睛,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好奇多得多,反正荀戚专程把他弄到这里来,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只需静待事态发展,积极应变即可。 撑着身体向水潭走去,在这种暗夜之中,那水面一片漆黑,景颜还未走近,血腥味铺面而来,景颜颜色一肃,手在腰侧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剑还在那雪蝮鸱吻部,现在也不知丢在哪里了,弓也在轻染手上,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血腥味如此之重,这个水潭绝对不简单,现在又是夜晚,他的地位很是不利——景颜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一根尾羽,化作一柄长剑,拿在手里防身。 没有过分靠近水潭,景颜沿着岸边走着,走了半圈景颜色神情渐渐由冷淡变得焦急,没有——怎么会没有——难道那人已经遭遇不测?还是说…… 咯嚓——身后有踏雪的细想,景颜猛然回头,手中之剑横在胸前,动作却在看见那身影之时有一瞬停滞,果然,那边轻咳一声,哑着声音问了一句,“小颜?” 正是荀戚的声音无疑。 景颜一喜,可很快他觉得不对劲,放下的防备又提起来,他面色苍白而冷酷,看着对面的人拖着一只腿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景颜挥了下剑,剑尖对准对面,那人动作一僵,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萤石,在自己周身照了照,声音很是柔和,有种令人安心的味道,“是我……是我。我腿伤了,附近又太不安全,只好把你藏起来,我找到了一个山洞,已经清理了一下,正准备来来带你过去,没想到你已经醒了。” 果真是荀戚。景颜松了一口气,将剑收回到身侧,稍微松了口气,这口气一松,胸口那隐隐的痛便明显起来。 “雪尘……”景颜看着荀戚,欲言又止。 “雪尘?”荀戚皱了下眉,不解景颜为何突然说这个,“我也不知,可能沉底了……跟雪蝮鸱一起,我分身乏术,没能把它拿下来。” 看来是真的。雪尘是景颜那把剑的名字,荀戚是知道的。 “我是真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乱七八糟的东西。”荀戚也反应过来,无奈的低笑了一声对景颜道,“好了,我们都有伤在身,去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景颜也没有被人看破心思的尴尬,点了点头不远不近的跟在了荀戚身后,两人各有心思,一路沉默的走回了荀戚说的那个山洞,洞口处堆了人高一堆雪,洞中也还有些雪屑,看来的 分卷阅读375 - 分卷阅读37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76 确是才清理出来没多久,里面生着一堆火,照亮了小小的山洞,火堆旁有个小鼎烧着水,正噗噗冒着热气。 两人在火堆旁落了座,荀戚给了景颜一碗热水,看着景颜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神情忍不住柔和了起来,等景颜喝完,他又给添了些,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景颜沉默着摇了摇头,“受了点内伤。”而后看向看向荀戚的腿,荀戚一见心软的不行,又想到回去之时看见景颜焦急寻找的样子,心中更是甜蜜翻涌,忙道,“我没事,一点小伤……” 拒绝了荀戚的再次添水,景颜抬眼看向荀戚,问道,“我们现在……在崖底?你是怎么……”那样的情况下如何保命,而那水潭之中冲天的血腥味又是怎么回事? 荀戚叹了口气,看了景颜一眼讲述起来。 落崖的时候荀戚原本准备跟景颜联手,用浑身剩余所有灵力构筑一个灵力罩,减轻落水之时的力道,却不想景颜已经失去了意识,他别无他法,只有护住胸腹头等部位,落水的时候摔断了一条腿,却不想那看似平静的潭水之下,竟有许多尖牙利齿的月冥鱼,不过雪蝮鸱也落水,血腥四散月冥鱼一拥而上,给了他们喘息之机,加之荀戚还有避水珠和被动防护罩这样的宝物,荀戚也经历了一番艰难,才带着景颜上了岸—— 之后的事情,景颜已经知晓。 火堆散发出来的温度,渐渐融化了景颜衣服上的凝冰,外袍变得湿润,景颜双颊潮红,眼神已经开始迷离涣散,呼吸也越来越灼热,身体却越来越冷,越发忍不住要缩成一团,终于身体一晃晕了过去。 荀戚手臂一伸,没让景颜倒在地上。 伸手拭了拭景颜额头,荀戚皱起眉,才意识道景颜所说的“一点内伤”只是景颜逞强的说法,自赶路以来,每天三次为轻染温魂本就费神费力,又在对战雪蝮鸱之时消耗过多灵力,之后还帮雪蝮鸱吃了一击,最终高空坠水,伤势不曾缓和反而叠加起来,连防身的灵气都放不出,所以衣服外围才结了冰! 看着景颜烧的意识不清,眉梢眼角都是痛苦,荀戚懊恼的捶了一拳地——该死!该死!光想着要合理的受伤了! 骨节与石头相撞的疼痛,唤回了荀戚的思绪,他眼神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抬起的手,将一团精纯的真元传入景颜体内,看着景颜脸上的痛色消散了些,爱怜的抚了抚景颜的脸。 景颜原本就很美。 冷艳是一种风情,此刻他双颊绯红,闭着双眸,从红艳的唇之中吐出热气,又是另外一种风情,都让荀戚着迷不已——伸出手指按压着那饱满的唇,荀戚眼神一深,伸手取了自己面上的面具,缓缓的低下头去,张嘴含住了那如花瓣一般的唇瓣。 呼吸顿时停滞了一秒,心跳快了一拍。 灼热的。柔软的。有着香气。荀戚手臂收紧的些,忍不住一点一点的触碰着,每一个角度贴上去,感觉都是不同的,是新奇的,让他心潮涌动,让他如醉微醺,胸口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焰,烧的他干渴不已,想要…… 想要更多、更多的。 这样的唇吃起来是什么味道?荀戚张开嘴,上下牙齿一合,轻轻咬住景颜下唇,那一点点软肉在他齿下变换形状,荀戚便伸出舌头去描画,感应被咬在口中的,该是什么样的形状…… 热气,从胸口、从口唇、从大脑开始扩散,荀戚终于忍不住,狠狠的亲了上去。 第221章 燃烈焰 惦念着景颜还在病中,荀戚在景颜唇上再次湿吻轻咬几口,才喘着气放开了景颜,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他能随心所欲的做几件事了。 荀戚心念一动,朝着景颜吹了一口气,景颜脸上由激吻带来的一切都化作平静,沉沉的睡了过去,荀戚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他该如何……如何才能,真的得到怀中这个人呢,真的好想要快点和他在一起。 —— 许是伤的不轻发热,景颜总觉得昏昏沉沉,像是十几年没有睡过觉一样睁不开眼的混沌,好在有荀戚精心照料,两天之后伤势总算是有所好转,烧退下来了。景颜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抬手是软绵绵,景颜揉了下太阳穴,侧头之时看到了困在旁边的荀戚。 荀戚靠在石壁上闭着双眼。 睡着了吗?景颜脑中闪过影象,也是,这两天荀戚一直照顾着他,擦汗喂水运功御寒,无一不是荀戚在做,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肯定也会累的。 景颜看着荀戚,也许是累了,荀戚的唇上有些干涩,睡着的样子看着格外无害,那多情的桃花眼闭上,好看的眼睑在精致的面具下,浓密的睫毛也静静的躺着,没有嬉皮笑脸,也没有那么深不可测,显得安静与平凡,反差太大反而让人有些怜惜……景颜眼神有些复杂,还是抬起手,缓缓的向着荀戚的脸伸过去,顿了一顿,终究落在了荀戚的脸上。 面具的冷硬硌在温热的手心,有一瞬的刺痛。 他是受伤发烧意识不是很清楚,不是死了。荀戚除了照顾他,做的别的事他没忘记——趁人之危说不上,是一个极为令人难以讨厌的程度,那被视若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偷吻。 这不是亵渎,是藏在心底的爱慕,自然而然的展现,压抑的、火热的、克制又放肆的爱,在心心念念的人的唇上,印上颤抖的吻,高兴的全身都颤抖,紧张到额头冒热汗,兴奋到心尖都在颤栗。 从来没有人,这样爱过他。景颜不自觉动了动手指,轻轻描画着荀戚的唇,他自出生就是为人所厌弃的,即便偷盗来现在这样的身份,又能维持多久呢?这个人……爱慕他的什么呢? 容貌?——这不是真的他。 性格?——这也不是真的他。 他不过是什么都没有的堕落之凤,一切结束之时定然也是两手空空,即便眷念这样的温暖,沉溺这样的爱念,又能如何呢?知道了真实的他,荀戚定然也会……手心的刺痛在传递,心中一窒,景颜手指一缩,眼神冷厉下来。 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他难道,喜欢荀戚?不,不可能,怎么会。 景颜正想收回手,却蓦然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拽在手心,按着贴在脸上,荀戚唇边勾出一道笑来,那双很是招摇的桃花眼缓缓睁开,亮晶晶没有一丝睡意或者刚醒来的迷茫,反而充满笑意,荀戚低声笑着,微微偏头逐个亲吻景颜的手指,那唇纹印在指腹摩擦,带出一股别样的电流,景颜缩了缩手指,荀戚却没有放,将景颜的食指含进嘴里,“小颜小颜……我、我心慕你。” 说话见,那湿润的舌尖便擦过景颜的手指。 景颜很是不适,用了点力抽手,荀戚也 分卷阅读376 - 分卷阅读37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77 没有强求,乖顺的吐出景颜的手指,却没有放手,依然放在颊边贴着,很是开心道,“我都看到了,小颜一定也喜欢我,趁我睡着了偷偷摸我。我就知道,我们是两情相悦,天生的一对。你就是我追寻的那个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话说的有些委屈,荀戚半眯着眼睛,蹭着景颜的手,像一只撒娇的大狗。 景颜沉默了一下,这一刻多么美好,他是多想要享受这一刻,但是——景颜伸出另一只手,抵在荀戚额头,缓慢而又坚定将手从荀戚的手中抽了出来,看着荀戚颇有些受伤的神色,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抽出的手似乎无处安放,终究抓住了地上的衣摆。 “小颜……” 景颜再次抬眸,眸光便是冷如冰雪,看着荀戚动了动唇,“你究竟是谁?” 荀戚一愣,还以为景颜还在怀疑他是善于幻形的妖魔变化,眨了眨眼睛嘀笑皆非道,“是我啊,荀戚啊,跟你和尹愚轻染走了这一路,你连我都不认得了?你的佩剑叫雪尘,用来煮东西的紫砂宝鼎叫砂锅,尹愚的长枪叫做——”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景颜打断荀戚,冷笑了一声问道,“自己说漏嘴了吧?轻染?” 一路行走的时候,无论是景颜,还是轻染都从来不曾交出轻染这个名字,早早知晓轻染身份,却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跟他们一起,不是别有目的是什么? 笑容不变,荀戚眼睛一转,道歉道,“对不起瞒了你,其实你在第一次与我见面时,失声喊破了轻染的名字,后来你告诉我你们兄弟两姓沐,我想着莫不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才一直顺着你们的意思,没有点破。其实我早知轻染的真名了。” 天衣无缝的回答,那天景颜确实说破了“轻”字。 景颜眉头轻皱,他目光锁定着对面的荀戚,面具遮住了荀戚的表情,只能看到那扬着的唇,景颜不知道荀戚现在是什么想法,说的是真的,还是只是机变说出来的,但他明白荀戚解释的意思,荀戚想要狡辩到底,回避着他的问题。景颜沉默了一下,这样的情况下说破脸皮对他没有好处……这种事情当然是知道的。只是—— 只是不想再添一件握住之后就不想放手的东西了。 “荀戚,别装傻蒙混过关。那雪蝮鸱如何在你回来不久之后便发了狂,为何只追着我们,在崖上时,雪蝮鸱明明已经伏诛,为何突然发狂攻击轻染,这些我都可以不问。”景颜唇角绷紧,沉声问道,“这断崖深有千丈,潭水之中又危机四伏,即便是散仙坠下,未必能够全身而退,而你……” 荀戚终于轻声哼笑起来,他伸手覆上自己面具边缘,“以我俩的本事,别说区区千丈,便是万丈,也下来得,你说是吗——景颜上神,尊贵的风子?” 景颜瞳孔一缩,这人果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荀戚的手指修长,骨节有一些突出却不影响观感,反而显得更加好看,他按着自己的面具,笑的又邪性又放肆,声音像一道小勾子一样,有几分勾魂摄魄的味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就自己掀开这面具,亲眼来看看吧。”荀戚再次捉住了景颜的手,捏住了面具一角,却不逼迫,他知道,景颜不是会逃避现实的人,他会有犹豫,结果却不会改变。 深吸一口气,景颜手上用力,那覆在荀戚脸上的精美面具便被景颜拿在了手上,景颜顿了一下,拿着面具的手缓缓下落,露出荀戚的面容来。 流泄了一室光华,惭秽了无数珠玉。 如和氏璧。配上那双含着春光的桃花眼,该是寻常泪痣处,有一指甲盖大小红梅印记,熠熠生辉,便是邪肆又魅惑;合着那淡笑薄唇,便是风流而薄情。俊美如斯,却消受不得——这人是—— “戚、千、寻。”那标志的红梅痣,除了他没有别人,别人没有也不敢亮。 魔尊戚千寻,六界之中唯一与帝君战力匹敌的对手,于帝君也是多年的宿敌。两千多年前帝君下凡之时,戚千寻还只是个无名小卒,到如今,戚千寻与其手下十二位魔王,千万万魔兵魔将,已经是神庭重点关注对象。 景颜手指一收,那面具边角狠狠刺进手心,正如神庭对戚千寻的关注,戚千寻对神庭也从未有过畏惧,手下的魔兵们更是有杀仙杀神的传统,而这次戚千寻跟着他们这么久,究竟有何所图? 难道也是听说帝君与轻染之事,想趁着帝君不在想要…… 不,不会。真的如此,轻染早就没有活路,而且戚千寻不是如此卑鄙的人,景颜突然一惊,为自己的想法——为何他会不由自主认定戚千寻不卑鄙,他们才认识几天?而且戚千寻从不以真实面目相待过。 景颜神色犹疑,那戚千寻所图为何?以戚千寻的能力,不说尹愚加他,便是再多一个尹愚和他,都未必能胜出。 “很高兴,你知道我的名字。”荀戚,不,应该说是戚千寻笑了一下,那倾倒众生的容貌更加魅惑人心,凑近了景颜像是情人低语,“我妻,定要寻他千百度,我喜欢轻染说的那个巧合。” 景颜头一偏,侧过头避开戚千寻的吻。 戚千寻目光一凝,伸手捏住景颜下巴扭过景颜的头,四目相对,戚千寻有些不高兴,“你为何要躲,我心悦你,你亦如此,我知道。” 景颜愣了一下,这话说的多好听,说这话的人心中有多甜蜜,听这话的人心里就有多苦涩,景颜这一刻没有想到帝君轻染,没有想到神庭魔宫立场相对,他已经费尽心力多少年,总之这一刻他垂下了眸子,黯然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说罢下巴便是一痛。 景颜吃痛便抬眼去看戚千寻,戚千寻脸上全是怒火,手下也没留力,他颠簸多少年,追寻了多少年,甚至连自己都要失去,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结果呢?结果这人在他表白心意之时,一下否定了他—— “我喜欢的不是你?”戚千寻逼视着景颜,怒发冲冠低声吼着,“我不是喜欢你我用得着为你鞍前马后?我不喜欢你我处心积虑只想让你高兴?!我不是喜欢你我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你——我想到你就想要亲你,看你坐着就恨不得扑倒你,扒光了摸你,伺候你,亲吻你的全身甚至是脚,我只是看着你,就硬的不行,想干死你——只有你——” “这不是喜欢,你告诉我,什么是喜欢?!” 景颜睁大眼睛,戚千寻的吻便落了下来,疯狂的索取着,狂乱由灼热,景颜混乱的推拒着,却被戚千寻一把抓住双手按在石壁之上,分开双腿挤进来,戚千寻说的“硬的不行”的地方便与他亲密贴在一起,戚千寻将在景颜口中作乱的舌头收回来,重重的咬景颜耳垂,“上神[景颜]的双生之子,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喜欢!” 分卷阅读377 - 分卷阅读37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78 嘭—— 是什么炸开了,景颜只觉得思绪一空,他看见了满星空都是烟花,绚烂美丽。 【景颜】的双生之子,他知道我是谁,景颜脸上落下泪来,唇边却绽开了一个笑,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这个人……知道他是谁,他说心悦于他。 第222章 燃烈焰 这大抵是景颜自诞生以来度过的最美好、最满足的令人想要落泪的时光了。 以前是冰冷而寂寥,像是虫子一样卑微而又可怜的活着,不被任何人关注,也不被任何人认可,终日踽踽独行惊惶彷徨;成为景颜之后,每天都不得放松,三省吾身不仅是自我检视,更加害怕自己脱离了【景颜】这样框架,一朝被打回原形。 而现在,有一个人从他【景颜】的外壳之中看到了他本人,并心悦于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是什么阴谋的开端,但这种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否定的完全,因为那是戚千寻,所以用不着也不会用这般低劣的手段,更因为戚千寻那一双眼睛之中压抑不住的炙热和迷恋。 戚千寻是什么人,这六界之中,他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而且只要戚千寻想,他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何苦要追着他呢?要说戚千寻是为了征服感和把一个上神凤族神子压在身下的刺激,那更不可能,他不是真的,戚千寻也知道的呀。 景颜睁开眼睛,身上是疲惫,回想起之前的狂乱,景颜不由得抬手想掩住脸面,抬手却软绵绵,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还沉浸在之前极致的欢愉之中,难以自拔一般,一抹俏红爬景颜的脸,景颜偏头,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之中,露出一抹笑来,是最满足,也最……最淫乱的了。 背上贴着的,是另一个人温暖的身体,耳边听着的,是另一个人平和的呼吸。 眼前早已不是那简陋破败的山洞,而是碧丽堂皇、金碧辉煌戚千寻的宫殿,而因为他的伤势,戚千寻将他丢到了一个收集月华精气的琼露池中给他疗伤,待伤势差不多时,戚千寻也已心猿意马,那灼热的手掌开始游移,开始撩拨点火,之后的事情似乎自然而然…… 而浴池那个房间,恐怕也是戚千寻修建的,专程用以嬉闹的场所了,浴池深浅不同,一边供坐浴、一边则是站浴;浴池边缘的玉石壁,也是一面有按摩一面光滑间隔修建;浴池边挂衣服的屏风,更是大有讲究,最为柔软韧性的木材,镶嵌在地板内,立在浴池边缘,上方有一个突出的把手,中间有枷锁似的圆孔…… 戚千寻就一边动情的冲刺,一边在景颜耳边诉说,他是如何幻想在这些地方……淫声浪语,不过如此。 只这一次,就几乎尝尽了许多想都不曾想的姿势,而这偌大的宫殿,也成为了巨大的床,每一个场景,几乎都留下了两人交缠的身影,最后被抱上这张鸳鸯被的大床之时,景颜嗓子沙哑,低低啜泣,随着走动,戚千寻的在他身体里摩擦,更让那低泣之声显得靡丽,让那喘息显得勾人心魄。 于是又是一场缠绵激烈的身体相交。 若不是仙侠世界,身体素质非比寻常,估计景颜早就散架了,整整三天,他听着戚千寻的低语,也明白了在他说戚千寻喜欢的不是他之时,戚千寻那突然的滔天怒火是怎么来的了—— 两千多年,如同戚千寻所说,他一直在找他。 戚千寻之前说过的,【看见他】也不是妄言,甚至不是普通的看见,戚千寻还探到他的魂魄气息,也因为如此,戚千寻多年钻研,自创了一套修行之法——感应神魂。所以景颜下凡去寻帝君与轻染那一刻,他就心有所感,便也从魔宫出发,在半途之时遇上,这就是天赐的缘分。 至于戚千寻是如何猜出他的身份。 还要从神魂说起。景颜神魂不稳,在天界几乎不是秘密,轻染失魄之后,神魂也不稳固,当即戚千寻还犹豫了一下,不过他早前就与轻染有过交集,自然能肯定,轻染不是他命定之人,可为何轻染的神魂,与他本身的身体的贴合度反而不如景颜的,这就值得思考了。 出于谨慎,第一次景颜拒绝戚千寻的时候,那两天时间,戚千寻实际是去调查了。 没有实证,大族之内的龌龊不少,戚千寻却已经凭着双生的传说猜到大半,在见到凤族禁地里那没有神魂在内的那具身体,戚千寻就明白了。 然后又是一阵狂喜——他本就是黑暗,原本还要担心的身份问题迎刃而解,景颜生于阴暗,与他天生一对。 景颜动了动身子,立刻就被身后那双有力的臂膀拥住了,耳边响起戚千寻低沉的浅笑,那熟悉的温度贴上耳畔,辗转到唇上,熟练的舔吻,戚千寻的声音之中满是笑意,“醒了?” 腰间被大掌磨蹭,那指腹的粗茧划过柔嫩的皮肤,带出一阵麻痒的感受,唤醒了之前那些记忆,景颜轻哼一声,虽是心热情动,却因餍足欲望已不甚多,更多的是那丝暧昧,让人心痒难耐。 不过这只是景颜而已。 对于戚千寻来说,区区三天,根本算不上什么……如果不是景颜身子虚,承受不了他要太多,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停手。 那手越来越有往下的趋势,景颜一把抓住了戚千寻的手,把那已经探进臀缝的手按住,摇了摇头拒绝,“不。” 戚千寻读懂了景颜的意思,也不勉强,他现在整个人都是高兴的,他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而他和景颜还有数不尽的时间,何必表现的那般急色,让景颜以后对这等事都心有余悸呢? 不舍的捏了一把景颜的翘臀,戚千寻从善如流的拿出手,手肘立在景颜头边,撑起头看着景颜,如墨的黑发流水一般滑下,扫在景颜面上,而后落在颈边,戚千寻眉眼柔和,原本邪魅的脸上竟有几分刻骨温柔,伸手另一手描画着景颜眉眼,忍不住低下头在景颜眸上亲了一下,“小颜,有你真好。” 景颜轻轻嗯了一声,抬眼看了一眼四周,“这里是……” 戚千寻怒起就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期间诉说的全是爱意,哪里有空去解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是我们的新房,我凝练出来的空间。”戚千寻在景颜耳边撩起一缕头发,拿在手上理顺,慢慢把玩,“我从三百年前就开始修建了,所有的细节、摆设都是由我亲手打造摆放,就等着你来了,我们就可以拜堂成亲,结发相守。你一直不来……所以这里越来越大。” 说着戚千寻手指一划,那缕头发便被他拿在手中,他从自己头上也割下一缕头发,打结成为一束,郑重的收了起来,“除了我以外,这个地方就只有你来过,是独属于我们的宫殿,我们的家。” 景颜又应了一声,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已经能开辟空间了?” 开辟空间可不是一般人 分卷阅读378 - 分卷阅读37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79 能做到的,像是须弥芥纳物袋等东西,都是由法力高强的人挤压空间,使小小的空间之中扩大,放下更多的东西,制作空间道具非常困难,失败率非常高、一般的纳物空间都是随意的空间,像这样要把空间建成宫殿的样子,要保持其稳定成形就十分困难了。 开辟空间和炼制的府邸器具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炼器,必有形体;而开辟的空间则谁都感受不到,只有自己的意识能够连接,进行出入,相当于另外一方世界。如果一个人能开辟空间,那么在他的空间,他就是那个唯一的神,所有的规则由他制定,所有的生灵都服从他的意志。 当然,能做到开辟空间的,这六界之中寥寥可数。 戚千寻笑了一下摇摇头,“也只是如此,一点点磨出来的。” 景颜松了口气,如果戚千寻真能达到那种程度,天界定会全力诛杀戚千寻,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戚千寻再能耐,也抵不住金字塔顶端的天界联合绞杀——能力小,还能容你蹦跶,可当能力能大大威胁天界的利益之时,就难逃被围攻的命运。 不过戚千寻倒不怎么担心,因着景颜不想再做,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怎么和轻染在一起了?” 说到这个,景颜神色变得晦涩又复杂起来,他没有正面回答,抿了抿唇道,“我答应帝舜,帮轻染固魂,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之前戚千寻就猜测过,景颜也不曾否认。 戚千寻嗤笑了一声,目光又是好奇又是刺探,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和怀疑,像是景颜说了一个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说真的?” “你什么意思?”景颜压下心中不快,直直的看向戚千寻。 “你们两个的关系还用我说?仇隔天海,水火难容,他的存在对你来说就是个巨大的隐患,”戚千寻面上的笑依旧,甚至多了几分邪气,帮景颜掖了掖被角,不让景颜赤裸的肩膀勾动他的魂魄欲念,“你借此机会永绝后患,很好。” 景颜听着这话,一瞬间只觉得兜头一盆冰水浇下来,冷的彻骨。 第223章 燃烈焰 “你和他之间终有一战的,”戚千寻没有觉察景颜那一瞬的不对,语气倒是正经了下来,“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抢夺了他的身体,无论从哪里看都毫无破绽,如果他不出现,那么就这样也无不可。但他既然再次出现了,还是作为帝舜的情人,你最好早做打算,凤族的特性你比我明白,到时候真相大白,你——” 戚千寻没将话说的太透,但两人心中都明白,凤族有涅槃,更何况轻染是灵凤,待轻染成仙之时,必会出现异象,引起众人怀疑,顺藤摸瓜,这件事情哪能瞒得住。 到那个时候,景颜的情况就危险了。 噩凤夺舍灵凤,此等偷龙换凤之事这么多年,整个神庭都被一人愚弄,滑天下之大稽!不仅风族会沦为六界笑柄,神庭也无法姑息此事,定会要求严惩景颜,可想而知等待景颜的是如何严峻的刑罚,身为噩凤,本就有罪,夺舍族人,罪加一等,迫害灵凤,罪无可赦——恶极之人,说不定那许久不用的剥灵碎魂之法,说不定关进五行噬心池中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解脱,或者折磨之后直接处死;轻染得知真相,会如何做尚且不知,即便轻染感念景颜的好,可他只是一个人,景颜是风族的罪人,惩戒他是众望所归,是理所当然,就算他是凤子是灵凤将来凤族的皇,他拧的过整个凤族与大义吗?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在轻染成长的足够强大之前,抹杀他,让整件事情随着轻染的魂飞魄散而永远的埋藏在黑暗之中。 轻染的命,景颜的命,这两者在戚千寻的心中完全不是一个分量,他的选择无限偏向于景颜。 “不过我很好奇,他怎么会跟你走,还那么信任你的?”戚千寻饶有兴趣的问道,他以前就跟轻染有过照面,轻染不仅不是个轻信的人,防备心相当重,当然这一点,他在与景颜他们同行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据他所知,在这之前,轻染与景颜并无交集,轻染怎么会这么信任第一次见面的景颜呢?戚千寻问了之后又觉得多余,反正现在轻染在他心里已经是个死人,计较那么多干嘛呢,反正他的景颜就这么有本事,戚千寻轻笑了下,“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下手?还是尹愚帮你?” 景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戚千寻。 戚千寻终于觉得不对了,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依然没有得到回答,戚千寻心下慌乱,直觉告诉他,景颜此刻很不高兴,戚千寻皱眉思索了一下,突然觉得豁然开朗,眉舒目展露出了一个坏笑来,“啊,我知道了,帝舜小儿的确是个麻烦人,要知道你动了手,必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不如这样,我现身帮你杀了轻染,留下一些证据,反正我与帝舜多年不——”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戚千寻的话。 戚千寻的头微微偏向一边,垂下的几丝头发遮掩住他的眉眼,原本白皙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几个清晰的指印,不一会儿就红肿起来,戚千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半晌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 景颜也被这清脆的耳光声惊了一下,看着戚千寻不言不语的样子,杨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纤长的手指伸出,下一秒却又蜷缩起来,景颜狠下心来,偏过头去不看戚千寻,一挥手将挂在不远处的赶紧亵衣抓过来,不过眨眼就穿好了。 好一会儿戚千寻才直起身子,将散落的头发拂至而后,抬手摸了摸脸,火辣辣的痛,不是幻觉,声音轻柔的有些诡异,“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 景颜抿唇,拳头身侧死死的握着,心中惨惨的笑了起来,他以为找到一个人是真的爱他,就有了休憩的港湾,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感觉到孤独,会有人疼他爱他会理解他,可到了现在他才突然发现,戚千寻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戚千寻确实爱他,但他在乎的人,在戚千寻眼中犹如蝼蚁,若是挡了路,随时就能动手除之,他的想法,在戚千寻心中大抵也只是一个笑话——是啊,这才是戚千寻,行事放肆随心所欲唯我独尊的魔君大人。 大概他的挣扎,也只是戚千寻眼中的沉默哑剧,滑稽又可笑罢了。 他戚千寻爱他?所以他的一切,都任由戚千寻去支配吗?戚千寻认为好的,就必定好吗?那他景颜,究竟算什么呢?也许这个世上确实是胜者为王,只要他让轻染永远的消失,换魂这件事就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或者再翻不出什么大浪花来——这样有什么意义呢?换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还是做了错事,他对不起轻染,这是事实,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承担自己应该负起的责任。 否则就算 分卷阅读379 - 分卷阅读38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80 再过几千年,他依旧会惴惴不安,半刻不得安宁。 景颜闭了闭眼睛,语气生硬,“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戚千寻一瞬间握紧了拳头,骨头被他捏的吱吱作响,青筋一条条鼓起,布满他的手背,爬上他的胳膊,蔓向他的脖子,浮现在他的脸侧,这已经是怒不可遏,连眼睛都气的发红了,声音之中满是怒气,像是从胸腔之中直接发声一般,沉闷又压抑,“不要我管?那我就看着你损耗自己的功力为轻染疗伤,千里奔袭不辞辛苦的去海湾城,低三下四的去求得镇魂灯引魄珠,住轻染神魂稳固,缓登仙途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作茧自缚,你以为这么做,轻染就会感谢你?!只怕他升仙之日,就是你景颜受尽屈辱之时!届时他难道还会念你此时之恩吗,只怕你再好的心意,也只是心怀不轨叵测不堪罢了!” 景颜浑身一僵,他何尝不知,他现在所为,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赎罪,轻染原谅与否,都不是他能强求能左右的。 可就算那样,他也非做不可。 “那又如何?”景颜回避着戚千寻的目光,冷硬的说,“这是我与轻染的——唔……你,你……放开……唔……” 话未说完,就被戚千寻一把抱住堵住了唇,发疯一般的啃咬着,下巴被钳制着,只能张着嘴任那舌头粗暴的在嘴里横扫,景颜连一个破碎的音调都发不出来,只能被动吞咽着承受着,直到喘不过气来被戚千寻捏着下巴强行对视,语调依旧是温柔的,脸上却全是冷笑,“看来你还不明白——这不是你和轻染两个人之间的事,这事关神庭与凤族,一旦暴露出来,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你以为你多年为神庭尽职尽责,为凤族殚精竭虑,你以为他们会不念功劳念苦劳?你错了!他们不会!那个时候你不是什么上神,更不是凤子,你只是个罪人!你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谁都能往你脸上吐口水——你明白吗?不是他死,就是你亡,你们之间没有共存!没有!” 景颜浑身颤抖,挣扎着反手又是一耳光甩在戚千寻脸上,“你、你住口……即便那样、也是我……罪有应得。我欠轻染的,我自己——” 下巴上的大手用力,景颜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冷冷的瞪着戚千寻。 戚千寻怒极反笑,他招手拿出一捆银色锁链,手指微动那锁链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游蛇一般绕着景颜“爬行”,在手腕和脚踝处缠了几圈,也不知那银链是什么材料所致,景颜戴上以后竟然一点灵力也使不出来,景颜震惊的看向戚千寻,“你要做什么?!” “好,很好。你下不去手,你狠不下心,你亏欠于他,你宁愿自己成为轻染脚下的垫脚石,”戚千寻咬牙,动作轻柔的抚着景颜的脸,眼神却狠厉如刀,一片肃杀之意,“哈哈,好!我现在就去!我要杀了他——” 话音未落,他人便急退到了门口,景颜急忙去追,却被那长长的链子一绊跌倒在地,景颜却顾不得那么多,对着戚千寻的背影厉声喊道,“戚千寻不要!我不许你动他!你要是杀了轻染,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 脚下顿了一瞬,戚千寻一甩袖子,两扇门瞬间合上,就如同黑暗之中的天窗关上一般,光亮渐渐缩小直至消失,景颜呆呆的趴在冰凉的地上,一滴泪水啪嗒一下落在地上,裂成碎片,任天光大亮、金碧辉煌也点不亮他的眼睛,世界一片黑暗……如同多年前他在那个狭小的屋子瑟缩着一般。 多年之后,他竟然再次体会到那种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景颜捏住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指骨传来连心刺痛,景颜却借着疼痛让自己平静下来,忍着心中的慌乱站起来,没走两步便再一次跌坐在地,不行——灵力被封移动起来如负重千斤,而他的身体又刚经历……本就酸软无力,根本没办法移动。 景颜却一次又一次的做着无用的努力。 就算能出这个门,他能离开这个空间吗?心中早有答案,景颜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祈祷着轻染能逢凶化吉,还保持着最后一丝希望,奢望着戚千寻念着那丝情谊能够悬崖勒马…… 轻染,轻染,如果我又害了你要怎么办……你要没事,你一定要没事…… —— 尹愚与轻染一路向着海湾城而去。 没了景颜,两个人几乎是无话,似乎之前那样好的气氛也一去无踪,双肩之上有了更大的压力,让两人喘不过气来,每一次休憩,两人都看着远方,希望能够看到景颜的身影,但每一次期待,就是一次失望。 失望之后更加沉寂,而后背上行囊,再次一言不发踏上征途,心态比之前更焦,步履比之前更急。 一次一次,整整三天过去了,景颜依旧没有出现,轻染与尹愚之间的气氛已经僵硬的,似乎连呼吸都是多余。 坐在火堆旁,两人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时间越久,景颜遭遇危险的担忧就越大,遇到麻烦的可能性就越大……如何让他们不往这方面去想呢?于是越发想要快些解决眼前的事情,然后主动去寻找。 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尹愚接替了景颜替轻染温魂的工作,尽管尹愚的修为更高,温魂的时间越长,无论如何,都没法让轻染感觉到一丝温暖。冷意从心底散发,无解则不得愈。 尹愚收了功,他耳朵微微一动,还来不及召出长枪,便被当胸击中一掌,顿时只觉气血翻涌,直直跌出十几丈远,撞在一块大石头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长枪他掉在身旁地上,他却再无力去拿起。 一击败之,尹愚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凤子交待的……他捂着胸口想要站起来,却牵动伤口跪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人影一闪,那玄衣男人一把抓住了轻染的脖子,轻染来不及惊呼,便觉得脚尖离地,呼吸困难,脖子快要被人捏碎了一般痛苦。 他抬眼去看对面行凶之人。 瞳孔顿时一缩,双眼发红,墨发乱舞,一点梅花在眼角,道道杀意在眉间,轻染睁大眼睛,破碎的嗓音叫出他的名字,“戚、千、寻……” 之后便是更大的震惊,与无尽的恨意,绝望与悲痛染红轻染的双眼,抬手死死的掐住戚千寻的手往外拉,“荀、戚!” 荀戚就是戚千寻,那景颜——轻染拼命呼吸着,眼前却越来越黑,他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呼吸也越来越微弱,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仇恨——不,他不能死!他还没有找到景颜,他还没有帮景颜报仇——他不能死! 第224章 燃烈焰 戚千寻眯着眼睛,手下渐渐用力,看着轻染的面皮渐渐涨红,因为缺氧而眼球突出布满红血丝,青筋布满额头,这样的面目可怖和狰狞,丝毫看不出轻染平日的清新俊逸。 分卷阅读380 - 分卷阅读38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81 轻染现在无限接近于死亡。戚千寻心中却没有半丝高兴,心中的怒火反而越烧越旺,怎么都停不下来,杀人泄愤的念头就在头脑之中冲撞,杀气四溢压迫雪花纷飞,而飞起的雪花在空中被凝练的杀气碎成无数碎屑。 明明只要一瞬间就能杀死。 但戚千寻却没有动手,手指不听指挥,再也捏不下去。 脑中回想起景颜那双眼睛,那样倔强的瞪着他,双眼之中与其说是愤怒,更多的应该是悲戚与祈求,知道命运命运的悲戚,只能接受命运的无奈,承担命运的决断,对他的不舍和眷念,全在那双眼睛的深处,像是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缄默不言,就那样含着眼泪瞪着他。 泪水如同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那一刻景颜滚烫的泪水似乎流进了戚千寻的心里,烫的他整个心脏都皱缩了一下。 就那么一眼,戚千寻觉得他看懂了景颜,他宁愿景颜生气失望大发脾气,那样他就有充足的理由杀了轻染泄愤。可是没有。景颜那双眼睛之中至始至终没有出现过怨怼和仇恨,有的只是震惊和心痛,以及掩藏在那心痛之下的信任与期待,可正因为这样,戚千寻才更加难受——那他算什么?!景颜为了轻染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愿意做出这些牺牲不让轻染知道便成就轻染的大道,甚至不奢求轻染的原谅,那他在景颜心里究竟算什么?他就能眼睁睁看着景颜走向一条没有前路的万丈悬崖而后粉身碎骨么?他究竟有没有一点分量? 景颜难道就不能为了他,做出哪怕一点点让步吗?! 这个问题像是魔音一般响彻在戚千寻的耳畔,一遍又一遍,让戚千寻不得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追寻景颜百千年,那仅仅只是他的经历;他爱念景颜百千年,那仅仅只是他的感情。 景颜爱他,不如他爱景颜深。 这个认知让戚千寻痛苦,让他怒火烧心无处发泄,就算现在他只要一用力就能结束轻染的生命,可他却犹豫了。看着轻染满含仇恨的目光,生机正从轻染的脸上、目中流失,戚千寻退缩了,尽管不想承认,但是他为此而恐慌。 手在剧烈的颤抖。 害怕景颜真的绝情到那种程度,会因为轻染的死不原谅他,永远这个诅咒太长,也太绝。戚千寻更害怕的是……景颜根本不爱他。他得到景颜,三天的缠绵在他看来是千年守候终成正果,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对于景颜来说,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渊源,至多不过几天的同行,当时表白是怒起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却感受到景颜的回应与接受,他是多么高兴,甚至开始感谢上苍,开始感谢缘分的奇妙,让景颜能接受他。满心都是欢欣鼓舞,连那漫天的冰雪都化作色彩缤纷的花瓣香雨一般。 他多么感谢景颜也喜欢他,还愿意把自己给他,这是、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梦寐以求,幸福原来如此容易,他在景颜耳边述说长达千年的思念与思慕,却没有想过,这对景颜意味着什么。 戚千寻一掌拍开轻染,发疯一般的对着雪地林木打了一掌又一掌,掌风过处碎石飞沙树木折断,短短几十秒,一个山头就被戚千寻毁的七七八八,戚千寻尤不解气,雄浑的灵力一波一波从掌中推出,恐怖的威压由戚千寻为中心散发出去,走兽飞禽早早息了声音,四散而逃。 轻染倒在一边,捂着脖子狠命的咳嗽着、干呕着,呛出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他看着戚千寻像是发怒的狮子一般大肆毁坏,轻染的心中不禁也有两分胆寒,太可怕了……这样的压迫力,甚至连帝舜都…… 心中一窒,碰上这样疯狗一般的戚千寻,景颜是不是已经凶多吉少了?轻染眼眶通红艰难的喘着气,却不防戚千寻突然回头,轻染直觉的避开了目光,一瞬又镇定下来,狠狠的瞪着戚千寻,只是心中仍有余悸——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野兽般的眼神上有着不详的红色凶光,光是看着就觉得凉意从脚底升起,仿佛被黄泉恶鬼缠身一般,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戚千寻似是被轻染仇恨的目光激怒,一掌将之前翻倒立起的树根拍成碎片,猛地回过身冲到轻染面前,一把抓住轻染胸襟,轻染丝毫不畏惧的目光被他当成了挑衅,戚千寻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得意什么?不就是仗着景颜心疼?他倒要看看,这张无畏无惧的脸究竟能保持到几时! 危险的眯起眼睛,戚千寻冷冷的哼了一声,直接以灵力缚了轻染的手脚,戚千寻便飞身而起,拖着轻染一路疾行,往那断崖而去。 空间本是随着主人而动的,戚千寻在山崖下的一个山洞之中暂定空间,怒而暴走的时候没心思移动空间,此时空间的入口便在崖低山洞之中。 戚千寻站在崖边,回头看了看轻染,轻染也是硬骨头,被拖行一路也一声不吭,任凭石头树枝在他的身上脸上划出道道伤痕,眼眸亮的惊人,刻骨的仇恨分明,根本不屑掩饰,脸上是恨不得将戚千寻杀之后快的狠意。 此刻的轻染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本应是狼狈不堪,可心中那股气却让他看着气势格外惊人,虽是狼狈,却无半点难堪。见到这出熟悉的断崖,轻染眼中更是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身上灵气开始躁动不安。 冷冷的看了轻染一眼,戚千寻又嗤笑了一声,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对轻染纵然还是不满和盛怒,多少还是有了点安慰——轻染究竟还是担忧着景颜,不是景颜一厢情愿在付出。可这一点点安慰很快也被冷嘲给取代,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嫌弃轻染痛极的闷哼,戚千寻干脆的施了个封口的小术法,叫轻染彻底安静起来。 景颜不能死。谁死都行,戚千寻目光坚定而无情,他不会让景颜死。 —— 景颜一点一点向门口挪动着,不知过了过久,终于到了门口,不过这点距离,景颜就已经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靠着门框勉强站了起来,无力的倚着门扉休息,景颜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清澈的眸光。 戚千寻的怒气在景颜的预料之内。 如果可以,景颜当然不想在最甜蜜的时候给戚千寻当头棒喝,让戚千寻失落难过,可他没别的办法。 戚千寻不是陆锦,不是艾瑞斯,更不是以往任何一个人,戚千寻没有他经历过的所有,戚千寻是一个独立的人,没有以前的记忆,戚千寻不可能马上和他心意相通,他从有意识开始就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成为魔君的途中,他吃了多少苦斩了多少人,成为魔君之后又开始统领万千魔兵,对抗其他势力在六界站稳脚跟,他是活生生一个人,有自己的经历,有自己的思想,更有自己的处事方式。 这些共同铸就了一个叫做戚千寻的人。 面对一个问题要达到相互理解达成共 分卷阅读381 - 分卷阅读38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82 识同进退,哪怕相爱都需要无数的时间去磨合,他和戚千寻现在除了相爱什么都没有,要面对的又岂会仅仅只有一个轻染,这样离心的他们,今后要怎么携手同行? 戚千寻行事肆无忌惮,秉承着犯我者杀、挡路者杀、看不顺眼杀、遇神杀神,这样固然是快意人生,也让人生畏。但这样下去,他们等不到幸福的结局,戚千寻固然能力高强,对上谁都无惧无畏。 帝君同样如此,可轻染为什么还是会被暗算? 就算按戚千寻的办法,悄无声息的解决了轻染,换魂这件事就会随着轻染逝去永无天日吗?景颜清楚的知道,不会。且不说帝君会如何反应,正如轻染升仙有异象,那他景颜涅槃又岂会平平淡淡?反而因为他神魂有损涅槃艰难,更受注目,届时被发现他恐怕也是插翅难逃。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只能以轻染之事作为契机,让戚千寻快速看明白,他对戚千寻有信心,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没让自己失望过。 景颜心中低笑了一声,虽说要给他一段新的恋爱,但到底还是认出他开始就爱了啊,否则谁只是表个白就能拉他上床呢,那不是强艰么,也不知是戚千寻情商太低,还是心太大,还是色字当头,这些细节就全忘了。 再说轻染是个值得你对他好的人。景颜知道,从进暴风雪域,轻染从未对他开口说过谢字,但他都记在了心中,反应在他无微不至的小方面,那是尹愚都不曾注意的细节,更花费无数心思,旨在将饭菜做的更加好吃些,一心尊重、信赖着景颜。 休息了好一会儿,景颜才睁开眼睛,伸出手抵在门扉上,只是这个小一个动作,又让他的呼吸急促了些,景颜肩膀用力一撞便撞开了门,噗通一声跌出门外,趴在地上无力的喘着。 而与此同时,两丈之外的阶梯口,轻染被戚千寻一把掼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轻染顾不得身上剧痛,抬头看去,这一看却让他登时痛彻心扉,景颜只着中衣,头发散乱,脖子上一片暧昧的红痕,气息不均面色潮红,眼中满是空茫之色,口中无意识的喘着,而手腕脚腕被银色锁链锁住,竟是一片通红!轻染脑中“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个恶贼,他竟敢、他竟敢这么对待景颜—— 他要杀了他!他一定要杀了他! 双目染血眼角尽裂,轻染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却被封口一个音节也无法发出,眼中终于淌下一行热泪。 戚千寻急忙上前一步,将倒在地上的景颜抱在怀里,一挥手将轻染送至别处,外袍一脱裹在景颜身上,一把将景颜抱在怀里,怒气尚未消退,心中涌起的懊恼与心疼又将戚千寻淹没,该死,这锁天链不是号称神君之下寸步不移的吗?怎么还让景颜行至殿外,脱力的躺在地上! 戚千寻的步子凌乱而急促,甚至有些慌乱,不仅仅只因为景颜的状态,更因为景颜的眼神——痛苦和失望。轻染的惨状他当然看见了,只是他没想到,没想到景颜能离开那个房间,亲眼看到—— 他不想的。他不想的! 快速将景颜放在床上,戚千寻顺手点了景颜身上几处学位,让景颜睡过去,戚千寻颓然的坐在床边,徒手扯断了锁天链,任链子在手心划得伤口溢出血来,他深深的看着景颜,愤然与怒气渐渐退去,被无措包围。 景颜、景颜,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该怎么样才好? —— 寒风呼啸。 尹愚沿着那道拖行的痕迹,撑着长枪一步又一步的挪,终于眼前一黑,倒在了皑皑白雪之中,血染红了一片白雪,戚千寻那一掌破了他的防御,能坚持到这里,尹愚已是拼尽全力,已经……站不起来了吗?尹愚问着自己,手心在长枪之上摩擦,传出阵阵痛意,他缓缓的爬起来,手脚并用爬了两步,终究是头一歪。 凤子,尹愚、无用,再不能侍奉左右,悔矣,愧矣。 风雪染上尹愚的眼睫,冰晶冻紧了他的长枪。过了好一会儿,风雪之中闪过一道人影,从尹愚身旁擦过,十几丈停下返回,在地上摸了两把,将尹愚从雪中挖起来,摸了脉门喂了一粒丹药,而后沉默的看着尹愚好一会儿,施了一道法术让尹愚凌空飘起,向着断崖一跃而下。 第225章 燃烈焰 是夜,与寒风呼啸的暴风雪域相比,空间宫殿之中则是温暖如春,干净的夜空上挂着几颗闪亮的星星,宫殿之中的萤石早就亮起来,将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一中昏黄而温暖的光芒之中。 与宫殿外的灯火通明不同,房间之中只有床头有一盏宝灯,挥洒着柔和的光芒,照在景颜的脸上,显得格外柔和。戚千寻坐在床沿,伸出手轻抚着景颜面颊,眼中一片深沉—— 他在点晕景颜之后,去外面寻尹愚,有些心急,担心尹愚已经死了。他没想到会看到那样的场景,原以为尹愚应该在原地被冷的动弹不得瑟瑟发抖,戚千寻知道他愤怒的一击有多大的威力,即便他在最后收了两分力道,也不是尹愚承受的住的,在暴风雪域这样的地方受了重伤,只有等死的份。 原本该躺着等死的人,竟有毅力顺着那道快被风雪掩埋的痕迹追寻了一路,若不是感觉到那一点点气息,他差点会错过。 去带人回来的初衷,戚千寻只是害怕景颜会因此对他失望,会与他渐行渐远,有缘无分。可看着尹愚被薄雪盖住的身影、曲起的被冻僵的手指、手背上突出的指骨,指甲里的脏污、手心中凝固的鲜血……显然是体力不支,只能在地上爬着前进。戚千寻那一刻是恼怒的,是吃惊的,戚千寻又想起轻染那咬牙切齿恨到极致的表情,沉默了许久终于明白了,所有怒火消弭无踪,戚千寻冷静了下来。破天荒的喂了一颗极品回生丹给尹愚,这样尹愚无论如何都死不了,而后他将尹愚带回了宫殿,花了一下午在宫殿边缘处新建了一个地牢,将尹愚关了进去。 这两个人都是真心对待景颜,为救景颜可以出生入死,不顾及自己的生命与尊严。 也难怪景颜会对这两人如此之好。轻染不是景颜的仇人,他们为了彼此不惜躯命;尹愚也不仅仅只是个下属,他是景颜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他调查了景颜,当然知道两千多年来,景颜身边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尹愚与其说是下属,不如说是陪伴了景颜近千年的朋友;而轻染身份更加特殊,不仅是景颜的朋友,更被景颜视为兄弟,景颜又对轻染心怀愧疚,付出的感情更多,也更复杂。这两个人都是景颜最重要的人,试问景颜怎么会同意他杀掉这两个人而无动于衷? 这太过为难景颜了。 可笑的是他还怀疑景颜不够爱他,为此愤怒还迁怒于轻染,却不知景颜对他已经是 分卷阅读382 - 分卷阅读38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83 一往深情……景颜本就为轻染之事心有郁结,还要在他这里受气。戚千寻脸上露出一抹心疼,低头吻了吻景颜的唇。 可这样下去不行,现在的轻染与尹愚两个,肯为景颜赴汤蹈火,可不代表着景颜换魂之后还会如此,届时两个人都成了被蒙蔽的受骗的人,一个是受害者,景颜的所有行动都会被阴谋论,另外一个对凤子忠心耿耿,得知景颜这个凤子是偷龙换凤而来,又该如何反应?恐怕不会乐观。 戚千寻眼眸一黯,景颜心中也已有此料想,但他却在逃避,他还残存有一丝希望,那便是相助轻染顺风顺水,那时轻染即便不原谅他,他也能有一丝心理安慰解脱自己。 可景颜也是一个人,他也会受伤。所以景颜在逃避,不愿意去想还魂暴露之后的事情,自然谈不上后路的安排。 “千寻……”突然听得景颜说话,将戚千寻从思考之中惊醒过来,他一惊就要抽回手,却不想景颜翻了个身,压着他那只手,唇畔轻轻擦过他的指腹,温温软软的,一瞬间戚千寻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开了,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戚千寻连忙朝着景颜施放了一缕黑气,顺着景颜的呼吸吸入景颜体内,于是景颜便又沉沉睡去。 戚千寻将唇印在景颜额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他的景颜啊,外表再冷漠如冰,也有着一颗温暖炙热的心,将所有人对他的好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荀戚”再无礼,景颜也不曾大打出手,更不曾赶他离开。所以景颜没办法割舍下的东西,他就来帮他好了。 让景颜彻底的放下过去,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真正的涅槃新生,来到他的怀里,与他相拥。 在这之前,就让他做那个最坏的人吧。 爱怜的摸了摸景颜的脸,帮景颜盖好被子,戚千寻站起身来,眼睛亮的惊人,向着之前他关住轻染的房间而去。 —— 没有想到一带轻染回来,就让轻染看到那样的场景,戚千寻也就是随意将轻染送到了一个空房间,拿了一样牢笼的法器将轻染关在了里面,轻染在里面满心怒火,却被缚了手脚无处可发,声音也被封了连怒吼都做不到,只有咬着舌尖任鲜血从嘴角滑下,看着窗外的天从亮堂变得昏黄,慢慢沉入黑暗,就如同他的心一般。 那是景颜啊!那么好、那么好的人,竟被当做禁脔一般对待,戚千寻那个禽兽!如果不是他,景颜怎会遭此横祸,因为他,景颜才会压制修为,每天为他温魂更是损耗不小,他知道这样对景颜来说是有消耗的,景颜会精神不济是当然的,早有隐患,也早有预料,为什么当初没有赶走来历不明的荀戚,而是投机的认为可利用荀戚的武力,只是去试探他呢?凭什么认为防着就不会有危险呢?这个世界上,一力降十会的事情发生的还少吗?他当时执意赶走他,戚千寻就不能跟他们同行,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一连串的事! 为什么,从遇到他开始,景颜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被帝舜伤害背叛,被他怀疑,到现在,竟然连……景颜一贯高傲,该如何伤心绝望?轻染无法去想,他直勾勾的看着窗户,到最后连眼泪都不会流,心中只余下一腔痛恨——他终有一天,要将戚千寻千刀万剐! 房间门被推开,轻染的眼睛被突来的光刺得一痛,却在看到来人的那一瞬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向着牢固的笼子一次又一次狠狠撞过去,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戚千寻却不慌不忙,脸上甚至带着一些志得意满的小人微笑,显得邪肆配上他那泛滥的桃花双眸中的餍足,暗示的意味不能再浓,他一步一步的走进轻染,好心情的在笼子面前蹲下来,挥手解了轻染的封口和灵力缚,看着轻染咆哮出声,试图冲破牢笼,尝试用灵力攻击。 一点作用也没有,攻击不过在戚千寻身上打出水漾波纹,就消散无形。戚千寻愉悦的笑出声来,一道灵力打在轻染膝盖,轻染一下跪倒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戚千寻勾唇,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唇,压低了声音跟轻染说话,表情还颇有些沉溺其中的销魂,色情的无以复加,得意几乎忘形,“景颜不愧是凤子,肌肤滑腻如绡,趴在他身上会往下掉,他的屁股脱了那么翘,捏上去全是肉,啧啧,我真恨不得死在他身上……”戚千寻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攒动,声音更加低哑浅笑,“精尽而亡。” 轻染咬住唇,双手紧紧的抠进肉里,死死的瞪着戚千寻,喉中不断传来低吼,如同绝望的野兽。 饶是戚千寻,也为这眼神一惊,以前不是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纵使不敌,也要咬下对方一口肉来,不过那些人都死了。压住心中涌现的杀意,戚千寻又笑了笑,“景颜真的好棒,简直是个尤物,他的呻吟,是这世上最美妙的音乐,他的身体,是这个世上最销魂的地方,你知道吗,这三天三夜,我就没有停下来过——” “你住口!”轻染再也听不下去这样侮辱景颜的话,一个箭步冲到笼子边缘,伸出双手去抓戚千寻,戚千寻哪里会被他抓到,急退两步仍然笑意盈盈,其实他心中早不耐烦说这些了,看到轻染抓狂也就够了,他舒了一口气轻松的道,“毕竟景颜那么在乎你,我可不能让你死了。”戚千寻点点脸颊,有些苦恼的样子,而后打出一道灵力,封住轻染几处大穴将轻染定住,走近传了轻染一道真元,捏着轻染的下巴喂了一颗疗伤的丹药进去。 也不解开轻染的穴道,不管轻染杀人般的目光,戚千寻便准备扬长而去,走到门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回头,笑的很是灿烂,“啊,对了,我和景颜能够成就好事成为眷属也多亏了你,谢谢了啊。等我哪天心情好,就让你和景颜见见叙叙旧。”说罢他又轻声笑起来,“不过这两天还不行,我还很不够呢。” 轻染眼睁睁的看着戚千寻离开,仿佛心脏被人一片片割下来,献血淋漓痛不欲生,整个眼前一片血红。 原本被定住的身体缓缓发抖,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第226章 燃烈焰 出门殿门,戚千寻才收了脸上的邪笑,面上露出一抹凝重来,尽管心中已有章程,可他的心中并不轻松,他的时间不多,必须要尽快安排好一切才行。 戚千寻回了房间,深深的看着景颜的脸,沉默了许久,终于是和衣一倒,躺在了景颜身边,他闭上了眼睛,心中的念头越发清楚,在那之前,他需要试探一下景颜的底线在哪,然后将这个底线尽量拉长。 翻了一个身,戚千寻终于是没忍住想要亲近景颜的愿望,迟疑的伸出手,将景颜抱在了怀里,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当然这个犹豫的过程是他自己的看法,实则他的动作顺畅 分卷阅读383 - 分卷阅读38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84 无比,停顿的那一瞬仅发生在他的脑中。 温暖。充实。满足。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怀中这个人更重要呢?这是他寻找了两千多年的归宿啊……是他的生命和灵魂,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背弃他,他也会在他的身边,永远,不离不弃。 —— 阳光照在景颜脸上,眼帘一片红彤彤,久了便开始刺痛,景颜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想起之前看到的状况,他心中一急忽的坐起身来,眼前便是一黑,头一晕差点跌回去,景颜伸手扶了扶额角,微凉的温度通过指腹传进大脑,景颜才恍然那负山而行的压迫感消失了,定睛一看,发现手腕之上那银色锁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身体纵还有些虚弱,却已经无甚大碍。 景颜连忙回头,果然在床上看到了那玄色的身影,脸上便浮现出怒色,伸手准备推开戚千寻,却在看到戚千寻脸色的那一瞬犹豫了。 戚千寻眼下有着黑青,唇角抿着昭示着主人睡前的不悦,脸上的神情很是低落,就连眼下那红艳的梅花似乎也黯然失色,他和衣躺着,侧着身子手臂摆在一边,那是他突然起身甩开的胳膊。回想起之前戚千寻神采飞扬,像是得了糖吃的小孩一样,心满意足的样子,景颜的神色有些复杂,怒火和心疼在心中交织,终究还是垂下了眉眼,伸手拉了被角,盖在了戚千寻身上,手也轻轻的落在了戚千寻脸上,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是他没有处理好。景颜沉默着,戚千寻是为了他好他何尝不知……只是他已经对不起轻染一次了,那一次就让轻染在人间轮回数千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好不容易轻染有了出头之日,难道他现在还要再来一次吗?何况这次还是要取走轻染的性命? 他做不到!他不能啊! 他相信戚千寻的千年追寻之语,他也喜欢这个男人,这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可那也掩盖不了他与戚千寻相识太晚,相知太浅。所以戚千寻扬言要杀了轻染,他没法去怪他。其实戚千寻说的有道理,他又何尝不知?他与轻染之间的牵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到时候事情暴露,轻染对他只怕会更加恶心吧? 得了好处之后一副愧疚的面孔,想要去补偿,既不敢将真相告知,也不舍得放弃眼前的生活,如此的卑劣……又卑鄙,无法想象轻染露出厌恶他的样子,于是本能的逃避着,不想思考那个问题,装的毫无畏惧,其实他的心中,根本没有想好如何去处理。 像是鸵鸟一样,以为把头埋在沙子里,就什么也看不见,就能什么也不害怕。 戚千寻却将他所有粉饰的太平都抹去,让他去直面那个血淋淋的问题——若他与轻染必有一战,若他与轻染之间只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那他该何去何从?难道真的任自己就此死去吗? 如果没有戚千寻,景颜尽管害怕不舍,却能告知自己,这个世界容不下他,他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即便艰难他也能闭上眼睛与世长辞。可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那么艰难的寻找着他,那么热切的祈盼着他,那么的虔诚的深爱他,那么需要他,他还舍得离开吗?他还能心甘情愿毫无遗憾的离开吗? 这个问题,令景颜心痛无比。 所以他态度冰冷,强硬的拒绝戚千寻插手这件事,他心慌意乱只想把这事归做自己的私事,却不想戚千寻会那么生气…… 也没想到戚千寻竟然会那么对待轻染。 想起他看到的轻染的样子,景颜的手指一僵,脸色又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正欲收回手,却被戚千寻按住手在脸上,戚千寻那双眼睛也随之睁开,眼角泛红,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轻染出现在景颜面前,景颜心一硬,抿着唇硬是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冷声喝道,“戚千寻,你怎么能那么做?轻染、轻染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不该那么对——” 错的都是他,为什么受罪的都是轻染? 难过了一晚上,一睁眼面对的还是景颜的怒火和质问,戚千寻眼中的温存与眷念也冷却下来,他扯开嘴角冰冷的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也分外无情,“我凭什么不能?他的存在威胁到了我……挡了我的路,我当然要趁早下手,斩草除根!他活着就是错!我为什么不能?我堂堂魔君,还要为一区区凡人退避三舍不成?我告诉你,我不仅要杀了轻染,我还要他死的很惨!我昨天还打伤了尹愚,准备让他在地牢里慢慢等死——” “啪——” 又是一声脆响。戚千寻眼神阴狠,缓缓的回过头来,“景颜,我为你思前顾后,殚精竭虑,你就这么对我?”戚千寻冷冷的看着景颜,一字一顿逼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心?还是说,我在你的眼里,就什么也不值么?比不上一个要你命的轻染,也比不上那个注定会反叛的狗屁护卫?!” 景颜气的手都在发抖,眼眶就红了。 他握住发疼的手心在胸前,颓然的坐在床上,失神的道,“那怎么能一样呢?那怎么能一样呢!我——”我若不是真的爱你,如何会……景颜想诉说对戚千寻的在乎和爱意,终究只化作唇边的一抹苦涩,连笑都笑不出来。 “说不出话来了?”戚千寻却是擦了擦唇角冷笑起来,眼中隐有痛意,他恨不得立刻将景颜拥在怀中,但他能做的,不过是将伤人的话说个彻底,如果景颜逃避了,他就强迫景颜去面对,哪怕这个过程痛苦无比,“什么一样不一样,不就是你高高在上的景颜上神,把我这个不堪的魔头玩弄在鼓掌之中罢了?既然如此,我管那些人的死活做什么?” 但是景颜,你要知道,我的心更痛。戚千寻撇开眼不去看景颜,站起来一振袖子就要离开,景颜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抬眼向上看的时候眸中晶莹,几乎是失态一般喊出来,“不许去!” 戚千寻停下脚步,嘴角勾出一抹嘲讽,就那样轻轻的看着景颜。 景颜目光闪烁,嘴唇微微颤抖着,张张合合终于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有什么闪亮亮的东西滑下去,破碎在锦被之上,景颜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又像是歇斯底里,“我是对轻染心怀愧疚!两千多年前,我用禁术夺去了轻染的身体,变成了景颜。我以为那样,我就能……我就能像他一样,拥有做梦都想要的生活,被期待,被称赞,被信任,众望所归。可是不一样,我有了那些,可我更多的却是力不从心,是汲汲营营,唯恐一点做的不好,三省吾身都不能让我安心,我认真的扮演着景颜,可我根本就不是他!在我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对他,我就已经……我偷取了他的身体,盗走他的身份,他的师友,我夺走了他的人生!逼着他走投无路,颠沛流离。 分卷阅读384 - 分卷阅读38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85 ” “我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做了这样一件大事!他是我的兄弟啊,”景颜睁开眼睛,“我的不幸不是他造成的,我却将不幸全都加诸在无辜的他身上,夺走他的一切,让他坠入深渊。” “若他是个烂人,我就能理直气壮占据他的身体。”景颜声音之中充满悲戚,“可是他那么好……他那么好……即便知道我是来者不善,也给了我足够的尊重,我怎么能再去伤害他?每夜梦回,我的脑中全是后悔——” “我只是想把一切都还给他!我只想挽回自己犯的错,即便他与我反目成仇,我也想要个无愧于心,”景颜收紧手指,“否则我这一生都将永无宁日,千寻,你不要伤害他,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真的——除了你,这个世上我没什么留恋的,你别逼我恨你。你别让我恨你!” 听着景颜最后那句话,戚千寻的心都要碎了。 他多想将景颜抱在怀里安慰,多想要亲吻景颜的双唇告诉他,他还有他。但戚千寻至始至终都只是站着,哪怕他喉头梗塞,哪怕他身体颤抖。他在景颜面前低下身子,抬起景颜的下巴,叹了一口气,“可是景颜,你把他当兄弟,他呢?他不无辜,他身为凤子,若是有心,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存在,他只要一句话,就能拉你上来,可是他有吗?” 景颜如遭重击,呆在原地。 “与你反目不是可能,是必然。你不早做打算,难道只准备留我一个人吗?我求你了小颜,为我想想,为我们的未来想想。”戚千寻将话撂下,转身离开。 将房门关上,金黄的阳光照在眼睛上竟然一阵刺痛,戚千寻眯了眯眼睛,心下有了计较。 主仆之情倒还好说,戚千寻不是太担心,尹愚纵然对景颜有其他心思,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埋在心里,恐怕就算给他绝佳的及机会,他也未必会说出口罢,再说景颜对他也没有其他感情,到时候就算尹愚做出的选择是跟随大众声讨景颜,景颜也不会太过伤心和意外,只要尹愚现在不死在他手里,景颜就不会因此对他生出隔阂。 说到底景颜不是个无原则心软的人,若尹愚变成敌人,景颜不会心慈手软妇人之仁。只是在对轻染的事情上太过糊涂,过多的愧疚与持续的隐瞒带来的负罪感已经快要逼疯他了—— 不过没关系,他会替景颜保持清醒的。 就让他帮景颜解决了他最担忧的事情吧。戚千寻脚步一转,去了新建的地牢,扔了一瓶上好的疗伤圣药之后,离开了空间。 ——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甚至隔着壁垒的帝舜突然一阵心慌,他快速的杀掉与他缠斗的凶兽,平复了一下心跳,按着心脏去感受那一抹心悸来自何方,那感觉却又突然消失,帝舜皱起好看的眉,怎么回事? 轻染…… 一边是顺着线索即将找到的轻染一魄,一边是毫无来由的错觉,帝舜也不由得陷入了纠结,再次感受了一下,确定轻染的确无恙之后,帝舜定了定心神,有景颜护着,轻染不会出事,况且魂契也十分稳定,无缘无故出现心悸心慌,看来是他接下来将面对的需要他十分小心了。 帝舜拿出一个锦囊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就快了轻染,我很快就能去见你了。 第227章 燃烈焰 剥开伤处的过程自然是痛苦无比的,但若不剔除里面早已腐坏的部分,即便表面看着已经痊愈,也会从内部开始溃烂,渐渐腐蚀全身,终有一天会药石无灵。 自那天之后,戚千寻与景颜又发生了几次争吵,两人之间的气氛几乎跌破了冰点,哪怕两人的争吵一次不如前一次激烈,在争吵之中也越发体会到对方对自己深深的爱,每次开口,心里想的都是要好好交流,解决问题,可只要谈话触及到轻染这一个点,两人就一步都不肯相让,最终不欢而散。 每次如此,戚千寻都会离开空间几天,直到心中所有的气闷与愤慨消失无踪,只剩下心疼、后悔和多出来的一丝妥协,便再次回到宫殿里,直到再一次谈崩,如此往复。 随着时间拉长,两个人争吵的频率越多,景颜的态度越发着急——轻染的伤势原本就是拖不得的,而他们在空间之中已经呆了近半月,在这样下去,即便他不想杀轻染,轻染也会被他拖死的! 戚千寻离开的时候,景颜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找轻染,但空间是戚千寻创造的,按照戚千寻的意志而运行,戚千寻不允许他见轻染,他怎么可能找得到?于是景颜越发觉得煎熬,十几天啊!谁知道轻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已经得了离魂之症了?没有人给他温魂疗伤,轻染是不是…… 景颜都不敢想,他究竟又给轻染造成了多少伤害。 这些一条条,时间多过去一秒,都像是在景颜身上添加一点重量,直到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来,景颜终于承受不住了,心理防线终于全线崩溃,他抓住戚千寻的领子大喊,“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别的办法……我不会有事的,你让我见见轻染,你让我见见他……” 戚千寻握住景颜的手,大掌温暖包裹住景颜的。唇角勾了一勾想要笑出来,最后确是露出了一个像哭一样的表情来,他将景颜抱进怀里,感受到胸前衣襟被温暖的水汽浸湿,即便料到如此,心痛也没有半分减少,也觉得眼眶痛的厉害,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终于抚上景颜的头发,声音沙哑的如同破碎,“轻染,就那么重要吗?” 景颜身子一僵,死死的抱住了戚千寻的腰,泪如泉涌。 向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戚千寻捧着景颜的脸,低头吻上了景颜的眼睛,顺着那滚烫苦涩的泪,封住了景颜的双唇。 这个答案,他早就知道了。 他一直在逼迫景颜,就如同景颜第一次跟他所说,那怎么能比呢?那怎么能一样呢?景颜爱他,在乎他,他不是没有心感受不到,可只是因为如此,他就能够要求景颜为他放弃一切,否则就是不爱他吗? 这太没有道理,也太强人所难了。 景颜当了两千多年的凤子,也在神庭做了这么久的上神,神庭天界一直以除魔卫道为行动标榜,若不是爱,怎会与他戚千寻这个魔君在一起?魔君这个身份,说出去挺了不起让人退避三舍,可整个天界,怕是连个小仙都瞧不起他罢。 为了轻染之事,景颜已经受了近千年折磨,夜夜不得安寝,时时备受煎熬,连他做的这些事,景颜对他戚千寻也从无责备,都是自己一个人扛起来,归咎于自身,他戚千寻何德何能,能得景颜这样的庇护?那么,他又怎么忍心让这样的景颜,因为他的私心,受更多的磨难呢? 戚千寻将景颜的脸狠狠的按在自己颈窝,声音竟有些梗塞,“我会让你见 分卷阅读385 - 分卷阅读38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86 轻染。”对不起小颜,我……我只是太爱你,我不想伤害你的,一点也不。 不过是退后一步,戚千寻想,就退后这一步又能如何呢?他……他只要护得住景颜度过这次难关,杀不杀轻染又有什么重要呢?说到底是他不够强大,才会因此为难景颜为他做出退步罢了。 “我让你见轻染。”戚千寻又说了一边,即便心中对自己百般劝慰,戚千寻还是止不住心脏撕裂般的痛楚,他知道他退着一步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再不退,景颜真的就撑不下去了。 戚千寻闭了闭眼睛,让心中翻腾的无数情绪都沉寂下去,拉住了景颜的手转身,向着关押轻染的地方而去。 景颜尤有些不敢置信,眨了眨眼睛,拉着戚千寻的手有些用力,脚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根本不动,戚千寻回头,便看见景颜那既可怜又可爱的神情,他双眼一眯,终于压不住心中那浓浓的情义和憋屈,低头狠狠的啃咬着景颜的嘴唇,在景颜纤细的脖子上留下一串串红痕,最后在景颜锁骨处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直到口中出现了点点血腥,景颜也因为疼痛轻哼出声,才克制的推开景颜,喘着粗气转过头去,语气有些冲,“不是要见轻染,赶紧跟我走。” 像是掩饰什么一样,一开始戚千寻步子迈的又疾又大,跟在他身后的景颜被拖得一个踉跄,如此走了好几步,戚千寻才放慢了脚步,伸出舌头将唇上的鲜血舔舐干净,垂下眼睑盖住了那双漆黑的眸子,低声道,“你放心……我没有伤害轻染。” 景颜跟在戚千寻身后,看着戚千寻高大的背影,听着戚千寻的低声细语,眼里突然就闪出了泪花,捏住戚千寻的手极其用力,像是要将它融入自己骨血一般。 不一会儿,戚千寻就在一扇房门前停了下来,他放开景颜站在门口位置,抬了抬下吧示意景颜自己开门,“他就在里面。”顿了一下,戚千寻接着道,“我就不进去了。” 知晓其中的缘由,戚千寻抓轻染来的时候用的手段可不怎么讨人喜欢,轻染必定不想看到戚千寻,景颜当然不会勉强,他看了戚千寻一眼,回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竟然有些害怕,害怕轻染现在就对他露出厌恶的目光。 手指接触到门扉,那微凉的温暖顺着指尖一路传到脑海,景颜也随着冷静下来,手腕缓缓用力,推开了那扇木门,戚千寻就站在门框旁边,目送景颜进屋。 随着木门被推开,景颜看到了屋内的场景,顿时瞳孔一缩,心也猛地被提到半空中,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那金属牢笼之前,而轻染那充满仇恨的目光,在看清来人之后也骤然一变,他眼睛瞪得太久,满心都是愤恨,此刻突然转变,一时缓不过来,等他到牢笼前时,竟不自觉淌下一行泪来。 “景颜,景颜,”轻染比景颜还急,声音沙哑仿佛嗓子已经破败了一般,听在耳朵里都觉得痛,他紧张的打量着景颜,连声问着,“你有没有事……你有没有事……” 景颜的心一阵抽痛,这样的轻染,叫他如何能够狠下心去伤害?景颜捧住轻染的脸,用手背抹着轻染脸上的泪,心里像是塞了一块巨大的沁了水棉花一样,喘不过气来难以呼吸,大力的摇着头,“我没事、我真的、我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呢?有事的是你啊……轻染还是被抓进来之前那个样子,脸上不仅有血污斑斑,还有不知何时沾到的尘土,如今被那两道泪痕一冲,更加不能看;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很是散乱,景颜跪在笼子之前,胡乱的帮轻染擦着泪,却发现越擦越脏,便拿了袖子去拭,最终抵不过心中一酸,隔着笼子拥住了轻染,不断的摇着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确定了怀中人的温度,景颜好歹镇定了些许,急忙推开轻染,运了真元在手上,抓了轻染的脉门去检查轻染的身体,却惊讶发现轻染的魄体不足已经好了,除了法术被封之外,竟一丝不妥也没有!景颜把了两次,确定轻染现在三魂在位,七魄齐全——景颜双眉微蹙,神色有些复杂,收回手按了按腰间,果然装轻染两魄的小瓶已经不见了,笼子边缘景颜还看见了被随意扔在地上的不起眼的小灯,旁边还有一堆灰白的粉末,难道那是……景颜睫毛翩跹,慌忙移开视线,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戚千寻…… 他以为…… 原来戚千寻没有不管轻染,看轻染现在的状况,戚千寻每天不仅为轻染温了魂,还寻了镇魂灯和引魄珠来帮轻染治好了离魂症!难怪、难怪戚千寻那次回来,身上有掩不住的血腥和一丝海腥,原来是……轻染没事了,明明是件高兴的事,景颜不知为何却笑不出来,拉了拉嘴角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角却压不住泪意,拉着轻染的手不住道,“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了……” 轻染听着这话,鼻子却是一酸,心中又是一阵蚀骨恨意,却不敢表现出什么,轻轻拍了拍景颜的手,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景颜有没有事,他看的还不清楚吗?指甲狠狠嵌进肉里,那红肿的唇,满是痕迹的脖子,景颜扭头时露出的牙印一角还不够说明吗? 从未有一刻,轻染觉得如此无力,对于这样的景颜,他还能说什么呢?他这一辈子,都承了景颜的情,永远都换不清。景颜自己又该是多么难过?可笑的是,他连安慰的话都不能说…… 还有什么,比现在这一刻更令人痛苦呢?看不到的时候臆想绝望,看到的时候……轻染再掩饰,他的眼神还是不自主的飘向外面,泄露出一丝怨毒,原本没看屋内的戚千寻似有所觉,回头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笑,景颜见了一惊,慌忙道,“他……轻染,我和千寻是相爱的……他……我很对不起,他对你做这些事,我会让他放了你的……对不起,轻染。” 相爱?轻染的心在滴血,痛的他想蜷起身体,以扭曲肢体减少心中的痛,景颜为了他,究竟牺牲到什么程度?轻染想起戚千寻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对景颜做过的那些事,只觉得世界一片黑暗,可笑的是,他竟只能默认这种说法,真相是多么残忍,如果他执意说破,景颜又该多么难堪? 轻染的喉头轻轻动了动,却不敢说话,他怕自己的哽咽会让景颜更难受,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外面的戚千寻打断,“景颜,你也见到轻染了,我有事……和你说。” 轻染抓住景颜的手紧了紧,景颜为难的看了戚千寻一眼,却被轻染推了推,哑声道,“你去吧。戚千寻他……没有为难我,我挺好的。”轻染梗了梗,又道,“看在他帮我固魂,把我拖了这么久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戚千寻在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抬了抬下巴, 分卷阅读386 - 分卷阅读38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87 是无声的催促。 轻染又推了推景颜,“你去吧。” 景颜怎么会不知道轻染在说谎,轻染这样子如何能算挺好?被人封了法力关在笼子里,多么屈辱!轻染本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是不相信他和戚千寻相爱的话,还是怕他为了他和戚千寻发生冲突? 轻染总是这么……所以他才更加不能,也不愿再去伤害轻染。 景颜顺从的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轻染,我会让他放你走的,你等着我。”说罢便出了房间,戚千寻一脸的笑,一扇袖子关了房门,搂着景颜的肩扬长而去,轻染恨的眼睛都红了,门彻底关上之后狠狠的锤了一拳地,戚千寻,他日我必定将你千刀万剐! —— 戚千寻搂着景颜,去了宫殿外的莲花池,看着那盛放的一池莲花,戚千寻郑重的推开景颜,看着远方长叹息道,“景颜,我们分开吧。” 景颜一时之间只觉得耳鸣非常,竟听不清戚千寻说了什么,抬起头来失声问道,“什么?” 戚千寻并不看景颜,只是又说了一遍,既然景颜不愿意伤害轻染,那么他就要将一切都部署好,现在正是时机了。景颜,我的爱人,你要相信,我现在与你分开,是为了将来永远的相守。 所以,千万别伤心难过。 戚千寻抱住景颜,抹去眼角那一抹水渍。 第228章 燃烈焰 分开?这是戚千寻说的?景颜眨了两下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怎么会呢?有什么理由?难道只是因为他对轻染的愧意,戚千寻就忍受不了了? 景颜握住双拳,难掩心痛——他做的是不好,可是戚千寻就要为了这个放弃他吗?景颜睁大了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无话可说吧。 既对不起轻染,也只会让戚千寻觉得不快,他还真是失败呢,想要两全其美,最后不过什么都得不到,果然太贪心,是会受到惩罚的。景颜双唇颤抖,如果这是戚千寻的选择——那么,就让戚千寻能够走得,更加没有负担一点吧。景颜握紧双拳,拼命不让自己露出脆弱的神情。 镇定下来景颜!不要、不要难过,也千万别流泪! 戚千寻握着景颜的双肩将他推开,低下头凝视景颜的双眼,看着景颜脸上漠然又冷淡的神情,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钝钝发痛,他要如何,才能装作看不见景颜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和镇定过头仿佛失了魂一般的冷然,他闭了闭眼睛,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景颜,你听我说。” “我说分开,不是我们两个就此一刀两断,”戚千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已经知道你对轻染的愧疚之心,不看着他重返巅峰是不会安心的,这样的话,你必定还是要回天界,为他保驾护航,是吗?” “先不说我与轻染关系不睦,光论我魔君的身份,天界就容不得有人与我‘勾结’,若发现你与我的关系,哪怕你现在有凤子和上神的身份,你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只是在我离开之前,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轻染登仙之际,就是你换魂暴露之时,届时他得知真相,无论是感怀种种,与你握手言和,或者冷眼旁观看你罪有应得被处置,还是翻脸无情要对付你,无论他是否原谅你,你都要知道,你已经将欠他所有一一归还,不再对他有任何亏欠了!原谅与否是他的事,还债是你的事,一码归一码,所以你千万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景颜也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戚千寻说的是正理,他用力的点了点头,戚千寻舒了一口气,继续道,“你换魂的事情年岁已久,又牵连重大,到时恐怕危险重重,我会在你身上下三道保护,你不要拒绝。” 说着戚千寻拉着景颜盘膝坐下,运功从丹田处逼出了两个手掌大小的黑影小人儿,“此乃灵水分身,战力相当于我巅峰时刻,可坚持一刻钟左右,养在你紫府之中,要用时心念一动即可。”话音落下,小人儿自己便“咻”的一声跃至景颜身上,至丹田处隐没了身形,景颜自视紫府,便发现两个小人如同阴阳鱼一般,盘踞于他丹田之上,瞬时缩成一点,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是两道保障。还有一道更加复杂,实在景颜身体内部设置了一个阵法,在受到致命攻击时能弹出一个保护罩,维持半个时辰,足够景颜抓紧逃命了。半晌收功,饶是戚千寻,面色也有些难看了,他扶着景颜站起身来,沉默了半晌才转身,“你好好保重,那我——” 景颜一把抓住戚千寻的手,“千寻。” 戚千寻没有回头,景颜也不知该说什么,他目光闪烁,心中百感交集,戚千寻竟会为了他退步到这种程度,景颜的手紧了紧,近前抱住了戚千寻的腰,将脸贴在戚千寻宽阔可靠的肩颈之上,双手在戚千寻腹部交握,声音闷闷的传来,“千寻,谢谢。” 梗了梗,景颜深吸一口气,微微颤抖的话语之中却有无限决意,“我等你……此后天涯永随,生死相依!” 握住景颜的手,戚千寻垂下眼睛,他何尝不知景颜的选择,景颜对凤族和天界都没什么留念,名誉、地位、两千多年来秉持的是非观念,为了他景颜都能够抛却,唯独轻染的事情,景颜没有让步。 一直咄咄逼人不肯相让,就是为了今天猛地退后一步,争吵冷战的时候,还去为轻染疗伤,去戈域碧海把镇魂灯抢过来,他做的,可不仅仅只是为轻染定魂而已,否则轻染怎会对他恨之入骨?每一次温魂,是景颜苦苦哀求;定魂引魄,是景颜出卖自己;今天那些痕迹,也不是无心造就——他就是要让轻染明白,并将之深深的刻在轻染心里——景颜受尽屈辱,做出了多少牺牲,才换来他的安定无虞! 凭什么景颜为了轻染思前想后顾虑万千,轻染就安心坐等其成?如他所说,轻染并不无辜,当不起景颜这样的付出。 景颜愧疚,那是太过在意轻染,把轻染归于无辜,定位在兄弟的位子上,带着恕罪的心情去接近轻染,对轻染好,那自然是轻染给一点点好的回应,在景颜心中都会被放大无数倍,以至于景颜根本没法客观的看待轻染。 在戚千寻看来,着实没有必要,景颜尽管做的再好,也讨不了一丝乖的,就算轻染轻拿轻放,凤族会善罢甘休么,帝君又岂肯息事宁人?轻染夹在中间会如何选择,他会像景颜如今对他一样,丝毫不让的跟旁人对抗到底么?到底是不同的,所以又何必呢? 只是景颜太倔强,也只执拗于这一件事情,戚千寻才肯让步的。 他知道他这一让,景颜就再无遗憾,他们之间也再无隔阂,哪怕身体不再一处,心意也是相通的。而趁着这段时间,他也要强大的足够同整个天界对抗 分卷阅读387 - 分卷阅读38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88 ,给景颜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至于尹愚,戚千寻丢了伤药之后就再不曾去见过他了——尹愚想要救景颜,凭着伤体如何能行?不去管他,他会比任何人都积极,去吃伤药疗伤。而他戚千寻的伤药,又是那么好吃的么?灵力运转但凡有一点不顺畅,便全身发软无力,直至伤愈,用不出一丝法术来,戚千寻丝毫不担心尹愚那边出什么变故。 而轻染这边也没那么简单。 戚千寻眼神深深,轻染现在如此恨他,也清楚他和景颜之间的“纠葛”,虽然轻染因着心痛多数可能是会对外保密,但也不排除有特殊情况,再说现在轻染的伤势完全好了,根本解释不清的。为防万一,这段时间的记忆戚千寻不准备让他保留,当然并不是永远消失——专程安排了,当然不是没有用处的,就要事半功倍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不是吗? 九转造梦丸,会是个好东西。戚千寻拍了拍景颜手背,将景颜握在一处的手拉开,转身抱住景颜,低声道,“我有一种药丸,吃下去之后,能够制在一定时间内,真真假假制造记忆,替代原本真正的记忆,半月的时间正好还在作用范围内。我一会儿就给轻染和尹愚服下,轻染伤愈……是你们参加了海湾城的交易日,费尽心思借得镇魂灯,在尹愚护法下,你为他治好的。” “这样可以吗?”景颜看着戚千寻的神色,自然没有不同意,如果不是他强求,戚千寻根本不会也不想救轻染,自然也不存在抢功之类的顾虑。而这段时间内的经历,对轻染来说也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忘掉反而更好。 “那就这样。”戚千寻脸色柔和下来,抬起景颜下巴在景颜唇上轻啜几下,抵着景颜的额头道,“一会儿我把你们送出空间,会装作路过袭击你们……我在这段时间多次出现,如果从头至尾我不露面,假记忆很容易出现破绽。” 戚千寻克制的推开景颜,景颜下意识留了一下,喃喃道,“这么快?” 此次一别,就不知下次见面是多少年以后了。戚千寻浅笑了一下,“事不宜迟。小颜,记住你说的话。” 说罢转身离去,背影莫名有些萧瑟。景颜看着戚千寻走出几步,突然迈开脚步追上去,拉住戚千寻的手,在戚千寻回首之际垫脚吻上戚千寻唇角,戚千寻目光宠溺,无奈的僵着身体,景颜捧着戚千寻的脸,喘着气站定,对戚千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来,“我等着你来接我。” 戚千寻唇边逸开一抹笑意,忍不住将手放在景颜的头上轻抚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在这一秒的对视之中消逝于无形,之前那些争吵全都烟消云散,当那些争执与分歧远去,他们之间就只剩下脉脉温情和尽在不言的爱意。 被相爱的人注视着是什么滋味呢?那一定是现在这样,仿佛极夜数年后突然洒下的一缕阳光,跋涉万里后发现的绿洲温泉,沐浴着神光,徜徉在天堂,穷极天下,再也找不出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景颜目送着戚千寻离开,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他没有想到,戚千寻为他着想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人又心疼又想笑,不是不体贴戚千寻,非要跟戚千寻对着干,而是以此为界限,放下一切,一心一意只爱着戚千寻。 是的。 放下天界,放下神庭,放下凤族,放下愧疚之心,放下轻染。戚千寻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景颜唇边的笑意没有消散,只有完成了这件事,对戚千寻来说才是真正的公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放下灵魂,放下景颜,放下……宣宣。 放下所有的一切,只作为一个人,给戚千寻,全心全意的爱恋。 景颜没有睁开眼睛,多亏了戚千寻,帮他安排的那样好,都不需要他自己多费什么心思,人之一生,得此一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更美的事吗?还有比他更加幸运的人吗?景颜眼角滑下一滴泪来,便只觉周遭空气一阵扭动,忽然就是一阵寒风吹在脸上,景颜连忙抹了抹眼角,睁开眼睛打量四周。 入眼又是一片封天雪地,这是一个山谷,却不是上次那处,此处更加安全,也更加隐蔽,戚千寻已经将轻染和尹愚都弄了出来,可能是吃了戚千寻说的那个药,两个人都睁着眼睛,眼里却是一片混沌,神情也十分茫然。 两人都换了一身衣裳,大概是戚千寻用了清洁术,两人看着与平常无甚差别,戚千寻垂眸,将轻染放在地上盘膝坐起,又将尹愚安置在一边护法位置,他那长枪放进他的手里,传了一道真元治好尹愚仅剩的内伤,做好这些,戚千寻才回首看向景颜,低声道,“过来吧。” 景颜便在轻染身后盘膝坐下,运起真元在手心,缓缓抵上景颜的背心。 戚千寻对着景颜点了下头,景颜深吸一口气,也点了下头,闭上眼睛认真开始运功,戚千寻看着轻染,眼神闪烁了两下,轻染啊轻染,本君在你身上下了诸多功夫,你可千万别让本君失望……务必要从虚假的记忆之中回忆起那一丝丝,景颜“勾结”本君的证据,在换魂暴露的时候,让景颜彻底寒心吧。 脚下一踏,戚千寻飞身离开,他走后约一炷香,轻染与尹愚眼中恢复亮光,尹愚抓紧长枪戒备四周,轻染等着景颜收势后扶起景颜,相视一笑。 —— 对于景颜三人来说,去海湾城的目的都已圆满达成,现下只要穿过暴风雪域,重回大陆,三人便能暂别,尹愚也算是戴罪立功,盗魂之事一笔勾销不再计较。 依戚千寻所言,景颜他们刚站起来,戚千寻便与浑身戒备的尹愚过了一招,将尹愚避退十余步,在深厚的雪层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印记,于是景颜与轻染两人也进入迎战状态,轻染一路被灵智风种逼的不能出手,眼下魂魄稳定,正是心里窝火,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头的火憋得比理论值大,不过倒也没有太在意,拿出自己的神兵匕首,景颜也将长弓拿在手中,三人协同对战。 堪堪与戚千寻战成平手,随着时间拉长渐落下风。 与此同时,暴风雪域某处边缘的传送阵被触发,从中传出一个人影来,帝舜一脸怒容,感受了一下方向心中犹疑不断堆叠,明明之前轻染的位置还不甚明确,现在却很清楚…… 不过帝舜暂且也没想那么多,轻染与他相识这么久,哪怕情况再危及,也不曾动用魂誓叫他……轻染,你千万要没事……帝舜心中焦急万分迅速向着轻染的方向而去…… 第229章 燃烈焰 戚千寻越战越勇,不会一会儿脸上便露出狞笑,一掌拍开尹愚,向着三人之中最为薄弱的轻染急攻而去,磅礴的灵气卷起地上的积雪,如同海上巨浪一般打向轻染,景颜急忙三箭齐发,谁知景颜这一回护,自身便露出破绽,戚千寻翻掌一推,一个虚影 分卷阅读388 - 分卷阅读38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89 的大掌便拍在景颜胸口,景颜只觉胸口一阵血气翻涌,顿时便被拍飞好几丈远,一下摔在地上,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景颜按着胸口没有立刻起身,他受这一掌看着眼中,然而胸口那口血吐了之后反觉顺畅,他知这恐怕是戚千寻故意,只是猜不透,戚千寻这样发力过猛,届时如何收场,打的人无反抗之力却不下杀手,也太说不过去了。 除非,景颜垂下眼睫盖住目光闪烁的眸子,除非他们这边有援兵。 现在景颜已经知道,戚千寻比他们以为的要强大的多,神识感知范围自然也广阔的多,戚千寻能感知到他们未感知到的很是正常,所以戚千寻才改变计划,也是为了使计划更加逼真…… 三人不过百来招,就失去了反抗能力成为了戚千寻的阶下囚,戚千寻便抚掌大笑起来,口中啧啧有声,说出来的话格外嘲讽,配合他眼角那滴顾盼生辉的红梅,当真诠释了蛇蝎美人这个词,“本君道帝舜小儿真是好福气,天帝老儿给他定下的正妻大房,”指了指景颜,戚千寻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拿出了一根带倒刺的长鞭,又拿鞭子指了指倒在另一边的轻染,“自己找的小情儿,如此会想齐人之福,叫本君羡慕的很……”戚千寻轻声笑出声,口中说着羡慕,语气实则嫌弃不已,话语一转道,“就是不知,若本君将他的大小老婆都杀了,他会作何反应?定然有趣的紧。” 尹愚脸上呈现出愤怒之色,显然戚千寻这大小老婆之说很是让他生气,只是之前已经败下阵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欲与戚千寻争辩反而为景颜招以侮辱。 景颜在这事中本就立场尴尬,以景颜的身份性格,不便也不会与戚千寻呈口舌之利。 而轻染与景颜一样身为当事人,在帝舜之事上,虽说景颜表示从此与帝舜桥归桥路归路,但轻染看得出,景颜并不快乐,两千多年啊,哪能说放下就放下,他若说此事子虚乌有,对景颜那,难免有咄咄逼人之意,本就觉得亏欠了景颜,是以一向伶牙俐齿的轻染也闭口不言。 说出的激怒之语,却无一人响应,使戚千寻失去了猫戏老鼠之乐,他也不介意,很是自得其乐的建议,“不如就先杀小老婆,都说大老婆是门面,小老婆是心肝,动了门面,帝舜最多不过难堪;动了心肝,那才是锥心能让帝舜难过。” 似乎被自己有趣的说法逗乐了,戚千寻自顾自的点头,赞同了一番之后哈哈一笑,手腕一转那长鞭便游走龙蛇一般,破空之声同时响起,鞭子便向着收了伤移动不得的轻染急袭而去。 而戚千寻在出手那一刻,脸上嬉笑玩笑般的神色就褪的一干二净,眼中全是愤恨肃杀之意,将对宿敌帝君的憎恶表现到了极致,迁怒的再正常不过。 即便知道戚千寻不是真的要打杀轻染,景颜的心也猛地提到半空,戚千寻的攻击没有半点要留情的意思,看着真是想要轻染皮开肉绽,不过景颜这下也清楚戚千寻的意思了——援兵大抵就是帝舜了。 而帝舜对他景颜不起,戚千寻是在为他出头,打头想要教训帝舜一番……顺便出出气泄泄火。 变故也出现在这一瞬间,眼见那带倒刺的鞭子就要打在轻染身上,突然白光一闪,那鞭子似乎被什么阻挡了一般,僵持了几息之后突然失控的飞向空中,戚千寻忙飞身后退,手腕几转止住鞭子飞舞之势,啪的一声扇在地面上,激起无数飞雪碎冰,戚千寻鹰隼一般的目光越过雪花锁定了一个方向,唇边却露出了一个带着狠意笑容,眼神一瞬也亮的惊人,浑身的气势更是拔高到了一个度,“来的正好!” 飞雪渐渐息了,那尽头站了一抹雪色身影,一路赶得太急呼吸带着几分急促,不是帝舜又是谁? 戚千寻弃了手上的长鞭,瞬时就与帝舜缠斗在一起,两人都没有用武器,但战斗已经是旁人不能参与,轻染显然对帝舜极有信心,心下无比镇定,挣扎着起身,与景颜一同扶起尹愚,到了战斗外圈,以免受到池鱼之殃。 两人用的都是普通至极的招数,蕴藏的威势却令人不敢直面,招数变换更是快的让人看不见!几息之间,两人便过了数百招,帝君暗暗心惊,上次交手之时,戚千寻还没有如此能耐,心下就更加庆幸,若不是他来的早,轻染岂不是已经遭了毒手?两人心思各有不同,却顾忌这此处地形,打的颇有些顾忌,尽管如此,雪山之间还是传来轰隆之声,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景颜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帝舜显然也知道就要雪崩。 他看了一眼轻染那边,心中焦急无比,害怕戚千寻与他纠缠,便全力出掌,怎料到正中戚千寻下怀,两人都是一样的心思,均是全力出掌,帝舜只觉手臂一麻,如玉的唇角便滑下一丝血线,帝舜却无暇他顾,因着这个对掌,雪崩就在眼前!两人都借着对掌一跃,向着三人藏身的方向纵身跃去,中途又过数招,帝舜因已受伤,便比戚千寻慢了些许,心中正火烧火燎,却见戚千寻伸手一捞,将景颜抱在了怀中,脚下一点,凌空而起! 虽不应该,帝舜心间涌出些许侥幸,是看错手误还是对他们关系理解有误都好,他要确保轻染安然无恙!帝舜虽是落后,却也将轻染一搂,追着戚千寻而去。 几乎同时,景颜与轻染同时出手,一人出手一条软鞭,将尹愚裹了,五个人趁着大雪未落,几个借力,便落在了安全的地方,再迟一秒,想要轻松跃出就难于登天了! 九转造梦丸的机理,戚千寻已向景颜说清,它是在真实的记忆之上改造,七分真三分假,就极具有迷惑性了,是以落崖的经历还在,只是尹愚接了轻染之后,景颜甩了一根凤凰尾羽钉在山壁之上,悬挂了起来,轻染与尹愚才想了办法,将景颜拉起来。 没有戚千寻,景颜自然不用那样掩藏身份,没有化为凤形,只动用了一根尾羽。而从此次落崖,轻染与景颜身上便配备软鞭,以备不时之需。 五个人落在安全的山顶,尹愚一个人倒在旁边,戚千寻与帝舜一人挟着一人对立二站,戚千寻将景颜胁在身前,一手反剪了景颜两手在身后,一手环着景颜肩膀掐着景颜脖子,整个人躲在景颜身后,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帝舜,呼出的热气就喷在景颜颈边耳侧。 景颜微微动了动手,担心戚千寻是否受伤。 戚千寻似有所感,趁着视角之便别人都看不到,伸出舌头舔过景颜耳后,极其挑逗。景颜身子一颤,戚千寻立即紧了紧手,给人一种景颜挣扎我就掐死他的错觉——实则戚千寻兴奋极了,原本与帝舜较量,就活动了身体很是发热,如今这样,让他有一种众目睽睽之下偷情的快感。 感受到戚千寻身体的紧绷,景颜无奈极了 分卷阅读389 - 分卷阅读39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90 ,脸色一沉再沉,藏在身后的手指却是动了动,刮了刮戚千寻的手心,以作安抚,戚千寻也知现在不是时候,只是气也出了、戏也演完了、马上要与景颜分别了,格外想要亲近景颜一下。 停下自己的小动作,戚千寻脸上勾出一抹放肆的笑,挑衅的看着帝舜,意思很是明显,瞄了一眼轻染,戚千寻眼睛一转,在景颜耳边用刚好能被所有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看来你这个门面,远远没有心肝重要啊……咳咳……本君,当真失策,这下好像很难逃走呢?” 他虽这么说,脸上却无多少焦急的神色,反而显得成竹在胸。 也的确如此,抓了轻染定然是保险的,然而在外人眼里,轻染即便是帝君自己定下来的,也比不得景颜的分量重——先是是天帝的口头承诺,又有凤子凤族的后盾,帝君在这里敢不拿景颜当回事,被尹愚看在眼里,恐怕神庭与凤族之间的矛盾就没法调和了。 帝舜这事做的本身就不厚道。 帝舜面沉如水,松开手自然的让轻染退开到一边,脚尖微微动了动,他知道,现在这个局面,他并不敢轻举妄动,他没有胜过戚千寻的把握,却也能肯定戚千寻也受了内伤,否则戚千寻不会选择挟持人质。 “你别动他,”帝舜负起一手在身后,“本尊尚能饶你一命。” 戚千寻噗的一下嗤笑出声,手指用力一份,便使景颜不得不扬起下巴,呼吸紧了一分,“帝舜小儿,你说出这话来,自己也不嫌臊得慌?就凭你,要得了我戚千寻的命?笑掉大牙了。不过你确实能够很神气,让刚被你扫尽颜面的大老婆带不要脸的小情儿,真不怕后院起火,还是——” “住口!”帝舜目光如冰,冷冷的看着戚千寻,“放了他,否则别怪本尊不客气!” 戚千寻哼了一声,手摸上景颜后腰,猛然飞身而起,先向帝舜面门拍了一掌,而后一掌拍在景颜腰上,把景颜向轻染掷去,身形一闪变向远方逃了,帝舜破了劈向他的招式,便见景颜如同断翼之鸟一般砸向轻染,心中即便知晓此为戚千寻脱身之法,也只能飞身上前接了景颜,任由戚千寻三下两下消失踪影。 景颜得了戚千寻传音,心下有些怅然,表情不由更加冰冷,不待帝舜将他放稳,便推开了帝舜,勉强自己站在一边。 帝舜后退两步,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起来,最后竟晃了晃,噗通一声倒下了!景颜诧异的看了一眼帝舜,戚千寻不是吧?把人打成这样子已经超出泄愤出气的范畴了吧? 到了帝舜身边,景颜伸手探了一下帝舜的脉,抬起头道,“灵力耗尽,没受什么大伤。”轻染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而来的疑问淹没了他——帝舜怎么会过来暴风雪域的?他不应该在那个不知名的角落寻找着他的魄体么?不过想想好像又能解释通了,帝舜定然是感应到他的危险,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才使他不过于戚千寻战了异常,灵力就损耗一空。 景颜往帝舜口中塞了几颗药丸,又从怀中摸出丹药,分了轻染与尹愚,三人就地打坐恢复了一会儿,因着轻染的伤已经好了,隐藏身份也不再那么必要,景颜便拿出了代步的飞舟,行走人间可保安全,不怕成为靶子,四人乘了上去。 看着昏睡的帝舜,景颜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妙,帝舜这样子,倒像是知道轻染有难特意来救一般,可怎么会呢?难道有什么,是他与戚千寻都不曾注意到的…… 不过帝舜不醒也不会知道。景颜倒也不慌,也没一个人去臆想猜测,最重要的部分已经完成了,接下来随机应变就好。 第230章 燃烈焰 且说帝舜杀死了凶兽,满心欢喜以为找到了轻染一魄,结果一看那凶兽窝里却是住着一只巴掌大的极小魇魔。这种魇魔极其珍惜,出了名的战力低下,但善于窥探心思,利用敌人心中最想要的东西,诱惑其他物种为自己所驱使,不断的寻找着最强大的后盾,使自己无论如何都能处在最安全的环境之中。 因着无攻击无害性,所以轻易突破神识警戒,连帝君这种级别的人都被他模仿出来的轻染魄体气息所迷惑,固然有帝舜心急与此的原因,也可见此魇魔的能力。人类尚且不能免,何况兽类神智有限,所以总是会被迷惑驱使。 这次强大的凶兽便是这个魇魔的守护兽。 可想而知帝舜是如何失望,那魇魔到最后还试图迷惑帝舜,帝舜还来不及将之一剑斩之,生死契便传来强烈的异动——轻染那般要强的人,不到最不得已的时候,如何会动用生死契向他传递消息?当时帝舜便慌了,立即缩地成寸往那方向赶去,可稀奇的是,行至一半帝舜竟完全失去了轻染的方向,要知道生死契联通两人,轻染发出了急救的信号,应该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怎么可能追至半途完全不知其踪,这着实太过诡异。 帝舜心中纵使再心焦,也一点都不敢耽搁,按着之前感受的方向疾行而去。 一路上没松过一口气,还因为找不到轻染绷着一根弦,几乎找遍了整个暴风雪域,也没有找到轻染的所在,帝舜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轻染已经不在此地,他前脚刚刚离开,轻染的气息却突然出现了,他急忙又赶过去,刚好从戚千寻手上救下了轻染。 万幸——轻染还是好好的! 伤药是极品,加上帝舜的底子在那里,很快帝舜就醒了过来,拉着轻染自然是一番嘘寒问暖不提,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轻染竟完全不记得他向生死誓求助过的事,与其说是不记得,不如说在轻染印象之中,这事根本没发生过! 发现了这个情况,帝舜心中顿时充满了犹疑,顿时也不打算问了,以免打草惊蛇,也不再继续试探轻染,拉着轻染的手坐下探脉,这一探帝舜更加惊讶—— 轻染丢失的两魄不知何时竟已经找回,恢复的好极了,竟一点隐患都没有!饶是帝舜,此刻也终于掩不住吃惊的神情——轻染他们为何在暴风雪域,帝舜能猜透几分,想通过海湾城的交易日拿到鲛人族的镇魂灯,若是他寻来轻染两魄,也会先通过这种方法借宝。可即便有镇魂灯,在几日之内就让轻染神魂稳固更胜从前,可不是容易的事。 其次……连他都没有找到轻染的两魄,景颜和轻染一行怎么会那么快。若说其中有什么巧合,帝舜是不相信的。 看出帝舜的疑惑,轻染抽出手,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尹愚盗魄与景颜赔罪等事和盘托出,而随着轻染的讲述,帝舜的眉头也越皱越深,听着轻染话中不自觉透出对景颜的好感和感激之意,帝舜目光顿时有些复杂,若之中没有牵扯到生死誓,他还需叹一声景颜也算是冷静睿智——手下犯了这种错 分卷阅读390 - 分卷阅读39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91 误,景颜为了保住尹愚,撇清自己的嫌疑,发了重誓之后支走他,让尹愚一路保护轻染将功折罪,待轻染痊愈,这件事也就翻了篇,轻染不计较此事的话,即便他是帝君,也难以拿此事发作什么。 抱住尹愚,证明清白,获得原谅,还他一个安然无恙的轻染。 一石四鸟的事情,不过是舍了那根本做不得数的婚约,和不知有没有的两千多年的痴念,换来这样的结局,不可谓不明智。说不定还能与轻染结交,共患难时建立友谊是多么容易,而此刻的交情又是多么宝贵。 可这一切真如同轻染所说,那那道危急不已的求助又怎么会发生呢?帝舜不得不对景颜产生怀疑,轻染不过一个凡人,以景颜的修为手段,要欺瞒轻染易如反掌,这不是瞧不起轻染,而是客观的事实,他们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修为,还有阅历。看着轻染对景颜极为信任的样子,帝舜不由得烦闷不已—— 如果真是景颜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那景颜可就真是心思深沉不见底,无声吃人不吐骨,心思如此缜密,一环而扣一环,他只当景颜多年光明磊落,却不曾想过景颜会因爱生恨?而景颜此次放了轻染,难道是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可怕的不是阴谋,是阴谋之中的未知带来的威胁。 轻染此刻的态度太过危险! “轻染!”帝舜一声轻喝,轻染这才注意到帝舜面色竟然阴沉的可怕,轻染也是聪明人,哪里还不明白帝舜想的是什么,顿时脸色从重逢帝舜的惊喜之中冷淡下来,“尹愚盗魂之事已经了了,你可别因此就对景颜有什么看法,他本无需做这么多事,凭着他凤族圣子的身份,真提着尹愚和两魄上门赔罪,你又能如何?负荆请罪,你再气恐怕也得轻轻放下,到时景颜也可扬长而去,直叫你在后头吃闷亏!况且你毁了天帝的口头许诺,景颜本身就是无辜受害人,届时去天帝面前一站,无需哭诉无需可怜,甚至无需讨公道,只是冷淡言明此去上神一职,澄清与你的关系——届时无论是你,还是你们神庭都讨不了好。” “景颜本有无数方法摆平此事,他选了最有诚意的一种,凭什么你还要对他恶意揣度?”轻染也很不高兴,“再说景颜致歉的对象是我,我已经原谅了尹愚,你不要插手此事了。” 帝舜一噎,脸色更黑,一想轻染的话也不无道理,景颜实在无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费尽心力还要招致怀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但一想到生死契,帝舜又实在难以放下心来。 正巧外面响起敲门声,景颜的声音响起,“轻染。” 轻染连忙瞪了一眼帝舜,帝舜也将脸上的神色收拾干净,轻染这才脸色稍霁,转身去开了门,将景颜拉了进屋,景颜本身也是看着时间过来的,看着醒来的帝舜也不惊讶,神情冷淡的点了点头,招呼道,“帝君。” 帝舜点了下头,算作应答,谁知景颜早已转了视线,拉了轻染在一边桌子旁坐下了。 原本景颜这样的态度也是平常,只是一对比他待轻染之时的温和,看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看着轻染与景颜之间的亲热样,帝舜心中除了对景颜的那份警惕,竟还有几分不是滋味。 帝舜这才惊讶发现,有些东西,一旦打破了永远圆不回来;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也永远追不回来。不是惋惜后悔,只是唏嘘感叹……曾几何时,景颜也曾用此态度对待他,只是现在,他恐怕早已成为外人,被隔绝在那冰冷之外了罢。 景颜从不是冷漠之人,而现在他的柔软再不会为他敞开……帝舜的眼神来回穿梭于轻染和景颜之间,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就算景颜的这份柔软不再为他,也没有半点理由转移到轻染身上去吧? 奇怪,太怪。 许是帝舜目光强烈,景颜轻轻一抬眼,说话不算很客气,“帝君有何事?直说无妨。”实际上景颜身份高贵,整个神庭能让他恭恭敬敬说话的人真没几个。 轻染心中顿时有些不满,不过景颜在场,他也就没什么表示,帝舜闻言露出一个很是公式化的笑来,“此番轻染伤势痊愈,多亏凤子前后照料——” 景颜站起身来,对着帝舜弯了弯腰,“帝君不必如此,我过来本也是为了请罪。”看了轻染一眼,景颜又看了看门外,冷声道,“进来。” 尹愚便应声而入,大抵是伤并未痊愈,脸色有些苍白,进屋之后便单膝跪在了地上,“轻染受此折磨,皆因尹愚一念之差,盗取了轻染之魄,尹愚是我的护卫,我自也有失察之罪,助轻染魂魄稳固,本就是我等应做之事。”顿了一下,景颜才继续道,“还望帝君海涵,看在我凤族的薄面上饶尹愚一命。” “凤子何必如此见外。”帝舜看了一眼尹愚,“现在轻染无恙,尹愚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况且轻染已和本座说过此事,他都不追究,我自然也无话可说。” “多谢帝君。”景颜拱了拱手,正色道,“尹愚死罪可免活罪难赦,我便罚他去赤崖苦修思过百年。此次先斩后奏,还望帝君不要放在心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帝舜还能说什么,况且他已经看到轻染警告的眼神,便点头应了,景颜便谢过帝君,让尹愚即刻出发以表诚意了。尹愚自然无有不从,赤崖条件艰苦灵气有限,是凤族中犯错的族人思过处,与修为虽无助益,对心性却有磨炼。帝舜知道此处,当下点了头,心中却更加狐疑,这么快就打发走尹愚,难道……帝舜按下心思,决定对景颜试探一二。 “镇魂灯是鲛人至宝,鲛人又与凤族不睦,轻染……实在让凤子费心了,”帝舜眯起眼,脸上的笑倒比之前好看了些,“此前温魂疗伤,怕也甚至艰难,多谢……只是,”帝舜话语一转,话语之中有些担心,“我远在万里之外,曾有一段时间完全丢失了轻染的气息,这才匆忙赶回,不知这……” “说起这个,还未谢过帝君相救之恩。”景颜脸色不变,又对帝舜拱了拱手,才回答帝君的问题,“镇魂灯疗伤之时,形成一个结界,将轻染隔绝其中,那时我在旁边,都不能感应轻染所在。此前我从未使用过镇魂灯,也不知用镇魂灯时会是这样……那时轻染两魄刚被逼之他体内致使轻染晕阙,我还在想,若是轻染有事,我就万死难辞其咎……” 轻染见景颜神色黯然,忙捏了捏景颜的手,景颜就柔和了眉眼,低声道,“还好轻染没事。” 帝舜若有所思,难道正是因为如此,生死誓才自主被触发,以至于轻染本人根本不知?不是不可能,可也不能完全相信景颜所说,帝舜抬起眼来,就见景颜神色瞬间从温软变得冷硬,淡淡说,“也不必你谢。我与轻染一见如故,已经将轻染视作义弟,虽未祭祀天地,情义已经在 分卷阅读391 - 分卷阅读39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92 ,为弟弟操心,是应该的。” 说罢也不再理会帝舜如何,摸了摸轻染的头发,轻声道,“轻染,帮你固了魂,帝舜也来接应你了,我也要回天界一趟了,你且好好修行,登仙之时我必来贺。” “这么急?”轻染有些不舍,拉住了景颜的一只手。 景颜扯开嘴角笑了笑,笑容中有些轻染看不懂的东西,“我回去处理一些事。你放心,我会常来看你。” 轻染也知景颜心意已定,便也不再说什么,近前拥抱了一下景颜,闷声道,“那你保重!照顾好自己!一定要来看我,我给你弄好吃的。” 景颜目中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又朝着帝舜点了下头,转身出了门后边飞身离去,唯有一句话还留在轻染耳边,“收好我的小舟。”轻染不自觉露出笑容,待竟然身影消失无踪后,才关了房门,转身之时已经是面有怒色,“帝舜!我告诉过你,不要插手我的事!特别是关于景颜!” 当他看不懂帝舜的试探么?景颜急着离开,不就是为了撇清干系么? “景颜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帝舜辛苦了一路,才从昏阙中醒来不就就面对恋人两次横眉冷对的怒意,原本他们两应是齐心协力,没想到轻染居然为了外人怼他,顿时心塞恼火的跟什么似的,当下也冷下脸来,“我不管这段时间你们怎么样,你最好离他远点!” 景颜在空中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来,他可管不着帝君对他多少猜忌,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他回去打点好一切,静待灵凤归来既可。 第231章 燃烈焰 时间对于修行之人不过白驹过隙。 转眼便是二十年过去,这二十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诸如神庭加大对魔界的检察和打击力度,可奇怪的是,无论神庭如何,戚千寻这个魔君都不曾出面,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又如景颜辞去上神职务,神庭挽留无果,只私下给了不少宝物,借此事天界众人都知景颜实际无意于帝君;还如帝君相上的凡人进步非凡,虽还未入仙班,却被帝君带着出入神庭诸多场合,而景颜其实那凡人是私交甚笃的好友,两人有往有来、有说有笑…… 对于帝君这段三人恋,众人原本以为能看上一出热闹,谁知景颜却像是完全无意一样,抽身迅速毫无留恋,甚至还帮轻染解围数次,对轻染好的令人唏嘘,众人虽然各有看法也曾议论纷纷,对事件中心的人都无甚影响。 而如今又发生了一件意料之中却依然令人震惊的大事—— 轻染天分了得,不过短短二十载,便已经是半步登仙,离真正的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在这个关头,帝君却广发喜帖,邀请天界的众神仙家来参加他与轻染的婚礼,打算双喜临门! 天帝是最后收到这个消息的,险些气的鼻子都歪了,可木已成舟,他也不能公然反对,否则儿子的脸面往哪里摆?神庭这一摊子事,迟早是要交给帝君的,若让帝君早早就因为此事而失了威严,那就是大大的得不偿失! 其实帝君找了个凡人好,天帝就没有一天同意过,脸色摆了好多回,也不是没使过绊子,结果却是越来越气,凹了这么多年,与帝君也就冷战了多久,纵使心里还是不满意,其实也已经接受了。 尽管现在轻染的身份依旧不够看,天帝也只能闷声忍了,儿子脑袋一根筋,他犟不过还能公然下脸不成?所以即便气的心口疼,帝君还是吩咐下去,神庭顿时就笼罩在一片喜意之中,红绫高挂对烛燃了,邀请众仙家参宴。对着旁人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色不改的淡定模样,对着帝君和轻染,那脸拉的要多长有多长,就差把不满意三个字写在脸上了,气的更是胡子都翘了——罢了脸色都没人看!帝君不管他脸色如何,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而轻染更是一副傲骨在身,从来不做那伏低做小的事!气的胸口都痛的天帝,端着架子赌气说杂事别烦他了,到时候他只出面一下就行,本以为会有台阶下,谁知等了十几天,就只等来景颜来请示,希望轻染从凤族出发,让帝君去凤族接亲! 这可没把天帝气个仰倒,自个儿亲相上的儿媳妇就站在面前,儿子却要和不知打哪来的凡人成亲!真凤凰不要要个野鸭子……再怎么痛心疾首,天帝也只能在心中感叹,同意了景颜的要求之后,怎么也坐不住,宣了礼官过来,年轻人就是不会办事,婚姻大事他不看着怎么行? 看着一条一样皆安排得当,天帝终究是叹了一口气,看着早已失去景颜身影的殿门,有些事情终究勉强不过来……看着景颜为轻染操心的模样,天帝也说不清景颜对帝舜究竟是放下了,亦或是到极致爱屋及乌,这些年,景颜做的事情不多,却件件对于帝舜对于轻染都是大事,都有大恩—— 第一件,轻染首次参加天界大宴,是景颜带着他结识诸仙,天界众人能够蔑视那时的轻染,却无法敷衍景颜这个凤族未来的皇; 第二件,说服自己的师父凝陌神君收轻染为关门小徒,凝陌虽只是神君,身份却是特殊,比起帝君来都丝毫不逊色,火林树海那边的势力,虽多年不曾显露神威,但谁都得忌惮着。凝陌神君本说过不再收徒,也不知景颜是如何让他松了口,不是挂名弟子,而是关门弟子,实实在在的教导,还愁没有师徒情分,得这样一尊庞然大物做师父,轻染的身份顿时就不能同日而语。 第三件,将轻染带回凤族,祭了天地通晓祖先,说服了八大长老同意,将轻染记为凤族之子,与火凤之心,正式将轻染认为义弟。 若无这些事,就算废除帝舜的帝君之位,天帝也绝无可能答应轻染与帝君的婚事,他们的关系将永远得不到天界的认可,说是夫妻,也只是他们两人的夫妻,没有公证没有祝福也没有看好。 而且天帝是神庭之主,若真心想要阻止帝君的婚事,帝君没可能反抗的了。 景颜爱帝君吗?天帝不能肯定,他当天帝多年,有红颜无数,却能肯定无人能为他做到此种地步,他看的更多的是爱生妒,妒生恨,到底是爱的不够,还是根本不爱?天帝放下手中的礼单,疲惫的闭了闭眼睛。 —— 得了天帝的准许,景颜便去找了轻染,因着轻染出生平凡,生身父母早已经不在人世,所以迎亲的地点定在帝君在人间的落脚点——天极山,也是帝君和轻染定情的地方,有无数宝贵的回忆。 轻染眉梢眼角都是喜意,景颜也就柔和了眉眼,拉了下轻染的手,“跟我来。” 天极山纵然是个好地方,但对于这桩显赫的婚事来说,着实太过寒酸,即便众仙家面上不表现,难免还是会有闲言。 轻染原以为景颜只是有话跟他说,加上景颜是熟人,与他关系一向很好, 分卷阅读392 - 分卷阅读39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93 守卫安全的神兵轻松放行,谁知景颜直接用了传送类的卷轴,场景一下便从小雪朦胧转换到了古香古色的房间,入眼便是满目的红—— 红色锦被,黑龙火凤交颈缠绵;龙凤对烛,闪烁着昏黄而温暖的火光;一旁挂着火红绣花的喜服,精致又美丽,所配所饰,无一不体现准备人的投入心思,而房间着陈设如此熟悉,轻染略一打量,便微红了眼眶。 怎么会不熟悉呢?此处是景颜为他安排的,在凤族的住所啊。 虽然有了凤族的身份,因着八大长老并不喜欢他,轻染并不常到凤族来住,只是这个房间是景颜亲手准备,他又怎么会不认识呢? “景颜……”轻染声音有些变调。 “嘘。”景颜在轻染身边坐下来,伸手抚上轻染面颊,眼神既欣慰又高兴,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大事一般,一脸轻松高兴,唇边的笑意却莫名让轻染鼻头发酸,“我已告了天帝,帝君会来这边接亲,你别担心。天极山很好,只是我想送送你,我记得人间是由哥哥背着新人出门的吧?” 轻染忙点了点头,他怎么会不明白景颜这番动作之后的深意呢?帝君大婚宴请四方,若只是从天极山出发,哪怕帝君安排的排场多大,只怕别人也会在心中瞧不起吧?景颜这是在给他撑腰做脸面呢,叫四方仙人看看,他轻染不是没有后台,也叫神庭明白,他轻染不是软柿子。 “一转眼,你就要接亲了,真快……”景颜眼神柔软,轻轻叹道,“真好,帝君对你是真好,我也很放心。这套喜服是我准备的,我知道帝君在神庭那边为你准备了天下独一的喜服,你去了神庭再换他的拜见天帝谢过天意。” “我知道。”轻染握住景颜的手,不住的点着头,口中应承着,“我知道的。” 明明是笑着的,眼泪突然一下就流出来了。轻染自己也有些措不及手,连忙转了脸,他想他知道的,曾在人间见过的几回婚礼,明明是喜得良人,却通红的眼眶,甚至还有新娘在喜轿之中嚎啕大哭的,原来这样一种情景,真的是如此催人泪下。 “这可是好事,别流泪。”景颜一把抓住了轻染的手,捏着轻染的下巴将轻染的脸转过来,轻轻拭去了轻染眼角的泪,虽是说着这样的话,他自己的眼眶确实红着的,“我能看到这一天真的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终于我也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在你大婚之后,我们就永无再见之日了吧?感谢帝君要安排大婚,让我不用直面那样残酷的场景,轻染,我终于能将我从你这里拿走的一切,都尽数还给你了。届时我会留信一封告知真相,也会再用禁术回去原本的躯壳……当然,你的登仙也会立刻让真相水落石出……这副被我占据过的身体,大抵也会为你所讨厌吧?我也想烧掉身体,只是这副身体,我大概也是没有处置权的,全凭你吧……是把我当做死了缅怀,还是愤怒的毁掉我弄脏的身体,都随你了…… 景颜觉得自己眼中,似乎有什么在聚焦,让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既热又痛,他只能勉力控制,拉出一个笑来,动作轻柔的将轻染拥在了怀中,“轻染,谢谢你。” 谢谢你还活着,让我不必终日烈火灼心;谢谢你的温柔,让我能得意艰难喘息;谢谢你的信任,让我从绝望的地狱之中爬了出来……谢谢你的一切,还有,真的,很对不起。 没有办法亲口道歉了,真的……很对不起。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景颜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推开了轻染,神色有些难得的小雀跃和调皮,眨了眨眼睛,景颜偏头问轻染,“轻染,我、我可以亲你一下吧?” 问出这句话的景颜,神色十分天真,眼神纯净没有一丝杂质,轻染除了一开始的愣神后很快反应过来,轻轻点了下头。 景颜于是凑近了轻染,将唇缓缓印在轻染脸颊,片刻便离,而后露出了一个小孩般的笑容,格外的纯真无垢,轻染终究没能忍住,一把将景颜抱在了怀中,所以即便无数次告诉他要警惕景颜,脑中断断续续回忆起来的黑色记忆,都说明景颜不像他看到的那么纯净,他还是愿意为此和帝君吵架冷战—— 他相信自己。 也相信这样的景颜,绝不会有害他的心思。即便有,他也原谅他,轻染的心在抽痛,为什么呢,这样的景颜,太让人心疼了啊,就像是一个人藏着天大一件事,明明已经喘不过气来,却还是一个人沉默的背着。 直到有一天再也撑不下去。 如果这样的景颜,他的确有所图谋,他愿意让景颜的图谋得逞,让景颜真正的,快乐。哪怕是一瞬间也好。 景颜不是真的快乐。景颜是真的快乐。轻染心中有不详的预感。 第232章 燃烈焰 大婚之日,整个神庭礼乐不断,入目全是喜意。 帝舜骑着通体白雪的高头大马,一身红衣丰神俊朗,带着仪仗非凡的迎亲队,浩浩荡荡从神庭出发,即便天马脚力了得,也花了半日的时间才到了凤族外头,从人间界一看,则是一路祥云飘过不散,散发着不刺目的炫光,静等细听,还可闻见仙乐飘飘,此等瑞象叫不少平头百姓视为神迹,纷纷跪拜扣头,以示尊敬不敢冒犯。 最后景颜还是没等背着轻染出门。 到底是凡人的规矩,叫其他人见了心中不知作何想法,只是牵着轻染的手,将之送到大门口,便见帝舜早已等在此处,见轻染身着那一身繁复精致的喜服,显得格外俊逸,又有一种平日不曾有过的美丽。 帝舜微笑起来,手心竟出了些汗,心里头一次竟有些紧张,但到底是见多了大事冷静惯了的人,表现的依旧是沉稳大气,只是因为大婚高兴了些。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是多么让他颤栗,心中明明期待无比,却有另一种忐忑不安——终于在见到轻染这一刻,全部化为巨大的喜悦的幸福,充斥在心间。 这是他的婚礼。 他的轻染和他一样,全身心的爱他,信任他,紧张而忐忑的等待着他的到来。帝舜一翻身下了马,脚下缩地成寸,几步便到了轻染身前,边上位高权重的仙家便抚须高深莫测的笑了下,到底是年轻,性子急躁的,这几步路,都生怕耽搁了时间。 八大长老分别站在景颜与轻染身边,一边四个排成弧形,脸上多少也算是欢喜,景颜与帝舜的婚事告吹,一开始长老们是愤怒的,也不是没想过要拆散帝舜与轻染……过去之事暂且不提,事已至此,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好歹轻染现在也是半个凤族,与景颜关系也很亲近,对凤族来说也算是一桩好事,所以景颜接了轻染到凤族,让帝舜在凤族迎亲,长老们也没过分反对,一是此事板上钉钉,他们不必赶着做恶人开罪未来的 分卷阅读393 - 分卷阅读39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94 天后,顺坡下驴卖天后一个好;二来也是轻染的大好日子,没必要做出一副勉强的脸面来,谁都难堪不是。 饶是帝舜是帝君,在八大长老的面前也是晚辈,见此场景,便双手抱拳微一弯腰,朗声道,“晚辈帝舜,前来迎接伴侣轻染!”仙乐早已停了,其他人也全屏气息声,场面像是被冰层凝固的湖面,安静的有些过分,几乎落针可闻,便衬的帝舜这句话犹如惊雷,响彻云霄,盘旋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耳边,久久不曾消散。 忽然一个掌声响起,却像是一滴水入了滚开的油锅,场面顿时沸腾了起来,此起彼伏的阵阵掌声练成一片,丝竹再次吹响,与掌声和欢笑仿佛波纹一般扩散,热烈如火,热情如火,在众人的欢闹下,轻染的脸红了一丝,景颜捏了捏轻染的手,从台阶之上走下来,亲手将轻染的手放在帝舜手里,看着那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处,才抬眼看着帝舜,眼神很是锐利,他没有按照传统,交待帝舜的决心要如他喊话之时的声音一般如何如何,只定定说了一句话,“要永远爱他,好好对他。” 景颜没有说威胁的话,否则这样的词,他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听别人说,他愿意轻染的爱情没有否则。 帝舜显然也懂得了景颜的意思,心中对景颜那复杂的感情终于也消退了一些,点了一下头,包裹着轻染的手握拳放在胸口,低声道,“以我的名字起誓。” 这段对话在欢声笑语丝竹喧天之中并不显眼,加之两人的对话不大声,直叫他们身边的轻染听了个仔细,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惆怅,帝舜便携手轻染,两人共同乘上了由一百二十八匹无一丝杂毛的枣红天马拉的极其华丽贵重的车辇,景颜也在那一刻转身,翻身上了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 帝舜迎亲,景颜送亲,到了神庭那边拜了天帝,得了天帝的赞许和祝福,再走形式把帝君成亲的礼节过一遍,就算是礼成了。帝君虽然不想这么麻烦,也不愿意轻染跟他一起走那冗长繁复的流程,但神庭传统就是如此,简化礼节不是体贴,而是在昭告天界——此伴侣不得我心。所以在礼节方面,轻染与帝君的婚礼,比起过去还更麻烦一点儿。 好在仙人无需进食,只是过程无聊烦闷了些罢了,不过两人以后一起,也不在乎那点烦闷了。 —— 此时此刻,某处秘境之中的高台之上,一双略带血色的眼睛睁开,原本应是桃花朵朵含苞待放的多情,却硬生生被其中的锐利的杀伐之气掩盖的完完全全,只觉得压迫之感迎面而来,高台之下十二位魔王极其部下,没有一人敢抬头直视此人的锋芒,若说二十年前,尚且有一、两位魔王想要取魔君而代之,私下有些图谋,而现在,他们十分庆幸那是的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每一位魔兵都整装待发,面容肃穆,只等着戚千寻一个命令,便能勇往直前,攻上天界。 戚千寻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身暗红色的华服,以不同的暗红色系,在其上绣出一只凌空展翅的凤凰,凤凰的每一个细节的都刻画的栩栩如生,镂空、纹绣层层交叠又交相辉映,在阳光下闪着黑金的光芒,光是远看便能体会到这身衣服的浓重和华贵,越发将他衬托的越发俊美无匹,眼下那滴红梅也熠熠生辉,唇边的笑邪肆非常。 震动衣袖,那凤凰便如同活动了一般,戚千寻心中微微可惜,他这么好的喜服,可惜没人敢欣赏,不过没关系,很快就能有人欣赏了……所有人。戚千寻轻声哼笑了一下,以大拇指擦过下唇,抬起那双漆黑的双眼,“众魔听令,现在便随本君打上天界……抢亲。” 说的最后两字之时,戚千寻压低了声音,可其中浓浓的兴奋还是流露出来,低下的魔王与魔兵先是一惊,随后便是一喜——这不仅仅是打上天界了,抢了帝君的老婆,那是把天界的脸放在脚下踩啊!然后整体魔军便沸腾了,一个个激动的头脸通红,听着戚千寻对作战的安排,按捺着心中干一票大的的念头,有条不紊的出发了。 戚千寻看着天边眯了眯眼,唇角微微拉了拉,我来迎接你了,我千年追寻的妻子,我永远而唯一的爱人。 —— 礼官唱赋无疑是无趣的,景颜却不觉得,他站在边上,看的比谁都要认真,哪怕只是多一眼,他也想亲自确认,轻染获得幸福的过程。而现在时间每向前推进一刻,他的时间也就少一刻……不得不珍惜,也不能不去珍惜,从今天后,他与轻染怕是永无再见之日,即便见了,纵不是拔剑相向大抵也是形同陌路吧? 景颜的心无端的痛了一下,到最后不舍的反而是自己,他现在才明白戚千寻的深意,原来把轻染当成兄弟,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这么痛,比当年还痛一万倍,只要一想到轻染厌恶他的样子,就觉得,快要不能呼吸了,景颜连忙垂下眼调整呼吸,想让吸进的气体不再带着灼伤喉咙和心扉的热度。 然而变故也出现在这一瞬间! 一道漆黑的光芒向堂中毫无防备的轻染打去,轻染的喜服弹出一个保护罩,却不知那道黑芒是怎么回事,那保护罩根本不起作用,黑芒利箭一般没入了轻染身体,轻染捂着胸口,痛苦的浑身颤抖,不过瞬时脸色便已苍白如纸,额上更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帝舜一瞬间是懵的。 只觉得眼前似乎黑了一瞬,他颤抖着扶着无力的轻染缓缓的滑到地上,轻染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出来,那鲜血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紫色,见血色闻血气的瞬间,帝舜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不!轻染、怎么会……明明,明明有防护罩的,轻染怎么可能…… 竟有人敢在婚礼之上行刺!天帝震怒,纵使他心中不满,那轻染也是他儿媳妇,已经得了他的首肯和祝福,岂能被他人行刺,挥手见便有天罗地网将那行刺之人困在其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人似乎也只自己逃不掉,看到如此场景竟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眼神淬了毒一般的阴狠,“哈哈哈,上古诡毒无药可解!滋味可还不错?一报还一报,轻染贱人!当年你侮辱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了今天?” 说罢又是一阵狂乱的大笑。 天帝这才认出此人是狐族圣女的小女儿玄予,当初景颜与帝舜有口头婚约时,她就是最爱找景颜不快的一个人,偏生身份高贵骄傲跋扈,轻易打发不得,多年来,对帝舜的心思口上虽不承认,却谁都知晓,后来轻染取代了景颜成为了帝舜的恋人,玄予没少找轻染麻烦,常被轻染其人道还其身,要说羞辱也却有其事。 听到诡毒的一瞬间,天帝的面色也是一肃,如果是真,那此时牵扯不定不小。 他一跃到了轻染身边, 分卷阅读394 - 分卷阅读39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95 此刻轻染只能睁着双眼,全身都动弹不得了,偏生五脏六腑都像是在融化一般,痛苦不能言语,只觉得灵魂都要被这股痛给吞噬了。天帝看了看轻染,眼皮啪的一跳——诡毒。 果真是诡毒。 面色铁青,天帝站起身来,不怒而威的气势直逼被困的玄予,连她母亲都站在一边不敢相护,诡毒这东西随着魔神的死去,已经数万年不曾出现了,而现在出现,意味着……只希望玄予是被迷惑了,否则与魔神勾结,他们狐族在天界将再无立足之地。 看着倒在地上低笑的玄予,景颜的心越来越沉,心中的阴影越来越大,便见玄予抬起头来对他灿然一笑,全是疯狂的意思,“多亏了凤子,否则我怎么会有诡毒呢?多亏你和我一样憎恨轻染,现在我落马,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吗?” 帝舜的眸光瞬间锁定了面色苍白的景颜。 景颜回首看去,心底顿时一片钝痛,他看到了,轻染……闭了闭眼,景颜的泪从眼角滑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是我。” 诡异的安静之后,瞬间一片哗然。 第233章 燃烈焰 诡毒是魔神才有的,景颜不知魔神是怎么找到了狐族玄予,狐族玄予又为何一口攀咬上他,他当然可以反驳,玄予的话实在是太过空洞,尽管玄予与景颜之间并无龃龉,可以让玄予在这时候诬陷景颜拖他下水的必要,可诡毒是真,那魔神也必定隐藏在某处,即便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他也可以矢口否认—— 可景颜没有那份心思去挣扎了。 像是被黄泉忘川水从头淋到脚,温度也一点点褪去,醍醐灌顶一般的心灰意冷,懒得解释,也不想分辩。 他当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景颜心中十分清楚,即便玄予再怎么言辞凿凿,甚至拿出几样属于他的私人物品的“证物”来,也无法在这一时半刻定了他得罪,只是事关重大,一时收监或者被严密监视是免不了的。 随着玄予的证物拿出来,这些人会用一种如何心痛又指责的目光看着他,在心中又会如何议论,这两千多年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缺点全部显露百倍万倍的放大,修为不进是失了修心,然后换来一句多年如何如何果然心术开始不正,他的争辩又会变得多么无力和可笑,景颜都已经预料到,这些年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看过。 这些,他本都不在乎。 所有的人怀疑他,他都可以坦然受之,泰然处之,安心的等待着调查,清者自清。可现在受伤的是轻染,景颜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但不包括轻染,原本景颜就自觉有愧于轻染,对这样的指责,自然难以避免担心轻染误会。然后景颜回了头,看了被帝君抱在怀中的轻染,瞬间被击中心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 甚至不是不敢相信和不可置信,不是震惊,也不是怀疑。 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神情却全是痛苦,眼中闪过许多的情绪,最终定格下来的,不是仇恨,不是怨怼…… 多么悲伤。多么慈悲。 那一刻景颜心中甚至想笑。 轻染已经为他定了罪,上古诡毒啊,无药可解的东西,轻染甚至都不怎么怨恨他,有的只是果然如此的失望和为何如此的心痛,那双清澈的眼睛将轻染不曾说出的话问的清清楚楚,短短的三个字。 为什么。 可是看完这三个字,却用尽了景颜浑身的力气,他如何解释,他要怎么解释呢?怎么样的解释才能让心中认定的事实改变,就像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叫醒装醉的人呢?景颜的身子晃了一晃,而后闭上了眼睛。 激烈的争辩还有必要吗?再清晰的辩白又有什么意义呢?突然这一刻,景颜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于是他点了头,对玄予所说的话给与首肯,既然他说是,那边是吧。景颜眼角滑下泪水,明明心痛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有一种,这一刻终于到来的解脱,如果这个场景迟早要出现,那么早一天与迟一天,也大抵没什么分别吧。那么多一宗罪行或者少一点罪孽,大抵也是没有区别的。 只是提前体会被这样目光注视的痛楚和无奈,和无尽愧意带来的煎熬罢了。他错了……曾千百次设想过轻染知晓他隐藏的秘密之后,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现在情况虽然不同,却是如此微妙的重合了,景颜以为梦中自己痛过千万遍,自己就不会再痛,也不会失落,这都是他应受到的惩罚,轻染就算恨他要杀他,他也会……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之时,景颜却发现。 心脏像是被硬生生掏出一个洞来,整个人被至于严冬之中,凛冽的寒风吹得他簌簌发抖——寒冷从空洞的心脏扩散到全身,那么冷,又那么痛。口中虽从未说过,口中心中也不敢保有期许,但景颜是多么希望,自己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对他好,能让轻染稍微……可笑的奢望注定是会落空的。他做下的事,永远得不到原谅。景颜不知轻染为何一下认定是他做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诡毒无药可解。 他必然会被收监或被天界顶尖高手“保护监管”,等到诡毒彻底要毁了轻染之时,轻染将会涅槃重生,那时换魂暴露,无疑雪上加霜罪加一等,此罪……恐怕也会默认是他所为,追查的方向会不自觉偏向他,力度也会逐渐减少,最后定在他的身上吧。既然如此,现在的争辩更显得无用和无力,更加没有必要罢。而真到那个时候,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插翅难逃。 景颜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平静,即便得不到原谅,他也从不后悔。与轻染在一起的时光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景颜知道,他和轻染再也回不去从前,无论是他,亦或是轻染。原本还想要和平的离开,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 随着景颜的话音落下,帝君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喉咙之中嘶吼着,似乎要将景颜的名字撕碎一般,猛然一掌拍向了景颜,景颜早防备着帝君,脚下一点便退了十几丈,正好以一条绝妙的线路退出了包围圈,帝君没有想到景颜竟会反抗,景颜眼睛扫过怒发冲冠的帝君,与周遭反应过来要动手的众仙,眼中冷意不经意流转出来,现在他能做的,那就是绝不束手就擒、引颈就戮。 想要他站着被打,光凭这些人也配?景颜双手一扣,在丹田处轻轻一拍,一道玄色人影便飞身而出,挥手便是一道攻击,与众仙的法术撞在一起,打散了众仙的法术之后竟还有余力,竟气势汹汹的向帝君面门而去! “是戚千寻的分身!景颜果真与魔君有勾结!”有仙人一声惊呼,显然是认出戚千寻的样子来了,看景颜的目光顿时变得狠厉起来,若说玄予的话让他们震惊和不可置信,景颜的承认让他们觉得啼笑皆非的荒唐,他们的态度到底只是怀疑的 分卷阅读395 - 分卷阅读39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96 深浅,而现在景颜放出戚千寻的分身,就让他们心中认定并格外痛恨了,天界这么大,势力混杂,仙人这么多,谁也能没有一两个怨赠的人,私下怎么处理都无所谓,但大事小事一定要拧的清,为了私仇勾结魔人,那就是大大的不该了。 帝君更是恨的眼睛都红了,抱着轻染一跃,躲过了‘戚千寻’的攻击,玉石的地板顿时蛛网一般开裂,玉石的碎片四处飞溅,残余的力道甚至使之深深插入大殿中的柱子之中,帝舜暗暗心惊,此分身怕是不简单! 戚千寻二十年前与他交手,修为虽然也很了得,与他也是旗鼓相当,本身分身出来实力便是要打折扣的,而面前这道分身,帝舜竟不能有十分的把握能胜过!这是随着主人修为提高,能力也能增长的分身! 心惊之后便是更大的愤怒。 此分身如此厉害,那必定也是十分珍贵稀少的,而戚千寻能把这道分身给了景颜护身,那么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就很值得怀疑——当初轻染跟景颜去暴风雪域之时遭遇戚千寻,他就觉得可疑,说不定当时两人就已经狼狈为奸! “放肆!”天帝也动了真怒,多少年没有人敢在神庭大殿闹事,他抬手放出天罗地网,却被‘戚千寻’挥出两道浑厚的攻击打散,手上传来的震感叫天帝诧异,正了脸色想要拿出真本事,却不想外面一个神兵连滚带爬的冲进殿内,对着天帝就是一跪,话声颤抖不已,满目都是惊慌,“天帝陛下,万千魔兵打上神庭了!十二魔王君在其中,已经到了神庭门前了!” 此话一出,神庭又是一片哗然!这次天帝连放肆也不说了,点了几个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大殿,只有传音还响彻在空气之中,“众仙听令,全力御敌。神庭内部事宜全全交由帝君定夺,若有不尊者,就地格杀!” 与魔兵压境相比,轻染的事反而成了小事,不过是引起骚乱好争取时间让魔兵入侵更快,整件事变成了魔兵打上神庭之中的一环,如今神庭内的事交给帝君,就是压下混乱,阻止有人浑水摸鱼,让局势更加危急。 天帝带着几位神君离开,他族能力高强者也自动跟随天帝而去,以表心意立场,而景颜又有分身相护,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但他也知道这分身绝不是无敌,他的时间不过,必须要赶快才行,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轻染,他目力极好,自然看得清轻染脸上已经开始泛黑,仅有额头发出暗淡的五彩微光,俨然是快要毒发,景颜狠狠的皱起了眉,心中的担忧潮水一般涌出。 玄予下手居然如此狠辣,竟一次用了足以毒发的诡毒。 随后便是一阵自嘲,看着帝舜焦急的神色,景颜猛然回头飞身而走,如今的轻染用不着,也不需要他的担心了! —— 呼……呼……景颜气喘吁吁,躲在一座假山的缝隙之中,后背紧紧的贴着山石,额上有汗水不断滴下,他却无暇抬手去擦,一刻时间已过,那个分身也已经消散,来追他的越来越多,蚁多咬死象,何况景颜神魂受损,修为多年无甚突破,在神庭之中本就称不上巨象?正面迎战无异于找死,一旦被拖住,就要面对被包围的困境——景颜只能仓皇而逃。 而就在不久之前,景颜已经看到神庭那边的天空,燃起了象征涅槃的火焰……灵凤征兆,想必现在真相已经被猜出一般来了,而追击他的人之中,风族的比例也增加了许多。汗水滴入眼睛之中引发刺痛,也让景颜眼前模糊,他这么久连神庭最内的宫廷尚未走出一般,难道此次真是在劫难逃了么? 神庭大门离此处尚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他撑得到戚千寻到来吗?景颜唇角抿的死紧,一手捂住腹部,另一手狠狠的拽住衣袖,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景颜就将前后想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可没法将玄予行刺诬陷和魔兵打上神庭当做完全无关联的事……想起戚千寻当年要死不松口的样子,恐怕戚千寻多年前就在计划这一天,他与魔神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景颜不知道,可戚千寻的意思景颜却是彻底明白的。 戚千寻在用事实,迫使他承认,戚千寻才是对的。而后借着机会,给神庭两个大耳光,风风光光的接他离开。戚千寻一贯的做法,放肆又嚣张。 这么令人刺痛的事实。轻染没有与他反目成仇,也不会对他动手。却也……不会阻止别人来制裁他。可即便戚千寻是对的。即便戚千寻是为他好,他难道就不能生气么?咬着唇,景颜又无力的笑起来,不过连这次的生气,估计也没什么意义了,他恐怕来不及对戚千寻发火,也等不到戚千寻的道歉了。 放下捂着肚子的手,腹部却是一道三寸有余的刀伤,划开了景颜的衣裳,流出的鲜血将暗红的衣衫染成红褐,景颜咳出一口血来,他怕恐怕要违背约定,等不到戚千寻了。 一行清泪蓦然流了下来,他还……不想死啊。 身后有异动,景颜急忙就地一滚,一个鹞子翻身一脚轻点在地面,躲过了一串串攻击,来不及站稳便又连连闪身,飞身跳上一边宫殿屋顶,大袖纷飞之间打落无数箭矢,双手再次相扣,轻轻拍在丹田之上。 “诸位小心!这魔人又要释放分身!”众人一见他这手势,连忙放出防护急退数丈,熟料等他们退后定睛一看,景颜已经跃出数丈,这才明白是中了计,咬牙切齿追击上去,便听得一声嘹亮的凤鸣,众人不由回头去看,那玄天大殿之上熊熊燃烧的火焰,终于将那象征着诡毒的黑色燃烧殆尽,火色显得更加红艳灼热,火焰也渐渐扩大形状渐渐变为凤形。 变故发生的快,诡毒作用的更快,轻染从显现出涅槃之象,还留在大殿的六位长老就发现端倪,留下四位为轻染护法,另外两位便去抓景颜,灵凤是轻染,景颜是个假货的消息也已经扩散开来。 凤族的两位长老身上气势大涨,他们少说也活了数万年,看到的涅槃多的数不尽,怎么看不出轻染这涅槃是因诡毒的祸,反而得了福?放下了对灵凤的担心,便一门心思要抓住愚弄了他们如此之久不只是个什么东西的景颜了!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顿时决定速战速决,他们心急着呢,灵凤竟不是景颜而是轻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压在心头——一位长老便化为一只褐色的凤,一扇翅膀便见到了前方的景颜,爪下便发出两道罡风,趁着景颜仓皇躲避罡风之时,一闪身落在了景颜前方,堵住了景颜额去路。 后面的长老和追兵也看着逼近,尽管景颜躲得够快,可还是被罡风尾扫到肩膀,顿时便添了一道血痕,景颜面色凝重,再次双手扣结,拍向自己丹田,那堵路的长老却是哼笑一声,双手呈勾去抓景颜,口中喝道,“还想用炸?老夫可不会再——啊——” 只见白色 分卷阅读396 - 分卷阅读39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97 刀光一闪,那长老的一只手便飞了出去,留下一道血线,衬得‘戚千寻’那漂亮的面孔冷酷的惊人,他一击成功并不恋战,迅速回到了景颜身边防护,徒留那长老抱着膀子哀嚎。 景颜拿出剑来,并不因长老的伤而有愧疚,他拎的清请疏远近,长老早把他当成敌人,长老那一招锁喉若真是拿住了他,他的小命也去了半条。又是一声清亮的凤鸣,五彩的灵凤终于冲破火焰,冲上凌霄,景颜定定的看了半晌,露出一抹笑来,他就知道,轻染会成功。 如此,他也该加紧步伐了。 “千寻,”景颜拉住分身的手,冰冷的眸光一一扫过围着他的人,“谁想杀我,就帮我杀了谁,尽全力,不必留手。务必帮我杀出一条血路!” 灵水分身只得戚千寻一丝神念,闻言定定点了一下头,出手便是一掌,狠狠对上了闻言愤怒冲上前的另一位长老的攻击。 第234章 燃烈焰 好痛!好热!好痛!就像是,在燃烧一般……轻染只觉得有什么,在他的额心点了一把火,这点火焰迅速扩散,把他整个人都烧着了,他的眼前似乎看到了火焰的明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诡毒让他看到的幻觉,他也没有力气去对抗,去破除幻觉,只能任凭那火焰隔绝了抱着他的帝君,也隔绝了他混乱大殿的景象,更隔绝了他追随景颜而去的目光……轻染终于露出了伤心的神色,景颜承认了,轻染原本认为,任何人都可能都可以去怀疑景颜、责备景颜,唯独他无论如何也不该去相信——可脑中渐渐浮现的记忆,却清清楚楚的告诉轻染,景颜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和魔君走在一起…… 他看到戚千寻化为一个叫荀戚的人类,在景颜身边大献殷勤;他看到戚千寻与他们一起行走在暴风雪域,才愕然惊觉二十年前暴风雪域的记忆竟全是假象——他看见戚千寻发狂抓住了他到一个宫殿之中关押起来;他看到景颜站在关着他的笼子前面,笑的那么温柔幸福的说“我与他相爱”,他看见戚千寻笑的一脸嚣张的释放他,并诉说了二十年后的这个阴谋,一切似乎都水落石出……更可怕的是,轻染脑中这些画面真实无比,连浑身的感官都想起被囚禁在笼子之中的颤栗和愤怒,不自觉的杀意屈辱和仇恨,轻染知道,纵使记忆能够说谎,可是身体不会,回想脑中那些画面,他就难掩激愤。 而今天魔兵入境,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这二十年来,景颜对他的好瞬间便变了味道,再掏心掏肺,不过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他对景颜从未防备,这也使得景颜有机会对帝君给他的法宝做手脚,让玄予带着诡毒的攻击打进了防护,可尽管如此,轻染看着景颜,心中依然无半点杀意恨意——更多的是心痛和茫然。 他不知道。他一直不知道。景颜心中竟藏着对他这么多的恨。是因为帝舜吗?比起此刻心中生出的被背叛感,轻染心中更多的悔恨和愧疚,当初在赤月海上,景颜曾对他坦露心迹,他也多次想过,两千多年的期待,两千多年的守候,一朝被帝舜如弃敝屣该是多么痛苦,多次想过,多次担心,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发现景颜笑容下隐藏的苦涩,被景颜和着心痛的祝福糊弄过去了呢? ——啊,那一定是,他的心中也隐藏着魔鬼。 悄声诉说着,选择让自己最不被为难的方向,才一厢情愿并且笃定的相信着,景颜愿意放下执着守候,祝福他和帝舜,这样他自己就不会陷入两难的深渊。还毫无自觉的,在景颜的面前,表现着自己的幸福,不曾注意他与帝舜的每一个互动,对于景颜来说都是难以言喻的心伤吧? 所以景颜被他扭曲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没法去怪罪景颜。可轻染不明白,景颜对他的好,已经超过要得到信任的地步,他和景颜二十多年都像是亲兄弟一般,景颜对他就没有一点点真心吗?烈火灼烧着轻染的身体和灵魂,可是他的神智却越来越清楚,不,他不相信,景颜不可能那么做。 想起帝舜对景颜流露出的杀意,和景颜仓皇逃走的背影,轻染心中也焦急起来,比起脑中的记忆,玄予的攀咬,景颜的承认,他更相信的这二十年点点滴滴的相处。但轻染也知道,记忆猛然爆发那一秒,他的反应定然伤害了景颜……他必须,必须要撑过去,要去找到景颜,亲口再问一次,要景颜看着他的眼睛,再回答一次…… 眼泪来不及流出,就被炎炎烈火吞噬,轻染只觉的喉中又是干涩又是瘙痒,难受无比,像是有什么黏在其中一样,他忍不住咳嗽起来,然而响起的却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一种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凤鸣,口中也噗的吐出一口漆黑的血,瞬间染黑了一大片火焰,这血吐出来之后,轻染觉得身体烧的更厉害了,温度越来越高,火焰将黑血吞噬之后,便开始缠上他的身体,那火焰滚烫无比,轻染痛呼,便又是一声清亮的凤鸣…… ——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似乎耳边已经能听到交兵的喧闹。 景颜的头发早已散乱,脸上也沾染了血色,一手提着剑看着身边的‘戚千寻’的身影渐渐薄弱,眼中划过一抹悲戚,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怕是走不出这包围圈了。 就在此时,一道流光飞驰而至,落在了包围圈的外围,景颜定睛一看更觉逃走无望,来人一袭青衫高山仰止,一张俊美的脸却如同雪山一般终年不化,整个人透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冷气息。 此人不是别人,却是景颜、也是现在轻染的师父,凝陌神君。 凝陌神君虽是神庭受封的神君,在神庭地位超然,实力比起地位更加超然,却几乎不插手神庭事务,一是身份使然,他火林树海的人领了高职位手就不伸太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而来他性格如此,虽是刚正却如水淡然如冰冷然,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众仙见到他都是客气恭敬,这位几乎不管俗世,此刻出现在这里,不知是为了什么。 弄不清凝陌神君的来意,包围的人反而束手束脚不好对景颜下手了,凝陌是景颜师父,谁知他是来袒护,还是清理门户?无论是其中哪一种,他人都不好先动,只好静待凝陌出声。 其他仙人如此想,凤族长老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们灵凤被这贼人魔物所害,正在艰难涅槃,不把此人拿下拷问,怎能消心头之恨?况此妖邪是何时又如何占据他们灵凤身体,还让他们看不出,这些若不问个明白,他们风族可还能有安枕之日? 故在凝陌开口之前,风族长老便开口想要先行出声,张了口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来,这才看见凝陌神君冰雪一般的眸子正淡淡的看着中间受了重伤狼狈不已的景颜,眸光越来越冷,周身三尺已经开始慢慢结冰。 分卷阅读397 - 分卷阅读39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98 凝陌看着景颜和戚千寻,缓缓抽出自己的细剑,他抬了抬眼,声音冷澈,“阿颜。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景颜张了张嘴,又徒然闭上,一双与凝陌相似如水似冰的眼眸很是冷清,就那样淡淡的看着凝陌,示意无话可说,师徒两千多年,若说没有感情是假话,出了事凝陌会维护他,但显然现下所有的事,都超出了凝陌可以维护他的原则底线。 无论是他唤出戚千寻分身,这是堕落魔道;还是即将真相大白的换魂,这是居心叵测偷天换日,凝陌哪怕心中会有犹豫,他的剑却不会犹豫,凝陌会斩了他。 凝陌点了点头,动身不动念,甚至没有人察觉他想要攻击的意图,他就已经到了景颜身边,晶莹的细剑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剑尖直指景颜心脏,‘戚千寻’一惊,却已经是来不及,他秉承戚千寻的神念是战斗和守护,此刻反应迅速,一把抱住了景颜,以自己的身躯为盾,挡住这一击。 细剑划破血肉,从‘戚千寻’胸膛穿过,冰冷的剑气也从剑伤扩散,瞬间将本就快要消亡的‘戚千寻’冻结成为一座冰雕,凝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剑挑开冰雕,任其摔在一边山石之上碎成晶莹,左手一掌击在景颜胸口,戚千寻留下的那道防护罩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便被冻结拍碎,狠狠打在了景颜胸口,那轻轻的声响犹如惊雷一般,与此声音同时响起,还有一声嘹亮又悲哀的凤鸣,犹如泣血,那凤鸣分明是之前灵凤涅槃的声音,怎会在此处响起?众人抬头去看,便只见远方,一只五彩灵凤振翅而来,翅膀之上尚有涅槃未尽的点点火星。 风族长老满意的点头抚须,凤子涅槃成功,果真是灵凤,只是凤子来此……莫不是要找这妖邪?不过涅槃未尽就过来,难免有点风险啊,现在的年轻人,可不能仗着自己有本事有把握就乱来。 景颜受这一掌,也如同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了六七丈“轰”的一声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凝陌收起细剑,背对着那扬起的灰尘,冷冷道,“师徒之缘,断于此处。” 生机断绝。风族长老神识一扫发现如此,脸色顿时由洋洋得意变得难看起来。凝陌垂下眼眸,指尖微微有些颤抖,他最后能给景颜的,不过是一个体面的死法,不必受到屈辱,走的果然果决。 几乎与此同时,天上的灵凤化为人形,从天空急降下来,噗通一声落在地上,惊起一阵飞灰,风族长老连忙过去,才发现轻染赫然对着景颜的方向跪着,满脸都是泪水!后面紧追而来的帝舜蹲在轻染身边,试图将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轻染抱在怀里,却被轻染狠狠推开,随后的六大长老对视,均是一脸沉重的表情。 凤族涅槃,是一次新生,却也是一次继承。 即以往发生的所有事情,不仅不会失去,反而作用于本体的一切迷惑性法术药物,都将被涅槃之火燃烧殆尽,留下的全是真真切切。如今轻染这般模样,看来事情绝非他们想象一般,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围观仙家面面相觑,都不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 轻染看着不远处的景颜,他与景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景颜那么高贵,那么俊美,而现在他就像是……眼泪便不听话的、一直从热的要死的眼眶之中掉出去,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握着,疼的无法呼吸,喘不过气来! 他害死景颜了!是他害死景颜了!轻染胡乱的抹着脸,连滚带爬的到了景颜身边,将景颜抱在怀里,颤抖着去擦景颜脸上、口边的血迹,是他害死景颜了……若不是他那疑问的眼神,景颜怎么可能在心灰意冷下承认?景颜若不承认,即便魔兵打上神庭,景颜也会安安全全的……都是他的错,他、他怎么能怀疑景颜呢?明明……明明景颜受尽屈辱,只为了让他能够安全……什么狗屁记忆,什么狗屁身体的反应,那明明是为了景颜对戚千寻产生的恨和愤,他怎么,全部误解到景颜身上去了? 豆大的泪水,终于滴落在景颜脸上,缓缓滑落。 “徒儿?”凝陌终究是皱了皱眉头,凝陌是灵凤的师父,自是可以以神识观轻染神魂气息,现在灵凤涅槃,尽管样貌还是保持着轻染本身的样貌,可其神魂气息都完全与景颜一致,他又看了看被轻染抱在怀中的景颜,缓声问道,“他?” 这算是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轻染却只是抱着景颜,仿佛什么都听不到,既不管周遭众人,也不理会凝陌的话。 风族大长老不得不站出来,然他还未曾开口,一抹压抑的黑色火焰突然从景颜身上燃起,凤族之人面色齐齐一变,失去一条胳膊的长老失声喊道,“这是……”他的话消失在喉咙之间,凤族之人对此并不陌生—— 这是,涅槃之火。 却又不是,凤族之人无论什么天赋什么种类,涅槃之火大多都是命火,即象征着新生的热烈的火红的火焰。千百万年来,唯有一种凤的涅槃之火为黑色,而这种涅槃之火,也仅曾在与记录之中,他们风族称此火为——堕落之火。 五彩之灵凤,稀;堕落之噩凤,更稀。一为种族之光,一为种族之渊,噩凤出现之时,通常与灵凤双而生之,与噩凤同胞的灵凤,天资也将格外出众,所以此次灵凤五彩,记载之中最出色是九彩灵凤,也是凤族中最伟大的凤皇,若他不是英年早逝,凤族在天界,恐怕也是火林树海那样的地位,他是受噩凤袭击,死于涅槃,前车之鉴不多,却也足够凤族谨记,杀死噩凤的重要,尽管杀噩凤的原因与起源都已不可考。 大长老长叹一声,已经大致明白了。 黑色的火焰轰的一声冲了一人高,隔绝了外面所有人。 第235章 燃烈焰 五彩灵凤与堕落噩凤是双生,这在凤族之中属于机密,噩凤一旦出生,就是要被抹杀的,而上一任凤皇凤后生下一对双胎,就是灵噩双凤,只是凤皇心软,凤后不是凤族,并不知其中的缘由,一脸怜爱的抱着两个孩子,他心更加不忍,便对凤后说明,两人将噩凤藏起来,心想噩凤不过资质差些,他们凤族难道也养不得一个闲凤么,为何非要因为史料杀掉一个无辜的孩子? 只是想要藏着一个孩子太难,如何瞒得过的长老们,长老们当然不同意留下噩凤,可凤皇与凤后都坚持,一开始确实也没事,噩凤除了天资甚为不好,身体也不好之外,没有带来任何记载之中的“产生不幸”,甚至活得甚至滋润——可好的情况只持续了两年,凤后被蓄意谋害中毒而亡,凤皇伤心过度,查清真相处理凶手之后,撑了不到三年就提前涅槃,没挺过涅槃之火,陨落。 这两件事都是大不幸,凤皇却从未往噩凤身上想过,太牵强,也从不认为自己的孩子真的会带来厄运,就算 分卷阅读398 - 分卷阅读39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399 没有噩凤,事情也会发生。 在凤皇陨落之前,心心念念便是两个儿子,景颜和小二儿,交待长老们千万不要杀死噩凤,只养着他让他长大做一个闲散仙人就可以。长老们不忍违背凤皇遗愿,却也没法不对这个招致凤后凤皇双双死亡的噩凤有偏见,害怕他再次威胁到凤子景颜,便将五岁大的噩凤驱赶进禁地边缘,任其自生自灭,若噩凤死了,那是他命该如此,若噩凤不死,他们也能当他不存在,算不得违背凤皇的命令。 很遗憾,或许是祸害遗千年,噩凤活了下来,没了凤皇凤后的爱,大抵也明白自己的命运,没有哭喊没有求饶,只凄惨的用着自己孱弱的身体在禁地边缘艰难求存。到底也是个凤族,长老便也不下杀手,任其像只老鼠一般苟且偷生。 时间一过便是数年,灵凤长大,背负所有人的期待;噩凤长大,被长老们无视不被族人知晓,毫无价值尊严的活着。 同样的出生,同样的父母,不对等的生活,不对等的命运,怎么可能让受难的噩凤觉得平衡呢?然而他资质太差,本应一生都没有机会的,是两千多年前那次吧……景颜随帝君去剿灭魔神,重伤归来之际,他才得了机会吧。 所以神魂有损,实则是换了魂;千年修为不进,也只是悟性有限。 大长老看着天空之中越燃越烈的黑色火焰,又叹了一口气,沧桑的双眼之中满是复杂,先凤皇是他一手带大的,跟他的孩子没有两样,早知如此,他就不应顾忌那孩子最后的愿望…… 纵使背负着所有,也应一把掐死这个祸根。 轻染揪着面前的衣襟,紧张的看着空中,刚才他才经历了一次,也想起了所有的事,知道涅槃这件事凶险有多大,看着那黑色的火焰忍不住心焦,若不能战胜这些火焰,就会轰轰烈烈燃了一场什么都不剩下——景颜,你千万别有事,别留我一个人,好吗?别让我连说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你一直这么疼我,不会让我这样的对吧?景颜……我的好兄弟……千万别有事。 帝舜看着这样的轻染,想要去抱他安慰他,却被轻染推开,那冷冷的眼神几乎将他的身体冻结,冷的颤抖,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为了景颜他们这样,这一次跟所有时候都不同,帝舜很恐慌,他甚至觉得他要失去轻染了,可景颜的死、景颜的涅槃不是他造成的!这是迁怒,他不能让轻染因为迁怒而结束他们之间的感情。 捏了捏拳,帝舜抓住轻染的肩压抑的低吼,“你究竟怎么了?!我又怎么了——他都想用诡毒杀你了,你还要为了他——” “啪”的一声脆响,众人睁大了眼睛噤若寒蝉,看着帝君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帝舜只觉得他从未见过如此冷冰的轻染,“闭嘴!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同你多说什么,若不是你下的令,景颜何以至此?若景颜有事,你我永无再见之日!现在给我闭嘴!”说罢他便转了目光,继续去看那烧的更烈的火焰,心中眼中再无旁人,再无旁事。 永无再见之日?帝舜怔怔的看着轻染,他和轻染不是第一次因景颜发生争吵,曾冷战数次,轻染从不曾说过如此绝情的话,让帝舜更觉心寒的是,他知道轻染是认真的……帝舜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踉跄着退了两步,抬头去看空中黑色的火焰,眼中全是茫然——他不懂。 因着私心,对景颜他下的令是“若有反抗不必顾惜其性命”,可就因为这样,他就要承担他本不该承受的一切吗?他真的不懂,若不是因为意外,他与轻染已经一生的伴侣,是夫妻,究竟是什么,可以让轻染看重景颜多于他,甚至不惜为了景颜对他放出“再不相见”的话来,他们不应该是相互扶持陪伴一生的人吗? 帝舜眨了眨眼,将所有受伤压在眼底倒映的黑色火焰之中。 众仙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为何事情一眨眼便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凤族的长老们虽然心中有数,但因此事涉及凤族族内秘密,一个两个都闭口不言,众仙也只能沉默的看着,抓心挠肺的去猜测。 不远处小兵来报,被这沉默的气氛震慑,说话都十分小声,禀告说之前趁乱逃走的玄予已经抓到了,现在神庭内部已经控制住了,烈阳上神也已经按帝君的指示打开了护庭大阵,特来禀告帝君,等待示下。帝君没有说话,只用手势示意退下。 小兵并不知这涅槃之火是谁而燃,只当是某个凤族,也因此在行礼之后又回头,话中全是迷惑,“贼人景颜不知何综,还请诸位大人多多留意。” 这点小小插曲并未激起什么水花,小兵的话却让轻染心中心酸一阵大过一阵,余光看到那些仙人脸上的表情,帝君的眼神,长老们的沉默,轻染突然笑了一声,有的人犯了错,却偏偏大义凛然,从不反思从不承认,这才是真正的卑劣卑鄙,他们凭什么有优越感,不过全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景颜才是真正的高山仰止,他不应该被这样对待,任何人在他的面前,都该自惭形秽才对,而不是用着一种莫名的优越去看着景颜,诉说着,啊,看这个堕落之神,多么可悲,多么可恨,多么可怜,然后举起屠刀。 真正堕落的从不是景颜——他从出生就被推入深渊,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从深渊爬上来!为此,他犯了一个错,而他也因为自己的一丁点错误,两千年来没有一刻真正开心,为着这一点错,景颜做了千百倍的努力,哪怕要回到当初的深渊,他也没有半点犹豫。 轻染终于明白,为何景颜对他笑时,眼中最后总会有一缕黯然和愧疚闪过,原来景颜就是怀着那样的愧疚;而这二十年来做的事情,不过是一件件、一桩桩,将他从他这里拿走的,统统还回来。这才是真相……轻染面上滑下一行泪,心脏绞痛几乎窒息,所以景颜,你早料到有一天会如此,所以才……对不起,对不起,景颜。 这次,我不会再错。就让我这个不称职的兄弟,为你再做最后一件事情吧,尽管…… 那笑声之中太过嘲讽,不屑又鄙视,凤族长老们看着轻染的背影,皱起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来,这嘲讽冲谁而去,实在表现的太明显,故而围观的仙人,脸上都带了一丝不悦。 轻染却不管那么多,他甚至没有移开视线,只是看着那像是要灼烧一切的黑色火焰,张口问道,“帝舜,你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要为景颜跟你划清界限?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景颜他——他……是我的同胞亲兄弟。” 说道兄弟二字之时,轻染的声音有明显的梗塞,可他很快调整,话语变得冷静起来,这话犹如惊雷炸响,丝毫不必之前景颜承认自己下毒之时引起的喧嚣小,众仙都是一惊,众长老听着话头深觉不妙,顿时 分卷阅读399 - 分卷阅读40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00 惊呼一声,“凤子,不可!” “以新一代凤皇轻染之名,退下!”轻染下巴下巴微扬,神情十分倨傲,“密辛不与人说,不过是见不得人!我便要此陋习,从此断绝!” “景颜从未害过我,我在涅槃之时已经知晓所有,”轻染的喉头动了动,接着道,“父皇在我涅槃之火上下了封印,在涅槃成功之时触发,父皇的一线命火现身,对我道出的一切真相,对我的期许和嘱咐。” “景颜是我同胞双生兄弟,天界众人皆知我为灵凤,生带五彩,若说我是璀璨明珠,他便是泥搓的丸子,身上还有着厄运的传说,本应生下来就要被杀死,此为我凤族噩凤的传说!噩凤,生来为恶,可笑,简直可笑!我凤族修涅槃之道,内部竟还奉行如此陋习,父皇于我五岁之时去世,此前此后我竟不知我还有一个亲生兄弟。”轻染的声音清晰的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小小稚子,我不知他是如何艰难的长大……” “两千年前,我虽帝君剿灭魔神,重伤而归。昏迷之中元神被挤除体外,拉扯着往一个方向而去,没有绞杀而是束缚着我的灵魂,于是我奋力而逃,因着损耗太大,我丢失了所有记忆,到人间入了轮回,转生数百次,灵魂与气息早与之前的我截然不同——如果说景颜做错了事情,有且仅有这一桩。” “之后景颜做了两千多年上神凤子,可作出罪恶滔天的事情了?不,没有——他尽职尽责,你们还能说他有罪他是恶吗?景颜对得起你们神庭每一个人!至于此次的事,也不是景颜做的,景颜要害我,他多的是机会,二十年来我这么信任他,还有在凤族住的那几天,他完全有机会让我死的不知不觉,为何舍近求远,让玄予动手还把自己拖下水?”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的话,轻染微微有些气喘,这番话完全震惊了众仙,轻染作为这个事件之中完全的受害者,若不是景颜真的是冤枉,再深的交情也不该是现在这个表现,而轻染说的也很有道理,景颜如果真如玄予所说,因为恨要对轻染动手,时间与机会都不应选在今天…… 但是。 “若景颜没有入魔,如何会有戚千寻的分身!他既已经坠入魔道,不论他之前怎么生活做了什么,我们都应该分清敌我,除魔卫道!万不可感情用事,以失大局!”有仙人如是回到,他的回答也得到一片赞同之声。 轻染听到戚千寻的名字,心中晦涩难言,尽管戚千寻折辱景颜,但到底还是……也许在景颜心中,这些人的作为还比不得戚千寻更能让他感觉到温暖吧。与戚千寻那段往事,轻染是打算让其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秘密,他不会说,哪怕景颜是为了他,可他清楚神庭、清楚天界、清楚人言,他不会说出来让这些人多一些攻讦景颜的理由,更不愿因此让景颜蒙受更加不堪的骂名。对于这位仙人正气浩然的回答,轻染不屑的一讪,“就是因为天界到处都是你这种人,才会把一个好人,逼的远离天界、远离神庭。指责别人倒是在行,难道你敢说自己从来不曾犯错?我还记得,文宇上神曾在人间风流一度,留下孤儿寡母艰难求存,跟招摇撞骗有何区别?现在与文译神人依旧关系感人,是如此吧?敢问文宇上神可曾有一刻,因为自己的过错有过不安?而不是怪罪文译神人不懂孝道?可曾为自己的错做过一点点补偿,又没有一点点羞愧之心?” “而最应该羞愧的是你,帝舜!这个世界上,景颜第一对得起的人是我,第二就是你!”将那仙人说的哑口无言,轻染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帝舜,“我从未见过一人,可以无情至此!你可以说你不喜欢景颜没有错,可你给过他尊重吗?就论你我关系,虽未行成亲之礼,却与夫妻不差。这么多年,景颜对我如何,为我做了多少,你从未感谢过他,明知我与他亲如兄弟,还处处怀疑他不怀好意,就算是个陌生人,对我帮助这么多,这就是你对他的反馈和回报吗……过去的事我都不再说了,现在你的命令让我的兄弟生死未卜,你还奢望你我能如从前一样吗?” 摸着腰间,轻染神色冰冷,一把扯下什么东西掼在地上,帝舜一看只觉得血液都结了冰,那是他给轻染的定情信物,而紧接着轻染的话,更是让帝舜如坠悬崖,“还你!我不会原谅你,就像不会原谅我自己!” 现在轮到我了。轻染转回目光,看着那涅槃之火,嘴角微勾,眼中却留下泪来,以往你为你的过错愧疚两千多年想法设法弥补我,现在轮到我了。 轻染现在终于明白景颜的感受。 他也会如景颜一般等着终有一刻的审判吧。就看这涅槃之火燃尽之后,剩下的究竟是一个新生的景颜,亦或是仅剩一缕的清风…… 火焰渐渐缩小,轻染也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那火焰一般渐渐紧缩,周遭渐渐收束成了一个凤的外形,轻染只觉一辈子没这样紧张过,耳边却突然传来惊雷一般的怒吼,“尔等老贼,怎敢动我之妻?!” 轻染抬眼一看,却见一人墨发乱舞,正疾驰而来,他身后被破开的防护闪着炫光正在修复,那人极为眼熟,就是戚千寻的样貌,可他的身上的气息却…… “魔神!”耳边响起仙人的一声惊叫,却在出口的瞬间被一击攻击拍飞数丈,摔在一边柱子上吐出一口血晕阙过去。 的确就是魔神。可也就是戚千寻。 第236章 燃烈焰 的确就是魔神。可也就是戚千寻。 众仙连忙准备迎战,一时间攻击法术乱飞,场面一片混乱,却始终有几人不曾动作,一直盯着景颜的涅槃之火,突然那黑火凤一声鸣叫,从那火焰之中冲天而起,那黑色的火焰渐渐剥落,露出其中一个清晰的凤的形状。 轻染的呼吸几乎都停止了,那凤形身上缠绕的火焰太烈,景颜冲天而起,并未能使那燃尽一切的火焰变得更小一些,也无法摆脱那火焰,只觉那黑色的火焰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紧紧缠绕着那单薄的凤形,誓要将其吞噬,而小凤在那熊熊火焰之中低泣哀嚎,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那黑色的涅槃之火。 这场涅槃,注定失败。几乎所有人心中一阵感叹,凤族长老们心中一松,都认定了这个结果,涅槃之火的火舌会吞噬所有的挣扎,让本该归于死亡的人死去,堕落之凤,怎可能胜过涅槃之火? 就这一会的功夫,戚千寻却已经突破第一层攻击,顺便又打飞了两个仙人,看着天空之中被火焰包裹着的凤,戚千寻的心悬在半空,随着天上那凤形的每一个动作和晃荡,那空落落的感觉几乎要将戚千寻逼疯,他从未有过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小算计,害的景颜陷入如此境地。 数十年前,戚千寻就隐隐有了意识,他是魔神这 分卷阅读400 - 分卷阅读40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01 件事,现在不过是将所有的记忆都回想起来罢了,两千多年前,他刚萌复了意识,便被帝君带领的神庭众给围了,好不容易化作几路分散而逃,其中一缕意识便覆在了一个才死的孩子身上,那孩子有着仙体,刚刚魂飞魄散,实则是个修魔的好苗子,于是他便安定了下来,他的意识本身就很薄弱,得了小孩的躯体之后,庞大的记忆更冲淡了他原本的意识,于是他成了戚千寻。 后来走过的地方越多,修为越来越高,意识复苏的也越快。 他帮小孩报了仇,一夜杀尽了让那小孩遭受此命运的所有凶手和帮凶,成就魔君杀名,此后便开始大千世界各处行走,寻找自己的意识,也为了寻找他萌生的另一个本质原因…… 他所看到的那个朦胧的人影,他命中注定的妻子。何其有幸,不过两千余年,真叫他找到了,尽管他们之间还有着一些隔阂,戚千寻却也不怕,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想要永远的相守,就不能太心急。 于是他放手了,策划了一出好戏。 他在给轻染的九转造梦丸之中做了手脚,给了两重记忆,这对于练就造梦丸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一层是表面的,跟尹愚的记忆相同,既他们三人经历艰难拿到镇魂灯固魂的记忆;一层是深层的,会随着轻染的修为提高慢慢浮现,即阴谋论,景颜与魔君戚千寻狼狈为奸,图谋天界。轻染在空间宫殿对他的恨,成了最好的证据,毕竟人最相信的,总是自己的感觉。 这样轻染就会在修为升高的同时,对景颜的怀疑一天大过一天。 景颜是何等敏锐的人,对轻染又格外关心,轻染的一点点异常,都会被景颜看在眼里,发现轻染与日俱增的怀疑,景颜不会无动于衷。戚千寻希望通过如此,能让景颜更加适应届时换魂暴露的变故,也希望景颜能够因此而看的更加清楚,冷一冷景颜不惜一切也要成就轻染的心,当然能如此是最好,最不济,也能让景颜清醒一点,为自己打算更多一些。 而一切,似乎也按照戚千寻所想的发展着,尽管轻染对景颜似乎一如既往,但太平可以粉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再坚固不摧,一旦有了一个薄弱的点,终有一天会粉儿碎之,况且据戚千寻所知,帝舜对景颜猜忌非常,他就只等着去添加那最后的一把火。 然后机会来了。 帝君与轻染大婚,大宴天界各族众仙,一直埋藏的暗线也终于能派上用场,轻染从不是温和的人,到了天界之后得罪的人不少,其中分量足够对轻染又恨之入骨的,也勉强能找到一两个,戚千寻便已魔神身份出现在玄予面前,给了他诡毒。 玄予是很轻染,恨不得杀之后快,连诡毒都毫不犹豫的接了——只是,他不是傻子,帝君大婚不是小事,怎能不妨刺杀?轻染身上定有帝君给的法宝,能阻断一切攻击,戚千寻都不得不赞叹一声,玄予给了一个完美的台阶,于是他露出笑容,告诉玄予不用担心,有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完美的人选,他比玄予更憎恶轻染,甚至不惜……他会处理这个问题,让玄予只管动手。 这个暗示不能再明显,玄予显然也很能意会,拿了诡毒之后离开,其实戚千寻只是在诡毒上做了手脚而已,玄予得手之后,必定不会让景颜坐山观虎斗,同样憎恨轻染,他变成恶人,怎能让景颜依旧高洁,何况当初,景颜可是作为轻染的另一个后盾,才让轻染有了今天,他怎能不恨。 这样的指责突然爆发,合着脑中的记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戚千寻几乎算计到了所有,景颜果然被轻染那一瞬的反应伤了心,他对轻染从来都是掏心掏肺,即便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怀疑他,也不应该是轻染,他是犯了错,不代表他活该背上这不白之冤,不代表别人就能肆意冤枉他,只因无人辩白关心,就多一重的骂名和罪行,被最亲近的人伤是最痛。 也只有最痛才能让人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时戚千寻就能来履行承诺,来将景颜带走,再不用担心景颜会回到天界这个伤心之地。这是戚千寻的私心。让他恨不得杀掉自己的私心。他只是不想,不想景颜再困在过去之中,纠结在名为轻染的深渊之中不得解脱,他害怕景颜对轻染的过于疼爱,会让他在换魂暴露之后,会因为轻染极小可能的宽容感动,一辈子都……他给的诡毒是改造过的,被涅槃之火炼化后会成为轻染的助力,可用以成就灵水分身,到时候算起总账,景颜也不会太过怪罪于他。 戚千寻算到了一切,唯一没有算到的是人心。 二十年来,轻染自己从不曾对景颜有半分怀疑,尽管脑中那些记忆让他痛苦;所以那一刻突如其来的疑问,变成了景颜等待已久的审判,景颜的确冷了心,可也伤透了,于是他没有反驳,他选择了承认,彻底与神庭、与天界斩断联系。 于是景颜不再安全,能够等着他大胜天界扬长而去。 戚千寻不知道景颜的选择,有几分是看透了他的意图,来以此告诫他不信任景颜跟他走的承诺,如果这是景颜对他的惩罚,戚千寻觉得景颜的确做到了,没有一刻,戚千寻如此痛不欲生,就连当初被帝舜打坏他刚凝成的身体,和击散他的意识之时都没有。 如果早知他的私心会招致如此后果,戚千寻发誓,他一定什么都不做,会乖乖等着一天景颜给他信号,再将景颜带走,而非现在这样……看着那黑色烈火灼烧着景颜,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看着那火焰越烧越烈,火焰的范围却越烧越小,温度看着却更高,那本能保持的凤形,也渐渐从边缘被吞噬,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也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心脏握紧,随着火焰收缩的越来越紧,痛苦的,连睁着眼睛都是一种折磨。 这一刻,四下无声,万籁俱静。戚千寻只看得到空中的黑色火焰,身上的防护罩自主撑着,吞噬了那些打在他身上的攻击和仙法,戚千寻睁大眼睛,膝盖发软,几乎对着那熊熊跪下来,恳求它能够仁慈一些,留他的爱人一条活路,而神奇的,能对戚千寻有一击之力的几人,帝舜、凝陌、凤族长老们都没有动作,跟戚千寻一样,凝视着那黑色火焰,半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仿佛此刻发生的骚乱,全然入不了他们的眼,进不了他们的耳。 突然,那黑色火焰轰然扩大,形成三丈高的火墙,摇曳的火舌发出噼啪的炸裂之声,那点点溅出的火星落在地上,瞬间将神庭的土烧的焦黑,几乎变成泥炭,火墙烧了几息,突然如耗尽所有燃料一般,颓然熄灭。 清风拂过,从火焰顶端黑焰消退,露出湛蓝的天空,火焰之中空无一人……尘埃落定,景颜涅槃、失败。 众仙不 分卷阅读401 - 分卷阅读40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02 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去看那已经失了温度的黑色火焰,像是烟尘一般随风飘散。 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轻染挺直的脊背没松,浑身却透出一种颓然,滚烫的泪瞬间从眼中滚出来,身体没有一处不同,喉中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却突然,最中心那一点火焰之中冲出一道火红的身影,向着戚千寻的方向狂奔而去,墨色的头发飞扬,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脸来。 那是与景颜完全不相同的一张脸。 拥有着即便在这个美人如云的神庭之中,仍可使人一瞬沉溺的美丽,如朦如胧的清澈双眼,那是一双桃花眼,却与戚千寻的不同,戚千寻虽也是一双桃花眼,却因常含杀气显得凌厉又危险,这双眼睛却似醉非醉水雾纷纷,又嵌在那精致的脸上,看着竟显得格外无辜……和年幼。 这不是景颜的样貌,那神情却几乎跟景颜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既冷清又淡然,众人心中了然,猜想这就是那噩凤本来的面貌,涅槃之火去伪存真,景颜原本的躯壳,他自然用不得了。 风云突变只在一瞬间,各路人马不管心中作何想法,行动却是不耽搁,凤族八大长老见此,齐齐飞身而起,将那抹略显单薄的人影围在中间,大长老大喝一声杀,八人出手全部都是杀招。几乎同时,另外两个人影也闪身飞起。 轻染大喜大惊之下后发制人,召出自己本命神剑,挡住了大长老的全力一击,顿时觉得内府动荡,唇边滑下一丝血线,他的神色也未有一丝变化,眼中全是寒星,虽还未成凤皇,气势却丝毫不让,“大长老,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另外一人却出人意料,竟是一直不曾离去的凝陌神君,身形如电一柄细剑使的出神入化,飞速变化的剑招挡住其他七道攻击,众人只听得耳旁砰砰作响,几人已经交起手来,空中的局势已经形成,凤族八大长老竟然摆出了斩魔八方阵要绞杀涅槃噩凤,而本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刚刚出炉的真凤子轻染与其师父凝陌神君与长老们形成对抗之势,换了个样子的景颜再次被困在大阵中央,边战边逃。 而就这一瞬的功夫,戚千寻也赶了过来,牙齿咬的吱吱作响,恨的眼睛都红了,瞅准了机会,看着空中胶着的战况,目光如鹰看准了一个机会,全力发出一道攻击,斩魔八方原本威力巨大,却因为之前一位长老痛失一臂,此刻才被戚千寻抓住破绽,攻出了一道极小的空隙,大阵内部的景颜与他心有灵犀,顿时将所有力量全集中在双脚之上,险险避开从旁来的攻击,全力向着戚千寻奔去。 短短几十丈的距离,却是与死亡擦肩而过数次,一道刀光将将从景颜脖子擦过,将他身后的墨发削断,也没能让景颜的速度慢下来一丝,而来自身后的攻击,景颜也全不闪躲,让那冲击让自己冲的更快,终于一个猛子,扑进了戚千寻张开的双臂之中。 那短短的一瞬间,在戚千寻的眼中却无比漫长,漫长到,他几乎要为此流下泪来,所有的害怕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张开的双臂在颤抖,身体在颤栗,心已经在嗓子眼就要蹦出去一般的,终于,将这温暖的躯体拥入怀中。 真好。一手搂住景颜的腰,一手覆上景颜后脑,戚千寻紧紧的拥抱住了景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才能让他感受到这个人还未曾离开他,戚千寻紧紧的抱着景颜,无声的泪湮没在景颜的头发之中。 这一刻戚千寻眼中什么都没有,拥抱着景颜,就像拥抱着全世界。 在纳景颜入怀的那一瞬间,防护再次张开,挡住了所有的攻击,戚千寻嗅闻景颜身上的味道,只想安静的享受这一刻所有的安宁与幸福的回归,如果景颜没有从火焰之中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是血洗神庭报仇,还是让整个天界乃至他自己,都为景颜殉葬?这些东西,直到现在才闪现在戚千寻脑海,一秒被他抛至脑后,还好,还好……他的景颜没事。 所有被冻结的血液再次回暖,终于又有了温度,心脏也再次回到胸膛,终于有开始跳动,眼中不再全是血液深红,终于又有了颜色——太好了,他还在。 他还在。 戚千寻脸上似哭似笑,感受着景颜在他胸前的灼热呼吸,终于放任自己身体一秒的脱力。“咳、咳咳,混蛋戚千寻,你来的太慢了。”听着爱人的嗔怪,戚千寻不知不觉,竟已经是泪流面满,他胡乱的点着头,心里想着等到回家,景颜怎么打他骂他惩罚他都可以,他都只会觉得甜蜜幸福,不过他还记得眼前的状况,手指有些颤抖的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时又是一脸的邪魅与放肆,只是微红的眼角昭告着之前那一刻,戚千寻是多么的害怕。 这个拥抱在戚千寻和景颜感觉自是长久,但在旁人眼中,却不过是一刹那,景颜被戚千寻接在了怀中而已。 微微推开景颜,戚千寻才发现景颜的神色苍白,唇上带着血色,他面色一凝,景颜又咳了一声,道,“逃走的时候被打中背了,不碍事。”戚千寻没有接话,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楼了景颜的腰,让景颜站在自己身边,一手召出了一柄通体漆黑的剑来,抬眼去看空中状况。 景颜抓住空隙逃跑那一瞬间,长老们自然是震怒的,连与他们纠缠的轻染和凝陌都不顾了,全力发了攻击都只打向景颜,而轻染岂会坐视这等事情发生,自是提剑而上,对上了大长老发的杀招。 轻染本就刚刚涅槃完毕,又是提前完成本需好好休息巩固一番的,如何能打得过功力深厚的大长老,不过是螳臂当车,还好凝陌帮了一手,才使轻染没受大伤,两人落在了地上。而大长老也没有料到轻染会不顾性命冲上来,致使他匆匆收回五成功力,反噬汹涌而来顿时吐了一口血,而景颜受了这打了折扣的一击,反而更快的飞出阵去,既没死更被戚千寻护在了怀中! 大长老长叹一声,也知时机已去。 若只是戚千寻,他自不必忌惮,可那是魔神,如果他看的不错,与两千年前的初生体不同,现在的魔神即便不是完全体,也合该是半完全体。上古魔神,可是曾参与六界开辟的人,纵使史上最厉害的几位凤皇重生,亲自摆这斩魔八方阵,都未必能斩了魔神,他们长老实力不如凤皇远矣,即便魔神实力打了折扣,他们恐怕也没有胜算。 天界浩劫,就在今日,当初不应妇人之仁,一把掐死就好了。 大长老的目光看向景颜,那眼神让戚千寻从未曾失去景颜的狂喜中脱出,压抑的愤怒彻底复苏,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这些人竟敢如此对待景颜,他必要…… 戚千寻的黑剑抬起,却被景颜按住了手,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问道,“千寻,你是 分卷阅读402 - 分卷阅读40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03 来接我,还是来占领天界?” 景颜的眼神很认真,也很包容,是戚千寻在景颜看轻染的眼神之中都未曾发现过的,他相信他此刻说出是两者都有,景颜也不会生气,只会支持他,他们一并将天界搅得天翻地覆。景颜这样好,所以戚千寻没有办法说谎,天界在怎么,在六界之中地位最高,实力最强,光凭着他那些部下,根本没可能拿下天界,若坚持下去,恐怕只能剩下些残兵小将,那样纵然让天界神庭大失元气,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事情,只有愚蠢的统帅才做。 于是戚千寻摇头,几乎是一字一顿,“我携我魔兵千万,来恭迎我的爱人。”景颜抿抿唇,他唇角本身内敛,就带着一缕似笑非笑的感觉,这一抿唇,便觉笑意绽开,美不胜收,景颜握着戚千寻的手,道,“那你现在接到我了,还在等什么呢?” 戚千寻凝视景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明白景颜的意思了,景颜在催他带他走!戚千寻终于不再去想,这其中有多少是为了别的,诸如不愿与轻染为敌之类,有多少是为了他,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感受到景颜对他的感情,是毫无作假的。 一把横抱起景颜,戚千寻运气大喝,“所有魔王听令,本君已抢得你们的魔后,现在所有魔王魔将,带领你们手下的魔兵,现在随着本君回天魔界,举行本君与魔后的婚礼!” 天魔界?随着戚千寻的声音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随之浮现的是这样的问题,六界之中未曾有过天魔界的名字,小仙尚在疑惑,戚千寻带领的魔众,其实只是活动在人界,魔界之中生活的大都是魔族,其实并不是戚千寻统领,而天帝等人却是面色一变,戚千寻说这样的话难道是…… 果然,戚千寻话落,便用他那黑色长剑在空中一划,令众仙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半空之中的蔚蓝开始扭曲,传来的震动威压逼人,仙人们甚至清晰的感受到,若他们现在飞身上去,定会被那扭曲的空间灭的灰都不剩,很快,那空间波动越来越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收到戚千寻命令的魔兵魔将魔王,也都一一从那漩涡之中穿过,消失无踪—— 那是大界与大界的交错。 天魔界……戚千寻收了长剑,抱着景颜回身睥睨,“此乃我所创之界,也将是天界噩梦的开始,域外天魔界,这是我为此界命名。此番诸位对我妻子景颜的照顾,我必当铭记在心,来日将会一一奉还,吾妻有伤在身,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冲天而起,中途两个不自量力想要阻拦的小仙想要阻拦,不过眨眼便身首四处,轻染徒然向前走了两步,却没有立场、也没有能够将那一声景颜喊出口,可神奇的,景颜在此刻回过头来,那眼中不曾又恨,也不曾有怨,只是淡淡的,看了轻染一眼,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诉说原谅,最终还是露出了一个轻染所熟悉的,柔和的神色,轻轻的挥了挥手,像是为他们两人这纠缠的命运划上句点。 轻染一下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 从此这个世上,再无一人会用那样包容的眼神看他;从此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人用那样柔软的语调叫他的名字;从此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叫做景颜,是他的亲生兄弟。从得知这段关系以来,他一直以为景颜是哥哥,也一直把景颜当哥哥,可到最后这一刻,他才觉得他本应是哥哥,却从未有一刻,能够保护过景颜…… 即便景颜原谅他,他也没法原谅自己了。从来傲气的轻染,突然在景颜与戚千寻走进漩涡消失之后,趴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凝陌沉默的走至轻染身边,什么也没做,就站在轻染身边,面朝着景颜消失的地方,直到天帝回归,直到战场打扫完毕,久久不曾归去。 第237章 仙侠外篇 百千年后,一个令天界觉得分外耻辱的域外天魔界彻底站稳了脚跟,从此宇宙洪荒,便有了七界。世人皆知域外天魔个个法力高强,只是天魔界法令森严,倒是很少有天魔为祸人间。 原本戚千寻开辟此界,是打算与天界为难,可到了界内,就被滚滚而来的事务压弯了药,以前他当魔君,不过是个甩手掌柜,魔众以强为尊,谁厉害谁就是老大,他们只管听老大吩咐,其他事情老大爱操心不操心随便,这也是魔王们各有心眼的原因,等到要建立一个界,形成像天界这样具有完整的法令和森严的制度,就需要长久的建设了,很多事情都需要戚千寻亲自把握。 几百年的时间,天魔界才终于站稳了脚跟,所有的事情都步上了正轨。 而两界之间小摩擦可以有,但要爆发大战实在太困难,不说战时准备这些,若两界全面发动战争,那可真是浩劫,谁都不会坐视不理,戚千寻没法冒险去对抗全世界,他选择了相对和平,当然,这也是景颜所期望的。 唯一让戚千寻觉得安慰,稍微解气的,就是他开辟的一界,壁垒比天界壁垒还要强一点,是以就如天界对人界,神仙想下凡就下了,凡人想上天就难了。天界之人是很难到达天魔界的,这也让天魔界众人有了一些优越感,也就更加努力修炼,以求实力能够胜过天界之人,才不算丢脸。 而天魔界最为出名的,也流传最广的,也就是他们魔君一怒为蓝颜,大闹神庭抢亲的往事,原本魔人就讲究随心而欲,这事一直被传颂,戚千寻更是被视作全天魔族的偶像,他自己实质上是有点不开心的。 说的好像他很无脑似的,每次景颜一听,就笑半天停不下来,他觉得挺丢脸,可又舍不得做别的,也就这样过去了。而戚千寻有个习惯,从荀戚开始一直保留过来,他知道景颜好口腹,练就了一手好厨艺,每天都到处搜寻一些新鲜又稀奇的果子给景颜。 今天也是一样,戚千寻捧着果子走到院子里,高大的桂花树下摆着一张软榻,景颜在上面慵懒的躺着,见戚千寻过来,懒懒的抬了抬眼皮,算作打招呼了。 戚千寻也不在意,直走过来将果子放进景颜身边小桌子上,自己在景颜榻上找了个地方坐下,笑意盈盈对景颜道,“听说天界那边又有新闻了。” 景颜从床上起身,拿了一粒果子放进嘴里,连个眼神都欠奉,这都几百年了,这个男人试探的招数一直没变过,天界有事儿能当着他面说引起他注意的,能有几件啊?戚千寻倒也不恼,笑的更高兴了,像是景颜很感兴趣一样,飞快的把自己的话给接过去,“真的是大事,轻染和凝陌在一起了,帝舜孤家寡人了。” 饶是景颜,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惊,不过刹那的讶异之后,景颜又平静下去了,当初他就问过【景颜】,若轻染能突破心魔该当如何,【景颜】的回答是,那他 分卷阅读403 - 分卷阅读40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04 也甘愿作为被攻克的心魔送轻染更上一层楼。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景颜】的内心深处,未必有那么怨恨轻染。所以他在与轻染相处之时,没有只冲着要成为轻染的心魔而去,最后分别的时候,也……数年前,天界就传来消息,五彩灵凤二次涅槃,成功,实力一跃超过凤族所有人,成为了真正的凤皇,严整了凤族内部,将灵凤噩凤从起源查起,最后终于证明噩凤不是生来就带了厄运,第一个为祸的噩凤,是因为待遇不公过强嫉妒,累的凤族整体利益都受到了侵害,于是,一人走偏,打死全家。 就如同仙界之中有败类,魔道之中也有好人,嫉妒、好强、竞争等都是一种因素,因此变化或者变好,不是一开始就决定好,而是看个人的。轻染第二次涅槃成功,就已经是克服了心魔,更上一层楼,他知道仅他一人难以动摇传统,便严令说明,在他为凤皇期间,凡有灵凤出生,其父母族长不可隐瞒资质差的‘噩凤’的存在,更不是擅自抹杀‘噩凤’,他想做到至少在有他在的时候,景颜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噩凤不再那么悲哀…… 轻染从来都是个清正的人,他也成为了一个伟大的凤皇。 可即便如此,景颜与轻染两人还是没有再见过面,不是不能见,而是即便再见,也是物是人非相对无言吧。 而轻染抛弃了帝君与凝陌神君在一起,的确超出景颜的预料,但景颜相信,轻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凝陌……在景颜看来,比帝舜要更适合轻染,帝舜纵使对轻染爱如骨髓,可也从不曾为轻染妥协过,哪怕一次都没有。他太自负,轻染总有一天会受伤。当然他说这些没什么立场,也没有资格。 师徒成亲,大逆不道,不知轻染与凝陌是否也顶着巨大的压力,亦或因为实力势力大强大,从而没人敢反对,全全都在祝福? 景颜轻轻一笑,问道,“大婚么?”戚千寻一脸果然会问的样子,眼里闪着亮光,点了点头,“请柬已经送了,你……要不要去?” 叹了一口气,景颜将手指穿过戚千寻的黑发,若是以前,戚千寻不会问他,他知道戚千寻有事情没对他说,估计今天就是机会了,景颜摇了摇头,“就让使者去吧,送上我亲些的贺帖和……给轻染的信。”顿了一下,景颜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你要走了,是吗?” 气氛突然有些沉重。 景颜已经隐隐感受到了,近百年来,戚千寻已经不再修炼,开始压抑自己的修为,景颜就知道,离别的日子近了。成亲后五十年,戚千寻记起了他的名字,但他让戚千寻在心中珍藏那个名字,选择以景颜的姓名过完这一生,戚千寻就将那个名字藏在心底。 又五十年,戚千寻记起了自己的名字,与景颜一样,他在心中保留了那个名字,想以戚千寻这个名字活下去。 而从那时开始,他开始感知到召唤,尽管他不再修炼,也有许多力量自发的涌进他的身体,他知道那一位着什么,只是……只是清楚离别的意义,所以才更想要将这相聚的时光再长一些。 如今,是真的到了时候,否则他害怕,他连告别都来不及说,也害怕沐子青会等得厌烦,所以他要交待,让他一定等他,找到真正的他,然后真正的相爱相守。将额头贴在一处,戚千寻捧着景颜的脸,用大拇指摩擦着景颜的脸,“小颜,这是你自己的模样,是不是?” 的确。从凤族禁地盗出来的身体,并不是这样模样的。景颜笑了一下,垂下的眼睫之中露出眼睛仿若琉璃流光溢彩,唇角微勾,“你记在心里了吗?这就是我的样子。”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这一刻渲染的又美丽又悲哀,两人之间那么旖旎缠绵,光是眼神就将缱绻二字阐述的淋漓尽致,戚千寻抱住景颜,声音又隐忍又决绝,“我要走了,等我。等我去找到真正的你。” 在万千人群中间,一眼看清你的容貌,分辨你的眉眼;在人山人海之中,一口叫出你的名字,将你真正的抱在怀中。等我,我将集中我所有的意识,突破重重阻碍,去到你的身边,哪怕需要砍掉那些顽固不化的部分。 以我的灵魂发誓,我将永远爱你,我的王。 景颜迎着阳光笑出声来,定定的应了一声好,我等着你来,如果你不来,我也不会为你驻足,为你伤心,我会用最严酷的刑罚对待你,那就是——忘记。不过不要担心,相爱的人,无论在哪里,最终都一定会相爱。 如果我忘记你,那么最后我爱上的人,定然是你。而后想起我们的所有,如同纷纷洒洒的玫瑰花雨,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 数十天后,天界再一次普天欢庆的一天,火林树海凝陌与风族凤皇缔结姻缘之日,场面格外浩大,一对新人也是极为登对,均是如芝如兰玉树临风,连凝陌常年不化的冰块脸上都柔和了许多,被大红的喜服衬得红光满面。 前来恭贺的人也是格外多,送的宝贝一个比一个多,一件比一件稀奇。、 却突然有一人来,带着杀气腾腾的仪仗队,不似来贺喜,倒像是来找茬,无需司仪唱名,便自报家门,“吾等域外天魔侍者,奉魔君魔后致命前来贺喜,特送我魔后亲笔贺帖一张,手信一封,请凤皇亲启。” 这一言下来,前来贺喜的众仙家无一不以为戚千寻夫夫是来甩脸子,不然哪能只一贺帖一封信就完事儿了。不管旁人如何想,轻染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凝陌叹息一声,多年来他对轻染最在意的事情最清楚不过,当下便谢过戚千寻和景颜,招呼使者留下观礼,侍者当然拒了,真留下一会婚礼出什么乱子,屎盆子往谁头上扣,两手拍拍,带着乌央央一群人又大摇大摆走了。 轻染突然太害怕了,那个信封之中会是什么。他的手颤抖着,拆了几次才弄开信封,却在看到里面内容的一瞬,瞬间留下一行泪来。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二次失态。 【我很好,你也要好好的。】后面用毛笔画了个笑脸。 亲兄弟之间没有原谅不原谅的,你过得好,就是我最好的祝愿,也是最美好的期盼。凝陌按住轻染的头在自己肩膀,轻染哭着哭着就笑了,这就是景颜,他最喜欢也最好的弟弟。 愿你也能永远安好。 第238章 骑士 “你们既为双生之子,却又无法同存,只因为,你是【女王】,他是【篡权者】。”断命人的话一经出口,沐子青就愣住了,他头大如斗,只觉得断命人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懂,可又无法确切理解其中的意思。 女王是他?宣宣是篡权者?究竟是怎么回事?与宣宣的沉睡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想听到的不是这个,他只 分卷阅读404 - 分卷阅读40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05 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的宣宣醒过来!沐子青狠狠的皱起眉头,压抑着心中几乎要迸发出来的想法,不,不能这样,现在宣宣已经这样,他再崩溃痛苦也无济于事,他必须要保持冷静。 沐子青颤巍巍的吐出一口气,抬起头去看断命人,双唇死死的抿着,几乎抿成一条线,抱着闻人宣的手微微收紧,几乎僵直着,强迫自己的思想从焦急的地狱之中挣扎出来,冷静的去思考面前发生的一切。 不过是扬汤止沸。 在闻人宣倒下那一刻,冷静这种情绪,就彻底远去,世界之大,没有这个人他不过浮萍无依,让他如何保持冷静淡然?不过这样的强迫,好歹也让沐子青镇定了一些,就如同他只相信宣宣,这个世界上,宣宣能依靠的也只有他。 所以他不能慌,且听听将他们之间命运早早就定下谶语的如何说。 现在的沐子青,就像是绷到极限的一条弦,从表面看着凌厉又坚毅,实则只要再施加一点点的外力,就会“嘭”一下断裂。断命人叹了一口气,微微垂下眼睛,当初闻人宣走的时候,他就曾担心过,却还是放行了,怀着一丝侥幸,希望两个孩子能凭着自己的力量……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回到了这样的命运之上。 断命人身后的几个中年人面上的冷漠淡去了一些,浮现了不同程度的动摇,心中对大厅中央仿若一叶孤舟般的沐子青,产生了微微的心疼,恨不得能将沐子青拉起来,害怕地板的寒气让沐子青觉得冷了;可对于他怀中生死未卜的闻人宣,却一丁点同情都没有,甚至闻人宣就此死去,他们恐怕也不会皱一下眉。 人生来就有怜悯,哪怕听闻陌生人遭遇不测,都会有恻隐之心,这些反应实在有违常理,却无一人觉得奇怪,反倒自然无比,仿佛本该如此一般,断命人抬了抬手,让所有人都离开,大厅一下就变得空旷起来。 直到大门被关上,庭中只剩下沐子青、闻人宣和断命人三人,断命人才开了口。 “你们的力量是生来就有的,你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多数新人类穷尽一生,也可能无法达到你们的这种程度,这是多么慷慨的馈赠,”断命人抬了抬眼皮,用他那仿若叹息一般沉重的语调说着,“已经近两百年没有出现生而有能的人了。” “只是,世界上有光,就会有黑暗。”断命人话语一转,洞明的眼神盯在沐子青身上,又仿佛看着远处,“丰富的馈赠背后,就有与馈赠对等的磨难,而身为双胞胎的你们所得到的馈赠都格外丰厚,于是产生了更为严酷的诅咒。你们是双生子,却也是宿命的敌人——” “你的力量非常特殊,也许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可怕的力量也说不定。你也许并不赞同,我看过无数种力量,空间操控、原子控制、重力场等等,在我看来,一切有迹可循的力量都无法比拟你,一个人之所以特别之所以是自己,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意志。而你……”断命人顿了一下,似乎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描述。 沐子青注意到,断命人形容他的力量,用的词是可怕;之前说到闻人宣,说的却是强大。 “你就像是正统的传承与继承人,你走过的所有地方,都将成为你的领土,领土上所有的生灵,都将成为你的子民,他们将会无条件发自心底爱戴你、拥护你、崇拜你、宠溺你,你的话语、你的意志将很大程度上,影响并支配你的子民。这是你所有子民的公约,他们将永远爱慕着你,我将这种力量,命名为【女王】。然而,你的力量并非一点负面效应都没有,力量越大,所背负的负面也就越大——你的每个子民私下,都将是野心勃勃的觊觎者,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且仅有一个人,能够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女王】,谁会成为那个最幸运的人呢,谁都想,谁都可能。这就是你的力量,也是你的命运,你将永远生活在爱你的子民构建的宫殿之中,永远幸福的活着,直到有一天……” 断命人的话语未尽,沐子青却明白了后面的意思,直到有一天所有的子民因此而暴乱,他将变成一个战利品,毕竟他是否真的幸福或快乐,他的子民丝毫不关心,只会将自己认为最好的,捧到他的面前来。沐子青握紧了拳头,断命人说他的力量强大,沐子青却只觉得讽刺,觉得这根本无法称为力量,很大程度上支配子民的想法,还是无法让任何人察觉到不妥的改变,合乎情理顺其自然?如果只是让他们按照他的喜好来行动,与其支配想法,他更想支配行动!至少还能有点用处! 沐子青脑中的想法,断命人猜不着也不想猜,他眼睛移向下方的闻人宣,“他的力量是这两百年内最强大、不,也许是继那人之后最强大的人,跟你一样,他也有影响人的能力,只是全是负面影响,他就像是权奸之臣,让人畏惧和厌恶,却不敢做出什么行动,只能面上恭敬,退避三舍;这是他力量的负面,正面则是……侵略。我思考了很久,也许这个词最适合,他力量最本质的部分是摧毁和掠夺,就像一个国家只需要一个王,你作为哥哥已经是王,他的力量也只为了一个目的……我把他叫做【篡权者】。” 女王和篡权者,注定无法共存的两个身份,注定无法共存的两种力量,这就是他和宣宣,被写好的命运吗。 “可是,命运的不可预测,也使人生变得有趣,本应在胎内就决出胜负,却因为【女王】的仁慈,【篡权者】活了下来。闻人琅就生下了你们,一对新人类的双胞胎。兄弟之间有情,只可惜……【篡权者】的力量却无法接受【女王】的存活,小小孩童如何压抑不受控的力量,终于出了意外,你受了重伤失去意识,他全一根毫毛都没伤着。” “可也因为他嚎啕大哭,才将闻人琅从梦中惊醒,及时送医保全你的生命。借此机会,闻人琅也发现了他新人类的身份,于是便来找了我。我于是让闻人琅将你们分开,考虑到你能力的特殊性,我并未告知闻人琅你也是新人类,这样这世上,识破你新人类身份的恐怕寥寥可数,于是闻人琅以为那次意外是他力量的负面。你的身体受到极大损伤,闻人琅无法放心别人照看你,便将他过继给自己的亲妹妹闻人玥教养。自己则带着你去了医疗条件最好的帝都,并在帝都安顿下来,有了自己的事业。我寄期望于你像平常人一样长大,而他也从不知自己力量是用于篡权,能对你们的命运产生一线影响。” 随着断命人的诉说,往事也如画卷一般在沐子青眼前展开,他与闻人宣分开的真相,他之所以身体不好的原因,也都一一清晰明了。 “你们各自长大成人,随着年龄长大,他的力量也越强,终于吓坏了他的母亲,在他的询问下告知你的所有消息。多 分卷阅读405 - 分卷阅读40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06 么奇妙,你们分开之时尚且不记事,分开之后,从未有人说过他有兄弟,他却知道你,一直牵挂你,究竟是心灵感应,亦或是【篡权者】力量也有提醒,谁也不得而知。他十岁时来找我,问什么时候可以见你,他想保护你。我便告诉他,他不能见你,他的力量就像是刀剑利器,从来只能伤人。他再没来找过我,直到他十八岁,他从他母亲口中听说的诅咒,成年之前不见面,他在我的面前说,刀剑是凶器,可也能用来守护,如果他是刀,也将永远臣服在你的身侧。于是我不再阻挡他,我也没法永远阻挡你们的再会,我希望他的决意能够有用,可事情永远没有那样简单和乐观。” “【女王】的慈悲留下了【篡权者】,【篡权者】对【女王】的爱,促使【篡权者】变成【骑士】,【女王】也欣然接受了【骑士】的效忠,一心信赖着【骑士】。” 故事到了这里,本该迎来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是真正的诅咒这才开始,“可【女王】的子民清楚【篡权者】的凶恶面目,认定【骑士】只是伪装;而【骑士】压抑着力量不去伤害【女王】,于是力量开始逸出,逃出了【骑士】的掌控,逃出的力量暂缠在他人的身上,开始在【女王】面前,上演一幕幕的意外事件,目的就在于恫吓【女王】,从死亡的人身上掠夺‘死亡力’回到自己的身体,使力量符合闻人宣守护的本意变得更强大,永远走不出去的死亡循环。” 终于,所有的事情串接上,一串串的意外事件,引起了新人类管理队的注意,开始将目光集中在闻人宣的身上,沐子青的能力特殊,除了断命人几乎无人察觉,接触到沐子青的管理队人员,无疑会变成沐子青的子民,对闻人宣的感官更加恶劣,便愈加盯紧闻人宣;而随着事件的增多与频度的增加,闻人宣也会越来越着急,愈发想要守护沐子青的心意和篡权者力量本质的矛盾,促使他的力量对他自己的身体造成无法言喻的压力,无限循环之下,闻人宣倒下了。 不是因为【女王】,而是因为自己。 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断命人站起身来,从结果看,【女王】与【篡权者】两者存一,这是命运的收束,是回归原来的命运,可从过程来说,却又截然不同。他本以为这样就该是结果,所以他才说沐子青的能力很可怕,【女王】在绝境与震怒之下,能力出现了进一步的觉醒。 ——是约束。 于是在闻人宣力量溃散的那一刻,沐子青使用了约束的力量,这也是沐子青第一次使用这个力量,它将闻人宣的生命力和力量全都约束在闻人宣的身体之中,闻人宣掠夺而来的巨大死气也瞬间占据了闻人宣的身体,造成闻人宣现在的伪死状态。 知晓了所有,沐子青瞪大眼睛,使他眼中的氤氲消失,他看向断命人,语气出奇稳定又坚定,他牢牢的握着闻人宣的手,“我要怎么,才能救他?既然他的生命力都被约束在体内,一定就能复苏。” 沐子青最后这句话没有用问句。 断命人定定的看了沐子青半晌,扯了扯嘴角像是想拉出笑容,可能是许久不曾有过笑,一张脸竟显得僵硬无比,他没有点头,只是道,“我告诉你这一切,就是希望你能够足够了解你们的现状。你的约束随时可能失去效力,也可能永远保持作用。我不知该如何才能救他,但我知道,如果任由死气游移于他的身体,他将永远不会醒来……” “你既信任自己的力量能救他,就无需问我。”断命人又恢复了之前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我会送你们去时间殿,那里是新人类的监牢,也是新人类自我救助的地方……很多力量暴走的新人类,都会被送去时间殿,能不能恢复,就要看他们自己。在送你们去之前,我要先告诉你,我虽不知你在时间殿会遭遇什么,但我知道,时间殿对于能力越强的人,就越是危险。你要做好觉悟、和准备。” 沐子青知道这话的意思是,无论他想不想去,最后都得去,想去,要做好觉悟;不想去,要做好准备,因为他并不信任他的约束,要保证安全,必须将闻人宣送去时间殿,而他是不会离开闻人宣的。 而沐子青也没有逃避的意思,他心中早已做出选择,他会救回他的宣宣,就像宣宣一直做的一样。断命人于是做了个手势,之前离开的那些人便又进来,对沐子青做了请的手势,沐子青扶着闻人宣从善如流转身,在即将出门之前,便听得断命人声音又响起,“篡权者伤害的人最终是自己,女王审判的最终是自己,救赎的人最终救赎的也将是自己。去吧,这两个s级,请他们安置在一个房间吧。” —— 沐子青没有睁开眼睛。 他终于能没有任何逃避的去回想曾经发生的所有事,他能够感受到身上的压力,就像不用睁眼也能看到周遭浓郁的黑暗,沐子青闭合的眼线之间湿润,有些晶莹闪过,但此刻他的心中却再无一丝畏惧。 其实……宣宣。 就算你真的离开我了,我也应该坚强的活下去对不对?就像是在涅槃之火最旺的那一刻,脑中传来的波动。活下去,短短三个字,却是宣宣费尽心思传达过来的,最真挚最深切的愿望,就像是他最后给轻染的信,是不是只要知道我过得好,宣宣就能很高兴很欣慰呢?尽管早就知道回答,沐子青的心却为着那回答而疼痛无比。 抱歉,一直以来……都这么任性。沐子青的泪滑下脸颊,我会活下去,哪怕没有你,我也会活下去的,我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别再担心我了好吗?眼中的魔纹再次启动,沐子青的意识远去。 模糊间,他似乎听到熟悉道令人几乎落泪的呼唤,“哥哥,醒过来……” —— 小小的房间之中,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擦去沐子青面上滑下的泪,沉默如永恒的时间殿。 第九卷 人鱼外篇 第239章 魂归处 带着一点点淡蓝的液体,像是万里无云的蓝天下照耀的浅海,有着晶莹光芒和透亮的蓝,漂亮的不可思议。这种浸泡形营养液对于每一个星际居民来说都不陌生,萨菲罗斯却从没想过,这样平凡的东西,竟然会有这么美的一刻。 透明的玻璃仓之中全是营养液,中间漂浮的人是那么完美,他飘散在营养液的发丝都仿佛散发着光泽,皮肤也是那样白皙健康,按一按的话仿佛能马上弹起来,而他脸上的表情恬淡而舒适,那么鲜活,就像是沐浴在美梦之中一般。 萨菲罗斯站在玻璃仓前,完全仰望着玻璃仓中的人,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做一个勇敢的小男子汉,可心中的难过还是一阵又一阵的涌出来,他的父亲对他非常好,他的爸爸也足够让他骄傲,他充分 分卷阅读406 - 分卷阅读40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07 理解死亡的含义,却不代表他就不想要爸爸陪在身边。 如今他终于能站在这里,亲口述说他对于爸爸的想念。 萨菲罗斯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上挂着笑容,金色蓬松的头发比阳光还要耀眼,整个人像是小天使一般,可是他却越说越伤心,在他的请求下,父亲已经离开留他和爸爸独处,萨菲罗斯终于忍不住抽噎起来,“爸爸,你回来好不好,睁开眼睛看看可可,可可真的好想你,想要听你唱歌,想要和你一起游泳,想要在你的脚边,像小毛绒兽一样睡觉……父亲每次说起你,我都特别特别想你,你回来的话,我就可以空出生日愿望,把它们都让给你……” 尽管说着这样幼稚的话,但是萨菲罗斯的心里却十分清楚,他的爸爸不可能会回来了,于是泪水就再也忍不住滂沱。 再怎么懂事,他也才五岁,在自己最最喜欢的爸爸面前,怎么可能忍得住情感的宣泄,小小的孩子,站在玻璃仓前伤心的呜咽着,终于将那小小的手,贴在了冰冷而光滑的玻璃面上,手心的温度和情绪下的手汗立刻在玻璃面上印出雾气水痕。 萨菲罗斯从不曾如此哭泣过,他对爸爸的所有了解,都来源于他的父亲,他知晓他的爸爸是多么爱他,多么舍不得离开他;他也知道自己有这个世界上最最优秀的爸爸,在外面他能够骄傲的扬起小胸脯,让别的小朋友发出赞叹和羡慕,可是他们不知道,与其被羡慕,他其实只想能够像普通的小孩那样,能大手牵小手,能每天得到爸爸的晚安吻……这些话,萨菲罗斯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过,一直藏在他的心底,可现在他看着玻璃仓中,那属于他爸爸的容颜,心里就觉得特别委屈,特别……特别想哭,明明他跟着父亲来的目的,只是想让爸爸看一看,他长这么大了,身体健康,牙齿也健康…… 为什么,为什么就哭了呢?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埋进爸爸的怀中呢?可是哭了,会不会让爸爸特别担心自己? 意识到自己做了愚蠢的事情,萨菲罗斯连忙用另外一只手捂住眼睛,使劲的擦着眼泪,他却不知道,他低头的那一瞬,营养仓之中的人那紧闭的双眼之中也留下泪来,长长的睫毛剧烈的颤动,终于睁开一线,露出那翡翠般的眸色,费尽全力的移动着手,小心翼翼的将手贴在了他小小手的另一侧,紧紧相贴。 这是……他的孩子…… 口鼻之中充斥着液体,熟悉的呼吸方式,沐子青的泪无声的落入淡蓝的营养液之中,隔着厚厚的玻璃,他似乎感受到小孩肉呼呼小手柔软的触感,他虽听不清小孩再说什么,可是他看见了小孩的状态。 哭泣。空前的愧疚席卷了沐子青的内心,当初离开之时,何尝不曾痛苦过,自己的离开对于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不过他回来了,来将他本该做完的事情完成。沐子青没有胡乱出声动作,静静等着小孩从情绪之中稳定下来。 他是一个“死去”多时的人,尽管知道小孩对他的思念与期盼,他也不想自己的突然醒来吓到他……缩小版的艾瑞斯·希尔琼斯·莱斯特。沐子青睁开眼睛,看着小小的孩子,露出了一个温柔的表情,眼神包容又温暖,静静的注视着小孩。 萨菲罗斯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看到自己的手在玻璃上晕出一片雾气,顿时红了脸颊,鼻头红红、眼眶红红的退后了两步,而后他抬起头准备告别,却突然跌入那一双翡翠双眸,那一瞬间萨菲罗斯只觉得自己又到了梦中。 梦中的爸爸,就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伸出雪白的双臂,轻柔的对他唤道,“可可,到这里来。”他就会高兴的蹦过去,让那双手将他抱进怀中,萨菲罗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生怕跟梦中一样他一闭上眼睛爸爸就会消失。 营养液之中升起一串小小的气泡,打碎那一池的浅蓝,让那蓝色的头发随之飘舞,反射出柔亮的光泽,对面的爸爸依旧浅笑,温柔又鼓励的注视着他,萨菲罗斯受到那目光的鼓舞,忍不住走上前,再次将自己小小的手,印在沐子青的手印之上。 而后不等沐子青反应,惊喜的表情在小孩脸上绽放,哪怕隔着玻璃仓与液体营养液,沐子青也能听见小孩兴奋的大喊,“父亲父亲你快来——父亲你快来——爸爸醒了——爸爸活过来了——” 高大的身影一瞬间推门进入,沐子青抬起眼睛,那一秒的对视仿佛天长地久,艾瑞斯脸上笑容的展开也仿若被无数倍慢放,而在那一瞬,周遭的一切仿佛都离两人远去,只有彼此的身影格外清晰。 艾瑞斯一瞬间泪盈于睫,他害怕这只是午夜梦回,可耳边还有可可那大声的喧闹,比任何一回梦境都要清晰,竹箬从未从他脑中淡去的音容笑貌,也瞬间再次充盈他的脑海,肩膀撞上门框的巨大响声,使艾瑞斯脚下一个踉跄,在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室内,狠狠的摔了一跤,膝盖与胸口传来的钝痛都告诉他,艾瑞斯却傻傻的笑了起来——太好了,这不是梦!他的竹箬,终究是没有舍得抛弃他! 随后便是一阵幸福的兵荒马乱。 —— 在无菌营养仓之中呆了五年,沐子青,哦不,应该说是竹箬感觉自己身体都生了锈,被艾瑞斯火速送到了医院,一顺溜的检查下来,被院长阿尔布雷德亲自送到了病房,竹箬早上的时候醒来,忙到如今已经是下午,关上房门,暂且不去想所有的事,艾瑞斯将竹箬狠狠的拥在怀中,一边的萨菲罗斯不甘寂寞,也扑在病床之上,使劲的张开胳膊隔着被子抱住竹箬的尾巴,一张小脸埋在棉被之中激动的满面通红——他的愿望实现了! 这一刻没有人说话,温馨的气氛却无声息的弥漫了整个房间。 片刻之后,阿尔布雷德医生拿着一大堆检查及化验单过来了,数据显示竹箬身体虚弱,但确确实实具有所有生命特征,竹箬,这个传奇般的人鱼死而复生了!这件事没有人比阿尔布雷德更加惊讶——当初竹箬遭到袭击,是他亲手动的手术,而竹箬死亡的诊断,也是他亲自下达的。 而如今竹箬醒了过来。即便他将竹箬视为毕生挚友与恩人,一时也难以消化这样的结果,更加严重的是,竹箬不仅仅只是个公众人物,他更是被时代铭记的伟大人物,这次艾瑞斯将竹箬送至医院,消息已然扩散了出去!现在再去截断消息,已经是来不及了!虚拟网和光网上图片已经扩散开来,群众一片哗然,现在医院外面已经聚集了一大群记者和民众…… 没有任何意外的,网上和现实,所有知道消息或正在知道消息的人都要炸了,竹箬在光网的个人首页也快被刷爆了,留言一溜的从“男神离去的第五年,愿男神永享安宁幸福”等等祝愿和悼念的信息,瞬间变成了激动的跳脚,惊 分卷阅读407 - 分卷阅读40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08 喜的留言,“箬箬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吗?”以及问询怎么回事表达关心和期待的信息。 #竹箬被送至医院#这个话题瞬间被刷上了各大网页头条,配图是艾瑞斯抱着竹箬在匆忙医院走道内跑,图片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竹箬是有意识的,他虚弱的靠在艾瑞斯肩膀,而艾瑞斯脚边,还跟着一个金发的小正太,抓着艾瑞斯的裤脚只露出一个背影。 网上众说纷纭,对当年事件的猜测也层出不穷,只是在科技高度发达的星际,所有的猜想都远离了最不可能的真相,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实在太难以置信。艾瑞斯的个人终端,也瞬间被各类联系挤爆,以竹箬的知名度和群众认同度,一旦出现与竹箬相关的新闻,就会引起广泛关注,现在这种情况艾瑞斯在决定将竹箬送至医院的时候就有所预料。 阿尔布雷德为艾瑞斯竹箬解释了检查结果,宣布了竹箬除了过度虚弱之外几乎正常,情况非常稳定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看着一如既往的竹箬,他与五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美丽,柔和的眉眼与身体里,依旧藏着谁也想象不到的力量,他拥有一个最坚韧的灵魂,所以才能突破一切黑暗回来,不是吗? 一向冷静的阿尔布雷德喉头也有些梗塞,他看着艾瑞斯与竹箬紧紧相握的手,走到了竹箬的身边,伸手给了他一个拥抱,说话之时带着浓厚的鼻音,“欢迎你回来!我、我如此想念你!” 竹箬伸手拍了拍阿尔的背,笑了笑道,“谢谢,阿尔。今后,可能又要麻烦你多加照顾了。” 不过一句话,就让阿尔找回当初的感觉,就像是竹箬从未离开过一般,微笑着,竹箬将耳旁的一缕头发捋至而后,转了头对艾瑞斯点了下头,艾瑞斯便柔和了眉眼,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竹箬的手,揉了一把萨菲罗斯蓬松的头毛,对萨菲罗斯道,“可可,我现在和阿尔叔叔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能像个小男子汉一样,照顾好生病的爸爸吗?” 萨菲罗斯闻言直起身子来,像模像样的行了一个神十鞠躬礼,彬彬有礼道,“当然了先生,我保证,我会照顾好爸爸,直到父亲回来。” “乖孩子。”艾瑞斯低头,在萨菲罗斯面颊上印了一个吻,随着阿尔布雷德离开了房间,留下了萨菲罗斯和竹箬两个,离开之前艾瑞斯回头看了一眼,竹箬对他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却让艾瑞斯发自内心觉得高兴,面前在怎么难以处理的问题,都变得令人高兴起来。 —— 艾瑞斯离开之后,萨菲罗斯变得有些胆怯,也不敢继续抱着竹箬,搬来了一个凳子在床边,他似乎很不知所措,眼睛也不敢直视竹箬,跑到门口倒了一杯热水给竹箬,又小声的问过竹箬要不要吃东西,他可以为竹箬服务,竹箬接过他倒的水喝了一口,摇头拒绝其他服务,萨菲罗斯便只得爬上椅子坐着,双手交错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眼睛看着自己肥肥短短的手指。 竹箬嘴角含着笑,心中叹了一口气,五年的分离,让萨菲罗斯不了解他,自然会产生距离感,只是他在萨菲罗斯到来之刻醒来,不也是一种缘分吗。竹箬看着萨菲罗斯,似乎穿破了重重时光,看到了当初的艾瑞斯。 艾瑞斯的童年是不幸的,从小就没有人鱼爸爸在身边,就像是在他那个世界,缺少了妈妈的孩子,他离开的这五年,尽管有艾瑞斯或者其他人,为萨菲罗斯补充他的形象,可在萨菲罗斯的心中,依旧是空白而空洞的,他们所描述的都是自己认识的竹箬,而并非萨菲罗斯的爸爸。 艾瑞斯将萨菲罗斯教的很好,竹箬很自豪,可竹箬却更加心疼,仿佛看到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他很高兴,去参与萨菲罗斯今后的人生。竹箬将水放在一边,伸手碰了碰萨菲罗斯的耳朵,朝着萨菲罗斯伸出了双手,“可可,过来。” 萨菲罗斯一下抬起头,他的眼神却像是小鹿一般,湿漉漉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那样渴望,却又那样克制。让竹箬的心,都跟着酸酸软软,揉了揉萨菲罗斯的头,竹箬主动叉起萨菲罗斯,让他坐在自己身上,“我很抱歉今天才能亲手抱抱你,我的可可。现在才来到你的身边,是爸爸不好。” 萨菲罗斯怔楞的看着竹箬,直到那句“爸爸”,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自艾瑞斯离开后所有的忐忑消失无形,萨菲罗斯缓缓靠近竹箬怀中,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竹箬,“爸爸没有不好,爸爸最好。我最爱爸爸。” 就这一刻,竹箬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原来成为父亲,就是这样一种感觉,他不自觉将萨菲罗斯搂住,低头吻在萨菲罗斯头上,“可可,我也爱你。只是可可也知道,爸爸以前都在生病醒不过来,对可可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可可要把你的事情都告诉爸爸,知道吗?” “嗯,嗯嗯。”萨菲罗斯连连点头,软软糯糯的声音从竹箬胸前传出来,“我都告诉爸爸,我叫萨菲罗斯·莱斯特,小名可可,是可以的可,父亲说希望我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所有事,所以这次我去叫爸爸,就把爸爸叫醒了,我好高兴。我五岁了,在菲斯琳幼儿园上学,体质双s,精神力b级上等,可以保护爸爸。我有两个好朋友,他们……” 竹箬听着萨菲罗斯那软软的童音,只觉得身上的不适都减轻了许多,身上的气息越发的温柔,萨菲罗斯渐渐放下了紧张,笑容爬上了可爱的小脸,异常灿烂。 第240章 魂归处 帝国人民今天如此高兴! 即便网上消息已经炸裂,并“有图有真相”但帝国人民心中却仍然抱有一丝怀疑,不是不想竹箬归来,而是太想这个消息是真的,以至于不能承受一丝丝的失望,与其充满希望的去期待到最后得到一个失望的答案,不如当初就没有相信,到时候失落也不至于那么大。 尽管每一个帝国人民都这样在心中说着,试图平复自己那超激动和紧张的心情,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的集中在了几位与竹箬关系最亲近的人——竹箬的法定丈夫艾瑞斯·莱斯特,竹箬的私人医生至交好友帝国人鱼医院院长阿尔布雷德医生,从竹箬手中接过人鱼权利运动责任的人鱼兰斯洛特三人身上,特别是艾瑞斯。 短短几个小时,他光网主页上,就已经被海量的信息给淹没了,他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不仅如此,他的个人终端也闪烁个不停——这么多年,竹箬的名字与作品从不曾淡去,他的朋友之中几乎全是竹箬最坚实的拥趸。 艾瑞斯站在医院走廊尽头,通过透明的玻璃看到医院门口聚集的人群,保安与治安机器人正艰难的维持着秩序,艾瑞斯完全能理解这些人的狂躁,而在决定将竹箬送 分卷阅读408 - 分卷阅读40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09 医的那一刻,艾瑞斯就有了想法。 若要保密,他当然能做到,但那样的话,竹箬就无法出现在公众场合、人民的眼前,但他肯定是会与竹箬在一起生活,萨菲罗斯也是,与其之后让媒体捕风捉影,对竹箬的身份猜测引发各种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再暴露身份引起骚动,不如现在一并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 缓缓吐出烟圈,艾瑞斯的眼神锐利,如同一柄嗜血的利剑,浑身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危险气息,让人不敢直视。阿尔布雷德哪怕与艾瑞斯相识如此之久,对于这样的艾瑞斯都发自心底的惧怕,这个帝国最年轻的公爵,战场上被赞誉为“微笑的杀神”的男人,他的威严不是谁都能够冒犯的,他站在艾瑞斯身后,没有出声问怎么办。 他知道他无需问,只需要配合艾瑞斯就好。以艾瑞斯对竹箬的在意,事关竹箬他怎么可能不考虑清楚。 抽完一根烟,艾瑞斯将烟头在垃圾桶上按熄,将烟头丢进垃圾桶,点开了自己的个人终端,找到自己的助理,一连串的吩咐下去,一项接一项,一环扣一环,几乎每一个关键的点都被艾瑞斯考虑到了,看的阿尔布雷德目瞪口呆,关掉终端艾瑞斯回头,看着阿尔布雷德道,“最重要也最考验人的一项,我就交给你了——” “小箬当年事件之后难产,进入了脑死亡状态,这几年一直在营养仓监控。小箬的病例,从当初推进手术室开始,以及这五年内的所有详细,各项身体数值的监控变化,务必在一个小时之内,给我最关键的诊断文件,一会我我可能要用。三天之内要完成所有备案,能做这件事的,我们只信任你。” 阿尔布雷德听着这个要求,心中就是一沉,眼前只觉一暗,转身就走,一小时!艾瑞斯以为他是神吗?不过他也明白,这件事除了他之外,还真没值得信任的人去做,阿尔布雷德只庆幸当初竹箬是遭遇袭击,进行手术的时候怕人暗害,只有他和艾瑞斯两人在场!若竹箬只是个全民偶像,艾瑞斯倒不必准备如此充分,可竹箬的另一重身份,他这种情况就危险无比了。 这也是五年前竹箬会遭受袭击的原因。 竹箬的政治身份太敏感,他是人鱼权利运动的首领,要争取人鱼权利与人类相等,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对于控制人鱼所有权的某些贵族来说,触犯了他们的权益,他们无法容忍。而这次竹箬死而复生,若被心怀不轨的人发现真相或者抓住破绽,竹箬就危险了,竹箬之前为此所做的努力也将付之东流,阿尔布雷德已经预料到到时候的各种猜测有多可怕。 死而复生!若大部分人鱼都有这种能力,那么他们争取平权的目的,简直令人不寒而栗。若这种说法真的扩散开来,不说其真实性,原本取得进展的平权运动,恐怕也将就此停步。 要知道,人都是自私的。而竹箬拥有的庞大的粉丝群,也将会被此言论煽动……所以艾瑞斯才让他去做,先拿出一份能令人信服的关键时刻的诊断,让艾瑞斯拿着去召开新闻发布会。三天内完善所有资料备案,也是为了有备无患。 他必须要快,一刻都不能耽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现! —— 艾瑞斯的下属,行动一向迅速,艾瑞斯不过刚吩咐完毕,梓轩娱乐就发布了一条新闻,两个小时候在星辉大楼三层召开新闻发布会,虚网光网同步直播,并放出重磅消息——病房之中的竹箬先生,将会与大家进行对话!希望诸位媒体朋友准时参加! 梓轩娱乐是竹箬当初建立的娱乐公司,竹箬故去后由艾瑞斯接手。梓轩娱乐发布这条新闻之后,艾瑞斯手下的星辉立刻转发并标明,欢迎回归!然后艾瑞斯个人转发,莱斯特家族的人不落其后,不过短短几分钟,竹箬醒来的消息竟惊动了整个社会上下贵族高层,喧哗度堪比当年艾瑞斯为竹箬举办丧礼举国同悲一般! 会场座次有限,各大新闻媒体争相致电,表示要定一个前排座位,并再三询问竹箬是否会露面,短短一个小时,令人不敢置信,一场新闻发布会,之前没有任何准备,竟然就此顺利又急速的开展了起来,堪称赶的最急的一场新闻发布会! 诸位记者到达会场的时候,会场已经布置好了,按照主办方安排的座次找到位置入座,焦急的等待着正式开始,手上的全方位圆光摄像机都开启了自动摄影,随着梓轩娱乐的总经理埃尔默到来,示意记者朋友坐下,进行了一番感人至深的演说,说的他自己热泪盈眶,才哽咽着请出了艾瑞斯。 众人等的就是这一刻。 随着高大俊美的艾瑞斯走出来坐下,全场静默无声,艾瑞斯端正的坐着,那琥珀般的双眼扫过下方所有人,清了清嗓子才道,“今天,我将大家召集到这里,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原因,我很感谢大家能来,感谢大家对我们家箬箬的关心,我也知道大家的心中肯定有很多疑问,我在这里会一一为大家解答。” 艾瑞斯的声音有些梗塞,说的观看直播的观众,不少都泪湿了眼眶,他们不约而同想到,当年听闻竹箬离去的消息之时,是多么彷徨和悲伤,为此失声痛哭的人不在少数,而现在…… “请问艾瑞斯公爵阁下,当年、当年不是宣布了夫人竹箬离世,现在、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第一个问题,就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当年艾瑞斯发了“我的爱人,从此你远在天边”的疑似悼词,然后便是竹箬的讣告公布,宣告时代的伟人、人鱼运动领袖、灵魂殿堂级歌神竹箬先生离开人世,随后举办葬礼,竹箬的死亡与他的名字一样,被帝国所有民众知晓,现在竹箬却被送至医院,这太不可思议了。 为着竹箬是全民偶像,这个问题问的虽关键,语气却不算尖锐,甚至有礼温和。 艾瑞斯表情黯了黯,喉头上下攒动了一下,谁都看得出他的难过,他握了握拳,站起来对着摄像机和台下众人鞠了一躬,重新坐下之后唇边溢出一丝苦笑,“这都是我、我的自私。当年的事,说是意外,其实也算是公开的秘密。” “我的伴侣竹箬,是遭遇到恐怖袭击,被送到急救室中去的,他受了重伤,可还是很坚强,为我生下了一个孩子,可他自己却因为伤势过重和失血过多……我看着他的心电曲线不再上下起伏,胸脯不再起伏不能在进行呼吸,看着他的动脉血压骤降,可他的表情还是那么平和,仿佛跟之前交代我照顾好孩子的他没有两样,当时我害怕极了,箬箬会从此离开我吗?”艾瑞斯说着,脸上的神情变得痛苦,仿佛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公众看多了艾瑞斯的杀伐果决,看多了他的强大镇定,看多了他的“死亡微笑”,如今看到这个一个男人,脸上流露出恐惧与害怕,竟会如此心酸,好一会 分卷阅读409 - 分卷阅读41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10 儿艾瑞斯才平复了情绪,长舒了一口气接着道,“阿尔布雷德医生比我镇定的多,他对那样的箬箬进行了抢救,使箬箬那变成一条直线的脑电波,恢复了小幅的波动,可箬箬的情况还是十分危险——他的自主呼吸十分微弱,急性损伤让他进入了伪死亡状态,随着时间拉长,他的呼吸会越来越微弱,阿尔布雷德医生告诉我,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箬箬会因为停止呼吸,而失去这微弱的波动,彻底的离我而去。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发狂一般询问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阿尔布雷德医生迫不得已,对我说了一种方法……维持假死状态病人的不进入脑死亡的方法,没有发表学术论文,没有进行大量实验,本不应告知任何人实验在任何人身上的方法。我将箬箬封存在无菌营养观察仓之中,让他的脑一直活动,却因为私心,没有告知大家这个消息……他一生要强,必不会让要别人看着他这样子,我也不想有别人来打扰箬箬,他不需要无谓的同情,只让我陪伴着他就好,无论他是否还能意识到我……” 随着发布会的进行,这个方法也被艾瑞斯拿了出来——精神力共鸣维持脑细胞活性,对于这个课题,之后阿尔布雷德医生会发表学术论文,这场发布会,全程节奏都被掌握在艾瑞斯的手中,竹箬奇迹苏醒的想法被清晰的传达出来,至于医学问题,这并不是艾瑞斯懂得的问题,他往将要问世的论文上推就可。 最后艾瑞斯露出笑容,再次感谢了媒体朋友和关心竹箬的所有人,拿出终端拨通了竹箬的终端,大概是设定过,没有等待几乎就立刻接通,竹箬所在的病房立刻投影到现场,竹箬身上连接着许多医疗器具,脸色有些苍白,对着面前的摄影机轻轻的笑起来,一如既往的美丽,“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了。” 不过一句话,却瞬间让许多人红了眼眶。 而此刻电视荧幕另一边,一个特殊的观众看着竹箬嘴角的笑,闭上了眼睛掩住眼中所有痛苦的情绪,夏凡站在温斯顿后方,沉默的看着电视荧幕上青年那漂亮的容颜,终究转身离去,像是没有见到这一幕一般。 一切都是惩罚,不论今后是什么,除了承受,还能如何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外篇,不如说是回溯,把之前没交代完的都说清楚,以及暗线回收全文贯穿。所以别担心,温渣他们都有戏份的! 第241章 魂归处 随着竹箬醒来这个爆炸般的消息之后,阿尔布雷德医生发表了一篇震惊医学界的论文——论精神力共鸣对疾病的影响,众所周知,帝国人民强大有两重标准,即体质和精神力,其中精神力的高底决定其驾驶机甲的等级,在外部虫族的威胁下——帝国需要战士保家卫国,战士们也可以通过战场上立功来获得晋升。由此可见,精神力对于帝国人民的重要性。 精神力连通机甲,每年几乎都有精神力受到重击乃至精神力溃散的士兵,陷入微弱脑电波的伪死状态,这种状态的战士在医院,除了输送营养等待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之外,竟然没有任何有力挽救的办法。 故而,阿尔布雷德的这篇论文一经问世,就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 也备受争议。要知道,精神力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本身便具有极强和防守性和被动反击能力,相当于大脑构筑的一个安全领域,连接机甲之时就是这个领域伸出无数“触角”接通机甲,使机甲同化为人类的第二具身体。 现在已知的研究表明,一个人的精神力一旦接触另一个人的精神力,会发生大小不一的排斥现象,这种排斥有强有弱,通常很强,而且其产生的影响是不可逆的。这也是精神力压制与攻击为何可怕的原因。 现在阿尔布雷德发表论文,精神力可以用于疾病治疗,精神力与精神力的接触,并不完全只有排斥的状态,他猜想有一段极小的区域,能让精神力产生共鸣,就如同战士能连接机甲,产生一个契合度一般,阿尔布雷德称其为共鸣区域。 只不过每个人的精神力不一样,其共鸣区域也不一样。 但一旦探测出这段共鸣区域,无论他有什么疾病,就可能找到另外一个精神力与之最契合的人,用共鸣的方式,暂时取得其身体的控制权限,并利用自己的精神力,代替病人做一些他无法完成的工作—— 诸如维持脑细胞的活性,修复受损精神力,控制病变细胞等等,帝国的医学会得到进一步的完善。但这个结果没有任何实例,仅仅只有理论框架,诸如如何寻找共鸣区域,论文中叔——并未找到确切方法。 阿尔布雷德医生在发表了论文之后也说,他一直在研究如何实现共鸣,本来这篇论文是不应该问世的,可没想到艾瑞斯会在数以亿计的不可能之中,切中那小之又小的可能,实现了共鸣,维持了竹箬的自主呼吸,并修复了竹箬的一些损伤,才使竹箬醒过来,这只能用奇迹来描述,至于这项研究,现在依旧是不缺切和不完善的,目前有且仅有竹箬一例,还因为竹箬的身体变化全程不再他观察控制之内,并不具有代表性,他个人是反对将这项研究投入实验和临床的。 若不是竹箬苏醒,他是绝不会把这项研究拿出来用于解释,然后他又说,当初竹箬是因为什么离世,大家心知肚明,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隐瞒,就让陷入竹箬一醒来就要面对无数恶意引导的流言之中。 拿出这项研究,是他唯一能为竹箬做的事情。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这项研究潜在的危险性,与它能起到的作用相比,是令人畏惧的。但每一项划时代的医学技术,都将备受争议,但医学家们,都有着勇于探索的勇气和指挥,他希望人类的医学家们,能够一同研究,确认这项技术是否真的能够普遍实现——不能实现他也不遗憾,一定存在方法让人类克服难关,如果能够实现,最后会取得这项研究的最终成果,他都会给与最高的敬佩与最衷心的祝福。 在阿尔布雷德这番话说出口之后,人们才意识到他与竹箬之间的友谊多么深厚,医学界已经有不少权威肯定了阿尔布雷德的论文,认为人类如果找到这段共鸣区域,医学将前进一大步,那么阿尔布雷德放弃的,就不仅是一个没有支持的论点,而是一个划时代的专利! 这份友谊让人静默,让人唏嘘。也正是这样一篇论文,成为继竹箬醒来的第二个议论焦点,被全国人民关注。 背后的阿尔布雷德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个课题其实从很早之前他就在研究,只不过研究的方向没有扩展到人类这个范畴,尽管有着一个最优秀的前缀,阿尔布雷德也只是个人鱼医生,他原本研究的是人类精神力是否能够与人鱼进行共鸣,以解决人造人鱼 分卷阅读410 - 分卷阅读41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11 到了二百余岁就衰弱死亡的病症。 只是考虑到这项研究需要大量样本与实验,对于原本就很衰弱的人鱼过于残酷,所以阿尔布雷德一直在进行理论计算推论,是艾瑞斯看了一眼,然后将范围扩大到整个人类的范畴,使阿尔布雷德如醍醐灌顶,扩大范围,使原本就具有争议的话题,变得更加具有争议性,转移放在竹箬苏醒的视线,让全民参与讨论,而且即便这项研究能够突破种种阻碍开花结果,阿尔作为首个发表论文的学者,终究会被历史铭记。况且没有艾瑞斯,阿尔可能也始终难以从自己的课题之中抬起头来,有的时候就这样,一线的突破就能让一项技术从发明变成革命,比起发明,那一线才是最关键的。 所以阿尔也不觉得自己失去了太多,甚至在得到论文发表之前,他的心情是异常忐忑的,不过因为事先说明了,他这个文论并不成熟,所以其中一些不完善的地方,也是情所应当情有可原,还有泰斗们帮他完善。 这实在是太好不过。 —— 竹箬在医院住了将近十天,这十天之内不仅阿尔的论文发表,竹箬的动向也是帝国人民十分关心的问题,竹箬也见过了不少相关重要人员,比如现任人鱼权利代表兰斯洛特,兰斯洛特是第一批跟着竹箬呼吁平权的人鱼,当初临危受命,此时竹箬醒来,他也几乎垂泪,表示等到竹箬身体健康,手上的一切都会移交给竹箬。 兰斯洛特说这话并没有任何试探的意思,就是理所应当,这么多年他从不认为自己取代了竹箬的位置,而是认为自己只是暂代竹箬,如今竹箬醒来,他自然退回原来的位置。 竹箬却摇头拒绝了他,在艾瑞斯的诉说下,竹箬早已知道,兰斯洛特做的很好,随着自然人鱼的回归,相关事宜进行的越来越顺利,制度也越发完善,尽管还是有人反对,但趋势已经定下来了。兰斯洛特对此表示很惊讶,毫无疑问,在所有人鱼和大多数民众心中,竹箬不仅是第一个发声的人,更是众望所归的人。但在竹箬的鼓励和劝说之下,也表示理解,并保证会做好自己的工作。 第一时间,竹箬也向公众表了态,“离开了五年,但平权的运动比我想象之中进行的好得多,我想就算是我,未必会比兰斯洛特做的更好。我倡议人鱼应受到尊重,拥有自己的工作,今后更多的可能是为大家带来作品,当然,我也会好好看着我们的社会,变得更加均衡美好。” 急坏了的帝国全民,等来这个消息,心中倒没有多少意外,毕竟竹箬昏迷了五年,退出平权中心也算情理之中,帝国人民最怕的是,竹箬以此为契机,渐渐退出人民的视线。所以竹箬透出的另一个消息,则让人民很振奋了——竹箬还会作为歌神,为他们带来作品!这条消息刚刚发出,就被艾瑞斯第一时间转发,并发了三个爱心,称很期待。梓轩娱乐、星辉公众平台,与竹箬有交情的人纷纷转发,短短十分钟,评论与转发就爆炸,社会变得更均衡美好瞬间刷屏。 竹箬回复艾瑞斯,“当然大家都知道我有了小孩,我还在孩子生活之中缺失了这么久,可能会比较多的照顾家庭和宝贝,不过也不会忘了大家的。”配图是一张图片,医院的病床上,一个孩子趴在雪白的被子上睡觉,一头金发蓬松又柔软,看样子是抱着竹箬的小腿睡得正熟,看着可爱极了。 艾瑞斯秒转发并评论道,“先养好身体。” 群众们瞬间被秀了一脸,仿佛回到了当初艾瑞斯与竹箬刚结婚那会儿,艾瑞斯每天也是这样强行秀个不停,艾瑞斯也是好好一个男神,怎么做出来的事就这么幼稚欠打呢?人们憋着心中的一口气纷纷表示理解,让竹箬养好身体,称赞宝贝可爱,对于艾瑞斯这种行为视而不见。 并且在一位网友的“宝贝真可爱,箬箬带着宝贝一起活动吧!”评论之下,堆起了无数楼层,表示根本不理某个炫夫狂魔。 虽说楼堆的高,网友们的心中其实是欣慰的,要知道竹箬消失的这五年,艾瑞斯的个人主页几乎没有更新过内容,如今竹箬一回来,他就恢复了往日的讨打炫夫行动,连他手下的星辉宣传,他都不曾转发过,仿佛没了竹箬,他就完全丧失了摆弄这些的兴趣,说句实在话,很让人感动。 也许真爱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有他在的时候,无论何等枯燥的事,你总能做的津津有味,哪怕只是等着一条信息的回复;没有他的时候,无论原本如何喜欢的事,也无法让你提起半点兴趣。 如今乍一下艾瑞斯恢复往日状态,也有不少网友发了一对爱心,表示祝两位永远幸福的。到此为止,竹箬醒来的一切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竹箬的个人健康状况也得到了确诊,艾瑞斯终于得到阿尔布雷德的首肯,能将竹箬接回家中,艾瑞斯来的时候,萨菲罗斯睡得正香,几天的时间,足够这个小家伙实现他对于爸爸的所有微小的愿望,爸爸的双臂、晚安吻、摸头、以及小猫绒兽一般的睡在有爸爸的床的一角。以至于短短的时间内,萨菲罗斯就对竹箬黏的厉害,无形之中的撒娇,比原本看着活泼不少,脸上的开怀大笑也越来越多。 “要回家了?”竹箬摸着萨菲罗斯的头发,听见艾瑞斯进门的声响,抬头露出笑容,得到肯定的答案,便低头去叫萨菲罗斯,艾瑞斯忽觉眼睛一次刺痛,金色的阳光为面前这两个人渡上了一层柔光,美好到不真实。 神啊,如果这真是个梦的话,请让他持续到我的生命尽头好吗?艾瑞斯看着萨菲罗斯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伸出双手赖进竹箬怀中,又闭上眼睛睡了,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走到了竹箬的身边,轻笑道,“让他这样,我抱着你们就行了。” “那你等等,我把可可搂紧点。”竹箬让萨菲罗斯双脚跨在他腰间,双手绕过他的脖子,将萨菲罗斯紧紧抱在怀中,然后示意艾瑞斯过来,艾瑞斯无有不从,他超ss的体质做这点事情简直绰绰有余,抱起竹箬和萨菲罗斯两人,稳当的不得了。竹箬靠着艾瑞斯的肩膀笑道,“这样你是不是把整个家都抱起来了?” 艾瑞斯低声笑了笑,胸腔微震感受到另外一人的体温,他真喜欢竹箬的说法,喜欢“家”这个词语,让他觉得这世界之大,总有一个地方是特别为他存在的,始终给予他温暖和支持。 将两个宝贝放在座位上调整了座位,艾瑞斯轻轻亲吻竹箬的额头,“睡一会。到家我叫你。” 竹箬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感受到艾瑞斯到前排驾驶舱,而后飞行器发动,平稳的行驶了起来,虽然艾瑞斯表现的很正常,却给一种怪异的感觉……艾瑞斯,好像淡定的过了头。游刃有余的处理着各项问题,看他的眼神之中也有着化不 分卷阅读411 - 分卷阅读41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12 开爱意,艾瑞斯爱他,竹箬当然能确定,可是这么久以来,艾瑞斯却不曾对他有过亲密的行动,甚至有一次,他主动去亲吻艾瑞斯的唇,都被艾瑞斯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这跟艾瑞斯以前的状态堪称截然相反。 想了好一会儿,竹箬也想不明白,反倒被身边呼呼大睡的萨菲罗斯传染,困意一阵上涌,真的睡了过去。 竹箬被艾瑞斯叫醒的时候,尚且有些迷糊,到底也还记得伸手去捞旁边的萨菲罗斯,却捞了个空,还来不及惊讶,边听得艾瑞斯道,“可可有午睡的习惯,我已经叫管家把他抱进去了,看你睡得可爱,没忍心叫醒你。” 说着便把竹箬抱起来,与他脸上淡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控的表情不同,他的步子在越发接近他与竹箬的卧室之时,变得越发急促,呼吸也越来越粗重,直到他站在门前,房门感应而开,他在进门的瞬间低头,如同饿了许久的猛兽一般,噙住了竹箬的双唇,竹箬的双脚落地,却被艾瑞斯一路推带着,不到半途就将他衣衫半解,双双倒在了床上。 竹箬一时被吻得晕头转向,抬眼却见艾瑞斯那琥珀双眸,与爱意并驾齐驱的,竟然是深深的不安。 这一刻竹箬终于理解艾瑞斯的感情。好不容易有了个喘气的机会,竹箬忙道,“可可在家……” 艾瑞斯却将他剩下的担忧尽数吞进腹中,口舌相接间传来模糊不清的解释,“房间重设了权限”,竹箬终于放心,双臂搂住了艾瑞斯的脖子,任由艾瑞斯将自己带进情与欲的山巅。 便是一室旖旎呓语吐兰芳,鱼水同欢享春光。 第242章 魂归处 究竟要彷徨到何种程度,才会害怕到不敢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到最后忐忑的需要用这种方法来确认他的存在呢?这个想法带来的心疼与怜惜,任由艾瑞斯折腾了一下午,直到晚饭时刻房间之中传来管家的请示语音,和萨菲罗斯不满的埋怨,才意犹未尽停下某种不可言说的行动,等待晚饭摆上餐桌的过程之中,竹箬忍着浑身的酸软装作若无其事,免得被萨菲罗斯看出什么不妥来,艾瑞斯则是笑的一脸格外的殷勤与满足,已经称得上是谄媚了。 萨菲罗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艾瑞斯,新奇的同时有点嫌弃,就像看到班上另外一个同学时的感觉是一样的——那个同学老是喜欢流鼻涕,流出来之后也不用手帕和纸巾擦,就用手随便一抹。 于是萨菲罗斯跳下椅子,远离了有点怪怪的父亲,挨着竹箬坐了下来,抬头去看竹箬,一脸的天真可爱,“爸爸,我就说你们午睡睡过头了,你看父亲是不是还很不正常?肯定是睡多了。” 明明儿子是童言童语,可在艾瑞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与唇角明显的笑容之中,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竹箬不自然的避开艾瑞斯的注视,摸了摸萨菲罗斯的头道,“嗯,不过你父亲这几天都很累,我们要体谅和原谅他。” 感谢人鱼天生一把好嗓子,否则声音哑了,他该怎么对萨菲罗斯解释! “那他也太坏了,居然把房间权限关闭了,天知道我站在门口等了多久,还以为识别系统坏掉了呢!大懒虫,为了睡觉都不理我……”萨菲罗斯撅起嘴不满的抱怨,说出自己的小心思,“明明他自己睡就好了,还得爸爸陪着,明明我很想和爸爸一起玩啊!” 随着萨菲罗斯的话说出口,艾瑞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竹箬觉得脸颊烧的厉害,艾瑞斯这样,仿佛萨菲罗斯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一般,窘迫的不行,但他又不想用敷衍的态度对待萨菲罗斯,脚在桌子下连连踢了艾瑞斯几脚,他都说了可可在家的!非要……非要这么…… 艾瑞斯也知道适可而止,当下咳了一声,对萨菲罗斯道,“真抱歉可可,有你爸爸在身边,不知不觉就……睡过头了。” 萨菲罗斯立刻鼓起双颊,很生气像个小包子一样,“父亲!能在爸爸身边睡过头的只有我!你抢了我的爸爸……你是坏的大人,我要今天一晚上不理你,还要晚上和爸爸睡,明天早上再睡过头!你不许再抢了,不然我会生气的,很生气的!” 这等霸气的宣布主权,让竹箬啼笑皆非,谁知艾瑞斯却端正了面色,异常的严肃认真,甚至连萨菲罗斯的小名都不用了,父子两人瞬间变脸,像是在谈判场上一样,虽不至于争锋相对,但没有谁想退让,“你是认真的吗萨菲罗斯?你要知道,他并非你一个人的爸爸,他更是我的合法伴侣,明白这个【伴侣】这个词吗?就是说有法律规定,他有义务和我一起睡。而且作为一个五岁的男孩,现在晚上还要和人鱼爸爸一起睡,是很丢脸的行为。” 法律这个词明显唬的萨菲罗斯一愣,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站起来将右手放在左胸前行了个礼,声音软糯语调却铿锵,“是的先生,你说的非常对,他是您的合法伴侣,可别拿这一点糊弄我我知道的,他也是我合法的爸爸,”也许觉得仅仅一个合法不够有力,萨菲罗斯又加上了一个修饰词,“我是亲生的。而且不要把我说的依赖性很强一样,我五岁了,可这还是我第一次想要爸爸和我睡,我爱我的爸爸,这一点都不丢脸。” 说完之后,萨菲罗斯转了身对竹箬道,“尊敬的爸爸,能否答应我的请求,接受我的邀请,来我最最喜欢的房间,和我休息一个晚上呢?” 父子两个瞬时都用那双琥珀色的猫眼看着竹箬,等着竹箬做出他最后的决定。 竹箬太喜欢萨菲罗斯这小绅士的样子了,他将手放进萨菲罗斯手心,“当然了宝贝,我可没法拒绝你这么诚恳的邀请。” 萨菲罗斯一下开心了,恰逢管家将饭菜送上来,便重新爬上椅子坐下,不再说话了。晚饭之后艾瑞斯与竹箬陪着萨菲罗斯看儿童节目,闲来无事,便打开了个人终端——人鱼平权在竹箬在世的时候就进行了几十年,现在人鱼都有自己的终端,刚打开自己的个人主页,便被海量的信息提示音淹没,这场景莫名熟悉,竹箬心中升起一抹久违的感觉,竹箬唇边不自觉带了点笑,点开了艾瑞斯的个人主页。 果然看见一条新鲜动态,午后才发的。 “宝贝呼呼呼zzz,看的我都有点困了。”跟着三个爱心三个拥抱的小表情,配图是一张他和萨菲罗斯在飞行器后座上睡得正香的图,萨菲罗斯的小脸趴在他肩侧,手抱着他的腰,他的头微微后仰,面上的表情恬淡,拍摄角度抓的很好,柔光打在两人身上,显得极其温暖,这章图片萨菲罗斯总算不是只有后脑勺,但面孔依旧被遮住了大部分,所有有辨识度的特征都没有出现在照片中。 评论纷纷表示箬箬还是这么美,两个宝贝都想让人好好宠爱如何如何,还有一小搓人被 分卷阅读412 - 分卷阅读41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13 萨菲罗斯一头柔软漂亮的金毛萌的不要不要的,表示从此喜欢上这个孩子,还有部分人表示已经什么都不怕了,评论道,“别人说困了是想睡,我看你是想睡箬箬!”被艾瑞斯单独点了赞,回复道,“兄弟相信我,等你结婚有了宝宝,也一定会想陪着睡的。” 对于艾瑞斯这种有事没事秀伴侣的行为,网友们早就已经看开了,也早有一套安慰自己的方法——竹箬自己很少发私人动态的,每次发新闻动态,基本都是工作相关,现在想想把艾瑞斯当成竹箬的私人动态更新小助理,每当他有动作,就当成是看见竹箬最新的行动不就好了? 更新的又及时又快速又大量,还不费他们一丁点工钱,简直划算!至于那秀恩爱的目的,就无视了!当一个人人嘚瑟的时候就要冷处理,泼一盆冷水让他静静!然而艾瑞斯对秀恩爱情深不改,对此种伤害万千尚且单身小伙伴的行为乐此不疲,他们越是假装不在意的去忽视,他越是发的起劲。 这也导致许多守着竹箬个人中心的网友发现,与其守着箬箬本身,不如守着艾瑞斯,更能了解竹箬在生活之中的状态。 艾瑞斯这样的状态,突然让竹箬觉得,先前心疼与怜惜艾瑞斯的自己好傻……好像有种中了奸计的错觉。竹箬看着那张图片顺手点了下赞,正逢萨菲罗斯转过头来,小孩眼睛一下就亮了,颇为自豪的挺了挺小胸脯,脸颊微红眼神有些小羞涩,“果然爸爸很喜欢我,都在看我的照片。” 竹箬将网友们的带有爱心的评论,拿给萨菲罗斯看,“不只是爸爸,大家都觉得可可很可爱,很喜欢可可。” 萨菲罗斯就捂着嘴笑起来,拿起桌子上的零食给竹箬手里塞了点,动画广告回来,他便又专心看电视去了,竹箬自然的转头,看向身边的艾瑞斯,放轻了声音问,“以后我们发这些,要不要避免一下可可在其中出现的可能性?” 艾瑞斯惊讶,以同样轻柔的声音回答,“为什么?可可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爱情最宝贵的果实,出现在我们的日常之中,不才是正常么。如果是担心公众视线,你完全不用在意,以可可的身份,迟早都要习惯去应对,可可有能力去适应,去驾驭。” 看着竹箬垂眸思考的样子,艾瑞斯又是一讪,补充道,“我现在有公爵爵位,不算可可自己的成就,到时候继承爵位,也该是侯爵,而且你在公众之中的知名度甚至堪比陛下,可可不可能避开公众关注的。你若实在担心,怎么不问问可可自己的意思呢?” 竹箬觉得艾瑞斯说的有道理,心中到底还有隐忧,艾瑞斯小声叹了一下,伸手握住竹箬的手,手指穿进竹箬指间,他清楚竹箬的担忧,五年的缺失让他对萨菲罗斯的一切都想做到最好,“箬箬,你要相信我,要相信可可,我们会最大程度的保护可可,但并不是把他关在象牙城堡之中,是不是。” 这一刻的静默,让竹箬百感交集,他才明白为何现实之中,为何有许多女人、不,有许多母亲,愿意为了孩子而做出许多的妥协。将头靠在艾瑞斯宽阔可靠的肩膀,竹箬享受这一刻的静默,为了他们共同孩子的前路而进行讨论,太温暖。 享受了片刻安详,艾瑞斯就开始不老实,就着十指相扣的手,大拇指在竹箬手心轻轻划过,偏头将温热湿润的呼吸喷在竹箬耳畔,将那白玉一般的耳廓衔在唇上,用舌尖轻触,竹箬直觉耳边轰的一声炸开,一下就热的不行。 旁边是看电视正着迷的萨菲罗斯,竹箬不敢一下大动作,只小弧度的抽了抽手,往旁边避了避,当然没有什么作用,反让艾瑞斯轻笑一声,张开嘴将他整个耳垂含在了口中轻轻啃咬。 竹箬一下软了腰身,将那即将出口的哼声吞入腹中,只觉得身下某个部位开始湿润,他真是烦透人鱼的身子了,为什么情动的时候会……艾瑞斯当然察觉到竹箬变得急而短的呼吸,那拼命压抑的样子让他的心中充满愉悦,竹箬水润润的眼睛,也让他有一种将竹箬欺负哭了的错觉,满足就像是往装满的酒杯之中继续倒酒……已经溢出来了,飘散的醇香酒味甚至让他微醺,浑身都轻飘飘。 却突然萨菲罗斯一下关掉电视,回头抱住竹箬一只胳膊,“爸爸,已经九点钟啦,我们睡觉去吧,我有一个超喜欢的故事,一会儿你念给我听好吗?” 一室的美酒,突然被大水冲了,一点酒味都没留下。 艾瑞斯面无表情,在儿子面前做出一副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做的假象,还想趁机偷香,爱情的结晶和证明会教你做人。 看着借此机会从自己怀中脱离的竹箬,与挥手向他道晚安的儿子,艾瑞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将脸埋进双手,深深的思考,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最后一句话清晰的浮现在脑海,儿子这种生物,生来来就是坑爹的。 当天半夜,竹箬在睡梦之中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他睁眼便见着一个黑影人,心中顿时一惊,却被捂住了嘴,熟悉的声音响起,“嘘!臭小子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明早再把你送回来,他知道个屁!” 说罢双手一用力,就像竹箬从床上抱了起来,顺手拿起一个毛绒玩具,往翻身过来的萨菲罗斯身边一放,看着萨菲罗斯抱住玩偶砸吧砸吧嘴睡得沉,轻脚轻手的避开房间之中的“障碍物”,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这跟过去的艾瑞斯别无二致。 那时竹箬忙于人鱼平权运动,他跟大型犬一样,每天都缠着竹箬要亲热一会儿,又因为体谅竹箬累,即便上了床也是极为小意体贴,很有节制的亲近完了,洗漱按摩等等这些一手包办,伺候的比什么都到位,最后清清爽爽的放进有着洗涤剂香味的软软被窝里,还让竹箬的身体指标在繁忙之中都有上升。 艾瑞斯信誓旦旦,说这是他专门为竹箬研究的一套健身方法,先酣畅淋漓的妖精打架,再配合他后续的精油泡澡、手工按摩,不仅能保持运动量,更是极好的放松,如今久违的又体验上了,竹箬也不知是该笑还是哭。 躺在艾瑞斯臂弯,竹箬的思绪有些放空,这些天与艾瑞斯相处,他觉得艾瑞斯似乎知道一些别的世界的事,比如他脱口而出的萨菲罗斯像只小奶狗,要知道星际是没有狗这种生物的,甚至历史的记载之中也消失了狗的记录,只有一种疑似狼狗的生物,叫做毛绒兽。 可是竹箬也能肯定,艾瑞斯并没有之后两个世界的记忆。 这多少让竹箬有些遗憾,遗憾的同时又有些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回来的目的是为了圆满,要是让世界之中的爱人脑中突然塞进那些记忆,不公平也很难接受吧?虽然那也是他,同一个灵魂,但究竟环境不同,性格也有差别,不算亲身经历 分卷阅读413 - 分卷阅读41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14 。 他也一样。竹箬想,他想给的,是完整的,只属于他们的爱情,必定是有所不同的。那他带着所有的记忆去,是不是也是一种不公平呢?也许本该很在意的事情,有了许多记忆的他,就不再在意,这样的反应,无形之中,是不是也会伤害此世中的爱人呢?反正都要封印的话……竹箬抿唇,翻了个身抱住艾瑞斯,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反正都要封印的话,不如做到最好。 第243章 魂归处 日子平静的过了一个月,竹箬也在光网上上传了一首新歌,一首抒情的歌,极为治愈温暖的曲调,名字叫做《归》,归,归来,回家。上传第一天点击量就远超其他歌曲,预测又是一首更够十周连冠的佳作。 《归》这个主题实在太符合星际,与虫族的战争从来不曾停止,星际的发展从来不曾停歇,所有的人民都在奋斗,军人在保家卫国,为自己的亲人、所有同胞撑起一片天空;帝国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职业,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为着更好的明天前进——也许做着自己本职工作的他们,并没有这样宏观的认知,只是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情,而且件事情绝对称不上伟大的程度。这也是竹箬对自己行为的一个归纳。 回来。轻快的节奏,治愈的嗓音,抒情却不煽情的感觉。 回到曾经不曾幸福的世界,为自己半途而终的人生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做完一切自己该做的,然后回去。挺起脊背,无论将到来的是什么样的结局,这一次他将无所畏惧。 艾瑞斯当然是毫无疑问大力赞夫人,在新曲发立刻录了一个小视频,屋顶的游泳池之中,竹箬教导萨菲罗斯游泳,配的背景音乐正是新歌的副歌旋律部分,将父子两的互动装点的又可爱又温馨,并在小视频之中加了一些后期字幕,比如竹箬一个跃起时鱼尾反射灯光闪闪亮亮的时候,萨菲罗斯的惊叹的表情旁就配了“宝宝惊呆了”,又如竹箬利用呼吸系统的便利,将一口水喷在萨菲罗斯脸上时候配的大写的“懵”字,又在偷笑的竹箬的画面上配了“箬箬你好坏”,最后结束的画面是萨菲罗斯与竹箬两个都看着镜头,萨菲罗斯招着手喊,“父亲你快来,看看你和爸爸谁游得快!” 竹箬也早问过了萨菲罗斯,他根本不介意出现在父亲拍摄的一切画面之中,帝国对孩子的保护本身就很到位,他和个人中心还没有开放交流系统,相比于沐子青所在的现实,对萨菲罗斯产生影响的途径会少很多。 画面上一大一小两人眼睛都闪亮亮的看着屏幕另一边,然后屏幕一黑,视频戛然而止,观众们意犹未尽的同时,想起那两双眼睛期待背后的男人,不由得再以次对艾瑞斯又恨又爱咬牙切齿,虽然艾瑞斯也是妥妥的男神,个人成就也许是别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个人威严不用说,可也许是因为跟竹箬在一起之后,艾瑞斯的表现太接近普通人,以至于许多人都能够忽视他身上的光环,就像距离一下拉近了。 其实竹箬离开的这五年,艾瑞斯不仅没法任何动态,更关闭了交流系统,直到竹箬归来,他也再次出现,还是这么一副炫夫狂魔的样貌。 就像是一个危险至极的陷阱,当你走到它旁边的时候,会觉得分外小心,可当你知道这个陷阱的开关控制在一个自己信任的人手里,那就高枕无忧了,甚至连时不时“调戏”一下陷阱都觉得安全无虞了。 可当没有这个人在时,利器就是利器,冰冷残忍,让人不敢轻易冒犯。 关闭了录制,手指灵活的将视频编辑好上传,才满意的将个人终端关闭,艾瑞斯脱掉上衣,在泳池边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便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一蹬双腿游到萨菲罗斯身边,从水中抓住萨菲罗斯的双脚,从身后将萨菲罗斯抱进怀里,带着萨菲罗斯仰躺着漂游,在萨菲罗斯清脆的咯咯笑声之中笑道,“我可不敢跟你爸爸比游泳,我的游泳也是你爸爸教的呢。” 萨菲罗斯明显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惊讶的看了艾瑞斯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那你也太笨了,多少岁才学会游泳啊……” 艾瑞斯好笑的敲了一下萨菲罗斯的头,“有你这么说你老子的吗?我学会游泳比你早,那时候我比你还小呢。你爸爸也坏极了,往我脸上喷水,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心想怎么会这样啊……” 听到艾瑞斯说起往事,竹箬脸上也露出笑容,他一甩尾巴追到两人身边,偏过头在艾瑞斯脸上亲了一下,又在萨菲罗斯脸上亲了一下,尾巴摆动激起的水流打在艾瑞斯小腿,萨菲罗斯拉住竹箬的一缕头发,惊喜问道,“真的吗爸爸?” 竹箬沉下脸,抬起头的时候又噗出一股水在萨菲罗斯脖子,轻笑道,“当然了,你父亲小的时候……” “咳咳!”艾瑞斯突然一声咳嗽,打断了竹箬含着笑的追忆,毕竟那时候他还是小豆丁,虽然回忆珍贵,他也十分珍惜那些记忆,只是当初那受气包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特别是在竹箬面前,可真够丢脸的。他一个漂亮的翻身,将萨菲罗斯驮在背上,引得萨菲罗斯一阵惊呼,抱住艾瑞斯脖子直呼再快一点。 当天晚上给萨菲罗斯讲了睡前故事,竹箬回到房间,虽然他心疼萨菲罗斯,但不代表是溺爱,可不能天天陪着一起睡觉……那样艾瑞斯也会很困扰的。同艾瑞斯躺在床上,看着艾瑞斯那仿佛冒着绿光的眼睛,竹箬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捧住艾瑞斯的脸,目光之中充满欣慰,“艾瑞斯,仿佛就是一眨眼,你就长了这么大,看着可可的样子,我仿佛又看到当初的你……” 艾瑞斯褪去竹箬睡衣的手一顿,撑着身子看着竹箬,面上似笑非笑,“你觉得萨菲罗斯像我?” “与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拿出个照片比照,说不定会被认成双生呢。”竹箬将手传过艾瑞斯的金发,“要不怎么一看,就知道可可是你儿子。”顿了一下,竹箬接着道,“我一开始见可可,以为他除了外貌,连性格都像你,一样胆小又容易羞涩,初见我的反应那么一致。到了现在才发现,他和小时候的你完全不是一种性格。” “那当然,”艾瑞斯挑眉,英俊的脸上带着不经意的认真,特别吸引人,帅的一塌糊涂,“身份不同,我是你的爱人,他是你的儿子。” 艾瑞斯偏头埋进竹箬颈脖,声音低沉充满磁性,“而且,不要说得跟你养大我一样,你只是在我的童年匆匆而过,短短不过四年……”艾瑞斯张口含住竹箬肩颈,声音变得含糊不清,“留下了你必是我的这个信息。” 被艾瑞斯推倒在床上那一刻竹箬心想,果然行不通吗?在求欢的艾瑞斯面前,估计他说什么也没法起效吧…… 分卷阅读414 - 分卷阅读41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15 —— 一场酣畅淋漓的妖精打架之后,紧跟着艾瑞斯那一套保健,当然白天见到了竹箬的鱼尾状态,艾瑞斯没能克制,在浴池要求竹箬化鱼尾,又来了一次,然后不辞辛苦,精油按摩之后把竹箬放在床上,看着房顶的模拟星空,艾瑞斯抚摸着竹箬肩头,轻声道,“我安排了一个宴会,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竹箬点头,头发滑过艾瑞斯颈脖,“我明白。” 艾瑞斯是贵族,本来莱斯特家族就是老牌贵族,现在艾瑞斯身上又有爵位,自然是贵上加贵,竹箬是艾瑞斯的爱人,合法的伴侣,而且现在已经不主持人鱼平权的事务。之前还能以才苏醒养身体为由推后,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再怎么也要举办一场宴会了,邀请几个王族和其他贵族来参加,一是表示艾瑞斯夫夫对其他贵族的尊重,二来他们两人也需要维持外交,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他们一家人的,三来也是强调艾瑞斯对竹箬的重视,以免有人不长眼、不开眼。 “必须要邀请爷爷他们。”艾瑞斯语气闷闷的。 尽管早知道,竹箬对克里斯、温斯顿、夏凡他们并没有恨,这么多年,克里斯也用了不少莱斯特家族的势力帮助竹箬,算得上对得起竹箬。温斯顿没有来纠缠不清,夏凡同样如此,他们对竹箬纵然有无数愧疚,可也没像某些极品,只会跑到受害者面前去述说去嚷嚷,我怎么怎么对不起你,我又做了什么什么,这种做法,除了让人更恶心憋屈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没有谁说只要你说了对不起,一切曾经伤害的行为,都能够化作乌有,换来一句让你解脱的没关系。 人鱼本该是被捧在手心的,本不必面对所有压迫,却为何要战斗,所有人把竹箬当做一个英雄,时代的伟人。但艾瑞斯却心疼竹箬,若是不受伤,他本无需战斗。所有人只看到竹箬身上的荣光,他却看到竹箬为此付出的汗水,乃至五年前,失去了生命。 多少次被人谩骂,多少次受人质疑,多少次遭遇挫折,又多少次生死一线,与死亡擦肩而过。 所以这么多年,艾瑞斯对于温斯顿的心结一直不曾消散。 艾瑞斯一点都不希望温斯顿见到竹箬,温斯顿是个自信又愚蠢的男人,他不懂爱,所以从来不懂,他对竹箬的感情早在数十年前就……只是艾瑞斯从来没有心思去点醒温斯顿,他也不怕温斯顿明白过来,即便明白,也什么都不会改变。 只是艾瑞斯是莱斯特的一份子,说到底克里斯他们也没对不起他艾瑞斯,他哪怕不满,也得邀请他们,现在虫族安定,温斯顿闲在家,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温斯顿与竹箬两个人正面相见了。 在这之前,他告知竹箬,希望竹箬有个心理准备。 第244章 魂归处 宴会的地点选在莱斯特老宅,在知道竹箬不担任平权领袖之后,艾瑞斯的爷爷克里斯,就十分主动的联系了艾瑞斯,询问艾瑞斯准备什么时候准备宴会,暗示的意思十分明显。 对温斯顿的心结是一回事,这边爷爷低头来问,艾瑞斯自然无法做出伤人心的举动,是人就总会犯错,不是因为某人曾经犯过错,就应一辈子被关在监牢,所以人才会有谅解;况且艾瑞斯在这次竹箬回归之后发誓,不会再让以前的事情发生——光靠他一个人总是有限的,多一重保证,他也会安心一点。 能得到一个强大的盟友,还是自己亲爷爷带头的老牌贵族,艾瑞斯傻了才会拒绝。 于是双方非常和谐愉快的商定了宴会地点,定在老宅之后克里斯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连点头笑道,“好啊,你和竹箬好久没回来了,这次正好回来让爷爷看看……还有萨菲罗斯,恐怕都忘了还有我这个曾祖父了。宴会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忙你自己的事就好,爷爷身子还好着呢,一切有我。” 虽说如此,艾瑞斯还是全程跟进,确定了许多宴会的细节,终于宴会这一天到来,艾瑞斯竹箬萨菲罗斯三人穿着定制的亲子装,萨菲罗斯浅色衬衫深色背带裤,领结端端正正,人也一本正经,大抵是这样的宴会去的不少,他并没有多少好奇,只是头一次有人鱼爸爸也一起去,所以显得有点兴奋。 竹箬穿着同款衬衫,深色西装马甲,西服裤双腿笔直,腿甲近年来越发往轻薄的方向发展,只需贴在腿部连接神经,就能够自由行走,自然不会因此影响穿衣。 艾瑞斯则是一声西装笔挺,三人的衬衫衣领之上,分别用镂空的线绣了“父”、“父”“子”的字样,艾瑞斯穿好外套,在竹箬面前微微弯腰,竹箬自然的为艾瑞斯整理衣领,系上领带。 为表感谢,艾瑞斯自然在竹箬脸颊一侧献上亲吻,看的一边等着的萨菲罗斯不满的撅起嘴,“父亲就会耍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爸爸爸爸爸爸,我也要亲亲你,我也要我也要……” “小鬼头,懂什么呀,”艾瑞斯低笑一声,一把将萨菲罗斯楼进怀里,“这是你父亲我和你爸爸感情好。” “我和爸爸感情更好呢,我要亲亲!”萨菲罗斯并不买艾瑞斯的账,双手直伸向竹箬,艾瑞斯无奈的笑,早年他就说了,这孩子和他长得像,性格却不像他,以前还觉得像竹箬,很会跟他发号施令一般的撒娇,现在一看,真是不知道随了谁了。 竹箬走上前两步,萨菲罗斯就笑起来,吧唧一口亲在竹箬脸上,满意的点头,正准备发言宣布出发,却被艾瑞斯抱着让他坐在手臂上,站在竹箬身边调出个人终端打开了相机,微笑着说,“难得穿了定制的亲子装,不如照个全家福。” 萨菲罗斯哪有不同意的,竹箬自然也欣然应予,于是星际帝国网名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艾瑞斯更新动态,“萌宝宝”后面是艾瑞斯特有的发动态的标志,跟着三个红红的爱心小表情,配图则是萨菲罗斯软萌的小肥脸,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屏幕另一边的你,而竹箬和艾瑞斯则一人一边,笑着亲吻萌宝宝萨菲罗斯的脸颊。 幸福的气息满满的,几乎从照片之中流泻出来。 三人衣领上的“父父子”的字样更是让气氛更加温馨了一些,让人看着就不自觉露出微笑。 对于艾瑞斯这种看似晒娃实则还是在秀幸福秀恩爱的行动,群众们表示接受良好,艾瑞斯这个男人从来没什么新意,让他们从生活上更加贴近男神,还多了一个萌宝可以喜欢呢,艾瑞斯你特么真棒棒哦。 —— 网友们如何反应,三人都还不得而知,留照纪念之后三人便出发,直往莱斯特老宅而去,到了庄园门口,便转换飞行器心态,变成类似汽车模样,识别系统认出莱斯特家族标志,开放了栅栏,车子便直接开到了老宅门口。 门口站着燕尾服的 分卷阅读415 - 分卷阅读41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16 管家迎宾,已经有些宾客提前到了,管家见到艾瑞斯他们到了,迅速过去为他们开门,负责泊车的人员静等在一边,艾瑞斯打开个人终端在他的手环上一扫,给了行驶的权限。 绕到另外一边,艾瑞斯亲自给竹箬开门,然后弯下腰,将里面的萨菲罗斯抱出来,刚走至门前,便见里面克里斯迎出来,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艾瑞斯,竹箬,你们来了?” 对于竹箬,克里斯的心情是复杂的。 若不出意外,竹箬本该是他儿子的伴侣,如今却变成他孙子的伴侣,原本他应该很喜欢竹箬才对。可事情演变成这个模样,并不是竹箬的错……而这么多年来,克里斯也见证了竹箬的成长,知道竹箬本身的优秀,配得上这个世界上许多优秀的男子都还绰绰有余。而艾瑞斯不过是那庞大候选者之中的一个。 他实在不能怪罪他们相爱,现在竹箬是他孙子的另一半,自然也是莱斯特庇护的对象,他没法坦言祝福,可也早把竹箬当成一家人。何况竹箬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资质是他们莱斯特家族之中数一数二的优秀,可以料想他成长之后该是多么优秀,莱斯特家族的繁荣又将持续数百至千年。 克里斯担心的是竹箬对他们心结未消。所以这次也才特别积极的争取,宴会在莱斯特老宅举办,竹箬和艾瑞斯也答应下来,其实是让克里斯松了一口气的,艾瑞斯自从加入军队,就一直不曾回家,直到小有成就回来,就立刻对竹箬表明心意,从没跟家里人打过招呼,当然他说这个,自然不是想要安排艾瑞斯的婚事,这样的事情,他当年做了一次,却也毁了一个人鱼安稳的一生。他不会再做第二次。 两个人在一起,超出克里斯的预料,艾瑞斯爱上竹箬,克里斯不太意外,竹箬那时的追捧者众,而竹箬在温斯顿家不满四年,那时艾瑞斯只是个孩子,恐怕没法理解爱情,竹箬也不过是个过路长辈,在他七岁之后就再也不曾出现。一直过了十多年。 让克里斯惊讶的是竹箬。 竹箬对艾瑞斯很好,几乎把艾瑞斯当成自己的孩子,如果说竹箬当年离开罗兰庄园,离开莱斯特,恐怕唯一的留念就是艾瑞斯了。但是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妥协的,竹箬柔软而孱弱的身体之中是永远无法弯折的坚韧灵魂。他决然离开了温斯顿,不曾责备一句,挺直脊背最有尊严的走了。 这样的竹箬,若是知道艾瑞斯的身份,就是当年他视如儿子的艾瑞斯,怎么可能与他在一起呢?然而,生活总是处处充满惊讶,竹箬同意了,艾瑞斯还对公众说明,那是一见钟情。 如果那是一件钟情,那么那一千多个日子的相处算什么?克里斯打了电话问艾瑞斯,艾瑞斯的态度却有些冷淡——这些年艾瑞斯一直是这样,至少克里斯是这么以为的,自从竹箬走了,也带走了这个孩子的一部分感情,让他变得冷淡。可艾瑞斯对公众发的那一见钟情的动态,却是那么笑意盈盈。 艾瑞斯告诉他,从很早以前,他就下定决心要照顾竹箬,现在他有那个能力了,所以一定会保护他,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竹箬没有答应他交往,是他利用以往的情分无理要求的,但他相信,总有一天竹箬会真的爱上他。 童年的三年陪伴,说起来很温暖,也会成为宝贵的回忆,但终究不能代表一辈子的不是吗?那个时候,克里斯就知道他阻止不了艾瑞斯,也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去阻止他——先不说他本身觉得有愧于竹箬,真做了棒打鸳鸯的事,那艾瑞斯…… 到底是他的错。 克里斯其实是很喜欢自己的人鱼的,精心护理照顾,人鱼也为他生下两个孩子,在生了温斯顿之后,身体就不太好了,不仅没能多照顾温斯顿,更让克里斯也将除却家族事务之外的大多数时间,都用在照顾他的身上。 而希尔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希尔从小看着父亲与人鱼爸爸相亲相爱,自然也向往那样的感情,很幸运,他也找到了自己心仪的人鱼,希尔的人鱼本身身体素质更差,照顾的更加周到小心,虽然都未曾过多的冷落忽视温斯顿,也将温斯顿教育的绅士知礼,但难免会因为人鱼有事而中途离开,让温斯顿多多理解。 温斯顿年纪还小,虽不至于怀恨在心什么的,却给他留下一种人鱼娇弱无用的感觉,对人鱼缺少了发自内心的尊重。克里斯觉得是自己教育有误,才害了竹箬不得不去拼,那时候都以为竹箬不爱温斯顿,可是谁知道呢。人鱼一向善解人意,谁知道,是不是竹箬察觉到温斯顿的态度与情感,才故意表现的呢? 温斯顿这些年一直想不开。克里斯知道。 所以这次宴会另外一个目的,也在这里——这么多年,一旦有场合需要两人碰面,温斯顿都会回避,这次竹箬醒来,他看到温斯顿的软化,所以他希望温斯顿与竹箬再会一面,了解了当初的事,以后还是亲人,不可能一辈子回避。 克里斯笑着打过招呼,抱起在艾瑞斯介绍下乖乖喊了他太爷爷的萨菲罗斯,引着艾瑞斯与竹箬进到屋里。 第245章 魂归处 克里斯亲自操刀的宴会,无论从规格还是排场,自然都是无需多说的,这也表明了克里斯代表莱斯特家族对竹箬的态度,当然有了艾瑞斯支撑,竹箬就算退出人鱼平权中心领导核心团队,立场也不算尴尬,谁想动他,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来参加宴会的几乎都是有身份的人物,小门小户的贵族,是得不到莱斯特的邀请的。 萨菲罗斯早在露过一面后,便被打发去自由活动了,宴会说到底是大人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的场合,对于小孩子来说无疑是无聊的,艾瑞斯从不拘着萨菲罗斯。 艾瑞斯陪着竹箬,与诸多贵族见面交谈,竹箬对此驾轻就熟,又因着艾瑞斯的原因,对方的客气之中又多了额外一丝客气,双方都有那个意思,自然而然相谈甚欢,甚至还能就着竹箬发的新歌称赞一二,气氛好不和乐。 温斯顿端着一杯红酒,沉默的站在露台,他不用往后看,也能知道里面的状况……艾瑞斯陪着他,必然是小意体贴,脸上满是微笑,洋溢着幸福的味道,看竹箬的眼神那么引以为荣,绵绵情意几乎流泻而出;而竹箬一向温柔,只是眼光流转,才会发现他看着艾瑞斯的眼神,其实是纵容和宠溺。两个人站在一处,艾瑞斯高大俊逸,像一棵大树般遮风挡雨;竹箬温柔竹箬温润如水,如同树下鲜花,并不计较大树独占他的鲜艳和美丽,将那一份独属于大树的芬芳献上,也许这就是相爱,哪怕与旁人交谈着,他们两个人之间也有一种气氛,无法分割,无法插足。 从艾瑞斯与竹箬到来,淡淡的打了招呼,就再未有半丝交流。 分卷阅读416 - 分卷阅读41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17 竹箬与艾瑞斯现在很幸福,还有了个甜心宝贝萨菲罗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温斯顿心中微微嘲讽,不是明眼人,而是现在几乎所有人的都知道,今天早上艾瑞斯发的动态他也看了。 多么美好的一家,看到的人,都会这么感叹吧。 温斯顿对竹箬有滔天愧疚,曾经竹箬在他的家里,为了他每一次回家而兴奋,脸颊微红,会伸出双臂要他抱着移动,会在屋顶的游泳池之中欢快的游泳,等着他回家,每次看到他的身影,会开心的笑起来,隔着透明的玻璃冲他招手,曾经的竹箬,那么期待与他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 而响起在他家中欢快童真的笑声,也该是艾瑞斯的。 这么多年,温斯顿对竹箬的愧疚,没有因为他背后为竹箬的付出减少半点,也不曾因为竹箬的个人成就愈发辉煌而亏损一丝,温斯顿知道自己背叛了竹箬曾经所有的期待,亲手毁掉了竹箬的幸福,所以在竹箬真的获得幸福之前,他的心不会有一丁点的解脱。 的确如此,竹箬从未对他说过怨怼的话,他的负罪感却一年又一年,形影不离的囚禁着他。 竹箬走后,艾瑞斯对他的态度骤然改变,不,也称不上骤然,之前其实就已经够明显,在竹箬走之后更是明显,曾经那双眼睛之中有多少孺慕,之后就有多么冷然,就仿佛他是一个关系并不亲近的叔叔,遇见之后停下招呼一声,就再也无话可说。温斯顿当时也理解,他的作法背叛了孩子的期待,孩子对他失望……温斯顿不曾在意竹箬的离去对艾瑞斯长久的影响,艾瑞斯年纪还小,而时光如此之长,总会有淡了忘了的一天,再次提起,也只依稀一个印象。艾瑞斯不愿意再呆在罗兰庄园,而他马上又要奔赴战场,留孩子一个人在家没什么好处,不如交给克里斯,他总会照顾好艾瑞斯的。 再次回来,艾瑞斯就已经是个大孩子,曾经的感情深厚,都只是曾经。 艾瑞斯与竹箬结婚,对于温斯顿来说简直是个晴天霹雳,他当时甚至是懵的,从接到消息,到艾瑞斯晒出结婚证,温斯顿一直都没反应过来,什么平时的敏锐都是虚的,那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恶梦。 什么玩笑,竹箬怎么可能会跟艾瑞斯在一起?这、这太荒谬,太让人不敢置信了!温斯顿看着艾瑞斯拿过竹箬手上的调制饮品,招手对侍者吩咐了什么,竹箬则是笑着说了什么,艾瑞斯就揉了揉竹箬的头,换来竹箬一个瞪眼,艾瑞斯于是举起手做投降状,面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不多时侍者归来,给了竹箬一杯清水。 竹箬现在很幸福,对他也从无怨怼,只是把他当成陌生人,甚至因为五年前的灾难,今天甚至让他受宠若惊,艾瑞斯叫他叔叔,竹箬没有跟着打招呼,他不怨他不恨他,但曾经发生的事,永远不会变成没有发生,但竹箬却对他点了头,着足够让温斯顿欣慰。他以为他从此能够轻松,他不奢求原谅,那太珍贵也太强人所难,但至少能虽有愧意却能卸下重担——竹箬现在很幸福。 温斯顿却发现他错的离谱。 他看见竹箬现在如此幸福,为何还是如此……如此心酸、如此难过,甚至抑制不住想要流泪呢?这究竟是为何,温斯顿心中早有所感,却从不敢对自己说出那个真相,纵使明白,他也知道他不能再伤害另外的人,这辈子伤害一个人,就叫他如此煎熬,如何又能将地狱,再次施加于别人身上呢。 视线被挡住,温斯顿立刻收回目光,面色还是一如既往,任谁都看不出他刚才新潮涌动,来的贵族也毫无所觉,与温斯顿攀谈起来,温斯顿只觉得双肩太重,明明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为何却感觉如此不堪重负呢。 —— 夏凡看着温斯顿走去露台,他知道温斯顿是没有勇气面对竹箬,他何尝不是如此呢,可不面对,就如同临刑前的犯人,永远不知道那颗子弹什么时候到来,煎熬致人死地。所以他不会在逃避,逃避这么多年,温斯顿不敢面对的,他能够理解,也足够明白,就由他来吧。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现在和温斯顿是一家人,谁让……当初他要爱上温斯顿,并在化鱼尾那一刻,畏惧人鱼的生活,选择顺水推舟,背叛竹箬,同温斯顿发生了再也无法挽回的关系呢。 他们共同毁了一个叫做竹箬的旧人鱼。 又怎么能在人家破茧新生的时候,为自己不要脸的开脱那么一丝丝呢。看着艾瑞斯被另外一个贵族叫走,夏凡鼓起勇气,走到了竹箬的身边,这一刻他如此紧张,就如同数十年前他还是个学生,站在老师面前的战战兢兢害怕一丝丝错误,就会把他遣回垃圾星。 “竹箬……”夏凡叫了竹箬的名字,几乎瞬间就红了眼眶,他每天会在心里把这个名字念上数千遍,却没有一次出声,他终于叫出了这个名字,如同枷锁锁了他这么多年的,一个名字,一尾人鱼。 竹箬闻言抬头,看到夏凡那一瞬间,表情有些微妙,但看在夏凡颤抖的声调与紧握的双手之上,还是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来,“夏凡。” 指甲一瞬刺入手心,夏凡的心此刻颤巍巍,竟然如此害怕,和痛。 “我想,我们需要一个房间。”竹箬对夏凡点了点头,招来侍者吩咐两句,便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走在前面。 对于夏凡,竹箬并不恨他,说到底,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夏凡是无需负主要责任的,甚至只是一个可怜的受牵连者。夏凡本心不坏,爱慕温斯顿,大抵也是没错的,他与夏凡只是见过几面,虽相谈甚欢却称不得有多少交情,甚至夏凡作为一名军人,对他一开始就是怜惜而尊重的。 虽然他最后因为种种原因,还是和温斯顿走在一起,其实也有他不作为的原因,表现的并不爱温斯顿,甚至没有为自己稍微争取一下,如果他表现的爱慕温斯顿,提醒警示一下夏凡,要求夏凡不要接近温斯顿,结果会是如何呢?竹箬也不确定夏凡还会如此选择,或者远离温斯顿,甚至远走首都星但夏凡现在的选择,只是偏向他自己,人都是自私的,会为自己多加考虑,夏凡的错…… 而且,从他离开温斯顿,到他受到袭击难产,而后昏睡五年,近百年时光,夏凡受到的折磨,已经够偿还他的错误了。 夏凡跟在竹箬的身后,心情虽忐忑,脚步却坚定。 他理解温斯顿,温斯顿永远不敢面对竹箬,因为,温斯顿爱竹箬,如果面对着竹箬,这种感情定然在积蓄压抑痛苦百年后的那一刻,就此压抑不住,那时会如何呢?——竹箬会痛苦,艾瑞斯会暴怒,他会伤心,温斯顿会更加痛苦。 早在很多年前,夏凡就发现了这件事。 所以五年前,在竹箬的那场“ 分卷阅读417 - 分卷阅读41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18 葬礼”上,他说,他作为协助者被需要,他能分担罪孽,却无法分担感情。 温斯顿那个笨蛋,他以为竹箬无法跟上他的脚步,他以为他需要的伴侣是自己这样的人,却不知道,他所有的感情都给了竹箬,才会因为竹箬无法达到他的期许而生气,无法相信自己爱上了竹箬,所以将满意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因为竹箬最后的‘不爱’受伤,更加坚定的选择他。 殊不知,成为公众人物的竹箬,只是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绪。 多么可笑又可悲的男人。 可是他爱他,所以就由他来面对竹箬,他与温斯顿之间没有爱情,那么就让他来挽救他们的家庭吧。夏凡跟着竹箬,如是想着。 第246章 魂归处 夏凡知道自己错的离谱的时候,局面已经不可挽回了。 那一次危机时刻,他挺身而出救了温斯顿,不仅因为温斯顿是他们军团的领导,一旦温斯顿出事,在虫族猛攻之下,军团也许会就此覆灭——他太清楚温斯顿的重要性,战神一般的人物,有他在,每一个士兵心中就有必胜的信心和把握,军心比什么都稳。 更何况,他爱温斯顿,温斯顿也同样爱着他,他怎么会在温斯顿危险的时候袖手旁观?哪怕为此,他们伤害了一尾人鱼,这份将罪孽由他们两人背负——万幸的是,那尾人鱼对温斯顿并无爱情,只是对家庭有无限渴望,夏凡早在答应温斯顿那一刻,就已经有了觉悟,一生都将背负着这份罪恶活着。 值得。夏凡这般想着,他和温斯顿相爱,也会尽全力帮助竹箬,如果竹箬对温斯顿并无爱情,那么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不大,竹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温柔知礼,他们会帮助竹箬,走出伤害的阴影,直到有一天,竹箬也遇到自己的幸福。 可夏凡不知道,那一次受伤,却让他的算盘全盘落空——他竟然是一条人鱼,多么骇人的事实,他的鱼尾取代了双腿,银色的鳞片甚至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漂亮的荧光,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他感受到身体的温度,与某处不可言说的湿润与全身的瘙痒,滔天的渴望铺面而来。 帝国人民必修人鱼成长课程,夏凡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发情!这样下去的话,他恐怕……看着帘布外面的医师,夏凡只觉得身体热的厉害,脑中剧痛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入他的脑海,双重折磨之下,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身体的感觉却愈发强烈,只想找一个……一个男人来和他交配,缓解自己的痛苦!帝国对于人鱼的限制有多么严重,夏凡太明白了,以前看着还不觉得恐怖,现在想想自己以后要面临那样的对待,夏凡就觉得异常难以接受! 挣扎的向温斯顿发了求救的信号,夏凡咬牙以伤害自己的疼痛来与自己的本能做斗争,终于等到了温斯顿的到来,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熬过这难堪的时刻,但谁知道效果如何呢,那么一刻,心中有声音,于是夏凡与温斯顿水到渠成,彻底在自身肩背刻下罪印的痕迹。 如果他和温斯顿只是相爱,大抵是算不得罪孽的,还有立场可以慢慢开解竹箬,三个人都迎来最轻松快乐的结局,那自然会皆大欢喜;可背着竹箬滚在一起,那就是不道德,从此无法挺直脊背,面对竹箬始终气短,夏凡又何尝不知呢? 事情已经发生,去计较那一刻心中所想所思,其实都是枉然。哪怕这样,至少他还拥有一份爱情。 打退虫族凯旋,事态也魄在眉睫,因为他有了小宝贝。多么匪夷所思,他竟然是失落的自然人鱼,而且温斯顿向他保证,绝对会保护他,不会让他成为研究材料,更不会因此将他束缚在家中,他当时多么高兴,满心都是欢欣雀跃,爱情结果,梦想也不必放弃,自尊也得以保留,没察觉到说着这些的温斯顿,也许并没有他这样的欣喜。 当然温斯顿一向是个沉稳的男人,又因常年在高位发号施令,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那时镇定而从容的脸,究竟是不露声色的高兴,亦或是为即将要解决那些问题而深思,亦或是……现在都无从知晓了。回到首都星,夏凡心中那一点欣喜,也因为即将要面对竹箬而消失无踪,他们一走三年,现在回来首先给竹箬的,就是这样一到晴天霹雳,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他们又该如何渡过呢。 无论如何,他会一直陪在温斯顿的身边。 夏凡没有想到的是,没有狂风暴雨,没有歇斯底里,甚至他连一句质问责骂都没有等来,他看着竹箬自己推着轮椅,出了莱斯特家的大厅,路过站在门外的他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那样纤细的身影,却如此坚韧;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之中,却满含亮光,叫他们这等心怀愧疚,卑劣的人无法直视。 那一刻,夏凡无法走到竹箬的面前,那句抱歉,那句对不起,他没有资格说出口。所有的罪孽如同枷锁,在那一刻就套在他的身上,哪怕竹箬乘着轮椅,他只需移动两步,就能够挡在竹箬的身前。 夏凡却钉在原地,所有的负罪拖着他的双脚他的身体,就像是重刑犯被施加重力场让他们无法逃脱,他无法移动半步,看着竹箬远去的背影,夏凡突然泪如雨下,这一刻他想他懂竹箬的感受,就像是他在化为人鱼那一瞬的惶恐与彷徨,竹箬无亲无故,甚至社会本就对人鱼如此残酷,他该多么无助!温斯顿走出来,抱着他的胳膊,夏凡靠在温斯顿肩上呜咽出声,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小男孩走出来。 那个男孩看着他与温斯顿的目光,如此冰冷,那样鄙夷。 于是夏凡知道,他与温斯顿不止是摧毁了竹箬,更摧毁了一个家庭。竹箬走的如此决然与潇洒,别说歇斯底里,就连失态都不曾有,多么符合人鱼的个性,又多么出乎人鱼的个性,他变成一根刺,在他与温斯顿心中,一碰就是钻心的疼。 许是竹箬把孩子教育的很好,除了那天,那孩子、艾瑞斯再没对他们有过任何不尊敬的行为,只是性格却改变了很多……他依稀记得,那孩子羞怯胆小,却格外会心疼人。意外的,没有一个人责怪他们,这并不让人轻松,甚至更加压抑。 温斯顿面容愈发威严,笑这个表情,几乎不出现在他的脸上。起初夏凡觉得那是愧疚,他也很愧疚,一旦触及这块区域,哪怕有再欣喜的事情,也会一秒变得沉郁。竹箬对他们真正的惩罚这才刚刚开始—— 竹箬并不是真的就此退出了他们的生活。 他以另外一种方式,强势的加入了渗透了他们的人生之中,引人争议却又令人神往,竹箬成为了第一尾走上电视荧幕的人鱼,他的歌声如同天籁,几乎没用多久,就征服了第一批拥趸,站上舞台的竹箬,整个人闪闪发光,焕发出了他 分卷阅读418 - 分卷阅读41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19 之前从未有过,不,应该说是被埋藏起来的光彩,魅力无边,成为了史上最快问鼎殿堂级的歌手,也是第一位人鱼偶像,在整个星际帝国之中,支持率高达半分之七十,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也就是说,无论你走到哪个地方,说起竹箬这个名字,问起哪一个人,他百分之七十的可能就是竹箬的米分丝,知道竹箬这个人的可能更高达百分之八十,当之无愧的全民偶像。 当然,知名度的提高,也意味着麻烦越来越多,拥护的人越多,负担也越重,一尾人鱼为什么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很让人好奇不是吗?夏凡一直知道,莱斯特一直暗中保护竹箬,当然竹箬自身也不弱,在自己开的公司,有专门的经营团队,应付媒体都做的很好,竹箬自己曾在一次采访之中开玩笑般的回复了一下,说是一次‘死亡带来新生’。 竹箬将那称作‘死亡’,这个词语如同梦魇,在梦回时刻,反复在夏凡脑中回转,他不知温斯顿做如何想,温斯顿一向不动声色,与温斯顿相处越久,夏凡发现自己离温斯顿越来越远,他现在很多时候摸不透温斯顿,默契?理解?回头去看有这些词语的时刻,就像前世一样遥远。 然而竹箬的事情还在继续发酵,竹箬在娱乐圈的异军突起,让人们发现人鱼还能有如此天赋,能做诸如这样的事情,一些很爱自己人鱼的贵族,也在人鱼有意向的基础上,同样将人鱼送上荧幕,虽不如竹箬那般轰动,也成效不错,不过是消遣,能让人鱼得到乐趣就够了。 随着竹箬一步步成长,每一个进步,每一首新歌的发布,每一次被如潮好评冲上红色话题榜首,每一次歌曲在专业的网站上获得连冠,温斯顿越来越沉默,他们之间的话题,在关于竹箬这个区域之中默契的保持沉默,这似乎成为了他和温斯顿仅剩的,唯一的除了战场配合以外的默契。 让夏凡更加崩溃的事情接踵而至,根本让他没有防备。 有一天晚上,夏凡反常的在午夜醒来,发现温斯顿不在,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沉默的的起身,走到外面找寻,影音室之中亮着微光,夏凡过去,就看到了他一生也无法忘却的一幕——温斯顿听着竹箬的歌曲,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放松的表情,那抹笑意,刺痛夏凡的眼睛,他就此明白了一个事实。 身在爱情之中的人,眼睛总是会被蒙蔽,其他一切在其眼中都会被弱化,不论多么理智的人,都是一样,甚至连自己在做什么,都看的不甚清楚。一旦解开爱情这层美丽的蒙眼彩纱,世界的色彩将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如同置身严冬之中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冷的瑟瑟发抖的时刻,夏凡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温斯顿爱着竹箬,一直。一直。 站在影音室外面,夏凡忍着所有的心痛,看着温斯顿的表情,因着竹箬的种种而变化着,最后温斯顿伸出手,从随身的空间纽扣之中摸出一张什么东西来看着出神,最后闭上眼睛,露出深深的痛苦与愧疚的神色,高大的男人,那一刻的背影竟然如此伛偻,他甚至看到温斯顿脸上滑下的水渍,夏凡终于苦涩的笑开,游魂一般的漂回了房间。 第247章 魂归处 照片。小心的只用目光摩挲,连用手指都怕损坏, 该是多么珍重的照片呢。那照片之上的人, 夏凡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绝不可能是他, 面对他的时候, 温斯顿依旧是个可靠的男人, 不苟言笑,如同许多家庭之中的男人,并不爱自己的配偶, 却也能负起责任——大抵温斯顿现在也是这样, 也仅仅只是如此了。 同床异梦, 夏凡做梦都想不到他和温斯顿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第二天,温斯顿毫无异常,依旧早起看报, 对于竹箬的新闻, 也仅仅只是扫一眼就移开视线,晚上夏凡留了心,他伪装成为熟睡,温斯顿果然起床,到了影音室,不过这次房门没有了那一线缝隙,他连窥探的可能都不再有。 那一定是,前天晚上他入睡太晚,让温斯顿急切了,没有将窗帘拉死。 温斯顿真正爱着的人,都来都是竹箬。这样的事实,不是没让夏凡痛苦,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想不再继续保持沉默,干脆同温斯顿大吵一架,质问他责难他,也曾在心中想过,为何竹箬这么阴魂不散,既然要走,为何不彻底一点,还这样时不时,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一段时间,夏凡觉得自己快要疯掉,怨天尤人,甚至开始憎恨,他也不知道恨谁,反正心中一股怨气,无人可诉,却又无处可发。最终,他也在一个温斯顿出门的下午,进入了影音室之中,没有去检查温斯顿究竟藏了多少竹箬的专辑,温斯顿想要藏得话,他知道他找不到。 他只是连上网,找到自己曾最喜欢的音乐网站,排头便是竹箬的名字,他点进去,选了一首看上去特别符合他心境的歌,名字叫做《桎梏》。不过一遍,词曲未完他就已经潸然泪下,扑在桌子上哭的天昏地暗,桎梏,约束。在那一刻,竹箬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究竟是怎么了,才会在发现事实的今天,去怨怼完全受害的竹箬? 他已经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么?夏凡蓦然回首,发现曾经的自己,站在命运的交叉口,微笑的看着他自己。 夏凡终于收拾了所有的心情,以一个客观的角度,去打量他与温斯顿与竹箬三人之间的纠葛,才发现事实早在一切发生之前就已经便宜,温斯顿爱着竹箬,却因为自己的高傲与心中对人鱼的偏见,而不想,也不愿意承认。他自己理想之中的伴侣,与竹箬几乎是天壤之别,他用那些去要求竹箬,而后发现竹箬根本做不到,于是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那份还来不及被认清的爱情,就此被埋藏在温斯顿心中最深最深处,不见天日。 而自己,在那个时段出现在温斯顿的人生,与温斯顿经历许多事情,符合温斯顿对伴侣的想象,于是产生一段连温斯顿自己都骗过了的“爱情”,这段虚假的爱情,终于在多年后,浮出水面,然而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温斯顿和他结婚,有了一个家庭,并且生育了后代,而竹箬那边,也有了艾瑞斯与之热恋的消息传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夏凡不知道温斯顿有没有发现他对于竹箬的感情并非单纯的愧疚,但温斯顿的选择他已经清楚了,夏凡不知道,温斯顿究竟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在他的面前表现如常,那必定比他,还要煎熬万倍吧。 做了可恨事情的男人,最后难免可悲可怜。夏凡尊重温斯顿的选择,他分担与温斯顿一同背叛竹箬的罪孽,但其他的,他也分担不了,温斯顿会被折磨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不得解脱吗,夏凡不知道 分卷阅读419 - 分卷阅读42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20 ,可夏凡却不忍,不忍让温斯顿一个人,到最后落得孤身一身的下场,而且——即便知道这些,他对温斯顿的感情没有改变,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要去争取不是吗。 就像是前面这个男人一样,他在多少不可能之中创造了多少奇迹,为什么,他就不能为自己多争取一下,单为自己写下一个奇迹呢。 夏凡跟着竹箬,脑中出神的想着,直到到了房间,竹箬伸手请他入座,他坐在了竹箬身侧的沙发之上,抓住桌上的一杯水,他修长的手指抓着杯子,指节有些发白,杯子之中的水微微颤抖。 竹箬并不催促,只是淡淡的,等待着夏凡的动作。 微凉的水洒在手背上,惊了夏凡一下,他抬起手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长吸了一口气,终于站起身来,正视着竹箬深深的弯下腰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十分郑重与认真,“竹箬,对不起!真的,很抱歉,迟了这么多年。” 无论你接受与否,无论你原谅与否,这一句对不起,是我真的欠你的。我说出来,不是让我得以自我解脱,也不是祈求你的原谅,而是向你承认我的过错,也是……你应该收到的。夏凡一揖到低,深深的弯着腰,竹箬不偏不倚,也承受了他的这一躬。 尽管他没有对夏凡表过态,但人应该有自己的坚守,夏凡确实对不起他,这礼他受得起,竹箬想,若是他避而不受,才是计较的姿态,会让夏凡更加难受。既然当初走的时候那般高傲,如今也不必做出斤斤计较的样子。 真正被困在过去的人,如今开来只剩下温斯顿一人。 夏凡在竹箬面前的死死的低着头,深深的弯着腰,持续到他觉得心中的歉意传达完毕,才直起身来,“打扰你了,我先……” 说着便转过身准备离开。竹箬没有说话,没有说原谅,当然也绝不会有半点丑恶嘴脸,因为……那是竹箬啊,经历了如此许多,还用他特有的温柔,治愈着这个帝国许多的人,也许其中,就有顽固的人鱼打压坚持者。早有预料,再加上他已说过,不是来祈求原谅,即便竹箬说了原谅,事情也不可能回到什么都没发生之前。 有些事情,是永远无法挽回的。 如同温斯顿的选择,又如同他的选择,才有了面前的竹箬。 “夏凡,你爱温斯顿吗?”竹箬却在夏凡离开之前,拉住了夏凡的手。 夏凡惊诧转身,他、他还以为竹箬不屑同他说话……反应到竹箬的问题,夏凡有些怔然,而后露出一抹微笑,点头道,“是。我爱他。” “真的吗?你没有立刻回答。”竹箬抬眼看着夏凡,“你有没有欺骗自己?每天都在暗示自己爱他,不要贪图表面的和谐,让自己痛苦。” “你——”夏凡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竹箬,忽而又觉得没什么奇怪,大抵他与温斯顿的相处,让真正有爱情沉溺在爱情享受着爱情的人看来,破绽是明显的吧,竹箬看出他与温斯顿没有那种气氛,很平常,对比竹箬和艾瑞斯之间,竹箬会看破,就更没什么奇怪了。他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摇头道,“我只是在确定我自己的答案啊,我爱他。” 从当初在军校,温斯顿停顿在他的面前;他努力奋斗,终于站在温斯顿的面前;成为了温斯顿的替补随行副官,了解到温斯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被温斯顿的人格魅力折服,从心底真的深深爱上温斯顿;还是在最后,选择接受温斯顿,一起承担罪孽。 有快乐,也有折磨。 现在看来,折磨的时刻似乎多一些。但真的爱人,也许真的是不计较这些的吧。夏凡的神色淡然,像是水到渠成一般,就仿佛说了一句最普通不过的真理。竹箬看到夏凡的表现,心中深深感叹,温斯顿真的十分走运,得了深情的夏凡。 “值得吗?”竹箬微微一叹,也站起身来,看着夏凡的眼睛。 夏凡沉思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眸光微转,“我总得试试看。” 竹箬于是松开夏凡的手,门口却轰隆一声,却是艾瑞斯风火而来,一把抓住了竹箬,“瞎跑跑,找不着你人急死我了!”竹箬连忙顺毛撸,夏凡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微笑起来,心中却微涩,一会儿不见人影,艾瑞斯就担心竹箬如斯,而他…… 默不作声离开房间,夏凡将空间留给艾瑞斯与竹箬两人,出门顺手将门关上。 直到夏凡离开,艾瑞斯才拉着竹箬出门,没好气的问,“他来做什么?道歉?假惺惺的,要道歉当年就该行动,等了一百多年呢,你没好欺负到立刻原谅了他了吧。你别看他可怜,什么因什么果,必有可恨之处,都是该的。” 竹箬微微一笑,“你呀。” “我接受了,”竹箬捏着艾瑞斯的脸颊,任由艾瑞斯带着自己出门,“他的道歉。他已经受到最严重的惩罚了。”为了爱情才犯下过错,错了之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获得爱情,“只是我永远不会接受,温斯顿的道歉。” 刚过转角,便见温斯顿如同石雕,伫立在那里,刚才的话,必定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第248章 魂归处 竹箬没有料到温斯顿会在,愣了一下之后神色淡然, 这话他只是跟艾瑞斯私下说, 没有让温斯顿听见的意思, 但温斯顿听见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事实就是如此, 他并不害怕当着温斯顿的面说出来。 艾瑞斯则是侧身上前半步, 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对着温斯顿点了下头,拉着竹箬往旁边靠了靠, 怎么说他们这边是小辈, 应该为温斯顿让道。温斯顿却没有顺着艾瑞斯给的台阶下来, 他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站在艾瑞斯身侧的竹箬。 不过百年时间,温斯顿看着与以往似乎成了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 并不是他的外表开始走向衰老, 在星际这个人均年龄七八百的世界, 温斯顿还十分年轻,他依旧高大帅气,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气息沉稳气势惊人,身上从战场上沉淀了浓烈的杀伐之气,更为他的沉默添上了一丝令人胆战心惊的韵味。这样的温斯顿,只要往那里一站,也会吸引无数如狂蜂浪蝶般的爱慕者,移动的人形荷尔蒙,魅力自不必说。 只是那双眼睛,却满是沧桑,告知知情者,这么多年来,他活的恐怕与轻松搭不上半点关系。 竹箬也不闪躲,这百年来,他实在是太忙了,事情几乎是一件接着一件,根本没有时间分神去关注温斯顿如何,就如同他当初离开罗兰庄园,若不是因为艾瑞斯是温斯顿的侄子,那么从那一刻起他与温斯顿之间就已经一刀两断,成为两条相交过后的直线——没有再次相交的可能。时隔百年,再次打量着温斯顿的容颜,知道 分卷阅读420 - 分卷阅读42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21 他过的不好,竹箬心中舒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一个人在爱情之中,会不自觉伤人,会不自觉被人伤害。这本就是不可避免的,温斯顿不爱他,这没有错;温斯顿爱夏凡,这也没有错;可不是说,所有为了爱的伤害,就是值得并可以被原谅的。 他们之间是有婚姻关系的,克里斯亲自去人鱼中心申请了他,成为温斯顿的伴侣,温斯顿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就是接受了这件事,那么双方在婚姻之内,保持相互尊重和忠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能说因为他最后表现对温斯顿的不是爱情,就让那些伤害变得名正言顺。 温斯顿背叛了他给的信任,背叛了他对温斯顿的期望,摧毁了他对一个家庭的期待,彻底的摧毁了一条人鱼——如果他真的只是本土的一条人鱼,举目无亲四顾茫然,天地之大只有他一人无依无靠,面对加害者的善意该如何自处……即便不做这样的假设,温斯顿难道以为,迫使一条人鱼改变世界观就那么容易吗? 如果能够轻松的活着,走在平坦的大道之上,谁愿意以血肉之身,去披荆斩棘? 罪魁祸首,没有获得谅解的资格。 温斯顿看着面前的竹箬,心间只觉得疼痛无比,依旧没有谴责,没有怨恨,只是这样陌生无比的眼神,仿佛他说着的话,只不过一句可有可无的天气品评,用着平静的语气,说出不过如此的事实,殊不知那句话语化作利箭,见他刺得浑身是血……垂下的双手圆润的指甲刺得手心生疼。 他宁愿竹箬永远憎恨他,那样至少他在竹箬的心中,好坏都算是留下痕迹。可这点卑微而卑劣的希望,此刻也被尽数摧毁,竹箬说的是接受,而不是原谅。他在竹箬的心中,恐怕与下面大厅之中那些许多的人,完全没有什么分别。 不,唯一的区别,或许是他的面目更加丑陋一些吧。 无法言说这一刻的心情,温斯顿只觉得身体无处不在疼痛,在竹箬的目光之下,他甚至忍不住颤栗的冲动,他的心中却是苦涩的笑了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果不是他……一切也走不到今天。 可神明啊,既然要让我认清的话,为何不早些点醒我呢?那么此刻,我也不会站在他的对面,被他用这般凌迟一般的眼神看着,艾瑞斯也会笑着来拥抱他们,甚至还会有个小家伙,高兴地嚷嚷着叫着艾瑞斯“小叔叔”。 一切该有的幸福,被他在摧毁竹箬的同时,亲手扼杀。 所以这一刻,才是神明对他的惩罚吧?温斯顿感觉到窒息一般的痛苦,他抬了抬手想要做些什么,终究还是颓然的放下,眼睛余光扫到下方大厅中热闹的人群,温斯顿终究是压制住自己所有的思想与苦痛,迈开沉重的脚步,与竹箬两人擦肩而过。 竹箬与艾瑞斯对视一眼,均发现对方眼里的讶然,克里斯为何要主动捞下举办宴会这样繁琐的事情,不就是为了让温斯顿有机会能解开心结,必定也对温斯顿嘱咐过,老人家看着现在一切都好,以前过去的自然是不算一回事,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没必要为了陈年旧事给敌人可趁之机不是。没想到温斯顿会一句话都不说。 走了几步,竹箬回身去看,温斯顿的背影格外寥落。 “温斯顿。”竹箬叫住了温斯顿,温斯顿一瞬僵直了身体,艾瑞斯张大嘴巴,竹箬一个眼神安抚了他,才对温斯顿道,“对夏凡好一点,别让我瞧不起你。” 说罢便与艾瑞斯携手而去,留下温斯顿一人在原地。 原地。竹箬微微舒了一口气,温斯顿总是在原地,希望这一次,他能够迈出去那一步吧,他不是好意相劝,不是大度到这种程度,只是……克里斯是艾瑞斯的爷爷,艾瑞斯在这个世界上,也就这么两个亲人了。他不希望艾瑞斯因为他,还要和世界上仅存的亲人争锋相对。 他们的敌人已经够多的了,与敌人勾心斗角斗智斗勇都难防万一,他和艾瑞斯不是神,否则五年前也不会受了暗算危及生命。就让一切在不言之中翻面,未尝不是好事。 他自是不接受道歉。却也不代表是不望着别人好。温斯顿家庭动荡,对他们并无好处,反而麻烦一堆,要知道温斯顿是艾瑞斯的亲叔叔,温斯顿的夫人在他们面前可算是占尽长辈的名头,找不到比夏凡更加识趣也更好的人选来了。 艾瑞斯一想,自然也明白竹箬的苦心,他抓紧了竹箬的手,刚好下面大厅进入跳舞的环节,他对着竹箬弯腰,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动作,竹箬浅笑着将手搭上去,乘着音乐轻快的节奏,在舞池之中尽情的跳了起来。 一舞结束,观众们立刻鼓起掌来,音乐变换并不停歇,艾瑞斯的第二支舞依旧是邀请竹箬,第三支拒绝无数人,依旧邀请竹箬,三支舞结束之后便不再跳了,宴会结束之后,艾瑞斯更新动态,再次强势的晒了一波老公和孩子,换来无数闪瞎眼却强行无视的评论,艾瑞斯表示很好,夸我箬箬的我都点赞!至于可可那个熊孩子,再次霸占了竹箬的怀抱的他,艾瑞斯拒绝夸奖。 果然生的儿子,个个都是坑爹的。艾瑞斯独守空闺,黑着脸坐在床上想,上次给萨菲罗斯解释了一下房间权限的问题,说到隐私这个词语,于是萨菲罗斯表示,这很有道理——艾瑞斯失去了宝贝儿子房间的进入权限。 更可恶的是区别对待,怎么萨菲罗斯的隐私还是单方面的不成?于是夜袭将竹箬偷偷带走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果然儿子没有最坑,只有更坑。艾瑞斯的脸很黑,看来他得抽个时间,跟萨菲罗斯好好谈谈独立的问题了,这么大了还这么粘着人鱼爸爸,长大肯定柔弱唧唧,不招人鱼喜欢的! —— 夏凡在宴会过后,彻底改变了。 他主动申请去戍边,哪怕他的人鱼孩子温特请求,他也没有为此停留,坚决的去了,他其实听到了,竹箬对温斯顿说的话。说真的,不是不伤心……他的爱情,也许在答应温斯顿那一刻,不,或许是在与温斯顿发生不该有的关系之时,就死去了吧?被他的自私杀死,变得丑陋和不堪。 尽管如此,还要竹箬这个受害者来劝诫温斯顿。也让他觉得格外难受。他再无法面对帝都星的一切,他想起回首之时看见的,他最初的梦想——走出垃圾星,实现自己的价值。要严格的说,还什么都没有做到。 一条人鱼要求去前线,这又犯了顽固派们的忌讳了,担心大权落在人鱼手心,那样人鱼平权中心在政治之中的话语权将会更加重要。当初他嫁给温斯顿,保留了军人身份、勋章和随温斯顿出征权,却不再有晋升和独自上战场的机会 夏凡向竹箬求助,竹箬斟酌许久,联合平权中心,抗争许久终于让夏凡成功以人鱼军人 分卷阅读421 - 分卷阅读42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22 的身份走上战场,而夏凡也代表人鱼,成为了帝国历史上,第一个受封上校的人鱼,为人鱼平权添上重要的一笔。 回到首都星的夏凡,没有再次回去守着温斯顿,期待那份他不再热忱的爱情,反倒像是两个搭伙过日子的人一般,也许爱情并未泯灭,只是不再那么重要,夏凡想,他曾在竹箬‘葬礼上’说的话,他终于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和接受它。 夏凡回来之后辞去军中职务,投身人鱼平权运动之中,与竹箬关系反而不错了。 温斯顿依旧是人民的战神,从来孤家寡人,只是他若肯回头看,也能有人相依。 毕竟星际人类寿命太长,所有的伤害与过往在时间的洗涤下,都将褪去痕迹,最后荡然无存。时值新的人鱼参与的新立法成立之际,公爵艾瑞斯与其伴侣竹箬先生与世长辞,两人独子萨菲罗斯协伴侣兰斯洛特为两人合葬。 时值新的人鱼参与的新立法成立之际,也是划时代新一项医学技术发表之时,公爵艾瑞斯与其伴侣竹箬先生与世长辞。两人的早逝是时代的损失,是社会的损失,他们走的安详,嘴角带着笑容,两人亲密相拥,在睡梦之中离开,无数人为了着两人的死去而痛哭流涕,他们两个人都是世人心中的英雄—— 一个人曾数度挺身而出,与战神温斯顿拼杀在前线,保护人民的安全,被称为令人安心的‘微笑死神’;另一个人作为人鱼运动领袖,倡导人鱼应与人类享有同样的权利,纠正畸形的社会,使社会趋于平衡与稳定的发展。 两人皆是,生荣死哀,一生辉煌。 而他们两人的感情一直是星际人民津津乐道的,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他们的儿子萨菲罗斯也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战士,追求的是大他许多岁的,曾在竹箬昏睡后接任竹箬之位人鱼兰斯洛特,萨菲罗斯非常优秀的继承了他父亲的优点,和缺点,成为了一个晒夫狂魔。 真是让帝国人民又怀念又怅然,不禁悲从中来,有一个人,再也回不到他们的生活,而他们,再也无从知晓他的状态。 一个伟人的逝去往往是令人心痛的,然而再怎么悲恸,再怎么悲伤,人总是向前看,就如同时间的齿轮向前走,历史的痕迹不回回头——人都是往前进,社会都会进步,这就是人类之所以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始终不曾被淘汰的原因,总会有人纠正错误,引领着人类前往正确的道路。 而那些人在千年之后,哪怕只剩下一个名字,也依旧闪耀着光芒。 这就是所谓——传承,是文明,是精神,是财富。是人民挺直的脊梁,是永远不忘的辉煌。 作者有话要说:  人鱼外篇到此为止,接下来王侯。 第十卷 王侯外篇 第249章 魂归处 这是哪里……好冷…… 努力的想要蜷起手脚,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秦攸睁开眼睛往周遭看去, 入眼却是朦胧, 周遭的一切都看的不甚清楚,空间很狭窄, 活动的范围太有限, 呼出的是白乎乎的雾气, 太冷了……空间不够也没法坐起身来…… 秦攸偏头往旁边移动着,拿出手擦着眼前的一小块“墙壁”,却被入手的温度冷的一缩, 微微瞪大了眼睛, 这是……玄冰棺——玄冰棺极其稀有, 传说中是帝王驾崩之后用来保存尸身不会腐坏的稀有之物。可是……为什么?将手放在唇上,手上冰冷的温度让秦攸不甚清晰的脑渐渐复苏,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应该是葬身鱼虾之腹, 怎么会出现玄冰棺之中? 脑中传来剧痛, 秦攸皱起眉头,胸中有股想要呕吐的欲望——窒息的感觉那样真实,死亡的预告那样接近,慢慢沉入水底的记忆似乎还在脑海盘旋,可……可他为什么会落水,难道是谁想害他?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秦攸并非如此,可脑中的剧痛与回忆之中的许多空白,却又让秦攸无法触及真相。 源源不断的冷气从玄冰棺传来,躺了一会儿秦攸就冻得浑身发冷,他清楚的知道,再这样下去,估计他什么都不用做也做不了,直觉又被冻死了。当务之急,是从这个冰棺之中出去。 好不容易克服身体的虚弱与僵硬,秦攸抬起身子去推头顶的棺材盖,用尽全身力气,盖板却纹丝不动,反倒是秦攸累的气喘吁吁,身体不争气的倒下去,躺在冰凉的冰棺之中,秦攸无奈的想,这身子真够孱弱,也不知是躺尸几年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恐怕是真的只能在这冰棺之中等待第二次死亡了。 玄冰棺……说的好听,再怎么稀有,其本质也不过一副棺材,用以盛放死人,他应该是确定死亡,才会被安放在这里。真亏了他伟大的皇兄,竟舍得这样的东西给他这样的废物点心,这下仁厚的名声该万民称颂了吧?也怪他死的突然,都还不知自己的陵墓是何种样貌,陪葬的东西又有那些,自己最为心爱的那白玉宫雕的摆件,不知一起下葬没有。 东想西想了一会儿,秦攸感觉力气恢复了些,便又去推那冰棺盖子,透过不甚清晰的冰棺,他看到外面天色还算亮堂,若不趁着天亮出了这棺材,到晚上恐怕不被冷死,躺这么个狭窄的棺材里,吓也吓死了…… 万一、他是说万一、陪葬的宫女太监里,秦攸打了一个寒噤,更加努力的去推棺材板,无奈棺材太小,实在没法施展开来,加上他力气有限,很快就再次力竭躺下,只剩喘气的劲儿,更可怕的是秦攸不敢喊,这样安静的地方,不出声还好,万一他出声,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且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也很吓人。 时间在流逝,与之一同流逝的,还有秦攸的耐心、胆量、和热量…… —— 大秦所有的宫中的老人都知道,有一个地方是绝对不允许被偷窥的,哪怕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也无法有一丝掉以轻心,那个地方,不是陛下的书房,也不是陛下的寝宫,更不是后宫之中的某处地方,而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宣和大殿。 比起书房,它不那么机密紧要;比起寝殿,它不那么私人秘密;比起后宫,它没那么多阴暗隐晦。可宣和殿却是任何一个宫人心中的噩梦,它没有重兵把守,甚至伺候的宫人都少之又少,却是实打实的雷区,不论是谁,若有窥探之意,立即堵了嘴处以棍刑杖毙。一句话都不能说便一命呜呼,六年间,已经有不下十人因此死在宫杖之下。 这样的威胁之下,宫人们都紧张着自己的小命,轻易不敢有窥探之意。然而,又有一种神奇的魅力,诱惑着宫人们接近宣和大殿,那个原因便是他们大秦的陛下——秦诩。 秦诩是为少年天子,少时即位成九五之尊,却无奈当时摄政王秦珏权大,在治理国事方面多有 分卷阅读422 - 分卷阅读42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23 掣肘,不曾做出过什么成就,可就如同国中有大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摄政王战死沙场之后,舞象之年的陛下不得不站起来,扛起整个国家,上十疏五议肃清朝野,减赋税褪敌军修水利,对待战死摄政王的遗子秦攸,更是仁慈优厚,先封煊王,后尊圣王,哪怕秦攸不过是个婚事小魔王,态度也从未有过更改,金口御赐婚姻,成就一对璧人。 只可惜天妒眷侣,圣王秦攸英年早逝,王妃宁韶殉情而亡。帝大恸,力排众议,追封秦攸与其王妃宁韶为帝后,并以帝后之礼合葬两人。距今已有六年,这六年来,陛下依旧励精图治,大秦也越来越繁盛,四方来朝,开疆扩土目前大秦版图已经超越大秦以往的每一位帝王,堪称不世之功。 而陛下忙于政务,也导致后宫空虚,六年间选秀因圣王离世罢选一次,又因战事交紧没有大办,共选封了两位美人一位贵人两位贵君两位逸君,两位逸君还是从内侍之中提上去的,对于一位帝王来说,六年新纳了七个人,这太少了。现下好不容易大选一次,这意味着什么,若是被陛下临幸,那便是飞黄腾达! 况且陛下年轻俊美,威严非凡,又年富力强,本就是一个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倾心的伟美男子,现下陛下过了而立之年,膝下却还无儿女承欢,怎么能不让大臣们着急? 这怎么能不让宫人们蠢蠢欲动?倘若有幸生下一子半女,那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是何等尊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收益高的不敢想象,那么风险再大,也值得一试不是吗? 贸然接近陛下的书房无异于找死,那里重兵把守可不问你是谁,便是后妃擅去书房,也是要被就地格杀的;陛下的寝殿则由总管王公公和云与姑姑共同负责,伺候的都是老人机会太少,后宫偶遇……若是遇上陛下还好,若是没有偶遇陛下反倒冲撞别的贵人,那就得不偿失了。是以陛下最爱来也呆的最久的宣和大殿,成了宫人们最向往的地点——只要不去窥探内殿,万一有机会呢? 雪栋就是这样一个宫女,她见过宫中的贵人,自诩美貌更比花娇,怎么能甘心当一个御膳房的小宫女。她有更大的野心,也有一点小心机,哪怕再想去,也一直忍着。直到这一天,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宣和殿里点了一份百合酥,要趁热送过去,正逢御膳房忙着,她便自告奋勇要去,这些天她一直本分老实,上头也就点头答应,交待她一路上食盒万不能给旁人接手,这些可谓老生常谈,在进御膳房之前做了多少功课,雪栋自然满口应下,接过食盒便匆匆上路,没有绕远路去御花园,但雪栋也留有心机,拿出自己揣在怀里的绢花戴上,又在路边随意采了一朵她交不出名字的花来,分别装点在发髻和衣襟之处,对水自照甚至娇美,这才满意的赶路。 很快便到了宣和殿,殿外却不见总管王公公的身影。 雪栋没有失了分寸,在殿外请示三次,都没见有个公公出来,她心想真是天赐良机,正是忙得时候,说不定哪位娘娘来请陛下用餐,陛下不便前去,差遣公公回话去了。正好,她能在陛下面前露露脸,她奉命送糕点而来,进殿摆放不算逾矩。 于是雪栋大着胆子上前,上了台阶在朱红的殿门口再次请示,依旧三次没有回应,她才站起身来,提着食盒进了门,她本以为殿中会有陛下的身影,也许是公事太忙,于是在桌案上小憩,听不到请示……谁知进了殿门压着眼皮一打量,才发现根本没有人在,雪栋说不清心中是失落还是庆幸,她缓步走至桌案上,低眉顺眼将食盒之中的糕点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碟子接触桌案,发出砰一声响,与另外一声响重合,雪栋心中一惊,手便是一抖,直觉抬头去看,却被山水屏风挡住了视线。 是幻觉?雪栋心中正狐疑,同样的声响再次传来,让雪栋的心都为止一紧——内殿之中,绝对有什么东西在。 可不能去。想起宫中那可怕的传说,前辈们的隐晦的警告,雪栋心中警惕,四下看看什么都没有,她略微放心一些,提了裙裾猫着步子往内殿缓缓而去,不过三步却蓦然停止,不,不能去!她的脑中在如此警告,而她的脚步却止不住的向前,她只是听见动静,才忍不住去看看,万一是有谁在意图不轨,想要行刺陛下呢?她可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 终于。绕过了山水屏风,驻足在内殿门口。双手贴在门扉上,雪栋抬起头眼神灼灼,指节一曲便要推门,背后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朕很好奇,是谁给你胆子。”冰冷的声音,却如同金戈出鞘含着杀气,而这个自称,全天下只有一人能用。 雪栋双腿一软,急忙回身跪下,“陛下饶命!奴婢是听见内殿有动静才!陛下饶命,奴婢是害怕有人潜入内殿,意图行刺陛下!陛下饶命!” 吱呀的开门声。回身的动作太大,原本不平衡的身体,手臂的动作无意推开了殿门,雪栋不住的磕着头,只觉得后背有无限的寒意传来,她是故意的。若打开门,让陛下看清贼人身影,或是被动过什么东西,陛下就知道她并非说谎!或许她还能有一线生机! “把她给我拖下去!”没等来陛下的宣判,雪栋却听见一个玉石之声,虽然虚弱无力却好听非常,万万没想到里面真的有人,那人当着陛下的面竟还敢这样说话,她缓缓回头去看,那瞬间看到的景象让她如坠地狱,顿时明白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所有的后悔在这一刻爆发,要是没有……就好了。 第250章 魂归处 “乱棍打死!”秦攸无力的靠在冰冷的棺材上,看着宫女的眼神, 犹如看一个死人——能怪谁呢?这个宫中本就是行差一步就要掉脑袋的, 看见了不该看见的, 唯有思路一条,否则外面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流言, 比如陛下在宣和大殿里安置了一副棺材, 又比如棺材里放着的居然是已故圣王的遗体…… 当然这个宫女面生的很, 秦攸并不认识她,不知道这宫女可曾识得他的容颜,可无论认不认得他, 三人市虎的威力不得不防, 否则皇家岂不是颜面扫地?轻易的就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秦攸总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陌生,可他也并未太过反感这样的狠辣——身在皇家,心慈手软就是为自己埋下无数隐患, 与其有一天自食苦果, 不如一开始就心狠手辣。 越是身处高位,便越是步步谨慎,下人宫人的命,当自个儿珍惜。 好不容易推开棺材盖儿,秦攸虽然力竭靠着边缘休息,可眼睛也没有闲着,让他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是,他并没有在陵墓之中,特别安心。可这熟悉的配制没有比生下来便接触宫殿宫制更熟悉的了,而且那墙壁上挂的大字, 分卷阅读423 - 分卷阅读42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24 当是他皇兄秦诩的墨宝……这地方秦攸不能再熟悉—— ——宣和大殿。 可还没等秦攸想明白他好好的死了为什么不下葬,反而停置在宣和殿,门一把被推开,宫女的求饶声接着响彻在宣和殿中,吵得他原本就欲裂的头疼的更厉害,秦攸甚至还没想过自己的“诈尸”会招来怎么样的轰动,直觉性的出口,要把噪声的源头拖下去。 那宫女吓住了,秦攸才慢悠悠的补上具体的处置。 半晌,却没有人反应他下的命令,秦攸心中恼怒无比,怎么,当他躺了不知数日,就使唤不动这些个奴才了?顿时便微抬下巴,神色很是倨傲,缓缓抬头面色不虞的看向门口,放肆!太放肆了!都当他是死的不成?!皇兄宫里的奴才,怎么现在没规矩极了?! —— 在听到那熟悉嗓音的瞬间,秦诩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忘了跪在前方的宫女,忘了眼前发生的是,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他的目光不敢平视,只低垂着看着那敞开的门,门里面花纹熟悉的地毯,任由那软软无力却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朵、在脑海之中一次又一次萦绕。 这一刻,秦诩甚至害怕抬头去看。 他漆黑的双眸之中酝酿着风暴,小攸儿的醒来……是他做梦都想要看到的场景,明知不可能,却已经接近疯魔的执念,小攸儿死了,他以为他能心如死灰,可根本不是!随着宁韶的死亡,分裂的人格合二为一,他明白秦攸殉情的意思,自然没有立场更不能去阻止,看着小攸儿投江,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溺亡,究竟是什么感受呢? 那是随着江波浮沉,一起窒息,沉入水底,再也不见天光,世界随之黑暗,万里河山也寂静无声,他的世界被按下暂停键,一直站在江边。秦诩甚至不知过了多久,才干涩的开口,让暗卫将秦攸的身体打捞起来。 既然小攸儿已经走了,那么对他做的这些事,也是不会多加怪罪的吧?即便是死亡,他也没法看着小攸儿面目全非的浮上水面,没法看着江中的鱼虾都能欺负小攸儿,甚至那滔滔江水会阻隔小攸儿的轮回之路。 亲手抱着只是失去了温度的秦攸,为其熟悉换衣,封存进从他国所获战利品的玄冰棺中,在秦攸与宁韶相守了三年的小屋之中住了一个月,才快马加鞭回到京中。不是没想过大兴土木为小攸儿修建陵墓,只是秦攸与宁韶以金蝉脱壳之计离开京城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合葬,且……他没法把秦攸一个人放在那样冰冷而孤寂的陵墓。 没法把自己的心一同封进陵墓。他若是不看着、不守着小攸儿的话,他一定会疯掉,秦诩对这样的自己感觉到害怕,他再一次感受到失控,因为那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什么千古美名,什么功过三皇德高五帝,都是屁话。一切的起始,在这宣和殿,他看着身着寝衣的秦攸,汹涌而来是十多年不曾有的凶猛情欲;一切的终结,在这宣和殿,他说着逼迫的话占有了秦攸,一次又一次;那么一切的苦果,也应在这宣和殿,看着小攸儿那毫无生气的面容,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享受这如画江山。 若是被人发现?秦诩没想过这会对他的名声有什么影响,宣和殿当然有暗卫在保护,但明面上的侍从都被撤下,他没法忍受还有其他人看到小攸儿,心中是如何腹诽,为此,宣和殿不再接见外臣,也杖毙了无数宫人,成了偌大皇宫之中,独属于秦诩一个人的,冰冷的归处。 而今天,他听见了什么。 他听见了小攸儿的声音,一定是神明的恩赐,一定是小攸儿也心疼他了,与他在一起那些日子,小攸儿定然不是全然只有痛苦的,他与宁韶是一个灵魂,小攸儿挚爱宁韶,又怎么会不爱他?所以小攸儿才会逼迫自己,到青年早夭的程度,以至于不过相守三年,身子就再也撑不住,一天之中昏睡的时光远远大于清醒,不知什么时候就再也睁不开眼睛,却强撑着不敢死亡……所以宁韶才会服毒,选择走在小攸儿前面,留下的人多么可悲与可怜,小攸儿觉得亏欠宁韶,所以绝对不愿意自己先走。 六年了……魂魄不曾来入梦,秦诩用力的说服自己,即便这是个梦,也是个好梦,可秦诩还是不敢抬头,他怕这一切是他的幻觉,如果真的只是梦,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周边已经没有国家可以攻打了。要成为穷兵黩武的暴君吗? 只是秦诩不抬头,秦攸却也看见了他的身影,虽看不清面貌,但那身姿、他身玄色衣裳之上绣的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无疑不说明这此人的身份。气息好像更可怕了些。果然皇帝当得越久,积威就越严重,即便只是平常神色,都能让人心中惴惴半天,不怒变叫人小心翼翼几分。 可不知为何,秦攸的心中却并无害怕的情绪。他依稀记得,以前的他,最害怕就是秦诩这般神色,让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惹得秦诩勃然大怒,如今却不同……见秦诩半天没有反应,秦攸心中更加不耐烦,原本这破棺材就冷的要命,头疼也没有一刻停歇,如今不仅没有奴才响应他的命令,连皇兄都不看他! 对啊对啊,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就这么可怕吗?可怕就别把棺材搁在屋里啊! 怒从心间起,休息了半天也有力气了,秦攸随手抄起一个茶杯,用力掼在秦诩脚边,“没听见我说话呢吗!” 瓷器碎裂发出砰的声响,洒出来的茶水蔓延开来,将毯子濡湿,飞溅的小碎片甚至从门内飞出来,擦过秦诩衣袍,落在外殿地板不知什么位置上。这画面太真实,茶水的扩散还在进行,能有这么真实的梦吗? 突如其来的碎裂声响,吓了雪栋一跳,听着里面人如此跟陛下说话,她的心中又微弱的浮现出一丝希望,即便陛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又如何呢?敢这样对陛下说话,无论这人是谁,死定了! 里面的人死了,是不是,她就有一线生机了? 被吓了一跳的人还有秦攸自己,他不明白自己生气归生气,怎么敢冲着秦诩撒气的,看秦诩那样子,就知道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面上表现的再怎么宽容宠溺,一朝天子的威严,又岂能容他人冒犯? 头更疼了。听着那清脆的一声,秦攸想装傻糊弄过去的可能性是多少,最终还是放弃,做都做了,反正秦诩不是一直宽和嘛,他就有恃无恐一点又如何了。收回仍杯子的手,秦攸按着额头,“皇兄,臣弟头好疼……快把这个不开眼的奴才拖下去,碍着我好难受……皇兄,皇兄,你最疼小攸的。” 生气或者刻意发脾气之后撒娇,一气呵成。 这套熟悉的流程,似乎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秦攸按着额头想,难不成他以前常 分卷阅读424 - 分卷阅读42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25 这么干,否则怎么这么熟练?可他怎么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也多亏这套流程,让秦诩将目光从地板上移,在看到坐在冰棺里无力靠着边缘的秦攸之时,秦诩只觉得心都在痛。 他的小攸儿,终于回来了。 这般鲜活,这般……似乎所有的情绪,在被定格的江边那一刻被打破,纷纷回来这个时刻,秦攸脚步急促,明明这么短的距离,他却心急的跟什么似的,生怕自己慢一步,那心心念念的小人儿就要消散一般。 一把将冰棺之中的人儿搂在怀中。 虽然这人的体温有些低,抱在怀中有些冷,可比起以往那些日日夜夜,这个人身上的温度却让秦诩几乎潸然泪下,不再冷硬如铁,有温度,柔软,有呼吸,微热!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欢欣,秦诩低头,将唇印在秦攸唇上。 虔诚犹如亲吻神祗,那般诚惶诚恐,又那般郑重其事。 而在秦诩的唇贴上来的那一刻,秦攸脑中似乎有烟花炸开,脑中那大片的空白,瞬间被蜂拥而至的记忆充满,他睁大眼睛——他一直知道自己是混世魔王,也不介意是搞男人还是搞女人。 可他没想到他这么能,居然和他皇兄搞上了。不过……秦攸唇边绽开一抹笑来,伸手搂住秦诩脖子,整个人仿若无骨一般贴着秦诩,这感觉还不赖。 雪栋捂住嘴巴,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泪大滴滑下——她活不成了!她没法子活下去了! 第251章 魂归处 殿门不知何时被掩上,王公公站在大殿门口, 看着被堵了嘴的宫女被拉下去, 眼中的绝望那么深, 求救的信息那么浓,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看了多少人前赴后继, 以为自己能入了陛下的眼, 其实不过是跨过地府的门。 他也只能叹一句咎由自取,种下什么因,结出什么果, 这个宫里, 最不缺的是死人, 身为宫人,做事必当审慎再三,除了你自己, 还有谁把你的命当一回事儿呢。偏偏, 有些看不清的人,做着春秋大梦,而后在无情的宫杖之下,后悔的闭上眼睛? 这么多年来,陛下眼中除了那个人,又何曾有过其他人的身影呢。 说起来是有违伦常,传出去是惊天丑闻,要被文人诟病不已,肱骨冒死以谏,甚至无颜去见皇室列祖列宗,陛下他——不仅爱上自己的堂弟,甚至不顾一切的,强行占有了他,为此逼的原本和美的圣王夫妻双双殒命。 可陛下也是个可怜人。普天之下,竟无一人能听他倾吐心声,坐享江山却无法安睡,每晚只能搂着大殿之中藏着的,冰冷的圣王的身体,假装自己与圣王是同心夫妻,才能勉强合眼……也太让人心酸。 当然这些心思都是王公公的感叹,半分都不敢表现出来的,仗着资历老就去做一些逾越的事是愚蠢,他们这样的奴才,主子给了脸面才算是个人,一旦主子翻脸,那就什么都不是。且看看那青箬姑姑,当年多么得脸,不也因为事关圣王,派去避暑行宫,不到几个月就水土不服病逝了? 陛下是真龙天子,那圣王殿下就是陛下身上的逆鳞,不管是谁,一旦触及便会尝尝天子之怒,就是一个死字。 对于陛下与圣王之事,接受的最快、也最为平常的就是王有一。活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想要个知心人儿相伴,解去一身疲惫,享受一室幸福安宁,于陛下,不过人选特殊了一些,与旁人其实并无干系的不是吗。 所以如今得知那躺在冰棺之中的人醒来,王有一的第一感觉不是惊慌害怕,觉得是妖邪作祟,死人竟能复活。而是心中微微一松,也许世人知道此事,会言这是社稷之祸,是妖物想要谋害陛下,他不懂得那样多的大道理,但他觉得,也许这样反而是救了陛下,是他们大秦的福气。 没有圣王在陛下的身边,陛下太可怕了……近年来,陛下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暴虐,上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气息,西方的漠国便被大秦铁骑踏平,只要是打仗,无论是胜是负,不可能没有伤亡,对于多数百姓来说,都是忧多于喜的,而圣王的醒来,刚好在这样一个即将迸发的时刻,可以说是黎庶之光。 王有一垂着头想着,更重要的是,圣王醒来,他们伺候陛下的人,终于能够喘一口气气了。 —— 秦诩冲动之下吻住了秦攸的唇,那一刻心中的欣喜与高兴,甚至比吞并他国都要高兴的多,可很快,他就想起秦攸会死亡的根本原因—— 所有的理智与记忆回归,于是秦诩又陷入另外一种害怕。 他固然能在每个夜里,以宁韶自居,心安理得也顺理成章的拥着秦攸入怀,可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该如何告诉秦攸?又要如何让秦攸相信?即便秦攸相信,那么秦攸该如何自处? 一旦思维落入一种诡计,其他所有违和便会淡去,即便心中有怀疑,也会刻意规避,于是秦攸醒来之时之后的异常反应,也被秦诩忽视过去,这种话语这种姿态,绝对就是他的小攸儿,他能确定。他知道秦攸有些不对,可秦诩却不敢深思,也不敢问,他怕一旦他的话出口,那种违和被戳破,迎接他的会是不再假装的秦攸冰冷的神情,冷漠的眼神会像利箭一般穿透他的心脏。 所以秦攸即刻是粉饰太平,他也愿意享受这一刻绝对的温馨与欢喜。 这是一种逃避的心态,可除此之外,他还能如何?将秦攸从玄冰棺之中抱起来,用自己的体温为秦攸回温,待差不多的时候,抱进后殿之中的浴池,以一点温度的温水为秦攸沐浴,一点点将那僵硬的躯体变得柔软,将那入骨的冰冷赶出体外。 一次一次,温水的热度也被秦诩调控着,免得对秦攸的身体造成伤害,让秦攸的身体自然而又安全的恢复到正常的温度。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珍宝一般的态度,伺候的秦攸极其满意,直到热水的温度泡的人昏昏欲睡般舒适,那莲藕般的双臂缠绕上秦诩的颈脖,恢复光泽红润的柔韧樱唇之中吐出这样一个问题之时,在秦诩脑中心中犹如惊雷。 “皇兄皇兄,我是怎么落水的?可有将凶手碎尸万段?” 落水?秦攸的表情与眼睛绝不像说谎,可他问的话却让秦诩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一开始忽视的问题,也恰巧能够佐证——不是绝望与悬崖,却也称不上狂喜,有一点点复杂,欣喜之中有一丝丝苦涩。 难怪。难怪他不问。这么久,以小攸儿的性子,怎么可能不问那个人。 秦攸从来不曾落水,唯一一次与水有深的接触,就是他命陨的那一回,那是一心求死,跟落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秦攸明显记得自己是如何死亡,却又不知自己为何而死,反而以为那是被谋害之下的落水落水,对所谓“凶手”的恼恨也不曾有假…… 分卷阅读425 - 分卷阅读42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26 “凌迟。”沉默了一会儿,秦诩才缓缓说出这两个字,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这两个字意味这什么——尽管没有秦攸所说意义上的凶手,但秦诩不曾说谎,每一天看到毫无生气的面容,感受着玄冰棺之中的冰冷,他的心都在遭受凌迟一般的惩罚。 这两个字说的有些凝重。秦攸却不知其中缘由,听闻此言却是满意的点点头,嘟起嘴亲在秦诩脸颊,整个人保持着挂在秦诩身上的姿态,“谢谢皇兄,帮臣弟出了一口恶气……” 温热的吐息,交缠在口鼻,格外旖旎。 秦诩享受这一刻的亲昵,大手穿过水中漂浮的秦攸的黑发,一路向上覆上秦攸后脑勺,双眼如同黑曜石一般注视着秦攸的双眼,刀削一般的面容上露出柔软的神色,声音也是在外人面前不曾有的温柔,“小攸儿,看着朕……你看见了什么?” 秦攸歪头眨眨眼睛,抿唇露出一抹促狭的笑,皇兄也有这般可爱的时候,想他夸夸他就直说呗,他又不会吝啬好话,看见了什么,不就是他英俊威武又魅力十足的皇兄么。既然秦诩说了,秦攸也就认真的看着,葱白的手指,一点点摩擦过秦诩的五官,心中赞叹着他的眼光果真不错,是人中之龙如此令人心动,可渐渐的,秦攸唇边的笑弧淡了,他终于发现秦诩话中深意—— 尽管面容依旧俊美,眼角却添了一丝纹路;剑眉依旧英挺,眉心间的皱痕却更深。除了俊美,如今的秦诩更多了一份时光给予的魅力,是更加的成熟与深刻,不仅没有损伤秦诩的容颜气度,更让他显得威严如同天神下凡。 可不得不承认,比起记忆之中秦诩的样子,现在的秦诩……老了一些。起码而立之年了吧?秦攸又眨眨眼睛,秦诩将秦攸搂在怀中,一个用力将人抱起来,秦攸一惊便只听得水声稀里哗啦,他猜到秦诩要做什么,他也等待着。 浴室深处有一面一人高的银镜。如今蒙着水汽看不清楚,秦诩将人放下,伸手将银镜上的水汽一抹,巴掌大的镜子之中印出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来。 桃花眼氤氲,泪痣勾人,身高到了秦诩下巴,身量修长,体格纤细。是他。又不是他。是长大了……好几岁,不,也许将近十岁的他?指尖触碰镜中之人,秦攸有些怔,抬眼去看镜中的秦诩,尽管只能看到一点点下巴,轻轻动了动唇,秦攸听见自己的声音,“我……这是……我睡了几年?” 秦诩不说话,沉默的从身后拥住秦攸,双唇吻在秦攸发上,那样刚强的秦诩,竟会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几乎让人落泪,“你说呢,你这个小坏蛋,今年已经是定弘十年,你、你让皇兄等得好苦……小攸儿,我想你,无时不刻不在想你。” “怎么会、怎么会九年过去了,我明明,明明才十七岁……”秦攸无意识的呢喃着,九年啊,怎么就在他睡着的时候过去了,大把时光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 原来停留在这个时候吗?秦诩心中微涩,那同宁韶一起生活的三年,都一起被遗忘了啊……连同宁韶这个人一起,在秦攸的神明之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竟然,丝毫不觉得欣喜。 明明两个人都是他。宁韶死后,那一半灵魂与情感尽数回归,就如同他是秦诩时,会为了秦攸更加偏爱宁韶而伤身,如今知晓秦攸可能忘了宁韶,作为宁韶的那部分,也会黯然。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必担心小攸儿与他因宁韶再生什么分歧,他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他了。 第252章 魂归处 是夜。 秦诩抱着秦攸,感受到怀中的温度, 心中的满足溢出来, 就像是膨胀的热气, 在蒸笼之中压制不住,想要冲出去大喊大叫才过瘾;像是心中有滚烫的温度, 想要在雨中尽情的淋上一场, 不管旁人怎么看, 只想求一个畅快的表达。 可是却又舍不得,多一秒分开都舍不得。 九年。秦攸说他睡了九年,其实不是。在其他人眼中自然是九年, 在秦诩看来其实是六年, 秦攸与宁韶生活在一起的三年, 他心心念念,亦有所感。况且宁韶“回归”之后,那三年就更称不上离开了。 秦攸看到的长大, 其实与六年前变化不大, 但与九年前还是很有区别的,五官长开如同盛放的芍药,随风摇曳尽展妖娆,乍一看自是不同的两个人,然细看之下,也会发现轮廓的相似和不曾变过的特点。 如今他拥着这个人,终于不用再以宁韶自居,才能理所应当的在小攸儿身边安睡。秦诩低头,将唇印在秦攸额发之上,由内心深处发出感叹,小攸儿能够回来,真的太好了。 直到在浴池之中,为秦攸驱了身体之中的寒气,秦诩从秦攸醒来的狂喜和梦幻之中恢复过来,吩咐御膳房做了清淡又讲究的粥菜来,喂给秦攸吃,秦攸本来很饿,可秦诩到底没敢让他吃太多,毕竟有六年,小攸儿是睡着的。大病初愈都要饮食清淡,他自然不能让小问题变成大问题…… 吃了点东西之后,秦诩便拉着秦攸,在宣和内殿踱步,美其名恢复训练。等秦攸略有热意后,秦诩才陪着秦攸躺下,一直来不及也没有空去思考的问题,终于在秦攸睡着之后蜂拥而出,瞬间占据了秦诩脑海。 先是招了太医院院判为秦攸诊断,当然是垂帘听脉,得到了身体内虚,脾胃衰弱,还需注意保暖和温养的诊断,除此之外,竟连秦攸当初的不足之症,似乎也消失无踪。尽管秦诩对这个结果并不百分百相信,内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算召集天下所有名医又如何,普天之下能者众多,他不信众志成城,会连一个人的身体都调养不好。 身体问题暂且能够一放,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便有浮上水面。 他不知道秦攸是如何起死回生,也不确定是不是玄冰棺的作用,玄冰棺是不是连时间都能冻结,所以秦攸现在的健康状况才并不算太过糟糕。这些暂且都可以不做探究,只需做好长远打算。 严重的是,该如何对外解释。 秦攸能够回来,他当然是很高兴并且接受良好,可是别人呢?秦诩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大臣会很平静的接受这个结果,当年秦攸出事,可是风光大葬,举国同哀,三日内禁止热食,以悼圣王离世。现在秦攸活过来,就算他再怎么施压,恐怕朝臣们都不会妥协……反而会来个血溅大殿,要求烧死妖孽。 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秦诩眼神深沉,可他也舍不得秦攸受半点委屈,连出现在人前都不能,那也太令人心疼了。虽说秦攸离京满打满算已经九年,秦攸的面貌也已经长开,由当初跋扈阴柔的半大少年,变成了现在这样昳丽精致的青年,固然是变化了不少,可那泪痣太标志,细看之 分卷阅读426 - 分卷阅读42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27 下,未必看不出端倪,对两者之间的关系做出猜测来。 何况现在朝中,还有一个商卿,当初和秦攸也算是深交好友。 秦诩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当然明白有的时候不是你是皇帝,就能所有事情都称心如意,一个人无法同满朝文武甚至全天下的人唱反调,除非是下定决心当一个昏君暴君,将不顺心意的人斩尽杀绝,可那样纵使能得一时安然,烦忧却是不会停止,还会让秦攸背上骂名,那样秦诩也不愿意。 还有个宁韶,就像个机关一样,随时可能置人于死地。 现在秦攸是不记得,时间过去已久,外面的人念着的估计也少,可人都是这样的,不在面前还好说,见了面曾经的一些事情就会涌上脑海,难保不会有人多一嘴提出来,万一秦攸想起来,对比现在秦攸对他的信任和亲近,那秦攸该怎么难过,多么难堪?甚至会不会因此放弃这次来之不易的再生? 秦诩不敢赌。他输不起。 当然秦诩心中还有另外一个打算,可以让前面这些麻烦都迎刃而解——让秦攸以另外一种身份出现。那样人们即使怀疑也只会说他与圣王有两分相似,不能直接封官……直接封爵封官就牵连了太多人的利益,大臣们明面上不敢反抗他,可要暗中做些什么对付秦攸呢?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前日防贼,他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未必能忽的了秦攸周全。而且秦攸是什么人,从来不是吃亏的性子,偏生谋略心机都称不上深沉,反而在秦珏、他、宁韶三人的纵容之下,有种飞扬跋扈一般的纯真简单。唯一一次心机,也就是那一次为了脱壳之计的不动声色,连他都被骗过了。 这样的秦攸,上任三天委屈就能受伤一箩筐,憋一肚子。 失去圣王他秦诩的亲堂弟、英雄王秦珏儿子身份的秦攸,他实在没有理由去偏心,没建功没立业封赏就是偏爱,再偏就会为秦攸招致祸端,而且封的位置高会让让人觉得他没背景欺负他孤身一人,封的位置低更增加受气的可能,所以封赏这条路走不通,即便排除万难而成功,和他反而有些不亲近了,又不同于真的秦攸,可以随时招进宫中,不必担心言患。 但有一个位置例外。 它既不讲究出身,也不讲究背景,无论是农家子、商家子、管家子、世家子,那个位置都适合,即便毫无背景会让人有微词和轻视,他也能自然的偏袒,而且他有自信能够将那个位置的秦攸守护的密不透风,谁都没法威胁到他。 唯一一点值得担心的,可偏偏又最难让秦诩强硬,那就是秦攸的意愿。 从策马扬鞭威武四方的圣王,变成深居皇宫的皇后,尽管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这种转变秦攸未必能够接受。 是的,皇后。这个词语从秦攸入梦之后,一直不曾从秦诩脑中褪去,他是多么想光明正大的与秦攸并肩,接受万民朝拜,大秦自古没有过男后,可身居高位的男妃不是没有。他只要立下国本,从宗室之中挑选资质不错的孩子,在身边来与秦攸一起调教,纵然立下男后有些让臣子们愕然,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就算有顽固分子抵抗,这也是他的家世,无需臣子指手画脚。 秦诩低头看着怀中的秦攸,面上露出一点苦笑,这样一个不算很难解决的问题,却如此困扰于他,秦诩虽觉头疼,心中的幸福与快乐并不因此减少半分,这可真是…… 知足。秦诩找到这样一个词来形容,当初的他,就是不知足,才逼的秦攸无路可走,在经历秦攸死亡之后,若还不知足,那他真的就是半分长进都没有了。犹豫这种情绪,彻底体现的秦诩身上的第二次,依旧是因为秦攸,第一次是犹豫究竟要不要放宁韶带着秦攸金蝉脱壳离开京城。 好像他身上所有的诧异,让他更像是一个人的东西,全都是因为小攸儿呢。秦诩紧了紧双臂之中的秦攸,心中想着,果然秦攸是上天专程为他而创造的,他创下着太平盛世的最好的奖励。 自秦攸“昏睡”这么多年来,秦诩第一次在没点任何熏香还未过深夜的情况下,被汹涌而来的困意打败,意识懒散的想,烦恼什么的谁管它呢,现在就让他抱着他心爱的人,好好睡一觉。 —— 一夜好眠,秦攸是被热醒的。 屋里只有一盏宫灯散发着微弱的火光,窗边透出了一丝丝灰白,秦攸歪了一下头,推了推秦诩没有推动,秦诩睡得很小心,没有压到他,只是宽大的手掌握在他的腰上,睡了九年之后皇兄体贴了好多啊,以前都是超有占有欲的把他整个圈在怀里的,哪怕手臂压在他的胸口害他做噩梦闷醒都不放手的。 现在便这么小心,是不是更爱他了呢?秦攸嘴角勾起笑弧,他就知道,一旦他认起真来,谁都没法抗拒的。 这不是也这么爱他如生命了吗?秦攸心中是有点得意的,所谓爱情,其实就是让人很是春风得意的,对方如果迷恋自己,就会很骄傲很有成就感,也会因此而获得幸福感。秦攸心里偷笑了会,而后忽然反应到他说了个也字,顿时有些小小的疑惑,为什么他要说也呢?……奇怪。不过很快秦攸就无暇在想,秦诩身体太好,热气很足,热气在被子中间捂着,秦攸即便向着上方呼吸,也还是热的厉害,不一会儿就小脸通红,呼吸急促了。 推也推不开,也有点不舍得推开。 大概是玄冰棺中太冷,他又躺的太久,秦攸格外喜欢秦诩身上的热度,让他觉得舒适,就像是很怀念,躺在秦诩的怀中也很安心,特别有安全感。 无奈之下,秦攸只得小心翼翼的扭着身子翻身,他知道秦诩身为天子,实际上每天晚上的休息时间并不多,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整个国家都需要秦诩打理,日理万机可不是吹牛和奉承的话。本来就短的休息时间,秦攸不想因为自己胡乱动作影响秦诩。 轻微的扭着身子,终于翻了一个身,秦攸这才舒出一口气,因着一番小心翼翼的动作,额上有了些许汗意,不过背部空出一点缝隙,疏散了热气。 然而秦攸的那口气还没吐完,腰间便环上一只手,宽阔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秦诩的声音带着些尚未完全清醒的沙哑和慵懒,下巴抵在秦攸头上,“切莫贪凉,小心风寒。” 这话说的太正经,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秦诩多么正派规矩,只有秦攸感受着某样硬挺又灼热的东西戳在屁屁上,对着绣龙的床帘翻了个白眼,而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翘起臀部故意在秦诩腰胯之间蹭了蹭,感受某样东西在他臀部的滑动,存在感变得更加明显,秦诩的呼吸立即变得粗重起来,秦攸便促狭的轻笑一声,用着撒娇般哼哼的语气不满回话,“皇兄,你阳火太盛,臣弟很热的……” 秦诩听 分卷阅读427 - 分卷阅读42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28 着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埋怨,握住秦攸纤腰的手一紧,吞了吞口水挺了挺腰,紧紧贴在了秦攸后腰处,声音更加沙哑,听在耳朵里像是有小勾子似的,特别让人心里头痒痒,“小攸儿,你真坏。是故意作弄皇兄的,对不对?” 秦攸猛地回头,氤氲眼中有点点怒火,“我才没有,明明是皇兄在欺负臣弟!” 秦诩蓦然长腿一伸,将秦攸轻轻动弹的双腿牢牢夹住,眼神又是灼热又是深邃,“还嘴硬,你就是在撩拨我,是不是很想看我失控?” 秦攸眼神无辜,眼神却四处乱转,嘀咕道,“哪有。” 轻轻笑一声,秦诩咬着秦攸的耳朵低声道,“我知道你想。但是小攸儿,你想过没有,如果皇兄真的失控了呢,你就不怕皇兄什么都不顾要搞你?” 听到这个搞字,秦攸更是眼神乱转,心里跳的厉害,好像这个字,被他说的尤其意味深长,指代许多不能言说的暧昧,秦诩自己都不知道,这样说着的他,究竟有多么性感。秦攸忸怩了一下,还是决定否认,直觉告诉他,如果承认后果会很可怕的。 睡了九年,身体都僵了,语言可以调戏,身体力行他可不敢。 二十六的他,可不比十七岁的时候那么柔软呢。那是直接从十七冻到了二十六,万一折了腰怎么办哦。 敢撩不敢搞。秦诩叹了一口气,他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纵然多年想念,也不会只想着眼前吃肉,搂住秦攸让秦攸翻身,秦诩在秦攸脸颊亲了一口,手环着秦攸的后背,低声叹道,“小攸儿,不要笑话皇兄。皇兄憋了这些年,特别想要你,你撩拨可以,我也很喜欢你这样,但你心里要有一杆秤,知道吗?” 秦攸一时有些沉默。 秦诩这样说。好像特别爱他特别需要他,语气虽然平淡,可其中的感情,他亲耳听着却觉得一点都不淡,让他特别欢喜。秦攸抿唇而笑,抬起头眼神熠熠,“我知道啦皇兄,我会很快好起来的,让庙里的大和尚开开荤。” 憋了几年,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这个皇帝身强力壮。可秦攸知道,秦诩不会在这个方面骗他,他也无需为此等小事去怀疑什么。 堂堂一国皇帝,坐享后宫三千,却被秦攸形容成和尚,秦诩也是哭笑不得,不过这打趣的说法他还挺喜欢的,好像很有些忠贞的味道,他摸了摸秦攸的头发,笑道,“好,朕就等着小攸儿给的奖励。” 说罢在秦攸的嘴角亲了亲,浅尝辄止。 闹了这一番,热气早就散尽了,秦攸便偎进秦诩怀里,闭上眼准备睡个回笼,结果还不曾睡熟,就听见门扉传来敲门声,三下之后,特有的尖细声音响起,“陛下,该起了。”说罢等了片刻,又敲三下,循环往复,三次之后秦诩才深吸一口气,对外面唤道,“进!” 撑起身来,将被子给秦攸掖好被子,交待道,“再睡一会儿,一会儿皇兄下朝同你一起用膳。” 秦攸懒懒的点头,“你早点回来,饿过了臣弟不吃的。” “胡闹了啊,若皇兄归来晚了,你就自己先吃,王有一会把饭菜摆在外间的,”秦诩站起身来,自己将中衣穿好,又交待道,“自己别出去,知道吗?就在宣和殿等着皇兄。” “知了知了,快去吧,啰嗦的。”秦攸将被子蒙在头上,换来秦诩摇头宠溺一笑,放下床帘之时王有一进屋,秦诩便已经自行穿戴完毕,王有一便恭请秦诩出外殿洗漱,心中略有感叹,六年了,陛下再一次在宫人叫门之后才起身! 果然,圣王的回归……是极好极好的。 第253章 魂归处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便过去,宫中很快便传遍了一个消息——宣和内殿住着的其实是一位美人,陛下是金屋藏娇,爱这位美人到了骨子里,是以不论是谁,若对宣和内殿有窥探之意不敬之心,便会立时发作,宫杖致死。 不久之前被乱棍打死的御膳房的二等小宫女,便是因此丧命。 这个流言不知从何而起,相信的大有人在,前些天打死的宫女可是实实在在,不少人都知道的,宣和殿中若是没有什么,为何会有这样默认的规矩?而宣和殿又没有重兵把守,说明宣和殿之中藏着的秘密,是人的可能性远远大于物,最有说服力的还是,陛下最近常传膳于宣和殿,点的菜色比起陛下往年,真是丰富了许多,还有一些陛下从未点过的珍馐,也被重新摆上餐桌,必定是另有人在;不信的也不在少数,若真是金屋藏娇,娇从何来为何从没听说过,而且宣和殿的传说不是近来才有,而是有了数年,怎么现在才有这样的消息,之前的六年呢?而且陛下是什么人,喜欢谁用得着这样藏着掖着,直接纳入后宫,给与地位权利和宠爱,不是更合情合理;将信将疑的也很多,毕竟相信的人说的有板有眼,然而陛下自亲政以来,从来没有什么值得人们回味的花边新闻,一直都勤恳治国,突然一下说陛下金屋藏娇,确实让人难以相信。 虽说如此,前车之鉴犹在,也没有人敢去宣和殿送命,只是心中多少存着疑惑,在流言将息之前,恐怕心中都有有一份期待,随着时间拉长和陛下一如既往的生活而进入衰落,最后什么都不剩了。 流言传播的速度是可怕的。所谓三人市虎,即便没有亲眼见到,心中就已经信了三分,怎么可能不去在意? 然而生命的威胁也是可怕的。这个流言细说的话,对宫人们的影响并不大,还是跟以往一样,循规蹈矩就不会有事。真正担心的,是秦诩那些……名义上的妃子们。 原本秦诩就不曾同自己有过夫妻之实,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秦诩会把她们收入后宫,若是贪图美色,那为何不圆房呢?这太说不过去啊。原本就称不上多有受宠,现在听到这个流言,各人的心思都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怕就是担心自己连原本拥有的那点,身为秦诩后妃的得势,都要彻底失去了。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朝身为后妃,身上有分位,有秦诩的“宠爱”,享受着这个身份带来的种种便利与虚荣,现在告诉他们可能会过的比原来还不如,这怎么能够让人接受?! 是以,秦诩在被一位逸君刻意偶遇在去往宣和殿的必经之路时,眼里闪过一抹了然,他却并未急着脱身,他一直假装不知流言,是时候来个契机了。当初被秦珏所掌控,身边处处都是眼线,吃够了苦头和憋屈,他一个国家的君主,若是连他自己生活的小小皇宫都控制不了,何谈去掌控整个国家? 还是事关与他。在这流言初泛之时,秦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秦诩本事想要立刻整治,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几乎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改变他 分卷阅读428 - 分卷阅读42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29 与秦攸之间关系的,最初的引导。于是秦诩放任了流言的四溢,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秦诩看着对面纤细的青年,因为同他说话脸上布满红霞,心中有一些压抑的兴奋和期待,小攸儿……前几天已经将左笑言重新指派到小攸儿身边,得到这个消息的小攸儿会做何反应呢?会生气吗?会骂他一顿?还是不理他了?还是会露出吃醋的可爱姿态呢? 就算要花许多的心思去哄,也心甘情愿,如果能看到小攸儿打翻醋坛,那就更是不错的体验了。以前都是他心中一坛子醋,看着小攸儿和宁韶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虽然是另外一个自己,但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啊。 现在要换小攸儿了。 跟着那逸君同行了一刻钟,青年很聪明,一点点打听的意思都没有,只说最近找到了一本琴谱残卷,研究的颇有心得,想请他做一回听众,天知道他只是因着宁韶回归,体会了当初亭中,那一刻相爱的感情确认,才对古琴有兴趣的。秦诩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清楚这个青年的意图,要确认宣和殿之中是否真如流言之中有一位“美人”,最保全自身的做法。 不从帝王口中套话,不询问帝王近身的奴才,那样太明显,即便得知结果,自己也会承担引起帝王不悦的风险,更不会以身试法,私自去窥探宣和内殿,看看后妃是否与宫人有所不同,而是找一个相对缓和的话题,拖住他的时间。秦诩叹,哪怕他不与这些后妃有进一步的关系,他们也是使尽浑身解数,若宣和殿真是金屋藏娇,那么打死的宫人定出自“美人”之手——在心爱的人面前,谁都想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若宫人是他要求杖毙,“美人”怎么可能不求饶一二,展现自己的善良,杖毙可不是什么体面和舒服的死法呢,而且杖毙的宫人,是犯了大错,不允许入土的,直接一张草席裹了丢弃。 是以,如果有美人,这个美人必定对陛下信任非常,而且跋扈至极!那么杖毙的命令极大可能是出自美人之口! 而陛下,恐怕对这个美人也是极尽宠爱,才令美人恃宠而骄。试问这样的美人,对陛下接见其他妃子,会有什么表现呢?方逸君淡淡的垂下眼,若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话,今夜陛下必定不会宿于宣和殿! 是与不是,只要等到今晚,便水落石出了。 可方逸君万万没想到的是,真相来的太快,甚至没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有人来请陛下了,若他看的不错,那人不是内侍,身上的衣服是侍卫的服侍,看其纹绣,当是五品带刀侍卫! 陛下竟把这样的人让其使唤,可见是——方逸君急忙回头去看陛下,才发现秦诩的脸上不仅没有半分怒色,反而流出了一种明显的笑意! 方逸君苦笑一声,识趣的告退,心中也知他心中所说之事,恐怕再也没有实现之日,而他也希望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第254章 魂归处 秦诩看见左笑言,内心其实是惊讶的。秦攸丢失了三年的记忆,脑中心中都不再有宁韶这个人,他们之间关于宁韶的部分,一开始关系转变的威胁与压迫,也全部归于空白,尽管如此,可秦诩不得不小心,宁韶是绝对的禁区,一旦触及,就有可能伤及性命——无论是秦攸的,还是他自己的。他们一命相连,而承担着他们两人生命的这条线上,悬着一把名为宁韶的尖刀,随时可能让他们失去倚靠,坠入悬崖。 一个月来,已经足够秦诩小心翼翼避开宁韶,试探清楚在秦攸眼中,失去宁韶的那部分记忆究竟是如何补全,而他们、他们两人,又究竟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 一种高于堂兄弟却又不是爱人,能够享受在一起的美好,去放纵身体的欲望,沉浸在禁忌鱼水之欢带来的罪恶快感,心中却始终保留着最柔软的一角。他们就像是两个完美又合拍的床伴,没有那种找到相爱之人的归属感……当然,这是秦诩根据这一个月中所有的信息,总结出的秦攸对他的感觉,秦诩多少有些溃败。 就像后宫之中那些人,也许这样形容并不贴切,但就是这种感觉,他/她们自然也是对他有感情的,但更多的,恐怕还是为自己打算。 宁韶从秦攸的记忆之中消失,那些压迫自然都不存在,他们两人完全是自然而然,也不知怎么就演变成这样……尽管忘记了宁韶,但秦攸其实并不算真正的爱他了,不,也许秦攸潜意识之中也有些爱他吧,但绝达不到刻骨铭心的程度。 只是你情我愿,只是因为他是陛下,他想要维持这种关系,只是秦攸无法反抗,而这种关系的转变对秦攸本身来说没有坏处,反而有许多便利,享受他给的宠爱与偏袒,一切都敞开了说,不必再忐忑的防备,去猜测什么。因为无力改变,所以乐意的接受了。这不是爱情,秦攸信任他依赖他,但与真正的爱情,始终有着一线之隔。 也许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不同,也许有人对爱的表达就是信任与依赖。这样的话看似有道理,秦诩是没法相信的,他曾经是宁韶,知道被秦攸爱着是什么感觉,知道秦攸爱意的表达。现在的秦攸,就真的像是传言那般,被金屋娇藏起来的美人,被捧在手心的宠物,做出顺着他的心思的行动,换取他更多的宠爱,来维持他们之间的一种并不正常却看似相爱而甜蜜的关系。 这种感觉令秦诩焦虑,忐忑不安,甚至夜不安寝。曾经他曾逼迫秦攸,维持这样的关系,哪怕只是表面和平,只要关系按照自己所想去发展就好,现在终于自尝苦果。 秦攸睡了这么多年醒来,秦诩从不相信是怪力乱神,他的心中一直有个猜想——秦攸定然是心有所牵才回来,而这思念的线的另外一端,并未系在他的身上。那么迟早有一天,真相会像纸包不住火一般赤裸裸浮出水面。 而那时,他和秦攸又该何去何从? 所以这一次的试探,并不仅仅是看看秦攸是否会因此表现醋意,更有一种借此为突破口,来突破两人之间的关系。 在与方逸君谈天散步之时,秦诩其实并不是那么有信心,他其实很担心,担心秦攸对此故作不知,又或者知道了也表现出不在意,甚至笑的云淡风轻,将此事一笔带过,那可就真是噩梦——爱自然不是自私的独占,可对一个人连独占欲都没有,必然不会有爱。 秦诩万万没有想到,惊喜会突然降临,以至于他甚至露出了明显的情绪,这般喜形于色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不是好事,可是怎么办呢?心中的高兴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下去啊!小攸儿怕不急待,传话来叫他,莫名让秦诩体会到一种,曾在回味宁韶记忆之时看到的,宁韶脾气好,经常会被村人缠住耽搁时间,那时秦攸就会用一两块糖支使着小孩子,“先生先 分卷阅读429 - 分卷阅读43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30 生,师娘叫你回家做饭呢。” 回家的温馨与温暖。 时隔六年,竟能够再一次亲身体会,让秦诩几乎落下泪来,不是为这他从未体验过的,只在宁韶回归之后缅怀过的感觉,不是心酸。而是这种感觉,原本就催人泪下,再怎么刀枪不入的坚强之人,内心都是柔软的,这一出柔软的地方的一点点动静,都足以让人一瞬间流下热泪。 被需要,被爱着。这种感觉多么美妙。 本以为秦攸心中没有自己,却蓦然知晓秦攸其实也是很在意他的,这两个极端带来的反差与冲击,怎么能让秦诩不激动?连多年的隐忍练就的隐藏情绪的功夫,都一瞬间破功,这一刻,秦诩体会到活着的舒适和美妙。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秦诩走至宣和殿外,外殿的门自然是敞开着的,伺候的宫人依旧少的可怜,可只要仔细一看,就知道着处绝不是冷落地,伺候的人可全是现在内宫之中极有脸面的人,殿外站着的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公公王有一,害怕照顾的不到位吗? 见秦诩归来,王有一连忙行跪拜礼,脸上是一脸忧色,秦诩心中顿觉不妙,摆了摆手叫起了王有一,压低了声音问道,“如何?” 话虽问的没头没脑,但王有一哪能不明白啊,老脸跟吃了一口气吃了五根苦瓜一样,“回陛下,奴才不知啊。听到消息时,殿下就将奴等轰了出来,谁也不让进,也不要伺候……御膳房送的点心都给砸了,奴才看怕是气的不轻呢。” 秦诩听完一点都不惊讶,只是越来越心急,秦攸生气砸东西那是常态,不砸点东西,秦诩反而怕他憋坏了,这东西砸了,秦诩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一路走来,再高兴的事,也慢慢消化,这下听见秦攸怒火旺盛,更是将脸上心中的欢喜收拾的干干净净——这边正生气,再看他心情这么好,岂不是更加生气? 气坏了,心疼折腾的都是他。秦诩一震衣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冠衣襟,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声音,又变成了平常那个不怒自威的陛下,下令道,“叫御膳房再做些新鲜点心送过来,你们候在外边儿,没有朕的命令,不可打扰。” “是,陛下——” 没有等话音落下,秦诩便大步进屋,不再理会身后两人,在内殿门口秦诩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应答,秦诩也不在意,径自推开门,便见一室狼藉,碎裂的瓷盘,四散的糕点,桌案上的笔架、毛笔、奏折、纸镇等物全部散落在地上,比遭了贼还厉害。若是其他人,敢将宣和殿弄成这样,恐怕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此刻秦诩心中竟只觉得欢喜,这般直率行动的秦攸在他的眼中也是可爱极了。 不理会这些被出气的物品,秦诩的目光不停,在屋子之中巡视——终是在窗下的软榻上见着了那抹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此刻正背对着们坐着,透过打开的窗户,不知再看什么。 找着能够落脚的地方,秦诩走至秦攸后方,微微弯腰,双手环抱住秦攸的肩,下巴放在秦攸肩侧,声音之中有着不解,也有着安抚,温柔的让人心柔软成水,里面蕴含的心疼更是让人听着就觉得温暖,“小攸儿,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告诉皇兄,皇兄帮你做主。” 秦攸却丝毫不买账。他一把推开秦诩猛地回身站起来,尽管身高不如秦诩,这一刻他的姿态却是高高在上的,他漂亮的双眼之中亮的惊人,一朵是愤怒之火盛放的烈焰,是生气点燃的明耀之光。 那么鲜明,那么漂亮。 秦诩只感觉自己呼吸漏了一拍,心脏像是被击中一般,酸酸的,酥酥麻麻舒服的他想呻吟,他想,他大概更爱秦攸了一点,并且会在这之后的无数的日子之中,越来越加深刻的爱他。 “陛下真的不知么?”秦攸盯着秦诩,“还是故作不知的姿态,来看臣弟的笑话?这般哄人的姿态,真是劳慰陛下的低声细语了,还是对着后宫的美人之中去说吧?臣弟蒙受皇恩浩荡,不胜惶恐。” 连皇兄都不叫了,直呼他为陛下,可见是动了真气。这比秦诩预料之中生气的多的姿态,秦诩纵然证实了秦攸心中确实有他,不会对他与旁人亲近的事毫不关心,秦诩高兴之余也只能露出无奈的笑,他只是稍作试探,只是跟那方逸君一起走了一走,别说不当的举动了,全程他都没有其他心思,全想着小攸儿的,小攸儿要不要就翻了十八年酿就的陈年老醋,“小攸儿说什么呢,那方逸君皇兄对他无意,皇兄是……” “砰——”又是一声巨响,打断了秦诩的解释,秦诩一愣,却是秦攸生气的踹翻了软榻边的小案。这般目睹别人在他面前大发雷霆,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乍一下,秦诩有些懵,没有想到秦攸重新醒了一回,胆子就变得这么大。 踹翻了桌案,等了一会儿,却没等来秦攸的怒火,秦诩这才抬眼去看秦攸,这一看之下他的心便全纠结在一处,只觉得心尖都在疼。 秦攸红了眼眶,漂亮的眼睛倔强的睁着,努力不让那些晶莹出现,秦攸按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平复着自己的怒气,秦诩这会儿却是极度不解了,小攸儿……为何这般生气,明明事情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不是吗? 他又没有摸了哪个美人的小手,更没有和别人不清不楚。 “皇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秦攸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想说什么?只是逢场作戏?你难道不知,这后宫之中的男妃女妃,对你是什么心思吗?你明知他们的心意,却还是会和他们和乐融融,那我到底算什么?若是皇兄对我根本无意,当初何苦来招惹我呢?”秦攸说着低下头,语气黯然,“天下人都知道,我秦攸是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可我自问,在与皇兄……期间,也从不曾背弃我我与皇兄的感情,遣散后院一种姬妾公子,从不沾花惹草,对自荐枕席的更是直接打发,我对皇兄忠诚,我以为皇兄也是,才会不涉后宫,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皇兄还以为,今天的事情其实是小事对不对。”秦攸垂着头苦笑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醒来,反倒变成一种莫大的讽刺,“可能是,只有我一个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太把这份感情当回事,相信帝王的爱,相信秦诩是真的爱他,怜惜秦诩的痴情。 秦诩若真想一个人对他死心塌地,还不是简单的事?他秦攸不过也只是其中稍有特别的一个,却不是唯一。只可惜了,他秦攸虽然是个混世魔王,在跟秦诩好之前也有无数荒唐,可对不住了,他不是个能委屈的住的人!尽管那人是皇帝,只要想和他在一起,就别想着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他一个都容不下! 不过想想也是,除了皮相值得骄傲,一点优点都没有,又怎么能让万民称颂的陛下,真的倾心于他呢?痴人痴人 分卷阅读430 - 分卷阅读43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31 ,说的不过是梦话,做的也只是傻事。也许他在“死了”的时候,状态才是最完美的吧,会被秦诩缅怀一辈子。 而非现在这样,醒过来变成一个见不得人的人士,还要眼睁睁的看着秦诩应付后宫,尽管清楚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嫉妒的发狂!心痛的快要死掉!他活过来,不是为了体验这个的呀! 他是想要,和秦诩再续前缘,一生一世相守到终老的啊。尽管秦诩身为陛下,不能像他那样废除后院,可至少在灵魂身体上,也该如他一般,都只守着对方,而不是跟心有私情的后妃,来往暧昧应接调情毫不避讳。 他是一个人,一个小气的人,会伤心。这和不忠没有两样。 听到这话,秦诩心中那抹侥幸和推脱的心思消失的一干二净,端正了态度去看此事,也许事情不大,可严重的是性质。这下他总算明白,自己是戳着秦攸的心窝子了,不仅秦攸心疼,他自己更心疼,一抽一抽的疼。 他走上前去,将秦攸拥在怀里,没有任何不自在的在秦攸面前单膝跪下,抬起头去看秦攸,又慌乱又心急几近语无伦次,“我不是的……小攸儿,我不是的……我没有那样的心思,我只是……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我只想要你一个人,其他人怎么样都好……” “小攸儿,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后宫三千,我谁都不要,只要你这个皇后。”秦诩看着秦攸的眼睛,近乎哀求,又似誓言一般的请求,让秦攸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第255章 魂归处 舍弃了皇帝的自称,放下了皇帝的尊严,此刻跪在秦攸身前的秦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在自己挚爱的面前,毫不犹豫奉上自己的真心,只为让面前的人看清,他的一颗心是多么的炙热,他的感情是多么浓厚。 他心脏之中流出鲜红的血液,每一滴都包含着对面前这个人深切的爱。 多年前他不懂,只以为把人囚在身边,不管手段如何,只要他一直宠着爱着,就一定会达到自己想要的结局,完全罔顾秦攸的想法——所以才落得凄惨的结局。如今好不容易能再续前缘,他又怎么会再错一次?与面前的人相比,什么架子威严全都是不值一提的虚妄,若是能获得此人真心相待,就算是示弱、弱势,那又如何? 只在他的面前,他愿意弱一辈子,让小攸儿“欺负”一辈子,又有何不可呢?他本不是神人,自然也有其他情绪,只是多年处于上位,前朝后宫均不是好对付的,容不得他露出柔软乃至软弱的一面,久而久之,便再也不曾表现过罢了。 秦攸离开的这些年,每夜他怀抱着冰冷的身体,触碰着玄冰棺,面上也许没有变化,内心还不是软弱的一塌糊涂?在秦攸面前展示他的软弱,这没有什么好丢脸的。秦诩拉着秦攸的手,逐个亲吻他如玉的手指,将藏在内心的想法一股脑说出,就像是个被美色诱住的草包皇帝,只怜惜面前温香软玉,什么话都不经大脑,只想着甜言蜜语先哄着美人共赴一轮云雨极乐,谁知道他说的,其实是心里话,并且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打算呢。 手指被秦诩啄吻着,秦攸不由缩了缩手指,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皇兄……秦攸眼中闪过诧异,这样的秦诩是他不曾见过的,秦诩从来都是强势的,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违逆他的意思。哪怕以前他与秦诩最亲密的时候,秦诩也不曾露出过这样柔软的一面,说到底,身份和能力的差距,在这段关系之中赋予秦诩的是绝对的优势的位置——掌控者。 尽管秦攸也清楚,毫无疑问,秦诩对他很好,几乎是把他当做心尖尖一般护着,哪怕他再如何混账,都没让他真的受过委屈,甚至还帮他经营形象,往他身上安放一些美名——比如说赈灾之时慷慨解私囊、捐赠修建难民所等,钱财其实都是从秦诩私库划出去的,却让秦攸确实的得了好处——秦攸的名声在哪些事后,便好上了许多,人们评价他的时候不全是厌恶畏惧的说着“混世魔王”,却是一种又爱又恨,“虽然飞扬跋扈,却也识得大是大非”。 秦诩完全不必如此的。都说父母爱子,必为之计深远,那是无私的爱。秦诩肯为他做这些,必然也是爱他,为他思虑谋划不少,他都记在心上,所以从不曾真的犯下让秦诩为难的大过,也拟将一腔深情还报,他不说,不代表没有过感动的时刻。 他们两人自是相互都有情意,秦攸却并不能发自心底高兴。 秦诩在这段关系和感情之中的掌控地位,让秦攸觉得恐慌不安,比起他来,秦诩太聪明了,不是每一个皇帝都聪明,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亡国君和昏君?但每一位为民所颂的皇帝,必然是聪明绝顶的,既能掌控朝堂大臣,运用他们的智慧成就自己的伟业,同时又要不能因为威严僵化自己的不足不去承认,秦攸虽不明白,可每次上朝,朝堂之中暗流涌动他也感觉的到,秦诩自亲政以来,政绩不菲,朝堂也牢牢被他把控在手中,民心所向。在秦攸心中,秦诩毫无疑问,已经是个明君了。 他仰慕这样的秦诩,有发自真心的尊敬和爱慕,可同时,也有着无法言说的害怕和畏惧,这段感情给秦攸多少感动与甜蜜同时也给他同样多的不安。 如同掌控着这个国家,掌控着朝堂,秦诩也掌控这段关系,掌控着……他。 他一头栽进兀自忠贞,秦诩和与秦诩的感情,变成他生活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而在秦诩,却未必如此!秦诩太冷静,太理智,太深沉,秦攸从来没有一刻看穿过秦诩,哪怕在最为情动的时刻,秦诩似乎也不曾像他一样沉浸在其中。这样的不确定感,让秦攸有一种怀疑,秦诩随时能够抽身,甚至为了抹杀这段污点般的关系而不动声色的处理掉他—— 就像是一道裂缝悄然出现,每一次的深思,每一次的不安,这裂缝就往上面攀爬一分,总有一天,再坚硬的磐石也会碎成齑粉。 在狮子领地当中生活的兔子,一举一动皆仰仗狮子鼻息;被贵族驯养的金丝雀,取悦于自己的主人便能优渥存活。 不惹祸,是贴心不愿意秦诩难做,还是出自本能般的躲闪,怕戳破那梦幻的泡泡,使得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破碎?不知何时,秦攸连这一点都无法确定了。多么可笑,他想,也许在秦诩眼中,他大抵与那些后妃并无不同吧。 喜欢的时候可以三千宠爱在一身,厌弃的时候…… 即便温存的时候多么情意切切,秦诩眼中也从来不曾褪去那一丝冷静,秦诩对他的爱究竟有多少,又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秦攸不敢猜,更不敢去赌。于是只能将自己定义为——秦诩珍爱的宠物,在未有新宠之前,他只要顺 分卷阅读431 - 分卷阅读43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32 着秦诩的心思,便能与秦诩亲亲密密的生活下去。 秦攸原本是这么想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自他醒来,行动全被限制在宣和殿,秦攸当然知道这是权宜之计,若是他复生的消息叫旁人知晓,定然是要被认作妖邪烧死的,所以即便有些闷,他也忍得。他在意的是秦诩,拘在宣和殿虽然消息闭塞,但秦诩并未下令断绝他望闻外界的渠道,反而下人们是有问必答,所以秦攸知道,秦诩在他昏睡的九年,又封了不少妃子,男女皆有。 秦诩自己对此未置一词,是觉得不重要,还是觉得不用说?秦攸心中难免有疙瘩。 人数算少。秦攸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还是忍不住心中涌起的情绪。但秦攸也不是不懂道理无理取闹,他都死了,还不许秦诩纳人么?那也太专横了一些。他醒来之后,秦诩也每天晚上都歇在宣和殿,从没去找过别人,秦攸那些不快自然也就停歇下来。 可秦攸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就听到有男妃拦住了秦诩的路,甚至……相谈甚欢,皇宫之中这样的情景简直太熟悉,白天谈的高兴,晚上便会留宿去吧?自然而然,皇帝的生活便是如此呀。若是不想惹秦诩不快,他自然该是忍住的。秦攸很快就明白他高估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和委屈一阵高过一阵,他从冰冷的棺材之中爬出来,不是为了屈就于秦诩后宫之中的一员的,也不是为了秦诩的宠爱才回来。 以前他不敢赌。 如今都死过一次了,难道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吗?反正他现在这样一个死而复活的人,惹了秦诩发怒,也不外乎是几种结局罢了。十指不沾阳春水,身体弱如柳扶风,就算秦诩不会因此恼羞成怒的囚禁他,甚至允了他自由,他没了后盾,在民间活下去也逃不过艰难二字。 没有压抑自己的脾气。将王有一送来的糕点狠狠的掷在地上,尤不解气,这间曾经有过无数记忆的宣和殿,也令秦攸如此心痛,遣了左笑言去请之后干脆的将火发了个彻底,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他何不看看秦诩的底线在哪里。 愤怒之中夹杂着期待,心痛中伙同着渴望。 他是真心爱着秦诩,自然也希望秦诩也如此爱他。如果不是,那他大概也没什么值得留恋与纠结的了。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他虽不是女子,感情却是一样的。 秦攸睁大了眼睛,心头的惊诧将他心中的怒火冲的一干二净。 秦诩在他的面前跪下了——身为皇帝,九五之尊,不论出于什么理由,竟然在他的面前跪下,都不该是他能受的。秦攸原本想要让开,听着秦诩杂乱无章的呢喃低语,却什么都没做,他生生受了这一跪。 纳人只是迫于压力,其实他并未与那些后妃有过关系;从与秦攸确定关系以来,他身心都是属于秦攸一个人的……这些话从秦诩口中说出,秦攸再也维持不住毫不关心的冷漠模样,原来不只是他……连皇兄也,也不是面上那般游刃有余的,他也对这份感情珍之重之,小心存放满怀忐忑么? 他们,都是一样的啊。 秦攸握紧了秦诩的手,终于膝盖一软,也跪了下来,将头放在秦诩肩膀,感受着从秦诩身上穿过来的温度,忍不住热泪盈眶,“皇兄,皇兄,我当然愿意,我……”秦攸顿了一下,脑中似乎一闪而过一个白衣人影,秦攸来不及抓住便消逝而去,只余下一段似是而非的盟誓,秦攸就被秦诩一把抱住,热烈的吻便落在他的眉眼,一路到唇,秦诩那双黑沉的眸子亮的惊人,爱意涌出。 秦攸唇边露出笑来,那丝感觉瞬间被抛至一边,双手攀住了秦诩有力的肩膀,任由秦诩的吻落在他的颈间,最后被秦诩一把抱起,踢开一地的杂物,双双倒在了内殿那张雕花大床之上。 床幔垂下,暗影留香,胜日闲来江边游,偷得满袖春意归。 第256章 魂归处 没有陛下传唤,便不得擅自打扰,王有一这一等,便是一个下午,看着日头渐渐下去,估摸着御膳房送的糕点又失了热度,王有一一个手势,底下小太监捧着食盒便躬身离去,再奉上刚出炉的,他可没忘记,以往这种时候,那位祖宗可是最为娇气挑剔的时候,纵使是陛下,也得看着他两分脸色,须得面面俱到才是,伺候的不周到,惹了陛下不痛快。 左笑言站在另外一侧,眼观鼻鼻观心,六年过去,他比过去沉稳了很多,不,也许说沉寂更加合适吧。其实秦攸借死离开京城之时,陛下是曾迁怒过他的,怪他没有看好秦攸,把他重新调回暗卫队,派了许多危险的任务给他。但在秦攸真的殁了之后,秦诩又把他调了回来,让他恢复了原来的队长位置,却再没召见过他。左笑言其实猜得一二,陛下他……定然是不忍心。 哪怕是多一个人,真心缅怀圣王殿下的,陛下都十分宽厚,比如商卿,又比如他,还比如圣王府中有几个奴才,在秦攸“死后”,都是得了陛下的关照的,哪怕商卿是秦攸金蝉脱壳计划之中一个重要的助力,陛下都不计前嫌重用了他。 左笑言当然知道里面正在上演什么样的画面,相爱情动,想来再正常不过。 在此时的左笑言看来,却没了多年前那种心酸和苦涩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释然,既松了一口气,又怅然若失。那一定是……知道陛下太爱秦攸,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带给秦攸真的开心快乐,左笑言相信那必定是陛下。他以为他是爱秦攸的,其实比起陛下来,根本不算什么……就连那个人,比起用情至深也是要输给陛下的。这么多年,他在暗中看的太多了,争不过,也无力去争。 而且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真实对于秦攸来说,也早就没有意义。 不是没想过,这样的欺骗对于秦攸是不公平的——秦攸现在有多幸福,他恢复记忆的话就会千万倍的感受到痛苦,秦攸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情景呢?不堪会将他逼至万丈悬崖,不止身死,恐怕魂也再难安……这样的担忧,最后不过化作苦涩一笑。 秦攸的死,不止是他一个人经历过,比起他来,陛下更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就让他相信陛下吧,要么就让秦攸永远不会想起从前,要么就找的完美解决此事的办法,不会带给秦攸一点痛苦。 秦攸活过来,不是为了体验痛苦。所以即便清楚也许秦攸真正爱的并非陛下,也不想将曾经的真实告知——那样的真实太过惨烈,只会让秦攸再度痛苦不已,并再次坠入深渊。 这不是左笑言愿意看到的,宁韶是好,可他已经死了,尽管对宁韶十分不公,可关系到秦攸,左笑言没法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自私,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早就死去的人,让秦攸再次不幸。 现在以 分卷阅读432 - 分卷阅读43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33 为自己深爱陛下的秦攸,就很好了。 这样就很好了。 —— 浴室之中,秦攸无力的靠在秦诩肩上,脸颊被水汽蒸的有些发热,一觉醒来不仅发现自己到了九年后,身体情况还大不如前,真是……以前胡闹的时候,从下午折腾到半夜也不是没有过,哪像现在,不过是多做了两回,就连手指就跟灌了铅似的,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想着想着秦攸就觉得窘迫。 秦诩低沉的笑了起来,声音带着抒发之后的餍足慵懒,磁性的嗓音有一种特别性感的勾人意味,他大手扶着秦攸的腰揉捏按摩着,现在的秦攸,真像是只大猫呢,在他肩头磨蹭,明明知道自己身体吃不消,还不知死活的撩拨他——空了九年,比起虎狼差得了什么,想起之前秦攸忘情求饶时说的话,秦诩心情就好的不得了。 果然只有小攸儿在他身边,他才能真正快活。 听到秦诩的笑声,秦攸的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的脸遮起来了,他怎么……怎么就、就说出那么不知羞的话来了呢。说了也就罢了,最后还、还受不住了,真是羞死人了! 越想越不能平衡,秦攸恨恨的咬了一口秦诩肩膀泄愤,来不及松口,便感觉到秦诩的身体绷紧,腰间那合适力道揉捏的手指瞬间变成铁钳,失控的力道捏的秦攸一痛,在这阵痛意过去之后,却是说不清的火热酥痒之意传来……不过片刻,尾椎骨处便抵上了一个很熟悉的东西。 秦攸身体一僵,原本就浑身酸疼了,再来一次,他怕他是要散架!顿时秦攸吓得不敢动了。 秦诩闷哼一声,却也知道不可过分,如今秦攸刚复生不久,身体本身就比以往差了不少,何况秦攸以往的身体状况也从来没好过……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是一响贪欢,而是天长地久,这样他的生活必须要节制的。 这可真是甜蜜的折磨啊,秦诩握着秦攸的腰,将秦攸推远了一些,让秦攸侧身坐在他的膝头,白皙的皮肤上残留着之前激烈时留下的指痕齿印,蒸腾的水雾更是将秦攸的眼睛装点的氤氲,那面上的桃花红、神色的幸福与不自觉透出来的媚意,湿润的黑发散乱的贴在身上,随着动作滑在他的手臂腿上……不行! 这样看着更想要吃掉了。 拿起秦攸一手,按在自己那勃发的炙热上,教导着那纤细的手指分开滑动,秦诩喉结上下滑动着,仰起头靠在身后的玉石壁上,喉头逸出一些低吼,狭长的眼睛微眯,平常威势无比的人,此刻享受着秦攸给他带来的快乐,眉眼都沾染上欲望,显得格外……危险,又格外诱人。 秦攸怔楞着,任由秦诩的手包着自己的手为秦诩服务,半晌抿了抿唇,近前靠在了秦诩胸前,手下却不需要秦诩的引导,主动的取悦秦诩的感官。这一刻浴室之中寂静,谁都没有说话,两颗心却贴在一起。 这份恬静持续不过一刻钟,秦攸就要哭了,手下的东西依旧那样精神,甚至更加坚硬,可是、手已经,很酸了啊……秦攸眼睛一转,趴在秦诩肩头,轻声哼哼,“皇兄……皇兄、皇兄,快点、快点好吗……臣弟想要……好哥哥、好哥哥……” 刻意拿捏的甜腻嗓音,尾音带着能让人骨头都酥软掉的娇喘哭音,手上的动作也配合着声音越发花样繁多快速。 秦诩眼神瞬时变得幽深,放在秦攸腰间的手拽的更紧,反身一把将秦攸按在池壁上,一手握住秦攸两手合在一处,在柔嫩的手腕处猛地冲撞了百几十回,终于在秦攸真的快哭出来之前出来。 秦攸委屈的不行,只觉得腕间火辣辣的一片,含着泪抬起手腕去看,腕上的皮肤已经磨蹭的红了,与旁边白如细瓷的平整比起来,看着很是明显。秦诩长臂一伸,将秦攸捞进自己怀中,捏了一下秦攸的鼻子,拉过秦攸一只手小心的往上面呼气,一边呼一边问,“还撩不撩拨皇兄呢?明明知道我对你没有自制力。” 光凭那句哭着叫出来的好哥哥,他就能再弄两个时辰,怎么就这么蔫坏呢,非要考验他的意志,让一头饿狼看着小绵羊不能下口光流口水,多么恶劣。 也知道自己用错了方法,秦攸不禁移开了目光,唇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撇了下嘴,什么都没说。 秦诩叹了一口气,“你呀。”便拿了岸边放的药膏,细细的抹在秦攸手腕上,拢了拢秦攸湿掉的头发,双手横抱着秦攸出了浴池,到了一边的软榻上,自己随意的穿了件中衣,转身拿起一边的布巾为秦攸擦去身上的水珠,甚至不惜屈尊,蹲在榻前抬起秦攸的脚来擦拭。 秦攸挣了挣没有用,便不再反抗。看着秦诩认真的样子,伸手放在了秦诩头上。一个帝王,感情到底要多深厚,才肯匍匐在他人脚边,甘愿做贱婢才做的事。能得此人,当真是他秦攸三生有幸。 “秦诩。”秦攸第一次叫出了秦诩的名字,秦诩拿着布巾的手不受控制的一抖,抬眼之时便落入了那样一双温情满满的眼中,那令他魂牵梦萦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灿烂又毫无保留的笑容,秦诩不由得愣住了。 “你说要娶我。”秦攸的手无意识的在秦诩头上滑动,感受到那粗粝的发丝划过手心,心中有什么被一点一滴的填充起来,他自醒来一直不曾有的充实,那随时缠绕的不满足终于消失,秦攸歪歪头,“我愿意的呀,不过我不想做皇后,太累了,还要管理你的其他妾室,我怕我一生气就不小心把她们全都打杀了。让我做宠妃好了,独一份的宠爱,当然了,你敢和其他后妃有什么关系,我就把你的那个切掉!一起吃饭都不允许!”谁知道会不会在饭菜里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冲动发生什么不可能。 “散步也不行。”想了一下,秦攸又加了一句,谁知道会不会脚下一滑就滚到人怀里去呢,谁知道会不会脚崴了要抱要扶的! 一概不许! 第257章 魂归处 秦攸话落,秦诩一瞬间有点没明白秦攸到底在说什么。 等他明白过来,顿时生出种啼笑皆非之感,他心思本就深沉,怎么可能不明白秦攸在想什么,他明白这话对于秦攸来讲,是一种什么样的妥协—— 要封男后,前朝必定是一场硬仗,尽管他拒绝通过后宫裙带来把控群臣,然而臣子们可不会这样想,皇后,正统,太子……大臣们不说,不代表没有那个心思,但凡他有点念头,那些嫡女们必定一个个的被送到后宫中来,斗的你死我活来获得那个皇后宝座,一族荣光。 这些年来,他不封后何尝不是一种妥协。 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为后,可算是拿掉一块巨大的馅饼,先不说男后是不是惊世骇俗,就利益关系来看,群臣必定众口一词的反对——有了谁家的女儿做皇 分卷阅读433 - 分卷阅读43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34 后,谁还会按捺着心思不把女儿送进宫中去争一争,那后宫之中必定有看不见的硝烟弥漫,谁都不会甘心居于人后,后嗣的重要性,外戚馅饼的巨大,在朝堂上都有能瞬间改变局势的可能,还有谁会轻易放弃。 一旦开头,便是再也没有办法阻止。为了让秦攸名正言顺妥协纳进其他女人,无疑是本末倒置。 其次,秦攸居于宠妃这个位置,就是秦攸接受他必须要保留后宫,并容忍他有三宫六院,并且还要无期限的被后宫之中那些空有封号的后妃们烦扰。甚至不介意他封另一人为皇后。这种让步,怎么能让秦诩不动容,他了解秦攸,长这么大没受过委屈,小时候是秦珏把他捧在手心,后来换成他,一开始虽不是真心,却是朝着养废的方向,更是宠的没边,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替秦攸“做主”的时候数不胜数。可以说,秦攸长这么大,除了宁韶那事,就不知道委屈两个字怎么写,混世魔王这个称号是白来的么,这么多年,秦攸在京中横行霸道那是出了名的,谁都不敢惹。 虽然话说的有点凶猛,不许这不许那的,河东狮一样。可这种被约束的感觉,为什么这样好呢,秦诩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秦诩擦净秦攸的脚,握着那雕饰玉足欣赏把玩了一阵,而后在那圆润粉红的趾头上咬了一口,顺手替秦攸穿上袜子,笑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皇兄既说了,便不会只是哄你好听的。” 说罢也不理皱着眉思考的秦攸,饶有兴致的像是摆弄自己特喜欢的玩具一般,抬起秦攸的手脚给他把衣服穿戴完毕,最后重新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巾为秦攸擦拭起头发来,等秦攸想清楚他这话之中的巨大的信息量,抓住秦诩的手,抬眸艰难的询问,“皇兄,你是说——” 那一排细密又纤长的睫毛从眼角缓缓掀开,露出那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秦诩看着这一幕,满耳只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完美呢,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击中他的思慕,让他越看越欢喜,心动如鼓,热情澎湃,永远都不会觉得厌倦。秦诩点头肯定秦攸,顺势握住秦攸的手坐在了他的身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娶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帮我管理后宫……你的性子呀,别给我把后宫拆了就谢天谢地了……你不必委屈自己做什么宠妃,更不用忍耐旁人给你气受——没有妃子、没有君侍,只有、也只需要一个人。” “可是……”秦攸的话没有说出口,便被秦诩修长的食指竖在唇上,堵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什么都别担心,交给朕好吗?”秦诩的眼睛之中有光,含笑的看着秦攸,“给朕一点时间,朕会给你一个风光的册封典礼……只有你。”秦诩说着便去啄吻秦攸的唇,“只是圣王这个身份,永远不能再用了,不能让你像原来那般无拘无束无恐无惧,是朕的过错。” 即便是没有实权的王爷,也比困在后宫当皇后自由的多啊。 秦攸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眼角有些湿润,却也没有彻底的忘记秦诩的身份,对于这个令他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的消息,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犹疑,“皇兄……你今天说这些,做出的这些决定……将来会后悔吗?”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所以在听到秦诩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秦攸最大的反应不是惊喜,而是不敢相信——越是出于高位,就越是难以得到平凡的幸福。皇帝就更是如此。封后不是难事,可皇后的出身、地位乃至性别都得不到群臣大部分认可时,它就变成一件艰难的事,何况还要同时废除三宫六院,其困难程度就不只是翻倍了。 知道秦诩与他心意相通,都一心一意的想着对方,怎么可能不高兴。 只是……秦攸的高兴上始终蒙着一层阴影——他不想,不想这事秦诩为了安抚、,弥补或者一时冲动之下做的决定。否则就算现在他们多么积极去克服困难,甚至因为旁人的阻扰更加坚定,可这是有隐患的,他们之间有爱,但对抗外界的压迫消耗的也是他们之间的信任和爱。 秦攸不希望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长舒一口气之后,他和秦诩两个人之间只剩下疲惫。而且这次的成功也并不意味着一劳永逸,他们要面对的问题也不见得会锐减,秦诩是皇帝,说句日理万机绝不是夸张,遇到问题的情况数不胜数,臣子们不会放弃劝谏,甚至为了家族联合起来给秦诩施压,他们需要做好一次次对抗的准备—— 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在治理国家上帮不上秦诩什么忙,秦攸怎么能不担心?两人相处总有的摩擦出现之时,这些曾经一起度过的困难,将来全部变成梦魇,纠缠他们两人,直到感情消失殆尽,最后只剩下相看两厌。 秦攸只要一想到他和秦诩可能会变成这样,就心慌的无法呼吸。 夫夫同心固然好,共患难也是美谈。可若是以他们两人感情有隐患为代价,秦攸宁愿不要这些承诺,宁愿保持现状。 还有一个隐晦的担忧,秦攸自己都想不明白——甚至为此而害怕,为什么他的内心深处,会隐约觉得秦诩会是一个善变的人呢?这太可怕了。为什么潜意识之中,秦诩会毫不犹豫的把他逼入绝境? 难道真的只是爱则生忧,忧而生怖吗。秦攸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件事绝不能吐露给秦诩知道。秦攸看着秦诩因为自己的问话而变得严肃下来的神色,心中有一点忐忑,秦诩从来不是个温润的人,他的温柔从来是如利刃入鞘,并不改变其锋利的本质。 当秦诩真正沉下脸时,他其实是有些怵的。 秦诩握住秦攸双手,正色道,“朕有预感……这将是朕人生之中做的最对、最无怨无悔的一件事,如果现在让你委屈求全,那么朕才会真的后悔一辈子。也彻底会唾弃自己。” 过去没能保护你,这次无论如何,我不会再错。秦诩将额头抵上秦攸的额头。无论他将面对什么,无论他将失去什么,只要这个人的温度,在怀中保存,一切就值得。 不存在后悔,更不会有一刻的犹豫。 九年,不可否认,他从青年变成中年,三十多岁,已经不年轻了。三千多个日子,日日牵肠挂肚,夜夜难以安寝。四万多个时辰,没有一刻停止过思念、停止过对自己的谴责。 再一个九年,他就过了不惑之年,人生自古七十稀,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蹉跎又有多少时间去弥补本可以避免的缺憾呢?小攸儿醒过来,就已经是命运对他最大的馈赠,在这之上,他什么都不再奢望,什么两全其美,什么权衡轻重,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相守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这一刻的静默,像是沉淀在岁月之中的永恒。秦攸感受着额上的温度、手上的力度,缓缓 分卷阅读434 - 分卷阅读43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35 的扬起嘴角,所有的不安在这沉稳犹如泰山的静默之中灰飞烟灭,他呼的一声笑了出来,双手环住秦诩的腰身,将头安放在秦诩可靠的肩膀上,“那真是太好了。至少野史上不会出现‘秦文帝诩与其堂弟攸,媾’之类的秘闻了。” 秦诩嘴角也拉出一点弧度来,无奈的敲了敲秦攸的脑袋,整天都想的些什么呀,这野史内容也了解的太详细了吧,圣煊帝(秦攸死后追封谥号)可是最为忠贞的一号人物,与其男妻容贤圣皇后宁韶两人鹣鲽情深,这可是昭告过天下的。 圣王秦攸,早就已经殡天,自不会有此等败坏名声的传言了。 “不过‘文帝而立,得一男妻,一意孤行力排众议封其为后,并废除后宫,独宠此男子,执手到老’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呢。”秦攸笑着笑着,语调就有些哽咽了,“我等皇兄的风光迎娶,皇兄……从此可就再没有后退的路了,你可要许我一生一世的宠溺与包容啊。” 秦诩抚着秦攸的头发,肯定的掷地有声,“三个月……至多到五谷丰登之时,等我。” 第258章 魂归处 秦诩做事,从来都是从细微入手,很早就开始铺垫—— 最开始是大发雷霆,批评了几位办差差事的大臣,整顿了一下朝堂,一时之间朝堂之上,自省审慎的人不在少数,接着怒火歇下,和风细雨几天之后,表彰赏赐了魏国公、威远侯等大臣……赏罚确实分明,有的时候却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明有些事情,本不必陛下亲自过问或者可以轻轻揭过,可有的人挨了帝王的训斥,有的人却得到了宽容和鼓励。 要说不分青红皂白随心所欲,那不至于,事情确实是发生了呀,并不是秦诩无中生有冤枉人;要说这些反应不对,那是绝对没有的……只是太难以捉摸了些,有的时候臣子们还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就被秦诩逮住一点小问题,当着朝堂所有上司下属同僚不痛不痒的点名批评,虽然事情不大,但值得羞愧多丢面子啊。 于是臣子们纷纷猜测,究竟是什么地方没做好,惹得陛下不痛快了——毕竟那是九五之尊,有的时候想做什么事,自己提出来总归有些尴尬,要大臣上疏奏请才舒心,是不是他们没有琢磨到陛下的意思呢。 过了好几天,大臣们则出了一点规律,十分令人不可置信,可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遭到陛下斥责的,多是家宅后院复杂,妻妾成群且不合闹得乌烟瘴气之人;而陛下和颜悦色的,则是尊重正妻甚至是独取一妻的朝臣。 可究竟是不是这样呢?如若的确是这样,那么陛下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呢?聪明的人,已经开始诊顿家风,肃清后院,没有名分的通房能打发就打发,妾室们警告敲打一番,统统提到正妻面前立规矩……当然,有些一回家就糊涂的,依旧还是糊涂,没的救只有悄悄离远些,以免殃及池鱼。 直到这一天早朝,秦诩在退朝之前突然问道,“得天命之妻,举案齐眉相濡以沫,自当如已故煊帝和容贤圣皇后一般,是也不是?” 秦攸和宁韶,事情过去已久,但事迹自然是清楚的,圣王秦攸为其王妃宁韶,遣散后院,独守一人,执手到老,生同衾死同穴,人们心目之中的艳羡的神仙眷侣。众臣子面面相觑,不敢搭话,唯有魏国公与其二子刑部尚书与礼部侍郎出列回答,“陛下圣明,自当如此。” 魏国公张家,自古以来只取一妻;若妻不育,也不纳妾不收房,只在隔房之中过继后人,其家风之正,朝中清流。夫妻感情也想来坚贞。只是这种坚持,经常遭到同僚讽刺嘲笑,要娶妻时是亲家双方都皆大欢喜,谁家女儿嫁过来都放心。但若说理解的这种做法,恐怕不过一手之数,单看他们张家女儿议亲的时候纠缠与艰难就可知一二,非是女儿不贤或面陋,是愿意一生只要一个妻子,除了妻子亡故或者合离才能续弦的人太少! 如今陛下站出来为他们说话,他们自然很是高兴,妻妾无需太多,有一人知之重之爱之信之,一生足矣。 秦诩点头,垂下的眼眸掩住了眼神中的冷意,扶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雕,轻飘飘吐出惊雷一般的消息——月前得神仙入梦,遥指洛水之滨,现彩凤冲天而出,细看之下,才发现那飞凤之处是青阳沐府。 臣子一听这话,哪还有不懂的,纷纷下跪三呼万岁,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凤来仪是仙人为陛下指婚,青阳沐氏是清贵之家,追溯到两百年前,也说的上是一句皇室宗亲,只是关系确实太远——当时是太祖皇帝十一公主青阳下嫁,其地才由应阳改名为青阳,驸马爷就是大才子,因为尚了公主避嫌不沾朝政,便在当地做个显贵,一生致力于搜集和修补古籍,藏书丰厚贤名远扬,所以青阳沐家家世不大却极有名望。 这彩凤从沐家飞出盘旋,意思就很明确了——不论是上天的意思,还是陛下本人的意愿,那就是皇后定下了,就是沐家的人。 虽说做皇后。沐家的女儿可能还是有些地位不够,但有仙人入梦和陛下金口玉言,也由不得旁人说什么了,史上小门户出身的皇后也不是没有,况且……然而大臣们脑筋急转还来不及想那些纠葛和厉害关系,就听得陛下又道,“朕已遣人暗中查访,青阳沐家这一代并无待字闺中的女子,只得了三个儿子尚未婚配。其幼子沐悠,而冠之年,俊秀,肩上有凤印胎记。朕欲立其为后,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满堂雅雀无声,空气仿佛静止一般,落针可闻。 秦诩注视着一时间太过震惊而愣住的群臣,嘴角微微勾了勾,抬起的眼睛深沉一片,在那漆黑眼睛的最深处,却是亮的惊人的愉悦之光。 —— 朝堂之中的轩然大波,即便秦攸没有刻意去关注,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而。秦攸看着身上分外隆重的冕服,这一身厚重的装束穿在身上自然是沉的,可这些重量仿佛化作无尽的幸福,不是为即将到来的皇后之位,而是……承诺。这是秦诩给他的承诺兑现的时刻,他无法抑制心中的欢喜。 秦攸站起身来,看着对面银镜之中的人,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位青年格外容光焕发,眉梢眼角全是得意,那颗标志性的泪痣被纹成一朵小小的梅花形状,从今天起,他将彻底摆脱秦攸这个名字,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成为秦诩的妻子,携手相伴一生的人。 指腹摩擦在光滑的镜面之上,秦攸有些恍惚,不自觉道,“真是……”真的是很美……张扬明艳又不失英气,在华丽又庄重的皇后冕服之下,半分不显失色,反而显出威严不容冒犯的气势。 当然了,他现在也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了,自然要有气势,否则与秦诩站在 分卷阅读435 - 分卷阅读43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36 一起,岂不是小家子气极了?真好,秦攸觉得自己是个混世魔王也很不错,从小惹祸惯了天塌下来都不怕,只是封后的场合,他自然也无需畏惧了。 招了招手,王有一便躬身上前,双手奉着旒冕上前为秦攸戴好,跟秦诩的皇帝旒冕一样,十二道垂下的金线,串着十二颗玉珠,颗颗通透无比,在阳光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流光。旒冕戴好,头上蓦然一重,玉珠旒帘随即放下,遮住了秦攸的视线,也将他的面貌挡住大半,从缝隙之中只能窥见好看的线条,莹白的肌肤胜玉生光。 当然,窥视天颜乃是死罪,秦攸笑了一下,就算暴露又如何呢?谁能想到,谁又敢不顾一切的说出来呢?况且他“死”了快十年了,指不定京城之中的人,早就忘了还曾有他这样一号人物存在了。 秦攸是死了。可是他活着,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得快活。 看着镜中不甚清晰的自己,秦攸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没等他抓住,王有一便出声提示吉时到了,请皇后陛下起身。 皇后陛下,秦攸喜欢这个称呼,秦诩的体贴真的细化到了恐怖的程度,更珍贵的是秦诩的心意。秦攸将手搭上王有一的手背,尽管外面天色还不甚明亮,但秦攸看见,那扇宫门开启之后,必然是天光大亮。 —— 公元235年,秦朝文帝改年号为永嘉,同年十月,废除后宫,迎娶青阳沐氏第三子悠封为皇后,举行封后大典,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同时继宗氏稚子于皇后悠名下,接入东宫。 成为皇后之后的日子,对于秦攸来说,其实并不是那么无趣,没有其他宫妃需要管理到他手上的工作就很简单了,掌管宫务,教导过继得来的便宜儿子,等着秦诩下朝一起用膳、散步、分享趣事和烦恼,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虽然生活平淡,但十分充实。 回想过去的人生,也许他所祈盼的正是这样简单的幸福呢?秦攸看得出,秦诩对于这样的生活,显然也乐在其中。一个人的眼睛总是骗不了人的。 当然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比如前朝又劝谏秦诩纳人之时,总是能为他们添加一些小情趣,毕竟,他是个醋缸子啊。 和秦诩在一起之后,他整个人从手指之中都透出欢欣,这就像是他梦幻过的理想生活,但秦攸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直到五年后,这种感觉积累到制高点,他对秦诩没来由的生出一种隔阂,晚上躺在床上,秦诩翻身压住他亲吻的时候,秦攸从未有过的抗拒,猛然推开了秦诩。 五年来,秦攸不是没有拒绝过秦诩的求欢,但他的心中从不是这种恶心的要吐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他再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对待秦诩。秦诩很失落,但也没有勉强,大婚以来,第一次的同床异梦。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月,秦攸心中松了一口气,可同时难过也到达顶点——他表现出不想亲热的样子,秦诩就……平常,秦诩对他的关怀也一点没少。秦诩这样爱他,他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样秦攸痛苦,下定决心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于是这一天,秦诩与众大臣在议政厅议事,秦攸遣退宫人,一个人呆在宣和殿内殿。 喉头又开始发痒,有什么堵在胸口。宣和殿,这是除了秦诩本人之外,最让秦攸有厌恶情感的地方,明明之前他和秦诩还时常歇在此处的…… 一点点摸索着,终于秦攸在一面墙壁处发现了端倪,他打开了一个密室——里面并不是漆黑一片,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光芒,秦攸这一刻本能的畏惧,他觉得一旦走进这个密室,一定会破坏什么。可若是逃避,心中的感觉迟早也会毁掉他现在珍视的所有东西,然后,他走了进去,桌案下由暗格,秦攸轻松打开——秦攸锁定玉玺的暗格,也是这样的方式,秦诩告诉过他。 里面是泛黄的纸张,不知是几年前写下的东西了,墨色看着也有陈旧之感。可那字迹太熟悉了,秦攸拿起那一叠纸张,面色惨白颤抖起来,啪嗒——有什么落在纸上,墨色有些晕开。 【宁韶。另外一个朕。】 秦攸不知在密室之中站了多久,直到自己全身僵硬,像是雕像一般,手上的纸张早就被润湿,他就无声的站在那里。 “小攸儿……你在这里……到处都找不到你……” 直到身后出现一个颤抖的声音,光听声音,秦攸就能想象秦诩脸上是如何震惊又害怕的表情,手上的纸张全部散落在地上,缓缓的回过头去,果然秦诩脸上是惊恐的表情,秦攸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仿佛踏在秦诩心上。 一个温暖的拥抱。 冰冷的泪水从秦诩脖子划过,一直落在身体里面,他用力的抱住怀中之人,从秦攸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看见秦攸的眼睛他就知道他成功了——秦攸想起了所有的事。 如果可以,秦攸永远不想起来自然是极好的。可五年来,他清楚的知道,那不可能。总会有人说起来的,而且……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忘记,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事实也证明,五年来,秦攸发现的端倪不少,他不说,不代表不在意。 尽管他安排的再好,一个人如何会变成两个人,两个不同人的其实是一个人这样荒谬的事情,要怎么让人相信呢。 可谢天谢地。 他身体里的宁韶告诉他,相爱的人,永远都会相爱,只需一眼,便能确认彼此。他是秦诩,也是宁韶。尽管可能还要花一些时间,抚平小攸儿的心伤,但是,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秦诩紧紧拥着秦攸,唇角微勾,他成功了,真好。 第十一卷 末世外篇 第259章 魂归处 一纸之重,更逾千斤。 钟子臻的手在颤抖,仿佛承受不住这普通不过的笔记本纸张那轻的几乎可以不计的重量,那如同本人一样清秀的字迹,流畅的笔划似乎诉说着曾经它的主人也是如此清新,明明是单薄的一张纸,钟子臻却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透过这些字迹,他似乎看到,那笑容清浅的少年,坐在他房间那张老旧的写字桌前,在昏黄的灯光下写着这些内容的模样,他的发丝,定然会被灯光映照的温暖而清晰,他的脊背一定是挺直着如同一颗青松,就像是一副上好的画作,吸引人的眼球,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舒适无比。 就如同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坐在教室之中,永远是最亮眼的风景。 乔希……钟子臻的眼前模糊起来,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掉落,手上的笔记本纸被压得一折,水珠晕开渐渐渗透到纸张之上,让墨色晕开辨识不清,那脑中的画面似乎也因此而模糊泛黄,怎么可能呢? 这是、开玩笑吧?离家出走的留书,怎么能写的跟 分卷阅读436 - 分卷阅读43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37 遗书一个模样呢?这一点都不好笑——体贴内敛的乔希,是做不出来这种恶趣味的事情来得对吧? 心中这样想着,可是喉咙的刺痛感越来越强,呼吸越来越灼热,也越来越困难。钟子臻想要笑一笑,大声告诉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钟离昧和杜亦茗这不可能是真的,可是阴云早就集结,泰山也早就压在心上。 越来越多的水珠争先恐后的涌出来,钟子臻才发现,了解一个人是多么可怕—— 乔希绝不可能做出这种拿别人伤心来取乐的事情,乔希讨厌恶作剧,正如他信上所写,若是他能够看到这封信,那一定是他得到了解脱。 解脱,什么是解脱?一封卑微至极的像是道歉信的遗书?钟子臻心中一阵痛过一阵,信上说的那么平淡,将所有的事情轻描淡写,所有的负罪化作一句对不起,化作一句自说自话的不值得原谅,也不期盼得到原谅——钟子臻甚至不敢想象,乔希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信的。 而这一路以来,乔希又是什么心情,看不到曙光的挣扎,行走在没有尽头的地狱边境,一个人背负着一切,是不是早就喘不过气来了,坚持着,对他们笑着,是不是,他每一次怀疑的心理、每一次拒绝的行动、每一次涌动的杀机、都在将乔希推入深渊。才导致乔希看不到任何希望,等待着这样一个“解脱”? 可是。 乔希。 你太自私了。 是谁允许你用解脱的借口用死亡来逃避?!钟子臻狠狠的抓着纸张边缘,每一根指骨都因为用力过猛的发痛,他却毫无反应,只是机械的睁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白纸黑字,怒气烧的他眼眶发红疼痛无比,不能自控的颤抖着—— 你太自私了!你这个懦夫!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不能为自己的过错再多做一些,而不是私自认为得不到原谅,就不愿意面对,就私自给自己定罪?乔希,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以为留下这样一封信,我就会原谅你? 告诉你——不可能!永远! 明明、明明我就要释怀了,我就要原谅你了,为什么你不能再坚持一下?乔希!谁允许你离开?是谁准许你离开的——你不是要恕罪吗?没有亲口听到我的答案,你怎么能安心闭上眼睛? 钟子臻惨笑一声,猛地摇头,不,他不相信!乔希不可能死! “砰——”巨大的摔门声响起,似乎将整个房子都震了一下,不过眨眼,房间之中就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那一纸遗书缓缓落在地上,与还在震颤的木门,无人关心,只有急促而迅猛的脚步声传递过来,原来越远。 石杨被突然冲过来的钟子臻吓了一跳,他端着一大盆透着薄红的脏水正下楼,见此急忙往旁边让了一步,可刮在脸上的疾风依旧让他眯了眯眼睛,二楼走廊尽头就是乔希的房间,他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有化不开的沉重。 乔希的离开让大家都大受打击,他知道。 末世的残酷他不是第一次面对,伙伴在面前死去,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从他家乡一直南下到基地的路途,他见过了太过死亡,也见过了太过人性的丑恶,这样的生活让他变得冷漠,以至于现在若是有人死在他的面前,他甚至能毫无波动。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是不同的。 看着昨天还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那样冷冰冰的躺在床上的感觉,真是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还记得第一次见乔希的时候,并不是让人高兴的场合,他只能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不堪,他从不曾说过,多么憧憬和羡慕乔希,明澈的双眼和队友的维护与尊重,都说明乔希是个……未被污染的人。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本能的厌恶这样的人,对比之下他的肮脏不是一目了然吗?可是接触了之后才知道不是。乔希反而是那个让他觉得舒适的人,乔希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他想象之中的感觉,就像是水,淡然无味却包容一切。和他相处之后才知道,要做到不喜欢乔希太难了,他不是被保护的小百花,他冷静而睿智,胆大却又心细,他清楚的感受着末世的残酷,却又神奇的保持着末世未到之前的那份……正常和从容。这样的人,有钟离昧这样的骑士守护,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他还记得乔希的笑,不那么灿烂,却总是很温暖和明朗。 石杨甚至一度认为,乔希是末世所剩不多美好的馈赠,可如今,这样的乔希,也终于被残酷的末世剥夺了生命。他是小队最年轻的队员,都感受到无法言喻的心痛,何况是一直以来的杜大哥他们呢? 这个时候,语言是那么苍白,以至于他一句话都不能说,都不敢说,只能沉默的做一些小事,可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就如同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逝去就停止。现在,就让他把时间留给那三个人吧。 —— 钟子臻猛然推开木质房门,用力之大,让那扇还算牢固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呻吟,小小的房间之中家具少的可怜,一张单人床,窗下摆着写字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东西。 一目了然。床边两个高大的男人,让乔希那张单人床显得特别拥挤,杜亦茗坐在床边让乔希仰躺在他双腿上,双手扶着乔希的身子,钟离昧站在床前,用干净的毛巾包裹住乔希的头发,看得出两人应该刚为乔希洗头完毕,正让乔希坐起身来擦干。 他看上去不错。皮肤瓷白,甚至反射出水润的光泽,唇色有点淡,但看得出一点点粉,与那些……根本不同嘛。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般,静静的伏在他的下眼睑上,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衣,衬得他又年幼,又无辜,典型的那种惹得女性母性泛滥的青涩大学生的样子。 钟子臻大口的喘着气,他一步一步,每一步似乎都用尽全身力气,不过是走到床前,那么一小段距离,却让钟子臻身心俱疲,双肩、为什么这么重呢。 不过几息,钟子臻站到了乔希床前。 钟离昧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意外——他哥一直对乔希都很不亲近,甚至有些防备的,如今乔希没、没了,他还以为……为什么,他哥看上去比他还要难过?钟离昧想着,眼眶又湿了,明明出发前还好好的,谁会想到会这样…… 手指颤抖着,钟离昧耸动一下肩膀,发出一声极小的抽气,一颗泪水都落在了绿色的毛巾上,染出五毛硬币那样大的湿痕,钟离昧连忙低头在胳膊上蹭了蹭,拿着毛巾的手轻轻动作起来。 那封信上写了给“子臻哥”,其他人自然不会拆开,也不会知道内容。 钟离昧的手中的毛巾被钟子臻握住,钟离昧顺从的松开手,他难受的快要不能呼吸了。乔希最后只给他哥留了信,肯定,对他哥还是 分卷阅读437 - 分卷阅读43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38 不同的吧……他真的快要不能面对了,冰冷的乔希,冷的刺痛人心的乔希!往旁边让了两步,钟离昧转头,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肆意的泪。 钟子臻握着软乎的毛巾,眼中又开始发疼,让他几乎红了双眼,他猛地将毛巾掼在地上,反手给了乔希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钟子臻接下来的行动钉在原地。 “谁允许你死的!谁让你死的?!乔希!”近乎于嘶吼的嘶哑嗓音,捏着乔希的双肩,钟子臻的神情扭曲,双眼之中淌下泪水,“谁给你定罪的?能决定你是不是有罪的人是我!你以为你这就算是恕罪了?你这样死了就是还清所有了?你这样就解脱自己的灵魂了?不,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醒过来!给我醒过来!亲口说对不起啊!”钟子臻终于忍不住将乔希紧紧抱在怀里——亲口说对不起啊!我会原谅你的! 而不是、这样、至死都背负着自己所以为的罪孽。 不是为了恕罪而死!醒过来啊!我已经原谅你了! 钟子臻第二次尝到后悔的要死的味道,口中的铁锈味那么浓,就像是当初他躺在地上,看着“乔希”站在乔泉身边,述说着当初所有的阴谋一般。醒过来啊,无论怎么样都好,活过来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醒过来啊,我给你道歉。 求求你了,醒过来。抱着乔希,钟子臻缓缓跪在了床前。 死去的人永远不会有应答。 钟离昧看着这样的场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将所有的呜咽都堵在胸腔,额头狠狠的抵在墙壁之上,那一点凉意似乎传达到心底…… 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沉默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开来。 第260章 魂归处 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事情,就是后悔。 命运的眷顾更是可遇不可求。钟子臻一直明白这一点,所以知道自己即便有幸重生一次,一路走来也是谨小慎微,不是所有的不幸都有机会被挽回——害怕钟离昧再次遭受不幸,害怕杜亦茗受到暗算,这个末世之中,处处都是危险足以丧命。 不是没有想象过乔希死去的可能。可从不是这样的情景。所以钟子臻也从没想过乔希的死会让他这么悲伤,是不是……乔希的这封信彻底的说明了乔希的苦衷和挣扎,以及今生的乔希的无辜,他用自己的冷漠和防备谋杀了满腹自责的乔希,是不是因为他在这件事上犯的错误和负罪感,才让他这么难过? 还是,早就在前些日子的相处之中,对乔希产生了异样的感情只是一直不承认也不正视,才导致现在痛入骨髓呢?钟子臻不知道,只觉得冷极了,哪怕现在他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他的身边,他也觉得偌大世界一个人独孤的可怕。 他这算是……亲手杀死了喜欢的人吗? 不知过了多久,钟子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冻僵了,除了窒息般的沉闷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放在了钟子臻肩头,用力握了握。 钟子臻缓缓抬头,是杜亦茗。可又似乎多了一些什么,有些奇怪。 “子臻,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杜亦茗垂下眼睑,手下缓缓用力,将乔希拦腰抱着从钟子臻怀抱之中解救出来,轻轻的放在床上,理了理乔希的衣服,将乔希的双臂放在身体两侧,退后两步站在了钟子臻的身旁,声音沉闷,“乔希一定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如果这是乔希自己的选择的话。 杜亦茗看着乔希安详的如同睡着一般的表情,如果这样的乔希能够真的安息的话,那他还能做什么呢?杜亦茗的双手在身侧狠狠的握成拳头,心中的悲恸几乎要将他淹没,这种仿佛失去全世界一样的感觉…… 这一次,他依然没能救得了乔希。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呢?杜亦茗眼眶通红,想起了那该被称为前世的事,对于乔希的隐瞒和压抑就看的更加清楚,越发心疼乔希的同时,也理解了乔希……这样活着,被子臻一直防备的活着,未必会有现在好。 为了救子臻死去,也算死得其所了? 他应该为乔希感到高兴的,终于能够将自己从罪孽之中解放,用自己生命的终结来了结所有一切。哪怕他那还未曾宣之于口的爱意,也随着乔希的离去将永远被封存。他没法责备他。 上一世最后,乔希也有过一丝犹豫,可是他没发现那一丝挣扎,让自己死于非命,也没能拯救乔希,让他被生活拖入沼泽。他也没法责怪钟子臻,钟子臻是他最好的兄弟,带着记忆归来,防备乔希,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憋屈到了极致,却连一个发泄口都没有。杜亦茗想笑,心中却越发疼痛,这就是对他的惩罚吧?他本来有机会的,两辈子都有机会,能够帮助乔希……杜亦茗闭了闭眼,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胸中,抬眼之时,眼中心中的波动都已经恢复平静,仅剩下一个清晰的念头—— 这个夺走乔希生命的末世,他会让它结束,让乔希向往的美好世界回归,尽管那个世界,也并没有带给乔希多少温暖。 可这若是乔希所希望的。他什么都会去做。乔希也不会希望看见任何人为他的死自责,他不愿意自己的死变成对朋友的折磨。尽管乔希从不曾说过,但杜亦茗知道,他会按照乔希的意愿,做自己该做的事。 尽管没有乔希的世界,仅仅是失去了颜色的画作,余下的不过一片黑白。 钟子臻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紧紧咬着牙钟子臻跪撑在地上发出野兽受伤般的低吼,拳头上传来钻心的痛,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不是他的错?怎么会不是他的错?若不是他自以为是的想要进行最后一次的试探,乔希怎么会跟着他们去做那个危险的任务?若是他没有那么、那么混账,优先对乔希用灵泉水,乔希怎么可能会—— 慢着!灵泉水!钟子臻心中一个激灵,他明明对乔希用了灵泉水,他曾经试验过的,只要不是彻底死亡,哪怕还有一口气在,都能够救回来的! 不过只有一瞬,钟子臻又泄了气,活着的人不会有那样冰冷的温度,把人的血液都冻结一般的冷。灵泉水也不是万能,没法子起死回生……钟子臻心灰意冷,身边的人却有了动作,钟子臻抬起头来,却发现杜亦茗将乔希抱了起来。 发现钟子臻的视线,杜亦茗脚步顿了一下,解释道,“乔希的遗愿……火化后随海漂流。”出于私心,他会保留一小部分,这样就可以当做乔希还在他的身边不那么孤独了吧? 钟离昧忙点了点头,一直把乔希放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人死了,总是会腐烂的,他不想看到那样。乔希永远都应该是这样干净的,而不是被可恶的微生物寄生污染 分卷阅读438 - 分卷阅读43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39 ,慢慢腐烂掉。 钟子臻惊诧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杜亦茗,发现杜亦茗脸上全是认真,立刻闪身挡在了杜亦茗身前,跪的太久,突然动作之下钟子臻脚下一个踉跄,却还是拦住了杜亦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看着杜亦茗的眼神称得上狠厉,“不可能!不许你们这么做!” 杜亦茗没有说话,钟离昧沉痛的看着钟子臻,几乎又要哭出来,哀声道,“哥,可是……乔希他已经死了啊……” 轰隆一声。钟子臻浑身颤了颤,可双脚依旧一步未动,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说出来。 第261章 魂归处 乔希他已经死了啊。 钟离昧的话如同闷雷响彻在钟子臻内心,震的他五脏沉沉欲呕,他僵硬的挡在杜亦茗的身前,却不知该怎么说怎么做,乔希死了……他当然知道,他当然知道!可就要这样将乔希送至火葬处烧成一把灰吗?这样的结局,太凄惨、也太让人难以接受。 昨天都还好好的人,那么年轻美好,就要这样被大火吞噬,一点存在的证据都留不下吗?即便清楚乔希死去,杜亦茗他们的想法不仅是乔希的意愿,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即便心里明白,钟子臻又怎么能那么平静的接受—— 那是乔希啊!钟子臻低下头去,难道,就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吗?! 杜亦茗也不说话,就那样抱着乔希站着,两人相持许久,钟离昧终于心态崩溃,走至钟子臻身边握住钟子臻胳膊,“哥!让开吧!让开吧……难道你要把乔希放在这里,亲眼看着他、他变得面目全非吗?就让他——” 钟离昧的话钟子臻何尝不明白?即便心中再怎么难过,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牵连乔希的遗体也不得安宁,那对乔希何尝不是一种侮辱?遗体……钟子臻心中苍凉无比,他竟然用了这个词语,不也从心中承认乔希是真的永远的离开了吗? 对面的窗外天光大亮,到了刺眼的程度。 灵泉水没能救回乔希,乔希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去了。已经过去将近一天了吗……以现在的天气来看,恐怕乔希的身体也保存不了多久了吧?所以亦茗和离昧他们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也迫不得已要接受这样的结果吧? 钟子臻的脊背弯下来,整个人似乎被笼罩在阴影之中,他身子晃了晃,终于脚步往旁边移动了下,让开了道路。这个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钟子臻觉得格外艰难,随着钟子臻让开的动作,他的身姿似乎也变得颓废而伛偻,瑟缩在门后,如同见不得光的暗影,独自品尝所有的苦痛。 钟离昧心头闷的难受,他虽然同意……但他真的没法亲眼看着乔希被……他看了一眼杜亦茗,他抿着唇站在了钟子臻的身边,移开视线盯着脚尖。 杜亦茗深深的看了钟子臻一眼,抱着乔希的双臂紧了紧,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迈开脚步,与钟子臻擦肩而过,迈出了那扇门,心中的苦涩无处可诉,高空悬丝无路可退,只能眼眶酸涩的苦笑一声,世间所有的无奈全集中在这里了吗。 明明是很介怀,却不能够责怪自己的兄弟,也正是如此,吝啬也不甘于自己的安慰和开解。乔希自然是不会把自己的死归咎与任何人身上,也不愿意任何人为他的离开有一丝的自责和抱歉,他想按照的乔希的希望做。可是他的心中却明白,乔希的死,始终在众人心上划下刻痕,成为一道无法逾越却不会被轻易提起的槛,横在所有人心上。 他们自然还是一个小队,相互信任,团结的在这残酷的末世之中摸爬滚打,以求一条生路。但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从前。 一切都不一样了,却还是要以一样的方式去生活。 这太滑稽了。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杜亦茗很快到了走廊楼梯便,却突然听见身后“嘭嗵”一声响,急促的脚步声凌乱无比,紧接着便是钟子臻的大喊,“亦茗等等不要走!乔希还没有死!” 钟离昧也从房间之中追出来,看见钟子臻这样魔怔,心中的悲伤几乎溢满,他从后面抱住钟子臻,沙哑的嗓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哥,哥……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你别这样。” 脚步停滞了一秒,杜亦茗掩住眼中烦闷不堪的压抑,再次迈动脚步。他能理解钟子臻的后悔,恨不得事情没有发生过,可是就算不承认事实,又能改变什么呢?——除了让还活着的人始终沐浴在悲痛之中外,还有没有一丝作用? 软弱,也该有个限度。逃避,只会让人更加窝火和愤怒。他不想把自己所有的难过和怒火全都洒在乔希在意的人物之上。 “不,我不是在说笑!我是认真的!离昧,亦茗,”钟子臻看见杜亦茗的动作,着急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不对吗——乔希他、他死了多长时间,他的身体没有出现僵化——离昧会不知道,亦茗你应该清楚,一个人死去后,身体之中的三磷酸腺苷(atp)不断分解而不能再合成,肌肉就会收缩,尸体会变硬。一般三至四小时出现,四到六个小时扩散到全身,十二至十六小时高峰——你们知道的,乔希他死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你们看看、你们想想,乔希的身体……” 钟子臻的话说的杂乱无章颠三倒四,但在场的两个人都听得再明白不过——本身这就是个常识,经过钟子臻一提醒就更清楚了—— 乔希的身体,别说是僵硬了,除了冰冷外根本跟普通人没有两样。两人的心就像是被绳索望住,猛然提到了半空之中,杜亦茗抱着乔希的双手开始颤抖,原本还能保持镇定的,却在此刻心底又涌出了潮水一般的畏惧,让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发酸、颤抖、几乎就要站立不住。 杜亦茗低头看着怀中的乔希,他的脸上没有死气,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若不是那冰冷的温度和毫无起伏的的胸口,若不是试探过那绝对禁止的鼻息,肯定过那无声的脉搏心跳,他怎么会确定乔希已经死亡? 过度的恐惧蒙蔽了他的双眼和思绪,竟然连这一点都忽略了。杜亦茗眼眶发热,深吸一口气回身,一步一步迈的极其稳当,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了,不过片刻就再次回到那扇小门前,他抬起眼眸,看着同样震惊之中夹杂着惊喜或者说是不敢置信的钟离昧,和眼中有着决意能将人灼伤的钟子臻,话语在喉咙之中滚了几圈,才以不那么颤抖的声线说出进屋说的话来。 将乔希安置在床上,关好门窗打开电灯,三人再次聚集在乔希的床前,将那不大的小屋衬托的拥挤无比。 钟子臻将手捏成拳在胸口压了压,对着弟弟和挚友热切询问的目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发现这一端倪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了猜想,结合已经知晓的情报和境况,睁开眼睛之时思 分卷阅读439 - 分卷阅读44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40 绪就已经很清楚了。 “亦茗,离昧,”钟子臻的声音有些干涩,灵泉和空间一直以来是他末世以来最底线的保障,在什么时候都能给他底气去安排行动,虽然他没有刻意隐瞒的一丝不漏,但以下要说出来,他也需要一定的心理准备,“我想你们应该都猜到,我一直藏着一个秘密——我从来没有说过,如今我告诉你们。”钟子臻顿了一下,环顾之下发现两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许久生死相交的默契让他知道,不论他即将说什么,这两个人会都会守口如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钟子臻下定决心,“其实我的身上,其实有一个神秘的空间——跟离昧的储物空间不同,我的空间之中有土地、有一汪灵泉——里面的泉水,不仅能刺激异能的觉醒,还能对抗丧尸病毒。只要没有彻底死亡变成丧尸,就能被灵泉水救回来……我没有足够多的实验样本,但我有这样的感觉。” 此言一出,钟离昧倒吸一口冷气,杜亦茗神色也是凝重。经历这么多,他们自然明白这意味这什么,末世之祸之所以可怕,就是在于丧尸病毒没有有效的疫苗,只要确认感染,除了奇迹必死无疑,死后还会变成丧尸大军中的一员。 我方减员地方增员,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是人类的终结。而相当于抗体的灵泉水,如果暴露出来,将会为他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在他们对基地没有绝对的掌控之前,无异于稚子抱金行于市井,随时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这跟乔希只是有个治愈异能,就日夜担忧隐藏,是一样的道理。救人之前,不得先保证自己吗?况且人心复杂,农夫与蛇的故事在末世只是家常便饭。 “我对乔希的态度,之后慢慢说。”见两人理解了状况,钟子臻接着道,“只是也没那么完美,我每隔一段时间,才能拿出一点灵泉水,而且灵泉水在外面放久了会失去效用。当时我刚透支了拿出灵泉水喂了亦茗,就见到乔希他已经……他在最后一刻还在对我和离昧使用治愈的力量,我用尽所有力气,也给乔希……没想到还是迟了……” 喂给乔希灵泉前,乔希就已经死了。灵泉神奇,但不能起死回生,所以乔希还是……事实再一次被重申,三人心中皆难掩沉痛,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 最终还是杜亦茗打破沉默,“你是说……灵泉水虽然没能救活乔希,却在乔希身体之中起了作用,让他的身体没有死亡,保持这样一种平衡状态?” 这不是个轻松的话题。即便身体没有僵硬,可又有什么意义呢?意识若是消亡,保留身体也不过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罢了。只是心中到底有着最后一丝奢望,期待着谁可以反驳他这样令人绝望的想法。 “还记得吗?科学院的研究,丧尸是有意识的,他们只是大多数意识都被进食和传播病毒的本能抹去——只要身体机能还保持完整,哪怕是感染病毒变成丧尸的人,在接受抗体之后,都有可能恢复意识。”钟子臻的眼中有晶莹的微光,“只要我们保存好乔希的身体,等到抗体被研发出来,乔希就能重新回来。” “抗体?”钟离昧又快哭了,这么久以来,别说抗体了,就连丧尸病毒的核酸序列都没有研究清楚,抗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出现?钟离昧的问题,无异于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从头到脚的慢慢冻结所有的侥幸与窃喜,而且灵泉水不是几乎相当于抗体么,不也一样没有用。 杜亦茗却若有所思,思索了几息后道,“就算是这样,能保存他的身体也好。”留存在这世上,最后一些的羁绊,而不是化作一捧骨灰,消散在这不曾肃清的天地之中。 这话好歹让钟离昧好受了一点,不过一瞬,又面如死灰,“那我们把乔希放在哪里?我的空间太拥挤,杂物很多就像成年仓库,而且……”不能放活物,万一哪一天乔希真的醒过来,岂不是…… 钟子臻抬头,“我试试。我的空间就像现实世界一样,我自己进去过没问题的,我还能把他放在灵泉水里……”说罢他低声一笑,苍凉又悲戚,“我该庆幸他现在这样,也不算活着了吗……” 可事到如今,除了尝试还能做什么呢? 钟子臻将手搭在乔希身上,意念一动,空间似乎有些抗拒,却没有拒绝反应,不过一瞬,床上的人已经不见踪影,钟子臻抬眼看了看两个皱着眉的人,想拉开嘴角笑一笑,最终却只是麻木的表情,“我还有很多要告诉你们……” 第262章 魂归处 空间的事,钟子臻只对乔希一个人刻意隐瞒了,故而在他说出来的时候钟离昧与杜亦茗都不太惊讶,只是当一番称不上轻松的沉闷长谈,了解那空间的特别与神奇之时,难免还是震惊不已。 是什么样一种造化,才能得到命运这样的眷顾? 活水沃土,果木成荫,呈现出一种积极与潜力无穷的生机,随着他实力的变强,空间在功能与延展就想着完善和宽广的方面扩大——一开始是一片荒野,除了流动的泉水,几乎静止的空间,渐渐在钟子臻的打理下才展现出假日圣地的样貌,如今草木称得上繁盛,也能在空间的土地上生产,蔬菜、水果、稻谷、药材,而且产品因着灵泉水的滋润,品质更上一层。这样的变化也让空间可以从内部承受生物,在这个生产断链资源匮乏的末世来说,无异于安身立命的不二法宝。 有了空间,他们至少不必担心会物资耗空而亡,成为最后一道保障,心理状态无论在何时,都不会因为物资等问题陷入绝境,安全自然也就有保障。这个末世之中,因为一个面包就逼疯一群人的事,他们看得还少吗? 虽然还做不到从外面带着活着、不,应该说是有思想有意识的生物进入空间,动物不行,人更不行,就连思想活动弱到一定程度的丧尸,也不被空间所接受,但从一开始的只有泉水,到现在的生机勃勃并未花多长时间,也许后面的路是越来越艰难,但能看见希望的道路,总是让人奋进的不是吗? 也多亏了空间的这一进化,才使得乔希有了安身之所,若是奇迹真的能够发生,届时乔希从空间内部醒来,应该也会如同这次收乔希进空间一般,虽有抗拒之意,却无抗拒之行,最终是会被接受的。 而且若是乔希醒来,他一定会第一时间知晓,也可以立即做出反应进入空间,确保不会节外生枝。钟子臻弓背坐在椅子上,手肘撑在双膝手握成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企图让自己放松一点儿,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可是为什么呢?心中还是空落落的,一点也不觉得轻松。 钟子臻心中明白,尽管做着那样美好的打算,从理论上来说也并不是不可能,可太过渺茫的希望,与自我安慰也没什么区别了吧,除了 分卷阅读440 - 分卷阅读44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41 能得到良心上一丝丝的宽和之外,什么作用也没有。 可耻又可悲的寄希望于奇迹,以逃避自己本该承受的责任和诘问。 抹了一把脸,钟子臻看着同样沉默无言的两个人,心底闪过晦涩的情绪,终于还是决定将另外一个,他本以为他只可能在临死之前才会透露的秘密公开——乔希的死让离昧和亦茗都难以接受,道现在这个时候,钟子臻自然看的明白,钟离昧自不必说,对乔希的迷恋写在脸上刻在心里,而亦茗明显也……也对乔希抱有别样的欢喜。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发现的太晚,也从来不愿面对罢了。 他们两个有权利知道所有的真相,也只有这样,他自己才能面对,面对痛失所爱的两个兄弟。钟子臻自然知道,无论是杜亦茗或者钟离昧,都不曾把责任规卸在他的身上,尽管痛苦,也从不曾怪罪于他,就算知晓他对乔希的防备,影响乔希的心理产生了如何可怕的恶魔,也未必会与他分道扬镳,可。 作为爱着乔希的人,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作为他们最亲近的朋友和兄长,他有责任将真实告知。清了清嗓子,钟子臻的声音依旧喑哑,像是生锈的两个铁片摩擦,铁锈随着那惊耳之后晦涩的声音缓缓剥落,“而一直以来,我对乔希的防备,都是有缘由的。也许这件事听起来会让人觉得我疯了——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疯狂……我的这个空间,也是由此而来……” 震惊之上更添震惊,心情更是犹如乘坐云霄飞车一般,等到钟子臻将一切缓缓道来讲诉完毕之时,钟离昧也犹如云霄飞车最后一个高距俯冲后面无人色的乘客一般,半晌都缓不过来。 荒诞吗?怪异吗?不可置信吗?可往往这样的,正是现实。且不说钟子臻为人本不屑于编这样一个故事来为自己开脱,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做啊——何况,何况钟子臻所言那么具体那么真实,就像是亲身经历一般,还有不少细节都能与现实吻合,一切的一切,都告诉钟离昧,钟子臻说的是真的。 他所经历的现在这个世界,也毫无疑问是真实的。 “……我知道很难让人相信,”最后钟子臻的声音中满是疲惫和无力,说出每一个字都仿佛在他的心脏上面动刀子,割的他鲜血直流,痛彻心扉,他喉咙干涩,艰难的将最后一件证物呈上,“乔希他……有个笔记本,我想上面会有一些记录。” 乔希有记笔记的习惯,这个他们都知道,乔希写的时候不曾遮遮掩掩,因着心中大抵知道那是日记,谁都不会刻意去偷窥别人的隐私,如果真如钟子臻所说,乔希是渐渐觉醒“前世”那些记忆,而乔希的表现却从来没让人觉出异常,那么面对如此诡异的事情,对日记倾吐就很能理解了,而且也只有对日记宣泄,才能让乔希做到不动声色——乔希太内敛,他不会信任别人来诉说如此诡秘之事,也不会因为周遭无人就放松,承受那么大的压力,除了日记还有什么办法呢? 钟离昧抬起头来,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蓦然发现对面的杜亦茗表情竟然……平淡的有些过头了,仿佛他哥说的这些,他都早已知晓了然于心所以丝毫不觉惊讶。钟离昧是这么想的,脸上自然带了出来。 杜亦茗在钟离昧震惊的表情之中点了下头,“我也是。” 钟子臻同样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杜亦茗的表情黯然,“异能透支时就隐隐记起,之后就彻底想起来了。”若是再早些时间,就能将一切洞察于心,事态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无力的状况了。 可是现在想这些,都是徒劳无功的增加伤悲。 “前世”他与乔希的多往不算太多,相处之时也发现乔希心思又藏很深,他只以为那是普通的末世综合征,既无论对谁都难以达到信任的状态,没想到……算了,不想了。深吸一口气,杜亦茗走到书桌之前,拉开了抽屉,抽屉之中是一些针线杂物,杜亦茗心中五味杂陈,终究是小心翼翼的翻了翻,却没有找到那本朴实无华的厚实的黑色笔记本。 “他防人之心太重,不会把写了秘密的日记放在那里的。”钟子臻看着杜亦茗缓声道,“一个最安全又最隐蔽,又最让人意想不到。”钟子臻说着站起来,走到乔希床前,伸出手去摸索,半晌才摸到床下两块木板合成的一个夹板,将外面的木方抽出,才在中间拉出那摊开这防止的笔记本。 看着翻开的空白纸张,钟子臻又陷入沉默,用衣袖擦了擦纸面,轻柔的仿佛是通过纸面摩擦着乔希的脸颊一般,这里面会写着什么呢,所有的彷徨无措和孤独害怕么?亦或是充满痛苦的自我谴责?赎罪的话语有没有记录在其中呢。 钟子臻不自觉又红了眼眶。 乔希。我真的……真的……“哥。”钟离昧的声音,吓了钟子臻一跳,赶紧回过神来,双手一合将笔记本合上,笔记本的封面很干净,看得出乔希经常在用,并未让这笔记本在哪里落满灰尘。 钟离昧上前走了两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乔希的笔记本,“哥,能……能把这本笔记给我吗?我想……乔希以前说过,希望记录末世的见闻,以后还能当做史料,我想、从他手上接过这个任务。” 手指紧了紧,终究还是将笔记本交到了钟离昧的手上。在钟离昧收手只是,竟有些难以放手,引来钟离昧诧异的眼神之时,钟子臻才手指一松,垂眸道,“……乔希的日记你……” 原本说起日记,是想作为证物。如今杜亦茗也想起从前的事,这日记看是不看,反而不能决断了。即便已经离开,乔希也不会想要这些内容被人看到吧——“子臻。”杜亦茗却抬眼,眸光有些锐利,钟子臻看着咯噔一声,心中竟一瞬出现了一丝畏惧,“子臻,过去的东西始终要放下,即便是乔希本人,也会如此。”他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冷,“何况已经知道了有这个东西,放在这里,谁能保证做到不会翻开?” 嘭嗵——咚——如同撞钟,声音在心中轰然炸开。 一天两天简单,一个月两个月呢,一年两年,或者更长的时间,谁能保证呢?谁都不可能,几乎心照不宣几人,都对乔希有不同的感情,更加了解乔希,体会他曾受到的煎熬,见证他受到的拷问,与他同行。随着他们对乔希的思念越深,就会越来越强烈,这份日记不可能不被翻看。 而这证明乔希曾走过的日记,也不可能会销毁。 与其现在逃避约定不去看,到有一天瞒着彼此悄悄的看,又有什么不同吗?人死如灯灭,乔希他已经,没法再在意这些事了。杜亦茗自私的想,就让乔希的印记再深一些吧,不会随着时间远去,让乔希这个人也被抹去痕迹。 第26 分卷阅读441 - 分卷阅读44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42 3章 魂归处 【5/12 我不相信爱情,我的出生就证明爱情不过是个笑话;我的“亲人们”若是能给我一点温暖和慰藉的话我想大概我就会相信亲情,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感情的地位能在心里的天平上重过自己,不依靠自己,我所获得的一切终究会烟消云散。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何其脆弱?我永远无法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这种比饼干还不靠谱的东西之上。我拒绝所有的感情,可是我从小就知道,诚实是会让人厌恶的,我得用合适的态度去对待,于是我将自己的感情收敛进身体最深处,察言观色的对应每一个人,不需要每个人都对我友好,但至少不会敌视,但绝不会过于亲近。 这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实际上,只是蜗牛在伸出试探世界的触角却被狠狠伤害之后,再也不肯踏出自己的壳罢了。如果丧尸不曾出现,末世不曾到来该有多好。 其实早就该明白,我不是没法交付信任,而是害怕、害怕着交付信任之后被背叛,仅仅只是想象,就让我觉得生理性的厌恶,害怕的想要吐出来。我已经受够了,信任某人之后被推入深渊的感觉,所有的光明渐渐从眼前抽去,眼睁睁的。惊恐的看着黑暗笼罩,将我吞噬。 没有人肯为了我这样的人不惜一切。我不要抱着这样可笑的幻想,在死亡的尽头还体会到那失落至极的绝望。 与其那样,我宁愿。宁愿自己动手,保证自己的安全。尽管这样的想法过于冷漠和无情,但我不觉得这样有错。 如果没有真的发生的话。 为什么要发生呢?那一定是,上天在惩罚我这样没有真心的人。 如果有人真的爱我,为我不惜自己的生命,平静的接受我亲手设计的死亡;如果有人真的疼我,哪怕我的存在根本算不上助力,还要分心关注我的安全,相信我的谎言,哪怕那些谎言听着很真实。真正的渴望从来藏在最深的心底,再怎么无视或遗忘,这些事,是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呢? 爱我宠我疼我信我的人,真的出现我会开心的跳起来吗?我无法猜测,但我无法否认我的心动,这太让人向往,憧憬的到想要流泪的程度。 这样的事实,之前有多么让我觉得美好,现在就多么让我觉得痛苦,想要立刻死去一般的痛苦,我本能可以拥有这一切,一切我想象过的天堂应有的模样,爱人,亲人,朋友,可以平凡,但其中真的感情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它使我感觉我本应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躯体。 一切都被我毁了。 若是我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情,什么事情都不足以折磨于我。可是我感受到了,然后还要面对这样一个现实——杀死一个真心爱着自己的人是什么感觉?杀死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仅有的真心对待自己的人是什么感觉? 我还活着,但是我生活在地狱。我的双手占满对我最好的人的鲜血,我的罪孽已经让我面目全非,我羞于见人,每一次面对他们,我都仿佛我的手上拿着凶器,而他们身上全都是我刺出来的伤痕,我甚至不能说自己是个人,没有人会做出这样残忍而愚蠢的事情。 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发生过,若不是记起这些事情,恐怕还会再次发生,我太可怕了,竟变成了这样自己都不忍直视的杀人犯。 也许在末世之中,杀人的阴影不会笼罩人们很久,毕竟有很多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为欲夺你命的人悲哀和自责。杀死一个坏人,或者陌生人,并不会让我痛苦,末世将我的冷漠无限放大,成为一个坦然的坏人,可是,就算是坏人……杀死一个确认爱你的人……不,不止一个,恐怕也不是一种好的感觉吧……这种感觉就快要把我逼疯了。 一个坏人,却没法坏到彻底,我究竟还能可悲到哪种程度呢? 钟离昧死前的眼神,已经让我难受,却还是在心中逃避狡辩,说服自己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没那么糟糕……这辈子钟离昧依旧如此。这样卑劣的我,根本不配让他喜欢,可笑的是,每每回想钟离昧那次的告白,我竟还会妄想一下,如果接受之后会有怎么样安心的生活,然后露出笑容——多么厚颜无耻啊,杀人凶手,我不过是杀人凶手而已,这样的妄想,根本是在玷污钟离昧的纯真的感情。 我不配拥有幸福的生活。 然而多么虚伪,拒绝钟离昧的理由却是站在高位的拒绝,不敢想真实告知,不敢面对那样的真相,也害怕戳破一切表面的和平与稳定,那样的话我就只能离开,说破的话,钟子臻绝对不会再容忍我。 我知道的。钟子臻临死之前那被背叛的痛苦,那愤怒的眼神,那焚心的仇恨,我都知道的。自己害怕被背叛,为何要把自己最恐惧的事情,施加在重要的人的身上呢?我明白的,钟子臻对我的恨,那是理所应当的,是合情合理的。 于是逃避了。我一贯的做法,就像当初我在钟离昧死后,害怕面对钟子臻,害怕钟子臻得知真相,如今我又逃避了,钟子臻没有在见面的时候就一枪把我打死,已经是涵养很好,道德很高,对我也仁至义尽了,他只是对我有些防备而已,这是正常的,我不是什么好人,这是很好的。他真的很爱钟离昧。原本我也能拥有的,我却亲手杀死他们,把他变成了仇人。 我感谢他的宽容,也为他这份宽容痛苦不已,恨不得立刻死去,让钟子臻消除心头之恨,也让自己能够解脱。 可是,我已经错了一次了。我不能再这么自私。 我享受了多少付出,一次次并肩作战,一次次分享食物和水,一次次背靠背的休息,一次次的……甚至他们三个人都不惜生命,当然他们的生命最后都是由我夺走的,我不能这样任性。 哪怕是一点点都好,能为他们做一点什么呢?哪怕永远都得不到谅解,钟子臻也永远不会再对我露出从前那种笑容,不会再用大手揉一揉我的头发低声嘱咐……死而复生易,破镜重圆难。我没法再回到过去,我都明白的。 可是,还是好懦弱。 一想到要在钟子臻面前将所有坦白,就害怕的……除了哭泣之外,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能够永远瞒着这件事多好…… 呵呵,我的逃避果然花样繁多永不停息。到现在都还妄想着不必露出最丑陋的一面,真的很卑鄙,很卑鄙。卑鄙到我自己都想要吐出来的程度,我真恶心我自己。 但是,真的很对不起啊,我……我也爱着他们啊,无关其他,这样三个人,难道还不值得我真心去爱吗?要在这样的他们面前,露出自己犹如毛虫一样丑陋又恶心的本来面貌,要让他们知道我有多坏,我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分卷阅读442 - 分卷阅读44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43 要承受……我就难过的要死掉。 尽管,我连这难过的资格本就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又这样了,总是这样去逃避一件自己畏惧的事情。不过就让我逃避这最后一次吧,我一直不能体会,不能理解当初钟离昧最后的眼神,现在我觉得有点懂了,如果钟子臻说我死了他会高兴一点,我就毫不犹豫的去死吧。 没有发生的事不算错误。不知道这个借口,能不能让钟子臻让我在钟离昧和杜亦茗那里,保存最后一点虚假的美好呢,原谅我最后一次的虚伪和恶心吧,我知道会的。钟子臻重视钟离昧,钟离昧到现在也没有看清我的真面目,自然我在他心里是百分百美化的,为了照顾钟离昧的情绪,我恐怕他会配合我的。 卑鄙。无耻。 真的】 钟子臻伏在书桌上,再一次摩擦着笔记本边角,这是乔希最后一篇日记,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下定决心之前的总结,就像是比赛前回想自己的日常训练为自己打气,又或者逼迫自己,不得不去做某事,如同乔希自己所说,他总是喜欢逃避,所以才会借这篇文字,来强迫自己面对现实。 最后两字落笔匆匆,还划拉出一条失控的线来。看得出他并未写完,只是……钟子臻想起那次任务前最后一天晚上,他推门而入通知乔希也同去的决定之时,乔希就坐在床上,抬起头来只是面色很是苍白,情绪很是不对……心中黯然,只是那时他对乔希满心都是意见,自然丝毫不在意,而且乔希也很快调整过来。 也正是这个插曲,钟子臻才猜想出乔希日记本所在之处。不在书桌之上写,反而拿在床上铺在双膝上记录,这很反常。第一次看到这篇日记的时候,钟子臻就想过,是不是这个时候,乔希就写了那封最后给他的信,鼓起勇气想要坦白,并且想象了一个人黯然离去的结局? 不得而知。 所有的自责全部都在这里,一切的不舍也都在这里,以至于钟子臻每看一次,心就跟着绞痛一次。隔着纸张与文字,他都能体会到乔希的痛苦,可以轻易让人落下泪来,如果他能早点发现,是不是一切都能有所不同? 乔希的日记并不是每天都写,很多时候只有一个日期,在这篇之后,就连日期也没有了,是不是想到的那个结局,让他觉得连记日记的心情都失去了呢?钟子臻第一次看到这篇日记的时候,所受到的震动简直到了打击的程度,他完全无法想象,乔希是如何背负着所有,表现的与寻常无异;而背负着这些的乔希,又该是多么痛苦。 寻求着爱自己的人。可却在亲手杀死之后,才发现这一事实。这已经够绝望。更令人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是,现在这人复生,已经视你如敌恨之如仇。 钟子臻闭上眼睛,感受着空间之中的一切动静,然而空间一如既往,丧气吗?说不上,没有谁会在千万次之后还……平静的接受,任由那浓浓的失望渐渐变淡,在心中酝酿的却越来越宽,越来越长。 已经不再寄希望于奇迹,已经不得不接受现实。 “首长。” 门扉响起敲门声,钟子臻一下合上笔记本,放进密码指纹锁的合金桌子的一个柜子中,转了椅子回身,双手合十撑着下巴,恢复了平时冷静严肃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道,“进来。” 门口的人便进屋,身姿笔直,“b市基地的人到了,现在正在基地前的安全1区。” 钟子臻点了点头,撑着桌子站起身来,低头的那一瞬间眼中寒光乍现,b市,很好,相信亦茗也会很有兴趣的。 第264章 魂归处 事物的客观的发展规律永远不会改变,除非能从本质上改变—— 很可惜的是, b市基地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没能从根底上解决它的问题, 历史总是在重演, b市的基地终于在挣扎这么长的时间后,与另外一个世界的轨迹重合在一起,即将因为基地崩溃, 高层决策人物有着全面迁移的打算,派遣了异能考察队到了南方基地。 说是友好交流, 何尝为了谈判而来。 b市基地是绝对的大型基地, 在末世之中这么多年, 格局基本已经稳定,要全部迁移绝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决定——要知道,大型基地之中可不仅仅只有异能者,更多的还是普通人, 老弱病残等不能计入战斗力的群体,人口一多, 迁移起来危险就大, 随时可能遭受丧尸大军的围攻,当初钟子臻他们也曾为这个问题愁眉不展,他还记得当时刚有风声的时候, b市就开始人心惶惶,许多人害怕被抛下,还有许多人不愿意迁移…… 对于领导阶层来说, 更是艰难纠结,若是投靠其他基地,很显然,他们无法再保持原来在基地之中的地位,受到的掣肘更多,势力重新洗牌不是没有可能。 末世到了后期,也会变成追逐权力的游戏,什么时候都不会缺乏这样的人,面对的危机和人类的劫难?陷入权力游戏的人显然不会关心这个问题,跟末世没有发生之时是一样一样的。有些真心想为人民做些事的人,反而会被视作绊脚石被清除,利益共享,自然会党同伐异。 以至于有的时候为了保证自己及所爱的人的安全,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他们也不得不往上爬,到达金字塔的顶端,才能安心的呼出一口气。因为早有预料,所以他现在站在这里,作为南方联合基地的领导,迎接一个充满野心和狠厉的可怜同胞,代表数万幸存者的求助。 人民当然无罪,然而来者不善。 上辈子他从未有过要与乔泉争权的意思,只是承担符合自己能力的责任而已,就被先下手为强,看清楚了乔泉是个无耻小人,也看清了乔泉的狼子本性。 就如同乔泉。钟子臻眼中冷光乍现,他不责怪乔泉,他是游戏中的败者,自然该接受失败的惩罚,他对乔泉仅仅只有一种感觉——单纯而又直接——仇恨以及仇恨带来的无尽杀意。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诚然他现在坐在这个位置,就是为了等待乔泉的来访的这一原因在。善恶终有报,如今终于到了那个时候。 异能队已经到了他们基地外围接受安全检查了。钟子臻带着亲随叫上了杜亦茗在大楼前面汇合,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向着来访者的方位而去,钟子臻出了合金大门,被引进一间很大的等候间,见到了自己的杀身仇人。 比起上辈子最后一次看见的志得意满的嘴脸,乔泉现在热情又不失礼节的谦虚笑着,当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君子。钟子臻一瞬间有些恍惚,乔泉与乔希的相貌并不相似,大抵乔泉长得像他们那个风流倜傥的父亲,面容棱角分明偏向俊朗,而乔希却跟他那 分卷阅读443 - 分卷阅读44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44 芳名远扬的美艳动人的妈如出一辙。 唯一相似的地方大概是笑起来的时候神态有一丝丝相同的韵味,在嘴角微动那一刻太像,但之后却全然不同,乔泉是不觉敷衍恰到好处的笑,自信又自然,能获得很好的第一印象拉近人的距离;而乔希则是内敛收束,即便笑着都让人觉得有距离感,温和的推拒。大抵是乔希的妈在乔希小时候,总是拿乔泉去要求乔希,而后修正成这样的。 这些是从乔希日记中猜测出来的。 不过一瞬间,钟子臻便恢复过来,跟乔泉握了握手,脸上也调出了恰到好处的笑容,乔泉他自然是容不下的,但他们基地的异能者并不嫌多啊。此时的乔泉还不知道,在杜亦茗和钟子臻的眼中,他俨然已经是一个死人。 —— 这里是…… 就好像缓缓沉入水底……好重……好黑……为什么,感觉呼吸就要赶不上了,他要窒息而死了吗?还是说,这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醒过来!快点醒过来!快要没有氧气了! 猛地吸气,却不防凉丝丝的水流却顺着鼻腔而入,瞬间胸腔一片火辣辣的,肺叶都要炸掉了,不顾一刻的呛咳了起来,澄澈的水中不断涌上气泡,在平静的碧青的水面上奏出一支乐曲,水面的涟漪越来越大,波纹越来越广,不过片刻,风平浪静的水面竟浮现出一个溺水的人影,好在水潭的水不深,范围也不大,让人踉跄又狼狈的踏到了边缘,趴在岸边狠命的咳嗽。 几朵白云悠闲的飘着,天空是纯净的湛蓝,仿若初春的阳光照射这风光极好犹如桃源乡一般的地方,几缕微风拂过水面,撩起水面涟漪,也仿佛与新出现的伙伴打着招呼——那是个削瘦的身影,肩胛骨突出的轮廓弧度漂亮的就像要起飞的蝴蝶,过耳的碎发沾了水遮住了他的容颜,皮肤很是白皙,与黑色的凌乱发丝之间色差刺激着人的感官,透明的水珠顺着他光滑的脊背滑下,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 大自然孕育出精灵出世,也不过是如此场景。 乔希大口的喘着气,尽管这样让他因为呛水而火烧火燎气管更加疼痛,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就像是两分钟屏住呼吸一般,他已经到了极限,缺氧的忍耐不了了。可尽管如此,哪怕他再用力的呼吸,似乎吸入身体之中的氧气还是很有限,这样他觉得难受极了,始终有一种窒息的紧迫感,而且越来越强烈,眼前的景物开始出现重影…… 能利用的氧气有限,乔希不得不开始控制自己的行动,将剧烈的吸气换做绵长的呼吸,剧烈的心跳也得以减缓,总之不管这怪异是为什么,先确保自己安全要紧,平静下来,每一个细胞都安静下来,对吸入身体氧气的利用效率会变高! 尽管还是很难受,乔希很快就适应了,他必须要快点搞清楚状况,否则危险就是指数增加的!乔希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绿草如茵,绿叶簌簌,花香阵阵,蓝天碧水,云淡风轻,这里是梦境吗? 末世侵袭之后,哪里还有这样好这样没有一点污染的地方呢?不,应该说,就算没有末世,这般山清水秀的地方也很罕见了,目之所及,并无建筑物的踪影……乔希猛地皱起眉头,末世,等等? 心中一个念头越发清楚,几乎让乔希的思绪暂停,那艰难的呼吸也停滞了一瞬——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那么,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人真的是有灵魂的?乔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纹清晰,纹理细致到了可怕的程度,抬起手摸上去,掌心温热的感觉让乔希怔忪…… 真实。太真实。 手上的触感,水的清凉,湿掉的头发黏在脖子上的不清爽,乃至他皮肤接触到的粗糙地面,乃至于因为呼吸不够的憋闷全都真实的可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哪里? 呼吸越来越困难,缺氧已经让他喉咙之中出现具体的瘙痒,咳嗽似乎就在嘴边,但乔希知道他不能,那只是饮鸩止渴,窒息的问题不仅得不到缓解,反而会让身体更加缺氧,咬住舌尖,乔希痛苦的靠着池壁坐着,无力的将头放在岸边,双臂环着身体,试图减轻身体的不适,现在,他该怎么办? 就在乔希以为自己会这样窒息而死的时候,空气之中却蓦然一轻,呼吸的艰涩感瞬间消失,大量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口鼻,清新的空气让乔希身体纵时一轻,一时只觉得舒畅无比,带着水汽的湿润和草木新鲜的空气环绕在他的身边欢呼雀跃,似乎感觉一切都与之前不同,他似乎能够感觉得到这里的一切,对他的亲切友好……就像是,接受了他一般。 对,就是接受了他,承认了他。 乔希忍不住露出一点微笑,半眯着眼睛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将搭在额前的发抚开,乔希站起身来,水珠淅淅沥沥从他身上落下,他正想从水潭之中走出去,心中却突然微微一动,有什么东西在告诉他,有什么……要发生了。 或者说,有什么人过来了。却不排斥,似乎很是肯定没有半分危险,仿若有所察觉,乔希回过头去,那空无一人的泉水边缘,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风声远去,只有乔希身上的水珠落入水潭中的声音,阳光毫不吝啬自己的温暖与色彩,笼罩在这一片静谧而美丽的地方,乔希就那样望进来人的眼睛,一瞬间失去所有的思绪,语言被封印,思想被冻结。 这一瞬间,连空气都是静止的。 啪嗒……什么东西与发尖的水珠一同滴落,同时落入水潭,乔希瞬间苍白了面色,双手在身侧握紧,指甲刺痛手心——阳光也是有重量的吗?这如影随形的致命压抑。果然,他永远都无法、无法逃脱,黑色的大山与噩梦,再次降临吧。 手脚被套上黑色的枷锁。尊贵的神啊,请再次公正的降下审判吧。 第265章 魂归处 钟子臻做了个噩梦,半夜被惊醒过来, 噩梦的内容已经全然忘光, 只余下那可怕的余韵绵长, 带来持续的胸闷气短, 烦躁难言,甚至连头都开始疼起来。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实际上乔希死去的这七年以来, 他竟一次都不曾梦见过乔希,或者说, 他并不想将梦中出现的那人称之为“乔希”, 那只是披着乔希的壳子, 甚至连思想都没有,机械的笑着,或者按照他的心愿,获得虚假的笑容。 那些全都不是乔希。 真正的乔希不会这样。不会怎样呢?真正的乔希是怎么样的呢?会说些什么话, 会做些什么事情呢?越是想就越是难以设想,因为那些都仅仅只是他的设想, 乔希就如同被他的思想控制住的人偶一般。 在两年前大仇得报之后, 这种感觉越发扩散开来,除了那时不时看见的 分卷阅读444 - 分卷阅读44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45 容貌还很是清晰以外,如同记忆之中所有的曾以为永远不会褪色的美好画面, 随着时间的拉长,如同被橡皮轻柔摩擦的画作,一点点变得模糊起来。 直到某一天, 会变成只是代表“美好”的一个符号,让人在想起其存在的时候被又幸福又遗憾的酸涩淹没,却连一点细节都记不起来。这样一个来不及发现深爱就不幸死去的美好的人,终将淹没在时光长河之中。 然后在一个人的夜晚回首看去的时候,忍不住悲伤的流下泪来。 无奈有千许,欲追反却无。结果很可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对即将到来的现实束手无策,被拿走最重要的东西没法反抗,更是一种煎熬。然而半分办法都没有,钟子臻在发现这一点之后,尝试将许多开始微微淡去的事情记录下来,为了这些事他曾忍俊不禁露出微笑、也曾控制不住失声哭号、那一点一滴细致到最极致的感情,终于缓缓褪去曾有的温度。 温热的牛奶冷下来会有腥臭;滚烫的岩浆冷下来会变成丑陋的灰尘;那些令人动容的回忆,终将变成一声模糊的叹息,就连那防止褪色的记录,也失去它的意义——每一次回顾,它就仅仅只是离让人感概的文字更近一步而已。 这太可悲了,看着命运伙同着时光缓缓夺走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是不是最终有一天,乔希这个人就会彻底变成他人口中所说的他的“过去”?也许这才是事物的正常发展规律,也是人不得不接受的未来,但是他绝不会认同。 钟子臻起身喝了一杯凉水,心头闷闷的感觉并未有任何减少,甚至开始出现头昏脑胀晕眩之感,这种感觉他并不算陌生——每次空间升级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只是没有一次如同这次一般强烈。 空间成为了乔希最美丽也最安静的墓地,他永远沉睡在那里。在所有奢望都被现实狠狠击溃之后,钟子臻就有意识的减少访问空间的次数,很多的空间生产都被钟子臻归类于不必要的踏足,换成了用意识操控着完成——好在空间越发成长就越是规则完善,响应精神力早就不算难事。 乔希长眠之地,他不想时常去扰了安宁。只余下必要的,隔段时间确认乔希的状况,以及检查空间之中生命承受发展的进度。 也亏得如此,钟子臻的精神力进阶快的惊人,虽没有跟出击队一般主动外出扫清丧尸,速度竟一点也没落下,要知道,最好的提升方式就是参与战斗啊。 几乎在一瞬间,钟子臻就意识到空间出了问题,忍着不适快速回了卧室,关门上锁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集中了精神力想着要进入空间,可怪异的情况发生了——原本来去自如的空间,这次竟然拒绝他的造访! 不仅如此,因着他的联系,空间那边发生了更大的动荡,明明是个跟平时一样再普通不过的夜晚,此刻却像是在大地震一般,脑中的翻天覆地几乎让钟子臻难受的吐出来,可与他不适截然相反的却是他的心情—— 双眼之中升起的期待的光芒几乎能照亮一切。 所有的不适尽管快要淹没钟子臻所有的感官,似乎身体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响应着、叫嚣着不适的拒绝着,却无法掩盖其中另外一种微弱的感觉,呛水的灼热与疼痛、窒息的憋闷与头钝痛,就像放大了一万倍,如此的痛苦,却让他看到了天堂的曙光,如此舒畅。 顶着一切不适,钟子臻将自己的精神力用到极致,一面压制空间的暴走使它变得温驯,一边拼命想要移身至空间。 有一种希望是害怕到极致的失望,心底无限的渴望如同杂草一般疯狂的长,那是心情最真实的体现,是最想要发生的情况,却在害怕希望落空后的极致空虚,又有意识的反驳者,克制着,解释着,用锋利的镰刀,一次次将冒出生命力旺盛的绿色割断,枯黄的落在心脏之上,厚实软绵绵,透不过气来一般,连脑筋都绷得死紧。 这绝不可能是自己最期待的,这绝不是那个不可能的可能,这绝不是被按在心底不见天日的奇迹!不要抱有可笑的期待,你承担不起期待的反面,认清现实知道吗? 精神力的对抗是极致,心理的拉锯又何尝不是到了极限呢? 终于,犹如鸡蛋破壳一般,坚硬的外壳上出现一道裂缝,亮光从小小的缝隙之中透出来,一丝空气也溜进来,带着花草的香气。 心跳过速,耳朵能听见巨大的响声,甚至有些发痛了。终于轰隆一声,天光大亮,蓝天还是那样的蓝天,白云依旧不知愁,风调皮的从钟子臻身侧滑过,钟子臻站在泉水边上,看着远处水中站立的人影,那纤瘦的少年身上仿佛披着金光,如同刚刚降临在人世的圣天使一样。巨大的喜悦如同烟花在他的头中眼中炸开,世界顿时响声连绵色彩绚烂,让他如同木雕一般僵在了原地。 当对一件事的渴盼已经远远超过他的承受能力之时,反而会在发生之时产生与之同样巨大的怀疑与恐惧。 钟子臻只能深深的凝望着那抹人影,亟不可待反而止步不前,千言万语于是缄口不言,只是矗立着,将那抹身影刻进心中,与此同时,那所有褪色的画面,如同被泼上了油彩,一幕一幕灵动的在脑海之中复苏。 一切失去的宝贵,终于在这一刻归来。 —— 乔希看着岸边的钟子臻,再一次感受到厚重的阴影袭来,这场景简直让人绝望,他从来就在沼泽之中挣扎,缓缓陷落,而钟子臻则是站在岸边,这样站的笔直,他几乎不看就能想象那冷漠的表情可锐利的目光。 一切都要在此终结了么。 好像差的也不远,他这样的罪孽深重,还期待着怎么样的救赎呢?他已经死了,虽不知为什么乔希很确定这一点。他死了但现在出现在这里,乔希心中有种冥冥之中的注定感——是为了最后的一个交待和了结……给钟子臻面对面的交待,对自己的了结。坦白一切狡辩过的罪行和说明真相的信,早就已经交到钟子臻手里。 什么都……没有了。面对,是这样艰难的一件事,连最后他为自己留存的最后一丝尊严和骄傲的一信之隔,都将粉碎在对峙之下。 眼中越来越多的水珠聚集。乔希双手捂住了脸,任由加害者的鳄鱼泪沾湿双手,双膝一折,无力的跪坐在水潭之中,这一刻的哀悼的,究竟是什么?啜泣、呜咽、抽噎、哽咽,无法将歉意述之于口,也无法去恳求原谅。 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除却悲哀的恸哭,他还能怎么样呢,再一次被杀死么。深仇大恨,他的命,也该由钟子臻亲手了结,欠了什么,是要还的,终究是逃不掉免不了的。 哗啦…… 水声轻响。钟子臻踏进水中,灵泉旁边他开了一个浅潭,形成双泉的 分卷阅读445 - 分卷阅读44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46 形貌,实际上泉水很浅,就是为了有一天,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乔希能够快速挣扎出来不至于溺毙其中,他心中急切,走的却小心,不顾清凉的水浸透他的衣衫,向着中央跪坐的乔希而去,就像走在同往天堂的通道,终于触碰到那失落的天使。 指尖在摸到那湿润的发丝有一丝被电到的刺痛。 温热的手掌终于完全贴了上去,覆在乔希头上,轻轻摩挲着,就如同那快要忘却的远古的过去,失去钟离昧后越发的乔希的温和照顾,另外一手拉住了乔希胳膊用力,迫使乔希抬起头来,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迷惑朦胧的淌出泪水。 轻叹一声,钟子臻将乔希的头按进自己怀里,“知错就改,你是一个好孩子啊乔希……”我会原谅你的啊,只要你醒过来的话,该是兑现我承诺的时候了吧?将我从前世的偏执之中惊醒,是时候,我也将你救出泥潭。 安心,圆满,没有一刻,让钟子臻感觉到这样满足。 钟子臻平和的话,温暖的怀抱,像是钥匙一样开启了乔希心里一重又一重的枷锁,乔希抱着钟子臻如同海上浮木,一时泪如泉涌。对不起……从在心里默念,到口型比划,终于冲破了重重阻碍,响在了这个仅有两人的世外桃源,通过干净的空气,清晰的传达到了钟子臻的耳中、心中。 对不起。一声又一声,重叠在一起,不强烈,却冲击着心房,整个心脏都在抽痛。 钟子臻单膝曲起半蹲下来,抬起乔希的下巴,用手背将乔希的泪逝去,“没关系了乔希……丑陋又恶心的毛虫,在经过残酷和艰难的自我突破后,会拥有一双可以飞翔的翅膀。没关系的乔希,现在你自由了。” 曾经要窒息你的一切都将不再有任何作用,不要再自责。 慌乱又无措,彷徨又无依,乔希的神情刺痛钟子臻的双眼,乔希的眼泪灼伤钟子臻的手指,他捧着乔希的脸,将自己的唇贴上,舔去泪水的苦涩,这份苦涩入喉,却化作一片火热,他封上乔希的唇,以最最柔软最最温柔又最最直白的方式,想给乔希一点,真正的具体的安慰。 心底顿时软成一片水,随着吻的深入,越来越满、越来越满。 第266章 魂归处 与脸上那咸的有些苦涩的泪不同,乔希的双唇温暖柔润, 带着淡淡的清香, 钟子臻环住乔希的肩, 一下一下轻柔的吻在乔希唇上, 将所有无法用言语传达的东西,通过更加具体的行动传递给乔希。 不需要再自责了,会让人心痛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不犯错的, 认知错误承认错误并去改正它,不要因为过去的错误一直拘束着自己, 失去前进的勇气和能力, 将所有责任都抗在那瘦削的肩膀上, 总有一天都承受不住的。 别害怕乔希,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所有内心的柔软,通过这个温柔至极的吻传递给乔希, 如同冬日的阳光融化冰雪,如同和煦的春风吹开花朵, 别害怕, 也别再颤抖了乔希。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坚持,总是会迎来黎明的曙光,驱散一切黑暗。 乔希在钟子臻的安抚之下, 僵硬的身体开始回温,那漂亮的眼睛轻轻合上,含着泪光的眼角仿佛发着光, 整个人如同松了弦的的弓箭一般放松了下来,再也不复一触就将崩断的险境。 闭眼之前乔希泪光闪动,清澈双眸之间,如释重负和感激喜悦的情绪,钟子臻看的清清楚楚,他明白这个亲吻应该结束了,安抚意味的亲吻就是如此,这个亲吻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并且收到了完美的成效。 只是……意识就如同被看不见的大手拉扯着,控制着他的头,依然低垂着;操纵着他的唇,依旧贴在乔希唇上;驾驭着他的双手,更加轻柔的拥着乔希;支配着他的意志,根本无法远离。钟子臻的心中像是被装进了许多棉花糖,被塞得满满的,轻飘飘的全是温暖的甜味。 横在他与乔希之间的隔阂早已经消失,他为什么不能表现自己的感情呢?错过一次,还要再错过一次呢?他有表达感情的权利,他喜欢乔希,更进一步吧,可以时刻拥抱着这个人,将乔希成长过程之后所缺少的爱,加倍的给与乔希。 钟子臻知道,这只大手的名字,叫做不舍,叫做思念,叫做渴求。 乔希的唇有魔力,让人迷醉沉沦……如此心旷神怡,欲罢不能,更加亲密、更加深入的接触。钟子臻一手覆在乔希后脑勺,微眯着眼看着乔希乖顺的睫毛,伏在乔希的眼睑上,心中一动眼神一深顺从了自己的愿望,原本就要离开的双唇再次压上去,接触的地方传过触电般的酥麻,舌尖从口中探出,灵活的顺着唇缝滑进乔希双唇,描过那编排整齐的牙,轻易的找到了无防御的缝隙,巧力一撑,钻进了乔希的口中。 这一刻万物无声,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钟子臻仿佛听到了种子破皮这等细致而细微的声音,快速生长挂出美丽的花骨朵,而后他轻轻一触,便砰的一声绽放。 芳香清甜,如此妙不可言。 钟子臻如坠梦中,仿佛踩着软软的云彩,一切都需要轻柔无比,就连那已经被末世操练的如同钢铁一般的心,也没法抗拒。如同在寻宝游戏之中找到宝藏的小孩,欢呼雀跃的围绕着宝箱跳舞,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宝箱的每一处角落,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开启宝盒,满心欢喜取出属于自己的秘宝。舌尖的舔过上颚,扫过每一颗牙,围绕着另外一条柔软的舌绕圈,将对方口中津甜的液体夺过,尽数吞没。 呼吸相交,充满柔情的深吻,似乎延续了安抚的意思,但又超出了安抚的范围。 一吻结束乔希的唇已经有些红过头了,充血却未至肿胀的程度。跪在水潭之中一动不动,睁着眼睛里几乎全是怔楞,一脸茫然的样子让钟子臻看着忍不住露出微笑,乔希真的很可爱不是吗?眼里所见和心中所想,终于能坦诚的达成一致,不会再犯错。钟子臻将乔希耳边的头发抚至耳后,大拇指张开放在乔希脸上,声音中有着笑意,“这么惊讶吗?” 乔希已经在他面前放下过去,现在轮到他来表态。 “乔希……你也要原谅我。”原谅我的愚蠢,一直盯着可笑的过去和仇恨,不肯正视你的努力,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才铸下大错,钟子臻看着乔希,拉起他的手紧紧握住,温柔的下着决定,“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所有的错误就在这里翻篇了。” 乔希眼中闪过疑惑,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定定的点了下头。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摆在面前,但他已经知道,仅仅只是逃避是永远无法解决问题的。 “很好。”钟子臻笑了一下,不甚清醒的乔希,怎么能可爱到这 分卷阅读446 - 分卷阅读44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47 种程度呢?不过这样更好,之前那内敛过头的乔希总是滑不溜秋的,让人无处下手,他明白乔希的疑惑。拿起乔希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钟子臻抬眸,“一直以来,我也很抱歉……不肯、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上你。” 钟子臻用温柔的目光编织成网,就那样轻轻的、微笑的看着乔希,将乔希心中的疑问解答……没错,那就是一个吻,情人之间的深吻。 乔希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手像是触电一般抖了一下,钟子臻没有强行拉着,任由乔希抽回了手,因为用力过猛和本身姿势的原因跌坐在水中,双手合起捂住了口鼻,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惊讶,怎么会不惊讶?毕竟,对于他来说,喜欢这个词已经过时间发酵了七年,而对于乔希来说,不过是突兀的转变罢了,况且,他一直对乔希都很是防备,现在这样可谓是态度大变,惊讶才是正常反应。 不过……钟子臻皱了皱眉,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让他无端紧张,明明知道最好的办法是先让乔希缓一缓,慢慢发展感情才好,可那有人紧追在后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想要加快脚步…… 钟子臻站起身来,撑着双膝看着乔希,微笑道,“怎么样?不考虑考虑,我有没有机会呢?” 乔希好一会儿缓过神来,听见钟子臻的询问,握了握拳轻声回答道,“这个……我从来没想过这些……”最后张了张嘴,竟也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只能闭口不言,垂着眼眸看着水面。 又是一阵微风过来,乔希小弧度的打了个寒噤,阳光的力量并不强劲,他身上只穿了一条到膝盖的白色宽松短裤,在水中泡了半天,已经觉得有些冷了。 钟子臻叹息一声,他知道他有点吓到乔希了,心有点疼……没有人不会不期待自己会被爱,有期待就有关于未来的设想,而乔希说“从来没想过”,那便意味着,乔希从来不曾设想过未来他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更确切的说,从乔希的笔记来看,他甚至不觉得自己能够拥有未来。 他让乔希无所适从了。钟子臻发现,看过乔希的日记,对乔希了解到一定程度,乔希的这些掩饰一切的沉默和内敛,要读懂根本就不困难。 “你冷了吧?我带你去屋子,你也好打理下自己,”伸出手,钟子臻拉起乔希,向着一边的小径而去,将之前的话题转移盖了过去,没有回头他的声音没有半点变化,“我相信你也有很多疑惑,一会儿我慢慢告诉你。” 乔希跟着钟子臻,发现他似乎真的不介意之后,才放下心来,在走过那条曲折小径之后,眼前竟出现了一栋小木屋,小木屋不算大,只有一层带阁楼,被周遭高大茂密的树木挡着,难怪他在池子之中看不见。 在钟子臻带领下,乔希用水洗漱了一下走过来弄脏的脚,穿上了衣服,才在钟子臻的讲诉下,将一切都弄清楚——空间的存在、泉水的神奇,更加让人愕然的是,离他“死”去那一年,已经过了七年之久。 乔希心中难免生出一种一去经年的感概,也不知道……钟离昧和杜亦茗怎么样了。乔希的眼神有些黯然,当初那样死去是迫不得已,希望他们两个不会为他伤心,或者会不会已经忘了他了呢。 钟子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最后轻声咳了一下,道,“你也知道情况了,不知道你出去之后还能不能进来,所以暂时还要麻烦你呆在空间了,帮我做做生产活动什么的了。” 基地规模早就形成,一旦将乔希带出空间却无法再进入空间,如何对外解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还是没有入城登记的人?所以还需要完全准备。乔希听见钟子臻这样说,立刻抬起头来笑道,“我明白的,这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没事的。” 点了下头,钟子臻起身,“这次进空间够久了,我也要出去了,我会试试在外面能不能和你脑电交流。空间里没别的生物,绕过这片树林那片空地是物资地,我记得当初收过一些书,你可以打发时间……辛苦你了。” 乔希赶紧摇头,挥了挥手,“我没什么,你才辛苦了……还要安排我的事情。” “嗯。”钟子臻应了一声,“这是我该做的。那我先走了。”说罢便转身过去,乔希连忙叫了他一声,钟子臻回首过来,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那个……谢谢你,子臻哥。”乔希半眯着眼睛,露出一个笑来,钟子臻几乎立刻转身,只是挥了挥手身影就如同来时消失,别露出那样的笑容啊……我……钟子臻掩住眼中的晦涩,我也不是那么无私的。 隐瞒了亦茗想起前世记忆和离昧也已知真相的事。叫你知道的话,定然会想要立刻与他们会面或者传递信息的吧?那样……你的复活不也会被知晓么? 至少,还不是现在。至少,要让我确认,你对他们也并无其他感觉。 第267章 魂归处 钟子臻从来不曾觉得,时间的缓慢与快速这个矛盾竟然能够同时出现, 自从乔希醒了过来, 在外面的时间是那么漫长, 原本处理一下基地事物, 时间消逝的那么快,可是如今呢?每一秒似乎都拖着长长的尾巴……他越来越想念乔希,很可惜他与空间虽有联系, 但却无法具体看见空间里面,否则他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像一个变态一样, 丧心病狂的去窥视乔希。 而好不容易结束一天的工作, 回到家中洗漱完毕, 穿戴整齐,关好门窗佯做休息,实则迫不及待进入空间,然后看见乔希眼中含着喜意招呼他, 在空间之中准备晚餐……让钟子臻羞于开口的是,每次去看乔希之前, 他都会在镜子前审视自己, 对自己的外貌和身材的在意,超过了他两辈子所有时刻加起来还要多,就像花枝招展的孔雀一般。 这不是缺乏自信, 相反他对自己的外在条件相当满意,仅仅只看这两样,基地之中也有许多人对他有意思。但想着要去见乔希, 他就不由自主的紧张,想要变得完美无缺,这种感觉是新奇的,虽然令他有一些窘迫,却也不那么反感—— 喜欢一个人,忐忑之中有着期待,一个人光是想着就能喜滋滋的乐半天。钟子臻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毛头小子的一天。 这种感觉很神奇,令钟子臻心情舒畅,沉迷不已。然而并不是全然只有美好,偶尔他也会恍惚,心底又有另外一种想法与之并驾齐驱,他这样其实何尝不是变相的囚禁了乔希,利用孤岛环境产生斯德哥尔摩效应,让乔希渐渐形成对他的依赖,用着软刀子逼迫乔希喜欢上他?他怎么能这样呢?他必须要快点安排,让乔希过上正常的生活才行。 夜深人静之时就会后悔,经历白天的漫长思念,晚上相见的喜悦又会冲淡一切其他,于是 分卷阅读447 - 分卷阅读44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48 重复着这样的心理,一拖就是半个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这天也是一样,钟子臻收拾了桌案上的文件,随手整理了一下便锁上柜子,出门。一切与平常都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变化,行至半途,却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钟子臻回过头去,才发现是杜亦茗。 钟子臻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杜亦茗,杜亦茗还是一如既往,外表什么时候看着都是严肃死板的,可是他的内心却烧着一把火,在笑起来的一瞬间,变成一个雅痞,钟子臻自然的停下脚步,看向杜亦茗。 这七年来,杜亦茗帮了他很多,并没有因为乔希的事情背向,只是比起以往更加……深沉,难以琢磨。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必须活着,这许久就是他们的生活写照,正是因为珍贵被末世夺走,才要更加努力活着,才能结束末世,将那遗憾填补,他组建基地掌控基地,杜亦茗则是调查团的老大,领导异能最为强悍的人,去到更远的地方,查看探索结束末世的线索,发现新变化。钟离昧则是自卫团的领导,带领战斗力不断扩大安全范围,定时清理丧尸等等任务——他们三个人像是铁三角一般,虽谁都不曾说出来,却是按照乔希的遗愿,坚信着自己曾怀疑的信念,将末世驱逐。 所以,杜亦茗在基地的时间远远少于在外面,他们见面的时间不算多。他们当然还是兄弟,但可能与当年已经有些不同了,他们不担心背叛,却再也做不到无话不谈。近年来,杜亦茗气息的越发沉稳,这次见面,钟子臻惊讶发现,他无法看透杜亦茗的异能等级了,甚至连对方能力程度的感知,都没法感知。 ……在外面危险重重,杜亦茗是踩着生命线前进。钟子臻心中感叹,抬手拍了下杜亦茗的肩膀,带着笑问道,“亦茗,怎么了?” 杜亦茗神色严肃,看了钟子臻一眼道,“是棱晶,到你那儿再说吧。” 钟子臻一听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顿时也是心中一肃,点了点头率先走在前面。 棱晶是前两年杜亦茗在探索的时候发现的,看着与低级丧尸晶核很是相似,即没有任何属性的能量晶体,但其中蕴含的能量却是丧尸晶核的数倍,其与丧尸晶核最大的不同,就是不能用于异能升级,但却可以用以战斗——通过异能和其他物理方法就能引发其中的能量为自己所用,可以说是对付丧尸的一大利器,在枪支弹药供不应求的末世,是亟待发展的新型战斗主原料。棱晶的发现是个意外,却是解决人类目前困境的契机。亦茗这样严肃,定然发现不小吧?即便心理上已经有了铺垫,可在得知杜亦茗发现了一座巨大棱晶矿山之时,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要知道棱晶的产量十分有限,一座棱晶山意味着什么?如果能把控住这座棱晶矿,那么基地的防御程度将会翻倍,甚至在十年之内,都无需担心武装力量只剩下异能者!如果能弄到足够的棱晶,还能用来研究,如何让普通人也能用它来保护自己、保护家园! 这个消息,真是天大的惊喜!钟子臻立刻与杜亦茗细细的讨论起这件事来,待他们结束对话,对棱晶之事有了整体把握后,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钟子臻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站起身来,“都说到天黑了。这事之后我会做出个计划的,辛苦你了。” 杜亦茗站起身来摇摇头,看着钟子臻道,“嗯,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钟子臻也起身,送杜亦茗到了门边,杜亦茗却突然顿住脚步,他的目光让钟子臻有些心慌,却不露声色,装作疑惑的样子,以为杜亦茗是有什么忘了说。 “子臻,你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杜亦茗的语气没什么变化,问题却如同重锤,乓当一声砸在钟子臻心上,他心中暗自揣度,难道杜亦茗发现什么了吗?不,没可能的。他一切都表现的很正常,连自卫队的离昧都没发现什么,杜亦茗才从外面回来十天呢,怎么可能知道什么。 不需要慌,钟子臻心下安定,不明所以回问,“什么?” 话音未落,瞳孔猛然收缩——身体比思想反应还要快,脑袋后仰抬手格挡,刚刚拦住杜亦茗雷霆般的迎面一拳!整个手臂都震的发麻,麻木的趋势甚至有顺着胳膊往后背传到而去,没有使用异能,就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钟子臻心下惊愕,面上也露出薄怒看着杜亦茗,喝问道,“杜亦茗,你干什么?!” 杜亦茗冷笑一声,见钟子臻拦住他的攻击并不奇怪,钟子臻本身就是个绝顶高手,他不会小瞧,但钟子臻这副样子,却让他心中怒火更甚,另外一只手的攻势紧跟其上,“我做什么?是你做了什么才对吧?你当初是怎么承诺的?别逼我点出事实——乔希,已经醒了!” 这话不是猜测的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仿佛已经看到事实一般的笃定。杜亦茗是不会拿话诈他的,他不是那种人,说出这种话,定然已经…… 浑身动作一滞,防御不及钟子臻被杜亦茗一拳便打在了他肚子上,剧痛传来,钟子臻闷哼一声退后好几步,低着头喘着粗气,汗水从额上一同滑下,他知道这事迟早都要公开,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杜亦茗见钟子臻不再反抗,便也捏了拳头不再动手,他走到钟子臻面前,揪起钟子臻的衣服,话说的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最好告诉我,乔希是最近醒来的——否则——乔希那样的性格,你想过这样的幽闭,对他来说会是怎样的体验吗?他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全然闷在自己心里——” 活着的乔希已经是那么辛苦。 再活一次也依旧要压抑到极致吗。 不要说别的人了,周遭连一个能动的活物都没有。钟子臻能进空间,可是一天能去多长时间?乔希是那样封闭自己的心,即便要改,一时半会又如何能改变,十几年年来都是那样过的,他们之间能说的东西又有多少? 孤独是致命毒药,会把人引上疯狂,他一个人面对着死一般的空寂,该如何适应,会不会又胡思乱想。且,无人可说,无处可诉,连日记这个方式也没有——在别人的空间,乔希是不可能有安全感的。 钟子臻掰开杜亦茗的手,颓然垂下头,沉默了许久才道,“十五天,满打满算十五天,我没、我也……” 杜亦茗听罢,狠狠一拳打在了钟子臻的脸上,钟子臻听到风声,一点都没有躲闪,生生的受了这一拳。 他是个混蛋,明知道不可以的…… 好在,过错还不算太大,还能让杜亦茗愤怒打他。 第268章 魂归处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钟子臻没有继续隐瞒事实, 而且生生受了他两拳头, 尽管异能者的身体是强化过的, 他这两拳实打实的打在身上也 分卷阅读448 - 分卷阅读44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49 不好受。也许男人之间的交情就是这样, 打一架发泄反而是好些,心中的怒火也都停歇,所有被搁置的冷静回归过来。 杜亦茗看着钟子臻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叹息一声, 乔希的事……一直是一道坎,特别是对于钟子臻来说, 乔希日记之中记录的, 简直就是影射着现在的钟子臻, 在固执已见之后害死了别人,又在那人死后才发现令人心痛的真相,面对着内心的拷问,每日悔恨自责不已。 杜亦茗明白钟子臻的感受——我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我而死。 假使乔希醒来,钟子臻没法轻易放下, 加上钟子臻对乔希的特殊感情, 会更加想要弥补,想要瞒着他人……尽管客观上很想理解钟子臻,但杜亦茗也不得不说, 这很愚蠢,他难以确定的说,若是他第一个发现乔希醒来, 会不会有心隐藏。 对这个做法他不置可否。 但空间绝不是个好地点。等着钟子臻缓过来,杜亦茗才低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安排?乔希这样出现是不妥的吧?” 钟子臻抬手抹去唇边血迹,口中全是铁锈血腥,扯起嘴角牵动伤处,钟子臻疼的抽了一口气,低声回道,“我知道。今晚我会连夜出城,在合适的地方设置好求救信号发射装备,明天早上开启,信号会被信号塔捕捉。七点半,我会跟你在信号接收区偶遇,说话间求救信号响起,我们就会发现求救的人可能是我们的老朋友,我们两个立刻出发,谁都拦不住也不会阻拦我们,去到远离基地监控范围,找到安全的地方把乔希放出来,让他跟我们一起回来。他的战车和装备我都准备好了,就说是从其他基地过来的,为了寻找我们……反正时间过了这么久,当初与乔希熟悉的人本就很少,基地又发生了好几次大的变革,现在还能叫得出他的名字的,你以为还有几个?” 时光就是这么残酷,就算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也会渐渐被搁置在角落,在向前前进的时候被遗忘掉。 杜亦茗诧异的看了钟子臻一眼,这个计划完整可行性高,且不会引起别人多余的怀疑,还还能很好的解释乔希与他们的关系,实在不像是刚才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来的,杜亦茗注意到,钟子臻说乔希的装备他都准备好了,若是早前没有想法,又怎么会有这般万全的准备。 钟子臻笑了一下,也没多做解释。他是把所有的设想和准备工作都做了又如何,迟迟没有行动才是事实,他不会争辩,那没有意义。 见此杜亦茗也不再多说,伸出手将地上的钟子臻拉了起来,拍了拍钟子臻的肩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双拳在身侧握的死紧,冷静的声音一如既往,“那我先走了。” 天知道他现在多么激动,几乎到了快要崩溃的程度。惊喜也可以是天崩地裂的,心中有可以称之为笃定的猜想,也比拟不了那轻如羽毛的真相,砸在心中的分量,让他想要尖叫,想要发泄身体之中过剩的力量,想要毁灭一切,才能排遣感情上蓦然一空的失落感—— 这就是,心脏病人也会死于过于高兴的原因吗? 杜亦茗转身之时,眼眶就已经不由自主被打湿,从来不曾盼望的过的奇迹真的出现,该让他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才好?该微笑吗?还是该哭泣?杜亦茗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能在钟子臻这边维持着如此冷静的样子,没有颠三倒四的说出话来,就已经是他克制的最高点。 现在,他只想要一个人呆着,适应这种把心脏从身体之中拿出来,把里面沉甸甸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河泥都倒出来,重新换上清澈溪水,整个人都焕然一新,轻飘飘又清新到想要哭出来的感觉。 “等等。”钟子臻在杜亦茗拉开门之前叫住了他,杜亦茗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你、你想要见见他吗?我可以试试,能不能把你收进空间。”这样的话,就没有可以逃避的路了吧,必须,要走上正确的道路不可啊。 杜亦茗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不得不承认,这听起来实在是太具诱惑力了,肯定的答案几乎脱口而出,然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脊柱似乎都在这样的挺直下发出咯嚓声,“不了。” 说罢杜亦茗便拉开门,大步流星而去,生怕再多留一秒,就会让他那可怜的小小的决心粉粹,消失的一干二净。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仅仅是对于乔希,更多的还是对于自己,他,还没有准备好。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就是这种感觉吗?而且,子臻,并不能确定他能成功不是吗?那种满怀期待却只能被迫失望的感觉最糟糕了……乔希也是,未必现在立刻见到他就会让他变得更好一点,反而在见面之后,看着他与钟子臻一个连着一个离开空间,心情与感情都只会更加糟糕罢了。 所以,现在还不能。 杜亦茗拒绝的干脆,出乎钟子臻的意料,离开的背影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在杜亦茗的身影要彻底看不见之前,钟子臻连忙出声,“亦茗,那我今天晚上会告诉他,你已经知道他复活的消息。” “可以。”愣了一下后杜亦茗点头同意,看着钟子臻欲言又止的样子,轻轻皱了皱眉问道,“还有什么吗?想说什么就说吧。” “乔希醒来的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是我哪里露出破绽了吗?”钟子臻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自认在这一点上应该没有任何不妥才对,更何况杜亦茗才从外面回来多久,他们见面的时刻本来就少之又少,甚至连与他见面更多的钟离昧都没发现异常,而杜亦茗是怎么通过那么有限的时间,看穿他的隐瞒,还准确的定位到乔希的身上? 这根本是不可思议的事。 主持基地这些年,他对于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有绝对的自信。 杜亦茗捂住眼睛,嘴角拉了拉像是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种感觉。”是的,其实杜亦茗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捕捉到任何钟子臻的破绽,去发现任何异常,只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应该来问问钟子臻,乔希是不是醒来了——乔希自从出事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在要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那感觉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就像是火山之中即将迸发的岩浆一般,冲击着他所有的想法,他寄希望于钟子臻能坦白—— 毕竟当初是那样约定的,乔希一旦有醒来的迹象,一定要让三个人都知晓。 可是钟子臻是沉默的,关于乔希他只字不提。那一瞬间怒火从天而降,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如今看来,确实太过好笑,如果不是真的猜中事实,那么现在挨了一顿揍的,大概就是他了。 第六感,多么飘渺的一个词,可是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给出了自 分卷阅读449 - 分卷阅读45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50 己的答案,杜亦茗提脚离开,钟子臻颓然退后两步,无力的靠在墙壁上苦笑两声,他想过很多种答案,可是没有想到,所有的预防针都不对症。 只是使诈,就让他失去了近水楼台的优势。被质问这个问题,他不可能说谎的,除非他是不再想要这个兄弟,背叛自己的一切。可真的只是兵不厌诈吗?钟子臻不敢肯定,这种天命注定一般的感觉,让他异常无力。 但是,怎么甘心就此放手呢?不能在这里认输啊,就算处于劣势,也要拼搏一把的不是吗?钟子臻起身,关上杜亦茗没有带上的门,从手中引出灵泉水在杯中,又拿了毛巾沾水擦过脸颊,确定自己内伤外伤全都愈合,才一闪身进了空间。 他可没有忘记,乔希的那双眼睛的能力,让他看出受伤就不好了。至于计划,说出来就一点惊喜都没有了,所以就暂且保密吧?告知乔希其他人的消息,就已经是这十几天来最大的进展,乔希那绷紧的心,也会得到一些放松吧。 然后“啪——”,烟花炸开来,乔希惊喜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难以想象,但很期待。 —— 如同计划,钟子臻的异能等级,在基地之中已经是最高级别,潜行出城并没有多大的困难,何况还有空间这样的作弊利器,不费吹灰之力便在一个合适的距离找了一栋建筑,在其中安放了信号发射器,内容模糊过,可以当成装置不好,却能听出人的音色,让他们有理由出城。 至于乔希“一路来”开的改装车和其中一些枪支晶核食物和水,一样都没有落下,做好这些钟子臻再返回基地,洗完澡出来一看,天色竟然有些亮了,他看着远方的鱼肚白缓缓呼出一口气,曙光总是会到来,很好。 一切都自然而然不要太顺利,甚至钟子臻在与杜亦茗会面的时候,还碰到了休息日穿着裤衩晨跑的钟离昧,当乔希的声音通过信号塔被释放出来,三人均是大惊失色,当然只有钟离昧的大惊失色是真的本色出演,不过一瞬,三人消失在原地,基地大门一亮改装车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路上没有人说话,尽管钟离昧一肚子全是疑问。三个人像是在做着什么神奇的仪式一般,肃穆而又庄重。 终于到了指定地点,钟子臻首先下车,信号发射的时间是随即出的十分钟多,伪装成电池没电停止,反正这个陷入麻烦的人,一定会得救,这篇区域丧尸不多,他们行动很快,速度进了电梯,杜亦茗指尖电光一闪,电梯便速度上升,按照钟子臻按下的十一层,打开了门。 丧尸被清理过。楼层之间很安静,三人进了套间,钟子臻回身,“就在这里吧,我去房间,你们等一等。” 两人都没有说话,钟子臻却是转身进了房间,钟离昧紧张的不行,点头之后连吞了几口口水,杜亦茗走到了客厅对外的窗边,开了了窗子,从裤子之中摸出了香烟点上,钟离昧见了,开口讨要一根,在杜亦茗拿出来之后却又摇摇头没有要。 他们等在客厅,那小小的一扇门,似乎将空间分割成为两个世界。 心中的焦急和焦躁,简直要把人吞没。 第269章 魂归处 钟子臻在房间之中坐了一会儿,沉默着用手搓了两把脸, 而后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来, 微微退了两步让出最中心的一片空间来——即便早就知道会这样, 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摇了摇头不再想东想西, 钟子臻调动着精神力,空气似乎微弱的波动了一下,而后, 原本空空如也的房间之中,便出现了那样一个卓灼毓秀的青年, 穿着极为普通的衣服, 却美好不似凡人, 钟子臻上前一步,将面露讶色的青年拥在臂弯,拍了拍那依旧单薄的后背,预想之中的失落, 自然一份也没有少,可心头却感觉轻松了很多。 他本不应束缚乔希, 这样才是该有的场景。 仿佛旧友重逢, 钟子臻心中长舒一口气放开了乔希,脸上是真实的笑意,看着那扇陈旧的木门, 含笑道,“走吧,乔希。” 乔希眼中的惊讶再掩不住, 明明是该喜笑颜开的场景,可他却僵硬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钟子臻,钟子臻的眼神之中有着数不清的温暖和鼓励,什么也没有再说,也不主动做什么,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乔希迈出脚步。 这里是哪里,又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吗?乔希心中有着数不清的疑问,此刻的忐忑渐渐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寄希望于是,却又恐惧不是,询问就在口边,他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那样一扇木门,横着的流线型把手,锈掉了漆看着陈旧,却仍然坚守着自己的责任——他只需要握着把手轻轻一推,就能走出这个房间,看到外面的场景。外面有什么,乔希隐隐有了猜测,却丝毫不敢肯定自己——他凭什么呢?他已经获得的足够多,甚至连从未设想过的原谅,都握在了手中,他还要用如何温暖的场景,来满足自己心中那无尽的愿望呢? 神啊。如果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变成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越来越没法控制自己的渴求。那样的话,又会有悲剧产生么?那么,他宁愿呆在钟子臻的空间之中,孤独的守着释然了结一生。 请不要再让我跌落囹圄,已经不想再背负什么了。 乔希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无尽的软弱全都都赶出去,钟子臻的转变对于他来说太突兀了,哪怕钟子臻表现的再如何真挚无害,他也总是有一种踏入陷阱的错觉,特别是在他在空间呆这么久,钟子臻从来不告诉他外面的一丁点消息之后,那种感觉几乎化为实质。 如果这是钟子臻决定好对他的惩罚,那么他会按照钟子臻的心意去活着。 但是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无疑说明着他的猜测与臆想是多么的肮脏与不堪,心中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思想在交战,可怜到了此刻,那种阴谋论的思想仍旧没有消逝,现在这扇门隔开的,便是能证明一切的真相。 从重生那一刻开始,对于将要发生的一切,早就有所准备,需要面对的东西,永远不会凭空消失。他相信钟子臻,不会专程来开这种恶作剧般的玩笑,只为在他脸上看到血色褪尽的侮辱和痛苦,就算是,也是他应该承受的惩罚。乔希转眸看向钟子臻,近前垫脚给了钟子臻一个拥抱,而后转身,大步向前。 手握住那金属冰凉的把手之时,心底也有一瞬发凉,恐惧在这一刹那上升到顶峰,纵然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但乔希知道,自己的背上爬满了冷汗。 咔擦——发条转动的声音如此清晰,从缓缓一线慢慢扩大,外面的世界渐渐映入眼帘,普普通通的客厅,墙体的白色已经泛黄,家具也显得陈旧落满了灰尘,然 分卷阅读450 - 分卷阅读45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51 后便是那两个人影,一个站在客厅中央,一刻在窗边眺望。 尽管已经有七年不见,可乔希依旧可以,只凭借一个背影,叫出这两个人的名字。乔希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有些颤抖,眼前也有些模糊,话语就在嘴边,却无法发声去喊,这一刻,无尽阴霾被灿烂阳光普照,慢慢淡去痕迹。 能再这样看上一眼真好,他们都活得好好的,真好。苍天对他不薄了,将最珍重的东西送还回来,甚至还给了他第二次的生命,沉重而又厚实的生命。乔希回头,钟子臻就站在他的身后,脸上的表情依旧柔和,眼里的鼓励还是纯粹,乔希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门锁转动的声音惊动了钟离昧,他回首看见的便是心上那人容颜依旧,含泪而笑的情景,说实话他的头脑在这一刻还是混乱的,从早上听到信号塔里熟悉的声音,到三人一路疾驰而往的路上,是他想象的那样吗?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见到了他要首先说些什么才不会突兀和尴尬呢?到了真正见面的那一刻,钟离昧才知道,他那些担心和混乱根本全是无用的脑电波,因为所有的一切,在他见到乔希之时远去,那个曾被默念过千遍万遍的名字,就这样自然的脱口而出,“乔希!” 乔希。承载了他最美好的时光与最纯粹的感情的,世界上唯一清澈又漂亮的乔希。 什么都没有改变,仿佛还坐在宽敞又拥挤的大学教室之中,干净又特别的风景;又仿佛坐在钢琴之前,修长的手指搭在黑白琴键之上,那一抬眸微笑谢幕的惊艳动人;乔希,停留在他最美好的时刻。 而他,却已经不复当初冲动单蠢的钟离昧。七年过去,当年青涩的他早也如同乔希一般,被尘封在最美好的一段回忆之中,末世之初,他不过是一个大学尚未毕业的学生,而如今、如今的他……跟七年前的他,已经大不相同了吧?乔希看见这样的他,会不会觉得陌生呢? 钟离昧目不转睛的看着乔希,看着乔希慢慢走近,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一如既往,能够让人沉溺其中。 乔希的目光放在钟离昧身上,眼中呈现出来的这个人,让他清晰的认识到“七年”时间的流逝,钟离昧……已经变成一个相当成熟的男人,英俊沉稳,也许是气质的变化,让他整个人看着与记忆之中的钟离昧相去甚远,只依稀从五官上看出相似,重叠后惊觉,原来真的是一个人啊。 不过这样的钟离昧……乔希慢慢走到钟离昧面前,眼眶又有些湿润,乔希伸出双臂环上钟离昧的后背,踮起脚尖将下巴搁在钟离昧的肩膀,能看见这样完全不一样的钟离昧,就是对他最好的宽慰。 没有因为他可耻又自私的念头死掉,真是太好了。 钟离昧心中一堵,紧紧的将乔希抱在了怀中,不经意间眼泪就涌出来,他明白的,他都明白的,在看了乔希的日记之后,一直没有看到乔希的痛苦,让乔希到死时候都不曾摆脱内心的折磨和灵魂的拷问。 “乔希……”钟离昧的手穿过乔希的头发,将乔希的头按在自己肩窝,声音有些哽塞,“你没事太好了……你还活着……对不起,一直以来都对不起,没能救你……” 啊。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后颈滑进后背,乔希闭上眼睛,拍着钟离昧的后背,打断钟离昧自责的话,“没事的,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还要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放弃过。” 啊。神啊。我遇到什么样的人呢,竟能好到如此程度。明明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结果到现在,钟离昧还以为他是纯洁无辜的,明明是他死前期待的场景,此刻却让乔希不是滋味,钟子臻……瞒下了真相吗? 听着乔希温和的话语,钟离昧心中狠狠唾弃着自己,怎么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长进,还要乔希反过来安慰他。深吸一口气,钟离昧握着乔希双肩推开乔希,展开俊朗的笑来,“看我都在说些什么。快看看,那边是谁。” 过去的事,钟离昧不想再提,一切都过去了,顺其自然不必避讳也无需刻意拿出来说,了解过的那些苦楚,也不必叫乔希知道……乔希也不想的吧,心中最隐晦的事都被别人知道。 那就当做不知道罢了,旧事重提是没有意义的,真正有意义的,是乔希回来了,是他们拥有的未来,而不是沉湎过去。过去很痛苦,错误是乔希犯下的,可不值得为此放弃明天。 顺着钟离昧侧身乔希抬眼看去,正巧杜亦茗回身看来,杜亦茗弃了手中的烟头,露出自己标志的笑来,狡黠之中带着一点坏,魅力十足,他摊开双臂,乔希也就不忸怩,擦了擦眼角迈开脚步,投进那个不算陌生,也称不上熟悉的怀抱。 大概没有什么能有什么动作,比紧紧相拥还要让人感觉温暖,所有因思念而产生的空洞被一点点填满,那么满足,那么安全。 杜亦茗拥住乔希,就像拥着自己的全世界,那么小心,又那么克制,用自己一贯的声线在乔希耳侧轻语,“小希,好久不见,还有……” “欢迎回来。” 乔希扣着杜亦茗的肩膀,有一瞬的怔楞,而后轻轻拉开嘴角,也柔声回应道,“我回来了,今后……又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反应过来的杜亦茗又是低声一笑,揉了揉乔希的头发,“乐意之至。” 那句话……跟乔希决定跟他们一同闯荡末世的时候一样。乔希愿意重新开始,这是很好的。杜亦茗的话得到了钟离昧的响应,拉着钟子臻,冲到了杜亦茗乔希身边,将正分开的两人同时抱进怀里,来了一个群抱。 最初的四人,经历过种种,至少再多年后重聚的这一刻,能够摒除所有其他相互理解心意相通,无疑是美好的句点。 一同经历乔希“死亡”七年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对乔希隐瞒了真相,不是缺乏勇气去面对,只是不想徒添烦忧,让乔希知道他们两人也得知当年真相又如何呢?抓着过去不放是愚蠢的行为,与其让乔希知晓后自责难堪,回顾不曾应验的从前无颜面对他们,不如让时间掩埋,一点点驱散乔希心中顾虑,往前迈步。 除此之外,别的事情自然另当别论,当然了,谁都有机会不是吗? 第270章 魂归处 时间过得飞快,加入基地, 一转眼就已经过了半个月。 证件异能之类的东西, 都由钟子臻三人给他办好, 没什么让他操心的——杜亦茗两年前就发现能够凝练出储物空间的方法, 因为需要极高的异能等级和比异能还要高的精神力,凝练起来非常危险,失败率高, 稍有不慎可能连精神力都要受损,异能反噬, 所以方法不曾公开, 凝练出来的空间也极其有限。 异能上报 分卷阅读451 - 分卷阅读45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52 自然是伪装出来的空间异能与穿透眼, 这也是乔希能够在末世闯荡得以自保的资本——能够发现丧尸的弱点避开高级丧尸与丧尸群所在,还有充足的物资用以行路和逃走。 很轻松很坦荡,就将一些疑点解释清楚。加上乔希又是基地三巨头的故人,看上去还是关系很好的旧识, 自然很乐意让乔希进入基地,有个安身之处。 总的来说, 乔希适应的不算特别好, 毕竟乔希的时间滞后了七年,一开始很难融入已经形成的末世后期生活形式,不过好在乔希的适应性很好, 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住的地方还是七年前那栋房子—— 当然现在钟子臻他们都不住在那里,怎么说也是回忆之地, 在钟子臻他们壮大起来用不着那栋房子的时候,就用晶核买了下来。现在乔希归来正好给乔希住,钟子臻笑着说,反正当初买下的时候,乔希也是出了晶核的,现在乔希住进去是顺理成章的。 乔希一想有道理,也不愿一再拒绝钟子臻他们的好意,便点头住下了。 新的秩序早就已经形成,乔希在基地闲逛的时候已经发现,人类的生存环境比起末世之前艰苦许多,可基地的人们却能乐观的生活,交易区也热闹熙攘,秩序井然,人们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乔希不得不感叹,钟子臻是个优秀的领导,将基地管理的井井有条,尽管环境这般恶劣,人们却没有失去向前看的勇气。 从基地的人民的态度来看,他们对钟子臻也十分尊敬敬仰。 当然一种社会秩序之中不可能全是和谐,但比起当初他在b市基地在弱肉强食的夹缝之中求得一丝生路,钟子臻他们的基地又稳定又安全,简直可以称为天堂了——为无异能的人们提供工作,也许是农作、也许是修建、又或许是后勤,让他们能够通过劳动换取食物;成立了学校,教导分为两大方面,一是与丧尸战斗的战斗意识战斗勇敢等生存要素,二则是文化素质的教导…… 乔希看着只觉得感叹,人类的坚韧到怎样艰难的处境之下都不会消散,这样的精神让人在怎么样的环境下都不会停止抗争,在钟子臻的带领下,凝聚起来的这些力量,终有一天能够带领他们迎来胜利的曙光吧? 那么,他是不是也应该准备准备投入,一起见证那样的时刻,或者用自己的生命去体验希望的光普照的过程呢?乔希垂眸,抬手将耳边垂下的发丝挽至耳后,手中的笔却迟迟下不了墨,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比,乔希摸着已经泛黄的纸张,唇畔露出一丝苦恼的笑来,笔记本还在……可是究竟怎么回事呢?现在每每摊开笔记本,往往无法下笔。 明明一切都还是原样,可每次坐在书桌之前执笔,心中似乎就有一种声音,告诉他这是没意义的,没有必要再这么做。这感觉来的迅速又诡异,令乔希惊疑的却是,他闭上双眸之时,对这个念头竟然没有反感……就像是记日记这个习惯,并非他本人的坚持,而是被影响之后才形成的。 乔希放下笔,颇为烦闷的将额发往后抚,露出光洁的额头,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敲击声,站起身来走至窗边,一看在窗台上发现了一颗红透的李子,乔希心中微微一笑,将李子拿在手中,探头往外看去,就见杜亦茗站在不远处,黑色的大衣在夕阳的余晖下染上温暖的颜色,手中一上一下抛接着红红的果子,见乔希之后笑了起来,对乔希勾勾手臂,示意乔希出门。 杜亦茗找他?疑惑了一下,乔希对杜亦茗挥了挥手,喊道,“等我一下,马上就来。”说罢转身关窗,路过书桌的时候脚步迟疑了一秒,终究还是关上了笔记本,抚了抚已经斑驳的封面,勾唇笑了笑,罢了。 既然如此,就真的让所有的过去,都随着这本笔记一起,尘封起来吧。 将笔记本塞进抽屉盒之中,乔希拿了外套穿上,关上门离开。 —— 自重生以来,乔希的心境变了许多,在基地之中生活半月,慢慢品出钟子臻是真的原谅了他,钟离昧、杜亦茗和钟子臻,这三个他曾愧对的人,对他的包容与宽和,夜深人静之中想来,都能让他泪湿于睫。 无形之中,三个人的态度也影响了乔希,对于以前的事看淡了许多。 过去的确发生了遗憾的事情,但一直看着过去是没办法前进的,况且乔希已经避免了重蹈覆辙,这是好的。若是乔希一直介意,岂不是乔希七年前的意外死亡,伙伴们也需要负起责任? 下楼出门右转,到了窗下一看却空空如也,乔希急忙跑到之前杜亦茗站的地方,左右张望四周也不见杜亦茗人影,心头顿时有些疑惑,正待回身探查肩膀却是一痛,啪嗒一声红色的果子从空中坠落,落在地上轻弹两下,滚到了乔希脚边。 乔希有些无奈,多大的人还要玩这样的把戏,身后果然传来杜亦茗的轻笑,揉了一下被打中的肩膀,乔希弯腰将地上的李子捡起来,转身时杜亦茗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不待乔希说话,便从大衣口袋之中掏出一把红透的李子塞进乔希手心,笑道,“带你去个地方。” 挑了下眉,乔希露出个疑惑的表情,杜亦茗却不直接回答,反而调皮的眨了眨眼,哈哈一笑之后在前面带起路来。 乔希无法,只得跟在后面。 要说三人之中,最让乔希感觉不到时光断点的,就是杜亦茗。异能者身上时光流逝的痕迹是被延缓的,也可以说是寿命增长,容貌气质,钟离昧变化最大;外在改变不多的钟子臻,却又态度大变,虽说他也知道钟子臻是认真的,可心中总是有些别扭的;所以他在与杜亦茗一起的时候,最是自在。 杜亦茗也总有一种能力,让人能够放松。 轻暖残阳,将两人的影子延展开来,伴随着哒哒的脚步声,去往某个陌生的地方,竟让乔希心中生出一点点微末的期待,脚步也轻快起来。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开阔地,借着还未完全褪色的昏黄日光,乔希自然认出这里是一处较为偏远的广场,与平时不同,此刻广场之中聚集了许多人,且以年轻力壮的人在中心,吵吵嚷嚷的似乎很是兴奋,边缘则是普通人为多,不远处立了一个高台,上面放着一个两人合抱那么大的木桶,木桶下方有木塞堵住的小孔,看上去应该是……酒?或者啤酒? 这个地方,是准备要举行什么派对之类的吗?乔希比较惊奇,这样的派对狂欢,在末世之中,似乎有些……引起争议?乔希好奇的看向杜亦茗。 杜亦茗还是笑笑不说话,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指尖电光一闪,一旁便有一个篝火堆轰的一下燃了起来,瞬间空气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许多,杜亦茗含笑看着乔希,指尖的电光像是调皮的小孩,闪着幽 分卷阅读452 - 分卷阅读45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53 蓝的火光,似乎说着“有钱任性”的观点。 乔希想想释然了,社会秩序的重建固然是需要时间的,然而也没有谁规定娱乐活动就该与末世绝缘啊。如果一直生活在末世的压抑下,没有什么娱乐放松的方式,人会疯掉的,他惊讶,是因为他的思想还在七年前没有反应过来,七年,基地稳定,有这样的活动不算什么。 因为有杜亦茗这个无限电力,点亮的小灯泡在天色完全暗下去之后照亮了广场地面,却又不是那么强烈,不甚明亮的光让一切都罩在一层朦胧之中,乔希就想到末世未曾到来只是周末的酒吧,也是这样热烈和暧昧,空气之中有酒香,乔希看着人们将一桶一桶的酒推出来,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全是这种大桶装着的。 杜亦茗自然的揽过乔希肩膀,到了酒桶旁边,拿了一个杯子,接了一杯递给乔希,“给,掺了水的啤酒。不要嫌弃,明天是半月换班,很多人都会来的,等到后面,你连掺了水的都喝不着。” 乔希听见杜亦茗这么理直气壮说掺了水,不知怎么就觉得好笑,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口感果然有点奇怪,明明有些怪,却仿佛勾住了舌尖一般,让人忍不住不断的往嘴里送。食物不足,酿酒自然是奢侈的,在末世之中,这一点酒的味道,还是这许多人一起喝,也是难得的畅快吧? 不一会儿,乔希就见人群之中出现了几个眼熟的人,他在巡逻队里看见过的,此刻脱下了制服,大笑着用肢体动作打招呼,钟子臻与钟离昧也站在了不远处的路灯下,他们显然也看见了乔希,乔希放下空了了被子,举起手打了个招呼。 而后一瞬间,眼前就是一黑,乔希又扯扯嘴角,出声问道,“又搞什么鬼?” 杜亦茗蒙着乔希的双眼,带着乔希转头,低沉的声音就在乔希身后响起,带着一丁点笑意,显得很是性感,“当然是惊喜。乔希,你幸运了刚好撞上这个时机。” “哦?”乔希什么都看不见,耳中听到的又几乎全是嘈杂,对于即将到来的惊喜真是猜不到半点头绪,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等着那一刻,杜亦茗拿开手掌,他能够看到的画面。 睫毛刷在掌心的感触,几乎让杜亦茗双腿一软,终究还是不动声色,看着手下的人推着自己早些年就搜到的东西出来,手脚麻利的组装好,而后嗑嚓一声,开关推开,多年不曾统治广场的音乐声再次响起,蓄电池开始放电。 旋律是熟悉的,节奏感合适,一个浑厚的男声通过麦克风的扩大,传到了乔希耳中,乔希嘴角的笑因惊愕慢慢放平,他伸手覆上杜亦茗的手背往下拉,映入眼帘的画面,还是让他瞳孔一缩。 末世未来之时的梦想,再次从荒芜的土地之中生出枝叶来。 ——不期待能够去往娱乐圈,那是乔家不允许的,那么能不能……瞒着所有人,只是在酒吧驻唱可以吗?可以没有任何人认识,简简单单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是有心想过,却一次都不曾实现。 周遭的气氛早就热烈起来。 音响乐器。举杯痛饮。哪怕设施如此简陋,哪怕啤酒掺了水。就在此时,之前那男子一曲已经完毕,不知何时,杜亦茗手中已经拿了一个麦克风,而紧接的旋律,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只要一张口,似乎就能信口唱来,没有烦恼寻欢作乐的节奏欢快让人不自觉扭动身体在舞池之中忘却烦恼的,青少年喜爱的歌曲。 杜亦茗拉着乔希的手慢慢转到乔希面前,“很抱歉,擅自去了你大学时的住处。我很难说那是无意、或是巧合。”杜亦茗笑着,将手中的麦克风递到了乔希手中,而后微微躬腰伸手,“我练了一下里面的舞蹈,能不能请擅长的人,给个面子指点一下呢?” 乔希握紧手中小小的麦克风。 他不知道在这样的末世之中去收集这样没有损坏的设备需要费多少功夫,他也不知道杜亦茗是抱着如何的心情去做这一切的事情。这次重生以来,因着有钟子臻铺垫在前,对于个人感情,他不得不注意一下,钟离昧自不必说,自多年前对他就有所迷恋,而钟子臻也……他都感念在心。 可却没有一个人像杜亦茗这样。 他不说一句表白的话,却已经将那份心意说的一清二楚。看着眼前低眉折腰的杜亦茗,乔希抬眸看向不远处,昏黄的灯光之下他看不清,那两个人是……在微笑吗?低下头,乔希心中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手搭在了杜亦茗伸出的手上。 与此同时,前奏完毕,乔希脸上绽出一个笑来,麦克风凑在嘴边,将那熟悉的歌词吐出,脚下也随着杜亦茗走开,踏出那轻快的舞步。 如果可以的话,他知道他该如何选择。 杜亦茗微微一笑,带着乔希舞开。 钟子臻垂下眸子掩饰心中酸涩,他当然知道,如果他强求,乔希哪怕不乐意,也会和他在一起,乔希对他心中有愧疚,恐怕一生都无法消退。可他怎么舍得那样呢?乔希,应该得到幸福,如果这份幸福是亦茗才能给乔希的,那么他就放手。 钟离昧将手搭在钟子臻肩上,用尽拍拍眼中亮晶晶的,“哥,咱喝酒去!” 钟子臻拍了拍弟弟的背,叹了口气,早在乔希重生之初,他就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想要将乔希悄悄藏在空间,没想到千百算计,终究抵不过一个冥冥之中皆有定数。而他居然还要离昧来安慰。当然乔希对钟离昧的态度一直是明白的,拒绝之后也大大方方,毕竟这样的末世,可没有能让人来那些矫情的桥段,所以钟离昧一开始就认识到自己的感情,可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报,慢慢就放下了不再强求——他想保护乔希,但同时很清楚他没法让乔希开心,反而更加释然,就算成不了特别的那个人,也能是一辈子的朋友。当然,他还是能说出喜欢乔希的话,却再也达不到刻骨铭心的程度吧。 一曲完毕,乔希出了点汗,将麦克风交给了旁边的人,自然有人愿意去高歌一番,杜亦茗便拉住乔希的手,从人群之中钻出去,因舞蹈而动起来的身体似乎还带着残余的热度,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脚步有些不协调,乔希身体歪了一下,杜亦茗轻轻一带,将乔希抱在臂弯,乔希脸上的笑未收,抬头去看杜亦茗,便落入那一双含笑的黑眸,那样开心又温柔的笑靥。 仿佛有磁力一般,目光胶着着,有些什么便通过明亮的眼神传过来,杜亦茗低笑一声,深深的抱了乔希一下,四周的声音顿时远去,乔希听到了心内磕哒一声,然后便是宁静的感觉,让他整个人如同回到大海的小鱼一般,又自由又快活。 过了片刻,而后旁边递来两杯酒,钟离昧的声音在旁响起,“一起喝两杯?” 四人举杯,木质杯子在空中轻轻一碰, 分卷阅读453 - 分卷阅读45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54 清脆的声音穿透喧闹的人群经久不息…… 即便是在这个末世,值得期待的东西数之不尽,能够拥有的幸福,也不会减少许多,只要有真情,便能相拥着等待黎明到来,不是吗? 乔希与杜亦茗十指相扣,轻轻闭上眼睛—— 神啊,我自深渊向你呼喊,感谢你没有听见。才让这个人有机会,在我彻底坠落粉身碎骨之前,及时抓住我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末世外篇,结束。(此处应有掌声) 最近愕然发现一个事实,人的审美观真的不仅会随阅历增长而改变,年龄增长也会。说实话作者曾经真的认为年龄增长(思想有一定成熟度后)对审美的影响就不会很大了的。too naive。挺偶然的,给太太们分享一下好了,是关于古装美男子。作者一直认为,检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帅真的美,两个发型足以,一个是光头(真正的,清朝半瓢都不行),另外一个则是泡面头。光头参见《十八罗汉》美人焦,《鬼畜西游》中黄海冰,后者则是《小李飞刀》美人焦,反面教材《风云》步惊云,现在的作者,真的对焦恩俊的美貌不服不行。令人心折啊。 另外现在的一些演员,在这里咱们不谈努力不谈人气不谈演技,就说容貌,作者真的很抱歉的说,杨洋真的让作者的脸盲发作的厉害【尊重个人审美,理性看待这句话哦】 另外安利太太们五个曾有过女装角色的美男(都是古装的,好这一口),作者每每想到,就心醉神迷。哥哥张国荣,倾国倾城,顾盼生辉。美人焦恩俊,美而不娘,灼灼佳人。张卫健,媚而不作,浑然天成。陈威翰,惊为天人,皎皎如月。马天宇,什么都不说了屏幕上洒了酸奶冻,好可惜要添干净! 说的有点多了,不过真心赞! 第十二卷 武侠外篇 第271章 魂归处 唉。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呢?由得自己身死香消, 连孩子也一同陪葬, 却在最后唤他来, 是料定他不会无动于衷, 师姐……你算计来算计去一辈子, 憎恨所有人,一生就觉得圆满了吗?还是死不瞑目仍有不甘? 班云跟着聂思思给出的指示, 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之中,找到了聂思思的尸体, 尸体还有一丝余温, 应当是才断气不久,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早就失去了神采,无神却又骇然的睁着。即便如此,也比聂思思活着时好些,至少这双眼睛之中, 不再满满全是恶意。 若是他早来一刻, 结果会有不同吗?这样的想法班云一丝都没有,他知道,这样的场景就是聂思思想让他看到的。她早不想活了, 可班云唯一想不通的是, 既然如此,聂思思为何会动用那个方法让他来,死意已决,要他来又有什么用? 叹息一声, 班云伸手覆在聂思思双眼之上,往下一抚,帮聂思思合上眼睛——师姐,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么我也来了,也算全了同门之谊了。 班云收手之时,指尖却碰到那被聂思思紧紧抱在怀中的婴孩,温度与那具尚在降温的尸体不同,班云大骇,心中闪过一抹近乎荒谬的念头,难道聂思思的意思是?——班云几乎提着心,将聂思思的手臂拨开,试探着那骨瘦如柴的小孩,最终将复杂的目光放在闭上双眸后显得恬静的女子身上。 居然,真是如此。 医者见惯了生死,特别是在江湖之中,别说什么见死不救的话,都是虚的,很多时候就是淡定的看着人去死,心中没有一丝波动。可此刻,班云却无法保持自己的态度,第一次如此纠结和犹豫——那孩子没有死。 却也和死了相差无几。 否则他以他的武功和防范的心态,该在进到山洞之时,就察觉呼吸声判断出来。看骨大概一岁多,却瘦的可怜,仿佛全身就剩下一把骨头,头就显得尤其大,呼吸轻到了一定程度,连脉搏也十分微弱。 班云明白了聂思思的意思,聂思思特意在他到前一刻死去,就是为了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他!聂思思知道,若是她还活着,班云绝对不会收下这个孩子,所以才将自我了结,将一切选择的权利都交给班云。 他若是铁石心肠,这孩子就死;他若动了恻隐之心,这孩子就能活。 聂思思甘愿赴死,不闭上眼睛非是死不瞑目,而是放心不下这个猴子?班云看着聂思思胳膊间的孩子,心中又是冷笑又是烦躁,她以为这样,他就会救聂思思生的猴子不成?他给猴子把了脉,就算他捡着养,这孩子又是中毒又是体弱,能多活几岁?聂思思以为他班云这么好胁迫? 偏不救!班云再不看那孩子一眼,袖子一甩绝尘而去。 小小少年很少听到师父说起关于自己的往事,忍不住睁大眼睛问道,“那后来……?” 班云便含笑看了小少年一眼,后来?夕阳西下,想着那孩子并无甚起伏的小胸脯,终于还是回去了那个山洞,明明一副随时可能断气的状况,聂思思已经冷透了,那孩子还是微弱的呼吸着,班云将那孩子抱起来,一切往事随着聂思思魂归西天就该告一段落,无辜稚子牙都没出,有什么错?还是他年纪大了,就心慈手软了。 总之孩子被班云抱走,一天不吃东西该饿到极致,班云找了羊奶喂孩子,可怜那小小的孩子,饿了都不会哭闹喊叫,只在班云拿着小木勺喂他时,乖顺的吃,甚至嘴巴都不会吧唧有声,就只是安静而缓慢的吞下羊奶,最后在班云为他擦拭嘴角之时,睁开那双珍珠葡萄般的眼睛,仿佛感谢又仿佛……就那么看了他一眼,又因为身体状况闭上。 可就是这么一眼,就让班云再没有过丢弃孩子的念头,还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一养就是两年,期间无数次孩子命悬一线,都被班云从阴曹借命回来,孩子也没有让班云失望,越是长大就越是让班云喜欢。 尽管那孩子三岁了,还不能下床走路,也没有长大多少,好歹是养出了一点点肉,看着不那么吓人了,病痛无时不刻折磨着那个孩子,那孩子一如既往,从不苦恼叫喊,只会在他们帮他之后,用水润清澈的眼睛看一眼他们,好的时候还能笑一笑。 叫人心疼。班云从来不知道,一个孩子能叫人心疼到这种程度,少年是他的大徒弟,六岁就拜在他门下,一路抚养教导至此时少年,也不曾叫他心软如此。他怎么能忍心不去救他?从一开始的被动救治,变成了主动想要挽救。 四岁,那孩子长大了一点,开始学说话了,跟他大徒弟学的,突然声音微弱的叫出“师父”两个字,班云纠正他,开始教导那个孩子常识礼仪,孩子的身体越发不好,班云不得已,将照顾孩子的任务交给自己大弟子,自己则钻研如何才能治疗孩子。 小 分卷阅读454 - 分卷阅读45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55 小少年此刻已经是个十分稳重的小大人,从小把孩子当成弟弟,十三岁的小少年,很乐意照顾孩子,让班云能够专心致志找到治愈孩子,果然,卸下照顾孩子这一责任,医治进度很不错,孩子身体好了不少,脸颊添了点婴儿肥,是个十分可爱的孩子了。 五岁,那孩子在小少年的引导下,开始学习行走,稳当有余,走不了两步就气喘吁吁,仍坚持着走到出关的班云面前,抬头乖巧的笑,班云看着欣慰非常,小少年走过来夸奖孩子,蹲下去将孩子背回屋里,班云为孩子诊脉后让孩子休息,孩子点头乖巧侧身。 为着孩子的身体,班云与孩子相处时间越来越少,孩子的身体也比往常好了许多,小少年在照顾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有非常的医学天赋,开始启蒙孩子医毒之术,孩子本身就很聪明,学的很快。在与世隔绝的医仙谷之中,常常回荡孩子与小少年的笑声,时时能看到孩子与小少年形影不离,孩子走一会儿,小少年就担心的蹲下去,背一段又放下来,如此往复。 六岁,小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少年,医术出师。又一次与孩子分别,更加想念孩子,第一次问诊济世,那样兴奋。回去的时候是夜,街边玩意小贩早就不见,只带着一些吃食回去,孩子已经睡了,第二天吃过夜的点心,也高兴不已,少年却后悔极了,发誓以后一定要给孩子最好吃的东西。 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吗?七岁,孩子再次命悬一线,班云救回孩子,孩子依旧不哭不闹,班云心疼为他盖被,孩子突然哭了,抱着班云的袖子抽抽噎噎叫他“班神医”,说不想死,说舍不得,说一次可不可以,他懂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想要叫他为“师父”。班云心都碎了。他曾发誓,一辈子不会让聂思思的孩子接触医术毒术,以免学他母亲误入歧途,班云静坐一夜,得知少年早就教导孩子歧黄,斥责了少年,令他思过跪悔三天。第二天,却孩子磕头拜师,开始抽空亲自指导孩子,却为孩子天赋惊讶,便摒弃其他,如此淳纯少年,他用心教导,定不会步上聂思思后尘。孩子开心,改口叫少年“师兄”。 而班云不愧是医仙谷历年来最有能力的弟子之一,这一年,耗时将近六年的传说蛊虫,终于成功炼制出来。孩子在八岁生日的时候(班云捡回孩子那天作为孩子生日,聂思思的孩子在那一刻死去),班云为孩子种下蛊虫,孩子身体一天好过一天,越来越活泼,也越来越好看。 也在这年,孩子说想要叫少年为“哥哥”,少年自然无不应答,班云也乐见其成。孩子身体见好,学习的就更快,很快医术就颇有造诣,每每少年出诊回来,孩子都会与少年彻夜长谈,孩子对这些病症的见解,有时候连少年都觉得受到启发。 九岁,孩子身体已经很不错,不再走两步就累。身体稍好,孩子便表现出对外面的向往,孩子太单纯,就像谷中的溪水,清澈明白,少年看得出,班云也看得出,于是将孩子叫到身边,几个时辰过去,孩子出来有些失落,却一如既往,让人心疼的懂事。 从此之后,孩子更加用心在医术的学习上,钻研程度令人头皮发麻,后来班云和少年知晓的时候,都不得不震惊。班云放下一桩心事,加上孩子年龄渐长,稍微放开了些,除了带少年出诊特殊病例,也会出门游离。都知道谷中没有旁人,孩子即便懂得知识也无人可医,便将自己研制的东西,全部施加在自己身上,因为有蛊虫在,孩子自然无碍,等到少年和班云发现之时,孩子已经能在蛊虫作用之前,为自己解毒。 这是何等的天才与速度! 班云简直高兴坏了,恨不得……可很快,那种高兴就被惆怅掩盖,即便孩子如此出色又能如何,他一辈子都不能出谷!班云才发现这句话多么残忍,即便初衷是为了孩子好。把自己关在房中三天,班云终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寻找能让孩子可以行走江湖的办法,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明白,孩子有见识世界的权利,不应该在弹丸之地腐朽。 做出了决定,班云出门的时候就更多了。可即便如此,他却不能将自己的心思告诉孩子,怀着期待的等待更加残酷,他不知自己需要多长时间。告知医术已经相当出色,可以用医仙谷名号闯荡江湖的大弟子后,班云开始云游,四处寻找珍奇宝草,为小弟子可以享受人生做努力,当然,能攻克如此困难,班云自己也是跃跃欲试。 少年与孩子便一直相安无事,少年念着孩子,即便去闯荡江湖,每月也定要回谷一趟,带着热乎的糕点玩意,度过最为快乐的时光。直到孩子越来越粘人,让这些快乐之中掺了少许不耐和烦闷,终于在到孩子十三岁时,与孩子同寝时,孩子爬到少年身上,在少年,不,应该说是青年了。孩子爬在青年身上,趁青年不差,突然给了青年一个唇舌交互的吻,青年大惊失色,借口离开,心想是不是他的态度出了问题,孩子才会这样。 从此,青年开始有意远离孩子,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情况并没有改变,甚至一点点变坏,在孩子十四岁时,青年偶然夜间归来,孩子熟睡了,青年看见孩子的状态,双颊通红呼吸急促,心中甚至松了口气,心想这样孩子就不会再对他……结果他听见孩子低声呼了几声对他的称呼,而后在梦中释放出来。 这一刻青年彻底被沉入水底,他感受到了罪恶,连夜逃离了他的家。青年再也没法面对这样的境况,他没法彻底责怪孩子,不敢给孩子这方面东西他怕反而愈演愈烈,只能避而远之。 漠视,不知何时就成了习惯。再回去,还能看见孩子充满爱意的目光,而后再远远避走,直到有一天回去,突然发现,孩子不再那样粘人,连那明显的目光都收起来了。青年毫不在意,因为他找到了,找到了自己的真爱。 一阵凉风吹来,床上的人猛然撑起身,一摸双眼满脸泪水,干脆的埋头在双手之中,又一次痛哭失声—— 郁郁,我的郁郁,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别害怕,我一定,很快就来救你。 第272章 魂归处 “心有所慕,郁郁葱葱。你就叫慕郁罢。”长者一脸慈爱, 摸着孩子的头顶赐下名字, “寄望郁郁今后也要醉心医术, 力争上游。” 孩子双眼仿佛盛着星光, 开心的表情怎么也挡不住, 跪在长者的椅子前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奶声奶气的回答, “徒儿谢师父赐名,定不辜负师父的教导。”那玉雪可爱的小孩从地上撑起身子, 回头看着一边少年露出大大的笑容, 将幸福传递给他。长者眼神悠长,也将目光放在了少年身上,少年为着孩子感到高兴,肩上却沉甸甸,跪了三天 分卷阅读455 - 分卷阅读45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56 的膝盖隐隐作痛, 可心中却有着那样的信念, 哪怕受了师父责罚,却不后悔,看看小孩……啊, 不, 看看郁郁现在多开心啊。 从跪在地上回头那一笑,小孩稚嫩的笑脸一点点长大,眉眼长开越来越好看,笑容依旧能让阳光都逊色三分, 那脸上神色一点点变换,笑容渐渐变得勉强变得苦涩,掩饰不住的受伤,最后那灵动的双眼死气沉沉,脸上的表情全是防备与冷漠,那如墨黑发也一寸寸雪白,面目全非。 喘不过气来,心脏中传来的刺痛经久不息,耳边一遍又一遍回响着那决绝的话语,“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顾舟你记好,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永远恨你!”,一字一字如同尖刀,从他的心中四散而去,搅的他血肉模糊,剥皮剔骨,就是这种感觉吗?顾舟在简陋的床上,将疼的抽搐的四肢蜷在一起,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眼中颓然留下泪来,这些痛楚,比得上当初郁郁吗? 死亡已经够可怕了,可他最好的郁郁,还要独孤的经历死亡——他的身边,甚至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不那么害怕,明明该死的人是他。恐慌如同以往每一个夜晚,今夜也抓住了顾舟,从慕郁死后,每天晚上顾舟都做这样同一个梦,看着慕郁一点一滴的长大,看着慕郁如何从天真可爱,被逼的绝望断肠,一次一次从噩梦之中痛醒,手指都在疼痛之中颤抖,他就仿佛一个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的旁观者,看着梦中的慕郁,一次一次的走向同样的道路。他一次次的质问自己,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舍得?他怎么舍得!他简直该死! 而后被那巨大的恐慌感紧紧扼住咽喉,惊恐的在窒息之中醒来醒来,脸上麻木又凉凉的,摸上去就是一脸的泪。 惊醒的时间点总是不定的,可那些畏惧一点都不曾减少,顾舟再也不知安眠两字,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舍不得梦境之中的一切,能够再看郁郁一眼,哪怕郁郁对他全是怨憎都无所谓,每每闭上眼睛,就做这种让他痛的死过去的梦,可就如同饮鸩止渴,顾舟停不下来。 曾有数次,顾舟只差一命呜呼,不是没有想过引颈就戮一了百了,可终究还是选择苟延残喘——郁郁死不瞑目,他有什么资格下地狱?他要活着,无论如何也要救活郁郁,歪门邪道也好,魔物魔功也罢,他要救活他! 而如今,他终于能够回到那个地方。顾舟摸摸自己怀中,触到那小小锦囊之时,再次闭上眼睛,师父……不,班神医又第二次远走东瀛,正是机会所在,希望不会发生任何变故才好,哪怕有阴阳两生草,郁郁也没有那么多三年可以耗,他承担不起那些无数的万一。 —— 定将谷,青峰镇,云来客栈。 大堂内熙熙攘攘坐了几桌人,喝着茶水等着小二上菜,小二肩上搭着抹布脚步轻快,手脚麻利的招呼又一位客人进店,那眼睛一瞥贼溜的打量,一身白衣做工精致,面容很是俊朗,靴下风尘,手中提着一把剑,剑鞘平凡无奇,剑柄光滑两眼,看来是为赶路的江湖人士,一般这样的人不缺银钱,小二弓着腰热情的招呼,“哟呵客官里面请!” 白衣男子进门的一瞬间,角落中带着斗笠的灰衣人便是一凝,等了这么久终于到了,总算不是白费功夫,灰衣人一口饮下口中的酒,直觉辣的火烧燎原,放下酒碗灰衣人一拉包裹站起身来,低声叫到,“小二,算账。” “诶,来嘞!”小二将手中白衣男子点的酒菜放上桌,哈着腰到了灰衣人桌边,口中念念有词,放鞭炮似的将灰衣人的消费总结了一遍,而后笑道,“二两三钱银子,您的马儿在后院马厩里,也已经喂饱了料喝足了水,您过去牵就行。麻烦您到掌柜的那儿结账。” 灰衣人低声应了一下,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抛给小二,小二一掂量分量多了,便听那灰衣人道,“不必找了。” 小二顿时眉开眼笑,跟着灰衣人送到门边,“客官您慢走,下次再来!” 谁料到那灰衣人还没走出门去,背后嗖的一声,空气被急速划破的嗡鸣,小二来不及反应,便见一只筷子已经牢牢的钉在门上,尾端还在微微颤抖,小二顿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睁大了眼睛吓得满头大汗——这筷子偏一点点,可就要定进他的脑袋了啊!钉进门框况且两寸有余,打在他脑袋他还有活路不成? 心惊胆颤的回头,小二赫然见到刚刚接待的那白衣男子已经站了起来,眼神出奇的凌厉,杀气腾腾的锁定着他……身旁的灰衣人。 “你、居然还有脸来这里?”白衣男子将放在桌子上的剑我在手中,大拇指抵着剑柄,那流光溢彩的剑身便泻出一丝冷光,顿时整个大堂的空气都凝重了起来。灰衣男子并不做应答,小二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一僵,见白衣男子没有立刻大开杀戒,小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想哭,但也明白这个时候没他们什么事,除非是自己想找死,顿时连滚带爬到了柜台后边,静待江湖人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只但愿他们不会在店里打起来,又或者,能够在打完之后补偿一点,当然可千万别闹出人命来……不少食客也是能避就避,不过片刻,大堂就空空如也,只剩下两人隔着丈十对峙着。 白衣男子问了一句,似乎也不想听到回答,而是握上剑柄,手指收紧,缓缓将那寒光四射的剑拔了出来,“罢了,你既敢来,就——” 若有其他江湖人在此,便能认得这名动江湖的名剑流光,形如宝物,可叫女子爱而不舍,珠光宝气却拔剑见血,三年便成就流光凶名。 话音未落,白衣男子便是一剑划出,那灰衣男子反应也十分快,一掀头顶斗笠掷去,急速与那剑光撞在一处,咔擦一声被破城两半,被剑气震开,露出灰衣男子的面容,白衣男子俊朗的脸顿时有些扭曲,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名字,“顾舟!” 飞身起来,白衣男子怒发冲冠,杀意腾腾,他武功本就高超剑法精妙,连连出招之下灰衣男子有些手忙脚乱招架不住,过了十几招便颇为狼狈的就地翻滚,借着客栈之中桌子阻挡,从腰间摸出自己的武器,桌子在凌冽的剑气下四分五裂,碎屑之中一柄碧绿的玉箫就架住了剑尖,内力荡开,两人飞身褪去,各站在二楼的围栏之上,大堂之中的桌椅又噼噼啪啪碎了无数。 白衣男子见灰衣男子负隅顽抗,心中更加恨的厉害,下手更狠厉了几分,两人缠斗一炷香左右,招式过的极快,终于那灰衣男子被白衣男子一脚踢中胸口,气力不支从撞破了窗户,嘭嗵一声摔落在地上,惊起一地木屑灰尘,还不等他起身,白衣男子便从破掉的大洞之中飞身而出,一脚踏在灰衣男子胸口,三尺青锋上滑下黏腻的红,唰的一声抵在他的颈侧。 分卷阅读456 - 分卷阅读45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57 卫练师甚至不曾气喘,他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顾舟,心中那无尽的恨又涌出来,剑剑向前送了一分,殷红的血溢了出来,卫练师狠狠的皱起眉头,唇角更加冷硬,手背上青筋迸起,“当年没在谷外杀你,是怕你的血脏了他的安眠地,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居然还落在我的手上,你说我要怎么杀你,才算给他报仇雪恨?” 顾舟听见这话却呵呵笑了起来,牵动内伤咳嗽了起来,唇边涌出鲜血,顾舟却还是止不住笑,“你给他报仇雪恨?你是他什么人?你有资格这么做?你我不过一丘之貉,害死他你没有责任吗?” 顾舟的眼神冷的很,卫练师恨他,可他也不想卫练师好过,他是对不起郁郁,他是该死,但不是死在卫练师手上。他是始作俑者。卫练师也并不无辜。谁都不无辜。所以卫练师和孟之渊才会在出谷后反目成仇,江湖之中人以为是卫练师杀了洛青歌,两人于是不共戴天,事实却并非如此。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卫练师顿时红了双目,十分可怖,爱生心魔。他看着郁郁死,或许还推了一把,这事是卫练师一辈子的噩梦,又是一脚踢在顾舟心窝,卫练师举起手中的剑,狠狠挥下。 “你不能杀我。”顾舟语气平静,“我能救他,我能复活他。” 剑尖,在距顾舟眼睛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下。 第273章 魂归处 复活?卫练师瞳孔一缩,短暂的惊愕之后心中的杀意冲天而起, 几乎化作实质, 逼向倒在地上狼狈不已的顾舟身上——他说什么都可以, 可万万不该用郁郁来企图保命, 无耻之尤安有心乎?但凡他对郁郁有一点怜悯, 郁郁根本就不会被迫害致死,而如今竟还如此恬不知耻, 卫练师眯起眼睛眸光如剑,抿起的嘴角泄露了他无尽的不悦和愤怒, 他有些后悔了。 后悔抱着想要报复发泄的心思与顾舟过招, 而不是直接一剑杀了他,让顾舟口出狂言,脏了郁郁的轮回之路。 卫练师怒到极点,反而勾唇一笑,很好, 顾舟果然知道他逆鳞所在, 可若是以为这样就能有一线生机,那就是大错特错,现在就让他看看, 企图触碰禁区的人的下场吧。 凝在顾舟眼前的剑尖被抬起, 那黏腻的红色鲜血再次聚集起一点,水珠一般越来越饱满,再也无法盘踞在剑上,缓慢而又迅速, 拉长的瞬间落下。 而与那血滴一同落下的,则是冰冷而迅猛的流光——之前没有斩下去的剑,终于对着顾舟的眼睛再次挥下,卫练师眼神阴鸷,若不提及郁郁,他还有心思好好折磨一番,但既然顾舟自己活得不耐烦,他不介意赠他一死! 流光剑光洁的剑身反射着冷冷的寒光,和着刺目的血腥斩破空气,“刷——”的一声,贴着顾舟的脸颊斩断了他鬓边头发插进地里,顾舟脸上一丝血线浮起,殷红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沾粘了发,也打湿地。卫练师胸口起伏不定,眸光深深的锁定在顾舟身上,顾舟脸上并无惧意,连眼神都不曾变化,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卫练师,举棋若定成竹在胸。 既不挣扎也不逃走,自他说出那句话后。 卫练师握手成拳,无法抑制心中的颤抖,脑中一声一声回想起顾舟的话——复活。复活?复活!可世间怎会有如此奇诡之事,连医仙游云子的班云,都对郁郁束手无策,时过三年,也未曾救得郁郁还魂,顾舟凭什么痴人说梦?顾舟是疯了,人若是能够死而复生,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呢?这绝不可能的,越是期待就越是否定,卫练师知道自己应该一剑刺死顾舟,可他也知道,自己的心中已经相信了顾舟。 所以他的剑会刺偏,没有办法啊,那是郁郁啊,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想要郁郁活过来!卫练师捂住胸口,心痛无法自拔,仿佛又回到当年—— ——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他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郁郁也承诺也保护好自己,卫练师心急如焚,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只觉得走的太慢,然而跟着神医他也不好催促,只得压下心头种种思虑安慰自己,他才离开不久,说不定是杞人忧天,郁郁根本没有暴露,或者想了其他办法,照他原本的计划,拖到医仙回谷。 而今医仙就在他的侧前方,而他也正前往郁郁的身边,卫练师摸着怀中那一缕如墨如缎的黑发,又想起卫练央在他临走时促狭的笑语,“哥哥这是有了嫂子就忘了弟弟,如此迫不及待就要离开,这回不把嫂子带回来别说你是我哥了,真没用!”卫练师心中苦笑,嫂子是带不带的回去两说,至少他能先亲眼看看郁郁,看着又能能够保护郁郁,其他的事情暂且都可以靠后。 穿过茂密的桃花林,拨开那最后一层屏障,终于看到那蓝色的天,平坦的药田,然而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卫练师目眦尽裂,内力不受控制在体内乱窜,几欲走火入魔,他不敢相信他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心中怀揣着成倍增长的想念和期待的火种,却被兜头一盆冰水浇的,从头到脚都被冰封起来,一点点渗透到灵魂之中,冷的瑟瑟发抖,眼前的世界在扭曲,其他人都弯曲成为奇形怪状的魔鬼,只有那个人影,清晰的印在眼底,如同爆开的霹雳珠,炸的他体无完肤粉身碎骨…… 苍白的小脸全是灰败的颜色,双唇是不详的暗红,双手无力的垂在地上,手臂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却还是有淡红的血迹渗出,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那一头如缎黑发,竟然斑白如雪!这么短的时间,郁郁究竟遭受了什么,才被折磨成这样一副凄惨至极的模样?真气逆行,卫练师一下跌坐在地,他来晚了!他来的太晚了! 后悔如同潮水如同蚁军,将卫练师整个人淹没,他无力的看着一切,看着游云子瞬间颓然下来的精神,看着老人眼中的怒火,看着死气沉沉冰冷的郁郁,那么无力的发现,他什么都做不到! 没能保护郁郁守在他的身边,让郁郁在孤独和恐惧之中凄惨的被死亡带走!他什么都做不到! 听着洛青歌的请求留下,卫练师心中更是如同旷古大战后荒凉无比,他甚至连如同洛青歌那样的话都无法说出口,来世的承诺算什么呢?昙花一般美丽的闪现后壮烈的凋零?甚至来世这般飘渺的东西,究竟是有还是没有都不能确定,郁郁也……从来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吧? 可连这些都不说的话,他就连唯一能做的事都没做,卫练师跪下来,向神医祈求者能够葬在同一片土地的怜悯。看着神医带着洛青歌和郁郁远去,卫练师只觉得心中也从此空出一片,呼号的大风吹得他生疼,身体、心脏、灵魂都冷下来,寂静的能听到药田之中虫子爬过的沙沙声。 分卷阅读457 - 分卷阅读45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58 云卷云舒,清风拂叶,孟之渊从他身边走过。走,自然是要离开的,这片土地不欢迎外人,卫练师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狼狈的不成形状的顾舟,心中的杀意如同杂草一般疯狂生长,他神经质的收了收手指,当然,在这个地方是没法动手的。 从那熟悉的捷径出谷,而后即便能到这片树林外围,认出这片林子,也没有命能走进来,卫练师最后回头深深的凝视着,这次出林与他上次出来的地方又不同,当真就要诀别了,卫练师闭上眼睛,眼泪刷的一下就淌了下来,半晌才睁开眼睛,转身离去。 两日后,与不知从何处出来的孟之渊相遇,也是在这个小镇。 两人相对无言,风过撩起衣衫,合着落叶竟被杀气绞成两半,孟之渊才惊觉卫练师竟然想杀他,他想过质问、也愿意遭受卫练师的拳脚、更想过就此断袍绝交,却没想到竟然会转变成为此等杀意凛然的场景。 被迫接了两招,卫练师招招狠辣,欲至他于死地,孟之渊也无法一让再让,否则他定然死在卫练师剑下,两人交战一场,卫练师是更胜一筹占据上风,但因为一路奔波,加上思虑过重本就有些走火入魔,让孟之渊逮到机会打伤他逃走。 暴露了武功比孟之渊好太多,孟之渊不傻,当初对抗赤举的种种破绽自然再现,孟之渊本身就是盟主之子,能动用的力量也大,一番查证之下,发现卫练师竟然与红莲教有丝丝缕缕联系,在一年后一次会面,孟之渊质问卫练师,得到默认回答,得知洛青歌身上的蛊出自卫练师之手,两人正式反目成仇,不死不休。 而顾舟这个小人,卫练师自离开医仙谷,找了他三年,可顾舟却不知藏到哪里去了,根本找不到人影。如今却出现在这里,对他说……能够复活郁郁? 卫练师无法否认自己的心动,应该说是,完完全全的,他比任何人都想要郁郁活过来,所以当顾舟如此坚定,既不回避死亡,也不害怕伤痛的看着他之后,他动摇的厉害。 看着卫练师陷入沉默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定格在阴沉无比,是啊,曾几何时,风流倜傥引得女子们红鸾心动的流光剑卫练师,脸上的痞笑全化为了阴沉,那双阴鸷的眼睛,更是让人退避三舍。 谁又能想到,曾经的医仙谷大弟子,也有过神医名号的顾舟,会成为一个恶魔呢?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顾舟想笑,嘴角却半分也提不上去,他知道他成功了——他笃定卫练师无法拒绝,所以才专程在此处等候卫练师,在……忌日边缘,等待必定回来祭奠的卫练师,求得进到医仙谷的机会。 他早得到了消息,医仙谷在两年前收了一个新弟子,谁都不知新弟子的模样,瞒得过谁,都瞒不过顾舟,将近二十年,他作为班云的徒弟,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班云绝对不可能因为洛青歌说爱慕郁郁就收他为徒,所以那人绝对不可能是洛青歌。 而一年前发生的事——大弟子德行有亏残害同门逐出师门,小弟子惨死,神医难道不是人吗?这事本就伤透了班云的心神,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又收下一个徒弟?那么这个人选就好猜了,必定是郁郁遗愿。 郁郁又认识几个人呢?孟之渊不可能,卫练师也不可能,仅剩的也是最大的可能,就是卫练师那个体弱的弟弟,卫练师对郁郁提起过,郁郁还曾很遗憾不能出谷为他诊治,郁郁对亲近之人本就好的掏心掏肺,那么自己不能做,顾舟做不到的事情,求助于师父不是理所当然吗? 被逐出师门,师父定然会重新设置阵法,顾舟知道自己不可能闯进去的。所以接近卫练师,才有可能得到进谷的方法,接近郁郁的遗体,才有机会救活郁郁,就看卫练师对郁郁的爱,究竟到何种程度,能不能说动他的弟弟,帮他们这个忙了。 当心无时不刻不在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之时,脸上反而会淡然无痕了,顾舟以空洞的眼神看着天空,这种疼痛,会在救活郁郁之后消失吗?还是会在被救活的郁郁杀死的时候结束呢?还是会愈演愈烈永不停息? 不到那个时候是不知道的吧?可是,无论怎么样都好,请快些到来吧。 第274章 魂归处 听闻号称医仙的人造访,卫练师惊讶无比, 忙让人请医仙上座, 看着那个清瘦了许多的老人, 卫练师心中酸涩, 发生那样的事情, 对医仙的打击定然不小……当初医仙从百越回来之时是何等精神抖擞眼含精光,如今虽也道骨仙风, 但与那时相比憔悴和黯然是挡不住的。 卫练师不知道医仙为何会找上他,当时在医仙谷时, 老人压抑脾气他看出来了, 赶他们走的态度也决绝,之后迁怒于他们这些人的身上,卫练师完全能够理解,所以他以为,这辈子他不可能有机会再像这样见到医仙的。 前段时间传出的消息也印证这一点, 武林盟主恭请医仙出手, 一般来说医仙若是不愿援手,是不予答复或者提出近乎不可能完成的要求,结果医仙是直接传音拒绝!武林盟, 不, 孟家堡与医仙谷无冤无仇,甚至称得上有些交情——况且医仙谷的规矩,素来治病只看你给不给的起医仙想要的酬劳,管你是什么人, 医仙谷都会出手救治,其实也就是随缘,想出手的人哪怕家中穷的揭不开锅只说要院中一颗石头也会救,不想救的哪怕刀子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松口,当然若是能做的那近乎不能的要求,医仙也会出手——完成要求几乎不可能,他出手也是不可能,所以若能完成,医仙自然也会给一缕生机。 这次的拒绝旁人摸不着头脑,但卫练师是知道的,这是医仙对他们的迁怒,也许看上去的确很没道理不公平,但你有什么办法呢?大抵是后来孟之渊坦白,得知【老夫弟子新丧伤心过度无法替盟主解忧还请另聘高明】中的内情,此事才没泛起一点浪花的消散了。 既然医仙迁怒怪罪他们这些进了谷中导致弟子惨死,那么又怎单独来找他? 谁知医仙见他到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许久,那眼中的审视让卫练师如坐针毡,哪怕知道这些目光未必代表什么,他也难以平静。毕竟这个人,是郁郁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还是如同父亲一般的长辈。卫练师站在厅中,无措的矗立了一盏茶的功夫,而后医仙放下茶杯,半句闲谈也没有,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有个弟弟?带来给老夫看看。” 卫练师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而最初的惊诧过去,反应过这句话的由来,卫练师几乎潸然泪下……在这么久的以后,还能感受到来自郁郁的温柔与温暖,那瞬间的心痛涌上,仿佛灵魂再一次被杀死。越是体会郁郁的好,就越加难以自拔。 那么痛,那么甜,却 分卷阅读458 - 分卷阅读45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59 什么都做不到。 转身疾走,在离开大厅之后卫练师才敢拭去脸上的泪,他不配在医仙面前流泪,那样只会让那个一心爱护郁郁的老人更加受伤生气,不仅不能代郁郁遵师道尽孝道已经足够悲哀,还要用自己的悲伤去刺痛他岂不是罪加一等?卫练师转过中堂走至后院,桂花树下的卫练央听到动静,放下手中书卷抬起头来,卫练师露出一个柔和的表情,走到卫练央身边蹲下,说着说着就止不住心伤,声音很是生涩,“小央,医仙前辈来给你诊病了,哥哥这就推你出去。” 卫练央的手有些颤抖,卫练师握住弟弟的手,缠绵病榻多年,从小只能坐在轮椅之上,如今听到这个消息,怎么能够不高兴?他也很高兴,弟弟能够像普通的人一样,能走能跳,甚至这些简单无比的事情,就能带给小央前所未有的满足。 夙愿得尝,可心中为什么……不是狂喜不已,而是悲伤的想要大哭? 在走至卫练央身后之前,卫练央给了卫练师一个拥抱,卫练师揉了揉卫练央的头,柔声吩咐道,“见到前辈要有礼貌一点,无论他多么古怪,或者提出无理的要求也好,听哥哥的话,都要让他帮你看病,知道吗?其他的事情哥哥都会解决的。” 医仙的古怪脾气,提出什么为难的要求都不出人意料,更何况……医仙就算按照郁郁遗愿治疗小央,对他未必有多少好感,就算答应他葬在医仙谷也是一样,就看之前医仙对他的态度与以往的分别,就可见一斑。卫练师丝毫不怀疑,医仙完全有可能更加为难他,想要折磨他出一口气,而他,也做好了准备。给卫练央通气,免得小孩子气盛,让医仙拂袖而去。 错过这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卫练师本身做好了劝服卫练央的打算,没想到卫练央听了这话,竟然只是沉默,而后点头同意了。卫练师拍了拍卫练央的肩,这么多年小央太不容易,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小央也想把握吧。 一路走得不算快,卫练师还怕医仙等太久不耐烦,结果医仙还是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茶杯,见卫练师带着卫练央来了,也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让卫练师出去,卫练师迟疑了下,游云子就冷笑,“救他这样子,老夫不动他他也活不了多久,老夫费不着那功夫”。卫练师于是深深看了卫练央一眼,卫练央点点头,卫练师才走出去。 卫练师不敢偷听,却还是密切关注连心蛊,然后一等就是一刻钟,卫练师等得嘴唇发干,焦急无比,尽管知道游云子不会害卫练央,可他也怕卫练央已经是药石无灵根本没救,那太残忍了。 又是一刻钟过,医仙连同卫练央一起出来,却告知他一个令他惊诧无比的消息——卫练央的情况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治好的,这卫练师早有预料,然而出乎卫练师预料的是,医仙说要将卫练央带回医仙谷医治,还没等卫练师开始担忧医仙谷的规矩之类的,医仙就跟他说,要收卫练央为记名徒弟。 不等卫练师发表意见,卫练央也迅速表示,他已经答应了。 一切发生都是那么迅速,让人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反驳,就是那么发生了,甚至在卫练央跟着医仙走了之后,卫练师还有些懵。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看清楚了卫练央的眼神,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卫练央已经做出了决定,而且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曾经的许多顾忌,都变成杞人忧天。 如今已经过去两年,别说再次见到卫练央,卫练师只收到过来自弟弟两封信,只言片语保平安而已,若不是连心蛊还在,他甚至都无法肯定的说出弟弟的还活着这样的话来。而如今,他站在这片熟悉又陌生的树林之外,熟悉,是每年都会回来,却没有勇气靠近,只是远远看一眼,这么多年,卫练师恨过顾舟、同样无法原谅孟之渊,可夜到深处之时,卫练师也曾想过,其实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他为了那些可笑的复仇,他们不会去到医仙谷,见不到郁郁但是郁郁也不会因此而死;若是他没有在关键的时刻选择别人离开郁郁,他就能保护郁郁;如果他能早些赶回去,郁郁也不会在绝望之中交出碧血盈玉蛊。 每每那时,总是自责不已。 其中有多少是因为思念而生出的心魔,卫练师又何尝不知?如今他又站在了这篇树林的外面,身侧站着是逼死郁郁的首恶元凶,看着手中的鸽子,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是…… 但凡有一丝希望,他愿意一试,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 终究,卫练师还是放出了鸽子,看着那小小的白鸽拍打着翅膀飞进丛林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卫练师盘膝在边缘坐下,现在就看小央的了。捂着胸口,卫练师低垂眉眼,小央……来找我,快点来找我! 抚上外围一棵桃树的树干,顾舟神色彷徨,曾几何时,他从外面归来会毫不犹豫踏进这篇密林,穿过一层又一层的阵法,拨开一圈又一圈树干,而后眼前豁然开朗,看着那缱绻的少年,绽开灿烂笑颜。 胸腔之中一阵剧痛,顾舟收回手捂住嘴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无数暗红的鲜血从他指缝之中争先恐后的冒出来,不多时,他额头就密密出了一层细汗,好不容易止了咳嗽,顾舟抖着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几粒药在口中,随意的嚼了嚼吞下,无力的滑坐在地上费力的喘息,顾舟看着密林之中的空隙露出笑容,笑着笑着就流出泪来,而现在他不过一条丧家之犬,举目四顾,竟连一个能归去能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落得这般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只求,能在最后挽回一点他的过错。医仙远走东瀛,少说两年,往多说根本说不准,他只希望能在师父回来之前,能够让郁郁有一点起色,至少那样,就不会让医仙在归来之后立刻将他赶出谷。 —— 卫练师他们在外面等,从朝阳初升,到夕阳西沉,心中的期待也如同太阳在空中的高度一般,最后随着太阳落山而湮灭,看了看天色,顾舟从地上爬起来,干涩道,“看来你弟弟今天不会出来了,我们明天再来吧。” 卫练师却不为所动,捂着胸口摇头,“不,他会来。” 仿佛响应他的话一般,林中有什么响声传来,顿时两人的心都被提在半空之中,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树林,这一刻如此紧张,让他们连内力都忘了用,窸窸窣窣……越来越近,终于,昏暗的树林之中转出一个人影,声音急切,“哥,你怎么了?”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另外一道声音,怒气冲冲杀意腾腾,“顾舟——你还敢回来?”剑光一闪,一道人影从那坐着的人影背后窜出,直直袭上顾舟面门! 卫练师垂下双眸,走到那久违的人影身前蹲下。 卫练央 分卷阅读459 - 分卷阅读46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60 张大嘴巴目含惊诧,洛大哥那样温润如玉的人物,竟会不问一声便拔剑,太过出人意料,不过那是洛大哥私事,他不宜好奇太多,卫练央收回目光,看向身前的卫练师,他很想知道,哥哥这么急切的呼唤他,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第275章 魂归处 风流芳菲,月貌花容。 眉如翠羽, 肌似白雪, 长睫匍匐, 恬然入画。不管是第几次见到这人的面容, 都不得不感叹此人面貌当真是得天厚爱, 那双眼睛即便从未睁开,也丝毫不损他的精致, 就如同精雕细琢的水晶玉器,即便是在漆黑之中, 都能自己散发出光芒。 卫练央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惊艳, 哪怕……哪怕这个人没有一丝呼吸,也无法睁开眼睛,他甚至能想象,如果那双眼睛睁开该是多么美丽的风景,是秋水翦翦, 还是星眸凝睇, 亦或是回眸流盼?三千雪发,为他添上几分冷清,本该是怪异的, 却透出一种另类的美感—— 这就是慕郁。卫练央知道他的名字, 将手中的帕子重新放入水中,拧干后为慕郁净面,心中叹息一声,无论是第几次见到这个人, 他总会为慕郁出色的容貌而赞叹,难怪哥哥和洛大哥,都对他痴心一片。 活着的时候,更是妙人一个吧?卫练央垂眸抿唇,尽管卫练师只对他说了只言片语,但卫练央是知道的,当初卫练师急急离开,回来的时候太过失魂落魄,而且…… 有的时候,心就会有一点点抽痛。 那是卫练师的心情,卫练央知道,连心蛊同心相连,他岂会一点都感受不到卫练师心中无尽的悲哀和窒息的痛意,那种仿佛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的悲凉和孤独,卫练央用心就能听到——就如同往水壶之中倒水,多的装不下了,就会溢出来。 所以当看到卫练师面上依旧云淡风,在他面前轻装作无事的样子之时,卫练央越发明白,卫练师拼命压抑,都会让他捕捉到的痛苦,除了当初卫练师一带而过的“嫂子”,不会再有别的可能。 在医仙上门之时,卫练央是高兴的,却不是久居病榻听闻痊愈有望的迫切,更不是从小到大的夙愿,说实话他的身体从来没有好过,他早就已经放弃了,只想好好享受活着的时光,而后静静离开。 可那个时候,卫练央确实差点喜极而泣,所以在卫练师交待那奇怪的吩咐时,他一句话都没说。 他想活下去。他们兄弟两人相依为命,一直以来,都是哥哥为他在牺牲——甚至对于嫂子的事也是如此,卫练师不说他也知道,若不是当初他发生状况,哥哥就不会离开嫂子的身边,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他品尝过的那一丝情绪太过绝望,如果这个世界上连他也不在了,那么哥哥一个人,岂不是太可怜太悲哀了吗?他要活下去! 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卫练师,他想让卫练师走出过去,重新拾起生活的勇气,那么他一定不能死。 在与医仙独处的那些时刻,其实并没有多少交谈,甚至可以说,医仙对他相当冷淡,眼神也格外复杂,尽管如此,卫练央也十分有礼——当然医仙的态度虽称不上热络,但也没有像卫练师或者外人传言那样古怪为难,他当然也没有无礼的理由。直到医仙最后表明要收他为徒才时,卫练央才明白,那些态度大概是医仙对他的考验,卫练央当然一口答应下来。 哪怕答应之后医仙说出了医仙谷那一串让人难以接受的规矩,卫练央都没有改变心意——就算不能再见哥哥又如何,也比他眼睁睁看着哥哥死去要好。至少他能确定,只要他尚且安好,卫练师就不会有事。 直到他进入了医仙谷中,医仙的态度才送下来,可是还是看得出疏离,卫练央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可卫练央还是十分尊重医仙,尽管是因为徒弟的请求才妥协,可医仙对他的医治不曾轻慢,也每天抽出一点时间认真的教导他歧黄之术—— 直到三年前他的情况稳定了些,医仙才决定出行。 即便在医仙谷药材丰富,他的情况也不是那么乐观,这次医仙去东瀛,一方面也是为了为他寻药,还有远离伤心地的缘故吧。尽管医仙的态度依旧冷淡,对待他或是洛青歌都看得出敷衍,听住在谷内的洛青歌所说,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医仙很是心灰意冷,对什么都是如此。 不论从哪方面来说,卫练央都很感谢医仙,也很感谢慕郁。也许慕郁当初做有些事不过是顺手为之,但却救了他的命,否则以他原本的身子骨,怎么可能撑到现在,甚至曾经的病痛都仿佛是许久之前的往事了? 时间越往后,卫练央了解的东西越多,对慕郁的好奇与日俱增,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既能让哥哥心动爱慕,在他死后伤心不已,又能让洛大哥愿意为一个死去的人许下一生的誓言,他很希望慕郁能够真的复活。 可另一方面,卫练央又有点害怕慕郁真的醒过来。他不了解当初慕郁和卫练师之间的感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卫练师会说郁郁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可是现在以慕郁家室身份呆在医仙谷之中的可是洛青歌啊!若是慕郁醒来,他们之中定然有一个人会受到伤害……他不希望那个人是他哥哥,也不希望洛青歌会受伤。 帮着慕郁擦净身上的药液,卫练央垂下眼睑看着石床之上的慕郁,依旧是那样宁静的神情,就像睡着了一般,只除了毫无起伏的胸膛和静止的呼吸。已经三年了,期望都已经进入机械的重复的平静时段。 卫练央偶尔会看到洛青歌坐在瀑布前面,一坐就是半天。 哥哥恐怕也是吧?如今唯一让他们没有暴走而坚持下去的原因,就是对这人的爱。卫练央为慕郁穿上衣服,忍不住低下头轻声在慕郁耳边低语,“求求你了,快醒过来吧!”要是慕郁一直不醒来,卫练央不怀疑,外面那三个人终有一天会耗尽精力死掉。 然而,睡着的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卫练央形容不出心中的失望,尽力将慕郁拢在怀里,滑动着轮椅到洞中的寒潭之中,缓缓将慕郁放了进去,看着潭中一株不知什么植物自主游过来缠住了慕郁,将他固定在潭中坐着。卫练央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推着轮椅到了洞边,按动开关,滑着轮椅出去。 看着窗外蓝天白云,卫练央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样天大地大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真难受,真不敢相信慕郁一年之中竟有大半时间是这样过来的。要说照顾慕郁的工作,怎么就落在他身上,还要从三年前顾舟上门,说能复活慕郁开始。 顾舟是害死慕郁的人,光看洛青歌的态度也可知一二。 哪怕顾舟信誓旦旦,洛青歌也不愿意这样害死慕郁的人接近慕郁,只让顾舟交出药房他 分卷阅读460 - 分卷阅读46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61 自会等待班神医回来后在班神医帮助下复活郁郁,顾舟自然不肯,那方法若是能得到医仙的同意,顾舟就不会趁医仙不在之时前来了,顾舟说郁郁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变数有千万,谁都不想那样的场景发生。 洛青歌根本不相信顾舟,怕他以治疗之名做出侮辱慕郁之事,死而复生真的太过荒谬,几人能全信?而顾舟无奈,只能说了一些治疗步骤,并表示洛青歌没有学习医术,离了他根本无法复活慕郁,一时间双方坚持不下,还是卫练师说服双方各退一步——大家的最终目的都想复活郁郁,还是协作较好。 最后的结果便是,卫练师和顾舟只在一月一次必须由顾舟操作的地方进到医仙谷,并且卫练师和洛青歌都会负责看守顾舟的行动,其他时间慕郁的照料都交给卫练央——卫练央可是正式的医仙弟子,这样谁都不会有异议。 于是在顾舟一月一次的治疗外,其他治疗都是卫练央在做。 起初的时候,洛青歌还能在卫练央提醒下照顾慕郁,其实时间越往后,就只有行动不便的卫练央能够留在医仙谷了——有些珍奇甚至是怪异的东西,都必须由三个人四海奔波去弄回来,才能进行一月一次的治疗。 卫练央心中叹息,说是治疗……其实他越发觉得,更像是在……炼药人。 不过一般炼药人都是活炼,从未听闻过药人能把死人炼活,可慕郁的情况确实特别,能琢磨出这个法子,顾舟其实也不容易……他帮顾舟把过脉,脉象极乱且中毒繁多,却奇异在他体内保持着微弱的平衡。 卫练央不点破,卫练师和洛青歌他们也发觉了,从第一次浸泡那猩红剧毒的药汤开始,两人的面色都极为难看,只是有什么办法,一旦开了头,就没有归路。 要么坚持到有一天慕郁活过来,要么……最好没有这个假设。 求你了,就快点醒过来吧。否则等师父回来,发现洛大哥真的如他交待一般出谷,定然会生气,说不定以为他对你并非完全坚贞,就赶出去了。 卫练央看着那道银白的瀑布,如此许着愿。 第276章 魂归处 如果有人问卫练央,疲惫有没有底线, 那么他的回答是——他不知道, 但他正看着, 极致的疲惫能把人折磨成何种模样。 重复的去做一件辛苦而且乏味的事, 没有任何可以鼓励自己的反馈, 期待?希望?统统不存在,不仅仅是机械的重复, 而是每一次重复,都是对自己的一种否定, 往自己眼睛之上罩上一层黑纱, 为自信心中添上一抔黄土,唯一坚持下去的动力,大抵就只是无路可退的坚持和孤注一郑的意志。 悬千斤之石于于凝成一丝的意志之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断裂,让人坠下悬崖粉身碎骨。 越来越沉默, 越来越奔波, 要弄到炼出这一池药液的原材料也越来越难,哪怕他们休息的时间再少,也经不起那般大量的消耗, 谷中存量已经尽数用完, 卫练师和洛青歌不得不放任顾舟单独进入医仙谷,为慕郁治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尽管洛青歌还是不信任顾舟,也不得不进一步妥协,顾舟说过就快大功告成, 他们怎么能因为这些私人情绪,让这件事功败垂成?与郁郁的生命相比,其他一切都能暂且放置一边,若是顾舟真的敢做什么手脚,哪怕天涯海角,他也必定手刃仇人,让他不得好死! 还是原本的浴房,宽阔的浴池之中被倒入血红的药液,哪怕味道经过调和不是恶臭无比腥气冲天,甚至还有点淡淡的花香,然而这满眼的红也太让人压抑了。更不用谈这药液炼制过程之中加入了多种剧毒,就更让人从心中敬而远之了。 卫练央曾好奇过药液的成分,取了一些做研究,毫不意外发现药液确实有剧毒,更奇怪的是那么多杂乱的毒素混合,最后炼出的药液,竟然呈现出比较统一的毒性,其实毒也如同药,两种药的药性相冲,药也许就没了功效,讲究相互相成的——从这里卫练央也能看出顾舟对此事的上心程度,使药液呈现稳定性,与顾舟的精心炼制,和在炼制的时候用的特殊功法脱不开关系。 看着顾舟沉默的一桶又一桶的往浴池之中倾倒着药液,一桶又一桶,直到灌满整个池子,不知疲累也一刻不休卫练央心中轻叹……其实顾舟也很可怜。 他看着顾舟走过的这五年,一见面就被差点被洛青歌斩于剑下,之后又被洛青歌种种防备的恶意揣测,言语针对讽刺,若不是亲眼见着,卫练央甚至以为这个洛青歌是别人假扮的。哥哥虽没像洛大哥那般仇视他,三人虽然是为了同样的目的忙碌,但卫练师和洛青歌从没像伙伴那样信任过顾舟,听说以前顾舟与洛青歌是至交好友,走到如今地步,顾舟心中恐怕也不好受,这一切顾舟都默默承受着,一句怨言都没有。 第二年的时候,洛青歌还托他转交了顾舟一件旧衣,说是做换洗用。若是不知那件旧衣的故事,卫练央说不定还会以为他们关系有所缓和——卫练央知道,那件旧衣有一天衣袖边线绽开了线,说回屋缝补一下,而后一下午都没出房间,他去叫洛青歌吃饭的时候,看见了洛青歌坐在院中,也没穿外衣,手中就拿着那件旧衣在手中视如珍宝的摩挲着,而脸上的神情是化不开的忧郁和悲伤。 之后卫练央再也没有见过洛青歌穿那件衣服。 洛青歌让他把衣服送给顾舟的目的……不过一个月,卫练央就看见顾舟捧着那件衣服跪在房间之中,低哑又压抑的啜泣。 卫练央知道,顾舟当初是犯了错,落得如今下场怨不着谁,他也管不着那么宽,也没有资格去劝别人看在顾舟如此挽回的份上宽恕他,只是……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他在意的人活在憎恶和仇恨之中。 深爱的人的逝去的确让人悲哀,可悲哀就能改变结局吗?就能让死去的人安息吗?就是因为这些逝去,他们才更应该珍惜身边拥有的一切,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加有意义不是吗?卫练央想,如果他死了,一定想让卫练师活的更好,不要因他的事伤心伤肺,哪怕他存在的痕迹逐渐淡去他很有些失落,但活着的人更加重要。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你究竟是什么人呢,居然能让脾气那么好的人、那么冷静甚至有点冷血的人,为了你记恨这么长时间……快点醒过来吧,有什么仇怨,也要自己了结才算迈过这道坎,才算是前进。 赶快醒过来吧。卫练央搂着慕郁冰冷的身体,在浴池边缘将他身上的衣服褪下,小心的将他放进血红的药汤之中,他本坐着轮椅,这个动作坐起来不算轻松,但顾舟是不会来帮忙的——哪怕卫练师和洛青歌不在谷中,顾舟也谨守着洛青歌给他划出的线, 分卷阅读461 - 分卷阅读46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62 不会对慕郁造成一丝亵渎的行为。 也亏医仙妙手回春,两年前从东瀛归来,为他彻底治疗了一次,所以如今他身体比起当年已经大好了,哪怕身上的毒还是没解开不能行走,他也知足了。那时候为了掩饰复活慕郁的事,还真够提心吊胆的,好在医仙没有扰慕郁安宁的打算,没呆许久又出行了,才没延误下一次药浴。 ——也是,越是杏林高手,就越是明白起死回生是多么天方夜谭,何况慕郁已经死了那么久。医仙是天底下医术最高明的人,他认定慕郁已经死了,自然不会担心别人对慕郁遗体做什么了。 “好了吗?我可以进来了吗?”外间想起顾舟干涩的声音,卫练央连忙扬声答道,“已经好了,进来吧。” 顾舟于是推门而入,走到浴池边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池中人,而后眼泪猝不及防就落下来,他连忙抬起衣袖拭去,似乎才想起卫练央也在,卫练央一惊直觉移开目光,本来就与顾舟无话可说,瞧瞧看见是一回事,撞破又是一回事,到底人家的伤心处他还是要回避的,浴房平淡无奇,看了千回也没什么新鲜,卫练央只能将目光放在浴池之中的慕郁身上。 与在钟乳寒潭之中不同,如雪白发被一支木簪盘起,露出修长洁白的颈脖,耳边垂着一丝盘不上的碎发,让人朦胧之中窥得他的容貌,如天人一般惊艳。死亡将他的年龄定格在那一刻,这位其实与他年龄相当,可到现在看着,自己却是比他年长了许多的。 那令人觉得压抑的血红漫到肩侧,露出少年圆润的肩头与好看的锁骨,洁白的肌肤和血红的药汤相称,褪去了原本的血腥和压抑,竟然显得无比诡异而又……妖艳,就像是藏身与深山的妖精,沐浴在血泊之中,却不自觉惑人心神。 如果这个时候,他能睁开眼睛,是怎么样一副场景呢?定然是妖姬出世,祸国倾城?亦或是清水芙蓉,飘然仙去?卫练央看着顾舟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倒进那血红的药汤之中,白色的药粉迅速溶解散开,添加一共进行了三次,每次都是不同的药剂,直到血色沉淀,上层呈现浅红,一次治疗完成,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卫练央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有种理所应当的失落,每次就是这种时候,最打击人心,这次……又没有成功。卫练央抬起头去看顾舟,发现顾舟眼中一片平静,仿佛这次的失败对他来说没有半丝影响,他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药瓶,而后转身对卫练央示意,卫练央自然明白,对这个阶段他并不陌生。 药汤有毒,自然不能通过放水的管道出去,要将慕郁先捞出来,顾舟再处理那些药液。放下去容易,在角落靠着池壁就可,要捞起来光靠他坐着轮椅的人,就有点难了,顾舟会搭一把手,却绝对守礼,不会逾举一步。 卫练央推着轮椅到了慕郁身旁的岸边,为了顾舟捞起慕郁后能直接放在他腿上,卫练央是面对慕郁还隔了一小段距离的,顾舟已经就位,卫练央便弯下腰,欲抓住慕郁双臂,谁想到手还没触到慕郁双肩,一只手突然从下面伸出来,一下抓住了他的小臂。 “!”卫练央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来不及反应,便见眼帘之中那插着木簪有着白色发髻的头微微移动着,卫练央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巨大的冲击已经让他脑中乱成一团,他不知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眼中的图像反射给他的大脑的的信息——那人,哪怕动作有些僵硬缓慢,但他,在抬头。 是的,在抬头。 缓缓地,木簪的位置在下移,额前的碎发因为重心偏移而滑动,露出侧脸的线条,额头也缓缓露出来,卫练央的心都被提到半空,紧张的等待着,而后他看到了,那双眼睛睁开时的模样。 卫练央瞳孔一缩,睁大了眼睛,他想他终于亲眼见到了点睛之笔的神奇。 那是一双,血红的眼睛,妖异无比,又耀彩神光。 第277章 魂归处 慕郁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里, 床铺是洁白而柔软的云朵, 周围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就像是一个圆球, 把他包围在中间, 视线穿过浅薄的云层向外,映入眼帘的还是白云, 什么其他的景色也看不见。慕郁什么都不想,这个床铺是那么的和他的心意, 他正好累得很, 就像驼了一座山不眠不休的走了一百年一样,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特别、特别想休息,无论这里是什么地方,就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 睡了一觉又一觉, 尽管疲累的感觉一点都不曾减少, 身体却好似越来越轻,轻的就要飘起来一般。 这个神奇的地方,他只能听见流水潺潺和和风过呼呼的声音, 简直是个用来长眠的宝地, 让他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永远都不醒来,慕郁于是又闭上眼睛,任凭自己的意识沉入这篇柔软的云朵, 然而,在他睡意正酣的时候,总是有不和谐的声音传过来,让慕郁心中很是烦闷。 “求求你了,就快点醒来吧。”“赶快醒过来吧。”慕郁烦躁的皱起眉头,这样的声音,最近是越来越频繁了,他躺着一动不动,蓦然睁开眼睛,我醒过来了啊!我睁开了眼睛了!却什么都没有!除了白云什么都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何必饶人清梦呢?慕郁生气的闭上眼睛,这次,却再也如何都睡不着了,于是慕郁心中更加气闷,闷的想要哭出来,他明明想要睡觉的……如果不睡的话……那一定……会发生很……慕郁打了个寒颤,轻轻的闭上眼睛,心中想到睡吧,睡着了就好了,就什么都不可怕了。 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慕郁的意识在有意的催眠之中终于模模糊糊,迷迷糊糊之中却感觉有一双手,穿过重重云层从半空之中伸进来,想着他的肩头抓来,心中登时一惊,眼见着那双手越来越近,他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感受不到身体所在动弹不得,不由得心急如焚,全力想着控制自己的身体,眼见那双黑色的手越来越近,慕郁终于感觉到了手的存在,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抓住了那只黑手! 那双黑手终于停了下来,慕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很好,就让他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让他不得安宁! 慕郁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洁白的云,而是一池沉淀了淡红的水,而他自己正泡在水中,慕郁一时间怔楞住,而手中握住的质感清晰,他确实抓住了一个人!慕郁想要抬头看去,却发现脖子控制起来很是困难,只是眼前的状况确实超出慕郁的理解,所以他还是缓缓地,一点一点的朝着那双手的方向抬头看去。 入目的场景似乎是陌生的,却又感觉似曾相识,而后他见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 分卷阅读462 - 分卷阅读46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63 人,视线突然被挡住,确实鬓边一缕头发垂了下来,看到那刺眼的白色发丝,慕郁整个人都僵住了。 —— 天哪!他睁开眼睛了!他动了!他真的,活过来了?! 短暂的失神之后卫练央回过神来,哪怕他与慕郁素不相识,也不妨碍他因此激动不已——他数次近距离接触慕郁的尸身,无数次肯定这人是生机断绝,绝无救活的可能性——哪怕当初用了阴阳两生草,也不过是一句柔软而又冰冷的尸体罢了——可是! 他现在看到了什么!哪怕是用这般方法救活,这也是个奇迹!见证这样的一幕,卫练央怎么可能平静的下来?卫练央抑制不了心中的激动,他不敢相信这真的发生了,死了将近八年的人,居然真的活了过来——卫练央犹在梦中,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可眼中看到的惊艳、手臂上的压迫感,都清晰的告诉这他,他的认知没有出错。 深深吸了一口气,卫练央保持大脑的清醒,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他虽然认识了慕郁,但是慕郁不认识他,他可别吓坏了慕郁才好——卫练央露出一个柔和的表情,微笑看向慕郁轻声道,“你醒了?你别害怕,我……” 话说到一半,卫练央才发现木有点不对劲——机械的睁大着眼睛,身体很僵硬,脸上表情紧绷,更诡异的是——明明已经睁开了眼睛,也有了行动,他的胸口却还是一点起伏都没有,脸上的表情也那样无措。 这难道?!卫练央眼神闪烁了下,伸出那只没有被慕郁握住的手,小心翼翼的凑近了慕郁鼻端,果然……毫无气息。卫练央勉强的笑了一下,顺手将散在慕郁面前的发抚至耳后,指腹之下的触感是熟悉的冰冷,按着的颈边动脉也毫无动静,看着慕郁那毫无瑕疵的面容,卫练央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发现慕郁的表情越发慌乱之后连忙开口,急急道,“呼吸,来,跟着我一样,对,你要呼吸,才能开口说话。” 死人,是不需要呼吸的。 而人要说话,就必须要呼吸。 因为没了呼吸而说不出话来慌乱的慕郁,卫练央掩住眸中复杂,这样的慕郁真的还算是一个人吗?这样的复活对一个医者来说,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大抵只是忘了呼吸,听懂引导还是很容易的,感受到手下的肩膀有了起伏,卫练央微微一笑,“好些了吗?” 慕郁一手按在胸口,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问话的青年,他长得很好看,有种书生式的文弱和温和,坐着做工精良的轮椅,可这个人他、他不认得呀,张了张口又闭上,慕郁眼神茫然看着卫练央,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是谁?” 许久不曾说话,声音有些干巴巴的,吐字模糊而且音调奇怪,这样不好,慕郁眨了眨眼睛,悄悄清了清嗓子,又问了一次,“你是谁?” “看我,都忘了跟你说了,”卫练央自然的收回手,笑道,“论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兄,我是师傅后来收的弟子,我叫卫练央。你……应该知道我?” “师父?”慕郁眼神闪烁了几下,皱起眉头垂下眼睛努力思索,最终无力的摇了摇头,表情定格在疑惑不解上,抬起头看了看卫练央抿抿唇,“师父是谁?我应该知道你吗?我怎么了?我……”沉吟了一下,慕郁又才接着问,“又是谁?” 卫练央睁大了眼睛,试探着问道,“你,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你自己的名字都……?” 慕郁看着青年诧异的表情很是困惑,最终还是咬着唇摇摇头,卫练央想过许多种情况,有慕郁一直昏迷不醒炼制根本不成功的,也有炼制成功但只是把慕郁变成普通药人,甚至是活着的死人,更可能把他变成一个模样可爱的怪物。卫练央唯一没想到的却是,炼制成功了,慕郁有自己的意识也会说话,却忘记了所有前尘往事。 甚至连自我的存在也遗忘。 少年就那样乖巧的坐在沉淀过的淡红的药汤之中,如同稚子一般干净,那样迷惑的向他询问着自己是谁这样的话。卫练央左右为难,他该告诉他刺激他恢复记忆,还是……毕竟他和慕郁连朋友都算不上,如何才能知道怎么样对他才是好的呢? 只觉得,卫练央抬眼看了一下慕郁身后的顾舟。 自慕郁醒来开始,他就站在那处如同木头人一动都没动。 “什么人在!”而卫练央的动作却是惊动了池中的慕郁,他皱着眉迅速回头,顾舟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就被慕郁看个正着,顾舟也看见了慕郁那双血色双眸,一触他就垂下头避开了慕郁的目光,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惊痛,在慕郁的打量之下,他感觉自己的身躯正在冻结,慢慢的变成石雕,僵硬的一动也不能动。 郁郁……顾舟小心翼翼的抬眼,那怕一眼也好,让我看看你吧。 谁想到他的眼神刚刚对上慕郁的,慕郁就一声惊恐的叫出声来,就如同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慌忙往后避去,可能是太害怕太慌乱,又可能是才醒来对身体掌控不好,不过一小步他就跌坐在池中,哪怕如此,他还是一个劲往后退去,惊惧非常。 直到到了离他最远的那个角落,一手护着头,一手捂着胸口,顾舟心中一片钝痛,耳边一声又一声,都将他的心戳的鲜血淋漓,将他过去做过的事,一遍又一遍的拿出来重现,一次又一次的凌迟。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心中那一点点侥幸,瞬间被绞成碎片灰飞烟灭,以为郁郁失去记忆,就能有机会挽回错误,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不会因为失忆就消失。那是多么深的伤害呢,才能让郁郁在忘了自己之后,还保留着对他本能的畏惧。 慕郁害怕的表情含泪的眼睛脆弱的姿态,如同重拳狠狠打在顾舟身上,让他一个踉跄几乎跪倒,顾舟感受到口中腥甜,罢了,这都是他应承受的罪罚,迈着重逾千斤脚步后退,勉强对卫练央点了下头,转头离开了,背影是那么沉重又伛偻。 卫练央分明看见有什么晶莹一闪而过。他明白顾舟的意思,除此之外又能如何呢?卫练央看着浴池角落那个颤抖的人影,推着轮椅过去,像是对待小孩一般轻声安抚,该是么多刻骨铭心的痛,才会让刚刚那个如同稚子的慕郁,害怕到这种程度呢? 得快些飞鸽传书,让哥哥和洛大哥回来。轻轻拍着慕郁趴在自己腿上的后背,卫练央如此想。 慕郁将脸埋在卫练央腰间小声的抽泣,心就跟他的身体一样冰冷——啊,果然不该睁开眼睛,这里,才是真正的噩梦。 第278章 魂归处 “没事了没事了……他已经走了,别害怕别害怕!”卫练央将慕郁的头按在怀中轻声安抚, 直到慕郁从见到顾舟的恐慌之中解脱出来, 怯怯的自下向上看来, 睁着湿漉漉的眼睛, 分卷阅读463 - 分卷阅读46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64 心有余悸问道, “真的吗?没有在骗我吗?” 卫练央莫名就想到了兔子,他曾经看到过的, 也是这样红红的眼睛,他拍了拍慕郁的背, 笑道, “真的,不骗你。你看看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慕郁顺着卫练央鼓励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去,果真顾舟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慕郁才放下心来, 按着胸口小小吐出一口气,回头对卫练央露出一个笑来,“谢谢。” “没事, 你起来穿上衣服吧。”卫练央笑了一下, 眼神很是坦荡,表情也很自然,指了指不远处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卫练央的语气也没什么变化, 一如既往的温和“自己能行吗?要不要我帮忙?” 慕郁这才发现自己是近乎全裸的,之前还不觉得,如今冷静下来还是有些窘迫的,连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的……你放心,我知道怎么穿!”卫练央于是点头,转动轮椅背过身去,“可以了叫我一声,我有话跟你讲。” “嗯。”慕郁答应一声,看了看卫练师的背影,见他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才慢慢站起身来,却不料刚站起身,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双腿酸软无力站立不能,还来不及向着屏风迈出一步,便普通一声倒在地上,眼前彻底归于黑暗之前,他似乎看到轮椅的木轮滚动,额上探上一只温暖的手。 这样的温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慕郁拉开嘴角想笑,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心跳,他早已经不是活人,这样的他……意识终于抵不过黑暗的拉扯,终于沉寂了下去。 卫练央抱着慕郁摸着一手的冰冷,心中涌出不知所措来——这样的慕郁,他不能为他诊断,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门边传来消沉的声音,“没事的,你帮他穿上衣服,送回房间就可以了。已经成功了……他很快就会再醒来的,那时候就没事了。” 是顾舟。卫练央无奈叹了一声,任劳任怨的照顾起来,实际上照顾慕郁他已经很是习惯了,如今也不过多照顾一次,真正麻烦的是……看了一眼怀中的慕郁,如果他失忆是真,那哥哥和洛大哥…… 而且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算轻松,见到顾舟会让慕郁受到惊吓,可现在慕郁的情况,除了顾舟还能依靠谁?就这么大个医仙谷,要如何保证两个人能一直不会面?慕郁啊慕郁,虽我与你连萍水相逢都称不上,但为你的事,我操心的真不少啊…… 你才是师兄啊。看着慕郁那张怎么看都不过十五六的脸,卫练央又噗一下笑着摇摇头,罢了罢了,现在说你是师兄我也站不住脚了。嘴角的笑弧变淡,卫练央眼神悠长,英年早逝总不是能让人开心的事。 将慕郁送回他原本的房间——托洛青歌的福,那个房间并未因主人不在就被尘封,而是干干净净,被子柔软空气通畅,根本无需收拾马上就能住人,这也是卫练央第一次进到慕郁的房间,光是看房中书架上的医书,卫练央就知道,他们说的慕郁医术卓绝绝非虚言,没有多做停留,卫练央又传书给还未曾归来的卫练师和洛青歌,而后轮椅一转,向着顾舟的方向而去。 不知道他们归来要多少时间,他总要做些准备才好。 —— “慕郁……”慕郁轻声呢喃,这两个字在心间盘旋,唇边便自然而然勾出一丝笑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一般,怀念又满足,他垂着双眸轻声感叹道,“虽然想不起来什么,但是这个名字,一定有着我所珍惜的东西在。” “这样吗?”卫练央点点头并不意外,他已经将他能告知慕郁的一切都尽数相告——当然他知道的与慕郁相关的本就很少,也就能说说慕郁的名字年龄,师父的名讳和行踪,慕郁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卫练央看着慕郁的神情安慰了一句,“一时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慢慢来就好。” 卫练央也试探的问过慕郁为何这么害怕顾舟?慕郁显然还是心有余悸,只说自己不知道,但顾舟一接近,他就觉得浑身都很痛,眼前一片血红,直觉会发生很可怕、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才……他不是故意的,但他却违抗不了心中的畏惧。 而后忐忑又紧张的追问卫练央,以后会不会还看到顾舟。 卫练央想起之前顾舟说的,会闭门不出绝对不会在慕郁面前出现的话,心中叹息一声面上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当然不会,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你不用担心会看见他”之后,慕郁明显松了一口气。鉴于这个原因,卫练央没有主动提起慕郁实际已经死过一次的事,他心中有一种感觉——慕郁看着似乎很平静,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一切从空白开始,可是实际上他的状态十分不稳定。 在卫练师和洛青歌回来之前,卫练央不想节外生枝。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卫练央咳嗽一声打断慕郁的思绪,“我想到什么再告诉你。走吧,去吃晚饭。” 慕郁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追上卫练央,握住了轮椅上的横杆,弯下腰笑道,“你说了我是师兄的对吧?虽然现在我好像派不上什么用场,小小的照顾就不要推辞了?”柳眉戴玉勾,秀色压落花,巧笑开娇靥,翩然杀秋霞。卫练央松开手搭在膝盖上,垂眸想,就算不认识以前的慕郁,他也明白卫练师为什么会喜欢慕郁了。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笑容呢,情不自禁让人爱上的灿烂耀眼。 —— 进了厨房慕郁才知道,卫练央说的“去吃晚饭”,其实根本还没做,无奈之下也只能挽起袖子帮忙,好在卫练央已经很熟练了,两人合作很快就炒了两个菜上桌,慕郁将卫练央推到桌子边缘,自己盛了两碗饭到了桌边,递给卫练央一碗,“忙了半天快吃吧?” 饥饿感并不强烈,慕郁用筷子挑了挑碗里的白米饭,食欲不算强烈,压着心头不太妙的感觉,夹了一筷子菜在碗中,合着饱满的白米粒一起喂进口中,米饭恰到好处的韧性的软糯,带着一丝丝甘甜,青菜的清香与清脆,很是可口。 咀嚼,吞咽。不过十几息,慕郁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他强忍着不适往碗里夹了不少菜,而后站起身来,对一旁的卫练央道,“我现在还不饿,我拿回房间一会儿再吃。我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顾卫练央诧异的脸色,大步流星离开了饭桌。卫练央看着慕郁的背影飞速消失在视野之中,转过头来看着桌上的菜,突然一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是他疏忽了!该死!慕郁身体是冰冷的,连呼吸都是不必要的存在,这样的食物……卫练央双手握上轮椅轮子,使劲一划,也飞速离开了饭桌。 慕郁捂着嘴,一路急奔到了谷中唯一的溪谷处,跪倒在地上对着溪边吐得天翻地覆,直至刚刚吃进去的所有东西都吐得 分卷阅读464 - 分卷阅读46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65 一干二净,那股恶心的感觉都未曾消退,看着吐出的东西被溪水带走,慕郁捧起溪水漱了漱口,额前搭下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神情,他怔怔的坐在地上,半晌才看向被丢在一边的,他带来的饭菜。 吃了又吐,吐了又吃。 直到那一碗饭什么都不剩干干净净,直到觉得内脏似乎都要被呕出来,吐出的秽物,甚至还只是保持着被稍微嚼碎的模样,消失在缓缓流动的溪水之中,斜阳最后一丝余晖被带走,远处的瀑布还在哗哗作响,激起白色的水雾浪花,慕郁探出头去,看向水面,水面如镜,诚实的反应它所看见的。 白发凌乱,狼狈无比;颤抖的伸手,拂开自己面前的乱发,露出那双诡异的红瞳。慕郁一掌披散画面,一次又一次,想要将那个妖物赶走,直至双袖、双膝、衣衫湿透,晚风拂过清冷无比,那画面还是颤巍巍的回复,慕郁终于捂着脸,惨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刷就留了下来,失声痛哭。 卫练央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月下看花妖,潭边看水妖,明明该是狼狈无比,可却有一种奇异的美感,白发披散,月白的衣衫湿透,潭边的水妖掩面而泣,不知为何伤悲?他安慰不了他,他无能为力,卫练央气喘呼呼,心中涩涩,见过那般笑颜之后再看见这样的场景,心中格外难受。 可是,他帮不了他。 卫练央双手放在轮子上,静静的看着慕郁,看着慕郁轻轻的转过头来,轻轻问出那句话,晚风一吹消散在空中。 “我……我已经死了……是不是?这样的我,难道不是一个妖怪吗?”两行清泪,从那妖异而又清澈的眸中流出来。 卫练央来不及说话,便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剧烈的喘息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人呼出的热气,他听见那人如是说—— “你是死了。但你不是妖怪。”如此坚定,如此坚决,从他的身边走过,跪在了慕郁的身边,将浑身湿透的慕郁抱在怀中,“你不是妖怪,你是我的神祗,我做梦都要要再见你一面,郁郁……” 我的妻子。我来迟了。不过这次,没有太迟。 卫练师。 怀中人身体僵了一下,卫练师趁机一个手刀辟在他的后颈,接住那瘫软下来的身子,一用劲横抱了起来,回首看向一旁的卫练央,汗水流进眼中使他眯起眼来,“小央,我都了解了,先回去再说吧。” 卫练央点了点头,推着轮椅跟在了卫练师身后,走了一段后回头看去,那人影还是在远处伫立着,如同雕塑一动不动。顾舟。卫练央收回目光,看着身侧高大的哥哥,心中满是担忧…… 哥哥,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郁郁他就算不失忆,也是洛大哥的妻子啊! 第279章 魂归处 慕郁再次醒来的时候, 周遭已经是一片黑暗了,唯有不远处的桌上, 一盏油灯一跳一跳的绽放着昏黄的光芒,夜晚凉爽的空气让慕郁觉得很清静,窗外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慕郁掀开身上的薄被, 拿起一边的外套,坐起身穿上鞋子推门走了出去。 明月夜,宵风清,这样的夜色是最好的,周遭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让他感觉自己还像个正常人一样。 没有刻意去找话语声,慕郁放纵自己的心情, 信步走在这个廖无人烟的世外桃源, 安静的感觉带给他安全感,游魂一般自由而又自在的游荡这天地间,喜欢哪里就在哪里停下,欣赏风景或者休息,不喜欢的甚至可以一眼都不用看。 慕郁在一片竹林外停下脚步, 清脆的竹节,翠绿的枝干上盘旋着危险的物种,在黑暗之中潜伏,伺机而动准备给无礼的来访者一个致命的警告,慕郁伸手, 指尖轻触那突出的节,整个掌心贴上去。 破石有高节,万击抱贞心,慕郁垂下眼睛,如果能做一棵竹该多好,连草木尚且不如,慕郁垂下眼睛一发一眼……该有多失望。就在慕郁失神之际,一抹冰冷的翠绿骤然缠住了慕郁的手腕,抬起三角的头“嘶嘶”朝着慕郁吐出血红的信子。 旧物未变人亦在,概莫如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才会有那么多物是人非的感叹。慕郁心中叹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蛇的头,蹲下身将之放在地上驱走,看着那微弱的磷光划着波浪的痕迹远去,转身便见卫练央在他身后。 慕郁并不惊讶,他早听到了轴轮转动的声音,猜也知道是卫练央。 卫练央的脸色在月光之下看的不甚清楚,但慕郁肯定那脸上为没有他熟悉的笑,想想也是,怎么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看见了他那样失控和狼狈的一幕,慕郁于是笑了笑,走到了卫练央的身边,主动开口道,“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你才是,夜里这么凉,起来做什么?”卫练央没回答,他刚刚与卫练师发生了点争论,卫练师虽然被他劝服,但回答慕郁的问题,无疑要说到卫练师,他不善说谎,如若露馅得不偿失。 卫练师贸然去见慕郁,卫练央很不赞同,他是传书给卫练师和洛青歌两人,但也强调了郁郁失忆,一旦归来万万不可莽撞出现在慕郁面前——慕郁只是见到顾舟就怕成那个样子,而他们这些当年经历过那处悲剧的人,无疑都有可能刺激慕郁——这么些年从那些不经意透露的片段,已经够卫练央勉勉强强拼凑出一点事实——那就是他们之中的谁,都对慕郁心怀愧疚,后悔着当年所为,那就说明,恐怕慕郁身亡,谁多少都存在对不起慕郁的地方,试问这样的人,就一下出现,跟直接看到顾舟,有多大的区别。 越是失忆的人,潜意识越会去探寻自己的曾经——哪怕慕郁因为某些事表现出回避回想,更说明那些曾经对他造成的伤害非比寻常,结果呢!跟他说看见郁郁那样子心疼的无法自拔! 就是这样才会发生那么多意外!就算他理解哥哥对郁郁的爱,能理解听到这个消息哥哥内心的狂喜,与无法抑制的激动,但也绝不会赞同这般做法,只能说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是很愚蠢的事。 从长计议!什么叫做从长计议!就是找一条最不用伤害无辜的人的方法,慕郁这样活过来,就已经是足够悲哀的事了!世俗是残酷的,党同伐异是必然发生的,谁能接受自己是唯一恶心的异类,拥有野兽一般的血红双眸和雪白头发?慕郁哪怕失忆了,内心也饱受煎熬,就不能让他少受点折磨吗? 在看到水边几乎奔溃的慕郁之时,卫练央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哪怕再想忽视,那么多的反常,慕郁怎么可能不察觉,之时伪装着正常的表现罢了,实际动摇的厉害。 不过还好哥哥没有糊涂到底,马上就打晕了慕郁,否则卫练央不知该如何收场。之后的商谈都很顺 分卷阅读465 - 分卷阅读46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66 利,为了避免第二次情难自禁,他又修书一封给了还未归来的洛青歌,卫练师也答应暂时不出现在慕郁面前,在这期间,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睡不着。”慕郁走到卫练师身后,驾轻熟就的握住轮椅上方的横杆,推着卫练央的轮椅,沿着医仙谷之中的小道漫步,“真是抱歉,我下午吓到你了?我……只是太害怕了,如果吓到你我很——” “嗯?下午?”卫练央疑惑问道,“下午你不是说没饿,就回房间了吗?怎么了,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卫练央此刻如此庆幸慕郁在他的身后,如此感谢夜色浓厚,让他不必直面慕郁,慕郁也看不到他爆红的脸和不自然的神色,所以尽管热气上涌面耳颈脖额头渗出汗来,双手在膝盖处捏成拳,手心特湿润一片,他都能够如此自然的将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 慕郁的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沉默了一下没有答话,卫练央的语气太正经,让他几乎就要相信,而慕郁短暂的沉默,也让卫练央心中松了一口气,小心的不让慕郁察觉自己的异常,状似不经意的追问,“被我说中了?是什么样的噩梦呢?介意……告诉我吗?毕竟我也从你梦中经过了一下?” “呵呵……”慕郁轻笑了一下,推着卫练央看着天空之中铺散开来的银白月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故作轻松调笑道,“也许下次?” 卫练央有点失落,也只得点点头,他与慕郁相识不久,慕郁不愿意说也是正常。似乎感受到卫练央的低落,慕郁又低声笑了一下,“其实告诉你也可以,我早晚都要面对的——你知道我、我,我具备死人的所有特征,但我还活着,这很诡异,让我觉得害怕。然后有个不认识的人告诉我说,我死了,但我不是妖怪。” 没有想到慕郁真的肯说,卫练央有些惊讶,却微微放下心来,所谓心病都是郁结在心肝气不通,所以人就不好,肯说就是好事。 “然后我就……记不清了。”对哥哥的冒失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卫练央的心终于放下,夜风徐徐吹散他面上的燥热,头脑也越发冷静,他顿了下才道,“那个人说得对,你知道吗?虽然你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体温,就跟死人一样,可是你有一样东西——思想——你有自己的思想,就凭这一点,你就是个、活生生的人。上天让你活着,就是有意义的,请相信这一点好吗?” 慕郁垂下眉眼不说话,是啊,讲起来如何容易,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只是……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慕郁轻声道,“……我明白的,谢谢你。” 卫练央知道单凭自己几句话没法立刻解开慕郁的心结,也没计划只是说服慕郁,所以他也不强求,只是抬起右手,穿过左肩拍了拍慕郁的手,“好了,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慕郁点点头,推着卫练央回到小楼,在房间门口与卫练央道别,再次躺倒在床上,只觉得这一切都令他厌倦至极,渐渐也睡了过去,可是谁都不知道,午夜时分,那双赤红的双瞳猛然睁开,闪过猩红的光芒。 —— 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几天,卫练央一直没有受到洛青歌回信,洛青歌也没有赶回来,这状况不对劲,让他不由得有些担忧;慕郁这边他倒是取得了不少进展,至少慕郁已经没有那样介意自己“死了”的事实,还笑着跟卫练央说,他这样不用吃饭虽然很方便,但少了人生大半的乐趣,不知算不算是一种残缺的美;而且也不反抗翻看从前阅读过的那些医术,慕郁不说,卫练央却明白,估计慕郁也想寻找一个方法,能不能挽救一下。 对于这个,他倒是乐见其成,还能与慕郁讨论讨论。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进,至少卫练央是这样想的。卫练央躺在床上,抖开被子盖在身上,明天一定更好,他这样想着糊糊迷迷就进入了梦想。而后半夜,卫练央被一阵惊心的凉意冻醒,他没有睁开眼睛凭着感觉去摸被子,谁料想被子没摸到,却抓了一手又滑又凉的……什么,是头发吗? 而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几乎是他至今以来,最为可怕的眼神之一——那双猩红的双眼,冰冷而又凶狠,更可怕的是那眼神,卫练央明白,那是真正的野兽,看到食物的眼神,择人而噬,而他的手中,抓着的正是一把白发。 是慕郁。却又,不是。卫练央心中咯噔一声,面色顿时苍白起来,他不良于行,要如何才能避开眼前的危险?心中惊惧到了一定程度,卫练央出了一声冷汗,身体僵硬的不行,任由这个“慕郁”将鼻子凑到他颈边嗅闻,他甚至听到了那小小的、尖锐的磨牙声,还有垂涎的吞咽。 他抓着慕郁的头发,甚至不敢用力,大气都不敢出,而后他感觉到,埋头在他身边的人身体一僵,缓缓颤抖起来,卫练央就这样僵硬着身子,体会着蒙着眼睛走独木桥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一步踏空,落入悬崖尸骨无存。 坚硬的牙齿深深浅浅,离开又凑近,那样冰冷的,甚至一点呼吸都没有。一切都是那样寂静无声,卫练央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而后就有什么冰冷的液体,顺着他的脖子灌了下来,湿了他半片衣衫。 这个过程反复了多少次?重复一次,卫练央的心就痛的更厉害,他明白这是怎么样的挣扎,他也明白了这个无声是多么的歇斯底里的痛苦。 这是慕郁。 卫练央不想逃了,伸手抚了抚慕郁的头,而后怀中之人,终于被那无法反抗的恶魔抓住,一口咬上了卫练央颈侧,温热的、香甜的血液顺着干渴的喉咙,一直流尽空虚的身体,而这一刻,慕郁体会的无比清晰—— 他终于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想要撤离,但是做不到,这个身体,已经不是他的身体,他只能颤抖着身体,机械的吞咽这那腥甜的液体,明明是不需要呼吸的,可这一刻的窒息感却如此浓厚,几乎让他边咽边吐。 泪如泉涌。 被人咬破脖子是什么样的感觉呢?那可真是酷刑,痛的不能自己,更痛的是心,天啊,究竟还要多少次把这个人扫尽谷底才够,好人受尽磨难,这就是你的仁慈吗?卫练央摸着慕郁的头,轻声安慰着,“别怕,这不是你的错,别怕,一定有办法解决的,别怕,这不怪你,没关系的。” 饥饿感一点一点被饱腹的满足取代,卫练央的脸也越来越白,他感觉到失血停止后,马上抬手,却没抓住那衣角,慕郁满面是泪,唇边挂着一抹鲜红缓缓后退,那眼神令卫练央心中一惊,然而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慕郁却是掩面破门而出! 卫练央是这么多年后第一次痛恨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好不容易他爬上轮椅,追出去之时,慕郁已经不见了人影!该死!卫练央赶忙从袖 分卷阅读466 - 分卷阅读46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67 中掏出一只竹笛,急促的吹奏了几个音,一条花斑蛇便从草丛之中出现,卫练央连忙划着轮椅急追而去。 慕郁!千万别做傻事! 第280章 魂归处 天边渐渐燃起鱼肚白。 顺着花斑蛇的指引, 卫练央终于找到慕郁的所在,花斑蛇不再前进,而是在原地对着某处嘶嘶吐着信子,卫练央又吹奏出几个音符,花斑蛇便爬行回到卫练央身边, 攀着轮椅到了后靠上, 停歇了下来。 收起竹笛, 卫练央看着面前的屋宇, 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一些——没有跑到什么危险的地方真是万幸!可庆幸之余,卫练央心中又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对劲,明明感觉就要浮出答案, 却差那么一丝硬是与之擦身而过, 不过这个情况也由不得卫练央想许多。 此刻的寂静如同猛兽一般, 一旦找到时机,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吞噬掉慕郁。 脖子上的伤口仍然隐隐作痛, 卫练央心头阴云笼罩,为自己的疏忽,竟没有察觉到这些, 他没法怪罪慕郁不告知他,要接受自己死了却还是活着这个事实就已经足够让慕郁耗尽所有心力。何况他清楚慕郁那是个有着自己骄傲的人,而通常来说,越是骄傲就越是难以承认自己受伤, 那些伤口会让他们觉得难堪。 想要如同妖怪一样吸食人血。对于任何人,都是难以启齿的羞耻,有这样的想法是件悲哀的事,更悲哀的是,理智无力与之对抗,这对任何一个但凡有自尊的人,都是难以言喻的打击。 所以尽管慕郁是第一次袭击他,卫练央也能想象,慕郁究竟是如何艰难的与那令人疯狂的饥饿感战斗,多少次靠着坚强的意志胜过来,一个人承担了多少伤痛,直至最后失去理智,潜进他的房间,终究还是失足堕入悬崖的那一步。 清醒着疯狂最痛。卫练央双手放在轮子上,还未曾滑动进屋里去,就听见里面传出哄嗵一声巨响,卫练央瞳孔一缩,他终于明白那里不对劲了——这里,分明是顾舟的住所!那么慕郁他……卫练央形容不了心中的震动,犹豫了一瞬还是推着轮椅靠近。 —— 够了!这一切都够了! 心中的愤怒无处宣泄,慕郁一把推翻了顾舟房中的柜子,瓶瓶罐罐和医术散乱的落了一地,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慕郁疯了一般的毁坏着自己眼中见到的一切,狠狠的将床上的被子床单全部掼在地上,不过片刻好好的房间已经变得一塌糊涂,慕郁环视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给我滚出来——顾舟!” 如同穷途末路的孤狼,奋力做着最后的挣扎,慕郁在这个曾经最为珍视的房间里大肆破坏着,歇斯底里的喊叫。 顾舟心中的痛连成一片,再也藏不下去,一提气从房梁上跳下来,默不作声的站在满地的狼狈之中,连看慕郁一眼都做不到。慕郁却是恨的眼睛都红了,从地上捡了挂床幔的木棍,一棍子便打在顾舟膝盖窝,顾舟闷哼一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碎掉的破瓷瓶扎进膝盖,穿心的疼。 他把郁郁逼到什么样的境地了呢?他知道。顾舟眼眶发痛,垂着头默默淌下泪水,即便八年前也不曾如此失态,连最后的骄傲都放下。 “顾舟,我慕郁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折磨我,你害死了我还不够,你要把我变成这样恶心的怪物,”慕郁挥着手臂粗的木棍,一下一下打在顾舟身上,一边打一边哭,“你要这么折磨我,我死了你都不放过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木棍打在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卫练央在窗外看着,只觉得那一声一声,似乎都打在自己心上,让他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更让他难受的却是慕郁的控诉,每一声都如同在他头上罩上一床湿透棉被,呼吸不了,动弹不得。 “你以为让我活过来我就会原谅你感谢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不可能!我让孟之渊带我走,就是不想再见你——我不想自己活在怨憎和仇恨之中,变成自己也不愿意看到的丑陋模样!我死都不想再见到你!就连这么简单的愿望,也无法实现——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你看看我!我现在像个人吗?我现在还是个人吗?!我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啊——” 顾舟不躲不闪,一声不吭承受着慕郁所有的怒火。 天边的白缓缓爬上了窗柩,渗透进房间,如同那浅浅的血腥,渐渐积累变得浓厚起来,哪怕身子有多年练武打底,不用内功护体,生生挨了几十棍也受不住,何况这些年顾舟身体大不如前,从口中吐出的鲜血早已在他的身前积成一滩。 “咔擦”一声,木棍承受不了如此大力的击打,终于从中央断裂,慕郁双手发麻,看着那断掉的一截飞到角落边缘,目光却触及那蔓延的白,房间里的一切映入眼帘,刺痛慕郁的双眼,他回头看向面前的顾舟,跪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简直就跟话本之中即将被虐杀的什么角色一样,慕郁心中一痛,手上的半截木棍终于也掉落在地上,慕郁整个人都麻木了起来,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滑落,慕郁却轻声笑了起来。 他竟然亲手对一个人下这样的手,把那人打的不成人形,就像个魔鬼一样。 师父曾说过,杀人可以,但对于束手就擒或者引颈就戮的人,绝不能被心中的杂念左右,哪怕再气愤,哪怕再生气,给一个痛快便是。以非常手段折磨别人的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呵呵……”慕郁惨笑着,他仰头看向房顶,声音凉的不行,“你现在满意了吗?我白发红瞳,取妖魔之貌;以人血为食,行妖魔之事;折辱他人,承妖魔之志……你满意了?我欠了你什么?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遭受所有的磨难?为什么是我,承担所有的痛苦?为什么要强求,让我死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 慕郁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踉跄了两步跌坐在身后一把椅子上,无声也无泪,就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房间被天光点亮,静待自己的灵魂在日光照耀下消亡。 顾舟听着那些质问,心痛如绞。口中又吐出一口浓稠的血,他挣扎着爬到慕郁脚边,从怀中摸出一本什么书来,放进慕郁手心,他跪在慕郁面前,抬起头看着慕郁,短促而又喑哑的声音响起,“对不起郁郁。” 慕郁毫无反应,手中的书也要滑落下去。 顾舟连忙捏住慕郁的手,让他将那本书抓在手心,他吞下喉中梗着的鲜血,晦涩道,“这本是《寒月宝鉴》,你练到第三层,就可不必被食欲左右。” 慕郁的眼神终于出现一丝波动。 而顾舟也终于抛开心中所 分卷阅读467 - 分卷阅读46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68 有顾虑,他不敢说,从慕郁死去之后,他一直不敢,不敢直视慕郁的尸体,慕郁醒来之后,也不敢直视慕郁的眼睛,更不敢跟慕郁说话,如今他跪在慕郁的面前,终于有了勇气,“你没有错,从来都没有错,一直以来错的都是我。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犯了错,自然要受到教训,你打就算打死我,也是道义该然。”顾舟握着慕郁的手,“但你不该,不该那样死去,不应该在那个时候死去——你才十六岁,你还有大好的年华,去体验纵马江湖的快意,去看这个世间所有好的和坏的风景,而不是真的,在医仙谷之中腐朽。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应该得到幸福,即便在这个新的人生开始之前,你要承受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我也非这么做不可。咳咳——” 顾舟一口气喘不上来,捂着嘴死命的咳嗽起来,哪怕他用力压抑,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之中不断的流出来,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苦笑着留下泪来,他的手指收缩终究没敢抚上慕郁的脸,他没有资格,“我不敢奢求你感谢我,甚至你不恨我入骨,我就已经很幸运,你一生所有的悲惨都是我施加给你的,郁郁,我很后悔,我太后悔了。”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顾舟握紧慕郁的手,看向那本秘籍,而后深深的看了慕郁一眼,平静的闭上了眼睛,他言语未尽,意思却已经很明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所以他也用一生希望能够挽回,如今他已经不能再为慕郁做什么了。 慕郁看着顾舟,止不住泪如泉涌。不过片刻便冷笑一声,用力从顾舟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啪的一耳光打在顾舟脸上,咬着牙道,“滚!给我滚!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滚开!” 一脚踢在顾舟胸前,慕郁撇过脸去不看顾舟,顾舟趴在地上咳了一口血,却是露出了一个许久没有的微笑表情,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个房间,背影很快消失在晨曦之中。 慕郁拿着那本沾了血的《寒月宝鉴》,垂头坐了许久,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站了起来,终于站在了那道瀑布之前,看着那飞流直下的瀑布,直到那涌动的心绪似乎也被瀑布冲刷干净,才安静了下来。 “你知道吗?我曾经,有多么的羡慕你。”不知过了多久,慕郁看着青绿的潭水,凉凉的声音陈述着平淡的事实,“卫练央。” 卫练央身体一僵,抬头看着不远处,显得孤寂而又飘然欲仙的人影。 第281章 魂归处 “洛青歌,”白须老者停下脚步, 并不回头却交出跟踪之人的名字, 语气很是嘲讽, “老夫早就说过, 你若想要出谷无人拦你, 只是就别再回去。量你当年也小有名气,现下又练了老夫赠你的《和云圣书》, 耐不住幽谷无人寂寞难忍,想重出江湖老夫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自无需老头子我多言, 现在跟着老夫又是何意?” 被叫破了名字,洛青歌从树干后面现出身形,他看了老者一眼,知道老者正在气头,他是越说越错的, 便兀自低眉顺眼并不答话。 老者, 也就是医仙谷现任谷主医仙班云班神医,号游云子,他见洛青歌不答话以为洛青歌心虚默认, 更加生气不已, 却又做不出打人的举动,说话便更是刻薄了些,“见洛大侠这驾轻熟就的架势,想来不是第一次私自出谷了?当真是胆略了得, 欺骗个糟老头子算什么?” 这样一说,游云子更是皱起了眉头,抿起了唇角,卫练央那小子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样的大事,竟也不跟他禀报一声……不知道便罢了,亲眼看到之后免难失望。游云子放在袖中的手有些发抖,却还是挺直着脊背倨傲的仰着脖子,做出一副不耻的姿态来,亏他已经决定,此趟回谷就开始教导洛青歌医术,不再拘着这个年轻人,让他作为医仙谷的传人闯荡一番。 谷中有多么寂寥,游云子不是不知道,没打算要洛青歌的一辈子为、为他那短命的徒儿陪葬,不过是想要看看洛青歌的情是不是真,又是不是经得起考验,本身他已经足够感动了,这么多年洛青歌都守在医仙谷,打理药田清扫房舍修炼武功,堪称坚贞不渝心如止水。 就连后来收了卫练央进谷也是一样。当初有多动容,才在远走东瀛之前说出若是耐不住寂寞,便可自行出谷,只是再莫回去。如今看来,不过都是笑话,甚至洛青歌连一句解释都未曾有过,游云子眼眶有些发红—— 只可怜他那徒儿慕郁,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一个一心为他的人。 去者不可留,强留反造仇,既然洛青歌做出选择,便一拍两散罢,游云子心中闷闷,即便道理上他明白不该因洛青歌私自出谷,而为难迁怒洛青歌,死者已矣,何必成为还活着的人的挡路石呢?这些年来,洛青歌也确实陪伴了郁郁,如今人看开了要走了,他何必要做一个人人生厌的糟老头子? 可是情感上,游云子还是过不去。特别是在洛青歌不识好歹不识时务的一路跟随他的时候,那些不满渐渐累积,终于到达顶点,“你既无话可说,就明白你与医仙谷情分已尽,再跟着老夫,可别怪老夫不念情面——论武功,老夫敌不过你,可你要明白,医仙谷发出的江湖绝杀令是不是单枪匹马能够对抗的?” 洛青歌心中着急不已——千辛万苦找足了下次要用的幽狼蝎准备返回医仙谷,就那么不巧的碰到了在谷外的游云子,游云子怒斥于他,他自是辩无可辩,游云子当即言明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愤而离开不过一刻,洛青歌就收到了卫练央说慕郁醒来的信,还来不及欣喜,意识到游云子必要即刻回谷整顿——难道还称不上雪上加霜么?当初游云子试探之意他了解,当时不曾细思那话后面的意思,是因为并不在意——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只想在郁郁曾在的地方,安静的生活。 游云子那震惊和伤心的眼神,洛青歌还能不明白吗?游云子信任他,他却辜负了游云子对他的期待!即便他现在让这个把他当自己人的老人失望也没办法了,了解游云子的脾气,洛青歌心念急转,要是游云子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复活郁郁——不,不,绝对要避免这样的情况!洛青歌迅速下了决断,若是真从此分道扬镳,那么他就真的永远的与慕郁再无见面之日,他必须跟着游云子,还需伺机把游云子归谷的消息传回去!好叫小央早做打算,免得被游云子抓个现行! 一路跟着游云子,眼见离医仙谷越来越近,信却没有办法送出去——他与游云子隔得那么近,贸然送信让游云子截了岂不是更糟糕?医仙谷的传信鸟儿,医仙本人哪能不认识? 不是没有想过要引着游云子去别处 分卷阅读468 - 分卷阅读46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69 ,可洛青歌根本没那样的机会。 面对游云子的嘲讽和质问,洛青歌只更觉得愧疚,游云子嘴硬心软,嘴里冒着刀子的时候,他自己又何尝好受?可其中的情由,却由不得洛青歌解释,于是洛青歌就只得低了头,双膝一折跪了下来。 游云子终究是摇了摇头,目光冷了下来,罢了,罢了,一甩衣袖,就要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信鸽扑腾这翅膀向着洛青歌飞来,洛青歌心中一惊,就要伸手去捉,可游云子却强硬的飞身而起,挡在了洛青歌身前,料定了洛青歌不敢大逆不道冲撞于他,一伸手便抓住了那只信鸽,展信一阅面色一惊是铁青,气的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连喝了数声混账,眼神利箭一般扫过洛青歌,怒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回去再跟你清算!” 竟是连追究都不做,提身而起,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掠出数丈,洛青歌心中一惊,信上内容不得而知,但让游云子焦急如此,恐怕……便也提气追去。 —— “在谁的心里处于第一位,不论需要与否被人保护着,被谁惦念着,”慕郁垂下眼睛,“羡慕的、羡慕到心里很痛的程度——因为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拥有,也绝对成为不了别人,连与那人比的资格都没有,所以连那些羡慕,都是一些无法宣之于口无关紧要的情绪罢了。” 卫练央呆呆的看着慕郁,这样的慕郁是他不认识的,尽管外表还是那般精致美丽,就如同被打磨的光滑了的宝石,还是珍贵无比却收敛了浑身的光芒,内敛又成熟,到了这个时候,卫练央才惊觉,慕郁和他其实年岁相当的。 甚至于,因为经历了过多的残酷,心态甚至不如他般年轻。 催人老的不是岁月,而是伤情,每伤一次,每深一分,那颗心也就渐渐老去,哪怕容颜依旧,也难掩沧桑。 顾舟是慕郁的师兄,从小一起长大,即便不是对慕郁的过去知之甚详,这一点还是知道的,现在两人却是这般模样,说没有伤心事,怎么可能呢? “顾舟不仅是我的师兄,更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二最爱的人,从我记事起,我们就在一起,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他照顾的我很好,你知道吗?我知道你能懂,就像是你和卫练师一样,说像你们一样相依为命不太确切,却是那种感觉。即便收敛对他的爱慕,他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二的依靠,”慕郁收紧了手心,将那本《寒月宝鉴》泛黄的书页捏的皱起,昭示着他平静语调下的波涛,“可是,人和人是不能比的。我信他爱他,那又如何呢,也只能任凭他凭借那些信与爱,一刀一刀在我心中划下沥血的伤口罢了。可是要救洛大哥啊——我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够帮帮我,我受够了病歪歪一个人承受病痛,失去碧血盈玉蛊我定会生不如死的,可这种事谁会在意呢,病病痛痛的折磨和死比,算不了什么是吗?” “你哥哥给了我那段时间中,唯一的依靠,让我没有无助到让自己都心酸的程度。不敢置信吧,三个月和十五年,多么讽刺,反而是最近亲人要我的命,”慕郁轻轻笑了一下,很是寥落,“怎么能比呢?当然是你比较重要了。一样的身份、一样的位置,你的哥哥选择抛却一切保护你。” 抛却一切,包括我在内。放我一个人,在一个逃无可逃的位置。如果他想,他本可以保护我的。 卫练央垂下头来,双手放在膝上,这几乎几言带过的过去几乎压得卫练央喘不过气来。对不起,这句话到了口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明白了,明白了卫练师的心痛究竟由何而来,原来其中还有一个他——他相信卫练师深爱慕郁,也从不怀疑卫练师对他的爱,而命运却逼着卫练师在其中做出选择,然后没被选中的那个死于非命。 卫练师痛苦。而慕郁何尝轻松?卫练央想,作为被抛弃的一方,眼睁睁的看着…… “你有个好哥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似乎察觉到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慕郁深深呼吸,似乎想将心中那些沉重的东西尽数吐出,长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你别担心,我只有一瞬间怪过卫练师,一开始我就知道比不过的,如果他为了我留下来,我或许不必经历今后的一切,可是我会瞧不起他,总有一天我会忍不住毒杀你哥哥的,知道为什么吗?失去了你是我的责任,我接受不了——你就像是另外一个我一样,如果都被哥哥抛弃,不就太可怜了?感觉就像是,我操控着你哥哥的手杀了我自己……太怪了是吗?” “现在见了你,我更觉得喜欢你了。”慕郁的肩膀也垮下来,仿佛肩上的重负也随着被倾吐的话语而随之消失,慕郁回过头去,唇边挂了一缕笑,“真抱歉啊,一直以来都瞒着你,我根本没有失忆的事……只是过去的都太不堪回首。” 卫练央连忙摇摇头,虽早有预料,但慕郁此刻开诚布公,还是让他心中一松,有些喜意冒头。 金黄的日光终于照进这与世隔绝的医仙谷,幽绿的潭面也反射着粼粼波光,映照着水边的慕郁,彷如送光中走来的仙人一般,慢慢的,仙人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了下来。 慕郁把双手搁在卫练央两腿上,慢慢把头侧着上去,细语道,“很对不起,咬了你的脖子,还痛不痛?” 卫练央愣愣摇头,慕郁便噗的笑出声来,“你的腿能治的,相信吗?” 卫练央点点头,虽然暂时还治不好,但是相信着去期待明天,有意义的过完今天,不就是对生命最好的尊重吗?慕郁于是闭上眼睛,真是感谢当初顺手而为的信,让师父真的收了卫练央为徒,他说卫练央像他,其实也只是一方面。 无论正在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活着承担着什么样的苦痛与煎熬,都当不负生命的珍贵和桀骜。没有卫练央的话,不可能这么快放下过去,接受即将到来的波折的吧?慕郁情不自禁露出一个释然笑来,轻声道,“谢谢你,卫练央。” 清风徐来,卫练央只觉得脖子上的伤口也不痛了,伸手抚上慕郁的头,摸了摸那滑手的白发,目光柔和也露出一个笑来,如果能够让慕郁走出来,那么今日种种,也能算是因祸得福了。 卫练师远远看着,悄悄红了眼眶。 此刻谷外,怒急的游云子却与一身重伤出谷的顾舟不期而遇,洛青歌难掩惊讶,顾舟却无了以往的阴郁沉闷,见到游云子后,拖着身子跪在了游云子身边,游云子看了一眼,犹豫了几息终究还是没有管他,匆匆从他身边过去,闪身进了密林消失不见。 洛青歌本欲问话,见顾舟那样子就知道不可能问出什么来,而游云子三下两下已经走得没影,他咬了咬牙将抛下顾舟,一鼓作气跟了上去。 第282章 魂归处 混 分卷阅读469 - 分卷阅读47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70 账!混账!都是混账! 如果说洛青歌的出谷,只是让游云子失望生气;接到卫练央的信后虽然更气但究竟保留了一份怀疑, 在谷外遇见顾舟, 哪怕生气但曾经视如亲子的大徒儿那么凄惨到底也心有戚戚, 积攒了一路的怒气无处发泄, 游云子终于在见到谷中多出的人影时怒发冲冠—— 好啊, 好啊好啊!一个个的,翅膀都硬的很!竟然连卫练师都招了进来, 究竟把他医仙谷当成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如此医仙谷岂不是威名扫地, 还拿什么在江湖上立足?祖宗基业积威, 难不成要全败坏在他班云手上不成? 都是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游云子气的手都颤抖起来,胡子一抖一抖,怒气到达顶端,心中开始后悔——当初就不该心软,不该留下洛青歌, 更不应该去治疗卫练央收他为徒, 妇人之仁便引狼入室! “好!好!卫练央,你好样的!一个个都是好样的!”看着不远处的面对瀑布坐着的卫练央,游云子只觉得初升的太阳都那么毒辣, 阳光都那么刺眼, “老夫不在谷中,就一个个全把老夫当死人了吗?” 突然听到这样的怒吼,卫练央大惊失色,急忙回头看去, 看到游云子侧后方的洛青歌,登时气势便是一弱,知晓事情败露,虽不知败露多少,眼中心中顿时虚了,直觉侧身挡住了慕郁,弱声问道,“师父,你怎么——” “住口!你还有脸叫我师父?”游云子一声断喝,截住了卫练央的话,面色很是不善,冷笑道,“我们医仙谷没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徒弟,随意的就告知外人进谷的方法,还是你认为手足之情高于其他一切,就是你那哥哥教你杀了我这个老头子,你也照做不误啊?!” “不,师父我——”卫练央急忙开口辩白,却又被游云子打断,“住口!我让你开口了吗?” 空气出现了一秒钟的凝固,游云子梗着脖子气的双目泛红,直直的看向旁边一个的一棵大树,卫练师无法,只得从那大树之后走出,一掀袍子跪下来,“神医息怒!卫练师破坏医仙谷的规矩,甘愿受罚,只是此事与小央无关——” “无关?难不成你是从十丈高的空中一路飞进来的不成?”游云子又是一声冷哼,“老夫教训徒弟,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听到这句话,卫练师反而松了一口气,游云子到底还是把小央当做自己人的。卫练央还想说话,却被蹲在地上并未显出身形的慕郁捏了捏手,轻轻摇了摇头,卫练央便抿了唇,。 一时之间便无人说话,游云子气愤难平,“你们既然都知罪认罚,那老夫也不好不近人情,就只好上刑堂请家法,按医仙谷的规矩办事了!”说罢便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往房舍那边去了。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眼中竟是茫然——怎么从没听说过医仙谷还有刑堂?卫练央无意之中看向慕郁求助,慕郁视线被挡住不知游云子是否走远,只做出口型来,“没有的,早些年就废弃了,做了个思过的静室……” 慕郁的话让卫练央稍微放下心来,可看着蹲在地上的慕郁,卫练央不由得忧心忡忡——为什么恰恰师父回来的时机这么不好呢。不仅撞破他们破坏医仙谷的规矩,慕郁他……也没做好和师父再见的准备吧? 否则刚才怎么刻意躲在他身后,不出来与师父相见呢?一开始连面对旧人的打算都没有装作失忆,可想而知,面对恩重如山如父如母的游云子,慕郁又该是何等的纠结与惆怅。卫练央正有些出神,指尖却是一痛,却是慕郁,依旧是不出声比划着口型,只是与卫练央想的不同,慕郁的眼神澄澈,反而是一片清明之色。 “你放心吧,我会自己去见师父的。你们先去,迟了师父铁定更伤心。” 见慕郁是真的看开,卫练央才点了点头,划着轮椅转身,却不料这一让就让慕郁看到了不远处的洛青歌,慕郁惊诧的神色一闪而过,几乎是同时,他抬袖遮了遮自己的头面,又反应到这动作很是唐突,便惊慌的转过身去。 洛青歌心中悲喜交加,一时面色变幻,心知不是叙旧述情的时候,深深的看了慕郁一眼后,跟着卫练央追着游云子而去。卫练师也沉默着跟上,从怀中摸出一个陈旧的锦囊来,面色柔和了一瞬,郑重的将之放进怀里。 —— 游云子到了静室,火气已经泄了大半——他当然看见了,伏在卫练央膝上的人影,小小年纪头发却白的比他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儿还要厉害。回想慕郁的一生,又有那个地方称得上幸运呢,他虽是师父,除却之前两年,相处的时间太少;得了碧血盈玉蛊之后,慕郁就彻底失去了自由;而后便是最信任的人的背叛和伤害,最后在绝望之中死去。 现在被复活过来,却因为是医者绝对厌弃憎恨的方法,连出来见一面都…… 是不是当初不把他捡回来,反而比较好?游云子坐在椅子上心中五味杂陈,当年没有废去舟儿医术武功,是他不忍,没想到会酿成今日之果,郁郁何辜,什么都不曾做,却要承担所有的后果吗? 看着那个小娃娃从只能睁眼看看人,到芳华正郁的少年,他说是像父亲,长了慕郁四十余年,慕郁从小又太乖太惹人心疼,心态实际更像是爷爷——从没舍得对慕郁说过一句重话,如今要因为顽固,让郁郁再死一次吗? 还是来自最敬最爱的人的杀意?游云子心不在焉,连卫练央一行人何时到的都没注意到,在三人到了堂下,卫练师和洛青歌齐齐跪下,卫练央也直言愿意领罚的时候,他反倒一点心思都提不起来了,勉强厉色的问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训斥了几句让几人赤身,用带刺的藤鞭抽了各五十鞭,当然卫练央的鞭子由另两个人分担了,只象征性的隔着衣服抽了十下,游云子一点不觉爽快,终于绷不住扔了鞭子,让三人退下。 这是作了什么孽,他居然还要为聂思思的儿子这般费神。游云子坐在上首椅子上,撑着头苦笑……何尝是为了聂思思呢?游云子想,每每为那小子费心费神,就要念叨一遍,这么多年,他何尝真正回忆过聂思思?早就把慕郁作为血浓于水的亲人了。 慕郁站在门口,看着堂上的老人,不禁泪盈于睫。 放轻的脚步,慕郁走到堂下跪了下来,如同多年前拜师之时,九叩九拜行了大礼,膝行至游云子脚边,伸手抱住游云子的双腿,将头靠在游云子膝上,强忍着心头种种与刻骨泪意,“师父、你回来了……徒儿不孝,未曾让师父享受天伦,反倒为徒儿添白发劳心伤情……师父大恩,郁郁怕是来生都无法报答。师父,郁郁让师父担心了这么久,又伤心了那么久,现在……是不是又让师父痛心了?” 游 分卷阅读470 - 分卷阅读47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71 云子不说话,啪嗒一滴泪也落在膝头,有了明显皱纹的手也有些发抖了,痛心,怎么会不痛心,看着慕郁长大,若没对慕郁抱有期待,就不会千辛万苦去百越,那曾经寄于莫大希望的徒儿,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异于常人的白发红瞳,冰冷的身体静止的呼吸,就算他有医仙的名号又如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徒有虚名罢了。 救得了天下人,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徒儿死去,如今受尽折磨,还要宽慰他这把老骨头。没尽孝道么?那那些濡慕的目光、那些不远千里的信件,哪怕只是一句‘师父最近好不好’,那些膝下笑语又算什么呢?游云子知道的,尽管慕郁从没说过,慕郁是把他当做父亲的。 终究,游云子还是将手放在了慕郁头顶,另外一手掩饰的擦擦眼角,咳了一声才道,“郁郁,师父不痛心……你是师父最骄傲的弟子,医仙谷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弟子。师父……来迟了。” 泪决于堤,便汹涌而下,一切的委屈在这一刻似乎又重新回来,一切的害怕却消失无形,这一刻无需语言,慕郁也明白游云子的妥协,游云子也清楚慕郁的苦痛。 也许亲人就是这样,无论多么无可奈何的事,也会去包容,也会去妥协,无论中间的过程,多么痛不欲生。 —— 洛青歌与卫练师站在静室小楼之中的后院之中,身上被藤鞭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慕郁什么时候出来,却还是静静等待着,望穿秋水。 直到听到门扉传来动静,卫练师才默默转身,该说的他都已说了,他已经先简单了郁郁,谈话就让给洛青歌吧。不论如何……这次他一定会守护郁郁,哪怕不是以他想要的神的名份也罢。 结发同枕席。他还有来世之约,已经足够幸运。 第283章 魂归处 掩上门前慕郁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游云子背对着他, 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个力透纸背的“静”字, 不禁又有些湿了眼眶, 看似不过小小一步, 退下去是多么困难, 接受起来又岂会那么容易?这不是一句话的事,一旦选择妥协, 紧跟而来的种种,就都成为迫在眉睫的要事、为难事。 师父已经如此忧心, 从今以后他更要直面向前, 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慕郁心中下定决心,无论从前如何,重要的永远是眼下,和值得期待的将来。握了握拳,慕郁转身抬眸, 便见着了院子中静等的洛青歌。 脚步滞了一下, 慕郁心中有千头万绪,说实话乍一看到洛青歌,不吃惊怎么可能?稍后一琢磨, 便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如果可能……他真的一个旧识都不想见到,曾经的事哪怕决意放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一点都不为所动的。 当年所有人中,慕郁对洛青歌的感情是最纯洁、最特别、也最复杂的。 洛青歌是除了顾舟和游云子以外, 第一个让慕郁体会到来自他人的好意和包容的人,由此生出的好感,进一步的交往能够达到互相信任的地步,夹杂着不曾萌芽茁壮成长就已经夭折的青涩爱慕,在最好的地方,戛然而止划出了一个突兀的句号。 要救洛青歌就要牺牲自己,不是没有憎恨过这样的事实,憎恨命运弄人;也对步步紧逼的孟之渊和顾舟充满了仇恨和怨怼,却没有一刻真正的在怨恨洛青歌本人——洛青歌一直都对他很好,然而一点真相都不能知晓的洛青歌,在面对他的时候,慕郁并不轻松,他心中满腹委屈害怕和惶恐,却还要假装成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当然最后他是自己做的决定,是无可奈何也是心甘情愿,只是要回想起当年的时光,在洛青歌面前,始终都有着一份疲惫和委屈,这真是非常矛盾的,知晓绝对不能把真相透露给洛青歌,却又因为洛青歌的不知晓而更加痛苦。 慕郁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脚步再慢,一条路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洛青歌就在前方,容颜比起当年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质,给他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风,只是他现在的心情,再也不复当年兴奋。 眼神闪烁了两下,慕郁迈开脚步,走到了洛青歌身前,才发现他衣服上有点点血迹,心下了然慕郁有些不敢看洛青歌,只盯着脚边的一丛杂草,就是因为被怀念着,所以才不愿意见到旧识啊,这种沧海桑田的感觉,只会让人觉得失落和无所适从罢了,“……洛大哥。” 这颇有些冷淡的态度,让洛青歌心中一涩,他到底比慕郁经历的多,很快也明白过来——慕郁与游云子师徒独处这半天,就算游云子避开他不提恐怕也提了,他的郁郁啊……总是太善良,为着别人为难着自己。 笨蛋,我是自愿的啊,你根本不必为此感到愧疚啊。洛青歌看着慕郁,心软的一塌糊涂,隐隐作痛,当年他傻没能察觉到慕郁伪装下的痛苦,忙碌下的逃避,才让慕郁死的那么凄惨,为此他已经足够内疚。 曾经不曾奢望慕郁有醒来的一天,一切自然都无所谓。而现在,他守在医仙谷的这些年,当初做的那些决定,反都成为了桎梏,都成为了不顾慕郁意愿名为爱的重担,无论是那样荒唐的拜了天地,还是那样坚决的要求留在医仙谷之中。 空气出现一秒钟的静止,慕郁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不能跳动了——不,慕郁惨笑,是本来就不会跳动,难道今天是个注定要流泪的日子吗?慕郁越发不敢抬头,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洛青歌看见一滴晶莹坠落,闪烁着阳光炫彩的光芒,呼吸狠狠一窒,那重如千斤一直想要抬起却动弹不得的手,直觉的抽搐了一下,而后轻轻抬起来,缓缓放在了慕郁头顶,小心翼翼的抚着慕郁的白发,见慕郁没有反感后一带,将慕郁的头按在了自己肩膀,啜嘘着叹了一句,“傻瓜。好不容易醒过来,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原来不会跳动的心脏,也会感受到痛楚。慕郁抓住洛青歌的衣袖,也许是因为洛青歌的声音太过温暖,亦或者语气那么轻松,还可能是阳光晒得头晕,明明感觉无论如何都不想说出口的话,就那么容易,就如水之就下一般,自然的吐露出来,“洛大哥——我不想的这样的——” 难过,几乎将慕郁整个人淹没。 他不想的。他当初的确想过,想要在他人心中留下存活的痕迹,却绝不是这样——被他的死亡囚在这样的弹丸之地,放弃自己的大好年华。他不想这样,特别这人还是他一直尊敬着喜欢的洛青歌。 他承认,一开始说心悦洛青歌,实在顾舟的刺激和伤害之下,顾舟既然看不得他喜欢洛青歌,那他偏偏要说,他不仅喜欢,还恨不得嫁给他!只为给顾舟狠狠一刀,如同顾舟在他心上捅的一样。 分卷阅读471 - 分卷阅读47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72 后来随着情况渐渐不可控后,慕郁对洛青歌的感情也更加复杂。若说他对洛青歌有好感,那确实是从头至尾都没改变过,只是还达不到私定终身的程度——那时候不曾反驳,是知道没有未来,给自己心中一点希望一点慰藉,也有私心在……想要借着洛青歌折磨顾舟,却无论如何没料到,他终于没能挺过取蛊和郁结两关,不幸丧生,累的洛青歌…… 这份真挚的感情,他如何承受得起?他又该如何偿还? 以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睡着睡着,就有可能发狂,对着亲近的人下毒手的状态?说的简单,《寒月宝鉴》练到第三层,他从小不曾接触这些,又错过了练武最好的年纪,谈何容易? 试想一下,半夜睡得正酣之时,忽遇此等场景,岂不吓得肝胆俱裂?想想之前卫练央那面无人色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了……如今他变成这样,面对旧友,都觉得为自己羞耻。 越是清楚就越是心怀愧疚。若是当年能够解释清楚,又何须面对如今此等困境?却又无法反驳更无法道歉……洛青歌待他一片真心,若是真的说了,岂不是令人寒心?终归是不值得的,为了他这样的人。 “别哭啊,你看看你,二十来岁的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洛青歌觉得身上被游云子鞭笞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心中有两种疼痛交织,语气却还是一派从容暖意洋洋,“真让人放心不下。其实……我见到郁郁,也有一些话,特别想要告诉你。” 不过是回到那出悲剧之前罢了。 只要面前的人能获得幸福,那又算什么呢?一切他都得放下,一切他都放得下,他从郁郁哪里拿走的,难道还不够多吗?洛青歌握着慕郁双肩,轻轻推开慕郁,看着他赤红的眼睛眉眼之中全是认真,“我想说谢谢你。” “这么多年,一直都想亲口对你说这句话,如今总算苍天有眼,能够让我在今生说出这句话来——若是等我也死去,喝了孟婆汤之后忘却前尘,就太迟了。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与其说爱你给你添加无谓的愁苦忧郁,不如就…… 洛青歌爱怜的摸了摸慕郁的脸颊,微微抬起下巴,所以卫练师才会默默走开,这几天有那么多机会,他也困守着自己,除了今天的异动之外,连在暗中窥视都不曾有过。洛青歌知道,之后卫练师见到慕郁,也定然不会诉说感情。 一切,不过是回到最初的公平罢了,因为失去过一次,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慕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一时连呼吸都忘了,谢谢?这似乎是理所当然,方法尽管惨烈,他救了洛青歌的命,可是,这比想象之中,似乎太过于轻飘飘了,让他有种做梦一般不真实的感觉。 洛青歌见此却是一笑,刮了刮慕郁鼻子,顺手将慕郁脸上的两道泪痕轻轻抹去,调笑道,“怎么呆住了?外面还有人等着你呢,过去跟他也说说话吧?我回去洗漱一下,再来找你。” 慕郁有些犹豫,他也只当洛青歌说的是谁,只是……洛青歌又笑了一下,推了推慕郁的背,低声道,“去吧。” 顺着力道慕郁向前走了几步,洛青歌静静看着他,嘴角笑弧勾着,依旧是君子端方,慕郁抿抿唇,终究还是转身,回头扑进洛青歌怀里,动作轻柔以免触碰洛青歌的伤处,在洛青歌耳边轻声道,“洛大哥,我才是……我才是,谢谢你。” 洛青歌轻轻叹一口气,安慰的拍了拍慕郁的背。 看着慕郁走到院子门口,卫练师果然在那里等着,洛青歌笑了笑,尽管若有所失,但大概这就是,岁月静好的感觉吧。 尽管前路还有许多困难,会有更加崩溃和绝望的情况出现也说不定。就这一刻也好,让他能够轻松的笑一会儿吧。洛青歌如是想到。 —— 就在洛青歌刚刚离开不久,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落在了二楼窗柩处啄响窗沿,游云子抬起头来,从信鸽脚下取出一封信来,字迹熟悉,赫然让游云子心中一惊,在窗边吹着凉风,半晌都过不过神来。 第284章 魂归处 万事开头难。 克服一系列困难之后开了头,然后就发现, 开头之后也不简单, 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心理上那一点点的优势, 让人不至于半途而废。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拖着如同浸了水的棉花一般酸软的腿, 顶着残余一点温度的夕阳,慕郁几乎是龟步到了药房, 扶着门框探头进去,“小央, 过来给我帮忙吗?” 整理药材的卫练央便抬起头来, 不紧不慢的将手上最后的工作做完,活动活动腰背双臂推着轮子转身,“练完功了?今天比昨天早了一盏茶。” “那是,我要认真练武,进展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的。”慕郁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眼睛里星光璀璨, “小央快跟我走,有事要你帮忙。” 卫练央于是露出一点疑惑看着慕郁,慕郁也不回答, 只等着卫练央到了面前之后, 转到卫练央身后,双臂便枕在轮椅后靠上,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赖上去,口中道, “太累啦,借我撑着一会儿……好了手拿开,我要推了。” 从善如流的将手从轮椅上移开,木质的轮子便在地上转出轱辘的声响,慢慢向前驶去,转过几道弯,前面就是慕郁的住处。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么?卫练央想,这一个月过的太过平静祥和,以至于他都快忘了时间的流逝,就仿佛昨天还是师父刚刚回谷那般的兵荒马乱。 平静绝非无趣,祥和并非无聊;相反日子是充实的,也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师父的怒火不了了之,自那天刑堂家法之后就连一个后续都没有了,反而会抽出时间指点他的医术,病人当然就是他自己外加慕郁两人,慕郁要练《寒月宝鉴》以他现在的身体是不成的,而他自己则是……这双腿,也就是这个时候,卫练央才真正认识到慕郁究竟是怎么样的医学鬼才,他终了一生,也达不到慕郁那种程度。 又比如洛青歌和卫练师两人,又被派作跑腿人员,时常就要出去采购——在复活慕郁的时候,医仙谷之中大半药材被用之一空,又因游云子回来的太突然,没来的及补齐,平常倒也无所谓,只是现在又要用,当然就差很多了。也许是为了发泄心中郁闷,竟然连大米这样的东西都要求采买,只不过这来自慕郁唯一的长辈亲人的为难,那两人也只得甘之如饴了。 当然并不全是两人忙活,有的时候游云子也会自己出谷,有的时候会带药材或者其他东西回来,有的时候什么也不带,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要卫练央说,觉得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唯一有一点不和谐的,便是慕郁还是需要以人血为食这一点了,虽说他们都不介意为慕郁 分卷阅读472 - 分卷阅读47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73 提供,但那种感觉绝对不会好受。不过好在也不是每天都需要进食,而且有洛青歌和卫练师在游云子的指导下,辅佐药物轮番为慕郁疏通经脉,慕郁练就寒月宝鉴的进展,也成为令人振奋的最大欣慰了。 想着这些心事,慕郁住的小筑已经近在眼前了。 夕阳下的院子,总是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金光,漂亮的不似人间。 慕郁进了屋子便放开了卫练央,进入拿了一个青花的瓷瓶,又从水缸之中舀了一大盆水,端到院中大树下的那张卧榻旁边,将药膏放在水盆旁边,顺势坐在了软榻之上,招手叫卫练央,“小央过来,帮我洗头。” 卫练央惊讶的挑挑眉,推着轮椅过去的时候慕郁已经躺下了,一头雪发已经被他从榻前放了下去,发尾全部落在木盆之中,慢慢被水浸透,慕郁从腰封里摸出篦子来递给卫练央,笑道,“麻烦你了小央,那盒是我自己调制的药膏,你帮我洗了头帮我抹在头发上就行了。” 接过木质篦子,卫练央往脚下一看,那药膏有一股清淡的花香,漆黑如墨,便是慕郁不解释它是做什么用的,卫练央也明白了……他是知道的,慕郁虽不明说,其实十分介意自己如今的外貌,在他醒来之初,就有数次在忽然看见自己的白发之后刺痛般移开目光,之后才变得自然一些。这其实无可厚非,再正常不过,也许在他们看来,他们所在意的是慕郁这个人,而非他的容颜外观,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那些异常并非在自己身上,否则定然也会如此,对这个时间但凡有在意的地方,就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生活状态,浑浑噩噩不知所谓的过下去。将慕郁的头发拢起来,先用篦子梳顺,而后拿起木盆中的帕子,从额发开始往下,一点点将那雪白的发丝湿润,清洗,擦至半干,最后抹上慕郁所制的药膏。 原本以为之后还要清洗一遍,毕竟药膏这种东西,一旦干了之后就不是它原本湿润时候的可爱样貌了,谁料到慕郁调制的这盒药膏却不同,触手之时就十分细滑润泽,抹开之时也十分均匀不会结块,到最后卫练央用篦子将慕郁的头发梳直,净了手和篦子上的残留的膏体,回头去看慕郁头上时,那如雪的白发俨然成为了绸缎般的青丝。 慕郁拿着一面铜镜照了照,满意的点了点头,“效果还不错,不知道我在丝绸上的实验的结果能不能完美的应用到我的头发,不过还好啦,洗上三次至少能管个十天半个月我就很满足了。” 卫练央便笑,“你怎的这般臭美?还随身带着铜镜。” “才不是,我就是今天才特意准备的。”慕郁直觉出口反驳,待看清卫练央脸上的调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顿时一撇嘴,将铜镜揣进怀中,空出双手就朝卫练央扑过去。 —— “你真想好了?”游云子沉默了许久,才半是叹息半是沉重的问,“你从小跟着我,应该比谁都清楚绝命丹是什么东西什么效用,一旦你服下这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跪在地上的人也不说话,直至的把脊背弯下去,直到额头贴在地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何必当初啊!游云子心头乱的很,却也知道此刻再叹也不过都是枉然。这真是……罢了,罢了,他一个老头子了,管不了那么多事了,也无法为这些孩子打算到永远,一切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吧,游云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舟儿,你也起来吧。” “你既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言,绝命丹我会给你,只是……”游云子语气悠长,“只盼你神智清明,莫要再做出令自己后悔终生的事。” 顾舟不敢起来,在原地又磕了一个头,哽咽道,“多谢师、多谢医仙成全。” 游云子脚步顿了一下,下一秒却以更快的速度离开,只在屋中的桌上留下了一个白瓷小瓶,就仿佛这个房间之中,从来都只有一个人一般。顾舟无力的跪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拿起那个瓷瓶,手指用力手背上青筋迸起,终究是一横心,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一口吞了进去。 —— 时间一天天过去,医仙谷之中的药材渐渐补齐,慕郁的武功也略有起色,吸食血液方面也得到了新的进步——适应了将鲜血炼成药丸,尽管效果略差,但好歹摆脱了妖怪一般的饮血,也需一日吃上两三粒频繁了些,但慕郁觉得很好,这样别人放一次血也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休息恢复。大抵是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看的到希望和明天,慕郁心绪也渐渐打开,对吸血一事也不再如过去一般反感至极,权宜之计何须计较太过。 这一天慕郁早起才打坐完毕,便被卫练央过来叫住,说是师父在议会厅等着,说有要事交待,慕郁心下不做多想,一般有要事交待,多半就是要出远门,想来也是,现在医仙谷之中已经无事非要留住游云子不可,游云子想要出门也是正常。 到了议会厅,才发现洛青歌和卫练师都在,卫练师的脸色有些怪,慕郁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卫练师便挑眉朝他投放了一个“你猜”的眼神,慕郁更加不明所以,究竟游云子在前他不好表示,便去看洛青歌,谁知洛青歌也是一脸茫然,难道是有什么事,卫练师知道而洛青歌却不知道的?难不成是卫练师和师父之间有什么小秘密?哈哈哈哈,一点也不觉得有趣。慕郁想不明白,只得乖乖的对游云子问好了,站在了下首首位。 卫练央跟慕郁一同问好,推着轮椅去了另外一边。 所有人都到齐,游云子便咳嗽一声,眼睛扫到卫练师的时候怎么都觉得不顺眼,但人家现下规规矩矩的,说到底也没做啥出格的事,就是表情生动了一点,性格痞气了一点,就因为这个发作,岂不是显得他自己小气极了? 卫练师和洛青歌,这两个人对郁郁的心思他都是清楚的……要他说的话,他还是更属意洛青歌一点,为人温润又端方,有承担也有魄力,更重要的是跟了他这些年,他了解的更多也更亲近。那个卫练师,嬉皮笑脸没有正形,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个好弟弟卫练央,不仅是他还算的上满意的弟子,又是郁郁的好友,小央与卫练师相依为命多年,要是卫练师为情所伤,小央恐怕也会难过,郁郁难免受到影响……关系太乱,游云子黑了脸,越想越头痛,真想没有这么些个乱七八糟的人,直接把郁郁许给小央,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好。 游云子无不可惜的在心中叹息一声,正了正面色开口道,“郁郁,小央,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有件事要宣布。” “如今你们一切都在正轨,没什么值得我操心的。”一如既往的开头,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慕郁睁大了眼睛,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所以,你们就着几天,责个日子出谷去吧,这个江湖这么 分卷阅读473 - 分卷阅读47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74 大,有些地方比医仙谷还美,你和小央都去见识见识,也不要让江湖上的人以为,我医仙谷没得传人了。” 就连卫练央也大吃一惊,他没听错吧?当初游云子要收他做弟子的时候,那连绵的规矩可都是说了一盏茶不止的,就算他现在的医术可以称之为能出师,那么他哥哥呢……洛大哥暂且不说,师父既默认了哥哥在谷中生活,就该是把哥哥作为弟子的亲属,可亲属不是不得出谷的么? 洛青歌扫了卫练师一眼,心下有些复杂,难道这些天卫练师数次去找医仙,就是为了这件事?反应过来后洛青歌担心的看向慕郁,以往的慕郁多向往外面的世界他是知道的,只是重生之后是不同的——无论是白发红瞳的怪异外表,还是需要进食鲜血的客观条件,都让慕郁对外界绝口不提。 现在让郁郁出门走走?郁郁真的愿意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慕郁身上,“师父,我……” “郁郁,跟师父说实话,想不想去。”游云子放轻了声音,眼神却是不容谎言的严肃,就如同游云子对慕郁,一直都是宠爱又厚重的,他一再妥协,一再退让,不是为让慕郁感激,更不想看到慕郁的谎言,不管是什么,他希望慕郁在他面前,永远是那个小孩,会因为他忘记买糖糕回来生气的跺脚噘嘴,会在他拿出新鲜玩意后高兴的跳起来大笑,所有悲喜都不必掩藏,因为他是这个世上,永远最爱他的师、也是父。 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得到幸福。 “……想去。”慕郁的拳头轻轻握紧,眼神渐渐坚定,抬起头去看着游云子,更加有力的重复道,“师父,我想去!”尽管可能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事,也许前面有许多艰难险阻,可是……想去,想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看看他从没见过的瑰丽景象! 游云子欣慰的笑了,点了点头,“那就去吧——以前医仙谷人丁兴旺,所以家属即便在谷中,也不会孤独寂寞,如今……如今是鲜少有人醉心医术,学的个一知半解便能号称神医愚弄世人,这谷中的规矩也该改改了,师父老啦,已经没有再收徒的心力,你们两个不出山,医仙谷当真要在江湖中绝迹了。小央的腿,交给你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你的情况也有小央照料,师兄弟有照料,你们一起我才放心。” 慕郁红了眼眶,轻轻点头,知道游云子拉不下面子,想忍还是没忍住,扑上前给了游云子一个拥抱,游云子老脸一红,拍了下慕郁脑袋,呵斥道,“这么大的人了,成何体统!” 说着站起身来,眼神飘着从洛青歌和卫练师头顶划过去,语气很是不屑,“你们两个,武功勉勉强强,就做个护卫保镖好了,差强人意比没有好。”又亲切的跟慕郁交待,“要是他们两个不顶用,就用亮出师父的名号和信物,有的是高手争着来护卫,知道吗?行走江湖别犯傻,能围攻就别单打。” 卫练师嘴角一抽,没想到堂堂医仙是这样的人,就不怕教坏徒弟吗?不过方法确实好,有点后悔没结交那些傻里傻气的大侠了。 “哦,对了,师父在外还收了个哑奴,医术不错武功也过得去,”游云子本要离开,把时间留给年轻人,走到门边又忍不住回头交待,“为师反正也不用他,就叫他跟着你们好了。” “是,多谢师父。”慕郁和卫练央连忙谢礼,游云子才点头离开,出了门才放下嘴角,舟儿,但愿你……绝命丹换颜哑音,若能换得一句谅解,除却一身罪孽,为师看着多年情分,帮你最后一次。 以后的事,他这个老头子,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也管不了那么宽了,这个江湖,始终是年轻人的江湖。 —— 一行五人,终于站在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密林之外,哑奴低着头,落后两步站在几人身后,卫练央抬手,覆在慕郁手上,“郁郁,江湖,难道真的很有趣吗?” “不就是恩怨情仇,侠义生杀,很无聊的。”慕郁扬起唇角,低下头赤红的眼中与卫练央一样有着期待的光芒,话音一转道,“不过有你、有你们,我相信就一定很有趣。” 卫练央于是也笑起来,使劲握了一下慕郁的手,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趣起来了。 卫练师与洛青歌对视一眼,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刀光剑影,却又留有余地——当年谁也不曾获胜,这次便再较高底好了。 第十三卷 嫡庶外篇 第285章 魂归处 “来来来,美人、爱妃……过来, 让朕好好亲近亲近——”坐在软榻上的年轻男子, 抓住旁边一丰腴女子柔荑酥手, 一个用力拉近怀里, 顺势压在身下, 往女子脸面上亲去,那女子惊呼一声, 又娇笑道,“皇上, 皇上就会说这些好听的哄着臣妾, 恐怕几天不见,就要把臣妾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殿中舞女舞姿妖娆,丝竹悦耳,好一派靡靡景象。 却突然外边跑进一个小太监,惶惶忙忙连爬带滚的扑到了那男子脚边, 哭丧着脸声音都发着抖, “皇上,您怎么……您怎么……” 年轻男子正到兴头,见太监一副死了爹娘的面孔, 面色顿时阴沉起来, 一把推开宫装女子,不过片刻又恢复漫不经心的样子,玩着手上的一枚玉扳指,“小林子, 你这又是怎么了?这早朝也上过了,朕还不能有点自己的自由吗?” 小林子眼睛滴溜溜直转,心下更跟猫爪一般难受,若不是顾忌眼前人的身份,他真恨不得给他两耳刮子,看看这位脑子里想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您老人家不要命了,我们这些伺候的可还没活够?小太监急忙爬起来,凑到小皇帝耳边,小声提示道,“皇上,您忘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呢?您还是赶紧叫这些伶人都退下吧!” 小皇帝尤想不起来,什么日子?还不许人玩乐了是吗?是父皇忌日?还是哪里又发大水了,小林子见小皇帝还是没反应过来,只得更加压低了声音,“是那位……是并肩王……您忘了,今天……” 小皇帝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急忙起身,大声挥退了伺候的乐师令人,殿中停下丝竹之声一下子静的可怕,待人都下去,小皇帝才一下瘫坐在软榻上,额上一片冷汗,心中后怕不止——他忘了!他怎么会忘了!哪怕他是皇帝,能够对所有人摆脸色、发脾气,可有一个人,是他如何都惹不得的。 傀儡一般的日子,不仅让他心中充满愤恨,充满了对那人的不满,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他不过就是空有皇帝的名头,甚至连纳妃这等皇家私事,都做不了主!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每天都想怒上一番,可就算他怒气滔天,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让自己更加可悲—— 摄政王齐墨,那个乱臣贼子!早晚定 分卷阅读474 - 分卷阅读47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75 要联合忠良,将之除非后快,匡扶社稷!小皇帝狠狠咬牙,满心忐忑静默等着,每年齐贼都有一段时间,心情特别不好,以每年的今天最甚,稍有不好,人头落地。所以一到这段时间宫中下人、朝堂官员无不风声鹤唳小心翼翼,此事人人皆知,只是其中缘由,到现在依旧无有交待。 小皇帝提心吊胆的等着,直到天黑宫中下钥也没有等到齐墨来问罪,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在宫人的伺候下就寝,如释重负般睡着了。 —— 此刻,齐王府王爷卧室的密室之中,齐墨沉默的坐在床榻之前,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心下微涩……是成失败,都在今天,如果传说是假的,这个人永远不能睁开眼睛……齐墨打了一个寒噤,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九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决定有现在这样艰难。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什么都不做,那样就不会承担在这以上的任何痛苦,不必体验巨大希望化为灰烬的坠落,也不必接受一个永远没有光芒的明天,在原地踏步,固然没有任何风险可那也永远不会有别的出路。 要么就背水一战,去赌一个传说能否带来奇迹,向前迈出一步,要么柳暗花明,要么就是深渊万丈,一旦跌下去,想要再爬起来……齐墨将脸埋进双手,指腹在眼角摸到一些淡淡的纹路,嘴角无奈勾出一抹浅笑。 是啊,从风华正茂到如今而立之年,他已经不年轻了,希望的火把也只剩下最后的松油,若是什么都不做,这个没有你的世界乏味的生活,也会很快把我折磨的……接受你永远都回不来的名为现实的地狱之中。 嘉嘉,回来吧。如果你在天有灵,能够听到此刻我说的话,那么就请你回来吧。齐墨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从腰封之中摸出一个瓷瓶来,小心翼翼拔除封口,将瓶口对准左手手心,轻轻一抖瓶身,一颗黄豆大小的青色果实就滚落到手掌之中。 焰兰青玉,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物,每三十年开花,三十年结果,每次结果只得一颗,每株共能结果三次,之后便再也不会结果。而无论人受了什么伤死去,只要还留存有尸身,就能令人复生,只不过它并不像神丹妙药,能立即生效,需要每三年服用一次,至多也只能服用四次,就能够令死去之人重返人间。 谁也不知这传说是真是假。 当初齐墨机缘巧合下曾得到一颗,他当时自不当真,可在纪嘉命绝之后,这被他遗忘的东西突然被记起,翻遍书房才把东西找到,当即喂于纪嘉服下,自然什么都没发生,可神奇的是——纪嘉的尸身竟然不染纤尘,更别说腐化了。自此,齐墨总算是看到了希望,更加快速的策划了一场皇室大刺杀,迅速当上摄政王以后,齐墨就倾尽心力在天下之中寻找,可纪嘉已经服用三次,加上他手上这一颗,就是第四颗。 换句话说,也就是……最后一次,若是纪嘉还不醒来,恐怕就…… 咬了咬牙齐墨不再往下想,扶起纪嘉靠在自己肩膀,捏着那枚小小的果实,放进纪嘉口中,按着纪嘉下颌使巧劲,就见纪嘉喉头一动,果实便被吞了下去。轻轻的将纪嘉放在床上。 除却跳跃的烛光在墙壁上印出一明一暗的光,这个密室真是静的可怕。不知过了多久,齐墨觉得就连自己的呼吸,听着都如同神龙在打雷一般,太响,太吵,齐墨被这喧闹的寂静弄得心神不宁,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晃动,越来越模糊,终于忍不住噗通一声栽倒下去,手却还是紧紧握着床上纪嘉的手。 为这最后一颗焰兰青玉,他已经几宿没休息了,眼角溢出泪水,齐墨无不悲哀的想,罢了……罢了……就让他最后一次,睡在他的身边吧,如果他醒不了,那皇室的人,一个都别想能安身。 —— 行宫之中,黑衣的刺客将穿着华丽的皇族们团团围住,侍卫们奋死拼杀,却寡不敌众,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兵刃掉了一地,鲜血漫的到处都是,先前热闹的亲切,充斥着看不见的刀光剑影的小家宴,已经真的刀光闪烁,香醇的美酒洒在地上,进贡的鲜果、宫中特有的糕点也被毫不怜惜的践踏,一切都被浓郁的鲜血味掩盖。 宫人尖叫着逃窜,宫妃和皇子们,一声一声喊着“护驾”,也不堪如同乞丐,被那些黑衣蒙面的歹徒手刃,魂归西天。 啧啧啧,这可真是……人间炼狱啊。 齐墨坐在自己的位置,放浪形骸的歪着,饶有兴味的观赏着这一出由世界上最尊贵的人们出演的好戏,提着精致的酒壶,往小巧的酒杯之中倾倒着葡萄美酒,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 这等身手——怎么可能是普通刺客山匪!又如何能……看着身边的护卫一个接一个倒下,儿子也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老皇帝目眦尽裂,可是再怎么恨,还是无能为力,被刺客们活捉,明晃晃的尖刀架在脖子上,重新压回那个充满尸体的炼狱。 老三、老六……刘贵妃、心嫔……都被压着跪在地上,老皇帝一个一个辨认过去,心痛无比,就剩这些人了吗其他人难道都已经…… “跪下!”押着他的一声低喝,老皇帝不为所动,直直的看着歪在桌案上喝酒的齐墨,斥道,“齐墨!你好大的胆子,你真要造反不成?” 那刺客见此有些生气,顿时提脚想要强制老皇帝跪下,齐墨却举起手轻轻摇了摇,那刺客便一颔首,退到一边不说话,只身体紧绷,戒备着好随时能做出及时的反应,齐墨悠悠将杯中之酒一口喝进,才摇摇晃晃站起来,笑的格外讽刺,“尊敬的皇上,您这是问什么傻话呢?臣惶恐啊……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会造反呢?” 老皇帝气的直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齐墨却不理,只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老皇帝身边,笑道,“对,就是这个表情,反正我这么说,皇上您、跟您的好儿子们,也是一个字都不肯相信的,就想着要怎么置我于死地不是吗?我与其指望皇上和殿下们明察还青白这般不可能的事,何不如了皇上的意,做皇上想看到的事呢?” 狡兔死,走狗烹,非鸟尽,弹弓藏。他们齐家,总有一天都迎来那个日子,不是栽赃就是污蔑,明察出来的结果,也不就是九族株连?那何不一劳永逸,自己做那个主宰的人?齐墨慢悠悠的走着,他的嘉嘉不也因为那是皇族,即便知道是毒酒,也不得不饮下去吗? 可见做别人手心的臣子,永远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这样的皇族,又有什么资格让他去守护? “你——” “别生气,臣可没有篡朝改代的意思,这天下还是你们南宫家的天下,行宫遇刺,臣九死一生,只带回年幼的十六殿下,皇上临终托孤,立十六殿下为太子,继承大统, 分卷阅读475 - 分卷阅读47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76 令太尉张巍之大人、相国徐萍封大人为辅国大臣,令臣在新帝成年之前,暂为把持朝政,辅佐太子、哦不,辅佐新的陛下,振兴我大宇。不错吧?” 老皇帝更是气的脸面通红,一口气喘不上来,连连咳嗽起来,之前退到一边的“刺客”上前道,“主子,时间差不过了,再迟恐怕……” “嗯,按计划行事。”齐墨点头,那刺客便一扬手,顿时堂中便是一片刀光,而齐墨肩膀也被一刀捅中,鲜血顿时涌出,接着便是逼人的杀招连连而来,齐墨急忙闪躲而去,在离开的时候仿若听到有人在厉声高喊,“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齐墨轻轻一笑,乱臣贼子什么的,可不是你们说的,胜者书写历史,我说是救架功臣就是救驾有功。 可这不得好死的恶报,是不是应在了他所爱之人身上,所以才会……齐墨紧闭的双眼之中溢出泪水来,一时间只觉得冷的厉害。 第286章 魂归处 沉……为什么胸口这么沉,莫不是小妤那丫头又顽皮, 趁着他睡着的时候, 将枕头书本放在他的胸口了?当真是, 快要逼的他喘不过气来了, 等下一定要在母亲面前好好告上一状, 叫母亲好好管管这丫头,在家中还可以仗着无法无天, 待嫁人为一家主母,还如此跳脱, 可怎么了得? 纪嘉抬手, 想要将胸口处的重物推下去,手心却蓦然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顿时吓得心神俱裂,惊叫一声猛地将之推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身来, 同时嘭嗵一声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灯光昏黄看的不甚不清楚,连连后退好几步到了床角,手掌不停的在被子上蹭着, 想要快些将那可怕的触感消除。 见那东西被推倒在地也没什么反应, 房间之中安静一片,纪嘉也总算是镇定下来,眼睛也渐渐适应了昏黄的光线,房间中的景物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 这里……好像不是他的房间?纪嘉推开身上的被子, 皱起了眉头,脑中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起来,扶着太阳穴纪嘉摇了摇头,罢了,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吧,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影,纪嘉心中不由得有点抱歉,不过随即又撇了撇嘴,他是推了他不错,但也是这人不好在先,干嘛趴在他胸口上,不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做噩梦了怎么办?而且人迷迷糊糊醒来,还没清醒就摸到个毛茸茸的东西,能不吓人吗? 话虽这么说,纪嘉还是轻脚轻手的下了床,这人摔了这么重一下,怎么也不见醒来的,不会是摔死了吧?纪嘉心中一跳,颤抖着伸手拭了拭人的鼻息,发现还有气估摸着只是晕过去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扳着人的肩头将之翻过身,却一下瞥见那人的容貌,一瞬间愣在原地。 那些心头的违和感,终于在这一刻得到所有的解释,而一切种种,也全在他的脑中苏醒……出征、凯旋、宫宴、赐酒、中毒、死亡。可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纪嘉无力跌坐在地上,难道齐墨也死了? 不,不可能,有鼻息,有温度。 纪嘉抿唇,眼神复杂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齐墨,伸出手去,指尖微颤的抚上齐墨的脸,这是齐墨,可又不是,当初在军营的时候,不是没见过齐墨不修边幅的样子,可都不曾像今时今日他所看到的……沧桑。眼底有如此厚重的青黑,是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不是说王爷不必事事亲自操劳,否则养的谋士们就毫无用处的么,怎么还会累的自己如此呢?看看这鬓角,竟然已隐有白发,眼角也有了细细的纹路,眉心更是有常年皱眉的深深痕迹。 指腹一点点划过这些地方,纪嘉难免痛心。 将齐墨扶上床,纪嘉坐在了床边,之前觉得房间陌生,此刻想起一切再看,却又是一番别的感受了,这个房间堪称简陋,陈设很少,东西也都半旧不新,难道齐墨他们家已经不复当初荣光了吗? 桌案上堆了不少书信,纪嘉无意偷窥,移开目光发现旁边一个画筒,便从其中抽出了一画卷轴,展开看向左下,赫然看见永昭六年的字样,改了年号,不知是哪位皇子继承大统,心中又是感概又是失落,墨色还很新,想来是近期所画……如此看来,他起码是死了有六年了。 字下盖印,是齐墨私印。知晓了年份,纪嘉本想放回画卷,余光却蓦然瞥见画上人影,顿时呼吸一窒……碧水游舟,得意少年醉卧洲头,那人毫无疑问,正是他纪嘉无疑。回头看了一眼齐墨,纪嘉默默将画卷收起,重新放回原处,又心酸又甜蜜,罢了,这些画作待以后再赏也无不可。 他能够活过来,定是这个人做了什么吧?也不知当年的事,他是如何善尾的……一阵寒意袭来,纪嘉抱了抱双臂,心中暗想,莫不是秋天不成,到了夜里天这样凉,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这人是不是已经有了家室,若他只是因为朋友之谊和一命之恩才肯为他做这些事,那他现下岂不尴尬? 若是齐墨已经娶妻,他们这段关系……摇了摇头,纪嘉不再去想,小心的爬了上床,在齐墨的身边躺了下来,当初有多么不舍得离开人世,结果现在回来还不是四顾茫然?六年或者更多年,母亲怎么样了?姐姐妹妹是不是都已经嫁做人妇?他不在的这么多年是如何过的,他又该如何出现、如何解释呢? 早知会有今朝,当初就不该把感情点的那么明了,如今反而是困着自己,纠结于此难以看开了。 —— 齐墨睡着睡着觉得热。 依稀记起他是困得厉害,才在床边不小心眯了一下,在这秋日的夜晚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燥热出汗,背后竟然还窝了汗,一瞬间齐墨心中的警惕提升到极致,一轱辘撑身坐起,心中已经是暴怒非常! 身边睡着一个人!温热的呼吸就吐露到他的耳边! 这怎么能让齐墨不生气——明明只有这个地方,他才能卸下所有防备,竟然有人敢擅自闯进来,无论是谁,敢悄然潜进这个房间,想要险中求胜,那么必然也已经做好了承担风险的准备了?! 这么多年来,不论有多少前车之鉴,却总有人前仆后继,不吃教训的爬上他的床?齐墨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无声无息杀意却已经高涨,他咬着牙缓缓回过头去,却在看见他认为的那爬床之人的面容之时,忘却了所有。 他在做梦吗?齐墨怔怔的看着,看着他心心念念之人,跌进那祈盼了无数次都不再睁开的迷人的双眸,一时间只觉得心跳如鼓,狠狠的响彻在耳畔,惊得他耳鸣阵阵什么都听不到,连身体都有些发晕,似乎是坐在云端一般摇摇晃晃。 抬起重如千斤的手,齐墨之间终于触及那温热皮肤——一时间心潮澎湃狂喜不止——是了!是了!即便有无数想要一步 分卷阅读476 - 分卷阅读47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77 登天的少年郎们,可谁能悄无声息的潜入他摄政王府,又如何找到他这个从未告知过他人的密室呢?这个地方,是独属于他和嘉嘉的房间,能在这里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嘉嘉! 他还以为……以为!苍天有眼,苍天有眼!神医果真没有骗他,焰兰青玉果真能够起死回生! “怎么哭了?”微凉的手握住他的手,如玉的大拇指擦过他的眼下,抹去脸上的水渍,齐墨才发现自己不觉竟然已是清泪两行,他一把抓住还停留在颊边的手,一下将纪嘉拥进怀里,语气近乎哽咽,却不觉丢脸,“嘉嘉……太好了……” 太好了,你没死!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过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纪嘉走后,他一个人扛着多少事,为着摄政王一事,几乎与父王闹翻,以一人之执着,抵抗着所有风沙……没有在权利欲海之中迷失了自我,只因从头至尾,都有着这个人做着他指路的明灯,没有忘记做摄政王的初衷是什么。 本以为这次就会永远的失去了。谁想到老天还能垂怜,终于把这人还了回来! 纪嘉被紧紧的拥住,那如铁双臂勒的他有点痛,他没想到齐墨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本想着躺下来安安分分,不要打扰齐墨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双手也环抱住齐墨腰身,唇畔勾出了一抹轻笑。 之前的那些疑问是多么可笑,多么庸人自扰。 就如同当初他所说,得以有韫桓为友,是此生只幸,试问这天下,有几人能做到如同齐墨这样的坚持?男子汉大丈夫,不过就是缺失了几年,还愁不能生活吗?不管是几年,都不会成为阻挡他纪嘉脚步的障碍! 若是齐墨不曾娶妻,那他就尽可收进囊中!若齐墨已经娶妻,那便此生都是挚友! 对方的温度、气息、此刻都如此清晰,将那一份真挚的感情表达的淋漓尽致,哪怕只有一点昏黄的烛光,他们也能看清对方的样貌,深深的刻进心中,成为一辈子之中不可多得的美景,到老来能够闲坐树下,慢慢回味。 静静的体会过这一刻的刻骨温馨。 纪嘉终究是先睁开了眼睛,抚着齐墨的后背,“韫桓,多谢你……这么多年对我不弃不离,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 齐墨更加用力的抱紧了纪嘉,之前太过惊喜还不觉什么,这会儿回过未来,顿时觉得有些窘迫和羞涩,他一把年纪,竟然还情难自禁潸然泪下,全被嘉嘉看进眼里,着实丢脸了些,便轻轻嗯了一声,交颈相拥。 “……我看了你的一副画,如今是什么年份?我……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纪嘉轻声问道,既然醒了,那么要面对的问题,就一个都逃不掉了。 齐墨叹息一声,换了个与纪嘉并肩而坐的姿势,将纪嘉拥在怀里,才幽幽开了口,虽然听着疯狂,但是嘉嘉会明白他的,他对嘉嘉,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第287章 魂归处 听完齐墨一番叙述,饶是没有亲眼见证其中的情景, 也能体会其中的波涛, 这可不是一般的情况——立下幼皇摄政, 哪怕安排的再怎么天衣无缝, 朝堂上又怎么可能众口一词的接受?何况还有一直以来的政敌虎视眈眈, 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一个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讲完后齐墨一阵沉默, 这些事一乍告诉一个人,论谁都需要时间去消化。 “这么多年, 辛苦你了。”纪嘉回过神来, 拍了拍身侧齐墨的手,无论是为他辛苦奔波复活,还是抓住纪谦以免侯府受到牵连,亦或者这些年对他母亲和姊妹的照顾,齐墨笑了一笑, 对视一眼均明白对方的意思, 话自是不必多说。 纪嘉原本以为物是人非,这么多年过去,一个人总会改变, 这本让他有些忐忑。没想到, 齐墨虽有改变,给了他一定的陌生感,但那种心灵相通的默契却不曾消失,这让纪嘉很是开怀, 知己就是知己,哪怕时光变迁身份更迭,始终都会心有灵犀。 “那你是什么打算,现在小皇帝估计暗里恨你恨的眼都红了,敢于做铁骨铮铮的忠臣的官员也大有人在,不满你大权在握只是迟早,你这位置看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摇摇欲坠四面楚歌啊。”纪嘉露齿一笑眉眼弯弯,“我早知你是个死断袖,又无需为子子孙孙谋求前程,若不急流勇退,恐怕下场凄惨呢?当然了,着俯瞰众生的滋味想必美妙,你若不怕粉身碎骨,想要享受这笑傲天下的乐趣,我也可以舍命陪君子。” 这话虽说的有些不中听的戏谑,直言他齐墨没有好下场,可齐墨怎么会忽视其中那明了的关怀之情?看着那日思夜想的鲜活容貌,顿时心头一热,低下头便含住了那两片柔软红唇,辗转摩擦、吮吸啃咬,竟像是个初通情事的小伙子,全凭着一脑子的热血冲动做事了。 当初纪嘉走的匆忙。 来同他未曾出口的心意,一并带走。齐墨曾多次想,是不是当初不应顾忌朋友身份,将情意述之于口相交于心,方能不留遗憾,才能来世遇见,再续前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竟是让嘉嘉在临走之时点明,既失了郑重之意,又全是心痛啃啮,全然没有抱的美人归的欣喜,也没有获得所爱的兴奋……他们这样,会不会在来世也有缘无分?有很多夜晚,齐墨想着都觉得害怕,更是只有紧紧抓住复活这一条路,他怕他与纪嘉再无缘相见,更不要谈其他了! 而如今,这人回来了! 没有装作忘记临了前那心照不宣的心意坦白,还向他试探……许诺要和他同生共死,齐墨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压得住心中汹涌的情意? 纪嘉惊呼一声,感受着那个有些颤抖的吻,是那么热烈如火,又那样珍惜重视,纪嘉便轻轻闭上眼睛,双手环上齐墨宽阔的肩膀,他明白齐墨的回答了——他自是没有别人更没有子嗣了,否则不该是如此反应,他了解的齐墨,不是个卑鄙无耻的人,更不会让他做那无耻寡廉之辈。齐墨肯为他做到此处,那他便把一生托与,从此性命相依荣辱与共又有何不可? 怀中的人,这种温度,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温暖。齐墨一点一点亲吻着纪嘉,想着原是十年前就想要如此做,一时犹豫竟成为夙愿,如今可算是了解了。 舌尖探出,初尝津液,便如饥似渴,撰住那柔软的一点香舌不放,源源不断的索取。直到怀中之人气息用尽,窒息来临,才恋恋不舍的安抚浅吻,放开了纪嘉,任纪嘉靠在他的肩头,喘音促促。 “已经做了回不忠之人,如今你又回来我的身边,我这条命,只有更珍惜的份,一点也不舍丢下,”齐墨语气幽长,“我齐墨这些年掌权,除了当初行宫血案,也没做甚大奸大恶之事,培植心怀不轨之人, 分卷阅读477 - 分卷阅读47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78 反倒为他南宫氏费心费力,治理的井井有条,我自问无愧于天地,本无奸臣之志,自无奸臣之事,我又岂是真被权利迷了心的人,当然不愿意做遗臭万年的二臣贼子,叫我齐家世世代代受人唾骂——我父王与母妃,早在前年就提出回乡修养病体,已有书信两封,劝我及时收手。” 纪嘉闻言点点头,当初见齐上王,就知上王非寻常人,否则怎会想出断袖无后的法子来缓解皇室疑心?世人从来重视子嗣传承,凡人活在这个世上与万物争,所为也不过一个光宗耀祖和壮大家族,齐上王肯做出这种决定,可见不是个贪恋权力的,不支持齐墨摄政也是必然,早谋退路也是以谋完全,可以保全家人性命平安。 当初并肩王之时就已经是烈火油烹,做了摄政王只会有增无减,即便没有篡朝之心,怀疑不会少,针对更是家常便饭,想要保全性命,就更需要牢牢把控住权力,如此往复,愈演愈烈,最后便是奸臣之态,铮臣怒而骂之。 “上王有大智慧。那你……” “我自是要听父王的。”齐墨笑笑,理顺纪嘉头上乱掉的发,“当初不孝一回了,这次不可再让父王伤心。可以说,你醒来的,正是时候。不过享受不了几天锦衣玉食的生活,就要跟我吃苦,苦了你了。” 齐墨心中有些苦涩,若不是跟着他,嘉嘉本不用受这么多磨难。侯府嫡子,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万事自有下人打点妥当;少年得志,凭着战功获封五品留京任职,又有个极可能登上大宝的皇子赏识,官途本也畅通。 可就为了他,饮下那一杯毒酒,就什么也没有了,无依母亲无辜姊妹都不能照看。 “你既说到孝道,可有想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纪嘉本就不介意当初之事,士为知已者死,不说那毒酒本就冲他而来,只是借着皇室名义和齐墨的手,送进他的腹中,就算真的是斟给齐墨,他代为饮了也不算什么,只是可能当初死的太惨,又死的太久,才导致齐墨久久不能释怀此事,一直挂念在心,纪嘉自然不接这个话头,若真奔着长久过日子,自然不能只盯着过去,齐墨本身并无罪过,说的久了多了他也会记着,当了真了万一有一天出口伤人伤己,岂不是坏了他和齐墨的感情?他还要慢慢引导,让齐墨也忘了此事才好,“你跟我好,到时候生不出儿子来,上王与王妃怪罪,那可如何是好?先说好,上王和我爷爷是故交,王妃是母亲的长辈帮过母亲的忙,我才不想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万万不会在上王与王妃面前失仪失敬,届时让你纳妾生子,你如何交代?” 齐墨一愣,而后拥着纪嘉便笑,“你想的倒是长远。” “你我之事,早已报了爹爹娘亲知晓,否则他们怎么能妥协我专权摄政?……儿媳妇都被皇室害了,安能容忍?况且你姐姐生的大胖儿子,可得我娘亲喜欢,如今已经可以绕着膝头兜圈玩乐,女儿着娘亲收了干孙女的,正每天都能抱着不撒手,我哪怕这会立刻生个儿子,我看他们都未必理会得。” 纪嘉姐妹都是低嫁,纪夫人是个想得开的,纪嘉失踪,两个女儿美得娘家兄弟撑着,若是高嫁说不得要受多少委屈,便挑了两户干净人家,官不高家风急正,更有规矩只娶一妻,妻三年无出才能收房,若妻子生了,连纳妾都不许;小女儿嫁了商户,爱护到了极点,家中所有钱财,都有小女儿打点保管,两个女儿如今都过的很好。 也是后来才知道,纪嘉姐姐纪婉嫁的那人,原来是齐墨父亲下属之子,如今也在齐墨老家,上王夫妇归家,少不得要来往问候,纪婉会为人,一来一去也得王妃亲眼。 听得姊妹过的好,纪嘉虽是高兴,少不得要想起自己的母亲。 他“失踪”了,母亲是彻底失了争宠之心,一心只操持姐姐妹妹婚姻大事,对于纪国清只挑着那些身份不贵重的美貌丫头使劲纳房,也不管那群小妾之间争风吃醋,只把权利拽在手心,受多大委屈说不上,却也不能说就一帆风顺了,她是一个妇人,在后院不得老爷喜爱,就有人耀武扬威,也为纪国清所厌,只因背靠大树,纪国清也不敢做的太过。姊妹虽都嫁的好夫家,终究却只是女儿,如何能请以府主母长住。 见纪嘉沉默,齐墨也明白他在想什么,“你怪不怪我,没给你爹升官加爵,反而让他常年都做清闲的看不见未来的位置……” 如果纪国清能靠纪夫人升官,对纪夫人就不是这种态度了,一个女人,失去丈夫的爱总归是件艰难的事。 “胡说!你做的正和我的心意,”纪嘉捏了齐墨的手一下,“我母亲可不同常人,不可以看寻常妇人看待她!知道侯爷过的不好,我心里倒出了一口恶气。”当初那些愤懑,一瞬间被抛弃的心寒,被拿去讨好他人的记忆还在呢,拿儿子不作数去换权利,即便他死了,也不愿意见纪国清得逞—— 齐墨垂下眉眼轻轻一笑,他就知道他这事是办的好的,“那……你要不要见见……纪谦。” “六皇子也还活着。” 纪嘉一时间有些惊讶,纪谦是他吩咐的,可六皇子……齐墨不是说,宫变的时候杀了么?怎么也还…… 第288章 魂归处 “你想要见见他们吗?”哪怕时隔多年,齐墨也不曾忘记, 当初纪嘉中毒之后的痛苦, 又那些痛苦带来的恨, 以至于纪嘉到死的时候, 都嘱咐他不可让纪谦舒舒服服的死了一了百了。 有仇报仇, 有怨抱怨,方能不伤肝肺, 不损心志。 纪谦丧心病狂,因为嫉妒心行报复之事, 连连累家门九族抄斩的事都敢犯, 若不是他早前捉拿了他,被皇室退出来做替死鬼,恐怕早就被五马分尸,族亲们也一个都落不了好,纪嘉向来尊重母亲, 爱护姊妹, 纪谦存心想要纪嘉在乎的所有人给他陪葬,纪嘉恨他是理所当然的。 六皇子、纪谦,都是害的纪嘉死亡的罪魁祸首。 沉吟了一会儿, 纪嘉终究摇了摇头, 现在回想过去,当初那种极致的折磨仍不曾消失,痛的身体仿佛都要四分五裂一般,更让人愤恨的是, 他明明还有大好年华,却不得不接受死亡的命运,留下许多牵挂,连安心的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可现在闭上眼睛,可恨之人的脸依旧清晰,却无了那种恨之入骨的感觉。 仇已报了,皇室成员几乎凋零,对六皇子来说就是世界的坍塌;而纪谦被齐墨关照的活着,难道还会有什么好日子不成?既然如此,他自不会耿耿于怀,何必委屈自己变成那小人嘴脸,去看一眼已经落魄之人的丑态,做出些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行径来?平白给自己找事,也不会有任何痛快的感觉。 而且、而且现在也早已经不是 分卷阅读478 - 分卷阅读47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79 当初了,已经过去九年了,也许夜深人静之时会出现一许忏悔,但那注定是他看不到的,估计只能看到满目仇恨,还不如不去,纪嘉低头轻笑一下,摇头道,“不了。” 顿了一下,纪嘉又接着道,“你我既有了决意,就不必留着他们节外生枝了,你派人处理一下吧,别给人抓到什么把柄。” 齐墨楼了纪嘉肩膀一下,长叹一声才道,“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做的太过了?我齐家与皇家并未到图穷匕见之时,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不必伤及无辜。三皇子……我记得当初也对你颇为友好,我……” “我明白。”纪嘉抓了齐墨的手,“你无需多言。” 一旦事关权利争斗,又哪里会那么简单?当初他与三皇子却是并无嫌隙,也许确实能有旁的方法两全其美,但更多的可能就是齐家倒霉——卧榻之侧岂容猛虎鼾睡,皇家势必会对齐家动杀心,届时对于皇室是不值一提的小事,齐家上下老小恐怕逃不脱一个人头落地;齐墨选择先一步动手,自然不会大意自傲留下祸患。这就注定结果不可能是皆大欢喜的。 三皇子有治国之野心,也颇为有城府心机,若是留下他,恐怕横生事端。况且齐墨做的那些事,本就使两人彻底站在对立面,成为全然的仇人,对这样的人心慈手软,就是等着别人来杀自己。 活在权与利的中心,就必须要斗,就必须要争,就必须要赢,一句话的功夫就有无辜的人丧命?不,这样想的话恐怕一生都无法进步了,无辜的人?这样的人不存在的——下属选择自己效忠的主子,臣子选择自己看好的皇子,妃子要么得宠要么站进队列求庇佑,这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立场对立。 谁的命运都不是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齐墨的一个决定会让许多看似无辜的人丧命,而在这之前,他们也可能只是那些人之中的一员,会因为一个自己都不甚清楚的原因被牵连死去。若心存妇人之仁,放走一个无辜之人,那么下一个无辜的人,就会变成自己的亲族朋友。 这就是官场,这就是他们面对的现实。从小在这样环境之中长大,齐墨不是会忧心这种事情的人,大抵是,三皇子是为数不多,能和他一起缅怀自己的人吧?而在齐墨做了那事之后,三皇子就不是原来的三皇子。 就像是齐墨,在自己死后,也不再是原来的齐墨。 “三皇子那般心性,你留着他的性命反倒是折辱了,这样最好。”纪嘉叹息一声,“大丈夫俯仰之间,只管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审问罪行的事,还要交给阎王爷。好叫你下辈子变个猫儿狗儿,逗得爷高兴了,还能赏你几口饭吃。” “就你能耐,”齐墨抬眼笑道,“岂知你会转世成人,爷就变个猫儿狗儿?我看是爷要先赏饭给你吃,你现在也醒了,不必委屈在这个密室之中长眠了,就先到爷的身边做个小厮,伺候的爷高兴,爷便是葡萄美酒、黄金明珠,没有什么不能赏给你的。” 纪嘉便一拱手做个小厮的样子,到齐墨背后给他捏肩,假意谄媚道,“爷,小的手艺如何?不知可否赏小的一样东西?我纪家正缺个当家主母,只是差这新娘子不肯进门。” 梆——梆——外面敲更的响声打断两人谈话,却没有打断齐墨的好心情,“都这个时辰了,该起了上早朝了。我给你梳梳头,一会儿你跟我出去就行。” “王爷,怎么能让您为小的梳头呢?”纪嘉安坐了,含笑假意连连推辞,身子却是一动没动,任齐墨拿起数字为他束发,“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啊!” “怎生使不得?”齐墨手指灵活的在纪嘉黑发之中穿梭,“你呀,只需准备一样宝物去迎,那新娘子岂会不进门?到时候为你束发算什么呀,这新娘子文武双全,品貌兼优,届时不仅能陪你吟诗作对舞剑弹琴赏花赏眉……还能给你暖床,端看你舍不舍得宝贝了?” 纪嘉给他说的一愣,他随口一说,不过是打趣,想看看齐墨会不会恼羞成怒,谁想到这人一丁点都不介意,跟多年前没得一点区别,还是那么能实力自夸——只是宝贝?他身上难道真的有什么,是连齐墨也看得上的宝物不成?齐墨当了这些年摄政王,什么珍奇的玩意没有? 只是心中好奇,口头却不愿意认输,便只戏谑的笑了一下,“是啊,只是这新娘子的年纪着实打了一些。”眼睛一转,“唉,我要是这新娘子啊,恐怕心中焦急,怕是什么宝贝都不要了。” 齐墨便扑哧一笑,眼神很是意味深长充满笑意。 纪嘉也顿时反应过来,红晕便一点一点爬上了颈脖脸颊,正待坐立难安之时,齐墨拿起一条发带,将头发束了,一拍纪嘉肩膀,大笑着扭开密室出口机关,依在门边坏笑,“你这宝贝,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就别婆婆妈妈,赶紧收拾包袱,嫁到爷家里来,爷保证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好呀,你竟敢取笑于我。”纪嘉站起身来,窜到齐墨身边,眯起眼睛小声哼哼道,“告诉你,再这样别说啥新娘子,连你家家当一并卷走!” 说罢先行一步,气鼓鼓的前面走了。齐墨在后面笑着摸摸鼻子,眼神温柔,多少年了,再不曾体会过这样的快意。 这一次,他一定会把握住。什么都不能阻止他。 —— 永昭十年,皇帝及冠,在两位辅国大臣的协助下,虽称不得是个明君,但好歹勤勉,颇得臣子称赞。同年秋天,摄政王齐墨,多年沉疴病的严重,卧床不起连日不朝,皇帝亲探数回,发皇榜寻求天下名医,看了都只说医术尚浅,不得根治,只能静养,稍有不慎,则要复发。 摄政王只能向朝中告罪请辞,言有负先皇所托,奈何身体不争气,不能再为皇帝效力,望陛下恩赐还乡修养的不情之请。帝挽留数次不果,只得准奏,保留齐墨并肩王王位权利,一年后摄政王稍好,帝请摄政王回京城,又一年,摄政王旧病复发,此次运气不好,缠绵病榻将近一年,终于没能战胜病痛,英年早逝。 临死前上奏一疏,言不负先皇重托,终于看到陛下成为独当一面的好皇帝,心甚蔚之,先皇泉下有灵,定然含笑九泉,又提了改善朝政的十余项建议,最后恳请陛下允许,容府中安排将他葬在故土,千万不要大兴土木打扰百姓等,直叫小皇帝红了眼眶,所请无有不准。 这天下谁人不知,摄政王为了南宫天下操劳,最后竟然连个香火都没能留下,臣子们回想起摄政王的一生,无不唏嘘,哪怕是曾经数次猜忌齐墨用心,怀疑他心怀不轨的官员,都不得不赞一句摄政王忠心为国,从永昭七年来开始放权,亲自教导陛下处理政务,呕心沥血,连两位辅国大臣都经常被齐墨拜托, 分卷阅读479 - 分卷阅读48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80 启发陛下等等,也使小皇帝成长的极为迅速…… 不知皇帝心中作何想,却是赐下无数殊荣,举国同悲,为摄政王戴孝一月,摄政王齐墨当真是生荣死哀,成就一出君臣佳话。 曾经在历史上留下浓烈一笔的齐家,从此退出了政治舞台。 纪嘉坐在马上,俯瞰着不远处的京城,看向身边沉默不语的人,“齐墨,舍不得吗?” 齐墨轻轻一笑,将头枕在纪嘉颈窝,猫咪一般眯起眼睛,“是啊,舍不得你今后不能横着走,想踢哪丛草,想打哪知鸟,都不能随心所欲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尽量让你如愿的……娘子。” 最后一句说的小声,随着清浅的风,溜进纪嘉耳朵,像一只小手在心里勾了勾似的,纪嘉一拉缰绳,任由坐下神驹踏风而去,只留下一串畅快的笑音。 不能横着走,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不也是一桩美事吗?此生,定不会再有半点遗憾,迎着风,纪嘉大声问道,“我们往哪里去?” 早一年前就跟爹娘通了气,纪嘉父亲没了之后,母亲也由大女儿纪婉接去奉养,没什么好担心的,齐墨心情前所未有的晴朗,那些曾憧憬的地方,有这个人在身边,哪里不好呢? “那就要问马儿了!”齐墨同样大声回答。 第十四卷 花魁外篇 第289章 魂归处 鸳鸯锦被, 轻烟红帐, 平添了几分朦胧之感,间或有一声或急促,又或者轻微喘息传来, 只听得人面红耳赤。 烟花之地,本就是个让人骨肉全酥的放纵之地。 不多时,那耀目的红色纱帐便被一只素手挑开, 露出一只白玉雕砌的小臂, 挂着些叫人想入非非的汗珠,当真是香艳无比, 那手在外边摸索一阵, 抓住了一件轻薄至极的纱衣, 帐中传来一声极浅的轻笑,而后便是压低的男声传出来, “来人。” 想是不久之前才结束情事, 那声音也是慵懒沙哑, 尾音还带着某种只可意会的余韵,诱人的紧, 只可惜床上的人已经累极, 欣赏不了这样的美色诱惑了。 便有训练有素的下人,悄无声息的从外间推门而入,双手举着红木托盘,托盘上盛放着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衣服饰物,恭恭敬敬分列雕花木床两端, 双膝跪地将衣服饰物奉至头顶,待里面那人裸足踏出,显露出一个似玉竹青松般的男子身影,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的为男子穿上繁复华丽的衣服,戴上名贵闪耀的头饰,男子坐在窗前明亮的银镜之前,看着镜中之人露出极为高傲的神情来——如此容貌,如此荣光,他才该是这花街有史以来最美的花魁! 想到床上帐中之人的身份,他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阴鸷,国公府世子?!算个屁!又想起昨夜来之前红丽告诉他,他这初次,是长风楼有史以来价钱最高的,他心中的不悦不由得又消下去,目中也透出几分不屑来,他缓缓站起身来,迈着从容的步子离开了这个地方,迎着初升的朝阳,他眯了眯眼睛,好心情的勾起嘴角,伸手捧住那一缕金光——从此,这花街该笼罩在他的荣光之下了? 那个多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活着的人抢?死人,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当一个死人,不要碍着别人的眼。 走出花魁楼的时候,他脸上的那些笑容已经收敛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冷冷清清的神色,显得他就如同高山山巅上最纯洁的那一抹雪色,透亮却叫人欣喜心生向往,却难以企及的亮色,天山雪莲,清水芙蓉,出泥不染,濯涟不妖,清香远矣,观之心折。听说那人不就是如此,不笑不言就能魅惑众生?他当然不会差!他只会比他更好!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沐浴在众人那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之下,他生的这样一副样貌,就是要成为人上人!压下心中的激动,心中小盘算转的飞快,眼见对面一青衫男子带笑走来,他心中一阵不痛快,嘴角一瞥理也不理,眼中的鄙视和嫌弃如有实质,径自前行。 “千伞向新花魁大人,青逅问好。”青衫男子却不在意,话音落下之时,花魁青逅已经从他旁边擦过身去,连个正眼都不曾给他,千伞脸上的笑容未变,甚至更加温和了一点。 青逅余光瞟着心头便觉怪异,这千伞做出这么一副假面来,他可不会相信有什么好心,顿住了脚步,青逅端着架子也不回头,“哦?这不是上届的花魁千伞,青逅之前没看见你,失敬了。” 口中说着失敬,可面上行动却也看不出丝毫尊敬。 听见上届花魁,千伞脸上的笑更悠长了些,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花魁做不长久,他相貌只是清秀,哪怕后来被红丽妈妈安排学习那些花魁需掌握的技艺,也苦于自身愚钝天资有限,连说略通皮毛都嫌羞愧。况且那时候大多数客人,都是冲着那人的名头……况且即便是真正才貌都不缺的绝色花魁,都有过气的一天,何况是他?不过托红丽妈妈的福,当初做花魁的时候,也算是交了两个“朋友”,现在还能做着二等头牌,他没什么怨言。 千伞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面前华服的背影,与多年前那人的背影有一瞬的重合,心中的歉疚一瞬间涌出来,是我对不起你……庄非大人。我没有想到这人是如此无耻之徒,当初接近我,不过是为了从我口中得到你的为人性格,才让这人有机会,冒犯你的在天之灵,枉为你当初那么照顾我,还曾救我性命,给我那许多银两,叫我救济家中! “不敢、不敢。”千伞心中气愤至极,如今看着面前这人面孔身姿,只觉得可恨至极,当初庄非大人何等荣华,何曾有过如此蔑视别人的丑态?高贵可不是目中无人就行。不过他面上还是和和气气,当初他是做小侍的,又是伺候庄非那等神仙般人,这修养脾性自然是好之又好的,“青逅如此美貌,自然前途无量,无需将我等小人放在眼中,目下无尘也是应该。” 青逅轻哼一声,算是应承千伞的话。 “我是特来给花魁大人贺喜,”千伞近前两步,靠近青逅后脑笑意盈盈,“【长风新花魁,艳绝胜庄绯】?这句话现下外面可传遍了,想来花魁大人的美名,很快就会人尽传唱了,只是不知这话,是不是花魁自己传出来的?” 被猜中了手段青逅的眼皮一跳,但想着这事做的隐晦,量谁也拿不出证据来,于是又有恃无恐起来,还颇有些得意洋洋,只消一晚就传了开来,当真是意外之喜。 千伞心中一声嗤笑,面上笑的更加温雅,更加贴近了青逅,压低了声音道,“青逅,我知你改这名字是何意,可你须知,你那房中挂再多他的画像去模仿他,终究只是个赝品罢了,庄绯大人乃神人仙子,而你,终了一生也只能是庸脂俗粉!你现在是 分卷阅读480 - 分卷阅读48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81 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哈哈,我从没想到过你愚笨至此,好好享受你最后几天的花魁生活吧!” 说罢千伞也不管青逅的难看面色,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聪明?不聪明当初就用不了那副无辜的样子骗的他苦不堪言。然则,聪明反被聪明误啊,青逅光知道当初晋王是多么喜欢庄非,知道现在晋王府中后院全是貌似庄非的男子,便想要借着庄非的名声一飞冲天麻雀变凤凰,却不知当初事情是多么曲折波澜,更不可能知道现在朝堂之上还有一人,也会坚定的维护庄非,那就是文学殿大学士太子太辅,洪清羽洪大人。 自作聪明,恐怕这次连红丽妈妈都保不了青逅了! “站住!千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青逅急忙回身,一把抓住了千伞的手,疾言厉色的问道,手指用力太过,几乎抓进了千伞肉中。 千伞忍着痛,抬眸看向青逅,一字一顿道,“冒犯庄非,我说、你、死、定、了!”话落,脸上便挨了一耳光,千伞哈哈笑起来,“你以为你美貌知趣,可唤的浪子回头,取得浪子的心,可笑、可笑。你、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过是迟早!” 说罢又哈哈笑了起来。 他话说的半明不白,青逅心中越发发慌,弄不清这千伞究竟是吓他,还是确有其事,正准备拿住千伞细问之时,便见一个蓝衫女子疾步而来,隔了老远便喊道,“青逅!红丽妈妈让你马上去她哪儿!快走!” 近了前才发现是红丽身边的青儿,见他还抓着千伞,脸就是一沉,直接一把抓了他另外一只手,拉着就往回走,“快些!别磨磨蹭蹭!” 青逅无奈只能放开千伞,心中七上八下打起鼓来,一时间额上便出了一层冷汗,青儿面色铁青他有些怵,便回头去看千伞,千伞揉着手腕笑的人畜无害,硬生生让青逅打了个冷战,逼不得已只能问青儿。 青儿闻言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想到红丽妈妈那里的场景,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没说,心中只是一叹,从早上起来,听到那消息红丽就知道大事不妙,杀神就已经上了门,因为身姿与眉眼几分相似,曾犹豫究竟用不用他做花魁,最后选定了他,也是打定主意要避开那人……现在有这样的消息,是谁做的还不明显么? 自毁前程!还累的红丽惹了大麻烦,多年前卖的人情也全都作废了! 虽然青儿不答,那责怪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青逅心头一凉,神经都绷紧了,难不成千伞那贱人说的是真的不成?不,他绝对不会就此认输?他当时放着消息,不就是为了引人注目? 如今效果已经达到,能不能成,端看他自己的本事了!!他青逅的机会来了,庄绯不是号“妃”,那他就做一回“后”给他看看!长得像却没有他的神韵?这种话都是笑话,他天生美貌却要被个死人压一头,他根本不信!他会比庄绯更好! 咬咬唇,青逅眼中闪过浓浓的欲望,让他心下大定,顿时也不那么慌乱了。 不论来的是谁,就让他看看,他青逅比起庄绯来,只会更加优雅、更加惹人怜爱、更加美丽!看那时,那人还有什么心情立场来给他颜色! —— 就在此刻,红丽看着歪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的男人,连以往的交情客气什么都不顾,多年上位的威势完全没有收敛,一身朝服更是显得冷酷至极,即便是红丽,额上也渐渐起了冷汗,心中不断的怒骂着青逅愚蠢自寻死路。 男人一双鹰目收敛,出神的盯着杯中浅色的茶水,似乎又看见了当初那人,大雪天之中披着靛青的大髦,素手摘着黑枝白雪下的点点红梅,而后垂眸轻轻一笑,化了春风。 这是他心中最美的风景,不论何人,胆敢冒犯,他都不会留情。 第290章 魂归处 一路疾行, 自然很快便到了红丽住处。 青儿在门口请示, 得到首肯之后便低头敛眉走了进来,“王爷,妈妈, 青逅已经带来了。”回完话,便规矩退到了红丽的身后。 祁景漫不经心哼了一声以作应答,随手一撂将茶杯扔在坐上, 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仅喝了一点的茶水便从中震了出来,缓缓漫开湿了桌布, 将上面的暗纹衬得更深, 嘴角勾出一丝弧度来, 祁景已经是怒起反笑了,好, 很好—— 不过一个小小妓子, 以为自己是谁, 还敢在他面前摆谱?当真是好极了。祁景并不抬眼,四根修长的手指在上好的红楠木桌上敲出好听的声响来, 红丽心中快要恨死青逅了, 死到临头脑子里还想着什么东西,他真当晋王是心悦他不成?戴罪之身,站在外面不进来,还想王爷起身相迎是吗?! “青逅,还不进来拜见王爷?”红丽心中一动, 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上前小两步对祁景道,“王爷您可别见怪,青逅他素来都是这性子,当初练舞剑的时候呀,拉上了筋肉都一个字不说自己忍着的……青逅,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晋王殿下,过来给殿下行礼问好,万万不可无礼。” 今时不比往日,且不说如今这朝堂上的形式复杂,晋王比起以往手中的权利不可同日而语,虽说她们花街是特别,规矩基本是约定俗成,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亦或是江湖侠客,都需遵从花街公约,谁都不能犯了众怒,可也不能将人彻底得罪了,须知三教九流都有来有往,生意才做得长久,把谁得罪的太过,双方都讨不了好。 以往庄非在时,晋王是要保庄非,自然对她们处处客气,若是手段强硬惹毛了她们,一状子告上公堂,晋王丢不起那个面子还要被政敌捉住攻讦,还得不到想要的人,自然投鼠忌器;而现在晋王只是想毁了青逅,就算她们全力相保,也只能更加触怒晋王,私下出个什么小招数,刺客死士什么的,早些年那花魁候选毁容之事不也发生了?到时候长风楼人财两空,只能落了牙齿肚里咽! 为今之计,就只能为长风楼讨去最大的利益避免损失了! 说到底,从关于庄非的流言开始,他们长风楼就已经失去了所有优势,只能被迫在下策之中矮中取高了。蠢材,蠢材——苦心经营许多年,全部都荒废了,如今出了这样的流言,恐怕她红丽情深义重的名声,也是保不住的! 青逅在门口,听见红丽传唤,才挺直了脊背,目不斜视的袭袭而来,修长的颈脖就像是天鹅的颈,漂亮优雅,上面凸起的喉结,又为这份优雅添上了不动声色的诱惑,他款款而入,到了堂中双手掀起花魁华袍的裙摆,露出一截光滑洁白的小腿,缓缓拜倒在地,“青逅拜见殿下千岁。” 当真是,人如雾里花,声似云中歌。 像!太像了!哪怕是红丽,心中也是一惊,这哪里是青 分卷阅读481 - 分卷阅读48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82 逅,若说是庄非转世,她也可信上七八分!竟与青逅当上花魁之前,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人了,那晋王他……红丽急忙去看祁景,却见祁景也是神色恍然,全然被震住一般。 青逅跪在地上,听着堂中静可闻针,只有轻轻的呼吸,悄悄抬眼看了下晋王,却见祁景只是直勾勾盯着他若有所思,忙咬咬唇慌忙低下头去,颊上泛起一丝粉红,撑在地上的双手有细细的颤抖,竟似羞窘至极一般,煞是可怜可爱。心中却是不由得得意起来,看吧庄非,你就是个屁!男人啊,难能有不爱颜色,一生只爱一人的呢? 祁景状似回神般掩饰的咳嗽了一声,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阴沉,反带着轻松满意,“哦?你就是青逅,果然容姿不凡,红丽妈妈一双利眼不减当年,本王好生佩服。” 红丽觑着祁景那起起伏伏的手指,听着那小小的声响,心中警铃大作,再看祁景丝毫没有叫起青逅的打算,哪里还不明白这并非欣喜,拉起嘴角勉强笑了笑,顺着祁景的话往下接,“王爷谬赞了,红丽不敢当。” “红丽妈妈不必跟本王客气。”祁景站起身来,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青逅身边,亲自拉他起来了,也没松开就着拉着手臂的姿势,转身对红丽笑道,“本王欢喜的很……十年前妈妈不肯割爱,这次本王也不会强人所难,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红丽妈妈可否给本王一个小小的面子?” 红丽可不像青逅在祁景身后,对祁景那冷的能掉出冰渣子的眼神看的一清二楚,哪里不明白这面子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便笑道,“王爷说哪里话,我们花街的规矩您是知道的,花魁当举之际不得赎身不得卖身,您可别让我做那众矢之的,惹得同行们群起攻之啊,那我红丽也不必在花街做人了。” 花街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背后的关系网上至朝廷下至江湖,真冒犯所有人的利益,恐怕是祁景也不想面对的麻烦。 “妈妈哪里话,本王岂是那等不明事理的人?”祁景笑笑,“那时别说妈妈做不出生意,本王恐怕也会被列入花街黑名单,若是惹得天下众人口诛笔伐,本王也吃不消啊……本王对青逅很是喜爱,不愿他在花街之中,妈妈想必也有耳闻,本王近年来收集美人。”祁景话语一转,“说来也巧,本王府中有一美人,与青逅竟有六分相似,这可真是天赐的缘分。本王欲以此美人,并奉珍宝无数,易青逅而走,不知妈妈意下如何?” “这……” “妈妈不必担心,花魁游街时挤挤攘攘,民众未必将花魁容貌记得那么清楚,况且游街之时,也可推说上了妆容,妈妈不必担心。”不等红丽犹豫反驳,祁景立刻补充,笑意并不答眼底,“本王对青逅,真心喜欢的紧。” 这根本是强买强卖,何况祁景连银钱多少都不曾明说,珍宝无数?便是随便给些东西,大红箱子抬过来,她犯了忌讳的人,还能反抗不成?赔了!赔的棺材本都没了!红丽掐着手心,“王爷思虑周全,红丽不及……可,可这青逅,昨夜已与袁国公府世子成就好事,肌肤相亲鱼水同欢,若是换了人,世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红丽担心……” “妈妈过虑了。”祁景露齿一笑,“灯下看美人,神醉意朦胧,当初本王幸庄非之时,虽觉极乐无边也不过瞧见个大概罢了,”回头含笑看青逅,柔声问道,“青逅你说呢?” 青逅心中一喜,垂下眼睑,那长长的睫毛便如扇面伏下,祁景心中又是一痛,手下不由失了轻重,捏的青逅一声吸气,祁景才赶忙做出调情之状,在青逅小臂上揉弄,青逅抬手,在祁景手背上轻轻一划,退后一步对红丽深深弯下腰去,口中道,“青逅有负妈妈栽培之恩,只是妈妈不知……早在两年之前,青逅在街上瞧见晋王车驾,远远一眼就、就已经爱慕殿下,哪怕只在殿下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小厮,青逅都是做梦都求不来的……还请妈妈成全。昨夜、昨夜青逅心中凄苦,并未点灯,世子想必……认不得青逅的。” 红丽瞥了青逅一眼,抬头看见祁景那一脸似笑非笑,只得笑道,“既然青逅恋慕王爷,王爷亦对青逅有意,就依王爷的法子,只是此事……” “本王明白,只此一次,绝无下次。也望妈妈谨记,不要叫本王难做。”这话说的意有所指,看似有商有量实际根本是在警告,红丽撑着笑点点头,“那、那王爷准备何时、何时送那美人前来?” “妈妈静待须臾。”祁景又走回上位做了,端起茶杯来没有喝的心思,又随手扔了,歪起嘴角笑的很是邪气,朝外边叫了一声,“柳新!” “属下在!” “将你的外衣袍脱下来,一会儿自己想法子回府。”祁景一手撑起额头,“府里还需多久,爷倦了。” 青逅连忙上前,要为祁景捏肩,祁景伸手一档,“你去换上柳新的衣服,一会儿跟本王走。”青逅眼中划过一抹惊喜,却见那进屋来的护卫已经脱下了五品带刀护卫的官服拿在手上,他接过之后朝柳新腼腆一笑,没得到任何反应也不恼,含情脉脉的看了祁景一眼,便转到后间换衣去了,庄非啊庄非,你一辈子可曾穿过官服,可曾离开过花街,过妓子想都不敢想的安稳生活? 待他走了,祁景脸上的笑顿时垮了下来,抬眼冷笑了一声。 —— 不一会儿,青逅换好衣服,外面也进来一个披着黑色斗篷之人,脱下斗篷一看,果然与青逅相似,不,应该说是貌似庄非才对,脸色苍白的很,祁景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打了个手势,那人双膝一软瘫软在地,一言不发到了内间,换上了青逅褪下的衣服出来,竟也有几分花魁的味道。 祁景便站起身,走到门边才顿住脚步,“从今以后,你就是青逅了。别忘记你当初自愿进府之时,本王跟你说过的话。” “青逅”在祁景身后跪下,“奴明白……奴爱王爷,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今日起不能再伺候王爷,望王爷保重。”那时候王爷捏着他的下巴说什么来着?对了,他说,本王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你要么现在滚蛋,要么就在王府之中凄苦到死,因为本王不会对你有一丝情意怜惜,你若犯了忌讳,本王会处死你!你想好。 后悔!早就后悔了!然而退就是死!当初就已经说得那么清楚明白!眼中滑下一行清泪,“青逅”想,比起府中其他人,他还能来做个风光无限的花魁,不是更好吗?不必每天担心后怕,不是更好吗? “很好,你以后就是长风楼的人了。妈妈,之后的东西,我会着人送过来,妈妈不必送我了。”祁景一点头,纵步出了门,青逅急急忙忙跟上,只觉得阳光太温暖,前途一片光明。 柳新也离开,他在千伞那里应该还 分卷阅读482 - 分卷阅读48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83 有常服的。 红丽让青儿送新的花魁回去,待所有人都走了,才发了狠来,将桌子上一应东西全部扫在地上,好一阵叮叮咚咚的乱响,砸的个七七八八红丽才算是气消,红着眼睛捏紧的衣角,咬牙切齿的想,十年前出了个庄非轻鸿,现在又有个青逅,前两者是太有头脑,让她阴沟翻了船,后者则是这么蠢笨,犯下错误还要她来承担! 不过,可不要以为跟着祁景走了就能过上好日子,红丽又恶毒的想,你吃苦的日子在后头!安慰了一阵自己,终究还是心痛,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起来,白费了,那些培养,那些花费,那些剑走偏锋的心思,全都白费了!本能栽培出一个不弱于庄非的摇钱树,如今全没了!为今之计,只得把功夫花在冒牌货身上,才能维护他们长风楼的名声不坠!再花个大价钱,给他造出个名器出来了!哪怕坏了身子,也顾不得许多了! 打定了心思,红丽才细细收拾了自己,推门唤奴婢收拾屋子,自己向着花魁楼而去,当务之急,世子那边也需言辞一番,才能成就好计! —— 青逅上了晋王车驾,被价值千金万钱的宝贝围在中间,简直受宠若惊,尽管竭力保持面色不变,还是透出了兴奋与惊喜,他本想在路途之中做些什么,好叫晋王对他更加心痒难耐,谁知一路上,晋王都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本不知什么书,全程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更惊喜的在后面。” 神色莫名温柔,直叫青逅心中小鹿直跳,心想真跟着晋王也不错了。 待到王府门口,见到那威武的雄狮麒麟的守门石像,高门大院透着巍峨不容冒犯的气息,心中更加向往,随着王爷同行,自然无人敢拦,一路上仆从丫鬟、护院婆子无一不恭敬行礼,青逅心中无端升起一种豪气,他享受不已,天生他就该受这种万人仰望的生活。 还未至后院,之前那护卫便一身蓝衫追了回来,宝剑在怀缀在两人身后。穿过让人眼花缭乱的庭院,青逅没有仔细查看,想着他在这府中很快就能做个主子,还差时间赏景?自是不急,便显得从容有礼。 终于跨进后院,进了一间大的厉害的大厅。不,与其说是大厅,更像是享乐之所,约莫有八九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在其中,安静坐着自己的事,或弹琴、或对弈、或吹笛、或无所事事吃茶饮酒,一派和谐。 而这些少年,无一不有一些共同点,青逅心中得意,微微收气抬头挺胸。 那些少年见祁景归来,全都停下手中之事,在原地请安,祁景一点头,便坐在了上首那张超大的软榻之上,青逅抬脚,正要向前,却听得祁景一声嗤笑,一摆手指向他,青逅一下愣在原地,只见那些少年齐齐看向他,神色就是一变,不是青逅想象之中的气愤羡慕嫉妒,而是双腿颤颤,竟害怕的面无人色,扑通扑通就全然跪下,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青逅顿时吓得退后两步,这诡异的现象将他吓住了,回头去看那不言不语却是场上唯一让他有些安全感的护卫,那护卫只淡淡看他一眼,眼神淡然无波,冷的厉害,青逅脊背一阵发麻,浑身一软也跪在了地上,急的额头冒汗。 祁景放下手来,端起旁边的一杯葡萄美酒,在晶莹透亮的杯中无比晶莹闪耀,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青逅身边,手腕一转,那酒便倾倒而下,将青逅浇了个满面,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湿了价值连城的地毯,祁景在青逅面前蹲下,抬起青逅下巴,言笑晏晏,“就凭你,也敢比他?” “外表清楚,骚在内里,恨不得本王干死你是么?”手一松,杯子落在地上,轻轻弹起落下又滚远,就如同青逅此刻的心,一把甩开青逅,祁景不慌不忙擦了擦手,将用过的手帕扔在地上,站起身又回到软榻之上坐着,抬眼看着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的青逅,重新倒了一杯酒给自己,漫不经心道,“白白糟蹋这样的样貌,你不配像他……既如此,柳新,把他下了大牢,每天杖责十下,好好养着,千万别叫伤好全了。” “是!”柳新拱手应答,便上前去拖青逅,青逅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求助,柳新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青逅见挣扎无果,便只泪眼朦胧,幽幽看着上座的祁景,祁景面目一阵扭曲,啪的一声捏碎了手中杯子,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他额上青筋凸起,“他既以貌为兵利,先给本王划花了脸!拉下去!” 弱质之流,如何挣扎的过柳新多年武艺高强之人,不多时便呜呜呀呀被拖走,留下一堂少年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祁景脸色难看,一挥手扫了桌案上的东西下地,厉声喝道,“滚!都给本王滚!” 少年们如获大释,一个个低眉顺眼快速退走,最后掩上门熟悉的很,留下祁景一个人,半晌才捂住双眼呜咽一声,拿一边桌上的陈年美酒,如同牛饮一般直往口里灌,不多时头脸就全湿了,手上青筋暴起,死死的抓着胸口,蜷缩在地上,一口一口灌着烈酒,披头散发如同疯子,狼狈不已除却那身官服,那里像个权倾朝野的王爷,就说是落魄乞丐,也是有人相信的。 越发相似,就越发提醒着他,当初是如何、如何害的那人血染大地!泪和酒,究竟哪一种比较苦?庄非……今天,能不能来梦里告诉我呢? 又是烈酒入喉,仿佛连喉咙都要烧穿一般的痛。 第291章 魂归处 同时刻,隔了两条大街的太辅府, 太子太辅洪大人才换下了官服, 坐在中堂的大椅上饮茶, 外面却慌慌张张跑进一个须发半百的老奴, 进门便禀道, “大人、大人,那、那不休的晋王下朝还未回府就去了花街, 老奴适才听采买的长进说的,说是外面可都传遍了, 老奴便来报了大人听。” 洪大人听了这话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那清香四溢的茶晕开在口中却没了味道,只觉得那一丝丝苦就仿佛有意识一般,顺着他的舌头滑进喉咙,往更深的地方而去, 直叫他整颗心都苦的有些颤抖。 轻轻搁下手中的茶杯, 庄轻鸿垂下眸子,掩住眼中种种,清咳一声道, “于伯, 本官已知晓了。” 怎么会不知道,一同下朝,在半途便听得议论纷纷,说是长风楼的新花魁如何如何, 比当年的庄非还要美丽……庄非,心中最柔软也最深远的地方,似乎就被这个名字狠狠的戳了一下,外面看不出什么,内里却抽痛的厉害。 那假惺惺的卑鄙小人,便丢了多年来深沉内敛的面具,露出十年前那副想要杀人的面孔,什么修身养心与高贵涵养都抛却在一边,当时就发了火,抓着那平头百姓,吓得人面无人色跪地求饶,怒气冲冲的去了。 便不是当初相识的情分,但 分卷阅读483 - 分卷阅读48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84 凡跟在祁景身边久些的人,都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最初的一年是仇恨,恨不得他死,达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还派人去东海之滨暗杀于他,不果。还被他拿到证据,接祁席之手狠狠威胁了一番,才算罢了真正消停下来;便是两年醉生梦死的生活,专程找样貌似庄非之少年,整日循环作乐,惹得大批官员弹劾,依旧我行我素,连皇帝的警告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好似生活全然找不到希望,能偷一时之欢便享受那一时,当真是糜烂无比,荒唐至极。 直至他改名换姓,金榜题名一朝考下状元,祁景又才振作起来,后院里那一干乌烟瘴气的人事都一顿肃清,庄轻鸿也不知道祁景是如何处理的,那与庄非越是神似的,首先消失在祁景府中,最后只留下几个不太像的,通过这些手段,祁景也算是振作起来,把他当做仇人一般,反倒在朝堂上东山再起—— 说来好笑,祁景颠倒黑白,凭什么把他当成仇人,他回来才是真的寻仇。 装作一副深情的模样,庄轻鸿捏紧的拳,颌骨凸起恨的咬牙,祁景根本不配谈情,真要对庄非有一点点尊重,就不会寻那些相仿少年,做出些苟且之事,玷污庄非在天之灵。这阵彻骨的恨意过去之后,庄轻鸿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空洞,竟连自己身在何处,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心痛,怎么会不心痛呢?十年啊,庄轻鸿松开手掌,看着那粗糙又杂乱的多的掌纹,再次缓缓握拳,放在心口……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想他却总在不经意的时候,猛地刺痛他的心,总是叫他那么猝不及防受到重创,心魂震动恨不能亲走一趟地府。 看吧,这就是他曾梦寐以求的生活? 高官厚爵,名满天下,待得天子荣登大宝,他的地位便更加水涨船高,成为天子近臣,甚至陛下身边的第一红人;又有美誉在外,也可留名青史,被赞一句股肱能臣——哪怕还有那知晓往事的,哪个又敢在他的面前放肆?行到街上巷陌,谁人不是低首敛眉,恭恭敬敬唤一句大人呢?曾经做梦都想的东西,现在就握在他的手上啊,可是为什么呢,还会在夜深人静之中觉得极度的寂寞和空虚。 睁开眼睛往前望去,便如旷野一片茫茫,欲行不知方向,四顾只能茫然。 庄非啊,公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如此寂寞……若是当初大胆一点,就能见你未有一丝保留的孩童般天真的笑容,不在怀疑之中踽踽独行?我总是在拖累你,还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心意,从未让你确定过,自以为在保全你,却从未给过你真正想要的……回忆起当初种种,庄轻鸿总是悲不自胜,也许庄非从成为花魁那一刻就有觉悟,他想要的并非他毫无保留,能至两人于死地的爱,只是一个坚贞不渝的誓言?只需要一个承诺,不论是否实现,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的人,只要看到一线光芒,不论那光芒之所能否到达,又或者……只是想要一点希望,坚持和安心的源泉,可是他缄默着,什么都保留着,什么都没能给庄非,除了厄运,什么都没能给。 当年辜负了你的情意,终究是不能全了。 “大人?大人!”耳边突然传来声响,惊得庄轻鸿回过神来,眼睛之中干涩的厉害,便不动声色的转脸,以袖掩面擦了擦眼角,果真摸到是人,回头见自家管家探究的面色,便轻轻摇了摇头,咳了一声才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老奴说,现在外面传遍了,那长风楼的新花魁号称——” “爹!”一声清越的男声截住了管家于伯的话,就见一个长相清秀干干净净十七八岁的账房打扮的男子,从外面进来,经过于伯时瞪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灵动,见管家收敛表情住了口,不等于伯训斥的话出口,便抢着道,“大人,早饭已经备好了,还请大人移步。” 庄轻鸿点了下头,站起身先行离开了。 待他背影远去,管家于伯的脸板的死紧,语气严肃,“茂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可对大人如此无礼,洪大人是我们父子的救命恩人,做人知恩不报,跟畜生有何分别?” 于茂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耐烦,翻了个白眼一边往前走,“我知道啦,爹你说了多少回了,我这辈子心甘情愿为大人做牛做马,来世还会结草衔环报答大人!” 没走两步,却被于伯一把抓住身后束起的马尾在手,林茂还来不及发作,就听得他爹语重心长,“茂儿,你只是个下人……大人他……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即便大人这么多年未曾娶妻纳妾,也轮不到做下人的他啊!这样的心思,趁早打消的好,以免误入了歧途酿成不可估量的错误后果啊。 何况大人对已经逝去的夫人深情不悔,于茂又岂能去做那不义之人? “我知道。”于茂一犟,那马尾便从于伯手中被释放,他垂下双眼看着自己鞋尖,小声抱怨道,“爹你既然知道,为何要对大人说那些伤心事?” 大人说过亡妻名讳,就是庄非!他曾试探过是否是十年前那个惊艳四方,却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际,名动一时又飞速湮灭的传说中最美的花魁,传说晋王殿下为止倾倒,万金入幕成为庄非的第一位客人;远国来使为庄非作画一张相赠,言持此物但又所求全力满之;定王殿下三次求见,一面之后便扬言要为其赎身,虽后来因为没有这样的规矩搁浅,然但凡见过花魁庄非之人,无一不对其又怜又爱,甚至还有些许敬佩之意,倒不像是花魁,更像是什么仙子下凡——也就是如此,尽管庄非做花魁不过一年就不幸葬于大火之中,连同他许多客人所赠全葬身大火,却不曾如同其他花魁一般被时光遗弃,被人们淡忘。 正所谓花街之中无庄绯,却处处都是庄绯的传说。 哪怕当时还是一小童稚子,茂儿也记得,邻居有两位大哥为此嚎啕而哭,哀诗悼词一时间到处都在谱曲传唱,还有些人为此不思茶饭清减许多,可见这位花魁的死,让多少人为之痛心,花魁死后三年花街新举的花魁,根本被掩盖在庄绯的光环之下,毫无相抗之力。 一个人要美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让他人闻到他的死讯就悲恸不能自己?那必定是,凡人不敢想象的动人吧?茂儿曾多次幻想过庄绯容貌,却始终无法描绘出来,他以为自家大人已经是神仙人物,然而这样的神仙,对他所问的问题,竟然默认了——亡妻庄非,正是花魁庄绯! 之后不是没想过要接着试探试探,然而每次但凡提到,大人就会改变格外惆怅,就像是有诉不尽的愁绪,无处安放。从此之后,茂儿便不再问,他不必知道那位庄非有多么好多么特别,因为他是大人心中之最,谁也不能比。 大抵与晋王殿下的仇怨,也是源于那吧 分卷阅读484 - 分卷阅读48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85 ?茂儿心中凉凉一笑,若是真对大人有情,那晋王为何结仇大人,大人这般人物,为何会如此怨赠晋王,可见那位庄非,内里也不那么纯粹。 越发心疼大人,茂儿就越发讨厌庄非,口中却不说,只每次挑着时间打断大人莫名的沉思,不想看到大人那般难过的神色,不想大人对那人再有半点思念,大人也从不计较,茂儿就更难受,便不是他,大人也不该如此。 见茂儿还是执迷不悟,于伯大感痛心,“你!你这孩子!我是想要大人走出来!大人前程似锦,又一表人才,若有心思续弦,我就不必操心了!若再得一翎儿,那就更好不过,男子上了三十,有个儿子比什么都满足!” “那庄非就是个泥沼,越提就越出不来,爹爹你还是省省心。走了。”茂儿一声招呼,也不等于伯便走在前头,眯着的眼睛之中有着晶莹,心痛的很,他自是知道自己谁都比不得,但是看着大人难过,他就更难过。 他就这样一直缀在大人身后,如果大人能回头看一眼,看一眼就能知道他并不孤独,他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争,就想大人回头、不,回眸都好。 然而他无论怎么努力去追赶,那人别说回眸,就连停顿都不曾有过,追逐着一个永远无法企及的梦,最后力竭而死?抹去眼角的泪,咬咬唇,于茂心中下定决心,决不能让大人走到那么悲惨的境地,绝不会! —— 那流言的制造者,现在恐怕已经被惩治,剩下的也无须他动手,祁景若是这点事都做不好,那可就真是彻头彻尾的废物。丝毫不觉自己心态冷漠言辞刻薄,庄轻鸿站在院中向东南看去,金秋时节,祁席,要上京述职了吧? 如今他也只有这个人,能一起喝喝酒了,哪怕相对无言,也好过一个人酒过愁肠。说是朋友,有着两分欣赏对方为人,可自从庄非去了,就有些变了味道,没有朋友会这样淡漠,但也没有一个点头之交,会不怕辛苦的帮他。 庄轻鸿背着手,想起几年前那人与他同饮,酒至半酣,似乎又看见当年灯火阑珊,那少年的一笑一回眸,似乎还在眼前,轻声的叫着他“公子”,缠绵又缱绻。他刚坐到太辅的位置,周遭全是道贺之声,却无一人能真的分享快乐?不,原本就无甚可乐,何来分享呢?想喝醉,脑中却越发清楚,他看到对面的祁席,也如同不知酒辣一般狠狠灌着,狼狈的问他,“你知道吗轻鸿,我有多么羡慕你,我这一辈子,最羡慕的人是你。” 回想起这句话,庄轻鸿心头的酸涩又漫上来,几乎溢满了胸腔,羡慕他……是啊,他也曾多么羡慕祁席,有权有势,如果他也有,他的庄非怎么会死?又怎么会去做那曾死也不要的贱籍之人? 到头来,这人却道,他是他所羡。 多么讽刺,痛的让他想哭。 “他爱你胜过性命,只要你好,他什么都肯做,什么都不怕,只要你好……”祁席说着说着就淌下泪来,“我当初见他抚琴而歌,刹那心动,就再也没能出来,到最后才知道,那曲之中,只有两句给了别人——嘲笑谁恃美杨威,给那个没眼力见的红珠还是朱株?没了心如何相配——这句是给我的,这句是给我的。” “这辈子,你还有他的爱,有他的心,我却只有一生孤寂凄苦,他最后、最后都没接受我的、我的一丁点的东西啊,他说、他说,对不起。” 握紧的拳,庄轻鸿把手放在胸口,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无法、无法忘却……庄非,最近我越发频繁的想起你,是不是,就要去—— “大人!”身后突然传出声响,却原来是于茂,手中拿着一本书籍,举起来问道,“小人有一处不懂,望大人指点。” 庄轻鸿愣了一下,敛眉淡笑了下,好学后辈,他知道于茂有才有学,只是因着要跟着他爹一同报恩,在甘心呆在他这府中做账房管家,不好误了旁人子弟,便指点着了,且此子悟性不错,是他教得第二个悟性这般好的,难得就上心一些,抬腿去了旁边大树下的石桌旁坐下,招了招手道,“你且过来。” 于茂便露出个笑来,赶紧过了去。 一通融会贯通完毕,庄轻鸿惯例发问,问何时去考功名,于茂便又旧调重弹,要报恩,若要赶他就长跪不起,庄轻鸿无奈只得算了,于茂便咬牙,怀抱坚冰总有化的一天,他只要十年如一日,总会有云开月明的一天。 即便没有,能伴着总是好的。 —— 暮色四合,夜风习习,吹得挂在檐上的红灯笼摇摇晃晃,天上雾气极重,只瞧得见几颗零星的星子,发出细弱的微光。 一阵凉风吹过,旌旗迎风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也将少年的华服吹得贴在了身上,少年紧了紧衣服,都不敢迈腿,这花魁的衣服看着繁复厚实,其实只是穿着好看,肩颈处层层叠叠都向外开,隐约见得一抹白玉圆晕的肩头,一丁点引人入胜的锁骨,下面的长袍裙裾看似围的严实,实则走路的时候就会漏风,若隐若现一双粉藕小腿! 拢了拢头发,少年疑惑的看了一眼周遭,奇怪……他好好的,怎么走到花街边缘来了?又是一阵风来,少年心想,还好花街是个越晚越热闹的低头,否则这样的天色还真有些害怕呢,搓了搓冰凉的手,少年一步一步向着那熟悉的楼宇走去。 但愿红丽妈妈莫要生气。 青丝在风儿撩拨之下飞舞,露出那光洁可人的额头,和那垂着眼睑更显好看的眼眸,长长的睫毛仿佛蝴蝶栖息在上,噗嗤一声开扇,便显出那双可令明月失辉的双眸,几乎勾魂夺魄的美丽。 第292章 魂归处 灯火通明, 是花街常年的状态, 隐约听得人声丝竹之声混杂,热闹的紧。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倒影着花楼,印出一些阴影来, 影影绰绰看的不甚明了,不时便有车马、行人而过,上街揽客这事自然是没有的, 不仅艳俗更没的掉价, 只是在大门边放上一张桌子,放上一坛陈年老酒, 揭开盖子, 让酒香幽幽散开, 便使的走在路上的客人们,未曾进到花楼, 意便有些微醺蠢蠢欲动了, 酒坛旁边有个银质的浅盘, 里面是些银钱,在灯光照耀下也很显眼。 少年见此景象也是新奇, 他虽是花街中人, 还真没在晚上出来见识过,心中也有些明白,却原来是这样,街上反倒不如楼中热闹的,不过也让少年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想想也是,花街向来号风雅,哪有让“鲜花”们一个个走上街头的,刚好省了他的大工夫去避人耳目。 他这一身衣服,若是给同行们看见,被熟人注意到他,盘问起来不就解释不清楚了?再说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万一给他捅到红丽那里,他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分卷阅读485 - 分卷阅读48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86 就算他是花魁,终究还是为人所控,哪能事事都按自己的心意。 不过是寻求身上的枷锁松一切,锁链长上一点罢了。 于是少年更加小心,生怕被人发现了踪迹,好不容易才摸到了长风楼前,躲在一边的角落喘着气,伸手抹了一把额头,靠在墙头苦笑,大门自然是不能走的,来客虽不是络绎不绝,但也绝非门可罗雀啊;即便没有客人,他也没法跟迎客的下人说清夜晚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 说到底,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怎么会去到花街边缘的!还是在晚上!天啊,他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脑中闪过这个疑问,少年也没有细想,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最重要,小门晚上虽有门房,但听小侍们说过,说是游妓们晚上会在小门那里接约好的情人,门房并不会多问…… 罢了!豁出去了!少年脱下外袍来,取了头上的饰物揣在怀中,将外袍罩上脑袋,一点点靠近了小门,正想着是否能蒙混过去,谁料想想象之中接受盘问的情况根本出现,那门房喝着小酒吃着花生根本看都没有往外面看! 少年跑进小门心下打定,脚力发挥到极致,一溜烟进了中院才放下心来,靠着假山无声的笑起来,整理了仪容才不慌不忙往自己住的地方而去,一路竟也太平,进了屋在桌案前坐下了,才真的放下心来,心中却有种种疑惑泛起,却差了那么一线他抓不住。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等了半晌也不见人来,少年枯坐无奈,又见屋中沙漏了许多,知晓今晚还来请他的概率应是很小了,便和衣躺上了床闭了双眼,虽无多少睡意却觉得疲惫,渐渐有些冷了,便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意识远去之前,依稀见到一个人影,好似听见了瞬时喧闹,像是那个小侍不小心,他没有追究的心思,加之困顿的厉害,便睡了过去。 殊不知一阵慌乱却由此而生,一小侍一路急奔,大惊失色失色的倒在了红丽脚边,抓住红丽的裙裾惊吓非常,颤声道,“妈妈救我!妈妈救我——见鬼了——有鬼啊——妈妈救我……” 涕泗横流,红丽面色一沉,眼神一厉,屋漏偏逢连夜雨,是谁用计要整她红丽长风楼,她绝对不会放过!一把拽出自己的裙角,一双眼睛淬了毒一般,吓得那小侍顿时安静了下来,红丽才冷哼一声,“嚷嚷什么?在哪里,带我去看!说不出子丑寅卯,就给我丢到教坊去!” —— 而此时,一队人马也已经悄然进到了京城,到了一座府邸之中安顿下来,不过两刻钟,就有一玄衣男子,趁着还未大亮的天色,一骑轻骑绝尘而去,仔细一看,竟是朝着皇城而去。 艳阳高照,又是一个好天气。 祁席眯着眼睛,直觉着京城的阳光刺得人的眼睛生疼,他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唇角勾一勾,说什么傻话,难道还能不回来不成?只要他还是皇室,还在外面做着风光的诸侯王,亲自回京述职,也不能一拖再拖的啊,那随着年龄与日剧增疑心的陛下,岂不是更有理由猜测他是不是在密谋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叹了一口气,祁席展开折扇举在头上,这大好河山啊。他以前没有兴趣,现在就更是如此了,就算夺了过来,又有什么可以高兴的呢?权力欲望,能够排遣无处可诉的寂寞吗?这个答案,几年之前就已经再不明白不过。 ——不能。得到的越多,只会越发显得自己拥有的越少。 这个世界上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庄非不可呢?何况庄非对他,也从未有过超过正常以外的感情,为什么为了这么一个没有心的人,念念不忘以至于任何人都看不进眼里了?是庄非,真的美的世界上无第二人能及吗?祁席知道并非如此,那样的逝去给庄非蒙上最美的面纱,光论容貌,庄非的确是顶尖美人,却也称不得独一无二——男人爱色,欣赏任何美人,自然不会为了某个拔尖而放弃所有,就像是那些曾为庄非要死要活的人,现在依旧活得好好的,上花街,饮美酒? 他为什么不能忘了呢?东海之滨,美人不多吗?十年悠悠,时间不长吗?祁席缓步走在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换了面孔,京城却依旧繁华,伺候了多年的老仆疑惑,他也自问无数回,不过是……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再没有一双眼睛,让他只看一眼,就沉溺在其中,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让他从心中想要得到,想要相守一生。 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多年过去,痛楚在时间的冲刷和抵抗力的增长下,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只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无需痛苦无需恐慌,他祁席,就是爱上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庄非,而且一辈子都出不来的人罢了。 不觉得有多么悲苦,生活也不觉得多么无趣,只是偶尔也会想,这个尘世,实际上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人或物了。 摇着扇子,看到从身边走过的一个秀美少年嫌弃的眼神,祁席不由得笑出声来,老了啊,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走在街上,就能让人春心发芽的人了,老老实实的将折扇收起别在腰间。 罢罢,去找那人喝酒好了。 庄非的仇,留给庄轻鸿去了结。他插手算什么呢?多年前多么羡慕,甚至嫉妒的发狂喝的烂醉如泥,现在看透了就明白了,他不曾得到庄非的爱,尚且如此,那庄轻鸿,岂不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 不过他也没有同情别人的资格。天下可怜人都一样,何必去分出个最惨。能坐在一起心照不宣的敞开喝酒的人,这世上也就这么一个了。 —— 和庄轻鸿喝酒,自然不可能是开怀畅饮,不过想起庄轻鸿看见他时的惊异表情,祁席迈着虚浮的脚步轻笑,伸手摸上自己的脸,寸来深的络腮胡子自然扎手,亏他还觉得这样留着也很威严…… 夜风习习,将喝了酒的热气吹散了一些。 祁席拧着酒坛,看着周边的房舍,夜下的京城,看着与十年前全然没有分别,脚步渐渐沉缓,明明是要打道回府,却不知为何脚尖越来越偏,越来越偏,最终什么时候转了一个身,祁席懵了一下,才抬起头看着如勾月,苍凉的笑了一声。 没有刻意去逃避,总是这般、这般让他措手不及。 这里看不到花街,脚尖朝向的尽头,只是一片黑暗,什么都不会有。就算旧地重游,也什么都不会改变,什么也……错过就是错过。 这不是早就觉悟的东西吗?既然早就接受了这样的结果,那么又何必逃避呢,就算是徒添痛苦,也是一种怀念,也是一种馈赠。提起酒坛子又灌了两口,上好的花雕,饮进口中尽是悲苦的味道,抬步走去,步履却比之前要轻快不少,祁席想,早知就要换了女儿红来喝,也许能沾染点喜 分卷阅读486 - 分卷阅读48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87 气。 —— 风卷尘起,也扬起一段丝绸衣角,一阵冷意袭来,一个寒噤少年打了个寒噤,睁开眼睛却不是自己入睡的那张床,而是…… 月如钩,雕刻着花草鲤鱼的石柱那么高,上面成串的灯笼也被风吹着歪斜,映照这两根石柱中间那两个硕大的字那么清晰——花街! 怎么回事?他怎么又……少年从地上站起身来,简直惊骇莫名,连续两天了,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出现在这个地方!这、这太诡异了!又是一阵凉风,吹乱了他的发丝拂过脸颊,少年只觉得冷的厉害,心中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却让他更觉得害怕……谁能在一点都不惊动人的时候,把一个花魁弄到着地方来,还是晚上? 莫、莫不是见鬼了吧?! 少年瑟缩着肩膀,只觉得冷的厉害,四周打量,却一个人都没有……是了,月上中天,哪怕是花街之中,也是人们安歇的时刻了。 天哪,这个时候别让我一个人啊!少年不敢再走昨天的路,只觉得风也怪,那街道上的阴影更加不知藏着什么鬼魅,他猫着身子走到那大石柱下,背靠石柱坐了,抱着自己的双臂,眼睛四处巡视,生怕从哪里钻出一个冤魂冤鬼出来加害于他。 心里头念着冤有头债有主,可却觉得越来越冷,浑身像是浸了冰水一般,少年心中惊惧非常,想要逃走,却一个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无助的睁大眼睛,他、他要被鬼上身了吃掉了吗?不,不!还不想死,还不想死! 他还有事没有完成!谁,谁来救救他! 啪嗒——啪嗒——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少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哪怕他一动都不能动,但是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也没有拿着刀剑的凶恶之人,来人总不会防着他不管的! 他要求救!这个鬼就在他的身体里,想要杀了他! 少年张了张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身体也灌了铅,但来人的温度,似乎通过风传递给他,少年用尽了全力向来人方向转过头看去,就见得一个高壮的男人,一身玄色衣裳,一脸大胡子将脸挡了三分之二,看不见什么模样。 焦急无比之时,却见来人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景象,眼睛猛地瞪大,手中拧的酒坛子一下落在地上,摔成几片,香醇的酒味便弥散开来,不!不要走!救我!少年极力伸出手去,眼中淌下泪来,别走!救救我! 救救我啊!少年心中在呐喊! 那人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一般,终于回了神,拔腿飞快的朝他跑来,随着来人越来越近,那可怕的冰凉渐渐从身体之中褪去,少年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只感觉浑身一轻,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真温暖,原来……还有这么暖的地方啊,少年模模糊糊之中闪过这个想法,太好了,有人救了他,他就可以……可以做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明明很重要的……意识终于远去。 祁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过那本该存在的身体,抱了一个空,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怔怔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只觉得眼眶灼热,啪嗒一声,滚烫的泪,也穿过那少年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第293章 魂归处 这是……这是他饮酒过量, 思之过切出现的幻觉吗?惊喜就像是凶猛的潮水, 一下冲垮了堤坝,向着顽固的不可思议之处漫过去,一点一滴将整个心脏都淹没, 祁席看着地上的少年,眼睛一眨都不敢眨,任由其中不争气的水珠坠落下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怪力乱神的事呢?……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 不可能的, 他抱着他, 亲身体验那所有的温度消失,只剩下一片刻骨的冰凉。……牵动手指的怪力延续到了身体。 怎么会呢, 他亲手拔出他身体中的箭支, 带出细碎的血肉, 从那僵硬的身体之中,而后将他放在满是鲜花的竹筏上, 亲手送竹筏上了江河, 被河水带走。生前被拒无奈, 死后便走遍河山大川,怎么可能呢?……已经在那透明的身形之前跪了下来。 小心翼翼, 眼眶如灼, 胸闷如窒,心痛如绞,十年了,十年了!他妄道是不思量,自不会入他梦来, 难道一直是被困此处,不得相见吗?这不忍回顾的伤心地,不愿再踏足的绝情所,竟…… 谁能想到,阎罗殿才是转生堂。 庄非,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祁席深吸一口气,指甲刺入手心,流出点点鲜血,这些痛意也让祁席更快回过神来,那苍白的小脸,白到过分的唇,都让祁席心疼无比,伸手想要触碰,却只是徒劳无功的从那有些透明的身体之中穿过,留下冰凉刺骨的寒冷。 一阵阴风吹过,扬起地上的落叶,飞舞在如同在黑暗中沉睡的花街,在极端的静谧之中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祁席心中情绪复杂,却唯独没有害怕。 哪怕化为无话触碰无法触及的鬼魂,他也认得出来,这就是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那个人。想起庄非之前的神色,祁席不由忧心,月已偏西,祁席低头一看,地上的人影的存在似乎变得更加薄弱了一些,在月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散,如同飞灰一般消失。 心情凝重起来,脑子却转的飞快—— 想起当年在大相国寺,曾与寺中一位高僧论道过鬼神之事,说这世上有神佛在,自然也是有鬼魂的,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只是无论神、人、鬼都各行其道,有各自的因果行为,也需遵守各自的规则,而鬼魂是不应该存在与人世之物,人们常听到关于鬼魂的故事,通常都是为祸为恶,只因为他们破坏秩序,强留人间,既然人世不该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强行留下自然就有手段。 那就是吸取人的精气为己所用。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产生的结果,都是以为害人。 事态紧急,祁席哪里还管害人不害人的问题,只眼睛一亮,人的精气!只要人的精气就可以了吧?可是,他根本触不到庄非,怎么样才能把精气给他呢?祁席开始暗恨,为什么自己没有多多涉猎,对于此道不精,哪怕是民间话本,也比现在两眼一抹黑要好,只是现下已经不是懊悔和思考的时候,眼见那影子越来越薄,祁席心下一横,暗想精气内持,并通五府,鬼能吸之,人自然能传之! 他不相信!不相信老天安排他在这里看到庄非,就只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庄非再一次从他的生命之中离去!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庄非,不论牺牲什么,也不计后果如何!他要一个快意人生,就要庄非在他的身边!哪怕以身饲鬼,都在所不惜。 祁席眼神坚定,抹了一把脸,呼出一口郁气,缓缓沉下身子,双手撑在地上,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印在眼帘 分卷阅读487 - 分卷阅读48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88 越来越近,他似乎又感受到多年前这人身上那一缕淡香,似乎一切都没变,但祁席知道,失去的东西永远都不再回来。 现在哪怕他与庄非口唇相依,那份温暖再也不会出现,只有无边的寒冷,一波又一波的侵袭,祁席微眯了眼,珍视的看着身下的人,只觉后背一阵发冷,似乎有什么东西通过口鼻正在流失,让人不寒而栗适应之后却也不那么难受。 十几息之后,口唇之上不再是虚无,似乎也有了一些柔软的触感,祁席心中一阵激动——果真有效,于是更加不敢移动,保持着自己的正常呼吸频率,却实在熬不过心中的喜悦,轻轻在那已经具现的饱满下唇也咬了一口。 渐渐,那淡薄的影子终于不再那么透明,而手掌之下,也有了发丝的触感,祁席抬起右手,只以左手支撑上身的重量,沿着那发丝顺滑的发丝向上,那切实的真实感几乎让祁席颤抖,直到感觉到怀中之人有了实体,祁席才放开了庄非,双臂感受到拥着一个人的充实和重量,祁席脸色有些白,瘫坐在地上笑起来。 庄非、庄非!没有辜负我十年等待十年铭记,我终于再一次将你拥在怀中了,没有去到那虚无的来世,也无需成为永生的遗憾——此刻,我又将你拥在怀中了!祁席抱进庄非,差点喜极而泣,伸出手去,一点点描画着那熟悉的轮廓,只觉得心中好似干涸了的土地,正被润物无声的春雨细细的滋润着,一点点将那片不毛之地,变为生机勃勃的园田,任草木的种子冲破黑暗的桎梏,发出新绿的芽来。 他还是那么好看,只是可惜,还没有睁开那双令人沉醉的双眼。 祁席整个人都变得有神起来,心中好笑的想,跟鬼有关的传说,通常都是香艳的,想来鬼魂是没有不美貌的吧?否则怎么能为祸人间。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祁席就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轻轻将手放在了庄非胸口,心头微涩。 衣服是完好的,只是却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当初就是那支铁箭,毫不留情的射穿了这里,带走了这个人正在盛放的生命。不过,这样的事,他绝不会允许出现第二次。深夜寂坐,怀抱鬼魅,本应该是惊吓和恐惧交加的,可祁席却觉得,风是那么可爱,夜色也是那么温柔。 弯月越加西斜,坐了半晌身上也有了力气,祁席一个用力,将“人”抱了起来,趁着凉爽的夜风,向着自己的宅邸急奔而去,心中想到,恐怕以后必要注重养生之道了,否则等他过了年富力强的时期,就不能供给这美得要人命的艳鬼养料了。 —— 清晨的阳光叫醒了祁席,还未睁开眼睛,手臂便直觉横扫身边,谁料却摸了个空,顿时什么睡意都没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眼睛一巡凝果然没有,趿拉着鞋子便急着想外面走,“来人!来人!” 听到如此急切的呼喊,下人不敢耽搁,立刻推门而入,躬身还来不及说话,便听得自家主子劈头盖脸问道,“人呢?人去哪了?” 问了不见回答,看过去就是下人脸上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祁席才怪自己是急昏头了,昨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早先去喝酒的时候也交待过不必等他,加上回来的时候刻意避开下人,现在再问,谁能知道? 撑着桌子喝了一杯冷茶,祁席才摆摆手,“无事,本王魇着了。下去吧。” 下人才算了然,瞧着自家主子披头散发满头大汗,想来也不愿意让他们下人见着,便应了喏躬身退下,顺手将房门也带了,吩咐下面准备洗漱用具和早膻去了。 茶水进肚,祁席顺势坐下,才算是神志清醒了,只是有一点想不通,若是庄非醒来,为何要不辞而别?即便庄非、庄非对他没有对庄轻鸿那样的深重的感情,总也可以说一句是朋友,他醒来见了他,如何也不该默默离开……看着桌子上被阳光映照出的窗台格子,祁席心中一惊,莫不是因鬼魂不见阳光,所以没法在白天现身吧? 这样一想,心中安定了一些,呼出一口起来沉下心,想着待到晚上就知分晓,如若不然,便再前去花街查看便是——反正这次,他是一定不会放手的。 想明白了,祁席便不再思虑,站起身穿了衣物,束好了发才叫人送谁进来,洗脸的时候摸到自己的大胡子整个人都是一僵,渐渐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双手从水盆之中拿出来,待到水面静了,一看自己的样子更是晴天霹雳! 天哪,天哪天哪! 祁席沉默了半晌,才踱步到了内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把镶着宝石,寒光烁烁的匕首,挥手退了所有的下人仆从,关了门之后,祁席才抽出刀来,看着那锋利的刀刃心中竟也有些不舍。 终究还是一狠心。 就他这个样子,就算是十年前的自己见了,一乍都未必认得出来,哪里还有半点风流俊逸,似乎又想起走在路上,那些正处在春心萌动的男女根本对他不屑一顾,或者根本是蔑视的目光,祁席这一刻,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就那么珍贵的重逢,他就用那样一副尊荣见了庄非?! 何等的……失礼失策!坐在椅子上,把玩着匕首,祁席用轻松掩盖自己最深的一点担忧,如果不是他猜测的那种情况,事情恐怕就有些棘手了,祁席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神如大海般幽深,脑中浮现的是昨晚那惊鸿一瞥的庄非的目光。 庄非死的突然,也死的憋屈,如果就此变成鬼魅魂灵,也不该是那样……仿佛忘却前尘一般的,澄澈无辜。 如果庄非,真的能意识到他已是魂灵的话。 第294章 魂归处 残月照白露, 夜深三分寒。 尽管已经枯等不短时间, 祁席还是毫无睡意,他坐在窗前的身体都有些僵硬,但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 从入夜开始没在府中见到庄非的影子,祁席就快马加鞭,包下了这个房间, 一直看着外面那熟悉的地头, 从行人络绎不绝到现在看不到一个人。 他等得人还没有出现,怎么能让人不心急?难道是他猜测有误, 其实庄非并非回到此处?正想着, 却见外边银光一闪, 一个人影就凭空出现在了那孤灯之下,单薄的身影像只被惊吓到的兔子, 左顾右盼提心吊胆。 祁席眼中露出笑意, 双手在窗沿一撑, 整个人如同惊鸿一般从窗中一跃而出,猫儿一般落在外面地上, 轻脚轻手的从后面接近那疑神疑鬼的身影, 伸出手去,谁想到手还没挨着庄非肩膀,庄非便似有所觉猛地回头,吓得尖叫一声连连退后好几步。 于是那句招呼便卡在祁席的喉咙,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只能讪笑着举起手来,示意自己毫无恶意。 看着对面少年心有余悸拍着胸口的样子,祁席心中却不如 分卷阅读488 - 分卷阅读48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89 脸上的表情那般轻松——昨日庄非认不出他倒好说,可今天呢?他不仅将那遮挡脸面的胡子刮的一干二净,头发束的一丝不苟,衣着也甚是讲究,但凡庄非对前尘有一点印象,就不该认不出他来。 铭记曾经有铭记的好,忘却前尘也有忘却的妙,只是忘却终究会有多一层忧虑。 少年惊魂未定,待看清突然出现在背后的,的的确确是个人后明白是虚惊一场,悄悄翻了个白眼,长得倒是人模人样,但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真的很吓人啊!而且是这样的晚上! 看着看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慢慢的皱起眉头,这人……这人好生眼熟,他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在什么地方呢?少年看着来人样貌,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伸出手去隔两个手掌遮住那人眼下部分,脑中便浮现出一个人的样貌来,眼睛顿时亮起来,恍然大悟道,“啊,你是、是之前……救我的那个人!” 温热的吐息通过那两掌的距离轻轻拂在少年手心,少年更加安心,有呼吸!温热的!定然不会是什么鬼魅了!少年为着自己的想法有些羞愧,不论如何这人是救过他命的,他却怀疑人家。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为上也不算太过,现在这样自然是最好不过,收手在身前抱拳行了一礼,少年扬起笑来,“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恩公贵姓,该如何称呼?” 祁席心中略有些五味杂陈,身为花魁的庄非,自然是风华摄人,可不是花魁的庄非,也是如此生动可爱。虽将这样的庄非一辈子拢在身边也是不错的想法,然而……祁席露出个怪异的表情,深深的看着庄非,反问道,“你问我,贵姓?你不认识我了?” 少年见此心中一阵困惑,又见那人神色不似作假,不由得暗自思索,不得其果,只得求助与人,“怎么了?我……我难道应该认识你的吗?” “那好吧,我换个问题问你,”祁席却没有回答庄非的问题,反而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只身出现在这里,你看这个也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敲了敲那雕花石柱,祁席露出些玩味的神色,“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少年抿抿唇抬起袖子,那上好绫缎袖子便滑下手腕,看着那长长的垂袖低声道,“你看我这身衣服,也该猜到我是什么人。” 祁席听了一惊,来不及反应就见庄非身上那染血的衣衫,像是被星光包围一般,星星点点一点一点变成了一件极为华丽的花魁华服,哪怕心中早知庄非已是鬼魅,必有非比寻常的能力,此刻见此奇异景象,也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也就这吃惊的瞬间,祁席心中也大概明白,这大抵就是他只能看见庄非想让他看到的模样,倒是很符合鬼神之说。祁席看着那更从前未有分别的花魁华服,心中暗付,庄非还记得自己的花魁身份,却不记得其他了么? “至于我为何在此,”少年一双灵动的眼睛四下瞧了瞧,脸色有些害怕和犹豫,终究是在祁席坚定的目光下定下心来,脚下不自觉靠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也掩住声音之中的畏惧,“其实,其实这事很是怪异,我、我也不知道为何莫名出现在此,我怀疑……你救过我一命,所以才跟你说,你不相信就算了——我怀疑有鬼魂作祟啊!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怕楼里的人发现,赶紧赶了回去,很幸运没有人发现我,结果一觉醒来,我又回来了!” 这种话当然是很不可思议的,少年自己也知道很没有说服力,只会让人觉得是劣质谎言,而且这身衣服,恐怕说自己是想私自逃走的贱籍都可信的多——但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这人救过他的,他不希望留下坏印象,让人觉得他是个满口谎言的人,为自己惹上麻烦。 “我信你。”还在想着怎么才能解释,突然听到这样一句,少年惊诧的抬头,双眼睁大嘴巴微张,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祁席心中看的欢喜,目光更是柔和,又重复一遍,“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少年缓缓摇头,一瞬不瞬的看着祁席,这人看上去就很精明,说出这样的话来,必定还有下文。 “还记得吗,我救你的时候,有大胡子。”说起这个,祁席语气也有些不自在,很快就带过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其实,那是昨天晚上的事了,我猜你也清楚——昨天我救了你,心想总不能将你留在这里睡大街吧?于是,我把你带回我家,然而你就那样离奇的消失了,没有一个人发觉。” 见庄非吓得小脸煞白,祁席忙道,“不过你也别害怕!我若是没有想法,今夜也不会特地在这里等你。” 饶是有祁席安慰,庄非还是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头脑清醒下来,抬头问祁席道,“那你是准备帮我?……你不害怕吗?这本身就是我的事,我无意连累你的,你不插手就不会有危险!” “你忘了,我是认识你的——我是准备帮你,也是帮我自己。”祁席伸手,握住庄非双肩,低头逼视着他,“你若是信我,就什么都别问,一切都交给我!” 该相信吗?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最终还是沉静下来,定定的点了下头,尽管不清楚这人说的认识他是真是假,对他的了解也不过只是一面之缘,但看着这人的眼睛,似乎就有一种力量,让他无所畏惧。 退一万步说,这人若真有恶意,他其实也没有反抗之力!既然这样,不如全然相信又何妨?既要借力,何必持疑? “好!”祁席开怀一笑,一把抓住了庄非的手,转身就走,“你跟我来!” —— 弯月入寒潭,只在中央映照出一圈光晕。 “别动,别害怕!好好看看,好好看看,你能看见什么?”祁席站在庄非身后,双手握着庄非的双肩,将他的身体向下压,让庄非的身体绷紧,生怕一不小心就失足落进湖中去。 察觉到双肩上的支持力,少年知道这人不是要推自己下水,心下安定下来,虽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还是按照吩咐,凝神去看湖中倒影。 树影参差婆娑,印在水面像无数只干枯的手一般,真是令人不寒而栗,不过两眼少年就移开了目光,集中在自己面前的人影上,在看清那一刻惊骇非常,直觉便要后退,却被身后那人堵着退路,按着他的双肩不许他退缩,“镇定!别害怕,好好看清楚!里面有什么?” 祁席能看见,可他不确定,庄非看见的,和他所见的究竟是不是同一画面。 被迫盯着水面,即便再有心逃避,也将水中的倒影看的一清二楚——里面有人影,却只有一个。而且……那人,是他。少年一瞬间失去所有力气,无力的跌落在水边,疲 分卷阅读489 - 分卷阅读49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90 惫的闭上了眼睛——这并不代表他身后之人是世所不存的不干净的东西。 只因,那倒影出来的人影,穿着素白的衣衫,胸口却是一片暗红。 他以为是有鬼想要索他命,何曾想过,自己赫然才是那虚无之物!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少年再次睁开眼睛,身下的华服也幻化成了一件陈旧的衣衫,伸手抚上左胸,似乎还能感觉到那抹冰冷,在身体之中留下的疼痛,与带走的体温。 有什么东西,一幕幕一页页在脑中浮现翻转,最终画面定格在有着明亮的月光的夜晚,几乎与此刻如出一辙,他无力的倒在地上,涌出的鲜血将地面染成漆黑,浓厚的血腥虽夜风浮动。 啊……原来,我早就已经死了啊。庄非看着高挂云端的弯月,弯起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一刻他明白,原来有一种寒冷比死亡更甚。 第295章 魂归处 祁席看着庄非, 心中并不好受, 他早料到如此,却还是这么做了——要接受自己死了,还成为了一个孤魂野鬼这样残酷的事实谈何容易, 如果时间允许,他也想用温和一些的方式,一点一点启发庄非, 而非现在这样。 然而, 想要循序渐进是多么困难,不可控的因素太多……而其中每一个万一, 都是自己承担不起的, 索性快刀斩乱麻, 纵然痛了一些,也有他看着、陪着。祁席心中苦笑, 他何尝不是怕了呢?已经失去过一次, 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再也不想品尝第二次,所以再有一次机会, 无论如何都想要抓住, 都无法放手。 “庄非……都想起来了吗?”小心翼翼的伸手,将庄非从地上搀起来。 庄非推开祁席的手,转过身去低头看着漆黑的湖水,一时间几乎无所适从,以这般模样再遇故人, 是多么不堪啊。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不要再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或者就此从世上消失,也好过现在这样,可怎么办呢?事情都发生了,好不好祁席又救了他一命,他总不能不知好歹,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说吧,抱着胳膊,庄非低声道,“是,我想起来了……祁席,真谢谢你,救了我。” 祁席心中一叹,他当然不是想要庄非的感谢,“庄非,既然你都想起来了,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你若是把我当成朋友,就不必如此客气——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徘徊在花街,又是什么时候开始……” 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广袤的天地之间,担惊受怕无处可依? 朋友吗?庄非一怔,眉目间有了一丝柔和,伸手将颊边的头发抚至耳后,庄非转过身来,看着祁席的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没有说谎,之前告诉你的都是真的,我只知道那天我、我被箭射中,然后……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你都知道了,中间的所有我都没有印象。从我死后,我清楚的记得的,只有前天到今天发生的事。” 这不应该。祁席皱起眉头,不自觉的左右踱步,思及白日里所拜读的佛家著作鬼神杂谈,凡鬼灵之物讲究因果,留在人间的多为不知所归的游魂,或者心有冤愤的怨魂,但凡还有意识,就不该对所经历的时间是一片空白……如果庄非说的是真,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这十年来,庄非并未以鬼魂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那在十年后的现在,庄非突然“醒来”,定然是有缘由的。前天。前天,祁席以手指敲着自己的额头,前天有什么事发生了?一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还是与庄非密切有关,究竟是什么? 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却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祁席睁大眼睛——莫不是因为他?!前天他刚好抵达京城,进了城门因着天晚,才没有立刻进宫去,并非自作多情,而是他身上确实有庄非的东西! 祁席激动的都有些颤抖了!是了!几年前他虽也有上京,身上却未带那样东西,站住身子,祁席从腰封中翻出一个锦囊,举到庄非面前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庄非心中一跳,虽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却本能的觉得那东西十分重要,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紧张感,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捏着柔软也看不出是什么。而且似乎有什么丝丝缕缕的东西,在他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就密切与之的联系了起来,非常玄妙的体验,就像是……这个东西就跟他的身体一样,让他那么有踏实和安心的感觉。 “这是你的。”祁席顿了一下,看着庄非的脸色,缓声道,“当初你死了,我把你带回桑海,放在铺满鲜花绸缎的竹筏上河葬,希望你能无拘无束,游遍山川。只是终究又舍不得一点念想都不留,便齐肩隔断你的头发……供奉在府中祠堂受香火供奉,不想前年鼠患,打翻了油灯差点烧了祠堂,于是……” 抢救回来的就是头发,没救回来的,便成了这锦囊之中的一撮灰尘,这也是他认为庄非醒来的原因,走水之后再没敢把这东西放在祠堂,只留下牌位。是以以前上京,都未曾带了,唯有此次。 而也唯有这次,庄非醒来了。 除了这锦囊之外,没烧掉的头发则和绣线织锦一起编成了发带,如今就捆在他的发上。不过这个,就不必告诉庄非了。 庄非一听也吓了一跳,捏着锦囊不知该做如何反应,这个世界上能亲眼看到亲手捧着自己的骨灰一样东西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了吧,感觉真是相当的怪异,不过祁席专程把这个给他看,恐怕没那么简单,联系到自己对这锦囊的感觉,庄非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想,看了祁席一眼后,两指从锦囊之中拈出一点粉末,走到湖边松开手,清风带着那轻飘飘的粉尘,无声无息的落入水面,消失不见。 眼前蓦然一白,随即便是一阵头晕眼花,庄非几乎站立不稳,向后面退了几步,祁席连忙上前支撑住他,庄非抬起手来,果然他的身影淡薄了些许,似乎昨日那种寒冷又开始蔓延在皮肤之上,伺机就要侵入他的身体,腐蚀他的内里。 这难道……这就是……庄非看向手中的锦囊,若是这里面的东西不小心如何了,他是不是也会跟着烟消云散?还有那熟悉的寒冷,莫非也是消亡的警钟吗? “庄非?庄非!”祁席担心的扶着庄非,“你没事吧?” 庄非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将锦囊递还给祁席,“我没事,这个还是给你吧。” 祁席心中有种隐秘的欢喜,眼眸之中似有星光点亮,接过锦囊捏在手心,凝视着庄非语气温柔,“为什么又给我了?” “我又没有实体,说不定哪一天就……拿着有什么用呢,”庄非叹一口气,从祁席身边擦身而过,“人死如灯灭,身后的事情牵挂太过,就会变成孽障。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就当做没见过我,再也别管 分卷阅读490 - 分卷阅读49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91 我。” 说罢便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早就没设想过这是庄非把自己交给他的意思,却还是有着一丝可笑的妄想,而更让自己感到甜蜜的,也只有自己的想法罢了。祁席看着庄非毫无犹豫的背影,将锦囊珍重的放进腰封,抬起头时已然冷了面色。 即便料到没那么美好,却也没有想到如此冰冷,祁席不动,眼神却像是利箭一般锁定庄非,几大步走到了庄非身前,一把抓住庄非手腕,逼问道,“庄非你这懦夫!你究竟在害怕什么?我不相信这是你的真实想法!我已经说过了吧,若是把我当做朋友,就别什么都不说,只憋在自己心里——”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庄非一甩祁席,抽出自己的手,垂着头看着枯黄满地,“庄非现只是一抹游魂,不必再受任何人挟制,也无需听任何人的命令!王爷若是不想自寻烦恼,还是离庄非远些的好!” “好!”祁席气的咬牙切齿,一把捏住庄非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一步一步逼近庄非,“你这些话,可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庄非一噎,眼神四处躲闪,被祁席一步步逼的往后退去。 “哼,你不是很能说会道吗?”祁席一眯眼睛,“你不敢说,我帮你说——你害怕物是人非,在你认识到自己是个鬼魂那一刻,你恐怕就已经很明白了,你说你回去过长风楼,那些改变的细节一一浮现,你发现已经过去许多年,你怕自己的存在会破坏现有的宁静!你还害怕,害怕作为鬼魂的自己,不知何时会魂飞魄散,这种不确定的飘忽感,让你只想找一个地方安静的等待消亡。你说,是也不是?!” 以庄非的聪明,见微知著根本不是难事。 不知不觉,庄非已无路可退,后背抵上了湖边的柳树树干。 祁席看着这样的庄非,只觉得自己糟了,是无药可救了,明明这样逃避的庄非,听不进人言的庄非,是让人心中烦闷郁卒的,是让人牙痒痒的固执,无必要庸人自扰式的坚持,可是这样褪去花魁外衣的庄非,说话大声小声的庄非,眼神游离心虚的庄非,都让他觉得无比可爱。 可爱的,想要不顾一切,一口吃掉。这是魔怔了吧?这是魔怔了啊……所以,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真的生气呢?能够再次接触到,已经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了啊。何况庄非这样说,绝不是无情无义。 “以前我尊敬你,哪怕只是花街贱籍之人,胆色忠义不输任何人,”祁席一手抓着庄非胸前衣襟将他压在树干上,一手卡着他的下巴,令他无法回避他质问的目光,“你在逃避!你还是我认识的庄非吗?他即便是面对无数的未知,哪怕是死亡,也未曾有过半点退缩!难道死了一次,你就要变成一个胆怯者吗?别让我瞧不起你!” “祁席!你发什么疯,就是人鬼殊途,我才——”庄非皱起双眉喝道,伸手抓住祁席的手用力一推,抬眼之时却发现祁席身上笼罩着一种奇异的紫色云气,心中惊诧一瞬却很快恢复过来,也就这一瞬,让被怒火吞噬的理智回笼,冷冷的看了祁席一眼,整理一下衣襟抬脚就走,只留下薄凉的话,“你怎么看我,与我有什么关系?” 祁席被那冰凉惊了一下,看着庄非的背影,“被我说穿了心思,你都说出了心里话,还装出一副无情的样子给谁看?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庄轻鸿呢?十年了,他为你的死未尝好过,你放得下心吗?你魂困人世,为的不久情之一字?现在好不容易有云开月明之望,你就要先行却步?” 庄非顿住脚步,猛地回身走到祁席面前,“你不是我!别把话说的那么轻松,你昨天救了我,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骨灰飘散后虚弱的冰冷,与昨日一模一样,而祁席靠过来时的热气,是那么熟悉,甚至让他心中有种错觉,脑中甚至有画面,有方法,如何去吸取那些让自己感觉很好的东西,庄非不相信都这样了,昨天的祁席没对他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庄非眼睛之中有两团火焰,低吼着道,“和鬼搞在一起有甚么好?不想死的话就别阻止我,难道你想试试,试试那种生气从身体之中一点点被我夺走的滋味——” “唔——”嘴唇突然被封住,庄非惊诧的睁大眼睛,一时也忘了抵抗。 唇舌相交,津液交换,祁席越发吻得入迷,欣喜不能自抑,这感觉,果然比亲没有意识的庄非要好一万倍。 有什么东西,丝丝缕缕般从那温暖的身体之中,通过交缠的鼻息唇齿传过来,叫庄非的身体一阵一阵酥麻,大脑之中全是震颤的快感,冰冷的感觉褪去,温暖如同温水一般从口中汲进灌满,虚无的身体也渐渐变得瓷实,让他理智越发沉醉,口中温软的舌越发灵活,向着更深处游走,庄非突然一颤,恢复了点神智,猛地一把推开祁席。 “想。”祁席喘着粗气,伸手抹去唇边溢出的津液,勾出一抹邪肆的笑,眼神却无比认真,“我做梦都想,庄非,你感受不到吗?” “我爱你。” 我爱你,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无论你是花魁,亦或平民。无论你是人,还是鬼。我爱你,而且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开你。 “我没有你,就是死了却活着的行尸走肉,感受不到生命有意义。” 庄非睁大眼睛,颓然退后两步。 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十年的表白,一点点收线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借机告白,我也爱你哦庄非! 第296章 魂归处 “你……”庄非复杂的看着祁席, 说不感动是假的, 十年不是弹指一瞬,只是他微末之人,如何都是要辜负这份心意的, 从原来的花魁,到现在这样不肖的鬼魂,又有何颜面接受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庄非垂下头, “你、你何必如此呢?你是人中龙凤天潢贵胄, 人品更是贵重让人敬仰,庄非却只是蒲柳拙姿, 跟你云泥之别, 本身就是有缘无分……庄非感念你对庄非的一片深情厚谊, 从以前就对庄非照顾非常,庄非只能心领, 如今更是阴阳两隔, 你还有无限风光前程, 何必执迷不悟,非要跟我搅在一起葬送自己呢?” “人鬼不同道, 牵扯过深就是有违天和, 终有一天会有性命之忧,你不仅仅是你自己,你还是坐拥东海之滨许多城池的诸侯王,你的身上背负着百姓的身家性命,头上也压着史官铮铮铁骨, 就不怕留下昏庸的名声,百年之后有何颜面面对你皇室列祖列宗?”庄非抬起眼睛,直直的看着祁席,“我不相信你不明白这些。放手吧,祁席,我们……” 不可能的。 祁席对他太好。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庄非心中闷闷,就是因为如此,才更加没有可能,明知自己是个害人的鬼魅 分卷阅读491 - 分卷阅读49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92 ,如何还能安心呆在祁席的身边,损他阳寿害他性命,那岂不是和强盗贼子没有两样? 十年都过去了,祁席一个人不也好好的吗?就当做从来没有这样一出,总能放下过去,迎接新生活的不是吗?庄非死死的抿着唇,他真的,真的已经受够了这种苦了,别再为难他了好吗?所有坚定的抉择背后,经历的挣扎和折磨只有自己知道,即便知道这是情深似海那又如何?如若不想着看这片汪洋变的死气沉沉伤痕累累,他就只能远离! 他不允许自己成为祸害祁席的人。 握紧双拳,庄非固执的看着祁席,在这以上,别再逼他做出什么让步,他已经、已经够烦乱的了。 祁席被庄非那眼神看的心中一跳,原本的怒火和憋屈霎时之间全然烟消云散,转念一想反而喜悦起来,若是庄非根本不在意他的安危死活,也不可能表现的如此抗拒,庄非现在这么大的反应,对他未必是无情,只是眼前的残酷,让庄非一时无法接受。 如果让他变成一个依靠汲取庄非生命力才能活下来的鬼魂,他一定……这不能比,他爱庄非入骨髓,和庄非对他却无这种刻骨铭心,顶天了说只是感激和好感,说不定他还会吓坏了庄非呢?总之庄非的拒绝也是为了他好,又不是急着逃离他去找别人。 反而,庄非这样的人,越是在意喜欢的东西,就越珍重的性子,反而不用担心他会真的逃掉。这样一想,祁席顿时心情也好了起来,面上神情也不自觉柔和起来,放轻的语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必为我担心太多,我心里都有数,不会成为个昏聩的人祸乱百姓……反而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总不至于,连这个也不愿意告诉我吧?” 庄非心头蓦然一轻,原本以为祁席要步步紧逼,没想到反而退后一步,给了他喘气之机,只是打算?还有什么好打算的,终究是浮萍无依,飘摇无寄,“我……” “等一下,在你说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你诚实的回答我。”祁席见庄非神色茫然,忙打断了庄非,“无论是王孙贵族,还是贩夫走卒,都有善恶之分,是也不是?” “这……自然是。”庄非心中似有所感,果不其然,便见祁席狡黠一笑,“那么就算是不存于世的鬼怪妖精,自然也是有好有坏,是也不是?” “我又没有见过其他精怪,怎知……” “你且告诉我是也不是,试想一个种族里面全是坏人恶人,那么这个种族该如何长久的存活下去呢?互相之间充满恶意,你不暗算我,我也要谋算你,天哪,这难道不可怕吗?即便是狼子野心的羌族人,也有不少值得人们尊敬的英雄。”祁席眼中带笑,将自己的意思清楚的传达给庄非。 庄非沉默了一下,已经有点明白祁席的意思了,想要反驳却无从下手,在祁席的眼神下只得轻轻点了下头,“就普通情况来说,是。” “那好。”祁席满意的拿出折扇,轻轻在手心之中拍打,接着发问道,“若从无害人之心,这样的人能称为恶人吗?” “自然不能。”庄非抿抿唇,皱眉看着祁席,“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兜圈子了直接告诉我就是。” “我就是说,你现在虽是鬼魂,但无害人之心无害人之意,又何必那么苛求,迫不及待想要避开世人呢?”祁席微笑着,见庄非欲言又止,抬手放在庄非肩上,“你想说是不同的对吗?不,其实是一样的,我知道你其实是当局者迷,把事情的性质看的太严重,事关自己你免难失了客观,没关系,我给你分析分析——你须知古语有言,士为知己者死,并非单单一句话这么简单,朋友之间重义,上刀山下火海皆无怨言,同生共死也是佳话。当有危难之时,固然想要让朋友脱身,这是情义;而当知晓朋友有难,一起面对分担而不是做逃兵,这也是情义。” “现在你有危难,想让我避开,我领这个情;但我既然知道了,你也别赶我走,否则就是陷我于不义。况且只是分你一些精气,是我心甘情愿的。”祁席长叹一声,搭在庄非肩上的手微微用力按了按,“你还未曾努力,就想着要放弃,岂不是让人伤心?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你这样的鬼魂存在,那么必然也会有安身之法,修炼之道,为何就想着要远走避开呢?” 庄非沉默下来,说的简单,可……可找到方法要多久呢?在这期间他对祁席造成的影响伤害,又该怎么算呢?折阳寿,损福荫。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庄非无力笑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 “庄非,让我帮你。”祁席语气悠长,幽幽道,“其他所有都先放在一边,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看着祁席认真的神情,庄非无法再开口拒绝,尽管心中已经乱成一团麻,但是无法否认的是,他被祁席说动了,生出了希冀……祁席已经一退再退了,他要怎么才能将这份好意视而不见呢? 原来被一个人真心的爱着,也是这么心酸的事。 “这样,你身为鬼魂,应该是能看到的吧……人的精气、气场、魂火之类的东西?”祁席知道庄非动摇了,立刻趁热打铁道,“你自己的眼睛,总不会说谎,我也没有那种能力,能够伪造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你总要试试,如果你看到我的气场因为你的存在,受到很大的损害,让我生病或者其他,那个时候你再离开也不迟!在这之前,就让我帮你……好吗?” 祁席的眼中星光熠熠,庄非不由得按他说的话做,凝神望气,只见祁席头顶那团紫气如同彩带般盘旋着,围绕着祁席白色雾气一般的气场打着转,之前那、那些被吸走的精气,竟然在缓缓恢复,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庄非掩下自己的惊异,他早听说过紫气东来的传说,据说这样的人,都是有皇帝命格的人,贵不可言。可一般身怀紫气,不都是能拒邪崇不近身,为何他没被这紫气驱逐呢?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祁席终于露出一个放心的笑来,将手递到庄非面前,略带着些慵懒道,“那么,月已过了中天,就先跟我回府去吧。正好试一试,在你有意识的情况下,明晚还会不会回到花街来。” 庄非怔怔的,将手搭上祁席的手掌,那温暖的感觉令他手指反射般一缩,却被祁席以不容拒绝却依旧温柔的力道我在手心,牵着手往前面走去,那背影看着那么可靠。 从一开始,这个人都这样好,似乎把所有柔情都给了他。庄非心中不是滋味,值得吗?为了他这样一个人,为了一个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的回答,值得吗? “值得的。”月下祁席回过头来,原来是庄非不小心将问题说出声来,他身上的气息比春天的风还要让人舒服,深深的印在了庄非的心中 分卷阅读492 - 分卷阅读49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93 ,他听见祁席笑着说,“我身上的鲜血,有一半为你沸腾,只要清楚你是庄非,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一切都有意义。不要想东想西的,走吧。” 庄非垂下眼睑,看着地上祁席的影子,微微收了收手指,唇角的线条柔和了些,鲜花河葬,那么他的身体是彻底自由的,是不是,也要放开心绪,让心也虽身动,由得自己一回呢。 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庄非抿抿唇,心下有了计较。 祁席回过头,双眼幽深,唇边却挂着一抹深意浅笑,庄非……十年前,那场攻心游戏你赢了,这次就原谅我的先手行动吧?想起庄轻鸿府中那一往情深的青年,祁席心道抱歉,却无一丝歉意。 就如庄非所说,人死如灯灭,能幻化鬼魂,就是一次新生,他能给庄非幸福,凭什么要退让?庄轻鸿,你已经得到庄非全心的爱一次了,前世种种也该了结了。 他是我的。祁席只觉得,心中温度熨帖无比,暖到了他的心中,庄非肯跟他走,他就已经看到了未来。 第297章 魂归处 尽管心中还有些犹豫纠结, 庄非不得不承认, 跟祁席在一起是比较轻松的,有一件事让他非常惊讶——当初他做花魁的时候,与祁席的相处实在不能算多, 相处的时候他自认没有过多的自我展示,且时隔十年,为何祁席会这么了解他呢? 他一抬眼一蹙眉, 一扬手一投足, 祁席都能明白他的意思,不是那种费尽心思才猜出来的勉强, 那样反而太累不自然, 也会令他觉得不舒服, 就仿佛清风拂柳,流水载花一般神奇, 水到渠成就发生了, 当真能应了一句心有灵犀。 其中因由便光是瞧着也能猜的一二, 只是这一二就已经沉重的让庄非喘不过气来,索性便不去想, 正好祁席也没有任何要以情相逼的打算……不是他想这么做, 不如说正是因为懂得其中的珍贵,所以才不得不郑重以对,在没有下定决心之前,任何模棱两可的回应或摇摆不定对于祁席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也是对他所付出感情的一种亵渎和侮辱,是对他精神的一种折磨。 庄非看着外面的落叶随着秋风打转,缓缓落在地面,勾了勾唇角,谁能想到几天前他还只是个对所去所从毫无头绪的游魂野鬼,现在居然也能这样欣赏秋色了,多么不可思议,竟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是他所向往的港湾。 虽然还是不能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却也能看见白天是何种风景。 抓住身前的雕栏,庄非也终于适应他现在的身份和生活,白天精神不济,越接近日中越发混混欲睡;不能触碰阳光;不需要进食任何人类的食物,但对祁席点给他的香烛却分外喜爱;但凡烧给他的东西,他都能够自行取用,虽然看不见……就如同那时他穿花魁衣袍,其实也是因为他住的地方被一把火烧了赶紧,那些衣服自然也在其中,他自然可以随意改变。 除此之外,在他的“骨灰”现身之后,他与花街,也就是他葬身之处的联系也薄弱了起来,不会出现“睡着”一下就不自觉缓回花街的情况了——现在只要他心中有清晰的念头,他在哪里睡着,就会在哪里醒来,在虚弱至极的时候,他无法显出人形,只能依附在装有他骨灰的锦囊之上。 祁席知道后,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块血玉,作为他的栖身之所,有助于他恢复元气。 至于精气……庄非也吸了两次,那东西就像是对天天饮酒的酒鬼一般,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但凡祁席坚持送到面前来,心中再怎么不愿意,最后都会变成半推半就,迷醉不已。当然祁席并非故意以此诱之,只是怕他不好开口而逞强……虽然每次祁席都身上手上都算的规矩,一副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度一口精气给你的坦荡模样,让庄非不好也不能追究那欺人太甚的口舌之利……庄非做不出那种事来,本身就得了好处,又飘飘然微醺其中得了趣,完了去怪祁席,好不似做了荡妇行径,还抱着出贞洁烈女的牌坊,难看又难堪,还甚是自作多情。 尽管在祁席府中住了这么久,庄非注意到,府中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想祁席那样,能轻松的看见他的存在,即便是在晚上——想来也只可能是那紫气的作用了——如此庄非不得不感叹一声巧合。 若祁席没有去到花街,没有这紫气,那么就跟常人一样看不到他,也就不会有后来这许多事。 偏生,一切都这样发生了,才有了这许多的愁思和烦恼。 祁席远远就看见亭中玉立的人影,不由得便心情飞扬,深秋的红叶和金黄的日光装点了黄昏,而庄非却是装点了他的梦,自从重逢庄非以来,每一天都像是梦幻般的日子,即便再琐碎的事情,都充满了诗情画意。 可驻足不前的话,永远都只能默默的看着。祁席宽大袖子下的手半握成拳,没有收敛脚步,走到了庄非身边,轻轻将手搭在庄非手上,清了清嗓子叹道,“真美。” “是啊。”庄非动了动手,明明祁席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只是那掌心的灼热,却让庄非没有挣开,梗了一下才接着道,“我小的时候,会看着红枫树落下的红叶哭,因为太漂亮了,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到稍微大了一点之后,就失去了那份莫名其妙的心思,有的时候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却一直怀念那种感觉。” 祁席怔了一下,抬眸看了庄非一眼,“虽然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触,可我觉得那时候一定很美。” 皇家里长大的孩子,打娘胎里就逃不开争斗,哪里有空为了美景而感到震撼,即便是有,自己的想法也是不重要的,要看着那个为君为父的人的神色,说出符合那人心意的话,便是自己的意见了,还要注意,即便大意相同,也不能和兄弟们说的一样,惹得不喜,明里竞争暗里较劲。何曾想过,一个平凡人还能为一幕美景而落泪,该是多么浪漫的场景,那一刻仅仅只是为着自然的馈赠而欢喜,为自己拥有那一刻的美丽而感动。 “呵,不说这个了,皇上宣你进宫,有什么要事吗?”庄非转过身,在亭中的凳子上坐下,到了一杯茶给祁席。 祁席不答,看了看院中阴影线随着太阳越发下沉而扩展,抿了一口茶才道,“你……你今天去看看吧。” 话不必说的太白,两人都明白这话指的是什么。这几天庄非每到夜晚,会浮在半空,却什么都不做,祁席也不曾问过,他知道……这也许就是近乡情更怯,越是在意就越是没法淡然处之。 但是就算放的再久,问题也不会解决,庄非为他而生为他而死,怎么会轻易放下。 庄非沉默了一下,而后点头应道,“好。谢谢你了,祁席。” 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祁席一口 分卷阅读493 - 分卷阅读49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94 饮尽杯中茶水,敛眸不语,说不出的压抑,突然放下杯子长长叹了一声,伸手狠狠的抱了一下庄非,站起身来离开了。 那背影莫名有种萧瑟颓唐之感,庄非心中一缩,转眸不再看,在亭中静坐,直到太阳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天地之间,才蓦然起身,轻飘飘的,犹如浮云游荡在这座都城的上空,俯瞰着所有的房舍树木,在暗夜之中悄然静默。 一早祁席就已经告知他,庄轻鸿现在换了身份姓名,已经是朝中二品大员,其宅邸所在,庄非自然也是清楚的,他的公子,自不是池中之物,祁席并不避讳他从前的人和事,只是对庄轻鸿从来都是一笔带过,故而庄非自然知道,如今祁景与庄轻鸿乃是政敌,没有先向着庄轻鸿的宅邸而去,庄非先去了晋王府。 鬼魂能穿墙而过,人又看不见他,自然真如过无人之境般,很快就找的了祁景所在地,还未曾穿墙而入,便已闻得冲天酒气,呢喃痴语,庄非脚步一顿,心中暗笑自己,为何会想着用鬼魂术法让祁景吃苦头,又不是真的打算弄死他……为了这种人,真犯了伤天害理之事,成了怨魂岂不得不偿失? 没有进屋,庄非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向着相反方向的洪府而去。 洪府下人不多,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整个府中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庄非坐在屋顶上,等着半圆的月亮从天边爬升,将银白的光辉洒向大地,庄非终于站起身来,看着那跳跃烛火在灯光下映照出来的人影,一闪身便进了屋。 烛火轻轻跳跃了一下,庄非看着庄轻鸿那出色的容貌,岁月只给他添加了成熟和睿智,跟以前一样,那么令人向往,眼眶有些发热,庄非抿唇,可即便如此,他就站在公子的身后,公子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甚至还因他的到来,起身披了一件斗篷。 这样……很好,这样就很好了。 知道公子很好,他就放心了,庄非郑重的跪在了庄轻鸿的面前,行了九扣大礼,终究是抬起头来,对庄轻鸿吹了一口气,公子……庄非不能再照顾你了,以后,还请您自己多加珍重,庄非从前并非良人,现在就更是不忍提及,那些相互扶持的日子,庄非也并非拯救,而是深渊,惟愿公子长乐无忧。 不肖庄非,拜别公子。庄非闭上眼睛,任眼中的重量落下,终是一狠心,转身离开,那滴原本不该有的泪,却是滴在了庄轻鸿的策论上,晕开了墨迹。 不论是谁,都比现在的他要好,而他,也终会被时光遗忘。梦到转生成为无知孩童的我后,知我一切顺遂后,就放下过往一切,可好? 庄非奔出了洪府那一刻泪如泉涌,哭过四顾,正茫然时,却瞥见一抹玄色人影,如同梦回之时笑的恰到好处,向他伸出手来,庄非急忙转身,语气尚余梗塞,“你、你不是要走了?” 祁席今日那般情形,除了皇帝陛下遣他回去封地之外,不做他想,他上京述职,时间也差不多了,而且他必定是打算连夜就走……以免应付早上向皇帝辞行等等麻烦事务,也是给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权利。 “月上中天,我就知道有的人不会乖乖来找我,所以我来带你走。”祁席敛眸,温柔的一塌糊涂。 “……不怕吗?”庄非抓住胸前衣襟,“被我害了性命也不怕吗?” “那可真是,”祁席脸上的笑弧越来越大,走进将庄非揽在臂弯,压低了声音,“求之不得呢?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你该明白我的。” 抬起眼睛,祁席盯着洪府那御赐的牌匾,心中得意的想到,从那一刻,我就看见了未来,你看看,庄轻鸿,被深爱着也是一种不幸啊,庄非爱你,胜过性命,所以你们注定有缘无分。 而我。谁能说后面那么多年,我得不到庄非的心? 笑到最后,才能笑的最好。 —— 锦元十六年,有野史记,先裕帝在位时期,曾有三位重臣,其早逝正妻之名,皆为庄非;晋王祁景,靠权利和酒色麻痹自己,后因企图谋反被削去爵位,终生圈禁,翌日,自戕;太尉洪清羽,终生不娶;诸侯定王,疯入魔障,终日幻想亡妻不曾离去,不听谏不服 劝,年过不惑便含笑而亡。 真实与否,已不可考,但花魁庄非的艳名,却一直为史学家们所承认,也成为了众多周朝历史背景电视剧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298章 苏醒 “哥哥……”闻人宣担忧的看着床上躺着的沐子青, 抓着沐子青的手一直没有放松, 不断的放在唇边亲吻着,“睡了这么久,还不想睁开眼睛看看我吗?” 橘黄的灯光点亮这个算不上大的房间, 厚重的窗帘垂下来,挡住了外面窥视的目光,一张不大的床, 一把木制板椅, 陈设简直称得上是简单到了简陋的程度,闻人宣却分不出一丝注意力给旁的人或物, 全心都系在躺在床上与他相同样貌却完全不同的人身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处在保护者的地位。 如同断命人所说, 是哥哥专属的、最忠诚的骑士, 就像是数百年前曾风靡一时的骑士道一般,这种关系并没有一刻让闻人宣厌烦过, 反而为此骄傲, 他愿意——愿意一辈子都这样, 沐子青无忧无虑,他可以做沐子青的避风港。 到最后没想到, 本末倒置。 不仅没能护着沐子青, 反倒让他频频陷入危险,受尽了惊吓和磨难,尽管如此,他的哥哥,却也一句抱怨都不曾对他说过, 用着自己的方式,也保护着他……自他倒下那一刻,亲眼见证了沐子青的疯狂和颓唐,无奈又无力的求助于别人,最后来到这个新人类的监狱。 是的,闻人宣从未失去过自己的意识,越发捏紧了沐子青的手,力量的反噬和暴走使是他没料到的,一直以来,那力量都伪装的很好,似乎全然被他掌控者,随心所欲的被他操纵,是以那一刻的反扑是那么凶猛,以至于他瞬间失去抵抗能力,几乎就要被那汹涌而来的力量吞噬掉的时候,一股柔和的力量,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保护层,便留下了虚弱的意识,“看”着沐子青经历了后来的一切,闻人宣心中百味杂陈,最后都化为对床上躺着的沐子青的心疼。 他不知道这个时间殿究竟是什么功用,但是他却感受得到,每隔一段时间,沐子青就什么反应都没有,似乎连呼吸都静止了一般,而后再次到他身边,就有许多力量,透过那薄薄的保护层,如同抽丝剥茧一般渗进他的“地头”,温和的向他示好。闻人宣闭着眼睛也知道,一定是沐子青做了什么,便专心吸收起那纯净的力量,用以与破坏与掠夺的本主力量抗衡……这次再心急,也是面面俱到不敢再托大,两次吸收之后,他就能真的看到了。 然 分卷阅读494 - 分卷阅读49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95 而他看到的场景,却几乎让他椎心泣血。 沐子青对着昏睡的他,几度心酸,数次垂泪,这个房间是这么的空旷和寂静,而他躺在床上又是那么的死气沉沉,甚至那些黑暗的力量,因不能吞噬他的意识,向外面扩散开去,将整个空间渲染成一片压抑的漆黑,闻人宣无法想象。 无法想象这样的情况下,沐子青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面对。 光是想着因自己的失误,而导致最爱的人陷入生死不知的地步,就已经痛苦的直不起身来,又该怎么整理自己的心情,向着根本找不到方向的前路上行走。他不能放这样的哥哥一个人,否则等不到他醒来,恐怕哥哥就已经…… 每次沐子青回来,样子就越发憔悴,越发令人触目惊心,那曾经明澈的双眸之中,仿佛也有了化不开的沉重,原本不笑也有笑意的眼角,也再看不到那微笑的痕迹,无靠又无依,只能靠在一个毫无反应的他身边,轻轻将伤口舔舐……如此往复,闻人宣猜不到沐子青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沐子青不是轻易就会被打倒的人,如若真有什么,令沐子青无法承受,那么事情的严重一定远超他的想象……那一定是来源于自我,自我意志的否定和彻底摧毁。 这样的循环,一共经历了六次,而每一次这样的循环,他自身的力量就在增强。 哪怕心头已经有十万火急的不可阻挡的趋势,闻人宣终于还是稳住了自己的心态,一边在心中一直呼唤着沐子青,希望沐子青能听到他的声音,一边一点一点踏实的壮大自己,终于将那暴走的力量完全压制驱散,从昏睡之中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是去确认沐子青的存在。 谁料到还是擦肩而过,沐子青已然又进入那神奇的循环之中,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无法醒来,就如同他昏睡之时,沐子青无法用过心有灵犀来与他说话,此刻就算他醒了过来,也没法与睡了过去的沐子青交流。 那抹玄妙的感觉就此消失的感觉,竟是那样慌张和无助,仿佛他看到沐子青奋力向前奔去,他却能看见,那前方根本没有路,有的只是万丈悬崖,他被定在原地,明明只需要一声大喊,就能将这个消息告知沐子青,然而无论怎么声嘶力竭的呼唤,都没法传达到沐子青的耳朵之中。 时间殿,是新人类自救的场所,同时也是新人类永远的坟墓。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帮他们。闻人宣第一次尝到眼泪的味道,更多的却也只是无可奈何。 能如何呢?还能如何呢?从相逢以来,沐子青就一直信任着他,甚至可以说是依赖他,被宠爱着长大的沐子青,从来就没有过这样清晰又明确的表达过自己,因此他也一直都很纵容沐子青,可他却忘了极为明显的一点,也许正是因为显而易见,所以才容易忽略——那就是沐子青,从来都有做哥哥的觉悟。 哪怕是不够坚强的肩膀,也能支持着,为他撑起一片天空。 “哥哥,不要死!哥哥,千万不要死!”不要留我一个人,既然都做了哥哥了,那就再坚持一下下,漂亮的干上一仗,展现风姿,让身为弟弟的我,眼中出现向往与憧憬的光芒,好不好? —— 漫长的等待,时间的流逝是那么令人心焦,更难的是,如何在这种能将人逼疯的寂静和等待之中,保持着自己的信念?闻人宣再一次,抹去从沐子青紧闭双眼之中溢出的泪水,低头将唇贴在那本灵动的眸上,也许就是这些泪,才让他相信,自己的呼唤和坚守是有意义的。 他相信,沐子青不会这样被打败。 只因为沐子青是哥哥啊,所以一定会比他更厉害一点?难道不是吗?不管多久,他愿意陪着他。 却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唇畔传来,那略带湿意的如同小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就要展翅而起,闻人宣眼中瞬时点亮了两团星光,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拥着沐子青紧张不已,轻声呼唤道,“哥?哥哥?” 弯月弧线的眼线,睫毛温顺的匍匐,眼睑那么漂亮。闻人宣屏住呼吸,心被那眼皮下珍珠的小小移动给牵动着,终于,睫毛微微上抬,泻出一丝眸光,因着才流过泪,氤氲又透亮。 真的、真的醒过来了! 闻人宣猛地一把抱住沐子青,狠狠的仿佛放松一点力道,怀中的人就会从此不见一般,忍了无数次咽下无数回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湮没在沐子青浓密的发丝之中,不留痕迹。 沐子青一愣,而后缓缓勾出一抹笑来,伸手轻轻拍着闻人宣的背,语气跟以往并无不同,“真是的,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是弟弟的啊……” 所有的问题,暂且都能放在一边,此刻能够如此相拥,确定没有失去,确定实实在在的拥有者,这莫大的世界,不必茕茕孑立,不必踽踽独行,有着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无论在哪里,都有家的温暖。 还能这样感受彼此的心跳体温。 还能听着这样半是得意半是取笑的温柔的打趣。 还能够……没有抛下我,真的……真的、太好了。闻人宣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种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恍如隔世的感觉,在沐子青柔软的发间蹭了蹭,去掉脸上的湿意,闻人宣才轻轻推开沐子青,看到那两道明显的泪痕后,以大拇指擦去,放进口中尝到那泪的苦涩,“哥哥,怎么哭了?” 沐子青自己也吓了一跳,急忙自己摸了下脸,果然还是有湿润的感觉,抬起头来也是一脸茫然无辜,眨了眨眼疑惑,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如同云雾一般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浓缩成为一个小点,被束缚的一点气息都不漏,又是一滴泪,啪嗒一声落在沐子青手背,灼烧的他心头微痛,无意识道,“这……我,我也不知道……” 好像又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刻隐去痕迹,虽然无声无息,只余下心中那怅然若失的感触,叫沐子青好生疑惑,又好生遗憾,尚且不能适应这种奇异的感觉,垂眸便见闻人宣的手,不禁将这莫名而来的情绪丢在一边,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重逢的喜悦终究是瞬间的感情迸发,此刻疑惑上心,理智自然占据上风,沐子青看向闻人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你是怎么醒过来的?为什么、反而是我……在沉睡的样子?”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他陷入魔障,看到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的不成?可臆想,未必也太过真实了一些—— 闻人宣还来不及回答,便听得敲门之声,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断命人说过,一旦…… 时间殿是给有困难的新人类用的,而他们俩,是时候可以离开了。 第十五卷 尽头 第299章 化尘沙 来人是邹泽, 沐子青还记得 分卷阅读495 - 分卷阅读49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96 , 当初就是这人负责抓捕他们,之后受了断命人的托付,将他们送到了时间殿第五层的这个房间。 看了闻人宣一眼, 闻人宣点了下头,沐子青默不作声的握住了闻人宣的手,回首看了一眼这个房间, 在橘灯柔和的光线下, 显得那么平常,而那些几乎凝结空气的黑暗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 那些在黑暗之中枯坐绝望的时间, 也一并销声匿迹。 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明明该是高兴的事,手中的温度也足够驱散一切寒冷, 让他满足的几乎热泪盈眶, 这个世上, 他最珍贵的唯有这一样,无论说什么都不想失去, 如今也回到了他的身边, 所有的努力都有了回报,所有的付出都有了收获,可是为什么呢? 对这个地方分明该是没有一点感情的,这只是个囚牢而已,现下竟然会有丝丝缕缕的不舍, 离开的步伐没有想象之中利落,那种怅然若失,让沐子青情不自禁回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却只是普通的走廊,没有一丝特别。 弱灯光长明,那个房间,就和他们来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一点改变。 闻人宣感受到沐子青的犹疑,偏过头疑惑的看了沐子青一眼,轻声问道,“哥哥,怎么了?” 沐子青回过神,暗笑自己胡思乱想,有什么情况,他回去之后自然可以问宣宣,再说了,若是真遗忘了什么东西,那一定是因为不重要……如果真是重要的记忆,在那个时刻一定能够重新记起来,摇了摇头沐子青跟紧了闻人宣,“没什么,走吧。” 时间殿共有九层,结构像是金字塔,只不过不是正着而是倒立的金字塔,最底层其实才是第一层,越往上等级越低,面积越宽,房间也越多,其实跟新人类的能力强度是协同的——拥有神奇的力量的人或许不少,但能力没上升一个层次,其人数几乎是指数减少的。 这样倒立着建立在海中,对于最高层也是最下层关着的人,压力也越大吧?沐子青心中想,来的时候心情焦急哪里有空思索这些有的没的,现在事了拂袖一身轻松,自然就有闲情观察这一生永不会再次踏足的,神秘的时间殿了。 况且时间殿还是一座监狱,要能够将人关住,自然是越上层,各方面都要比下一层的要难以修建,所费的心思、建筑的材料也越稀少,越来越窄也是自然了。沐子青不得不佩服,当初修建时间殿的人,想的多么周到—— 进出时间殿,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从新人类管理的海上基地看守室,乘坐电梯直达时间殿第一层,也就是最下层,路上没有其他停靠点,也不经过其他楼层,而时间内部,每一层之间的连通方式只有楼梯,且每一层的楼梯都处在不同的位置,有些位置还非常隐蔽……沐子青不知其他层次的情况,他与宣宣是在第五层,每下一层都是这样的情况,且要从一部楼梯到达另一部楼梯,就要路过本层的多数房间,简直费时费力。估计上面也差不到哪里去。 直到最后到达底层,经过底层唯一的一个房间,穿过走廊来到尽头,才能乘坐电梯离开——原本时间殿,就是越往下压制的越厉害,低层人数多地方大,本应是最担心的地方,可现在只需日夜监控第一层,就根本无需担心有人不服,利用自己的能力越狱—— 哪怕他能记清楚所有楼梯的位置,又依靠奇怪的能力幸运的出逃,要出去只能靠着这部电梯,又何愁人不会来自投罗网。 一层又一层,的确压抑的感觉一点一点积累,哪怕是一样的萤石灯照明,看在眼里也觉得暗了一些,连空气都凝滞了些许,也许正因为越深入海底才会这样,沐子青想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想要见见平常的日光。闻人宣捏了捏沐子青的手,沐子青抿唇笑了下,示意自己没事。 途径好几个房间,里面都是一片漆黑,也不知是有人无人,竟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别的房间层次沐子青不知道,但这里,迈下最后一阶楼梯,沐子青抬头看着映入眼帘的毫无分岔的走廊,心下难免郑重,传说那sss级的人,就被关押在这个房间之中。 他和闻人宣两个人在一起,尚且才算是s级,那么这个人的能力,究竟是强到了那种程度了呢?又是为了什么,才会被关在这里呢?既然有着这么强的力量,拼命反抗的话,未必会……还是说,有其他的缘由? 脑中闪过淡淡的疑惑,沐子青跟着闻人宣的步子,不急不缓的向着前面迈去。 闻人宣轻笑着摇摇头,心中却不同以往,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牵着沐子青,为沐子青这种信赖而高兴,多了一丝厚重的踏实感,本走的好好的,却不想牵着那人突然停住了脚步拉着不动了,闻人宣心中一惊回头,却见沐子青已经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那房间的窗户,面上的表情很是……茫然,眼中似乎有着千言万语一般。 顺着沐子青的视线看过去,闻人宣只看见了黑漆漆的窗户,不由得拉了拉沐子青的手,连声唤了几句,沐子青才回过神来。 “哥?你没事吧?”闻人宣眼中有着担忧,沐子青从醒来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但……但沐子青没有说谎,他感肯定这一点,也“听”不到任何不对的情绪,结合起来一看,恐怕是。 恐怕是哥哥,对自己做了什么。 所以哥哥本身没有一点不妥,因为并不害怕和抗拒。那么那些东西,他虽然想要知道,但也不会去探究,既然哥哥已经自己做了决断,他就要尊重他,然后,无论今后,因为这些东西发生什么样的改变,是好或者是坏,他都不会让哥哥独身一人。 就这会功夫,邹泽已经到了电梯口,见两人站在房间边缘,倒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既然时间殿判断这两人已经可以离开,那么就证明这两人,已经是合格的新人类,无需他们管理队多加不必要的管制。 这一点宽容,他们还是有的。 沐子青回过神来,并没有立刻移回目光,房间之中漆黑一片,灯光一点都照不进去,那么那片黑暗,恐怕也不一般了吧?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可笑啊,他敢肯定他认识的人之中绝不会存在能力sss级的人,也能肯定自己除了与闻人宣关系亲密之外,再无交心之人,那么在即将要路过这个房间时,那令人震颤的急切呼唤,又是谁传达给他的呢? 管他是谁,大抵与他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沐子青眨了眨眼,再抬眼之时倾泻那清冷的眸光,转身牵着闻人宣大步而去,动作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执迷不过是因为不悟,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困惑了。 —— 海边,蔚蔚蓝天,映照同样的蔚蔚大海,白浪翻转,礁石璀璨。 分卷阅读496 - 分卷阅读49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97 闻人宣与沐子青站在柔软的沙滩上,任那一起一伏的海水沾湿鞋袜,不远处一个漂亮女人,脸上带着大墨镜,拢到一侧的波浪长发凌空飘舞,静静地看着海边那一双金童,抱着双臂露出一个不算明显的笑来,从口袋之中掏出一支烟,轻飘飘的抽了起来。 这是她的一双儿子。 值得她骄傲,却永不可能像普通母子那般亲密和亲近。沐琅吐出烟圈,没关系,在意识到这一双孩子的不平凡之时,她就已经有了觉悟,一个孩子那么令她害怕和不喜欢的话,那么那个让她恨不得摘下星星给他的,又怎么可能没有猫腻?十几年,她拼命的克制着自己,极力忽视,害怕一个不慎,当年悲剧就会重演。 甚至已经有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和孩子欢聚一堂的思想准备。 奇迹。她的这两个孩子,不仅创造了奇迹,自己更是奇迹,哪怕相敬如宾,只要有疼爱的心在,她依然也不乏能够做一个母亲的条件,哪怕现在那个诅咒已经消失,她也明白失去的东西是无法弥补的,所以她不会做让两个孩子不自然也不接受的事,母爱不是只有一种表达方式,哪怕在孩子们心中,只是一个好心的长辈也好。 要知足,她知足了。 —— “宣宣,你说……”看着远处的的海面,沐子青犹记得那深海之中的时间殿,他转眸微微一笑,“你说,那个时间殿若是有自己的思绪,该有多么可怕。收纳那么多不能掌控力量的新人类在其中,究竟有没有别的目的?” 帮助新人类掌控力量,自我救赎的监狱?沐子青语气飞扬,心情却并不轻松,跟闻人宣交流过后,沐子青越发如是,尽管这样想不是很光明磊落,然而…… 闻人宣从昏睡之中醒过来,是靠着某种力量,且那力量每次到达的时间,都与他在未曾睡着的时刻,最为渴望的时间出现……试问,这力量从哪里来,为何时间殿要按照他们的心意提供帮助,而且,沐子青心中有一个可怕的猜想,具闻人宣所说,他昏迷了许久,昏迷期间,那力量也未曾断片过。 他可不可以理解为,他迷失在了自己的执念之中,迫切的想要那些东西拯救宣宣,那么顺着这个念头往下猜测,若是他一直没能看透,没能了悟,就醒不过来,那么他的宣宣会如何?是为了他疯魔,布上他的后尘? 联合他们一路走来,竟没有听到那些房间之中有半点声响,难道还不够可疑吗? 让他们永远陷入沉睡,而后那些力量,若是本身就来源于时间殿,那么对它来说,没有半点损失,若不是来源时间殿,那么更是收益无穷了。如果真是这样,也能解释为何很少有新人类从时间殿出来。 他们唯一的幸运就是,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又是这样的关系,说不定反倒是因祸得福逃过一劫。 而且,他还失去了一样东西。 闻人宣也看着那片海,目光冷的可怕。 第300章 化尘沙 自海底出来之后, 有些东西消失了, 沐子青感觉的到……他不知道这种改变会是永久或者只是暂时——他和宣宣身上,那种左右人的力量,不见了。 从邹泽见到他开始, 到他们抵达新人类管理的地盘,签署一系列协议,期间见过数人, 如果真如断命人所说, 他走过的地方会变成他的领土,所有生灵将会无条件爱着他的话, 那么这种能力, 大概已经不再起作用……那些人看他的目光有好奇, 有鼓励,或者漠不关心, 亦或是其他, 唯独没有以前那样的无原则的宠爱。 他很确定, 在那样的目光下生活了十几年,但凡有一点变化, 他都感觉的出来, 何况这态度的反差,也可以说是另外一个程度的天翻地覆了。 如果只是帮助人掌控力量,真会发生这样的改变吗?说到底,这种力量真的是能够被操控的话,那也太可怕了些, 岂不是能够完全的没有后顾之忧的,获得所有人的喜欢和无条件帮助? 当初进时间殿的时候,他也未曾想过,这种力量能够被他所掌握——以前的他,又不是没试过,那就如同是花香,或者是辐射,只要还活着,就不可能不发出来,但凡散发出去,接触的人就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也许只是我多想了吧?”沐子青见闻人宣如此,不由得拉了拉闻人宣的手,笑了笑,“也许是一直都被捧着,突然一下子没有了,我不习惯才会有这样的疑问。哎呀,以前被爱着的时候,觉得惶恐,期望有一天能够像个普通人一样,现在好像变成普通人了,又要不习惯,真是个矫情的小公举啊……”沐子青说着斜睨闻人宣,笑的像只小狐狸,“唉,你说啊,我这样的性格,其实会不会很招人讨厌啊?” 闻人宣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揉乱沐子青的头发,“怎么会呢?你又不会招惹别人,哪会有人无缘无故讨厌你。而且你这么好看,谁舍得和你结仇。” “实力自夸。”沐子青抿着唇笑,眉眼弯弯,更显得那双带笑的桃花眼眉目生情眼波流转,直叫人看的心中欢喜,调笑一句,沐子青又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好听,我却不得不担心。” “怎么?”闻人宣疑惑道,“难道哥哥有什么打算?” 沐子青也不瞒着闻人宣,点头道,“是啊,时间殿的时间是不流转的,所以我们不会饿,也无需吃东西喝水,你我都还是十八岁的样子,可外面已经过了两年了,总要对未来有安排啊。” “哥哥这样说,是已经定好方向了?”闻人宣想着之前沐子青的话,心中一转明白过来,“是想唱歌吗?进入娱乐圈?做自己喜欢的事?”闻人宣沉吟着,娱乐圈这个圈子,无论你又多么会做人,或者人品如何好,总是会招人恨——那就是那样一个地方,就算你不招惹别人,也会有人因各种原因嫉恨,更不要说还有一些黑粉。 不过要去娱乐圈,沐子青的条件却是到位的,首先就有一个大牌的母亲引路,加之十几年来,沐子青真心喜欢做的事也唯有唱歌而已……况且沐子青也有这个条件,沐子青无数次在他面前唱过,音域宽声音有辨识度和穿透力,闻人宣心中暗付,如果沐子青真的出道,是一定能红的。 “现在才发现以前那样子好像很不错啊,宣宣……你说,我是不是太愚蠢了,原本可以乘风破浪平步青云的,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才发现心中的遗憾,”沐子青垂下眼眸,睫毛乖顺的伏下,脸上的神色虽然平静,却无端透出一股惆怅,仿佛心中有解不开的愁肠,让人看着不由得也心疼起来,“杜绝仇敌,哪能有这么顺遂的人生呢。” 闻人宣不由自主安慰的话便脱口而出,“哥,别这样想,就算不依靠——”不依靠那些能力 分卷阅读497 - 分卷阅读498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98 ,也一定能获得成功。 却突然沐子青抬起眼来,调皮的眨了一下,揶揄的看着闻人宣,捂着唇偷笑,“笨蛋宣宣,被骗到了吧?” 此刻沐子青脸上哪里还有半点伤心的样子,眉眼之间全是狡黠的笑,装点的他原本就精致的容颜更加耀眼,闻人宣心中却是大震,他那一刻,竟丝毫不怀疑,不怀疑沐子青在为失去了女王的能力而不虞——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沐子青没有一刻不在讨厌那种能力,不能有自己的情绪,不能有自己的喜好,没有亲人,更不会拥有朋友,那样顺遂的人生,沐子青深恶痛绝,哪怕是意外失去这种能力,沐子青嘴上怎么说,心中也一定是为此高兴的—— “那我就放心了。”沐子青放下笑靥,露出认真的神情,“瞒得过你,骗过其他人就是信手拈来——我不想当歌手,我想演戏。” 沐子青心中长长舒出一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是在遇见宣宣以前,还是重逢后的日子,要问对未来的规划,他都是准备做歌手的,宣宣的确了解他的心思,一口就说中了,但不知为何,在听到那个词真的出口的瞬间。 他不仅仅是犹豫……那是,抗拒。 不是讨厌唱歌这件事本身,而是,不想开口唱了。沐子青看着海浪不知疲倦,一次一次向着岸边奔袭而来,眼神很是悠长,娱乐圈……现在没了那碍事的吸引力,他倒要让上天看看,即便只靠着自己,他也有被许多人爱着的能力。 只凭他自己,他也能创造属于他沐子青的辉煌。 又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沐子青淡淡的想,不过抓不住头绪也没关系,这就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论,不怕苦也不怕累,直到他自己一步步登上那王座,才算有趣不是吗? 闻人宣定定的看着沐子青,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直到沐子青决定的事情,就算是他也无法左右,况且歌手或是演员,说穿了也是一个性质不是吗?有能力就不畏惧挑战,没有了负面的能力效应,不管是出于好还是坏,对他们来说都是帮了大忙。闻人宣笑笑,“娱乐圈很不错,你妈妈积累的人脉,都可以为你添加助力,不愁你没有资源,也无需从最底层慢慢打拼了……” “我也考虑过这点,总是走这条路很方便啦。”沐子青点点头,偏过头去问闻人宣,“宣宣呢?我知道你成绩很好的,要去深造吗?” “……不了,”闻人宣摇摇头,“我给你当经纪人。” 不等沐子青拒绝,闻人宣就接着道,“我也是认真考虑过的,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的,你放心好了,不是单单为了你就放弃自己的前途什么的……好吧,”被沐子青的目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扣了扣脸颊后一把将沐子青抱进怀里,“我承认我有点舍不得你,不想和你分开……你看,双生子经纪人和明星,还是很有趣很少见的吧?我还能配合你卖萌哦,怎么样,这样的经纪人,不要来一个吗。” 沐子青轻轻叹了一声,伸手回抱住闻人宣,“所以说你才是弟弟嘛,撒娇也很有一套呢……真的想好了?” “嗯。”闻人宣点头,“就允许你成为大明星,我就没能力成为金牌经纪人?” 即便知道沐子青自己有能力,也能够应对其他人,能够做好自己的事,可他怎么能够放心呢?最初的几年,他一定要陪着沐子青才行。 沐子青没再搭话,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站在这个圈子上层,那样宣宣就能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拍了拍闻人宣的背,轻轻推开了他,笑道,“我们走吧,妈妈们等着我们呢。” 两人并肩而走,突然沐子青停下脚步,侧头去看闻人宣,“宣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能被你宠着真是太好了?让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闻人宣的表情于是柔和下来,握住了沐子青的手,“你说过的。” “哦,原来已经是老调重弹了啊,”沐子青挑眉一笑,“那我今天要加上一句了,如果你有一天,真的离开了我的身边,就算永远不再回来,我也能够坚强的活下去,这样……会不会让你心寒?” 心中突然有点刺痛,就如用被针刺了个小小的孔,从中流出去的,却并非他所以为的鲜血,而是无尽的阴霾,天空一下就晴朗起来,闻人宣懂得沐子青的意思,握紧了沐子青的手,他没有回答,眼神却已经将他的回答传递给沐子青。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就算没有我,也希望你能够活得好好的,所以不会心寒,不会心痛,有的只是……慰藉。 背后的海浪的声音越来越远,闻人宣回头看了一眼,突然笑道,“哥哥,我想有些东西,一定是永远无法夺走的,只要我想,就可以轻松的把它拿回来,你说呢?” 沐子青的笑声飘远,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那当然是毋庸置疑的,他人可没有好到让人夺走了东西还给人欺负的程度。 第301章 化尘沙 笛喑入长梦, 料峭风破眠, 江流石不转,回首山犹卷。 沐子青感受着潮湿的海风垂下双眸,轻轻握住双拳, 他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忘记在那巍峨的时间殿, 森罗的囚徒狱, 但无论那是什么,他不留恋……一旦离开这个地方, 他必定以崭新的自己, 去迎接挑战与人生。 无论被舍弃在身后的, 曾是何等珍贵的东西。 有舍有得,这个人生, 本就是缘来则聚缘去则散……又何妨? 彷徨也好, 迷惘也罢, 终会有一天,记忆的碎片冲破平静的梦境——他再也不是什么【女王】。 再抬眼起来, 沐子青已经将一切都抛在一边, 协同闻人宣到了沐琅身边,坐上沐琅的跑车,一路疾驰向着机场而去,一眼都没在往后看。 沐子青与闻人宣走的潇洒,殊不知他们前脚刚乘车离开, 原本有序的海面,突然兴起几波惊涛骇浪,持续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停止,而海中管理队则是一片震动,每个队员几乎从心中产生深深的畏惧,不自觉的颤栗着,仿佛万丈高山从自己面前拔地而起,刹那间便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压迫的人几乎双膝一软就要跪倒。 那种仿佛泰山压顶的巨大压力,几乎是天差地别般的等级压制,甚至连那稳如磐石的时间殿,都因此而动荡起来,这是从时间殿建立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好在这动荡来的快,也去的快,等管理队的队员从那种威慑和颠簸之中反应过来,那可怕的威势已经渐渐消散,只有一丝余威,还在众人心头未曾消散,前去查看的人慌慌张张来报,竟连话都说的不连贯,依稀只听得几个 分卷阅读498 - 分卷阅读499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499 字,但凡驻守此处的人,却大抵都懂得是怎么回事。 “是……好像是,他醒过来了……那位,是有迹象……” 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位有着沧桑而智慧双眸的人,轻轻闭上了眼睛,那德高望重的脸上,徒然的出现了一点笑意,心中的大石蓦然一松……这样很好。 世间种种,因果相连,丝丝缕缕,环环相生,扣扣相克,不论路过多少崎岖,分过多少岔道,一因必定锁定一果,终有归途,就如同太阳从升起那一刻就开始下落,而人类,从出生那一刻就在走向死亡。 王之混乱,也结束于王。 —— #沐子青首次倾情献唱,歌如天籁#视频# #观众沸腾,《越城传》发布会现场,主演沐子青献艺#视频# 诸如此类的消息已经在各大门户网站,一时成为众人议论的话题,赚足了热度,也引得众米分丝对《越城传》投入极大关注,特别是了解到沐子青在其中饰演的是一位天下闻名又武艺出众的伶人后,对《越城传》的期待更是空前高涨。 要说这沐子青,还得从许多年前说起——天后级人物沐琅有一个儿子,当年也是闹沸沸扬扬,只是因着种种原因不了了之,再没泛起一丝浪花,保护的好,儿子的信息和照片没有被曝光,但这个消息确实广为人知。 且自从承认有儿子之后,沐琅时不时也会提一嘴儿子的事,故而存在感也是有的。要知道沐琅演绎事业登顶之后,出演的作品就越来越少,与之相称,影片质量那也是越来越高,在三年前的某一天,沐琅突然发布了一条动态,说是儿子长大了,跟她一样热爱演绎,决定出道,希望儿子能勤勤勉勉,也希望圈中前辈多加照顾一下。沐琅的朋友纷纷评论转发,自然不可能是假消息,点击量迅速攀升,顿时霸占各网站头条。 当时正值沐琅一部大片筹备时期,这个消息一出,媒体众说纷纭,纷纷猜测是不是沐琅准备在电影之中让儿子参演,可谓是备受关注,抓心挠肺的想,女神长得那么好看,女神的儿子定然长得不差……不管旁人怎么猜测,怎么抓心挠肺,沐琅却是气定神闲,准备自己的事情,一句多的解释都没有。 直到电影拍好,在首映式上有一位记者问了出来——“请问您的儿子也有参演这部电影吗?不知道他演的是那个角色呢?” 这实在是将许多人的心里话问了出来,他们哪能不好奇,公布的人物演员之中,请恕直言根本就无法找到可能性过半的人选啊,猜忌、怀疑、买定离手,沐琅的回答却很公式,说演员某某,在其中饰演她儿子这一角色,然而瞎子都知道,那位演员绝对不可能是沐琅的儿子啊,首先就被排除的人选就是他了!那可算是知名童星,父母也是圈中知名人士,光论年龄也对不上了!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首映结束,都没有得到正式的解答。等等插曲不言,母亲和儿子的新闻,的确为这部电影的上映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但影片本身质量过硬,宣传手段也从头到尾都给力,自然是大卖。 直到电影下线,这个答案才被揭晓——影片之中根本没有沐琅的儿子!反而是沐琅在众多恭喜的转发之中,特别评论和转发了一条,说道,“谢谢宝贝称赞,你也很棒[心][心][比心]”,这才算是将那宝贝儿子的身份点名。 众人顺着这评论往前一看,顿时也吃了一惊,被沐琅回复的那人,名字后面跟着认证大v的符号,简介写着演员——赫然是前段时间银华奖荣获最佳新人的新生代实力派演员——沐子青! 电视剧《梵花刀》的质量有目共度,沐子青的演技也为众人承认,纵然是有心想黑的人,这下也黑不动了。吃瓜群众简直目瞪口呆,反应堪比一组表情包,待到最后简直狂喜乱舞,不少沐琅的米分丝来围观,看了《梵花刀》之后也迅速路人转粉。 此后三年,沐子青更是优秀作品不断,演技也越发精湛,演出了一个又一个精彩的角色,迅速的成为了电视圈中炙手可热的人物,金光闪闪的招牌。 即便沐子青的知名度极高,光是献唱如何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呢?要知道,娱乐圈之中最不乏多才多艺的人,当然双方都做的很好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啊,问出这样问题的人,想必是对沐子青不够了解了,从沐子青出道以来,就一直有个怪癖,堪称演员之中的清流—— 一般演员有了知名度之后,便会开始转战大荧幕。 沐子青从参演电视大火之后,当然也不乏电影邀约,当然这也有沐琅积累的人脉,和那神秘背景的原因,据说也曾有大制作找过沐子青,在一次采访之中有记者问到,当时沐子青的回答,也一直为他的米分丝牢记——直言说是个人更喜欢电视剧那种细腻和连续的感觉,所以青睐连续剧,长期内都不打算进军电影圈,然后顺便为自己正在热播的连续剧和自己喜欢的某部电影做了一波免费宣传。 不管沐子青有多红,从来都只专注于自己演电视剧的事业,参加其他节目录制,也从未曾秀过歌喉舞蹈,这种态度也为他圈粉不少,是以突然爆出他献唱,吃瓜群众哪能按捺住心中好奇的火苗,忍不住去一窥究竟。 真粉准备迎接男神进化新姿势,获得新粮,黑粉卯足干劲,准备借此机会发现黑点使劲打击,剧粉导演粉准备透过这个消息,探看新剧水准,围观群众看个热闹。 闻人宣将嘀嘀作响的手机扔到一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消息传出来,他就知道要遭,这可不正是,皇帝游山玩水,太监抓耳挠腮?若是沐子青唱的不好,闻人宣倒不担心,可闻人宣是知道的,近年来沐子青他的歌喉,真的只能说是惊艳,公司哪能看不到其中的商机……推得了一天两天,还能推得了永远吗? 哥哥啊哥哥,你可真是,会给我找事情做。 好不容易,沐子青的事业已经步上正轨,他才慢慢将精力抽出,谁料想这个关口又出了这事,他怎么能安心?捏了捏眉心,闻人宣沉下气来,将手机拿起来,将必要的信息一一回了,看了一眼时间,才把电话拨通,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那边响起的是沐子青那熟悉而好听的嗓音,“啊,宣宣……我路上有点小堵车,不过没关系,马上就到了,你先把菜点了嘛,饿死哥哥了。” 带着些小喘气,闻人宣甚至能想象沐子青接着电话小跑的模样,摇摇头交待着小心一点注意安全,一边翻开菜单,在上面圈出沐子青最爱的几样,却突然听到沐子青那边突然停顿的了一下,一声渐渐拉远的道歉,最后啪的一声,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所以说,都让你小心一点了,怎么还是撞了人呢?闻人宣无奈的笑笑,想到沐子 分卷阅读499 - 分卷阅读500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00 青刚拍完戏辛苦赶来,哪里还舍得有半句埋怨。 而此刻,那可怜的手机,早因为冲击力和惯性,摔在几步开外,惨兮兮没了声息。 沐子青却是踉跄后退,脸上不甚合适的墨镜也啪叽一下落在了脚边,肩上残留的痛感告诉他,这一下撞得不轻,沐子青来不及抬头便连连道歉,“抱歉啊,我没看见你……你没事吧?” 抬起头才看清,面前的男子高大又英俊,身上严峻的气质,更让他显得气势非凡,那鹰隼一般锐利的视线,让沐子青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他虽然有明星的自觉,但他也敢肯定,这人并非为此,才这般盯着他看。 他看不透他,沐子青一照面就明白这一点,这个男人绝不简单,权势、财富、身份,这人定然一样不差,从骨子之中透出的自信与自傲,不怒自威。 于是手中的墨镜没法再戴上,沐子青笑了笑,再次道歉道,“真对不起刚才撞了你,我有点赶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男子似乎一惊,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被他捡起的手机,又看了一眼沐子青,笑容可掬真诚自然,阳光灿烂青年华美,却……不似他所追寻。于是心中说不出的失落,也没了之前的兴致,明明是顺着感觉指引才道这里来,结果还是,没有吗? 将手中的手机交还给面前之人,男子沉默的离开,沐子青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心头有种怪异的感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就算这是个有故事的人,跟他也不过擦肩而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拿回了手机,重新戴上墨镜,沐子青加快了脚步,唇边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来,宣宣这次肯定很火,不过……陪着他这么久,生活总是波折的,如何能够一劳永逸呢?趁着这次机会,也该放宣宣自由了。 “……宫门深似海,思人独憔悴……睥睨往来人,抬手折兰桂……”优美的声调夹杂着尘世的喧嚣,从半空之中传来,仿若有生命一般钻进男子耳中,如同惊雷响炸,闪电澈空,男子浑身一僵,急忙抬头看去,只见广场中心的大荧幕,正在播放一段视频,男子怔怔的看着那古装俊美的青年,一手拿着洁白的折扇半掩着面,一手端着茶杯轻轻晃动,古亭之中水汽缭绕,纱帐纷飞,只衬得那男子眉眼如玉,纵生横波羡煞广寒,男子对面是另外一个男子,头发披散潇洒不羁,沉浸在那金玉之声中陶醉不已,拳头不知不觉已经拽紧,心中更是一阵一阵的抽痛,紧紧的盯着那画面,恨不能将那扇子拉下,看看那人嘴边,是否也有愉悦的笑容。 看看他魂牵梦萦之人,究竟是何种模样。 从时间殿醒来,已经过去两年,被谢家恭恭敬敬接回去,虽觉陌生,为了心中那个模糊的身影,他积极的适应这个世界,甚至启动了两百多年前,他以防万一为自己留下的“遗产”,辅以手段迅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摆脱了刚从时间殿苏醒的尴尬,站在了利益高端与谢家合作,又可利用谢家权势,迅速获得社会地位。谢家现任家主,都得敬他三分——不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有钱有权才好办事。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不知容貌名姓的人比捞针还难,否则光靠自己,岂不是终了一生,都可能一无所获? 哪怕忘了那人姓名容貌,可那刻印在灵魂之上的追寻,怎么能够遗忘?如今,终于找到了。 原本还想要多看一眼,可是一个小小的宣传短片,能有多长时间呢?很快画面就切到了另一个画面,一个青年拿着话筒站在镜头前,男人不悦的皱起眉头,不过一瞬却被拽住了心神,虽然换了服装造型,可那眉眼,可不就跟那片段中歌唱的男子一模一样么? 男人紧张的盯着画面,刹那间注意力集中到了极点,他看见那青年男子露出令人舒服干净又漂亮的笑颜,和颜悦色的说这话,“我是沐子青,我超喜欢的《越城记》,饰演一眼相中的角色名宁,不要一起看看吗?” 沐子青!这个名字,仿佛是什么开关一样,打开了一扇紧闭的门,滔天大浪霎时滚滚而来,将男人淹没,虽然脑中的画面依旧模糊到什么都看不清,但那汹涌的情感,又怎么会有半分虚假?沐子青……他将用灵魂挚爱的人。 脑中一个画面一闪而过,笑颜。墨镜。手机。歉意。擦肩。消失。 “!”男子狠狠一拽拳,心头满是懊恼,拔腿便转身,向着之前的方向狂奔而去,心中的喜意,随着运动的血,渐渐的升温、沸腾——这次,他绝对不要错过!一秒都不要错过! 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失望了一次又一次,精疲力竭气喘吁吁,终于在一抬眼时发现窗边那熟悉的背影,谢弦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和激动,被认出身份后,轻松的被迎接到这家私房菜馆。 一切的一切,这两年多经历的许多本不愿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都有了意义。谢弦握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推门而入,才发现沐子青对面还坐了一个人,乍一看与沐子青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谢弦却没有半分困惑和犹疑,他很肯定,自己找的人没有错。 在两人不明所以的注视下,谢弦一步一步走到了沐子青的面前,刷的一下单膝跪下,执起沐子青的一手,放在手边轻轻一吻,抬起眼来深情的注视着沐子青,“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女王。” 沐子青瞳孔一缩,这个称呼实在久违,直觉抽手站了起来,一边的闻人宣更是一个箭步上前,将沐子青拉到自己身后,两人目光在空中汇合,心中皆是一惊,心知对方都极为难缠棘手,警觉心急剧攀升,好似两只猛兽在领地边缘遭遇,虽不动声色,却是暗中较劲,那人见面前的人换了闻人宣后,也慢慢站起身来,眼神却一秒都没有移开。 好危险,这个人对哥哥绝对有非分之想,不可能让他得逞。 很棘手,这个人绝对是他接近和亲近沐子青最大的问题,没有之一,看样子……是子青的双生兄弟吗? 短短几息,两人心思急转,已经交战好几回合,好似剑拨弩张,下一秒就会迸发开来,气氛僵硬的很。 沐子青捅捅闻人宣腰窝,小声道,“宣宣,没事的。” 时隔几年,再次听到【女王】一词,他确实有点反应过度了,不过这人应当不知道其中因由,也不存在故意找茬的情况吧,也肯定不是米分丝之类的,否则当时就该认出他来了,沐子青拍拍闻人宣的肩让他放松下来,才对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刚刚不小心撞了你那个,不是什么……那个,你好好看看?” 谢弦于是也露出笑来,一下子淡化了他身上的严肃和冷酷的感觉,显得很是温和,眼神更是少有的温柔的能滴出谁来,认错?怎么可能认错呢?一旦找到了,就必定认不错?要不 分卷阅读500 - 分卷阅读501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01 然,等着《越城传》播出,焉能不水落石出? 不,等不了那么就,不如拍戏途中,他就亲自去把真相放上明面好了。 “呵,我想大概我没认错,”谢弦笑着伸出手,“我是谢弦,很高兴认识你,我对你一见如故,不知道能否有幸,交个朋友呢。” 看一眼沐子青,谢弦心想,虽然前路还有很多不明了的地方,余光又扫到一边的闻人宣,嗯,还有其他的障碍麻烦,但是他相信,之后的生活,一定会是他难以想象的生动有趣,比起一方或者两方都记得那大段的空白,也许一起去探索会更有意义呢。 就像是,将曾遗忘的隽永,重游。 那一定是,他这人生之中,最美最好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完结啦! 接下来就是真·番外篇啦!外篇的策划暂时是德国骨科,以及一篇卖萌(?)萌系番外了 时间殿确实有阴谋的,不过暂时跟子青他们没关系,正策划的一本新文,会和本篇有联系届时三人会露面(笑) —— 那么,我们下章见!(明天不更新!) ps:下章开始弟攻结局哦【其实一开始设定弟攻的,然鹅编编告诫和谐,于是重新构思,这个弟攻结局算是作者的小任性啦,观看骨科结局呢,首先文中的攻都要看成弟弟(本来是这样的,故事也会有所不同,然鹅改了大纲,宣宣就不能亚哥了)】 不喜欢也不想看弟攻结局的,可以不买!谢谢太太们! 第302章 番外 圈地自萌 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不在前面说一句,德国骨科,不萌还来得及!不接受差评! 另外对结局也有解释,有太太表示不明白结局意思,作者太太觉得言已尽了,再深就没意义了,攻的身份之前也交待了,现在醒过来,虽然忘了前尘,却也凭借镌刻在灵魂之中的印记,认出并找到了子青,然后在弟弟的修罗场之中艰难追妻,最后获得认可,人参淫家。弟弟最后一定妥协,因为他对子青的爱,并不比攻少,为了沐子青,他会退。 关于在时间殿的阴谋,子青他们也只有点点怀疑,而且他们也不处在漩涡中心,所以没啥好说的。 —— 另外骨科结局,请把时间殿发生的一切都忘记,也就是说,他们去了时间殿,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请享用! “哥?哥!”闻人宣看着对他的呼唤视若罔闻, 甚至更加过分的往柔软的被子中蹭去的时候, 心中腾地燃起一团火苗,唇边柔和的线条淡了下来,冷声道, “沐子青,起来!” 若平常人,见了他这脸色心中怕就打鼓, 开始忐忑不已坐立不安了, 然而沐子青只是抬起眼皮,轻飘飘的看了闻人宣一眼, 迷瞪瞪又闭了眼, 翻了个身口中咕咚, “嗯……嗯……马上就起了……” 话未说完,音量是越来越小, 到了最后, 只剩模糊不清的气音, 人早又闭了眼,睡意正浓。 闻人宣看的气闷, 站在床边轻叹了一口气, 双手背到腰后解开围裙,一甩手扔在旁边的椅子背靠上,长腿一迈单膝跪在床上,一手撑在床上,一手去拍沐子青的脸, “沐子青,别敬酒不吃,赶紧给我起来!” 沐子青正是好睡的时候,被闻人宣扰的烦不胜烦,勉力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干涩不已累的很,看清闻人宣的面色不好,原本的抢白也在喉头转了一转,终于咽了下去,眨了眨眼睛,抓了闻人宣的手在唇边,嗓音尚带着未曾清醒的迷糊和慵懒,“一会儿,再一会儿,五分钟就起了……” “你自己看看几点了!”闻人宣却不吃这一套,语气甚是严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五分钟一过,恐怕就是中午了吧?” 话说的凶狠,动作上却还是依着沐子青,没有突然抽手惊吓于他。 “才八点,再睡一下无所谓的嘛,”还能几点,他还不知道闻人宣吗,最多就八点出头,不可能再往后,沐子青已清醒了些许,却还是赖在床上不肯挪地,打了个哈欠眼中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宣宣,我好累的,让我再休息会。” 日前才杀青一部戏,古装戏本来就比现代戏累,况且还是带有武侠色彩的戏,昨天才飞回来,累不累沐子青不说,闻人宣也知道,最开始那两年,他作为沐子青专属的经纪人,跟着跑亲眼看在眼里的时候不是没有,如果只有这样,他当然也不想勉强沐子青,然而…… 演员看似风光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实则半个生涯,其实也都与辛苦为伴,越是敬业的演员就越是如此,往往为了追求一个满意的情景,重复多次演出,一次一次任汗水沾湿后背,才能让观众们看到优秀的作品。 而正因为这种种原因,演员们大多有些职业病——其中作用于身体也最常见的,恐怕就是胃病,说大不算严重,说小也绝不轻松。 拍起戏来通常就会遗忘时间这个因素,三餐不仅不规范,甚至有的时候饿上半天才吃,或者时间紧凑根本来不及吃,吃冷掉的盒饭也是常常发生。起初闻人宣给沐子青当经纪人时,很早就发现这个问题,虽然竭力少让这种情况发生,可哪里防的过来?有些情况是不会服从你心里的安排,该如何还是要如何。 沐子青也没能摆脱被胃病缠上的厄运,而且沐子青为了不让他担心,一直都瞒着他,直到那次严重的病发,突然胃出血晕倒过去,急匆匆送到医院,才被告知沐子青的胃病已经十分严重了。 想想也是。沐子青从出道以来,不敢说别的,但沐琅发推信说的“勤勉”两字绝对是当之无愧,而且他热爱自己的事业,长得好看演技在线,一直也不缺资源,虽说没有像有些顶红的新人般,想趁着热度赚钱,同时忙碌在好几个剧组里忙得脚不沾地,但每个角色都是沐子青精心挑选,都是剧中有个性值得深思的人物,忙起来也不轻松。 要知道一旦患上胃病,那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想要根治就要慢慢调养,否则只能越来越严重,等年纪大了,恐怕有的是苦吃。所以即便知晓沐子青还有些疲惫,睡一个懒觉似乎也不算什么,闻人宣还是不能放松—— 沐子青的脚步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那么这种生活,恐怕将会常伴沐子青,所以在他力有所及的地方,哪怕短期根本见不到成效,他也不想放弃,不求沐子青的情况能够改善多少,至少不要变坏。 “哥,别撒娇,”闻人宣眯起眼睛,“你知道我生气会很可怕的,八点很不早了,我没六点叫你晨跑,快点起来,别逼我用特殊手段。” 近年来沐子青是被他宠的没有形状了,如此板着脸,沐子青尚且能视而不见的拖拉哼唧,若是好言好语 分卷阅读501 - 分卷阅读502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02 的说着,这人恐怕更要无法无天了,闻人宣心中暗叹,更不争气的却是自己,如果不用这般严肃刻板的语气,他都怕沐子青只要多软着态度多说几句,恐怕片刻就要卸甲来降了。 “欸……”看着闻人宣那冷淡中带了些不容反抗命令的眼神,沐子青拉着被子盖过头顶,抱怨的声音从被子之中闷闷传来,“我不想起啦,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别管我啊……后天又要开始忙了,林晓一导的戏,导演里面就属他最吹毛求疵了,你可怜可怜我吧。” 闻人宣抿唇,终究没把已经涌到喉咙口的话咽下去,很是无语道,“他不是你最尊敬的导演吗。”演他导的戏心内已经高兴的很了,做出这样幽怨的样子,他是傻子才会相信。 于是被子中蠕动的人影僵了一下,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反正我不起来,你是老妈子吗,这种破事都要管!走开走开,这里不需要你,这年头的总裁都这么闲吗,我要报警了。” 也不看看是因为谁回来,他才特意推了工作的!闻人宣被沐子青气的一噎,半晌才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来,“真不起?” “说了不起就不起,走开啦。”沐子青在被窝之中翻了个身,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远去,以为闻人宣已经离开,才小心翼翼从被子之中冒出头来,哪想到甫一露出双眼,被子便在眼前被一只手拽住,猛然一掀抛至一边,闻人宣紧跟着欺身而上,如猛虎扑兔一般,一手抓了沐子青双手压在头顶,一手便在沐子青腰间挠起痒来。 “哇——”沐子青被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挣脱,便闻人宣控制,受不了的左扭右扭就是无法躲开那灵巧手指的惩罚,须臾就忍受不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别,别……好痒,宣宣,你卑鄙!哈哈……” 明知道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哈痒,有次在拍戏的时候,不小心被旁人碰到,都忍不住笑场了。 “卑鄙?我早前跟你说什么,全都当耳旁风了是吧?”闻人宣动作顿了下,而后变本加厉,“你既然想吃罚酒,弟弟只有不客气了,是也不是?” 这下沐子青更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一会儿就已经是喘不上来的气音了,颊上带了薄红,眉弯弯带着笑意,眼氤氲带着泪光,格外动人,展现出平常不曾有的韵味风情。于是手上的动作便有些变了味道,虽还是游移在腰间,却不再是单纯的哈痒,有了些别的意味,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有其中的意义,他感受到手下皮肤的光滑细腻,皮肤下那虽薄却分明的肌理,心中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已经是一个十足的青年。 哪怕失了【女王】的魔性魅力,这也是个充满了吸引力的人,喜欢哥哥的人,从来都不曾少过,不论男女,都可以为了此人痴迷和疯狂。 手掌轻扫腰窝,指腹仿佛羽毛搔在那如玉如绡的肌肤上,将灼热的温度印在上面,眼神也渐渐变得幽深起来,不自觉的喉结便上下滑动了下,如同被蛊惑一般低下头去,沐子青察觉到那令人想要大笑的挠痒,变成了另外一种……奇异的感触。 又麻又痒,非是想要笑那种,总觉得不够似的,可却不能如愿,只得自己微抬了腰,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便是一怔,而后闻人宣的大拇指,便按在他的肚脐眼上,将那圆润精致的小凹陷轻轻盖住,又没有完全盖实,在那边缘绕着圈,仿佛是什么把件一般,爱不释手。 沐子青抬眼便落进闻人宣的双眸之中,便是一震,原本还存的玩笑心思,立刻便被抛却在一边。 这样的眼神不算陌生。特别是在进入娱乐圈中后,见得更是不少,他知道,宣宣此刻大概是想要吻他……以前也不是未曾亲吻过,可这次不同,与以往每一次都不同,他们两个本来是一个灵魂分裂的两半,如何亲密都是纯洁的,就像是长唇触碰下唇,你不能说下流,就像以沫润唇,你不能说情色,可这一回,沐子青从闻人宣眼中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 一时只觉得不可置信,也不知所措。沐子青僵硬了身体,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扫到闻人宣身下之时,心中豁然开朗,啊,原来是…… 哎呀那什么,早晨的反应他当然明白,身体有反应,眼神变化出现欲望是正常的,男人嘛。 “好了我起来了,没刷牙你不嫌恶心,我还过不去呢。起开别压着我。”在闻人宣低下头来时,沐子青急忙伸手一把挡住了闻人宣的嘴,一边爬起来,眉眼间带了些调侃的笑,挤眉弄眼道,“年轻人血气旺盛哦,憋得多了不好吧,要适当劳动,才能丰衣足食。” 推着闻人宣的肩膀,却未如想象之中,一个动作就让闻人宣让开,沐子青诧异,却见闻人宣脸色并不算好看,暗自想是不是自己调侃太过,便撇撇唇做了个萌贱萌贱的表情,男人之间,偶尔这种话题不也挺正常的嘛,哪里知道会惹得这家伙不高兴哦。 这弟大果然不中留啊,想想以前那些无话不谈的日子,可自从打时间殿回来,宣宣就一直怪怪的,到最近,他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懂宣宣了……也可能是解开了【篡权者】和【女王】的诅咒,各自有自己的工作,不像以前那样大多数时间都黏在一起了,那种亲近自不改变,可始终少了那份参与。 沐子青虽觉遗憾,却并无后悔。 这个世上本无两全其美,要的多了,只会什么都得不到。只要心里清楚,不论发生什么,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是这个世上,他最值得信任、也最亲近的人,就算不像以前那样,两颗心仍旧挨在一起,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宣宣不告诉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何必猜测那么多,正想着,却不妨闻人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扬起嘴角似笑非笑,上下打量着他,“这么说来,哥哥经常自己【劳动】了?嗯?” “怎么可能啊,哥哥忙得要死!”沐子青直觉反驳,“再说了,又不是谁都像你,精力旺盛的很,哥哥我是高山流水,山巅白雪,没时间、也不爱想这些。”便使劲的抽了手,沐子青用力将闻人宣推道一边,自己慢悠悠爬起身来,坐在床沿打着呵欠穿衣,纤长的眼睫遮住他的眸光,之余细碎点醉透出,让人看不透,却觉格外迷人。 闻人宣半个身子躺在床上,颇有些无力的瘫着,他就是那么一问,心中还是清楚的,这些年沐子青已经不仅是洁身自好了,简直称得上一句清心寡欲,他看着沐子青的背影,那漂亮的颈脖,脊线流畅,那一堆肩胛更像是一只展翅欲起的蝴蝶,闻人宣眯了眯眼,“喔,你是阳春白雪,那唯有我是卑鄙的外乡人?” 这个形容让沐子青扑哧一笑,将t恤套在身上才回头,拍了拍闻人宣脸颊,笑道,“小子,还挺有自觉啊。” 看着闻人宣怨念的脸,不由得摇了 分卷阅读502 - 分卷阅读503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03 摇头,笑的眉眼弯弯,“哈哈,来,不要不嫌弃就给你亲好了,怎么说也是我的心尖尖上的外乡人,就不怨你卑鄙了。”说罢便微扬下巴,闭上了眼睛。 闻人宣看着这画面,心就仿佛被放进温水中浸泡一般,又是温暖又是心酸,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面前这张脸,恐怕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连睫毛的弧度,都那么让他心颤,捏了沐子青的下巴,闻人宣的温热的鼻息全都喷在沐子青口唇边缘,最终却只是在唇角亲了一下,戳着沐子青的额头,骂道,“滚!洗漱了下楼,给你喂早饭。” 沐子青睁开一只眼,撇着嘴偷笑着闪进了洗漱间,哼着悠扬的曲调,高兴的旋律,和着水声叮咚,奏出和谐的协奏曲来。 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机会,时间自然要好好安排了,用过早餐之后两人便出了门,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沐子青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状似无骨的歪在闻人宣身上,全靠闻人宣扶着走路了,口中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 居然还嘲笑他没有锻炼。 天哪,知不知道他拍打戏的时候,那运动量根本不输任何有氧运动的好吗?好,他承认他的体能是差了一点,也不至于笑成那样吧?——虽然是玩的尽兴。 再也不要跟着这人一起出去了,安排得当也一点都不友好,都不能体谅下他马上又要进剧组吃苦的哦。沐子青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任闻人宣劳碌命的一手把他搂着,一手拿了钥匙开门,心中咬牙切齿的想。 开了灯,闻人宣将沐子青放在板椅上坐着,“别装咸鱼,赶紧找了衣服,我给你放水洗澡。” 沐子青眯着眼看着白色的顶灯,一把拉住闻人宣的手,有气无力道,“宣宣,今天不想洗,我要直接睡觉。” 闻人宣一巴掌拍开沐子青的手,“想得美,你就懒,你不洗半夜又要闹,到时候以为是谁受罪,又是谁伺候你?半夜醒了,脾气臭的没人能忍。” “下午才游了泳,没关系啦。”沐子青将额前的发全往后推,露出光洁的额头,“你看,根本没有汗,我真的懒得动了,求你啦宣宣。” 根本不为所动,闻人宣去了浴室放了热水,出来的时候果然看见沐子青还瘫在椅子上,姿势就没变过,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近前蹲下身,“哥哥,洗澡去,我给你按摩推拿一下,你们演员总是这病那痛的,不用你自己洗。” 沐子青顿时一喜,也不抱怨了,直接伸手抱住闻人宣的脖子,头歪道人肩膀上,“宣宣最好,最爱你。” “就你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越在圈里混,就越是会说些让人高兴的话,也不管别人从他人口中听到一样的话,会有多失落。”闻人宣轻笑一声,像抱小孩一样,双臂从沐子青腋下穿过,把他抱起来,叹了一口气,“你倒说说看,谁是哥哥?越活越小。” “那没办法,我米分丝众多,都把我捧在手心哦。”沐子青得意,话语倒还是软绵绵的,“我是小公举啊,嘻嘻。” 闻人宣失笑摇头,可不是越来越小,以前还会争辩几句,现在就已经受之无愧了吗,这是不是也侧面说明,沐子青至少很幸福,对现在的生活状态也十分满意呢?如果可以,他愿意守护这份孩子气直到永远,直到沐子青变成个老头,依旧跟现在一样可爱。 不过那时候,大概他就是个严肃的老头,会让人觉得害怕吧? 哪怕浴缸够大,装了两个大男人,也会显得拥挤,肢体接触避免不了,好在两人都非常适应,自然不尴尬,给沐子青按了一遍,通体舒泰后才相对坐着泡浴,沐子青就很是挑剔的看,明明是长着那么相似的脸,为什么闻人宣的身材会比他好那么多,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看又结实的肌肉啊,明明他的体质就是练不出肌肉,只有一层薄的肌理,看上去一点都不帅。 雾气氤氲,沐子青心中正嫉妒呢,耳边听得闻人宣道,“哥哥帮我。” 人就凑过来了,牵着他的手往别的方向去,沐子青睨了闻人宣一眼,倒也没反抗,口中却道,“你快点啊,每次手都酸死了。” 闻人宣赶紧点头应承,声音低沉沙哑,磁性惑人。 这一拖,十几分钟就这样过去了,哪能不手酸。 “……”看着闻人宣皱着眉头抿着唇角忍耐的样子,沐子青即便不愿意,也无法开口拒绝了,想想宣宣为他做的那许多事,他虽口中抱怨,心中又岂会不明白那是全然以他为中心,丝毫不求回报的好呢。 有些话不必挂在口边。 “哥?累了?”闻人宣察觉到沐子青的目光,手上的动作也早就不流畅,抬起眼来满是隐忍,握住了沐子青的手到一边,关心道,“那你先去睡,我自己洗冷水了……过会儿再起。” 沐子青犹豫了一秒,看着闻人宣半垂眸的样子,像是格外委屈似的,不由得愧疚不已,心头虽有些忐忑,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出来,已经做了决定,从浴缸之中站起身,闻人宣那一刻说不尽心中的失落。 是啊,身为双生子,就算再怎么亲密,也永远无法走到他想要的那一步。 那就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永远陪着沐子青,直到生命的尽头,那也是他能看见的,以幸福和快乐为句点的未来。 “手会很酸,自己来大腿蹭。”沐子青背对闻人宣,跪在了浴缸边缘,闻人宣却蓦然睁大了眼睛,瞬间直觉脑子轰的一炸,原本就火热的地方,更被热血上涌胀的厉害了,他以为…… 以前从未有过再进一步的发展,没想到今天居然,难道……藏不住的爱意从闻人宣眼中流泻,他如同献祭一般,覆上沐子青年轻又健美的身躯。 —— 沐子青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闻人宣含笑的眼,微翘的唇,温柔的目光,仿佛看着什么心爱之物,整个人都散发着圣洁的光彩。 虽然这么形容太土了。沐子青被自己恶寒了一把,闻人宣当然是在看他,他知道,从昨天之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是的,他知道了不光手会酸,大腿还会被磨到红肿,虽然已经抹了药膏,可是那感觉还是说不出的奇怪。沐子青有些打趣的想,现在还想这些东西,是不是也算是正式揭开谜底前的片刻逃避。 抬眼与闻人宣对视,闻人宣没有刻意解释,也没有故作轻松,轻轻揭过这个话题,有的只是那令人沉醉的关切,于是沐子青明白了闻人宣的意思。清了清嗓子,沐子青出口,不是平常的玩笑语气,难得的正经,“什么时候有的心思?” 闻人宣没有想到沐子青竟然如此单刀直入的问。 垂眸思索许久,这种情绪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呢?记得最开始,是被心中那深深呐喊,那几乎到了绝望的独孤感唤醒,得知有那么一 分卷阅读503 - 分卷阅读504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04 个人,牵动着他的心脏,他高兴了,自己也就高兴,无论如何都想要去到他的身边,那那无时不在的孤寂消失,他是爱着沐子青的,从一开始就是。 可是是什么时候,才发生改变的呢? “……初吻的时候。吧。”不带一点点杂质的亲吻,仅仅是给自己这世上唯一珍惜的人以支持,从那天开始,就开始不同。闻人宣想,他和沐子青从来都是不同的人,沐子青虽然一直收敛,可表达自己的感情从来是直白,而他的感情从来都是长久的,不轻易产生,也不轻易消失,即便萌芽也要很长的时间发酵,才会品出其中真正的味道来。 所以改变才会那么难以让人察觉。就算是他自己,有一瞬间都没有想到。 这个答案出乎沐子青的预料,却也没那么让人不可置信,总觉得……好像这样也挺顺理成章的。 沐子青轻轻叹了一口气,闻人宣知道他在烦心,“哥哥,打算怎么办呢?” “还能如何,甩的开你不成?”沐子青从床上坐起身来,第一次有点觉得他的公众人物身份有点棘手,“走一步算一步了,你知道的,选择这样的路,对你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嗯。”闻人宣听着沐子青不算轻松的话,却缓缓笑了出来。 “二傻子一样。”沐子青不由得也笑了出来,捏了一把闻人宣的脸,“早餐做好了?吃什么?躲开躲开,我要起床了。” 闻人宣却没有被喝退,硬是在沐子青唇上香了一个,才乐呵呵的下了楼,沐子青摸着唇,看着闻人宣的背影,也笑了出来。 罢了,罢了,如此也无甚不好,万事随心也罢。这世上,还能找出一个人,能比他更爱自己的吗?有可有另外一个人,能让他如此欢喜?那还有何好犹豫,俯无愧于地,仰无愧于天,别人的理解终究不过外物,即便千夫所指,也不觉寒冷。 第303章 番外 欧皇旅程1 众所周知, 新人类是一家全球知名的电脑和电脑游戏公司, 出品的游戏虽不说个个优秀,但出产了诸多质量上乘的游戏,在业界有着极高的声誉, 公司从最初创立到现在四百余年,从最初的核心游戏独立游戏,一步一个脚印, 到后来的大型联机游戏, 始终不断坚持为游戏注入新元素,加入新创意, 不管是信誉还是口碑, 那就是业界数一数二。 而早在十年前, 新人类公司便发下文件,说会研发一款全新的游戏, 尝试从未有过的新创举——要让游戏变为最为生动和具体的生活, 游戏与现实将不再是被割裂的两个部分, 要融合起来,创造非一般流畅又生动的游戏体验。 文件之中隐隐表现出要运用全息模拟技术和超自由ai技术, 游戏名暂定为《何者生存》, 再多就处在保密状态,出了筹款页面,众期待玩家自然纷纷慷慨解囊,能贡献自己一份力,让制作组做出更好的游戏来, 自然力不容辞。短短一个月,便达到了目标筹款额度。 而后公司研发部便埋头研发,偶尔会有少量消息流出,让这款游戏一直备受期待。 如今年过十年,公司终于不负众望,游戏研发成功,这也是十年来新人类公司的主力打造的游戏,宣传自然是全力更上,发布会上就惊艳四座——先不论游戏内容,光是五感上的冲击和游戏模式的变革,也注定《何者生存》这款游戏将是划时代的游戏作品。 首先是游戏的客户端,是随身携带的类似高科技时代的手环样式,既美观又轻便,太阳能充电技术,基本不用担心会失去驱动力。 其次是游戏技术革新,果然应用了全息模拟的模式——游戏之中的但凡拥有ai的人物或者动物,可以以拟态(缩小态)召唤到自己身边!真正的掌中精灵!能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捧在手心,搁在肩膀,顶在头顶,这是多少宅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何者生存》就做的了,不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杜泽在游戏之中拥有了,就能以缩小态出现在杜泽的真实生活之中!好不夸张的打造了融入了生活的游戏,只要杜泽的客户端在身上,随时就能召唤“老婆”出来秀恩爱或者秀欧气! 再次是游戏中的角色,官方发表的说明之中,光是不同的人物就有一万多个,核心角色一千余,还有些特殊角色,要在特殊的地形,或者触发特殊任务之后才会遇见,每一个人物都有自己独立的ai,即都是独立的个体,在外形上是制作组花了无数心思,精心打造出来,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个性,有着不同的“思想”,面对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反应,那么在游戏过程中,所获得的游戏体验,恐怕就完全不同了!光是想想,就能看到这个游戏的内容将富有多少种变化。 最后是游戏模式,不得不说也是让人们眼前一亮的,各种人都能在这个游戏之中找到适合自己独特的乐趣。 第一种,也是游戏内容的主题,在客户端连通游戏仓或者电脑主机的情况下,玩家可以进入全息的游戏环境之中,在这个游戏模式之中,玩家可以自由游玩,有pvp,也有pve,但无论如何,都会触碰剧情点,这时候玩家有选择权,是否去探索这个游戏的核心内容,选择自己的伙伴,去发现隐藏在和平下的暗波,会因玩家选择不同,抵达不同的结局。值得一提的是,前面已经说过,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ai,也就是说,这里杜泽选择的伙伴不同,游戏之中经历的内容自然也会不同,简直就是模拟人生。 当然,完全选择不去了解剧情也完全ok。 这种游戏模式,是体现整个游戏深度的模式。 而第二种模式,自然是与拟态有关了。不仅是抽出时间玩游戏,还要让游戏参与生活,拟态玩法就是这样——说穿了其本质还是一种,那就是养成! 对的!毫无疑问就是养成!杜泽在游戏之中收集到的角色,都可以通过拟态召唤至现实,又因为超真实自由ai技术,角色自然又真实又生动,这个时候就会开启好感度,好感度越高,对玩家的忠诚度越高,战斗力也会提升,无论是解闷,还是做宠物养,还是泡妞都派的上用场,在碰到其他玩家的时候,不仅能有交流,还能开启竞技模式,拼一拼谁更厉害。 总之这游戏甫一发布,便创下了首天的收入记录!游戏内容丰富,售价自然不是大白菜,尽管如此,掏钱没有手软的!发布会上展示出来的几个拟态玩家们可都看的清清楚楚——漂亮的妹子、帅气的汉子、软萌的动物……值得拥有! 而你正是其中一个。 这游戏众筹之时,哪怕你还只是个中二的少年,荷包本就干瘪瘦弱,却因着是 分卷阅读504 - 分卷阅读505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05 新人类的铁杆米分丝,毫不犹豫捐躯!于是在游戏发售这天,你凭着多年前捐出去的钱,得到了八折的售价和一次免费抽人物的三连券,所以哪怕你大学才毕业不久,工作刚刚稳定还穷的吃土,心想八折不买太亏,一狠心就买了下来! 对了忘了说,游戏角色的获得,除了进入游戏与角色相处,获得角色好感,角色便被备板,自动被列入你的召唤队列,就算是获得了角色。每个玩家的游戏队伍至多容纳除本人以外的角色五名,这是玩家的主要战力,备板到召唤队列的角色,他们的特长和技能,玩家都可以自主选择学习。 这样获得角色的途径,终究是太过麻烦和繁琐,不方便拟态模式游玩的人,于是公司宣布,还有另一种方式获得角色——这是游戏内购内容,通过抽卡可随机获得角色,四百五一次十一连抽,可获得角色,也能获得其他游戏物品。对于此项,他们问心无愧,首先并不存在不通过抽卡就得不到的角色——只要在游戏之中花时间探索,这些角色都是能够入手的,说实话他们做这款游戏,几乎是掏空家底,不说合作伙伴哪里欠着款,甚至还欠着银行数千万贷款,这款游戏要不赚钱,公司就要完了。 不过为了游戏的平衡性,即便抽卡,那出角色的概率和游戏主体保持一致,也就是说越高级的角色,出现的概率越少,十一连并不保底。跟游戏本体一样,也是需要机缘和脸的,甚至还难一些,毕竟随机数之神是很难捉摸的。 虽然你入手了游戏,但是因为公司出差,几乎过了三个月,你才将客户端,按照说明书戴在了手上,满心都是激动——回家的时候走在街上,看见了不少的拟态角色好吗?羡煞旁人好吗?连花仙子都有呢!能不跃跃欲试吗?网上消息都传遍了!哭着喊着骂着的他妈的全是好评,评价分数更是达到史前最高!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同事的消息和各大门户的刷屏见得还少吗? 你登入游戏,正幻想着能不能有一个长腿御姐的角色,天天带着上班没准心情都好,实在不行那萌妹也好,治愈每天活得累的要死的心灵。看着那一发赠送的三连券,你深呼吸三次,然后大喝一声,“有基佬开我裤链!” 半晌不敢睁开眼睛,直到有个好听的声音响起,那一瞬你的心中不是没有失望的,那是少年清越的声音,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可妻可百合的妹子,“喂?怎么了?你没事吗?” 可在睁开眼睛那一刹那,那些失落全部消失,只剩下无数的震撼,你觉得你一定是看到了天使,天哪,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令人情不自禁喜欢的事物吗?那顺滑的碎发,带笑的桃花眼,绽开的芙蓉面,那漂亮的点绛唇,当真是……满堂花醉三千,不及此人春风一笑。 你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抽到的角色,三连之中唯一的一个角色——别人三连都出三个角色,你就出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脸黑。你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选择查看角色信息。 姓名:沐子青 年龄:十八岁 能力等级:??? 技能详情:技能1.暂不可见【不可复制,不可学习】 技能2.暂不可见【不可复制,不可学习】 技能3.暂不可见【不可复制,不可学习】 好感度:20 你越看心里是越发没好气,天啊,你是去欧洲出差,不是去非洲好吗?等级“???”是怎么回事,低出水平下线了是吗?技能不可见还列个一二三有什么意义,不可见就算了,还不可复制不可学习,那到底有什么用?! 顺便查看抽卡得到的其他物品,一个是荧光石,一个是月见花!都!超!不!值!钱!的!当场,你就气的差点没怒删游戏,可回到现实中,看到一脸茫然的沐子青时,你还是无法发火,一边认命的跟沐子青说起话来,一边在心里狠狠骂新人类简直就是奸商不要脸! 不过你在于沐子青交流的时候,发现沐子青真的太可爱了,简直让人恨不得将心都捧给他,一个下午过去,跟沐子青相处起来时间过得简直堪比流星,你心中念念不舍,但手头确实还有事,让沐子青在身边太分心,你无法集中注意力,看了一下好感度,已经涨到了60点,抽卡的角色好感必须到了八十才能同步到游戏主体,你也觉得不错了,便让沐子青休眠,那真实的全息拟态便如星光消散。 晚上的时候,你还是没忍住跟盆友发信息抱怨,说自己万年非洲人,结果刚说出沐子青的名字,朋友那边死了,然后电话就疯狂的震动起来,无语接通,朋友的嚎叫瞬间爆发—— “卧槽你居然有沐子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快去看——论坛里的昨天爆出的帖子啊啊啊啊啊——沐子青全角色中最强啊啊啊啊啊啊——还那么好看……沐子青我老婆——欧吃矛——欧绝交——欧尼酱——欧多多呜呜呜呜呜——大神我供奉你四百五你帮我抽一次啊啊啊啊——” 你瞬间挂断电话,不是没想过朋友开玩笑,但这都疯了好吗? 急忙开了电脑上论坛,然后你也炸了! 第304章 番外·欧皇旅程2 【hot】【置顶】【《何者生存》入坑三月收集癖挥金如土, 终于探索出最强角色!】【图(充值记录)】【图(充值记录)】【图(充值记录)】 1l楼主【收集癖福音】 丑话说在前头, 鄙视有钱人或者说恶心晒的人给我滚蛋不欢迎!身为一个收集癖,我为大家造福,我的钱是我自己一个子一个子赚回来的, 我不丢人!在此处说一下我对《何者生存》之中最强角色的认识和介绍,不论谁黑谁吹,客观说话!并不涉及主线剧透, 广大玩家安心食用!仅代表个人看法, 如要反驳,请首先确保示拥有并使用此过此角色的证明!先把角色名说出来, 以免大家牵肠挂肚【图(附字沐子青)】【图】【图】【图】。 看到这个, 你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图片上的人你当然认识,下午才见过, 不过实在主体游戏之中的照片, 比例跟真人一样, 自然显得更加真实和美丽,正是沐子青无疑, 大抵是这位土豪玩家的确不缺钱, 给沐子青的造型也是每张图都不同,各有风采,令人见了就心生喜意。 既然在这样众多玩家的论坛之中如此火爆还没被删贴,这个帖子必然不是恶心钓鱼的帖子,肯定还是有理有据, 具备一定的可信性。 你的心中其实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窃喜,原本以为自己是祖上传下来的非洲人,结 分卷阅读505 - 分卷阅读506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06 果居然一上手就抽了个传说之中游戏最强,怎么会不高兴。带着这样一种感觉,你一目十行,扫过那些回帖,反对的人不少,吃瓜群众更多,还有纯粹舔颜的,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你害怕错过的是楼主接下来的证据,便一路飞快扫过回帖,将楼主所言一一浏览,才发现自己肯定是把一辈子的欧气都用光了! 其中你还看到不少与沐子青对战过的玩家纷纷赞同的回复,心中顿时是一片明朗,放下鼠标你顿时就是一阵狂笑! 沐子青第一强角色,谁能黑的动! 即便沐子青本身并非战斗角色,可他的战斗力却不能用数字衡量,哪怕到了现在,他的技能和等级依然没有公开,不知是要触发什么条件才能看到,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的强度—— 第一,沐子青即便在队伍之中,在战斗状态也也不会攻击任何人。也就说,沐子青的攻击力几乎可以不计。 然而!他虽然不攻击别人,但本人也不吃任何人攻击——不,准确来说,是对方的任何角色都不会对沐子青发起攻击!虽然有些怪异,但这个结果百试不爽,已经是具有代表性的结果了啊!这样还不强吗? 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 战斗一旦开始,每三个招式为一个单位,每三个单位,就能令对方队伍之中的角色,倒戈至我方!这就太变态了,这种倒戈并不是暂时的,而是永久,即单位内随机掠夺对方一名角色! 如果之前不吃伤害,只能说沐子青是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角色,那么第二个特性就毫无疑问保证沐子青在团队战斗之中的贡献,是谁都无法比拟的!自己是无敌状态,只要玩家自己能够不死拖下去,拥有沐子青,那就是如操左券,高枕无忧! 也有人提过,沐子青不吃角色伤害,那么作为玩家的角色负责击杀沐子青,一切不就解决了吗?表示洋洋得意,然后就有吃过亏的人出来打脸,但凡你有攻击沐子青的意图,那么你队伍之中的角色会在瞬间全部脱离队伍,并对你全武行。 沐子青的最强地位,毫无疑问瞬间得到大家的认同。 要知道,《何者生存》这款游戏之中,有很大一个特点,就是它的角色系统,要拥有新角色是不容易的,如果你有沐子青,角色问题其实也能轻松解决了——只要你不停挑战别人,别人队伍之中稀有角色或者普通角色,就会通过沐子青,被你掠夺过来! 看到这里你是心花怒放,不过也有丝淡淡的怀疑——这样的角色,怎么就真的被你给抽到了呢?不会马上就要成为烂大街的角色吧?游戏公司是不是为了利益,把玩家们当猴耍呢? 你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也让你的心瞬间安定起来—— 有人也觉得有这样的角色,太影响游戏的平衡性,发邮件问过新人类公司,公司对于平衡性的问题并未回答,只给出了沐子青这一角色,目前只有三位玩家拥有。游戏发行这么久,土豪玩家肯定不缺,三个……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也可以想见沐子青这个角色究竟是多么难得。 你高兴坏了,关了论坛睡在床上美滋滋,总觉得当初对新人类的投资真的得到了回报。一夜美梦到了第二天,你看的手上的手环,心念一动就把沐子青召唤了出来,沐子青还睡颜朦胧,迷糊简直又萌上新境界。 从此你开始沉迷与养成,甚至连游戏本体,都没有让你这么热衷—— 学成技能[烹饪],每天喂沐子青吃东西,看见沐子青看着那些“珍馐”露出高兴的表情,你就比什么都高兴,从而实现摸摸头么么哒等亲密行为,增加两人的好感。甚至还不惜买了一栋小房子,这是新人类公司授权给玩具公司,专程为拟态角色设计的实物房子,就如同宠物养的久了有感情,人对于这种有自己“性格”的游戏角色,自然更容易产生感情,每晚责令沉睡多可怜,买个小房子给住着,多好。 在你的努力下,你与沐子青感情越来越好,沐子青越来越了解你,就像是你的朋友亲人一般,很快好感就突破了80 ,成为了你游戏队伍之中的助力,生活上也每天相处和谐,能得到沐子青的温言软语的加油,一天上班都感觉不累! 日子在投石与偷窥之中过得如此欢快。 尽管你在游戏本体之中花的时间并不算多,但因为沐子青的存在,你队伍之中的角色增长的不慢,堪称阵容豪华,其中就有你的朋友,因为想看子青风采,缠着你对战被“招安”的角色,朋友因此泪唧唧的表情,你到如今还能想着笑出来。 可这样美好的日子,似乎总是从神明的指缝之中透漏出来的,最近沐子青的精神有些不好,你很担心,但又无从下手。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直到网上爆出又一条震惊《何者生存》游戏界的消息——有个玩家,对,就是之前发帖揭露子青强度那个,他爆出了新的消息——不知为何,他的沐子青越来越衰弱,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到现在已经开始沉睡不醒,并且生命值一直持续在减少!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几天,他的沐子青就会死亡! 要知道《何者生存》的游戏设定,一般来说你拥有过的角色,一旦死亡就无法再次获得并拥有此角色,除却玩家,死亡的意义对于角色来说吗,等同于现实之中的死亡,非常具有真实意义。 你当即对此条消息十分关注,因为他说的情况,你的沐子青正在经历,一点不差! 格外仔细的看着贴,直到下面有为大神回复,说通过特殊技术,看到了沐子青此角色的设定——沐子青有个双生弟弟,但他从不会主动说起,除非你确切提出双生弟弟这个词,他才会反应。 沐子青这个角色太强,自然也要有限定,否则游戏还有什么平衡性而言,沐子青的限定,就出在他这双生弟弟——闻人宣的身上。 一旦玩家与沐子青的好感达到90,沐子青便会开始出现神思恍惚精神不振的情况,这其实是灵魂空虚,思念弟弟,并在一个月之内陷入沉睡,一点一点生命值下降直至死亡!如果想要保留这个角色,就必须拥有角色闻人宣。 在昏睡期间,可以给沐子青持续使用昏睡散,能够保持沐子青生命值不降!为你赢得时间去寻找闻人宣,挽救与沐子青! 因为拥有沐子青的人并不多,所以你也不确定究竟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但还是留心注意,第二天起床,你查看沐子青状态,发现好感度已然涨到了92,而沐子青的精神状态也差到了一定程度,小脸惨白双眼无神,你忍痛试图做一些事去让沐子青生气, 分卷阅读506 - 分卷阅读507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作者:墨魁 分卷阅读507 好让好感度降一降,谁想到一看好感反而涨到了95! 你惊骇之下突然认识到这好感度恐怕没那么简单,它代表的可能不是沐子青对你的好感度,而是你对沐子青的好感!你出于关心担心所做的生气行动,并不能让好感下降——认识了这一点,你赶紧把发现回复在帖子之中,虽然无奈还是买了昏睡散,发帖求助得到闻人宣的方法。 遗憾的是,迟迟没有回音,每天看着沐子青毫无生机的睡着,你心疼难忍,终于决定充值抽卡,你想念沐子青,他笑的样子,他每一个表情,说话时的眼波流转,对比他现在,简直让人想要掉泪,你甚至忍不住想,为什么沐子青不肯对你说心事,让你早点知道他想念弟弟,你也能早做准备啊。 你充值了半个月的工资,正准备抽卡之时,突然有信息来了,你打开一看,原来是那位土豪(因为你积极联系,商讨如何挽救沐子青,你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你一看就是一喜——拥有沐子青,并且好感度高于95后,抽卡出现闻人宣的几率会上升,甚至可以说是召唤! 深深的看了沐子青一眼,你回了爱心给土豪,而后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做了一番祈祷,开始十一连。 十一个全是普通白光边缘的卡牌,你的心中说不出的失望,一张一张开过去,最后一张却在开卡瞬间闪烁出黑金的光芒,你顿时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角色出现的刹那,你说不出心中什么感受。 你以为双胞胎本来该是长得一样,可仅一眼,你就确定沐子青与闻人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闻人宣的目光太冷太利,看着就十分令人畏惧,跟沐子青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角色在出来之后,完全就无视你,眼神在房间之中扫了一遍,目光集中在你为沐子青准备的房子上,然后面部表情柔和了一瞬,径自进了房间! 如此反客为主目中无人!你简直不敢相信,打开角色面板一看,天哪好感度一栏赤裸裸一个大写的0! 不过你好歹还是安心下来,赶忙发信息去正式谢土豪朋友,不想土豪朋友却说,这消息是别人告诉他的,他自己的沐子青的生命值太低,招来的闻人宣对他有仇恨,带着沐子青逃走了……他现在已经没有沐子青了,你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安慰,还好那位土豪朋友自己想得开,说闻人宣很关心沐子青,会很好的照顾沐子青,他也不强求什么了。 总之你的沐子青有救了,你当然开心了,然而自闻人宣来了之后,你与沐子青就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想要喂食,闻人宣说给他;想要么么哒,闻人宣看到就生气,整天飞眼刀摆脸色;更过分的是,你发现沐子青对闻人宣的态度,与当初对你那简直……明明一个单身狗,玩养成就是想要摆脱某种状态,现在闻人宣来了,那是冰冷的狗粮在嘴里胡乱的塞,就跟偷情一样,只能逮着机会亲近一下下,说多了都是泪! 甚至有一天周末,你想去叫沐子青起床,结果开门的却是闻人宣,冷若冰霜瞟了你一眼,轻飘飘道“昨晚很累别烦他”——都是成年人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不够就是游戏角色罢了,凭什么以为自己有肉吃! 不久之后游戏大更新一次,所有角色都有了动物态,你一看你家沐子青,是只猫,你觉得合适,再看闻人宣,居然是只鹰,还强行被命名为猫头鹰,顿时笑喷了——不要以为有个猫字就没事了喂,他们两个是双胞胎的亲爱的新人类爸爸别搞事啊! 游戏之中还有其他角色,也很有个性,比如说高颜值庄轻鸿啦,他的动物态是青蛇,还有钟离昧啊,动物态是狼狗……但你一直最喜欢也最亲近的还是沐子青兄弟,他们陪着你生活,让你每一天都过的那么充实和充满欢乐,每一天都真实的笑过。 不过最近你又有烦恼了,原本为了抽闻人宣充值的钱没用完,你在三个月后终于想起来,随手的抽了,没想到一下就抽中了似乎是继沐子青【最强】传言之后的又一登顶【最强】的人物——谢弦,动物态是狮子,这谢弦似乎对沐子青一见钟情—— 闻人宣很强,谢弦也很强。你对于这两只根本没有约束力。 闻人宣爱沐子青,谢弦似乎也爱沐子青。两个男人的战争一触即发,家宅不宁了喂在线等很着急啊! 欧皇的烦恼你们这些凡人怎么会懂!沐子青面前两个人就人模人样彬彬有礼,一旦沐子青不在就剑拨弩张恨不得打个你死我活,偏偏修罗场却要你来处理,你觉得自己那是比皇帝身边的太监还要苦,就要变成协理沐子青后院的老妈子了! 两只都走开啦,你只想要沐子喵啊!然而欧皇的烦恼,是不会有人倾听的。 分卷阅读5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