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心难按》 1-5 鬼心难按 作者:游方 1-5 前章 张家村里近日时常丢食物,一时这家少了些馒头,一时那家失了只肥**,且都是入夜後丢的。奇的是,各家钱财丝毫不少,夜里边谁也不曾听到动静,这件事便成了村里边一件蹊跷事,村里老小个个议论纷纷,最後村长决定,今儿个晚上各家汉子全都不准睡,到了晚上把灯熄了,主要留意厨屋的动静,一定得抓到这偷吃的小贼! 朗朗明月伴清风,整个张家村灯火皆歇,一个个茅草屋和方块小院整整齐齐罗列在张老四昨晚一定偷懒睡觉,不然怎麽会丢东西。张老四拳头握紧紧的,憋红了一张脸哼哧哼哧辩白:“我一夜都没睡!”众人自是不信,围观了许久才散去。 张老四觉得他成了张家村第一冤人,食之无味,睡之无眠度过了两话。 李执下意识往後看去,一张青年的脸挨著自己的,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李执正要停下脚步猛然发现这人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人并不是跟著自己跑,而是飘著的!於是稍微降下的速度又重新回飙。 青年笑著扶起瘫在地上大喘气的李执。 李执咽了口口水,用手遮住眼睛:“你是鬼麽?” 青年把他手放下来:“你瞧瞧我是不是?” 李执鼓起勇气,缓慢睁开眼睛,只见原本含笑的脸突然一抖抖成一张青色面皮,两只眼睛黑洞洞的,大得能伸进小孩的拳头!李执两眼一翻,重又倒了下去。 醒来後李执就在这间屋子里了,那时正值白,这是鬼幻化出来的?!李执想拔腿离开这里,可一想到外面那乱坟岗,又不敢踏出这门了──他打小胆子就如小笼包那麽大,随著年岁增长,越发小了,最後只剩下黄豆粒那般大。 他呆住好一阵子才回到屋里,饿了一罗谦立可能为了这书生不婚不娶。罗员外一听,命人把罗谦立带了回来。一盘问,果然罗谦立心定在了那人身上。 罗员外动了大怒,趁罗谦立在家的一晚,带著人把阮楼打了一顿。阮楼是个身子弱的,只知道读书作文,挨不住这一打,病了一场。好在罗谦立时不时偷溜出来照看安抚他,病情有所好转。 可是墓,只是一个小小土堆,墓碑上刻有庐州人士阮楼之墓。罗谦立心中一凛,险些掉下泪来。他摆摆手示意管家离开。 在墓前坐了很久,罗谦立突然细细抚 />墓碑上的字,他道:“这字难看了点。” 说完他转身归家。 ──“他这就回家了?”李执愤愤地说。这罗谦立未免有些薄情。 秦丕看他瞪圆了眼的模样著实可爱,终於忍不住捏了一把脸,触手处尽是滑腻。 “你别急,往下听”。秦丕心下偷笑,小美人儿竟然没注意我捏他。哎呀,真是太好了。 ---------------------------- 翌日,罗谦立留下一封书信放在书桌上,便起身去阮楼的坟墓处。 他坐在阮楼墓前,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刀鞘一拔,亮出闪著幽光的刀身,瞧著色泽就是一把难得的好刀。 “一方,我的字虽不如你,却比这人写得好。只是我不太会石刻,刻得不好你也别怪我。” 说完,罗谦立用刀把原来的“庐州人士阮楼”六个字磨去,自己在碑上刻了一行字,刻完往脖子上一抹,倒了下去。 次日罗员外发现小儿子留在书桌上的信,大恸之下,连忙遣人带自己去阮楼的墓葬地,果见小儿子倒在那里,没了呼吸。他再看那墓碑上的字,顿时留下两行泪。无力地一抬手,吩咐管家把小儿子和阮楼合葬一处。 自此之後,罗员外身体抱恙,几年後便过世了。 -------------------------------- 李执听完故事怔怔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秦丕 />他的头:“别伤感,罗谦立和阮楼成鬼之後还是在一起了。” 李执还是有些唏嘘:“可生时不能相守啊…………对了,罗谦立在墓碑上刻的是不是‘罗谦立阮楼合葬之墓’?” 秦丕拧他的鼻子:“真聪明!” 李执拍他手拍个正著。 秦丕也不在意,他道:“想不想去看看他们的合葬墓?” “在哪里?”李执惊讶地问,他以为这个故事不是真的,仅是秦丕编来玩的。 “随我来。”秦丕牵了李执的手。 李执一是因为好奇心分散了些注意力,二是因为过话,谈不上有什麽感情。 原来他就是那个小乞丐。想必是那时他脸上是污脏的,自己并不曾看清到底是什麽模样,只记得小乞丐骨瘦如柴,仿佛风一大就能吹折了他的细腕子。 “是你啊。”於翰露出点笑模样。 韩约挥挥衣袖,浓雾散去,呈现出原本的乡间道路来。 他伸出手臂示意於翰跟他来。t “你姓什麽?”他问。t 於翰犹豫了一下,跟上了他的脚步。 “我姓於,於是的於。” 韩约脆生生地叫道:“於大哥!”并回头看於翰。 於翰被他这眉飞色舞的神情弄得一愣,不知道该答应一声还是该回句什麽话。 韩约似乎并不指望他回答什麽,回过头脚步轻快地走,脚下无声。 很快的,他们来到一处简约的小院。韩约领著於翰进去。他安排於翰坐下,然後倒了杯茶水给於翰。 他自己也呷了一口茶:“於大哥,你肯定有满肚子的疑问。” 於翰点头。 烛光在韩约白皙俊美的脸庞上跳动,更为他增添了些许柔美感。他话说得慢了起来。 “我生在富贵人家,我爹曾是京城的茶商,原本我日子过得还不错。我娘很早便过世了,她是我爹的发妻。家里兄弟姐妹虽多,我爹却各位疼爱我,因为我长得像我娘。我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都是庶出,与我并不亲,甚至嫉妒我爹对我的偏爱。我爹病逝後,三个哥哥合谋把我赶了出来,我流落在外,不想讨饭,也没容身的地方,只好整出来。 韩约脸上没什麽表情,过了一阵他淡淡道:“於大哥,你回去再刻个小木人,就刻你。万一你哪自己不想成亲,因为自己喜欢男子。可这个决定太惊世骇俗,他要缓一缓,决心等到娘再催他成亲时就说。可老韩约和我有什麽联系呢?”李执问。 秦丕道:“他是京城人士,你也是从京城来的,或许曾打过照面也未可知。” “那韩约是什麽样的?” 秦丕回忆一阵,把地下邻居的模样幻化出来。 李执仔细一瞧,叫了出来:“呀!我小时候曾与他玩耍过!”那时韩约比李执大几岁,两人家皆是富贵,李执的父亲和韩约的父亲有过往来,因此两人曾一起玩过几回。只是年岁久了,他忘记了韩约的姓名。 想不到韩约後来的命运竟然这样苦楚,他记得韩约那时是个j" />致受宠的少年。想到这里,李执又是黯然。 秦丕瞧不了他难过,从侧面搂住他:“下次讲个欢喜的故事给你听。” 李执嗯了一声。 第三章 先生 秦丕昨夜许诺今晚要讲个欢喜的故事给李执听。他早已想好要讲谁的故事了。 他捏了只从镇上顺来的小笼包放进李执嘴里:“小美人,我今地狱里惩罚恶鬼十分残酷恐怖,我还在这里不痛不痒的也很好。 他随即想找自己的尸身,像是有股力量牵引自己,他飘到了一座坟墓前。他知道自己是葬在下面了。死小五,这些年攒下的钱不少竟然就将我葬在这个鬼地方。这地方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寒碜! 小五是他行窃的同夥,两人从小就在一块儿东躲西藏地过生活。因为穷怕了,也因为他们这个营生收入不定,所以两人都是铁公**,平日里恨不得将一块铜板掰开来花。付先生没想到小五会在自己死这事上抠门。 他坐在自己坟墓上想,我就这麽死了?他有些伤心。他这辈子命挺苦,还未记事就被父母抛弃了,独自一人流落街头。为了活命,做了两年小乞丐後他就开始偷开始抢,直到死也没能摆脱偷儿的身份──他钱不够。 付先生越想越觉得自己悲惨,他最後嚎啕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惊动了旁边地下的元新。 元新躺在棺材里想些诗词句子,刚想出个好字就被哭声打断了,那字也随之跑了,再也想不出。他恨极了,从墓中飘出来,往那哭的人身上狠踹了一脚。 “吵死了!” 付先生哭得好好的,忽然被人踹倒了,他爬起来一看,一个怒目的男子狠狠盯著他。 “你干嘛啊,你凭什麽踹我!”付先生下意识揉屁股,可手一 />上屁股觉出了不对劲──他压g" />不疼!他惊了一下,喃喃道:“原来鬼摔著了不痛啊。” 元新觉得这新鬼傻透了,他愿打理他,只又警告一句:“不许再哭。”说完就从付先生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付先生愣住,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的鬼…………真美。 元新的美貌确实无俦,至少在付先生见过的人中是最好看的。付先生心脏陡然狂跳,他一边回味元新的样子,一边想他怎麽能找到他。 突然,毫无预兆的,他再次大哭起来。这次是干打雷不下雨型的。 果然,元新不堪其扰,再次出现。他正要发作,欲将吵闹鬼修理一番,谁知对方忽然跳到他身上,手脚并用地缠住了自己。甩了很久甩不开,他戾气大作,使了法术把吵闹鬼震了出去。 付先生仗著感觉不到疼痛,连滚带爬又缠住元新,这次还用牙在元新j" />致的下巴上咬了一口。咬著美人了!付先生心里乐开了花。 元新这次直接把人拍到了半里地外,自己钻进棺材里, />著被咬的地方。又想到吵闹鬼咬到自己後眼里狡黠明亮的光,思绪一乱,再作不成诗词了。 ------------------------- “不会吧?元新对付先生动心了?”李执张大嘴巴问。 秦丕故作忧愁状,垂下眉眼:“是啊,想当初我追在元新後面两年,他都不为所动,我以为他是铁石心肠呢,谁知他被付先生这偷儿咬了一口就有了情愫,唉,我可比付先生强多啊!” 李执睁大了双眼:“你追过元新?”还未等秦丕回答,他就自己道:“也是,你这样好色,遇著元新可不是老鼠见了香大米麽。” 秦丕眼珠子一转,欢喜道:“吃醋了?” 李执冷道:“我吃什麽醋?我要为之吃醋的人还未出现。” 他这话秦丕听懂了,知晓自己这番情意他只当玩闹,或许也信,但是他却不准备回应。秦丕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做鬼这麽多年,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看来,自己是真对李执上心了。秦丕微默一阵,龇起大白牙,捏李执的鼻子:“不和你瞎扯了,故事才到一半。” ------------------------- 付先生从半里地外跑回来,蹲在自己的坟头。他想,活著的时候从未体验喜欢的滋味,自己一死,就遇到个好看的男鬼把自己的魂魄勾住了。而且他做鬼这大半夜,衣衫单薄,但是感觉不到寒冷也觉不出饥饿。他想,做鬼比做人好多了,再不用整得异常认真,整个人变得正派英气起来,元新忍不住盯著他的眼睛问他是什麽身世。 付先生便说了一遍,元新一阵慨叹,有种把它作成诗的冲动。然而他首句还未打好草稿,付先生就问了他是什麽身世。 元新简言道:“我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子弟,自小爱读书。一次出游路过此地不远的淮y" />,被人打劫,他们兼要劫色,我只好自裁了。” 付先生大著胆子握住他的手:“你竟然是自己断送的,真可怜。”他说可怜二字是有著怜惜之意。他把元新的手贴在面颊上,蹭了两下,以示安慰。 元新任他动作,因为他的思绪早已被对方含著温柔的眼眸吸引。 自此,付先生便赖在元新的棺材里不肯走。反正他们是鬼,愿意的时候,可以将身体叠在一块,一点都不嫌挤。元新对於他的做法不说欢喜也不说不喜,只由著他闹。 付先生时常讲些好玩的事情给元新听,也愿意听元新说他写的诗词句子,时间长了,他竟也能自成一两首七绝。元新觉得他是可造之材,便教他读书写字。两只鬼从此便不是孤魂了。 付先生最爱干的一件事便是趁元新手把手教他写字时,偷吃他豆腐。 这:“母亲你看,我们的花灯最好看。” 周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n" />娃娃穿著红色小衣,指著一河的花灯,神情自豪。各式花灯仍随著幽深的河水流淌,周卜却僵住了神经。 他认得n" />娃娃,他是尤高雁!他几乎立刻便要冲过去把人抱住,可想到自己已然成鬼,骤然出现会吓著人们。他退好几步,思绪疯狂地扯著──尤高雁是死了重新投胎了吗?他什麽时候死的?怎麽死的?我怎麽不知道?我死後他究竟遇到了什麽事?难道他过得不好? n" />娃娃的母亲抱起他,准备回家了。周卜跟著他们,紧盯著n" />娃娃的面目动作。原来尤高雁小时候是这样的。很可爱,他扯起嘴角。 />进n" />娃娃的卧房,周卜悄无声息地在床边坐了一夜。 自此,周卜晚上算是在n" />娃娃的家里扎g" />了,他知道了尤高雁的转世叫江越。就这样过了三年,周卜瞧他心气胆量挺大,经得住吓,便现了身。 江越一点都不怕突然出现在房里的鬼,他戳戳江越的肚子,歪头道:“你真的是鬼麽?” 周卜点头。 “你为什麽来找我?我可没干坏事呀。”江越摆弄他的胳膊手,想弄清鬼是什麽样子。 周卜抚 />他的头:“我和你前世认识。” 江越大眼珠一转:“那我前世是怎样的?是大将军还是大财主?” 周卜越瞧他越喜欢,他捏江越的小脸蛋:“算是小财主吧。” 江越鼓起腮帮子,嫌弃地说:“啊?是小的啊。那我这辈子得好好努力,成为大财主!” “对对,你一定能成大财主。” 江越有了个秘密朋友,这个秘密朋友只能在晚上和他玩,他喜欢这个秘密朋友,因为他生得好看,而且对自己言听计从。有时候江越有种错觉,觉得在秘密朋友面前,他能神气成小将军! 小将军一她容貌生得好,是镇上最美的姑娘。 他抓了一把干泥往小湖里头扔,可细泥太清,只落在湖岸,湖水依然清澈透明,湖底的鱼有几尾都能数个一清二楚。他更烦恼了,甩了袖子出了府门。 姚护国在街上无目的地走,手里头把合在一起的扇子扔来甩去,一副纨!风流的样子。可他生得好,面目英挺,硬生生削弱了流气,倒带些风雅的韵味。 傻子两眼望著破碗里的几个铜板,目光呆滞,脑子里没有存任何思绪。忽然一个细长的物件砸到面前,砸翻了破碗,几个铜板四处滚落。傻子被惊了一跳,他嘴里“啊啊”地叫著,第一反应就是捡铜板。在捡滚得最圆的一枚铜板时,一只白皙的手率先捡起,并停在他手边。 傻子抬头,明亮的阳光把一袭白衫染得像是发光似的,眼前人的面容是傻子从未见过的好看,傻子突然缩回手,捂住心口,他惊慌地喊道:“我生病了!”说完抓起破碗手里攥著几枚铜板一溜烟跑了。 姚护国捏著铜板,目瞪口呆。旁边卖糖人的王伯提醒他:“姚少爷,他是傻子。” 姚护国摇摇头,把铜板放进钱袋里,继续烦恼去了。 傻子缩在破庙的角落里,使劲按著狂跳的心脏,嘴里颠来倒去地念叨:“我是不是要死了?要死了我、我要死了。是不是,是不是…………”他怕得要死,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动了春心,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寻常事情。 後来傻子发现自己没死,只是一闭上眼睛,一脑袋都是那:“跟哥哥去洗澡,怎麽样?” 洗澡?我半个月前刚洗过,还没到洗澡的日子……可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跟白衣人走。他热切地看著姚护国。可惜在旁人看来,他的热切目光只显出呆滞。姚护国却感觉到傻子喜欢自己,他把傻子拉起来:“走吧。” 傻子想把手抽回来,但抽不动,他一边走一边呆呆地盯著拉著自己的手,那样白净。再瞧自己的手,他愈加局促了。 姚护国把傻子带到府里,命人备好澡桶子和热水,把傻子按在水里。 傻子下巴搁在澡桶边缘上。他从没在澡桶里洗过澡,整个身体被热水包住,说不出地舒服。适应了一会儿,他开始按以往的程序用布搓灰。 姚护国坐在床上看著,傻子不怕把皮搓破吗?这麽大的力道!渐渐地,他的目光移不开傻子被搓得粉红的皮肤。想不到傻子的皮肤挺白的。他走过去,手放在傻子的肩膀上:“你不洗脸吗?” 傻子低下头,目光闪躲:“忘、忘了。”说完就把布往脸上盖,死命搓洗。 姚护国失笑:“慢点。” 傻子果然慢下动作,不一会儿一张清秀、未脱稚气的脸从澡布後露出来。 姚护国一怔,还是个挺好看的傻子。 由於自己的衣服傻子穿肯定太大,姚护国让人从成衣铺买了套衣服给傻子换上。“你要是不傻笑,不说话,别人肯定不知道你是傻子。”姚护国替傻子梳头发。 傻子扯著衣角:“我、不、不傻。” 姚护国捏他的脸:“你哪里不傻?”傻子从铜镜里看到白衣人开怀的笑脸,感觉自己的心又快掉出来了。 “你还知道害羞?”姚护国新奇极了,他试著抱住傻子,把他放在自己腿上。傻子果然更加害羞,恨不得把脸埋到身体里去。 姚护国哈哈大笑,连日来的抑郁情绪一扫而光。 “傻子,愿不愿意住哥哥这儿?” 住哥哥这儿?可老爹说我们乞丐这能住在破庙和桥下。“我、我……” “就住这儿,哥哥不出整话来。 “到底人哪儿去了?是不是老太爷?是不是?!”姚护国狠抓住仆从的肩膀逼问。 仆从点头。 姚护国如疾风般冲到姚老爷的书房:“傻子在哪儿?” 姚老爷气势震得害怕,然而面上仍维持一个父亲的稳重,他道:“我将他赶走了,一个傻子,不能干活只知吃喝,留在府里作甚?” “你把他赶哪里去了?”姚护国咬牙问。 姚老爷不作声。 姚护国只好自己去寻,他在好友家闲谈了好半晌,不知还能不能找到! 他没能找到。姚老爷让人把傻子捆了塞进马车里,马不停蹄地一路往北,疾行了一话哥哥听不到,有时候他听到哥哥在梦中呢喃:“傻子……”傻鬼觉得自己的心被针扎了。帮不上忙,他同著姚护国一起,也憔悴起来。 夏天姚护国大病起来,傻鬼急得团团转,然而全无办法。一天夜里他来到床边,同以往一样,他侧身抱住姚护国。可很快他发现姚护国没了呼吸,与当年的老爹一样!傻鬼哭了,他知道哥哥一旦没了呼吸就再也醒不过来,他哭得声嘶力竭。 脑子里混乱不堪,他感到无数颗珠子在脑袋里乱闯,不住敲打著他的脑壳,极力要冲破什麽。疼,脑子疼,心也疼,疼痛的地方都在叫嚣著一个词──哥哥!傻子捂住脑袋甩动头颅。终於受不了了!他长啸出声,声音落尽後,他睁开双眼,脑中一片清明。姚护国的死带给他的极度痛苦竟冲破了他混乱的神经,让他恢复常人的心智。 哥哥死了,此刻的他更加知晓死亡意味著什麽。他抱住姚护国的尸身,吐字清晰:“哥哥,我等你成鬼,我们还在一块。” 然而他没等来姚护国的魂魄,姚护国刚死去鬼魂就被鬼差勾走了。不再傻的傻鬼千等万等等不到,几乎再度疯狂。 後来,他从地底下偷走姚护国的骨骸,抱著乘著骨骸的木箱北上,回到埋葬自己的乱坟岗,将姚护国的骨骸与自己的尸骨埋在一处。然後便痴坐在坟前,神智清醒地承受死别的痛楚。 -------------------------------- “你就没有法子吗?”周卜问秦丕。 秦丕摇头:“我只能度傻鬼投胎。” “那他投胎後能遇著姚护国的转世吗?”这下发问的是李执。 “说不准。” 李执微蹙眉头。 秦丕轻抚他的头发:“你莫伤心,这世上有情难相守的人比比皆是,这是他们的命数。” 周卜道:“我们去看看傻鬼吧。” 他们果然在乱坟岗子里发现了傻鬼,傻鬼站在树下,抬头地望著月亮。 周卜率先走过去晃他的手臂:“傻鬼。” 傻鬼转过头,他微微一笑:“周卜,你来啦。” 周卜见惯了傻鬼天真无邪的傻样,那时他虽然找不见哥哥也是失魂落魄,但是只是急急吼吼地只顾慌张,哪里像现今这样惨淡,脸色苍白地更甚白月。周卜心疼他,他轻声道:“傻鬼,秦丕说他可以让你去投胎,你愿意不?” 傻鬼对秦丕道:“你不怕折y" />寿?” 折y" />寿?李执心里一怔。他帮鬼超度会损害自身吗?秦丕到底隐瞒了什麽?! 秦丕道:“没事,我寿长著呢,折点没关系。” 傻鬼不愿。秦丕把他拉到一边,和他说了一阵。傻鬼同意了。去投胎吧,也许来世能遇著他。 秦丕施法前,他对偷偷对李执道:“看清旁人的真心,不要等到想相守时却没时间了。”李执疑惑,但隐约又有些懂得。他看了一眼秦丕,心绪暗动。 傻鬼在强光之中渐渐消隐。哥哥,傻子找你来了。 1-5 - 6-10 鬼心难按 作者:游方 6-10 第六章 蒋绽 蒋绽是个名副其实的风流鬼,他喜欢吸取人的j" />气。鬼魂并不是一定要取人的j" />气才能存活,但拥有人的j" />气确实能对法力的提高有所裨益,且有了j" />气的滋养,鬼魂会通体舒畅,如浸在些调笑话转移他心绪。可今完在李执耳上偷亲一口。 自己以前竟不知鬼也不知妖的存在,以为都是些怪谈,搏人兴趣而已。李执先是在秦丕头上拍了一下,而後忽然觉出饿,他拿起饼夹熏r" />,咬下一大口。 --------------------------------------------- 经过两百年的苦行苦修,居山成了一只狐妖。他踏著意气风发的步伐,前往修妖前的生长之地。它们早就死去。死了的生物,居山扯了嘴角。他发出一声长啸,山林里百兽皆怔,哆哆嗦嗦地向著它吼叫的方向屈下了膝盖。居山成了山中之王。 居山并不只知享乐,他深刻明白是自己的强大让人俯首称臣,所以他必须保持自己的强大才能继续坐拥高位。每年秋冬他都入一处山洞修炼。 这夜正值十五,明月浑圆,光束有力,正是修炼的极佳时机。他放空思绪,刚要入定,就被一声惊喜的叫声打断。 他睁开眼睛一看,一缕青色的人影飘在离他五尺外的地方。 原来是鬼魂,难怪能进这山洞。居山幽兰的眼眸不屑地从那鬼魂身上移开。他抬高头颅,威吓地发出一声啸。果然鬼魂向後退了两步。黑狐狸居山正要扯出一个轻蔑的狐笑,谁知自己的脖子被人缠住了。 “好漂亮的狐狸!叫声也很特别,真是,太可爱了!”周弃来双手呼撸著黑狐狸脖颈後的长毛,脸在黑狐狸颊边蹭个不停。 他身前是个富家子弟,然而他既不爱琴棋书画,也不好美酒佳人,单只喜欢背著个书篓子,在里面装著水、食物、药草等,到山里探险,寻找一些奇珍异兽。奇珍异兽不单不好找,有些毒草凶兽还十分不好相与。因此,周弃来在一次探险中被一株毒草要了命。他死後连尸身都没被家人寻到,还是他自己把尸体埋在了山脚旁。及成鬼後,周弃来本x" />难移,仍然是见了奇珍异兽便走不动路。这晚他竟然看到一只黑色皮毛的狐狸!且这黑狐狸身量比一般成年狐狸大上一倍!多麽难能可贵。周弃来搂著黑狐狸欢喜地心里直跳。 居山一下子愣住,他修炼成妖後,还没有任何生物敢靠近他,何况这鬼魂竟然把自己当成玩物般,胡乱揉搓自己高贵的皮毛!居山巨身一甩,把鬼魂甩跌在一旁。他嘴里吐出人的语言:“找死!” 周弃来骇了一跳,这黑狐狸竟然通人语! 居山以为这鬼魂应该会被自己的妖威震得心惊胆战,谁知那鬼魂只呆愣了一瞬,便诡异地笑了起来。 “真真是个珍兽,唉,我要没死,把他当宠物,不知该让那群家夥多羡慕。”周弃来语带忧伤感叹起来,随即又转入欢快的调子,“黑狐狸,你怎麽会说话?”他两眼放光地问道。 居山气极,简直不知该说什麽打发这只愚笨奇怪的鬼魂。 周弃来再一次凑过去,为了让黑狐狸感受自己的善意,他一下一下抚著黑狐狸头上的绒毛。 这混账竟然将我当作人间的低等的犬类了麽?!居山大怒,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扭头咬上去。咬中了!再转脸一撕,一大块皮r" />就此咬在嘴里。 周弃来微皱眉头:“你真不乖。”然後他用手在缺了皮r" />的地方一抹,皮r" />重现,完好如初。 竟然忘了鬼魂是感觉不动寻常疼痛的!居山为自己方才的无知而懊恼。 黑狐狸的身姿真是优雅灵活,每一处肌r" />的活动处都十分完美。周弃来愈发喜欢这只黑狐狸。但他从黑狐狸对自己的攻击上知晓黑狐狸很反感自己的靠近,他只好站在远处与他交流。 他道:“我是个鬼魂,名叫周弃来,你叫什麽名字?” 居山还在提防他扑过来,他微俯著身子,随时准备出击。 周弃来继续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啊,真伤心。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居山忍不住搂住他,柔声道:“说。” “我想、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居山愣住後一阵狂喜,正想把怀中鬼好好亲上一通,然而头凑过去,却亲了个空。怀中不见了鬼影,转身一看,洞外的完秦丕便凭空消失了。 不过一刻的功夫,秦丕重又出现在原地。他笑模笑样地拿出几只饱满的绿粽子。 李执奇道:“粽子?现在才四月,怎麽就有人包粽子了?” 秦丕把粽子放在桌上,撇嘴道:“谁知道,或许是哪家小孩子嘴馋央大人包的,我以前就遇到个这样的馋鬼。” “哦?谁?” 秦丕剥开粽叶,露出排得紧密整齐的糯米粒,哟,里面有两个大红枣呢!把它递到李执手里,秦丕道:“一个名副其实的馋鬼。” “是只鬼?”李执将大红枣抠去,他不爱吃这样甜的。 “嗯,”秦丕把两颗上面还沾著糯米粒的大红枣扔进嘴里,嗫嚅道:“你不吃我吃。” 李执道:“你不是不吃食物吗?” 秦丕吐出枣核:“只是没有饥饿感,还是能尝出食物的味道的,这枣子真甜。” “那馋鬼如今在哪里?” “他啊,投胎做猪去了。” “啊?!”李执吓了一跳。 “逗你玩的,”秦丕捏李执的脸,水润珠花,他这大半年被自己养得越来越白嫩可人了,他继续道:“他是跟我说过想投胎做鬼,不过只是一时的气话。他现在和他那屠夫相亲相爱地过著日子呢。” ------------------------------------ 汪进一直怀疑自己是饿死鬼投胎,要不然他怎麽吃饭都是别人的两三倍?此时真成鬼了,可并不是被饿死的,是下河洗澡时不慎被淹死的。虽不是饿死鬼吧,也觉不出饥饿,他吃x" />仍不改,喜欢咀嚼食物,品尝它们各个不一的滋味,是只大馋鬼。 他每晚出来觅食,把方圆十里地的各家食物都排查个遍,鉴定祈镇的屠户家的饭菜最好吃。因此他每夜都飘到屠户家的厨房,东 />西找, />出些个饼或馍,有时运气好还能找出红烧r" />,再与馍一配,真真算是给做就给你做?” 汪进眼角瞟下大橱子:“五十两银子只够一顿烧**的吗?” 他怎麽知道我把钱放那儿了?赵力大惊,知道自己始终斗不过一只鬼,只好擦干脚去厨房做饭。 这次他抱著上臂坐在小饭桌旁看著馋鬼吃。我做的饭这麽香吗?赵力拿起筷子想夹起豆角尝尝。筷子刚碰到,就被另一双筷子打掉了。馋鬼瞪他:“这都是我的!” 赵力觉得好笑,同时觉得馋鬼这副模样像个小孩子,说不清是可爱还是可恶。 时间长了,赵力觉得睡眠严重不足,他只好在傍晚时就开始做饭,饭菜都是馋鬼前一晚要求的样式。然後你见到元新不是这样?” 秦丕了然,他对著李执嘻嘻笑:“那不一样,我是被他容貌震住了,对著你,我是心里也走不能动了。”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动听,得意著就要撅嘴亲李执的嘴唇。然而被一个大嘴瓜子止住了得逞的脚步。秦丕怨念。 李执被他像小狗似的幽怨眼神逗乐了:“行啦行啦,快讲吧。” 庞晓在酒窖里抱著松醪酒,一口一口喝著。没了臭鬼和自己抢著喝,酒忽然不那麽香了。他好半晌才喝完,依靠著诸多酒坛子打酒嗝。打出来的都是松醪酒的香味,和那晚臭鬼嘴里的味道一样,话说臭鬼一点都不臭,还挺好闻的…… 呸呸呸!想那臭鬼作甚!y" />棍! “骂我什麽呢。”润玉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庞晓吓了一跳,刚从嗓子眼升起的酒嗝硬生生被压下去。 “你、你、你,怎麽找来的?!”庞晓瞪大眼睛指著仲清风。 仲清风道:“城里除了嘉云酒楼就属这兴y" />酒楼的酒最好,你不到嘉云酒楼去了,自然是上这儿来了。” 庞晓:“不管你是怎麽找来的,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仲清风上前一步:“为什麽?” 庞晓扭过头:“你是y" />棍。” “亲你一下就成y" />棍了?那这样呢?”仲清风搂住他的腰,手从他的衣襟伸进去,捏住一处再摩擦两下。 庞晓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他哪里经过情事,脑子里混乱不堪,下意识就伸手在仲清风脸上扇了一巴掌。 仲清风脸上一点都觉不出疼,但是心里却抽地一痛。看来小鬼真的不能接受自己。他止住动作,默默把手伸出来,替庞晓掩好略略凌乱的衣襟,便消隐而去。 庞晓盯著自己方才伸出去的手,良久地站在原地。 仲清风又成了孤零零的游魂,他再不去酒窖了偷酒喝,仿佛他对酒的嗜癖被庞晓的一巴掌打了个散碎,再提不起兴趣。他终日瞎晃荡,有时偷偷回家看他嫂子新添的小侄女。婴儿总是任x" />的,要不到想要的,便长著无牙的小嘴大哭。他偷瞧了小侄女好多遍後,才猛然醒悟,他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庞晓的影子。想到这一层,他有些怪自己无能忘却,便快速飘离 了小侄女的房间,再不曾去看过。 “这就是故事的结尾?他们没在一起?”李执有些紧张。 “你听著,下面还有,仲清风命好著呢!” 仲清风从秦丕处下棋回来,坐在坟头发呆。 低得快要听不见的声音传来:“臭鬼。” 仲清风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一步把鬼抱住了。 “臭鬼,你怎麽不找我了?”怀中鬼甕声甕气地质问著。 “怕你不要我。”仲清风抚著小鬼的背,轻声道。 庞晓挣开他的怀抱,抓起他的右手伸到自己怀里:“给你 />,你别不找我,酒都没味道了。” 仲清风心中一暖,亲了下庞晓的眉心,然後不客气地捻住一小点,捏、摩、转、弹,最後是舔、咬………… 两只鬼大口喝酒,同时感叹道:“酒又香啦!” 庞晓跳到仲清风背上咬他的耳朵:“臭鬼,你说我们哪一,什麽日子被沈逢过起来都是平淡悠缓的。然而在平淡中仍有些不同的地方──一只大白鱼和他闹上了。 每当沈逢把双脚放在水里取凉时,那大白鱼就摇著肥美又灵活的身子来凑热闹。他一会儿嘬下沈逢的脚趾,一会儿把尾巴伸进沈逢的脚趾缝里瘙痒,一会儿用滑溜溜的鱼身在沈逢小腿上蹭。沈逢一有要抓他的动作,他便摇摆著大尾巴,咻得游走了,真当‘飞鱼’二字。沈逢拿它有些无可奈何,然而哪著就吻住身下人的嘴唇,舌尖探了进去。沈逢搂住他的脖颈。 於河的右脚屈起,磨蹭沈逢的腿,就像它是大白鱼那会儿那样。沈逢被他蹭出一声呻吟:“嗯……” 於河拉开他的衣襟,发起攻势。进入的时候,於河情潮难耐,对沈逢道:“小船夫,叫我的名字。” 沈逢不确定地开口:“大……大……白鱼?” “噗──”於河把头埋在他a" />口笑。 沈逢本来就被情事弄得红润的脸更加红了,他扭开脸道:“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 於河抓住他的手指轻了一口:“我叫於河。” 如果你这时走在涡河的这个渡头边,必会听到摇晃的船里传来令人销魂的呻吟句子,句子中只有两个字──於河。 李执听完故事後并没有对它发表看法,他反而突然问秦丕:“你是百世y" />魂?” 秦丕一愣:“周卜告诉你的?” “你这是第几世?百世完了会发生什麽?” 秦丕化去脸上的僵硬,嬉笑道:“我离百世过完还早著呢!小美人,你这辈子我都会缠著你~”说完,在李执腰上捏了一把。 李执忘了躲。他不傻,知道秦丕说的未必是实话。他此刻转脸看面前嬉笑的这只鬼,忽然抱住他,他道:“色鬼,你别骗人。” 6-10 - 11-14 鬼心难按 作者:游方 11-14 第十一章 猴子 话说秦丕第一次得了李执主动的亲近,心中欢喜不已,尤为珍惜,只把两手贴在李执的背上,并不作轻薄的动作。 两人拥抱良久,直至李执动了动身子秦丕才放开他,把他拉到床上,两人肩并肩躺著,共盖著一床被。秦丕想去搂著李执,然而始终没有动作,他觉得现在就很好了,他怕把李执好容易才生出来的亲近之心惹跑。 李执很快就睡著了。而秦丕是不必睡的,他单看著的侧脸,话,话语收敛很多,不再只顾调笑逗他。李执却仍旧有些恼,因为自己若是回答他,旁人岂不是认为他自言自语是个傻子?秦丕也不悻悻然,自己说自己的。 李执左右张望街边的店铺,那些衣物小玩意儿此时显得十分新奇可爱。李执欢喜起来。他有心想买些回去,但又什麽都想买。正当为难之际,青钵里传来声音:“去旁边那家酒楼。” 李执先是疑惑,然而早上就没吃饭,肚子确实有些饿,就迈进这家‘满福居’酒楼。 酒楼显然生意兴农,楼下的桌子被占满了,小二引著李执走到楼上。刚好一个邻著窗口的桌子收拾出来,李执就坐下了。 往窗外望去,人头攒动,李执一时觉得景象有些不真实,一时又觉得再真实不过。小二问:“客观,你要吃些什麽?” 李执道:“有熏r" />吗?” 小二点头:“有。” “来一盘熏r" />,一盘炒青菜,一碗甜菜羹,一碗米饭。”李执顺溜地点了菜,心下一阵满足,仿佛他与小院外的世界重新接上了! “得咧!”小二得话离去。李执能清楚地听到他在楼下往厨房喊话──熏r" />,青菜各一盘,甜菜羹一碗,米饭一碗~~! 放在桌上的青钵传出声音:“看来掌柜的要找上来了。” “什麽?”李执奇道。 青钵里的鬼还未作出回应,一阵疾风就卷到了李执身前。李执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看清眼前飞跑过来的人。朗目剑眉,身材高大,似是行走江湖的侠客模样。那人先是盯著李执,随後猛然扫视二楼各桌,最後泄气起来,转身走开。 李执看著人下楼去,而後小声对著青钵道:“他是掌柜?你怎知他要来找我?” “你点的菜和他等的人爱吃的一模一样。” 李执想知道这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又怕秦丕说话声音被邻桌人听到。只好对贴著青钵道:“等我吃完饭找个地方你再细说。” 饭菜很快上来,李执大快朵颐,青钵里的鬼见他吃地畅快,调笑的劲儿忍不住冒头,他道:“大爷,也赏我口饭吃吧。” 李执想笑忍住了,他夹起一g" />青菜扔进青钵里。正等著色鬼的抱怨,谁知等来一句:“快把青菜倒出来,快!”低沈的声音里压抑著痛楚。 李执大惊,连忙拿起青钵倒过来,青菜叶掉出。青钵里的声音有些虚弱:“小美人,下次别扔东西进来了,会伤元气。” 按捺下惊吓的情绪,李执也没了胃口,抱著青钵到楼下结账。掌柜的果然是方才那位冲到他桌前的男子。李执多看了他两眼,只觉得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没了神气。 急於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更担心秦丕的状况,李执放下买小玩意儿的念头,走到镇外的林子里,找了一处干燥的地面坐下。他把青钵放在面前,道:“你怎麽样了?” 秦丕道:“你把我抱在怀里我就告诉你。”声音已不显虚弱,显然已经恢复了。 李执想伸脚把青钵踢倒,然而终究没付诸行动,他骂了一句死色鬼後把青钵抱在怀里,用轻轻敲打钵壁,心下松了一口气。 “对了,那掌柜的故事?” 秦丕十分欢喜李执怀里的温度,他偷偷笑了两声,才讲起故事。 梁复子承父业,十八岁便接手了‘满福居’酒楼。他生x" />有些散漫,虽然平日爱使些枪b" />,但从未起过闯荡江湖的念头。老父要退下享福,生为梁家唯一的子嗣,他理所当然地接手酒楼。他刚打理酒楼那会儿年纪太轻,坐在柜前便很觉无聊,唯一的乐趣便是与小猴子说话。 小猴子是他在路上捡来的,十二三岁的年纪,因为太过瘦小,瞧著便想是十岁左右的样子。在梁复看来,小猴子很有趣。他在人前一副任打任骂的可怜样儿,一到与自己相处时便像小狗似的撒欢,围著他团团转。 梁复是老来子,自生下来起,梁家上下就围著他团团转,但是小猴子不同。小猴子是只与他好,对旁人是不冷不热的,看著客气听话,实则不屑。梁复有时想,小猴子大概是哪个富贵人家的落魄少爷,否则不会有那股子清高劲儿。 这晚梁复在书房看书,面前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弯唇一笑只作不知。待余光从书底下看见两只光著的脚丫子了,他猛然放下手中树,大声一喝,把面前的小猴子吓得惊叫。梁复笑弯了眼睛:“又来捣什麽乱?” 小猴子有些丧气,憋著嘴道:“少爷,我被蚊子咬成了蛤蟆了!” 梁复瞧他伸出来的双臂,可不是嘛,十几个红疙瘩布在细瘦的胳膊上,看著就痒。 “屋里没点蒲香吗?” “用完了,我不好向红荷姐姐要。” 梁复捏他脸蛋:“看到姑娘皮就变薄了?” 小猴子龇牙笑:“不是,只看到少爷就不会不好意思。” 梁复见他眼睛明亮,笑笑的里面全是自己的影子,心里忽然一动,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这样还好意思吗?” 小猴子捂住发烫的嘴唇,脸像被突然泼了**血似的,迅速红了起来。他想要张嘴说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梁复被他的窘迫情绪感染了,心想自己怎麽对一个小孩子做这种事。 小猴子急了半:“哟,小猴子长这麽高啦,吃了什麽好食长的啊。”梁复听了,心下欣喜异常,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功劳。 而且,他的功劳不止这一件,他还成功地把小猴子哄到了他的床上。虽然没对他做相公对小媳妇做的实质事,但两人都默认了这样的关系。 小猴子睡觉也像猴子似的不安稳,时常就要睡成横的姿势,把腿翘在梁复的大腿上。梁复就会把他扶正了,顺便 />一 />他的小腿──小猴子的小腿长得十分匀称,且皮肤光滑,梁复时常用手 />,用腿蹭。每当这时小猴子就似怒非怒,似笑非笑,手舞足蹈地半抵抗著。 这次小猴子刚洗完澡钻进被窝里,梁复在被子下就滑下身体把他的小腿捞出来啃。小猴子一时兴起,把他扒拉开,开始啃梁复的小腿。 梁复只觉小猴子的舌尖是不是掠过,把自己弄痒了,跟著心也痒。他对埋著头玩得高兴的小猴子道:“小猴子,今晚咱们成真正的夫妻吧。” 小猴子抬起头,眼里亮晶晶的,除了惊诧之外还含著喜悦。梁复把快跟上自己高的小猴子拽上来趴在自己身上,两人顺势亲吻了嘴唇。 第二小猴子到外面闯荡,竟然真闯荡出来身份了。他跑到苏州先是用手中的钱开了茶馆,开了两年开成了酒楼,成了颇有财的小财主!在又一次梦到梁复後,小猴子决定回去娶人。 有水鬼,那时他自然是信的,但成长後就不信了,而现在李执觉得水鬼的存在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他听到了鬼怪事迹,自己也和一只鬼生活在一处。 将手边的柴叶折成小船,李执又采了几株不知名的花,便起身回去了。 秦丕晚上出来第一件事仍是要给李执弄吃的。他在李执脸上偷亲一口後一溜烟飘了去,李执想打他没打到。 秦丕带了一袋包子和小菜回来了。自动摆好碗筷,把李执拽到桌前,笑眯眯道:“吃吧。” 李执一边咬著包子一边问:“这世上有水鬼吗?” “有啊,之前前边涡河里就住著一个。”秦丕把倒了热水的茶碗端到李执嘴边,李执喝了一大口水,继续咬包子,自动等著秦丕往下讲。 秦丕从怀里掏出醒木,往桌上一敲:“事情是这样的。” 在河里溺死,尸体未被人大涝到陆地上的鬼若是没被鬼差收走便会成水鬼。水鬼只能在水里活动,但并不是人们传说的专拖人到水里吃,只有少数水鬼觉得太寂寞才会拖人下水,期待那人的鬼魂能留在水里陪自己。而且水鬼有个特别之处与其他鬼魂不一样,就是白这话时竟带了笑意,因为小孩还是没意识到他是鬼。 “那怎麽办呢?”小孩嘀咕,而後道:“那我以後经常来看你好不好?不然你会很寂寞吧,不能到岸上找人玩。” 管林丰道:“好,你来我就抓鱼给你吃。” 小孩兴奋道:“抓鱼?是不是在水里比较好抓?” “是,你瞧。”管林丰随手一抓便抓到一条,用力把鱼扔到岸上。鱼儿在草上活蹦乱跳。 小孩抚掌叫好,然後戳著鱼肚子哈哈大笑。 “小孩,你叫什麽名字?” “我大名叫杨恒,我娘叫我乖儿。我家就住在旁边的张家村。”小孩手往身後一指。 “我叫管林丰。” 小孩重复道:“管林丰,我记住啦。我先回家去,我娘该找我了,明我看上你了,那你是怎麽个意思?” 管林丰只回了一句:“我是鬼,且只能呆在水下。” 杨恒抓挠头发:“我知道。我只是问,你看上我没?” 管林丰停了半晌才道:“不能看上。” 杨恒心下有数,水鬼肯定是看上自己了,但是由於他的状况不肯承认,怕拖累自己。他把手伸下水轻轻抚 />水鬼的脸:“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跑走了。 管林丰闭了闭眼睛,怀疑自己是落了泪,只不过处在水里,分不清真假。 杨恒晚上偷溜出了门,走到庙里点了蜡烛点了香。他跪在菩萨面前,祈求菩萨给自己出个主意。他本是不信佛的,因而对菩萨说的话就有点不伦不类。恰好给路过小庙的秦丕听到了,秦丕先笑了个半死,才走近杨恒身旁现了身。 杨恒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吓了一跳,他道:“你莫非是菩萨显形?” 秦丕忍笑,装模作样道:“正是。” 杨恒瞧著这菩萨体态瘦长,与塑身丝毫不像,他心道,世人对菩萨误解大发了。他此刻面对从不曾信的“菩萨”真身,心内还是有些惶恐的。他“扑通”一身跪下:“菩萨,我要求你个事情。” 秦丕衣袖一辉:“我方才已经听到了,我可以帮你。” 杨恒猛地抬头,眼里放光:“真的?”讲完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冲,冒犯了“菩萨”,所以连忙把头重新埋下。 秦丕让他带路找水鬼。杨恒低眉顺眼地领著他走到涡河边上。 “水鬼,水鬼!”他对著河面叫道。 不一会儿从水里传出声音:“乖儿?!”管林丰以为杨恒自此不会再来了! “水鬼,我带著菩萨来救你来啦。” 菩萨?管林丰忘向杨恒身後的那人。那人身上隐隐冒著鬼气,且是不同一般的鬼气。他知道杨恒是让这鬼糊弄了。因为担心这鬼对杨恒不利,管林丰厉喝道:“你要做什麽?!” 秦丕笑眯眯地不说话,却暗中使了隐音传话给管林丰。管林丰听了半信半疑,但只好姑且一试,不然,他怕自己真会把杨恒拉下水来作伴! 这次尝试很有成效。管林丰安安稳稳地站在地上时呆呆愣愣的,一时不能反应过来。 杨恒一把搂住他,高兴在他脸上直亲:“水鬼水鬼,你上岸啦!” 管林丰迷迷瞪瞪地回搂住杨恒,声音有些飘渺:“乖儿,我真上来了?” “真的,水鬼!” 管林丰脸上绽出一个笑容,杨恒觉著他笑得真是好看,腹下涌上来一阵情潮,他把水鬼扑倒在地,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的亲吻。杨恒抬起头对身下的管林丰道:“你现在不是水鬼了,我该叫你什麽?” “你就不能叫我名字?”管林丰怜爱地抚著杨恒的头发。 杨恒手探入他的衣襟,触手处滑腻无俦,心想水鬼的皮肤被水滋润得真好。他开口道:“林丰。” 管林丰与他四目相对,唇中吐出两个字:“乖儿。” 秦丕讲完了後叹一口气:“两个没良心的,事情一成就把我全忘了,竟然把我晾在一边,硬是让我欣赏了一场活春g" />,哎呀呀,真是…………” 李执觑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定是你自己隐了身形在一旁偷看,死色鬼,竟然好意思!” 秦丕故意瘪嘴作出苦状:“要不是我千百年都没发泄过了,我又怎会偷看。”边说边定定地盯著李执,眼里含著期待。 李执在他脑门上一拍:“去去去,瞎想什麽呢,死色鬼。” 秦丕收起苦笑,笑嘻嘻地把李执抱到床上:“你不愿我也不会的,咱们单只睡觉。” 李执窝进他的怀里,嘴角含笑,安心睡了。 第十二章 吴逸 李执学做饭,秦丕给他弄来一本菜谱。菜谱上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不是很难做。李执有些自信,他总能把菜煮熟吧,到时候加点油再加点盐,味重了就加点水,味轻了就再搁点料,最後总是能吃的。 然而他忽视了一个前提──烧灶火!他把干草塞进石灶膛里,吹个火折子扔进去(须知吹火折子他也是现学的,费了三个才成功)。火倒是生著了,只是满屋子的烟把他呛了个半死。捂著鼻子跑出去,待烟有些散了他才进去,一看,火早已熄了。烧火不就是这麽烧法吗?怎麽我看秦丕烧的就没这麽多烟呢? 他懊丧起来。走回卧房,手支著脸看著窗外发呆。 “小美人儿!”声後传来熟悉的不正经的话语。这个轻易能生起火来的鬼更加令他觉得自己无用。 “怎麽了??”秦丕见他一动不动没有反应,背微微弯著,像是有心事。秦丕收起脸上的痞笑,走到李执跟前捧起他的脸。 “噗──”秦丕忍不住笑出来。他边笑边用袖子擦李执的脸:“怎麽变成小花猫了?” “我烧火烧出一屋子的烟。” 用袖子擦只使得李执脸上的烟灰糊成一片。他拧了块湿毛巾,细细地擦李执的脸。 李执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孩童,而面前的秦丕像孩子的娘。想到这里,李执也笑了起来。 秦丕拧他的脸:“笑什麽呢!” 李执推开“娘”的手:“没什麽,你去烧火给我看,我学著。” 原来用!秆烧出的烟少,干草这能用来作燃火的辅助。 秦丕见李执看得专注的模样,升腾出一种感觉──他和小美人是真的在过日子了!笑眯眯地摆弄中手中的火叉子,秦丕对李执道:“你来弄,我去切菜炒菜。” 李执小心地结果火叉子,仔细盯著膛里的火苗。秦丕偷 />了他的背他也没注意。 很快地,两盘菜就炒好了,刚好米饭也蒸透了。t 秦丕坐到李执旁边灭了火,然後去盛饭。李执高兴地端著一盘菜去卧房,这可是自己烧火做出来的饭!几只吃到口中,也觉得格外得香。 秦丕夹起一块竹笋放进他碗里,随即道:“这世上有竹子j" />的。” 李执嚼著竹笋:“那各样植物都可以成j" />吗?” 秦丕道:“是,不过很难,比动物修成j" />的年岁要多许多。” “你是不是要竹子j" />的故事?等我再盛一碗饭你再讲。”说著李执端著饭碗跑厨房去了,然後又一溜烟跑回来。 秦丕见他吃得这样香,也动了馋心思,把一r" />片夹进嘴里,结果咬到的是自己的牙。 李执得逞地看著他笑。 小美人变坏了。秦丕放下筷子,表示不跟他抢。没得吃最闲著了,只好讲故事。 吴逸嗜画成迷,死後仍然在夜里点著灯就著月光作画。因而他最喜的每月十五,最恨的初一和三十。不,最恨的雨话。 “谦元,你晚上想吃什麽,我给你买。”孟克明在他床边上坐下。 贺康忍了许久,身边的人却还是时不时轻声地同他说话,他睁开眼睛,却不看对方:“你走吧。” 孟克明在他额头上的头一顿,沈默了半晌他才道:“那我走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贺康本来想即刻回一句“别再来了”,然而从a" />中涌起的哽咽情绪逼迫他紧紧抿住嘴唇。他感觉到面颊上落下一个亲吻,然後是掩上门的声音。他终於张开嘴唇,可是呜咽的声音还未来得及放出,汹涌而来的咳嗽便湮没了他的肺与口舌。 别再来找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了。暂时止了咳嗽的贺康手腕在床沿无力地垂下。 “你听说了吗?贺家的病少爷要成婚了!” “真的?是要娶个健康的媳妇回去冲喜?” “肯定是了,唉,哪个倒霉的姑娘要去感染痨病咯!” “可怜,可怜。” 孟克明本是在茶馆品茶,乍然听了这消息,一时像是神魂出窍般没了思想。神魂逐渐归为时,他脑子里又乱成团。他要成婚?!他要成婚?!他说过他要和我好的,他说他一辈子不娶的,他怎麽可以成婚?!是因为那病症?他不知道我g" />本不在乎吗?他不知道我可以和他一起死吗?!他竟然要成婚?! 孟克明去贺府质问时,却得知贺康已经成了婚。原来贺家少爷是生了痨病的,大摆筵席肯定惹人议论,贺老爷是极爱面子的。因此贺家草草娶了个乡下媳妇冲喜後才将消息放出去。 孟克明在前厅听了贺家家客的回答更是痴了。原来他已然成婚。他不顾众人的阻拦,冲到贺康的新房里,只见一个黑瘦的女子正梳著贺康的头发,那头发因病症显得有些枯黄,然而黑瘦的女子梳得极其仔细。 此时见有陌生的男子闯进来,她惊叫一身扔掉梳子,躲进画屏後面。 贺康转过头,脸上没有表情,仿佛事先预见了孟克明的到来。 “孟贤弟,你吓著我的妻子了。”他苍白的嘴唇微启,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妻子两个字如同一声惊雷劈到孟克明的头上,他抖著手,痛苦地闭上眼睛:“谦元。”他有很多问题想问,然而此刻却只能说出这人的名字,後面的话已经尽含在这个称呼中了。 孟克明第一次见到贺康时他才十岁,贺康比他虚长一岁。那时的孟克明虽已显出强势的个x" />,但在温良的慈母的教导下,还是存了几分乖巧的。他自动叫贺康谦元哥哥。 那时他的谦元哥哥是个健康活跃的少年,春天带著他骑马放风筝,夏天带著他泛舟捉知了,秋天与一起摘稻穗玩儿,冬天带著他踩雪地打雪仗。作为半大的孩童,他们快活地过了五年岁月。两人也都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那时的谦元勇於表达情绪,他首先抱住孟克明,对他说,克明弟弟,哥哥看上你了。孟克明耳朵被他灼热的呼吸喷得耳朵痒痒的,且泛了红。他松开谦元哥哥,亲了下他充满活力的大眼睛,谦元哥哥,弟弟也看上你了。他学著贺康的话说道。两人笑成一团,滚作一处。如此,定下了情。 及至孟克明长到二十岁,贺康长大二十一岁上,贺康忽然患了痨病。孟克明眼见著以往充满活力的无忧少年被折磨地消瘦憔悴,到现在已经彻底走了人形。其间贺康只对孟克明采取一种态度──离我远点。 孟克明不傻,他知道贺康是为了他好,他以为他会一直死皮赖脸地缠著他一直到他离去,自己再随著他去,两人一起投胎,来世还能相见。谁知,他娶了妻子!而且看情形,他的妻子对他不躲不避,照顾他照顾得很好! 孟克明知道他今朝只能得到“孟贤弟,你吓著我的妻子了”这句话了,再无其他。他对上对方充满死气却带著股超然气息的双眼:“抱歉,代我向嫂子问好。”说完,他大步离去,几乎要跑起来。他要快点把这个心肠过狠的人甩在身後,他看不了他带著冷漠的双眼! 贺康方才强撑著与孟克明对视良久,现在再也支撑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贺夫人快速从画屏後面走出来,用手轻拍著贺康的背。 凉冷秋雨夜。贺康在床上抖如筛糠,他攥著贺夫人黑瘦的手:“荷玉,谢谢你照顾我,你是好人,没让我过上病。我死後,你可以改嫁,我早已将遗信写好,就夹在书架上那本《论语》里,你记得拿出来。别哭。” 待贺夫人抹了泪贺康继续喘息著道:“还有一封夹在《三国志》你的信,你将它交给孟克明…………” 如织的秋雨自顾自地浸润万物,不知地上冷,还是暖。 贺夫人待贺康安葬後才有时间去找孟克明。然而在孟府门口一看,只见府内府外也是雪白一片,是有人去世的模样。他问了门口听差的才知死的竟然是孟公子!贺夫人对自己夫君和这位孟公子的情谊是能猜到些许的,她按下惊讶之心问听差的孟公子的死因,听差的不住摇头:“服毒自尽。” 穿著白服的贺夫人眼睛还由於夫君的死红肿著,此刻又掉下泪来。 “他们都成了游魂?”李执问道。 秦丕摇头:“只贺康成了游魂,孟克明刚死就被鬼差领至奈何桥了。” 李执急道:“这可怎麽办?” 秦丕 />了 />他的头发:“别急,贺康只在阳间游荡了一年光景就去投胎了。” “你帮他的?” 秦丕点头:“嗯,他自己选择投胎去找孟克明。” “你知不知道他找到没有?” “吴逸找到竹泊没有?” 李执瞪大眼睛:“那时吴逸和竹泊的前世?!” “贺康算是竹泊的前世,而孟克明已经轮回过几十世才找到竹泊。” 李执下意识想叹气,但又觉得这个结果已算不错。 秦丕倒大大叹了口气:“唉,以前那麽深情沈稳的孟克明,现在却成了吴逸那个疯子,可惜啊可惜。” 李执翻白眼,又忽然道:“你怎麽知道吴逸几十世以前的故事?” 秦丕挠头:“那个,我是百世y" />魂嘛。” 百世y" />魂到底是怎样的呢?李执忧愁起来。 11-14 - 完结 鬼心难按 作者:游方 完结 第十五章 庞信 著嘴唇又在他屁股上砸吧了一下。 “你总说我以前以前,我怎麽不知道我以前是那样,你到底说谁?你是不是把我错人成谁了?!”小牛牧瘪嘴。 “好,不说以前,就说现在,你昨晚满口答应的今法,难免有些心动,他实在孤寂得太久了。可转脸看到庞信眼里的黯淡,他心里又一疼。 搂住庞信的脖子,他道:“那我去去就回来。” 第二罢了。” “死色鬼,不准乱开玩笑!”他踢了秦丕一脚,方才苍白下来的脸色渐渐恢复。他忽然发现秦丕筷子只下了两次,顿时不高兴起来,他道:“死色鬼,是不是嫌我做的不好吃?以前总跟我抢饭,现在反而不吃了,是什麽意思?!” 秦丕笑嘻嘻:“我是在仔细咀嚼味道,舍不得一口咽下去。” 只会哄人!李执翻白眼,然而随即不停夹菜到秦丕碗里,忘了死色鬼是不会饿的。 完结章 秦丕 木桶坠入井中,‘哗’的一声并没激起多大的波浪,由於扯著绳子的人没有晃动木桶汲水,因而木桶只跟著波纹的起伏点头,许久之後才随著井水静默不动。 李执坐在井沿上,牵著井绳,怔怔地想秦丕昨这是我与他分离後,我已轮回了二十七世。第二十七世他才等到。李执手腕用劲,往下沈的木桶一个大点头取了小半桶水。拉起井绳,李执将水抬到厨房,倒入石缸里。倒的时候因为存在心事,一个不注意袖子被浸湿了。已经入冬,水寒得很。李执不甚在意,除了想心事,他此刻忙著做晚饭。 白菜梆子切得不是很均匀,然而一整个白菜切下来,菜条放在一处,看著也像模像样了。锅早已烧热,李执往里面倒了些菜油,而後把白菜一股脑倒进去翻炒。他无意中知道,那色鬼喜欢吃白菜。满满一盘子炒好了,端到卧房的饭桌上。再把稀粥锅上蒸的饼子在盘中摆成六瓣花的形状,最後乘了两碗稀粥。 忘了拿筷子,李执转身要去厨房拿,刚迈开脚步,一个鬼影就立於身前,手上还拿著两双筷子。 这顿饭吃得异常沈默。以往絮叨不断的秦丕此刻只捡著白菜叶吃,吃得挺快,似乎没尝出滋味就咽下去了。李执待饭菜吃光了,就低头收拾碗筷。秦丕没有跟过去,他保持著坐著的姿势,一动不动。 李执洗漱完毕後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他睁著眼睛看屋顶。 “你这是百世y" />魂第几世?”他忽然问,声音里没有起伏。 “四十一世。” “怎麽这麽多了?我才轮回了二十七世。” “每一世二十五年,王母定的。” “你现在多大?” “过了春节就二十五了。” 李执坐起身,仍旧把被子裹在身上,他没有看秦丕:“我可以做庞信。”声音小得出奇,以致於秦丕不可置信,他神速冲到李执身边,侧著耳朵几乎要贴在李执唇上:“你说什麽?!” “不就养个小破孩嘛,我都会做饭了,有什麽不可以?百世y" />魂有什麽骇人的?” 秦丕一把抱住低著头的李执:“小美人,我没白等你。” 秦丕带著叹意的话让李执心头一疼,他也抱著秦丕的腰:“二十七世前的那个我不知福,我知。” 两人拥抱良久。 “这下好了,我终於在最後一世赌赢了王母。” “最後一世?这不是才四十一世吗?”李执讶异。 “理应是有一百世的,但我之前一会儿给这个鬼超度,一会儿用j" />魄气贿赂鬼差,已经耗去了五十九世的元神。” 李执愣住,这鬼,不但色,还呆,他就不怕因此错失遇到自己的机会吗?他在气秦丕的同时又在庆幸,幸好自己赶在他百世耗尽前出现,又幸好自己并非冷情让这色鬼赢了这场赌局。他在秦丕脸上拧了好一阵,心绪方才平静。 秦丕龇著牙:“我就知道我能赢。”说完叼住李执的嘴唇。 两人终於心意相通,此时只到了年三十子时,李执放出自己的血滴在秦丕的墓碑上,王母就会兑现诺言,让秦丕成为凡人身。 大年二十八,一句就想到这事上……色鬼……轻点……”李执双腿环著身上人的腰,脸色潮红地控诉著。 秦丕听话地慢下动作,却恶意地使者花招勾著身下的人。 李执有些难耐,他为了阻挡就要出口的身影,他愤恨道:“死色鬼,一年间你去哪里疯了……我非得揍你一顿不可……嗯……”他还是敌不过色鬼。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其实我才在天上呆了一天,王母动作慢,我没办法。我哪里舍得少吃你一年……还有,我已经不是鬼,我是人了……”秦丕粗" />喘道,话也被情潮断成几截。 “死色人……” 秦丕腾出一只手捏李执的脸:“哈哈,这是什麽叫法,小美人,你真有趣。” “滚!” 作家的话: 完结了。谢谢点进本文的读者,还有投票的读者,还有送礼物的读者。谢谢你们~~鞠躬~~後面还会有白色情人节贺文和小番外。再次鞠躬~~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