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不隔床》 分卷阅读1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1 ●▄ 《隔壁不隔床》作者:二萌萌萌 简介 一对冰山的恋爱小日常。两个二货的基情血泪史。 请别怪我,沉默寡言天生慢热。 对你,我始终只想温柔。 面冷傲娇vs面瘫忠犬,呆萌炸毛vs斯文腹黑 一对冰山,两个二货,怎么谈恋爱? 子曰:反正一切没为爱情鼓过掌的搞基都不是真爱! 轻松向/傻白小甜文/关于初恋那些小事/ ps:本文主要写冰山纯情受x冰山老司机攻,两座冰山双向暗恋,情节较慢热,但不清水哈哈哈 第1章 谁的童年没遇过几个人渣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一辆黑色雅马哈电动车伴着歌声疾速从菜市场内飞驰而出,惊起一地菜叶和鸡毛。卖上海青的大婶抓起一把烂菜叶就往电动车上掷,破口大骂道:“程放侬个勿要命的小赤佬!赶地铁去啊!” 电动车兜里塞满了用塑料袋装着的蔬菜,上面压一个女款的音乐手机,把《最炫民族风》放得震天响,开车的程放也不管校服上沾了烂菜叶,一路卯足了劲开得豪情万丈,激情澎湃。 电动车灵活转弯驶进路边被拥抱在一片合欢花树之中的区法院机关小区,正在泡茶的保安被程放呼啸而过的车影惊得抖落一桌茶叶。 程放一路疾驰至a栋单元楼下,看到楼梯口停着一辆沃尔沃越野车挡住了去路,一个急刹车便停下来。 一只白晃晃的手,骨节分明地抽搐着,带着丝丝凉气幽幽搭上程放的肩头,程放猛转头,看到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苦瓜脸近在咫尺,赶紧下了车歉意道:“哎呀妈呀,阿楚,我都忘了你坐在后边儿了!” 楚清抽了抽嘴角,颤巍巍跨下电动车,一双桃花眼四周泛着微微红晕,狠狠剜了一眼程放。 程放小心脏一紧,嘿嘿傻笑道:“阿楚你向我抛媚眼干嘛啊?” 楚清了嘴角又抽了抽,背了书包就径自上楼。 程放急忙拎了车兜里的菜,紧跟在楚清后边儿道:“阿楚你别不理我呀!我这不是又急着给我妈买菜又急着回家打dota才开那么快嘛!”路过沃尔沃越野车还不忘吹了声口哨,心想咱们楼哪个小领导又给配了辆好车啊? 楚清走到四楼,程放还不依不饶在后面道歉。楚清声音清清冷冷打断道:“你家到了。” 程放瞥一眼402室的门牌号,果然都到他家门口了。但看看楚清还没缓过劲儿来的雪白脸庞,他也不敢直接开门回家,从小一起长大,就差穿同一条裤子了,楚清那不容怠慢的性子他会不知道?肯定心里气着他呢。于是腆着笑脸好声好气道:“阿楚啊,你瞧我这人平常忘性就可大了,今天我真不是故意的啊!以后你坐我车,我包管一定慢慢开哈!” 楚清看他一脸讨好的样子,心头的气消了七八分,缓缓地摆摆手对程放道:“行了行了。” 程放看他要上楼回家的样子,连忙喊道:“那明天你上学再坐我的车!我七点在楼下等你!”等听到楚清回答了声好,他才摸了钥匙开门回家。 楚清走到五楼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轰轰的电钻声,噪声在炎热的夏日傍晚更加显得刺耳绵长。楚清疑惑着自己家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就赶紧跑上楼。 到了六楼看到他家602室的门锁得好好的,安然无恙。噪声是从对门的601室里传出来的。 自从十年前601室住的单院长家出事儿之后,601室就不见有人居住了,空屋常年被锁着,门角都被蜘蛛缠成了盘丝洞。可此刻封闭日久锈迹斑斑的房门虚掩着,门前显然已被打扫一新,从门缝里不断轰轰轰地传出电钻声。 楚清正惊疑地瞅着601室的大门,电钻声戛然而止,门咻一声被人打开了,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上身只穿一个黑色背心,古铜色的健壮结实的身子从汗湿的背心里透出肌理分明的轮廓来,一双长腿穿着的工装裤上都是木屑。楚清微微抬头往上看到一张英俊刚毅的脸,带着一点眼熟。 男人正斜叼着一根烟,也微微低头看着他。 楚清立马收回了眼光,转身从兜里掏出自家的钥匙去开门。 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一丝犹疑:“你是……阿楚吧?” 无数儿时模糊的画面在楚清脑海中掠过,回忆的碎片快速重组着,心底却已经拼出了那个记忆里的名字。 过去的时光实在太久了。男人的名字到了嘴边却叫不出口。 楚清回头看了男人一眼,敛下了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圈投下一层阴影,没有任何情绪地答了声:“嗯。” 然后拿钥匙、开门、关门,将男人隔离在门外。 男人盯着602室的门牌号,在门口静默站了一会儿,然后拍拍裤子上的木屑,下楼去沃尔沃上拿装修的工具。 楚清的晚饭照例是他爸妈从单位食堂打包回来的四菜一汤。楚爸爸去年刚升任了区法院副院长,工作多得分身乏术,担任另个区庭长的老妈也不遑多让,需要开庭的案件都已经可以排到年末。 楚爸楚妈都是要强的人,在各自的工作领域出类拔萃,在上升期里你争我赶,谁也没打算闲赋在家,提早下班给楚清作个晚饭什么的。然后在加完班后总是极有默契地,楚爸从食堂打包两个荤菜,楚妈从食堂打包两个素菜一碗汤,焐在保温桶里带回来给楚清当晚餐。 楚清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喝着鸡汤,眼睛却盯着挂在酒柜上的时钟,已经九点半了,还剩十分钟吃饭的时间。 楚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想跷个舒适的二郎腿,可惜过多的工作和应酬让他发福得飞快,大腹便便下的两个腿硬是叠不到一起。他无奈放弃,自暴自弃地喝了口烫茶。 楚妈从厨房里出来正看到这一幕,轻笑道:“瞧你这宰相肚,切了都能做猪肚包鸡!” 楚爸叹一口道:“唉,我这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楚妈拿起盛凉水的瓷茶壶,往他杯子里倒了一些:“你要清楚,工作归工作,应酬归应酬,脑子可别糊涂,小心犯错误。” 楚爸点头道:“放心吧!有隔壁老单的例子在,我时刻警惕着呢!” 楚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今天我看老单家的门掩着,里面好大的装修动静,是不是单嫂和阿冽回来住了?” 楚爸也沉默半响,叹息道:“都十年了……也该回来了……” 楚清准时在九点四十分喝完鸡汤,拎了放在餐椅上的箭筒就往阳台走。 楚妈喊住他道:“菜还没吃完呢就训练射型去啊?给我回来。” 楚爸劝阻道:“随他去!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2 你自己生的儿子你自己还不清楚?你不让他按点去练箭,我怕他晚上难受得睡不着。” 楚清患有顽固的时间强迫症。 他的心里有一张固定的作息时间表,并且从不存在不可抗力和主观原因力,十年如一日,谁都不能随意改变他的安排。比如晚上九点至九点四十分是他的晚餐时间,这四十分钟里还包含了楚爸楚妈晚归因素产生的偏差值。而之后的九点四十分至十点四十分是他去露台练箭的时间,雷打不动的,下雨天也照样要练一小时。 楚清换上银白色的运动服,在露台上抬手伸腰做热身动作。楚家在单元楼的顶楼,屋顶的露台宽敞空旷,没有任何杂物,只在一头放一个箭靶,是专门为楚清练箭用的。 今夜月色皎洁,万里夜空绽放星光,是练习夜射的好时机。 楚清左手持弓,从左臂内将箭杆放在箭台上,右手紧握住箭柄,前三指拉开弓定位,用瞄准器对准了准星,紧绷的肩膀与靶心连成一条完美的直线。 弯弓被满满拉开,夜色静谧得只听到他深深的呼吸,在呼吸声消失的同一刻,一支箭咻地飞向靶心。 没有正中红心,只偏差一点点。 又射了几箭,都没能正中靶心。 楚清调整了一下站姿,从箭头里再抽出一支箭,打算再射出一箭,却从瞄准器里定位到直线距离的对面闪烁着一个红色的光点。楚清放下箭,红色的光点坠落在地上,瞬间消失了。然后黑暗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一小簇火光燃了起来,照亮一张英俊刚毅的脸。 是601室的男人站在阳台上点烟。 火光熄灭后,他的脸又融入了黑暗中,明明星光满天,却照不亮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在黑暗中站了多久。 楚清突然有一种被人窥视的尴尬感。又想到601室现在住了人,他再练夜射可能会射伤对面露台的人,就立马收拾了箭筒进了屋子,破天荒地改变了他的固定时间表。 楚妈看他竟然在十点四十分前进了屋子,惊讶道:“怎么今天没练够时间就进来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不怕晚上睡不着啊?” 楚清将箭筒挂在房间墙壁上答道:“对面住人了,怕夜里射伤人。” 另一阳台上的男人看到对面银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猛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他的脚边都是烟头,有些还丝丝冒着白烟。他踩熄它们,也进了屋子。 破坏固定作息时间的后果就是整夜难以入眠。 楚清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从空调被里探出脑袋来瞄了一眼床头的木头钟,明晃晃映着零点零五分。这已经离他平常固定的入眠时间超过了一小时。 他无奈地叹一口气,烦躁地将被子闷在头上。 不如试试程放教的失眠数数策略。 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只水饺…… 嗯……二十只水饺……二十一个单冽…… 单冽! 楚清的眼睛陡然睁开。 记忆中阳光开朗的笑颜清晰得浮上眼前来。 大男孩牵着楚清软软的手,把他固定在自行车后座上,然后把他的一双小手按在自己腰上,笑着对他说:“阿楚,抱紧了!” 八岁的小楚清懵懂地点点头,紧紧抓住男孩的腰,鼻翼里呼吸着男孩衣服上散发出的阳光的味道。慢慢有了风,风吹起了他额前柔软的小碎发,四周的景物快速变幻着,道路两边飞满了合欢花。 小楚清高兴地大叫:“冽哥,我们飞起来啦!” 男孩笑出声来:“傻瓜!” 合欢花的季节一过,梧桐树便红了起来。 小楚清在男孩家玩跳跳棋,他总是要耍赖的,趁男孩不注意就悔子什么的,男孩也不说他,让着他赢。 肚子饿了,楚清就嘟着嘴:“冽哥,我饿了!” 男孩起身就去厨房给他做午饭吃,怕饿着他,先做水煮红薯,端上餐桌给小楚清填肚子。 小楚清雪白的脸都埋在红薯里,嘴边吃得到处都是。等楚爸楚妈下午班后来接他回家,他仍咬着半个红薯不肯撒手,躲在男孩身后不肯回家。 楚妈拍一下他脑门道:“都麻烦你单冽哥哥半天了,还不肯回家呢?乖,别打扰哥哥下午做作业了!” 小楚清嘴里塞个红薯,不清不楚道:“胡要!五要胡冽哥在一气!” 楚妈伸手去男孩身后拽他,小楚清急得哭出来。 男孩蹲下身子摸摸他的小脑袋,温柔哄道:“阿楚要乖,先跟妈妈回去,明天冽哥下课再带你骑自行车去?” 小楚清立马就止住了他的哭声,嘟嚷着问道:“真的啊?” 男孩点点头:“我说话算话。” 楚妈看准时机就一把将小楚清抱起来,扭送回府。临进家门,看到儿子眼里一包眼泪欲掉不掉,抽了一下儿子的屁股:“咱家不就在你冽哥家对门吗?用得着你作出这副生离死别的惨样?” 萧萧的冷风带着白雪来了,合欢树被雪压弯了枝桠。 男孩带着小楚清在单元楼下堆雪人,小楚清被棉袄包得跟个肉粽子似的,颤颤巍巍走在雪地里,一不留神就摔下去。男孩连忙把他的脑袋从雪地里挖出来,看他瓷白的脸蛋被雪冻得通红,从脖子上取下围脖给他的小脸裹严实。小楚清在温暖的围脖里咧开嘴,傻傻笑。 警车声呼啸而来,停在单元楼下。 小楚清站在雪人旁,看到男孩的父亲被警察带进车子里。男孩放开楚清,奔向警车,他冲着车里叫:“爸!” 警察拦住了他,他双眼通红,用力挣脱他们,往车里抓爸爸的手,仿佛这样就可以留住对方。警察钳制住他,反手把他的身子压制在地上,他睚眦欲裂,挣扎间,冬季校服的扣子掉了一地。 小楚清愣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在雪地里站成一个小雪人。 楚妈很久不带小楚清去找男孩玩了,男孩也不来找小楚清。明明就在对门嘛…… 小楚清恹恹地和同桌小程放在楼下玩雪球,程放堆的雪人也没男孩堆得好看。小楚清伸腿就把小雪人踢倒了,惹得程放直拿雪球丢他。 他穿得太多,自然不是轻装上阵的程放的对手,一个雪球正中屁股,就被打趴在雪地里。他费力从雪堆里抬起头来,刚好看到男孩扶着母亲从楼梯上下来。 他一溜从雪地里蹦起来,摇摇晃晃跑向男孩,抓住男孩的手笑着喊道:“冽哥,陪我一起玩!” 男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抽出自己的手,扶着母亲上了出租车,然后把一箱一箱行李抬进出租车的后备箱。 小楚清靠在他身旁,怯怯开口叫道:“冽哥……” 男孩重重盖上车盖,转身走向副驾驶座位。 小楚清还跟在他身后。 男孩猛地转身,大声吼道:“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3 别跟过来!” 小楚清定在原地,看着他上车,狠狠关上了车门。 清晨六点半的铃声叫嚣起来,楚清睁开失眠的酸痛眼睛。揉了揉混沌的太阳穴,觉得心里堵得慌,但仍一刻不停地起床洗漱。 谁的童年没遇过几个人渣? 楚清边刷牙边这么安慰自己,何况若不是对门的男人再次出现,他自己都快忘了儿时这些幼稚的事儿了。 他准时七点走到单元楼下,看到程放已经骑在电动车上等着他。瞧他下来了,程放就按按喇叭向他示意。 等他走近了,看他眼下一圈儿青晕,衬着雪白的皮肤特别显眼,程放惊讶道:“才一夜不见,你咋就变种成熊猫人了?晚上没睡好啊?” 楚清点点头,跨上了电动车后座,命令道:“快开车!” “好咧!你抓稳!”程放驾着电动车一溜烟飞驰起来。 楚清实在困得不行,迷迷糊糊靠上程放的后背,眯着眼睛打起盹儿来。 夏日的清晨,太阳还没全升起来,没有一丝燥热感,微风拂在身上凉凉的,还带着茉莉的香味,沁人心脾。楚清小寐着,觉得身心宁静。 安静中身后传来两声响亮的汽车喇叭声。惹得补眠中的楚清皱起修长的眉来,眼睛微微睁了一条缝,瞥到一辆黑色的沃尔沃越野车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楚清不耐烦地将脸转向另一边,继续小憩。 第2章 大概是腐女界的传奇 程放多年来谨遵楚清的指导,严格按照楚清的作息时间任劳任怨背负起自行车、电动车司机的工作。六点三十分起床,七点和楚清一起从小区出发,七点零五分到达菜市场门口的早餐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两分钟内叼个包子给楚清买早餐,然后出发去学校,七点二十分到达学校,七点三十分准时坐在教室里,开始楚清完美的一天。 听到楚清开始早读,程放就倒头睡在课桌上,用英语课本盖住自己的脑袋。他的睡功极好,就算全班同学把课文读得震天响,他也能睡得流出哈喇子来。 程放和楚清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兼同桌,这当然不是机缘巧合,是程爸程妈以及楚爸楚妈特意在学校搞了关系要求来的。程爸程妈想着楚清这个优等生能先进带后进帮帮程放的学业,而楚爸楚妈则是怕楚清这个傲脾气除了好说话的程放别人都受不了。 流水的同桌,铁打的程放楚清,是市一中腐女界的一对传奇。 且不说两人从八岁开始连续十年雷打不动的竹马情谊惹人浮想联翩,光是他们的品性长相身家就已足够让他们抢占腐女界yy中的一席之地。 楚清,肤白如雪,一双潋滟桃花眼里藏一个清冷高傲的世界,貌如那个谁也没见过的潘安,虽说有点儿面瘫但配着一条毒舌就是冰山攻最佳典范啊!长手劲腿小蛮腰,基友的性福少不了。附送品学兼优,哎,等等……好像“品”没那么优……那就学习优异吧,才逾李杜,出身高干,腰缠万贯(楚爸:哭了……),在腐女眼中就是极品的面瘫冰山美攻胚子啊!!! 再看看程放,一张浓眉大眼娃娃脸,萌到极致天然呆,说难听点是二货捞逼傻着乐,说好听点那就是阳光可爱又单纯啊,一笑两个梨涡甜死姐妹们了,虽说成绩是有点弱哈,但脾气那个好啊,人缘那个广啊,睡相那个迷迷糊糊惹人怜爱啊!还一心一意只为楚清啊!哎妈,这不是现成的呆萌二货忠犬受吗??? 楚清、程放所过之处,阵阵粉色桃花开放。一中腐女们众志成城,握手眨星星眼,心中默念:请你们一定要幸福! 早读的此刻,粉色桃花再次无形地飘洒开来。 坐在楚清后座的学习委员腐女a捅捅同桌班长腐女b的胳膊,轻声道:“班长你看,程放累得现在还在打瞌睡呢!” 班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看楚清今天黑眼圈也挺深的……” 两人对看一眼,随即激动地瞪大双眼:“难道他们昨天晚上……!” 学习委员剜了楚清的后背一眼嫌弃道:“楚清也太不节制了!看他把程放累的……” 班长老气横秋点头称是道:“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折腾到几点钟呢!可怜的程放,不知道今天体育课还能打球不?” 学习委员的眼神突然变得暧昧,偷笑道:“等下体育课,赶紧看下程放脖子啊,腿上啊,有没有留下楚清纵情的罪证哟!咱拍下放到论坛上去!” 班长嘿嘿答应了。 前座听得清清楚楚的楚清嘴角抽了又抽,心里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等到早读结束,学习委员来收家庭作业的时候,楚清冷冷开口道:“有空多读书,别老想些乱七八糟的。如果没记错,上次月考你才考了年段38?” 学习委员满脸通红,大吼一声:“楚清你个小贱人!” 午餐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在食堂吼了一声:“这个月的高二月考成绩出来了!贴宣传栏了!” 楚清听了眼也不眨一下,继续慢条斯理吃着午饭。坐对面的程放更是不放在心上,风卷残云地啃着椒盐排骨。啃完了只剩一根干净的骨头,他又恋恋不舍得吮吸一遍。 邻座的学习委员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下饭勺,脸上露出少女淡淡的忧伤。 程放看了一眼她餐盘里的椒盐排骨问道:“你叹什么气?是吃不下了么?” 学习委员双手托腮,水眸犹豫地投向远方的远方——食堂的天花板,摇了摇头。 楚清冷冷替她答道:“是在担心自己又考年段38。” 学习委员蓦地收回眼光,凶恶瞪向楚清。一旁的程放却弯了眉眼,崇拜地笑道:“年段38啊?好有才,好厉害啊!跟年段第一才差了37位呢!我连年段380位都不到呢!哈哈!” 学习委员的眼光陡然又变得温和怜爱,她慈悲地摸摸程放的脑袋道:“人间自有真情在,姐姐没白把你爱,小放,你真是个纯良的孩纸。在这饥饿拥挤的食堂里看到你那温暖湿润的目光,我就感到饱了。” 程放点点头,盯着她的椒盐排骨问道:“你饱了?那我帮你把椒盐排骨吃掉呗?” 程放和楚清吃完饭走出食堂,看到宣传栏前果然黑压压一片人。他俩自然是不打算凑这个热闹,正打算往另条道上走。 就听到两个大嗓男生大声议论着。 “擦!第一名又是tmd楚清!”声音浑厚磁性有穿透力,跟播音员似的。 “哈哈,我说豪哥啊,有3班的楚清在,你这千年老二是坐稳当了啊!”嬉皮笑脸的样子。 “呸!楚清那个娘娘腔在老子眼里就是个屁!”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身边一众人直说是是是。 楚清还来不及拦阻,就见程放抡了拳头,一个转身奔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4 进人群里,拽住一个带着厚底眼镜的瘦弱男生吼道:“你他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那瘦小的男生吓得细胳膊打颤,连连摇手说:“不是我说的啊不是我说的啊……” “老子说tmd楚清是个屁!”一字一顿地说,播音员似的醇厚男声在程放身后响起。 程放想也没想,转身就是一拳,听到一声闷哼,然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程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在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口腔里一丝丝腥甜的味道弥散开来。 转头看清动手打他的人,穿了黑白校服的高个儿男生,本该算是斯文俊秀的脸因为生气扭曲着,恶狠狠地瞪了程放一眼,然后转身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眼镜。 打架的大忌,就是千万别把你的后背留给你的敌人。 这不,程放看准时机,伸腿一脚踢在男生屁股上,男生面朝地摔了个狗吃屎,人群发出一阵爆笑。 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下巴上一片血痕,扑到程放身上就是一阵扭打。 原本来查看排名的同学一些惊惶地作鸟兽状散了:“哎哟,打起来了打起来了!1班的柳修豪和3班的程放打在一起了!” 一些则看热闹似地加油助威起来:“豪哥!使劲儿啊!攻臭小子胳肢窝!哎哟!这招直捣黄龙好!” “sb啊你,别乱鼓劲儿!那招直捣黄龙是臭小子攻咱豪哥的!” 楚清看着在地上滚成一团已经让人敌我难分的两只,只觉得风中凌乱。 程放嘴里塞了止血的棉球,鼓着一张肿脸,和戴着碎了一块镜片的眼镜,下巴贴了纱布的柳修豪在教务处听了一下午的训导。 教务处主任说的无非是翻来覆去的老调子,什么对两人很失望啊,很痛心啊,要写悔过书啊,要警告记过啊之类的。 程放一句也没听进去,不停瞥眼瞧教务处墙上的时钟。已经四点三十分了,这个点儿楚清要回家了。 楚清的时间表定得死死的,说回家就要回家的。 想到今天不能载楚清回家,程放就觉得一阵愧疚,也不知道楚清没有他能准时回家么?会不会在生气? 一边儿的教务主任叫他名字:“程放?程放?” 他回过神来,听到教务主任气道:“让你悔个过,你还给我开小差,给你记个大过你才会反省是吧?” 程放还没开口,一旁的柳修豪诚诚恳恳道:“主任,我们这是学习压力大了点,年轻气盛了点,才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伤害同学感情伤害班级荣誉的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大过就别记了吧,我们一定悔过,一定改!” 然后一把揽过一脸呆相的程放的肩膀,声情并茂道:“我和程放同学平日里感情特别融洽,这次只是发生点小误会。我们在主任您的教导下重修于好,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团结互助!是吧,程放?” 那播音员似的嗓音,颇具说服力和感染力。程放看教务主任怀疑的目光在他俩的脸上转来转去,连承认道是是是。 教务主任叹口气对柳修豪道:“柳修豪,你身为1班班长,就应该给同学们做好榜样。你爸爸拜托咱教务处教导你养成端正的道德品行,你这不是让老师难堪吗?老师也知道你高二压力大,但是你要学会调整自己的学习心态,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别总把3班的楚清同学想成你的假想敌,知道么?” 一席话说得柳修豪斯文俊秀的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白,看得一旁被他揽在手臂下的程放心里一阵偷乐。 最后教务主任碍着柳修豪父亲的身份,还是没给他们记大过,只交代了写悔过书,下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在全校面前做检讨。 出了教务处,程放就奔向车库去取电动车,柳修豪跟在后边儿叫住他,托着高鼻梁上的碎眼镜道:“死小子,你都不用感谢我一下?”也不想想是沾了谁的光才没被记过啊? 程放鼓着个肿脸,瞪大了眼睛,含糊骂道:“感谢你个屁!” 柳修豪挑了眉,看着他跟花栗鼠一样圆滚滚的脸揶揄道:“刚才是谁在教务处承诺了要和我团结互助,和平相处的?” 程放气鼓鼓说不出话来,把书包扔进电动车兜里,推了电动车出车库,正想骑上去,就看柳修豪长腿一跨,坐上了电动车后座。 程放一惊,以为他又要掀起新一轮的战役,警戒地问道:“你干嘛?” 柳修豪指指碎了一半的眼镜,没好气道:“老子眼镜都被你打碎了,现在跟快瞎了似的,你让我怎么骑车?”然后颐指气使道:“你送我回家!” 程放心想这人看上去斯斯文文没想到却这么无赖!还1班之长呢!果然这年头表里如一的优等生也就只有楚清那个人了。他想也没想就一手去推柳修豪下车:“送你去死还差不多!你给我滚下来!” 推得太用力,柳修豪的原本就戴得颤巍巍的破眼镜飞了出去,啪地摔在地上,立马两片镜片儿都四分五裂。 柳修豪痛心地叫出声来:“tmd是不是全碎了?老子真瞎了!” 事实证明,楚清没有程放载他也可以一如既往地准时回家。 楚清打的到达机关小区那会儿正好是五点,和平时固定的时间不差分毫。 他背了书包往a栋走,路上碰到楚爸院里民三庭的两个书记员阿姨在合欢树下聊天,殷勤地笑着和他打招呼,端详着他说阿楚又长高了啊?怎么皮肤还是白得跟个雪人似的?以后要把女朋友都比下去了吧?等读大学了阿姨给阿楚做媒啊,咱庭里好姑娘大把大把的。 楚清礼貌地和她们笑笑,也没回应什么,道了声再见。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那俩阿姨在后边儿聊道:“昨天我看到以前那单院长的儿子了,好像回咱小区来住了啊?车都停在单院长以前的车位上了!” “我买菜回来那会儿也看到了,长高了也长壮了还晒黑了,从前那股精气神儿都不见了,差点认不出来!唉,估计这几年经历的挺多的……其实单院长那一家子也挺惨的,所以说人可不能有太多贪念啊……” 楚清走到a栋单元楼下,下意识张望了一眼路边的停车位,果然看到一直空着的601室的停车位里如今停放了一辆黑色沃尔沃越野车。 上楼那会儿正好碰到单冽在拿油漆刷门框,他今天穿了白色t恤和蓝色的工装长裤,因为长得高大,刷门框也不用梯子,抬高了手拿刷子细细刷着,衣服下摆随动作扯高了些,露出一截精壮的腰身来。 狭小的楼梯间里充斥着浓浓的油漆味,楚清皱了皱鼻子。 好像感应到有来人似的,单冽转过头,正对上楚清微微蹙眉的神情。他愣了一下,然后把刷子丢进工具箱里,盖上了油漆罐的盖子。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5 楚清脑子里想着是不是该客套地打个招呼什么的,手里却已经拿了钥匙开了自家的门。 楚清照例在七点半做完了家庭作业,接下来是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他担心着程放,就拿了座机给程放家打了电话,程妈说程放还没回家,也不知道又疯去哪了,今天还得让程爸去买菜。电话那头充满了婴儿的吵闹声和啼哭声,楚清知道又是程放那俩宝贝妹妹在闹腾,就说那阿姨您先忙吧,程放回来了让他给我回个电话,然后把电话挂了。 打开电脑打算去校园论坛上下载班长上传的数学课件,就眼欠地看到论坛热帖滚屏的红色头条:【一中ccav菊花台】\(^o^)/~直播帖!程放英受救攻,冲冠一怒为楚清!内有高清无码现场图!from:3班小霸王学习机。 楚清握着鼠标的手抖了抖,中指无意识地滑动了一下滚轮。 又眼贱地看到第二条热帖信息:【一中ccav菊花台】放清的光辉照四方!放清真爱有木有!开八程放楚清那点儿不得不说的事儿!标题要长长长长长……from:一入腐门深似海。 楚清毫不犹豫地点了浏览器右上角的叉,圆润地退出了论坛。 第3章 单冽牌暖胃药。 楚清在房里练书法练到九点,也不见楚爸楚妈回来,肚子都等饿了。 他进厨房打开冰箱,久置不用的楚家厨房纤尘不染,没有半点儿人烟气,冰箱里也空旷得紧,只冰着几瓶矿泉水和楚妈的保养品。 楚清拿了瓶冰水,边给楚妈打电话边拧开瓶盖,电话那头是绵长的嘟嘟声,也不见接通。他喝了口冰水,又打电话给楚爸,也没人接听。计划的时间被打乱了,楚清突然觉得莫名地烦躁,竟把一整瓶冰水都给喝完了。 等到九点四十也不见爸妈回来,楚清只好按往常一样拎了箭筒去露台练箭。 才尽力射了一箭,就觉得胃里饿得有些作呕,还带着一丝疼痛。等第二箭射出去,疼痛已经变得剧烈了,整个胃抽筋一般绞痛着,疼得楚清躬起了身子,修长瓷白的五指攥紧了弓身,没有一点血色。 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不知是程放的还是楚爸楚妈的回电,楚清放下弓箭打算进屋接电话,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昏暗,胃里疼得使他看不清道路,软软地倒了下去。 模糊中听到电话铃声一直在响,他却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突然,恍惚间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栏杆摇动声,似乎有人朝他走了过来,脚步声近了,又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来人揽过他的身子,汗湿的掌心有些热,轻拍他的脸颊,犹疑地唤着:“阿楚……阿楚?”然后猛地横抱起他来。 楚清的胃里灼得生疼,连眼睛都酸痛得睁不开,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抱着自己,只迷迷糊糊闻到那人身上传来阵阵浓郁的烟味,好像还混合着几缕汗酸气。他费力地提起手,寻找支撑点似的,十指死死抓紧了来人背后的衣服,眉目皱在一起,喃喃喊着:“……我胃疼……” 想抚慰他似的,来人揽着他的手往怀里收紧了些,脚步也加快了。 等楚清的意识清醒过来,已经直挺挺地平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映入眼帘是急诊室天花板上刺目的白炽灯光。 他花了几秒时间适应了明晃晃的光线,听到医生痛心疾首地说道:“现在的中学生啊,作息时间太混乱,这胃病都是自己折腾出来的!你说天天这么晚不吃饭,还猛喝冷饮,这胃能受得了吗?” 楚清心想,我的作息时间不知道有多规律,只是被没时间观念的爹娘拉低了整体水平。 见没人回应,医生唰唰在病历上写了几行字,又问道:“你是这孩子什么人啊?” “……我住他隔壁。” “哦……原来是邻居啊!你还挺热心肠的嘛!” 楚清听到这里,倏地转过脑袋,看到一个穿白色t恤的高大背影,正襟危坐在看诊桌前。 是单冽。 他接过医生开的药方,起身要去划账取药,转首就看到病床上楚清那一双氤氲的桃花眼正微微惊讶地看着自己。 眼波粼粼,眸子底藏一片苍雪冷川。厚厚的睫毛颤动间,把冰冷的雪川剪碎成明明暗暗的目光。 楚清一瞬不瞬看着高大的男人,想着单冽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但心里已经渐渐把始末明白过来。 见他忸忸怩怩扭过头来专注打量,单冽以为楚清是在担心自己的胃病情况,宽慰他道:“放心,没大碍。”转身就去取药了。 等他取药回来,楚清还软绵绵地躺在病床上,一双眼欲睁不睁的样子,其实是困了。单冽把楚清从床上扶下来,临出门时,医生还不忘提醒他:“记得让他爸妈给这孩子好好补补啊,身子薄得跟张白纸片儿似的!” 楚清被单冽扶进他的黑色越野车里。 车子里整洁干净,没有汽车香水的味道,倒是萦绕着一丝淡淡的烟味,和楚清胃疼时朦胧间闻到的烟味是一样的。 单冽探过身来,给他扣上安全带。隐约带了一点汗湿味的手臂,还有热热的拂在楚清雪白脖颈间的呼吸,让楚清有点微微恍神。 手里被塞进一个温热的物体,是单冽的手机,还带着他的体温。 单冽目视着前方,边打方向盘边说道:“给你爸妈报个平安。” 楚清揉了揉困顿的眼睛,强打起精神来拨了一串号码,没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话筒那头传来楚妈焦急的“喂喂”声。 楚清没精打采地喊了一声“妈”,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旋即听到楚妈欣喜地对身旁的楚爸说道:“是阿楚!是阿楚!” 楚爸夺过手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没好气的责问:“你这么晚跑哪儿去了?我和你妈到处寻不着你,就快报警了!”又突然压低了嗓子问:“阿楚,跟爸老实说,你是不是被绑票了?啊?他们把你关哪儿了?说话啊!” 话筒放音效果颇好,震得楚清耳膜麻麻的。他被楚爸的被害妄想论雷得满头黑线,叫了好几声“爸”才打断对方,安抚他们别着急,自己在单冽车上,正回家呢。 那头的楚爸突然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犹疑地开口道:“这……是隔壁老单家的阿冽把你给绑了?” 话音刚落,就见单冽握方向盘的左手明显抖了一抖,车子一个不稳,猛地向道路左边滑了滑。 楚清见状赶紧和楚爸解释了前因后果,电话里的楚爸还是惊疑不定的语气,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嘱咐他路上小心,自己和楚妈在家里等他。 楚清挂了电话。车子里没了楚清的声音,陡然显得格外空旷安静,只听到车内的空调里吹出冷气来的呼呼声。 楚清想把手机还给单冽,却看到他正目不斜视地驾着车子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6 ,于是就把手机搁在自动挡旁边的杯架上,自顾自转了头去看车窗外的夜景。 陌生的林荫道两边整齐排满绿到浓郁的大花紫薇树,黄澄澄的路灯被拥抱在繁密的枝叶之中,给树叶染上一层淡淡光晕。月光和着灯光将斑驳的树影倒映到车窗上,光洁的玻璃上好似开出片片黑色的繁花来。 楚清疑惑着这似乎不是回小区的道路,就见单冽把车子停了。楚清还来不及问他干嘛停车啊,他已经开了车门出去了。 林荫道上空旷旷的,人迹稀少,只偶尔开过一两辆电动车,醉酒的工人在车上光着膀子胡乱唱着歌。 单冽再回来时,楚清正一脸淡定地双手绞了胸前的安全带,脑袋惊疑不定地飞速思考着该不会真被老爸说中了吧?单冽应该只是出去买包烟吧?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是吧?我现在是不是该踹门而出啊? 直到一碗冒着热气丝儿的皮蛋瘦肉粥被稳稳端到他面前,他才明白过来单冽下车的目的。他瞥眼看了一下车上的时钟,已经过十一点半了,饭馆都该关门了,不知道单冽从哪儿买来的粥。 只听到单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来:“先吃饭,再吃药。” 楚清愣愣盯着热乎乎的粥上一片嫩嫩的绿葱花,心想着自己也得被害妄想症了。 单冽载着楚清回到小区时,就看到楚爸、楚妈和程放三个人站在单元楼底下等他们。等楚清出车门那会儿,三个人殷勤地把他团团围住,让他颇有一种考察民情被夹道欢迎的错觉。 楚爸和楚妈对单冽连声道谢,说实在是太叨扰了,医药费得还给你啊,怎么还给孩子买了粥啊,太客气了。见楚清只傻傻靠着程放站在一边儿,一副爱理不理,快要睡过去的样子,楚妈一把揽过他,催促道:“赶紧和你冽哥道个谢。” 一向心高气傲的楚清突如其来的乖巧,漂亮的眸子沾染了睡意,平添出几分朦胧来,眼神在单冽脸上扫了扫,然后垂下了眼帘,两把羽扇睫毛,微微拂动两下,轻轻说了声:“谢谢。” 被程放两手扶得跟个伤残病患似地上楼去时,还听到楚爸楚妈在和单冽寒暄:阿楚这小孩脾气不大好,请别见怪啊,改天请你来家里吃饭。 楚清以为楚爸楚妈只是和单冽客套,依他俩的工作量,这改天吃饭估计得改到猴年马月。 结果第二天放学回家,刚打开家门,见到单冽端了两盘热气腾腾的菜从厨房里走出来,楚清差点以为自己进错家门了。 楚妈全副武装,包着浴帽,带了袖套,围了围裙,拿着锅盖从厨房里探出身子来,对楚清喊道:“回来了啊?赶紧把书包放一放,马上吃饭了。”然后又进去忙着做菜了。没过几秒又探出身子来,和楚清说道:“今天你就改改时间表,早点吃饭吧!有客人在呢!哎哟,阿冽,你的菜焦了!” 客人单冽看了楚清一眼,又转身进厨房去炒菜了。 等楚爸回来时,楚妈和楚清已经坐在餐桌前,拿着筷子等开饭了。单冽从厨房出来,一手端了盘菜,一手拿了锅铲,见楚爸回来了,就招呼道:“叔叔,吃饭了。” 楚清相信楚爸一定有那么一瞬也觉得自己进错了家门。 席间楚妈一直称赞单冽做菜手艺好:“太久不做菜了,我手艺都生疏了,幸好有阿冽在,那小菜炒的!啧啧……” 楚清扒了口饭,心想:你请人吃饭,还让人自己炒菜…… 吃了一口面前最近那盘红烧肉,佐料里放了糖,使得入口甜而不腻,肉软得快要化开来。确实很好吃。 又尝了几个菜,也都很好吃。不自觉地就多扒了几口饭,听到楚爸楚妈的碗筷也是忙碌得叮当响。 坐他身旁的单冽看楚清几乎每个菜都夹了,就是不碰那盘青椒炒肉片分毫。低声问道:“不爱吃青椒?” 没等楚清开口,楚爸就笑道:“这孩子都被他妈给惯娇气了!打小不爱吃的东西可多了,别管他,你自个儿多吃点!” 楚妈白了他一眼说儿子你也没少宠着,然后殷勤地往单冽碗里夹菜,边笑呵呵地问:“阿冽现在在哪儿工作啊?” 单冽认真回答道:“在绿地集团做土建工程师。” 楚爸点头称赞:“原来是搞土建的啊,难怪我看你自己在那儿装修房子。土建不错啊,待遇好工资高,就是工作辛苦了点,经常要往工地上跑。” 楚妈又笑嘻嘻地问:“阿冽今年好像也28了吧?找到女朋友没有啊?” 楚清不知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吃多了眼花,看到单冽的目光在他脸上微微扫了一眼,才回答楚妈:“还没。” 一听单冽还没女朋友,楚妈来了劲儿:“那你可得抓紧了啊,赶紧找个好对象,把单嫂从老家接过来,让她也好安心地三年抱俩孙子啊!阿姨单位里的好姑娘可多了,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楚清慢条斯理把一大块红烧肉用筷子掐成几小块,然后极有成就感地吞了一块,抬头正看到单冽的目光在他脸上又扫了一眼,然后对楚妈说:“阿姨,这事儿我不急。” 楚妈惊讶道:“你不急单嫂也得急了吧?”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就听到单冽清清冷冷的声音:“我妈已经不在了。”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变得僵硬起来,没有人再说话,楚清在低气压下停了筷子,看到楚爸楚妈一脸遗憾,唏嘘不已。 单冽看他们一家突然沉默下来,楚爸楚妈一副欲问不敢问的样子,坦然道:“五年前病情恶化,没撑住。” 楚妈喃喃说:“这么好个人,真是可惜了……” 一时席间又是无语,只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低气压继续弥散,显然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题去。 这时楚清抬了眼眸,提醒楚爸道:“爸,你刚不是说想喝几杯吗?” 楚爸被他一提醒,连忙笑着说:“你们看我这记性!阿楚,你去把酒柜上那瓶94年的小龙船拿来,我和你冽哥好好喝几杯!” 楚清依言把酒拿了来,饭桌上的气氛又变得热闹温馨起来,楚爸楚妈张罗着给单冽倒酒、夹菜。 楚妈拿了酒杯,让楚清给单冽斟酒:“昨个儿还没好好谢谢你冽哥呢,赶紧给你冽哥倒个酒说声谢谢。” 楚清皱了皱眉,反驳道:“不是谢过了么?” 楚妈看他皱眉,对单冽讪讪笑道:“你瞧他,长越大脾气越别扭,还不如小时候跟在你身后当跟屁虫那会儿招人喜欢。哎,阿楚,你还记得吧?你小时候可喜欢缠着阿冽了!” 一点红晕染上楚清白皙的脸庞,他把酒瓶放下,自顾自坐到位子上吃菜:“小时候的事,谁记得那么清楚?” 楚妈嘴里笑着说“你看他这脾气”,给单冽斟酒。 单冽喝了一口酒,没说什么。 楚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7 爸和单冽干尽一杯酒,突然问道:“阿冽,阿楚说他昨儿都痛晕了,那你是怎么进我家里来的?” 单冽诚实回答道:“我从露台翻栏杆进来的。” 楚爸心痛地想,原来不是野猫,是你小子把我放在栏杆下的盆栽都给踩烂了…… 第4章 直男界仅存的硕果? 隔天是周末。 楚清一早带了笔盒让程放载着去学校书法室练字。他是市一中培养的书法比赛种子选手,周末也不能懈怠练习。 程放把楚清准时载到学校后,骑着电动车拐个弯儿就去附近的网吧打游戏。到了下午楚清定的回家时间才来接他。 因为是周末,楚清没穿校服。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衬衫配浅蓝色牛仔裤,由于天气热,就没扣领子,露出小一片洁白无瑕的锁骨来。 他肤白如雪,眉眼如玉,安安静静从树荫里走出来,跟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程放看到这样打扮的楚清就觉得呼吸困难得很。想着是不是刚才打dota打得太起劲儿,现在脑子有点儿缺氧。 程放坐在电动车上出神间,楚清已经走到他面前,挥了挥花花白的手,问着“想什么呢?”就坐上电动车后座。 程放嘿嘿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发动了车子飙出去。 按点到了小区,照例是一个上四楼,一个上六楼。 楚清走到六楼楼道口,就看见单冽长臂靠着栏杆,在打电话。他看见楚清上来了,就把手机递给他:“阿姨找你。” 楚清心里讶异,想着楚妈找他,给单冽打电话做什么?狐疑地接过手机,疑惑着轻喊了一声:“妈?” 楚妈在那头心急火燎地说市里季末要搞庸懒散贪整顿活动了,她和楚爸都得在单位开会加班,晚上来不及给他送饭了,让他今天先在单冽家吃晚饭。一旁有人叫着庭长赶紧来开会了,楚妈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了。 楚清拿着手机还来不及说一句话,郁闷地想:昨天晚上谁还和我说别太叨扰你冽哥来着? 单冽在一旁问他:“过来吃饭吗?” 叨扰事小,饿死事大!饿到胃痛的节奏感楚清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把手机递过去还给单冽,点点头“嗯”了一声。 单冽又问:“想吃什么?” 楚清想了想,然后客气道:“随便。” 结果单冽从善如流,还真随随便便拿了冰箱里现成的材料做了几个菜。 到了楚清吃饭的点,单冽就去敲602室的门。 楚清进了单冽家,第一个感觉是空旷,客厅里放了一张餐桌,一台立式空调和几把椅子,靠近阳台的落地窗户前放了一张点了台灯的书桌,上面堆满了建筑图稿,其他就没什么家具了。而第二个感觉则是冷清,装点在墙壁上的灯都是白炽光,晕着清清冷冷的光芒。地板干干净净,没什么人烟气的样子。安静的空间里,连单冽在厨房里拿盘子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冒着热气儿的菜被端上桌来。 楚清细细扫了一眼。青椒炒蛋,醋溜白菜,红烧冬瓜。渗着诱人的香气,色泽也好看得紧。可惜没一样是楚清爱吃的。 楚清咬着筷子,半点儿不客气地心想这也随便得太过了。 看单冽已经动筷了,楚清也只好矮子里边挑个儿高,吃了口相比较之下还没那么讨厌的醋溜白菜。 不像记忆中的味道那么恐怖,甚至有些好吃。 两个人沉默地吃着饭,饭桌上只闻碗筷声和细细的吞咽声。 楚清本身也是个内敛少语的人,但遇到更为面瘫寡言的单冽,楚清第一次觉得沉默有时还真是一件让人又尴尬又难熬的事儿。 面对久别重逢的单冽,楚清内心蕴着无数的疑问。 想问单冽,为什么当年要从隔壁搬走?这么多年去哪里了?过得好不好?怎么样子和性格都跟换了个人似的? 但想到男孩狠狠对他吼着“别跟过来!”就关了车门的决绝,抬头又看到对面单冽的一脸面无表情,就觉得其实这些问题不问也罢。答案怎样都跟他楚清没任何关系。 楚清放下碗筷时,看到单冽微微皱眉说:“吃那么少?” 楚清一双清水眸子眨了眨,答非所问道:“你平时下班好像都挺早?” 单冽大概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么个南辕北辙的问题,微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最近手头没项目。” 吃完晚饭,楚清就要告辞。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临出门时听到单冽在身后提醒道:“别忘记吃药。” 楚清回了自己家,就接到程放的电话。在那头心急火燎地喊救命,让楚清帮他写周一要宣读的悔过书。 楚清看了下时钟,还不到九点四十,今天饭桌上没喜欢的菜,所以吃得很快。于是答应了程放,写了给他e-mail过去。结果程放说现在他爸正霸着电脑在玩斗地主,e-mail过去就得被他爸发现他又在学校犯事儿了。又不能上楼来拿,要被他妈发现端倪。讨论来讨论去,决定动用尘封已久的楚爸牌哥俩好钓鱼竿儿。 楚清写好了悔过书,把它绑在鱼钩上,从阳台探出身子,转了轮轴,让悔过书随着慢慢放长的细钓线往阳台外下降。 小时候他和程放经常用这招交换作业本和成绩单,以掩程爸程妈的耳目。 听到一记响亮的口哨声,随即看到程放在四楼的阳台上探出身子,仰着脸向楼上的楚清挤眉弄眼,作了个ok的手势。 楚清明白那是“周遭敌人已清除,同志放心大胆往前走”的示意。于是转轴的速度加快了些。薄薄的纸张被夏夜的微风在半空中吹得摇摇晃晃。 程放眼看悔过书正要到手,不知何时早已潜伏在黑暗中的程妈,一个健步抢在他之前,扯下了钓钩上的悔过书。只看了一眼,就气急败坏吼道:“程放你又给我在学校惹事!” 楼上的楚清只听见程妈的大嗓门夹着一阵衣架抽在皮肉上的啪啪声,程放哎哟哎哟叫个不听。他探了身子往下张望,被还候在四楼阳台上的程妈逮个正着。 程妈一手拽着灰溜溜的程放,一手拿着衣架仰头指着楚清大声道:“阿楚你再敢帮这臭小子他就完了!”然后往程放脑门上一拍:“给我进屋自己写悔过书去!” 程放捂着后脑勺求饶:“我文笔不好啊我文笔不好啊!” 楚清在楼上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把鱼竿收了,转头看见对面阳台上单冽正斜靠着墙抽烟,微微的月光照亮他的脸,他正看着楚清。 楚清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挥了挥,权当和他打过招呼了。 对面的单冽看他和自己挥手,抽烟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两指夹着烟,微微举了一下向他示意自己看到了。又把烟塞回嘴里,进了屋子。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8 楚清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记吃药了。 结果周一程放还是读了楚清给他写的悔过书。原因是他花了一整夜写的原创作品连程妈看了都嫌丢脸。 在全校面前作检讨,让程放的耳朵有些烧,舌头一打结,连着读错了好几个字,他都能听到底下黑压压的人群里发出轻轻的笑声来。但一想到这可是楚清花了心思为自己写的悔过书啊,一颗小心脏倍儿暖。就又壮了胆子,放粗了声音读着。好不容易结结巴巴终于做完检讨。 站在升旗台上,左瞄右瞄没看到另一个应该要做检讨的柳修豪的身影。程放撇撇嘴,心想个1班那个混蛋是不是又走后门儿了?不用做检讨了?哼!肯定又是利用他老爸的局长身份迫使老师屈服于他的淫威! 程放心里正骂骂咧咧,就见笔直站在升旗台旁,身穿板正绿军服,似白杨树般整齐的护旗手队伍里站出来一个人,颀长挺拔的身姿在清晨的阳光清风里颇有点玉树临风的味道。 柳修豪长腿一迈,几步就走上了升旗台,从军装裤兜里摸出自己的检讨书,抬了抬军帽檐,露出一张文质彬彬的脸孔来,尽管下巴那儿贴了一大块纱布,仍瑕不掩瑜地盖不住他的俊爽风姿,他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地开始做检讨。簇新端正的黑框眼镜后的眼睛瞄到一旁的程放,眸子里却写满狡黠的挑衅。 程放准确无误接收到他的眼神,心里靠靠靠靠了一百遍,脑子中闪过斯文败类斯文败类斯文败类…… 撇了头不去看他,却看到身侧主持升旗仪式的学姐一脸痴迷地凝视着柳修豪,嘴里喃喃道:“真是一中直男界仅存的硕果啊……” 程放在心里又狂吼一百遍:学姐,这硕果是假象硕果是假象是假象假象象…… 心中碎碎念个不停时,手被人攥紧了握住,还没反应过来,又猛地被举起在半空中,耳边听到柳修豪众志成城般地宣誓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日后我一定会与程放同学团结友爱,相濡以沫,二人同心,齐力断金!请同学们监督我们!” 程放在一片玻璃心碎的声响中痴痴呆呆瞪了大眼睛,只觉得被猛然拉直了的手筋抽搐个不停,脑袋里有一种检讨过后,智商为零的凌乱感。 中午在食堂吃饭,程放明显感觉到有目光在自己身上飘来移去。他抬头正好看到俩女生目光炯炯,一手端着餐盘,一手对自己和楚清作指点江山状。 程放把整个鸡腿往嘴巴里一塞,嘟嚷了一声:“看屁啊!” 想起早上升旗台上的事儿,程放的脸就有点儿烧,心里骂着柳修豪你个白痴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对吧成语水平比我还差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啊真他妈蠢到家了靠靠靠。 埋头猛啃鸡腿,就听见对面的楚清“啪”地把筷子放下了,他长眉微蹙了一下,一瞬不瞬看着程放的背后。 程放嘴里含了鸡腿,脸颊一边就鼓起个包,转过头看身后,换了校服的柳修豪正拿了餐盘大步如风地向他走来,也不管身后几个小个儿男生叫着“豪哥慢点儿啊”。他愣愣看着柳修豪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又看他泰然自若地在自己身边坐下来,才反应过来,警觉地问道:“你干嘛?” 柳修豪抬了抬眼,一副你眼瞎了没看见啊的嫌弃表情:“吃饭啊!” 跟在柳修豪身后的那三四个小个儿男生乐呵呵地往楚清身旁一站,瓶底厚的眼镜片里闪着跪舔学霸大神的璀璨光芒,手捧着餐盘微微局促地问:“可……可以……坐这儿吗?”话说着,已经把捧手里的餐盘往桌子上放去。 楚清长眉一皱,面如冰雪,一双清清冷冷的眸子睨了过来:“太挤了。” 半空中的餐盘停止了移动,委委屈屈地被主人收回去,随着无声呜咽的主人坐到后排去了。 柳修豪看对面的楚清端正握着一双筷子细嚼慢咽,吃相慢条斯理,轻嗤一声:“你怎么吃饭跟个娘们儿似的?” 话音刚落,就被揪着衣领拽了起来,程放烦躁的吼声贯入耳中:“柳修豪你tm够了啊!你那破眼镜我也赔你了,你还想怎样啊?” 柳修豪面色从容,一把甩开他钳制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拿着筷子指指地上:“你鸡腿掉了。” 没吃完鸡腿的程放这一天过得莫名的堵心憋气,浑浑噩噩,就连一向热爱的用来补充高质量睡眠的英语课都觉得睡不痛快。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心里欢的,快手快脚帮楚清把值日做了,叫楚清先去校门口等他,他就飞奔到车库去骑车。 远远就看到柳修豪已经长手长脚地靠在他车上,看到程放来了,还向他潇洒地挥了挥手。 程放黑了一张脸,不理他,直接去推车,却不想柳修豪迅速跨了腿,坐上了后座。程放气呼呼地伸出一腿就往柳修豪身上踹:“滚!” 柳修豪的身子在车上晃了晃,一条长腿踏在地上才稳了重心,没好气道:“好个现代程世美,下了升旗台就翻脸不认人了?” 程放拽着他衣领就要把他从车上揪下来,柳修豪不动如钟,就是不依他。两人你来我往,激烈拉扯。 柳修豪的脸突然就靠近了程放,骤然放大在他面前,是极近的距离,连彼此呼吸间温热的气息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程放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想要和他拉开距离,就看到柳修豪绽出一个猫偷腥一样恶心人的笑容:“你说咱这么‘团结友爱’的样子被教务主任看到的话,实在不怎么好是吧?” 程放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听到教务主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程放,你拽着柳修豪干嘛?想打架?” 第5章 “嫂子”的光辉照四方 楚清在校门口左等右等,也不见程放的身影,去了车库只看到程放的电动车歪歪斜斜靠在路边,却没有人影。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已近五点,时间又被打乱了啊。 他皱皱眉,长手一伸,往路上拦的士。来来往往好几辆,都是亮了红灯有客了的。 身后传来两声短促的汽车喇叭声,见楚清没回头,黑色越野车无声生息地开到他面前,又按了两声喇叭。 深色的车窗滑落下来,单冽咬了根烟,黑t恤有些汗湿的痕迹,把副驾驶座上的建筑图稿扔到车后座,然后侧着头问他:“回家?我送你。” 车里开着冷气,一阵浓郁的烟味。随着气流的吹动,丝丝涌向楚清。他被呛到实在是忍不住,才咳嗽了几声。 单冽抽烟的手停了下来,任烟静静燃烧了一会儿,就把半支烟丢进车带烟灰缸里,拧息了。顺便按了按钮开了外循环。 新鲜的空气慢慢驱走了烟味,嗓子舒适起来,楚清满意地吸了口气。 单冽的电话铃响起来,默认的系统铃声,单调地在车厢里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9 一阵阵响着。单冽单手握方向盘,单手掏了手机接听,静默地听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我现在回来。” 挂了电话,转了方向盘,和楚清说:“回工地一趟。”看到楚清在那儿若有所思地看戴在雪白手腕上的表,又补充道:“很快的。” 车子果然飚得飞快,没过五分钟就到了一处建筑工地,离楚清的学校极近。楚清开了车窗,打量工地门口巍然树立的工程概况牌,赫然几个大字写着“绿地国际大厦项目工程”,和单冽车后座的建筑图稿同个名称,想来单冽应该是刚从这儿下班,正好路过学校才遇到他的吧。 单冽把车子停稳,已经有人围了上来,楚清看他们都清一色的头戴安全帽,身穿脏污的深蓝色工装,汗湿了的面目模糊。等单冽开了门,就听到他们焦急地叫着:“单哥,你赶紧来看看!” 单冽接过安全帽扣在头上,想起什么似的,身子又探进车里,和楚清说:“我很快回来。”然后车钥匙也不拿,就跟着那群人进了写有“质量重于泰山,安全系于心间”标语的工地大门。穿黑t恤的高大身影在一群蓝工装里鹤立鸡群得很醒眼。 时针秒针滴答,走到五点。楚清有些烦躁地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天光依然大盛,午时风吹拂过来的空气也带着一丝丝燥热。他探头看了单冽的背影一眼,正对上围在单冽身边的那群人频频回头看他的眼神。 单冽快速地处理完了事儿就脱了安全帽要走,身边理了板寸头的助理工程师一把拦住他,暧昧兮兮地笑着拍他肩膀,脏兮兮的脸里只可见露出一口白牙:“单哥别急着走啊!你车里坐着的小美人儿是谁啊?” 一旁几人也都哄闹起来,说单哥不够意思啊,交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给大家介绍介绍。 单冽把安全帽往板寸头身上一丢:“他是男孩儿。” 四周突然就安静下来。 单冽也不理他们,迈了步子往车子走去了。 板寸头不甘心,跟在他身后,又使劲打量了楚清在车窗里露出的半个瓷白侧脸来。楚清像是感应到他探究的视线,转过头来,看到他踮了脚从单冽身后鬼鬼祟祟地伸出脑袋来偷窥自己的神情,一张脸冷得跟冰霜似的又侧过了脸,下一秒再转过来时,水清云澈的眸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眼角眉梢都是雪。 板寸头打了个哆嗦,立马收回了眼光,灰溜溜打道回府,边走边想:靠,这脸投错胎了吧…… 楚清把雪亮的目光收回来时,单冽正好进了车子里。看他脸朝着车窗外,一脸冰霜的模样,开口道:“等急了?” 楚清把车窗关上,在座位上坐端正,理直气壮地“嗯”了一声。 单冽熟练地倒车,转弯,车子向马路上飞窜出去,比来时飚得更快。 等程放和柳修豪从教务处出来时,校门口已不见楚清的身影。 柳修豪长臂一伸,搭在程放肩膀上,得意地扬了扬剑眉:“我就说人楚清哪会傻啦吧唧地等那么久,早走了吧!” 程放闻言微怔。 楚清按点做事儿,自我设限的性格程放很清楚,平常程放有事走不开,楚清也不会等他,自顾自按了时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可现在被柳修豪这么明明白白地在面前说出来,好像楚清有多不在乎他似的,听在程放耳里竟感觉怪怪的,心里浮上一丝莫名的郁闷来。 柳修豪看他愣愣的,趁机迈腿骑上了电动车,嬉皮笑脸地:“搭不到楚清,那搭我啊,你还记得我家怎么走吧?”上周已经载过他一回了,路上还配了副眼镜。 程放抬脚就想把他从后座踹下来,无奈眼角瞥到正好下班的教务主任骑了辆自行车,任晚风吹拂起他头上“地中海”边缘的几缕秀发,正慢悠悠接近校门口。程放抬起的脚又硬生生放下来,认命地骑上电动车,驶出了校园。 前进的方向逆着风,两件黑白相间的校服随风微微扬起来,在空中交汇、纠缠。高挑的柳修豪坐在电动车后座,鼻翼里呼出的热气都可以触到程放的耳廓。他比楚清个头壮,宽厚的胸膛挤在程放微微汗湿的背脊上,使得原本能容得下两个少年的电动车此刻显得狭窄无比。 柳修豪垂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程放那被风吹开柔软刘海的光洁额头,觉得嗓子有些闷,然后清了清喉咙开口道:“程放,你说老子也没怎么你吧,刚还在教务处罩着你,可你怎么每次见了我都跟炸了毛的猫一样?” 风呼呼地刮着程放的耳朵,柳修豪的疑问被卷进风里,等风再把它们吹入程放耳中,只剩下一句“你跟炸了毛的猫一样”还是清晰的,程放气得大叫:“说谁是炸了毛的猫?你tm还是炸了毛的猪呢!”死命踩了电门,加了速度一路开得飞快,像是要把紧紧贴着的人摔下去似的。 柳修豪在后面喊:“慢点儿慢点儿啊!我的眼镜要飞出去了!” 等知了停满校园里的香樟树,又一个学期已近尾声。 期末的学生都格外忙碌。忙着复习的,忙着摘小抄的,忙着计划暑期补习的,像楚清那样的全优生还得忙着应付各类奥赛。 周末柳修豪在学校同指导老师练习比赛用的演讲稿,经过书法室的时候,瞥眼就看到楚清那白白净净的人影,执笔潇洒,行文流云。一个念头闪过柳修豪的脑海,于是眼神染了点狡黠的笑意,又看了看手表,将近下午四点。他转身就下楼往校门口跑去。 果然看到门口树荫底下,程放戴个棒球帽,靠在电动车上,带着耳机听mp3。他应该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脸被骄阳晒得泛红,鬓角挂一串汗珠。于是柳修豪又奔回教学楼里的小卖部买了两瓶冰镇的可乐。 冰凉透心的瓶罐贴在程放直冒热气的脸颊上,程放舒爽沁心地眩晕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到柳修豪拎着瓶可乐嘿嘿笑着,才惊得站直了身子。 “等楚清呢?天这么热你挡得牢?不如去对面的kfc等吧!” 耳机里的摇滚乐畅快淋漓,五月天唱着:“也许我这一杆又没办法进球,就像我的生活一直在出差错,也许我这一生始终在追逐那颗九号球,却忘了是谁在爱我……” 程放只看到柳修豪的嘴一张一合,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于是摘了耳机,刚问了一句“啊?”,就已经被柳修豪揽了脖子,拖着往路对面的kfc走。 吹着冷气,程放脸上的红潮褪下去了一些。看到柳修豪又笑得像偷吃了鱼的大花猫,端了放满薯条汉堡鸡腿的餐盘过来坐到他对面,瞥了一眼,食物都是双份的。餐盘被移到程放面前,柳修豪殷勤地招呼他:“吃啊吃啊,你不是喜欢吃鸡腿吗?” 程放的头皮有些发麻,心里嘀咕斯文败类今天想干嘛啊是不是吃错药了啊还是热糊涂了啊还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10 是又耍什么新花招啊。 柳修豪看他迟疑不动,脸上丰富的表情将惊疑不定发挥到极致,无奈又恶狠狠地开口道:“你tm什么表情啊?我没放毒,你就安心吃吧!” 嗯,变正常了。 程放于是心安理得地想反正不吃白不吃嘛,上次被这小子害得没吃完鸡腿,现在我也是受之无愧啊。 柳修豪见程放吞着鸡腿,高高鼓起腮帮子的模样,觉得怎么窗外刺眼的阳光一下变得这么柔和呢,照得人心里暖暖的。 喝了一口可乐,甜甜的气泡溢出喉咙来。瞥眼看见程放的mp3,五月天的歌暂停着。于是就随口问道:“你喜欢五月天啊?” 程放嘴里塞了只鸡翅,手上还拿个鸡腿,左右开弓,埋着头吃得不亦乐乎,也没抬头看柳修豪,胡乱点了点头。 见他不看自己,柳修豪撇撇嘴:“哦。我喜欢少女时代。”见程放还是不抬头,柳修豪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翻了翻相册,放大一张少女时代的海报,递到程放面前:“喏,就是她们,正点吧?” 程放停下动作,眼睛眨了眨,这下是有反应了,目光钉在柳修豪的手机上。 “学校不是不让带手机吗?”最新版的白色iphone,腐败阶级的产物啊!柳修豪家灯火辉煌的大别墅又浮现在眼前,程放心想全市最该被反贪反腐的就是柳修豪他家啊! “重点不是这个吧?“柳修豪一脸黑线,指了指少女时代的照片。“老子品味不错吧?” 程放的目光在图片上扫了扫,轻蔑地哼了一声:“没一个比楚清好看的!”又埋头去啃鸡腿。 柳修豪闻言怔住,递着手机的手僵了僵。然后“啪”地把手机面朝下盖在桌子上,闷闷说道:“整天楚清楚清的,搞得跟屁虫似的。” 程放猛地抬起头来,湿润的眸子里升起怒意来,都忘了自己嘴里塞满了鸡肉,只能呜呜发出了抗议声。 柳修豪看他又要炸毛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忙说:“行了行了,不是跟屁虫行了吧?你和楚清是好基友,好朋友!不是我说啊,你跟楚清做朋友有什么意思啊?他个人五人六的小白脸,天天得供着,一个不开心还直接甩脸子给你看,多膈应啊。拿你放学载他回家这件事儿来说吧,你一个学期一百五十天风雨无阻勤勤恳恳甘为楚清的孺子牛,他有谢过你?这些日子被主任留堂,你担心着他没法按时回家,可他有担心过你?没了你载他,他照样活蹦乱跳地自个儿回去,一点儿没想着要等你。要我说啊你们俩压根儿算不上是朋友,顶多就是拼车吧!” 程放停下了抗议,慢慢咀嚼着鸡肉,神情若有所思,仿佛是在思考柳修豪这段话是什么意思,柳修豪就眼尖地看见马路对面的校门口站着正微微侧了身子东张西望寻找程放的楚清。 他转念用挺拔的身躯挡了程放的视线,然后往程放手里热情地塞汉堡:“慢慢吃慢慢想,时间还多着呢。” 今天楚爸楚妈和程爸程妈都不在家,程放和楚清本来约好一起在外面吃晚饭。但由于程放又一次不靠谱地无故失踪,楚清只好自己先打的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才发现钥匙不见了。书包和笔盒里找了个遍都没影儿,难道是落在书法室了? 正打算转了身子回学校,就见对门601室的门开了。 出来个浑身酒气的男人,理了极短的板寸头,满脸显出潮红的醉态来。他见到正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的楚清,表情明显呆滞了一下,然后嘿嘿傻笑起来,对着门里吼:“单哥!你的小美人儿来了!” 就听到里面哗啦啦一片椅子被推开椅子倒在地椅子梆梆磕碰的声音,一瞬间601室的门口就杵满了穿深蓝色工装服的男人们,个个眼放青光,八卦地探着脑袋将楚清从头打量到脚,面上的表情从兴奋变惊艳变呆滞变疑惑……丰富地……变换着。 素来表现得内敛淡然的楚清面对一群大老爷们儿饿狼一般的视线从头到脚的探究打量,淡定的表情也有些挂不住了,背了书包转身要走。听到单冽的声音低沉却不容置喙地响起:“都进去。” 一瞬间门口就只剩下手里拿一个锅铲,嘴里叼一根烟的单冽。 还有喝醉酒的板寸头,笑嘻嘻说:“单哥,我出去买酒……” 单冽不理会他,眸子锁定楚清,径直对他问道:“吃过饭没?”见楚清摇了摇头,就用铲子指了指门里:“过来吃?” 这话原本应该同样说得不容置喙,但他却用了征询的语气,侧了脸等答复。 楚清进屋子的时候,正围着餐桌划拳喝酒的男人们动作滞了滞,片刻静默中有人油嘴滑舌喊了一句:“嫂子,坐这儿!”指着一把空椅子。语毕,汉子们就爆发出一阵揶揄的笑声。 楚清满脸黑线地被单冽带到那个空位置上坐下,单冽在他耳边说了句“别理他们”,就转身进厨房炒菜去了。 楚清这才发现他今天穿的也是深蓝色的工装,高大精壮的身子衬得衣服修身又端正,干练利落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显得邋遢或油腻。转头再看看身边穿着同样深蓝色工装的正在来劲儿划拳的气味复杂的男人们,楚清轻叹一声:真是一样米饲百样人,都穿同一件衣服,效果能差这么大? 一杯白酒被塞到手里,有人热情地说:嫂子你叹什么气呢,来来咱干一杯,今天咱队里的弟兄来祝单哥乔迁新居,等下喝多了说胡话你可别见怪啊,哎,嫂子你别不好意思不说话啊,喝酒喝酒,我看人家大姑娘害羞了那脸是白里透红,嫂子你怎么是白里透黑呢? 第6章 柳三儿来抢人 单冽端了菜出来时,楚清已经被盛情难却地哄着劝了好几杯白酒,从来滴酒不沾的人,冰肌玉骨染上了淡淡红晕,少了几分清冷味儿,多了几分生动气儿,一张脸虽然还是淡然自若面无表情的样子,抬眼看向单冽的眸子里却布了一层朦胧醉意,藏不住的潋滟。 单冽手一伸挡了不断三三两两递向楚清的酒杯,说了声“够了啊”,就拉了楚清进厨房。潮湿火热的手掌心包着他白皙修长的五指,触感凉如水,跟冰做的似的。 榨汁机隆隆地响着高速旋转起来。 楚清茫然地看着单冽沉默地在灶台前忙碌着,直到一杯果汁递到他手里,下意识地就尝了一口,很甜,是梨汁。 单冽说:“醒酒的。” 楚清点点头,斜靠着门板,一口一口喝完了。然后递了空杯子给单冽,声音懒懒的:“还要。” 单冽诧异地看他一眼,楚清眸子里的那份醉醺醺的朦胧一丝没少。 见他不动,楚清拿空杯子不耐烦地碰碰他的手臂,有些不满,微蹙了长眉,催促道:“快点么……” 单冽接了杯子,又给他倒满一杯。他满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11 意了,瓷白粉晕的脸突然像冰霜消融似的,竟轻轻绽出一个笑容来。也不管愣在原地的单冽,自顾自捧了杯子,在厨房里转悠,这个看看,那个摸摸的。 看到有个大蒸锅,插着电,没盖子封住,向外面丝丝冒着白气儿。 楚清好奇地往里看,蒸架上整齐摆着红薯,有些被蒸得烂了,瓜皮绽开来,露出黄灿灿的里肉。楚清出神地看着,任腾腾的热气拂上来,吹散在脸上,凝结出细薄的湿润水汽来。 单冽看了他一眼,边炒菜边说:“记得你小时候……很爱吃红薯。” 楚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脑迟钝地思索,心里慢慢浮现起自己嘴里塞了半个红薯,躲在单冽背后,眼里含了一包欲掉不掉的眼泪,闹着不肯回家的模样。楚妈抽在他屁股上的那一下生疼,生气又无奈地说:“咱家不就在你冽哥家对门吗?用得着你作出这副生离死别的惨样?” 记忆历历在目。 眼泪没变,仍是水做的,疼痛大抵都让人难熬,所以始终如一。人,却不会再是当初的模样。 被时光变了模样的楚清,此刻表情浑浑沌沌的,无声地笑了笑,模糊间伸出手,像是去紧紧握住回忆一般,一手紧握在红薯上。灼热的刺痛迅速在指尖蔓延开来,疼得抽心。楚清倒吸一口气,杯子摔在地上。 下一瞬,单冽已经抓过了他的手。指尖和掌心都被烫红了,衬着白雪一样的手指,愈发触目惊心的。 单冽握了他的手腕去水龙头下往他掌上冲水。水柱洒在手心上,水珠溅得老高,沾湿他的下颌。他觉得不舒服,微微挣扎,抽了手说:“不要。” 单冽伸手抓了他的手腕又往水龙头下放,水珠溅得俩人的衣衫下摆都湿了。 这下楚清更不满了,长眉皱成川字,从单冽手掌底下用力抽出手来。 单冽看他还是一副迷迷蒙蒙不清醒的样子,叹了口气,攥紧了他两只手腕,把他圈在怀里,闻到一股馥郁的酒气扑面而来,眼神陡然黯了黯,一声不响就把他推到水槽边上,摊开他的掌心就用冷水一阵猛冲,也不管他一直动来动去说不要不要。 冲了一会儿,指尖感觉冰冰凉凉的,手上的灼痛暂时消失了。 楚清觉着舒服了,身子也软下来不动了,背脊贴紧了单冽火热宽敞的胸膛,懒洋洋地靠着他这个人形靠垫,还嫌弃地撇撇嘴,觉得这个垫子热乎乎的,硬梆梆的,有股咸汗味儿。 厨房的推拉门哗的一声被拉开了,板寸头两手各拎一箱啤酒走进来,嘴里还絮絮叨叨说:“单哥你们这小区的规划不科学啊,都没个便民店啊,我跑到菜市场才买到的酒,你看这……”话音突然断了,没了下文。 单冽握着楚清的手冲着凉水没有停,低声对板寸头说了句:“你先出去。” 板寸头拉上推拉门时,正瞄见楚清从单冽的怀里茫茫然地转过头,雪白的脸颊靠在单冽宽厚的肩膀上,波光潋滟的眼睛没有任何焦点,却又像在懒懒睨他。 胸腔一阵惊心动魄。 第二天楚清破天荒地比平时晚起了三十分钟,在时间观要崩溃了啊世界观要扭曲了啊天要塌了啊等波涛汹涌的心理活动中,面无表情快手快脚地穿衣洗漱,临出门还被楚妈嫌弃地往嘴里塞了个刀切馒头:“好意思去别人家喝酒还给喝醉了?真给你妈我的高水准酒量丢脸!” 楚清嘴里塞个刀切馒头,坐在程放的电动车后座,脑子里快速整理起近来频频打乱自己固定作息时间的各种莫名其妙,只觉得全身的神经纤维像是小猫爪子里的毛线球,被滚得凌乱又毛躁,却又找不出个所以然的原因来。 也不顾程放在前座一直吐槽柳修豪这个斯文败类这个腐败阶级这个棒子脑残粉害得他昨天又没接到楚清啊,楚清心如死灰地无数声默念时间观要崩溃了啊世界观要扭曲了啊我的天要塌了啊…… 在今天终于明确意识到自己的时间观正在渐渐崩塌的楚清一整天都是恹恹的,只不过在别人看来神态淡然的他一如往常。 午休时间,程放欣然自得地跟着校广播台里五月天的歌哼哼唧唧,就听见班门口有人高声喊他的名字。循声抬头看过去,是柳修豪,笑嘻嘻站在门口,向他招手。 程放轻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去理他,继续摇头晃脑自己哼着歌,收拾课桌打算趴着睡午觉。 柳修豪喊了几声,见程放仍不理他,索性直接进了教室走到程放座位边,也不管程放后座的3班班长和学习委员的惊呼,一手“啪”地搭在程放的脖子后,握紧了稍稍用力,迫使他抬起了头:“老子叫你呢!” 程放吃痛地叫着干嘛呀,就用力摇着头要把他脖子后的手给甩开。 “今天广播里的歌好听吧?我让他们放的。”邀功似地和程放眨眨眼。 程放伸了手去抵抗他的钳制,柳修豪却已经放开了他的脖子,大力揽过他的肩就往外拖:“走,陪我打球去!” 程放叫着哎你干嘛你干嘛,一阵死命挣扎后已经被拖到门外。柳修豪看程放挣扎间的眼神还不忘瞄了瞄目睹了事态发生全过程仍一丝不苟面不改色连眼皮都没抬过的同桌楚清,咧了嘴笑着说:“走吧走吧,小白脸不会打球,你豪哥会。” 他们走后,3班班长发出一声惊叹:“我们刚才经历了什么?” 学习委员淡定地做着作业:“柳修豪来抢人了。柳修豪把人抢走了。楚清石化了。” 班长担忧又同情地看了看前座楚清绷紧了肩膀,一动不动的端正背影,气愤道:“柳修豪这个公开卖腐的无节操小三儿,看把咱楚清虐的!” 学习委员拉了脸,睨着她:“你说谁是无节操,谁是小三儿呢?我看明显就是楚清自个儿不给力啊!” 班长惊讶道:“哎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扭还帮着柳三儿?”就算楚清脸再臭性格再龟毛,也是咱3班亲生的娃儿啊! 学习委员从抽屉里掏出一张草稿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是打算晚上发到论坛上去的宣传稿。上面写着:豪?放党来了!还在支持{放清}党的你凹凸了!豪?放真爱hold住一中么么哒~~~~~~ 她白一眼班长:“我昨晚已经宣誓加入一中‘豪放’cp党。” 班长龇牙咧嘴地把稿子扭成了团:“你丫个没节操的叛徒!老娘誓死守护‘放清’党!”抓起桌上的原子笔与学习委员开启笔战。 正襟危坐的楚清对身后的战火纷争充耳不闻,心里难受地想着:怎么办啊时间观崩塌了啊…… 放学后按点儿回到家的楚清总算找回了一点安慰感,待到晚上又按时吃饭时,时间安全感终于渐渐恢复过来。 正嚼着一块儿茄子,就见楚妈从储物间里拖出个行李箱来,掸了掸箱子外的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12 灰尘,开始收拾起箱子来。楚妈抬头见楚清微微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我和你爸下周要去外省培训啊,得去三周呢,你自个儿在家照顾好自己。” 见楚清缓缓点点头,楚妈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和他说:“我已经和你冽哥说过了,咱不在时你就去他家吃晚饭。” 一旁正看报纸的楚爸把报纸合了上,神情有些不赞同:“这多麻烦人家啊,我看还是给阿楚多留点饭钱,让他自个儿解决吧?” 楚妈没好气地白了楚爸一眼:“你儿子给人家添的麻烦还少吗?也不差这一回儿了。”也不想想昨天是谁喝得云里雾里醉醺醺的被单冽抱回家来的? 滑嫩的茄子被轻易吞下咽喉,楚清抬了眼,从对昨天仅存的清醒记忆里搜刮出一群汗涔涔的黝黑汉子咧着嘴热情地叫他“嫂子”的影像,心头涌上一阵恶寒,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好一会儿才压抑了下去,开口提出意见:“我可以去程放家吃饭啊。” 楚妈灵活的眼珠飘过来又白楚清一眼:“程法官家那三个跟山大王似的孩子都管不过来呢,你好意思再给人家去添乱?难道你不知道你有多难伺候?” 楚爸又把报纸翻得窸窣响,嘴里还犹豫地说着这不好吧不好吧。 楚妈拿了鸡毛掸子在行李箱子上舞得虎虎生风:“有什么不好的?你还担心人家能把你儿子吃了不成?今天早上我和阿冽说这事儿,他一口就答应了,还问阿楚爱吃什么菜呢!瞧瞧人家这客气,这风度!你们俩父子咋这么扭捏呢?啧啧……” 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结束后,却没有迎来预期中的暑假。市一中的高考预热补习班,让刚刚从高二最后一场考试中解脱的学生们叫苦不迭。 与此同时,令市一中的优等生们侧目已久的省级优秀学生选拔也如火如荼地开幕。被学校推荐为省级优秀学生不单会被编纂入册,还将获得更多由教育局提供的研习深造的机会,比如提前一年保送入心仪的985、211大学学习。 最终通过层层选拔,全面发展的楚清和才华横溢的柳修豪脱颖而出,代表市一中参加省级优秀学生的竞争。 程放知道楚清在学业繁重的同时还要应付选拔赛,默默伺候得楚清更勤快了。按时载楚清上学下课,车速稳而不慢,楚清的早餐多加一个包子,豆浆在手心里捂到温热,自修课睡觉努力不流口水不打呼噜不影响楚清,午餐时连最爱的红烧小排都想让给楚清,不过楚清看着他万分不舍的眼神很贴心地没收下。 傍晚载着楚清驶在熟悉的回家路上,道路的两旁栽满远远望去好似霞云的合欢花树,怒放了一个夏天的合欢花不知疲倦地在树上美艳着,被晚风从树上拂起,自由地翱翔在夕阳中,被染上一层朦胧的光,好似翩翩起舞的蝶。程放的电动车飞驰在被合欢花拥抱的道路上,就好像要驶进一个花做的世界中去。 在单元楼下停了车,却不见靠在身后的楚清有下车的动作。 程放微微侧首,瞥见楚清一张瓷白的脸贴在自己背脊上,鬓边沁了汗珠,像脸上闪着银星,墨一样的额发遮了远岱般长眉,只露出紧闭的双目下浓睫如扇,呼吸恬静而平缓,静谧得仿佛白雪做的雪人,天光一盛就将融化。 程放突然觉得嗓子眼儿一阵干热。像喑哑了喉咙,不能发出任何声响来。 一朵合欢花缓缓落在楚清的肩膀上,红花衬着少年白璧无瑕般的脖颈,在夕阳的光芒里生出一份妩媚的寂静来,程放看得移不开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犹豫着伸出了手,去帮楚清扫落肩上的花朵。 手指碰触到楚清白皙脖颈的微凉肌肤,触感光滑而细致,像在吸附程放的指尖似的,引他轻轻摩挲下去…… 身后传来一阵响亮的汽车喇叭声,像是在催促人,短促却不断叫嚣着。浅眠中的楚清被车声惊醒了,睫毛微颤,睁开一双清波般的眼睛来。 程放连忙缩回了自己放在他脖颈上的手,心虚地转过头不去看他,却见迎面停着一辆还没熄火的沃尔沃越野车,高大的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健壮的手臂倚在窗栏上,一张脸明明面无表情,却阴沉得吓人,一瞬不瞬盯着程放的手。 程放认出他是住楚清家对门的单冽,正疑惑地想说什么情况啊,就听单冽冷冷一句:“别挡道。” 程放依言立马就骑了电动车给他让道,脸上绽出一丝红来,面庞有点烧,想到自己刚才发呆盯着楚清半晌,也不知道是不是挡着单冽很久了,该不会连自己摸楚清都被他看到了吧?哎哟,真他妈丢死人了!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等到和楚清一起上楼时,程放还罪恶地盯着自己一双魔爪,眼睛不敢看向楚清。 哪里出了错呢?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 直到楚清靠近了身子,也过来看他的手,疑惑地问:“手上长草了?” 程放抬头,又看到楚清莹白到几乎可以反光的脖颈,脑子中灵光一现,想到了答案:一定是楚清皮肤太好了,我才想多摸几把……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晚上楚清提了楚妈出差前一早准备好的水果篮,去单冽家里吃饭。按照楚妈吩咐的和单冽说了一声“叨扰了”,然后想把水果篮放茶几上,没茶几,就放在了餐桌上。 单冽也不招呼楚清,咬了一根烟,穿了件黑背心,自顾自地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炒菜。 楚清乐得不用跟他客套,坐在椅子上打量几乎要接近家徒四壁的房子。听楚爸说单冽工薪挺高,车买的也挺好,怎么任这房子简陋得跟出租屋似的,难道是不打算长住? 单冽端了菜出来,见楚清正长眉微皱,看着餐桌对面那堵雪白的墙壁出神,侧脸也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就问道:“想什么?” 楚清回过神来,看到他两条光裸结实的手臂上凝结出一片细薄的汗珠,还在随着肌理的线条下滑,移开了眼神打哈哈道:“在想那堵墙壁上挂个电视挺好的。” 单冽不再说什么,把菜放下,递了碗筷给楚清,沉默地宣布晚饭开始。 楚清扫了一眼餐桌,一双眸子闪出喜悦的光芒。 回锅肉不放青椒,糖醋排骨,糯米鸡翅,八宝茄子,清一色是楚清爱吃的菜。这些菜做着耗时又费劲,平常楚妈亲自下厨时嫌累都不肯做。酒店里倒是有,可惜都是厨师的偶有佳作,十次中只能吃到一两次做得还不错的。 楚清一脸淡定从容,手上却迫不及待地动了筷子。 任糖醋排骨融化在嘴巴里,楚清觉得被美食感动得几欲掉泪。正想向大厨单冽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就见单冽仰头喝着啤酒,眼眸却紧紧盯着自己的脖颈。 咦?是饭粒黏上去了么? 楚清微微疑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13 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并没有摸到黏腻的饭粒或其他什么啊。再抬眼,单冽的眸子已经移开了。 低了头正打算再吃一块排骨,就听到单冽在对面冷冷地说:“以后坐电动车别打瞌睡。” 楚清疑惑地看他一眼。单冽才简洁补充道:“不安全。”然后转身去开冰箱取酒了。 楚清吃完晚饭就告辞回家,单冽一直送他到门口。 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直起弧度优美的脖颈来,瓷白修长的手指握了门把,又低头往钥匙孔里插钥匙,墨色的头发里露出小巧的耳廓。 单冽扯动了嘴唇,听到自己征询的声音:“以后……我每天来接……”以后我每天来接你回家好不好?还没说完,裤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单调重复的铃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楚清转头等他的下文,却见单冽已经接了电话进屋子去了。想想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开门回了家。 第二天单冽拿了昨晚修改好的建筑图纸去工地上班,言简意赅地指导施工方按照修改的设计稿调整了工程施工方案后,就一声不响扣上安全帽,去检查工程进度,也没叫上助理工程师板寸头。 虽说平常的单冽就很寡言少语,缺少面部表情,但板寸头明显感觉到今天的单冽对自己格外冷漠阴郁,以单冽为中心的方圆百里建筑工地都可以感受到一股凛冽的低气压。 板寸头思忖着是不是单哥家出什么事儿了?但又想到昨晚自己给他打电话讨论修改方案的时候也没听他提起什么啊,除了当时他的声音格外低沉语言格外简短之外。 难道单哥也和广大男同胞一样,每个月有那么几天心情低落情绪无常的“大姨夫日”? 到了傍晚时分,工地也没下班,大家都加班加点按着新方案赶进度。就见单冽脱了工作服,套上件干净的白t恤,边仰头喝水边往停车位走。那步子迈得跟风一样,气势汹汹,也不理路上和他打招呼的工人。 身后想把他拦下来加班的助理工程师们伸出去招呼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他已经关了车门,猛地踩下油门,方向盘一转,飙出去老远。 板寸头心里默默想:单哥果然是大姨夫来了…… 第7章 “洗剪吹”的逆袭 单冽先去电器城买了电视机,想想看电视还得要有张沙发才舒服啊,就又去家具店订了沙发。 忙完这些,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钟,四点三十了,楚清应该刚好放学。于是踩了油门就往市一中方向开。 楚清确实在四点三十准时下课了,可惜由于程放的第n次无故失踪,他又浪费了三四分钟左顾右盼的等待时间。 心里有什么沙漏状的东西清脆地在碎裂。 趁好不容易亡羊补牢再次修建起来的时间观没有完全崩塌前,楚清快刀斩乱麻地决定自己还是打的回家吧。 离校门走远了一点,有人的手搭上他的肩膀,用力把他扯着转过了身子。 仿佛要向四周无限延伸的刺猬头染了金黄发色,长满青春痘印的陌生脸孔,眼神上下探究地打量楚清:“你是一中高二(3)班的楚清?” 楚清甩开他钳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警觉地站远了一点距离,冷漠点点头。 刺猬头往地上啐一口:“妈的你怎么……你怎么长得跟……靠!害得老子还以为搞错人了!”你怎么长得跟老大画的“楚清辨认图”一点儿都不像啊?说好的龅牙呢?说好的黑痣呢?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辨认图了…… 见楚清转身要走,刺猬头伸出一只手爪去抓他的肩胛:“哪里走?给老子过来!” 手还没碰到楚清的衣服,已经见楚清凌厉了眉目,嫌弃地皱起长眉,先发制人地扣住了他的手腕,细白修长的五指一用力,刺猬头吃痛地叫声来:“哎哟痛死我了!你你你个小白脸手劲咋这么大!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楚清并不常打架,这不代表他不会打架,用程放的话说就是“高手隐藏在课桌间”。 多年练习箭术和书法的手臂虽尚算清瘦,但臂力和腕劲极大。平日里捧两叠一人高的厚作业本,姿态悠闲上下六楼,一张小白脸面不红气不喘。 刺猬头的区区小爪,不在话下。 楚清扬了扬眉,打算点到即止地松手,表间滴答滴答的时光声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他已经开始用含了冰般的眼梢余光瞄道路上出租车的身影。 这时就听见刺猬头如遇大赦地高呼:“赶紧来帮忙啊!就是这小子了!” 楚清还未来得及转身,后脑勺已经吃了一个手刀,有人用胳膊架住他的脖子,有人又抱住他的腿,他正想出手,又来两个人无尾熊似的缠住了他的胳膊。就这样被一群穿了奇装异服,做了异形发型以及染了五彩发色的非主流人士半抬半拖着进了面包车,带到学校边上一个废弃的商业烂尾楼里。 楚清被一群人抱得攥得缠得严严实实的,只听见身后有人锁了楼口的钢化玻璃门。他被带到楼上,数不清走了多少层。双脚再稳实地踏地时,看到陈旧的楼层里,堆满废弃的建筑石材和垃圾,中间空旷处站了一个染紫红色头发,穿网状黑色上衣,身形魁梧的男人。 他转过身来时,楚清看到他的鼻翼上挂了一只销魂的鼻环。 鼻环男看到楚清显然很诧异,倏地从裤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来,画了浓重下眼线仍毫无视觉放大效果的绿豆眼上下猛瞄楚清。 刺猬头哈着腰跑上前,指指鼻环男手里的纸又指指楚清,笃定道:“老大,没错没错,他就是楚清了!我已经核对过了!” 鼻环男握着纸的手抽了抽,心里郁闷地叹一口气:口述果然不靠谱,无图无真相害死人啊…… 他索性把纸揉成了团,扔到一边去。眯着戴了冰蓝色美瞳片的眼,对楚清邪魅一笑:“哎,你个脸上搽了三斤面粉的小白脸,知道老子我是谁吗?” 楚清兀自低了头,举起手表,已经四点四十了。 啪嗒,心里的沙漏又碎一块。 鼻环男看楚清垂下了脑袋,以为楚清被他魅惑强大的气场震慑了,继而又狷狂一笑:“你爷爷我就是市三中门口一条街高贵冷艳低调华丽与暗共舞人人见了都要鬼哭狼嚎的城北一哥鸭梨山大·阿鲁克斯·阿百戊……” “给你两分钟,赶紧说。”楚清一瞬不瞬盯着表面,头也没抬。 优雅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鼻环男心里相当不爽:“靠!什么态度!算了,和你这种屁民介绍高逼格的名字简直侮辱了老子的身份!老子今天叫你过来,是要代表我媳妇儿惩罚你!” 这下楚清有反应了,抬起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睛:“你媳妇儿?” 鼻环男眼中的楚清此刻是一脸惊慌震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14 惊崇拜仰视的模样,他高傲优雅地从另一个裤袋中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三中学生证来,递到楚清面前:“小心亮瞎你的狗眼!” 蓝底免冠的一寸照上,少年眉目清秀。照片下居中一行名字却被单面胶黏掉了,只模糊留下一个隐约可辨认的“锐”字。 楚清琢磨着这脸陌生得很,学生证就被鼻环男宝贝兮兮地收回了去,贴在胸口,一脸陶醉的模样:“哦……锐锐……我的爱……” 熟悉的恶寒涌上楚清心头,这次来势汹汹,连手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不管鼻环男在一边自我yy无限好的模样,楚清冷冷丢下一句:“两分钟到了”,转身就要下楼。 鼻环男在身后大叫一声:“妈的这么傲娇?!看老子我今天不抽扁你丫的!” 一群人眼疾手快就把楚清拦下,又像无尾熊一样抱着缠着拖上楼。楚清腕力再大,身子却薄,也抵不过他们人多势众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一个趔趄,就被推到在地上,拳头像雨点落在腰上腿上。胡乱自卫间听到鼻环男喊着:“sb啊你们!别打身子,给老子打他手,打他手!让他写不了试卷啊!” 下一瞬间左手就被狠狠踩住了,冰冷黏湿的鞋底带着粗糙的花纹,把掌心扎得生疼。又一双鞋踩上来,细白指尖被无情凶猛地蹂躏,连心地痛苦,楚清疼得眼角酸胀,一双长眉拧得扭曲。 听到木棍拖地的声音,听到木棍在空中挥舞的呼呼声,左手被攥紧了撑开,皮肤都要龟裂的刺痛一瞬间蔓延。 鼻环男拿着棍子狠狠抽楚清的右手,看到楚清紧咬了牙,浓密的睫毛抖得如同两片快落雨的乌云,提了棍子拍拍楚清紧绷的煞白脸庞:“小白脸啊你别怨老子,谁让你非得参加那啥破优秀生竞赛呢,想挡我媳妇儿的道,老子这关你得先过!” 然后又不无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销魂的鼻环:“能让老子正眼瞧的人没几个,老子今天瞧了你这么多眼,你也该觉得荣幸了……”话还没说完,被人揪着网状t恤拎了起来,一个铁般的拳头正中下腹,疼得直接呕吐出来,然后又像破棉絮一样被丢在地上。 楚清疼得迷迷糊糊间只听到一群此起彼伏的哎哟哎哟妈啊我的蛋疼啊我的钛金美瞳碎了……然后有人小心翼翼抱起自己的身子,又紧紧揽在怀里,宽敞结实的胸膛硬梆梆的,渗出熟悉的淡淡烟味和咸汗味儿来。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有汗珠滴在楚清疼到紧绷的脸庞上,随着柔美的线条滑过楚清的下颌,潜入楚清的脖颈。 楚清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身子,把脸往安全的怀抱里挪,没睁开眼。 程放在下午课间休息时,就被柳修豪拖着拉着架着脖子去翘课打台球,没想到今天手感好得很,一根球杆撞得虎虎生风,杆杆进洞,终于让球场霸王柳修豪也吃了点苦头。到了放学时间又被柳修豪那群人拦着不让走,起哄说要去吃饭唱ktv。 脑子里闪过无数皱着眉的楚清,程放好不容易克制下自己强烈的饕餮欲,正义凛然地拒绝了柳修豪又要带他去某某名菜馆子的提议,跑到教室快手快脚整理了书包就骑着电动车往校门口飞奔。 到了空荡荡的校门口却早已不见楚清的身影。 卧槽!又迟了啊…… 他耷拉了眉眼,恹恹地用脚代替车轮,就这么乌龟一样骑着车在地上向前划了划。 有人拉住他的衣角。是班长。 女生像是在校门口踌躇了很久,见到救星似的,担忧又焦急地对他开口:“程放,你家楚清好像被一群‘洗剪吹’扛走了……” 等程放按着班长的指点,一路飞驰在学校周边的道路上寻找楚清的身影时,突然看见单冽正横抱着两手血污、衣衫凌乱的楚清从一栋废弃的商业烂尾楼里出来。 烂尾楼的钢化玻璃大门已经被砸烂了,显出个玻璃残缺的大窟窿来,就像个长满獠牙的洞穴。 单冽用手臂将楚清护在怀里,侧了自己高大的身子去挡尖锐的玻璃片。 程放立即驶了过去,触目惊心地看到楚清遍手血痕,乌黑的发乱糟糟,脸上染了淤青血渍,狼狈不堪。 单冽看到愣在原地的程放,也不理他,径直把楚清抱进越野车后座,让他平躺着。然后快速上了驾驶座,关了车门就绝尘而去。 道路吸尘器程放直到浓浓的汽车尾烟都快散尽了,被楚清受伤的模样慑住的脑子才又开始转动起来。他咳嗽了几声,立马发动了电门,跟上单冽前进的方向。 第8章 住进单冽家 程放到达市医院时,经历了手法复位的楚清正独自坐在急诊大厅的病床上,任医生用绷带将他的右手固定,包扎成木乃伊。 见程放正左顾右盼找寻自己的身影,他向他挥了挥已经被止了血包了纱布的左手,神情安详淡然,一点也没显出受伤的痛苦和脆弱来。 程放向他走近,看到他一头黑发乱糟糟的,苍白的额头也贴了块纱布。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两只没被包扎的光裸手臂,遍满了细小的血痕,还有一些没干涸的血渍。 “疼不疼?” 沉默了良久,干燥的喉咙扯出这样一句话来。程放自己都觉得是废话中的废话。 剧烈的羞愧感像一根针扎在心脏上,划破心血管,哗啦啦流出一大片殷红的鲜血来。 都怪自己!都怪该死的自己!怪自己tmd不守时!怪自己贪玩不和阿楚一道儿走!怪自己任阿楚自个儿陷入困境……还说什么要支持阿楚好好学习好好比赛,要和阿楚同进退……屁咧…… 程放无地自容地捂着脸蹲倒在楚清的病床前。 楚清看着程放抖动的双肩,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似的,抬起了左手,用伤势不重的左臂,轻轻拂他的肩膀:“没事了啊。” 好友包容的宽慰让程放的沮丧的心情愈加沉重,他索性把脸深埋进了双臂里。惭愧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无限蔓延泛滥,责怪完自己,尤嫌不够悔恨,开始责怪电动车不给力,责怪老师上课太难听害自己翘课,责怪那群可恶的“洗剪吹”,下次被自己碰到一定拧碎他们的胳膊,又责怪柳修豪这个斯文败类一天到晚用美食诱惑他玩物丧志…… 等等! 柳修豪…… 戴黑框眼镜的斯文男生笑容总带一点格格不入的狡黠,揽着他的肩膀说:“一起去打球吧,别管楚白脸了。” 大大咧咧坐在本该属于楚清的电动车后座揶揄他说:“怎么一张嘴就挂着楚清楚清的,老子听了就恶心,别做楚白脸的跟屁虫啊!” 用球杆拦着他的去路说:“没有你去载他,他一样能按点儿回家。他根本没把你当朋友啊。” 拿胜利和美食诱惑他说:“别走啊,不如再来一局吧?楚白脸肯定早走了!我待会儿带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15 你去吃你爱的馆子。” 挥洒了运动的汗水,疲惫地坐在篮球场地上,神秘兮兮地靠近自己,声音低沉又模糊地说:“有时候我真是嫉妒楚清得很……真想让他消失……至少打他一顿什么的……但又怕……” 那些被忽视的挑拨和赤裸裸的真相就像碎片一点一点在心里拼接完整,带着寒意的了然,令程放刹那醍醐灌顶。 他蓦地站起了身子,攥紧拳头捏得咯嗒响:“没错,一定是他!” 想通了前因后果的脑袋异常亢奋和清醒,全身的经脉都跟久堵后畅通了似的,奔放着血液冲动地叫嚣,需要一个正义的空间释放。 程放想也不想就快步冲了出去,也不管身后楚清疑惑的挽留。 交费取药回来的单冽就与程放擦肩而过,进了急诊大厅。 看到楚清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单冽微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他站在诊桌前沉默地收拾病历和x光片,耐心听医生絮絮叨叨说复位的手固定了别让他乱动啊身子上的淤青洗个热水澡就散了不严重家里饭是你做的吗那千万别给他吃海鲜啊对伤口不好啊…… 见习护士扶了楚清下床,眼中带了一丝羡慕:“你哥哥真好。” 楚清微怔,抬头看到单冽高大宽厚的背影,又是穿着上次送他来医院的那件白t恤,跟情景重现似的,些许不同的是衣服皱了,还染了他的血渍。 等单冽伸了手来扶他时,他才发现古铜色的精壮手臂上也有着不少小伤口。但单冽也没去处理,任它们微微沁着血珠。 楚清心里闷热闷热的,就像夏天捂在森冷空调房的棉被里,很暖,也很难受。 单冽轻手轻脚把他扶进后座时说:“联系了你爸妈,电话没通。” 楚清点点头,任他探进半个身子,侧了脸为自己扣上安全带。 车子里很凉爽,没有一丝热气,单冽应该是提前来开过空调了。 靠得有些近,所以可以看见他坚毅挺拔的侧脸有一片细薄的汗珠。汗水淌在古铜色的肌肤上,散发出一股让人挠心的又安心的淡淡汗味儿来。 就像小时候无数次揽紧了单冽的腰身,抱着他坐在飞驰的自行车后座,他的红色t恤上绽放出的汗水,带着的,一样的味道。 那是骄阳的气味。 楚清盯着那颗从单冽鬓角滴落下去的汗珠,觉得喉咙灼热又干燥得难受。他轻声开了口:“冽哥,我想喝水。” 单冽摸索安全带扣的手霎时就停了,横在楚清胸前的手臂显出绷紧的线条来。 车中静默了片刻。楚清又唤他:“冽哥?” “啪嗒”,安全带被扣上了。单冽从后座探出了身子:“我去买水。”见他就要关了车门离去。 突然惶恐再一次看到他的背影,楚清又从车窗里探出张脸来:“还是回家喝吧。” 单冽的脚步停了,又马上折返回来,进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像是在重复楚清的话似的,他点点头:“好,回家喝。” 结果回的就是单冽的家。 单冽径直把楚清安放在自己的单人床上。 楚清疑惑地看他给自己盖好被子,又调了空调温度。 转首接触到他困惑的目光,单冽淡淡道:“快吃饭了。先在这儿休息。”然后出了房门去烧水。 家里没有现成的热开水,单冽拿电水壶烧开了水,又在杯子里兑了矿泉水,调好合适的水温后才拿去给楚清。 房间静谧。楚清侧着的脸埋在枕头里,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单冽把水杯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把楚清受伤的双手掖进被子里。目光不由自主锁定在那张苍白清俊的脸庞上,即使面对巨痛的拳打脚踢和手法复位都能始终面色从容淡然,忍着不表现出任何怯弱或难熬的少年,睡颜中才泄露出一丝脆弱和疲倦来。薄得同白纸片的身子,却藏着金石一样坚强又高傲的内心。 单冽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像怕碰碎楚清似的,极轻地抚上了他的睡脸。 冰肌玉骨般的凉,绫罗绸缎般的柔。 程放一路从医院飞驰到柳修豪电话里说的ktv。 每走一步,脑子中的思路就愈清晰一步。 柳修豪对楚清不加掩饰地嫉妒与厌恶……和楚清同时竞争省级优秀学生……一直位居于楚清之后……扬言要给楚清一点颜色看看……突然无缘无故频频出现在自己的周遭……利用各种理由拖延时间和他打球和他吃饭……害得他一次又一次错过与楚清约定的时间……故意拦阻他去找楚清……趁机对独行的楚清下手! 柳修豪,你这个千年老二,真是够心机叵测,够卑鄙! 一手握紧了拳头,一手推开了ktv的包厢门。 看到狡诈猥琐的柳修豪正拿着麦克风摇头晃脑吼五月天的歌,他抬起头看到程放,咧嘴招呼他:“怎么才来?给你点了五月天的歌,赶紧来一起唱啊!” 程放从善如流,赶紧地大步如风迈向他,抡起蓄势待发已久的拳头,就狠狠给他脸上来了一记。 包厢里柳修豪的几个哥们儿豁地站起来,正疑惑着什么情况啊,这两人才好了几天啊又开战了?就见程放动如闪电地抬起脚来,又给了柳修豪一腿,直接把柳修豪踹下了沙发。 柳修豪敏捷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拽紧了程放的领口,面色暴戾:“你他妈干嘛?” 程放也不管脖子被他的动作勒得生疼,举了拳头又给柳修豪毫无防备的腹部来了一拳,见柳修豪吃痛地放开了钳制自己的手,他攥紧柳修豪的衣领把他往地上甩:“柳修豪,你有没有种啊?趁楚清一个人就找人打他?偷偷摸摸算个屁!有种光明正大来打我啊?” “你他妈说什么……”柳修豪话还没说完,程放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眼镜又飞了出去,啪嗒一声甩落在地上。 柳修豪跌坐在地上,被打得红肿的鼻子里流出两道蜿蜒的血液来。 见柳修豪被程放打得流出了鼻血,一班哥们儿看不下去了,一哄而上就架着程放的脖子把他放倒在地上,抡起拳头就要往下打。 “都别动他!”柳修豪捂着流血的鼻子,抬起只手来制止了他们。他眯着一双近视眼看地上的程放:“楚白脸被打了?靠!打得好!可惜不是小爷我干的。” 程放的脸被地毯蹭得泛红,眼睛却恶狠狠瞪向柳修豪:“不是你干的?啊我呸!敢做不敢认的孬种!你他妈不就是想当第一吗?行啊,让你当啊,你个世界变态第一,宇宙人渣第一,全太阳系没种第一!” 柳修豪不说话了,从地上爬起来,背对着程放,拿了纸巾擦鼻血。 超大液晶屏上,五月天的歌还在放,伴奏没有原音,仿佛一种尴尬的喧嚣的沉默。 一班哥们儿见柳修豪沉默不语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16 ,只吭哧吭哧地擦着鼻血,试探性地问道:“豪哥,这小子太不识相了,往死里打?” 柳修豪倏地把沾满了血的纸巾团掷到地上,也不转身:“不许打!” 哥们儿面面相觑:有仇不报,不像豪哥的个性啊,是不是刚才被打糊涂了啊?智商跟着鼻血里流出去啦? “让他滚!” 程放被一群人拖着架着从包厢里拉出去时,还不忘拿刚才趴倒在地上悄悄摸索到的攻击性武器空可乐瓶罐子掷到柳修豪背上:“tmd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 柳修豪没转身,任虚张声势的程放扔过来可乐瓶砸中自己的背脊,然后弹落在地上,咕噜咕噜转了几个圈,和碎掉的眼镜靠在一起。 被夕阳的光芒浸透了身体,楚清从睡梦中醒过来。 入眼是陌生的被褥和床铺,鼻翼间都是单冽的气息。楚清费力地靠胳膊支撑,坐起酸痛的身子来。 置身其中的房间应该是单冽的卧室,与客厅一样的简洁空旷,没有过多装饰的家具,只一眼便扫尽了。 好饿啊……单冽应该做好饭了吧…… 这样想着楚清就用腿踢开了被子,胳膊与腿并用下了床。 房间门没有被关上,很轻易地用脚挪开。恍然变得拥挤的客厅让楚清有些不适应。餐桌对面的墙壁装了大屏的液晶电视机,电视机前的客厅中央置了米白色的真皮沙发。整个客厅陡然生出股温馨的人烟气来。 楚清正在诧异间,单冽开了门从外面进来。下班还来不及换工作服的样子,一只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菜蔬和食物。 看楚清醒了,单冽进厨房放下菜,倒杯水出来递到他面前:“看会儿电视,等下吃饭。” 楚清正想去接水,无奈两只像手似的粽子立马出现在视线中,伤脑筋地站在原地皱眉,单冽却已经靠近过来,把水杯递近到他嘴前。 玻璃贴着嘴唇,冰凉的触感。 楚清下意识地张了口,单冽就极有默契地微微上倾了杯子。 清水流入舌喉,传来细细的吞咽声,楚清鼻翼间的呼吸微热,拂在单冽握着杯口的手背上,痒痒的,令人有些失神。 直到喝够水的楚清发出呜呜的抗议声,单冽才回过神来,立即放下杯子,转身进厨房做饭去了。才把油烟机开着,就听到楚清在客厅清亮地唤他:“冽哥?” 单冽又急忙转身出了厨房,楚清正坐在崭新的沙发上,纠结地盯着电视遥控器。见他出来了,楚清用左臂上一只像手似的粽子指指电视机:“开电视。” 单冽开着了电视,楚清又努努嘴:“换一台。”单冽按下节目按钮,楚清皱了眉:“继续换。”又换了几个台,才听到他说:“停停停。”看了一会儿,又指挥道:“大点声……”单冽调了音量,他又皱了眉:“再小点儿……”调了几次怕他还不满意,单冽拿个遥控器站在他身边等他继续发号施令。 结果楚清津津有味地看了片刻儿,发现单冽还站在身旁一动不动拿个遥控器,一副全然不打算去炒菜的样子,抬起一双清眸来,不自觉地睨了他一眼:“还不去做饭么?” 闻言单冽愣了愣,随即把遥控器放下,转身去厨房快手快脚地洗锅炒菜。 香气四溢的菜被端上桌来,四菜一汤,都是楚清爱吃的。 坐在餐桌边上饥肠辘辘的楚清心有余而力不足,对着碗筷无声地长吁短叹,一块红烧肉被筷子夹着递到嘴边。 楚清侧目,不知何时平常坐在餐桌对面的单冽已经坐到了他身旁,拿个筷子喂他。 面子诚可贵,自尊价更高,若为吃饭故,两者皆可抛。嘴边色泽可人的红烧肉散发着诱惑的香气,楚清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单冽自觉地把肉喂进他口中。这样像小孩子一样被喂食的姿势,让楚清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美食当前,意志力总是格外薄弱,更何况一双粽子情势逼人,他只好心安理得地接受。 非但如此,适应能力极强的好学生楚清还懂得举一反三。抬抬下颌,指挥起单冽的筷子:“要茄子,盘边儿上的那块……不要土豆丝了……喝口汤……配饭才好吃……” 一顿饭下来,单冽的饭碗纹丝未动,一双筷子尽忙着往楚清那儿送。 单冽看楚清低头小口小口喝着汤匙里的鸡汤,浓睫在两颊投下一小片阴影,雪白面容安静又乖巧,姿态好像在池边喝水的小鹿。 小鹿抬起优美的下颌来,一双湿润黑漆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他,声音清清冷冷地提出要求:“还要。” 满意地看着单冽又递过一勺鸡汤来,楚清心满愿足地垂下脑袋去喝汤,听到单冽在他耳边问:“那些人是谁?” 楚清那两把羽毛扇子一样的睫毛眨动两下,坦然地回答:“不认识。”然后微微仰了仰下颌,示意他继续喂汤。 单冽把一勺汤送进他唇里:“这几天住我这儿。” 楚清微微惊讶地抬起眸子:“不用……我自己可以……”话还没说完,就被单冽打断:“答应你爸妈照顾你。”眼神落在楚清腕上两只雪白的粽子。 楚清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两只不可忽视雄纠纠气昂昂的手粽,觉得自己此刻说什么自强不息的话都有些理屈词穷。嘴里又被喂了一勺鸡汤,听到单冽说:“上午帮你请过假了。” 楚清扬眉,困惑地看着他:“上午?”什么上午?现在不是傍晚吗?他不是才睡了一小会儿吗? 见他张着口微微诧异,单冽趁机往他嘴里喂入一口汤:“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心里一声“轰隆”巨响。巨型的沙漏崩塌成废墟。 楚清眼睁睁看着自己贞洁的时间观碎了一地,嗷呜一声咬住了汤匙。 陷入时间观贞操危机中的楚清,忧郁地随着单冽到602室里收拾了衣物鞋袜等生活用品,又忧郁地带着它们随着单冽回到601室安置起来,忧郁地任单冽给自己洗了脸刷了牙,再忧郁地被单冽扶进卧室的单人床里,最后忧郁地任单冽给自己盖好被子,调好冷气,关了灯走出房门。 他在黑暗中睁大了清亮眼眸,面如死灰心如死水。压根儿没精力神去注意他正霸占了单冽家唯一的单人床。 单冽咬了根烟,独自把晚餐的碗盘都洗干净。转首看到水槽边上放了那只楚清喝过玻璃杯子,热水凉了,在杯壁上凝结成露珠。单冽拿起它来,静默地看了一会儿,又把它放回原位。出了厨房去洗澡后,又点燃一根烟,正打算抽完烟在沙发上睡觉,就听到卧室里一声“咚”的撞击音。 想起楚清吃完晚饭后的一脸阴郁,心里不由一紧,迈了步子走进卧室。 楚清正在动用全身可利用的力量,扭动着身子脱穿了一整天的带血校服。一个重心不稳,脑袋又撞到了床头柜。 见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17 单冽进来了,楚清如遇大赦,面向他用包成粽子的手指指自己的上衣:“冽哥,脱衣服。”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依稀照在楚清玉白的脸庞上,他向单冽仰着面,坐在单冽的床上,理所当然地要求单冽。 单冽把烟咬在嘴里,伸出手去撩他的校服下摆,他举起手臂,配合他的动作。 衣衫被轻轻褪去,露出冰雪化成的肌肤来。少年雪白的身子沐浴在月光里,淡淡散发出莹莹的光晕。胸膛平坦清瘦,配合着腰身的线条却极其撩人,两点樱红和腰侧淡淡受伤的淤青,像是被刻上去的刺青,随着动作一张一弛妖娆着。 在冷气房里光裸着半身的楚清打了个冷颤,催促拿着脱下来的校服站在原地不动的单冽道:“睡衣,快点儿。” 单冽把校服放在一边,去衣柜取了方才放置好的楚清的睡衣。扶着他的身子在床上坐正,蹲在他床前,像对待三岁小孩一样,细致地给他套上睡衣,大手再一颗颗扣上纽扣,亲眼看着雪白柔滑的肌肤一点一点被自己封锁在布料底下。 穿好了睡衣,楚清往床里挪了挪,见单冽并不走,眼神看着放在床上还没被换上的睡裤。脸上不知怎么的,有点烧。他侧过脸不去看单冽:“裤子……想自己换。” 单冽起了身,把嘴里的烟取了夹在手上,出门时连带帮楚清关了房门。空调房里明明很凉爽,单冽穿的背心后面却被汗浸湿了。 他倏地拧灭了烟,脱下背心,又进了浴室去洗澡。 昨晚大费周折、自力更生地成功换上睡裤的楚清神清气爽地准时按往常的点儿起了床准备上学,想掀开被子却露出两只雪白的手粽,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病假中。 手不能写学不能上的境况打乱以往所有作息方案的安排,内心汹涌着世界就要失序的恐惧感,曾经的全优生楚清拖着虚无缥缈的步伐轻手轻脚越过沙发,也不管长手长脚卧在沙发上的单冽,荡进浴室去梳洗。 尝试着动了一下只伤及皮肉的左手手指去取牙刷,伤口被拉扯得泛起些微疼痛来,一个不稳,牙刷掉在了洗脸盆里。 有人伸手帮他捡起了牙刷。楚清抬头,从镜子里看到高大的单冽正站在自己身后,他睡眼惺忪,显然是刚醒来的样子,嗓音难得的慵懒,带着低哑:“想刷牙?” 楚清点了点头,就见单冽拧开了水龙头,往楚清的漱口杯里接水,然后把牙膏挤在牙刷上,沾了沾水,往楚清嘴巴里送。他刷牙的手劲很轻,微微弯着腰,眼神专注。 泡沫在唇齿间溢出来,凛冽又清新的薄荷味儿。 楚清咬牙张着“一”字嘴型,舒适地微眯了眼,看到单冽近在咫尺的脸。轮廓刀刻般的刚毅,线条紧实的下颌有着隔夜未来得及清理的青胡渣。不像平日里冷冰冰的,很家常的模样,莫名地让人觉得既亲近又安心。 帮他刷完牙,单冽打了热毛巾给他擦脸。跟不敢目睹那五官有多精致似的,整块毛巾捂在楚清脸上,隔着毛巾轻轻擦拭,差点把楚清闷死,挣扎了两个手粽模模糊糊叫:“出……出不了气……了……” 贴在脸上的热毛巾豁地就被拿掉了,楚清被闷得眼儿也红,鼻尖也红,嘴巴也嫣红嫣红。留冰带雪的眸子被热毛巾捂热了,有些抱怨地睨一眼单冽,抬了白瓷做的下颌对他说:“这儿还没擦。” 单冽抬手,用手指帮他擦掉下颌的泡沫。 第9章 打飞机是小事吗? 他们坐在晨光里一起吃早餐。 雪白安静的少年像小动物一样乖乖张着嘴等待单冽的喂食,食物送入嫣红的唇,细嚼慢咽,白皙的脖颈上轻轻颤动玲珑的喉结。 他一边吃着还一边拿眼直瞄电视机里的早间新闻。 单冽等他不专心地嚼完了,又张开口来时,才再喂他一口。这样就吃得很慢,但他也不催他。 等新闻放完了,楚清也吃饱了,悠悠回过头来,眨着眼看单冽一动不动的粥碗。 粥这么好吃,他怎么不吃? 单冽这才就着手上喂过他的勺子,三下两下就吃光了,然后拿了车钥匙去上班,走到玄关换鞋时和他说:“中午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单冽都是喂楚清吃好早饭才出门上班。临走前帮楚清调好电视节目,又留下笔记本电脑在书桌上供他消磨时光。楚清看了几页习题,想提笔写字,奋斗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只好挫败地用手臂合拢了本子,陷入无所适事的空虚感之中。 等中午单冽回家做饭,楚清又像等待被投食的小动物一样张着嘴让他喂饱了肚子。一回生n回熟,他平静地接受了喂食,并最大限度发挥了被投食者的主观能动性,动着嘴皮子指挥单冽的筷子满桌飞,压根儿没再去想叨扰了单冽。 人性到底是慵懒的,这不才没几天,昔日不知午睡为何物的学术少年楚清已经被单冽惯出一个新的惰习来:吃完午饭睡午觉。 午后从单冽温暖的被窝里醒来,楚清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汗酸味儿来。 从受伤至今他还从未洗过澡。 踢了被子下床,尝试着动了动伤口开始干燥结痂的左手,楚清踢踏踢踏赤着脚走出门,视线锁定了浴室。 单冽下班回家时看到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放送着中午他调整好的频道。书桌上的课本平摊着没合拢,从阳台吹进来的风把纸张拂得沙沙响。唯独不见楚清。 环顾无人的卧室一圈,单冽退出房间,依稀听到对面浴室里传来模糊的水声。他走近过去,浴室的门掩着,门里哗哗的水流声不绝于耳。 单冽犹疑着敲了敲浴室门。单调重复的水声,听不到其他回应。 他握着把手推开门,雾蒙蒙的热水蒸气拂在脸上,让眼睛感到有些灼热。 楚清光裸着一双白晃晃的长腿,上半身的睡衣开了几个纽扣,没有被褪尽,露出精致的蝴蝶翅膀般的锁骨和光滑白皙的胸膛来,侧着身子挫败地趴在淋浴缸边儿。 淋浴器下面的水龙头被他不知花了多少劲扭开了,哗哗流着水,溅起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手臂。 听到门开的声音,楚清从水气氤氲中倏地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单冽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嘴里的烟没咬紧,掉落到地上,浴室的地砖潮湿,燃着火星的烟头掉到地上瞬间就熄灭了。 楚清一张白脸蓦地晕上粉红色来,狼狈地扭动了几下,合紧了双腿,直起身子靠在淋浴缸边上,转了头不让单冽看到他不自在的表情。意识到水龙头还当着主人单冽的面哗哗不停淌着水,楚清伸出手臂费力地想把它关上。单冽的手却越过他的头顶,轻松地拧上了水龙头。 楚清抬起头来,见单冽正微微皱眉看着自己。他尴尬地垂下眼睫解释道: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18 “我……想洗澡。” 浴室里没有了水流声,空气寂静了近一分钟。已经完全打消自力更生洗澡的楚清下半身凉飕飕的,思量着是不是要叫单冽先出去,自己穿上裤子再说? 下一秒就被单冽长臂一揽,从地上横抱起来。 单冽打开一双长腿,端坐在淋浴缸边上,让怀抱里的楚清稳坐在自己的双腿上,握了楚清的胳膊围上自己的脖颈,然后一手拥着楚清,一手伸向楚清白璧无瑕的胸口。看到楚清惊疑地向后瑟缩了一下,他的手顿了顿:“帮你洗澡。”然后不由分说地快速解开了楚清剩余的纽扣。 楚清想说“不用了”的拒绝还没出口,温热的流水已经从头上淋了下来。单冽的五指和着洗发露轻轻揉搓着他一头柔软墨发,泡沫里的手指力道轻柔而舒缓,从发丝里滑到耳廓,再用长指和着泡沫细细洗他的耳垂。舒适又无力的酥麻感传遍楚清的全身。 楚清的脸庞被浴室里弥漫的热水蒸气熏成嫣红,尴尬又妥协地将脸藏在单冽的肩窝里,任单冽用花洒冲洗掉头发上的泡沫,嗅到单冽一身烟味混合着洗发露的马鞭草味,好闻得紧。 通体雪白的少年赤身裸体地坐在自己湿淋淋的怀抱里,触感柔滑的肌肤因湿热的水汽染上一层淡淡红晕,低垂着沾了水珠的睫毛,把脸埋在自己的肩膀上,单冽汗湿了眼,气氛突然炽热得有些气闷。 粗糙的掌心和着清新冰凉的沐浴露轻轻摩挲上光滑的背脊,随着浅浅的泡沫从腰侧滑入洁白细腻的胸膛,流畅的肌理线条引着手指来到平坦的小腹,再往下……感觉到手下的身子突然绷紧起来。 向来清清冷冷的声音有些异样,紧闭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眼,将脑袋抵在单冽的肩膀上:“这里就不用洗了……” 赤裸潮湿的肌肤紧贴在自己被水湿透的衣衫上,透过湿薄的衣料相互传递着灼人的体温。单冽可以清晰感觉到一抹异常的火热悄悄抵在自己的腹部。他低下头,看到白皙双腿间红嫩的分身正在水波的强烈冲洗下一点点抬起圆润的头来。 楚清感觉到单冽的视线,一张脸红到几乎要滴出血来,全身都燥热窘迫到不行,哪还看得出半点原先的冰肌玉骨。转了身子掩盖自己的生理反应,有些手足无措地往单冽怀里躲,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尴尬和窘迫。 明白外界刺激下的半勃起是男性正常的生理反应,也没什么可害臊的,可是被自己和分身之外的第三人这么面无表情双目炯炯地看着自己勃起,这情景就变得窘迫得诡异。更何况是楚清这种活了十八年连自己都没给自己打过手枪的纯情小处男,此刻真是囧得想在单冽肩膀上撞死的心都有。 当一只大手自然地摸索进自己的腿间,粗糙的火热的掌心握紧了自己同样火热的前端,楚清又羞又惊得只想逃离浴室,挣扎得像即将被下锅的虾米:“别……别……”想说别看啊,别动啊,别摸啊,声音却像哑了一样无法连贯起来。 结实有力的手臂揽紧了他的后背,让他无处逃遁。 “很正常,没事的。”他感到单冽说话时,热热的呼吸灌满自己的耳朵,耳廓都敏感到像要烧起来, 单冽的长指在那个让他全身发烫发疼的地方一点一点上下撸动着,即使闭着眼睛楚清都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他的动作下发硬发紧发着烧,陌生的快感和难抑的亢奋在小腹处聚集起来,叫嚣着需要发泄的突破口。 楚清觉得脑子里像是渗入了浴室里大片大片的白茫茫蒸气,他听不到水声,听不到气扇声,唯一清晰听到的是单冽贴在耳边的呼吸,唯一清晰感受到的是单冽手间的动作。 单冽的手指渐渐加快了撸动的速度,每一次指尖划过吐着水珠的铃口,都能引起楚清一小阵痉挛和颤抖。楚清死死圈紧了他的脖颈,胸口紧贴着他的胸膛,把整个烧红的脸都抵在他的肩窝里,被从未有过的强烈快感刺激得不住咬他肩膀上的衣衫。 唇舌都变得干燥,呼吸都快要停止。 就在楚清以为自己要在单冽的手下爆炸成碎片的那一刻,单冽的手蓦地箍紧了他整个昂扬叫嚣的性器。极速的快感刹那从脑海中炸裂开来,楚清再也忍不住地发出一声低叫,却被单冽的肩膀堵在嘴里。 黏腻的白浊带着楚清的体温在雪白的双腿间和单冽的指间漫溢开来。单冽拿着花洒把它们从楚清的腿间冲洗下去,低头看见楚清嫣红到几欲滴血的脸一动不动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表情带着释放后的脆弱和动人的妖娆,一双眼睛还是紧闭着,睫毛颤抖个不停。 出了浴室的楚清全身红得如同煮熟的麻辣小龙虾,软趴趴地躺在床上任空调把自己吹成常温,呆呆盯着还在哗哗传出流水声的浴室,单冽正在洗澡。 耳边好像还有浴室里气扇的嗡嗡声在作祟,刚接受了人生第一次打灰机并从中获得人生第一次高潮的楚清,一颗心脏跳得刹不住车似的还没调整过来,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想表达的是“怎么可以就这么把我给撸了!”,但清心寡欲的满腹经纶里实在搜刮不出恰当精准的形容词了,歪着脑袋放弃了。 全身还是泛着热,好像单冽的手还在下体上套动似的,很窘迫,但是也很……舒服…… 晚上吃饭那会儿楚清只顾着低头看单冽递过来递过去的筷子,一眼也不瞄单冽,沉默得甚至连菜都不点了,单冽夹什么就吃什么。 单冽垂着眼睛看到他乌黑头发里露出两只红彤彤的耳朵,也不开口说话。 第二天等单冽出门去上班了,楚清从手粽里挑出两只稍能活动的手指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上了baidu首页,用指尖按着一个键一个键地输入在搜索条里:灰机被人打了怎么办……想了想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再慢慢输入:在浴室里打灰机…… 觉得用词调整到精准了,才点击鼠标按搜索。立刻出来一大堆搜索结果:“严禁在浴室里打灰机造成澡堂堵塞!”“在浴室打灰机被舍友看到了咋整?”“在浴室打灰机的变态下次小心我拿剪刀给你喀嚓掉!”……翻了几页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看得楚清觉得两颊有些烫,犹疑着要不要点右上角关闭了,一个标题跳入视线:昨天晚上基友帮我在浴室里打灰机了,求破! 楚清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抖就点了进去。 “楼主:桑心的小马甲 点击:693390 回复:3058 昨天晚上撸主和宿舍基友去学校门口一个澡堂子洗澡, 结果洗着洗着感觉就来了……然后就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况下……基友就搓了撸主的小弟弟……撸主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别人打灰机啊……还是个男的……心里有阴影了……求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19 破啊……” 楚清看得猛点头,是啊是啊,有阴影啊!继续滑了滑鼠标: “2楼 作者:皇桑你有喜了 撸主你阴影个屁!你的小jj被基友打断了喵?你掉了块肉喵?你不是爽到了喵?我代表为灰机服务路见勃起一手撸的基友bs你! 3楼 作者:捡了节操拿去卖 浴室四手互打灰机牛x帝笑而不语撸过…… 4楼 作者:客官请问要高丸吗 撸主莫担心啊,俗话说得好,小撸怡情,互撸王道啊!基友互撸很正常啊,撸撸才健康嘛!” 好学生楚清看了又惭愧又疑惑地心想:所以果然是自己这个处撸太没见识了么?其实被单冽帮打了灰机是很正常的对不对? “5楼 作者:风吹屁屁冷 破个屁!你再把他撸回来不就完了? 6楼 作者:这个基友很危险 撸主不要不要不要听楼上的,想当年我也是被宿舍基友撸了,想着必须得撸回来啊,没几天又被他撸回去了,我不能吃亏啊又撸了他,妈的结果大学四年一路互撸啊!妈的结果互撸到现在了。。。。 7楼 作者:菊部地带桑不起 6楼亮了…… 8楼 作者:我说不坑你信吗 撸主不厚道啊,基友免费帮你打枪,你还嫌弃人家是男的?你还不帮人家撸一撸?要知道灰机不是你想撸就能帮你撸啊!看把你基友委屈的! 9楼……” 因颇具钻研精神而继续看回帖的楚清,心里的问号变化成一个巨大的惊叹号:原来还要帮忙回撸的! 尚未意识到自己的三观正在悄悄发生颠覆的楚清一颗心跟着回帖起起伏伏的,脸颊在空调冷气下还持续烧得厉害,连单冽开了钥匙进门都没注意到。 等耳边突然拂过来热热的呼吸,单冽的声音响起来:“在看什么?” 楚清赶紧手忙脚乱地合上了笔记本,怕单冽看到页面的内容,心慌意乱地侧过脸就看到单冽端了菜,站在自己的身后,正弯着腰从自己的肩膀上方转过脸来。 第10章 打飞机果然是件小事! 突然间彼此的脸就这么近在咫尺地静默相对着。 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每一次呼吸拂到脸上的风,能清楚看见对方黑漆的眼眸里衬着光的自己的缩影,甚至能听见对方在空气里无声起落着的激烈心跳…… 楚清被单冽那双黑亮黑亮的眸子慑得微怔,单冽已经直起了身子,转身把菜端到餐桌上去了。见楚清还愣坐在沙发上,他开口道:“过来吃饭。” 一顿午饭楚清吃得又是浑浑噩噩,吃完饭就带着脑子中还未消化完全的巨大信息量跌跌撞撞趴到床上去午睡。单冽进来和他说晚上加班迟些回来,他也听得心不在焉地应了。结果等楚清一觉睡醒,在空调被里热得汗流浃背,发现竟然停电了。 楚清坐在阳台落地窗的书桌前,吹着外头涌进来的丝丝热风,边看书边等来电。结果等到夜色把屋子染得漆黑,也没等到电回来或单冽回来。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卧室床头柜上的电话机,用手指按下免提键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单冽的手机号码。于是恹恹地又把免提键按取消了,静静坐回沙发上等单冽回家。 在闷热的黑暗中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喂饱了多少只蚊子,门外终于传来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 单冽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室黑暗中楚清那双波光清亮的眸子,眸子很委屈地眨动了一下,配合着主人可怜兮兮的抱怨声:“等你好久……” 见单冽仍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毫无动作,一只手粽催促般蹭了蹭他的胳膊,配合的眸子又极其委屈哀怨地眨动了一下:“停电了……” 单冽这才有了反应,大步一迈进了屋子,在书桌抽屉里找出一个手电筒来,借着手电筒的光去检查玄关处的保险闸刀。二十多年前的老房子了,久无人居住,电路也没有被翻新过,用的还是老式的保险丝。单冽从光点里看到两根熔断的保险丝。 一点儿没修电路概念的楚清好奇地跟在单冽后头走来走去,看他从厨房里找出几截废电线,挑选了一根抽出里面的铜丝来,再回到保险闸刀处,两手伸着去换保险丝,手电筒没地方放。 楚清说了声“我来拿手电筒”,然后伸出两条雪白的胳膊示意单冽。 单冽却没理他,自顾自地把手电咬在了嘴里,两只手去换保险丝。光线照斜了,动作有些费力,过了十几分钟也没装好。 楚清实在是热得不行,感觉自己背后的睡衣都被汗沾湿了贴紧在身上,毒辣的蚊子在耳边嗡嗡响个不停,他烦躁地挥手赶了赶蚊子,一只手粽又催促地蹭了蹭单冽的腰侧:“我来拿。”见单冽还是不动,就自己举了胳膊去夹他嘴里的手电筒。 单冽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松口任楚清把手电筒夹了过去,感觉到他细腻潮湿的微凉手臂与自己潮热的脸庞相贴了那么一瞬,恍惚间看到光线摆正了,才又动手换起保险丝来。 身高近1米9的单冽比楚清还要高出大半个头来,楚清为了照顾到他的视线,只能凑近他抬高了些手臂。抬久了,胳膊微微泛起酸来。于是就没那么专心,走了神,在黑暗中闻到近在身边的熟悉的烟味和着汗味,转脸就可以看到的刚毅专注的侧脸挂着汗珠,结实健壮的肩胛随着动作肌理颤动…… “斜了。”单冽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楚清才转了脸回过神来,赶紧把光线摆正了,莫名沮丧地觉得自己刚才那样的打量有些……花痴…… 单冽换好保险丝打开了电灯,室内突然一片灯火通明,刺目得楚清睁不开眼。微眯了眼睛适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汗涔涔的手臂上一片蚊子块星星点点,惨不忍睹。又热又痒的楚清举了绑成木乃伊的右手要去挠,就被单冽抓住手腕制止了。 单冽修长五指握住他的手臂,用拇指在那些蚊子块上一棱一棱地掐出一个“井”字来,被蚊子咬过的地方突然就感觉没那么痒了。他额头的汗水滴落在楚清的胳膊上,楚清这才发现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汗流浃背的。 掐完蚊子块的单冽抬起头来:“先洗澡再吃饭?” 楚清正在检阅自己一胳膊壮观的“井”字蚊子块,想也没想就应了声:“好啊。” 结果又全身赤裸软趴趴地坐在单冽怀里,被他用大手裹住了火热的分身,通红了脸庞窝在他肩膀上的楚清真是后悔得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可惜单冽的手却没给他咬舌的机会,粗糙滚烫的掌心摩挲在整个性器上,连下面那两颗饱满的小球也没被忽视,温柔细致得一一抚摸过,套弄着颤巍巍勃起的分身的五指里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搔刮着濒临爆发的尖端,指尖每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20 刮一次就和尖端泌出的白液连出一条黏腻的银丝来。 楚清被他摸得腰都软了,哪还有张口咬舌的力气。脑子中一片白浊,潮水般涌来的陌生尖锐的快感在体内就要迸发开来。 感觉到怀里的楚清突然圈紧了自己的脖子,单冽加快了手上撸动的速度,大力摩擦着湿热的坚挺,分身前端流出的液体和着楚清身上未干的水珠把单冽整只手都沾湿了,摩擦间发出“咕嗞咕嗞”的水声来,敏感得放大在空旷安静的浴室里,情色又暧昧。 浅尝情欲的楚清受不住地颤抖着腰,一个哆嗦,在单冽的手上射了出来。 从高潮中回不过神来楚清瘫软在单冽的臂弯里,睫毛抖动得一塌糊涂,整个脸都藏进单冽的肩膀里,不敢让单冽看到他脸热情动的模样。等喘着气回过神来,才感觉到臀部下面似乎有根又烫人又坚硬的棍子抵着。 楚清不舒服地移动了一下臀,想把滚热的棍子蹭开。粗长的棍子非但纹丝未动,甚至又坚硬了几分。渐渐意识过来那是什么的楚清刚从脸上褪下去红潮又跟山洪暴发似地“轰”的一声涌在脸上。 上午网页里的内容跟弹幕似的在脑海中哔哩哔哩飞进飞出,互撸才是王道,不撸不太厚道对吗?热心帮自己打灰机的单冽做好事又留名,所以自己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地帮他撸一撸?可这……这……我两手粽子怎么帮他撸啊……如果自己不撸的话,单冽应该也不会介意吧……可是……要是等会儿他让我帮他撸的话我该怎么办啊? 楚清一颗心脏不安得兵荒马乱,身下单冽的裤子里突出来的东西贴在自己光裸的臀部上烫得要命,窝在单冽肩膀上惴惴想着怎么办啊我不会撸人啊怎么办啊手动不了啊,就被单冽擦干了身子裹在浴巾里抱出了浴室。 被放到床上的那一刻楚清还在惊恐地想着不会吧难道他要让我在床上帮他撸吗怎么办啊我不会啊,可是单冽只是帮他穿上了睡衣,然后转身进浴室自个儿洗澡去了。 隔天是周末,程放来单冽家看望楚清,顺便给楚清拿来这几天老师布置的作业。 作为竞争省级优秀学生的市一中种子选手,楚清被校外不明身份者打伤的事情在学校里引起了学生和教师的高度关注。只是这关注里掺杂了多少窃喜多少惋惜就不得而知了。 3班的同学原本组织要来看望楚清,但被称为其家长的单冽来学校帮楚清请假时回绝了,理由是楚清需要好好静养。 程放每天放学回家都想上来看看楚清,无奈被程妈拎着耳朵催着滚去买菜滚去给俩双胞胎妹妹换奶粉换尿布滚去做作业,等有机会开溜来单冽家敲门的时候,单冽说楚清已经睡下了。趁着周末,终于能起个大早去看楚清。 楚清一开门,就被程放张开双臂抱了个满怀,配合着他模仿冯巩的声音:“艾玛,俺想死你了!” 楚清被他浮夸的动作和话语逗得扬起了嘴角,也用双臂回抱了他一下。 程放松开楚清,这才发现几天不见楚清怎么好像长高了,比自己都快要高出小半个头来,清瘦的脸庞圆润了一些,雪白肌肤里透出一丝红润,连冰冷傲气的眉眼看上去都柔和了很多。他一时看得移不开眼,等楚清唤他进来坐,他才回过神,心想:啧啧,这小日子过的,受伤等于整容啊! 进了屋子,程放献宝似的拿出了作业本和刚从外边儿港式烧卤店里打包回来的热气腾腾的猪脚饭,咧着嘴对楚清道:“吃啥补啥,吃啥补啥哈!” 楚清满脸黑线地望着白米饭上整只油光晶亮的猪脚,难为地皱了皱眉:“我吃过早饭了啊。” 程放已经热情地掰开了一次性筷子:“那你就当午饭吃呗!来,我喂你!”夹了一块猪脚上软糯糯的皮肉就往楚清嘴里塞,楚清一双手粽还来不及拒绝,猪肉已经滑进了喉咙里。 程放觉得这样的楚清可爱得紧。 褪去了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冰块样儿,在晨光里穿着慵懒的睡衣坐在餐桌前,眉眼是毫无掩藏的柔和,低着头顺从地吃着筷子上递过来的食物,偶尔被喂得急了会轻轻蹙眉,带着丝小动物一样委屈的样子,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程放的心刚化了一半,理智从脑子里迸出来飞踢他:你tm对着个男人化个屁个心啊? 第11章 初吻从“哔——”开始 楚清被显然没有饲养过金鱼的程放乐善好施地喂下了整盒猪脚饭,撑得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想省略。戚戚哀哀地摸索到电话机旁,一个一个按下了早上单冽留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单冽的声音从人声嘈杂的背景里传来:“……阿楚?” 楚清深吸了一口气唤了一声:“冽哥……”,好不容易抑制下过于饱胀的胃里翻涌上来的饱嗝,才继续平静地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程放喂我吃过饭了,你中午不用回来了。”再吃午饭他的胃就要爆炸了。 电话那头的单冽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简洁地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下午程放就陪着楚清在书桌前做作业,当然也顺便抄抄楚清的作业。楚清的手不能写字,程放就拿了他的作业本帮他填写。等作业都补完了,程放靠在书桌上,任阳台外的太阳光把自己晒成热乎乎的程放牌蒸包,看着同样被裹在暖洋洋的光芒里的楚清,还是不想走。 于是又赖着陪楚清聊天,告诉他不在学校的这几天里又发生了什么值得八卦吐槽的雷事儿,比如班长和学习委员为了什么论坛帖子划了三八线冷战啊篮球队队长和校花告白被拒绝了原因是她喜欢他基友啊基友和队长在篮球场上决一死战结果拥抱在了一起啊吧啦吧啦…… 楚清是程放最捧场的倾听者,看他讲得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就边拿俩手指头翻书边安静听他说。直到程放说道“学校真他妈现实,你一受伤就找人顶了位子去选省优秀学生了,诅咒那个捡便宜的和人渣柳修豪一样没种弃权哈!”楚清愣了一下,诧异道:“柳修豪弃权了?” 程放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快意地笑着:“柳人渣除了在背后找打手打人外还有个屁能耐?这不在真材实料的比赛面前吓跑了吧?可惜现在学校还没找到证据证明就是他找人打伤的你!不过我已经替你揍过他了,丫现在见到我跟老鼠见到猫似的,看他妈以后还敢来招惹你!” 一想到最近在学校里碰到柳修豪,见他远远一看到自己就扭头离开的样子心里真是爽啊。现在知道害怕“见你一次打一次”的威力了吧?哼哼…… 程放正在沾沾自喜,就听到楚清干净笃定的声音:“不是他。” “蛤?” 楚清的视线离开书页,平静地看着程放:“不是他打的。” 程放的脑子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21 一时转不过弯来,心里一阵猛跳:怎么可能不是他?将信将疑地看着楚清:“不是他能是谁?” 楚清面容淡然平静,眼神却很坚定:“我不知道,但不是他。”然后又把视线落在了书本上:“你误会他了。” 程放呆呆站在他身后,心里跟装了个炸药包似的,“轰”地被点燃,立即爆裂。炸出来心绪的碎片,有疑惑,有惊讶,有了然……有惭愧。 他嘴巴上虽然倔强地说着:“反正他柳修豪也不是什么好人……”脑海里却不断闪现出那日在ktv里捂着流血的鼻子,柳修豪狼狈又沮丧地眯着一双近视眼和他说:“不是我干的”。 心里杂乱的爆炸现场腾起一朵袅袅的蘑菇云。 楚清感到身后的程放突然沉默了下来。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让他很明白程放此刻正考虑些什么,所以他坐在书桌前看书并不转身过去,给予程放小小的空间,让他自己整理情绪。 程放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珠溅开在脸上,乱糟糟的心绪被纾解了一些,一个坚定清晰的念头在脑海中形成了:不就是误会他了么,我向他道个歉不就完了? 所以说二逼青年欢乐多,把事情想开了的程放不再纠结,马上又乐颠乐颠的环顾起单冽家的浴室来。看到毛巾架上凌乱地挂着一件半湿的真丝睡衣,看上去应该是楚清的。他伸手摸了摸,触感细腻,上面好像还留有楚清的体温似的,哎哟,还香香的呢……咦?不对呀…… 程放擦干了脸出了浴室问楚清道:“阿楚你最近都是怎么洗澡洗衣服的啊?” 楚清正用吸管费力地喝着早上单冽给他倒好在玻璃杯里的开水,被他一问惊得水呛到喉咙里,一阵猛咳,白净的脸涨得通红。 程放赶紧上去帮他拍背,边拍边拿了杯子递到他嘴边:“你慢点喝啊,来来来,我喂你吧!哎你的脸怎么那么烫?是不是生病了?我妈说伤口没处理好可容易发烧了!赶紧的,让我给看看。” 说着就伸手抚上楚清的额头,很烫!赶紧又两手贴在楚清腮边,还是烫!不会真生病了吧?程放探过身去正想贴近了仔细看看,就见楚清不自在的眼神穿过他落在他的身后,然后被程放两手捧着挤成一个包子的绯红脸庞随着嘟起的嘴唇动了动,不清不楚唤出一句:“冽哥……” 程放倏地转过身,看见高大的单冽不知何时已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后,眉眼冷冽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毫无表情的面色又冰又冷,跟刚从冰箱冷冻库里拿出来的冰块似的,冒着冷气丝儿阴沉沉得让人心寒。 程放陡然有一种房间里快要下暴风雪的错觉。 默默打了个寒战的程放在单冽一瞬不瞬的注视下放开了楚清的脸庞,赶紧识相地跟着楚清叫了一声“冽哥”。单冽却不理会他,径直拎了菜进了厨房。 等厨房门“啪”地一关上,程放立马靠到楚清耳侧担忧地轻声问道:“阿楚啊,我看这个冽哥好像不是很好相处啊……你和他住一块儿没事儿吧?” 楚清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单冽,平日里虽然他也是一副寡言又面瘫的样子,但这么明显地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冰冷又漠然的气质来还真没见过。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程放以担心楚清被冰块脸单冽欺负为由决定留下来吃晚饭。 留着蹭饭总得跟主人家说一声吧?于是程放就进了厨房,见单冽正咬了根烟,结实精壮的手臂利落地翻动着锅铲,穿了件背心在炒菜。 厨房里油烟味浓郁,气氛闷热,汗湿了他的背心,贴在健美的胸膛上,映出线条鲜明坚硬的肌理来。 程放心里赞叹一声:身材真他妈好。 然后狗腿般地靠近去咧了嘴道:“冽哥,炒什么菜呢?这么香?” 单冽没理他。 程放维持着上扬的嘴角,笑得跟朵花似的:“冽哥,我晚上留你家吃饭行不?” 单冽依旧没理他。 自来熟的程放就当他默许了,然后殷勤地端起一盘单冽已经炒好的鱼香茄子:“冽哥,那我帮你端菜啊?” 单冽转了身用锅铲勺了一勺酱油淋到锅里,还是没理他。 程放一直以为平时的楚清已经算是个清清冷冷的雪人儿了,直到此刻遇上脸冰得像北极似的单冽,才惊觉楚清那真是暖得跟春风一样啊。于是端了盘菜,屁颠屁颠跑出厨房去寻求春风的安抚了。 整顿晚饭最尴尬的一幕发生在程放和单冽同时夹了一块鱼香茄子喂到楚清嘴边那一刻。 楚清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愣着没张开口。 程放见他不张嘴,夹着茄子心急地往前递了递:“吃我这块儿吧!我这块儿大!” 话音刚落,单冽的筷子就收了回去。 楚清莫名心虚地侧了眸子瞄了一眼单冽,见他拿着筷子低头顾自己在吃饭了,于是就张了嘴吃了程放递给自己的茄子。 看到楚清又像中午那样乖乖低着头任自己喂食的柔软模样,程放一颗小心脏给荡得都要滴出水来了。于是一双筷子舞得忙碌,一会儿给楚清拣这个,一会儿给楚清喂那个,嘴里还不停建议道:“吃这个豆腐好啊,美容啊……吃点鸡爪,补手!……来来来,喝点汤,暖胃的……”全然不顾坐在主位上的单冽脸沉得越来越黑。 单冽草草吃完饭,也不理还在吃饭的楚清和程放,放下筷子就出去阳台上抽烟。 程放看着他的背影,嫌弃地鼓了鼓嘴:“刚吃完饭就抽烟,不健康!”转头看到正呆呆望着单冽背影的楚清,咧嘴笑笑:“别管他,咱们吃菜啊!” 点在单冽指尖的烟,在夜色中绽放成一颗小小的红色星火,像是从空中掉落下来的被遗忘的孤独的星。单冽背对着落地窗的身影透出既冷漠又疏离的气息来,仿佛要把自己隔绝在另一个孤寂的星球。 楚清心里闷闷的,有点儿吃不下饭。 平时单冽都是喂他吃完饭才开始吃饭,然后再离开餐桌。现在主位提前空荡荡的,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他看着单冽的背影,在心里思考了无数种单冽这么反常的理由,搜肠刮肚,最后终于得出一个靠谱的结论:难道是昨晚没帮他撸飞机所以委屈了? 要不是程妈从四楼阳台探出身子往六楼巨吼一声:“程放你小子还在楼上浪哪?赶紧滚下来给你妹换尿布”,程放真心恨不得今晚就在单冽家打个地铺不走了。 楚清在程妈的河东狮吼中送走了还是絮絮叨叨不放心单冽的程放,关了门靠在门板上,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绑着绷带的右手和包着纱布的左手,想着要不和单冽解释一下自己不是特不想帮他撸,只是心有余而手不足啊…… 单冽却换了件t恤出来,胳膊里夹一卷长图稿,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22 拿了车钥匙来玄关换鞋,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楚清退站到门边儿上看他换好鞋,见他也没有要跟自己说话的样子,就开口问了一声:“去哪儿?” 他这才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楚清:“加班。” 哎?那今天晚上谁帮自己刷牙洗脸洗澡换衣服啊? 楚清还在郁闷地困惑,单冽已经头也不回地出门下了楼梯。 楼梯间昏黄的感应灯衬得他单独的背影很是落寞的样子。 楚清一颗心越发不自在起来:看这样子是真心受委屈了…… 接下来的几天,单冽很忙。 忙到一早楚清还没起床,他就出门上班去了,晚上楚清睡下了他才披星戴月地回来。 因此楚清的早餐和午餐相比之前的待遇就差了不少。早饭一碗牛奶燕麦粥,中间插根喝珍珠奶茶用的粗吸管,示意他自己吸。午饭直接给他点了外卖送上楼来,都是汤包和瘦肉粥之类容易吸食的汤汤水水。单冽还给他买了根电动牙刷,让他自己用尚可支配的那俩只爪子拎着牙刷洗刷刷,湿毛巾一早就给他在洗脸盆边儿上备好了,胡乱擦一下就行。 之前的陪洗脸陪洗澡陪换衣的三陪好待遇就更不用提了。 楚清愤恨地吸了口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的外卖芙蓉汤,心里郁闷地想:不就是没帮你打飞机么?用得着这么打击报复? 两人唯一能碰面的时候是晚餐时间。 但是这些天程放来得勤,天降大任于斯人地挑起了喂楚清吃晚饭的重担。所以单冽只是炒炒菜做做饭,顾着自己沉默地吃完饭就功成身退地出门去加班了。 幸好单冽再忙,都没有忘记从百忙之中抽空带楚清去医院拆纱布换药。 有些泛黄的纱布被一层一层剥下,露出底下久不见天日的白皙肌肤来,纯白到几乎要透明。手心和手背的伤口都已经褪去了红肿,只留下深深浅浅的褐色痂印,有一些甚至已经开始在脱落了。 医生对楚清左手伤势的恢复感到很满意,嘱咐了右手还要再固定几天,晚上洗完澡拿安尔碘擦擦左手未脱痂的伤口就可以了。 还在单冽车上,楚清就开始试着活动了一下左手。懈怠罢工了好些日子的五指和手掌还有些不太适应,动作迟缓笨拙,但到底是不感觉疼痛了。 楚清有些认命地看了一眼旁边驾驶座上面无表情、认真驾车的单冽,眼神里露出一丝慷慨就义的悲壮来。 等两人回了家一打开门,楚清就急急忙忙进了卧房,“碰”地关上了门。 愣在门口的单冽见他从上车开始就坐立不安心绪不宁的样子,犹疑着走近了房门,正打算敲门问问他怎么了。 就见卧室门又“啪”地一声被打开了。 楚清抱着一团睡衣,雪白精致的面颊染了点儿艳丽的绯色,垂了一双流波氤氲的桃花眼,结结巴巴地对单冽道:“……我……我要洗澡……”然后迈步就往浴室里走去。 见单冽跟块巨石一样杵在卧室门口动也不动,他脸上的绯红都快要艳成了血红,从浴室里探出脑袋小声催促单冽:“你进来帮我……” 楚清觉得今天自己的身子里灌满了小蚂蚁,只要单冽火热的掌心一拂过,它们就像应声虫一样叫嚣着痒起来,只要单冽滚烫的指尖一抚上,它们就闹腾个不停让楚清也跟着颤抖起来。 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间,楚清赤裸着身子贴在单冽怀里,一边默记下单冽手上套弄的动作,一边窝在单冽肩上天人交战:怎么办啊这动作怎么比几何题还复杂啊记不住啊真的要帮他撸么? 阵阵难抑的快感从被单冽上下撸动的分身上席卷而来,楚清断续喘息着用左手攥紧了单冽贴在身后湿哒哒的衣衫,敏感地发觉贴在臀部下面那根灼热到不可忽视的硬棍子又开始一杵一杵地对着自己的臀瓣敬礼。 提起勇气睁开眼睛瞄了一眼棍子的主人单冽,他正垂了一双漆黑湿润的眸子,配合着手上卖力的动作,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此刻让楚清万分窘迫又万分舒爽的地方,刚毅的脸肌肉紧绷,现出棱角分明的下颌来……真的是……很……专……注…… 楚清终于下定决心,咬了咬牙,轻轻推开了单冽套弄自己的手,然后也不顾单冽诧异的眼光,皙白五指就颤抖着拉开了单冽的裤链。单冽一句“你做什么……”还哽在喉间,直挺挺的分身已经主动贴上楚清那只滑溜溜雪雪白的手,然后随着楚清的动作迫不及待地从内裤里跳了出来。 此情此景楚清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但是当这么近距离地真实地看到单冽的分身,他还是觉得又惊又窘得有些想落荒而逃。 怎……怎么……这么粗……这么长……还有点儿黑……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啊…… 感觉到他一霎那的呆滞,单冽安抚地拍拍他光裸的肩膀道:“不用了。”然后就要去拉裤链。 楚清动了动右臂制止了他,边给自己做心理工作“人都帮你撸了三次了你就帮人撸一次怎么了不就是那灰机大了点粗了点长了点手撸着累了点么”,边抚上了单冽火热坚硬的分身,手心被它的温度烫到了,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的动作很生涩,甚至可以说是笨拙,五指轻轻地迟缓地上下撸动在棒身上,毫无技巧可言。但是单冽还是被他抚得乱了气息,红着眼看到他一只洁白光润的手紧紧贴在自己青黑狰狞的粗长上套弄,彷如圣洁和堕落的结合,刺激得下身又涨大一圈儿。 被胀大的棒身惊得手心又抖了抖的楚清脸颊烧得通红,晕晕乎乎地想:这玩意儿是气球来着的?都这么粗了还能变大? 他一只手抖得快要握不住,于是就用指尖来回摩擦着整个粗糙的分身,摩了几分钟,那里还是硬得跟铁似的,也不见单冽要射的样子。于是按着记忆里单冽的手法,伸出个指尖去抠他的前端。 轻轻一抠,尖端就立刻涌出一两滴白浊来,再轻轻一抠,又涌出一两滴来,楚清觉得好玩,立马抠上了瘾,只觉得整个粗长湿热的分身都在他的指尖上颤抖起来。 正低着头打算再抠一次,整个后脑勺突然被大力地擒住了,力道迫使他抬起脸来,有人俯身挡住了他仰起头本该看到的天花板,湿热的呼吸拂在他的鼻翼间,然后嘴唇被蓦地以灼热的温度封缄。 意外的吻来势汹汹,堵得楚清呆若木鸡,连呼吸都忘了。只感觉单冽的唇狠狠吮吸着自己的唇,吮到生疼。然后一根湿润蛮横的舌头撬开了自己因诧异而未闭紧的嘴,长驱直入地搅动着自己的口腔。楚清惊得不敢喘气,连口水都来不及咽下,任它顺着嘴角滴落在下颌上,连成一条暧昧的银丝。 感觉被吻封缄得胸腔都快要缺氧爆裂掉,擭在后脑勺的大手突然就放松了力道,改托在他光滑洁白的脸颊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23 上,拇指近乎痴迷地轻轻抚着他细白的肌肤。 单冽的唇贴在他唇上,低声说:“换气。” 楚清这才意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面红耳赤得还没完整地呼气出去,单冽的舌头就又闯了进来。时而霸道地舔舐他的牙床,时而温柔地和他羞涩的舌头嬉戏。最后恋恋不舍地退出去,用整个唇包裹住楚清的嘴,反复舔咬。 楚清被他吻得一阵阵发软,手还握在单冽的分身上,却早就没了动作。单冽含着他的唇,大手伸下去裹住他的手,然后同时抓住两个人的分身,紧紧贴在一起,任欲望相互激烈地摩擦,涌上阵阵慑人的快感。 楚清的嘴被他狠狠擭着反复舔咬,下身又被他揉捏在手心里,脑子里乱成一锅粥,身体放弃了重心,瘫软在单冽坚定的臂弯里,只剩急促喘息的份。模糊中好像听到大门被人敲得碰碰响,来蹭饭的程放在门外唤他在家吗?楚清的唇被单冽含在嘴里,应不出声来。 第12章 吻你比打架更难受 等单冽把快要化成一滩热水的楚清从浴室抱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后,楚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烧成西红柿的脸埋进了被子里。 全身心都无法再伪装淡定,一颗心颤动震惊得快要跳出来。 单冽竟然吻了他! 黑暗的眼前不断浮现起自己颤抖着腰身,在极致快感中被单冽狠狠拥吻着的画面,指缝里溢满温热黏腻的体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单冽的,多得落满他雪白的双腿间,沾湿单冽的裤子。 楚清挣扎着又把脸埋深一点,却挥不去鼻翼间那股浴室里满地的雄性麝香味,浓郁的味道赤裸裸地在提醒他纯情的初吻被个男人在浴室里撸没了! 虽说互撸才是王道吧? 可是互撸时还需要接吻吗? 两个大男人接吻这事儿是不是有点趋于诡异了……他们又不是基友……不对啊,就算是基友也不能接吻啊!…… 心脏乱糟糟地蹦跶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凌晨楚清才沉沉睡过去。 迷迷糊糊睡到中午时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响亮的电话铃声。楚清懒懒伸了左手,摸索着找到了话筒,提起来贴到耳朵上。 电话里传来楚妈震惊的声音:“喂喂喂?阿楚?你还在睡觉吗?”平时这个点儿她那高精度自律的人肉手表儿子应该是一板一眼在看书了啊…… 楚清模糊地应了声“嗯”。 楚妈再次震惊:“阿冽不是说你只是伤到手吗?怎么脑子也像是被打坏了?” 不正常啊,太反常了! 一听到单冽的名字,楚清心里陡然浮现出雾蒙蒙的浴室里单冽揽了赤裸裸的自己唇齿相缠的画面,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楚妈还在电话那头嚷着最近恢复得好不好呀单冽是不是照顾得很周全啊哎你怎么不说话啊,楚清内心五味陈杂,难道要告诉楚妈单冽照顾得太周全了已经把她儿子的初撸和初吻都照顾走了? 被她催促得急了才颤巍巍开口喊了一声:“妈……”声音饱含悲怆,太过心酸凄楚,连电话那头的楚妈也愣住了。 楚妈一颗心霎时软了下来,想想自己家的儿子虽然平常总是内心龟毛得牛逼哄哄,外表装出内敛淡然的沉稳样儿,可到底也只是个十八岁的花季单纯小少男啊,受到了惊吓感到委屈心酸也很正常啊。于是赶紧宽慰儿子:“你放宽心休养啊,爸妈明天就回来了,你爸已经联系校长去查这个事儿了,听说政法委的柳局那儿也知会了公安在查了啊,一定把那群小流氓找出来绳之以法,咱楚家的儿子能给人欺负了去?” 楚清默默听着话筒,内心悲伤逆流成河:妈,我心酸的不是这个啊…… 听到爸妈明儿就回来的消息还是令楚清小小振奋了一下,这意味着凌乱的寄居生活终于告罄,至少他可以暂时不用去想单冽啊互撸啊接吻啊这类问题,回到平时正常的作息轨道里去。 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像是在庆幸逃避了什么似的。 晚上单冽下班回家帮他整理行李,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只是他左手不灵光,磨磨蹭蹭自个儿收拾了很久也没好。 视线只要一碰到蹲在对面的单冽,就无法避免地要落在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上。索性别过眼睛不再去看单冽,心里的不自在才减轻了一些。 昨天吃了闭门羹的程放今天没来蹭饭,吃饭时餐桌上就很沉默。 单冽夹了菜的筷子伸过来,楚清习惯性地就张开了口,等菜都咽下去了,才突然觉得有些别扭起来,于是自己用左手提了筷子颤颤巍巍地夹菜。 单冽看他自己动手了,就收回筷子低头吃饭。 吃完饭,楚清把筷子一甩,就跟逃命似的溜进卧室里去,也不说要洗澡要换衣服什么的了。 等到夜里入睡的时候楚清才发现今天他们两个人一整天都没有对话。 他在黑暗中睁大了清亮的眸子,又是心慌意乱了一整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疲倦地熄灭了忐忑的心火,困乏地睡了过去。 睡得不沉,所以感到身上汗湿一片,燥热不堪时,迷迷糊糊就半睁开了眼。 寂静的房间里听不到空调的吹风声,只有耳边嗡嗡的蚊子声,正磨牙吮血准备向楚清露在被子外的细白胳膊下嘴。楚清烦躁地闭上眼睛,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根春卷,咕噜噜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在没有冷气的房间裹着被子睡觉简直是受罪,不一会儿他就热得汗流浃背,连脑海中半迷蒙的梦都被捂得快冒热气丝儿。 他又抬腿啪地把被子从身上蹬掉。暗夜中的蚊子君们立刻擦亮了双眼,瞄准方向往白晃晃的细皮嫩肉进攻。楚清紧锁着眉头,蜷成颗球,在床上滚来滚去地躲蚊子。 恍惚了一会儿,模糊间好像闻到蚊香片儿的味道。 凉凉的薄荷味,像小时候的夏夜,坐在单冽家的阳台上吃西瓜看星星,歪着脑袋睡在单冽怀里时,鼻翼间闻到的风油精。 阵阵微微的凉风,也像记忆里一样,慢悠悠地吹拂了过来。 世界清静了,惬意又凉爽。楚清不再滚动,舒展了身子,侧躺在床中央。 才风凉了一阵,好像被子自己长了脚,偷偷又跑到了他身上来,把他捂得闷热。楚清又蹬一脚,啪地把被子踢掉。 被子锲而不舍,又悄悄地盖了上来。楚清拧了长眉,有些懊恼地把眼眸睁开来,眯成一条细缝,斜眼去睨这不识相的被子。 看到修长五指按在被角上。 他随着手指瞄到精壮结实的手臂,瞄到宽阔坚实的肩胛,然后模模糊糊瞄到单冽的脸。 单冽靠在床边,拿了把塑料团扇,正给他扇风。 看他似乎醒来了,单冽向他解释:“跳闸了。” 楚清正在半梦半醒之间,转了身子向他的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24 方向蹭了蹭,贴近了凉爽的风源,不清不楚地嘟嚷一声:“你去修……” 单冽扇大了点儿风:“保险丝没了。” 楚清又蹭近他一点儿,舒适地把小细眼儿闭上了:“明天修……” 单冽帮他把被角捂紧:“嗯。” 楚清挣扎了一下,噌地把被子又踢掉:“热……不想盖……” 单冽扇风的手顿了顿,然后扇小了风:“嗯。” 清凉宁静的夜,有薄荷香的风,只差一点儿回忆里的西瓜味儿。 楚清继续向他蹭进,靠在他腿边,迷迷糊糊要求:“明天想吃西瓜……” 单冽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什么时候?” 楚清也不知道是否听见了他的问题,含糊回答:“晚上啊……” 心里知道他明天上午就要回去,或许只是在说梦话的空应求。单冽却俯下身,伸手帮他擦掉额间沁出的汗,回答他:“好。” 翌日清晨楚妈楚爸就打电话过来说两人已经从机场出来了,正坐着单位的大巴在高速公路上,也不去单位里报道了,直接回家来看楚清。 楚清挂了电话又在床上眯了一会儿,被空调的冷气吹得凉爽到打颤,才慢吞吞起身,心中挫败地想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身子短短几天就已经懒出翔了啊…… 赤脚踩在地板上,触到一把塑料团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那儿的,楚清把它踢开,揉了眼睛去浴室洗漱。 熟门熟路地开启前几天单冽给他买的电动牙刷,毫不费力地任高频振动的刷头清洁自己的口腔。然后斜斜提了杯子漱口,从口腔里吐出充满泡沫的漱口水,抬起头看到镜子里单冽高大的身影。 他就站在他身后,垂着眼看他。 穿件黑色t恤,却神清气爽,英俊得很。 发现楚清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单冽指了指餐桌淡淡地说:“吃早饭。”又简短补充:“有西瓜。” 楚清听了,找着毛巾洗脸。单冽已经大步一迈打了块湿毛巾来,微弯腰细细擦他嘴边的泡沫。他帮他洗梳惯了,总是忘记楚清现在已经能自己动手擦脸了。 楚清任他仔细地擦着脸,一张白瓷做的脸却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红。滴溜溜的眼睛不自在地在浴室里游荡来游荡去,就是不看单冽的脸。 感觉到一阵热乎乎的风拂着自己的鼻翼越来越近,楚清终于忍不住地偷偷瞄了单冽一眼。 哎?他的脸怎么越靠越近啊? 妈呀妈呀,更近了! 天啦他不会是又要吻我吧? 然后嘴上一热,湿润柔软的唇瓣黏腻在了一起。 楚清埋在心里的定时炸弹哔哔倒计时完毕,“轰”一声炸个满怀。 果然……又被吻了啊…… 清晨的吻带着点儿温柔的试探,像曙光一样温热和煦,不像上一次的吻蛮横霸道。 单冽的唇轻轻贴在楚清的唇上,珍惜般辗转亲吻。直到他的舌头小心翼翼地探入楚清嘴里,缠绵地挑逗楚清带着薄荷牙膏味儿的舌头,僵在原地的楚清才回过神来,脸快要和嘴唇红成一个颜色。 什么……什么情况啊?如果说上一次还能勉强解释成单冽只是在互撸时太激动才吻的自己,那这一次大清早这么清醒地吻他又该让他怎么说服自己啊?这这这该怎么办啊?要不推开他吧?哎哟,左手被他扣住了……那就咬他的嘴?哎哟,舌头被他吸得麻掉了…… 恍惚间听到有人按了门铃,又敲了门。然后就传来楚爸楚妈在门口的交谈声。 楚清惊得微微挣扎起来,举了两个手臂慌张地推着单冽的肩膀。单冽这才气息不稳地放开了气喘吁吁的他,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去开门了。 楚爸楚妈对单冽简直是千恩万谢,高大威猛的靠谱哥哥形象伟岸地在601室门口树立起来。 楚妈抬手拍着又长高了一截的楚清的肩膀,催着他给单冽道谢:“赶紧谢谢你冽哥啊,瞧他这几天把你养的,这脸色,啧啧……红润得跟个熟桃子似的。”再仔细看看,这嘴儿也红,耳朵也红,估计吃了不少补血的东西?下次得跟单冽好好说说,小孩子不能吃那么多补品。 楚清此刻只想从单冽的视线里落荒而逃,最好是逃到那种单冽永远看不见自己的地方。所以压根儿没心思去理楚妈,催着楚爸拿钥匙打开家门,赶紧溜进了自己家里。 留楚妈一个人笑着对单冽打哈哈:“这孩子……脾气差……” 程放发现那些天天出现在自己身边,明明转个身就可以看见的人,若是有一天,他决定藏匿起来,存心不再让自己看见他,自己就算是寻遍以往所有的足迹去找他,都不会有下落。 柳修豪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 程放下课去1班找他,整个教室里都见不到他的身影,去台球馆,俱乐部经理说已好久未见过他,去篮球场,校队的兄弟说豪哥扬言封球了。 程放郁闷了:这么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 杜甫有云“擒贼先擒王”,但有时候擒不到王先擒擒贼也是有效的。程放找了常跟在柳修豪身后跑的小四眼儿,一顿铁拳的恐吓下,小四眼儿结结巴巴招供出柳修豪最近忙着准备物理奥赛,这几天都泡在天文馆那儿。 程放往天文馆方向走,远远就看见柳修豪从天文馆里走出来。程放立即向他挥了挥手,见他没看到自己的样子,就又大喊了一声“柳修豪”。 本以为他会停下脚步,没想到柳修豪在原地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立马转身走回天文馆里去。那撤离速度!快得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程放在他后边儿喊“哎你等等啊你跑屁啊”就追上去。可柳修豪两条长腿迈得飞快,一闪就进了天文馆。 两人在天文馆的楼梯上你追我跑,空无他人的场馆里只听到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踏踏踏……”回响在空旷寂静的空间里。 终于追到了顶楼,再也无路可进。 柳修豪停下了步伐,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古老庞大的天体观测仪旁,摘了眼镜拭一把汗。 程放也停了脚步,他弯了腰喘气,陈旧木质的地板被他踩得咯吱响。 柳修豪戴上眼镜,妥协般深吸了口气对程放说:“来吧。” 剧烈奔跑后的程放还没调整气息过来,嫌弃又纳闷地瞪了柳修豪一眼:“来个毛啊?” 柳修豪走近他,脆弱的木板在他脚下不满地呻吟,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留在尘埃上。柳修豪扬了俊朗眉眼:“不是说见一次打一次么?” 虚张声势的豪言壮志犹在耳边,程放自己都窘得有些脸红。所以说话不能说得太满啊,否则就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个笑话。 程放直起了身子,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那个……阿楚的事儿……是我误会了啊,不好意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25 思。” 柳修豪顿了顿脚步,眯起镜片下一双眼,像是在细细消化程放的话似的:“不好意思?” 程放别扭地转了转眸子,才抬起头正视他:“就是……对不起啊……”这不是那会儿太激动了嘛,才错打他了啊…… 柳修豪沉默地与他对视了几秒钟,突然冷笑着扯嘴“靠”了一声,他提了步子,慢悠悠地随着脚下木板“咯吱咯吱”的声响,一步一步走近程放:“说句对不起就完了?” 程放看着他全身散发出危险信号灯一样的气息,像只豹子捕食猎物那样信步向自己走近,心里咯噔一下:“那……那你想怎样?不会是也要打我一顿?那可别怪我出手了啊!不对啊……我是来道歉的……不是来打架的啊……” 柳修豪站定在程放面前,真的是面前了,鼻尖都快要和程放的鼻梁抵在一起,嘴里呼出热气拂在程放脸庞细薄的绒毛上,湿湿痒痒。他指着自己崭新的眼镜大声控诉:“眼镜都被你打碎了!” “哎哟,你他妈别喷我一脸口水啊!我再赔你一副不就行了!”程放的耳朵被他中气十足的浑厚声音震得酥麻,捂了只耳朵,擦自己的脸。 柳修豪又贴近一寸,指着自己的鼻尖给程放看:“鼻子都给你打出血了!” 他俩正好都站在从天窗投进来的光束里,程放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认真又清晰地看柳修豪的脸,发觉这斯文败类其实……还是挺帅的啊……剑眉凤目,眉眼利得像把刀,但衬在清秀的脸廓上,怎么看都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长相。程放在心里啐一口:人面兽心的最佳典范啊…… 他本想提了手给他抹把鼻血,突然又想到这血早流过了啊,现在再擦也没什么用了。说来说去,柳禽兽就是不肯吃亏想打回来嘛,算了,大人不计小兽过,程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你也给我一拳行了吧?” 下一秒就见柳修豪脸上又绽出那个无比恶心人的花猫偷腥式笑容来,程放身上一阵恶寒: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鼻尖一瞬湿热。 柳修豪的唇印在他的鼻子上,像是在确认什么,就这么热热地贴在上面,静了几秒。 程放直接惊成斗鸡眼。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啊,柳修豪的唇已经细细吻着向下滑,落在他因反应不过来还保持着微张的唇上,轻轻咬一口,接着四片唇紧紧贴在了一起,通过纤薄透明的黏膜传递着年轻血液里炽热的温度。 单纯的双唇相贴的吻,在躺着苍老陈旧的天体观测仪的灰尘宇宙里,在被窗外天光遗忘的寂静顶楼里,在恒星一样发光发热的心跳里,纯粹又静谧。 等柳修豪的唇离开程放,垂着头用鼻尖抵他的鼻尖,狡黠地说:“这样才行。”程放才完全反应过来刚才经历了什么。一张脸“刷”地跟身后挂壁上的太阳圆面图一样红。 心里哗啦啦响起晴天霹雳! 妈呀…… 妈呀…… 怎么会啊……被个变态亲了啊……同性恋色魔啊……他他他……他这是深柜基佬要逆天了啊…… 柳修豪已经飞快越过他跑下楼梯去,幸灾乐祸地从楼梯上转过身,颀长身姿歪靠在扶栏边儿,一副小人得志、阴谋得逞的诡笑:“我觉得吧,这比打你更能让你难受!爽啊!”然后又吊儿郎当地眨着眼揶揄:“刚那是你初吻吧?” 程放愣在原地半晌,仿佛才明白过来他险恶的用意,脸上一片血红迅速退回心脏,升起熊熊怒火,抡了拳头就追上去:“卧槽你个死流氓!禽兽!变态!想死不带这么着急的!老子成全你!”当他猴子耍呢?那可是他宝贵的初吻啊!不留给女票,也得留给楚清啊!恶心死他了!呸呸呸……哎……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柳修豪狂笑一声,长腿一迈就开跑:“还真被我说中了?行啊,爷笑纳了啊!” “笑你妹啊,有种别给我跑啊!看我不把你个变态抽成个溜溜球!” 第13章 缺少一个你 住回自己家中的楚清,微微调正了自己的作息时间,如旧六点三十分钟起床洗漱、七点吃早餐看晨间新闻、七点半以早读开启无涯书海中美好的一天,感觉到在有条不紊的时间脉络中,自己的心境如鱼得水般平复了下来。 除了公休留在家中照顾自己的楚妈做的菜比单冽做的难吃了太多、早上又要自己洗脸刷牙还有些不适应、晚上温暖的被窝里少了一股淡淡烟味以外,一切都令他满意地朝着正常又安全的生活轨迹进行着。 他不想去思考单冽为什么要吻自己,不想去探究单冽黑漆眸子里埋藏什么心情,努力催眠自己,将在单冽家浴室里经历的荒诞当做一个虚无的梦,梦散了,人醒了,一切臆想就会在天光里化为乌有。再不济,就当自己的灰机被巨型蚂蚁咬了,自己的嘴巴被巨型蚊子叮了,所以在心里会莫名其妙地肿起个包来,等时间久了,淤血散去,肌理总能自我修复过来。就好比双掌上结痂的创口,脱痂后的疤痕淡淡消退痕迹。 直到午夜梦回里一次又一次看到水雾迷蒙的浴室里,单冽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藏着抖着身体情动不已的自己,楚清才发现,那些下定决心要忘记的事情,自己其实……很介意。 他靠在落地窗前的书桌上,任风把书页吹乱翻得沙沙作响。单冽从门外进来,站在他身侧,问他要不要洗澡? 浴室里一片雾蒙蒙的,只剩哗哗的水声和轰轰的气扇声响着,水汽潋滟中单冽怀里的他通体雪白,喘息着大开了一双白花花的腿,任单冽粗糙的手掌在自己的腿间进进出出,上下套弄着自己坚挺的性器,他摩擦的手劲又凶又猛,像是故意要惹自己难抑地叫出来似的,尖端渗出的精水沾湿了他整个手掌,随着快速的撸动发出羞人的水泽声来。快感从下直涌往上,自己的大腿内侧都敏感到不行,颤抖着腰就要在他手掌里释放,却被他一手箍紧了濒临爆发的前端,生生拦截住呼啸而来的快感,自己全身痉挛得快要哭出来。下一秒他已经贴上来,擭取了自己的唇。贪婪又反复地吸吮,舌头强势地扫荡进自己的嘴里,不放过一丝空间地舔舐纠缠,唾液不受控制地从他们辗转缠绵的唇里流出来,黏湿他们紧紧抵在一起的下颚。单冽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在水汽里泛着湿润的漆黑,他的唇紧贴在自己的唇上,蛊惑地说:“射吧。”然后放开了钳制在自己分身上的手,高潮就在一刹那—— 楚清猛地睁开了眼睛,豁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下体潮湿一片。 他竟然……梦遗了…… 清早当楚妈撤下床单时,神秘兮兮地瞄着他笑得暧昧:“儿子长大了啊嘿嘿嘿……” 楚清嘴里塞一把牙刷,面红耳赤得装淡定装忙碌,心里恨不得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26 直接就用牙刷自刎算了。 第一次打飞机,栽在单冽手里,算了! 第一次接吻,栽在单冽手里,认了! 第一次梦遗,还是单冽害的,是不是要继续悲愤地安慰自己“不计较了”? 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单冽,自己的心就跟毛线球一样绞得乱糟糟? 有时竟能这么乱上一整天! 楚清呆呆坐在书本前,脑子里都是单冽的眼,单冽的吻,单冽修长的手指抚在身上……左手维持着握笔的姿势,一个小时过去没在书本上写下一个字。 汹涌的烦恼,比无序的时间更糟糕…… 温煦晨光里,楚清一袭双绉睡衣胜过洁白皓雪,安之若素、风度翩翩地站在平铺开来的雪白宣纸前,提起左手挥毫潇洒,动若流云,笔如清风,唰唰唰一气呵成,歪歪斜斜写下十几个丑得跟鬼似的狂草:“烦烦烦烦烦……”,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瞪起眼再继续跟上了发条似的,卯足劲儿写下一串鬼画符“乱乱乱乱……” 突然不专心的耳朵竖了起来,听到已把楚清练箭的露台征用去晾床单的楚妈高声招呼说:“阿冽,起这么早啊?” 单冽熟悉又清冷的声音远远的:“刚下班。” 楚清的笔停下来,饱蘸了墨汁的狼毫顿在雪白纤薄的宣纸上,晕染出一个墨色的斑点来,像水渍一样,不断扩大…… “哎哟,工作到现在啊?你们这些单身小青年哦,怎么工作起来都跟去拼命似的,该找个女朋友教教你什么叫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了!” 单冽没有回应。 楚妈振了振床单搭在晾衣绳上:“呐,阿冽啊,不是阿姨说你啊,你瞧你这么个踏实靠谱的帅小伙,成天孤家寡人冷冷清清的,也没个人好好照顾你,这不是让你天上的爸妈心疼么?是不是该考虑找个女朋友了?”然后靠近了隔壁阳台的铁栅栏儿,小声说:“我跟你说哈,今天早上……哎哟咱家阿楚都成个大小伙儿子了……嘿嘿……你再不找对象,小心被他赶上了啊!” 声音再小,挪了身子靠在窗前的楚清还是听到了,羞愤得满头黑线:妈,咱能别外扬家丑三千里不…… 还是没听到单冽的回应,楚妈抛出了终极目的:“所以阿姨想着啊,给你介绍个媳妇儿怎么样?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什么独身主义者啊,浪费这么优良的基因不给祖国的未来作贡献可耻啊!” 单冽仍旧没回应,楚清悄悄又贴近了点儿窗子,怕是自己听漏了。 良久才听到单冽回答:“我不是……独身主义。” “哎?这意思是同意让我给你作介绍了?那你大可放心了,咱法院里有俩小书记员,那长得跟花儿似的……” 绷紧的神经末梢像是被针扎了一小下,泛出一小丝儿酸痛来。楚清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离开了窗前继续写字,才发现墨汁渗透了宣纸,薄如蝉翼的纸片儿不知何时晕出一个黑黢黢的洞来。 晚上楚妈一如既往全副武装地在厨房里炒菜,突然跟想起来什么似的,探出头来唤了正在房间里看书的楚清:“趁你冽哥这会儿在家,把我放桌上那俩照片儿给他拿去,顺便叫他过来吃饭啊!” 楚清头也不抬,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立即拒绝:“不去。”开玩笑啊,他现在怎么敢去见单冽啊? 楚妈怒了,抄个锅铲出了厨房,横在楚清白皙的脖颈间,锐得像把武器:“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那会儿是谁照顾的你?赶紧给我去隔壁叫你冽哥来吃饭!” 楚清被她用锅铲逼着磨磨蹭蹭站了起来,正想反驳“你到底是请人炒菜还是请人吃饭呐”,就见楚妈收回了雪亮的锅铲,喊着“哎哟我的菜又糊了”,急急忙忙奔回厨房去了。 楚清无奈地取了茶几上两张照片儿,低头看到照片上俩大龄女青年笑靥如花,那pose摆得含春待放。正要出门,楚妈又从厨房里探出身子来:“别忘了跟你冽哥说让他好好考虑啊,有空约个时间见个面什么的,这年头啊满地富二代,难求有情郎啊,姑娘们就想找个踏实的、会疼人的,都不介意他的家庭背景什么的……”她还没说完,楚清已经把门“嘭”地带上了。 等单冽开门出来,楚清觉得一刹那怎么有点儿恍如隔世的感觉。念头才一浮出脑袋,立马像打地鼠一样被消灭掉:隔世个鬼啊,不就几天没见么…… 定睛一看,单冽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淌着水珠,白背心贴在宽厚的胸膛上,隐约映出些潮湿的痕迹,全身上下散发出令人熟悉的马鞭草味儿。记忆纷至沓来,楚清蓦地感觉又烧了脸。 单冽也不说话,单臂靠在门上,静静垂眼看着楚清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 沉默得令人窘迫。 楚清终于抬起手,向他递过去两张照片。 单冽接了过去,只是低了眸子扫了一眼,又抬起眸子看楚清,眼里带着些微的疑惑。 楚清别开了眼睛不和他对视,确切地说是不和他的唇对视,有些生硬又机械地重复楚妈嘱咐他的话:“好好考虑啊,有空约见面,姑娘没在意家庭背景什么的。等下过来吃饭。”难得说那么长的句子,怎么觉得说完有些喘? 单冽没看照片,依旧拿眸子锁着楚清,眼光灼灼地像是要看进楚清的心里去。 楚清死死盯着一旁的楼梯扶栏,就是不看他。 楼道被沉默的两个人冻成冒着冷气丝儿的冰箱。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听到单冽的回应。 楚清只好把视线转到他脸上,看到他正一瞬不瞬,认真仔细地看着手上的照片。 楚清看他一脸心无旁骛的专注,心里有些不自在:不会这会儿就看对眼了吧…… 突然看到单冽扬了嘴角,竟然……笑了一下。 笑得不是很好看也不是很到位,黑漆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上扬的嘴角甚至有些自嘲的意味在里面。但楚清还是微微有些看呆,这是他们重逢后,他第一次看见单冽脸上有笑容。 原来他这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也是可以做出笑这个表情的! 楚清还沉浸在单冽笑了的震惊中,单冽已经转身进屋关了门。大力的关门声让他回过神来:哎,还没回答来不来吃饭呢…… 再敲门,也不见单冽来开门。楚清纳闷地打道回府,关门的霎那才模糊想到刚才单冽关门那会儿好像说了句什么来着的? … …“是我想多了”? 楚清伤愈后重回学校,娘家人3班同学在教室里给予了他夹道鼓掌的热烈欢迎,班长饱含热泪地赠上一束用丝带包裹着的晨光牌原子笔,上边儿挂个纸条:你若“放清”,便是晴天!放清亲妈党永远围绕你身边! 楚清满脸黑线地收下了,并没有表达谢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27 意。 中午被班长在后边催着“你怎么还不去吃饭啊你都不知道啊你不在的这几天啊柳修豪个三儿啊光明正大占着你家程放不撒手啊吃饭都不放过啊你赶紧去霸着位子啊”,楚清又被她半拉半拖地带去食堂吃饭。 食堂的饭菜比之楚妈做的生化武器好吃有余,但比起单冽那一手好菜可就差远了。楚清吃得兴意阑珊间,就听一边的班长发出警报:“小三进村了!” 对面的程放正啃着红烧大排,听她这么一说,抬起一张撑着大排鼓成包子的脸,嘟嚷着问道:“小猪进村了?” 下一秒就被人亲昵地摁着脑袋,勾在胳膊窝里:“说谁是猪呢?” 程放嘴里的大排“啪嗒”掉在地上,挣扎着从柳修豪的胳肢窝里出来,怒气冲冲瞪视他。 柳修豪笑得咧开了嘴:“至于么你!老子的大排给你!”理所当然地在程放边儿上坐下,长指握筷夹了大排往程放餐盘里放。瞥眼看见小四眼那群跟班路过,剑眉一扫:“都把大排呈上来!” 于是乎,程放餐盘里的大排堆得跟小山似的。 程放乐开了花,提了筷子就开动,也不顾班长痛心疾首地呼唤:“程放你的节操呢?掉大排里了啊?” 柳修豪跟才发现楚清坐在对面似的,轻嗤一声:“十级伤残病员恢复了?”然后上下180度扫描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佯装惊讶:“楚白脸你还真是…… 一白遮三丑。” 楚清握着筷的右手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冰冷一双眼懒得搭理他。 “不是我说你啊楚白脸,你说你整天一张脸冻得跟电冰箱似的,一双眼拽得跟二百五似的,多讨人嫌啊,难怪连路过校门口都要被人打。唉,面瘫是种病,得治!”柳修豪好哥们儿似的掏心掏肺,末了一把揽过正吭哧吭哧朵颐大排的程放,“瞧咱俩多好,热情,随和,接地气儿!这才有人缘!程放,是不?” 程放鼓着包子脸下意识地点点头,顿了几秒,又立即摇摇头,嘴里模模糊糊不清不楚大声反驳道:“说谁……说谁没人缘呢?阿楚……阿楚好着呢!” 柳修豪看着他一脸护短狂魔的样子讥笑:“是挺好,毕竟他只是面瘫,而你是脑残。” 程放被他逗得来气,索性“啪”地放下了筷子,提了他的衣领站起来:“你……你说谁脑残呢!” 柳修豪也揪了他衣领,与他近在咫尺面对着面,一脸不爽:“好你个程世美,楚白脸一来你就急着跟我翻脸?你他妈这是亲完嘴就不认人了?啃完大排就找不着主子了?” 本来幸灾乐祸看柳三儿好戏的班长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到地上,表情震惊中带有一丝呆滞:“亲……完……嘴……” 程放的脸红成餐盘里的大排,蓦地推开越靠越近的柳修豪,向他飞出一双筷子当武器:“滚!” 熟悉的嬉笑怒骂,熟悉的喧嚣与平静,日子熙熙攘攘推着楚清向前走。他被精确安排在分秒框架里的时间,一切看似都很完美,波澜不惊到没有变化。但楚清心里却明白,血液里有个地方,脑海里有个地方,心脏里有个地方,空白得令人难受。 就好像,缺失了什么? 那到底……缺失了什么呢? 缺失了有人穿着白t恤抬高了手去刷门漆,回眸静静看他的眼神;缺失了有人单臂倚在门前,垂了眼眸问他过来吃饭吗的征询;缺失了星光漫天的夜幕底下,有人在手指间燃出一颗袅袅生烟的星火;缺失了清晨刷牙时,有人弯了腰细细擦他嘴角薄荷味的泡沫;缺失了那些菜热气腾腾的味道,缺失了浴室里马鞭草的味道,缺失了被窝里香烟的味道…… 那些味道随着它们的主人,像是消失在了楚清的生命里。 他再也没见过单冽,甚至连偶遇都不曾有。601室的门整天寂静地紧闭着,连开合的声音都不再有响起过。楚妈去邀单冽吃饭,没有人回应敲门声,没有人接电话。 单冽像是安静地消失在了隔壁,安静得,仿佛从来未曾出现过。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单冽站在合欢花荫底下,靠着车门抽烟,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程放载着楚清正回到家,电动车停在楼梯口,向单冽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冽哥今天穿这么帅!相亲去啊?” 楚清从程放身后微微抬了眸子,越过程放的肩膀第一次看到单冽着正装的样子,灰色衬衫端正系了黑领带,一身笔挺得体的深黑西装,衬着高大挺拔的身姿英气勃勃,利落得好似一支张在弦上的箭。 单冽抬起头来看到了他们,抽烟的动作停了,任烟静静在手指上燃烧,眸子像黑夜里的星,锁定了楚清。 不知是被程放的话影响了,还是被单冽的眼眸慑到了,楚清一瞬就联想起前些日子那两张相亲照片。他还记得当时单冽看得专注,嘴角还带了僵硬到不行的微笑,笑得很难看,但到底是笑了啊。 所以那会儿就看对眼了,今天是要约去吃饭见面了? 以前在家怎么没见他穿成这样? 果然是“士为悦己者容”啊!肤浅!庸俗!心烦! 等心里不是滋味地想完这些,楚清又懊恼自己:我心烦个什么劲儿啊?我有什么立场想这些啊?不就是被他撸了被他吻了又被他始乱终弃去相亲了么?哎?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儿了啊…… 心理拉扯着,乱糟糟一团,楚清索性“眼不见为净”,从电动车上迈下来,冰了一张脸,三步作两步地上了楼梯,也不管程放在后面喊他:“哎等等我啊哎你这是急着要上厕所啊?” 单冽原本向前迈了一步的长腿又收了回来,烟在手指上快燃尽了,烫到了皮肤,红殷殷一块。单冽跟不觉得痛似的,维持着这动作,仰起头来望着楼道里的感应灯被楚清的脚步引得明明灭灭,直到它们再也不亮起。 晚上楚妈把从食堂打包回来的晚饭递给楚清。楚清只闷头扒白米饭,别的菜一勺没动。 人的味蕾都是有记忆的。 尝惯了单冽那一手好菜,楚清就开始嫌弃老妈单位食堂的手艺了:吃着跟啃树皮似的。 壮烈感叹自己在单冽没出现的十年里啃了那么多树皮还能顽强存活着,实在是灵长类动物生命史的奇迹。 楚妈从冰箱里拿了卸妆油,站在儿子边上直皱眉:“多大了还这么挑食?” 楚清仍慢条斯理地只嚼着嘴里那包饭,安安静静地也不理楚妈。 楚妈白了闷闷的他一眼,心力交瘁地捶胸:“你妈我曾经也是区院火玫瑰一朵,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坨冰渣子?” 楚清认真回答:“物竞天择。基因进化。” 楚妈看他颇有 “任你嫌弃我自面瘫”的强大心理素质,败下阵来兴叹一声,边拿卸妆油卸妆边问正吃饭的他:“下午放学碰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28 到你冽哥没?早上他来道别那会儿你已经上学去了,我让他等你下午放学再跟你说一声,你们哥儿俩感情好,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啊。” 楚清停下了筷子,扬起一双困惑的眸子:“道别?” 楚妈从眼睛上撤下两块化妆棉来看他,眼妆被卸妆油晕成一团青黑,像双熊猫眼:“哎他没跟你说么?他要去邻边儿的b市做项目了,这一去啊至少得待个一年半载吧,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了……咦?我说你到底碰到他没啊?” 楚清愣愣捧着饭碗,哑了嗓子无法回应她。两片睫毛随着思考眨动得飞快,眼前浮现出站在傍晚花荫里的单冽,安静地低着头抽烟,然后仰起眸子,默默望着自己的瞬间。 原来……他是在等着和自己道别…… 夜里,楚清又梦见了单冽。 梦里的单冽穿一件红色的t恤,笑靥似骄阳,还是十八九岁大男孩的模样。自己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那么小,那么矮,圆墩墩得好像一个随手可以推倒的白米饭团。 他在无穷无尽的沿河公路上骑得飞快,青穹下被风吹起的红色t恤飘扬成一对火红的翅膀,像是烈阳里出来的天使。他在河堤上停了车,然后轻盈敏捷地跃下了堤坝,双脚踩在了浅浅的河滩上。他转过身来,向自己张开双臂,笑着鼓励:“下来啊!” 他被包裹在身后金灿灿的阳光里,一头黑发被光芒染成金棕色,整个人散发出一片毛茸茸的光晕来,远处的河水在烈阳底下波光粼粼,就像他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眸。他对着踌躇不已的楚清说:“别怕,我接着你,下来吧!” 莫名地令人信任,楚清双脚离开了河堤,向着他的怀里跃落。中途也害怕,接不住的话会摔倒吗?摔倒的话,会很疼吧?可是迎接自己的果然是安全又坚定的怀抱,温暖得好像阳光。 他的唇贴在自己的耳朵边儿:“说了会接住你的。”声音变了,清冷又低沉。 楚清抬起头来,看到现在的单冽,高大冷冽,眸子漆黑得像夜里的天幕。他垂下头来,额头抵着自己的额头,双臂圈紧了,像是要把楚清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然后……吻了上来。 楚清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可却没有力气这么做。 楚清醒来时,冷汗浸湿额角,手都不住地颤抖。一颗心像夜色下寒冷的潮水一样汹涌澎湃地激烈跃动。 只有唇是热的,好像单冽的吻还印在上边儿。 出门上学时,他就用这么冰凉的颤抖着的手指去敲了单冽家的门。一声一声,同步着心跳热烈的节奏。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来应门。 他却又固执地敲了很多下。 门也和单冽的脸一样冷冰冰的,不通情达理地出现奇迹。 全身的仓皇无助来得突然,就好像瞬间回到了年幼的小时候,寒冷刺骨的雪地里,被少年的单冽甩开了手,愣愣看着他上了的士,绝尘而去不再回头的刹那。 被抛弃的孤独。 楚清就这么冰冷着一双眼眸死死盯着门牌号上的601。 开门啊……出来和我道别啊…… 又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么…… 你知道……我有多想…… 见你吗? 第14章 班长只能帮你到这里。 殴打楚清的校外不明身份者流窜至其他高校作案,终是被市公安局逮捕了提起公诉,区检察院和区法院组织了各学校的青少年去听庭审,旨在预防愈演愈烈的青少年犯罪。 庭上被告席的“洗剪吹”天团清一色被理了小光头,供出犯罪目的是企图帮同学清理省优秀学生选拔中的竞争对手。此言一经报道,市教育界满座哗然,不禁开始反思现行的高压教育制度和“优胜劣汰”的教育方式是否已渐渐引起了各种负面效应。 作为市重点高中的领军旗,市一中率先对课业制度作出了改革,取消了素来已久的高考预热班,为高三新生们恢复了原有的暑假。 尽管失而复得的假期时间十分短暂,但仍让全体高三学生雀跃不已。 预热班的最后一节课,1班门口张灯结彩,悬挂横幅“暑假!你好,我好,她也好!”、“人类失去暑假,世界将会怎样?”、“不管黑猫白猫,能放暑假的猫就是好猫!”…… 教务处主任严厉批评1班作风太高调,但班长柳修豪依旧我行我素、体贴民情,放纵全班同学狂欢,连老师都受到他们的感染,压根儿无心上课了。 还没等到放学,柳修豪就蹦跶着来找程放。 3班也早就沸成一锅粥,除了楚清雷打不动地端正坐在位子上自习,其他人已经纷纷收了课本,兴奋地讨论暑期计划。 柳修豪一眼就从人堆里看到十二分扎眼的楚白脸,然后以他为圆心、一米为直径的范围内视线扫描,果然看到程放坐在后座和一群女生玩三国杀。 他嘴里咬了一张牌,同时手上忙碌地出着牌,含含糊糊地龇牙咧嘴:“关羽在此,尔等受死!” 忠臣学习委员被秒杀阵亡:“……我还是太年轻了!” 反贼班长垂死挣扎:“请鞭笞我吧,公瑾!” 程放赢得杀红了眼,哇咔咔笑着甩出嘴里的牌:“看尔等乃插标卖首!”一瞬就被人捂了嘴,往身后的怀抱里带。 柳修豪一手钳制着程放在怀里,一手掀了他的身份牌,狡黠地笑道:“靠,原来是个内奸!” 程放费了老大劲儿掰开他紧紧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气呼呼地叫:“你怎么随便掀人底牌?” 柳修豪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你的底裤老子都掀过,怎么底牌不能掀了?” 瞬间,牌桌上的一众女生背对他们抱成团,边窃窃私语边用眼角暧昧的余光瞄程放身上的校服裤,目光犹如透视眼镜般灼灼。 程放窘得面红耳赤,撂了一手牌不打了,转身就回座位。边走边在心里骂骂咧咧:妈的个死变态,臭流氓!要不是那天在厕所嘘嘘太过专心,能被他从后边儿得空扒了内裤?害得他当天晚上总感觉屁股烫烫的,有点儿感冒。下次如果被自己逮到他在厕所嘘嘘的话……他、死、定、了! 他一脸心思都写在脸上,柳修豪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阵偷乐:我能给你找到下手的机会?别做梦了!又不无感叹地回味:啧啧……这小子屁股还挺圆挺翘的…… 见程放坐到座位上后微微有点气消了,柳修豪长臂勾了他的脖颈,笑嘻嘻问:“暑假一星期,打算干什么?” 程放想也没想就回答他:“玩wow,打dota呗!”和平时没差啊…… 柳修豪皱了皱眉,一副“瞧你就这点儿出息”的鄙视:“这么宝贵的暑假,你他妈就用来打游戏?有点儿品味行不?我要去旅游,你跟我一起去呗!” 旅游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29 ,听起来好像也不错啊……程放好奇地问了声:“去哪儿旅游啊?” “就邻边儿的b市呗!前阵子不是刚评了国际旅游城么?那风光,那大海,那星空……”柳修豪挤眉弄眼地向程放竖起大拇指。 程放被他说得颇为心动,出去旅游也挺好啊,暑假要是留在家里的话没准儿被程妈使唤成菲佣。 柳修豪见他一脸小表情相当地荡漾,赶紧趁热打铁:“大夏天去那儿漂流,又刺激又凉爽,比家里的空调都强!咱们订个海景房,晚上走去海里游泳,那海滩上的沙子和天上的星星一个样!海滩上还有烧烤大餐呢!哎你不是可爱吃海鲜了么?那边啊海鲜多得不要不要的……” 一听到吃海鲜大餐,程放立马两眼放光地妥协了,不过他要是提出去旅游,向来在假期里对自己物尽其用的程妈不晓得会不会同意呢?如果有阿楚在……于是拿眼瞄了瞄楚清:“阿楚,你要一起去不?” 柳修豪一听程放还邀楚清一起去,堆在脸上那灿烂夺目得跟大太阳似的笑容立马枯萎成秋风扫落叶的阵阵凄楚:“楚白脸那细胳膊小短腿,能漂流么?能游泳么?能冲浪么?一个浪头打过来还不得被拍死了?再说了,他个不学习会死星宅男,还不定愿意出去玩呢!是吧,楚白脸?” 他笃定了楚清不会想要跟随他们一块儿去旅游,心里只想着怎么让程放放弃和楚清一起出行的念头。却没想到坐在一边儿沉默了半响没发出声过的楚清转过脸来,平静地对他和程放点了点头:“好啊,一起去。” 哗啦啦,晴天霹雳啊! 邻边儿的b市么? 由星罗棋布的观光岛屿组成的海滨城市,只有一个居住人口集聚的城中心。狭小的城市空间里,相遇的发生是不是也会更容易些? 楚清若有所思地考虑着这个问题,心不在焉地收拾起书包来。 身后伸来一只手,幽幽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楚清回眸,看到班长从一片儿黑压压的齐刘海里露出两只绿光闪闪的眼睛来,女巫一样低声道:“楚清,你重新虏获程放芳心的机会终于来临了,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然后转身从书包里窸窸窣窣地翻找出三本a4大小的杂志放到楚清手里,继续神秘兮兮道:“基界有云:菊花是通往小受灵魂的通道!一切无肉的搞基都不是真爱!你要好好看书揣摩其中的精髓啊!旅游风光无限好,何不来一发?海风吹得游人醉,不如来一发?旅游处处都可来一发啊!咱必须得争取通过此次旅行把程放的小心脏给彻底捋紧了,彻底打倒柳三儿这个成天公开卖腐的小贱人!” 说完此话,她自觉功成身退,背了书包,幽幽向楚清挥了挥小手:“班长只能帮你到这里……等你凯旋的好消息!” 楚清被她一席话搅得云里雾里,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杂志,好像是日本漫画之类的,于是打开书翻了几页,画面里撒满唯美的玫瑰花瓣,两具赤裸的男性身躯激烈地交合在一起,随处可见“慢点啊……不要了……啊……”“插进来了……好深……”“叫出来啊……不叫不给你射……”的对话台词,配合着漫天飞舞的各种泪液精液润滑液…… 楚清的脸从布满黑线到殷红滴血。 这……这都是些什么啊…… 晚饭后,楚清告诉楚爸楚妈暑期里要与程放出门旅游。 闻言的楚爸正在喝热茶,茶杯顿在唇边,实实在在灌了满口茶叶。 楚妈两块当眼膜的圆溜溜的黄瓜片从骤然睁开的眼睛上滚落下来。 等楚清进了房间,楚妈一把挠下密密麻麻的黄瓜贴片,惊疑不定地对楚爸说:“咱儿子……最近很反常啊……” 虽然他仍按照一贯的作息时间上学放学做作业,但这中间大段大段的空白闲暇却用来每天早上对着一把电动牙刷长吁短叹,晚上托着下巴坐在书桌前面向阳台自然放空,周末就化身石雕立在家门口欣赏隔壁的门牌号,提脚踹他下楼才回神过来要去学校,吃饭咬着筷子看一盘茄子可以看上一个小时!那张能刮下三斤霜来的面瘫小白脸上竟然有了呆滞、茫然以及淡淡淡淡的忧伤?学习时间精确计算到分秒,连上厕所都手不离书的不按点做事会死星人,竟然愿意挪出一整个假期出门去旅行? 科幻片爱好者楚妈怀疑是不是生物界又一次悄悄发生了转基因大变化?还是穿越而来的外星儿子终于被同化成地球上或普通或二逼的小少年了? 楚爸往垃圾桶里吐出满口龙井叶,不清不楚回答她:“反……反常么?我看是……终于变正常了吧?哪家少年不贪玩?哪家少年不放空啊?别忘了歌德说的,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本该坦坦荡荡享受一切欢乐,不要板起面孔把人生的好时光断送。”有喜怒有哀乐才是正常的人类小青年嘛! 明察秋毫的大法官楚妈单手支着下巴,露出“真相只有一个”的震惊表情:“难道……咱儿子……早恋了?” 楚爸却对她的一惊一乍笑了出来:“噗哈哈他一双眼睛长在脑壳顶上,能看上谁啊?再说了,哪家的倒霉孩子会喜欢他?” 楚妈的脑海中浮现出楚清那张冰冻三尺的小白脸来: 面瘫、龟毛、情商低、脾气傲、小没良心的、生活能力一级残废、重度时间强迫症患者…… 果然是针针戳破少女心啊…… 楚妈有些安心地松了口气:“可能是最近学习压力大吧……让他出去走走也好……” 由于是和楚清一道出去,程妈果然答应得爽快。出行前一日给程放准备了旅游小经费和大包小包的零食,俨然一副送五岁儿子去春游的模样。临出门还不忘嘱咐程放:“路上记得跟紧阿楚,别贪玩走丢啊!要听阿楚的话!” 程放郁闷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程妈白他一眼:“买个菜都能骑错路骑到网吧里去,还不是小孩子?” 于是程放肩扛一个装满行李的大背包,斜挎一个迷彩绿大水壶,两手各提一个装满零食的超市袋,同轻装上阵只背了个单肩包的楚清站在单元楼下,等着说了要来接他们的柳修豪。 熬夜研习了班长赠予自己的菊花宝典,三观彻底颠覆的楚清震惊了一整夜,现在还不住地打哈欠,流波一样生动的桃花眼下一圈儿淡淡青色,一副很困顿的模样。 程放担忧地问:“昨晚没睡好啊?” 楚清的脸蓦地就晕上一点红,不自在地别了脸,含糊地应了声。 程放瞧他脸色怪怪的,正要继续追问,就听到一阵连绵的汽车喇叭声由远及近传来,转头看到一辆风骚的宝蓝色panamera正缓缓停在面前。 车子才停稳,车门就打开了,柳修豪长腿一迈从驾驶座里出来,他今天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30 换了副金丝框架的新眼镜,穿一件剪裁考究的风衣马甲配白t恤,领口还围了根设计独特的小方巾,单臂支了敞开的车门,极其招摇地拂了一下用发胶固定的后梳刘海,摆出一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pose来,对程放扬扬眉,放射十万伏电的潇洒。 程放却连看都不看他,一张脸都快要贴到车头的“青蛙眼”上去了:“这车哪来的啊?” 柳修豪看他一双眼都快黏在车上,从头到尾没瞥过自己,莫名有些后悔求了老爹让他把这辆车开出来:“我爸的啊。” 瞬间仇富的恶魔就跳出来侵占了程放的大脑:腐败啊!太腐败了!想他老爸勤勤恳恳做了二十几年审判员,去年才全款买上了小别克,柳修豪家里却早几辈子就住上豪宅开上豪车了啊! 同是公检法,相差何太急啊!难怪老爸经常告诫他:公检法司半姓柳,碰上柳姓绕道走。 柳修豪提起他的后领,勾了他的脖颈往自己身上扯:“别看这破车了,你就不看看我今天有啥不同?” 程放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哀怨的眼睛从panamera上移开,被迫着上下瞄了一眼柳修豪,疑惑的视线锁定在他脖间的方巾上:“你怎么戴个围嘴在脖子上?是怕等下吃海鲜没东西擦嘴啊?” 柳修豪瞬间万念俱灰,一颗小心肝被程放这桶冷水泼得拔凉拔凉的。怏怏取过程放带在身上的大包小包,放去车后箱。 程放站在车门前又羡慕嫉妒恨地摸了摸锃光瓦亮的车身,扭了头问柳修豪:“哎你自个儿开车带咱们去b市啊?你有驾照了没?”别说是无证驾驶啊,他可不敢坐…… 柳修豪在后边儿窸窸窣窣地整理东西:“我早满十八了啊,去年就考出驾照了。” “真的假的啊?”程放还在犹疑。 柳修豪盖下后车盖,笑嘻嘻地揽了他的脖子在自己怀里,搅乱他一头毛茸茸的柔软短发:“怎么?还怕我无证驾驶出事故啊?怕屁啊,大不了咱当对死亦同穴的亡命野鸳鸯呗!” 程放一头发型被他揉得乱七八糟,哇哇抗议:“我呸!谁要和你当什么野鸭啊,哎我的发型啊!你tm别揉了!” 早就自顾自坐进了汽车后座的楚清从车窗里懒懒探出头来,扬了一双清凉的眸子睨他俩一眼:“天要黑了啊。” 一路上前座的柳修豪和程放叽叽喳喳互损个没完,车厢里一点儿都不寂寞,楚清在他们的吵闹声里闭上眼,靠在后座小憩,竟然不自觉间真的睡去了。 再次睁开眼睛来时,车里轻轻放着五月天的歌,程放歪着脑袋在前座睡着了,只剩柳修豪还一丝不苟坚守在驾驶座上开车。 楚清转过头,看到车窗外赏心悦目的美景。 越过一片一片绿蒙蒙的山岭隧道,碧蓝的大海在夕阳下风姿绰约地映现出来。明亮又柔软的海水,仿佛要将蔚蓝的天空都融进去。水天一色间有银白的游艇在海平面飞驰,溅起一条雪白玉带似的波浪,它在广袤无垠的深邃海洋中,显得那么微茫又渺小,犹如一枚白羽飘摇在无尽的碧空。 楚清心里想着:这……就是单冽在的地方。 他又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可笑,就好像沧海里的一叶船,青穹里的一只鸟一样,要在茫茫的城市里寻找一次偶然的相遇,这样的机遇,在命运面前显得那么渺渺。 第15章 带着灯泡去旅行 车子抵达了酒店,程放才醒来,入目就是宫殿般的富丽堂皇。 程放下了车,愣愣看着酒店正门口那两只贵气逼人,湍湍吐出水来的金狮子,摸摸屁兜里程妈塞给他的旅游小资金,突然有些踌躇:“这也太豪华了吧?我可没钱住这种地方啊!” 柳修豪背了他的背包和水壶,拎着两大包零食拍拍他的屁股:“不用你花钱!我来之前就订好了房间,快进去!” 程放捂了自己的屁股以防他再次偷袭,边走进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边喃喃念着:“奢侈啊奢侈,罪恶啊罪恶!” 还没走到总服务台,就见中庭喷泉边儿上一排琳琅满目的礼品店,呈着色彩斑斓的手工制品和衣裳,程放被吸引了过去,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一瞬间眼花缭乱的。 店里的店员殷勤得很,一口一个“帅哥”叫着,拿手工制的衣服往程放身上比,并热情地推荐说这是b市某个海岛上手工特制的印花衫,采用了当地独有的手织布,透气排汗力极佳,顶个大太阳都滴不出汗来。 程放正对着标签上的价格啧啧称贵,柳修豪已经大手一挥,甩出一张银行卡给店员:“给我刷三件。”店员笑得合不拢嘴,服务得更勤快。 程放惊讶着“哎这就买了啊没必要啊太败家了啊”,柳修豪却塞了那件艳红色的印花衬衫在他手里催着他:“入乡随俗,穿着这个旅游才有氛围!你去换出来看看啊!” 推着程放进了更衣间,柳修豪转身抢占先机,为自己挑选了一件情侣款的鸢尾印花衫。 那架子上的衣服都是极其鲜艳浓郁的颜色,刺目得楚清的眼皮跳个不停。柳修豪咧着嘴递给他一件玫粉色百合印花的女式衬衫:“楚白脸,给你量身定做啊!” 程放换了艳红的花衫出来,对着镜子左右扭动身子,有些犹豫道:“这个颜色……是不是太艳了啊?” 柳修豪在身后眯了眼睛,捂了鼻子,一副鼻血要流下来的样子:“骚!真tm骚!” 程放扭了头吼他:“你说谁骚呢?” “我是说这颜色花骚花骚的!”当然人也是花骚花骚的。 听他这么一说,程放解了扣子就要换下衬衫来,柳修豪却长臂一伸制止了他:“别脱啊,你穿着好看。你就适合这么风骚的。” 俩人在店里又是一顿互掐,最终拿人手短的程放还是妥协地穿了那件艳红色的大丽菊衬衫,顺便帮楚清在剩下为数不多的衣服里挑了件颜色最为清淡的铁线莲印花衫。 到了总服务台,柳修豪把预定好的入住凭证和身份证递过去。知道了他的身份,酒店经理亲自来出来接待他,殷勤地招呼。 柳修豪得意地向程放一瞥,却见他红艳艳的身影和楚清一道被包围在一群衣着鲜亮的锥子脸贵妇团中间,咧着嘴放开了怀在那儿拍马屁:“美女你们真的有40了?怎么看着这么嫩呢……我猜你们都顶多18岁啊……” 几双涂得血淋淋的丹蔻在他鲜嫩饱满的圆脸上戳来戳去:“这鲜肉的小嘴儿真甜啊……” 程放一脸如痴如醉地被包围在华丽的衣香鬓影里,任美女的纤指戳着自己的小酒窝,憨憨傻笑,想着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多锥子脸美女围着自己转呢! 柳修豪心里咒骂一声,走上前去,勾了程放的脖颈护在身前,逼着他离开了一众纤纤如玉的手指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31 ,阴沉着脸色硬撑着绽出一个谦和温润的笑容来:“宝贝儿,不是教育过你么,出来玩的时候别跟陌生人说话,地球很危险的!各位美女,咱忙着去开房,失陪。” 程放没好气地挣扎着 “呸呸呸谁和你开房啊”,已经被柳修豪一路拖着塞进电梯里:“宝贝儿,你也太不让老公省心了,你这种态度很容易失去我的。” 电梯门一关,程放立马甩开柳修豪的胳膊:“死变态!你说的什么屁话啊?”什么宝贝啊老公啊,也太他妈恶心人了!比直尺还要笔直的纯情小直男形象毁于一旦啊! 柳修豪恨铁不成钢地扇他后脑勺一巴掌:“你有点儿自我保护的警觉性行不行?现在社会上男性被强奸案件数量猛增,坐检察院控申科那儿自诉的受害少男都可以哭着绕一圈儿长城了!冤呐!谁让咱法律没规定男人被性侵能构成强奸罪呢。你看看刚那些个锥子脸老阿姨盯着你和楚白脸那样儿,眼露青光,一脸饥渴,典型的母流氓嘴脸,说不定就是逍遥法外的强奸案犯罪嫌疑人。” 程放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啊?那也忒危险了!”他还真没看出来,那么漂亮的阿姨们原来是潜在的嫌疑犯啊……自己被强奸了倒没什么,要是阿楚这么圣洁的小天使被玷污了可不能啊! 在刑侦方面家学渊源的柳修豪专业得如同普法栏目剧组:“程放,作为从物质、精神、肉体等多方面大力支持你进行本次‘说走就走暑期周边游’的赞助商,我有义务监督你的安全,接下来几天不许再和陌生男女搭讪,听到没?” 心有余悸的程放眨巴着眼睛郑重点点头:“我一定认真配合你的监督工作……”等等!肉体方面的支持是什么鬼? 待乘电梯到了房门口,柳修豪掏出两张房卡,递给楚清一张,自己拿了一张开门。 看到程放自觉地站到正在开门的楚清身后,柳修豪扬了扬眉:“站错地儿了吧?你和我一间!”长臂一伸就去抓他。 程放拖着门把手,死活不肯随他走:“我要和阿楚一间啊!哎你放开我啊啊啊啊!”鬼才要和你睡一间呢,晚上还不得弄死我? 他挣扎得凄惨,趁柳修豪一个心软松了松手的空档,立马眼疾手快溜进了房间关了门,也不管柳修豪还在外面“碰碰”敲门。 等转身定睛打量华丽的套房,视线一扫到卧室那张铺着玫瑰花瓣的king size bed,两眼就立即呆滞了一下。 哎?怎么是大床房?那岂不意味着……今天晚上要和阿楚睡在一张床上? 一颗小心脏突然跳得有些激烈。 虽说他俩从小一块儿长大,但还真没睡在一张床上过呢,最近的距离是幼儿园午睡室里的上下铺。那会儿楚清圆得跟个白面馒头似的,哪像现在这么…… 程放转了眸子看向楚清。他正弯了腰在换酒店的拖鞋,衬衫随着动作皱起来,露出一截白雪做的腰身,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人预料那触感将何其柔滑。他直起身子来,衬衫盖住了腰际,于是令人把视线转移到他微微回首的脸庞上去,那五官也跟冰雪雕出来似的,又清冷又雅致,启了合欢花一样弧度美好的嘴唇对自己讲着话:“我先去洗澡。” 程放一颗心都快要跳跃得突破心房冲出来啪嗒掉在地上。只要一想到这张脸今天晚上就要靠在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睡眠呼吸,这具身体今天晚上就要和自己盖在同一张被子下蕴蓄彼此的体温,就觉得浑身要颤抖,又不安又想欢呼。 待到楚清拿了衣服进了浴室,他才回过神来,罪恶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妈的我这是在乱七八糟地欢呼些什么啊……一定是和柳变态待一起久了,我被他个真色魔假基佬腐化了…… 心烦意乱地从超市袋里掏出颗棒棒糖来,剥了糖纸塞进嘴里,握着棒子把糖在自己的嘴里转啊转,一双眼却不时地瞄下双人床又瞄下哗哗流水的浴室。 好无聊啊,没有电脑玩,就看看电视吧。正在客厅转悠着找电视遥控器,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楚清带着一身清香走了出来,白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黑发,一张脸被水泽浸湿过,带着晶莹剔透的白,下颌还有未干的水珠,沿着天鹅一样优雅的脖颈流进隐藏在藕紫色衬衫下的胸膛里。明明是稍显女性化的印花衫,穿在他身上却一点儿不显得娘,反倒契合得跟衣服上的铁线莲一样,高洁又风度翩翩。 真是让人呼吸都快要停止的……美丽啊! 楚清边擦着一头湿发,边扬了眸子睨了坐在沙发上直流哈喇子的程放一眼:“糖掉了啊。” 一下午的舟车劳顿,让三人都有些疲累,于是晚上就在酒店餐厅吃了饭,也不打算再出去夜游。 吃完饭程放就跟着楚清回房,一颗小心肝跳得紧锣密鼓,正要关上房门时,一条长腿从门缝里卡了进来。 柳修豪从门外探进一张脸来:“我来窜门啊!” 见程放瘪了瘪嘴,他伸手掐住他嘟着的脸颊:“怎么?不欢迎啊?” 程放被他掐着脸,甩也甩不开,声音含含糊糊:“要睡了啊……” “你猪啊!才八点就要睡?来来来,我带了牌过来,没电脑咱就玩会儿牌啊!”他跟变魔术似的,从左边裤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来,又从右边裤兜里掏出一副q版三国杀。 见程放转了眼去看躺在沙发上看书的楚清,一脸想邀他一起加入的表情,柳修豪赶紧制止:“就咱俩玩吧,楚白脸个书呆子懂个屁啊!” 楚清原本屈了一双没处搁的长腿斜靠在沙发上看书,也不想搭理柳修豪,但听他的话说得极其轻蔑,倒是放下了书本,起了身坐到桌前,平静地说:“开牌吧。” 柳修豪来了劲儿:“行啊!看老子等下把你杀得哭爹喊娘片甲不留!” 结果十圈儿斗下来,楚清面无表情、技巧娴熟地叫牌试牌拆牌,荣获十连冠,气得柳修豪脸都绿了。 从斗地主再战到三国杀,人数不够就玩国战,柳修豪心想着:这回你楚白脸就等着输到认怂吧…… 哪知道楚清娉娉婷婷地“请休息吧”,悠悠闲闲地“容我三思”,不疾不徐地“牌不是万能的,但没牌是万万不能的”,一手吴将用得炉火纯青,直把柳修豪一手魏将杀得马革裹尸。 柳修豪输得眼睛都赤红:妈的这个一脸正经一肚子坏水的小白脸啊! 三个人围着牌桌玩到近十二点,程放困了,揉着眼睛要去洗澡睡觉。柳修豪却不让他走:“这会儿夜市正要热闹起来,咱出去逛逛!” 程放不想去,摇了头拒绝:“好晚了啊,明天还要去玩呢,我要早点睡了。” “这夜市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啊,特别是那里边儿的海鲜大排档,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吃!你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32 不去可别后悔啊!”柳修豪揽了他的脖颈诱惑他。 一听到海鲜,程放就来劲儿,抬起一双星星眼:“很好吃吗?” “好吃!真心好吃!那啥舌尖上的天朝都报道过的啊!”柳修豪催着他出门:“赶紧换了鞋子出门啊,这个点去吃最有味儿!” 见他跟着自己出了门,柳修豪心里一阵窃喜:等你吃饱喝足了就把你拐到老子房里,让楚白脸一个人孤枕独眠去吧…… 程放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哒哒哒跑回房间去,探了身子喊楚清:“阿楚,一起去呗!” 哗啦啦,柳修豪心底平地一声雷啊! 柳修豪觉得楚白脸那张看上去白到几乎要透明的脸实则真心越来越厚脸皮了。难道他就不觉得像现在这样夹在自己和程放中间行走在夜市里的他就像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还是只扎眼的白炽灯。 白炽灯毫无压力地高亮在柳修豪和程放中间,正低下脖子咬了一口程放递过来的烤鱿鱼串,心安理得地无视柳修豪羡慕嫉妒恨到几乎要把自己烤成灰烬的目光。 著名的夜市里灯火通明,四周皎洁得如同白日。熙熙攘攘的狭长街市上人声鼎沸,几乎是把整个b市的游客都吸引进了这里。空气中有鸡蛋花的香气,烧烤的香气,还有燥热的汗酸气,浓郁的油焖气,混合成活生生的人烟气儿。摩肩接踵的耳边是各种异地的方言,在人潮里举步维艰地挤一会儿,身上就热得不停冒汗。 楚清静静地随着人群漫无目的地前行,想象着或许在夜市的另一头,单冽也正在被拥挤着。 等双脚踏踏实实站在这方有他的土地,才发现相遇或许是比想象中更渺茫的事情,甚至只是一种冲动的幻想……如果当时能记下他的手机号码就好了…… 脚步跟着程放和柳修豪在一家海鲜大排档前停下,塑料桌椅上黑压压坐满了客人,个个喝着啤酒吃着海鲜,大汗淋漓。 柳修豪对着大排档比了大拇指:“微博上推荐疯了的,在b市夜市不得不去的海鲜店!” 程放两眼绿光闪闪,一颗心早就跑到油锅里和热气腾腾的蛤蜊滚在一起,催促着他:“别废话了,赶紧点菜啊,我要吃生蚝,还有鳗鱼,那个海瓜子也要……” 柳修豪看他要了这个,又一脸不舍地看着那个,一副啥都想吃的模样,索性豪迈地高声招呼了老板:“老板,海鲜各色都来一份啊!” 许是他这出手在大排档上太过阔绰,许是他们仨清一色穿了惹人注意的花衬衫,又许是柳修豪和楚清都是颜值感人的帅小伙,原先埋头吃着海鲜的那一片黑压压的食客都抬起头来,眼光不停往他们身上扫。 接收到一众灼灼目光的程放陡然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小声对柳修豪道:“不用都来一份,我又不是大胃王!” 柳修豪挑了眉:“放胆吃!就算你超越了大胃王的境界,哥也请得起。你说你活着的意义不就是为了口好吃的么?哥还能把你这点仅剩的人生意义给剥夺了?我就是有点担心,你每天吃那么撑还能有力气做点啥饭后剧烈运动么?会不会造成胃下垂啊……” 程放压根儿没心思理他在说什么,喜不自胜地捧了新鲜出炉的爆炒海瓜子,屁颠屁颠去占座。招招手让楚清跟他坐下来,留柳修豪一个人站着点菜。 楚清提了筷子,才尝了一口,一只热气腾腾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进食。 “……嫂子?” 楚清仰起眸子,看到板寸头一张油腻腻的脸咧着嘴向自己笑,黑黝黝的皮肤下只有一口牙是白的。 板寸头看到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就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了,欣喜地笑着:“哎?嫂子还真是你啊!”咱嫂子今天穿了花花衣服,看上去更标致了啊,啧啧…… 程放嘴里塞满了海瓜子,咬了一双筷子哇哇反驳他:“哎大叔你瞎叫谁嫂子呢!认错人了吧?”男女不分的怪大叔,赶紧把你黑黢黢的爪子从阿楚肩膀上挪开! 没想到楚清却极其平淡从容地向怪大叔点了点头:“嗯。” 程放满嘴海瓜子都要诧异得喷出来:“他怎么叫你嫂子啊?” 板寸头已经十分自来熟地在楚清一旁坐下,殷勤地絮絮叨叨唠嗑:“嫂子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咋都没听单哥提起啊?嫂子啊你可得好好说说单哥啊,他最近老老不对劲儿了,我以为他是大姨夫来了,可这大姨夫他妈的也来得太久了吧?都快几个月了还没走啊……” 第16章 套马的嫂子威武雄壮 单冽接到板寸头的电话时,还在工地的办公室里和施工方反复核对雨季施工方案。他听到板寸头神秘兮兮地对自己说:“单哥,你猜猜谁来了?” 单冽没回答他,手上一刻不停地计算着工期和造价。 板寸头见他没搭理自己,继续循循善诱:“哎?你都不猜一下啊?” 回应他的是单冽挂了电话的“嘟嘟嘟”。 板寸头哀怨地转过头看着楚清,指了指手机:“嫂子你看,单哥最近残忍得很!”每天不眠不休,疯了一样在工地加班加点,拦都拦不住,冰得跟块砖头似的,大姨夫不调啊,愁啊! 楚清满脸黑线地从报纸后飞去一记雪亮眼刀:你就不能说重点么? 眼看他一张雪白精致的脸变得凛凛冻人,趁宿舍里还没刮起八月飞雪,板寸头连忙递过手机上交:“嫂子,你别气啊,我估计单哥是在工地忙不方便接电话哈,要不等下你直接打电话给他?” 楚清摇了摇头:“别打了。我等他。”然后就靠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翻报纸。 板寸头默默看了一眼宿舍墙上的时钟,眼神愈加哀怨:等单哥加班回来天都要亮了啊……那我还得坚守岗位陪着嫂子等他啊……在恩爱狗旁边做单身狗心好累啊…… 单冽核对完方案,就戴了安全帽去工地勘察进度,遇到几个加班的技工正在按着图纸搭接建筑部位的钢筋,焊了几次长度都不到位。单冽默默站着看了一会儿,走上前去接过电焊枪,戴了面罩帮他们焊接。 技工们急了:“单哥,这活儿一不小心可得伤了眼,还是咱们来做吧!” 单冽不以为然:“我以前常做。”手法娴熟地操作电焊机,那快狠准的速度看得几个技工一愣一愣。他们还不熟悉这个刚从总公司派下来的工程师,一开始只觉得他不苟言笑、脸绷得黑死人,还担心过这种脸臭的小领导会很难搞,没想到相处几天才发现这人随和得很,又专业又敬业,每天起早摸黑坚守在工地办公室里,干活干到凌晨还不回宿舍,并且特别乐意下地帮忙施工,干起活来那叫一个勤快,比他们这些个工人都拼命。大家伙儿心里真是又佩服又担忧:多几个这样一条龙服务的工程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33 师,咱农民工还保得住饭碗么? 被他抢了活计,技工们突然就清闲起来,光着膀子坐在地上喝啤酒。工地生活艰苦又枯燥,周围基本上都是大老爷们儿,工人们扎堆窝在一块儿,唯一的消遣不过是喝喝酒,聊聊天。邻里长短的八卦程度跟院子里的三姑六婆也没差多少,只不过话题的焦点围绕的总是糙老爷们儿最感兴趣的——女人。 知道单冽面子冷却好说话,工人们就放着胆子聊开了。都是摸爬滚打的糙汉子,调侃之间的话语不免有些粗鄙,花痴着大学城的漂亮妹子和隔壁风情街的老板娘们,偶尔发出一两阵促狭的哄笑。有人转头见单冽一个人充耳不闻地操作电焊,一副隔离在人群之外的格格不入,就热情地招呼了他一起来谈天:“单哥,来跟咱一块儿聊几句呗!你瞧你一个人在那儿干活,咱多不好意思啊!” 一旁的人也起了哄:“是啊,单哥,跟咱一起来喝喝啤酒聊聊美女吧,哎我昨儿在洗头店里刚认识一妞可正点了,要给你介绍介绍不?” 有知情人士拿空啤酒瓶丢那人的身上:“少丢人现眼了啊,你那些货色咱单哥看得上吗?我昨儿和副工八卦,他说单哥那小媳妇儿长得跟天仙似的……” 喝醉的工人听得糊涂:“啥玩意儿?长得跟天线似的?天线宝宝那种天线?” 单冽仿佛没听见他们所有对话,还是只顾着低头专注自己手上的工作,沉默得没有一点回应。 沉默得像一座上了发条似的工作机器,除了机械地重复着单调的指令动作,不会有其他的运作模式,在焊铁飞溅出的火树银花里,成为沉默的不存在。 世界是怎样慢慢归于无声的,单冽没有去注意。大概也是一如既往,伸缩门断了电被守夜人紧闭,自行车的轮毂在道路上远去,起重机的吊臂安眠于缓缓夜风……然后,耳朵被呼吸淹没,声带被嘶哑隐没,心跳被黑暗吞没,一切习以为常地被无尽的无声逐渐盖没……最后,在没有尽头的寂静里,徐徐模糊出那个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雪白下颌那条美好的弧线,湿软的唇,流光交错的眼神……每一次错觉,都无限缓慢地模糊起来,先模糊他扬起的嘴角,模糊他靠在他的肩上,再模糊他依偎进他怀里,模糊他背对他转过身去,直到模糊一弯一弯亮起的声控灯光,消散进无声息的漆黑里,模糊成奢侈而遥不可及的温暖梦境,足够在他余生每一个平淡而漫长的夜晚,无声地循环回放,重播至天明。 像一个寂寥的幽灵,在凌晨的工地上游荡,直到再也无事可做。单冽点了烟,启动了车子回职工宿舍。 夜幕里,一整栋宿舍楼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他和板寸头那个房室的窗口还明晃晃地点着灯。远远看去,像是一颗耀眼的启明星。 他上了楼,正要拿钥匙开门,房门就开了。 板寸头从里面探出脸来,压低了嗓音对他说:“嘘……轻点儿,嫂子睡着了。” 指尖没能燃完的烟蒂坠落在水泥地上。他的目光越过板寸头的肩膀,不可置信地,看到白雪化成的少年用胳膊支了脸,正微微斜着脑袋半眯着眼打盹。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光幽聚在他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圈毛茸茸的浓密阴影,安静地遮掩住他粼粼的眸光。 存在于无声梦境里的人,和每一次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一样的,那么静,那么美。 理智在告诉单冽,别靠近,远远走开。身体却不可抗拒地放轻了脚步慢慢接近。有点怕惊扰了他,怕他是虚幻的,怕一碰就会消失的。 可再细微的脚步声,都还是打扰到了浅眠的楚清。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慢悠悠地睁开眼来,看到单冽就站在自己面前。 这样的相逢时刻,按照八点档那些个神剧里演的,应该是有千言万语要倾诉的。可他们两人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注视彼此。 空气凝滞,呼吸流失,一切戛然而止,没有声音,如同哽在喉室的话语凝固成一刻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似乎并没有冻出冷气丝儿来。 天花板上被扰乱电磁的白炽灯管发出“吱吱”电流声,引来窗外嗡嗡绕着光芒飞舞的硬壳虫,鸣声燥乱,打扰这片沉默的宁静。 可没人去责怪它们。为了一刻的温暖,选择刹那的永恒,要熬过炎凉的春、萧索的秋和一整个漫长又漫长的冬,终于等到夏的破茧,它们才能小心翼翼而又庄严地向光热馈赠自己短暂幽暗的一生。义无反顾的美好。 板寸头站一边儿看他俩这两两相望,脉脉不语的样子,在身后嗳嗳地笑:“那个……单哥你们好好聊啊!要不……我今天出去旁边旅馆睡啊?” 转身就要识相地溜出门,单冽的声音传过来了:“不用了。我们出去。” 凌晨的天空里还披洒着夜色,但已经见不到一点星子了。海里吹来的夜风很凉爽,拂干了紧贴在身子上的燥热,缠绕在路边的椰树叶间,沙沙作响。 单冽和楚清没有交谈,一前一后走在路上,路灯把他们俩的影子投射在一块儿,纠缠成一团。 单冽穿的一身黑,大步走在前面,只留给楚清一个像是要消融在夜色里的背影。 楚清的步伐乱了,泄露出忐忑的不安。 语文书上说的“近乡情更怯”,大概也就是他现在这种慌乱的心情。带着点儿期待,带着点儿惶恐,又带着点儿自暴自弃的后悔。他不管不顾地想见单冽,不管不顾地来见单冽,压根儿不知道单冽会抱着怎样的心情看待没头没脑来找他的自己,也从来没想过单冽是不是乐意见到自己。 瞥一眼疾步走在前头、完全不搭理自己的单冽,他又闷闷地想:看来是……不待见了…… 一瞬间,沉默突然又变成令人窘迫的尴尬。 也不知走了多久,单冽终于开了口:“怎么来的?” 楚清回答说是和程放还有柳修豪一起来旅游的。答完了才发现单冽好像问的是自己怎么来他宿舍的。 单冽默了一会儿,又问:“住哪儿?” 楚清报出了酒店的名称。 单冽上前开了副驾驶门,示意他坐进去:“送你回去。” 看他一副急着要赶自己走的冷淡样儿,楚清一双耳朵都失落得耷拉下来,冰冷了一张脸,带点儿赌气地坐进车里。 单冽又像以往那样,探过身子来为他系安全带。这一瞬的姿势暧昧得好像一个未完成的拥抱。 单冽多日不见的侧脸近在咫尺,带点儿疲惫的瘦削,下颌有醒目的干涸血痕,大概是剃须时心不在焉割伤的,那双眼里尽是凌乱的红血丝,只有漆黑的瞳仁是没有情绪的平静。他横在楚清身前的手臂上结实坚韧的肌理跟着动作微微颤动,没一点儿汗水,却散发出被骄阳酝酿的淡淡汗味来。 令人贪恋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34 的,属于单冽的味道。 楚清忍不住就悄悄蹭近了他一点儿。 单冽的侧脸突然转过来,与楚清极近地面对面,几乎是要用鼻尖挨着楚清的鼻尖。他嘴里湿热热的呼吸就拂在楚清的唇上,燥乱不堪地要唤醒楚清藏匿在嘴唇里所有温柔粗暴的记忆。 楚清的心慌意乱从耳根烧到脖子里,一张小白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一颗心像乐谱失了章法,节奏杂乱却又疯狂愉悦地剧烈跳动着:他不会是要吻我了吧要吻我了吧吻我了吧了吧吧—— 单冽却在下一秒拉开了距离,帮他扣好了安全带,径直坐回了驾驶座。 心里那枚砰砰砰的倒计时还没开始数秒,就已经结束。 一切都很稀松平常的样子。没有电视里那种相逢偶遇的狂喜,单冽也没有一点儿主人公似的惊喜和感动,他只是像往常那样,咬了一根烟,专注地打着方向盘。 车厢里弥漫出一股熟悉又呛人的烟味儿来,很安心。也很挠心。 楚清的失望中带着点儿委屈,又带着点儿自作多情的丢人现眼,佯装起冰冷的模样掩饰自己的窘迫,咬了唇死忍着嗓子眼儿里要被烟雾呛出来的咳嗽,若无其事地打量车窗外的夜景。 夜色浓郁,浓到几乎晕成一片漆黑。 这样黑漆漆的车窗玻璃就好像一张光线反射的大荧幕,映射出敞亮车内的情景剧。 一个耷拉脑袋、冻着一张脸靠在窗边画圈圈的楚清,和一个毫无表情、正伸了手去开外循环按钮的单冽。 上演哑然寂静的无声默片。 扑鼻的烟味和微涩的汗味,还有混合着单冽身上骄阳的气味,随着外循环慢慢从车厢内消逝而去,就仿佛单冽正在离楚清渐渐远去。 楚清恹恹地抬起头。却诧异地看到玻璃窗上反射出的单冽,一丝不苟端坐在驾驶座上,脸逆着光正对着挡风玻璃,斜着的眸子在逆光里忽明忽暗,一瞬不瞬,灼灼地看着他。 楚清豁地转过头,透过缭绕的烟雾却只看到单冽目不斜视的侧脸。好像刚才那样灼热的视线,只是他的错觉。 楚清却没再移开眼。 没见到单冽时,心里只是想着要相遇啊……相遇的话,不过是想见见面,只要看他一眼也就够了。 直至见到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轮廓线条刀刻的清晰,薄薄的唇没有笑的弧度,漆黑的眼睛会发亮,才发现一眼怎么看得够呢?那些远远近近的记忆里,温柔的单冽,冷漠的单冽,狂野的单冽,沉默的单冽,各种各样的单冽,每一个样子都让他留恋…… 他就这么一眼不眨地看着,以至于连单冽嘴里那根烟慢慢化成一串长长的烟灰,都一点不漏看在眼里。 烟灰摇摇欲坠,燃着火星,坠落下来掉到单冽的手臂上。 他怕单冽被烫到,伸了手去拂掉它们,才触到了单冽的手,就被单冽反手抓住了手腕。 周遭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刺耳的刹车声和喇叭声交杂在一起,纷乱得仿佛在发生一场小型车祸。 楚清大脑卡机反应不过来,只呆呆看着单冽飞快地单手打了方向盘停在路边,然后下巴就被长指用力攫住了,迫使他抬起头,看见单冽漆黑眼底带着微光越靠越近,趁脸又烧得滚烫之前,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 这次是要吻我了吧…… 心脏都要期待得停止跃动,如愿地迎接一个炽热又激烈的吻。 单冽的唇舌灼热,和着浓郁苦涩的烟味,反复地舔咬他的唇瓣。被单冽吻过的地方,都像着了火,在上面绽开一朵朵四溅的花火来,带着怒放的快感。惊心动魄的吻,和无数次梦见的一模一样。 茫茫然中和单冽稍稍分开,背已经抵到了车门边儿。楚清缓慢地眨动一双波光悠悠的眸子静静看着单冽,心脏还发着热发着烫发着紧怦怦直跳,好像单冽的吻直接吻在了他心上,按紧了,不能呼吸了。 单冽却突然跟清醒过来似的,猛地放开他坐回了驾驶座,胳膊靠在方向盘上,伸手捂了脸,不让楚清看到他任何的表情。 车厢寂静。 好一会儿,听到单冽的声音闷闷地从胳膊肘底下传来,低沉轻哑:“你……不该来。” 楚清喘息着,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只看到单冽靠在方向盘上的手紧握成了拳,青筋暴鼓,仿佛在极力克制什么。心里那簇刚燃烧起来的雀跃小火苗又啪嗒一下被单冽这副消沉的样子给浇灭了,还冒着丝丝乌烟气儿呢。搞不懂,前一秒还在热烈拥吻自己的单冽怎么下一秒又变得冷漠疏离,楚清困惑地睨了单冽一眼。 作为一名在社会主义的亲切关怀下、在广大师生的殷切表彰中茁壮成长的先进典范,好学多思肯钻研的楚清在失败中反省自我,从信心中激励自我,熬夜研习的耽美漫画敲着小黑板噼里啪啦高亮在脑海里。 上边儿有一篇打五角星列为着重考点的:【攻尽天下——解析“攻”一般的男子是怎样炼成的】 “攻”字还被班长画了红圈圈,打一个箭头,指向楚清的名字。 开头就是图文并茂的小笔记:搞基路漫漫,亲妈常相伴。本篇重点之打啵。当“攻”与“受”打啵时,一般会遭遇下图几种情况—— 1、受害羞躲避…… 2、受沉默不语…… 3、受给你一拳…… 4、受雅蠛蝶雅蠛蝶乱叫…… 以上实质:皆为受欲求不满的小贱样儿! 处理方法:不能怂,就是干! 技术支持:‘放清’亲妈党。 楚清的解题思路豁然开朗,心里咯噔一下:难难难道单冽是在……欲求不满……么? 偷偷瞄一眼依旧沉默不语俯在方向盘上形同石化的单冽,怎么看都是害羞躲避的样子啊,情况完全吻合! 楚清一颗小心脏蹦跶得慌慌张张:怎么办他这是在等我继续表现么?怎么办啊我打啵的技术不行啊!怎么办啊不能怂必须干吗?不干的话单冽会欲求不满吗? 看着单冽死死趴在方向盘上继续不动如钟。楚清闭闭眼咬咬牙,抖着他那只白得晃眼的魔爪舍生取义般摸上单冽攥紧的铁拳,内心煎熬地鼓舞自己:一回亲二回摸三回才能肉贴肉啊不就是打个啵吗实践出真知啊我相信我能行! 然后,以领导抚慰下属之势,意味深长地拍了又拍,示意单冽抬起头。 单冽刚抬起眼,就看到楚清那张蛊惑人心的唇热乎乎地近在咫尺。 呼吸一瞬凝滞。一点一点青涩的吻胡乱落在他紧闭的唇角。配合着他即将瓦解的理智,在笨拙的轻吻中,一片一片清晰地崩塌、粉碎、稀里哗啦…… 口水糊满单冽一嘴的楚清已经缩回副驾驶座去,落荒而逃地自暴自弃:果然不行啊我打啵技术没他好啊这是要被嫌弃的节奏啊扎心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35 了啊小漫画…… 缩到半路就被手刀拦截腰身,横在胸前的安全带几乎是被扯着打开。腾空着被拉到驾驶座,楚清还晕眩着又又又什么情况,干燥烫热的唇已经温柔地吸吮住他的唇。没有其他动作,就那么湿热热地相贴着,像是在等待他的反应。鼻息间的烟味灼心,唇膜上的触感温热,太熟悉的……也太留恋的……楚清忍不住,唇瓣和脸一样红,蹭一蹭单冽的嘴。 下一秒就被单冽整个儿含住唇,近乎狂乱地噬吻舔吮。攻势激烈的舌头挑开他没点防御力的牙齿,纠缠搅弄他湿软的舌,口腔沾满烟的苦涩,浓烈地宣告占有。楚清张着嘴软着腰眯着细眼一阵阵在单冽迷乱的吻里晕得起劲儿,稀里糊涂的,心头滴出烫烫的水。 热烘烘的胸膛在拥抱里紧贴着,闻到单冽肩胛上熟悉的咸咸汗味和不熟悉的涂料味。单冽应该是刚从工地上回来。以往也这样,从工地上收工就直接回家给他做饭,不怕被他嫌弃汗酸味儿。他确实不嫌弃,甚至觉得好闻得要死,蹭一蹭单冽绷紧的胸膛,蹭得更近。 单冽气息不稳地贴着他的唇说出挫败:“别撩拨我……” 楚清被他吻得晕乎乎,脑子沉得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头抵在单冽的肩胛骨,把脸深深埋进单冽的肩膀,贪婪地汲取单冽的味道。那温度浓烈真实那气味浓烈真实那胸腔里的心跳都浓烈真实。烦躁不安了好些天的心终于在被单冽真实拥吻的这一刻彻底静止了,不跳了,不在了,没有了,回归到单冽身上去了。 好像他的整颗心本来就该是属于单冽的,只是寄存在他身体里罢了。 空心的楚清餍足又疲倦地打起哈欠,也不在意驾驶座狭小空间的拥挤,蜷着腰任单冽紧紧搂着他,静静的不说话。抬眼又看到单冽下巴上那条碍眼的血痕,凑上去用唇轻轻贴上它,湿软温热,吻做的创口贴。 热热的鼻息散在脸上,单冽被他吻得有点儿晃神,漆黑眸子里的那点儿光亮像旷野的星火一样燎人,灼热手掌覆上他的后脑勺,从柔软的黑发抚摸到细滑的脖颈,下颌贴紧他的唇:“困了?回去睡觉?” 楚清把困倦的脸藏进他的肩窝里,不去回应他。他瞌睡极了,却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单冽垂眼看他像小时候一样默默地闹脾气,用唇轻轻摩挲他温软的耳廓,低声承诺里带着宠溺:“晚上来见你。” 楚清这才不情不愿从他的怀抱里探出脸来。车窗外的天际线已经渐亮,曙光隔着玻璃没有热度,只能感受到它跟朝霞一般绚烂的颜色。新的一天已经不知不觉在单冽的拥吻中到来。 他想着单冽应该还要上班,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单冽把楚清抱进酒店房间时,他已经在他的臂弯里睡得恬静。他轻手轻脚把他放在床上,又小心翼翼地为他盖好被子。低头看到他安然的睡颜,美好得犹如窗外蔚蓝海面上沉浸在煦日里的幽静泡沫。 他就这么弯着腰一瞬不瞬地看了很久。 床上躺着的人没有像梦幻泡沫一样消失,始终安静又慵懒地沉睡着。墨黑的发,雪白的肤,殷红的唇,真实又靠近得触手可及。 不自觉地,嘴角竟微微扬了起来。 太久没有笑容的唇,几乎遗忘了上扬的弧度。 单冽在楚清床边坐下,低下头,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把不自然的笑容都掩进黑暗的掌心里。 掌心里没有光亮却温热,就像湿地里的沼泽,带着不可抗拒的危险和深陷沉沦的柔软。 单冽闭上双眼,清楚感觉到自己一声一声有力跳动的心脏被埋藏在黑漆温暖的泥泽里越陷越深…… 令人窒息的肮脏泥浆里突然伸出了楚清白雪做的十指,紧紧拥抱着它,纠缠着它,引诱着它坠入更深更热更温柔的黑暗里…… 他义无反顾地被黑暗吞噬。心甘情愿地说: “我……没救了啊。” 一直坐到不得不离开,单冽才轻轻关了房门离去,他直接开车去了工地上班。 办公室里遇到板寸头,看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板寸头就知道他夜不归宿,暧昧又殷勤地笑着打招呼:“单哥,早啊!” 没想到近来几乎快要冻成冰窖的单冽竟也向他挥了挥手:“早。” 板寸头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在心里陡然为楚清竖起大拇指:“嫂子威武!见过嫂子的单哥就是不一样!看来以后要跟着嫂子才有肉吃啊!” 第17章 柳老师授课中 楚清在午后醒来,睁开眼却发现单冽已经不在身边了,只有衣领间萦绕着的淡淡烟味,被舔咬到微肿的唇还在发热发烫,提醒着他那样动魄惊心的吻并不是梦境。 他呆呆地窝在被子里焐了好一会儿。头一次的,脑海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思考,只是沉静地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然后在投进落地窗的光束里伸出了手,看到微微曲张的指缝间,涌进夕阳绚丽的光芒,逆光的恍惚里,好像看到单冽的脸,心头吹起暖洋洋的风。 掀开被子下床,正打算去洗澡,就听到门外传来程放和柳修豪的争吵声。 “都是你昨天吵着要去夜市!阿楚才会被怪大叔拐走!要是阿楚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程放气吼吼的。 “管我屁事儿!昨天楚白脸坐的你旁边,要不是你只顾着低头吃吃吃,他能转眼不见了?”柳修豪理直气壮。 被他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程放支支吾吾:“我我我就不该听你这个智障的建议,去什么鸟夜市!” “你这个智商也基本告别夜市了吧!昨天还不是你肚皮都要撑破地趴在我床上挺尸?说好要去找楚白脸,结果倒头睡成一头猪,赶都赶不走!”柳修豪的声音里带着点儿笑意的嫌弃。 “我……我……唉怪我行了吧!”程放的声音有点儿郁闷:“那会儿又饱又困的,我哪还能管那么多……” 柳修豪口气软下来:“得了得了,楚白脸一肚子坏水精明着呢!总不至于蠢到被怪大叔拐去村子里做童养媳吧?他那种面瘫脸在人贩市场上很不畅销的!” 程放还是很担忧:“要是真出了事儿怎么办啊……你说现在强奸犯那么多……” 柳修豪安慰他:“再过俩小时还找不到他,我就报警行了吧?” 程放正催着他“不如现在就报警吧”,面前的房门就被打开了,楚清穿着那件皱皱的藕紫色衬衫,一副睡眼惺忪刚醒来的样子。 程放哇地一声就扑上前去抱住他,确认他是完好无损的才放开,继续猛摇猛摇他的肩膀:“你昨晚跟怪大叔走哪儿去了啊?我都快急死了!” 柳修豪在一边儿翻白眼:急个屁,明明昨天吃撑了睡到现在才起来! 楚清半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懒懒回答他:“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36 随便走了走,回来晚了。” 程放不疑有他地点点头,又有些困惑地问:“你身上怎么一股子烟味儿啊?哎你怎么还穿这件衬衫?你睡觉不换衣服啊?” 于是楚清的眼神闪烁得如同一片星海。 三个人都是睡到日下三竿才起的床,原定于白天的漂流计划只好挪到了晚上,程放饭都来不及吃,就被柳修豪强迫着整理了一下背包,向附近的峡谷出发。 楚清磨磨蹭蹭地左顾右盼,刚走到酒店门口,就见熟悉的黑色越野车缓缓驶来,停在了身边。 程放认车子眼尖得很,立马识出那是单冽的车,惊讶地问楚清:“冽哥怎么也来这儿了?” 车窗滑落下来,果然露出单冽的脸来。他当程放和柳修豪不存在似的,只看向楚清:“去哪儿?” 楚清还没说话,程放就兴奋地大声回答他:“咱们要去那个大峡谷漂流啊!都说可刺激可好玩了!” 单冽点了点头:“我送你们去。” 柳修豪正要拒绝说咱们自己有车,程放已经雀跃着开了越野车的后座,大大咧咧坐了进去,见柳修豪还满脸又沉又酸又不乐意的表情,催促他道:“哎你赶紧进来啊!你那车子上山路没冽哥的车子快啊!” 柳修豪不情不愿地坐进车子里,心里不是滋味:“你又没坐过我的车上山,怎么知道开得没他快?” 一路上程放坐在飞驰的越野车里,还不住啧啧称赞:“冽哥的车技就是牛逼啊,在这么颠的路上也能开得又快又稳!” 柳修豪坐在一边儿,从背包里挖了袋棉花糖,塞住他喋喋不休的嘴,眼神恶狠狠地快要在司机单冽的高大背影上烧出个洞来:妈的半路杀出的八块肌单咬金!楚白脸一个灯泡就够闪了,现在又来一个,是想闪瞎他的眼吗? 他自动把单冽归到对程放有意思的潜在威胁人物那一类,心里瞬间有点儿累,就个傻乎乎的程放,咋也有这么多人瞅着啊? 车子到了漂流的峡谷门口就停了下来,程放蹦蹦跳跳下了车,嘴甜地谢谢单冽,又热情地邀请单冽:“冽哥,你要一起来玩不?” 单冽的眼神转向还坐在副驾驶座的楚清,见他亮晶晶的眼眸向自己期待地眨了眨,于是答应道:“好。” 柳修豪在一边儿背上了程放重得跟个炸药包似的背包,听到单冽的回答,只觉得心酸得像遭遇了暗夜响雷,哗啦啦啊。 等他们的漂流艇下水时,夜色已经四合了,两岸的路灯灯光清冷却柔和,拂在被夜色染成墨绿的溪涧和树梢,为它们染上童话场景里那样幽幽发光的清辉,和着游人在湍急的瀑流间的笑声,很梦幻。 柳修豪眼疾手快地和程放挤到同一条漂流艇上,拿着浆与水波越战越勇,把楚清和单冽的漂流艇远远甩在了后边。一个水浪猛烈地扑过来,把他的眼镜都打歪了,斜斜悬挂在一只耳朵上,滑稽得很。 对面的程放看了哈哈大笑,正弯了腰忙着乐,漂流艇随着激流疾速地冲下了高处,冰凉的流水像海啸一样席卷了全身,惬意又心惊得让他浑身打颤。 楚清也被巨浪泼得够呛,全身湿淋淋得像一株从水里被捞上来的水仙,惊险又刺激的坠落让他也起了玩性,动动被水波冲刷得红艳艳的嘴,指挥单冽:“超过他们。” 时刻待命的单冽绷紧手臂,飞速地划动起船桨来。 柳修豪见后边单冽的船近了,咬着牙用桨啪啪把水波打得响亮,硬是不肯让这对不识趣的电灯泡超过自己的船。 一时水面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划水声此起彼伏,随着程放的尖叫和笑声,被蕴藏进湍急的漩涡里。 他们漂到水流平缓的地方,视野突然开阔起来。蓝丝绒一样的星天绽放在他们的头顶,无数繁星半明半昧,悬在空中寂静地对他们眨着眼睛。他们的船轻轻游荡着,星星也像是跟着在游荡,摇摇欲坠,近在眼前。 柳修豪搁了桨在爬满小螃蟹的岩壁上,看着程放愣愣张着口仰头望着璀璨的星天。 程放指了指头顶上最亮的那颗星,问柳修豪:“哎?那是天狼星啊?” “白痴,天狼星只有冬天才看得到。这颗是天琴座的主星vega,视星等0.0,它在夏季大三角的直角顶点上,所以是现在肉眼看到最亮的星,懂不?”口气不好,话却不难听。 程放两眼呆呆地看着他摇摇头:“不懂!说人话行不?” 对牛弹琴的柳修豪挫败地白他一眼:“就是织女星啦!” 程放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早说嘛!织女星啊……那旁边儿怎么没牛郎星呢……啊!看到了,东边那颗就是!” 天文学知识达人柳老师开始态度恶劣地循循善诱,为天文学白痴程放同学上课:“是个屁!那颗是天津四啊!喏,你看织女星的东南面,是不是有颗明亮点儿的星?那个才是牛郎星。下次你去我家玩,我带你用天文望远镜看……” 静谧中有人轻轻握住了楚清的手。掌心湿热滚烫,长指一根一根伸进来,和他被流水冲刷得微凉的五指纠缠,然后紧紧扣在一起,贴合成连心的十指。 楚清从点满繁星的天幕上收回眼光来,低头看到单冽一双黑亮的眸子,不像平时那么冰冰冷冷,热热地蕴蓄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情愫,动人得好像也成了一颗天上的星星。 直到他们上了岸,单冽紧扣的手指才放开了楚清的手。四个人的上衣都湿漉漉贴在身上,裤子外都套了防湿纸袋,所以下半身还是干燥的。 单冽取了他们的救生衣去景区窗口归还,他们仨就先进了更衣室换衣服。夜间来漂流的人不多,更衣室很空旷安静,几个中年男人稀稀拉拉离去后,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 程放从背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干净t恤来换上,才一抬头,就觉得大脑里所有的血液都要疾速地充溢到鼻头上去,喷出炽热的火苗来。 昏黄的灯光中楚清赤裸着洁白上身,不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翅膀一般形状美好的锁骨下是细腻光洁的胸膛,微微凸起着两颗淡淡的粉红色,像是雪白盐渍里浸的甜话梅,勾着人去垂涎。最不科学的是那截弧度完美的腰身,衬在平坦的胸和挺翘的臀中间,像柔软的杨柳枝条一样,让他忍不住想上去一手掐住,看能不能挤出点儿清水来。 虽然从来就明白楚清很好看,但程放觉得那种好看一直都是冷冷清清、不可亵玩的。绝不敢肖想楚清脱下衣服来的身体会是怎样。 明明盯着的是一具男人的躯体,可程放却口干舌燥地觉得全身都要被它撩得热血沸腾,有什么怪异的冲动在身体里燥热地狂奔,寻找着出口…… 直到阴沉着一脸寒色的单冽站到楚清身后,拿衬衫把楚清的身体捂了个严实,程放才从目瞪口呆的悸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37 动中回过神来,身体依然持续地感觉着怪异的冲动一阵一阵袭来。 柳修豪从后面勾了他的脖颈:“怎么还不换衣服?别磨叽了啊。” 程放突然大力地一把推开了他,脸色潮红一片,嗫嗫说:“我……我要去厕所……”说完就鼠窜出了更衣室。 柳修豪诧异于他的反常,立即追了出去:“哎你知道厕所在哪不?我带你去啊!” 更衣室里瞬间就只剩下单冽和楚清两个人。 静默的空间里,轻微的呼吸都放大成微风般的声响,非常清晰。 单冽就站在楚清身后,热热的呼吸拂上他的耳根,湿湿痒痒,垂眼看他扣衬衫纽扣。感觉到单冽一瞬不瞬的注视,楚清扣着扣子的指尖都泛了点混沌的红,一颗扣子被反复地绞来绞去,就是绞不进扣眼儿里。 单冽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替了他的手指帮他一粒一粒扣上纽扣,动作暧昧得像是要把他整个儿圈抱在怀里。他下意识地就要顺势倚在他身上,却被单冽用手臂扶住了。 单冽的声音低低的:“我身上湿。”他是临时跟着他们出来的,所以没带更换的衣服。 楚清通红着一张脸,默默嫌弃自己怎么一碰到单冽就成了软脚虾一样,硬气的理智蹦出来举着枪往他心眼儿上扫射:要点脸好么给点力好么你可是要做“攻一样男纸”的人啊! 脑子正乱哄哄的,一个占有的吻烫烫地烙在他背后的脖颈上,敏感的皮肤难以自制地浮现出一小片鸡皮疙瘩。楚清才硬起来的身子骨又立马软趴下了,全身酥麻得耳朵都要开始烧火:“别别这样啊……” 单冽沉默着。烫人的掌心把楚清的腰身也捂得发了热沁了汗,带了点儿水嫩的光滑。楚清还在纠结脖颈上印着的那个心痒的吻,扭着脖子去躲开,突然就感到单冽的手流连地沿着自己的腰际缓缓抚摸上去,力道很轻,配着手上的茧,像小虫在噬咬,又痒又麻的,快要了他的命。楚清伸手想制止单冽在他衬衫里不断漫游作怪的手,单冽的手指却轻轻点上了他胸前那粒柔软的粉红色,试探般几不可察地揉弄了一下,楚清跟被电击了似的陡然清醒过来,整个身子瞬间僵硬—— 他……他在摸哪里啊…… 感觉到楚清突然绷紧了身体,连腰肢都僵硬着在颤抖,单冽的手指停了下来,脖颈上禁锢的吻瞬间解锁。单冽的唇靠向他耳边:“讨厌这样?” 热热的呼吸吹入耳朵里。单冽烫人的手掌就覆在他的胸膛上,痒痒的悸动连接着单冽的手掌传入心底,有什么难耐的东西像种子一样破开泥土哗啦啦萌芽出来,陌生得让楚清觉得奇怪,又觉得……很快乐。 楚清一颗心蹦跳得激烈,心电图哔啵哔啵呈现云霄飞车的走势,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回答他: “不讨厌啊。” 第18章 别在床上闹 楚清晕啊晕啊被单冽边整理衣服边摸了个遍,又继续晕啊晕啊被他牵去停车场。路上正好碰到从厕所回来的程放和柳修豪,于是四个人一起归去。 幸好夜色已然够深了,程放和楚清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脸上布满了可疑的红晕。 晚餐是单冽请他们去山下的海滩吃的海鲜烧烤。 和夜市的海鲜大排档吃法不一样,每个餐桌旁都放了个架烤肉炉,挑了海鲜后就任顾客自己烤着吃,调料也要自己配。 坐在餐桌前,转首就可以看到夜色下茫茫的大海。被猛烈的海风吹拂着扑腾上来的海潮,退退进进沾湿沙滩,偶尔钻入沙滩鞋里,浸透整个脚掌。 大厨单冽卷了半干的t恤袖子在肩膀上,露出一双健壮结实的手臂,一手握酱刷子,一手握十几串鱿鱼放在炉上烤得虎虎生风。 一向叽叽喳喳爱讲个没完的程放恹恹地靠在餐桌上,柳修豪怎么逗他说话,他都不理。 连楚清都感觉到了他的异样,有些疑惑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衣服换迟了所以着凉了? 一听到楚清的声音,程放的脸蓦地像潮水一样涌来羞窘,索性局促地把脸埋进了胳膊里。心里一会儿咒骂自己色迷了心窍啊,一会儿又咒骂柳变态基佬附体啊,一会儿甚至咒骂起厕所来:那么宽敞做什么?打飞机不需要那么宽敞的厕所!否则他也不会被柳变态…… 他沮丧得诡异,楚清正有些担忧起来,单冽一手油光闪闪、香味四溢的烤鱿鱼就递了过来。闻到香味的程放陡然跟原地满血复活似的抬起脑袋来,希冀地张着嘴巴摇头晃尾地盯着移动中的鱿鱼串。 眼看着油光灿灿、秀色可餐的鱿鱼串就要被单冽放到楚清盘子里,他迫不及待地探了身子,啊呜一口把一捆鱿鱼串都叼进了嘴里。 瞬间楚清心里那一丁点儿的担忧都消失殆尽。 下一秒程放就被烫得惨叫起来,嘴里滚烫的肉串实在是太过好吃,他又舍不得吐出来,整张脸龇牙咧嘴。 楚清拿了冰啤酒贴在他脸上,他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愣愣地把啤酒接了过去,然后猛地拧开易拉盖,咕噜咕噜一整瓶都喝光了。 也不顾另外三个人正傻眼看着自己,又飞快地拿过一听啤酒,想也没想地就拉开盖子,被剧烈摇晃过的酒液从瓶口喷洒出来,溅了身边正靠过来夺他酒瓶的柳修豪一整脸,柳修豪破口骂了一句:“操!” 恶作剧成功般的程放看着他一脸狼狈,痴痴傻傻笑起来。 柳修豪忍住了没发作,只是皱眉拿了纸巾把被酒水喷得一塌糊涂的眼镜擦干净了,然后起身去烤肉炉那里给他烤鱼:“你少喝点啊,东西都没吃就这么喝,醉死你。” 程放哪里听他的啊,咕噜咕噜又灌下两瓶。 觉得身上暖热暖热的,那些烦恼的事情也慢慢在头脑里变得模糊,好像随着海风要吹到大海上,不再属于自己似的。 就任它们被吹到海上吧,坠落……被海浪打散在沙滩上,粉碎……他和楚清是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会是最好的朋友……大概也只能是最好的朋友吧? 哎这啤酒到了嘴里咋这么苦啊?大概是一个人喝酒没滋味儿?和楚清一起喝才有意思…… 嗯,其实和楚清一起,不管做任何事,都是有意思的。 他抬了有些醉意醺然的眼睛,笑得没心没肺、阳光灿烂地给楚清递过去一听啤酒:“阿楚你喝!你陪我喝!” 许久没吃单冽做的菜,楚清正忙不迭地专心埋头动筷子。一瓶酒横在面前,筷子也就停了下来,睨了程放红坨坨的脸一眼,没接。 程放一双眼突然水汪汪地委屈起来,可怜兮兮地把酒往楚清嘴前送了送:“阿楚你陪陪我嘛……” 单冽皱了眉,伸手就取了横在楚清面前的酒瓶过去。程放被他横刀夺爱的行为急得快哭出来,声音都有些哽咽和飘移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38 :“哎……那是我给阿楚的啊……只给阿楚的啊……” 楚清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单冽手里又取过酒瓶,拉开易拉盖,扬起下颌喝了一口。 程放满意地笑出声来,上前和他干杯:“来来来,咱干完它!”仰着头就又喝尽一瓶。低头看到楚清也正在喝酒,天鹅一样的脖颈都因着动作绷直了,喉结轻轻颤动着,身上飘扬的白衬衫是破碎在街角巷尾抱不住的夏夜的风,那么近,那么远。 因为醉醺醺的程放一句“你烤的鱼贼难吃,冽哥烤的好”,柳修豪一颗心莫名地酸了大半天,觉得自己今天喝到肚子里的啤酒好像都化成醋了。回酒店的路上,继续在司机单冽的背脊上用眼神烧出个更大的洞来。 丫个铁面单咬金,没想到还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主儿啊! 下车的时候,楚清和程放的步子都已经是轻飘飘了。 程放醉得厉害,一张脸酒气冲天地漫着潮红色,东南西北分不清,直往楚清身上贴。被他灌了整打啤酒的楚清也是醉生梦死的状态,两个人跟橡皮泥紧紧黏成一团。 单冽和柳修豪无声地对看一眼,上去一人揽住一个,大力把团在一起东倒西歪的两只分开。 被柳修豪从楚清身上扯走的程放还反抗似的发出呜咽,挣着两只手去拉楚清的胳膊,犹如一对苦命鸳鸯被封建地主活生生棒打一般催泪。 到了房门口,单冽和柳修豪又无声地对看一眼,一人扛起一个进了各自的房间。 单冽一进门,怕摔坏了楚清似的,马上把他放到床上去。视线落到放在小酒柜上的茶壶,直起身去倒水给楚清喝。再转头就见楚清已经孟浪地扯开了衬衫领子侧靠在枕头上,本该白皙剔透的脸至胸膛漫溢绯红的醉意,睁着一双比冰雪还要冷的眸子在打量他,眼底结着霜,一眨不眨,没有任何焦点地在单冽脸上扫来荡去。 直到单冽走近到床边,他才仿佛认出了他是谁,瞳仁里高纬度的冰川突然消融成赤道的洋流,温暖,脉脉,甚至有些浪荡地向他眨眨眼,哑着嗓音蛊惑:“要吻我么……” 喉咙滚动了一下。单冽撇开眼,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盏。 灯光是温暖的橘色。在墙上和床上柔柔地荡漾成一小片橘色光晕的海洋。 楚清像是枕在暖色调的海波里,白雪一样的脸庞都被染上了粉橘色的光,温柔精致,仿佛藏匿在深深海底俊美的神祗。 神祗一动不动地侧着脸,就那样柔柔地看着单冽,安静得像是在等待变成月光里的泡沫,又像是在等待一个被挽留的吻。 房间静谧无声。很久,听到单冽妥协的,低低叹了一口气。 他俯下身,目光回避楚清的唇,低头一手掀开床上的被子,没有要帮楚清换睡衣的意思,直接把他牢牢裹进被子里,打包成一个严实的白米粽。可楚清已然粽子修炼成精了,哪里甘愿被封印在被窝这个青春的坟墓。白花花的手臂突破重重被套,不依不饶缠上单冽的脖颈,十指扒在他宽厚的背脊胡乱地游荡…… 单冽的眸子倏地暗起来,扼制了他作怪的手腕塞进被子里。楚清却啪地把被子掀开,又伸出手来攀上他的脖颈。 这次搂得更紧。 一点点把单冽的身子往下拉。额头都几乎要抵在一起。 “吻我啊。”语气有些不满。唇齿开启间一瞬的馥郁酒味,混合着楚清身上的气息酿成清冷的香。 单冽的手撑住床侧,不随着他的动作靠近他,停留在离他的唇极近的地方说话:“别闹。” 见他不愿意靠过来,楚清只好委屈地撇撇嘴,眨着浑浑噩噩的眸子,主动贴了上去。送了一张唇到单冽的嘴上。急切又讨好地一下一下啄他的唇,追逐着本能,没有任何技巧地吐出殷红的舌尖去舔他的唇线。 单冽却只是抿紧了嘴唇,没有任何回应。 暖橘色的暧昧光线下,两个人的面目好像都变得很模糊,冷冽的五官被灯光捂热了,看上去红嫣嫣的一片。 楚清被单冽从身上微微拉开距离时,模模糊糊听到单冽低哑着声音又说了一句:“真的。别闹。” 昏昏沉沉的楚清觉得心酸极了:只是想要一个吻啊…… 一塌糊涂的脑子放弃了思考,只是遵循着心底的渴望。楚清对单冽说的充耳不闻,任性地把唇印在他的唇上,带着点狂乱的,生涩的,一阵又一阵吻他,舌尖抵在他抿紧的唇瓣间,像芝麻开门一样喃喃地念着自己的咒语:“冽哥……冽哥……吻我啊。” 天方夜谭一样的奏效。 下一秒嘴唇就被温热的触感含住了,单冽的舌挑开他的牙齿,激烈地闯进口腔里,狂野地纠缠他的每一寸呼吸。楚清张着唇,任他一点不剩地掠夺自己,连回吻都做不到,只能由唾液从唇边溢出来。恍惚间感觉到单冽揽紧了自己的腰,把自己压倒在床上。沉沉的体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又好舍不得推开单冽,只好在火热强壮的身子下面扭来扭去,寻找黏贴在一起的胸膛间那一点儿喘息的空际。 “好热……”有东西在心底很燥热,一点一点从身体里闷出汗来。 单冽着了魔般舔咬他柔软湿润的唇,双手都伸进他的衬衫里去疯狂地抚摸占有每一寸白雪化成的肌肤,直到贪婪得无法餍足,伸了手,几乎用扯的去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 纽扣掉落一地。啪嗒。啪嗒。 楚清半眯着眼,看到绽放在头顶的橘色的光晕海洋,怎么好像泛起波涛来了……摇摇晃晃的,跟身上的热一样,一阵阵的,喘息着贴在单冽的唇上抱怨:“冽哥,我好热……” 听到单冽的唇舌离开他时模糊回应:“讨厌的话……推开我……” 灼烫的身体被单冽的手臂箍紧在怀里,比体温更火热的唇带着点儿蹂躏地亲吻在汗湿光裸的锁骨,一路舔舐着吻着来到胸膛上,然后湿湿地覆含上那粒已经被彼此的胸膛蹭得凸起的小红豆子。 酥痒的快感和难耐的热。 楚清颤栗地软着腰叫出声来,还攀在单冽脖颈上的手臂被单冽的汗水浸得湿湿热热,晕晕地想:怎么单冽和自己一样那么热…… 下身的牛仔裤被拉扯了一下,腿间突然一阵布料摩擦的触感,好像是单冽在帮他脱裤子。 太热了啊……大概脱了裤子就可以凉快些…… 楚清本能地就躬起腰,帮助单冽把裤子更快地褪掉。 湿哒哒的内裤和牛仔裤一齐被单冽剥下,下半身直接光裸在空气里,上边已经结了一小片细薄汗珠,泛着晶莹的洁白。单冽的呼吸滞一瞬,压抑不住的粗重凌乱,嘴唇一点一点从脚脖子边儿舔上去,以吻膜拜雪白的脚踝、小腿、膝盖、大腿内侧……再往上…… 一路燥痒难耐,楚清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39 连腿都要颤抖起来,熟悉的灼热在下腹处迅速积聚起来。楚清闭上眼颤抖着腰贴在单冽的身上,躬着身体随单冽濡湿的舔弄起起伏伏,分身都快在单冽的嘴里热融化了,连带着双腿都抖动个不停。一瞬间,电击一样的酥麻快感传遍全身,楚清像一只被释放的热气球,跌落进火热潮湿的橘色海洋,变成水汽蒸发。朦朦胧胧中眯着眼,看到单冽黑亮的眼睛泛着一团狂野的火,嘴里的东西没含紧,溢出嘴角滴落在自己身上,湿湿热热的,一滴一滴的体液。 楚清全身窘迫得火烧火烧:怎么脱了裤子,反而更热了啊…… 单冽脱了下湿透的衣物,露出赤裸结实的身躯来,然后俯下身挤进楚清的双腿间,把汗湿的唇贴紧在楚清湿滑的后穴上,舔弄着一点点扩张。他的嘴里还残留着楚清的精液,混合着他的唾液,放肆地随舌头搅动在后穴里。 光裸的臀直接触着细腻柔软的床单,所以单冽贴在臀缝间的炙热舌尖就更加突兀清晰。湿漉漉绞在楚清软热的后边儿,随时顺着湿滑的黏液,顶进去似的。楚清全身燥热,迷茫地绷紧身子,在后穴黏滑的舔弄厮磨中大口大口地喘息,津液肆流。 心跳贴着心跳,汗水融着汗水,唾液黏着体液,热得仿佛快要不存在…… 楚清用光裸的腿蹭蹭单冽的肩窝,沙哑着嗓音要求:“好热啊……你去开空调……” 听到单冽也同样沙哑着嗓音回答自己:“怕你着凉。做完再开。” 他还不满地哼哼,迟缓地思考着“做完”是个什么意思,软趴趴地任单冽烫人的潮湿手掌攥着脚踝把一条长腿搁上了肩膀,双腿彻底大开的同时整个儿身子一瞬紧绷…… 痛!火辣辣的刺痛撕裂般从股间漫溢开来。滚烫坚挺的凶器要开疆破土硬生生闯进他的身体里攻城略地。连单冽汗湿的肩胛摩擦在大腿内侧都开始觉得有些疼痛,脖子也疼疼痒痒,是单冽的唇刺刺地吻在上边儿…… 楚清终于费力地把眼睁开一条缝来,红扑扑的醉脸泄露出一丝脆弱:“好疼啊……” 钻在他身体里的要命的硬硬的火热立马暂停了侵略的挺动。下一秒,单冽一个安抚似的吻轻轻舔舐在他唇上,温柔,也急切。 楚清强忍着疼扭着头,感觉嘴唇触到单冽汗涔涔的侧脸,于是学他舔自己的方式轻轻舔了一下,吃到单冽的汗咸咸的,融化在嘴里却像小时候的跳跳糖一样甜,又刺激又火辣,忍不住贪恋地又咬一口。猛地就感到后穴被生硬凶烈地撑开到了极致,涨得满满的,热得冒出火。 他沉甸甸的身体被单冽压着顶着,磕在柔软的枕头上,一下一下,横冲直撞,生疼,激烈。搁在单冽左肩上的腿胳膊在剧烈的撞击下抖得像秋风中一枚荡漾的落叶,摇摇欲坠,又被单冽牵制着挂回肩膀,震颤着迎合更凶狠更深切的进入,疼痛几乎要把他捣碎。 楚清全身痉挛,恐惧地伸手摸索单冽的脖颈,想死死圈紧,叫受不了,叫慢一点,喊出来却只有破碎的求饶:“冽哥……冽哥……” 有湿润的液体从律动的摩擦里飞溅出来,混合在他赤裸汗湿的臀缝间,灼热滑腻。恍惚中好像被单冽反抱起来,换了趴伏的姿势跪在床上,单冽胸膛的汗水一滴滴淌开在他光滑洁白的背脊,淌进单冽箍在他腰上的手臂里,热湿湿的肌肉坚韧的触感。 楚清完全睁不开汗湿的眼,就索性闭了起来。 他看不到黑暗,连紧闭的双眼中也映进了红彤彤的橘色灯光。斑斑驳驳地在剧烈晃动。 单冽的气息沉重湿热,贴在耳边,手指轻轻抚他的脸颊,好像在问:“……还疼么?” 还是疼,但管不了那么多。 听不清单冽又说了什么。 也没完全明白自己正在经历什么。 因为身体好热。 像被曝晒在盛夏延绵的天光下,快要融化的热,怎么那么热…… 【小剧场 之 隔壁的他们在做什么?】 “阿楚……阿楚……呃?怎么是你啊?变态!流氓!色情狂!” “妈的泼老子一脸水!啧……” “哎我的衣服呢?我要穿衣服!你他妈也赶紧把衣服穿上!” “你个白痴还好意思说衣服?衣服都被你吐成茅坑了!臭死人了怎么穿?” “哎……?” “要不是我帮你脱了衣服来洗澡,你现在臭得就跟坨啤酒味儿的屎一样!” “那……那你的手放在我的……我的小弟弟上干什么啊?” “你自己翘起来贴过来的,管我屁事啊?” “骗人!你个死变态,你个……啊……放开啊……别这么摸……我不要……” “不要个屁!刚才在景区厕所里还不是被我这么摸得快爽晕了么!” “流氓……啊……我才……我才没有爽……我是……我是被迫的……嗯……” “都硬成这样了还说是被迫的?口是心非的小混蛋,说!这么弄你爽不爽?嗯?不说是吧……” “啊啊啊……你轻点啊!我说……我说……爽……好爽……” “要不要我继续摸?” “要……啊……要的……” “乖……” “……滚开!” “靠,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程世美!往哪儿走?自己射完就想跑?老子还没爽到呢!” “死变态你想干嘛?” “我都帮你打了两次枪了,你是不是该有点儿善心报答一下?” “我只剩恶心……滚开!” “行啊,我这就滚到你手里来!” 第19章 下限深不可测的男人 凌晨三点的时候,楚清被冷气吹出一身凉飕飕的冷汗活活痛醒过来。 眨着宿醉后酸胀的眼睛凄凄惨惨地在床上默默感受着后穴阵阵诡异的酸痛,感受了近二十分钟,终于发现背后好像还贴着另一个会喘气儿的活物。 他怔怔转过脸。看到单冽用手臂懒懒枕着后脑勺,就在一肩的距离,静静看他,韧实的胸膛紧贴在他光裸的背脊上交换彼此蕴蓄的体温。 楚清眨了眨眼。于是单冽黑亮的眸子也跟着眨了一眼。像细细的流光,忽明忽暗的。 对视着沉默。 空调风叶上下拂动,吹出冷气,呼呼,呼呼。 楚清一眼不敢再眨。直直看着单冽抬起手,伸过来,抹一把他额间的冷汗,然后单冽坐起身,下了床,露出全裸的结实后背,之后单冽套上t恤长裤,走出卧室,带上了房门。啪嗒。 楚清一动不动趴在被子里,心跳由零高速跳转至圆周率小数点后第六百万位…… 这是……什么个情况啊? 等单冽从24小时药店买了药膏回来,楚清已经卷在被子里滚成一团蚕宝宝了,连脑袋都蒙得严严实实的。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40 单冽走过去,弯腰轻扯他头上那角密不透风的被子。可楚清死活攥着被角不肯撒手,真心恨不得把红到滴血的脸塞进床垫以下永不见天日的地心里去,最好是再也别出来了。 单冽斜靠着床边坐下,黑漆漆的眼底隐约有笑。伸手,把楚清连带着被子一团捞进怀里,隔着被子摸摸他的脑袋:“会闷坏的。” 楚清像团被戳了头的蜗牛,还是不肯出壳。好一会儿。 单冽用右手艰难地探进被子的夹缝里,动作犹豫地,从被褥里摸索到楚清垂得很低很低的下颌:“怎么了?” 楚清抠着被角心塞到不能呼吸了:怎么了?天要塌了啊!他不过是喝了个酒,怎么睁开眼就这样了啊……虽说在来找单冽之前,他已然经受过班长牌菊花宝典的荼毒了,并且从漫画里无师自通了滚床单的各项基本要领:好像要涂那啥戴那啥再捅那啥的,也就差实践检验真理了。可这社会实践说做就做,他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啊! 而且,怎么好像……他才是下面那个啊?说好的“做攻一样的男纸”呢?怎么和书上讲的完全不一样呢? 见他一声不吭,单冽的手指松开他的下颌,僵在被窝里,竟有点儿无措。 一阵喉咙发紧的沉默。 单冽垂下眼:“怪我,没忍住。”胸膛贴合着被子把楚清抱得更紧,用手指轻轻摩挲他咬紧的唇:“是我做错了。我下次注意。” 楚清没听明白,绞着被子惴惴不安地想着“怎么还有下次啊天要塌了啊怎么会这样啊……”就被单冽整个儿连被茧子一起抱进浴室里洗漱。敞开着吻痕斑驳的双腿软趴趴躺在浴缸里,楚清把闷成热水蒸汽的脸埋在单冽肩窝里,不忍直视一股股药膏被单冽轻轻搅弄进后穴,在逆时针的顶弄中,淅淅沥沥旋散进灼疼的甬道深处。单冽贴在他身后稍稍弯腰,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那一风筒呼呼的热气息要将昏昏欲睡的楚清融化。他放软腰身,疲乏的身体倚贴在单冽胸前,仰起脖子任单冽拨弄他乱糟糟的黑发。发梢流窜墨色的暖风,把他的额头侧脸也烫成红。他就在风的缝隙里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看单冽神情专注的脸。 他那样扬着脸,雪白肤色透红地掩映在黑发下,冰冷和天真交织,浓墨重彩的美艳着。单冽的手不可自制地从他柔软的发里抚摸到脖颈,低下头,在呼呼暖风里热热地吻他。 单冽说:“……做错了,就错下去吧。” 仿佛刚想闭眼天就亮了。楚清浑浑噩噩地裹在被子里感受一阵阵肌无力的冲击波,听到外边儿房门被柳修豪拍得震天响,急吼吼地喊他:“楚白脸!程放感冒了,我去买药,你过来看着点儿!” 楚清捂着抽痛的屁股从被子堆里挣扎出来。双人床一侧空荡荡,被褥和枕垫摆放得整齐,单冽已经去上班了。 走三步停一步地扶着墙摸到门边,又万念俱灰地摸回卧室,从单肩包里窸窸窣窣挖出楚妈给他准备的户外运动外套,长袖立领的设计将吻痕挡得一丝不见。然后继续万念俱灰地摸去开门。 柳修豪一看他的装束傻了眼:“大热天你焐这么多搞毛线啊?哎你不会也感冒了吧?” 都说白痴才不会感冒,程放用实际行动向柳修豪证明了之前骂他白痴真是太冤枉他了。 看程放烧得一头热汗,哼哼唧唧难受地窝在床上动啊不能动,柳修豪一颗心揪得死紧,跟自己也发烧了似的。 后悔有些玩过火。 他不停忙上忙下,买药、喂水、点了客房早餐喂他。结果程放病怏怏蒙头窝在被子里,压根儿眼都睁不开,更别说吃饭了。 一个吃货不吃饭,显然是生了大病!柳修豪想着赶紧送医院吧,结果程放皱着脸喊难受不肯下床。 柳修豪绞了块冷毛巾给程放敷额头,才冷敷了一会儿,见程放半睁不睁地从眼里眯出一条缝来,鼻音重重地:“我饿了……” 会叫饿了说明活过来了啊。柳修豪绷紧的心松懈下来,立马端了粥过去喂他喝。却见程放撇了嘴:“都冷掉了啊……” “破事儿真多!要吃什么?”不耐烦的表情,脚步却已经起身准备出去觅食,就等程放一句差遣。 “红糖蛋糕,有燕麦那种!”程放丝毫不客气。 “女人才吃红糖那种东西好伐?”柳修豪步子没停下地往门外走。转头正巧看到焐在长袖外套里热得阵阵冒烟的楚清,敞开衣领对着空调晾出一截雪白的脖子,皮下数不清的微血管扩张。 柳修豪吓得鬼叫一声:“卧槽!你身上长的什么鬼?” 楚清的耳廓泛了一点红,面不改色睨他一眼:“过敏啊。” 见他一只手就要抚上程放的额头,柳修豪上去就一把拍开那只白晃晃的爪子,直接扯着外套把他扭送出门:“离他远点儿,别传染给他!” 过敏还能传染?楚清不屑搭理此刻智商已然下线的柳修豪,慢吞吞扶墙摸回房间去补觉。 柳修豪不放心出门,但病歪歪的程放裹在被子里嗷嗷待哺,只好拿着车钥匙走了。 见他关门出去,程放睁开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笑嘻嘻地从被子里窜出来,拿了空调遥控器啪啪啪降低温度:“靠!热死我了!” 哪里有一点病的样子。 其实程放确实有点儿感冒,但仅限于早上刚醒来那会儿。 他昨天穿着湿嗒嗒的t恤和柳修豪在景区厕所里打飞机时就风吹蛋蛋冷,晚餐时又因为对楚清心存邪念而受到自我惊吓,半夜又祸不单行地被扒光了衣服在浴缸里和柳修豪你情我不愿地互撸,纯洁的身体和幼小的心灵都遭受了极大的创伤! 一早起来程放头痛鼻痛咽喉痛,更别说还要面对八爪鱼一样把自己缠在怀里、睡在枕头边直流哈喇子的柳修豪了!盯着他那张斯文不足禽兽有余的猥琐嘴脸,简直都快气上天了好不! 程放无声哀嚎:这下歇菜了没点儿武力值了,又不知道要被这个死变态怎么折腾了。却没想到柳变态竟然没再欺负他,还心急火燎地围着他转悠,低眉顺眼地忏悔起昨天的兽行,又喂药又喂水,就差没给他把尿了,程妈都没这么贴心过。 靠,现在知道反省了?迟了! 程放默不作声地任他像对待小祖宗一样伺候来伺候去,在温热的被子里闷得浑身出汗,鼻塞都热通了,脑子清醒得一塌糊涂。实在是热得快绷不住了,赶紧打发了难得听话得像只大型犬一样的柳修豪出门买个难找的,让自己惬意享受空调的洗礼。 柳修豪开着车扫荡大街小巷的甜品店,捧着一袋新鲜出炉的红糖奶油蛋糕回来时已经快中午了。他汗水淋漓,条纹衬衫湿透地黏在背脊上。把蛋糕和车钥匙扔给程放,柳修豪进浴室摘了眼镜洗把脸才又出来,被烈日曝晒过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41 的脸庞泛着潮红,滑落一滴滴水珠子。 程放突然有一丝装病的罪恶感。莫名的。 见程放呆呆窝在被子里,一点儿没动蛋糕的意思,柳修豪皱眉催促:“怎么不吃?要我喂你啊?” 他汗湿的手臂递了过去,满满一勺蛋糕硬撬开程放的牙齿塞进程放嘴里。混合着燕麦香气的淡奶油晕开在程放的嘴唇和鼻尖,融化出绵密的甜美。 程放咬着勺子抗议:“变态!你别糊我一脸啊!” 柳修豪却舒展了眉眼,乐呵呵笑起来:“行啊,有力气骂人了啊。” 他那张文质彬彬的脸笑起来异常温雅俊朗,在这样满室明媚的浮光里,好像春天的枝叶抽出嫩芽一样清新,动人,甚至炫目得让程放有些不自在了,白他一眼:“骂你变态还那么高兴……” 可是心里很软,觉得这臭小子难得这么识相,就不怪他了吧,毕竟做那事儿自己也有爽到。 柳修豪突然又笑得贱兮兮的,眼底闪着似真非真的戏谑,拿食指揩走他鼻尖的奶油舔进自己嘴里:“宝贝儿,我就爱听你骂人咋滴了?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嘴嘬,来,你嘬我一口试试?”说着就把脸往程放嘴巴那儿凑。 程放想也不想,反手一个勺子飞过去:“滚蛋!” 吃完蛋糕的程放又到处蹦跶成一个照到哪里哪里灿烂的小太阳,兴冲冲地要去海洋馆要去坐游艇还要去环游火山公园。 柳修豪坚决不同意,所有要求一一驳回,把他捆在被子里,哪儿都不给他去。 装病的程放肠子都悔青了啊,真恨不得跳起来和他干一架,但现在这样被一秒变奴才的柳修豪伺候着好像也蛮爽的,于是就颐指气使地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吩咐柳修豪开车满大街去找,然后自个儿虚弱地窝在被子里蒙了头玩psp,塞了耳麦飚飞车飚得不亦乐乎。楚清路过他房门口和他说“我出去了啊”,程放也没听到。 工地里热火朝天。 烈日晒遍乱乱铺在地上的钢筋和水泥混凝土,夹杂着轰轰鸣耳的机器声和工人嘈杂的咒骂吆喝,煎熬得跟在油锅里似的,哧哧焚烧出刺鼻的热气。 单冽咬了根烟蹲在地上,卷了t恤袖子裸着两条被汗浸湿的精壮胳膊,拿停车位边儿上的水管子冲刷一堆钢筋零件,指导钢筋工照着图纸核对钢筋施工方案。几个人的鞋子和裤脚被哗哗流淌下来的水柱沾湿了,布满点点水痕。 水珠在阳光下溅洒开来,闪闪发亮,像一粒粒水做的星。 视线里又多出一双干干净净的白球鞋来,就贴在他鞋子的一边儿,马上被水沾湿鞋沿。 单冽把水管子扔到地上,抬起头看到楚清很近地挨在他的身侧,正扬了双波光粼粼的漂亮眸子看他,一瞬不瞬的。就像小时候默默黏在他身上讨糖吃一样的,又乖又静。 有感觉在心底,同水流一样地,温热地淌。 单冽站起身微微弯下腰,指尖轻蹭了一蹭楚清的唇:“怎么找到这儿的?” 唇又软又暖。 头顶的阳光和昨夜那点儿残存记忆里的橘色灯光交织在一起,暖洋洋融成一片光圈。楚清的脸火烧火烧的滚烫,不知道是被烈日晒的,还是被自己的长袖外套闷的,慌乱地指指身后正殷勤地嘿嘿咧着嘴向他俩挥手的板寸头:“听他说的。”那天晚上等单冽时和板寸头闲聊,说起他在的工地,一听就记得了。 单冽无视挤眉弄眼的板寸头,只看向楚清。垂眼打量他防护严实的长袖外套。看他柔软的额发沾了汗珠,脸庞泛着微红,像是被焐得热极了。伸出冰冰湿湿的手,用手背给他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穿这么多。” 楚清在四周钢筋工们强势围观的视线里别扭地抓下他的手,郁闷地直瞪他:也不想想是谁害的啊…… 外套的立领遮住脖颈隐隐约约的吻痕,有汗珠蜿蜒流进雪白的锁骨里去。单冽的眼神黯了一瞬,把没燃完的烟从嘴里取了,扔在地上踩熄烟头:“吃过饭没?” 楚清摇摇头。 单冽问:“想吃什么?” 楚清默默看着他,很想理直气壮地说:想吃你做的菜。但看着烈日下单冽的脸庞不停沁着汗珠,滴落在整个儿汗湿湿贴着胸膛的黑t恤上,就觉得心头闷闷地开不了口了。 自己好像……怪怪的啊。 单冽见他不回答,径直上前帮他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带你去吃饭。” 就站在一米开外的板寸头眼瞅着单冽边走边脱了安全帽,摘掉了工作证,和楚清一起坐进了车里,十分热情地拉高嗓门提醒一句:“单哥!工地食堂里就有盒饭呀!带咱嫂子去那儿吃!我请客!” 回应他的是单冽关了车门扬长而去后飘荡在空气里的那点儿飞尘。 板寸头在一群钢筋工已然呆滞的视线里地咧着嘴苦笑:“这家属待遇……啧啧啧……”琢磨着单哥估计下午是不会来上班了,又拿着考勤本苦恼:该写旷工还是写早退呢? 单冽带他去吃本地菜。餐厅是座南洋风格的骑楼,隐蔽在植物园边上葱葱郁郁的绿芭蕉里。坐在舒适清静的餐厅里,充足的冷气把套着长袖的楚清也吹得凉爽惬意。灯光是幽幽的蔚蓝色,如果冷气吹出的风有颜色,风也是蓝的,拂在对面专注看着楚清的单冽身上,和他的黑t恤融成深蓝。 楚清眼中的单冽就像一片蓝色的海。 幽蓝幽蓝的单冽递过菜单给楚清,让他点菜。 楚清打开菜单,看了一眼价目表,睫毛跟两把羽毛扇子一样啪嗒啪嗒扇动起来。 单冽这是要大出血啊…… 他担忧地从菜单上边儿露出一双眼去瞄单冽裤兜里鼓出的钱包。 单冽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似的,淡淡地说:“想吃什么尽管点。” 楚清看他一脸比水煮白菜还要淡的淡定,立马就觉得心里底气十足了,财大气粗地把菜单翻得哗啦啦。放开了胆点自己爱吃的。 点完了菜,楚清直接把菜单给了服务员,然后震惊地看着服务员递给单冽的确认单上结算的四位数,心里掉落铜板声啪嗒啪嗒响个不停,眨巴着瞄一眼单冽。 单冽只是确认了一下他点的那几个菜有没有被漏写,抬眼问他:“不喝饮料?” 楚清摇头:“不爱喝。” 单冽翻了几页酒水单:“喝酒么?” 楚清心内警铃大作,坚定地猛摇头:“不喝。”斜着眼睛睨单冽:“喝酒不安全。” 单冽愣了愣,低头垂下的眼里却带了点儿蔚蓝的笑意。 等菜的时间有些小小的漫长。 他们两个也不交谈,就这样静默地面对面坐着,一个垂着眼睛玩筷子,一个就默默看着另一个玩筷子。 杯觥筹错的餐厅里最安静的角落。 楚清用手指绞着两支筷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42 子,跟转笔一样在指尖上玩花样,抬头瞄一眼被灯光染成一片深蓝的单冽,发现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在看自己。 过了一分钟,再抬头瞄一眼,他还是在看自己。 再过一分钟,瞄一眼,果然还在看啊…… 楚清郁闷了,淡定着一张脸,把筷子在桌子上划来划去磕得嗒嗒响,心里反复斟酌着该不该和单冽深刻地讨论一下昨晚那件火辣辣的事,顺便要不要战略性地商讨一下他说的“下次”这个艰巨的问题,一个人在脑子里纠结得热火朝天。 单冽终于开口问他一句:“下午想去哪儿玩?” 他停下了玩筷子的手,刺耳的嗒嗒声一瞬消失:“随便。” 单冽点点头,又没了下文。 楚清咬了咬唇,打了无数腹稿的总结语“下次我能在上面么”终于吐到了喉咙口。胡椒蟹和麦片龙虾冒着的浓郁的香味被端了上来。 单冽动了筷子低头给他夹菜,没有继续交谈的样子。 楚清也只好吮着筷子,开始伸手剥蟹肉。坚硬的蟹壳刺刺的,掰着费劲又费时,楚清就百折不挠地把一只一只钳子掰开来,白皙的十指都被硌得泛红。 单冽看了伸手把他正掰得欢乐的蟹钳拿走了,递过来一个小盘子,上边儿都是剥好了的蟹钳肉。楚清睨他一眼,责怪他剥夺了自己掰钳子的乐趣。看到盘子上越来越多的白嫩嫩蟹肉就又没气了,不停歇地吃到嘴里时还有点儿乐不思蜀了:这可比自己掰得快多了啊…… 所以等到吃龙虾时,他直接拿筷子指指单冽:“剥虾。” 吃完饭,单冽一双手上都是油腻腻的海鲜气,进卫生间去洗手。楚清也慢吞吞跟了上去。 过了午餐时间,卫生间里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们俩。单冽洗干净了手,就站在楚清身旁看他伸了一双被雪白泡泡裹住的雪白的手往哗哗流水的龙头下去一点点冲泡沫。 单冽低声问:“还疼么?” 楚清没反应过来。等单冽的手覆上他的腰一点点往下抚,他才轰一下炸红了脸,假装忙碌地低头搓手洗手按摩手。下巴就被潮湿的手指擒住了,单冽的脸越靠越近,轮廓刀刻一般,越来越高清……楚清几乎是下意识就闭上眼,颤着两片睫毛,全身心预备被吻。 单冽伸到楚清下颌上的手指顿在原地,离那颗黏在楚清脸上的饭粒只剩0.01mm的距离。 不知怎么的,有渴望,很想笑。于是嘴角上扬的同时也低下头,如他所愿的,吻了他。 带着热带海鲜味的,雨林狩猎一样激烈的吻。舌尖被猛烈缠搅着,连唇片都被吮到生疼,有亲密的眷恋和掠夺的霸道。逼迫着楚清又痛又舒服地眯起了眼,气喘吁吁败下阵来推他:“……不疼了啊。” 撒了谎。不至于像凌晨刚起那会儿痛到想捶墙,但直立行走还是有些隐隐抽痛,最重要的是,心痛啊!心酸啊!被压下面了啊! 单冽微微离开他的唇:“我看看。” 蛤?看什么?看到单冽逆着光的脸,还有天花板上一片耀眼刺目的白炽灯光。楚清一阵阵的晕眩着,被单冽边吻着边带进了隔间,背抵着门板,唇齿猛烈纠缠,单冽的手探进他的外套下摆里,带着水的潮湿手指贴在他温热的肚皮上往下游移,楚清晕成缝的小细眼立马瞪得滚圆:“干嘛?” 单冽的手没停,摸索着解开他裤腰的扣子:“给我看看。” 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推开还在猛亲自己的单冽,被含着嘴巴的楚清不清不楚嘟嚷:“不不不用了……” 内裤被手指挑开的同时嘴唇也被释放了,裤衩随着单冽一起“刷”地蹲了下去。明确感受到卫生间中央空调里拂出的丝丝微风凉凉地萦荡过两颗光溜溜的屁股蛋,楚清整张脸快要红到烧出血来,挣扎着踢开腿间的单冽要把裤子穿起来,单冽冰冰凉凉的手指按在大腿内侧制止他:“还肿着。” 楚清愣愣看单冽一脸淡定地从裤袋里掏出拇指大小的药膏来,全新的。开封挤出一小截粉色的乳膏在食指上,小心翼翼往他后边那个脆弱的隐隐作痛的狭隙里送。 手指沾着药膏顺畅地顶进后穴的一霎,微涩的疼痛旋即蔓出舒适的清凉,楚清有点尴尬又有点享受地转过脸去欣赏手边的卫生卷纸筒。 单冽指尖的力道很轻,摩挲撑开肌理的褶皱,一点一点揉弄,一点一点旋摩,擦出一点一点的燥热……燥热! 楚清倏地站直了身体,铆劲儿顶开了正在他腿间辛勤劳作的单冽,浑身硬邦邦地化为隔间里另一块门板,僵到没有了呼吸…… 他下面……竟然……有了反应……不,是很有反应! 楚清抠着门板,不敢出声,额头和背脊沁出一粒一粒臊热的汗珠,带了点儿无助地看着蹲在地上眸子里慢慢燃起野火的单冽。 狭小的隔间里,楚清盯着单冽,单冽盯着他的勃起,面面相觑地对视。 被单冽的唇含住火热分身的那一瞬,楚清可以清晰地听到卫生间大门被用力推开的声音,纷纷乱乱的脚步,似乎熙熙攘攘地走进来一群人。从未曾有的羞耻和高潮都来得很有节奏感。楚清躬着身子,惊得闭上眼睛不敢有一点动作,连呼吸都静止,膝盖死死抵在单冽的肩膀上,任单冽伸出湿热的舌尖狂野舔咬性器顶端,任单冽用手裹住茎身上下地套弄,任强烈的快感跟惊心动魄的海啸一样淹没自己。不敢喊停,不敢喘息,甚至不敢有一点思考。 太疯狂。在这样几乎众目睽睽的场合里,和单冽做着这么私密又羞耻的事。 太刺激。在下一秒或许就会被人窥视的尴尬里,在单冽口中感受着从未曾有的欲望。 窘迫和恐惧夹杂着复杂的情欲,当最后一阵脚步消失在卫生间外,全身绷紧到石化的楚清终于颤抖着在单冽的口中射了出来。看着单冽张嘴把他湿软下去的性器释放出来,溢出的精液黏连在嘴角,然后被一丝一丝舔进单冽嘴里,楚清燥红着脸闭上眼睛,大脑一片空白,狼狈地感受释放过后的狂乱心跳。 单冽湿热的舌尖舔在他耳垂上,嗓音哑哑的:“舒服了么?” 脸薄成一张红纸,风一吹就可以破碎。楚清决定死死闭着眼睛不回应他。 狭窄的炽热空间里,只听到濡湿粗重的呼吸交错。冰冷的脸色或许会说谎,身体却藏不住秘密。当感觉到单冽薄薄的工装裤里硬挺明显的灼人火热顶上自己光裸的下腹时,楚清颤抖着睫毛,只觉得妈呀自己烫得可以直接炒菜的脸上一定已经冒着烟儿了啊! 即使是隔着单冽的裤子,都可以感觉到那根凸出来的东西有多坚硬多滚烫,一蹭一蹭跟楚清说着渴望。楚清窘得满脸臊红,几乎是本能地推开了还在不停舔吻他耳垂的单冽。 太过用力,以至于脱离了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43 单冽的怀抱,自己都踉跄撞在门板上,发出一记响亮的“碰”。 外边儿刚走进厕所的路人甲被突然发出的巨响吓了一跳,犹疑地喊了一句:“什么声音?” 楚清屏息靠在门板上,脸上的臊红一直没褪下去过,火烧火烧。 单冽垂下眼。弯腰帮他穿好了裤子,沉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楚清。 他默默不语的高大背影伫立在抽水马桶旁边,违和地构建成一幅“厕所、灯光、门板,抽水、马桶、单冽,断肠人在隔间”的画面。 看在楚清眼里,怎么看怎么落寞,别提多凄惨了。楚清抠着门把手,心虚地瞄一眼无比凄凉黯然的高大背影,心里火光电石地挣扎起来:他这是不是……又委屈单冽了? 门外的路人甲嘀咕了一声“见鬼了”,上完厕所慌忙地离去。 单冽轻声对楚清说:“你先出去。” 楚清自动脑补了他要自己先出去是为了做什么,窘红着脸咽了好几回口水,内心愈加挣扎:其实……比起昨晚的事儿,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啊对不对?不就是……再帮单冽……撸一撸? 单冽始终没转过身,嗓音低哑:“现在没人,出去。” 趁还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楚清颤巍巍地张开了嘴:“我……” “我”了半天,实在说不出口“我帮你撸”,索性咬着牙走上去揽住单冽的肩膀,扯着他转过来面对自己。不敢直视单冽讶异的眼神,于是把脑袋垂得很低很低,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慌慌张张拉下单冽那截裤链。然后也不管单冽陡然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直接把颤得激烈的五个手指伸进他的内裤里,碰触到单冽粗硬炙热的性器时,真是窘得有想死的冲动:神哪,不如就让他撞死在单冽的胸肌上吧…… 第二次帮单冽做这种事儿,打飞机实习生楚清的技术却没进步多少,还是一样没半点儿技术含量的生涩抚摸。可单冽很受用,结实的腹肌一阵阵起伏,粗重的喘息染上迷乱的节奏,欲望汹涌到几乎要失控。单冽伸手拉开楚清的裤链,掏出他半硬的潮湿分身贴在自己肿胀的性器上,手与手覆在一起黏腻厮磨。卷土重来的高潮急促而尖锐,楚清一瞬间就感觉到手上一片湿热滑腻,有液体缓缓沿着手指流进手腕里,烫得单冽粗硬的性器突跳突跳,贴在手心的触感更加清晰。 楚清气喘吁吁在高潮里回味了五分钟。单冽还是那么硬那么烫。 楚清简直心酸成雅鲁藏布江了,他都主动互撸陪撸又陪射这么久,单冽竟然一点反响都没有! 他把滚烧的脸埋进单冽硬邦邦的胸膛里,捏了捏那根火热火热的铁棍子,哑着嗓子催单冽:“你……怎么这么慢?”这是在打飞机还是在造神舟九号啊?能不能有点效率啊? 听到单冽的声音在头顶闷闷传来:“是你太快了。” 楚清脑子里奔跑而过一万只囧脸的草泥马,张嘴就要在单冽的黑t恤上咬出洞来。才勇猛地咬了一口,就被单冽紧箍着腰豁地蹲下去,一阵剧烈痉挛的颤动贴在楚清的腹部上,黏腻胶合的体液一股股喷洒满他光裸的上半身,顺着腰际的线条,流进敞开的裤链里。 楚清跌坐在地板上,浑身湿漉漉,胸口滴答滴答滑落精液。鼻翼间充斥单冽的气息。 直到单冽拿了卷纸帮他仔细擦干净身上湿哒哒的白浊,替他整理好皱巴巴的外套,为他穿好湿漉漉的长裤,把他揽进火热的怀抱里,冰雕一样的楚清才彻底回温过来意识到在刚才的短短几秒间单冽对他做了什么,羞愤地抢过单冽手上的卫生卷纸企图活活勒死单冽。 但单冽裹着一脖子卫生卷纸面不改色,没半点儿羞愧,低头,一下一下吻他窘红的脸。脑袋抵脑袋把他圈在怀里,静静拥着他的腰不说话。 像两个疲累的孩子,蜷着腿坐在隔间地板上,脑袋抵脑袋地窝在一块儿。 这一刻吹过耳边呼呼的风,不是清风,是换气扇的风。带着清淡的香气,不是花香,是空气清新剂的气味。身边没有绿树草地明媚阳光,只有水泥管道和抽水马桶。 楚清气呼呼的,觉得这个拥抱一点儿不浪漫。却又怪怪的,很浪漫。 等外边儿又一阵断断续续的脚步声离去,单冽揉了揉楚清鸵鸟似的一动不动埋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去给你买衣服,等着。” 他后脚还没跨出门,楚清就心急火燎地把隔间门“碰”地甩上,生怕有人突然进来看到衣衫不整的自己。单冽被门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走出卫生间门口好一会儿,眼底终于忍不住笑。 几乎一步没停,单冽很快回来。把新买的衬衫长裤内裤递给楚清,静静看他,一脸正经的面无表情。 仿佛刚才在隔间里抱着楚清打飞机并把精液喷射在楚清身上的邪恶男人并不是他本人。 无法从不能见人的羞愤中恢复淡定的楚清震惊了:真是个下限深不可测的男人啊……脸皮真厚! 衣服都被剪了吊牌,看不到价格。不过楚清不会注意这些,紧张兮兮地指挥单冽在门外把风,坚持要自己换衣服。穿上后才发现尺码量身定做一样的,非常合适,包括内裤。 在心里谋杀了单冽一万次终于有勇气重新做人的楚清颤巍巍迈出了隔间,立马往洗手台前奔,双手还黏黏的,像是单冽的精液还留在上边儿似的,窘得烧脸,赶紧往水龙头下哗啦啦地洗手。 忽然就觉得背脊贴上了温热硬实的胸膛,濡湿的呼吸拂在后颈上,烫烫痒痒。抬眼看到镜子里“厚脸皮”的单冽眨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眸,靠过来,又想吻他,楚清警觉地捂住他的嘴,用眼角余光扫描人影稀疏的卫生间门口:“以后公共场合禁止随地骚扰。” 单冽点点头,把他拥进怀里:“好。以后都听你的。” 一整天都是放晴的好天气。 下午单冽陪楚清逛了植物园。苏木、南洋木、四数木、棱柱木姿态凝固,被制作成一截截热带树的标本,永恒静止在冷气森森的木材展览馆里。 像一首首树的挽歌。 但单冽让楚清伸出手,去触摸冰冷的横切面上每一道细微而分明的纹理。单冽说,树木离开地面并不代表死亡,每一处的强度和韧度,都是树的心跳。 又去了西海岸,踩着风浪走得很远,一路上捡了许多贝壳,拿单冽的外套装得满满。 路过滨岸一家家亮堂堂的特产小店,那些东风螺花瓶螺在柔暖的灯光下玲珑闪亮得惹眼,店里悬挂眼花缭乱的贝壳风铃,一片风铃做的叮当雨林。单冽给他买一个能听见海风声的凤凰螺,楚清不要,还是稀罕单冽捡的贝壳,虽然它们有点丑。但把它们放在耳侧,每一阵风息,都像单冽的声音。 到了酒店停车场,楚清拿着满满一外套的贝壳,吮着椰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44 子要下车,看单冽并没有要上去的意思,睨他:“不进去么?” 单冽靠过去,在副驾驶座里低头吻住他。吻得很炽热,唇片相互吮咬,舌头绞得很深,翻涌楚清嘴里清甜的椰子味。单冽的眼睛是漆黑的占有,湿亮。从楚清唇上一路近乎吞噬地吻咬着下去,吻到脖颈变得小心翼翼,只用温燥的唇摩挲,克制着不再留下印子,热热的鼻息拂得人心慌意乱的:“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楚清困惑。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红着耳根挣开他箍在腰间的手臂,跌跌撞撞逃进酒店去。经过玻璃门时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发现单冽下了车,斜靠着车门目送他,一动不动,静伫在路灯下墨色湛湛的阴影里,眉目还是惯常的冷冽平淡,漆黑里却有着温暖。 等楚清吮着椰子经过隔壁房间,发现房门微敞着,传出柳修豪阵阵凄楚的惨叫声。楚清默默晃进去,看到柳修豪病歪歪躺在床上,额头摊三截旺旺碎碎冰,两颊起皮红肿斑驳,一张脸犹如车祸现场惨不忍睹。 程放盘腿坐在床上,掰着碎碎冰给柳修豪做冷敷,不停地嫌弃:“能别叫那么销魂么?不就晒伤了屁大点儿地方,有那么痛吗?” 柳修豪翻着白眼气若游丝:“用你屁大点儿脑子好好想想,老子今天为了谁才晒成这样?我告诉你今儿我这脸没好你甭想走……” 程放咬着碎碎冰坚决反对:“那可不行,我还得出去找阿楚呢!” 柳修豪不屑:“得了吧,就你那电动车碰瓷的认路水平,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都分不清,还没找到楚白脸先把自己丢人堆儿里了。” 程放拿碎碎冰抽他:“你才碰瓷儿呢!我那电动车可是知法守法的好电动。你问问阿楚,我哪次没遵守交通规则?哪次不是在20分钟内又快又稳又准时地他送到学校?优步专车都没我这么棒!” 柳修豪恍然大悟:“我说楚白脸那脸怎么老白得跟肾虚似的,原来是你这黑心小摩的造成的心理阴影!坐快车容易早泄啊!” 程放扑上去掐住他:“说谁肾虚?谁早泄?你个电线杆流氓小广告!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柳修豪惨叫两声:“家庭惨剧!谋杀亲夫!” 楚清一脸黑线,凌乱地瞅着在床上扭打成一团的两只,提手敲了敲卧室房门。 程放气喘吁吁地抬头,一眼就看到默默靠在门框上捧个椰子的楚清,两眼蹭亮,跳下床就蹦上去熊抱他,才抱了一秒又立马弹开,跟触了电似的,心虚地摸着后脑勺滴溜溜转眼珠:“那个……阿楚你又跑哪儿去了?我都找你半天了,就差报警了!” 柳修豪在一边哼哼:“家里的猫三天两头玩失踪,不是外面有猫了就是外面有狗了。” 程放回头瞪他:“猫和狗有生殖隔离你懂不?你这生物学的还不如我呢!” 柳修豪服气地闭上眼:“厉害了,我是不如你……” 楚清一问不答,只扬着房卡看程放:“你今晚睡哪儿?” 程放脆弱的小心脏怦怦猛跳,舔着舌头瞄一眼像半条尸体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柳修豪,又瞄一眼站在门口眨巴着俩漂亮眸子勾魂的楚清,短短几秒钟内经历了八点档宫斗剧中皇帝翻绿头牌一般波涛暗涌的心理斗争。最终救死扶伤的忠肝义胆战胜鬼迷心窍的美色诱惑,程放胸口捶大拳,忍痛表示:“我今晚……睡这儿。” 楚清点点头,转身回房。 柳修豪两眼睁开一条细缝来,声音很哑:“难得啊,你没跟他走……” 程放拍拍胸脯:“废话,我程放是那种丢下哥们儿死活不管的人么?” 柳修豪身娇肉贵的,到哪儿都有人伺候着,从没受过伺候人的苦,今天像个老妈子似的顶着毒日头在外边儿为程放跑了一下午,一身少爷肉在紫外线里直接爆炒成红烧肉沫,看在程放眼里,也真像红烧菜一样咸咸暖暖的。 柳修豪闭上了眼,自言自语般轻声:“哥们儿?……你当我是哥们儿……” 程放点点头:“咱一块儿玩一块儿吃还一块儿睡过,当然算是好哥们儿了!虽然有时我觉得你可变态了,还有点儿……色。”程放吐了吐舌头,继续道:“但我知道你绝对够仗义!我听我爸说过,像你这种牛逼闪闪外表光鲜的官二代一般心理都不太健全,心态特别畸形!作为好哥们儿,我只能多体谅你了……” 房里安静。除了他絮絮叨叨的讲话声,找不出第二个声息,柳修豪仿佛沉沉睡去,甚至失去呼吸。 程放还在唠嗑:“前些天我爸刑庭审了个官二代的故意伤害致死案,据说那人作案手法特别残忍……” 静默良久的柳修豪突然豁地从床上爬起来扑上去死死勒住程放的衣服把他压倒在自己身下,低头狠狠封住他那张不停聒噪着的嘴。 房间彻底寂静。 程放停止了杂乱无章的喘气,几近窒息。 镇压在嘴上的唇像座顷刻爆发的休眠火山,带着期许已久的狂暴灼烧和汹涌喷薄的激动颤抖。程放的脸庞被他鼻尖滚烫颤动的气息灼伤了,须臾又回到那个天文馆的炎热午后,那副挂在灰尘里的太阳圆面图,淌着血一样的,鲜红地,喷涌着。 记忆里的柳修豪总带了点玩世不恭的促狭,他笑着说“我觉得吧这比打你更能让你难受……” 窘迫和愤怒像天花板上坠落的水晶灯片,生生扎进程放的眼底,程放闭上睚眦酸胀的双眼,一点儿没犹豫的,张开嘴狠狠咬了上去。 血腥味在唇瓣间弥散,湿热腥甜。就和柳修豪晒伤的脸一个温度,暖和,也让他无比难受。 柳修豪痛哼一声,却没放开程放,勒住他的肩膀用力吻他,任他一口一口咬得自己浑身痛到打颤。 程放紧闭着酸热眼角被他勒得做不了任何思考,伸手摸索到枕头上的psp,用尽全力砸在柳修豪的后脑勺。柳修豪终于一把放开他,捂着脑袋踉跄地仰倒在床上。 两人气喘开合的唇齿上都染着血。如同电视台深夜播送的恐怖频道。 夜风拂过阳台,听到隔壁窗台楚清挂上的一串贝壳叮叮咚咚。 程放脸上淌着汗,嘴角半干涸着血渍,仰躺着大口呼吸得来不易的新鲜氧气。刚才砸柳修豪那下让他浑身没了力气。 身旁的柳修豪比他更狼狈,肿胀着晒伤的脸,赤红着眼眶。嘴角破的皮,是被程放咬出来的,嘴上挂的血,也是被程放咬出来的。他吐出一口血水,舔了舔嘴唇,还能尝到微甜酸涩的血腥味,突然放声大笑。 程放靠着的那方床垫因为他剧烈的笑声而不停起伏。程放没了力气,骂声也软绵绵的:“变态,笑屁啊!你又发什么神经病?你这是精神分裂还是人格扭曲啊?你爸妈给你去医院做过心理咨询没?”他就不明白了,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45 柳变态白天还人模人样乖得跟个奴才似的,怎么一到晚上又基佬上身要啃人了?敢情这死变态还是狼人来着的?看到月亮就要呼啦啦变身? 柳修豪没回答他,只是笑。 笑到一半突然哑了嗓子,倒吸一口气:“程放……我脸疼……” 这下轮到程放笑了:“活该!疼死你!” 柳修豪跟没听到他的嘲笑似的:“程放,我脸疼……” 程放强撑着手掌从床上坐起来。 柳修豪一张脸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炸过,斑驳着红肿晒蜕的脱皮,嘴角的伤口凝成血痕。 程放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移不开眼,只能傻傻地坐着发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踉踉跄跄下了床。 柳修豪拉住他的手:“程放,你别走。” 程放没出声,还是甩开了他的手。 听着程放凌乱的脚步声离开房间,柳修豪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来,狠狠砸在被子上。 柔韧轻软的床被也像程放灿烂阳光的笑脸一样,没什么脾气,顺从又温和地包裹住他狠厉的施暴。 柳修豪不想再动弹,因为也没有了动的力气。 等程放屁颠屁颠又买了一大袋碎碎冰回来时,看到柳修豪完全跟尸体一样挺在原地,吓得扑上去鬼叫一声:“柳修豪!你不会死了吧!” 那他不就犯了过失杀人罪了! 没听到回答。程放更害怕了,探手摸摸柳修豪的额头,还有温度!俯身听听他的心跳,还有动静!正想在掰开他的眼睛检查他的瞳孔,柳修豪的眼已经睁开缝来:“你没走……” 听他还会说话,程放安心了,把柳修豪扶起来盖好被子:“你老年痴呆啊?不是你让我别走的么?” 程放坐在床边上,把碎碎冰一条一条捏碎了敷到柳修豪脸上,跟晒鱼干似的,恶作剧一样摆出各种a字型,w字型,e字型,越摆越乐,恨不得掏了柳修豪的手机拍下照片帮他传上bbs,给学校里那些迷妹迷弟们真相一下他们高贵冷艳的文艺范儿柳学长私底下的二逼样。 柳修豪任他在自己脸上用碎碎冰作弄来作弄去,静默了良久才又翻起白眼来瞪了他一记:“你刚才说的,我让你别走你就不走。” 程放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我是这么说的吗?” 柳修豪躺在床上哼哼两声,把眼睛闭上了,嘴角却扬了起来:“你就是这么说的。” 第20章 离开我是怎样的心情 结果程放就在柳修豪房里伺候了肿脸猪头柳修豪一个晚上,边伺候还边吃碎碎冰,乐哉乐哉的,一点儿没觉得苦,反正他本来就是伺候人的命,每天在家里伺候俩宝贝妹妹,在学校里还要伺候楚清。 第二天柳修豪醒来时脸上的晒伤消了大片,看到程放咬了条融化成水的碎碎冰,趴在他床边儿呼呼打瞌睡。 喜悦微渺得像是清晨光束里的尘埃,要飞扬起来。 怕程放感冒还没好全,柳修豪从床上坐起来,伸了手就要把他抓进被子里,心里暖得颠得找不到北了,都忘了程放昨晚雄赳赳气昂昂咬他的那几下,压根儿不是发烧的人会有的狠劲。 程放被他的动作惊醒,一看柳修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立马兴高采烈地嚷嚷着要去坐环岛游艇环要去逛火山公园,怕再不去就没机会了。 柳修豪不放心,怕他吹了海风又要发烧,坚决不同意。 楚清往程放脖间挂上那个炸药包一样的背包,拍拍肩膀示意自己带他出去玩,程放两眼放光,哈着腰就跟了他出门,气得柳修豪捂着个猪头脸骂骂咧咧地只好跟上去。 游了群岛,坐了缆车,登了火山口,程放比着“耶”和楚清到处合照,玩得兴奋,一双腿在颠簸的火山岩上走得飞快,剩柳修豪像个老妈子又像个保镖一样戴了副黑超、背了程放炸药包重的背包,被甩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他们当心啊当心啊! 玩到夕阳落山,三个人才坐了快艇回市中心的酒店。程放一进酒店就大呼小叫着“热死了热死了要洗冷水澡”,柳修豪继续坚决不同意,见他不满地把脸鼓成包子,就提议开车去泡火山温泉,还可以治感冒。 程放长这么大还没泡过火山温泉呢,只在日剧里看过,听说还有温泉料理吃,立马就举双手赞成。 他们走回房间去拿更换的衣物,见到昏暗的走廊里燃着一颗火红的星点。走近了,才发现是单冽靠在楚清的房门前抽烟。靠近房门的垃圾桶里浅浅塞了一些烟头,还有未燃尽的在袅袅生着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了。 见楚清回来了,他站直了身子,长指把烟掐灭,安静地看着他。 还是程放先笑容灿烂地开了口:“哎?冽哥?你怎么又来找我们玩?我们马上要出门去泡温泉了啊!” 单冽默了一会儿回答他,眼睛却看着楚清:“一起去。” 程放愣了愣,随即天真又热情地答应他:“好啊好啊!人多热闹啊!” 他笑得甜,柳修豪心里泛着酸:热闹个屁!又要多个男人看到你的屁股蛋了sb! 等催着程放进门拿衣服后,柳修豪偷偷摸摸到走廊打电话给客服:“我刚才订的那个大温泉池……对对……给我改成独立温泉汤屋……没关系,我补钱……两间两间!” 单冽没带更换的衣服,楚清只好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他。磨磨蹭蹭在包里翻来倒去,也没找着适合的,衣服比在单冽身上都像短了一截。 单冽不催他,跨坐在一旁的沙发凳上翻本封面花花绿绿的杂志,叼一根烟,没点着的。楚清问他什么,他都只静默地点点头,任由楚清去决定。 楚清纳闷地回头去瞥一眼闷不吭声的单冽。 咦?他手上那本杂志……封面上两个画风唯美的男纸正在飞舞的玫瑰花瓣间热烈拥吻……不正是他塞在包底下带来应对突发状况的某本班长牌菊花宝典么? 楚清扑上去,以“被家长抓到看小黄书的我还有救吗”的迅雷身手,一把抢过杂志,三下两下塞进衣服堆里。 单冽漫不经心的,瞟了他窘红窘红的侧脸一眼,抓过手边一条干净的内裤:“这个就够了。” 等看清他手上拿的什么,楚清的脸陡然更窘了,只觉得单冽穿自己的内裤那个画面莫名地有点害臊啊……等等……好像不太对啊……他迟疑着瞄了瞄单冽的裤裆,张了嘴颤颤问:“那个……不觉得小么?” 单冽的眸子倏地就燃起火,掐着他的腰把他按倒在衣服堆里,柳修豪在外面砰砰砰敲门催他们:“楚白脸!单咬金!出发啦!” 单冽载了他们抵达环拥在森林里的和风温泉山庄。 柳修豪抢着和单冽去柜台补钱,在选择公共温泉还是独立温泉的时候,无声地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独立房。 最后要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46 了俩独立温泉汤屋,一共四张房卡,柳修豪趁单冽在付钱时没注意,把钥匙卡后面的房号牌都撕了,两张相同的剩着给单冽和楚清,另一份相同的留自己手里,他手脚麻利,身后的程放只顾着哇哇感叹前台送的那一摞子温泉鸡蛋,压根儿没发现他的可疑行径。 柳修豪拿着房卡不由分说地推着程放到温泉房门口,敷衍他:“进去吧……对对对咱和楚清一间!他就爱磨叽,我们先进去!” 程放屁颠屁颠地抱着一篮水煮蛋揣着一颗即将与楚清同池共浴的忐忑小心脏,极其兴奋又有点儿罪恶地蹦跶进了房间,柳修豪跟在后边儿锁上门,露出一丝奸诈的微笑。 付完钱的单冽早站在他们身后,把一切看在眼里,没说话。拉过还在挑选水煮蛋的楚清的手,牵楚清到了温泉房门口,示意他先进去。 等单冽买了清酒和水煮鸡蛋进了热雾腾腾的房间,一眼就看到楚清光裸的后背。 他正弯腰站在榻榻米上脱裤子,雪白背脊被袅袅水汽醅成模糊的月白色,白得不真实,唯一真实的,是单冽留在他背上那些还未消褪的吻痕。 听到渐近的脚步声,楚清转过头,看到单冽的目光比温泉水还要灼热醺人,立马烧着耳根转过脸,踉跄跑进温泉房去。 单冽在后面提醒“裤子还没脱”,楚清就碰一声甩上了格栅门。 才慌乱地脱了裤子在池边坐下,格栅门就“哗”一声被拉开。单冽全身赤裸,精壮腰间围了条浴巾就下到水里来。 窄小的温泉池一下变得很拥挤。 楚清两腿微张着浸在温泉里,低头绞着自己那块湿漉漉的还没围上的浴巾,默默往水里缩了缩。 单冽哗啦啦从水里迈过来,直接扯走他手上那块没点儿遮盖力的浴巾,扔池沿上,然后很自然地打开他的双腿,腰身挤进来,就站在了他的两腿中间。 单冽浴巾上的水珠被挤压下来,烫得敏感的大腿内侧泛起红,楚清有些难受地挣了挣,想要合拢双腿,却更像是夹紧了单冽的腰。单冽托起他的臀把他抱进温泉水里,低头吻他。 唇舌纠缠,反复厮磨。带着点儿占有的意味,把舌头绞得深深。 这样大张着腿,夹着单冽的腰,接受攻势激烈的吻,姿势很诡异,与楚清想做的那些个“攻”该有的态度大相径庭。但楚清被吻得全身酥软,晕晕乎乎得压根儿没心思去发现这幽幽水汽中弥漫着的阵阵诡谲。 他就是这样。任单冽一个吻,就能迷失自己。 浸透在热雾腾腾的泉水里,温润湿热的肌肤紧紧黏在一起,唇贴着唇,心贴着心,好像连血液都要流在一起。有一种舍不得分离的亲密。 楚清把烫暖的脸埋进单冽的肩窝,闷闷地说:“明天我要走了……” 单冽印在他耳廓的吻停顿下来。沉默。 空气安静成潮湿的水滴,拂在身躯和脸庞,染上薄薄一片凉水珠。 楚清抬起湿漉漉的脸,正对上单冽垂眼看他的目光。 单冽漆黑的眼里带进点儿水汽的湿润,但依旧静默冷冽,看不出一点儿情绪。冷成寒夜里的海,与他刚才炙热的吻,格格不入。 楚清一瞬不瞬看他。安静等待他的回应。 可直到周身的水珠干涸了发出凉意,温泉都仿佛等成了雪汤,单冽平静的脸还是没有表情,没有回应。 失望。像单冽眼底冰冷漆黑的海水,翻涌彻骨的寒意,一阵阵袭来。 楚清脸色冷峻,垂下眼,正好瞥到水面上悠悠漂浮着的单冽的浴巾,想也没想就伸手扯了下来,一把甩到单冽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气呼呼地把单冽的脸盖了个严实,然后挣开单冽的怀抱,哗啦啦拨开水走到池边去。 他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只觉得和单冽分别已经是人生中最难受的事!可单冽却是那么平静又冷淡地面对这一件于他而言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 心口闷到发疼,从没有过的感觉。 单冽豁地把浴巾从脸上抓下来,追上前把他捞进怀里。他又夺过单冽手上的浴巾,一把盖在单冽脸上,恨得不行,还抓着浴巾的下摆打了个蝴蝶结,企图活活闷死单冽。单冽百折不挠,扯了浴巾,箍紧了他的腰身哪儿都不让他去。 楚清一点儿不想搭理他。扭着腰使劲儿挣开他横在身前的手臂,指甲都嵌进单冽手腕里,却始终挣不开,索性很狠往他腿上踹了一脚,卯足了劲儿。 单冽被踢得踉跄,退后好几步,抱着楚清的腰没松手,连带着楚清整个人向后倾,跌进温泉水里。 水花四溅。扑鼻的硫磺味儿,气闷到窒息。 楚清呼吸不了,因为嘴已经被吻堵上。暴烈激荡。唇瓣在荡漾的水波中不慎滑开,又立马被单冽狠狠黏紧。舌尖的每一次纠缠都带进热烫的泉水,口腔里溢满酸涩,哽在咽喉,苦楚的味觉。 很疯狂,这样深深窒息在滚热的温泉水里,用近乎溺亡的态度在接吻。生离的,终别之吻。 等浑身软绵绵地被单冽从池里拥起来,楚清已经被吻得再没一点闹腾的力气。贴在单冽身上大口大口呼吸氧气,等待重生一样地,感受着内脏里慢慢复苏的心跳。 单冽静静抱着他,手掌轻轻抚拍他剧烈喘息的背脊,湿热的唇贴在他温软的耳廓,细细密密地吻,安抚,不间断。 单冽潮湿的肩胛上好像少了烟味,散发出淡淡硫磺气儿,和他的味道一样。光裸湿滑的肌肤黏腻在一起,传递过来一样灼热的体温。这个炙热的怀抱,从小到大都一样,是那么坚定又温柔。和他贴合得天衣无缝,像是注定的,为他量身打造。 楚清犹豫着伸出了手,慢慢放在了单冽的脖颈上,不是推开,而是缓缓地,用手臂圈住了。有水珠从单冽的发梢淌下来,脖颈湿滑,楚清没再迟疑,圈得越来越紧。 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像是只有这样肉体相贴的紧密,才能感受到他和单冽还有深深的维系。 他突然有了无限大的勇气。把脸埋进单冽的肩膀,低声说:“去床上。” 单冽的动作突然停滞下来,像是在确定着什么,没任何反应。 楚清不抬头,指指格栅门外铺着床垫的榻榻米,哑着嗓子:“……去那里。” 单冽终于有了反响,呼吸变得粗重濡湿,一把从水里横抱起湿漉漉的他,直接滚进床垫里。 趁单冽还没吻上来,楚清相当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覆下来的胸膛。然后翻身推着单冽和他交替了上下位置,居高临下地坐上单冽结实的腰,那一瞬间清晰感受到单冽的胯间硬硬顶在他光裸的臀上,暴涨,炙烫。 耳根子又火烧火燎。趁那点儿无限大的勇气还没被自己烧光,楚清张嘴就胡乱亲上单冽的喉结,没章法的舔弄着滑到胸膛,手也加入进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47 来,毫无技巧地东揉西捏,摸索到涨硬的胯间…… 单冽一瞬绷紧了全身。 楚清的手覆盖上他的眼挡住他燥热的视线,声音发颤:“不许看。” 鼻息像热雾,拂在下腹,一丝一丝,不断颤抖。 身上焖烧出火。单冽已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伸手往下摸索那张柔软湿润的唇,牢牢捂住,不许他再有动作。手心被咬了一口,执拗地挣脱。下一瞬,硬挺的性器前端已经被包裹进温软的湿润里。 那一刻,所有呼吸明显凝滞。热雾拂动的空气都静默。 单冽僵硬顿止在柔软掌心的黑暗里,下身滚烫的欲望已经被微微吮吸了一口,然后一点一点,含进更湿热更紧致的深处。 令人战栗的舒爽,像是被拥抱进柔软又缠绵的温泉天堂。单冽终于忍不住地拉下眼前的手,看到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正热烈地发生在身下。 睚眦欲裂。 看他面无表情地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直勾勾盯着那个与他唇齿相缠的地方,楚清的睫毛颤抖得一塌糊涂,羞窘到又有了想自杀的冲动:不是说过不许看么!而且,他都这么卖力了,怎么那脸上……还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其实在用嘴含进单冽的那一刻,楚清已经后悔得想直接用口水噎死自己。因为那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什么破漫画!光顾着铺那么多玫瑰吹那么多气泡,一点儿没说做这事儿会难受成这样啊! 楚清张着嘴,很痛苦,下颌酸得要脱臼。生涩又笨拙地舔了一下硬梆梆撑满口腔的东西,惊讶地感觉到颤抖的膨胀,突跳突跳,迫不及待抵到舌尖上。他红着脸,忍着嘴里的难受,伸了手指,漫画里学来的,探上单冽背后的尾椎,滴溜溜往下滑,眼看就要摸到凹陷进去的地方……啪嗒,一只手被单冽用打蚊子的方式拍落,粗长的性器豁地从他嘴里撤出。 单冽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不给他重获自由的唇齿一丝喘息的机会,奖励般,放肆又温柔地舔吻他。 肇事未遂的楚清被吻得晕乎乎,听到单冽低声问:“书里看来的?” 脸又已经烧得能冒烟儿,楚清坚决不回应。眯眼看到单冽的眼睛被露骨的心火燃得狂野,灼热得像是要把他融化。 湿热的舌心烫烫地贴上了楚清腿间半硬的青涩欲望,吮吸舔弄,单冽俯在他腿间,轻声说:“以后别看那些书。” 下身在反复的舔舐和含弄中不由自主发紧发硬到颤抖,快感叫嚣,楚清的腰软成一塌糊涂,伸手摸索单冽的方向,手被攥紧,交扣。掌心磨蹭出火。骤然淌出来的白浊把单冽的下巴沾得黏腻,顺着他的唇角流到楚清的大腿内侧。湿透。 单冽的唇离开他潮湿疲软的分身:“想看什么,我做给你看。”右手摸索到地板上的长裤,口袋里有一只未开封的小软膏。 楚清迷茫,还在高潮的回味中,没反应过来,单冽的手指已经沾着软膏顺着大腿上湿滑的精液,顶进他后边湿软的狭缝里。紧闭的肌理突然被扩张,刺激得楚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这是要做给他看?还是要做他啊? 可微疼却燥热的快感攀升得飞快,像汽水兴奋地漫溢在后穴里,酥麻到穴口张合。楚清羞得面红耳赤。脚掌软软踢打在单冽光裸汗湿的肩膀,却被单冽趁机抓住,手掌肆意抚摩每一个脚趾,攥紧,把他两条软趴趴的长腿搁上肩膀,双腿彻底大开…… 不行……他不要张开腿……他是攻一样的男纸…… 整个下身泥泞不堪。后穴里每个动作都能牵扯出暧昧的水泽声,陌生的快感强烈迅猛,一波一波向楚清袭来,刚释放过的性器又慢慢站立蹭上单冽的腹肌…… 不行……这样很不对劲……被强势地覆压在深陷的床垫里,一切乱了套…… 滚烫的性器抵上了后边,鼓胀的前端稍稍顶入就被软小紧致的入口牢牢箍住。单冽叫他:“阿楚……” 迷茫的水雾虚焦中只能看到单冽那双漆黑灼亮的眼,要吞噬他的狂野渴望。他坠在单冽的眼睛里面,逃不掉的感觉…… 单冽对上他眼里没有任何焦距的恐慌,安抚吻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别怕。” 他怕。怕极了。不是怕疼,而是在怕别的什么。或许,是在怕他自己。 短短的几秒,他还来不及明白,单冽已经缓缓顶了进来。触觉清晰,粗糙或细致的纹理和形状都那么清晰,以占据的姿态,一点一点撑满他的身体。 肌理灼疼,酸软,湿滑。也微蹭出酥痒,舌燥,口干。 单冽抵到半途不再动,舌尖舔舐描绘他美好的唇线,鼻息潮热:“……疼么?” 疼……但也快乐。无法抑制的快乐。楚清全身臊得殷红,不敢看他,不敢回答,有气无力地摇着头,仅剩那一丝傲气,是颤抖着双手捂住脸,声带破碎的脆弱:“我……不要在下面……” 猛然间天旋地转。他被单冽紧搂着翻身,就着下体连接的状态,趴坐在单冽身上。 可这个君临天下的姿势让单冽顶得更深,几乎是一撞到底。楚清呜咽着闷哼一声,早已胀痛的前端瞬间释放,连带着不自觉绞紧后穴,一片濡湿。 焦躁的渴望和急切的珍惜被包裹得密不透风,快感疯狂交织。单冽揉捏他的肩膀,抱得很紧,极力克制,强忍得痛到发颤。 袅袅热雾悠闲荡漾在房间,恬静蜿蜒。闷闷的呜咽断续成为无力的喘息,听得明晰。 单冽松开他的肩膀,改成抚摩他湿软细白的腰肢。下身微微抽离。又重重顶进。反复。难耐。燥烈。狂乱。 楚清软到无力,全身燥热。滚烫的温泉水雾像是沸腾在五脏六腑,要将他灼得融化。头发和睫毛上不停滴落的烫人热水珠,在涣散的视线里跳跃不止,缓不过神,全身发紧,指甲深深陷入单冽的背肌…… 水雾氤氲,温热清沸的泉水,一层一层波荡。 双腿交扣着单冽的腰身,坐进暖烫的水波里,迎接的每一次深切律动,都搅荡进灼人的水流,混合在溢满白浊的黏腻臀缝间,湿淋淋的淫靡。鼻间温泉的硫磺气、呼吸的灼热气、体液的麝香气,还有什么?楚清已经感觉不出,全身感官都沉溺在被单冽再次充盈的酥涨里,热水珠子从湿透的睫毛下掉落,一滴一滴,无声无息地晕开在单冽滚烫的体温上。 单冽放软了动作,将坐在腰上的人揽进怀里,舔吻他润湿的睫毛:“不舒服?” 不,是太舒服,舒服得让人窘迫。楚清把脸抵进他的肩窝里,闷闷不说话,浓密睫毛上的汗水露水泉水融化成一片湿热的淋漓。 单冽沉默喘息,手掌从他湿软的毛发中抚摸到那根和主人一样闷闷不抬头的分身,温和抚弄:“不舒服的话……自己动?” 自己动?楚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48 清蓦地抬起眼,感觉到做“攻”的希望曙光又再次照拂到了他身上。 单冽的掌心贴上他的臀,揉弄着慢慢抬起,再狠狠往自己下身贴,胯骨紧紧碰撞。甬道一瞬酥麻。单冽不停重复。酥麻不停累积。上下起落的每一个进入因为精液残留和肠液分泌的滋润,在清清温泉水中发出混浊黏腻的水声。 楚清咬着唇,难耐地随单冽的节奏摆腰,这种由他主导起落角度的滔天权势很快让他沉迷。等单冽的手松开他的臀时,他已经能择善而从地缓缓扭着腰自我升降了,并且触类旁通地发现前后扭摆好像更加身心舒畅。 他通体雪白透着羞怯的潮红,依着本能,追逐,扭荡,轻轻叫,情欲迷离的眼蒙上一层柔柔的光,在满室浮动的水光里,闪闪烁烁。稠白的水雾遮掩单冽眼底的情绪,是痴乱迷恋的慑人明亮。难以自持。伸手擭住他的下颌,唇齿辗转相缠。舌尖抵在他的唇上,挤进唇里,挑逗舔弄他软弱的牙关。 敏感点上缓慢集聚的高潮终于攀达巅峰。 楚清浑身痉挛,在单冽的拥吻里射了出来,下意识张开了白齿任单冽激荡地纠缠,从咽喉到心室,最熟悉和最迷恋的,都是单冽赋予他的味道。 等被单冽从温泉里拥起来贴在格栅门上,攀着单冽的脖颈,环紧单冽的腰,后穴一点一点温软包含紧单冽的欲望,淅淅沥沥挤出被单冽灌得满满的浊液,楚清才气喘吁吁领悟过来单冽说的“自己动”是什么个意思。 羞耻得恨不得就扭头在格栅门上撞死。不,应该是和单冽同归于尽。可单冽哪里给他机会呢,脖颈、锁骨、胸前、分身……吻无处不在,和温泉水一样,暖洋洋的。他又被吻到晕眩得睁不开眼。很怪,每次和单冽接吻,都会砰砰砰地心脏乱跳,按着数秒的倒计时,轰一声心悸成满脸火烧火燎的红。 头晕目眩。 手脚也发着软。在一片光线阴影的门格交织里,被单冽拥着,坚定又持续地进入、充满、占有,黏热的液体不断从身体里涌出来,沿着腿侧流淌到地面上,白晃晃,像是地上开一扇光明的窗。窗后就是一个晴空的温暖明朗,像是无论黑暗有多么漫长,转身却迟早能找到暖光。 森林里的夜色湿蒙蒙的,带着林叶间夜露的气息。 程放穿着浴衣,吹着清新夜风,席地坐在餐厅的屋檐下,两眼放光地盯着流水般一道道不断被端上来的精致料理,雪酒、贝唇、茶碗蒸、甜虾刺身……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程放拿起手里的水煮蛋就往自己脑门上砸,想确定这是不是幻觉。 恨铁不成钢的柳修豪一掌拍下那颗蛋:“妈的这脑袋再这么砸下去,为零的智商直接要降成负数了啊!” 蛋“啪嗒”一记在地板上跌碎了,程放心疼着 “浪费粮食可耻啊”, 急吼吼捡起蛋剥了皮往嘴里送,差点儿噎死。 “就这点出息。”柳修豪伸手轻抚他因咳嗽而剧烈抖动的背脊,却被程放猛力甩开。 程放嘴里噎着颗蛋,怒瞪圆眼与他对峙:尼玛这个死骗子!说好的和楚清同房呢?说好的和楚清共浴呢?简直欺骗我的感情!还玩弄我的肉体! 柳修豪嗤笑一声,脸上都是不屑:“别搞得跟个娘们儿似的!我不就是摸了下你屁股么,又不是没摸过!你那玩意儿我都碰过!用得着这么生气?不是说咱俩是好哥们儿么?怎么?身为你的哥们儿,我连这点摸你的特权都没有?” 程放被这个毫无贞操观的“特权”气得肺都要炸了,提了腿就往柳修豪身上狠踹一脚:“滚!” “行!”柳修豪斜身倒在餐桌前,挥手制止还在不停布菜的服务员:“他不吃了,都撤走!” 程放眼看着一品品碟子被收回,急得嚷嚷“哎我还一口都没尝呢”,柳修豪挑着眉,夹了自己桌上酥香扑鼻的天妇罗喂到他嘴边,诱惑:“要吃吗?” 程放啊呜一口咬下,蘸了海盐的虾仁天妇罗外酥里嫩,浸润在味蕾上多汁又鲜甜,好吃得简直突破天际!程放飘着两条幸福的海带泪猛点头:“我要我要!” 柳修豪循序渐进,又夹了筷照烧金枪鱼喂他:“还气不气我摸你的事儿了?” 盐烤的照烧入口即化,程放荡漾得要飞起来:“不气了不气了!” 柳修豪喂他一勺蛤蜊汤,继续得寸进尺:“那以后还给不给我摸了?” 程放砸吧着那口清甜滑腻的蛤蜊汤,有点儿苦恼地皱眉:“我说……摸屁股这事儿真的……有点呕……你能换个特权不?” 柳修豪托着下巴,仿佛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严肃地说:“哦,那就换成以后都一块儿打手枪吧。” 程放翻着白眼差点岔气。 柳修豪甩了勺子,冷笑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不吃了,我这桌也撤走!” 程放扑上去死死巴住柳修豪的小餐桌:“行行行行……打手枪可以有!” 柳修豪打了个响指,春风得意地让服务员继续上菜。 站在一边儿的服务员自动戳瞎双眼,当刚才所有的对话都是浮云,镇定地定格在职业化的礼貌微笑,殷勤地继续上菜。 程放眨着星星眼嚼着好吃到飞起的寿司,心里暗搓搓地盘算着:东西长在我身上,想打我就打了,还能给你管制成同步打飞机么? 柳修豪看他笑成一个发自内心的二逼,淫笑着拍拍他圆鼓鼓的脸:管不管得住,咱走着瞧! 琢磨着都快半夜了,料理也上完了,楚白脸还没过来吃饭,柳修豪无奈地起身回汤屋去催磨磨叽叽的小白脸。刚走到通往汤屋的石子路上,就远远看到单冽横抱着楚清从屋里出来,关了门,直接往山庄出口的路上走。怀里的楚清说了什么,单冽就停下脚步,把他放下来改成用手拥扶着,下颌贴在他雪白的额上,静静听他讲话。 森林的风,像耳畔的絮语,把夜色吹得游曳不定。石子路重重叠叠,沿静谧的方向顺其自然指向出口。 柳修豪扯了扯嘴,无声地说了句“靠”。 回到餐厅屋檐下,吃饱了撑着的程放还在固执又顽强地往嘴里送玉子烧。 柳修豪斜靠着门,淡淡问了一句:“程放,你也把楚清当成哥们儿么?” 嫩滑的玉子烧咕噜一声哽在了喉咙口,程放猛咳,脸都咳到鲜红,断断续续咳出一句:“当……当然了!” 柳修豪的嘴动了一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缄口。走了过去,轻拍他的背: “程放,你没留心眼儿,你的心眼儿就会碎的。” 短暂的假期在旅程里飞逝着结束,归期就在眼前。 前一天料理吃撑了导致急性肠胃炎的程放躺在床上,流着哈喇子睡回笼觉,硬生生被柳修豪扒开眼皮催着起床去退房。 他不情不愿地从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49 床上滚下来,边刷牙边整理背包。打开钱包发现程妈给自己的旅游小基金压根儿没动过,这几天吃吃喝喝都是柳修豪和单冽掏的钱。心里有点儿不好意思,递了钱想还给柳修豪,柳修豪眼都不抬:“少丢人现眼啊!谈钱,真他妈俗气!” 等吃完午饭,和楚清一起去总服务台退房时,程放依依不舍地眨巴着眼睛环顾了一下富丽堂皇的四周,哀叹着不用读书不用买菜不用换尿布还能白吃白喝陪着楚清到处玩的好日子走到尽头了。 好吃的都吃遍了,美景也看了个够,整个旅程美好得让他难忘,唯一有点儿遗憾的是到最后都没能和楚清同床共枕啥的,不过这个遗憾有点儿猥琐,所以就忽略不计了。 他一步三回头地背了背包向酒店门口蜗行,楚清也陪着他走得慢,惹得柳修豪抬起膝盖顶他的屁股催他赶快走。终于拖拉着快到停车场,听见后面一阵奔跑而来的脚步声,豁地回头看见单冽。 程放立即贴心地向他挥手:“冽哥!咱们今天要回去了!不能陪你出去玩了!” 单冽没理他,径直跑到楚清面前才停下。 柳修豪白了没心没肺热情没处藏的程放一眼,扯了他背在后边的炸药包,拖着踉踉跄跄的他就往停车场深处走去,也不管他叫“哎等等阿楚啊”。 站在正午的骄阳下有些热,楚清的鼻尖沁出汗水来。单冽怕晒着他,揽着他的肩膀站进路旁的树荫里。 椰树里透进来破裂的天光,夏日是那么绵延漫长,在这座风是青绿海是蔚蓝的城市,永恒地进行着。 楚清在炫目的天光缝隙里眯着眼看刚赶过来的男人,看他湿透的t恤贴在胸膛上,看他英俊的脸上挂满汗珠,看他看自己的眼神透着专注的晶亮,怕会看不到他,所以怎么都看不够。心里泛起酸暖,眼睛却凉凉睨他:“来得好晚。” 早晨单冽起床去上班前,给了他一个早安吻,告诉他中午会来送他。到点单冽却没出现,害得他还以为又不能道别了…… 凉凉的抱怨换来单冽烫烫的吻。 丝丝拂面的午时风是滚烫的热浪,一波一波,火辣辣地袭在身上。树叶都滴下汗水,散发出被骄阳炙烤的气味,消融在炎热的唇齿缠绵里。楚清用仅剩的一点儿理智偷瞄宽敞马路上稀稀落落的路人,看到有人的视线微微扫过来,立马慌张地攥紧单冽的t恤要推开他。单冽感受到他的担忧,边吻着他边把他抵在正对马路的树干上,站直了身躯把他整个儿挡住,让路人只能看到背影。 短暂的离别之吻,纠缠的舌尖带了点单冽嘴里的烟味,有些苦涩。气喘吁吁地分开时,有什么纸盒状的东西被塞进掌心里,楚清拿起来,原来是一只崭新包装的iphone。 给他这个做什么? 看着他困惑的眼神,单冽竟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眸:“有事……打我电话。” 楚清觉着打电话用座机也可以打啊,而且学校又不让带手机,这种东西压根儿没什么用武之地,正想着要还给单冽,却猛地被他揽进怀中,抱得很紧,像要把他嵌进身体里。 单冽的唇贴在耳廓,声音很轻很沉:“等我回去。” 南方的入秋时分总要淅淅沥沥下好些天的雷雨。海滨风急雨骤,再紧赶的工地都只能把施工暂停下来。不去工地的工程师却无法偷得浮生半日闲,仍要待在工程部办公室会审施工图纸。 晚上,板寸头接到单冽的电话,冒雨从宿舍赶到公司楼下,头顶的雨伞都已经被狂风吹得翻顶了。板寸头拍下一层衣摆上的水珠,骂骂咧咧想着这么个鬼天气还要加班,单哥也忒没人性了啊! 进了电梯正巧碰到从地下车库上来的单冽,看他紧锁着眉头一瞬不瞬盯着手机,拇指啪啪啪反复在屏幕上按个不停。 这几天的单哥又极其反常,平日里除了打电话从不掏手机的“短消息绝缘体”摇身一变,成了整天捧着手机猛刷猛刷的大龄低头族。难道是嫂子一回去,大姨夫又上岗了? 板寸头默默蹭过去,偷瞄了一下他的手机屏幕。 原来是一直在刷新短信界面。刷来刷去也只有一条发出的短信,收件人是“你”。 发现他在偷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单冽冷着脸把手机塞进裤兜里。 被发现可疑行迹的板寸头讪讪笑着用胳膊捅捅他的手臂:“单哥,给嫂子发短信呐?” 单冽没回答他,眉头倒是锁得更深了。 板寸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指导单冽:“嫂子没回你?他们这群小孩儿啊,现在都不爱发短信,喜欢用微信、qq,用那个联络才方便,来来来我帮你下载……” 电梯门一开,单冽先大步跨了出去,丢下一句:“下周进度加快。” 板寸头在后边儿悲愤:“靠!还让不让人活了!这进度都已经快得要赶上朝鲜研制洲际导弹了啊!还能更快吗?” 转了转心眼儿,他嘴咧得幸灾乐祸的:“见不到嫂子心痒了吧?急死个人了?那会儿坚定不移绷着脸主动要求来b市接下这烫手的破案子活了该了?黑着个脸肠子都悔青了?” 楚清听着玻璃窗外模糊的雨声和闷闷的响雷,窝在被窝里用胳膊支了脑袋,眼睛盯着放在枕头上的手机。 床头时钟滴答滴答,分针秒针悠悠旋转。早就过了他固定的睡觉时间。 黑暗中,明亮的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光投在他的脸上,照亮一双犹豫不定的眸子。 从b市回来的翌日就开学上课了,新学期过去一个星期,他还没给单冽打过一个电话,原因是单冽说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每天吃好喝好,重新建立起固定的作息时间表,像平常一样三点一线上学放学回家,除了楚妈偶尔下厨做出来的菜还是难吃得反社会,大把大把的课后时间都变成靠在书桌上想念单冽之外,实在是没什么要紧事可以拿出来给单冽打电话的。 那么……“想见他却见不到他”算不算得上是“有事”呢? 点开通讯录,空荡荡的列表里只有一个联系人:我。 后边那串是单冽的号码。拿到手机时已经存着了的,话费也缴好了,余额多得一学期都用不完。 楚清的手指在联系人上划来划去,想着要不要拨过去呀…… 手机突然振动了两下,连带着楚清的心也震动了两下,微黯的屏幕霎时整个明亮起来。 是有短信进来了。 点开来一看,是单冽发来的。简洁得只有一句:在干什么? 楚清欣喜地从被窝里坐起来,把简短的句子看了好几遍,才按了回复框,摸索着触屏键盘打字的方法,磨磨蹭蹭打出三个字:在睡觉。正要发出去,手机屏幕突然整个变黑。 捯饬了半天,发现是没电了。 他拿到手机后就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50 放在床头的柜子里,因为学校的规定,平常上学是不能带去的。晚上才拿出偶尔来看一眼,压根儿还没给它充过电。 于是心急火燎地打开床头柜翻找充电器和数据线,组装好了就插入手机充电。新手机的头一次充电仿佛格外漫长,楚清一眼不眨地盯着它开机,等待的分秒在心里变得焦急又难熬。终于重新开机了,他立马按发送,短信咻地发了出去。 然后继续一眼不眨地盯着屏幕等回信。 好是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单冽的回复。他怏怏地继续窝回被窝里,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还是没听到回复的振动声。突然想到单冽说了“有事打电话”,没说没事不能发短信啊。于是又豁地从被窝里蹿起来,迟疑着编辑新短信,继续磨磨蹭蹭地打出“你什么时候回来”,这句子几乎是没有想的,写好就按发送。 一送出就懊悔,跟催着单冽回来似的。要是单冽说还要个三年五载才能回来,那他岂不是如同王宝钏苦守寒窑,心塞到死! 君问归期未有期。 过了很久还是没收到单冽的回复。楚清那一丁点儿懊悔的心情都变成了失望,恹恹地把手机屏幕灭了,放在床头柜上,蒙了被子就试图催眠自己睡觉。 结果那泯灭希望的手机又死而复生地振动了两下。 楚清又豁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取了手机来看。 单冽回他一句:要我回来? 要,当然要!楚清猛点头,几乎就要这么回了。突然挑了挑眉,前车之鉴的懊悔犹在眼前,等待回复太久的小怨念又蠢蠢作祟,于是悠悠发送出一行:是啊。我妈做的菜不好吃。 第二天又是阴沉沉的风雨天,楚清趴在课桌上看着教室窗外循环不断的雨滴,一点一点,模糊成两点,模糊成黑暗,模糊成单冽的脸。 放学的时候市一中外边儿被家长的接送车子堵得水泄不通,一片嘈杂的喇叭声。 程妈倒是一贯由着程放到处放羊式地开着电动车上下学,男孩子就是应该多磨练!更何况就算是大风大雨的天,程放也不愿错过载着楚清一起其乐融融回家去的美好时光,毅然拒绝了柳修豪家那辆大奔的邀请,风里来雨里去地骑电动车载楚清放学。正披了雨衣要接过楚清手里的伞,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催着他让道似的。 妈的耳朵都要震聋了啊,什么素质!有车了不起啊?程放骂骂咧咧转过头去想竖中指。在水雾茫茫的一堆车里找到声音的来源,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被堵在车群里,一直向他喊喇叭。 程放赶紧对正要迈腿上电动车的楚清说:“那个好像是冽哥的车哎!” 楚清被雨淋湿了半臂校服,头也不回地上了电动车接过伞来:“看错了吧。”想也不可能是单冽啊,他这会儿人在b市呢。 瞄了一眼手表,都快五点了。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的固定时间观眼看着又要濒临崩溃,他推着程放的背脊,催他赶紧开车。 程放对自己认车的本领极有信心,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看错,于是向黑色越野车招了招手,果然听到越野车喊了两声短促的喇叭回应他,然后随着车流向他们慢慢开过来,等不急的样子,就捡着空挡子超了车,停在他们身后,单冽从车里没打伞就走下来。 程放洋洋得意地向楚清挤眉弄眼:“我就说是冽哥!” 楚清还惊讶着没反应过来,单冽已经接过了他的伞,帮他撑在头上:“下来,上我车。” 等愣愣地被单冽塞进车子里,楚清被雨浸得冰凉的脑袋才彻底回暖过来,倏地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驾驶座,单冽咬一根烟,活生生的,坐在离自己仅一臂距离的地方。 昨晚不是……不是还在b市么…… 感受到他的视线,目不斜视开着车的单冽伸过手来,十指紧扣,握住他冰凉的手。 单冽的手也很凉。冰冷的两双手沾着雨珠,握在一起,被空调里的风吹得暖融融。 程放背对着他们趴在后座满意地检阅宽敞的后备箱里,自己横卧着的电动车风雨不沾,刚才还想着有车了不起啊,现在舒舒服服地坐在车里吹着空调,立马又妥协地觉着还是有车好啊,心里盘算着自己以后可得早点儿买车,那买啥车比较好呢…… 转过头,打算和单冽讨论一下买车的问题,瞥眼看到那双扣紧的手,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缠在雪白的五指里交错。 程放的胸膛被车窗外的凉风灌满,咕噜咕噜冒着诡异的泡泡:这样儿……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等到了小区上了楼,楚清才发现单冽还买了菜。 进了601室,许久不生人烟的房子在泛潮的天气里有些湿冷,单冽开了空调吹暖气,然后把菜拎进厨房。出来看到楚清还傻傻站在门口没换鞋,就走过去蹲下身帮他换拖鞋。 楚清低头看着他把自己的鞋一只一只换下来,手掌触在脚踝上,真实的温热感。盯着他问:“怎么回来了?”是工程结束了? 单冽站起来,帮他脱下半湿的校服外套,同时吻上他:“你喊我来做菜。” 电光火石间就想起昨晚在被窝里发的短信来。 原来……是这样啊…… 楚清伸出手臂,圈紧了单冽的脖颈,奉献自己思念正浓的吻。闻着他身上摄魂又动魄的烟味,贴着他强劲又有力的心跳,再也听不见手表上的滴答滴答。时光停摆,分针秒针渐褪着消亡,幽然静止的表盘上最终只剩下他们两个,闭着眼睛,任无可藏匿的情愫席卷全身。 就像以往住在单冽家的每一个寻常的傍晚,单冽沉默地在厨房里忙碌,一手握着嗞嗞溅油的炒锅锅柄,一手拿着锅铲往锅里淋酱油,厨房里是浓郁的油烟菜香。 楚清伸出胳膊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脊上,被雨淋过的刘海湿漉漉的,把单冽本来就有些汗湿的黑色针织衫濡开一片水渍。 单冽回头扫一眼他贴在自己背脊上的侧脸,雪白又乖静的,张着红殷殷的唇微微打哈欠,懒洋洋的依赖。转过头去关小了灶火又抬手开了油烟机,在呼啦呼啦的吹风声里,握住他缠在腰际上的手:“这里闷,出去。” 楚清没听话,紧紧贴在他身后,不出声。直到被热气闷到睫毛上的雨珠汗珠傻傻分不清了,楚清才直起点身子,把脸庞靠在单冽的肩胛上,露出两只眼睛眨巴着看单冽炒锅里灵活翻跟斗的红烧茄子,忍不住地挑剔:“味儿要咸点……再放点酱油……别放那么多……是不是忘记放盐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伺候。不懂做菜,却很懂吃菜。 单冽关小火像是要去壁橱里拿盐罐子,却没打开橱门,而是把楚清抵在壁橱上吻住了。吞下他满唇湿软的挑剔,津液混淆着,浓郁的油烟气和菜香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51 气都化在炽热凌乱的呼吸里,唇舌发软。 单冽把他抱进卧室里,两个人在床上纠缠成一个毛线团,怕他刚淋了雨会着凉,单冽并不脱他的衣服,火热的手掌从卫衣下摆里探进去,享受掌心下丝绸一样的冰凉柔滑。狭窄的单人床承担了两个男人的重量,不满地“咯吱”响,楚清被单冽护在怀里防止掉下床去,气喘吁吁地在吻里皱眉:“有点挤。” 单冽听了就换了姿势平躺在床上,让楚清坐在自己腰上,抚着他的脖颈,拉低他的身子跟他接吻。 这样的体位让楚清感到无限接近漫画中所谓“攻”应有的姿势,好机会啊!于是机灵地学着单冽把手滑进他的针织衫里,在胸肌上又掐又揉,听到封缄自己嘴唇的单冽闭上眼,一声闷哼,像是鼓舞。 楚清继续游着滑溜溜的手抚摩单冽的腰身,腹肌,长裤的扣眼……正要扭开扣子,就被单冽烫人的手按住了,单冽睁开漆黑的眼睛看他,哑着嗓子:“别惹火。”知道他明天一早还要上学,他不打算要他。 再逞攻风的机会没了,楚清抿了嘴停了手,有些失望地睨身下的人一眼。 又冰冷又火热的少年,把单冽睨得全身也热热冷冷交替不停,他直起身,深深吻上让他迷恋的人。 等那堆红烧茄子终于再被单冽记起时,已然惨烈地牺牲在了油锅里,一团乌漆抹黑。 楚清第一次看单冽炒焦菜。新鲜又稀罕。抢在单冽前面提了锅铲,咬下一条黑糊糊的焦茄子。烫到舌头。 单冽的指腹按上他的下唇,拨开一点要查看他烫伤的舌尖。 他却吐吐殷红的舌头,皱着鼻子嫌弃:“真难吃。” 一说完就弯了眉眼,像是很天真的恶作剧,又像是很纯粹的自嘲。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睛款款洗去冷傲,摇曳温柔,无限美好,徐徐看向发怔的单冽。 他是真的觉得可难吃了。但他还是喜欢吃。所以笑了。 第21章 他不是冰做的 夜幕四合时,单冽喂楚清吃完饭,就要离开。先送了楚清到家门口,楚清看他要转身下楼有些诧异:“还真的只是来做菜的?”完全没察觉到自己一向平静的脸上泄露了明显的不舍。 单冽回过身来,把他揽进怀里轻拍一下他的臀:“你以为?” 楚清窘着脸直瞪他,却仍窝在他怀里与他静静相拥了许久,直到楼道里响起脚步声才不得不分开。单冽的吻别留在他的额上:“等我。”外面下着大雨,他不让楚清送下楼。 楚清站在楼道窗口里一直看到单冽的车子在倾盆大雨中驶出视线才转身回家,一颗心像浸透了秋雨,从池里捞起来,很沉。 楚清在人文社科书店找到一本b市的地理志略,掰着手指头数地形图上的等高线,按经纬线的梯形分幅法,一遍遍计算划分经差和纬差,仿佛算着算着,他和单冽就没了距离差。 志略里一页页b市的风貌,都是回忆里最美的风景。 大概从来最美的风景,总是最孤独又最寂静。像是孑立在海岛尽头的白塔,妄行在凶涛骇浪里的鸬鹚,柔密海底无声息的鲸落,何其静美,又何其孤峭。在这人所不知的孤寂里,比空气都要缄默的楚清和单冽,进行着远距离的思恋。 单冽每周都回来与楚清见面。 偶尔他在黄昏归来,风尘仆仆的车轮在夕阳里扬起一地落叶花飞,带着一车身烧红秋天的枫叶,停在校门口等楚清放学。偶尔是清晨等待在洒满微冷晨光的合欢树下,任树荫斑驳他一身黑衣,靠着车静静望着从楼梯上缓缓下来正准备去上课的楚清。 寒蝉噤鸣的白露,是楚清的生日。 单冽送他一把亲手设计制作的鸟巢椅,放在601室落地窗前,铺一块鹅黄的马海毛坐垫。阳光明丽的周末,楚清乐意一整天窝在这个小鸟巢里看书。单冽做好晚饭,从厨房里出来,面无表情揶揄他一句“在孵蛋?”,楚清拿书飞他。他像个武林高手,单手接住书,端着盘菜就走过来,在椅子前弯下腰吻他,嘴唇黏热相贴。 木染青黄的秋分,适合登高看山峦。 单冽置备了帐篷和睡袋陪楚清去露营,在山顶摇曳的秋风煦日里吻他。坐在帐篷边,把他裹进宽大的外套里,从日落开始用目光追逐星星运行的光迹。帐篷顶上飞速掠过绚丽的星轨,川流不息的透光迷离。光裸着身体在零碎的午夜阳光里滚作一团,像蔓绕共生的藤葛,浑身沾满彼此清冽的气息。 贪恋一刻的拥抱实在太过美好,以至于分别的漫长时日显得格外煎熬。 一个人开着车穿梭在空旷的雨街,凝视着路灯在一丛丛梧桐树叶里明灭,安静幻想远方的人在逼仄的路口出现;一个人熄了灯在被窝里断断续续讲电话,说了再见还舍不得挂断,在黑暗阒静里倾听那边模糊的脚步声流水声白炽灯管吱吱叫声还有打火机点烟的弹片共鸣声,直到自动关机的屏幕昏昏暗去,就像是一个世纪的颠覆;一个人喝完冰箱里的酒,去熄灭心底触不到的火,呼出的烟圈里播放记忆的黑白默片:他走向面前他扬起嘴角他晴好明媚的眼里带着他的冷漠他的狂乱他的温柔,每一段情节,都是欲盖弥彰的想念。 一直都是一个人。那些一直以为一个人可以完成的风景,现在因为缺少另一个人,碎裂成幽暗思念里无数遗憾的光子,蛰伏在每一次相见的细节,一粒一粒,闪烁成温暖的微光。 浸满夕阳的恬静午后。卷轴窗帘是一片九宫格的细纹波浪,漂浮在双人床松软的枕头。楚清被单冽拥着覆压在柔软的被窝里。单冽从他背后用两臂将他整个圈在怀中,像是要将他禁锢在身体里,不让他有任何机会离开,脑袋抵着他光裸的肩膀,闭了惯常那双冷冽的眼睛,静谧慵懒地沉睡在雪白的背脊上。 中秋的黄昏,楼道里弥留南瓜羹的香气,是楼下的人家在做团圆饭。窗外传来孩子咿咿呀呀响亮的哭声,程放在哄他那俩宝贝妹妹:“不哭不哭吃螃蟹吃螃蟹了啊”,露台底下的花坛里玩耍的流浪猫喵喵叫唤,门卫大叔开着小电瓶车拿着扩音喇叭高喊“争创国家级文明先进社区”…… 楚清被远远近近的嘈杂声扰得睁开眼,有些惺忪地眨了眨,目光渐渐清明。 感到单冽伏在自己肩上平缓而温热的呼吸,气息拂在赤裸的肩头,在那方肌肤上凝结出一小片的湿热。 楚清微微转过脸,想去看看单冽的睡颜。身体轻轻动了一下,才发现他们的下身还紧紧连结在一起。意识到单冽的分身还满满地充实在自己的后穴,他不自在地把脸埋进松软软的枕头里,耳朵都火辣辣的,不自觉就绷紧了全身。 后穴里边撑得满满实实的东西竟然慢慢硬挺起来,复苏了一样,渐渐扩张,要把他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52 紧致的甬道填充至龟裂。楚清红着脸吃疼地低叫一声,从软枕里抬起头来,有些抱怨地睨身上的人一眼。 单冽果然已经醒来了。 漆黑的眸子深深的,看不到情绪,只闪着灼热的欲望。他低头,轻轻咬他光滑的肩膀,伸出舌尖挑逗地舔舐那片细腻的肌肤,然后耸动腰身,在他身体里慢慢动作起来。 “不要……我爸妈快回来了……”楚清硬着头皮无力挣扎。被单冽困在床上索求了一整个白天,此刻他几乎全身虚脱,但食髓知味的后穴已经不听调遣地在温和的顶弄里再次湿软起来,敏感地流出淅淅沥沥的肠液。 单冽扫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稍稍加快了腰际摆动的速度,痴迷地凝视着楚清气喘张合的唇,嗓音低哑贴在他的耳垂边:“还早。” 楚清看他慑人的眸子里都是露骨的狂热,不敢再目睹他布满情欲的眼,红着脸认命地把脑袋再次埋进枕头里去,闷闷催他:“那你……快点儿……” 结果等单冽真的听他的话快点儿了,他又嗯嗯啊啊地咬着枕头使唤他:“别……别……太快了……受不了……太快了啊……” 单冽被绞得很深,深刻成心肺里的燥热,流荡在猛烈的律动间,赤眼看着楚清死死咬着枕头放浪地扭腰,忍不住就慢下动作来吻他,唇舌交缠,呼吸都是激动的紊乱。 楚清的眼里是没有焦距的潮热悸动,嗓音破碎,脆弱地命令:“不行……再慢一点……” 听不到单冽回应他的声音,只有火热的性器熟门熟路地一下又一下快速顶动在他最放荡的敏感点,高潮就在单冽几乎要捣碎他的狂野里迸发开来,前端一瞬释放。阵阵灼热的液体同时喷洒在他痉挛的后穴里,从咬紧的交合处漫溢出来,缓缓流进他的大腿内侧,滚烫得让他连脚趾都禁不住颤抖。 楚清羞耻又懊恼地闭上眼睛:“真过分……你都不听话……” 单冽把歉意的吻印在他不停颤动的睫毛: “对不起。” 中秋的三日假期,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小时。 楚清终于被单冽从床上解锁,抱进浴室里去洗澡。 洗完澡,单冽给他剥着黄橙橙的橘子,和他一起坐在601室落地窗前的书桌边。一个在图纸上核算工程量,一个在本子上写作业。 房间里恬静蜿蜒。只有纸笔相触的沙沙声。 橘子酸酸甜甜。楚清把甜的都吃了,酸的咬一瓣,就皱着眉扔在一边,留给单冽吃。单冽吃再酸的橘子,都能面不改色。 天快黑的时候,也吃到了最后一个橘子。前面的每一瓣都很甜,最后一瓣却是酸苦酸苦。这样突然的酸有些措手不及,楚清连鼻子都皱起来。刚把酸橘子吐出去,单冽已经靠了过来,贴上他的唇,用舌头勾了一瓣很甜的橘子给他,连同甘甜的津液一起搅动。唇齿间都是橘子的清香,分离的那一瞬,才发现单冽的舌尖有点儿酸。 还没回味过来,嘴上已经又被塞了一瓣橘子,更甜。 楚清含着那瓣甜甜的橘子,支着下颌看单冽:“晚上,一起吃月饼。” 单冽抬起头来:“好。” 楚清不再说什么,很安心地相信单冽说“好”,就一定会做到。 到了该回家的时间,单冽起身开门,拥扶着浑身软绵绵的楚清先回隔壁去。正巧碰到楚妈急忙忙踏上楼梯来。 她抬眼看到楚清正站在601室门口,惊得瞪大了眼:“你怎么……今天不是要奥数集训么?你爸正要去学校接你。”视线又放到楚清身后,看见本该是在外出工作中的单冽,表情更加诧异:“阿冽你不是在b市……” 楚清一瞬就把手从单冽手下抽了出来。脸色煞白。呼吸僵硬。做贼一样的心虚。还没弄明白自己在心虚什么,就听到身后沉默的单冽开了口,语气平静地向楚妈解释:“中秋放假。路上碰到他,顺便搭他回来。” 楚妈这才了然地点点头,责怪闷声不响的楚清:“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冽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又给他添麻烦?赶紧跟你哥说声谢谢!” 楚妈似乎并没有洞悉到什么。 楚清垂下眼,讷讷地和单冽道了声谢,不敢再多看一眼单冽,逃也似的溜进自己家里去。 正心有余悸地往房间里坐下,紧随其后的楚妈已经吊着一双愤怒的火眼金睛追进来:“你最近怎么回事儿?昨天辅导你奥数的王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有好几次没参加集训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临阵卸甲?越到决赛你反倒越是放纵。虽然你冽哥给你打掩护,但我不瞎,今天你是不是又跑外面疯去了?心思都跟着程放玩野了?年底还打算不算保送a大了?明儿开始我天天来接你放学,盯着你回家做题,保送前不许玩物丧志,听到没?” 那天晚上最终没能和单冽一起吃月饼。 楚清去了郊区的爷爷家吃团圆饭。楚老局长崇慕陶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作风,从审计局退休后,就待在山沟沟的小排屋里舞文弄墨,过隐居的田园生活。 老局长爱写诗,搁在如今的豆小瓣里,也是那种高贵冷艳的文艺癌。一个文艺癌的战斗力是神指数,一个退休的文艺癌那战斗力就是神经病的指数! 老局长退休后笔耕不辍,自费出版了好几本哲理诗集,免费赠予各家亲友,并随书附赠亲笔签名,要求每个人写小作文谈谈诗集读后感。 楚清一进门就被召进书房赏析老局长新鲜出炉的中秋绝句,顺便写写读后感。 楚爸楚妈躲到花园里,一边嗑着瓜子欣赏月色,一边和亲戚们硬聊些“今天月亮真大”“螃蟹真好吃”“厨子是哪儿人啊”,谈到最后终于没了共同语言,随口谈到楚清身上来了。楚妈和大家反映了楚清最近种种反常的行为:翘课、晚归、撒谎、放空,简称之“无声的叛逆四部曲”。 一群亲戚讨论来讨论去,最后楚清那俩压根儿没谈过恋爱天天“寂寞空虚冷”的博士后姑姑竟然得出“阿楚这必定是早恋了”的惊人结论。 于是楚清就被楚妈从书房里给揪了出来,一家子轮流上阵各种严刑拷问,开始了长达四个小时的“早恋批斗大会”…… 中秋的子夜生了清冷,月拂在身上也成了风。 单冽抽完烟盒里最后一支烟,楚清没有回来。 他关了601室的房门,走下了楼梯。路过花坛时,碰到在寒夜徘徊的野猫,走进梧桐叶堆里蜷成一个瘦小邋遢的毛球团,舔着爪子,小声地喵喵叫唤。 他蹲下身子,掏出风衣口袋里的月饼,拆了包装纸放在了梧桐叶上。 猫咪像是受了惊,又像是不受施舍的骄傲,从他手边蹿了开去。 在茫茫夜色里开着车,满月渐渐消褪在凌晨的黑雾里。 到了办公室,单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53 冽开了电脑照常加班,不亮一盏灯,黑暗里只有电脑屏幕透着清晰荧光,投射在他长期超负荷工作而隐隐胀痛的眼眶。但敲下每一个字节就离回到那个人身边更近一天,想到那张雪白乖静的脸,漆黑里就有微微暖光。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单冽边敲工程进度报告,边单手拿起手机看短信。 楚清发来的。说“暂时别见面了”。 眼睛有些看得移不开。 笔记本电脑耗尽了电,没了微光,一切静谧黑暗。 程放的月考成绩终于烂到连一向心理素质极强,早已接受了“我的儿子是二逼”这一真相的程妈都看不下去了。 程妈断了家里的网线,没收了程放的各种游戏杂志和桌游卡,将程放的零花钱减缩到仅剩每日一元,对程放语重心长:“我就一直想不通了,你爸和我可都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啊,怎么到你这儿基因突变,一点儿不是读书的料?咱没想你能当个高考状元啥的,但你至少得给咱考上个大学啊!” 程放可怜兮兮地看着被程妈扔进垃圾桶里的游戏杂志:“妈,美国国家航天局都证实8月21日就是世界末日了,还考什么大学啊?” 程妈循循善诱:“那可不行啊,你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得做一只有文化的丧尸!” 于是程放开始了每周末去各科老师家巡回补习的苦逼生涯。但程妈尤嫌不够,还拜托楚清晚上有空下来辅导程放做习题,前几天还嫌苦嫌累的程放一下就觉得苦中生出乐来,乐颠乐颠地想着可以和楚清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偷偷打牌,可以抄抄他的作业本,还可以一起聊天一起听歌,哎哟,心里真是美滋滋的,一点儿都不觉得做习题没劲儿了。 结果楚清却是一板一眼地辅导他,与他各据山头坐在书桌对面,压根儿没一点儿和他窝一起聊天或听歌的意思。 程放觉得楚清最近好像变了,变得常常笑,常常垂着眼睫放空,常常说去自习,然后在图书馆销声匿迹,连程放都找不到他。 程放问他:“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呀?” “为什么放学就见不到你人了?” “你最近常和冽哥出去玩?” “冽哥这人挺好的就是脾气太怪是吧?” 没人回答他,楚清沉静不语地写习题,不交谈。像是专门在为他的问题留白,任他去填空答案。 程放喜欢看台灯下的楚清垂了眼眸,握笔的手支了下巴,专注看着书页,然后扬起眼帘,现出一双泠泠清水的眸子来,那一瞬间,动人得就像白雪融尽的天空里,映出两颗闪闪的冰星。直到楚清敲着笔,把习题本送到他面前,程放才能回过神来。 他想,如果不用考大学但又可以一直享受楚清的辅导就好了,那样的话,读书好像也不是那么没意思了…… 尝到苦中作乐的滋味,程放的学习热情一路高涨,每天到了午饭时间就边扒饭边主动约楚清给自己补习,结果有天被一旁的柳修豪听了去,一双入鬓的丹凤眼都挑得可以去登台唱京剧,钳制了他的脖颈在胳肢窝里,硬逼着他接受自己送货上门的课后辅导:“楚白脸那点儿破语文还敢出来丢人现眼?压根儿连句主谓宾齐全的长句子都说不成的人!还是老子来教你吧,放学后在你家学还是去我家?你自己选啊!” 程放被他夹得哇哇叫痛,奋力地要从他胳膊下出来:“选个屁!阿楚教我就够了!他还会教数学!英语!” 柳修豪挠他胳肢窝:“我也会教数学和英语!赶紧选!” 一阵猛挠。 程放痒得难受又想笑,整个人狼狈得不行,拿手捶柳修豪的背脊:“靠!你个死变态放开我……哈……哈……我不选……我不选……” “不选是吧?那我就在这里奸了你!”手一伸,摸进程放的腿间,狠狠攥了一下他的“小弟弟”。 程放又痛又羞,脑袋被他夹在手臂下动不了,下身几乎要被他捏爆,扭着身子对他拳打脚踢却不见效:“卧槽,你他妈……好了好了……我选啊我选,去我家……去我家……” 柳修豪的手几乎要把他的脆弱捏断:“还要不要楚白脸教了?嗯?” 程放痛得龇牙咧嘴,迫于他的淫威之下:“不要了……不要了……” 柳修豪这才满意地放开他,抚抚他的脑袋,春风得意地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夹了赐给他。 程放的小弟弟濒临了断子绝孙的危机,连带着程放都奄奄一息,他疼得驼了背,下巴瘫在餐桌上,没精打采地瞪柳修豪一眼:“我妈都不认识你,她才不会同意你替了阿楚来教我啊……” 柳修豪剑眉一扬:“简单啊,今天晚上我请她吃个饭不就认识了?” 程放一听到吃饭就来了劲儿,双眼闪闪亮地直起身子来:“请吃上次那个眷村牛肉面吧?” 柳修豪停了筷子一脸认真:“你白痴啊?第一次见家长吃那个?你是想害死我啊……哎你妈都爱吃些什么菜啊?” “她都爱吃啊,和我一样!就吃牛肉面吧!” “不行!那个下次带你去吃!这次必须得订五星级酒店的桌!” “五星级多贵啊……还是牛肉面吧!我想吃啊!” “闭嘴!” 他们讨论得激烈,完全不顾对面还坐着慢慢反复咀嚼着嘴里两粒米的楚清和用筷子戳着卤蛋塞在嘴里然后一动不动的3班班长。 学习委员眨着星星眼默默吟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小基友划开波浪……海面倒映着耽美的菊花……四周环绕着强强的黄瓜…… 因为程放被迫接受了柳修豪包邮免费送的课后补习,电动车的后座就正式变成了柳修豪的专座,楚清牢固的上下学时间观全靠自强不息了。一朝,一夕,一个人,时日不舍昼夜。他的奥数决赛终于临近,没有曾经那样平静的期待,反而觉着是一种解脱。 距离上一次见到单冽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期间他们没有发短信,也没有通电话。单冽送的手机锁在洒满贝壳的柜子里,就和他们的关系一样,被很好地藏起来,静悄悄的,没响起过。 他们最后一次联络,他说暂时别见面了。单冽很听话,一言不发,再没回来见他。 十一小长假,楚清把自己关在家,不肯随爸妈出门旅游,借口说要练书法,天天去露台晾毛笔,结果那一串矜贵的狼毫羊毫都晒到分叉了,眨巴着眼睛趴在阳台栏杆上的楚清也没等到单冽的车子驶进视线。他也不怕眼睛酸,晚上借口在露台上练箭,揪着箭羽继续趴在阳台栏杆上监视601的停车位,白木箭都被他拗断一捆,车位始终空荡荡。单冽像去了几十亿光年外的渺远星体,反射不回来一点声息。 夜晚楚清躺在被窝里,绞着被子失眠了一个又一个晚上,想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54 着单冽为什么不发短信了?为什么不打电话了?单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在b市碰上看对眼的小姑娘了?难道单冽已经把他忘记了……他把手机放在枕头上,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默不作声的它,如同看着面无表情的单冽,看着看着,看到沉沉睡去。 他和单冽的关系,就像满弓易折的弦一样,说断就断了。 单冽完全不联系他,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再主动联系单冽。 指尖在屏幕上来回地划动,打出的字又被删掉。 “好想吃茄子”“今天我胃疼”“明天下午没课”…… 无关紧要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滑稽可笑,更没有勇气发给单冽。 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要单冽回来。但单冽回来了,他根本无法与他见面。 楚妈现在几乎每天准时接送他回家监督他学习,到了晚餐时,她就拿一张晚报,声情并茂地给他朗诵《花季雨季》版面中的情感专栏。什么“早恋是枚酸涩的青苹果”啊,“早恋是朵带刺的野玫瑰”啊,“早恋让我错失一切”啊……读完以后,她还特认真地问楚清:我今天读的这篇文章,你听后有什么感想? 楚清满脸黑线地咬着筷子回答她:你那二级甲等的普通话有点儿水。 楚妈这项科普中学生早恋危害的晚饭保留节目一直延续到入冬。初冬第一场雨下来的时候,楚清和柳修豪等人代表市一中去a市参加学科奥林匹克竞赛的决赛,才终结了楚妈魔性的诗朗诵。 楚妈攥着一条泪湿的送别小手绢,盯梢楚清跟着市一中奥赛队进了机场安检口,才安心离去。 经过四天激烈的竞赛,市一中奥赛队在数学和物理学科斩获佳绩,尤以楚清和柳修豪的个人名次遥遥领先,颁奖当天同时获得免试保送a大的资格。回到学校,校领导为奥赛队送上了热烈的庆祝仪式,颇有红军历经艰险长征进行顺利会师的盛况。 楚清和柳修豪一人围一脖子塑料花环,实力冷漠。仿佛眼前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的繁华盛世与他俩无关。 楚清回到家,把塑料花环和奖牌往桌上一扔,也不管正敞开手臂等待他给爱的抱抱的楚爸楚妈,心急火燎奔进房间去看手机,生怕错过了单冽的短信。 眼看他沉着脸把房门甩上,为了祝贺儿子顺利保送a大而精心准备了隆重庆祝活动的楚爸楚妈懵了圈。庆祝蛋糕上两团慈爱的小火苗就这么被楚清一阵甩门的冷风吹灭。 楚爸叹了口气,心酸地把蛋糕上的蜡烛和小彩旗拔了:“咱儿子这性格这脾气,除了隔壁阿冽和楼下那程放,谁还受得了?我看和他这发展模式和他那俩博士后姑姑一个路数:报效祖国,孤独终老。” 楚妈把墙上的庆祝气球一个个摘下来:“瞎说八道,咱儿子不都开始早恋了吗?比你那俩妹妹上道多了。” 楚爸不置可否:“我看他早恋这颗青苹果也馊得差不多了。照理说高压之下必有反弹,他一手被你压死,连眼皮都不弹,整天把自己锁房间里做题,准备与人类社会彻底长辞。你说这是一个心肝儿上烧着火的早恋少年应有的表现吗?” 楚妈拿着那颗渐渐泄气的气球,以二十多年的判案经验快速整理千丝万缕的线索:“难道……咱儿子……失恋了?” 楚爸悄悄旋开楚清房门的把手,紧闭窗帘的室内昏暗,只剩楚清书桌上那盏台灯在持之以恒绽放微光,照亮书桌前那张面无表情的小白脸,他眼里的一潭死水逆着光,亮晶晶的,一滴一滴,坠在书页上,静静淌。 楚妈心如刀割:“看来真是失恋了。” 楚爸呜呼哀哉:“估计都是面瘫造的罪。” 第二天是周末,楚清照例带了笔盒去学校练字,期末他还有一场书法比赛。出门时楚妈特意交待:“我约了程放来接你,练完字就和朋友出去散散心。”楚爸贴心提醒:“要不要帮你和书法老师请假?” 说完夫妻俩分别意味深长地看了楚清一眼。 楚清表示“何以解忧?唯有学习”,整理好书包头也不回下了楼。到了楼下,程放果然已经等着他了,楚清一脸冰霜,迈腿上了电动车,带过阵阵冷风,把程放冻得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 程放正纳闷这几天楚清到底怎么了,一会儿笑得能融尽全世界的雪,一会儿又冷成北冰洋里格陵兰的海,楚清在后面催着他:“去学校。” 程放搓搓鼻子不敢怠慢,赶紧踩了电门飞驰而去,惊起一地凋零碾碎的合欢树叶。 熹微晨光拥抱住机关小区一片落叶缤纷的合欢树。少年交叠的身影穿梭在林叶间像转瞬即逝的风。 程放在呼啦啦的风声里问楚清:“你确定去a大了吗?” 楚清没有回答。 可程放明白,无论楚清是去a大、b大,或是c大、d大,那都是他怎么补习也够不着的目标。他多想继续和楚清一起念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教室,坐同一张桌子。可楚清已经大步向前,率先走去让他无法尾随的高处了。他的大学生活必须在没有楚清的学校,没有楚清的教室,没有楚清的课桌上度过。尽管他会有新的同学新的朋友,可没有楚清,他一定会……非常难受! 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驶向一个下坡,飞快地加速,快到像是要飞翔。楚清就坐在他身后,抓着他腰侧的衣衫,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脊。近得没有缝隙,像是永远不会离去。 他多想就这样一路载着楚清飞驰下去。就像曾经能陪伴楚清的每一年,像那些能载着楚清到处飞的每一天。没有离别的句点,就这么一路飞驰下去。 强烈的心悸像飓风一样冲击着他的胸腔。比以往的每一次悸动,都用力,都暴烈,都势不可挡。 程放惶恐到红了眼眶,在风里开口:“阿楚,我好像……喜欢你……” 他驰得太快,风声呼呼地吹散他的声音,楚清没听明白,问他:“什么?” 冲动,永远像是留声机上一刹那声嘶力竭的故障,再来一次,突然就失去了播放的勇气。程放不敢再作声,把电动车驶得更快。 晨曦带着流质的力量,浸透薄薄的地表。 楚清在迎面的晨光里闭上眼,眼角酸涩。 昨晚,参加完奥数决赛,他终于破天荒地主动给单冽发了短信,虽然只有简短的一句“睡了么”,但已经用尽他全身206块骨头里所有的勇气。 可单冽没有回复。 单冽大概已经遗忘了他。就像砚台上胶溶成水的墨遗忘非晶质的碳,焙干的宣纸遗忘苎麻的纤维,箱底收纳的白衬衫遗忘晾衣绳上夏天的风,搁浅的贝壳会遗忘海洋,须臾终会遗忘片刻,时间不会因为他说的“暂时”而停歇,昨天一直在被今天慢慢遗忘。 后悔,如果能像宣纸上一孔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55 黑暗潮湿的墨洞,带他穿越回发送最后一条短信的秋夜,阻止他写下那句莫名其妙的“暂时别见面”,为他按下撤销发送的返回键,那该多好。可现实,就是单冽毫无回应的短信界面,不给他任何退路。 大概昨晚那条短信真的耗尽了他周身对情感所有的知觉,早起时楚清已经理智且骄傲地决定:他也要遗忘单冽!遗忘得干干净净!遗忘得彻彻底底! 他把单冽送的所有礼物都打包扔进了储物间,并且雷厉风行地将“遗忘单冽”这一计划置顶为日程表上的首要项目!第一,他要刷十遍《初等数论》来遗忘单冽的吻;第二,他要做十遍《矩阵分析》来遗忘单冽的拥抱;第三,他要临十遍《苕溪诗卷》来遗忘单冽的脸庞! 然而,当在宁静空旷的校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他整颗心颤抖起来,一切缜密计划的雄心壮志瞬间溃不成堤。 明明知道程放就在身后,明明知道书法练习的时间就要到了,他却像着了魔一样,一步一步偏离校门,怔怔地走过去,目光寻找熟悉的蛛丝马迹,直到确定:那真的是单冽的车! 他在车窗边停下,弯了腰往深色的玻璃窗里张望,隐隐约约看到单冽似乎弓着腰俯在方向盘上,头枕在手臂上,垂着脸。 他颤抖着手指,轻敲了下窗,没人回应。又鼓起勇气敲了一下,车窗落下来,露出单冽一张疲惫又困顿的脸。 单冽瘦削了好多!英气逼人的五官少了凛冽,黯淡疲惫,只有看向他的漆黑瞳仁还是慑人的明亮。单冽开了车门,没从车上下来,直接把楚清拉进驾驶座,牢牢拥在怀里。 初冬的清晨天色微暗,但学校门口还是稀稀疏疏来往一两个加班的老师或来补习的学生,更何况程放好像还在原地并未离去,楚清有些惊慌,轻轻在单冽怀里挣了挣:“会有人看见……” 单冽伸手把车门关上,把座椅调降成可以仰躺的角度,覆压楚清在身子底下,吻上他不安的唇,用拥抱安抚他:“不会的。” 吻细密,热雨滴一样轻柔地触碰他的唇,逗弄吮吸他的舌尖,倾尽热情地唇齿缠绵。楚清的脖颈贴在椅背上,皮料冰凉的触感,好像融进一片寒冷的海。可单冽炽热的吻,把他从冷海里拯救了。闻着唇上安心又挠心的气息,听着胸腔铿锵共鸣的心跳,那一丝久不能见的哀伤和虚张声势的矜傲都在温暖的吻里化成满眸的潋滟水光。他圈紧单冽的脖颈,像以往每一次被吻得动情时一样,烧红着脸贴进单冽的胸膛。 感到单冽像是期待已久地,紧紧回拥他。契合得,天衣无缝。 心之所归,都是对方这个灼热坚定的怀抱。 车里都是烟味,不知道单冽之前抽了多少根烟,他的舌尖带着浓郁的苦涩,吻到楚清嘴里,散也散不去。 单冽用手挑开楚清的外套,伸进毛衣,抚摸在雪白细腻的胸膛上,游曳到心口的位置,把微凉的掌心紧紧按压在上面,引起身下白雪做的人一阵战栗。 胸口温暖,心脏激烈而真实地跃动着。 他终于确定,身下的人不是幻觉,不是冰做的,他回应他的吻,他在他怀里活生生的热着。 单冽突然像耗尽了全身力气,整个高大的身子都瘫软下来,沉沉覆在楚清身上,脑袋低垂,靠在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楚清被他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先去教室……”一对一培训的书法老师还眼巴巴在练习室里等他,他想去请个假再出来。 向来任他差遣的单冽竟然没有听他的话,动也不动地覆压着他,哪里都不让他去,声音哑哑的:“别离开我。”见楚清仍紧绷着身子挣扎,他将他揽得更紧:“别离开我。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声音那么消沉又疲倦。有点像……哀求。 楚清僵在单冽身下,第一次看到冷峻坚毅的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么疲惫脆弱的一面。 喉头酸涩,说不出话来,满肚子没打好草稿的质问都被扔进废纸篓里。他拒绝不了这样的单冽。其实,他拒绝不了单冽的一切。 楚清伸出手,抚上他的脖颈,将他搂在自己怀里。双腕交错时,他把手表从手上摘掉,任它随着单冽的背脊滑落下去,掉进车厢深处。 车外的时间与他们不再有联系。 楚清低头看着日夜思念的男人嘴边泛了隔夜青青的胡渣,鼻尖呼出热热的气息拂在自己的脖颈上,眼窝疲惫得凹陷……怎么自己的眼睛也跟着酸涩起来? 他任小憩的单冽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任自己几乎要被碾碎一般闷疼,因为清楚知道或许这样温热的依偎转瞬又要消失,所以怎样都不肯轻易放开手。 不知是最近晚上经常性的失眠,亦或是拥抱着单冽的满足让他精神松懈,他竟也随着单冽平匀的呼吸渐渐困乏起来,和单冽紧紧依偎着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觉得呼吸顺畅,没了胸口被覆压的闷疼。 单冽已经醒了,支了身子在他身上,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见他醒过来,单冽俯下身来轻轻吻他的额头。 楚清被他吻得整颗心都荡漾起水波,温热的不平静。 他伸出手臂缠上单冽的脖颈,恶人先告状地睨他一眼:“不是说只抱一会儿么?” 单冽听了直起身子,佯装要去开车门的样子:“现在去教室?” 楚清却顺势贴进他的怀抱里,哪里有一点想走的样子:“不要。” 单冽轻扬起嘴角,把不可察觉的微笑吻进楚清的唇里。 心心相印,取悦彼此变成顺理成章的事儿。 他们脱掉彼此身上的外套,毛衣柔软地黏合在一起。撩起毛衣下摆,把微凉的手贴在温热的皮肤上,然后交互俯了身子去亲吻对方的身躯,引起对方一小阵颤栗。 单冽的眼里燃起野火,边舔咬着楚清胸口那粒粉,边探了手去下身解开他们的裤链,秀气的茎身和粗犷的棒身胶合在一起,他用手握住它们,让它们亲密地贴合在一起摩擦颤抖痉挛,绽出快意的欲望。 楚清软着腰喘息,丢脸地想起现在是白天……而且在室外……惊恐地享受一阵又一阵涌上来的射意,感受着单冽愈来愈坚硬火热的粗硕,楚清羞耻地制止动作狂野的单冽:“别这样……衣服和车要脏……”一想到车座上和衣服上溅满他们俩精液的画面,就觉得尴尬又窘迫。 单冽今天却坏心眼得很,不肯听命于他,揽紧他的腰身,快速地撸动在胶合的分身上,粗犷的性器圆鼓着不断胀大,惊慌得楚清不满地直瞪他,扭着身子在他身下挣扎着不肯配合。 他想要安抚楚清车脏了没事,衣服脏了也可以再买,楚清一张热乎乎的唇已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56 经贴上他的耳朵:“我用嘴……好不好?” 心魂都要被燎烧起来的耳语,肆意的欲望在血液里奔腾不息,沸到顶点。 楚清见单冽顿了身子,停下来不再动作,以为他是在默许。于是从他怀里转了身子,让单冽仰躺在座椅上,自己依着他的身子滑下去跪在车座前,脑袋伏在他的双腿间。 颤颤地伸出殷红的舌尖,轻舔了一下挂着一小股湿液的前端,融化在口腔里的刺激味道让他皱了眉,有点儿想落荒而逃,可因为单冽,他忍了下来,把渗出来的液体都舔了个干净,然后张开红艳艳的唇,把整个儿前端都含了进去。 嘴巴被撑满的酸疼感觉还是一样的难受,但单冽的分身在一瞬的膨胀,让他明白单冽难抑的快感。他红着脸颊,尝试着又张开了一点儿嘴,把单冽含得更深。 车厢安静。 他生涩舔吸的声响和单冽微微沉重的呼吸格外清晰。 单冽绷紧了脸,任着汹涌的欲望在自己身体内横冲直撞。舍不得看见伏在腿间的人强忍着难受微微泛红的眼眶,死死克制冲动,伸出手把他从腿间拉起来,覆压在座椅上,边热切地吻着他边抚上他半硬的性器,快速撸动起来。 楚清软着腰很快在单冽掌中释放出来,红着脸看到单冽举了被自己的体液淋得湿哒哒的手,把白浊都舔进嘴里去,一些没舔到的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流下去,滴落到座椅上、杯架上。这样的情形又煽情又刺激,他窝进单冽怀里不敢睁眼去看,挫败地想着:最后还是弄脏了啊…… 热恋中的人真的是很奇怪,不用去公园,不用去电影院,不用去游乐场,只要给他们一方小小的空间,他们就可以一起溺在里边儿一整天,耳鬓厮磨得分不开。 楚清和单冽在车里依偎了一整个上午。开了车顶的天窗,晒着冬日和煦温凉的阳光,静静抱在一起接吻。 楚清揪着单冽毛衣上的线球球,想问问单冽这一个多月怎么连个短信都没有,可单冽仿佛已经八百年没睡过觉似的,吻着吻着就又靠在他肩上沉沉睡去。直至日当正午,楚清的肚子都饿得咕咕抗议了,伸手捏住单冽的鼻尖不让他呼吸了,单冽才醒过来。 到了餐厅,单冽让楚清点菜,微眯着涣散的眼,叼着半根烟坐在对面看楚清。看到烟头的灰烬都摇摇欲坠,他还是雕塑一样没动静,又要昏昏睡过去的样子。 楚清郁闷地瞪他:“你昨晚没睡好?”这是昨晚去偷工地的硬井盖了么? 单冽清醒了点,有了动作。伸出手来握住他按在菜单上的雪白五指。粗糙掌心带着热,把冰凉的长指焐得暖烘烘。楚清的脸发烫,紧张地瞟一眼餐桌边的服务员。小姑娘正保持微笑cosplay人形立牌,假装没注意他们这个“有爱”的小动作。 他急着把手指从单冽牢扣的掌心里一点点抽出来,却反而被单冽握得更紧,手心烧着火。 单冽说:“我没有一晚睡好的。除了昨晚。” 下午他们又一起窝回车后座,楚清在车厢的逆光里用吻一点一点描绘单冽刀刻的眉睫,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暗暗地笼罩在天窗投下来的阴影里,半明半昧的轮廓清晰。 在追光的车厢尘埃里,淡淡的汗味和浓郁的烟草香气,酸甜微涩到都是那么清晰。 单冽伸出手臂,摸索到他的后颈,箍紧在胸前,垂头与他唇舌交缠,鼻息灼热,粗重濡湿,交扣他的手,按在长裤的裤腰上,一点点往下…… 单调的默认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一听就是单冽的电话。 楚清臊红了脸,掌心里的东西烫手,形态明显,胡乱地蹭了几下,变得更硬。单冽的手伸进他的毛衣,贴着他背脊的线条往下滑,探进他内裤的后边儿…… 铃声不停响。楚清半眯着眼,掐一把单冽的背肌:“你电话……” 单冽没接,手指摸索到他湿软的狭缝,揉弄着扩张嫩滑又细致的褶皱。尚未完全湿润的甬道被异物刺激得有些微疼,敏感地瑟缩着一张一吸…… 铃声沉默了几秒,再响起来,刺耳到不停歇。楚清软到无力,自暴自弃地随厮磨的手指收紧了全身,在发硬发烫的快感中躬起身子,贴在单冽唇上喑哑命令:“先接电话……” 单冽边舔吻他边单手摸到放在杯架上的手机。随手滑开接听,电话那头板寸头的嗓音效果如同免提:“单哥!你跑哪儿玩失踪呢?咱工地上上下下八个组的弟兄全在加班等着你来搞主体验收呢!一早从六点等到现在了!” 单冽沉默。 听不见单冽即刻的回答,板寸头似乎叹了口气,压低嗓音劝慰:“唉,兄弟知道,你最近大姨夫紊乱,总想一个人静静。可你也不能扔下现场300多号人说静就静啊!不就是嫂子不给你打电话了么?不就是嫂子不给你发短信了么?不就是嫂子不想见你了么?这不就是变相分手么?大不了就承认被甩了嘛!咱留得冰山在,不怕没雪糕!大老爷们儿总不能吊死在一颗小树苗上啊……” “分手?”楚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疑惑地瞪向还在默默吻他的单冽。 单冽垂眼应了句“这就来”,然后也不管板寸头还在那里大声兴奋“这是嫂子的声音啊你俩复合了吗”,直接挂断电话。 车厢突然安静。 楚清那点儿可怜的情商姗姗来迟上了线,终于烧烫着耳根子明白过来,单冽突然跟jaxa那颗搜寻黑洞的监控卫星一样茫茫然消失在宇宙里,大概是误会他那条暂时别见面的短信是变相分手的意思?心里后悔,又有气。气单冽误会了他,一言不问,转身就飘离他这座孤零零在地球等待频率反馈的发射塔了。 熬了一个多月寂寞空虚冷的楚清越想喉头越涩,咬一小口单冽的下颌:“我……没想分手。” 单冽的呼吸一瞬停滞:“嗯。” 楚清贴着他的下颌,印一个乖戾的吻:“发那个短信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因为害怕影响奥数决赛中的发挥? 因为害怕耽误学业保送不了a大? 因为害怕被父母发现他在“早恋”? 因为害怕他们知道早恋的对象就是单冽? 还是因为……害怕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他和单冽都是染色体为xy的雄性? 楚清蓦然怔住。那些想都没想过的原因,突然确凿又清晰。 可单冽靠了过来。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闭了眼,看不到任何情绪,哑着声说: “我都明白。” 夕阳西斜,单冽要返回b市,抱着他坐稳在副驾驶座上,给他系好安全带,打了方向盘往机关小区开。 楚清安静地坐在他身侧,始终沉默。 手边的车门储物盒里随意塞着高速公路收费单,楚清佯装百无聊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57 赖地拿来看,才发现单冽竟是在昨晚零点收到他的短信后,直接从b市开过来,三个小时的夜路到达这里,然后停在学校门口安静地等待天明等待他的到来…… 发现他看到收费单,单冽伸过手来把单据从他手里抽出来,若无其事地捏成纸团扔在杯架里。 楚清出神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更沉默。 车子到小区门口,特意避开了楚爸楚妈回家的路线,隐蔽地远远停在绰约的寒树底下,没再开进去。 单冽探过身子帮楚清解开安全带,却被楚清勾住了脖子,牢牢拥在怀里。 楚清的声音闷闷地从头顶传来:“记得给我打电话。” 单冽抚着他的腰身回抱他:“嗯。” “还要发短信。” “嗯。” “不许忘记。” “不会。” “什么时候回来?”仿佛怕他听不懂,楚清又附加着解释:“不走的那种……” 单冽拥紧他:“等我。” 单冽临走时说了一句“等我”,楚清就安安静静地每天等他。 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单冽忙碌着b市工程的收尾。单冽说,多加一次班就能早一天回来。 他在和昼夜争分夺秒地抢占与楚清形影不离的时间。 每天晚上楚清做完题,窝进被子里,就会准时收到单冽的短信。向来话不多的单冽短信都是写得简洁,偶尔甚至没有字,只有一张图片,海边白马般的浪潮,公路上清寒的夜色,或是躲在椰树里的月亮,仿佛他只是出去短暂旅行了,很快就要回来。 楚清寻遍自己的周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和他分享。只是在书法比赛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他的获奖作品。舍弃了一贯妍美俊秀的二王,用了米芾的行草,飞狂而书的: “式微式微,胡不归。” 他们在时间的浪潮中静谧地等待彼此相聚的日子。 等到下起第一场雪,等到海浪结成白霜,等到柏树梢挂满冰凌,等到程放被程妈满小区追着跑催他“赶紧穿上秋裤”,等到学生们裹着羽绒服呵着气参加期末考试,然后等到新年近了,所有人都像需要回巢的鸟儿,从各地飞向重要的人身边。 楚清的单冽也要回来。 第22章 一百个同意 收到单冽新年礼物的那天,楚清也收到了市一中推荐保送市内c大的拟录取公示名单,他赫然在列。 知晓此事,楚妈拎着个鸡毛掸子,扯着嗓子训话:“真是无法无天了!保送c大这么大个事儿都不和爸妈商量下就自个儿决定了?寒窗苦读十余载,你的目标不一直都是a大么?怎么就差临门一脚,你反而变卦了?” 楚爸则表示支持:“c大也是985,人文底蕴深,教学质量高,而且离家又近,我觉得很不错,反正是金子到哪儿都能发光。咱俩也不是a大毕业的,不照样都在社会主义里发光发热吗?让李校长先给他报个联读班体验体验,不适合的话,还可以参加高考或出国嘛!” 楚妈更加来火:“c大再好能好得过a大?我看儿子主观意识这么强,都是你给宠坏的!” 眼看着第n次世界大战一触即发,楚清淡定地挡下楚妈的鸡毛掸子,平静地说:“我们谈谈?” 从来闷声不响,习惯性地把万千气象憋在心眼儿里的高级电冰箱,法式敞开华丽丽的双开门,突然要求进行亲情之间的温馨小对话,楚妈立马收起了鸡毛掸,楚爸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俩夫妻一脸严肃地盯着他那张抖三抖能下雪的小白脸。 楚清的手心冒出冷汗来,深吸一口气,眼神坦荡:“我喜欢上一个人。” 楚妈的站姿和楚爸的坐姿瞬间松弛下来,一副早已了然于胸的放松:“我们都知道。” 楚清震惊了:“你们都知道?”未曾想他爸妈竟是如此明察秋毫! 楚妈点头表示自己没瞎:“虽然你整天拽着脸,但爸妈知道你内心的苦。” 楚爸点头表示自己也没瞎:“你就快是大学生了,不让你恋爱不靠谱。你这种类型,喜欢个人不容易,能谈上恋爱就更不容易了,你妈不该拦着你,想爱就去爱,别管姑娘嫌弃你面瘫,你用行动告诉她,你脸瘫心不瘫!” 楚清郁闷了:“你们知道什么啊……”根本不是一回事啊! 楚妈掸子一挥:“妈知道,说多了都是泪,都是夏天惹的罪!要不是妈在怀你那会儿吃了太多冰,你现在也是火辣表情包一枚,怎会沦落到被人嫌弃?” 楚清满脸黑线:“没人嫌弃我……”毕竟对方是比他还资深的骨灰级面瘫! 楚妈掩目:“别说了,说多了都是会呼吸的痛!妈也曾是爱过恨过痴狂过的女子一朵!在青春里闪了腰,强颜欢笑是我们仅剩的骄傲!” 楚清无力坚持:“不存在强颜欢笑……”这都是哪里得到的错误情报? 楚妈表示理解:“别硬撑,你硬撑的表情背后都是狼狈。放声说爱,放手去追,以后只要你开心妈无所谓!” 楚爸也表示理解:“多做表情,保持微笑,享受青春,去爱去恨!爸妈永远是你坚强的一线后援团!” 楚清垂死挣扎:“你们……”请把话语权的麦克风递过来! 楚爸贴心安慰:“阿楚,想笑就笑,就哭就哭,想吃什么就去吃,想见什么人就去见,想要谈恋爱的时候就去好好谈恋爱,这是你这个年纪才能享有的:自然而然的美好本能。你不需要犹豫,也不需要克制,因为错过了这个年纪,能够让你自然而然心动的事,会少之又少。爸妈还是那句话,年轻人不该板起脸孔把好时光断送。爸妈看好你,同时也看好能被你喜欢上的人,我们预祝你牵手成功!” 楚清心累躺地:这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夫妻俩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恢复了抖鸡毛掸子,一个恢复了翻报纸: “那么,我们继续来谈谈c大的事吧……” 因为柳修豪的“悉心辅导”,程放的期末成绩突飞猛进,虽然还是在全年段后100位徘徊,但至少不是垫底的了。 程妈对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的柳修豪赞许得很,几乎每次见到他都忍不住啧啧称赞:“不愧是柳局的儿子,长得帅气,成绩又好,关键是还那么无私,那么热心肠,这才是优良基因的延续,国家未来的栋梁,社会主义的精华啊!” 社会主义的糟粕程放恨恨地瞪一眼身旁装得一张人畜无害温良脸、被夸得天花乱坠的斯文败类,心酸得眼泪都要流下来:变态!禽兽!一做不出题就要掐我小屁股和小弟弟的假基佬真色魔!在他魔鬼式的骚扰和补习下,我都熬过来了!我容易么我!怎么都没人表扬表扬我? 年三十那天程妈为了答谢柳修豪,请他来家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58 里吃午饭。柳修豪一大早就到了,载来一车年货,装得斯文乖顺的样子,热心又懂事地帮程爸扫尘,又帮程妈包汤圆做午饭。 他一个官宦世家的贵公子哪里懂得做这些,笨手笨脚得倒有些像帮倒忙。但是程爸程妈很是受用,不停夸赞他聪明能干,又心疼他会伤了这里累了那里的,宝贝得跟亲生儿子似的。搞得皮糙肉厚的程放在一边被恶心得不行,最后还被物尽其用地帮柳修豪收拾一大堆摔坏的锅碗瓢盆。 程放整理好厨房就奔向房间倒头闷进被子里,仿佛累得呼呼睡了过去,房门都没关。 柳修豪趁机蹑进他房里,贼手掀开他的被子就想来个偷袭,谁料程放竟双目炯炯地窝在里头攥着psp玩通关大作战,游戏机里大boss的惨痛呻吟和一串串金币掉进背囊的声响回荡在被窝里,别提多有节奏感了。 柳修豪靠上去趴在他身边儿头抵着头看psp:“我还以为你干活干虚脱了,没想到窝在这儿搞地下工作!” 程放左右手熟稔灵活地操作着显示屏,忙着指挥手下的英雄清扫大boss老巢边儿的小怪,也没心思管他那颗越靠越过来的脑袋:“你别吵,小心被我妈听见!这关我都玩了好多天了,这boss旁边小怪贼多!每次扫一半就被轮暴了……我靠!又死了!我就不信拿不下这关了,再来一次,就一次啊……” 在极近的距离看程放,饱满鲜活,孩子气的脸。睫毛很长,但不浓密,掩不住眼底的坦率和热诚。柳修豪掌心里泛点骚动的痒,抬手抢过他的游戏机,长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操作:“没点儿技术含量,看老子怎么干死它!” 各种小怪被他蹂躏得一路惊天动地嗷嗷嗷。 程放看着猛飚经验值震惊到傻眼,兴奋地揽了柳修豪的肩膀大拍特拍:“没想到啊变态,你这手活儿,挺行啊!” 柳修豪盯向他的裤裆,突然笑得贱兮兮的:“我手活儿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么?” 程放顺着他的视线,立马炸了毛红了脸,排山倒海地拍一掌在他背上:“滚!” 柳修豪被直接打趴在被子里,面部表情有难以言说的痛苦,一只贼手却顽强不息地握住程放的手往自己胯下带:“操,内伤了!你快摸摸我这根还能不能起得来!” 程放被迫摸着柳修豪腿间那包硬得跟石头似的玩意儿,欲哭无泪地崩溃:上学期逃课玩游戏犯下的罪,注定是这学期被性骚扰流下的泪!苍天饶过谁! 为了防止柳修豪这个心理饥渴的斯文败类继续对身心纯洁得像小天使一样的自己进行肉体毒害,程放一吃完午饭就急忙抱了双胞胎妹妹下楼堆雪人去,留柳修豪一个人在饭桌上撑着一张文质彬彬的笑脸,殷勤有礼地给程爸程妈盛汤夹菜。 刚出门,正好迎面撞上从箭馆训练回来的楚清。 程放那俩鬼灵精怪的妹妹脑子里跟装了帅哥雷达侦察器似的,一看到楚清就挣着从哥哥怀里扑出来,吵着闹着要黏到楚清身上去,软着嗓子向楚清撒娇:“哥哥抱,玩雪雪!” 程放心里郁闷:原来这俩丫头和自己一样看到楚清就要犯花痴?果然是亲生的! 楚清把防护手套脱了,轻轻松松地一手抱一个,和程放一起下楼带她们去雪地里玩。 小女孩们包裹得像颗毛茸茸的小球,小腿在湿冷的雪地里站不稳,走几步就整个跌进去,一张脸被雪冻得通红,又咿咿呀呀哭起来。楚清和程放赶紧帮她们掸干净脸上的雪片,一人抱起一个在臂弯里。 楚清滚了一个圆圆雪球递给女孩,示意她掷向程放。小女孩对自己的哥哥倒是毫不留情,小嘴咧着就刷地扔到程放脸上去,疼得程放哇哇叫:“你个小没良心的,想谋杀亲哥啊!”随即从地上抓了雪往小女孩身上扔,没中,倒是正结结实实打在楚清的脸上。 楚清眸子一扫,也不顾脸上还沾着雪,立即就开始反击。 雪球跟炮弹似的在两个男孩之间你来我往,四个人都头发都被融雪沾湿了,嘴里兴奋地呼哧呼哧吐着热气。玩累了,两人各站一边喘着气休战。 程放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抬起眼看向斜靠在合欢树下的楚清。 那天早上发生在学校门口的事就像一枚锋利的鱼刺深深扎在程放的喉室里。 尽管他试图催眠自己:应该是眼花看错了。但直到他划着电动车转身离开时,驾驶室里模糊重叠的两个轮廓始终没有分开。他们究竟做着什么,在挡风玻璃上斑驳的黑色树影中,不能看得真切。 完全不记得是怎样的心情让他选择背道而驰。他只觉得头顶喧闹的阳光熙熙攘攘,树叶里的天光房屋的玻璃光后视镜的反光繁乱曝光成一片光海。楚清是这场光海里唯一宁静的光,慢慢涌向程放面前。 像一个静谧的秘密,慢慢清晰。 那天以后,他一直都很想问楚清一句。可他始终说不出那一句。仿佛只要问出那一句,就彻底肯定了楚清和那个人的关系,也彻底断绝了他和楚清的维系。那一句就是最坚硬的鱼骨,挂在咽喉里,随着喉结转动时,从他的声襞里哗啦啦钩出一大片血来。疼得能把他逼疯。 大概他就是疯了。 他以疯狂面对永别的心情默默面对每一天都笑得越来越真切的楚清。看他靠在课桌上划着那个名字想念那个人,看他放学后头也不回跑向校门,看他从台阶上跃进那个人怀里,看他仰起头,眼神柔柔地淌着光。这样温柔的楚清很美好,他不该叨扰,也没有勇气再去叨扰。 他只能选择每天疯狂地凝视。以永别的心情,守望真正的永别。 他就这么贪婪地沉溺地凝望着,都没注意到体力恢复的楚清和妹妹已经继续向他发起攻击,毫无准备地被大雪球砸个满头满脸,嘴巴里都吃进不少雪子。 程放红着眼睛抹掉脸上的雪,突然感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滑过羽绒服滴落到鞋面上,低头去看,闻到一股悠悠的臭气,怀里的妹妹叫嚷着哭出声来:“要便便!” “卧槽,你这是投放生化武器啊?”程放吓得瞬间变脸,这可是他新买的限量版nike啊!过年还要穿的呢!赶紧咚咚咚快步跑上楼梯:“妹啊,你先忍忍,别拉了,哥的nike被你拉成厕所了!” 另一个妹妹见他出糗,笑得快岔气,一张白嫩嫩的脸都泛上生机勃勃的红来。楚清低下头,拍了拍小女孩红扑扑的脸:“还想继续玩么?” 小丫头一眨一眨地看着楚清,天生的帅哥雷达侦察器呜滴呜滴在心头作响,竟然羞涩了肉嘟嘟的脸,黏在楚清的腿边不说话了。 楚清觉得又可爱又好笑,捏捏她软软的小脸颊,牵着她走上楼梯,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汽车喇叭声。 他几乎是没犹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59 疑地从楼梯上跑下来,果然看到单冽的越野车正停好在车位上。 单冽从车里出来,锁了车才抬起头来看到他,立马大步不停地从雪地里几乎是跑过来的到达他面前。 楚清还没看清他多日不见的脸,他已经不管不顾地在单元楼门口捧起他的脸吻住他,翻来覆去的深吻。不温柔。舌头被暴烈地吸吮到发麻,上颚都开始敏感地打颤,唇齿的每一寸都被舔舐蹂躏得彻底,留不下半点喘息的空隙。楚清惊慌地挣扎着要推开他的手。 他揽过楚清的腰,和他一起匿进楼梯下边通往地下自行车库的黑暗走道里。 炽热的唇不停地激烈地和他的唇舌纠缠,把久不能见的思念、孤独和忍耐都倾注在疯狂的吻里,痴迷地吮吸尽他唇里每一滴水液,尝尝他的相思是否和自己一样浓烈。 楚清用仅有的一丝理智气喘吁吁地推拒:“有孩子在……” 单冽闻言停下来,抬眼看到还站在台阶上的小女孩。女孩正也扬了无辜的小脸专注地看着他们紧贴在一起的嘴唇,晶亮亮的眸子怯生生。 还是有点儿不能教坏小孩子的责任心,单冽最后重重吻了一下就放开了楚清的唇,拿食指和中指弹一下他光洁的额头:“知道了。孩子他妈。” 他很少这样戏谑地讲话,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嘴角却微扬了。冰冷的眼神在热吻里融成晴暖的光。楚清看得震惊。等反应过来,才含羞带愤地睨他一眼。 说谁是孩子他妈呢?他明明是威风凛凛的候补小攻! 楚妈知道单冽回来了,下午就请了他到家里来,嫌他一个人孤零零过除夕太冷清,留他晚上一起吃年夜饭。 单冽进门就给了楚清一个压岁大红包。 楚妈接过单冽手中大盒小盒的年货,瞄了一眼楚清的红包,瞳孔里放射出¥型的光芒。一面看楚清摇着那俩沓厚实的粉红毛爷爷,一面合不拢嘴地抱怨:“阿冽你别太宠他,小孩子拿这么多压岁钱容易产生虚荣心理……” 楚清却一脸淡定地收下了,表示虚荣一回不打紧,不是单冽给的他还不一定要呢。 结果年夜饭又都是单冽做的。 楚妈贴两张眼膜,在一旁边偷吃桌子上单冽做好的菜,边看单冽熟练地和面擀面做饺子皮,风风凉凉啥事不干,动动嘴皮说赞美的话:“哎哟,阿冽你这手艺都赶得上五星级大厨了啊!难怪阿楚那小子从你那儿回来后就一天到晚嫌弃我做的菜!” 坐在桌子一边的楚清拿了筷子比她偷吃得更光明正大,反正吃完了单冽又会做的。 他懒懒睨了楚妈一眼:“你这是叫人过来吃年夜饭,还是做年夜饭啊?” 楚妈的心思被他道破,狠狠剜了他一眼,伸手夺了他的筷子:“还没到大年夜呢,菜就要被你吃光了!” 楚清不满地转了转眸子,支了下颌静静看单冽往面皮里面包馅,长指灵活敏捷,像在面皮上流动一样,一只形状完美的饺子就这么诞生了。 楚妈啧啧称奇地看着堪称工艺品的饺子中的战斗机,对单冽包饺子的手艺简直要顶礼膜拜:“啧啧啧这手艺!阿冽,你真心就没想过搞个副业,开个饺子店啥的?” 楚清却挑剔地皱了眉:“我爱吃馄饨。不爱吃饺子。”要开也该开个馄饨店啊。 “大过年的,谁家吃馄饨啊?”楚妈白他一眼,让单冽别理他,然后走到厨房里多拿了几个盘子出来放单冽包好的完美饺子。 晚上楚清研了墨,正在洒金红宣纸上写春联,楚爸从应酬场上赶了回来。 有了大高个儿单冽在,楚爸也不用忙活着贴春联了,拿冬虫夏草泡热茶喝,翘个二郎腿等吃饭。 楚清指挥着单冽把春联贴好了,四个人像一家人一样围着餐桌开始吃热气腾腾的年夜饭。 空调把屋子暖成热烘烘的温室,餐厅的灯光是嫣然的玫瑰红,把四个人的眉目都染上一层喜气洋洋的暖。客厅里开着电视,放送着热热闹闹的春节联欢晚会,窗外的夜空中鸣放绚烂的烟花,伴着楼底下孩子们兴奋的尖叫笑闹声。 窗里窗外都是年味正浓。 单冽把煮好的水饺端上桌,楚清竟然从里边舀出好几勺馄饨来,看得楚妈直笑着对单冽皱眉:“阿冽你别太惯着他了啊!” 楚爸尝了一口饺子就知道今天的菜不是楚妈做的,拿起红酒瓶给单冽满上半杯:“阿冽今天又辛苦了?这一年咱家一大一小俩麻烦精给你添不少麻烦啊!叔叔感激你,敬你一杯!” 此言一出,楚清斜了眸子睨他,楚妈直接瞪眼:“说谁是麻烦精呢!” 楚爸对单冽语重心长:“前车之鉴啊!家有悍妻劣儿,实乃苦不堪言,阿冽,你找对象那会儿可得瞄准了眼再结婚,必须找个好脾气的姑娘!” 一提起找对象,楚妈来劲儿了,都忘了去反驳楚爸的谬论,心急地问单冽:“阿冽,上次给你介绍那俩姑娘,你接触了没?” 单冽刚想以沉默回应,就见楚清一双夹风掺雪的眸子带着点儿质问扫了过来,立马开口否定:“没有。” 楚妈微微有些失望,给他夹一筷子鱼肉,继续说服他:“上次才介绍没几天,你就去b市工作了,想来也没机会联系啊,趁过年有空,不如约出来见见面?” 楚清索性连筷子都不动了,冷冷盯着单冽不放。 单冽在他冰雪凛凛的瞪视下面无表情,眼里却都是笑意了,直接回绝楚妈:“不用了。” “不用了?”他回绝得坚定,连楚妈都有些诧异。 单冽点点头:“我有对象了。”扫了一眼楚清:“要结婚的那种。” “啪嗒”一声,楚清的筷子掉到地上,楚妈那片鱼肉落回盘里,楚爸停了杯盏。 刚才还到处睨人,傲得跟只白孔雀似的楚清立马变成了锅里煮熟的那只红烧乳鸽,颤巍巍弯腰去捡筷子。 单冽也弯下腰去帮他,两个人脑袋抵脑袋,手也重叠在一起,单冽就趁机抓住了他那只微颤的小白手,十指紧扣,窘得楚清更加面红耳赤。 他抬起眸子,看到单冽也正双目灼灼地看着自己,眼眸像一片星海,要让他沦陷进去。 他还弯着腰愣着,单冽已经替他捡起筷子直起了身,用另一只手把筷子放到他碗上,握着他的那只手藏在桌子底下,始终紧紧地不放开。他们并排坐在一起,身形和桌子都整好挡住了紧握的手,楚爸和楚妈并没有发觉。 楚妈已经又笑着给单冽夹菜了,机关枪般甩出一连串的提问:“阿姨还为你着急来着,没想到你这孩子闷声不响的,都自己找好对象了啊?是不是在b市找的?姑娘多大了?做什么工作?长什么样子?性格一定很好?” 单冽很肯定:“嗯,他很好。”又扫了一眼闷头搅饭粒的楚清: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60 “好到让我觉得,我怎么做都不够好。” 楚妈笑得和蔼:“啧啧啧,看来你是很爱她了……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婚前要不先带回来给阿姨和叔叔见见面?” 楚清红着脸,无语地睨楚妈一眼:还用得着带回来么?这不就天天在见面啊。 单冽低头:“有点难。他爸妈还不知道。” 楚妈忙着八卦单冽的恋情,没看出什么端倪,边夹菜边给他做心理建设:“这有什么难的?你是怕她爸妈知道了会不同意?现在不是遍地包办婚姻的旧社会了,连《刑法》都制定了暴力干涉婚姻自由罪,自由恋爱是咱公民的权利,只要你们真心相爱,父母都会同意的。” 单冽的声音沉得像叹息:“会同意?” 他父亲有过违纪案件,判刑当天猝死监狱,造成过轰动一时的社会影响。楚妈认定他是因家庭背景配不上对方而自卑,连忙宽慰:“同意同意一百个同意!你这么踏实靠谱的帅小伙,赚得了钱下得了厨还打得了流氓,有车有房还没婆媳烦恼,哪家丈母娘会不喜欢?阿姨就觉得你很不错!” 单冽伸手,揉了揉楚清的头:“那就好。” 楚清像鸵鸟一样把脸都埋在饭碗里,耳廓的红血管烧得突跳突跳。 坐对面的楚爸恭喜单冽已然半只脚跨进婚姻这座爱情的围城,又给单冽满上半杯,端起酒杯来说要一干而尽庆祝他告别光棍岁月。 单冽果然一饮而尽,又恭敬地给楚爸满上半杯,让楚爸大赞爽快。两人你来我往地敬酒,坐身边的楚妈和楚清负责不断斟酒。 越喝越过瘾,楚爸连珍藏的限量版茅台都取了出来,脸红脖子粗感叹和单冽相见恨晚:“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虽说这知己话挺少,酒量不少就是酒中好汉啊!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楚妈敲着饭碗给他伴奏:“哦嘿哦嘿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楚清看着单冽被楚爸灌得眸子越来越涣散,感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却收拢得越来越紧。 吃完饭喝完酒,楚爸已经醉醺醺得走不稳路,嚷嚷着要把酒柜里特制的鹿鞭酒送给脱离单身的单冽,让他好好补补。 楚妈嫌他丢人,推着他去房间休息,让楚清给程法官打电话,说等楚爸酒醒了就下去程法官家里打麻将,又指挥楚清把醉倒在洗碗槽边的单冽带去他房间小憩。 楚清还是第一次看单冽喝得那么醉,抓着一只没洗好的碗,路都不太愿走的样子,懒懒倚在自己身上。刚把他扯进房间,就整个儿扑倒在楚清床上,连带着把楚清都一起拉倒在床上。 瓷碗滴溜溜滚落在被子上。 楚清闻到他身上一股浓郁的酒气,连鼻子里呼出来的气都带着酒味,觉得他真的是醉倒了,于是恶作剧地伸出手指来捏紧他的鼻尖不让他呼气,谁让他刚才死握着他的手突然说什么要结婚,慌得他快缺氧,还以为单冽要向爸妈当场宣布他俩的“奸情”,都不给他机会准备宣誓词呢! 现在也让单冽试试窒息的滋味儿。 单冽漆黑醺然的眼眸却突然睁开了,紧紧盯着被发现罪行的楚清,倏地拉下他捏着自己鼻尖的手,扣在自己掌心里,然后翻身压住他,炙热热地吻上他的唇去。 楚清一颗小心脏立马蹦到嗓子眼儿。 卧室门还敞开着呢,说不定爸妈下一秒就出现了,他可不想被爸妈以vip头排距离观赏到他和单冽的滚床单激情秀啊。于是不安地在单冽下面扭起身子,却被单冽揽紧了腰身,越吻越猛。 楚清狠下心咬了一口他的唇,单冽才吃痛地放开他,听他紧张地小声抱怨:“我爸妈在……” 单冽不再吻他,但也没从他身子上移开,双手安抚地轻拍他的背,把头埋进他的肩膀里,几不可察地亲吻他的脖颈:“别怕。有我在,别怕……” 楚清觉得单冽真是醉糊涂了,捂住他的嘴,瞪他:不就是他这样他才怕么? 单冽任他捂着嘴,没推开,趁机吻一下他柔软的掌心,声音模糊地说着“有我在……别怕……”,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楚清轻手轻脚地从他身子底下钻出来,慌慌张地去把房门关上。回到床上,双手支着脸,趴在单冽身边,带点儿自豪地打量单冽英气迫人的眉睫。 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好看,忍不住就在单冽的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戳章证明: 这是他的单冽。 新年快临近倒计时,楚清的qq一直滴滴滴响个不停,他一一点开来看,都是同学发来的新年祝福。里面有程放的,有学习委员的,竟然还有柳修豪的,不过一看就是复制粘贴的,估计是手一抖群发了。 最闪瞎双眼的是班长带领的“放清”亲妈党给他送来的电子贺卡,一张被无数红心围起来的他和程放相视而笑的偷拍照片,下面附上一排blingbling粉色字:“说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 再下面还附上一行小字:“毕业你们不在一起了,咱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楚清正满脸黑线,后悔把它点开来,就听到耳边单冽凉凉的声音:“这是什么?” 转头见单冽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站在他身后,阴沉沉皱着眉看电脑屏幕。 楚清慌急慌乱地把贺卡窗口关掉,打哈哈:“没什么。” 单冽哪里能被他忽悠过去,伸手覆上他握着鼠标的手,摁着他的手指啪啪点开刚才那个页面来,冷着一张脸直盯着楚清和程放被爱心围在一起的照片,以及下面那两排无法忽视的粉字。 楚清看他脸色不对,抢过鼠标合上了电脑。 单冽的眉目却已经冷冽起来,冰封锁定他慌张的脸:“你们说好了?” 楚清一贯姗姗来迟的情商难得赶着上线了,知道关键时刻必须好好表现,见爸妈都已经下去程放家打麻将了,就乖乖投怀送抱黏到单冽身上,嘟嘴亲他:“同学开玩笑的。” 闻到他一身酒气,原来他还醉着。 醉得不清的单冽被他湿软软的嘴唇吻得很是受用,眉头的低气压消散开一些,揽了他的腰身惩罚地咬一口他勾人的唇:“不许和他在一起。” 双手撩进他的毛衣里去揉捏着惩治那两颗看不见的小红豆子:“只能和我在一起。一直。” 楚清被他逗弄得气喘吁吁,软着腰任他把自己压倒在床上。 在自己的房间里,全身只穿一件毛衣,光裸着下半身,敞开双腿坐在单冽的腰际,被舔弄到分身发硬射出体液,被火热的性器一点点撑开肠道,被摩擦着敏感点持续又猛力地进入,被滚烫的精液喷洒满剧烈收缩的后穴,被这样弱势地全身心由他人主导,还是让楚清觉得很羞耻,浑身颤抖不止,可因为这个主导的人是单冽,他就心甘情愿地放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61 下自己的矜傲,温顺地松开甬道,取悦单冽更深的欲望。 灌满后穴的黏腻精液随着进入溢出一道道白色的丝线,再跟着退出被一点点吞噬进红润紧致的穴口。娇小的穴口强忍着羞涩,乖顺地上下套弄着炽热粗硬的性器,仅是毫无技巧的缓慢起伏就足够挑逗单冽失控到发狂。 大概这个人,光是呼吸,就足以拯救寂静凝滞的黑暗,复苏他所有微弱的命脉,也注定的,可以摧毁他所有的自制和忍耐。 单冽赤红眼角燃起露骨的灼热,痴迷地欣赏楚清细白光洁的腰肢一跃一跃,颤栗着,仿佛握不住的纯白瓷柸,抖落坠碎在泥沼里,忍不住就伸手把楚清白皙透红的双臀用力抬起,腰挺动上来,反复撞击,暴烈贴合,不见一丝缝隙,充斥的精液和水液被挤出来喷溅在紧密黏连的交合处,热燥交融得彷如深陷于魅惑又肆意的泥泞天堂。美好得,能治愈所有绝望的沉疴和过往的负荷。 单冽贪恋地想独占这个温润紧小的天堂,缠绵地舔咬那张气喘张合的红唇:“只和我在一起,好吗?” 肠壁被狠狠摩擦出火,后穴黏腻的高潮来势汹汹,楚清被欲望击溃成一片迷茫,不可自制地颤抖着睫毛,下意识就张嘴任单冽狂热的舌长驱直入: “好。只和你在一起……” 那双流波潋滟的眼睛大概交融了全世界的光,明澈又温暖,值得用一生的拥抱去呵护,也值得用一生的凝望去仰慕。 单冽把迷恋的吻印在他颤动的睫毛,像是盟誓又像是反复承诺:“一直和我在一起。” 被极致的快感逼临到全身发颤,暴戾的欲望和温柔的眷恋在脑海里疯狂交替,楚清狂乱地点头,震颤着腰身迎接最愉悦的释放,伸手圈紧了单冽的脖颈,回应最真切的吻: “好。一直在一起……” 新年的钟声就在此刻敲响了。楚清觉得全身拥挤。塞满了暖。 客厅外的电视机里传来一阵一阵洪亮的钟鸣,伴随着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的贺岁辞,窗外噼里啪啦的烟火声,床上楚清和单冽深深纠缠的呼吸声。 单冽用鼻尖抵着楚清的鼻尖,在他唇上说出一句:“新年快乐……” 我的爱人。 零点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程放才从酣战的麻将席上逃了出来,输得压岁钱都不剩,哀凄凄抱了俩宝贝妹妹下楼放鞭炮玩。 刚下了单元楼就看到单冽取了烟头蹲到地上,帮楚清把排在地上的线香花火、钻天老鼠、火箭筒一根一根点燃起来,然后在一片绚烂的火树银花里,悄悄握紧了楚清的手。程放一眼看到那双十指交扣的手,红了眼眶,仓皇得想落荒而逃。 俩双胞胎姐妹最爱玩仙女棒一样的线香花火,扑腾着跑向楚清和单冽,一人揪一只裤腿,要他们把仙女棒排列成各种形状燃起来,喷出魔法世界里的漫天星光,兴奋得咯咯直笑。 程放瞅着他们大大小小四个人玩得其乐融融,压根儿没人搭理他的样子,强忍着把堵在喉咙口的苦涩咽了下去,对着单冽的背影咬牙切齿,真是恨不得就这么一口咬死他!悲愤地甩了头打算走人,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连声鸣着喇叭,刹到单元楼门口。 程放正感叹着这辆奥迪a6的车牌号真牛逼,五个零!就见柳修豪气冲冲地甩了车门,奔上来揪住程放的羽绒服领子:“我零点给你打电话你干嘛不接?你他妈知不知道我为了算准时要一眼瞅着几块表啊?” 程放还在为他这段时间占尽程爸程妈的宠爱而感到不爽呢,故意没接他打来贺岁的电话,倒还真没想到他竟然小器到为了这点事儿,大年夜杀到自己家楼下来,惶乱地开始扯谎:“啊?我……我在打麻将啊……没……没听见啊……” “睁眼说瞎话!你不知道自己那点儿脑容量压根儿就不能处理撒谎这种技术活吗?”柳修豪气怒火值哔哔哔不断往上跃,想着他对自己的电话视若无睹,竟然还学会扯谎骗人了,真想一巴掌呼他脑门上。才把袖子抡起来,就看清了程放红通通的眼眶里那包欲掉未掉的热泪:“这就吓哭了?现在知道怕了?” 程放不回答,挣开他的手就往楼上走,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瞪一眼默默蹲在地上点线香花火的单冽。 柳修豪随着他怨念深重的视线看过去,一切了然。上前勾住程放的脖子不让他走。 程放翻着白眼挣扎“你这是要勒死我啊”,就被直接扛着塞进了柳修豪车里。 柳修豪甩上车门:“走!带你去看更美的火树银花。” 他们站在江口观景台的至高点,可以俯瞰夜空倒映在江面上,摇曳破碎水晶做的璀璨星宇。新年礼花绽放的一刹那,像全世界的流星都掉落在水里。 程放仰头,觉得眼底灼烧进空中飞溅的火星,很烫很烫。 迎面有江风,把他眼里的滚烫吹散了,能模糊看见柳修豪隐约靠近的影像,被倾泻的烟火光影剪得破碎。 柳修豪伸手覆上他的后脑勺,摁着他的脑袋让他把脸靠在自己的肩胛:“程放,想哭却忍着不哭,是最傻的事。” 伏在他肩上,程放终于大声恸哭出来。 那些课桌间不小心碰触后收回的指尖,那些涂抹在草稿纸上一笔一划的“楚”字,那些操场上一起奔跑过终点线的白球鞋,那些台灯边笔和笔交触写下的答题卡,那些飞驰在合欢树下交叠晨光的拥抱,那些白衬衫飘扬的清澈晴天,那些浸透在一罐柠檬汽水里的两根吸管,那些咬了一口就递过来的冰淇淋,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以友情的名义,以暗恋的秘密,周回在他眼眶沸腾的灼痛里,用灌铅般的力量,带走他十余年来心无旁贷的默默悸动,带走他整个少年时代的情感暗流,缓缓流逝出他的世界…… 永别。 天际燃尽了最后的绽放,跌落的星火像是一场繁光的狂风雨。最终万籁俱寂,只剩迷雾飘摇的夜空。 就像无疾而终的爱恋,只留淡淡的永恒。 第23章 我的四季,你的名字 正月里的日程就是各种走亲访友。 楚清每天穿得像个精致的拜年人偶一样,讷着小白脸跟爸妈巡回在各家亲戚之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赚得盆满钵满。 到了晚上乐滋滋地窝在被子里,给单冽打电话报告自己华丽丽的今日收入,总数都超过单冽给他的那个大红包了。 单冽回他一句:“再给你个更大的。” 其实这么多红包里他还是最稀罕单冽给他的红包,没放进楚妈的小金库里,自己搁枕头底下了呢。 等依依不舍挂了电话,楚清绞在被子里滚来滚去,总觉得单冽刚才像是在很空旷寂静的地方讲话,电话那头冷冷清清的,实在没什么过年的气氛。 翌日是立春,照楚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62 清家历年的传统是要去楚老局长家迎春的。 一早楚清就去敲了601室的门,看单冽叼着烟开了门,就越过单冽的肩膀悄悄打量了一眼门庭冷落的601室,没贴春联,没挂灯笼,没看春节七天乐,单冽也没穿新衣,还是一如既往一身黑,唯一热闹点的就是书桌上摊着的那一堆小山高的工程图纸了。 楚清摘了自己的围巾套在单冽脖子上,扯着他的手臂关了门再扯着他往楼下走。 围巾毛绒绒,带着暖热的余温。 单冽问:“去哪儿?” 楚清红着耳根,头也不回:“走亲戚啊。” 单冽在楼梯上的步伐一滞,差点跌倒,反手握住楚清的手腕,站定在台阶上。 楚清这才转身,没看单冽,眨着两片浓密的睫毛扇子盯梢墙角悠悠路过的蚂蚁君:“就……去我爷爷家啊。”见单冽不出声,也不挪步,又小声补充:“你也认识的,你五岁那会儿他还抱过你……” 昨晚他和楚妈提议了今天必须带单冽一块儿去老局长家迎春。楚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表示十分赞同,觉得单冽作为一名孤独的留守青年,在全国人民共聚天伦的新春佳节中,确实亟需党和政府的温暖关怀,同时亦可借此机会好好答谢单冽平日里对楚清的爱护有加。于是当即打了电话通知楚老局长明天迎春多加一双筷子。老局长认为多一双筷子就多一个“诗粉”,粉丝再多也不嫌多嘛,顺便了解了一下新粉的身份资料,一听说是隔壁的单冽,才惊觉这是个老粉啊这孩子五岁那年他还抱过呢!在电话那头不住感叹时光荏苒,尘满面啊鬓如霜! 楚爸的车在单元楼门口喊喇叭。 单冽伸手揉揉他的头:“你先去。”看楚清踌躇着脚步不肯离开,淡淡加一句:“地址发我。” 楚清闷闷地在老局长家啃完第九个苹果,单冽才缓缓来矣。 还是老局长亲自开门去恭迎的,毕竟对待老粉要像对待党政工作一样用心。看单冽双手提满了大盒小盒礼品,手肘还夹着两卷装裱精美的字画,老局长不住点头称赞:“这个粉丝有潜力,必须好好发展经营……” 单冽一进客厅,楚清就傻了眼,手里啃了一小半的苹果咕噜噜滚落在地。 ……穿成这样干嘛?这还是他的单冽吗? 没再穿那些暗沉沉的黑夹克,换上了驼色的双排扣长大衣,廓形干净的暖色外套搭配气质内敛的羊绒毛衣,虽是极简的装扮,但少了许多冷峻,多了几点柔和。然而,从头到脚没一件是楚清以前看到过的,哦,除了脖间那条羊毛围巾,还是早上楚清给他围上的那条。 暖色调的单冽被包围在楚家的亲友团里各种寒暄,隔着人群无声地看了楚清一眼。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围走过来帮他捡起那半个苹果,拿水果刀又给他削了个全新的,堵在他保持着微张的嘴上。 楚清目瞪口呆叼着那个苹果,目送单冽被召进老局长的书房去进行灵魂层面的诗歌艺术交流。 那背影,高大硬朗,那身姿,英气勃勃,再配合那一脸的面无表情,真是颇有宽肩大长腿高冷脸男神睥睨众生的气场。楚清那俩饥渴的博士后姑姑坐在沙发评审席上为单冽举牌打上满分: “帅得惨绝人寰!” 等到了吃晚饭时,单冽才和老局长一起从书房里出来,楚清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安然无事,看来是极其适应局长牌诗词歌赋的魔性熏陶了。 餐桌上悬挂一枚水晶吊灯。华灯错落辉映,把楚清骨瓷般光白的脸颊映得晶莹剔透。单冽从厨房做了两盘春卷和春饼出来,很自然地在他身侧坐下。 楚妈连忙招呼亲戚们尝尝单冽做的菜,极其得瑟地表示:单冽这手艺是从区法院食堂开始地毯式搜索到首都最高院也找不出第二家的! 楚老局长尝了一口春饼,满脸质疑立马由雨转晴,笑容慈祥:“西屋那小厨房就归你了,以后常来做菜。” 亲友团皆为美食所动,飘着海带泪站起来和单冽干杯。单冽没含糊,干完几整杯。又被满上。香槟冒着气泡,溢出杯沿淌到桌面上。 楚清放下筷子,伸手把单冽不停被斟满的酒杯接了过来:“他要开车,不喝了。” 楚爸和亲戚们哪里肯饶过单冽,把酒杯从他手底下抢了,斟得满满荡荡又递过去。 单冽看一眼楚清,伸手把杯口掩上了:“不喝了。” 雄赳赳摆开架势准备拼酒的围观亲戚表示很失望。很痛心。 单冽垂眼看楚清耷拉着两条长眉,一筷子醋鱼搅了五分钟都没送到嘴里去,利用手长的优势,不停给他碗里夹他喜欢吃的菜,堆成一碗小山包。楚清愣了愣,拿手挡了碗口,示意够了够了,单冽又夹一大块红烧肉放在小山顶上才罢休。 楚妈看单冽夹完菜又忙着给楚清剥虾,笑得直皱眉:“阿冽,你别老惯着他,小孩子就是越宠越坏!” 吃完饭,单冽帮楚妈和家政阿姨收拾碗盘。 楚清猫着腰蹑进厨房,默默挨到单冽身侧揪他衣襟上的扣子。单冽伸手把他捞进怀里,湿淋淋的冰凉长指探进他的后颈,冻得楚清一阵鸡皮疙瘩哆嗦,扬起眸子直睨他,却看到单冽漆黑的眼里都是笑意。炽热。温暖。楚清心上和脸上发着烫,眯眼看单冽垂下头来越靠越近,就听到客厅传来老局长召单冽进书房的圣旨。 单冽无声看了楚清一眼,在他额上飞速吻了一下,迈着沉重的步伐去书房迎接心灵的洗礼了。 夜色朦胧,宾客散去。聆听了三大本哲理诗集并书写了三十篇深刻感悟的单冽终于被老局长挥手赐退。 出了书房,单冽马不停蹄去地下车库认购了那几箱滞销的老局长签名诗集。老局长相当满意,附送他一幅亲笔绘制的打春图,热情邀约:“下本诗集出版的时候再来应援。” 楚爸楚妈和俩姑姑还在牌九局上酣战,做了几次庄就赢了几次的楚清百无聊赖躺在沙发上打哈欠,楚爸楚妈让单冽把相当冷场的他先遣送回家。俩姑姑坚决挽留单冽多待一会儿,给她们洗洗眼。 一路上车厢安静。 公路两侧飞驰春夜的茶梅,一小瓣一小瓣,微微晃荡在四合夜色里,模糊成落英缤纷的花海。香气绵长。 到了小区单元楼,单冽下车开了副驾驶座的门,直接把昏昏欲睡的楚清横抱出来,三步做两步地上了楼,关进601室里。 单冽把软绵绵的楚清覆压在双人床上,挑开他的外套和毛衣,细细密密地从脖颈一直舔吻到胸前,然后伸了舌尖去逗弄一下他两颗敏感的红豆子,张嘴一个一个含住吮吻。 湿淋淋的酥痒。 楚清条件反射地软下了腰,眯着细眼儿,半裸的雪白胸膛贴在单冽温热柔软的毛衣上,任他把一串串占有的吻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63 痕留在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方。 感觉到单冽移了嘴唇慢慢吻下去,小腹,肚脐,抵在他的长裤扣眼上……一阵快意的鸡皮疙瘩。房间里开了空调,楚清身上沁出了汗烧红了脸,没点儿抵抗力地抬腿蹭蹭单冽的腰,单冽的回应是咬开了他的长裤纽扣,隔着内裤的棉布吻他半硬的欲望,湿热热的嘴唇和棉布粗糙摩擦,尖锐的快感让他闷闷呻吟一声…… 濡湿的唾液浸透布料,一片水渍淋漓。单冽边脱下他那条湿哒哒的内裤,边单手解开自己的外套毛衣长裤,赤裸韧实的腰身挤进雪白双腿间,张嘴舔舐含弄他颤巍巍的红润勃起。气息粗重狂乱。指尖贴着滑腻的肌肤摸索到后穴,刺探进去,一下一下撩出黏稠的烫水儿。 浑身发热。手心都是汗。楚清下意识抓紧了床单。扭着头不敢看腿间的情形,眼角余光落在地板上那件松散扔弃的驼色大衣上。 明晃晃的暖。可他不喜欢…… 身体跟着心瑟缩了一下,退无可退,背抵进绵柔床垫里,轻轻挣动。 感觉到他突然的抗拒,单冽伸舌安抚般舔了下他颤颤渗着精液的前端,抬头离开了他的腿间。俯身把他拥进怀里,下颌贴他的额头,低声问:“不想做?” 楚清摇摇头,脸埋进他的肩窝里,闷闷地磨蹭:“以后不许穿成这样。” 单冽扫了一眼地板上的外套,点头:“嗯。” “我不喜欢看。” “嗯。” “……因为太好看。” 单冽低头猛咳。忍不住笑。 楚清烧着脸,一眼不敢看单冽,翻身坐在了单冽腰上,居高临下地抬臀,让那根早就硬到不行的东西紧贴着湿润的穴口顶了进去…… 原本想着寒假能和单冽多相聚几天,可单冽跟领导急着下乡去体察民情似的,过完立春就马不停蹄返回b市去收尾工程。楚清摸着枕头底下那些个硌手的大红包,实在是孤枕难眠,十万分怀念被单冽拥在怀里盖章过晚安吻才睡去的美好时光,极其不淡定地每天不定时不定点发短信骚扰单冽。 单冽总是秒回的,哪怕是在众人皆睡的凌晨三四点。 楚清愈加淡定不能,迅速将骚扰等级提升为每天黏在手机听筒边儿碎碎念:“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单冽说:“明早你睁开眼的时候。” 于是隔天清晨,楚清总能在家门口看到披星戴月赶回来的单冽,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在等他。 楚妈看不下眼,对楚清苦口婆心:“大清早的,别老折腾你冽哥,人家没义务这么惯着你。”转头又和单冽说:“阿冽,明儿的粳米粥能再加点儿虾仁吗?” 这样理直气壮地在骚扰单冽的日常中度过了元宵,楚清最后的高中寒假终于到头了。 接踵而至的新学期短暂却艰苦,眼瞅着高考倒计时被挂在了黑板上,市一中所有高三学子陷入水深火热的备考阶段。 程放被程爸程妈当作濒临灭绝的生物隔离保护,不让他买菜不让他换尿布不让他做家务也不让他来接送楚清了,致力于鞭策他向考上三本冲刺,再不济也得考个大专,大专生也是光荣的大学生,也比蹲在家里发热发亮要强! 而楚清作为获得学科奥林匹克竞赛奖项的应届毕业生,虽然免试保送c大,但拟录取的手续尚未完成,仍须参加学校的高中毕业会考,于是每天闲在家里练字、看书、发短信骚扰单冽。倒是柳修豪,保送a大后直接被编入a大的国家奥赛队,早早去a市参加物奥集训了。 那张曾被他们熙熙攘攘坐满一整桌的食堂长桌变得静悄悄。 偶尔只有程放一个人在那里吃饭。偶尔是班长和学习委员边背着单词边心不在焉喝汤。偶尔是陌生的高一高二学生占据了座位扒着饭聊得眉飞色舞。依旧是青春张扬的嬉笑怒骂,可说话的人却不再是当初那些少年。 或许少年时代的友谊最终都会随着时间的轨迹慢慢消逝。风吹散它们,轻轻告别在毕业礼堂的左右入口,每个曾经化为曾经,埋葬在各奔前程的匆匆脚步里,走得太急,溅起一滩黑暗潮湿的鞋泥。 毕业会考的前一天,楚清去学校拍了证件照领了准考证。坐在久违的教室里,他抬头环顾咯吱咯吱悠转的风扇、斜光斑驳的黑板、洒满粉笔灰的讲台、填缀香樟叶的窗框,最后一次,用心感受这一方拥挤而疲暖的小小天地。 长亭尚未远瞩,却已悄悄奏响送别的笙箫。 一百多本同学录像鹅毛大雪堆叠上楚清的课桌,大概都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来上课。班长和学习委员贴心地在班门口摇着同学录兜售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楚清大神最后的签名留念!楷书隶书草书随你选!随本附赠程放烈焰红唇一枚!过了这一届绝对找不出下一届冰山美男兼学霸了!” 3班教室的门槛被一哄而上的人群挤撞到扭曲。 楚清认命地在她俩一人按一肩膀的钳制下,绷着脸签写一本本飞过来的同学录。签着签着书包没了,签着签着笔盒没了,签着签着连笔都没了! 程放追了半个操场终于把楚清的书包和笔盒从高一学妹那里追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递给楚清。 楚清接过去,笑容清甜:“谢谢。” 程放别过脸去,声音很轻:“你别这样对我笑。” 楚清没听见,背了书包,挥手说:“程放,高考加油。” 程放在空出一个位置的双联课桌前坐下,看书,没看他远去的背影。 但他在他心里已经走得很远很远,远到成为一个小小角落,远到成为一隙淡淡的斜影。 楚清打的回了机关小区,刚走到单元楼门口就看到板寸头鬼鬼祟祟从楼道里蹑出来。 板寸头迎面碰上正挑着眉冷冷斜睨他的楚清,立即咧嘴殷勤地打招呼:“哟!嫂子!这么巧?你刚放学吗?你说咱俩这缘分……” 楚清怀疑的目光逡巡在他脸上:“你怎么在这儿?”不应该是和单冽一起在b市搞项目收尾么? 板寸头扯开话题对着楚清猛拍马屁:“嫂子!你穿这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校服真好看!你说你穿成这样去上学,到底是去汲取知识还是去女生的心肝儿上放火啊?啧啧啧……” 楚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直接越过他上了楼。 到了家门口,发现六楼楼道墙面的漆白似乎翻新过。601室锈迹斑斑的防盗门换成了一扇红橡木门,在明晃晃的声控灯下闪着鲜亮的饱和度,沉默地发着光。 晚上楚清团在被窝里给单冽发短信:你家换门了? 发出去不到半分钟,单冽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看着单冽的号码在屏幕上一闪一闪,楚清欣喜地按下接听。 单冽的声音从建筑工地喧嚣的机器嘈杂中传来:“…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64 …还没睡?” 楚清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果然早就过了他固定的睡觉时间,不过这些条条框框的固定时间,从来都不能套用在“想念单冽”这个选项上。 楚清闷闷地回答他:“听不见你的声音,我睡不着。” 单冽好像走去了清静的地方,在一片安然无声里,问他:“现在呢?” 低低的声音很有宠溺的味道。 楚清懊恼地咬住被子:“更睡不着了!” 单冽在那头低声笑出来。 楚清不许单冽挂电话,要听着他那边的声音才能入睡。单冽就一直保持通话状态,随身带着手机去加班。 楚清倾听着那边机器的轰鸣声,钢铁构件的碰撞声,混凝土泵的搅拌声,听着听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睁着眼睛做梦,面前都是烈阳下粼粼飞溅的白色泡沫,单冽拿着皮管子在工地的空地上洗车,喷泉一样的水涌,扬洒在裹满泡沫的黑色车身上,撒下雪雪白白晶晶亮亮的星点。 他在树荫底下看他洗车,被溅了一衬衣的清凉水沫,气得他上前抓了皮管子往罪魁祸首身上扫射。空气中成千上万分散的细水珠弥漫出一弯浅浅的虹彩,绚丽得令人发怔。手上的皮管子被单冽抽走了,淋得湿漉漉的单冽揽了他的腰,开驾驶座的门把他安在座位上,伸了手背给他擦晒得通红的汗脸。他的手凉凉的,带着柠檬香的潮湿泡沫,背脊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逆光在上边儿散步。 他在心里发着热。他伸出手,摁了单冽的肩膀要他蹲下,然后他坐在高处探着身子,低下头,一片雾蒙蒙的泡沫虹彩,吻他。 单冽的唇那么烫,僵了一瞬,就是温柔地回吻。 姿势那么别扭,可单冽举起手臂,把高高在上的他拥吻在怀里,竟然,刚刚好。 对于高三学子来说仿佛长无尽头的阒黑在高中毕业会考结束的那天,提前乍泄出一丝天光。 程放做完了会考试卷就回到教室帮班长和学习委员做值日。擦完最后一块小黑板,倒完最后一篓纸团,拧上风扇停止最后一片风叶的旋转,教室里最后只剩程放一个人。 程放靠在课桌上,脑袋压着胳膊,沉静地检阅桌面上他和楚清曾经涂鸦下的公式与几何。 窗外虫鸣声燥乱,又将是一个知了停满香樟树的夏天。可这个夏天再没有他需要等的人。 突然就从极近的地方传来柳修豪疑惑的声音:“这个反函数的值域和定义域都解错了吧?” 说话间的热气都喷到他脸上。 程放倏地抬头,就和柳修豪的鼻尖顶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前座,和他脑袋抵脑袋地一块儿研究桌面上的涂鸦。 程放拉开距离,愣愣看他:“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已经去a大集训了么? 柳修豪笑:“你在这儿,我不在这儿该在哪儿?” 他说得那么自然,声音动听得像一首诗朗诵。 程放的眼神不自在地落到他肩膀上,想起除夕那晚抱住他的肩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场面,真是觉得……妈的……太丢脸了! 柳修豪随着他的视线瞟了眼,拍拍肩膀戏谑:“别怕你心碎没人帮你擦眼泪,风里雨里,哥的肩膀借你!” 程放尴尬地捶他一拳,红着脸搔首挠耳:“那个……那天的事儿……谢了啊,以后有需要哥们儿的地方,你就吱个声……” 柳修豪却反手握住了他捶在肩上的那个拳头:“程放,我真的从来没把你当作哥们儿过,就像你从来没把楚清当作哥们儿那样。” 程放的脑筋转不过弯来:“你什么意思?”这是……从a大特意赶回来搞绝交的? 柳修豪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四折的表格,展开来,是一张高考志愿填报指南,详细地预估了程放高考每一门科目的分数值,根据每一分数段的可能性,对应地分析出程放适合投档的a市大学及专业,同时精确预测了投档成功率的百分比。 柳修豪拿了程放笔盒里的笔给他划重点:“程放,你说过的,我让你别走你就不走。” 程放看着那张志愿指南,更加疑惑:“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柳修豪抬头:“程放,我以前一直以为,‘喜欢’就像脉振磁场的动势一样,可以自然而然分解为两个幅值相等的旋转磁动势和,这两个旋转磁场在转子导体中正转、反转、互相作用,就能自然而然产生电流感应。可大概是我们之间的磁阻太大,你好像一直感应不到我的振幅……” 程放郁闷了:“说人话行不?” 柳修豪直视他,严肃,真诚:“程放,我一直把你当作我喜欢的人。” 他说得真挚又深切,眸子里没有惯常的狡黠、戏谑、嘲讽,只有涌动的沸腾的关不住的炽热。 程放被他猝不及防的表白震得手足无措。僵硬。 环顾空无一人的教室,柳修豪说:“现在,这个气隙里,只有我与你的磁场和。你能感应到我的振幅了吗?” 程放继续僵硬。僵硬到心脏,到血管,到神经末梢,到四肢全身。 柳修豪从课桌间靠过去,伸手拥抱他,抓着他一动不敢动的手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里,就是我需要你感应的地方。” 两颗心,同步跳动一样的振幅。 楚清从会考试场出来的那一刻,候在校门口等着他的是心心念念想着的单冽。 单冽在熙熙攘攘的学生中找寻他的身影,锁定之后就再也没移开目光,安安静静看着他从人潮人海里跑向自己,然后张开雪白翅膀一样的双臂,圈住自己的脖颈,偎进自己的怀里。 单冽回拥他:“毕业快乐。” 此拥抱仅持续了十秒,楚清就恢复了理智,脸烧得冒起烟来!却没像以前那样一有外人在就推开单冽,而是赶紧埋了脸在他肩膀上当鸵鸟,埋得死深死深,就露出两只红艳艳的耳朵,从耳根红到脖子里。 单冽对他的反应有些惊讶,伸手挡他的红耳朵帮他做掩护,笑着,帮他打开副驾驶座门: “接你回家。” “我爸早上说了来接我……”楚清有些犹豫,抬头扫一眼人群寻找楚爸的车。 校门口人挤车杂,单冽不由分说把他护在身侧,塞进车里: “我都和他说了。所以我能来接你。” 楚清觉得这句话逻辑有点儿奇怪。都和他说了?所以能? 单冽的车子没有像以往那样开到小区门口的树荫里就停下,而是一直驶到单元楼底下。 楚清和单冽在车里吻别以后,单冽却没有离去,把车停到车位上,下车到后备箱里拎出一个行李袋来,锁了车门就往楚清站着的楼梯口走来。 楚清一眼不眨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上的行李袋,有什么喜悦的期待又带点不可置信的忐忑从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65 心底像汽水儿一样溢出挠心的泡沫来。 “你……回来了?” 有些辞不达意的疑问,只有单冽听得懂里边的含义。 单冽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轻轻拍了拍他呆愣愣的脸,这次不用他再附加什么句子,单冽已经可以回答他下面一个疑问:“不走了。” 楚清雀跃地扑进他热烘烘的怀抱,心口发着烫。 合欢花树下掠过一群归晚的鸟,浮着翅膀,随着风跳跃。 单冽就着拥抱把怀里的楚清单肩扛起来,一口气跑到六楼才放下,从兜里掏出一个簇新的钥匙放进他的手里,示意他打开那扇鲜红明亮的橡木门。 楚清进了门,看到焕然一新的601室装修得清宁安详,连窗外飞花的声音都成了细响。 全室米白的极简风格,素雅宁静。客厅的墙面上悬挂一枚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雕刻钟,和有一次他们俩一起翻杂志时楚清看上的那枚一样。整刻的报时悠扬浑朴扑面而来,每次听到钟响,像是站在离时间最近的天堂。卧室旁的客房被改建成了书房,榆木书桌上面铺一张羊毛毡,用黑梓木镇尺按压,可以练书法。厨房的推拉门也变了,干净的玻璃门,腰线印一圈六瓣雪花,崭新的琉璃台上放着他的杯子,还盛着飘热气的开水,好像在等他练完字喝。只有落地窗前的鸟巢椅还在,马海毛坐垫上面那本书翻开着,像是楚清昨天才阅读过它,漫不经心地忘记合上。 整一个刻着楚清名字的,拥挤又温馨的新空间。 楚清说不出话。心口窒闷成下雨天的盛夏午后。酸汪汪的暖热。 单冽牵着他的手,走到餐桌边,那上面放着楚爸一直扬言要送给单冽的特制鹿鞭酒和楚老局长亲笔签名的新诗集。诗集下面软软盖着一张表格。c大联读班的住宿表。楚妈签字,选了走读。家庭地址是法院机关小区a栋601室,家庭联系人是单冽。 楚清抬头,静静看单冽。 单冽也静静看他。光与影斑驳他英俊的脸,露出的脸部线条明明暗暗,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沉默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指抚他的脸,指腹触在柔软的皮肤上显得粗糙,吻却灼热: “和我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好吗?” 这个吻载满暖热,太满了,鲜明冽艳地迸发出来,流淌成一地的光。 楚清重重地回吻他:“嗯。” 他看见单冽漆黑瞳仁里,是濒临狂喜的灼人明亮。 明亮得一如他高二那年的夏日骄阳。 炎热午后如同往常的归家、电钻声燥热的刺耳绵长、锈迹斑斑的隔壁房门、对视中无数记忆的飞掠、命运的破碎重组……这一年注定像是一页运转不穷的四时飞歌:夏日的重逢、秋日的离远、冬日的等待和春日的怅然…… 但只要被拥抱在单冽最静默温柔的深吻里,他就有最从容笃定的心跳。 他的四季,嵌上单冽的名字,从此平淡喜悦地轮回着春日,夏日,秋日,冬日,以及,每一个可以称之为他们以后的日子。 和单冽在一起的日子。 全文完。 第24章 完结小剧场之: 这个可怕的异地恋少年——楚清同学 【日常骚扰小短信羞耻play】 楚:今天看爷爷寄给你的诗集了吗? 单:没有。 楚:为什么不看? 单:没你好看。 楚:那今天看诗集了吗? 单:看了。 楚:写读后感了吗? 单:写了十篇。够吗? 楚:帮我写读后感了吗? 单:写了三十篇。够吗? 楚:爷爷要你参加清明诗会,顺便做菜。 单:好。 楚:他喜欢吃青团。 单:好。 楚:爸妈喜欢吃艾饺。 单:好。 楚:我喜欢吃排骨粽。 单:好。 楚:你喜欢吃什么? 单:你。 楚:今天喉咙疼。 单:感冒? 楚:头也很疼。 单:吃药没? 楚:胸口也疼。 单:感冒会胸疼? 楚:不信你摸摸。 单:……到你家门口了。开门。让我摸。 楚:明天我想吃水煮肉。 单:不行。你在感冒。 楚:感冒了我也要吃水煮肉。 单:不行。做锅包肉。 楚:我才不是那种用锅包肉就可以打发的男人! 单:外加糖醋排骨鱼头豆腐五丝菜卷鱼香茄子和我? 楚:哼。好吧。 楚:好讨厌青椒啊。 单:青椒对身体好。 楚:我身体很棒。 单:嗯。我同意。 楚:……不许想歪! 单:……你是不是想歪了? 楚:没有。我最正了。 单:嗯。开门。让我看看最正的人。 楚:我今天看到板寸头了。 单:幻觉。 楚:就在楼道门口。 单:错觉。 楚:他来做什么? 单:好想你。 楚:……你什么意思? 单:想到硬。 楚:你家里好像有动静。 单:老鼠。 楚:好像有敲墙的声音。 单:大老鼠。 楚:好像还有人的声音。 单:老鼠成精。 楚:好像就是你的声音! 单:好想你。 楚:……又想到硬? 单:嗯。 楚:……你真没下限! 单:有。开门。给你看下限。 楚:为什么一直那样看我? 单:哪样? 楚:看书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看我。 单:讨厌这样? 楚:……不讨厌。 单:那就好。 楚:不好。 单:为什么? 楚:我的心跳声连书里的罗素和牛顿都听到了。 单:……他们不会怪你。 楚:哼。 单:因为我的心跳声比你响亮得多。 楚:我妈同意我去c大了。 单:爸呢? 楚:他亿万万支持。因为离家近。 单:不后悔? 楚:不会。 单:改变人生轨迹,是很重要的事。 楚:人都会变。但改变不一定是坏事。 单:我以前认为改变是最坏的事。 楚:现在呢? 单:也是最好的事。 楚:今天是不是又帮爸缴罚单了? 单:嗯。 楚:昨天走的时候又帮妈洗碗了? 单:嗯。 楚:爷爷书房里那俩新书柜是你做的? 单:嗯。 楚:姑姑家油烟机坏了找你去修的? 单:嗯。 楚: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单:不会。 楚:……他们现在都越来越喜欢你,更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66 不喜欢我了。 单:我喜欢你。 ———————— 今天还会更新一个豪放cp的甜甜肉番外,然后本文正式完结啦~唉,终于到完结,好舍不得啊~不是舍不得这个故事,而是舍不得和小仙女小污婆们唠嗑叨叨的美好时光啊啊啊啊~感觉要寂寞空虚冷好长时间才能缓过神来呢。。。 这是我写的第一个文,真是个立意颇浅的小白文,却还是有很多写得不足的地方!!虽然你们很软萌,不忍心批评苛责,但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好几个转折都写得不好。结局,我不想虐,所以一些情节选择了留白。请原谅我笔力有限,只有捂脸惭愧了。在这次写作的过程中,我认识到激情和文笔或许靠灵光乍现,但思维和阅历却是需要实打实积累的财富了。 写作,虽然只是一个业余的兴趣爱好,但还是需要用专注的态度继续去学习和探析,因为学无止境我停不下来!字海无涯我偏往上走23333以我仅有的叨逼叨叨的才能,我只能靠多学多写能力才多进步啦~ 特别感谢这一个多月来各路仙女er的暖心包容和指导交流~以及各位天女撒花的殷切关怀!手牵手清冽豪放四只,祝各位:福如东海!吃好喝好!仙气飘飘!长生不老!希望有缘江湖再见啦! 第25章 番外:风里雨里,豪哥等你。 程放刚送完最后一桌玩家,就见柳修豪从外边儿举着伞进来了,刚从检察院里下班的样子,制服还没换掉,肩膀上边都是雨珠。 “这么晚还过来啊?”程放边收拾桌上的游戏牌边问他。 快入冬的雨露天,外边儿夜色已茫茫。 柳修豪收了伞,边拍掉藏蓝制服上的水珠边咧着嘴对他笑:“想你呗!” 程放烧着脸白他一眼,自从他俩交往后,这斯文败类变本加厉的变态啊,每天就爱唧唧歪歪说些恶心人的肉麻话,听多了耳朵都要怀孕了啊,不过其实听着感觉……也不赖啦…… 见他不理自己,柳修豪索性大步走过去从背后把他圈进怀里,垂头吻在他的侧脸上:“宝贝儿,那你想我没?” 程放感觉他嘴里的热气直呼呼地把自己的脸熏得滚烫,别了脸躲开他密密麻麻落在自己腮上的吻,违心说:“想个……想个屁!” 柳修豪听这没心没肺的小混蛋睁眼说瞎话,把笑脸咧得更大,揽着他的肩膀迫着他转过身子,低头就猛地亲上他口是心非的嘴,撬开他的唇用舌头去撩他舌尖的真心话,也不管程放气喘吁吁,手里的桌游牌掉了一地,两只手就往他毛衣里边儿探,爱不释手地摸着他弹润紧致的肌肤,一路滑到胸口上那两颗红尖尖去。 “你他妈别……别随地发情啊……”程放的脸都要滴出血来,扯着他制服上的徽章才把他堵着的嘴拉开一点,逃出一丝儿气来怒瞪他一眼。他这店门还开着呢!这精虫充脑的变态是想隔着玻璃门当街表演激情秀啊?虽说已经是午夜了,商业街上除了一些晚营业的桌游店和奶茶店,基本没什么人了,可如果被其他路过的店家看到,他明天还用做人么? 柳修豪嘲弄又揶揄地向他眨眨眼,嘴唇贴到耳边,声音喑哑:“害羞个毛啊,咱什么地方没做过?宝贝儿,老子想死你了……” 还没等程放反应过来呢,他已经跟饿狼似的掳了他的腰身,把他压倒在长沙发上,唇贴在他的脖颈上,一阵缠绵地亲吻舔咬,一直游荡在毛衣里的双手挑逗够了两颗红豆,紧贴着他的皮肤一路往下,来到休闲裤的扣眼儿上。 程放吓得哇哇叫,一个左勾拳打在闭了眼一脸情欲陶醉的柳修豪背脊上,疼得柳修豪一下就睁开了眼,瘫倒在他身上,程放趁机推开他:“变态啊你!我这门还开着呢!电卷帘都没拉下!” 柳修豪沉着脸从他身上起来走去关玻璃门,程放松了口气,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了。没想到他转过身来摘了眼镜,啪地把制服给脱了,狂野地扯了领带往地上扔,边解着衬衫上的纽扣边又压了上来,钳制了他的双手在胳膊下,伸手就去脱他的裤子:“老子就是要开着卷帘门做!让隔壁奶茶店那些个没眼色的男屌丝瞧瞧清楚你是谁的人!看他妈的还敢不敢来乱勾搭!” 还以为他不知道啊,隔壁那什么破王子奶茶店的男屌丝一天到晚来这无事献殷勤,那春心荡漾的小眼神,一看就有鬼! 程放羞得两条腿乱蹬,反而帮助了他更快地褪去了裤子,露出条印着轻松小熊的黄嫩嫩四角内裤来,看着柳修豪眸子噌地亮起来,色迷迷流下口水的样子,程放急得脸色爆红:“你他妈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喜欢搞基啊?谁……谁会勾搭我啊……” 柳修豪一下扒掉他的内裤,看着他已经颤颤巍巍勃起的小弟弟,爱怜地伸出长指点点它挺翘的小脑袋,又笑得跟偷吃了鱼的大花猫一样腻人:“搞基怎么了?你不也喜欢和我搞基吗?”俯下身就把它含进嘴里,放开了钳制的双手。 湿热又紧致的包裹感让程放舒爽得呻吟出来,霎时感觉屋里开的暖气是不是温度太高了,怎么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呢…… 柳修豪抬眼看到他两颊红得嫣然,星星一样动人的瞳孔里闪起迷迷茫茫的情欲来,双手伸下来温柔地抚进自己的头发里,哪里还是想要抵抗的模样?于是更加得意地卖力吮吸,讨好地发出啧啧的淫靡声来,感觉着他的宝贝在自己的口中变得炽热变得硬挺变得颤抖,释放出专属于他的气味。 程放软了腰黏在沙发上,还没从刚迸发的欲望中回过神来,柳修豪的手指已经沾了精水从后边儿送了进来。尽管已经做过很多次,可被异物侵入还是觉得有些疼,毕竟那里本来就不是做事儿的地方。程放蹙了眉,微微瑟缩起身子。 似乎感觉到他的疼痛,柳修豪停下了动作,从他后穴里撤出了手指,转身从地上的制服口袋里找出一小支润滑剂来,用嘴巴咬开盖子,挤在手指上。 程放看了眼珠子都要瞪下来:“卧槽,你他妈还把这玩意儿随身携带啊?还放制服口袋里?”要不要这么淫荡啊?作为神圣执法人员的节操在哪里啊? 柳修豪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把沾满润滑剂的手指重新送进宝贝的销魂洞里,边情色地抽动边撩起程放的毛衣,用唇含进他红润的乳尖,边舔边说:“以备您的不时之需啊!也不想想这是谁用的?” 程放脸上的那片火红火红就没淡下来过,被他那副自我牺牲的表情气得直磨牙,明明就是为了方便他自己一天到晚精虫充脑随地开炮好不好?没好气地呛他一句:“别告诉我你他妈连保险套都到处带着走啊?” 柳修豪的唇离开他的胸口,直起身子来,细长的丹凤眼底像潮水一样涌着欲望,涌着深情,又涌着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67 戏谑,明明暗暗,让程放分不清到底哪个眼神是真的,哪个眼神是假的。只听到他哑着嗓子说:“带那个干什么?我就只有你。我就乐意这样,赤裸裸地干你!” 话音落的同一瞬间,他进入他的身体,与他连结在一起。 炙热的粗长在后穴里进进出出,程放随着那节奏起伏在柳修豪的怀里,听着他同样激烈又狂乱的心跳,感受他唇上热切的占有。他就这么甘愿地整个儿被他征服,任他强势又狂野地掏空自己,献上自己的汗水,眼泪,眷恋的吻,痴迷的呻吟。 柳修豪双目灼灼地看着程放在自己的身子底下像花骨朵一样绽放开来,那么心甘情愿地伏在自己的胸膛上沉沦。 他是有颜色的,嫣红的唇,雪白的齿,深棕的发,褐色的瞳……他是有温度的,拥着自己的手臂温热,印在嘴上的唇瓣湿热,绞紧自己的后穴滚烫……他不再是没有回应的黑白默片,他与自己用最亲密的方式连结在一起,为自己失魂,喃喃地唤自己的名字:阿豪……阿豪…… 心头热得像吹起太阳风,漫溢出来的柔情可以滴水。 柳修豪紧紧拥住程放,发狠地在他身体里驰骋,和着他的呻吟低吼:“宝贝……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两个人湿哒哒地黏在一起,柳修豪还不愿从程放身体里出来,把他压在身子底下,细细吻他冒着汗的鼻尖儿和下巴,眼里藏了一点嘲讽地揶揄他:“宝贝儿,你水好多……上边儿那么多,下边儿更多……” 程放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已经可以直接炒鸡蛋,妈的,蛋清磕上来立马变蛋白啊。挣扎着动了动自己的屁股,感觉到两人紧紧结合在一起的地方一片黏腻潮湿,他用力地推开柳修豪:“操够了没?可以滚出来不?” 一说完就感觉后穴里插着的那根东西立马又变硬了,简直想扇飞自己的嘴,呸呸呸!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 柳修豪笑嘻嘻地蹬鼻子上脸:“没操够!”猛地拥紧他在怀里,耸着腰身开始动作,一顶就顶到程放的敏感点去。 程放毫无准备地就软了腰,求饶地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喊他:“你轻点啊……啊啊啊……我……我这店……隔音效果不太好……你别……别……啊……太猛了……你要把我操死啊……” 柳修豪一听,细长眼角瞥了眼墙壁,明晃晃地闪过狡黠来。精壮腰身马力全开,勇往直前地把程放往死里干。 一片灯火通明的桌游店内充满基情四射的“啪啪啪”。 等柳修豪为程放在桌游店二楼的卫生间里洗好身子,又抱着他坐在桌子上给他穿衣服。 程放浑身上下都是吻痕,后边儿还有些隐隐发疼,只能软趴趴地倚在他身上任他摆弄。有气无力地指指楼下的案发地点:长沙发,对罪魁祸首控诉:“沙发都给你弄脏了。” 柳修豪亲一口他气嘟嘟的嘴:“明儿我买张新的送过来。” “要一样的。”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程放心满意足地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行。再送你个新店都行。”柳修豪一口答应着,微倾了身子帮他穿裤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掐一把滑嫩的屁股肉:“宝贝,以后我把你干得太爽,你就叫我老公行不?” 疼得程放蹙了眉,捶他一拳:“恶心死了,咱又没结婚,我干嘛叫你老公啊?再说了,女人才叫那个好伐?”虽说他是个受,而且目前受得还挺舒服的,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啊,叫什么老公啊?鸡皮疙瘩掉一地哦…… 柳修豪嘿嘿地抓住他裹成拳的手,印个吻在上边儿:“那咱们就结婚呗!” 自动脑补程放秀色可餐地躺在床上为自己张开那两条鲜嫩弹润的腿胳膊,双眼水汪汪地唤着自己:老公…… 妈的,想想就要流鼻血了!打住打住啊……下边儿的兄弟又要起反应了啊…… 程放哪知道他在脑中想那么多限制级的扭曲画面,只觉得他浑身肌肉好像绷紧了,硬硬的,靠着不舒服了,用拳头碰碰碰捶软一点, 差点没把柳修豪捶到内出血。没睁开眼,继续流哈喇子躺他怀里:“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啊!咱结婚吧!”柳修豪忍痛咬牙,放松了自己的身子,让他靠着舒服点,手里利索地为他拉好裤子的拉链。 程放这才睁开眼来,直起身子愣愣地看柳修豪一脸认真的样子,歪着脑袋,左瞧瞧,右瞄瞄,也不见这衣冠禽兽眼里惯有的猥琐神色,再惊疑不定地伸了手摸摸他的额头,也没有发烧的迹象,这才确定他说的……好像是正经话。 他这么个真诚又端正的模样,倒让程放有点儿慌了,坐在桌子上两脚不安地蜷起来,呆呆问他:“我们……我们……两个男的,怎么能结婚啊?” 柳修豪笑着掐掐他傻愣愣的脸:“怎么不能结婚了?楚白脸和他老公不也在欧洲结婚了?你爸妈同意咱俩在一起,父母之命就有了,至于媒妁之言么,咱去丹麦结婚,让教堂给咱作见证。对了,你不是可爱吃曲奇了么?带你去吃正宗的?” 曲奇!还是正宗的!当然好了!程放两只星星眼就差从眼睛里滴出口水了,忙不迭地点头。哎,不对啊……程放又摇摇头:“可是…… 现在结婚是不是太快了啊?”他们才交往了一年多一点儿时间啊…… 柳修豪看他点头又摇头,气得白他一眼:“快个屁!我都追了你九年了,抗日战争也没那么长时间!” 程放还在犹豫:“不对啊……现在结婚是不是太早了啊?” 柳修豪往他脑门上敲个手栗,想看看这脑子是不是浆糊黏起来的:“早个屁!以前高中那会儿跟在老子屁股后头跑的小四眼都要抱上女儿了!” 程放一想,也是啊,昨天刷朋友圈,看到高中班长更新状态说明天要进产房了,一对兄有弟攻的小双胞胎即将横空出世。学习委员终于脱离了单身腐女大部队,遇到了一个眼瞎不嫌她腐的boy。楚清更不用说了,忙着读博也不忘记忙着满世界和他男人秀恩爱,今天在波兰凭吊哥白尼,明天在芬兰探寻极地光,楚爸楚妈就负责忙着每天给小俩口点赞。 眼看同学们都成家了,自己也确实不小了啊。可是…… 他抬眼担忧地看柳修豪:“咱们结婚是不是会影响你工作啊……你爸那边……”他知道柳修豪他爸虽没有干涉他俩交往,但也绝对没有赞成过,何况柳修豪正在事业上升期,他可不想影响他的前途啊! 柳修豪乐了,这一天到晚只顾着自己乐颠乐颠到处蹦跶的二货倒也懂得关心起他的事儿来了?心里喜滋滋的,嘴上却佯装凶狠:“你到底是和我过日子还是和我爸过日子?要不要跟我结婚?要就一句话,管那么多破事儿干嘛?” 程放郁闷了,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隔壁不隔床 作者:二萌萌萌 分卷阅读68 好心好意关心他,还摆脸色?索性气呼呼地从桌子上跳下来,甩开他往楼下走:“结个屁婚,谁要和你结婚!” 柳修豪一路追到楼下,长臂一伸把他揽紧怀里,锁在臂弯里不让他离开:“你要是不跟老子结婚,老子就把你给公诉了,告你强奸!还玩弄我感情!使我的肉体利益和精神利益严重遭受损害!咱高院现在可是明文规定同性强奸要重判的啊,十年有期徒刑少不了,你自己选吧,和我结婚呢,还是坐牢啊?” 哪有这样无耻的逼婚? 程放再一次被这个变态到极致的无赖气得只能干瞪眼,被锁在他怀抱里不能动,就踩他的脚解恨:“妈的到底谁奸谁了啊?哎我说你是不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咱俩在搞同性恋啊啊啊?” 第二天,程放按点儿来开店门,冬雨下得很大,地板一片潮湿,连屋子里都湿冷冷的,程放先开了暖气,然后就去隔壁王子奶茶店买杯热奶茶。 进门刚往柜台那儿一站,就发现奶茶店那群阳光小青年一个个无精打采,脸色苍黄,眼下两片浓浓的黑眼圈。 程放没心没肺,灿烂地朝他们笑,随口问着:“哎?你们昨天工作到很晚么?都没睡好啊?” 小青年听到他的声音,刷地抬起头来直勾勾看他,又跟受不了他这么绚烂夺目的笑容似的,纷纷低下头去。 程放有点儿纳闷,跟点单的青年要了一杯珍珠奶茶。 青年哀怨地看他一眼,然后满身失落地幽幽转过身,充满悲怆地给做奶茶的小青年递单子。做奶茶的小青年忧伤着凄凉的脸接过单子,狠狠地往奶茶杯里放了一大勺冰。 程放看他们一群人都有些不大对劲,和抱着扫把在一边儿扫了十分钟原地的小青年说:“哎?你说他们这是怎么了啊?失恋了啊?” 小青年抬起头来,熊猫眼幽怨地看他一眼,戚戚哀哀地问道:“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程放吓了一大跳:“卧槽,你怎么知道啊?”这不是只有自己和柳修豪才知道的事儿嘛? “昨天听你和你男友在你店里……” 原来……昨天……他们……都听到了…… 程放的脸“轰”地跟番茄爆炸一样,血红血红。连奶茶都不要了,立马奔出了奶茶店,也不管身后一片玻璃心碎的噼啪声…… 完。 分卷阅读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