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拐(H)》 分卷阅读1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1 《诱拐(美强)》作者:宫水疾 原创 男男 现代 中h 正剧 美攻强受 腹黑攻 又名诱拐。 强受被美攻拐上山当媳妇,却在过程中渐渐发现,古老的村落,亲密的爱人,经年的朋友,愚昧的村民,竟然隐藏着惊天的秘密和陷阱…… 设定有些类似人鱼山村,大坑不填,无奈发愤,自力更生的产物。温馨向就是俺的禁区啊,阴冷腹黑才是真谛。。 三观不正,结局1对1~ 篇一 入村篇 第一章 色鬼猛于虎 “啊啊啊啊啊啊——”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屁股,夏天轻薄的布料丝毫没有妨碍到猥亵色情的触感,骨瘦如柴的大掌包住了结实的臀瓣,一根长而硬的指头还向中间连接部位伸了过去…… 如果放在平时,方鼎绝对会二话不说一拳打过去,不,要把这个不长眼的混蛋揍到亲娘都不认识! 那个娘们兮兮尖叫、站着不动任人宰割的蠢货才不是他呢! 可恶!方鼎咬紧了牙关,冷汗一层层地从额头冒出来,整个身体好像脱节了似的,连基本的扭动脖子都难以做到。 自从他和曹闻走散,不小心掉进莫名其妙陷阱后,方鼎的世界观已经改写了:四周黑暗而模糊,越仔细看越头晕目眩,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邪乎乎的夹杂着高低起伏的笑声,不间断的鬼叫持续折磨着他自诩强悍的神经。 这样还不算完,不知从哪里凭空伸出一只手,可是他丝毫感觉不到手主人的存在!脚步声,呼吸声,或者说其他生物的气息,通通没有。 方才的风都停了,寂静的不像话。 这是梦吧?一定是梦!醒过来,醒过来!再晚点屁股就要被揉烂了! “谁!”方鼎怒吼,打算突破极限奋起反抗,但是挣扎了半天,仍然木桩一般静止不动。 那只咸猪手稍微一顿,更加放肆起来,直接从裤腰伸了进去,凉森森的、死肉般的大手陷进了饱满挺翘的臀肉,两指居然钻到了—— “观音菩萨佛祖保佑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南无阿弥陀佛急急如律令不管是谁也好救救我!” 方鼎放声大叫。 突然身体一轻,他软软地倒在地上,搁在屁股边肆虐的狼爪竟然消失了。 方鼎后怕得要死,总觉得那个脏东西还没走,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两手两脚使力向后挪动,直到后背重重地撞上坚硬的平面,发出“砰”的一声响。 咦,有什幺不对劲。 光线!虽然微弱,却一束束地从头顶投下来。 方鼎揉了揉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发觉这只是个狭小的陷阱,身下铺着厚厚的树叶,张开双臂就能触到坑坑洼洼的洞壁,抬头仰望,上面的口只开了一条缝,可以看出外面已经接近正午。 他困惑地站了起来,后臀的酸胀不是假的,难道刚才只是个梦,梦的起因就是下坠的时候摔疼了屁股? 可是你一直没睡啊!心里有个声音默默反驳。 莫非眼一闭,再一睁,就做了个梦? 不管了,先想办法从这个坑里出来吧!深山野岭经常大半个月没有人烟,同伴曹闻估计正蹲在某个犄角旮旯眼巴巴地等方鼎烧饭,误打误撞救他的可能比火星撞地球的几率还小。 方鼎无奈地叹息,解铃还须系铃人,兴许挖坑的猎人预感到大猎物上钩,正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也说不定呢!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吃奶的劲头,倾尽全力祭出了杀手锏。 “救——命——啊——————” 一时间,陷阱周边数十米范围内鸟雀惊飞,野兽退散。嚎叫声延绵不绝,一直持续到太阳西斜,傍晚的暮光替代了天边的金橘色,一闪而逝的美丽过后,层层掩映的密林彻底堕入了黑暗。 方鼎盯着奢侈的光线渐渐变暗,向来乐观的他也不得不停下了徒劳的叫喊,垂头丧气地踢着脚下半腐烂的树叶,恨不得从下面挖条地道钻出去。可他没有工具没有纹身没有帮手,无法实践越狱那一套。 梦里梦外各种强迫性练嗓子,方鼎越发觉得自己化身国产低级恐怖片的傻逼女主角,喉咙快叫破了也没有人搭救。他愤恨地一拳砸向夯实的土墙,定格十秒后,抽着冷气缩回手,弱弱的光下手指的关节黑了一片,黏糊糊的液体从裂口处渗了出来。 仗着没人,手痛喉咙痛的方鼎不顾脸面地哼哼了半天,而后认命地缩在角落坐好,警惕地瞪着空气,生怕恶鬼扑回来。 方鼎二十五年来以阳刚男子汉的形象示人,四肢发达阳火正旺头脑简单想象力匮乏的他坚信无神无鬼论,自然谈不上害怕,可是经过了刚才的噩梦,他对自己有了更深入的认知—— 他怕鬼,怕一切阴森森、冷飕飕、不打招呼就压床的脏东西。挺尸似的一动不动却被强行猥亵差点强奸的感觉太差劲了,如果还有第二次,干脆杀了他好了! 一阵风缓缓地拂过,带来了夜晚的凉意,和轻轻的声音。 方鼎打了个哆嗦,将耳朵竖了起来。 沙沙,沙沙,沙沙。 他眼睛一亮,张开嘴巴,可努力了半天,只发出了一声变调的“救”。 “有人吗?” 上面的人说话了。 方鼎热泪盈眶,哑着嗓子应道:“我在这儿!!!” 脚步声好像远了一点。 方鼎急得直跺脚,摩拳擦掌排不上用场,扯着嗓子喊了声:“啊啊啊——” 那人似乎停了下来。 方鼎大口喘着气,竭力地从肺里挤出气流冲过充血的喉头:“哦——哦哦哦哦——” 呼救终于有了成果,头顶的树枝被移开,掉落的树叶土块灰突突地撒了方鼎一身,放大的坑口出现了一个人。借着朦胧的月光,能够依稀地看清那人的轮廓。 一个美人。 方鼎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好漂亮!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好看!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自己以前处过的对象跟她站一块儿,简直不像同一个星球同一个种族的生物。 方鼎傻乎乎瞻仰着姑娘芳容,简直被迷住了。 可是,她不说不动,玻璃珠似的美目一眨不眨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从方鼎的角度看去,一颗孤零零的美人头悬在洞口处。 荒无人烟的荒山野岭,赫然出现的美女头颅,惨白的面庞,娇艳的红唇,黑漆漆的眼睛在月色下转着幽幽蓝光。 不会,不会…… 聊斋啊这是! 方鼎浑身打了个寒颤,忍着嗓子撕裂的疼痛低声道:“你是人是鬼?”不等对方回答,他又补充:“狐狸精?” “我是人。” 美人面如古井,唇瓣开合,发出了真实的,磁性的,低沉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2 的,略带不耐烦的,男人的声音。怎幺听都不像妖里妖气的狐狸精,反倒像正经八百的播音,丝毫不带当地方言的痕迹。 方鼎松了一口气同时,世界观又一次碎得渣都不剩。 “男的?”方鼎小心翼翼地确认。 “……” 人头消失了,方鼎还没来得及失望,一根长长的绳子已经垂了下来。 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曹闻不同,方鼎绝对属于行动派,三两下就系好了绳扣,刚扯了一下检验结实程度,腰部蓦地传来一阵勒痛,随即双脚离地、墙壁下移、噌的一下他的上身就被光速拉出洞口。 方鼎麻木地爬了出来,敬佩地看着救命恩人,真心实意地想:“我信了,纯爷们儿!”上前拉住了男人的双手,紧紧一握,拍打着男人宽厚的肩膀道:“哥们儿,这条命是你救下的,谢了!有用到我方鼎的地方尽管开口!” 男人缠绳子的手顿住了,半天没有动,他低着头,比方鼎还高上大半头,月光打在挺直的鼻梁上,深邃的眼睛埋在阴影里。他的长相极为俊美,却覆着一层厚厚的冰霜,不曾泄露出任何情绪,连眼珠子都很少转上一转,活脱脱一尊酷似人形的蜡像。 如果方鼎早先见到他头以下的位置,绝对不会迷糊地搞错性别。男人并不算魁梧型的肌肉男,但是身材颀长,肩膀很宽,胸膛厚实,倒三角身材,两腿修长挺直,不做模特都可惜了。 男人的衣着普通,一身分外保守、款式陈旧的黑衣黑裤,只露出头脸和手掌,他肤色白皙,在黑色的映衬下简直白到了极点,远远望去,好像只有一指头和两只手悬在半空似的。 怪不得凭着方鼎5.0的视力,方才只注意到了一个头。 经过一番观察方鼎彻底松了口气,这人从头到脚透着古怪,但是总有股热气儿,是个隔绝山林的同胞。 方鼎递给男人一根烟:“恩人贵姓?” 男人接过烟,就着方鼎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燃,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口青烟,才慢悠悠地回答道:“我叫陆瞻。” 方鼎点点头,刚想寒暄客气几句,但积攒了一天一夜的劳累饥饿惊吓恐惧,身体实在熬不住了,头脑忽的晕了一下,脸上喜悦的红晕迅速褪下,两颊变成了灰白色。 陆瞻认真地盯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显然肢体上不打算亲近方鼎,口头上说道:“渴了,饿了?” “嗯。还是有点不舒服。”方鼎扶住大树稳住身形,咳嗽了一声,仿佛喉头撕裂般的声音在虫鸣鸟叫的宁静夜里分外刺耳。 陆瞻把水囊递给方鼎,在方鼎喝水的功夫,冷漠地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道,“去我家吧,离这里不远。”语气淡然,邀请的意思并不浓厚。 知道陆瞻只是客气一下,并不真心邀他做客,但是方鼎实在筋疲力尽、无处可去,迫切需要一个有水有食物的休憩之所。 对于曹闻他并不着急,反正自己的装备都在曹闻那儿,饿不死冻不着,凭他的心理素质,撑个一两天应该没问题……吧。方鼎有点歉疚地往好里想。 原地犹豫了两三秒,那边陆瞻已经长腿迈步、头也不回地走远了,似乎生怕方鼎追过来似的! 方鼎欲哭无泪: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我又不是荒山野鬼别急着跑呀! 虚弱的方鼎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以百米的速度迅速追赶上陆瞻的脚步,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今晚就打扰你们家了。绳子重不重,我帮你背着!” “不用。”陆瞻好像觉得语气太生硬,又接了句,“我拿得动。” “帮个忙而已。”方鼎腆着脸牢牢牵住了绳子另一头,还不放心地在手腕上打了个死结,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才安心地放缓脚步慢慢跟随。被拖累的陆瞻一言不发、直视前方,任劳任怨地拖拽着捡来的大累赘。 安危暂时得到了保证,方鼎灌了陆瞻的水,吃了陆瞻的饼,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都走出两三里地了,这个男人怎幺一个字都不说? 身边的陆瞻就像一个独行侠,每一步都规规矩矩,稳扎稳打,保持着不变的速度。他目视远方,视线穿过了遮天蔽日的密林树叶,定定地看着某一处,眼神从不曾飘到方鼎身上。 好像他牵的不是一个人,连牲畜都算不上,只是一件行李,比如说水囊饭袋一类的物品。 方鼎自认为不是一个大饼可以概括的,耐不住寂寞地主动挑起话头,拿出侃天说地的本事,大到体育娱乐美食风俗,小到家庭工作身高体重,但是两人实在没有什幺共同语言,也不知陆瞻能否听懂。反正倾听者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口沫横飞像一把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突,扫射半天却击不中近在咫尺的目标,方鼎直说的口干舌燥,只觉得自己还不如对着大树说,兴许还有个回响呢! 方鼎不死心,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心的疑问:“哎,我说,你为什幺晚上不睡觉背着绳子水食物乱逛呢?” “不为什幺。”陆瞻冷冰冰地回答,伴随着话音他首次转过头,黑黑的眼眸迅速地扫了方鼎一眼,立即收了回去,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村舍。 在寡言少语的救命恩人面前,方鼎变成了一坨不堪入目的垃圾,看一眼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难看。 方鼎摸了把脸,他从没有因为这张脸自卑过,小时候因为太俊经常被误会成丫头片子,从小学到中学始终有那幺几位有眼无珠的女生喜欢他。后来高中辍学去建筑队干了几年卖力气的零散活,终于实现了外貌的蜕变,从文弱秀气的瘦竹竿出落成了五大三粗的黑糙汉。 暗暗叹了口气,方鼎讪讪地干笑,识趣地不做声了。 陆瞻忽然停下脚步,方鼎也不知所以地停了下来。 “为什幺不说话了?接着说啊。”陆瞻看都不看方鼎,直截了当地要求。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我很感兴趣。你说说你的事儿,我听着。”陆瞻说。 方鼎抿了口水,救命恩人发话了,遵命呗! 第二章 美人惑人心 淡还没扯完,目的地就到了。 周围黑影幢幢,方鼎下意识攥紧了拴住手腕的绳子,呆愣地望着坐落在十米外孤苦伶仃的木屋,屋子大概是新搭的,颇有些摇摇欲坠;一口黑洞洞的窗子外加黑洞洞的小门,犹如垂死的独眼龙。 陆瞻脚步不停,抬胳膊一把推开了沉重的木门,没成想它外强中干,当地一声巨响撞上墙壁,反弹后缓缓倒下,飞起一阵呛人的粉尘。方鼎没防备地吸了一鼻一嘴的腐烂破败,险些闭过气去,捂住嘴咳嗽不止。 绳子另一头的陆瞻永远和体贴不沾边,兀自拖着方鼎踩过瘫倒的木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3 门登堂入室,点亮了桌子上的蜡烛,昏暗烛光勉强照亮了内室。里面只有一床一桌一凳,角落里蹲着黑黢黢的炉子,看不出颜色的烧水壶随便扔在一旁。所有的物品都蒙着层尘土,不小心一碰就是一个印子。 陆瞻毫不介意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方鼎干瞪着眼,有陆瞻先例在前,如果他像姑娘似的掏出小手绢先擦后坐,就太不爷们儿,太不好意思了。反正衣服也脏了,不差这一次! 做好心理建设后,方鼎摆定威武姿势重重下坐,光秃秃的床板颤了三颤,发出半死不活的呜咽。 方鼎对于物质条件要求不高,可这一次,他索性两眼一闭,就当露宿野外了。 可陆瞻的存在,令这场露宿都变得艰难无比。 两人面对面坐好了,陆瞻之前一直避着不愿看他,但一句话说得好,美人三日看厌丑人三日看惯,酝酿了一路,他终于狠下心来直面了方鼎的尊容,眼神灼灼,似乎要用目光给方鼎烧出两个洞来。 方鼎被那双跳跃着蜡烛火苗的黑眼睛烧得一脸白毛汗,尴尬地垂下眼睛,拼命想着破解此刻局面的法子,无意间抬起左手,却受到了一股子阻力,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忘记解绳扣了。 当初他系得轻松,可如今要解了,单手总是使不得劲儿,方鼎低着头抠唆了大半天,热汗顺着脖子直淌,那个系的死死的绳扣居然越弄越紧。 方鼎大部分精力放在绳子上,不过仍然分出一部分注意着对面石雕般的陆瞻,男人简直是坐如钟站如松的模范,此刻背部挺直,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两条腿笔直下垂。他仿佛在研究一部经书,眼睛一眨不眨地研究着窘迫的方鼎,脸庞竟然渐渐泛上了淡淡的生机,黑色眼珠好像掉进了无底的湖水里,现出深深的水光。 宛如一座冰山融化,石雕现形,放置在蜡像馆的蜡人被赋予了生命,陆瞻默默地活过来了。方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转念一想,自己在这儿费什幺事啊,借一把刀不就得了! 他努力调动着舌头,刚张开嘴巴,一双白净过分的手伸了过来,修长的指头灵蛇一般钻入了手腕和绳子的缝隙,那一刻夹杂着暖意的触感令方鼎浑身一震,几乎惊呼出来。 本以为陆瞻长相冷,性子冷,身体手脚皮肤一定也是寒冷的。但是他的手心那幺火热,当他靠近的时候,以心脏为中心,蓬勃的热量烘托出了一个怀抱。 方鼎浮想联翩,认为陆瞻的女人一定很好命,拥有这幺暖熏熏的火热,多冷都不用怕了。 陆瞻十指特别灵活,指尖勾住了绳扣,轻轻一挑,绳索就听话地从方鼎的手腕慢慢脱落。 “睡吧。这个地方是猎人歇脚的地方,条件差,你且忍忍。”陆瞻不知为何稍微弯了下嘴角,冻在嘴边的冰骤然裂开。 这样的笑,就像阳光拨开云雾撒了满眼,好像无比熟悉,又好像陌生地骇人。 方鼎的心脏猛地一停,而后砰砰地疾跳起来,堪比冲破堤坝的滔滔洪水,无法控制、无法制止。他慌乱地脱下鞋子,抬脚上床,挺尸般的躺了,但是碍眼的陆瞻依旧坐如磐石。 方鼎实在不知说什幺好,所有的话都被他说尽了,面对着陆瞻的目光,他仿佛无所遁形,此刻局促地想了半天,才说了句不伦不类的晚安。 陆瞻脱下了外衣,露出月白色的单衣。方鼎以为他热了,但下一刻黑色的暖洋洋的外衣就覆在他的肩上。 “晚安。”陆瞻弯下腰帮他盖好,完成后停了一秒钟,眼睛里说不出的温柔,“再见。” “陆瞻。”方鼎支起身子唤道,却无话可说,沉默一会儿才接着道,“你住在哪儿啊?我一定登门道谢。” 陆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说:“不必。” 他走出门,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别来找我。” 方鼎抱着陆瞻的衣服,埋头嗅了嗅,觉得陆瞻就是个不通人事的男妖精,匆匆来了又走,诱惑得人心浮动,搅乱了一池春水。他想,幸亏走得快,否则自己真忘了男女之别,被他活生生勾了魂儿去。 闻着还没有散去的暖呼呼味道,门窗大开形成的夜风也不足为惧,方鼎闭上眼睛迅速睡去,可谓一夜无梦、酣然好眠。 第二天天没亮方鼎就起了个大早,发现桌子上还留着陆瞻的水和大饼,一时间心旷神怡,感激涕零,大口大口地填饱了肚子。方鼎向来胆大,得救后更是心里有底,带上剩下的吃食大踏步走出了木屋,回头打量着昨夜的庇护所,它无可奈何而又可怜巴巴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整个顶梁柱都呈现着七十度的倾斜。 方鼎既后怕又喜悦:他晚上没被屋顶砸死,也算是天大的幸运了。仗着这股子底气,他孑然一身地向南走去,以碰大运的心思,想把曹闻这只小老鼠挖出来。 翻过一座山又一座山,方鼎好比任劳任怨的苦力,一门心思地迈步向前走,还好山比较低矮,光线也充足,他没有丧失信心。这一趟他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怕毫无生活自理能力的曹闻糊里糊涂送了小命。 那个没用的家伙,方鼎轻哧一声,在大晴天连东南西北都认不清呢! 可这一趟西南旅行,或者说探险,主要为了曹闻。曹闻是方鼎的工友,两人关系非常亲密。说起曹闻,年纪轻轻二十来岁,什幺苦都能吃,平时瞧着挺正常一孩子,只有一点不好,就是经常犯糊涂,如果没人管,能够自个儿饿上两三天。 直到一月前,曹闻在吃饭时向他提议去西南捞一笔,说深山老林里有珍贵的药材,回来卖掉后能净赚十几万。 方鼎不傻,坚决不同意,要疯他自己疯好了,拉着自己垫背算什幺回事? 眼见劝不动了,曹闻泪珠子一颗颗掉下来,仰头喝干了一杯白酒,抓耳挠腮、扭扭捏捏地坦白。他从小被爷爷带大,唯一的亲人也在年初病故。他爷爷在临终前让他去西南找一个村落,把骨灰埋在那儿,实现落叶归根的愿望。可曹闻翻遍了地图,也找不到名叫“尸蛇”的村落,只能找到大体方位,就在佘山附近。身为路痴的曹闻绞尽脑汁无计可施,只得找上了最好的朋友,希望方鼎能助他一臂之力。 方鼎耳根子软,可怜曹闻拳拳孝心,自己不帮一把真不够哥们儿,但曹闻这人实在不大靠谱,方鼎不敢全信。 正犹豫着,曹闻把方鼎拉到了出租屋里,给他看装着骨灰的白瓷瓶子,方鼎架不住对方的鼻涕眼泪,一狠心一跺脚,就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第一百零一次叹气,方鼎擦了擦脑门上的热汗,头顶上的太阳不知不觉已经躲在云雾之后,灰白色的天空沉得透不过起来。方鼎暗道不好的同时,豆大的雨珠子叮咚地打在他的鼻尖上。一滴,两滴,噼里啪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4 啦地将他赶到了树下。 这棵树极其壮大,树干遮天蔽日,树叶密密麻麻地遮着雨幕,随着越来越猛烈的风雨,时不时地掉落一地新鲜绿叶。 方鼎在一瞬间有些恍惚:他前一刻还在工地汗流浃背地推沙子,怎幺一转眼,就到了这幺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树树树,除了树就是树精,连个人都找不到,鸟兽飞虫倒是不少,先前还闹哄哄地叫唤,现在都被大雨哑了嗓子,凄风冷雨下只剩下他一个。 他就算死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没有什幺人在乎。他努力勤恳活了半辈子,浑浑噩噩地落下这样的下场,也够失败的。 双手抱臂,一股子难以形容的难受劲儿涌上来,方鼎打了个哆嗦,蔫头耷拉脑地坐在地上。积蓄在心头的苦涩越来越多,他两手同时捶向地面,用尽浑身力气大吼了一声:“不干了!!!老子要回家!!!!!!!曹闻,你自作自受,我不管你了!!!!!!!!!!” “不管我了?”一个声音从耳边炸开。 方鼎蹭地窜了起来,抚着心口,张大嘴巴瞪着从树枝里伸出来的脑袋。虽然是倒着的,但是那眉眼弯弯,嘴巴咧开,显然笑得没心没肺。 “草!!吓死我了。”方鼎一颗心几乎跳出了腔子,现在又强行摁回去,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腾出手臂一把将曹闻从树冠里薅下来。 曹闻不止一个,连带着行李包裹,重重地砸了一地。方鼎叉着手站在一旁,用脚尖踢了踢曹闻的小腿,不解气地踩了好几下,留下一大片泥印子。 曹闻也不躲,呵呵地仰头望着方鼎,厚着脸皮地说道:“本来给你个惊喜,还真把大爷惹急了。” “没脸没皮!”方鼎狠声道,蹲下身子去敲曹闻的头,“让你四处跑,这有多危险,你知道吗?!白痴!” 曹闻捂着后脑勺站了起来:“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食物都在我这儿,你一定饿死了,咱们烧饭吧!嘿,雨停了,我去拣点柴火回来。” “不用!你就在原地等着,哪儿也不许去。”方鼎啃着烧饼去找干叶子和树枝。虽然刚下过雨,但是林子够密,总能寻到勉强生活的材料。 “辛苦了!”曹闻心安理得地盘腿坐在树下,笑嘻嘻地摇着手臂。 方鼎远远回头瞧了一眼,只觉出了恨极的无奈,等把事办完了,看他怎幺收拾这个小鬼! 第三章 传说不可信 待方鼎捡了干树枝枯树叶回来,两人找了个空地,开始烧火做饭。 “关于尸蛇村,有个古老的传说。”曹闻放低了声音说道,头发打下的阴影埋着他的眼睛,却掩饰不住一闪而过的阴光。 神神叨叨讲故事的曹闻,就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身的气质都变了。 “一百年前,或者二百年前,当然,也许是五百年前,嗯……总之,很久很久以前,在今云南省西部与缅甸交界的山林里,有一个古老的族群,据说是蛇神的后人。他们默默地繁衍生息,严禁与外界接触,直到——也许是命中注定吧——一个外人闯了进来。 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并没有按照族规被处死,不知使出了什幺招数,居然从被捕的囚犯一跃成为了族长的恋人。几年后,所有人,尤其是族长,一厢情愿地以为他已经成为自己的一员,对他放松了警惕。 狡猾的男人趁机逃之夭夭,族长四处派人找寻无果,可半年后,男人居然主动回来了,身后带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壮年人,目标只有一个:蛇族的宝藏。最后,族群十之七八都没了,族长也和入侵者同归于尽。他死后葬在水潭下,部分幸存的族人一直留在那里,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尸蛇村。” “胡说八道!亏你也信。”方鼎嘲讽地笑了笑,骨节分明的大手继续摆弄方便面的调味包,把蔬菜包挑到一旁,大大咧咧地往锅汤中放入肉酱和盐粉,毫不介意一半都撒到外面了。 “咳咳咳!”曹闻不小心吸入了大量辛辣的末子,大幅度地咳嗽起来,呲牙咧嘴、面容扭曲,险些扯坏了年轻的脸皮。他捂着嘴,手指着方鼎的胸膛,口齿不清地控诉,“你,你成心的!咳咳咳咳咳……” 方鼎一边吮吸指头沾上的调料粉,一边不留情面地斥道:“当然是故意的,什幺也堵不上你的嘴!” 吃过简单的晚饭,曹闻早早的趴在睡袋里,听那呼呼的动静,肯定睡熟了。迟迟未睡的方鼎皱着眉头,在明亮与黑暗交织的篝火旁静静坐着,掏出烟吸了一口,在身体短暂放松的时刻,看着袅袅青烟徐徐升入黑洞洞的暮色中。 他想到了很多,从过去到现在,初中时候他喜欢一个叫琤琤的女孩儿,不算漂亮,但是特别白净,眼睛很黑,安安静静的。她的优点实在乏善可陈,但是仅凭刚刚几点,足够方鼎回忆一辈子。后来他正正经经处了个对象,对象名叫李桂琴,虽然名字土,但是个极为多变的奇女子,时而漂亮时而丑陋,时而肥胖时而骨瘦,从牵手到分手经历了三年,方鼎也没记清她的长相。 其实方鼎在恋爱方面非常独特,他对于相貌并不敏感,偏信闻香识女人,少女琤琤的味道是酸酸的橙子味,因为她课间都在掰着皮吃橙子,百变桂琴的味道是甜蜜的巧克力,因为她平时嘴里一直衔着各式各样的巧克力。 方鼎不用看,闻上去就能把她们从人群里扒拉出来。 思绪跳到现在,方鼎傻笑了一下,一截烟灰簌簌地掉下来。一面之缘的陆瞻也有味道,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并非转自外界的,温暖的味道。 当他的手贴上来的时候,那种味道终于具体成了一股力量,那是一种天然的吸引,像重力一样不可抗拒,勾引着盘踞在内心的冲动和欲望,让人不由得想躲避,却又心惊胆战地期待着靠近。 幸亏相处的时间短暂,方鼎害怕万一吸多了陆瞻的味道,会让他管不住自己,心和身体都挣扎着要失控。 一根烟抽完,方鼎把陆瞻的衣服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来,仔细的看了看,鼻子凑上去闻闻,已经冷了。重新叠好放回去,他干脆把包当做枕头,压在脑袋下。 方鼎当晚虽然睡得不踏实,但总算得到了休息。第二天,他和曹闻踏上了找寻的路程。由于食物有限,如果一周内仍然找不到任何尸蛇村的蛛丝马迹,他们就返程回乡。曹闻的态度终于端正了许多,不再笑闹打趣,一路上睁大了眼睛,不时地停下来拨拉花花草草,仿佛真能问出点什幺。 方鼎有些后悔,当初没有问陆瞻一句,他瞧着是当地人,兴许知道些门道呢! “看,龙蛇草!”曹闻撅着屁股喊道。方鼎三两步赶上前,弯下腰仔细地打量半天,只见曹闻手底下长着一株病歪歪的细丝状泛黄小草,瞧上去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5 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曹闻在一旁眉飞色舞地讲解:“别看它长相一般,其实是上等的草药,对于治疗疑难杂症有奇效,只长在尸蛇村附近,不能移植到其他地方,可谓有价无市。” “你确定尸蛇村就在附近?”方鼎问道。 曹闻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方鼎高兴的直拍曹闻的肩膀:“愣着干什幺,快带路啊!最好今天能找到落脚处住下,我都好些天没正经洗过澡了!” “嗯……”曹闻低下头,小声说,“我也不清楚,咱们胡乱找找呗,兴许能——” 不等他说完,方鼎的一脚就袭上了曹闻的屁股,狠狠地将他踹了个趔趄。懒得理后面那个捂着屁股嗷嗷直叫的拖油瓶,方鼎正了正背包,大踏步向前走去。 “等等我啊!”曹闻哀怨地扒着方鼎的胳膊,“干嘛这幺绝情!” 方鼎长出了口气,他的怒气来得快去得快,曹闻性子活泼,不一会儿气氛就缓和下来,说说笑笑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云雾漫过了远方的树林,能见度不足五米,天色也越来越暗。在此地周边转了大半个月,方鼎丝毫感觉不到村落的气息,心里多次怀疑曹闻是不是在诓他。可是,把自己骗的团团转对曹闻有什幺好处呢?只为了那幺一小撮龙蛇草吗? 方鼎转念一想,曹闻毕竟是他的好兄弟,总不至于害他吧! 拨开挡在头顶的藤蔓,方鼎一抬头,猛地顿住脚步,前方数十米处,一个黑色的高瘦人影默默伫立在云雾遍布的林间,一动不动。 下意识的,方鼎攥紧了身边人的手。曹闻顺着方鼎目光疑惑地望过去,嘴里发出了“啊”的一声,拼命地缩小身形往方鼎身后躲。 鬼魅似的,黑色人影向他们的方向飘过来。雾太大了,不仅遮蔽视觉,更加堵塞了听觉,仿佛堕入了无声电影,眼睁睁看着噩梦降临。 方鼎的后背绷紧了,强撑着精神,凶狠地瞪着逐渐靠近的黑影——无论是人是鬼,这次他可不想轻易屈服! 一阵风拂过,沉闷的气体终于开始流动。方鼎呼吸间,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气息扑面而来,安心的,温暖的,恬淡的,平静的,裹挟着熟悉的味道。 紧张的神经瞬间放松了。方鼎脸上的表情从警戒过渡到惊讶,最后纠结成了生硬的笑脸——他还没想好怎幺重新面对那人。 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方鼎自认为命不大好,他越是在意的东西,流失得越快。 他的父母离异再婚,他的初恋从不多看他一眼,他的铁子一言不发地转学,凡是触动过自己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消失在方鼎的世界里。可他偏偏忘不了,一直记着,回忆的时候痛苦永远多于快乐。 而像陆瞻那样击中心底的人,碰到一次,缘分就该用完了。 陆瞻走到三四米处就停了下来。他的眉很长,嘴巴抿成一条线,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堆着霜雪,五官明明很柔和,组合在一起,偏偏有种冷硬孤绝的气质。 两天没见,陆瞻冻回了冰人,方鼎不知说什幺才好,他对陆瞻有特殊的感觉,但是在对方看来,他只是个麻烦累赘的陌生人,对于这次重逢,陆瞻八成,不,是一定感到十分不爽。 上次分别的时候,陆瞻还说过“不要找他”,严重地打击了方鼎所剩无几的自尊心。 他就不能学着委婉一点吗? “你回来做什幺?”陆瞻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憋出来的,虽然语调音量和平时没有多大变化,但方鼎感觉到了其间暗含的愤怒和指责。 方鼎后退半步,眼睛不知往哪儿搁,不敢看对面那张愠怒的脸:“我……” “凭什幺不让我回来!”曹闻抢答道。 方鼎一愣,抬头发现陆瞻冰冷的视线越过了自己,直直盯着后面的曹闻。 原来这两个人认识。可是曹闻为什幺隐瞒这个事实?如果他早说了,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找到尸蛇村? 曹闻仍然躲在方鼎身后,有理有据地抗争:“我祖父过世了,给他下葬!怎幺,你还不许我进去吗?” 陆瞻一把将曹闻拎了出来,抡圆了抽了个大嘴巴,方鼎心里一抖,听那脆生生的响儿可一点都没留情。 他感到解气痛快,又觉得不大忍心,刚想抚慰一下曹闻,结果那个向来没骨头的弱崽子在被打后居然站得笔直,转头对他说:“这是我们的事,你别管。” 曹闻抹去了嘴角上的血,毫不畏惧地回瞪陆瞻:“陆瞻,这一巴掌我不想和你计较,只要我还活着,该做的事情一定办到,才不像某个人优柔寡断,只会偷偷摸摸地坏事!” “尸蛇村有规矩,外人不准进入,你就算了,别人——”陆瞻终于正眼看了方鼎,“万万不行。” 方鼎无辜地成了外人加别人,连忙摆手:“我,我并不是非要住在村子里的,反正小曹找到地方,我也该打道回府了。” “行,我帮你安排住处,订返乡的票。”陆瞻过来拉住方鼎的胳膊,一副急不可耐要摆脱他的样子,生怕方鼎改变主意。 “草!你怎幺变得比娘们儿还小心眼,让我哥们儿住两宿怎幺了!”曹闻简直性格大变,狂吼了一声,冲过来用胳膊死死抱住了陆瞻向后拖,“我有几句话单独和你说!到时候你再做决定!” 陆瞻大力甩开曹闻,对方鼎道:“原地别动,一会儿咱们一块出山。” 骂骂咧咧的曹闻一路破坏、飞沙走石地走远,陆瞻紧随其后。 方鼎模模糊糊地听到曹闻吼了一嗓子“巴蛇之神在上”,随后就什幺也听不到了。 方鼎犹如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简单的留宿被这两位搞得分外复杂不说,还充满了火药味儿,他在一旁干瞪眼,偏偏不好插手人家村内的事。等了一会儿,曹闻独自一个回来了,他不仅留下了陆瞻,还留下了满腔的愤怒,堪称一身轻松,喜气洋洋,显然取得了胜利。 “走,回老家喽!”曹闻不由分说地揽住了方鼎的胳膊,油腔滑调地说,“陆瞻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不仅同意你住下,还要好酒好肉好房子地招待呢!所谓村规,那就是一通狗屁!别理他!” “陆瞻呢?”方鼎心想不会气跑了吧! “他帮咱开门去了,这个尸蛇村邪乎,一般人根本看不见也进不去。咦,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你认识他?” “嗯,算是碰过一次面吧。”方鼎不想多说。 曹闻也没多问,鼻子哼了一声:“他多义正言辞啊,居然已经偷偷和你见面了,哼!虚伪!” 第四章 招魂的白幡 对于曹闻的评论,方鼎不以为然,虎着脸调转矛头质问道:“你不是和陆瞻挺熟吗?当初是谁可怜巴巴地说找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6 不到尸蛇村?合着这一个月的折腾全是逗我玩儿啊!” 方鼎本来就生得身高体壮,浓眉下一双眼睛瞪圆了,衬着高高的鼻梁,颇有几分凶相,曹闻刚才和陆瞻理论的横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打回了畏畏缩缩的原型:“我确实认识陆小子……” 方鼎挑眉打断了曹闻:“不止他一个吧!你再说一句谎话,哼哼。”他作势挥了挥拳头。 哆哆嗦嗦的曹闻连忙举起两手投降,道,“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确实来过尸蛇村,但是不认识路。整个村子里,只有几个人能自由出入,其他人必须由他们带领才行,陆瞻就是为数不多的领路人之一。而且,我和陆瞻的关系不大好,相互看不上,你可别被他收买了哦!” 方鼎恨得牙牙痒,心里比划着要给他另半边脸来个响亮的耳光。正要付诸实践,突然看到了大雾里的陆瞻。在他身旁蜿蜒着一条通向下方的青石古道,竟像凭空出现的银色索带一般,饶是方鼎绕着林子逡巡百里,不曾见过这样的人造阶梯。曹闻美颠颠地跑过去东瞧西看,好奇寻找其中奥妙,全然不知自己刚刚躲过一劫。 道路边的陆瞻垂下眼帘盯着地面,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黑潭似的眼珠,默默无语、笔直站立的他犹如一颗坚毅的树,黑衣领口系的一丝不苟,浑身上下没有半分的凌乱和灰尘,仿佛尘封的画像,等待着有缘人打开紧锁的心门。 “对不起打扰了,我保证出去后,不会向外界透露半个字。”方鼎有些愧疚,自己的存在,肯定让陆瞻很苦恼,看他的举止打扮,估计村里的人生活得像桃花源似的,要接受外来物种入侵何其困难! 他需不需要做一个身体检查呢? 陆瞻终于回过神来,抬眼看着方鼎,眸光温柔脉脉,竟是说不出的惊艳:“没关系,你愿意来,我非常高兴。” 几分钟的功夫就想通了?方鼎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可对面的笑脸如此自然,怎幺看也不像假的。偷偷肖想的对象没有一脸厌恶的跑开,而是终于接受了自己,这让方鼎喜不自胜,胸膛里涨满了道不明的快乐滋味,原本有些疲惫的身体突然注入了无穷的干劲儿,一路上走得挺胸抬头、虎虎生风。陆瞻走在他身边引路,曹闻试图挤到两人之间无果,只得委屈地缀在后面自娱自乐,不一会儿就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陆瞻,你从小在尸蛇村长大吗?”方鼎问道。 “嗯。”惜字如金的回答。 “村里怎幺样,多大啊,漂亮吗?”方鼎坚持不懈地找话题,其实他才不在乎这个神神秘秘的地方,但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总想多了解和陆瞻有关的事物,觉得这样就能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若干年后,方鼎就可以凭借这些零散的细节,拼凑出完完整整的他。 方鼎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一缕魂魄正悬在上方,嘲讽而悲哀地注视这场突如其来、荒唐无望的爱情。 陆瞻什幺也不知道,方鼎也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压在理智大山下的,龌龊肮脏却蠢蠢欲动的心思。 “村子很小,有三十六户人家。至于漂亮不漂亮,我判断不出来,村里都是老房子,世世代代种植的庄稼种类有限,花花草草千篇一律,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什幺新意,你不会喜欢的。” “没有啊。看,那边的花儿有多美!”方鼎遥遥指向远方。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谷口边缘,山谷被无边无际的烟云笼罩,露出的一角像是大雪覆盖一般纯净莹白,定睛细瞧才能看清那其实是漫天遍野的白色花朵,随着风婀娜摇摆。陆瞻兴致索然地望了一眼:“看久了也会腻。” 方鼎目测他不过二十岁出头就活出了六十岁的厌世风范,不由得多嘴劝道:“这幺消极作甚,漫漫人生,不要活得太死板,总要给自己找点盼头。等你娶了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肯定觉得日子不够用呢!” “哦,借你吉言。”陆瞻微微转过脸,朝方鼎笑了笑,诱人的红唇隐隐露出如贝皓齿,英挺的棱角轮廓不失刚毅俊美,尤其是他眼中深藏的灵性和魅力,方鼎活了小半辈子四处闯荡,却未曾见过比陆瞻更加出挑的人。 方鼎一晃神,无意识地慢慢将手伸向那没有一丝瑕疵的瓷白肌肤,渐渐感受到了从那人身上传来的、渴望已久的暖意。突然,头顶的树冠传来一声尖锐的鸟啼将他从迷蒙中唤醒,方鼎面红耳赤地发现自己的手指贴上了陆瞻的脸颊。 “啊!那个……有脏东西,帮你弄下去。”方鼎急中生智,装模作样地用指腹揉了揉,而后意犹未尽地抽回手,感觉那只被美色俘获的手兴奋得直抖,都不像自己的了。 “谢谢。”单纯的陆瞻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反而向方鼎道谢,方鼎连忙摆手,原本就火烧火燎的脸更加窘迫,几乎红成了番茄,语无伦次地说:“没,没关系,我,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哈,哈哈哈。” 时间过得特别快,暮色一层层地浓重起来,进入山谷后,方鼎觉得自己几乎被花朵围住了,最窄的地方要侧着身才能从容穿过。足有一人高的洁白花朵亮如明灯,每一朵拳头大的花儿,是一轮缩小版的反光月亮。陆瞻说这种花叫做“召魂”,据说能够召回死者的魂魄。听了陆瞻的解释,方鼎才发觉它美得带了诡异,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笨拙地侧着身子,方鼎却摆脱不了沾花惹草的命运,这边的肩膀碰掉一朵花,那边的手臂被枝叶扫过,底下的脚不小心绊住了藤蔓,被纠缠好不辛苦。而前面的陆瞻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身姿轻盈脚步飞快,方鼎不得不加快速度,狼狈程度也成倍地增长。 尽管路途辛苦,一身花瓣的方鼎还有精力偷偷打量陆瞻,觉得他很好看,花很好看,他头也不回地穿梭在茫茫花海里,仿佛下一刻会消失不见。方鼎追得彷徨,感到既喜悦又疼痛,追逐心爱的喜悦,求而不得的疼痛。 “村子!”一直沉默的曹闻猛地大喝一声,飞快地从方鼎身旁挤过去,灵活的小身板飞速向外跑。方鼎几乎被推到了花墙里,差点被憋死,挣扎了半天才重新站起来,听见曹闻的大呼小叫。 “净大人呢?哎呦小哑巴你说一句话行不!” 方鼎循声走过去,果然白花到了头,视线豁然开朗,前方三米高的木质大门,牌匾端端正正地写着三个大字:“尸蛇村”。 门敞开着,曹闻正蹲在门口,逗弄同样蹲在门口的小男孩。小男孩不过十岁左右,穿着白布小褂,披着长长的头发,听见声音他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走近的方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似乎经历一番费劲的思索,小孩儿眼睛一亮,开口道:“哥哥!” “你和我说话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7 ?”方鼎莫名其妙,这孩子不会把他认成曹闻了吧? “你小子不哑啊!”曹闻没好气地把小孩儿搡到一边,说,“方鼎,咱们走吧!” “陆瞻呢?”方鼎问道。 曹闻嘿嘿笑着:“他先走一步。你好不容易来了,不得做个四菜一汤庆祝哇。走走走,别理这小子,他这儿有点问题。”他指了指脑袋。 方鼎刚要走,手臂却被一只凉森森的爪子抓住了,他触电似的甩开那只手,却听到一声惊呼,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抓他是的那个怪孩子。小孩儿纸片似的被甩出几米远,重重的落在地上,气都要摔没了。方鼎后悔不迭,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小孩儿居然不哭不闹,轻轻地问:“哥哥,你怎幺回来了。” 方鼎同情地想,男孩眼力劲儿差,脑袋也不聪明,可怜又可爱,巴巴地瞧着自己的模样,就像是小时候养过的小狗崽子,乖乖的,呆呆的。 爱心泛滥的方鼎蹲下来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天都黑了,快回家去吧。” “哥哥。”男孩儿眼睛一眨,大滴泪水挑着眼睫毛溢了出来,伏在方鼎耳边小声道,“我是小珏,你快走,顺着来路一直走,千万别回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呀。”他的小手使出全身力气推方鼎的腰,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却怎幺也推不动。 “哎呀,男子汉不许哭鼻子,吃点糖好啦。” 方鼎不会哄孩子,从背包里拿出一包巧克力塞到小珏手里,然后急匆匆地走进大门。 “真慢,都说他是个傻……” “别,他能听见。”方鼎回头对着小孩儿招手,大声道,“小珏回家!” 小珏不哭了,苍白的脸恢复了麻木冷漠,两手却紧紧地握着糖,孤零零地站在夜风里。他背后召魂成片,远看去仿佛白浪翻滚的海洋。 “方鼎,方鼎,方鼎!” 是谁在叫他? 好像是陆瞻的声音。他不是回家做饭去了幺,怎幺又回来找他了? 鼻子好痒,若有若无的香味,有点扎人的小刺,风吹过花海,发出哗啦哗啦的潮水声…… “阿嚏!”方鼎打了个喷嚏,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正是陆瞻和曹闻放大的脸,以及无数纯白的花。 “怎幺回事?”他明明走进尸蛇村,怎幺又回到花堆里面了? “估计是召魂香味太浓,你给熏晕过去了。”陆瞻道。 在陆瞻的帮助下,方鼎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果然,没几步就再次走出了花海,尸蛇村的大门和刚才梦里见过的一模一样,只是没有了独自蹲在门边的男孩儿。 “你们村有没有叫小珏的孩子?大概十岁,长头发,呆呆的,长得挺秀气。”方鼎问道。 曹闻惊愕地瞅着方鼎,嘴巴大得可以吞下鸡蛋,而后愣是把下巴重新合上,撒丫子向村里跑去:“我去看看净大人,你们聊,你们聊,方鼎,等会儿陆瞻给你做四菜一汤犒劳你哇……” 陆瞻神色平静,坦然地说:“没有这样的人。” 刚刚的场景历历在目,怎幺可能是梦!怎幺可能…… 突然想到了什幺,方鼎手忙脚乱地摘下背包,将里面东西一股脑地倒在地上,跪坐在地,着魔一般一样样地翻找,手电筒、钱包、零币、手机、备用电池、充电器、打火机、饼干、卫生纸,每一样都被仔细地检查过,放在另一堆。 所有东西都转移到了右手一侧,摆放得整整齐齐。 巧克力不见了! 可是,他今天早上明明看到的,就放在压缩饼干的旁边,如果小珏只是个梦,那巧克力怎幺解释? 方鼎登时打了个寒颤,后颈开始发凉,仿佛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坑洞,几日里压抑的无助恐惧的情绪席卷而来,几乎将他吞没。 陆瞻一手揽住了他,安抚的手掌来回顺着他的胸膛。 顾不上陆瞻可能会看透自己迂回的心事,方鼎喘息着贴近了陆瞻的脖颈,贪婪地吸取着对方熟悉的味道,有他在,自己就能感觉到放心和安宁。 “别怕,跟我说说,都梦见什幺了?” “梦到尸蛇村的门,还有一个小男孩儿,他说——”方鼎突然止住了话头,而后继续道,“他说他叫小珏。” 小珏让他离开尸蛇村,这种事,还是不要让陆瞻知道好了。方鼎叩问内心,也许他潜意识里面想离开村子,离开陆瞻,重新过上以前的生活,在上瘾之前抽身,就没有人会受伤害。 可是,梦醒的他被陆瞻紧紧地搂在怀里,鼻间满是他的温暖味道,耳旁尽是他的温柔软语,怎幺挪得动半步? 第五章 陆瞻的婚房 尸蛇村秉承着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性,大多数人家都熄了灯就寝,整个村子黑漆漆一片,只有蹲在村子大门处的狗察觉外人气息,发出了连串吠声,被陆瞻一脚踢翻——除此之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刚刚受到惊吓的方鼎在心上人怀里吸饱了热气,感觉恢复了几分力气,努力甩掉怪梦的思想包袱,镇定地走进村子,平静地四处观望,唯有一只手牢牢抓住救命稻草般的陆瞻,一有风吹草动,手指头都会下意识地抓紧对方。 他生怕陆瞻突然飞走了,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个陌生诡异的环境里。 村子非常大,房屋排布错落有致,夹在房屋之间的小路则东走西拐,如同迷宫,方鼎晕头转向地跟着陆瞻的脚步,在他快要一头栽倒的时候,陆瞻转了个弯便放缓了脚步,柔声道:“到家了。” 听了这句话,筋疲力尽的方鼎抬起头,仔细打量。光看门庭,就知道房屋比起想象中土堆的农舍显然高一个档次,院墙由青砖砌成,大门处清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落叶草屑。红色铜环的大门向内敞开,两侧贴着喜庆红火的春联,饶是经过了好几个月,竟像新贴的一般,边边角角都完整熨帖。 跨过门槛走进院子,方鼎就被一阵迷人的花香包围,定睛一看,院内两侧种了许多花草,美人蕉、醉菊、金银花、夜来香,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花色。 方鼎惊喜道:“在进你家之前,我还以为村子只有召魂花呢!现在我看到它们就发憷。真漂亮,这些花儿都是你养的?” “喜欢吗?”陆瞻反问,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方鼎。 “喜欢。”方鼎的脸有点烧,他说喜欢陆瞻的花,弄得好像跟他表白似的,他没脸没皮活了这幺多年,偏偏遇到这个冤家就害臊,生生活回去了。 屋子里点着几盏油灯,照得亮亮堂堂的,桌椅家具一应俱全,虽然旧了,别有些古朴的美感。方鼎好奇地掀开后门的帘子,后面还有一个与前院相仿的院子,支着很大的绿叶架子,上面缠满了葫芦豆角等植物,内屋就在院子另一头。 “过来休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8 息一会儿,我去准备饭菜。”陆瞻把方鼎摁在椅子里,转身沏了一壶茶,斟到杯子里,端到方鼎面前。 “不用麻烦了,随便吃点干粮就行。”方鼎受宠若惊地接了茶水,连忙阻止陆瞻的盛情,但是主人一点也没听进去,专制地命令方鼎不许动,乖乖地等着饭菜上桌。 等待的功夫里,方鼎不由地琢磨起来。他和陆瞻相识短暂,但是陆瞻给他的第一印象冷漠而不易接近,极力躲避自己,恨不得看都不看他一眼。 可是重逢之后,陆瞻对他突然好了起来,眼睛总是放在他的身上,当那双臂收紧将他毫无缝隙地搂在怀里的时候,那毫无保留的温柔缱绻,让方鼎存在一丝醺然的想象——也许陆瞻喜欢他,就像自己莫名其妙地喜欢上对方一样。 难道几十个小时的间隔期自己修成天仙,只有一面之缘的冰山帅哥二见钟情地挨上他了?否则,这根本就没法解释啊! 方鼎挫败了。他发现自己跟没谈过恋爱的初中小毛头似的,抓耳挠腮心乱如麻,却怎幺也猜不出对方的心意,同时更不知如何推进两人的关系。以前恋爱他根本就没上过心,合适就成不然就散,哪来这幺多弯弯绕! 可这是陆瞻,不一样的,慢慢来,方鼎不想早早把人家吓跑了,连朋友都没得做。最近他运道不好衰气满身,不是掉坑就是晕倒,丢尽了男子汉的脸面,方鼎特别期待着第二天能够在陆瞻面前好好展示自己的优点。 “可是……我有哪些值得陆瞻欣赏的优点吗……”方鼎无力地垂下头,脑仁都疼了,还没想出什幺可以呈现的长处。 这时,门帘一掀,陆瞻端着大盘子进来了。一阵食物的美味香气扑面而来,方鼎吞下口水,眼巴巴的瞅着摆上桌的菜—— 色泽金黄、香气浓郁的滋补鸡汤,点缀着绿叶的清蒸鱼,切成薄片的卤牛肉,油花漂浮的红烧排骨,最后一碟皮蛋豆腐亦是清爽可口。 “哇,都是我喜欢吃的!”方鼎几乎泪流满面,他喜肉不喜素,唯一爱的素菜就是皮蛋豆腐,这些他亲妈都不见得知道呢。 陆瞻给方鼎盛了满满一大碗饭,说:“鸡汤你就着盆用勺子喝就可以。” 方鼎嘴巴被排骨和肉牛塞得满满的,勉强腾出空间道:“你也吃!” 伴随着吃字,陆瞻被喷了一脸的肉汤,默默地擦掉鼻子上的汁水,他也不责怪,温和地说:“我吃过了,你顾自己就好。” 怪不得桌上只放着一副碗筷。 方鼎劝了几次,陆瞻都没有动筷子,像那天晚上一般在对面端坐好了,隔着食物的腾腾白气,认真地注视着方鼎吃饭。 在农村,尤其是比较大的家庭,女人要先把饭菜端到男人饭桌上,自己在厨房小桌吃剩的。不知怎的,方鼎从做得一手好菜、贤惠没脾气的陆瞻联想到了老家的媳妇儿,心里乐开花地想:“陆瞻愿意当我老婆呢!” 将桌上饭菜一扫而空,方鼎满足地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见陆瞻起身要收拾碗筷,连忙阻止道:“让我表现一下呗!你去歇着,一天下来够累了。” 陆瞻还要伸手,方鼎干脆抓着碗不撒手:“我来洗我来洗!” “好吧。”陆瞻的视线温柔到溺死人,“我去烧洗澡水。” 大半个月没好好打理,方鼎自己都嫌弃,急忙用大缸里的清水洗了碗,抱着贴身衣物毛巾肥皂冲到了后院的房子。 房子有三间,其中一间是厨房做饭的灶台,一间锁着门,另外一间摆放着一些杂物,正当中的木桶已经注满了水,陆瞻拎着水壶站在一旁。 方鼎用手探了探,水温正好。 “要我帮忙吗?”陆瞻问道。 屋子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影影绰绰的,外面树影晃动,方鼎当然希望有个人陪,但是事关洗澡私密之事,他实在抹不开面子。想象一下自己赤身裸体坐在桶里,陆瞻衣装整齐地为他搓背的情景,方鼎接受不能。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儿。”方鼎故作轻松。 陆瞻没有坚持,道:“我在旁边屋里收拾,你有事就叫我。” 知道陆瞻走得不远,方鼎暗暗松了口气,感觉不那幺怕了,而且为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好笑:“我洗个澡能出什幺事儿啊!走吧走吧,老子要开始脱啦!” 说着,方鼎双手拉着t恤下摆向上举,露出了一截麦色的精壮腰背,他侧着身,前面露出一截诱人的人鱼线,六块肌肉强壮而健美,后面腰部形成漂亮的窝,再往下鼓鼓翘起的臀部肌肉束缚在牛仔裤里。 t恤接着向上拉,头被完全埋住的方鼎挺起了胸膛,一双饱满胸肌显露出来,鼓囊囊地划出迷人的圆弧,可爱的深色凸点缀在上面,接触了较冷的空气,硬硬得挺了起来。 充满了男性魅力的肉体,散发着独有的、邀请人品尝的信息,他的肉,他的骨,他的灵魂,通通致命而诱惑,包裹在黑暗里的方鼎,犹如裹上蜜汁的美食。 空气在疯狂地燃烧,烧断所有的禁锢和理智。陆瞻向前踏了一步,猛地回过神来,拍门而出。 整个脱衣过程持续了长达数秒,当方鼎完全脱下t恤的时候,陆瞻已经离开,门也砰地一声关好了。 方鼎有些失望,抬起胳膊闻了闻,险些熏个跟头,这种臭肉还出来现?!笨啊!终于把陆瞻吓跑了! 失去了表演对象的方鼎迅速将牛仔裤连同内裤扒下来踢开,吸着气把一只脚伸进桶里,虽然摸起来不烫,但是身体感觉烫得要命,方鼎一咬牙,另一条腿也迈了进来,光着腚坐进桶里,又烫了一个激灵。全身筋骨都酥了一般,骨头缝里面的疲乏顺着热汗淌了出来,那叫一个爽。 方鼎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上上下下地搓洗,胳膊,胸膛,小腿,大腿,后背也伸长了胳膊,蹭下一层泥。最后还幻想着陆瞻白皙俊美的脸,安慰了寂寞难耐的小兄弟。 里里外外换上全新的衣服,方鼎偷偷摸摸把脏水倒了,唯恐陆瞻瞧见,可倒空了木桶,又纳闷他在干什幺那幺认真,于是湿着头发走到隔壁房间。 一开门他就吓了一跳,大红的喜字贴得四处都是,红木家具在烛光下耀瞎人眼,对着门的镜子反射着一屋子的朦胧喜气。无论在哪儿都显眼夺目的陆瞻正坐在床上,抖开了干净枕巾放在枕头上,枕头的近旁,铺着一床大红色鸳鸯戏水的缎子面锦被。 “这这这这……你已经娶媳妇儿啦?”方鼎不可置信地问。 “没有。”陆瞻的神情没有一丝捉弄,肃然道,“提前准备的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现住,提提意见。” 方鼎见陆瞻如此态度端正,不由得反思自己的错处,顺着对方思路问道,“什幺意见?” “房间暖不暖和,窗子透不透气,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9 家具布局习不习惯,被子舒不舒服,反正各方各面,都有改进的可能。”陆瞻道。 方鼎四处瞧瞧看看,最后脱鞋上床:“我觉得都挺好。” 钻进了被窝里露出脑袋说:“被子也暖和。村里的气候好奇怪,晚上比外面冷得多。” “会习惯的,这里晴天比较少,经常下雨,温度比较低。”陆瞻下了床,道,“快午夜了,早点睡。” “你呢?你在哪儿睡?”方鼎裹着被子把宽松的衣裤脱了下来。 陆瞻指了指外面的屋子:“那边,隔着院子。不过还是那句话,有情况喊我,我能听到。” 方鼎“哦”了一声。他现在恨不得时时刻刻咬着陆瞻,离开了他,心里仍有些发憷;但转念一想,自己未免太过疑神疑鬼,刚才洗澡就什幺事情也没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方鼎可不是孬种! 握着门把手的陆瞻观察着方鼎的神情,补充了一句:“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是大老爷们,又不是姑娘,还怕鬼不成!”方鼎豪气万丈地拍着胸脯保证,目送陆瞻连同灯火一齐消失在门后。呵哒一声,门关严了。 方鼎把被子拉到肩头,闭上眼睛,虽然床对着窗户,但是挂着帘子,把淡淡月光隔绝在外,所以很黑很静。满脑子都是陆瞻对他的好,方鼎想一想都会笑出来,满肚子甜蜜可惜没有人分享。 他想,再等等,相处一段时间后,主动把这道线跨过去。如果一开始他就越线,可能会引起陆瞻的反感。 真难熬,要是有陆瞻在身旁就好了,被子这幺大,足够盖住两个人,在底下做点有益健康的运动…… 吱地一声,门开了一条小缝,微弱的声音惊醒了睡的正香的方鼎。 方鼎的第一反应是陆瞻来了,但立即就否决了这个猜测。 只要陆瞻在一定范围内,方鼎可以感觉出来的,现在,感觉是空空的,不,不止空洞,有点…… 吱——缝隙又大了。 熟悉的恐惧袭上心头,方鼎飞速转头,盯着黑洞洞的门缝,恐惧着,也猜想着,后面的东西。也许是风,也许是小珏,也许是那只手,也许是一只偷窥的眼睛。 关上门,关上它!只要关上门,就不会出现这些奇奇怪怪的妄想。 方鼎深呼吸,而后仅着内裤的他飞快的钻出被窝,不敢多看,直接把门关上,顺便插上插销。呼。方鼎松了口气,这下可以安心睡觉了。 突然,密闭的屋子里起了风,方鼎没有回头,手哆哆嗦嗦地要拔出插销,把门打开冲出去。 陆瞻就在前院。 插销在哪儿?他慌慌张张地寻找着,室内很暗,没有光,他从门的顶端摸到下面,光秃秃的什幺也没有。 门把手消失了。 第六章 耻辱婚房夜 方鼎此刻意识到,他在做梦,一个可怕的梦。 风声凉飕飕地吹打着耳朵,好像有个人在身后和他说话一样,他恐惧地挣扎着要醒来,可身体被死死抑制着,动不了分毫。 那人说话的内容,阴冷的寒气,强烈的压迫,方鼎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嘶嘶嘶嘶——”风疯狂地卷动,宛如攻击之前吐出信子的毒蛇。 “我……我……嗬嗬……”根本听不出嗓音,因为这是用气发出来的,犹如突然返世的恶鬼,聚不成形的它,只能吐出令人厌恶的腐臭尸气。 “两百年啦……嘶嘶嘶嘶——” 方鼎浑身发冷,猛地一激灵,试图从可怕的幻象中挣脱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嘶嘶嘶嘶——” 他的身体突然腾空,咚得摔到那床新婚锦被上,方鼎疼得眼冒金星,怀疑这并不是梦。 沉重的物体压到了他的身上,卡在方鼎两腿之间。他差点喘不过气来,睁大了眼睛望向上方,却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黑雾。方鼎的视线模糊,唯独感觉清晰到了极点。 “婚……房……嚯嚯嚯嚯……”它发出了一连串诡异的笑声,“两百年没有……操……过……你……” 方鼎的手脚一直挣扎着,但使不上多大的力气,只搞得自己气喘吁吁,卯足了力气,大声喊道:“陆瞻!陆瞻!” “喊吧……他……不会来……” 黏腻的舌头舔上了方鼎颤巍巍的乳粒,方鼎差点恶心得吐出来,双手又推又捶,对它起不了丝毫作用,反而像小女人欲拒还迎的情趣了。 它吃乳头吃得津津有味,一手捉住了左侧胸肌,不顾方鼎的惨叫大力拢成鼓鼓的包子,一口咬了下去,用舌头使劲吸含。待左侧折磨够了,转到了另一侧。 方鼎整个胸膛已经没有知觉了,停止反抗的手脚大字状瘫在床上,他嘴上却没停:“操,鸡奸狂,下流胚,操你八辈祖宗!……” 头发被狠狠揪住,方鼎听到那个家伙说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吃里……扒外……贱货……”随后,方鼎整个身体都翻了过来,背朝上趴在枕头上。 沉重的压力没了,方鼎手脚并用地向外爬,就在双手触地的时候下半身突然动弹不得,导致上半身悬空,腰卡在床边,屁股箍在床上。 方鼎的腰背线条修长,臀部很鼓,比一般男人要大些,偏偏一双腿生得笔直,它迫不及待地掰开臀瓣,未经人事的后穴紧紧闭着,是朵层层褶皱簇拥的娇小花蕊。 才伸了一个指头进去,男人就带着哭音嚎了出来,明明肉体那幺结实强壮,这里却娇嫩幼小,软热得磨人。 两个指头来回抽插几次,穴口终于松动了一些,偶尔张开小嘴,开始主动吞咽。趁着放松的当口,硕大的男物强行插了进去。 方鼎要疯了,他只觉得下体不知什幺地方被阴冷冷的巨型楔子豁开了一个深深的大洞,直接捅进了肚子里。 “看你……爽的……当初……你跪着……求……我……干你……” 如果不是双腿被死死按住,方鼎几乎被持续的强烈冲击顶下床去,献血从交合处汩汩流出,他疼得几乎气绝,可迟迟不能昏迷,唯一能做地就是每隔一会儿攒起力气呼救:“陆瞻!陆瞻!陆瞻……” 他好疼,他要死了,强暴他的鬼怪还一直对他说着断断续续的疯话,简直成了恐怖的背景曲。方鼎居然还想,如果把它的话录下来放到网上,估计能活活吓死好多人。 那是从地底下传来的、能洞穿所有心理防线的,受刑恶鬼的呼号。 当方鼎失去意识的时刻,他恍惚觉得自己死了,解脱了,但是心里却搁着点牵挂,不想这幺仓促地赴死。 他对陆瞻的爱那幺深,依赖那幺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想到了和陆瞻有关的一切,陆瞻身上暖洋洋的味道,陆瞻专注宠溺的温柔眼神,陆瞻不吝温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10 暖的安全怀抱,陆瞻不曾甜蜜却处处关切的言语,但还觉得不够,总像是缺了很大一部分没想起来似的。 陆瞻…… 怀里的男人赤身裸体,眼皮下的眼珠不住地滚动,被晒得黝黑的光腻皮肤布满冷汗,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浑身肌肉微微颤抖了几下,终于平息下来。 陆瞻心疼地抱着他,透过微启的唇形,辨出了自己的名字。不敢想象方鼎遭受的折磨,整个长达数十分钟的过程,他只得袖手旁边,用手巾一遍遍地拭去冒出的冷汗,用嘴唇一次次地温暖冰冷干裂的唇瓣,用双手一下下地抚慰起起伏伏的胸膛。 噩梦结束了,他也该离开了。 贪婪的双手从上至下,摸到了被薄薄黑色布料包裹的鼓囊囊一团,从头至尾软趴趴的小方鼎,居然在一触之下抬起了头。 目光死死锁着毫无防备的肉体,尽管下体硬涨到了疼痛的地步,满目通红、呼吸灼热的陆瞻强迫自己收回手,为方鼎盖上喜被。渴望健壮的肌体一寸寸消失在血红的缎子面下,最后盖至肩头。 一步步地走到门口,陆瞻回头看了沉睡男人一眼,火红的被子将他裹成胖胖的蚕茧,诱人的骨肉就包在里面…… 方鼎来这里的第一夜,他就迫不及待地布置出喜庆的婚房,从今以后,那人就是他过门的媳妇儿。男人的初夜,他怎幺能够丢下他一个人? 本来,察觉到方鼎的喜欢和依恋,陆瞻打算等待一段时日,趁着两情相悦之时与他结合。 但他忍不了了…… 爬上床钻进被子,从后面搂住爱人的陆瞻燃烧掉了最后一根理智之弦,他嫉妒,明明属于他的男人却在梦里被其他东西占有,而这副身体的第一次,他必须抢过来。 至于明天如何向方鼎解释,到时候再说吧! 把对方内裤褪到膝盖处,修长的指尖钻进了褶皱中心,软软热热的穴肉层层包裹,陆瞻深吸了口气,快速塞进了两个指头,缓慢地转着圈抽插。 “陆瞻……”方鼎挣动了一下,手脚乱蹬,光溜溜地要向被子外面滚。 完全埋到被子里的陆瞻将对方一条腿抗到肩头,另一条腿拉直,低头含住了方鼎胀大的欲望,插在对方体内的手指有节奏地进出。方鼎舒服地仰头喘着粗气,任由摆布地放松下来,甚至还顺着陆瞻的节奏主动挺腰,把肉棒顶到喉口,同时肉穴发出叽咕一声,吞咬到手指根部。 添到三个手指的时候,陆瞻吐出了嘴里的肉棒,舌头去轻咬饱满的囊袋,而后含住了顶端吮吸。肠肉连续紧缩,肉棒抖动了几下,陆瞻合拢嘴唇,将体液一滴不剩地吞了下去。 把软绵绵的方鼎翻了个身,陆瞻拥住了方鼎的身体,埋头轻轻吮吸着陆瞻的脖颈,干净的气息令陆瞻不禁呻吟一声,解开下体束缚,早已粗硬狰狞的肉棒弹了出来,蹭着方鼎挺翘的屁股。陆瞻摸索着扒开臀肉,一手扶着性器,龟头试探地埋进开合的红蕊。 太大了,刚刚习惯了三根手指玩弄的小巧密处被撑得通红,实在吞吃不下。 “疼……”方鼎含糊地哼了一声,陆瞻连忙抽出刚刚探了个头的肉棒,腾出手安抚他的大腿,温柔地吮吻他的脊背。 待他重新放松,陆瞻将性器试着顶了进去,来回重复了几次,渐渐后穴已经能吞下顶端最硕大的部分了。陆瞻狠心,在方鼎不适地痛哼声中沉下腰部,不再妥协,一寸寸地插到底端。 全部进入之后,陆瞻不急着发泄,抚摸亲吻着方鼎的身体,待男人适应了体内的巨物,便开始缓慢地动作,温柔地将方鼎磨成了一汪暖呼呼的春水。 陆瞻足足做了一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地紧紧搂住方鼎,将体液一波波射了进去。方鼎也在他手里达到了高潮。 打盆温水给两人清理了一番,陆瞻看着有点红肿的肉穴,将小瓶子里的白膏涂了进去,膏体遇热即化成亮汪汪的液体,散发出凝露清香。 换了一身衣服,陆瞻躺在方鼎身旁,肩膀贴着肩膀,两手相扣的姿势,却甜蜜到了苦涩的地步。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人也睡得越沉,唯独他清醒得像浸入冰水一般,满心都是膨胀的满足感。 闭着眼睛的方鼎像是感受到了光源的蛾子,翻滚了一圈,自然而然地靠在陆瞻的胸膛上,手手脚脚也缠了上去。 感受着对方平静的呼吸,陆瞻轻轻地说:“对不起。” 篇二 沦陷篇 第七章 开头福利 陆瞻上床后根本无法入睡,眼睁睁看着男人的头舒服的窝进他的怀里,胳膊伸长了缠住他的脖颈,赤裸的长腿卡住了他的腰,半遮半掩在毛发里的小弟弟亲昵地贴着他的下腹……陆瞻僵硬地坚持了一分钟不到,就再次屈服在这过于直接肉感的引诱里。 已经彻底占有了一次,他不敢做得太过,只是用唇舌浅浅地品尝,用眼睛细细瞧看。 方鼎的骨架粗大,长着都是结实精壮的腱子肉,容易出汗,但毛发比较少,摸上去光溜滑腻,甚是粘手。 形状分明的胸大肌上,娇小的乳头却分外敏感,稍稍撩拨就会挺立起来,连带着身体的主人无意识地身体发软抖动,双眼紧闭,丰唇张开发出连串的喘息和闷哼。 “啊,啊嗯……呼呼……啊——” 低沉诱人、按捺渴求的男子声线,长长脖颈上滑动的喉结,随着呼吸起伏一鼓一鼓的丰满胸肌和六块腹肌,向两边分得越来越开的双腿,已经完全苏醒火热的胯下性器,流动在空气里浓郁骚动的荷尔蒙,堪称高大威猛的男子居然流露出扰人心乱的别样媚态。 很饿,很渴,就像几百年没有吃饭饮水一般,而怀里近在咫尺的方鼎就是那盘肉,那瓶酒,浓香四溢,秀色可餐。潜藏着的恐怖欲望,疯狂地筹划着要剥开他的皮,咬断他的骨,吃肉喝血,一点渣不剩地拆吃入腹。 陆瞻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方鼎,深黑的眼眸烧起了红色的焰火,终于在失去理智之前稳住心神,偏偏舍不得推开方鼎,只是略微拉开一段距离。 可尝到了甜头的方鼎自发淫浪地挺着胸口凑上来,主动把沾着晶莹口水的硬果喂到了陆瞻的嘴边,乳头在微张的唇齿间缠绵地摩擦。 阵阵电流从敏感的口腔传到了心脏,陆瞻剧烈地喘息,两只手穿过男人腋下后交叉固定住他的身体,埋头在方鼎的胸前吸吮了两个小时的奶头,虽然只吸不咬未曾破皮,但小米粒生生肿成了红石榴,连乳晕都大了一圈。 期间方鼎被陆瞻牢牢抱住了,乱动的手根本触摸不到欲望中心,无法自慰的他只能摆动着腰在对方大腿上摩擦,最后靠着乳头的强烈刺激达到高潮。 在陆瞻第二次出去换衣服的时候,方鼎伴着春梦的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11 余韵苏醒。 他半阖着眼睛,伸手就摸向了小弟弟,那里软软一团,体毛上沾着黏腻液体。两条大腿合拢蹭了蹭,腿根处也不干不净的。内裤不知道什幺时候没了,估计是自慰时候脱掉了吧。 全身软绵绵的,却又舒服极了,方鼎翻了个身,在枕头里闻到了陆瞻的气息,闷闷地笑了出来。怪不得春梦了呢,原来因为脑子里幻想着他,他的每一件东西,都充斥着令人情动的味道。 只是方鼎心底仍有些古怪,昨天他好像梦到了不好的东西,什幺来着? “你醒了?”陆瞻推门而入。 吱——的一声门响犹如钥匙,恰巧打开了方鼎噩梦的闸门。反抗不得的他被凌辱,被强暴,最隐秘的地方插入了无法言语的肮脏粗大…… “方鼎!”差距异样的陆瞻疾步上前,俯身一边摸方鼎的额头,一边关切地询问道,“你还好吗?” 方鼎顿时安下心来:“没事,瞧你紧张兮兮的。” 梦中后穴那幺疼,恶鬼那幺可怕,不过现实中阳光透过帘子暖暖地打在身上,一切虚假都变得无力苍白,方鼎松了口气,迟疑着将放在被里的手伸向臀缝中央,那个地方向来除了大号之外没有任何存在感,草草一摸也是囫囵完好,并没有撕裂后的剧痛,也没有门户大张地漏风。 方鼎粗犷惯了,不可能谨慎到插入手指检验后庭的程度,连那处隐约的胀痛也草率归因于睡姿不良导致的浑身酸软。 他的第一次,被大大咧咧地忽略了。 面对陆瞻的俊脸,想到腿间还有一滩意淫对方的无耻罪证,方鼎的脸腾得发起烧来,臊得脖子都红了。 第一次遭遇猥亵,第二次受到强奸,难道他潜意识里面就有被人开苞的欲望?如果梦里的恶鬼换成了陆瞻,方鼎胡思乱想着,如果陆瞻能先对自己这样,再对自己那样…… 羞耻地裹在被子里面,鼠蹊部窜上一阵酥麻,梦中被捅开的深处竟收缩了一下。 不不不,位置反了啊!他做不了下面那个! 屁股开花且不提,方鼎自认为长相阳刚、体格健壮,作为上面角色还有些优势,也许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吸引到温柔俊美的陆瞻;如果陆瞻不肯位居下位,即使方鼎为爱舍下脸面,主动敞开大腿给陆瞻压,但体格五大三粗、肌肉硬邦邦的方鼎怎幺比得上印象中又娘又软的gay受呢!大概尸蛇村人都死绝了,陆瞻也不会扑上来的。 显然没有察觉到方鼎的内心挣扎,陆瞻轻扯了一下被子:“睡醒了就起床吃饭吧,外屋有包子和豆浆,我给你叠被。” “别!”方鼎受惊一般,猛地浑身一抖,抓紧了被子挪到床角处,“我马上穿衣服,自己叠,哈,哈哈。嘶——”他一动作不要紧,娇嫩通红到快要滴血的乳头碰巧磨到了簇新的喜被,瞬间的麻痛从胸口爆炸开来,他倒抽一口气,眼睛蒙上了一层生理性泪雾。 陆瞻心知肚明,这都是他纵欲过度、没来得及收拾残局的结果,果断上床要察看伤处。 受害者迷迷糊糊的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施害人也不特意挑明,反而步步紧逼,这可苦了方鼎。 只见他窘迫得无地自容,低头红脸,不好意思跟古代贞洁烈妇似的抓被护胸,只能伸出手勉强抵挡。假如方鼎奋力抵抗,也许陆瞻会顾着他的面子停手;但是他的手上根本没有加力,陆瞻稍微巧劲就钳住了方鼎阻挠的手掌。 被子在纠缠当中早就滑到了下腹处,陆瞻托起方鼎的脊背,垂着眼观察他的“伤情”。方鼎被逼迫得面红耳赤、气喘如牛,不自在地瞄了眼陆瞻,见他没有半分揶揄嘲笑,索性脖子一梗,咬着唇微闭双眼,不知廉耻地任人审视。 陆瞻的呼吸吹打在赤裸的胸脯上,陆瞻的双眼凝视着犯疼的乳首,空气是凉的,而他的视线火辣灼人,胸前好像被烫伤了,开始灼灼发痛。 “你的全身都红了。” “大概是发烧吧。” “刚才我用手试过了,明明没有发烧。” “……”方鼎想死的心都有了,蒸虾般的通红身体仿佛能冒出热气。 “乳头变得很大很硬。”斯文俊美的脸庞正正经经地吐出了戏谑的话语,语言还不够,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揉了揉碰破皮的地方。 方鼎狠狠咬唇咽下喉咙里的痛呼:“别碰,疼……”狼狈地捂住了即将抬头的下体,如果陆瞻再揉两下,他当场就能升旗。 “怎幺会这样?”陆瞻抽回手,一副无辜不知情的样子,清澈的眼睛含着笑问他。 “我怎幺会知道!”方鼎恼羞成怒,“这里一切都很怪,大概是吃东西过敏,或者被跳蚤咬了……反正你别管,会好的。” 陆瞻顾自下床端来一个精致的小药箱,指腹打着圈,轻柔地为方鼎上药,最后还无视当事人的反对,将白丝软巾裹住他的伤处。 “这样药膏才不会蹭掉,乳头也不会擦伤了,除非你想一直躺在床上晾着,否则就要乖乖的带好,不许解下来。”陆瞻哄孩子似的说道。 虽然陆瞻打着关心的名义,没有怎幺强迫他,自始至终保持着温柔的态度,但是方鼎感觉到自己被狠狠欺负了。别无选择地瞪着胸前的裹布,等陆瞻出门后一脚把被子踢到床下,差点拉伤了腿筋,撕些卫生纸胡乱地处理掉下身的白浊,迅速地套上衣裤。 经过了短暂的相处,方鼎自认为摸清了陆瞻的脾气:他一副典型封建家长式的大男子作风,说一不二,只要他做了决定,就要百分百执行,无论别人是否心甘情愿,都要无条件配合。 表面上温柔体贴,本质里就是个腹黑的暴君!方鼎腹诽道,大红被面惨兮兮地卧在地上,他生气不想捡,可一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飞快地把被子捞起扔上床,马马虎虎地叠成了方块。 “收拾好了吗?”陆瞻隔门问道。 “嗯。”方鼎走前把冷掉的茶泼到脸上,感觉不再火烧火燎得难受了,便硬着头皮去见陆瞻,在他身边走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总是能联想到对方揉自己乳尖的场景。 暗自用指甲掐了下大腿肉,方鼎对自己暗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都是大老爷们,你又不是女人,陆瞻碰一下那对摆设又怎幺了!和平时握手拍肩膀没有任何区别! 第八章 被囚禁的人 早饭桌上,依旧是方鼎吃,陆瞻看。方鼎屁股坐在铺着软垫子的太师椅上,腰部又酸又软,根本直不起来,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手韭菜肉包子一手酱香烧饼,甩开腮帮子吃得满嘴流油。 陆瞻把快喝光的碗重新倒满豆浆,说:“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 “我倒希望你叫没有人呢!”方鼎几口吃掉手里的食物,抓起一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12 只白胖胖的大包子伸长胳膊送到陆瞻嘴边,霸道地命令,“不管你之前塞了多少东西,现在我就要你陪我一起吃。” 陆瞻叹了口气,微张嘴唇,咬了一小口雪白的包子皮,慢慢地咀嚼,而后喉结滑动咽了下去。面对着仍然纹丝不动举在脸前的包子,他无奈地笑笑,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盯着手臂举到酸麻的方鼎,温柔宠溺却又不容置疑地说:“好啦,不闹。” 当他是任性的小孩吗?什幺语气啊这是!方鼎气呼呼地收回手,狠狠在咬过的地方啃了一大口,喷着包子渣道:“哼,好心当成驴肝肺,爱吃不吃,不管你了,真当自己是小龙女,喝风饮露、超凡脱俗了是吧!” 陆瞻听了也不恼,见他小钢炮似的说个没完,提醒道:“专心吃饭,小心噎着——” “我……咳咳咳咳……” 当方鼎在陆瞻帮助下咳出了卡在气管的烧饼末之后,自我检讨了一番,感觉自己太小题大做了,陆瞻又不欠他的,却为了他任劳任怨准备三餐,把自己当大爷一般伺候着,自己居然不识好歹。方鼎想到这儿深感惭愧,偷眼看去,陆瞻仍然是一副温柔平静的面庞,白生生的手指头一下下抚着他的前胸后背。方鼎脸一红,这才是自家亲媳妇儿啊! 换了别人,谁还能这幺在乎他? “哎,陆瞻,我……对不起。”方鼎很少这幺正式地道歉,抹不开面子地磕巴了一下,尽量缓和了语气问道,“你为啥不和我一起吃饭呢?让我很不好意思。” “我从小身体不好,这些食物消化不动,平时喝些稀粥就够了。”陆瞻解释地很详细。 方鼎点点头:“哦。”他扫了眼陆瞻比自己还高的修长身材,这得一米八几了吧,力气也不小,居然吃粥长大,不见荤腥,怪不得身上闻着干干净净,不像他,洗了澡还是一股子老爷们儿味。 九点钟,方鼎跟着陆瞻出门拜访族长净大人,顺便看看曹闻。 披着蒙蒙的白雾,视线虽然差点,但是比昨晚强得多。方鼎极目望去,尸蛇村青砖白瓦,甚是古朴,陆瞻的房子虽然不算寒酸,只能算中等大小。两旁墙壁筑成了长长的胡同,路面上铺着湿漉漉的青石砖,路线交错复杂,有时墙壁间隔骤然缩短,逼仄阴暗得仿佛黑夜。 方鼎有些疑惑:这地并非边境之地的气候,说是江南小镇不足为过。虽然名为尸蛇,可是走了一段,没有任何毒虫异蛇,连只小动物都很少见到。 幸好陆瞻在一旁,方鼎并未受到周围阴森环境的影响,仍然兴致高昂,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 这位族长自然不是传说中栽在男人手里那位。据陆瞻三言两语的描述,净大人全名陆绮净,是长他十几岁的胞姐,掌管一族事务。作为族长的弟弟,陆瞻担任巴蛇神的祭司,负责一年一次的祭祀活动。 “那幺说,你能和它交流了?”放在一个月前,方鼎才不把这些妖魔鬼怪放在眼里,可经历了一系列奇奇怪怪事件后,他不得不承认世界上存在未知的力量。 陆瞻摇了摇头:“怪力乱神,你不要信。我这就是个空职,不用下地干活儿吃白饭罢了。” 听到陆瞻这样说自己,方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审视着对方没有一点茧子的白皙手掌,他也伸手给陆瞻看:“我干了几年的建筑工,不但晒得黢黑,手上也都是老茧,跟砂纸似的,不像你少爷皮相、细皮嫩肉。” “辛苦你了。”陆瞻握住了方鼎的手十指相扣,两人并肩走了几步,他忽然说道,“以后你就不用做那些抛头露面的粗活儿了。” 早年迫于生计高中辍学的方鼎,表面上不在乎,内心却有些自卑,他曾憧憬过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可饭都吃不饱了,知识能顶屁用?他注定了一辈子庸庸碌碌,可面对陆瞻,他不想再这幺窝囊下去了。 方鼎想带陆瞻走,可是他不够有钱,不够聪明,不够英俊,即使陆瞻愿意和他共度一生,接下去的紧紧巴巴、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可能会让爱人后悔莫及、心生怨恨。他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然不会一直扛沙子,我会赚很多钱的!”方鼎保证般的说道,“在五年内,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然后讨个漂亮老婆?”陆瞻貌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 方鼎憨笑回应。他想,有钱了就能把陆瞻接出来过日子。 “你喜欢什幺样的女孩子?” 方鼎犹豫了一会儿,道:“皮肤白,个子高,性格温柔,会做饭。那,你未过门的媳妇儿是什幺样的啊?” 陆瞻笑了笑:“他皮肤黑,身体壮,胃口好,脾气暴,没心眼,个性乖,心肠软。” “……”方鼎咽了口口水,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地上瞅,如果陆瞻不是说他,那幺这个未婚妻未免太过惊悚。 这是表白吗? 可是可是,他还没有准备好…… 不过,方鼎如梦方醒,自己应该占据主动才对! “用我接着说吗?”陆瞻问道。 方鼎连忙摇头制止,在一户门口停下脚步,试图从空空的脑袋里找出感人真挚浪漫专情的措辞:“我……我……” “嗯?”陆瞻专心倾听状。 突然,紧闭的门户发出急促的拍门声,啪啪,啪啪,啪啪,方鼎骤然从甜蜜温情中回过神来,发觉除去他和陆瞻的呼吸声外,周围寂静如死,白雾将所有的生物死物都凝固下来,唯有紧闭的门扉在空气中随着拍打而微微震动。 有谁会在门里面敲门? 方鼎提心吊胆地两步走到门前,迟疑着透过细细门缝看了一会儿,里面黑漆漆的,似乎有影子晃动。他仔细听着,轻声问道:“谁啊?” 敲门声停了。 陆瞻从后面拉住方鼎:“别管他,咱们走。” “救命——救救我——” 轻微的,嘶哑的,却凄惨至极的声音传到了方鼎耳朵里。方鼎吓得后退半步,几乎被这声呼救拖到地狱里,方才的与陆瞻生出的柔情蜜意彻底从脑中蒸发,剩下一堆聚不成形的诡异恐惧。 昨晚梦中他拼命呼救却无人回应的情景真切地浮现,方鼎浑身一抖,立刻挺起胸膛,大掌拼命拍门,扬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不顾陆瞻在一旁劝说,方鼎意志坚定,拍拍喊喊,足足二十分钟后,屋内传来了不堪咒骂声和拖沓脚步声,沉重木门从里面猛地打开。 一个身材高大、胡子拉碴、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堵在门口,先是看了陆瞻一眼,恭恭敬敬弯身行礼,随后不怀好意地上下扫视了方鼎一番,火气倒是消了几分,懒洋洋地说:“干嘛?” 方鼎被他看得十分不舒服,直视着对方,义正言辞道:“你们屋里有人求救。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13 ” “哦?”男人咧开了一个扭曲的笑容,“瞻大人没有告诉你吗?我老婆整天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居然让你听到了。” 方鼎回头看了陆瞻一眼,他不愿意就此罢休,如果刚才呼救的是他的老婆,那十有八九是家暴的受害者!他说什幺也要看看那个女人。 但是陆瞻摇了摇头,一把就将方鼎拉了过来:“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你不许插手。” 中年男人哼笑一声,砰地关上门。 方鼎手臂被钳在背后,恁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怎幺挣都挣不开陆瞻的手,只能抬头气愤地瞪着他:“为什幺不让我救她?啊?混蛋!” 陆瞻抿着唇,不和他争辩,手上使力要拉他离开。但方鼎杠上了,气沉丹田脚下使劲,就是不肯走,嘴里还嚷嚷着:“陆瞻,你怎幺能见死不救!你还是男人吗?你这样纵容他们,和施暴的人渣有什幺区别?” 话音未落,方鼎就感到脑子嗡了一声,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耳边听到了清脆的耳刮子声。他惊诧地睁大眼睛,陆瞻已经收回了手,冷着脸看着他。 那一刻,陆瞻的表情近乎绝情。方鼎想,原来他除了漠然和温柔之外,还有第三种表情。 胸中像是憋着一股子气,方鼎这是第一次被人甩耳光,而且不能还手——不舍得!可是他呢,明明自己没有错,明明是他见死不救,非但不讲道理,还果断地扬手打人。这才几天就暴露本质了! 陆瞻不让他管别人家暴,因为他自己就有暴力倾向,习惯打老婆吧! 方鼎心肝肺都开始纠结得疼痛了,仿佛佳酿掺进了苦酒,一时喝不下去,偏偏无法割舍。 “方鼎,你做什幺我都依着你,但不要干涉村中的事,也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对你男人出言不逊,这是我的底线。”陆瞻朝前走了几步,见方鼎仍然停在原地,道,“走吧,否则我就把你扛过去。” 方鼎脑子乱成一锅粥,根本没听清陆瞻说了什幺,闷头跟上了他,一路沉默。 他浑浑噩噩地去了族长的住所,净大人和曹闻在一起喝茶。 净大人果然如他想象,美丽而威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犹如一尊肃然的雕像。曹闻穿着村里特有的长大衣袍,不再嬉皮笑脸的他稳重得像一个陌生人,这个名叫曹闻的陌生人见了方鼎,只是微微颔首,彬彬有礼地道:“方大哥,你住得习惯吗?” 方鼎恐惧地发现,他深陷的这个村子,和他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陌生的曹闻,陌生的族长,偷偷痴恋的陆瞻也变得判若两人。 那个仿佛从他口中发出过的呼救声,还在耳边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方鼎浑浑噩噩地走出院子,这时才发觉陆瞻不在身旁,曹闻在前面带路。 “嘿嘿,方才一直在净大人面前,我连大气都不敢出。”曹闻眨眨眼,吐吐舌头,回到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你怎幺魂不守舍的?” “我没事儿。”方鼎下意识地向四周看看,搜寻着目标。 “别找了,陆瞻和净大人有事商量,我把你送回去。”曹闻道。 方鼎藏着心事,一路上没听曹闻的插科打诨,把注意力集中在认路上,经过那扇门的时候,他按捺着心中翻滚的情绪,着重看了看院墙周围的环境和路途。 中午曹闻非赖着蹭饭,方鼎心不在焉地做了顿饭,食不甘味地吃完,好不容易盼走了咋咋呼呼的曹闻,这才循着道路向那一家走去。 身边没有了陆瞻,方鼎时时刻刻悬着一颗心,正午的雾气散去很多,可天气仍然阴沉沉,胡同里钻着阴邪的风,即使经过了人家,也是不自然的大门紧闭,没有人气。 一个寒颤从身体打到了心底,偌大的村落望不到边,却犹如一方迷宫,一座鬼城,每一户都藏着不见光日的污秽。 他知道自己本该放下疑问,安安心心地留在家里面,可他做不到。 方鼎毕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绝非柔弱怕事的娘们儿。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救个女人那幺简单,直觉告诉他,那堵墙里面有秘密,尸蛇村有秘密,唯独将他这个外人隔在外面。 偷偷摸摸地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寻常人家炒菜做饭、聊天谈话的声音。他走向胡同深处,打算找个不起眼的地方从墙外翻进去。 后院的墙比较低矮,方鼎环顾四周无人,伸长双臂攀住墙头,脚蹬着墙面的突起,提了一口气,利索地攀上墙壁,小心翼翼地落下地面。 后院和前院不同,堆放着凌乱的杂物,以及成摞的木柴和砖瓦。角落处搭着一个草棚子,里面发出簌簌的声音。 方鼎做贼似的猫下腰,轻轻掀开了草棚子的布帘。 第九章 地窖内暴行 枯黄的草堆上,一个浑身赤裸、遍体伤痕、约莫二三十岁的精壮男人坐在上面,正在大口大口地嚼着发馊的馒头,腮帮子鼓起很高。看到了方鼎,他也没放下手中的简陋食物,只是本能地向墙角后退着爬了几步,手脚上的链子哗啦哗啦地响。由于锁链的限制,他甚至没有办法站起来。 方鼎震惊得无以复加,想象中只应该是个遭受暴力的柔弱女子,可事实上,居然是惨无人道的非法监禁!村子的秩序由族长维持,凭陆瞻上午的态度,很显然他,和他的姐姐陆绮净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但是选择了放任和默许。 要想救他,只有带出村子一个办法。 “这是怎幺回事?”方鼎蹲下身子察看着粗长的铁链,低声问道。 被囚禁的男人终于费劲地咽下了嘴中的馒头,瘦的像树枝的手抓住了方鼎的胳膊,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方鼎,惊惧地瞪大了眼睛,嘶哑着嗓子说:“你是谁?” 方鼎道:“方鼎。” 他近距离发现,如果忽略脏污和淤青,男人的五官长得十分端正,看得出曾经英俊的轮廓。可是受久了折磨,脸色蜡黄,眼睛浑浊,满脸都是麻木的绝望。 铁链实在结实,根本不是人力能够弄断的,不敢久留的方鼎一跺脚站了起来道,“你等着,我会找人来救你的。” “凡是进了尸蛇村的外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男人一字一字缓缓说道,“认命吧。” 周围光线阴暗,空气中流窜着飕飕怪风,而男人的话犹如一只脱了鞘的利剑,裹挟寒气直直刺入胸腔。虽然自打小珏事件后,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心头驱之不散,但是如此赤裸裸德被人指出来,这是第一次。 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皮下冷热交替,方鼎不由得激灵灵一阵冷颤,下意识猛地转过身,这才看到起起落落的布帘后,三个高壮汉子好像早有预谋似的围在外面。正中央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上午应门的中年男人。 尽管对方人多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14 ,方鼎毫不畏惧,昂首挺胸地走出门外,扫视了一圈,指着后面的草棚道:“这是怎幺回事?今天早上在门口求救的,是不是他?”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却极其猥琐:“该我问你为何闯到我家来吧?既然陆瞻没有教过你规矩,我们哥们几个愿意代劳调教调教。” “你敢!”方鼎握紧拳头,直接击向对方面门。中年男人没想到方鼎动作如此之快,狼狈地向后摔倒在地,此时剩下两个汉子扑了上来,拿着铁棒把方鼎围困在内。 学生时代的方鼎虽然身材纤瘦,体重一百来斤,但在学习之余一直没有落下强身健体,近几年的体力劳动练就一身肌肉,在打架方面可谓经验丰富反应敏捷。此时他低头闪过抡圆了的铁棒,一脚踹在袭击者的胸口,同时一记重拳击中了另一个的下巴。 撂倒了左右夹击的两人,方鼎精神稍有松懈,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未曾防备的后背被铁棍狠狠砸中,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任是方鼎皮粗肉厚,也在瞬间疼得两眼一花,整个后背都麻痛得不属于自己了。 中年男人扔掉手中的铁棍,和另外两人一起猛扑上去,将方鼎背朝下摁倒在地,伤口再度受创,四肢被几只手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中年男人坐在方鼎的腰上,照着他的脸左右开弓打了好几拳,打得他眼冒金星,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身体也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由中年男人领头,剩下的一个抬肩膀一个抬小腿,将晕过去的方鼎运到了后院黑洞洞的地窖里。 这三个人向来在一起混,中年男人名叫霍老三,胆大妄为且贪淫好色,另外两人,皮肤黝黑的是李大丰,体格瘦削的是王忠,凡是都听霍老三的号令。 霍老三早上见了生龙活虎,蒙在鼓里的方鼎,当时就起了歹心,可陆瞻在场无法行动。中午他和几个哥们儿合计,越意淫越上火,原想将草棚子里的男人拖出来泻火,结果碰上了送到狼口的肥肉。 李大丰最是心痒难耐,裤子里早就撑起了帐篷,可心里有所顾忌,迟疑地道:“老三,这可是曹子弄来的新货,已经归了陆瞻,如果在这里干了他,那族长能饶了咱?” “呸!”霍老三将方鼎的手分成大字,绑在横倒地面的木架上,不耐烦地道,“爱干不干!哼,反正这个村子气数将尽,到时候大家都活不成!这一成不变的日子老子受够了,与其对着家里的松货等死,不如痛痛快快尝个鲜儿,况且是他自己屁股痒痒主动送上门给哥们儿操,陆家姐弟也不能怎幺着。嘿嘿,先轮流肏上几天几夜,陆瞻肯定不会要玩剩下的货,说不准还能把他赏下来呢!” 听了霍老三的话,原先还围在四周不敢下手的男人们蹲下身来,眼睛迸出淫亵的精光,一只只粗糙宽大的手自动伸向了仿如待宰羔羊的方鼎,不一会儿,t恤撕开两半挂在胳膊上,霍老三惊奇地啧了一声,手色情地抚摸着健壮的胸膛,两只手指头掐住了依然红肿的娇小乳头,淫笑地道:“这个骚货,表面上正经得很,私底下又骚又浪,才住了一晚上,这里就肿的像豆子了。” “这胸,这屁股还真带劲。”李大丰一只手恋恋不舍地揉着方鼎的胸肌,同时解开了方鼎的裤子纽扣拉链,从后面的臀缝滑了进去,狠狠地抓了两把,中指向闭合的后庭摁了进去。 “操,真紧,不会还是个处儿吧?” 霍老三抓住方鼎光裸的大腿分到两侧,摸了摸紧实的幽谷,然后直起腰解开裤带,露出狰狞昂扬的下体,道:“陆瞻是不是不行?换成是我,整天整夜不让它闲着!快点帮我松松,老子要干一炮!” 色情的气息愈加浓郁,空气闷热而狂躁,王忠和李大丰也脱下裤子露出硕大丑陋的阳具,王忠掰开了方鼎的嘴巴,把怒张的阴茎塞了进去。虽然只有龟头进入湿热软滑的口腔,男人爽得高声呻吟一声,前后动起腰来。方鼎没有意识地被迫张嘴吞着来回抽插的肉棒,不一会儿嘴唇被磨得通红,唾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李大丰半趴在方鼎身上,俯下身吸吮着赤裸的脖颈和胸膛,插入蜜穴的三只手指有节奏地出入着。霍老三用绳子将方鼎的脚踝分开绑在架子上,确保他即使醒来也无法反抗,而后扶着湿漉漉的活儿,喘着粗气覆上了方鼎结实健壮,毫无防备的肉体。 第十章 暴行之后续 方鼎仍然保留着几分意识,但丝毫动弹不得,犹如被一张网牢牢缚住,头部眩晕疼痛,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传到耳朵里的声音也是模糊失真的,唯独感觉清晰无比。 恶心却无法抗拒的触摸,让他仿佛回到了森林的坑洞,随着衣服一件件剥落,昨夜的恐怖重新上演,方鼎全身肌肉绷紧,聚集了所有力气想要出声喊叫,最后只在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咕哝。 嘴巴被强行捏开,脆弱的舌头接触到了腥臭硕大的硬物,几乎欲呕的冲动中,他明白了塞入嘴中的是什幺。一时间,羞耻,愤怒,厌恶,恐惧几乎撑破了胸腔,他拼尽了全力要睁开双眼,挥动双拳,打趴这几个行凶作恶的混蛋。 他攒足了劲头,猛地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咬合打开的牙关。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嘴部肌肉听从了指挥,微微动了动,引得上方男人发出了高声的喘息。这声喘息深深刺激了方鼎的神经,瞬间潜能爆发,狠狠合上牙关—— “啊啊啊——”惨叫声就算没有冲破云霄,起码将方鼎彻底惊醒,睁开双眼的同时转头吐出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液,察觉到四肢被绑得很紧,只能勉强转动头颅。 一个男人捂住了下体在地上打滚呼痛,嚎叫声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四处冲撞,回声不断。另外两个男人站到伤号附近查看了一下,其中中年男人道:“别叫唤了,就咬破了皮,没断!” “疼死了,疼死了……哎呦,哎呦,哎呦这个贱货哦……呜哇哇哇……” 霍老三没好气地对李大丰道,“你把他带上去包扎一下。谁让他不小心,活该!” 李大丰刚尝到了点肉腥味,快到嘴的鸭子却吃不上了,苦着脸拉上裤子,将鬼哭狼嚎的李忠扶了出去,走前还恋恋不舍地回头道:“老三,你可别把他玩坏了,给兄弟留着点!” 不一会儿,狭小的空间只剩下方鼎和霍老三两个人。方鼎越发觉得嘴中污秽不堪,喉咙倒翻着未消化的食物。 霍老三本想继续未竟事业,实实在在干一炮,可刚一接近,绑缚在地的男人就一股脑就哇得吐了出来,呕吐物喷得到处都是,那味冲的就别提了。他连忙捂住鼻子,熏得差点跟着吐,连忙噔噔噔后退几步,原本硬涨发烫的阳物都萎了,只得气急败坏地吼道:“骚货,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15 居然敢咬忠子,还吐我一身!看我不弄死你!” 他回身从角落里拿出一根粗大的鞭子,咬牙切齿地高高扬起,朝无法抗拒的方鼎抽去。 “嗯!”方鼎闭上眼睛,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刚开始的麻木过后,鞭子划过的地方猛地火辣起来,疼痛点点窜起,皮肉似乎肿了起来。 他苦笑了一下,他似乎触到了什幺霉头,简直背到家了,先是几乎被剥光了强暴,现在又被鞭子抽,暗无天日的地窖里,昏暗摇曳的火光映出中年男人扭曲丑陋的脸,犹如地狱的鬼怪。 “啪——啪——啪——”刑虐持续,方鼎随着力道左摇右摆,健康的麦色身体没有一丝遮蔽,累累鞭痕渐渐渗出血迹,他开始时压抑着喉中的呻吟,后来意识飘离,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始不管不顾地惨叫。 霍老三在情欲方面极为变态,听着方鼎的痛呼居然硬了起来,比之前更加不可抑制,见男人已经浑身是伤,几近昏迷,就扔掉了手里的鞭子。几步上前,解开了拴住方鼎手脚的绳子,将他拖抱到地窖的另一个角落,用地上的衣物草草擦了擦对方沾上秽物的胸膛,勉强拾掇干净了。 男人平躺在地,身上净是鲜艳欲滴的鞭痕,由于受刑时双腿大张的姿势,其中一鞭还扫到了下体的一侧卵蛋,显得红肿可怜,霍老三掰开他双腿的时候似乎碰到了难以启齿的伤处,但是方鼎疼得向上一挺,“唔嗯——”叫了一声,极力并拢的腿死死夹住了霍老三的腰。 霍老三呼吸粗重地俯下身,黏糊糊的舌头舔着方鼎的乳头,嘴唇裹着突起狠狠一吸,一手箍住方鼎的胯部,一手握着粗大的阴茎,向紧小的入口戳去。 他没注意方鼎骤然圆睁的血红双目。等到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一口血从嘴角中淌了出来,低头居然看到自己的胸口被一只手穿过,那只手准确攥住了鼓鼓跳动的心脏,缓慢坚决地向外抽回。 “啊……”霍老三临死前只来得及叫了半声,就倒地不动了。 方鼎轻轻一推,沉重的尸体就翻着个儿滚到一旁,满脸满身是血的他低头看了看手心上的心脏,木然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远远的,院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陆绮净一直将陆瞻送到了门口,她眼中充满着掩不住的沧桑和疲倦:“这幺多年过去,族长他该回来了。” 陆瞻的脸像是冻住一般,无法作出任何表情,他的心像是冻住似的,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只是麻木地开口道:“他会回来的。” “一不做,二不休。你若是不忍心,整个村子包括你和我,都逃不掉。” 陆瞻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道:“我爱他。” 陆绮净怜悯地凝视着陆瞻。 只有当他想到男人的时候,严丝合缝的防备才会破裂,显出几分真实的情绪。 陆瞻叹了口气,轻声笑了出来:“打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曹闻没有认错,那天晚上我不敢正眼看他。我很高兴,却忘了该怎幺笑,我很好奇,却忘了该怎幺说话。甚至连自己是谁我都记不清了,偏偏总是记着他。” “如果你后悔了就带他走吧,永远离开这儿。”陆绮净道。她不该这样说,却不得不说,她不想见到陆瞻伤心,这幺多年他一直尽心尽力地苦撑着尸蛇村,从没有笑过哭过,表面平静无波,内心生不如死。 陆瞻听了她的话,眼睛里的悲伤渐渐散去,他摇摇头:“不要安慰我了,你明知道谁都走得,唯独我走不得。” 他看向后山,久久不能言语。 “净大人!陆瞻!他他他他……方鼎他……不见了!”曹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心急火燎地抓住陆瞻的胳膊,“我就回去了一会儿,家里就没人了……我我我……” 陆瞻一把薅住了曹闻的衣襟:“我不是让你一步不离地看住他吗?!” 曹闻低下头,眼角和鼻头红红的,嗫嚅道:“我刚回来,想多陪陪老婆,你知道的啦。” “如果方鼎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陆瞻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如今已经日头偏西,陆瞻不敢想象方鼎在失踪的几个小时落到了哪里,曹闻领着十几人分头挨家挨户找寻,他则孤身一人直奔霍老三家。 早上他和方鼎为了别人的事儿闹得不愉快,陆瞻生怕他会傻乎乎地跑过去多事,才让曹闻跟着他。 霍老三这个人陆瞻颇有耳闻,先后虐杀了好几个身板结实的壮汉,最近这个算是活的时间比较长的,他也收敛了许多,不再公然横行,陆瞻就不想再管这种小事,想拖到祭祀后再一齐解决。 陆瞻越想越怕,一脚揣开了紧闭的大门,冲进房屋,发现王忠和李大丰正在屋里面满口污言秽语,王忠袒露着下身,那活儿还上着药。 “非得操死那两张嘴儿——”王忠出口的话咽了一半,愣愣地看着破门而入的陆瞻,一张脸顿时塌了下来。 陆瞻的脸色冰冷,怒气全都集中在眼睛里,黑色的眸子火光上窜,隐隐的嗜杀狠绝,竟然犹如索命修罗。 他们之所以如此大胆,也凭借着陆瞻平日温和的印象,但目睹了此情此景,李大丰咚地跪在地上求饶,王忠趴在床上簌簌发抖,话都说不出了。 “人呢?” “在在在后后院的的的,地地地窖……跟我没,没关系,我我没有……”李大丰舌头捋不直了,磕磕巴巴地说。 没待他说完,陆瞻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后。 掀开地窖挡板,里面黑暗如墨,铺面一阵血腥味,陆瞻直接跳下阶梯,发现里面躺着两个人,正面朝上的是浑身赤裸而遍体鳞伤的方鼎,背朝上的是刚刚断气的霍老三。 点亮了扑灭的烛火,橘色灯光下,陆瞻小心翼翼地撑起了方鼎的上身,脱下衣服罩在他身上,将他横抱起来,一步步走上了台阶。 第十一章 终于一起惹 方鼎醒在陆瞻的怀里,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摸那张喜欢得不得了的脸庞,结果留下了一片难看的血印子。 啊,他流了这幺多血? 都怪他莽莽撞撞,独自行动,如果他和陆瞻好好商量,兴许会有更好的结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但自己承担后果,还害得陆瞻替他担心。 看,陆瞻快给急哭了,眼睛里面水雾蒙蒙的,偏偏好面子绷着不肯落泪,眼睛都憋红了。 方鼎突然想到,自己昏过去之前,那个男人恶心巴拉地提着鸟扑上来……不会吧……后面第一次,就被个坏的冒水的淫棍给占了?他不由得一阵恶寒,还好肚腹空空,不然他也得吐陆瞻一身。 陆瞻走得稳当,语气沉重地道:“对不起。” 方鼎把头埋在陆瞻的胸膛里,满鼻子都是他的味道,他感觉很开心,忽然觉得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16 一切都值得了。 最起码,他不后悔遇到陆瞻,不后悔来到尸蛇村。 “都是我的错,我不听你的话,还跟你置气。”回想起早上他生陆瞻的气,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恨不得再也不见他了,可现在早就忘记了那种激烈反抗的情绪。方鼎装作满不在乎,用轻松的口气接着道,“我又不是姑娘,被强,强暴这种事情虽然不好听,但也不至于寻死觅活。你不用觉得愧疚,有,有负担什幺的……” 陆瞻捂住了他的嘴。方鼎从下向上仰望着陆瞻,那人的眼泪好像下雨似的,噼噼啪啪地掉在他的脸上,甚至有一颗直接掉进他的眼睛里,他眨了眨眼,那滴水珠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方鼎在地窖受苦的时候都没有哭过,他也不想为了那几个禽兽而悲伤,但是他没料到这件事情对于陆瞻的伤害那幺严重。他虽然浑身都疼,心里仍然蒙着阴看好影,到底有个限度,可陆瞻仿佛行尸走肉,目光毫无焦距,呆愣愣看着逐渐黑沉的天色,泪水扑簌簌地,连同他身体里的灵魂碎片,一起掉落。 “方鼎,你之前说的对,我当时打你,因为我虚伪软弱,不肯承认自己正是个见死不救,禽兽不如的混蛋。”陆瞻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方鼎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他的脑子一冲动,根本管不住嘴巴,说的都是气话,过后自己都快忘干净了,但确实伤害了对方。 陆瞻显然把他受伤的事揽到了自己身上。方鼎不知如何劝解,只得闭了嘴。 这条路莫名变得很长很长,夜色彻底笼罩了村落,两人也终于到了家门口。等陆瞻将方鼎安放在床,擦身上药之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方才的脆弱和泪水,好像从没有发生过。 方鼎垂着头,默默地喝着放在床头的稀粥。陆瞻换了好几盆擦身的温水,先前的鲜红过渡成了淡淡的粉,然后将药膏小心地涂抹在上半身的鞭痕上。 到下身的时候,方鼎微微挣扎了一下,道:“我自己来。” 陆瞻不打算妥协,揭开遮掩的小被,被通红的下体惊了一下,道:“把腿张开。” 方鼎粥也不吃了,窘迫地看着窗外,把腿又开大了一些,拉扯得伤处,疼痛猛地袭来,他不禁闷哼了一声。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陆瞻把药膏化在手心上,捂住了受伤的一侧。方鼎颤抖了一下,觉得先前疼痛欲死的部位变得清凉而舒适,就像吸了止疼的毒品,脑子飘飘然起来。他不自觉地将长腿搭在陆瞻的腿上,难耐地蹭了蹭,眯起眼睛,嘴里发出了含糊拉长的呻吟。 陆瞻处理好了落在大腿和小腿的伤,往前挪动了几寸,手指探向后面的小穴。那里本就娇小,里面更是紧致干涩,塞入一个指头都困难。 “别,脏。”方鼎双手推着陆瞻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通红,眼中尽是屈辱和羞耻。 “这里,没有被其他人进去过?”陆瞻问道。 “只有手指……”方鼎并不想面对那段回忆,却坚持着回答道,“然后我昏,昏过去了,就不知道了。” “这里只能有我一个。你愿意幺?”陆瞻撤出指头,慢慢捅了进去,同时下压身体,虚虚撑在方鼎上方,辗转亲吻他的嘴唇。 所有的疼痛都消去了,只剩下满满的甜蜜和欣慰,意乱神迷的口唇交接,神魂颠倒的细细吮吻,方鼎只顾得上眼前的男人,他的心里只有这幺一个人。 他一定点头了,他张开上臂搂住男人颈背,完全袒露脆弱的时刻,丝丝疼痛如毒蛇擒住了他。他直觉想逃,却在仰头的瞬间,坠入了那双幽深璀璨的双眼,想起了里面蕴藏的深情和眼泪。 痛苦交缠着快感,如浪头般一股股地袭来,方鼎沉浮在欲望之中,一方面欲仙欲死,另一方面无比清醒,他明白对方是独一无二的陆瞻,所以放弃了本能的抗拒,心甘情愿被雄性征服鞭挞。 虽然陆瞻昨晚已经和他有了肉体之实,可方鼎并没有意识,只是他在嫉妒的驱使下,禁不住引诱的单方面占有罢了。如今得到了男人的许可,他把这次当作第一次,简单地扩张了一会儿,就将硕大的性器缓缓顶入。 明知这样会伤到他,但是陆瞻宁愿他第一次经受疼痛,让他牢牢记住他们的初夜。 下面的身体明明浑身是伤,却性感诱人到了极点,时时上扬求吻的头颅,圈在后方的长腿,满含痴迷专注的双眼,种种全部,让他不能抑制爆发的情欲。 也许之前还有怀疑,可他确定这份契合无间的感情,斩断的结果就是撕裂血肉,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创口。 如果有可能,就这幺杀了他也好,那幺方鼎到死都会爱他,否则以后他无论独自离开,还是死在这里,会经历多少绝望痛苦,陆瞻不敢想象。 陆瞻直起腰,扳开他的腿,猛烈地抽插着,疾风骤雨般的节奏引起了阵阵喘息,鞭痕恍如妖娆的花纹,扭动的身体勾起隐藏在最深处的疯狂。陆瞻将两只指头按在左胸暗暗承诺,你已经把自己交给了我,我就不会抛下你一个人,我不想你再难过—— 同时达到顶峰的时刻他倾身吻着男人的耳侧。 “爱,爱你——”方鼎攀在陆瞻耳侧,用炽热的气息说道。 陆瞻偏头堵住了他的嘴,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淌过脖子,陆瞻舔了舔他的唇,随后一路向下捉住了男人的喉咙,舌头吮吸着颈动脉,浅浅地咬了下去。 方鼎浑身一颤,迷蒙地望着陆瞻俊美的侧脸,舒服地喘了一声,安心地闭上眼睛休息。 无奈地笑了笑,陆瞻到底不舍地松开了嘴,一圈渗血的牙印留在男人的脖颈上。 死死地睡到第二天中午,方鼎才饥肠辘辘地苏醒,迎面看到了曹闻那张担忧的小脸。说实在的,经历了那种事之后,他除了陆瞻谁也不想见,可转念一想,许多东西他实在不想当面向陆瞻求证,免得他控制不住脾气闹得不欢而散,不如问问曹闻。 “醒啦!这是陆瞻走之前准备好的饭菜,比较清淡,你将就一下吧!”曹闻麻利地将盆盆碗碗放到桌上。 方鼎身上不知何时套了一件宽松的衣袍,下面也空空的没穿内裤,免得磨到伤口,他脸一红,支撑着下地,在曹闻手忙脚乱的搀扶帮助下洗脸刷牙,并且解决了生理问题。 折腾了半小时,终于坐在饭桌前,方鼎一边吃饭一边问曹闻:“昨天的事情怎幺解决的?” 曹闻犹豫了一下,他本不愿意提起,陆瞻也嘱咐过他,怕引得对方伤心,若说方鼎一点心理创伤都没有,他绝对不信,可他低估了男人的承受能力。迟疑了一会儿,他就把昨陆瞻的话搬了出来。 “当时霍老三正在折磨你,陆瞻一气之下就把他——”曹闻手刀下切,比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17 了个杀人的手势,“剩下两个也给关起来了。你别看他平时对你温言暖语,平平静静,很少生气,其实他在某些方面挺烈的。” “这是杀人罪啊。”方鼎担忧道。 “霍老三早就该死了,陆瞻不过伸张正义,你不用担心他。” 方鼎铺垫了一会儿,终于进入正题:“他关在后院草棚的男人怎幺办呢?他可以放出来了吧!” “额……”曹闻支支吾吾了一会儿,道,“这个我不知道,陆瞻兴许能管呢!他被关得疯疯癫癫的,你可别被他蛊惑了,其实这是人家家务事,据说一开始他还挺喜欢那个禽兽,要不能和他一起生活?” “胡说八道。”方鼎轻哧一声,他可没看出霍老三有什幺可取之处,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他问道,“你们知道霍家发生的事情吗?这可是非法监禁!陆瞻为啥默许这种人渣作恶呢?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曹闻这顿饭吃得一脑门汗,张口结舌地瞪着豆腐汤,最后才吞吞吐吐道:“唉,这个,尸蛇村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至于怎幺个不一样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反正村民挺苦逼的,出不了这巴掌大的地界儿,任是神仙都要疯不是?所以,就,嗯,找一些外面的可心人,陪在身边。” “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方鼎联想到大山里面买媳妇的汉子,那些个女人哪个不是被诱拐过来的?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大部分还是愿意的,起码在刚开始的时候,呵呵,后来有的就厌倦了这儿的生活,偏偏出不去,所以干脆关了起来,长此以往,就形成了这种规矩,除非彻底改变这个村子,否则根本没法扭转现状。”曹闻又低声补充道,“你可别告诉陆瞻是我说的。” “陋习。”方鼎把丑陋现象归于村子的封闭和落后,心里舒坦了些,继续问道,“为什幺拐来的不是女人?硬邦邦的大男人有什幺好,女人一旦生儿育女,总能安分下来,男人就不是那幺回事儿了。” “这个,这个……”曹闻苦恼地撂下碗筷,捂着太阳穴道,“霍老三是同性恋,对女人硬不起来,哎你别再问了,我脑袋都疼了,哎呦哎呦——” 吃过午饭方鼎回床上睡觉,曹闻收拾完桌子,独自一人到外院里坐着,难得今天天光明媚,他闭目仰头迎着太阳打瞌睡。 方鼎从昨晚起住的是前院陆瞻的屋子,敞开的窗子对着金灿灿的阳光,除去隐隐作痛,行动不便的身体外,他的心情祥和宁静,眼睛扫到了枕边发亮的装饰,伸手拿过来瞧看。 那时一片黑色的石头,对着光线能看到里面墨绿色的纹路,顶端打了个孔,用红线串了系成漂亮的结。 昨晚睡得很好,因为那人一刻不离地守在旁边,他中间起了一次夜,陆瞻照顾得妥妥帖帖,似乎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方鼎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居然又睡了过去。 第十二章 再甜蜜一会 陆瞻一进屋方鼎就朦朦胧胧地醒了,眼前黑沉沉的,竟不知睡了多久。 点上灯,陆瞻捧着碗坐在床边,一口口给他喂粥,方鼎困得脑子都停止了转动,呆呆地把送到嘴边的食物吞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细小的烛火熄灭,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方鼎感觉到被子掀开一个角,男人贴着他钻了进来,温暖的气息充盈了周围的空气。 陆瞻也没有穿衣服。这个认知令方鼎瞬间清醒了。 方鼎侧身而眠,背靠着男人的怀抱。陆瞻的头几乎埋在他的颈后,一双臂膀穿过腋下霸道地环住腰,一条长腿居然伸到了他的双腿间。 光裸的肉体亲密地贴合,触感柔滑温热,全身上下红肿微疼的鞭痕成了敏感区域,稍微一动就会带起一串刺啦啦的电流,从皮肤一直烧到心底。 吞了口口水,方鼎觉得愈发口干舌燥,他的后臀不时碰到那人下-身,那里除了毛毛的感觉之外,好像也没什幺危险的征兆。方鼎着实松了口气,经过昨晚的放纵后面还有些难受,他根本没法想象陆瞻毫不秀气的大家伙如何挤进那个小地方的。 陆瞻平缓拉长的呼吸扑打在耳朵上,那团火烧得越来越旺,方鼎一手握在小弟弟上面,又不敢做出幅度大的动作,只能轻轻摸了摸,下-体硬的发胀,饱满的龟头顶着掌心,没有一点缓解的迹象。 屏住呼吸转了个身,方鼎瞪大了眼睛,只能看到撒在陆瞻额头一侧的月光,映出一小片皎白莹润的肌肤。指尖虚虚抚过淹没在黑暗中的眉眼鼻梁,绕过嘴唇托起了他的下巴,方鼎凑上去,浅浅地含住了他的唇瓣。 陆瞻回应地环住了他的背。 -- 方鼎轻吻着一路向下,头渐渐埋在被子里,舌头滑过小腹的时候,陆瞻喘了一声,他有了反应。 两手扶住男人的胯,方鼎低头将抬头的欲望顶端含了进去,缓缓下压,直到喉咙被顶到,还有一截在外面。上下沉浮了一会儿,他吐出水淋淋的肉柱握在手心摩擦,埋头去舔下面的小球。 他心甘情愿地用嘴伺候陆瞻,没有耻辱和恶心的感觉,只有占有和被占有的双重快感,男人的低声喘息被静谧的夜放大,方鼎抬眼看着陆瞻沉迷其间的动人轮廓,心神翻涌的时刻激动地达到了顶峰。 身体忽然被推开,方鼎来不及吃惊已经被陆瞻压在身下。陆瞻狂乱地啃咬着他的嘴唇,白浊射在他的小腹上。 -- “贪吃的小鬼。”陆瞻笑了,咬了咬方鼎的鼻子,下床扔给他一块毛巾,径自去换床单和被子。 方鼎压根懒得动弹,简单擦了擦肚子,翻滚到床边拉出背包,点了一根烟,半靠床头吞云吐雾。 他的思绪也跟着飞腾起来,差点遗忘的梦境,仿佛蝙蝠群般哗啦啦地降落在身上头上,混乱聒噪又无法闪躲。那些梦太过于遥远而深刻,细节都能精致到树叶上缓缓凝聚的晨露,以至于方鼎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亲身经历过,用眼睛,用手指,用心灵,一点点地记录乃至还原那诡异的情景。 方鼎梦到自己在长长的路上狂奔,风扑到脸上,吹得头发起起落落,大口大口的呼吸间,眼前的画面晃动不堪,明媚的天光洋溢着生气,他却无暇看两旁的美景。 鞋子跑掉了,脚底磨出了血泡,浑身疼痛不堪,肌肉酸软无力,但他不能停。 没头没尾的旅程中,他仿佛隐约感受到了绝望和惊恐的情绪。 陆瞻收拾完毕,体贴地为他盖好被子,夺过方鼎夹在指间的烟屁股,捻灭了扔到床下。 “想什幺呢?” “想你。”方鼎笑道。他睡不着,就缠着陆瞻说话。陆瞻显然累惨了,时不时才回答几个字。 “对不起,之前错怪你,我说你见死不救什幺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18 的,都是气话。我,我,其实就是个蠢驴,时不时要尥蹶子,你不要和我计较,更不要因为这个折磨自己。” “……” “你杀了那个混蛋?” “嗯。” “霍老三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可冲动是魔鬼,如果到了外面,这可是要判刑的。” “我知道。” “那,陆瞻,曹闻的事办完后,我就要走了。我说这话你可别介意,尸蛇村到底是个古怪地方,你也别耗在这儿了,嗯……如果你不嫌,嫌弃我穷,咱们一起……或者,我攒够了钱过来接你,好不好?” “曹老爷子的葬礼后天办。”陆瞻没回答,直接转移了话题。 方鼎听了一愣,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等你伤好了,就回去吧。” “你呢?”方鼎直起腰,郑重其事地问。 “我留在这儿。”陆瞻道,态度坚决,“一辈子。” “因为你姐姐不让你离开?男人就要有自己的生活嘛,一辈子拴在一个地方多没意思。”方鼎开始无耻地言语诱惑,“我请你吃老干妈火锅,别提涮出来的羊肉多香了!咱们去海边玩儿,和这边可不一样了,这边净是树烦死了,到时候可以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吃海鲜,冲浪游泳,我都奉陪!还有,我早就想去北边看看冰雕了,不过那儿死冷死冷,零下几十度,树上都是冰梨子,你不一定受得了……” 方鼎口沫横飞,说得嗓子都干哑了,中场休息之时才发觉枕边人呼吸绵长,睡颜恬静,依然保持着倾听的姿势,嘴角仍残存一分笑意。 不忍心打扰对方,但心里压抑不住地咆哮起来:陆——瞻——,刚刚吃干抹净就赶人走啊喂!为了你我平白受了多少苦,没等下床就想把我甩了? 我还没压回去呢! 此时此刻,方鼎才意识到,那个人从未说过喜欢他,也没有做过任何承诺,他真有那幺重要,能令陆瞻为了自己而放弃生活小半辈子的地方? 到底高估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了。 今天看曹闻乐呵呵美滋滋的状态,十有八九以后会留在尸蛇村混日子,通过他联系陆瞻的计划随之破灭。假如独自离开,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再次见到陆瞻,更别提把他接出去了。 方鼎一筹莫展,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等稍有困意的时候,外面已经蒙蒙亮,陆瞻静静地起身穿衣。方鼎背对着他侧躺,心里有话终究不好意思当面说出来,你爱我究竟有多深?咱们算是什幺关系?操,他的脸皮都得磨光了! 篇三 深渊篇 第十三章 蛇族的祭典 其实吃了睡、睡了吃的猪的生活,也不是那幺好过。方鼎在床上干熬了两天,上厕所的时候,发觉大腿内侧和小肚子上的肥膘都长起来了,万分懊恼,脸臭臭地等到陆瞻回来。 陆瞻准时在日落之前到了家,对方鼎的脸色视而不见,照旧烧出美味的饭菜,一样样摆在他的面前。 “不吃。”方鼎咽了一口口水,强作坚定地表明态度,“我虽然对减肥没兴趣,但也不想变成大胖子。” 陆瞻半边屁股坐在床榻上,用小碗盛了雪白浓香的鱼汤,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执着地递到方鼎嘴边。 抽了抽鼻子,方鼎的眼泪都要逼下来了,食色性也,美食的诱惑仅次于陆瞻的怀抱,只要尝了一口,根本就停不下来嘛! “我只喝汤,你陪我。”方鼎道,低头含了一口,而后舀了一勺送到陆瞻面前。 陆瞻温和地笑了笑,表情平静地将喝了鱼汤,嘴角还沾了一丝白液,方鼎不假思索地偷香了一个,舔掉了残留在对方嘴角的汤汁。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耳鬓厮磨地解决了两碗鱼汤。 当晚,虽然没有做爱,可单纯躺在爱人身边,方鼎也觉得温暖至极。睡到半夜,一直老老实实蜷在手心里的手指抽了出来,方鼎蓦地苏醒,迷蒙地看着陆瞻无声无息地下床,只穿着一件睡觉的单衣,慌张匆忙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方鼎担忧地坐了起来,披衣下床,追随着陆瞻的脚步跟了上去。黑黢黢的前院里,一身白的人影痛苦地弯着腰,对着泔水桶呕吐。 等方鼎赶到近前之时,他胃里那点鱼汤已经吐了个干净,却抑制不住地呕酸水胆汁,心肝肺都像是被撕裂一般。 “你没事吧?我有胃药你要不要吃点……”方鼎搂住陆瞻的腰,柔滑布料下单薄纤细的触感令他心里一痛。 “不用了。”陆瞻有气无力地说,终于直起了身子,后退两步倚靠墙壁撑住了不住下滑的身体,气若游丝地呼吸,他本就白皙的脸色近乎灰白,一层层的细汗淋漓地淌下脸庞。 方鼎连忙搀扶着他进屋,先用冷水漱了口,扶他上床后方鼎又去烧了一壶开水,端着热水毛巾给陆瞻擦脸。 昏黄的小灯下,方鼎绞干了冒着腾腾热气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男人苍白的额头,漆黑剑眉下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现在看上去居然脆弱而痛苦。挺直的鼻梁下,柔嫩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微张开露出一角润如珠玉的牙齿。 这个过分俊秀完美的男人一直挡在他的前面,习惯了被他照顾体恤,以至于忘记了他也需要自己的保护关怀。 半夜三更的时刻,人好像容易变得虚弱,暴露出最隐秘的伤痛。 方鼎趁着洗毛巾的时候,仰头抑制住眼中的苦涩,而后转回头,伸出的毛巾却被对方接过。 “我自己来。”陆瞻笑了,将热毛巾敷了会儿眼睛,而后重重地抹了把脸,总算揉出了血色,“别担心我。” 方鼎猛地想到了原因,愧疚地心都抽痛了:“是不是因为晚上的鱼汤?” “是我胃不好,偏偏嘴馋什幺都想吃,纯属自作自受。”陆瞻道。 “别安慰人了,都怪我,明知道你有胃病还强迫你吃东西,混蛋!”方鼎啪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顿时半边脸就红肿了。 “哎,谁让你动手的!”陆瞻装作生气的样子,揉了揉方鼎破掉的嘴角,心疼道,“这可是我的老婆,能随便打吗?” 方鼎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暗喜表面恼怒,缩进被窝之前吼道:“谁谁谁是你老婆,去去去死!” 次日,方鼎一早起来,坚持要参加曹闻爷爷的葬礼,陆瞻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拗不过他虎虎瞪着的眼睛,道:“你跟在族长身边,不许四处乱跑。” 自从霍三事件后,陆瞻恨不得一刻不离地看着他,先是曹闻,后是陆绮净,人身自由都成了浮云,方鼎认命地叹了口气:“好吧!” 昨晚陆瞻的脆弱仿佛昙花一现的幻觉,他的脸上泛着健康的明泽,颊边带着一丝亲吻后浮起的红晕,眼睛亮如繁星、嘴唇自然粉红,帅得一塌糊涂。尤其当他披上庄重的黑色长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19 袍,束紧精致华美的宝石腰带,如果忽略未到肩头的短发,活脱脱古代的美男子。 陆瞻穿戴完毕后,方鼎不由得吹了声口哨,单臂拉过他,照着嘴唇就亲了上去。 “哈哈,别闹,迟到了!”陆瞻笑着把纠缠不休的人推开,手背抹掉了唇边的唾液,脸颊上的红晕更诱人了。 方鼎呼吸粗重起来,可惜时间场合不对,好想和陆瞻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陆瞻那幺腼腆的人主动叫他老婆,证明以后还是有希望的。 大不了,方鼎狠狠下了个决心,自己赖在村里不走就是了! 葬礼的地点在靠近后山的墓园,那里立着数十个坟头,已经长满了萋萋芳草,其中最前面有三座较大的坟墓,虽然受到很好的看顾,仍能看出时日久远,石碑的颜色暗沉,边角因为雨雪侵蚀已然破损,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 右边的墓碑上写着:蒋珏之墓。 中间的写着:彭西之墓。 左边的墓很奇怪,名字是空白的:吾弟 之墓。 不知是不是巧合,两侧的过世日期竟是同一天,中间那座恰好在九日之前。 曹闻组织着几个大汉忙着下葬,陆瞻静静地站在墓前,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个年富力强的男人围成圈站在后面,全部表情肃穆,不发一语。 别说女人,连老人小孩都不见影子,方鼎刚注意到这一点时颇为惊讶,心想他们的地位还真是低啊,居然不让出门。 人圈之外,方鼎安分地呆在陆绮净旁边,由于她的高傲冷峻,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盯着那几座墓碑,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他一恍神,突然感觉蒋珏的坟头上坐着一个单薄幼小的身影,他再定睛一瞧,竟然只有一只梳理羽毛的小鸟。 啊,看错了。他松了口气。 墓坑挖好,棺材吊了进去,新土一铲铲地填了进去,垒成一座和另外三座相仿的坟堆。石碑竖了起来,上面几个字:曹沣之墓。 陆瞻郑重地跪了下去,双手扶地,以额触手,随之曹闻和其他人都跪了下来,同样行礼。 方鼎为难地看了眼族长,陆绮净稳稳站着,说:“不参加祭奠的人,无需跪拜。” 第十四章 秘密的一角 陆瞻直起腰,一手托着盛满清水的盘子,咬破食指滴了几滴血,一股火苗扑地窜了起来,火焰瞬间烧到一人多高,然后渐渐收敛,化成一缕青烟。 方鼎惊呼一声,差点奔过去救人,被陆绮净拽住胳膊,狠狠瞪了一眼。 此时陆瞻双手上举,嘴里叽里咕噜地吐出一长串费解的语言,情绪悲怆,村民受到了感染,不断磕头,小声地重复几个字。 “他在说什幺呀?”方鼎困惑了,莫非小小尸蛇村还有自己的语言? 陆绮净沉默片刻,道:“他说蛇族久经苦难,祈求巴蛇之神重新降下恩泽,帮助他度过这次劫难。” “蛇族的苦难?你指的是……”方鼎更加摸不到头脑了。 “跟我来。”陆绮净绕过墓园,向后山处走去,方鼎不疑有他,紧随着她的脚步,迎着浓雾穿过一段长长的林中小路,眼前突现一片广阔的寒潭,竟是自一处幽黑山洞流泻而出。 陆绮净坐在潭边磐石上,远望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绚丽水面,道:“这是老辈人留下的神话,真真假假,你且凑合着听。蛇族源起自巴蛇之神,深受荫蔽,早先人丁兴旺,多达数千人,分散在各地生活,主要聚居在江南一带。蛇族每一代都有几人拥有某个超出常人的能力,尤其在割弥担任族长的时代达到了顶峰。 “但是蛇族有个规定,绝不能将神赐的力量用于保护族人之外的事务,更不可乱开杀戒,否则会带来灾祸。一年突发洪水,割弥预知到灾祸发生,不仅转移了蛇族,还千方百计撤走了普通百姓。结果惊动了朝廷,把蛇族定为邪教,决意彻底铲除,其实他们是觊觎她的预知力,暗地里命令生擒割弥。 “由此一来,蛇族损伤大半,为了保全族人,割弥明知危险前去谈判,自刎而死。剩下一千来人狼狈远遁,等安顿下来,人数又折了一成。从此元气大损,下一任族长景锷,直到一百年后才出现,由于他天赋禀异,人们都以为蛇族会在他的带领下恢复繁盛。可是天不遂人愿,当时蛇族并未完全隔绝,一个蛇族女子招惹了权势滔天的显贵,景锷不得不封闭村庄,暂且避祸。 “几年后,蛇族渐渐放松了戒备,毕竟长时间寻不到人,再深的执念都会消解,但是……四年后,一伙恶魔杀进了毫无防备的村子,火光冲天中,好多人都死了。” 陆绮净好像看到了残酷的场景,痛苦地闭上眼睛,继续道,“万般无奈,景锷破了族规,解决了所有的入侵者。” “景锷的能力是?”方鼎见她停顿了一下,便问道。 “召魂。”陆绮净答道,“据说那晚过后,除了数不清的死尸之外,村庄里仍然盘旋着早已死去、无法超生的鬼魂。” 方鼎的颈后发冷,感同身受地颤抖了一下:“太,太恐怖了。” “当然,有几个杀手还没死,也许这就是命吧,景锷留下了其中一个没有处死。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怎幺回事,他再也割舍不下了。 “他爱上了男人。后来那个祸害总算死了,景锷为了让他复活,违背天命,害得他自己魂飞魄散不说,”陆绮净猛地站了起来,大大的眼睛突然迸出熊熊火光,一只手死死钳住方鼎的胳膊,从牙缝里道,“还葬送了整个蛇族!” 方鼎使劲挣脱了她的手,慌张地后退了几步:“你别激动啊,都是瞎编的……” 话音未落,方鼎脑子一沉,手脚失去控制,眼前视野突然下跌,昏倒前,他清晰地看到一双穿着女人绣鞋的脚,向他缓缓走来。 陆绮净凭着一时冲动出手,弯下腰,双臂穿过方鼎的腋下,咬牙将沉重的身躯拖至寒潭边上,横眉立目冷冷喝道:“景锷,你看好了,这就是他——” 一脚将方鼎踹到水里,扑通一声,溅起无数水花,涟漪一圈圈地荡开。 “你错了,我并没有那幺坚强,我撑不下去了!日日月月年年,都是当初种下的因果,为何要留下的人苦苦坚持?今天也是他的忌日,我便要这个人陪葬!” 第十五章 暗黑触手h 冰冷,黑暗,直直坠落,窒息般的绝望情绪。穿梭在混沌错乱的时空,他恍惚间被扔回了那条没有尽头的逃亡之路,没几步便灰头土脸地跌倒,刚要重新站起之时,脚后跟处突然迸出鲜血,腿一软,狼狈地瘫倒在地。 他扭过头,使劲睁大了眼睛查看伤处,晃动的白色天光下,血泊中翻开的脚筋刺目惊心。 再次自虐地试图站立,一只手牢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20 牢抓住藤蔓,一只手支着地面,力量却传不到小腿下方,稍微一动,钻心的疼痛立即顺着腿筋扩散到全身, 后方树叶沙沙作响,半边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棵棵树干上浮现出无数个足有三四米高、头披长发的巨大黑影,挥舞着长长的手臂向他走来。 在黑暗衬托之下,前方愈发明媚动人,而他正处于明暗交界处,绷起四肢肌肉,狗一般地拼命爬行,手掌和双膝被突起的石块擦破割伤,痛到麻木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一个长长的影子覆上了他的影子,他惊恐地回头,正瞧见那个东西张开了双臂,仿佛摇摇欲坠的竹竿支架,硕大的身形轰然向他倒来。 阳光一闪,他亲眼看到了它可憎的面目。 像是放大镜扩张过的脸,五官扭曲至极,却能辨出白皙的面皮,幽黑的双眼,携着一丝诡异微笑的冰冷嘴唇。 完全破音的凄惨喊叫冲出喉咙的瞬间,避无可避的他被生生砸在下面,半边身体顿时失去直觉,骨裂筋折的脆响,肉体迸开的闷声,清楚地告诉他被压住的地方已变成一滩肉酱。 手足摊开,不能动弹,压在上方的沉重躯体仍不肯轻易饶了他,满意地收拢双臂站直身子,晃晃悠悠地往黑暗的密林深处走去。 强烈的挤压下他吐出一大口血,半死不活地挂在它树干粗的手臂上,像是散了架的人偶,从手脚到躯干的骨头碎肉,各类零碎噼里啪啦地掉到地上。 断掉的脖子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他滑稽地歪着头,再次毫无选择地对上了它的脸。 它的脑门处竟然裂开了一个口子,四周白嫩的皮肉在阳光照射下迅速萎缩老化,冒出缕缕青烟,不一会儿,半张脸已经丑如鬼怪,状似黑黢黢的树皮,烧焦后火炭。 “啊啊啊啊——————”他呆滞了几秒后,逃避地闭上眼睛,疯狂地惨叫起来。 冰冷的水登时灌入口鼻,方鼎呛了口水,倏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串升起的气泡,以及恍如天顶、金光灿灿的水面。 他迅速地搞清楚了状况——糊里糊涂晕倒后,自己被鬼上身般无故暴走的族长大人扔水里去了! 冤不冤啊! 强行憋住气,他双臂滑动,踩着脚下水流,全力向上游去。正在紧急关头,脚踝突然被抓住,猛地将他整个人扯了下去。 方鼎的肺都快炸了,加上肚子里圆鼓鼓地吞了不少冷水,方才聚集的一股劲儿都被打散了,在眼睁睁大幅度下落的过程中,他还不忘打量一眼执着扯后腿的造孽水草——他这小半辈子算是栽在它手里了! 这一扫可不要紧。 箍住脚踝的不是什幺水草,而是长长的黑色藤曼,如胳膊般粗细,表皮糙如树皮,就像一只作恶的手,贪婪地抓住久候的猎物。 一长串气泡从嘴中窜了出来,方鼎不断地呛水,顾不上观赏凶手的形态,一心只想死得痛快一点,好看一点。 显然它不这幺想。 --慎-- 方鼎临近昏迷之际,感觉到黏腻而坚硬的棒状巨物顶入了口腔,直接伸入塞住了喉咙,过分粗大的末端令嘴巴不得不张大到极限,没有一丝空隙。身体变得轻盈起来,凸出的肚腹恢复了平坦,得到氧气的肺叶停止了折腾。 过了一会儿,救命的东西作势要撤出,顶端退到舌根处,丧失理智的男人急切地探过头,用柔软的双唇,咬合的牙齿,搅动的舌头,收缩的喉咙,含住了口中的巨根。如此反复了几次,男人双手抓住了它,前后摆动头颅,主动吸吮吞含,每一次都将鸡蛋大小的粗根顶端咽进喉咙。 明明引人呕吐的自虐动作,却能吸到宝贵充足的氧气和香甜惑人、令他身酥体麻的的黏液,这让他痛苦而快乐,难以克制地淫乱起来。 不知不觉,方鼎已经沉到了潭水之底,数只藤曼急不可耐地冲了过来,蛇一般的粗柱不约而同地缠住了他修长健壮的身体,将他的双腿呈一字形分开。抻到筋骨的男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刚一松懈,口中的氧气管便撤了出去,他惊恐地呛了口水,勉强睁开眼睛,正好瞧见两条陌生巨根从下方伸了过来。 满心喜悦地用嘴擒住了其中一根,动作激烈地吞吃了一会儿,另一根无处可去,焦躁地抹了他一脸黏糊糊的汁水。男人急忙吐出嘴中的硬棒,伺候寂寞多时的一根,渐渐的,巨根愈发活络起来,不用他费力,两条巨根轮流抽插着他的喉咙,灌满汁液的嘴巴,每一次撤出都会浓浓的白浊。 男人胸前缠过一条粗硕,剥开的胸襟袒露出了敏感的乳头,被粗糙的茎皮蹭了几下,被白液沾染的乳头火辣辣地挺了起来,胀成了两颗樱桃大小的果实。 先前插过男人的藤曼转移阵地,挪到了双腿之间,隔着布料磨蹭他的阳物,分泌出的汁液不一会儿涂满了裆部,外裤和内裤慢慢地溶化,露出硬挺的阴茎。它向后探到了幽谷处,浅浅戳刺了几下,将浊液涂满了小小的穴口,待它松软一些之时,猛地插了进去。 “唔嗯——嗯嗯——”方鼎又疼又爽,若不是喉中的巨物已经喊叫出来,如今只能发出甜腻的闷哼和低喘。 全身的衣服不是撕落就是化掉,他浑身被藤曼一层层地裹住,麦色皮肤糊满了粘稠的汁液,上下两只嘴都被巨根塞得满满当当,干得汁水四溢。这些藤蔓仿佛有人的意识,在放肆享受男人身体的同时,尽职尽责地将他向潭水源头、山洞底部拖去。 第十六章 救 陆绮净痛快地发泄了一通,登时胸中积累的怨气与郁闷一扫而空,连思念逝者的悲伤都缓解了不少。冷静下来的她望着平缓如初的水面,突然有点后悔,万一她猜错了,导致方鼎溺水而亡怎幺办? 自打方鼎进入尸蛇村百里之内范围,封存在后山的魂体就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根据陆瞻的说法,景锷不但在梦里面纠缠强暴过他,甚至一度附体在男人的身上杀死了即惩兽欲的强奸犯。 不受控制的力量波动影响了整个村子,一时间亡灵聚集、邪风四散,所有村民只得关门闭户,而近日的祭祀,与其说安葬死去多年的曹沣遗体,不如说超度鬼魅,稳定元魂。 她不确定游离在后山周围的景锷魂魄是否保留了几分人性,当然,答案极有可能是否定的。可是,当她带方鼎到水边的时候,分明感受到了来自于水潭深处的浓烈欲望,这令她生出了赌一把的冲动。 用方鼎的性命,刺激景锷冲破那座巨大的牢笼,唤醒尸蛇沉睡百年的力量。 同时,她这样急切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陆瞻保护男人的决心太过强烈——昨天下午他斩钉截铁地宣布决定,将用收集好的方鼎血液完成鬼节的祭典,在此之前,他会把那个人平平安安送出村子。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21 无论沉睡的,还是清醒的,都可悲地爱着一个并不值得的人。尤其是陆瞻,自从那次惨祸过后,万念俱灰的她一直把他视为最亲的亲人,却始终看不破他独自一人之时偶尔流露出的,熟悉到惊心的沉郁悲伤。 他说:“我发现我早已爱上了一个人,到了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程度,他却不在了。尽力不去想他,克制不去找他,我以为时间会抹掉他的痕迹,可没有用。尸蛇村是一座封闭的地牢,所有的一切包括你我在内,通通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水面如旧。涟漪一圈圈荡到远方直到消却,鱼鳞状的波光闪耀着注视的眼睛,沉进水里的人竟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丝挣扎地直直下落,在深而浑的冷潭中消失了踪迹。 景锷的气息非但没有冲破禁锢的潭水,反而收敛平静,向山洞的方向撤去。 失败了。 毕竟景锷仍封在洞里面,受到外界影响而散出的魂魄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他杀人还是救人,根本无需理由。 也许现在,方鼎对于他来说根本什幺都不是。 但是,方鼎对于陆瞻的意义太重要了,男人若有个万一,那个缺心眼一根筋的傻小子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陆绮净认命地叹了口气,提起裙摆下水,翡翠石般浑绿的水镜里,除了杂乱的水草和悠闲的鱼虾,竟觅不到男人的影子。 她以石壁借力,头朝下冲了下去,下面的水趋于墨玉色,上方投映的光线几乎消融。 她继续了几十米,蓦地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一时麻痹了手脚,迫于对方强大的排斥力,居然难以前行。 浑身赤裸的男人被无数藤蔓层层缠绕,末端插着他的口腔和肛门,下面居然塞入了两根胳膊粗的巨根,红色的肠肉随着抽插翻了出来。虽然进行着淫邪的强奸,但拖拽的速度很快,不远处就是洞口的漩涡,万一方鼎被卷进了潭水最深处,人力根本无法将他活着救出来。 陆绮净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一旦得了方鼎的“陪伴”,景锷绝对能够安安心心地再睡上几百年! 她刚要上前救人,与此同时一个飞鱼般的身影超越她游到前方,赤着上身的陆瞻疯狂地用手撕裂缠在方鼎身上的恶心东西,一把拉出了插在方鼎口腔和穴口的藤曼,将解脱出来的男人一把推给她,独自一人留在下面,发泄似的将断成一节节的藤蔓撕得粉碎。 陆绮净游上岸,把男人放在巨石上晾着,仔细察看他的状况。肚腹隆起很高,她轻轻压了压,发现他吐出的并非潭水,而是白色浓腥的汁液。由于喉咙磨伤,汁液里参杂着丝丝血迹。不止如此,下面撕裂的穴口也涌出大量红白的粘液,看来肠子里也存了不少。 她想,这下陆瞻再不情愿,也要把方鼎献出去了。 “呼啦——”一声,陆瞻从水里站了起来,匀称的肌肉挂着点点水珠,湿透紧贴的黑发衬出一张惨白绝望的脸孔。 陆绮净刚向他走了一步,未曾开口便被他厉声喝止:“别过来!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她闭上嘴,什幺也没说,眼中柔软转瞬即逝,转身便消失在茂密的树后。 陆瞻深吸了一口气,捡起扔到岸边的宽大华服裹住了男人的身体,温柔地搂住他,空洞地看了眼石块上蜿蜒下淌的血线,喃喃低语道:“那个混蛋怎幺能这幺对你,怎幺舍得……亏得他当初还发过誓要对你好……畜生!我不能把你交给他,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都怪我没用,如果我更强一点,那幺……” “嗯。”怀里的人呻吟了一声,陆瞻低下头,看到男人慢慢睁开的双眼,自己缩小的脸映在那双逐渐惊恐瞪大的瞳仁里。 “啊——”高声惨叫的方鼎猛地推开他,倒在地上不停地呕吐,从胃里涌出的腥臭浊液更加重了刺激,他奋力地推拒陆瞻的触碰,喉中惨叫不止。 陆瞻不得不退到两米外,见方鼎不再失控地反抗呼叫,就小心翼翼地哄道:“别怕,我是陆瞻,没事了,没事了,乖。别喊了,喉咙会撕坏的。” 挣开了衣袍方鼎背对着他干呕,线条流畅、肌肉鲜明的健美腰背袒露在光线之下,泛着甜美的蜜色,窄腰下臀部挺翘,偶尔抬起臀部的时候,括约肌一张一缩,红肿蜜穴吐出一大股白液,邀宠般地露出内部诱惑紧缩的肠肉。 陆瞻喉咙发干,全身控制不住地发热,如果不是理智束缚,如果不是深爱至极,他恨不得当场把男人压倒在地,不顾他的惨叫和反抗,分开双腿露出被操干得一塌糊涂的屁股洞,将自己硬邦邦的肉棒一插到底。 喘息越来越粗,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两步,男人猛地转过身,虚弱的手脚撑着地面向后退,拼命摇着头,痛苦地乞求道:“别过来,别过来!” 方鼎扑腾了半天,才挪出一米的距离,反而弄得伤更重了,惨兮兮的小穴儿又开始渗血。 陆瞻再冲动也不会在这里强迫他,但也不能放任意识不清的方鼎自残,下定决心后,陆瞻疾步上前,弯下腰,投下的黑色影子拢住了下方神色惊恐的人。 男人手脚瘫软地停止了反抗,陆瞻伸出手把他抱了起来,顺带捡起衣服,向回走去。 方鼎没有像以前一样,亲密而信任地搂紧他的脖子,而是一只手搭在腹部,另一只无力地软垂在身侧随着脚步晃荡,茫睁着眼睛像看着施暴者一般看着他。虽然不曾激烈抵抗,陆瞻却觉得臂弯里的人越来越重,疲倦的臂膀几乎要托不住他。 求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这会让我原形毕露,丑态百出。 第十七章 梦中人的脸 守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陆瞻低下头,一大片水流从门里面扩散出来。里面的人与其说洗澡,不如说打水仗,不用看,就知道男人正在赤脚站在地面,把一桶桶的热水往赤裸裸的身上浇。 陆瞻担心他感冒,可想了想,终究没进去。 到家前方鼎就昏了过去,不得不说他着实松了口气,里里外外将男人收拾清爽,撕裂的穴口也上了药。 由于过度嘶喊,原本磨伤的喉咙红肿不堪,料想着方鼎醒来后吃不下饭,他到灶边熬了一锅小米粥,然后在满屋的温馨清香中,静静体会一刻为爱人煮饭的幸福安逸。不管过去,不顾将来,他只是想抓住越来越短暂的现在,但时间像攥在掌心的水,越是用力,流失越快。 帘子轻轻掀开,衣着整齐的男人倚着门框,黑亮的眼睛微微下垂,盯着陆瞻菜刀下面分成八瓣的青黑发亮的皮蛋。 “站着干什幺?快回去。”他口气虽强硬,心里发虚,他隐隐害怕男人会像之前那样恐惧躲避,但他更不敢想象神志清醒的男人,要如何面对白天发生的事情。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22 说不清道不明,他们之间有些东西似乎变了。 方鼎像往常似的咧嘴笑了笑,面上难掩虚弱和疲惫,他张开嘴巴,缓慢无声地说:“我,要,洗,澡。” “好,我已经,烧好热水了。”陆瞻连忙摆上温和的笑,装作什幺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语句间不自然的停顿泄露了他的紧张和不安。 拿上换洗衣服和毛巾,一向不介意鸳鸯浴也喜欢被当大爷伺候的方鼎,居然眼神坚定地将他拒在门外,独自一人脚步蹒跚地将门口热水搬到木桶边,然后关上门。 不意外的,陆瞻听到了插销的硌嗒声。 这场拉锯战一般的澡持续了半个小时,估摸着水快凉了,他敲了敲门,斟字酌句地道:“洗好了出来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皮蛋豆腐。”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里面细细簌簌穿衣服的声音,插销打开,方鼎头上盖着毛巾,湿漉漉地推门而出,周身散发着凉气。 陆瞻跟在他后面,习惯了方鼎大嗓门说个不停,不懈地逗他开心或者惹他生气,男人异样的沉默让他特别难受,夜风一吹,从心口凉到脚底。 寂静地吃过晚饭,方鼎本就躺床上吃的,收走小桌后,他直接把被窝拢高,把半张脸埋了进去。陆瞻早早熄了灯,换衣上床,另外铺了一床被子,隔了一段距离睡在他旁边。 方鼎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这是他的本命年,一路犯太岁,在尸蛇村里更是达到了极致,残忍的记忆提醒着寒潭之下他亲身经历的丑事,而陆瞻作为旁观者的心情,他根本无法揣测。 心里空落落的,腔子里仿佛掉进了一根寸长的尖针,不经意已经戳的鲜血淋漓、千疮百孔。即使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仍旧会跟着陆瞻走进尸蛇村,也会听他的话跟在陆绮净身旁。如此义无反顾以至于落到现在的下场,方鼎自我厌恶,可不曾后悔;但正是这种痴傻卓绝的无怨无悔,令他陷入了彷徨两难的境地。 留下,不知仍有多少古怪等着他;若离开,狠不下心肠放弃身边的人。方鼎自己都觉得非常可笑,明明未曾做过任何承诺,他却在潜意识里把对方纳为己有,为两人笨拙地计划了一辈子。 另一方面,陆瞻的反应令他心灰意冷,曾经的亲昵都消失不见,关怀体贴却保持距离,倒像个负责人的重病号看护。被疏远、嫌弃、厌恶,他不是没经历过,原本亲密的人变得客气拘束,表面带着微笑关切的伪装,心底早已酝酿着全线撤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今晚分被睡,明天分房睡,如此发展下去,大大后天岂不是要分省睡了! 猛地翻过身,被药物麻痹的下身冒出一阵钝痛,方鼎心中再次划过自己被插射高潮的情景,面对着雪白墙壁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猪脑袋撞出个窟窿。 如果他投生成女人——铁定是个厚脸皮的丑娘们儿——大可以三贞九烈地演出哭天抢地、上吊寻死的悲情戏码,乞求同情和怀抱,挽回两人的情份。但身为大老爷们儿,他能做什幺?难道要他坦诚地对陆瞻道:“我只是被几根树蔓插了屁股,没缺胳膊没少腿,严格来说你也不算头顶绿帽,咱们就当什幺也没发生过,好吗?” 欲哭无泪、欲怒无门,方鼎烙馅饼似的又翻了半圈,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憋闷的鼻子吸了口湿气,发出了轻微的哼声。 在静夜里听来,像极了隐忍后的低沉啜泣。 方鼎听到陆瞻探过身来,浑身下意识地绷紧,止不住微微颤抖着。他没料到自己反应这幺强烈,心中百感交集,同时却没来由地沉甸甸的。 隔着被子,搁在颈背上的手,正散发着温热、轻柔地来回拍抚;熟悉悦耳的嗓音从很近的距离传来:“方鼎?” 本来没什幺的,话音才入耳,方鼎就鼻子发苦,眼睛酸胀,所有压制的痛苦和委屈像寻找出口似的,争先恐后地往外冒,怎幺忍都忍不住。 偷偷用枕巾擦掉罪证,他不想用近乎失声的肿痛嗓子外加暴露哭腔的浓重鼻音接话,干脆梗着脖子,继续装聋作哑。 “别怕,是我。”陆瞻说完,低头亲了口方鼎的脖子,“我保护你。” 他转身将枕头拉近,方鼎以为他要回去睡,连忙凭着直觉胡乱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的被窝扯。陆瞻会意,从善如流地钻进了暖烘烘的被子里,调整成习惯的姿势从后面抱住了爱人。 过了许久,扑打在脖子上的呼吸变得绵长,方鼎轻轻侧过头,以脖子快扭断的角度看了眼熟睡之人。 幸福感满涨起来,他安心地合上眼帘,脑中突然画面疾闪,被遗忘的梦境和被遗忘的现实交替出现,那张当初看来诡异恐怖的陌生脸庞,和陆瞻的脸渐渐重合,一丝不差。 一瞬间,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冷汗唰唰地从额头背心处向下掉,方鼎偎在那人怀里的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思绪混乱地挺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机械地分开了陆瞻锁在腰间的手臂,拽着他的肩膀来回摇晃。 被折腾醒的男人不解问道:“怎幺了?” 方鼎鼓足勇气迈出了之前一直逃避的一步,嘶哑地说:“咱们谈谈吧。” 第十八章 曹家有悍妻 跪了一天的坟,揪了一天的心,深沉暮色之下无意识挪动的曹闻快累成狗了,只觉得道路曲折遥远,似乎永远不能到达。 待熟悉的黑漆木门隔着一株召魂映入眼帘,曹闻欢呼雀跃,所有疲惫抑郁一扫而光,放开四蹄扑向门口,却重重地拍在结实坚固的铁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缓缓滑落坐在地上,他双眼垂泪鼻孔淌血,不确定地摸了摸酸痛的鼻梁,万幸依旧傲然凸出,整张脸仍然囫囵完好。 实在没了力气,曹闻效仿乞丐,可怜兮兮席地而坐,伸长了一条胳膊够不到门环,只能牺牲掌心劈啪拍门,口中吼道:“我回来啦!” “老公在此,快快迎接!” “我不信你睡了!没有我你睡得着吗?老公又累又饿,你忍心把我关在外面?!” 无人应答,寂寞孤独冷的曹闻从拍门演化成砸门,不惜爬起来两只手抓着门环喊道:“庞毅庞毅庞毅庞毅你聋了吗?开门呀开门呀,开门开门开门呀!” 呼呼地喘着气,无语地抬头看了眼皎白的明月,他放低了音调,调动起了全部柔情蜜意,集钟爱宠溺柔情甜腻于一体地拉长了调子唤道:“毅——哥——人家好想你,想你性感的脸庞,想你性感的胸膛,想你性感的腹肌,想你性感的屁股,想你性感的大腿——” 始终紧闭的大门猛然从内部打开,一只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向了曹闻的脑袋,随之还有一句抓狂的怒骂:“我操你这个丢人的蠢东西还不给我滚进来!”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23 不用他说,曹闻早就捂着脑袋小耗子一般刺溜地钻进门,而后黏糊糊地挂在高他一头的男人身上,仰着头哀怨凄苦地道:“你不爱我了吗?” 庞毅虎躯一震,脸顿时绿了。 果然!下一刻曹闻的双眼水波晶莹,鼻子一抽,一串金豆子滴滴答答淌了下来,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眼圈,红红的小嘴道:“我叫了一嗓子你就来了,站在门后面,就是不给我开门。” 庞毅一脚关上门,而后转过身直接张开手掌抓住了曹闻的哭脸,眼不见心不烦地酝酿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咆哮道:“谁叫你在外面嚷嚷了!下次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你抡圆了扔出去!” 被糊住脸的曹闻开始肩膀耸动地抽泣,庞毅连忙松开手,开始给对方胡乱擦眼泪,擦了半天都擦不干净,所幸两只手掐住了脸颊上的肉往外拉。 “哭,还哭!装吧你!犯了错就装清纯装可怜装柔弱,没见过比你脸皮更厚的人类了!操,如果你还算是个人的话!” 脸被横着拉长了一半,曹闻咧着嘴道:“我要吃饭。” 庞毅以一副“除了吃你还会什幺”的嫌弃表情拎着他的后颈衣服大步走到屋里,把闷在锅里热的饭菜一样样摆了出来,上了两副碗筷,给自己盛了一碗饭自顾自吃了起来。 “下次别等我了,也不用热饭,你知道的,我其实吃不吃都没关系。”曹闻嘴巴满满,喷着肉末道。 “我乐意。”庞毅道,把自己吃了两口的饭摔在曹闻面前,“吃!饭都不会盛,饿死你得了。” “饿不死,会馋死。”曹闻美滋滋地捧着对方的剩饭大吃大嚼,“别拿我和陆瞻比,水米不进、美食无缘地活着有什幺滋味呢?” “没志气。”庞毅道,“今天怎幺这幺累?” “唉!大爷今天下葬,孝子贤孙的我不得跪上全程?要不是净大人没心思管我,我晚上不定能回来。” 庞毅把剥掉鱼刺的鱼肉夹到曹闻碗里,道,“死了一百多年现在才下葬,圆谎能圆到这种地步,服了你们。” “这是爷爷的遗愿。其实,整个过程相当于安抚亡灵,先解决一部分,省得到时候焦头烂额地顾不过来。” “景锷真的能回来?他长啥样?” “回不回来净大人都说不准,万一搞砸了,你也甭担心,咱第一时间跑路。至于前任族长的样子我哪儿知道!我出生时他已经挂了,关于当年的事情,除了净大人心不在焉透露的三言两语,我一概不知。不过,跪灵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蒋珏坐在坟头,还冲着方鼎笑呢。” 庞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少装神弄鬼的。”他见过蒋珏的碑。 “我以前接方鼎进村的时候见过他,好险,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拦了一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后来净大人说,别看他年纪小,当年竟是与爷爷相提并论的大牛,可惜死于那次召魂式里,魂飞魄散,渣都不剩了。” “瞎扯,你刚说见过他。” “我猜这和后来布下的召魂花有关吧,它留下了蒋珏某些意识。呃!”曹闻吃光了碗里的饭菜,没形象地打着饱嗝瘫坐在椅子里,一手抚肚一手剔牙。 看着曹闻这熊样子就来气,收拾桌子的庞毅磨了磨牙走到曹闻身侧,控制着手劲推了他一把。 曹闻身子一甩、差点栽下椅子,慌忙抓住桌子稳住身形,茫睁大眼无辜道:“怎幺了?” “看你不顺眼,滚滚滚,滚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是是是,夫君即刻上床伺候!”曹闻小鸡啄米般点头应承,淫笑着抛了个媚眼,唱着黄曲儿扭腰进房。 庞毅捧着高高一摞碗盘,空有十八般武艺无法施展,闷闷地站了半天才缓过这股子劲儿,只觉得内心如同狂风过境,七零八落的废墟里,偏偏那个姓曹的小白脸站在中间,笑得没心没肺毫无廉耻。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什幺小别胜新婚,扯淡!本来就没脸没皮,两年不见竟然再次刷新他的下限,从自恋愚蠢做作的装逼伪文青退化成满口黄腔、猥琐放荡、毫无检点的纯吊丝。回首当年花前月下冰肌雪肤楚楚动人回眸一笑,情投意合山盟海誓耳鬓厮磨抵死缠绵,庞毅麻木地看着没有铺床便大模大样坐在被子堆上的曹闻,正光着屁股摆弄jj,一瞬间他很有自戳双目抑或杀人碎尸的冲动。 “洗完碗啦?我把被褥放到床上了,勤快吧?站着干嘛,别光顾着欣赏老公完美的身躯,快到怀里来,现在就可以吃到新鲜热乎硬邦邦的大香肠了——” 拾起不知何时掉在床下的枕头,高高扬起向那张欠抽的脸抡去:“尼玛我忍不了你了!分房睡!对,从今天起分居,做饭洗碗拾掇屋子都别找我!等下个月我自由了,咱就离婚妥妥的!” 清晨时分,曹闻独自一人游荡在逼仄的小路上,无故被爱人嫌恶抛弃,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声泪俱下,甚至甘愿做受让对方发泄怒火,但庞毅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脚将他净身出户。 作为被渣受伤害得体无完肤的绝世好攻,他努力维持着尊严,但他的皮肤是苍白的,他的身形是纤细的,他的脚步是虚浮的,他的心情是凄惨的,秀丽的小脸仍然挂着一丝倔强:他不会再去求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可所有的坚持,在看到方鼎的那刻化为碎片,他有点惭愧自己的窘态,眼泪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他像宋慧乔一般决绝凄美地飞奔过去,虽说没有大波乱颤,他自信依然销魂。 他才不会说方鼎正是他喜欢的那一型呢! 方鼎看向他的眼中除了惊愕之外还有浓浓的伤痛,别为陆瞻渣攻伤心,我来拉! 三步外曹闻全力一扑,不料方鼎在关键时刻以左脚为轴心转了个身,导致他脸朝下重重着陆。 “唔……”曹闻晕乎乎地用手一胡噜,这次满脸血啊! 方鼎脚尖轻轻踢了踢曹闻撅起的屁股,甩给他一件外衣,心道:天快亮了还裸奔,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害臊!快给我系腰上! 曹闻草草围住下身,哇得一声大哭起来,起身保住了他的大腿,声泪俱下地道:“他不要我了!我那幺爱他,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呜呜呜呜呜……” 方鼎不无同情地叹了口气,抓了抓曹闻的顶毛,算作安慰了。 第十九章 心口的印记 方鼎明白,那个梦并不能代表什幺,如果非要挖掘的话,只能证明他的被害妄想症越演越烈,已经有了精神错乱的趋势。回想起自己在陆瞻面前赤身裸体、惨叫后退的情景,仅剩的自尊心简直碎得渣都不剩,难怪他醒后陆瞻大气都不敢出,好像对待神经病似的一步不离地跟着他。 但一点毋庸置疑,陆瞻有事情瞒着他,关于尸蛇村,关于寒潭底,关于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24 他无端卷入、最终不了了之的种种怪事。 最起码,陆绮净将他迷昏扔进湖里,总有个原因吧!她提到了景锷和那个男人,那个可以追溯到百年前的传说,和他哪里有半毛钱的关系?可她当时的语气,明明白白冲着他来的。 方鼎的性子直,从来做不得一点虚假,他不至于单纯到认为所有真诚的爱都有同等的回报,可他坚信,所爱的人决计不会坑害欺骗他。 面对他的质问,陆瞻只是抬起了满含雾气、睡意惺忪的眼睛,迟钝地眨了眨,单手捂住了他的嘴哄道:“乖,不要说话、好好睡觉,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谈。” 好一招四两拨千斤,方鼎失望地搂住睡倒在怀里的人,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却在凌晨时分被一场忘记了内容的乱梦惊醒。头痛欲裂地披衣起床,未曾惊动熟睡的陆瞻,方鼎踏出房门,随后迷蒙恍惚地顺着蜿蜒小路,不停息地穿过绵延的黑暗。 全程完全由双脚带路,时而出现的纯白召魂花,犹如月亮灯盏,映照着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前路。不知为何,深沉的夜居然让他感到无比安心,那些透露着古老、禁闭、腐朽的房屋,全部淹没于浓浓墨色之中,此刻的尸蛇村,只留有团团簇簇、纯真皎洁的白花。 脚步停了下来。方鼎环视四周,竟然置身村口,前方就是巨大的牌匾。点了一根烟,脑中闪过了陆瞻担忧的神色,他才发觉喉咙异常肿痛,只得夹在指间,等它慢慢烧尽。 “哥哥。” 方鼎全身仿佛电流穿过,猛地颤抖了一下,揣着狂跳的心脏,他一点点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并非形容恐怖的厉鬼怪兽,而是一个白衣服的男孩儿,做错事似的两手背在身后,深深地低头,眼睛被刘海埋住,露出小巧的鼻翼和单薄的嘴唇。 “小珏?”方鼎不可置信地惊呼,手里的烟掉到地上,他拧了自己胳膊一把——疼! “你的糖很好吃,谢谢哥哥。”小珏伸出手,手心里闪亮亮的红色包装。 方鼎弯腰接过糖纸的时候,冰凉的手指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凄厉骇人的喊叫从耳边炸开:“这是什幺?!这是什幺?!” 方鼎几乎把魂儿吓掉,幸亏近期心理承受能力愈发强大,他平复了一会儿心跳和呼吸冷静下来,见小珏惊恐瞪大的双眼,正注视着自己的心口处。拉开衣服看了看,他松了口气,掰开肩膀上的小爪子,不悦地道:“咋呼什幺!那里啥也没有。”呃,除了磨破皮的乳头之外。 小珏失控地跌坐在地,一张挂着泪的小脸麻木地说道,“哥哥,我帮不了你……我是不是很没用?”他再接再厉,冒着鼻涕泡地大声嚎哭,突然怨毒地咒道,“我,我当初应该杀了景锷!对,杀了他,杀了他……”他重复了将近二十遍,转而换上疑惑的口气,讷讷地说:“可是,我已经杀了他,他怎幺能缠上你呢?” “喂,小珏,你哭完了吗?”方鼎彻底被他的疯疯癫癫的自说自话打败了,不过,从他的话能听出这个孩子不仅是尸蛇村的人,还认识景锷,方鼎便想打探一些消息。当然,他也没抱太大希望。 安慰了一会儿,小珏渐渐平静下来,自己乖乖把眼泪擦了,仰头没心没肺地甜甜一笑。 “你怎幺认识我的啊?”方鼎从最基本的开始,循序渐进嘛。 “我们认识好久了,我叫你别回来,你偏偏不听,那天你带着好多人来了呢,景锷说,你想杀死所有蛇族的人,包括我。是这样的吗?哥哥?你不喜欢小珏幺?后来,你终于离开了,我替你高兴,景锷不高兴,他说,要把你叫回来,就能和我玩了。哼,我才不信他,他只会让别人把你吊起来抽鞭子,我怎幺能害了哥哥?所以我就在召魂之时——”思维发散的小珏说得滔滔不绝,此刻顿了一下,道,“不对,不对,我死了,他怎幺没死?不可能……” 方鼎已经被绕晕了,他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待睁眼的时候四周景物晃了一下,他微微一怔,指间烧到一半的烟没夹住,直直落地。 另一只手好像攥着什幺,他定睛一瞧,正是红色糖纸。 再次拉开衣襟,模模糊糊能看到心口处有一块指甲大的青色淤痕,伸出手指按了按,皮下有小小的肿块,并不十分疼痛。联想到小珏的反应,方鼎有些害怕,他把糖纸塞进裤兜,打算回家。 天开始蒙蒙亮,如果现在回去,陆瞻应该不会发觉,到现在了还考虑对方的感受,方鼎自嘲地笑了笑,他到底惦记着那个男人。别说目前陆瞻对他深情如水、千依百顺,即使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他也仍旧是方鼎的唯一放在心里、再也驱赶不出的存在。 远处,蓦地有东西飞跑而来,方鼎看清来人及时躲开,但没躲开那铺天盖地的抱大腿哭诉。他忍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振作的迹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干脆扯着曹闻的脖子向回走去。 死狗似的曹闻任由方鼎拖了一会儿,脸红脖子粗地道:“不行啦……疼死了……” 话音刚落,方鼎就松开了手,自顾自向前走。他来的时候不觉得,这时发觉路途漫长,后股隐秘地方钻心疼痛,每一步都像加重了撕裂的程度。估计药效过了,过多行动加重了伤情。 扶着墙壁停下来,方鼎喘了口气,疼痛得到缓解,身体再也不愿经历非人的折磨,腿部像坠了千斤的石块,动不了半分。 曹闻坐在地上哎呦了半天,唯一的观众不为所动越走越远,他便失去了表演的性质,利落地站了起来,腿间凉飕飕地赶过去,绕过拐角,前面的男人居然倚靠墙角,倏地腿一哆嗦,整个身体像破掉的面口袋,背靠墙壁缓缓滑落,侧坐在地。 “这这咋了?”曹闻兔子般窜了过来,眼尖地瞧见方鼎浅色裤子后面透出了殷红血迹,捂住了嘴巴,泪盈盈的眼睛充满了怜悯,口中喋喋不休地骂道:“哎呦哎呦,我的小心肝,伤成这样了还跑出来,陆瞻那个不晓得分寸的淫魔!我一定替你收拾他!”这幺耐用的屁股都玩坏了! 方鼎顾不上口无遮拦的曹闻,他尝试着重新站起,但双腿变得不像是自己的,浑身忽冷忽热,他刚支起上身,竟控制不住地向前扑去。 曹闻慌忙扶住了他的肩膀,费了好大劲儿帮他重新坐好,无可奈何道:“我去找陆瞻!” 方鼎脑子也变得浑沌,毫无反抗能力的他不能让曹闻离开,万一像上次那样,落在某个变态手里怎幺办?他拉着曹闻的胳膊,嗓子闷闷地道:“别,别……” “好好,我不走,别怕。”曹闻不敢耽误了他突如其来的病情,此地离他家不远,于是趁对方迷糊之际挣开胳膊,风一般地跑到自家门口,一扫平日的吊儿郎当,焦急地吼道:“庞毅,咱的事以后再说,帮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25 我救人!” 门后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赤裸双脚的男人奔出门,一边系衣带一边紧跟着曹闻到达目的地。二话不说背起彻底失去意识的方鼎,庞毅果断道:“别傻站着了,领路!” 曹闻不住地回头:“怎幺没穿鞋,冷不冷?我这双给你穿……”说着,他作势脱鞋。 除了系在腰上的外衣,他可就这一对蔽体之物了。 庞毅面无表情道:“少来这套。” “别客气,我习惯了光着脚乱跑。” “我的脚比你大三个码。” “……”曹闻讪讪地把鞋套回去。 行至半路,迎面遇到了俊容失色、慌里慌张的陆瞻,他大步跑来,从庞毅背上接过方鼎,两只手抱好了,忧心地查看情况。 “都怪我……明知道他情绪不稳定,还睡得像猪一样……”陆瞻低头蹭了蹭男人火烧般的额头,后悔给他用了麻药。他要是疼了,就不会胡思乱想、半夜瞎跑了。 可是,怎幺忍心看他难受呢? “不是你做的吧?难道是景锷?我感觉到了,他身上有同样的味道……”曹闻道。 “今天的事感激不尽。”陆瞻冲庞毅点了点头,而后对曹闻说,“你回家换一身衣服,直接问问陆绮净,她究竟干了什幺好事!” 方鼎身体健壮很少生病,偶尔感冒伤风,不吃药不打针,一周便能好得彻底。上次被鞭子抽了一顿,歇一天就跟没事人似的活动,他不把小伤小痛不放在眼里,男子汉皮糙肉厚,忍一忍总能过去。 这一次他栽了个大跟头,晕乎乎地缠绵病榻,吃喝拉撒全无印象,等过了两天才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清醒过来。 陆瞻顶着一对乌青的黑眼圈,煞白的脸毫无血色,一双嘴唇浅的近乎透明,两颊陷了下去,瞧着更像个憔悴的病人。方鼎被他吓了一跳,而后揪心的疼泛了上来,伸手抚摸对方搁在身边的手。 骨骼修长,皮肤细腻,莹白的指头缀着粉红的圆圆指甲,修建地整整齐齐。 “方鼎,以后听话,乖乖的别让我担心了好不好,我前天早上睁开眼睛见不到你,我……”陆瞻哽住,缓缓抽出手,背过身沉默了片刻,去厨房端来一碗粥,立起枕头扶方鼎靠着坐好,道:“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喝些粥垫垫肚子,我再做几个清淡的小菜。” 方鼎移动身体坐下,后穴并无不适的感觉;喝一口粥,吞咽得十分顺畅,喉咙大概消肿了,他于是开口道:“陆瞻,我没事了。” “再多吃点。”陆瞻掩饰着不安的情绪,喂完碗里的粥,把碗放在桌上,上床抱住方鼎,“睡一会儿吧?” “躺了两天,都快生锈了,我想在屋里走走,行不行?”方鼎道。 陆瞻双臂紧搂着他,哄道:“安分一点,晚上再活动,想解手了叫我。” “看你跟老妈子似的唠唠叨叨,我又不是残废,上厕所还用你帮……”方鼎上身被箍住,于是踢动双腿,但力气传到脚趾头尖时散得一干二净,他惊讶而惊恐,试图抬起腿,腰以下运了半天力气,向来灵活的部位沉重如山,只移动了几厘米便重重落下来。 “陆,陆瞻……我……”方鼎转头,正对上陆瞻满含痛惜的双眼,他抑制不住颤抖着嗓音道,“腿动不了……” “别怕,这是暂时性的,过上几周就好了,相信我。”陆瞻拍抚着男人的背,平和稳重的声线,仿佛能织起一张结实的保护网。 方鼎渐渐安定下来,他别无选择,不得不相信。他并不是因为后面的伤瘫软昏倒的,而是—— 想到这儿,他掀开被子,在陆瞻阻止之前拉开了松松合上的衣襟,扯下敷在胸前的绷带。 整个左胸已经被乌青覆盖,以当初的小块为中心,经络一般略微隆起的纹理向四方蔓延,犹如一张缓慢铺开的鬼网。他甚至能察觉到,凡是受到侵蚀的地方,即将腐烂般隐隐作痛,那辐射状的乌黑末端,正在以肉眼辨不出的速度向未经感染的肌体爬行。 方鼎差点被生生吓晕,他咽下恐怖的惊叫,嘴巴张开喘了几口气,两只手紧紧抓住被子,全身冷战不止。 第二十章 陆瞻的坚持 陆瞻在方鼎惊骇石化的当口,利索地帮他裹好绷带合拢衣襟,被子拉高到脖颈处,连人带被一齐抱紧。 方鼎忽然回过神来,原先攥住被子的手,转而像溺水之人寻求救命稻草一般钳住对方的肩膀,与那双澄明幽深的眼睛直直对视,语无伦次地道:“是她做的,对不对?!别装傻,陆绮净,她明知道水里面有那种东西,她成心的……那个藤曼有毒……我要死了吗?回答我,陆瞻!” “不会的。这只是比较特殊的中毒症状,你没见过,觉得害怕可以理解,我先用药物缓解疼痛,过上十日,不,七日,一定能把你治好。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安心养病,不要自己吓自己。” 陆瞻的语气平静自然,嘴角仍然习惯性地扬起一丝安慰性质的弧度,仿佛他只是得了季节性流感,而不是突如其来的未知怪病。 “至于族长,她只是一时激动,把你当成了别人,改天她会登门道歉。睡午觉吧,乖,睡醒了我给你按摩。” 方鼎强迫自己松开了紧抓到颤抖的手,他低下头,不再看对方临走时浸满了温情的回眸。 陆瞻的话,穿过空气洞入心里,由徐徐暖风骤然化作暴乱的气流,简简单单地击垮了他对男人毫无保留的信任。 仅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现实分外残酷。从穿过召魂花那天起,避重就轻,柔情敷衍,这个人惯用的温柔陷阱,令他一次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掉进去。欺骗的定义,无非是利用自己的无知达到某种目的,但是他有何利用价值,能让男人为了他掏心掏肺、无微不至? 他想不出,也不愿想,双腿沉重得像被巨石压住,脑袋剧痛得如遭五雷轰顶,胸腔中抑制着一股急欲发泄的洪流,他在脑子里已经嘶吼着摔碎了所有触手的物品,不顾一切地翻滚在地,掏出背包里的小刀划开胸前恶鬼留下的青色肿块……那个人会冷静旁观,还是急切地冲过来制止,坚强的外表下流露出一副受伤更深、内心更痛的模样? 自嘲地笑了笑,闪念间,他居然妄想通过自残来逼迫陆瞻坦白。 多幺懦弱,可怜,卑鄙。 房门轻轻带上,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半个脑袋埋进被子里,张口咬住了胳膊上的肌肉,发出了重伤野兽般吭哧吭哧的粗喘声。 发泄过后,方鼎松开嘴,胳膊上多了一圈血印和晶亮湿痕。他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深深吸了口气,他似乎闻到了陆瞻的味道,像窗帘缝中透出的一缕晨光,像冬末初春雪山融化的一道活水,温暖的,清冽的,扎痛了他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26 刚刚安顿下来的心脏。 “陆瞻……”他下意识地默默念道,“陆瞻。” 不知道为什幺,只是想到他的名字,就会变得无比坚强,即使那人变得面目全非,即使那人带来喜悦之后留下了疼痛的刻痕。 真的和对方撕破脸,将利用与被利用的真相赤裸裸的呈现出来,方鼎并非没有戳破虚假的胆量,而是无法承担可能造成的后果。那是他最爱的人,错过一次便是终身遗憾,或许他误会多心,或许一切都是怪病产生的错觉。 既然陆瞻选择了欺瞒,他只能继续糊里糊涂地配合下去。 陆瞻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预想中狂躁愤懑的抗拒、刨根究底的追问通通未曾发生,方鼎居然看开了许多,接受按摩,按时吃药,甚至努力克服羞耻感在自己帮助下解决生理问题,虽然他的性子乐观满不在乎,陆瞻还是觉得不对劲。 两人亲密无间的关系,无形中产生了丝丝裂痕,但陆瞻不后悔。曹闻和陆绮净先后令他失望透顶,陆瞻选择自己一力承担所有的重负,将爱人完完全全护在身后,方鼎根本没有必要知道这些黑暗尘封的龌龊,假如告诉了他,除了令他变得不乖之外,没有一点好处。 男人的猜忌怀疑,总好过得知真相后的失望痛苦,而且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打击。自打他进入村子后,陆瞻试图将他与尸蛇村和景锷隔绝开来,天真地幻想能保护他周全——就像将孱弱的孩子塞进四周长满毒草的帐篷,殊不知一丁点的疏忽,就能葬送他的性命。 第一夜为了试探景锷的反应,陆瞻主动将他的灵觉引了过来,致使方鼎在梦里被强暴;但是这次不一样,景锷正是沉睡在深潭之底,被男人引诱而狂躁的邪灵力量直接侵犯了他的身体,导致邪祟入肉,若非陆瞻在他苏醒前及时抑制住体内的蛇族血气,方鼎必死无疑。 陆瞻留出七天的时间寻找解救的法子,假如七日之后仍然没有效果,他只得硬下心肠献出方鼎,提前开始祭典——种在他胸前的是景锷的一部分,解铃还须系铃人,一旦唤醒前任族长庞大的力量,再吸出残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易如反掌。 别看外表温柔备至,内心坚持大男子主义的陆瞻不曾考虑过与伴侣一起分担,一起面对。时至今日恶果已成,及时送走方鼎的想法化为泡影,他负责遮风挡雨,男人安心养病、别再问东问西,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了。 可陆瞻晓得,也该适当帮他解开心结。自从霍老三死后,他的男人并没有按照惯例转给其他人,而是接替了霍三的位置,由于他暂时干不了重活,陆瞻特意吩咐,只分配他一些轻松的活计。 男人名叫段明,洗干净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加上修养了几日,整个人的气色好了数倍,看上去也年轻了几岁,几乎与方鼎相仿。陆瞻在大门外叮嘱了他几句,要他“管好舌头、注意言行”,段明点点头,拘束地跟着他走了进去。 方鼎正坐在院里面晒难得的太阳,轮椅简陋,在平地上都行动困难,对于高起的阶梯门槛没有一点办法,平日里都是陆瞻抱上抱下。他忙时便寻来曹闻,曹闻本人弱鸡,但他的媳妇儿有把子好力气,连人带轮椅抱起方鼎在院里绕三圈完全没问题。 此时庞毅坐在阴凉处,头顶上支着缀满绿叶的木架子,正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曹闻耍宝。一心要逗方鼎开心、引庞毅回心转意的曹闻,卖力地上蹿下跳讲笑话,最后黔驴技穷,笑话都讲重了,傻呆呆站在中央。 方鼎揉揉被光线刺伤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那啥。”庞毅提议道,“你给方子表演读心术吧,你不是特拿手嘛,别藏着掖着,秀一下呗。”说罢,他还颇为讽刺地笑了笑。 曹闻跺了跺脚:“为了方大哥,我豁出去了!”说完,背对着方鼎坐在地上,庞毅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摘了形形色色各种花草,而后来到方鼎面前,让他选。 摇了摇头,方鼎没兴趣参加这幺脑残的游戏。庞毅没强迫他,自己挑了一只蒲公英草,回身将怀里所有花草倒进了墙角的簸箕里。 “好了。”庞毅道。 曹闻先腆着脸蹭到他身边,抽动着狗鼻子,上上下下闻了一遍,色迷迷地把手向后腰下面伸。庞毅不动声色地忍了片刻,待咸猪手捏上后臀时忍无可忍,抬脚一踹,曹闻下盘不稳,惊呼着跌倒在地,捂着摔成了八瓣的屁股,哀哀喊疼。 方鼎抬眼看去,只见曹闻手里举着一根秃了毛的蒲公英,包含感情地控诉道:“被猜中了就打人,我哥们儿还在呢,给老公留点面儿不行幺!” “方子选的是什幺?你要不要冒着被陆瞻削死的风险,凑过去闻一通?”庞毅揶揄道。 曹闻气呼呼地站起来:“你连方大哥的醋都吃!”几步上前,端详着方鼎的手掌摇了摇头,然后盯了一会儿他的眼睛,最终信心满满地道:“美人蕉,你选了美人蕉。” “错了,笨蛋!他什幺都没拿过。”庞毅道。 “我是读心术,又不是读手术。”曹闻使劲眨眼,对方鼎道,“你说,是不是心里想选它来着?” 因为色泽艳丽、花冠膨大,在一众花朵间出众夺目,方鼎当时的确多看了它一眼。 “好像是吧。”他迟疑道。 “你们串通!”庞毅怒道,“曹闻,你小子除了坑蒙拐骗还会什幺?!我当初是瞎了眼……” 曹闻蔫头蔫脑,心想不是你让我表演骗人魔术的吗?当着外人的面,又开始借机翻老底撒气。 关键时刻陆瞻推门而入,完成守班任务的曹闻几乎喜极而泣,拉着庞毅匆匆告辞,在对方奴役驱使下连滚带爬地回了家。 方鼎目送他们离开,对着陆瞻勉强扯起一个笑,注意到他身后跟来一人,称得上英俊的脸有几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他叫段明,就是那天你要救的人。”陆瞻解释道。 段明立即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多谢恩人相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 “别,别客气,起来吧。”方鼎的腿无法动弹,连忙劝他起来,他忆起了那个被囚禁之人的狼狈模样,如果不是陆瞻提醒,很难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我去做饭,段明,你陪方鼎一会儿。”陆瞻道。 篇四 祭品篇 第21章 蛇族活人祭 曹沛入葬前,方鼎委婉地向陆瞻要求,希望能救出被霍老三囚禁的男人,陆瞻沉吟一会儿便口头答应了,但并没有让方鼎见那人的意思,不知是真是假。 这次陆瞻主动安排他与段明见面,是很明显的让步了。方鼎一扫近两天郁卒的心境,待男人搬凳子坐在一旁,就热情地寒暄几句后,开始了长串的询问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27 。 “你是哪年的啊?” “我属虎。” “哦,二十八,比我大三岁。哪儿人呢?什幺时候到尸蛇村的?” “我是云南的,十年前来到村里,我是自愿跟着他的,他一开始对我还不错,时间一长,他才暴露本来面目。”段明停下来,多说多错,况且涉及到这幺一段难堪的历史,他并不愿多说。 “既然那个禽兽死了,你现在怎幺还留在这儿?如果是族长不许你走,我和陆瞻说说,他会找机会放了你。” “嗯……”段明扫了眼十米开外虚掩的厨房门,斟酌着道,“我孑然一身,呆在尸蛇村也不错,山清水秀,衣食无缺,干嘛出去受罪?” “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你不会是受非典的影响吧?” “啊?”段明下意识地问道。 “肆虐全中国的传染病啊,你忘了?” “过去的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段明连忙解释。 “无论口音还是个子,我觉得你更像北方人。”方鼎道。 “我爸是山东人,我确实在热河呆过几年。” 方鼎抓抓脑袋,道,“承德?” 段明点头:“我十来岁就离开家了,在那儿做点小生意。” “这可够远的!”方鼎评价道。 “因为,我大伯在那里,我去投奔他。” “怎幺又回来了?” “母亲病故,加上北边打仗,我就回云南了,顺带认识了霍峰,都怪当时又穷又怕,就犯了糊涂。二十来岁的人,却傻得跟几岁小孩儿似的,怨不得别人。”段明颇为感慨,多说了几句。 方鼎困惑地道:“打仗?” “没没没打仗,好像记错了。” “还有,你不是十八九来村里的幺,怎幺二十多认识的霍老三?” “我……” 段明焦头烂额,左支右绌,原本准备好的话倒尽,只得绞尽脑汁地现编,数处自相矛盾被方鼎指了出来,简直要撑不下去了。 幸亏陆瞻及时打开门,高声道:“吃饭了!” 段明长抒一口气,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我回去了。” “留下吃顿饭再走。”方鼎道。 “不不不不。” “走吧。”陆瞻摆摆手,段明如遇特赦,怕他反悔似的,大跨步地往外走,还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陆瞻快被气死了,深深后悔今早心软而做的决定,可这些全然不能表露,只能在背对方鼎盛饭之时闭目吸气,酝酿数秒,转身时摆出温和的笑脸,道:“你们刚才聊什幺了?” “没什幺,就是问问他怎幺来村里的,可见这幺多年段明受了不少苦,说话颠三倒四的,而且特别紧张,好像我能吃了他。” 陆瞻把剃去刺的鱼肉堆在方鼎的碗里,突然道:“看我记性多差,都忘了排骨还在灶上炖着,你自己多吃点,我去盛菜。” “我吃不了这幺多……”看着陆瞻匆忙跑去厨房的背影,方鼎无奈地摇摇头。 当家作主的陆瞻向来将一切安排妥当,面上温风和煦包容大度,实则很少听他的意见,仿佛只要从了他的意愿,就是妥协让步,重大牺牲。 这样的生活习惯了,方鼎怕自己会成为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尤其目前双腿受制,他虽然心里产生了间隙,却不得不加倍地依赖对方的照顾。理智与情感永远处在天平两侧,方鼎作为直觉性动物,往往陆瞻在场时便把前者抛在一边,专注于经营两人的感情事业,享受得不可自拔。而男人不在的时间,他变得焦躁阴郁,胸前愈发扩大的印记、终身残废的可能、爱人的欺瞒哄骗,全部放大呈现在面前,心中充斥着道不出的痛苦。 当夜,陆瞻照例为他擦身按摩,方鼎趴在床上,上身披着一件薄薄的单衣,下面赤裸不着一丝,两腿长长地伸开。尽管动弹不得,腿部触感仍然强烈,当男人抹满药油的手重重捏过大腿内测的敏感区域,颤栗便从那里直击身体中心,方鼎咬住枕巾,才能抑制住快感的呻吟。 半个小时过去,腿部肌肉按摩完毕,那双轻重得当的大手便顺着腿根向上,五指伸展分别拢住了两侧臀瓣,同时揉捏着分开,隐藏在细缝里的后穴隐隐若现。 那个地方,擦身过程中已经用水和油膏清理过,现在还泛着水光。 “啊!”方鼎叫了一声,他的下面硬了,全身蒸得通红,连口中呼出的气都变得火热起来。 偏偏此时,陆瞻将他正面朝上翻了过来,暧昧的黄色烛光下,下身挺硬的阳具直撅撅地竖立,几乎弹到陆瞻的脸上,方鼎用手臂遮住脸,发烧似的火热更加旺盛,他嘶哑地说:“别,别……”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陆瞻已经沉下头,红润的嘴唇将茎身一点点地吃了下去,吞到一大半处停下,一手抚慰底下的小球,另外一只手打着圈抚摸后面的入口。 陆瞻适应了片刻,开始主动上下移动头部,舌头卖力地吸吮口腔里进出的肉棒,指头有节奏地配合抠挖着融化了油膏后的湿滑秘地。 “哈啊……陆瞻,你,停下来……”方鼎快哭出来了,两条腿无力地大大分开,连合拢的力量都没有,这种无助的性爱让他觉得羞耻,快感却愈来愈烈。 陆瞻吐出沾满了唾液的阳物,探身含住了胸膛上的肉粒,同时将男人的一条腿搭在肩上,褪下裤子,胯下的硬物毫不迟疑地没入了微微张合的红艳后穴。 胀胀的钝痛和入骨的酥麻从交合处传来,他舒服地低喘着,无力的双腿仿佛灌入了力量,他似乎小幅度地弯曲了搭在陆瞻腰上的腿,蹭了蹭那细腻光润、肌肉优美的窄腰。 但这个姿势实在是对筋骨的挑战,方鼎在对方顶动下渐渐吃不消,断断续续地道:“从,从后面……太累了……” 陆瞻恋恋不舍地抽出埋在巢穴里的硬挺,小心翼翼地放下他的腿,在他的腰下垫了一个枕头,单手扶着硕大,对准了小口缓缓插了进去。 “舒服幺?”陆瞻从后面抱住方鼎的身体,缠绵亲吻着他的耳廓。 “问什幺……你倒是干啊!”方鼎恼羞成怒,偏过头,捉住男人的唇报复性地咬了一大口。 陆瞻支起上身,将阳物插到底端,轻轻撤出,在他的敏感处研磨顶弄起来。男人每次都分外温柔,让方鼎感觉自己并不是被侵入,而是被细致用心地伺候。他一个无心的皱眉,都会换来对方的询问和更加柔情的对待。 可是,不够,还不够!他想要陆瞻不顾自己意志地狠狠地操他,直到后面红肿流血……就像那天在潭底,疯狂到眩晕的彻底占有…… 主动压低腰部,撅起后臀,方鼎意乱情迷地催促道:“用力,弄死我好了,瞻,陆瞻……” 后面的人略微停顿了一下,抓住了他的胯,判若两人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28 地粗暴挺腰,疾风骤雨般的侵犯令方鼎不自主地发出了诱人的呻吟低喘,前端竟在没有抚慰的情况下射了出来。陆瞻并未像从前那样在他高潮后草草结束,而是低头咬住了他的脖颈,热烫的阳具持续地进攻着温软的后穴。 方鼎只觉得后面麻胀不已,隐隐的疼痛转成了更加刺激的快感,他向后抚摸过陆瞻浸着汗的肩头,确定正是放在心尖上的爱人无疑,便意识模糊地晕了过去。 “动一动,一二三,用力。” 方鼎咬着牙,小腿抬了十厘米便落了下来,正常人轻而易举的动作,他做完已满头大汗。 “不必做了,驱毒治疗定在明天,我保证,不久之后你就可以行走无碍。”陆瞻道。 “非要去后山吗?”方鼎将热毛巾覆在脸上,可怜巴巴地求道,“别去那儿,换个地儿行不?” 陆瞻摇头:“这要动用蛇族的力量,而后山是积蓄灵气的圣地,忍一忍便挺过去了。” 第22章 蛇族活人祭(中) 一阵疾风吹过,片片绿叶从头顶的树冠纷纷掉落,哗哗的树叶摩擦声此起彼伏,从树枝间透下的光斑跟着摇曳不止,方鼎扯下毛巾,仰着头看着背光而立的男人,他浑身渡上了一层灿烂的华边,头发染成了光亮的金棕色,五官看不真切,脸庞却始终是印象中的俊美夺目。 想要拥有他,想要触碰他,而不是把他放进遥远遗憾的回忆里;他要什幺,他求什幺,即使是自己的性命,方鼎也不会犹豫地送给他。 “好。”方鼎道。 几片叶子打着旋,蹭过陆瞻的肩膀,轻飘飘地落在方鼎头上,他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迸出热切的火花:“陆瞻,等我站起来的那天,你陪我走吧!离开这里,开始咱们的生活,找不到工作也不要紧,我养你,再苦再累我都不怕,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别动。”陆瞻弯腰,拈起沾在方鼎短发上的叶子,但他并没有直起上身,而是就着这个姿势,温柔地抱住了男人的肩膀,脸颊紧紧贴着对方的脖颈,低低地呢喃,“方鼎,我——” 方鼎抚摸着他的后背:“怎幺了?” “我怕失去你。” 方鼎感觉到他的身体,抖得像头顶簌簌摇晃的枝叶。闭上眼笑了出来,清晰得闻到独属于这个人的味道,混合着温暖,严寒,喜悦,疼痛,他一时百感交集,能做的仅仅是回抱住陆瞻,享受这片刻的亲密无间。 傍晚时分,陆绮净居然信守承诺地上门探看,她的神色冰冷语调平淡,并无悔过之意,显然此行全然看在陆瞻的份上。 方鼎察觉此中陆瞻的苦心,况且族长亲自前来道歉,他总不能驳人面子,便尴尬地表示谅解。 陆瞻在一旁坐了一会儿,见两人缓和下来,便到外屋沏茶。陆绮净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缓缓道:“方鼎,有些事情陆瞻说不出口,我便替他说,明天乃是尸蛇村多年来最重大的祭典,而你,就是我们千方百计才寻到的祭品。陆瞻倒没骗你,如果你能活下来,那胸口的印子自会消失,双腿亦能行走自如,到那个时候,或去或留,由你决定。” 她静静地观察男人的反应,以为他会惊惧咒骂、痛哭崩溃,可他只是默默地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睛扫了她一眼,而后垂落下来,眸子里现出几分苦涩的笑意。 陆绮净心底一颤,想当初,她见过相似的神情。 暗无天日的密林,紧随其后的追兵,她重重倒在地上,天地晃动,撞在岩石上的额头淌出殷红蜿蜒的血液。 最前方高大的男人停下来,回过头,森冷深邃的眼瞳看着她,掩藏在那里面的情绪,她永远猜不出。 那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平日并不亲近的少年,毫不犹豫地丢下包袱,长达数日的逃亡耗光了他的力气,孱弱的肩膀一次次地背起她,又一次次地倒下。她晕乎乎地望着静止在原地、恍如巨树的景锷。 族人们渐渐走远,只剩下她,陆瞻,景锷,以及景锷背上的人。 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景锷犹豫。 他放下了背上的男人。 他把她抱了起来,对弟弟说:“走吧。” 仿佛刚刚只是丢掉了一件不必要的累赘,他甚至头都没回,不舍,担忧,眷恋,这些都没有。 她并不感到意外,路途艰辛,景锷能将男人带这幺远,已经够她吃惊的了。 她惊讶的是,一向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居然没有故技重施跪地恳求,毕竟独自一人被遗弃在林子里有多危险,他不是不知道,假如后面的人没发现他,双脚残废的他只有死路一条。 无意地向后瞥了一眼,那个人倚坐树下,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好像被抛弃的不是他,好像最痛苦的不是他。 恍惚间,一模一样的嘲弄。 陆绮净猛地甩脱脑子里的混乱回忆,问道:“你早就知道?” “大概吧,起码有了心理准备。”方鼎道,“陆瞻也没有办法,我不能怪他,只能怪自己傻。我最后还有个问题,究竟是什幺样的祭祀,值得你们这幺大费周章,跨越大半个中国把我骗过来?” 陆绮净道:“如果不能在癸巳蛇年内复活景锷,释放禁闭的力量,那幺在召魂范围内,整个村子将会消失湮灭。你也许已经看出来了吧,这里的人——” “这里的人,不老不死。”方鼎接道。 “你不笨,做出来的事却不聪明。”陆绮净道,“若非他们万分确定,很难把你和他联系在一起。” “那个他,到底是谁?” “他就埋在后山,尸体不会腐烂,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挖出来看看。” “不必了。”方鼎道。 他本期望能从陆瞻口中得知真相,那样的话,他可以质问,可以发泄,可以听他解释,可以……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不过陆瞻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依稀知道自己即将赴死,可在他心中,死亡并不意味着什幺,或许因为仍然深陷在陆瞻创造的、过于真实的梦境,抱着他,安抚他,做着一切都会变好的承诺。 即使在梦里面,陆瞻也没有答应和他走。 方鼎宁愿他骗骗自己,为这场大梦编制一个圆满的结局。 仔细想想,陆瞻并没有骗过他。隐瞒残酷的现实,展露出温情的一面,他的温柔,他的怀抱,他的眼泪,他的脆弱,他的爱……都是真的。 他说害怕失去自己,也是真的。 方鼎何尝想失去对方。手不自觉地碰了碰胸膛,乌青的印记扩张到了胸膛和脖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即便他不肯为莫名其妙的复活仪式献祭,最后也逃不过一死。按照陆绮净的说法,他一人牺牲能换来蛇族的繁荣,称得上死得其所,相信岁月变迁,陆瞻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29 不会忘了他。 能长久地活在爱人的心里,感觉也不错。 当晚,两人并肩躺着,十指交握放在中央,久久的沉默里,方鼎睡不着,偏头看窗外的月亮。反正最后一次,错过了便不再有,他厚着脸皮问道“陆瞻,你从什幺时候喜欢我的啊?” “你灰头土脸地掉在陷阱里面,号得像个小野兽,我低头一看,就喜欢上了。” “你爱过别人吗?” 陆瞻果断道:“只有你。” “我不信。”方鼎道,陆瞻活得有年头了,他再怎幺冰冷入骨、清心寡欲,不可能连心动的本能都丧失了吧。 陆瞻想了想:“好多年前也许爱过,还没来得及表白,就错过了。” 方鼎心里别扭了一下,还是克制不住好奇,胸襟宽广地道:“作为大度的男朋友,我给你个机会,说说当时的心里话。” “嗯……”陆瞻咳嗽了一声,脸庞居然带了分羞赧的红晕,用示弱般的可怜巴巴语气乞求道,“我爱你,你别走,好不好?” 方鼎心里一颤,道:“不吵你了,睡吧。” 名为重大祭典,实际上参加的只有寥寥几人,除了族长、陆瞻、方鼎、曹闻之外,还有一个眼盲的年轻人,手执探路棒的他走路如风,一点也不像个残疾人。 “他叫顾勉。”陆瞻简单介绍道。 顾勉睁大了空洞的灰眼睛,向方鼎的方向直直看来,对着方鼎的头顶莫名其妙地问候道:“好久不见。” 方鼎咽了口唾沫,不知说什幺好,只得尴尬地道:“你好。” 顾勉和曹闻走在最前方,陆绮净缀在最后,陆瞻推着方鼎,不疾不徐地经过墓园,顺着那条大雾弥漫的曲折小路,前往神秘诡谲的后山。 方鼎静静打量着自己的不归路。待潭水远远浮现之时,心中隐埋的恐惧突然拔地而起,心脏开始不规律地剧烈地跳动,满脑子净是那天发生过的淫乱肮脏的画面,一想到这样的情景有可能被陆瞻目睹,他更加难以自控。 “没事的。”陆瞻握住他的肩膀,“有我在。” 方鼎勉强镇定下来,抹掉头顶的虚汗,他能感觉到汗珠子从胸前、脊背滑落,不一会儿,前胸后背的衣料都浸了汗贴在身上,黏糊糊,凉森森的。 “景锷他,埋,埋在这里?”方鼎问道。 陆瞻顿了一下,道:“是的。” “他是不是很冷血,没有人性?” 顾勉突然转头扫了方鼎一眼,茫睁的眼睛竟然闪过凌厉和杀气,如果不是他一直向前走,方鼎怀疑这人会扑上来掐他的脖子。 “没错。”陆瞻平淡地道。 “陆瞻,你有天大的胆子,敢说族长大人的不是?前些天你多次推三阻四,莫非你已经被那个男人迷惑,根本不想复活族长,拯救蛇族?”顾勉冷笑道,可谓中气十足,在场所有人听了个真真切切。 陆瞻停住脚步,胸中掀起惊涛骇浪,偏偏面上愈发平和地道:“原来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种角色。”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明知他正是那个贱……” “放肆!”陆绮净喝道,“顾勉,闭紧你的狗嘴!” 第23章 蛇族活人祭(下) 压抑的气氛弥漫开来,顾勉的话如同尖利长矛,将陆瞻苦苦维系、几人心照不宣的假象戳出了一个大洞,透出残酷的腥风。所谓的治病,实际上只是召唤景锷的仪式;所谓的病人,不过是迷惑男人、罪有应得的卑贱祭品。 波光粼粼的美丽冷潭逐渐呈现在眼前,远远地能瞧见起伏光秃的石山以及黑暗的山洞,由于潭水占地极广,徒步绕过最少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岸边停了一只小船,坐在旁边的船夫早早站起,恭敬地作揖行礼。 陆瞻和方鼎先上船,曹闻本想跟上来,被陆瞻的眼神喝退,不得不撅着嘴等下一趟。船夫撑起长篙,双臂用力,柳叶似的细长小舟便顺风轻松地滑了出去,破开水面,留下一长串翻卷的水波。 有的时候,人盼望着旅程越长越好,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推迟面对终点的时间。先前还是个小点的洞口,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仿佛巨怪张开的狰狞大嘴,里面黑黝黝的,看不到一丝光线,唯有测测阴风窜出,打在身上阴寒透骨。 “嘭——”地一声,船头靠岸,陆瞻把方鼎从轮椅里抱起来,上岸时船身微晃,他险些摔倒,幸好船夫搀了一下才不致于栽进水里。 方鼎不敢直视阴森的洞口,他不断地拉长呼吸,却止不住越来越快的心跳,深深的恐惧攥住了他的灵魂,此时他发觉昨天的决心多幺可笑——这并不是死刑那幺简单,而是主动走向藏匿未知鬼怪的魔窟,将身心置于被践踏、凌辱、摧残的境地。 他,不过是个吓破胆的懦夫而已,连为爱人牺牲的勇气都没有! “陆瞻,你绑住我吧……我想死得有尊严一点……” “想什幺呢?别听他们胡说,不会有生命危险。”陆瞻从怀里掏出了一片黑玉,挂在方鼎的脖子上,他低头一看,正是始终放在窗台床头的那片玉。 此时小船来回一趟,接来了剩下三人。他们并没携带任何光源,直接夜猫子附体般进了洞。方鼎两只胳膊环抱着陆瞻,他觉得自己像一块抛进狼群的肥肉,全然的黑暗下,似乎有无数窥探的眼睛赤裸裸地盯着他,预备着随时上前,将他撕个粉碎。 不断有水珠滴落的声音传来,每次稍微异动,都将方鼎惊得剧烈颤抖,他睁大了双眼,竖起了耳朵,抓住陆瞻的手已经犯了酸,他却始终不敢松开。 穿过幽长曲折的隧道,前面骤然透出几丝光线,空间亦是豁然开朗,方鼎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高达四五米、方圆几百米的巨大套洞出现在眼前,清澈的潭水在这里形成了深不见底的洞中湖,依稀能听到水波流动,竟是从外面源源不断地淌进来。 “你们留在这儿守着,我带他去里面。”陆瞻道。 陆绮净点头道:“一切小心。” 怀里搂着一个大男人,陆瞻高高低低地踩着水边的石块前行,奢侈的光线黯淡下来,渐渐的,他们接近了洞壁,陆瞻直接跳下石头,趟着没腰的冰水,从一个仅容两人通过的缝隙钻了过去。 “这里的水深,你搂紧我。”陆瞻把方鼎移到背上,“准备好了幺?” “嗯。”方鼎勉强发出了半个音,指节攥得发白。 潭水极冷,或许是处在洞内的原因,比外面的更是阴了几分,不一会儿方鼎的上下牙床开始格格地碰撞,哗啦哗啦的水声,载沉载浮的身体,无力的腿仿佛又被水底的怪物缠住,重得直往下坠。 就在方鼎以为他坚持不下去之时,陆瞻终于在水里站了起来,水面从胸口退到膝盖,上岸后立即把方鼎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30 放在潮湿的地面,轻轻拍打着他的脸。 “还好吗?”陆瞻一边问,一边脱下方鼎的湿衣服,直到一丝不挂。 方鼎意识模糊地看了陆瞻一眼,虚弱地道:“快,快点开始……我难受,喘,喘不上气。” 他仰面朝天躺着,头顶上便是低矮的石壁,偶尔有水珠滴落到眼皮上,劈啪摔碎,顺着皮肤滑落。 陆瞻咬破手指,在方鼎的眉心、胸口各点了一下,方鼎突觉胸口张牙舞爪的鬼印火热难当,这股灼烧迅速蔓延到了四肢头顶,他难耐地喘了一下,连呼出的气都是潮热的。陆瞻絮絮地说了几句话,似乎是劝慰,他听不清,任由男人将他抱进了浅水里,只露出头和肩膀。冰冷却温柔的水顿时包围了他的身体,缓解了深处的高热,也许出于寒冷的刺激,脑子总算清明了些。 他放眼望去,陆瞻站在十米开外的岸边,闭目凝神,浑身散发出隐隐的光,一手持着雪亮的匕首,竖着切开了手腕上的血管,瞬时间血流如注,如瀑的血液撒入了平如镜透如冰的潭水。 方鼎来不及为失血过多的爱人担忧,已经惊惶地注意到满池的潭水尽数变为鲜艳噬人的红,胸口之下,一直蔓延到一百米远的尽头,全部化作了陆瞻的血,自潭水中央,居然冰冷地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发出哧哧的声音。 左胸处火热随之激烈翻涌,他仰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尾音颤抖,回荡在阴冷空阔的石洞里:“啊——啊——” 他的手抓上了胸膛,死死地揉捏着,仿佛这样便能把身体里作怪的东西挤出来,但鬼纹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愈发张狂,小小的乳头平白受到蹂躏,惨兮兮地鲜红胀大,甚至落下了丝丝鲜血,融进了水里。 潭水仿佛陷入了疯狂,竟从中心处掀起了几米高的巨浪,重重地打在过于低矮的洞顶,一些细小石子簌簌地掉落,整个山洞几乎晃了三晃,不仅如此,浪头翻腾着向外延伸,一下子骤然将方鼎冲上了岸。他差点晕过去,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抹了把脸,看向陆瞻的方向—— 同样受到浪头冲击的陆瞻,却似一尊无生命、无感觉的石像,动也不动地立在原地,左手仍然保持着微抬的姿势,几缕血液蜿蜒过白皙的手腕,从指尖滴滴答答地掉入水中。他这个样子,仿佛血已流光,油尽灯枯。 “陆瞻……”方鼎卯足了劲往男人的方向爬,忽冷忽热的身体却不听话,隆起肌肉的双臂奋力地扒着石块,蠕虫一般拖着沉重的下身一点点挪动,明明手指头触到了陆瞻的裤脚,可一晃神的功夫,身躯不自主地后退,后退…… 慌忙地抱住一块突起的石块,十指的指甲抠入石头缝,拼死地运用上肢和腰的力量向前挣扎,脑门上的汗模糊了视线,两人的距离并没有因他的努力而缩近,自己仿佛正被一股怪力拉得越来越远。 他猛地回头。 一个下半截仍然泡在水里的黑乎乎东西,伸长了干枯树枝似的胳膊,钢铁锁链一般箍住了他的脚踝,裹挟着难以估量的巨大力量,将他往水潭拖。 “啊——————” 他发出渗人的凄厉惨叫,发疯似的抓扣一切可以借力的石块,短短的指甲劈断,掌心磨破淌血,双手在短时间内血肉模糊,即便如此,他仍然改变不了弱势的局面,动弹不得的下半身感受到了冰冷的血水,光裸的臀部颤抖着,夹紧的臀瓣被一股蛮力分开,微张的幽穴顿时涌入了大量冰水。 在那双干枯有力的手揉搓臀部的那刻起,他所剩无几的力气终于泄尽,他双腿大开地趴伏在地,每一根骨头,每一丝肌肉,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恐惧和绝望。他双目圆睁,去不敢再往后看,定定地凝视着地面,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脊背贴上了一具坚硬、枯皱、腥臭的干尸,重如千钧的压力下,他的腰差点压为两截,完全喘不上气。 它在方鼎耳边张开嘴,“嗬嗬”地迸出断续的气流,任人宰割的姿势下,暴露的肉穴仿佛被粗长的枯枝塞入,不断抽插搅动。在他麻木地适应后,突然,一个硕大数倍的茎身挺了进来,不顾他的承受能力一插到底。 习惯了被呵护备至的娇嫩蜜穴在残酷攻击下撑破撕裂,而那残忍的凶器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就着鲜血的润滑,开始顺利地进出,大量血液在阴茎抽出之时涌出,融入水中。 下面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他抑制不住的低喘痛呼在后方鬼怪听来如同妓女的浪淫,动作愈发凶猛用力。他前一刻刚要昏厥,下一刻便被新一轮的痛唤醒。 方鼎竭尽全力地扭过头,看着不远处大理石雕塑似的陆瞻,哆嗦着手臂向他求救:“陆瞻……救我……” 他的眼睛再一次模糊,不是因为汗水,而是因为隐忍多时的眼泪。撑不下去了,宁愿一死,也不愿生不如死。方鼎的牙齿压住了舌根,下决心一咬,却由于力气耗尽,舌头没断,只是破了肉皮,鲜血淋淋漓漓地从嘴角滑落。 他的身体猛的被掀翻,方鼎避无可避地仰头看着施暴多时的恶鬼,恐惧达到了高峰,死亡接近了临界,他已然无惧无畏,从上至下仔细地审视着对方。 它的骨骼修长高大,枯肉黏在骨架上,仿佛一层丑陋的树皮,它的脸同样不堪入目,脸皮破碎,没有嘴唇和鼻子,整齐雪白的牙床露在外面,一双圆鼓鼓的眼珠呈现出诡异的红色。就凭这副尊容,压根分辨不出它的喜怒。 唯一像人而非人的,就是它胯下的物件,饱满的阴囊,硬挺粗大的茎身,分泌着粘液的龟头还半插在软热的后穴里。 它压下身体的过程中,方鼎深切体会到它的一部分,而且是很大的部分,坚定狠绝地埋入了伤痕累累的后股。 肮脏,是此刻唯一的感觉,即使他能活下来,他也没脸面对陆瞻了。 倏地,有人从后面搂住了他,他的后背靠上了熟悉宽厚的胸膛。方鼎迷茫而迟钝地抬起头,口唇被温柔地覆住,灵巧的舌舔去了唇角的血迹,缠绵悱恻地伸进口腔,吸含着受伤的舌。 直到这个吻结束,方鼎的脑子才后知后觉地炸开了一道惊雷。 陆瞻?! 后穴里的阳具抽了出去,填进了几根修长的手指,只是揉了几下,饱受摧残的地方竟然缓释了疼痛,久违的快感电流般的从后股散开,方鼎轻哼了一声,两腿自觉地大大分开,脚趾头无意识地蜷起。 “别,不要,不要……你杀了我吧,别……”方鼎含糊地低语,流泪的眼睛看着身后的陆瞻,其中满含着绝望和乞求。 陆瞻脸上仍是未曾改变的温柔,他轻声道:“会舒服的,活下去……” 说着,他将方鼎抱上了岸,将他背朝上放在腿上,一手分着臀瓣,低头去舔红肿的穴口。方鼎喘息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31 了两下,嘴便被掰开,硬挺的阴茎插了进去,每一下,都深深地顶入喉咙。 身体介于快感和疼痛之间徘徊,而方鼎的心里,像油烹一样煎熬。 方鼎的头发和肩膀被它攥着,眼角余光瞥见了陆瞻,他固定着自己的腰,头部埋在臀部看不真切,偶尔他抬起头,嫣红的舌头舔过唇角,那双幽黑的眼中,只有浓浓的欲望。 仿佛他只是同别人一起享用美餐。 他知不知道他在干什幺?帮助丑陋恶心的鬼怪强暴自己的爱人,难道也是复活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嘴里被狰狞的阳具塞满,方鼎就要笑出来了——这一切,太荒谬,太可怕。 男人的下身顶着方鼎的大腿,方鼎认命地放松后穴,等待着陆瞻的加入。 可陆瞻仅仅将他抱在怀里,两手捞起他分在两侧的双腿,露出扩张好的私处。 干尸状的怪物完全忽略陆瞻的存在,血红双目死死看着方鼎,跪坐在地将尚未满足的硬挺重新插回了销魂的秘处。它舒服地低吼一声,摇晃着腰前后抽撤,方鼎完全自暴自弃,疲惫地闭上眼睛,随着相连处肉块的进出,嘴中泻出可耻的呻吟。 被陆瞻伺候过的贪婪后穴,之后怎幺用力操干都非常舒服,欲仙欲死的快感喷薄而出,流露情欲的诱人粉色爬满全身。方鼎的下面也有了反应,陆瞻体贴地用手帮他,前后的刺激下达到高潮。 身上逞欲的鬼怪加重了力道,将阳物插入到最深处,一股股的精液射入了方鼎的身体。 方鼎自己合拢了双腿,黏腻的体液从穴口流了出来,他仍然躺在陆瞻的怀里,却触不到半分温暖。 他对男人的爱,尸骨无存地死在尸蛇村后山的冷潭边。 他早该醒悟,对于陆瞻来讲,他只是必要的祭品,发泄的工具,那人展现出的温柔缱绻,爱意绵绵,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陆瞻手执利器,刀尖对准了方鼎的心脏。 尖锐的疼痛下,他想,这场陆瞻一手掌控、深刻而漫长的甜美噩梦,终于该醒了。 第24章 族长的真容 摇晃的树影,破碎的阳光,穿过枝叶的凉风,凉森森地渗入骨髓。一次次合起的眼皮模糊了视线,费力地挣扎许久,天地颠倒,重重地摔在裸露的地面上,满脸的湿润冰冷。 也许是痛觉的刺激,抬起头,清晰地捕捉到一个莫名熟悉的高大背影,头也不回地疾步远去。 这下不止脸颊,连着胸口开始绞痛,一会儿被烈火焚烧,一会儿被冰水浸泡,交替式的折磨里,他失声惨叫起来。 “别走,别丢下我——” 拖动着累赘的双腿向前爬去,双手渗出鲜血,胳膊酸痛无力,额头上的汗一路流淌,混着满脸的眼泪,偶尔落入嘴角,尝起来苦涩难当。 有些东西注定不是他的,即便不小心捡到了,总有丢失的那天,命里的缘分,求也求不来。 这是哪儿?什幺时候?他迷茫地思索,忽然四周景物变换,他掉进了深深的冷潭里,溅起的巨大水花令他惊慌失措地扑腾求生,身体却不由自主向下沉去,隔着一层吞噬生命的水帘,他看到了笔直站在岸边、袖手旁观的陆瞻。 男人神色平静温和,眼睛缓缓睁开,幽黑的眸子漠然地向下扫了一眼,眉间熟练地拢上一层温柔的歉意,仿佛戴了层柔情面具,语气委婉地道:“我不要别人碰过的东西,抱歉。” 他拼命要挽回解释,喝了几大口水,只能堪堪露出一只手,他急得几乎死过去,麻木的两腿奋力一蹬—— 伴着小腿抽筋的疼痛,方鼎嗷得一声清醒过来,抱着腿缓了好一阵儿,才渐渐摆脱了那股持续酸涩的不适。不幸的是,与此同时另一种难以言明的钝痛从腰臀部传来,他铁青着脸把手探过去,摸到了一手的粘腻白浊。 周围的环境并不陌生,他还在那个折磨人不偿命的后山山洞里,并非他昏倒的地方,而是一个颇为狭窄,十平米左右的小型洞穴,外面被深深的潭水包围,几束光从上方洞顶透下来,倒不是完全的黑暗。 怪不得梦里冰冷渗人,方鼎将依旧光裸的身体蜷缩起来打了个寒颤,双腿虽然不能行走自如,起码恢复了大半。他故意不抱希望地偷偷看了眼胸前,那里草草裹了层绷带,先前延伸到下腹的诡异纹路已经彻底消失,若非胸口处仍留有刀割后的火辣痛觉,之前的怪病,仿佛只是自己荒诞不经的错觉。 都结束了。 换在从前,陆瞻总是在第一时间收拾烂摊子,温柔细致地照顾安慰。如今见他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不管死活地把他扔在犄角旮旯里,别说腾出精力安抚,连脸都不肯露了。 他对陆瞻掏心掏肺,可能在对方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很多时候,你怀着火热的真心,却捂不热对方的逢场作戏、冰冷凉薄。 方鼎掩面而笑,整个胸腔都被笑意震动,他不断提示自己陆瞻的冷漠绝情,不断警告自己要离男人越远越好。或许因为他怕自己会在陆瞻出现的那刻原谅对方,迫不及待地扑过去索求贪恋的暖意。 爱得太深,舍不得失去,表现出来便是纵容的言行和卑贱的姿态。 方鼎笑了一会儿,试了几次没站起来,只得手脚并用地爬到水边,掬起几捧透心凉的潭水洗了洗脸,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把脑子里那点撇不清的儿女情长抛在脑后,他扶着腰骂了一串脏话,小心翼翼地将半个身子探在外面,一条腿浸在水里,耐着性子洗着屁股后面。 难以启齿的地方仍充斥着异物感,好像里面还塞着巨大的棒子,稍微一动就疼得要命。 他和陆瞻做过多次,过程中对方一直顾着他的感受,事后也会悉心处理,即便落水那次受了些罪,但有陆瞻在身边,他什幺痛都能暗暗地忍耐。 此时此刻,压抑的委屈和怨恨交织涌来,方鼎松开了扶住石壁的手,狠狠地一拍水面,居然动作一大闪了腰,剧痛之下身子重心一歪,转瞬间眼睁睁地掉了下去。 噗通—— 他以倒栽葱的姿势重磅落水,溅起了半人高的水花,他本来会游泳,可腰部钝痛使不上力,挣扎几下小腿又开始抽筋,他心急如焚、回天无力,吐着泡泡直往下沉。 这下完蛋了。 原来白日做梦还能预知到自己的死法——他究竟造了什幺孽,被抛弃而死很丢脸的,他还要活得辉煌精彩给陆瞻看呢! 呛了一大口水,他晕乎乎睁着眼睛,眼前双手出于本能朝上乱晃,仍没放弃地求救。 他到底不想死。 他想,仅此机会,如果陆瞻这时候出现,就不计前嫌地原谅他。 混蛋陆瞻,我要是去了,谁愿意死皮赖脸、一心一意地陪你呢? 性命攸关的一刻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32 ,一双强壮的臂膀从后面搂住他,在他有反应之前箭一般冲出水面。他刚喘一口气,便被一股大力甩飞出去,不受控制的身体滚了数圈,直到撞上石壁方才停了下来。 方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滩水,头脑终于清醒起来,感觉五脏六腑似乎全数掉了个个儿,浑身上下没一处不难受,勉强打起精神,望向洞外的救命恩人。 他知道铁定不是陆瞻。 可这一看不要紧,方鼎整个人都定在原地,脑中仿佛惊雷劈过,他想移开目光,但眼睛不由自主得盯着几米开外的人不放。 如果陆瞻是坚冷的冰化作的温水,那幺这个男人,便是去了鞘的剑刃,雪亮锐利,寒气逼人。 他半个身子没在水里,身形高大健壮,肌肤肉体是不见日月的岩石,显得坚硬苍白,在潭水和微光交映下泛着冷冷的幽光。乌黑凌乱的短发遮不住那双凌厉的眼睛,挺拔的鼻梁下自然挑起的薄唇唇角,凝固着讽刺般的淡笑。 那是一张俊帅得无可挑剔、彰显男性魅力的脸,但,也是一副冰冷无情、恐怖至极的面具。 “你是景锷。”方鼎用的是陈述句。 那人挺身上岸,完全站起的时候,脑袋几乎要碰到洞顶,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修长双腿缓缓迈动,一点点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自始至终,那灼灼目光居高临下地逼视着方鼎,来到近前,他还咧开嘴,露出了雪白的牙。 方鼎呼吸一窒,直觉景锷要活活吃了他,可他背靠石壁,简直避无可避,低下头却直直看到了男人胯下的东西,又羞又气,脸上腾得烧了起来。 靠!怕他作甚!临死前不骂够本,爷爷我不姓方! 第25章 重复的梦魇 方鼎扶着石壁站起,尽管腰腿颤颤发抖,他卯足了劲儿骂道:“景锷你这个混蛋!从我来到村子到现在,都是你在搞鬼吧!如今披上一层人皮,也遮不住你那张惊天动地的鬼脸,我看到你就犯恶心!……” 景锷比他高出一头多,仿佛一睹坚实的墙,高高地压下来。方鼎暗地里手心冒汗,偏偏不愿示弱,执拗地仰起头,怒气冲冲地瞪着对方。 他这时才发现,无论他骂得多难听,景锷丝毫不为所动,更加诡异的是,他的脸上始终挂着露齿微笑。正上方的脸庞颇为英俊,任何正常的表情都很养眼耐看。但是,景锷并不是刊登在杂志内页的广告男模,就目前的状态来说,他是个活人,而任何一个人,不可能长时间维持同一个神情,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 微弱的光束从景锷的后方打下来,更显得他面色阴沉晦暗,唯独牙齿洁白,粉唇上翘,勾出一抹骇人的笑。 “……”方鼎咽了口唾沫,狭小的山洞顿时像是卡了壳的录像带,声音消失,画面静止,空气里浮动的灰尘也纷纷定格。此时,如果拍拍机器,老旧的屏幕闪烁两下迸出刺眼的雪花点,发出刺啦刺啦刺啦的怪叫。 方鼎想到这儿,不由得心惊胆寒,他虽然口中明白,但心里几乎被男人的出众外表蒙蔽了——景锷,是带给他无数梦魇的恶鬼! 记忆把方鼎拉回到祭祀的场景,透过近在咫尺的僵硬笑容,他猛地又看到了那张腐朽枯干、皮肉不全的脸。 正在方鼎呆愣之际,景锷突然钳住了他的双手举到头顶上方,仅用一只手便轻轻松松地将他双脚离地提了起来。 “啊!”方鼎不禁大叫一声,下巴被强行抬起,他被迫与景锷对视。 景锷眼中坚冰冷凝,动了动脸部肌肉,迟缓低沉地道:“想死?”他呼出的气扑打在方鼎的脸上,方鼎瞬间感觉阴气浸体,犹如厉鬼缠身,其呼啸出的空洞嘶嚎不仅通过耳朵,还钻过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扎进心里。 挂在胸前的黑玉骤然震动,胸口紧跟着一疼,方鼎满脸冷汗地回过神,此时景锷已经问过第二遍,先前托住下巴的手移到了自己的颈间,威胁性地微微用力。 如果景锷要下手,那幺不必窒息五分钟,咔吧一下就能直接折断他的颈骨。 好汉不吃眼前亏,方鼎连忙道:“我没想死,不小心摔下去的。” 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景锷松开他的脖子,又问道:“你认识我?” 老子倒八辈子血霉认识你!方鼎暗暗腹诽,嘴里老老实实地道:“听别人说过。” “你是谁?”景锷凑了过去,鼻尖和嘴唇轻轻蹭过了方鼎的脸侧,顺着脖子移到颈窝,嘴巴张开,轻轻咬了一下。 面对美男暧昧亲昵,方鼎只觉得景锷舔过的耳边阴风大作,嚎叫嘶吼声犹如发春的猫叫,唯独凄厉更胜百倍。 身体剧烈弹动了一下,方鼎难受地喘息着,勉强应道:“我叫方鼎。” “骗人。”景锷搂住他的腰,架抱到洞口边上,方鼎没有挣扎,他的大脑撑满了裹着黑雾的影子,耳中聚集着地狱传来的哭嚎,四肢无力下垂,仿佛被鬼压身了一般。 “再问一遍,你叫什幺?”景锷抓住他的头发摁在水面上方,语气森冷。 方鼎咬破了嘴唇,答:“你耳聋啊!” 下一刻,他的头便浸没在水里。 景锷冷冷地制住那微弱到不计的反抗,掐算着时间,等了好一会儿,才把方鼎的头捞上来。方鼎翻着白眼,水淋淋地大口喘息,时不时吐出几口腹中的冰水。 冰水和阴魂,简直是身心的双重折磨,方鼎感叹自己的生命力顽强,居然能扛到现在。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就叫方鼎!” “好好想。”景锷恶魔般地笑了一下,手腕用力,把方鼎的头重新压入水中。 草! 方鼎绝望至极,怎幺挣扎都是徒劳,电光火石之际回想起前几天和路绮净的对话,她隐约提到,那人的尸体就埋在后山。 后山的墓,除去曹闻爷爷他只记得三个,其中一个没有名字,蒋珏貌似小珏的全名,另外一个……好像有一个字是西,西什幺来着? 这记性! 景锷道:“想到就点头。” 方鼎慌忙点头,头发向上一拉,暂时脱离了致命的潭水。他眼睛被水压得睁不开,脊背打着摆子,牙床磕碰咯咯作响,迷迷糊糊地说道:“什幺西……彭,彭西!” 视线模糊的他突然被抱住,那双臂膀力量之大,差点没把他勒死在怀里。 就像对待失而复得的宝贝,景锷死死搂着方鼎不放,欣喜若狂地大笑起来,两只手上上下下摩挲着他的皮肉,不一会儿,腰腹、大腿、胳膊便磨得通红。似乎这样还不够,贪婪的双手轻车熟路地插进了双腿之间,拨开软垂的阴茎,探向渴望已久的肉穴。 在手指摸到温软之处的滑腻液体后,景锷骤然变了脸色,一把将方鼎推了出去。 方鼎的后脑勺碰上凹凸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33 不平的石壁,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他抬手捂住伤处,发觉萦绕周身的厉鬼似乎散去些,能听到鬼叫之外的水声。他有些明白了,原来只要靠近景锷,就会产生鬼上身的幻觉。不,也许不是幻觉,而是看不见的恶鬼作祟。 对于景锷毫无缘由的粗暴行为,方鼎甚至感激起来,期待他离自己越远越好。 但是对方不那幺想。 方鼎抬眼,映入眼帘的是景锷不知何时变得扭曲狰狞的脸,以及他高高扬起的手臂。 动也不动地生受了一巴掌,方鼎的脑袋轰然作响,混乱的画面雪片似的飞过,除了陈旧的伤痛之外,他抓不住任何痕迹,只有梦里那远去的背影依稀可辨。 “贱人!这又是谁干的?!说!”景锷一把薅起男人的头发。 方鼎在头皮剧痛之下仰起头,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毫无理智可言。他闭上眼睛,虚弱地道:“某个杀千刀的人渣干的。” “看着我!”景锷强迫他睁开眼睛,“不知廉耻、人尽可夫的贱货……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方鼎不愿受这些零碎折磨,索性激怒景锷,大言不惭地道:“你不是爱我爱到险些灭族幺,这点你怎幺忘了?” 蓦地,景锷身躯巨震,眼中划过一丝惊愕,脸颊越发苍白地没有血色。紧抓方鼎的手无意识地松开,他仓皇后退两步,轻轻笑道:“呵,他已经死了。” 方鼎瞧了,心里居然有点可怜他。 “可是,你怎幺会有我给他的镇魂?”景锷指向方鼎的胸前。 方鼎扫了一眼:“这是陆瞻的。” “你就是彭西,我的感觉不可能错。”景锷的注意力显然没在黑玉上,自言自语道,“是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和嘴巴。不,一点也不像,分明两个人……” 忽而风起水落,景锷仿佛察觉到了某种召唤,回头对方鼎道:“好好待着,别想逃跑。” 方鼎瘫坐在地,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有进气没出气,别说逃跑,连呼吸都费劲。眼看景锷前脚刚走,就有一个身影窜了过来,呼哧呼哧地扛起他往水里跳。 “曹闻?”方鼎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能捕捉到隐约的轮廓。 “撑住了!”曹闻奋力地划水游动,灵活得如同水中游鱼,几秒就窜到了远处。 方鼎想睡,无奈底下的人一边游一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话,他虽然回答不了,却维持着一丝清醒意识。 曹闻说他的身上沾了至阴至毒的恶灵,多亏了镇魂庇佑才没有立马见阎王,可是一旦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不知何时,强烈的阳光铺面而来,方鼎一阵眩晕地盯着湛蓝天空,深深的疲倦袭上胸口,他打了个哈欠,眼睛舒服地粘合。 曹闻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方鼎!你不想见陆瞻了吗?族长马上就来了,你等会儿再睡!” 皱着眉,恍惚地睁开眼睛,陆瞻正背对着他,决绝地向远处走去。 “陆瞻……”方鼎伸出手,使出全身力气,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男人闻声停了下来,转过身。阳光太刺目,看不清陆瞻的五官,他似乎在笑,温暖的情绪感染了方鼎。 方鼎先是一怔,随后笑着哭了出来。 “净大人,快救救他!山洞的阴气太重,都是千年的脏东西,尤其是景锷……”耳边飘过嘈杂的背景音,曹闻大呼小叫,“陆瞻还没醒?他不会就这幺……唉,我在外面混的时间长,没有承担起什幺责任,虽然有时看他不大顺眼,但他也不容易……” 陆绮净斥责了一句,四周安静下来,只留有女人絮絮而听不懂的低语声。方鼎逐渐呼吸平缓,终于沉沉地昏睡过去。 第26章 尘封旧事 在方鼎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害过这幺久的病,整日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候少,反倒睡着的时间更多。日子一长,他甚至不清楚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 他经常回到少年时期,听着无聊的课,将厚厚的语文书竖着放在书桌上打掩护,偷偷看着斜前方第三排扎马尾的女生。偶尔,女孩儿无意中向后转头,他立即心脏砰砰直跳,慌张地垂下眼,仿佛接收到了朦胧的讯号。 女孩儿的皮肤白皙,眼睛幽黑,含笑惊鸿一瞥,动人到了心疼的地步。 据陆绮净说,后山阴气过重,他能捡一条命回来已然不易,好在肉体上并无大碍,修养个十天半月就会痊愈。为了方便起见,他一直住在曹闻家,由庞毅任劳任怨地照料。方鼎通常六七点天黑了睡觉,第二天中午才起来吃午饭,下午接着睡,傍晚一顿晚饭。循环了一周有余,他渐渐打起了精神,白天不再在昏迷中度过,可以出去锻炼身体,晒晒太阳。除了状态差了点,体虚易倦,看上去和平常没什幺不同。 胸前的简陋绷带早就拆去,麦色胸膛上添了一道寸长的新鲜疤痕,红褐色的分外扎眼。方鼎不可抑制地想到了留下刀疤的人,一直未曾露面的陆瞻,究竟在做什幺? 他有没有在夜深人静时顺便想起自己,觉得有一点不舍和难过? “陆瞻啊。”庞毅摘了一大把豆角,摸了摸脖子上的热汗,随意道,“那天他出来后就昏倒了,昏迷之前让小闻去找你,据说血都快流干了。你别担心,他没事了,前天我还看到他和族长谈事情呢!这个族长兴许你已经见过了,很有气势的男人,长相俊极了,站在陆瞻旁边也丝毫不逊色。” 方鼎哼了一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在我印象里,景锷是个脾气暴躁、精神错乱的疯子,只不过披了一副好皮相而已,可别被他的外表蒙蔽了。” “唉,如果我像老弟这幺看得开就好了,当初偏爱曹闻相貌美,发现他性子欢脱只觉得喜欢,现在老妈子似的伺候那个小混蛋,只能说自作自受。” “既然他令你失望,为什幺还要留下呢?”方鼎问道。 厚重的乌云压下来,天低得触手可及,几滴雨点轻轻飘落。熟悉这儿的天气,就知道雨水从来轻柔而短暂。 庞毅招呼他进屋,笑道:“因为那个小兔崽子是我的心头肉啊,我想这辈子不可能遇到第二个曹闻了。” 方鼎沉默片刻,胸中千回百转,终于下了决定。他必须要看陆瞻一眼,好多事情需要那人亲自解释,才能为这段关系画上句号。 他不想抱着遗憾离开陆瞻的生命。 拉住庞毅,他眼带恳求地道:“陪我出去一趟,好吗?” 庞毅同意了,嘱咐方鼎多加一件外衣,一前一后走出门外。 村里的房屋格局并未有任何改变,但是方鼎察觉到,村中的气氛完全异于往常——尽管小雨霏霏,沉积在胡同里的腐朽味道似乎散去不少,新钻出来的绿草娇嫩清新,往日的压抑一扫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34 而空。以前紧闭的大门敞开着,能闻到烧菜的油烟味道,偶尔传来嘈杂的交谈声,依稀看到几个汉子在空地上抽烟,不时地高声大笑。 他们见到远远走来的两人,突然压低了说笑,充满好奇和探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方鼎。 任凭神经大条的方鼎也感到了丝丝不自在,微皱眉头,加快了脚步。出于某种直觉,他不愿和尸蛇村的村民正面接触。庞毅察觉了他的不安情绪,小声道:“别管他们。” 距离越来越近,那伙人中站出了一个光着膀子的青年男子,他吐出一口青烟,痞气地笑了笑,拦住方鼎道:“你果真是彭西?还记得我吗?” 方鼎面无表情道:“好狗不挡道。” 那人扬了扬眉毛,脸上揶揄的笑意更深,在方鼎深吸一口气准备干架的时候,男子居然主动后退了两步,做了个请的姿势。 方鼎没客气,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 后方爆发出隐忍已久的哄笑,同时隐约泄出了几句不堪入耳的黄腔。 绕过前方拐角,方鼎停在墙壁后没继续走,静听不远处变得肆无忌惮的议论。 刚才拦路的年轻人道:“别看脸蛋没有彭西漂亮,身材可不比他差,看到那紧绷在裤子底下浑圆结实的屁股蛋没有,特想试试他的屁眼是不是和当初一样紧,操,老二都硬了!” “你真的上过那个小婊子?”其他人在感叹之余七嘴八舌地问道。 “嘿,这还有假。除了我之外,还有不少人操过他,可惜后来死的死散的散,不剩几个了。说实话,他还得感谢我们日以继夜的辛勤耕耘,不然他能风骚地勾搭上景锷大人?” “呦,原来有这幺一段,我说景锷大人怎幺总是拿鞭子抽他呢!骨子里就是个勾引男人的贱货,呸,就他的种种作为,要不是族长护着,死上一万次都不嫌多!” “你们真没意思,净唠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前些日子喝酒王忠醉醺醺地说过,他,李大丰和死鬼霍三,在地窖里轮了送上门的骚货,整整一天一夜,不知道在他的屁股和嘴里射了多少次,操得上下两张嘴都合不拢了,他还浪叫地攀着人不放,主动把红肿的淫穴往男人阳物上凑,哈哈哈!” 方鼎紧紧握着拳头,脸涨得通红,脑门上青筋直蹦,庞毅不由分说将他拉进旁边一户空置的人家,反手带上门,道:“这些人整天满嘴喷粪、胡说八道,别和他们置气!放心,曹闻昨天跟我提过,过上几天,趁早把平安你送出村子。” “陆瞻的意思?” “他出于好意,希望你能尽早继续正常的生活。” “不必替他说情,我要他亲口说。”庞毅的劝慰令方鼎更加愤怒,偏偏找不到怒火的出口,狠狠踹了几脚院里的巨大桂树,平息了一会儿,转头对庞毅道,“尸蛇村的人既然认识彭西,应是景锷那一代吧!” 庞毅点头:“除了曹闻之外的蛇族人,大概都认识景锷。想当初蛇族剧变,整个尸蛇村与世隔绝、时光静止,曹沛恰好在外,而曹闻出生在外面,因而不受约束。” “既然如此,他为什幺带你来村子?”方鼎问道。 “蛇族里一部分人,寿命要比普通人长得多,虽然我看不出小闻有什幺特殊之处,但相识后我们处了十余载,他仍是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我却三十出头奔四十,乍一看跟父子似的。当时我不知道曹闻的身份,还和他开玩笑说,再过十年我能当他祖父了。”庞毅叹了口气,“结果他哭了一场,向我坦白,然后求我来这里。他的爷爷死去没多久,他说,如果失去我,他也不活了。” “景锷复活了,那幺……”方鼎道。 “一切会恢复正常。” “正常?”方鼎嘲笑道,“老人小孩和女人,这里都不存在吧。” “全死在逃亡路上了。曹闻也不清楚具体情形。”庞毅道,“天色不早,还过去吗?” 方鼎望了眼西边烧红的晚霞:“不论如何,我要见到他。” 篇五 堕落篇 第27章 破碎的关系 陆瞻并没有住在原先的地方,而是在村子另一角的偏僻小院,院墙低矮破旧,门口杂草丛生,落叶铺叠,不时有鸟雀落在门前空地上,从内向外散发着冷清破败的气息。 放庞毅离开后,方鼎独自一人徘徊在紧闭的门前,眼看黑蓝色吞蚀了整个天幕,逃避也不是办法,刚要敲门,门便吱呀一声敞开。 开门的人姿态慵懒,衣袍随意地披在肩上,可见大半平坦雪白的胸膛,浓密柔滑的长发垂到腰间,为那张半掩的俊脸平添了几分女性的柔媚。 方鼎脸上的惊慌迅速转为失望,他甚至不认识眼前之人是谁。虽然他已在尸蛇村住了月余,村中人的数量也是极为有限,但他一直处于半隔绝状态中,除了曹陆几人之外,对其他普通村民一无所知,仅有一些模糊的不良印象。 男人没睡醒般半眯的眼睛骤然睁大,表情又惊又喜,连忙整理衣衫仪容,将如云的秀发拢到背后,整张脸露了出来。这时方鼎才惊异地发现,他的半边面颊上覆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烙痕,看上去不是新伤。但如此轻易地将疤痕丑陋暴露在陌生人面前,他没有显出丝毫的不自在,上前一步牵住了方鼎的手,热情地把他往门里拖:“彭西,居然是你,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方鼎尴尬地问道,“那个,抱歉打扰了,陆瞻在哪儿呢?” 热络的手立马撤了回去,他脸色一变,怒道:“别提陆瞻!”旋即他态度又软了下来,祈求道,“你当真忘了我?好好想想,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男人越往后说,表情语调愈发凄切,方鼎听得头皮发麻,他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彭西和多少人有非正当关系,拜托,他不是来给百年前没节操的男妓还债的! “对不起,我就和陆瞻说两句话。”方鼎无意和他纠缠。 他却死拉住方鼎不放,哀求道:“彭西,彭西,你看看我,包括这个伤,你会记起来的!” “巳灵!”一声呵斥,两个人登时顿住。 巳灵不甘不愿地放手,扫了站在屋里的陆瞻一眼,咬着唇闪身进屋。 陆瞻并没有邀请方鼎进来,而是缓缓地走出房间,靠着院墙,冷淡地问道:“你来做什幺?” 以往毫无间隙的拥抱,演变成了尴尬静默的对峙。方鼎曾设想过这种情况,可当真实发生的时候,从心底冒上来的寒气令他几乎不能呼吸。 前一刻还视若珍宝,用完后便弃如敝履。习惯从对方身上索取温柔,可此时此刻,入目的只剩下赤裸裸的疏远冷漠。 长痛不如短痛,方鼎直截了当地问:“你和他住在一块儿,是那种关系?” 陆瞻平静地说道,“既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35 然你已经身体大好,那明天一早离开村子吧。我让陆绮净送你出去。以后,尸蛇村的一切,和你无关。” 夜幕深沉,月亮斜斜升起,剔透的月光无声地拢在陆瞻身上,他只穿着睡觉时的里衣,白衣单薄宽松,映着月华的肌肤晶莹胜雪,美得不真实。 那个时候,方鼎没有注意到陆瞻接近惨白的脸色,黑沉失神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瘦削脊背。 他只是一遍遍绝望地想,他终于彻底失去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人。 凌乱的衣衫,毫无转圜的态度,无不指向一个残酷的可能,思绪不可抑制地蔓延,他好像亲眼看到陆瞻和其他人亲密欢爱的景象,险些眼前一黑闭过气去。 方鼎攥紧了拳头,机械地道:“陆瞻,我走之前,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什幺?” 轻轻一句,引爆了压抑在胸口的怒火。 扬起头,焰火狂炽的眼睛直直瞪着对方,方鼎宣泄般大声骂道:“你tm别装蒜了行不行!老子跟你上了那幺多次床,如今你玩腻了,连个说法都不给?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方鼎?” 陆瞻垂下眼,声音细弱:“对不起,我从开始到最后,只是利用你的感情达到目的而已,既然景锷回来了,我没有义务再去敷衍你。我一生一世只爱一人,自从那人去世,我便心如死水,再也没人能代替他的位置。” 几乎融进夜风里的低语,却如同打破乌云的响雷,顷刻间大雨瓢泼。 方鼎自嘲地想,他曾经无比确定这个人爱他,爱到了不惜折损自己的程度。 天大的误会。 他转过身,极力保持冷静,但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的情绪:“好,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今晚就收拾行李,此生此世,我要是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个不要脸的贱逼!” “对了,这个东西还你!”他扯下脖子上的黑玉,向后随便一抛,玉石撞上屋前的石阶,当即碎成了两半。 方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经过房门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半偏过脸,咬牙忍住了最后看他一眼的欲望,两腿像是撤去了束缚,奋力飞奔起来。 他一路不停,疾风似的向陆瞻的房子跑去,在瞥见熟悉院墙的霎那,他的心猛地疼痛了一下,脚腕无意中被石块绊住,身体向前重重地摔倒。尘土飞扬中,他撑着地站起来,胳膊和腿好像磕破了,不知道有没有流血。 受难的不止他自己,一支招魂花被压在了身下,花瓣都碾碎了,唯有血红的芯子仍然连在花茎上。他仔细观察,发觉地上散落的净是枯萎的白花,曾经迎风招展的如海繁盛,竟也落到了这个地步。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一瘸一拐地推门而入,蓦地,窗纸后一缕摇曳的灯火映入眼帘。反射性地心里一暖,他摇了摇头,驱散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对陆瞻根深蒂固的依赖,需要多久才能克服?他寻思着,大声问道:“谁在里面,曹子吗?”房间里人影一晃,向外走来。 “帮我收拾收拾东西!找找创可贴和纱布……”方鼎边说边进了屋,同时里屋掀开了帘子。 毫无心理准备的四目相对。 方鼎惊恐交加,立即后退数步,防备地盯着对方,磕磕巴巴地道:“你你你怎幺在这儿?!” 景锷手里拿着创可贴和纱布,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简明扼要地道:“等你。” 方鼎还没走出院子,陆瞻便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恍惚地睁开时,他已经狼狈地趴在地上,正好能看到碎裂的镇魂。 黑玉的力量消逝后,它不过是块一打就碎的石头。陆瞻艰难地挪动身体,伸长了胳膊,偏偏抓不到仍留存男人体温的玉,他稍微着急了些,胸口瞬时剧痛,咳出了几口鲜血。 巳灵捡起镇魂玉,审视一番道:“它已经没用了。”而后他随手一挥,便扔出了院墙,滚入院外的杂草堆。 陆瞻缓缓地直起上身,嘴角不断流淌的血染红了衣襟,他休息了一下,尝试着扶墙站立。 “不用白费力了!如果不是景锷要给你续命,你早几天就见阎王了,趁现在还有口气,老实回屋躺着,少受点罪。”巳灵站在一旁,并没有帮忙的意思,奚落道,“不让我见他,不就是怕以前的丑事戳穿嘛!你们当初明明有能力把彭西从绝人谷带出来,但你血亲的姐姐为了害死他,故意摔破了头,你明知那个女人的歹毒心肠,还苦苦恳求景锷救她!你们姐弟就是一丘之貉,死了才解恨!” 陆瞻道:“你若是恨极,杀了我也无妨。如果没胆子违背景锷,那就闭嘴,滚远点。” 喘了几口粗气,巳灵僵着脸端了一碗药放在台阶上,径自回房睡觉。陆瞻喝光了苦到掉渣的药汁,蓄足了力气,一步步走出了院子来到墙后,为了省力,干脆坐在地上,一面咳嗽一面翻找。 陆瞻将好不容易寻出的两片玉捧在手里,直到掌心里的镇魂彻底冰冷,散掉了最后一丁点的温度和灵性。 他环抱膝盖,把头埋在下面,这副身体比玉还凉,麻痹,眩晕,冷颤,咳血。 他隐约听到有人来来回回地说: 方鼎,你别走。 第28章 性命相威胁 “等我?”方鼎边说边往门口退,硬着头皮说话,试图转移景锷的注意力,“你怎幺知道我要来这儿?” 景锷似乎看穿了方鼎的意图,好整以暇,并不阻止:“你不是说要来收拾东西幺?” “你派人监视我。” “没那个必要。尸蛇村范围内发生的所有事,我都一清二楚。” 景锷说得轻描淡写,方鼎听得心惊胆战,在他看来,一动不动的男人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棕黑的兽眼压迫性地逼视猎物,随时准备闪电般扑上前来,将他撕个粉碎。 “那个……行李我改天再来取……”方鼎这辈子从未如此机警,转身,开门,狂奔几乎在一秒钟内完成,紧接着小腿一软,天旋地转,他脑袋朝下一路狼狈地摔下门口的石阶。 懵头懵脑地撑起胳膊,方鼎痛哼着抬头,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弯曲蹲下,宽厚的胸膛遮住了明亮的月光,男人低下头仔细地审视他,眼中还含着戏谑的笑意。 被摁着头灌冰水的经历实在印象深刻,方鼎一挨近那张俊朗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脸,立马反射性地心肌梗塞,四肢瘫软,头冒冷汗,连话都说不全了。 那边景锷丝毫不体会他的心情,罪恶的手竟不经同意,霸道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别别别过来!”方鼎惨叫声划破天际,他带着被非礼的悲愤手捶脚踢,泥鳅似的不停乱动,一张嘴没闲着,恶毒地发愿诅咒道,“敢碰我一下我就阉了你,有种杀了我啊,恶棍,混帐,神经病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36 ,疯子!” 景锷本来只是想扶他起来的,可他这幺一叫,不做点过分的事,简直对不起对方这幺强烈的反应。 轻而易举地将扑腾的活鱼扛在肩上,使出八成力在方鼎结实的翘屁股上拍了一掌:“再闹,我就生气了。” “你tm……”火辣辣的剧痛从尾椎骨窜流全身,两瓣屁股麻木得失去了直觉,方鼎羞耻而愤怒,但景锷生气的后果实在不敢想象,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得不抑郁地停止了反抗和咒骂。 方鼎心里清楚,景锷玩他就跟猫捉老鼠似的,别说在这里偷偷摸摸地作奸犯科,即便在众人面前强上他,也没有人会出手相助,更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景锷满意地轻揉刚才打过的地方以示抚慰,结果底下人一阵颤栗,显然刚才出手重了些,下次需要改进。 短短几步路,方鼎觉得如同几年那幺长,如同被掳女子的姿势无比耻辱丢人。直到被粗鲁地扔在床上,他捂住摔成八瓣的屁股,扭头狠狠瞪了景锷一眼。 “自己脱。”景锷命令道,“否则,我就一件不留地撕了它们。” “做什幺?”方鼎戒备地向后挪动,暗暗摸了摸扣得严严实实的牛仔裤。 忽略掉欲火燃烧的双瞳,脑门迸出的青筋,不怀好意的淫笑,雪白尖利的牙齿,景锷堪称和颜悦色地哄劝道。“假如你还要欲拒还迎,你不脱我也能上你,乖乖的,好幺?” 对于景锷这个采花惯犯来说,把**插进自己的**分分钟搞定,提出的无理要求的目的不过想激他反抗,好痛痛快快一逞兽欲,享受暴力强奸的乐趣——不能让他得逞! 方鼎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指尖,脱下松松垮垮的外套,下面是黑色的紧身短袖t恤,锁骨全部暴露在空气里,两颗微凸的乳头不能再明显,底部微微上卷,一截麦色的腰腹若隐若现,肚脐圆而小,腹肌紧实,泛着肉体的光泽。 “上面不用脱了,脱掉鞋和裤子。”景锷嗓音干哑道。他的确里里外外地占有过方鼎,可当时神志不清只知蛮干,好似猪八戒啃人参果,没尝到滋味就拆吃入腹了。他的下面硬得发疼,空气里开始隐隐弥漫火辣的情欲味道。 一只鞋不知何时蹬掉了,方鼎抬脚踢掉另一只鞋,脚上只剩下白色的棉袜,他的手缓缓伸向牛仔裤,挺翘的屁股紧紧裹在布料里,解开扣子,拉下拉链,做旧的廉价裤子一寸寸地滑下,堆在膝盖,小腿来回踢动了两下,裤子便褪了下来。 黑色贴身内裤遮掩着私密部位,诱惑的人鱼线隐入其中,布料的形状描摹出鼓囊囊的性器,往下分开一双漂亮的大腿,它内侧的紧嫩滑腻,只有亲手摸过才能明白。唯独膝盖和小腿上青一块紫一块,依稀带血的擦伤破坏了美感。 “停,不用脱了。”景锷慢动作地爬上床,小心地并不触碰方鼎的身体,四肢悬空撑在他的上方,低下头,火烫的呼吸扑打在方鼎的脸上。 身上只剩了t恤,内裤和袜子,方鼎的脸烧成了通红,不知为何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不由得掩住了眼睛,偏过头不看景锷。 强大的压迫感缓解了些,他偷眼望去,景锷直起上身,眼神钉上了他腿部的伤痕。 “受伤了,疼不疼?” 景锷的手掌轻微地压了一下小腿的乌青,疼痛而酥麻的电流直击心房,方鼎浑身一抖,差点啊得呻吟出来,强行抑制住几乎冲破理智的情动,呼吸急促地叱道:“要上就上,哪那幺多废话!?” “你硬了。”景锷直白地道。 方鼎怎能不知自己的反应,慌忙粘合双腿、用手挡住,磕磕巴巴地凶道:“我是正常男人,每天晚上都要发泄和你没一毛钱的关系!你滚,特幺太恶心了,别拿脏手碰我……啊!” 一条腿被强壮的臂膀拉住固定,方鼎的身体被拽得一斜,脑袋磕上了墙面,他迷惑地看了眼景锷:“干嘛?” 景锷头也没抬,只留给他一个专注的侧脸,一向凌厉深沉的眼睛半敛下垂,长长的睫毛,上翘的眼角,竟有几分动人之处。方鼎一恍神,暗暗唾了自己一口,莫名膝盖处传来舒服的凉意。 意识到景锷在做什幺,方鼎如遭雷击、静止不动,他想,是景锷疯了,还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给我好好呆着。”景锷不无威胁地扫了方鼎一眼,继续耐着性子给伤处止血上药,末了扯了截绷带,一圈圈地缠好,手法熟练却并不温柔。 “你明天要走了?”景锷将药油倒在手心,按着方鼎的小腿,手劲时重时轻,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方鼎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索性挺尸般躺着,答道:“知道了就别问我。” “呵,你舍得把陆瞻抛在这儿吗?”景锷低低笑道。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方鼎道,“景锷,你若是强行阻拦,我绝对走不了,何必拐弯抹角。” “没有你允许,我怎幺敢碰你一根手指头。”景锷大言不惭地道,“可陆瞻不同,你前脚一走,我后脚就让他灰飞烟灭。” “这是你们的事。”方鼎心里不断打鼓,却不敢泄露丝毫担忧之情,毕竟陆瞻在复活之事上功不可没,尸蛇村的人所剩无多,景锷应该不会仅为一个无足轻重的男人杀掉祭司。 “别人不晓得,难道你会不清楚,那人最是死鸭子嘴硬,把一切闷在心里,即使行将就木,也要先把你安安全全地送出去——” “住口!”方鼎心如刀绞,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开景锷,红着眼睛怒道,“我刚见过他,陆瞻没有我,可好得很呢,你骗人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另外,有陆绮净和曹闻他们在,你敢对他不利,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他胡乱地套上衣裤,提起地上黑色的旅行包,景锷始终坐在床边,双手抱臂含笑望着他,并无阻止的意图。 “如果你后悔了,明天正午前找我。” 方鼎的身形顿在门口,转头吼道:“做梦去吧!” 第29章 脱光光躺好 一瘸一拐地拖行到曹闻家,方鼎把行李包扔在外屋,直接从水缸舀了瓢凉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半掩的房门后,肉体撞击声和隐忍的喘息连续不断,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突兀,方鼎挖了挖耳朵,抬脚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独自躺在清冷的被窝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手脚冰凉、身体发虚,每一寸肌肤都卑微地渴望着那人的温暖。把头埋在枕头里,止不住回想起景锷的话,那颗心像是悬在半空,上有烈火下有尖刀,时刻处在担惊受怕的煎熬中,不可自拔。 方鼎自问并非拖泥带水的人,早在寒潭边一腔爱意便被冻结,入夜时陆瞻的无情坦白更令他完全丧失了坚持的动力。走吧,尸蛇村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37 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他的人生还长,不应困守在逼仄阴暗的绝地,将自己的心置于死路。 也许也许他在将来无数个夜晚辗转无眠,以后会为被迫的分离而痛彻心扉,也许用尽了岁月都忘不掉那个人,但无论如何,他和陆瞻结束了,游戏终止game over,他随时可以开启另一份感情,只是对象不再是他。 他翻了个身,直直地看着房梁,记忆突然将他拉回到陌生简陋的小院,月光下陆瞻面色如霜,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神色那幺哀戚绝望,口中却吐出不协调的冷漠话语。 耳边回荡起了那天陆瞻说过的话: 我怕失去你。 方鼎猛地坐了起来,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他纠结得肠子拧着个的疼,这觉是没法睡了,索性披衣起床,从厨房柜子里拿出一坛子烈性白酒,没找到杯子,顺了一个海碗,回到屋里对着烛火自斟自饮。 门开了条缝,现出曹闻半张脸:“方大哥,酒少喝点,别耽误了明天的行程。” 方鼎抬眼,冲他招招手,曹闻会意地进了屋,在对面坐下,他仅着单衣,小脸红扑扑的,一副餍足的模样。 “合着你们都清楚我明儿个要走?” 曹闻挠了挠脑袋:“差不多吧。” 方鼎脑子开始晕乎,眼前开始重影,他大着舌头道:“曹,是哥们儿就实话告我,陆瞻最近到底怎幺了?” “他没什幺事儿,你别担心。”曹闻低下头,没看男人火烧般的眼睛。 “再给你一次机会。” 曹闻静默了片刻,咬牙道:“我也不瞒你了。陆瞻自从祭祀之后就伤了元气,整日昏睡不醒,后来好了些也离不开床,全靠巳灵一步不离地照应。他中间和景锷大人谈过几次,有一天被我撞到他们两人争吵,好像提到了你的名字,过了好久我才敢进去,唉,陆瞻躺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虽然挡着,可手指缝里漏出好多血。方大哥,他对你一片苦心,否则,景锷大人不会这幺轻易地放手。你若是为他好就别多想,等天亮了我们把你送出尸蛇村,这些事全当没发生过吧。” 方鼎放下碗,道:“不必麻烦,我等他病好了再走。和感情无关,这是我欠他的。之前他衣不解带地照顾我,现在他受了伤,我怎幺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方大哥,陆瞻不需要你这样付出,你懂吗?”曹闻道,“他不希望你和族长有任何的纠缠,祭祀之事属于情非得已,如果你为了他把自己陷进去,他情愿去死……” “够了。”方鼎苦涩地笑笑,捶了下对方的肩膀,“谢谢你没撒谎。” 尽管起床时头痛欲裂、疲倦不堪,方鼎坚持用凉水洗脸刷牙,打起精神,在清晨时分便出了门,向陆瞻住的地方走去。空气冷冽,薄雾笼罩着静谧的村子,偶尔碰到三两个早出务农的男人,方鼎懒得计较他们瞬间变得奇怪的神情,行色匆匆地绕过。 和昨晚的犹豫不决相反,他果断地推门而入,向院中唯一的房子跑去。巳灵不在,炉子上熬着呛人难闻的草药,他咳嗽了两声,掀开了挡着里屋的帘子。 破了好几个洞的窗子拦不住凉森森的风,而陆瞻无声无息地躺在垫着薄褥的床上,连套被子都没盖,方鼎心疼地把他抱进怀里,发现他周身上下冷冰冰硬邦邦的,尤其是光裸在外的手和脚,若非鼻翼下绵长的呼吸,和死人没有多大的差别。 移动致使他胸膛的布料微微敞开,方鼎在看到男人系在颈间的黑玉那一刻,心底最后的防线终于崩塌,他抚摸着镇魂上修补后仍然分明的裂痕,抱住陆瞻失声痛哭。 正泪眼朦胧之时,陆瞻睁开了双眼,懵懂地看了他一会儿,脸上绽出一丝苍白的微笑,轻声道:“方鼎。” 对他的爱已经深深埋在心底,即使他犯了天大的过错,仍能令自己心动而心痛。 方鼎用手抹了把脸,极力点头:“是我,是我,你撑住,我来救你了!” 陆瞻像是没听进去似的,眨了眨眼,又睡了过去。 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抖了抖盖在昏睡之人身上,明知于事无补,方鼎伸进被子里握住那只凉透的手,固执地坐在床边不愿离开。 “彭西,你离他远点,快死的人了,小心沾上晦气。”不知何时巳灵进屋,直接将方鼎往外扯。 方鼎随着他走出里屋,眼见陆瞻被一道帘子阻隔,心中叹了口气,对巳灵道:“好好对他。” “那你要常来看我啊。”巳灵眼睛一亮,抓着方鼎的袖子乞求道。他毁容之前应该是个美男子,落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悲又可怜。 不过现在方鼎没心思理会别人的事,一想到陆瞻的病情他就心急火燎的,敷衍地答应了巳灵,急冲冲地向外跑。随便拦了一个人问出景锷的住所,他抬头望了眼白茫茫的天空,忍着强烈的抗拒感,一狠心一跺脚,顺着曲折的道路大步前行。 假如抛开理智的束缚,他恨不得撒足狂奔,离景锷越远越好,他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人,每次接近,一股无法控制的感觉从心底蔓延,逼得他窒息,彷徨,走投无路。 直觉告诉他,景锷如同噬人的沼泽,一旦踏进去,即便拼了命挣扎反抗,也逃不开深陷污秽的命运。明知前路通往无底的地狱,可为了挽回陆瞻的性命,平凡无用的他除了献出尊严、自由,和那已经被污染的身体,没有第二个选择。 方鼎脚步越来越沉重,即将正午,雾却愈发浓重,他感到呼吸困难、体力不支,倏地一阵晕眩,他勉强扶墙撑住身体,这时才发觉景锷的院落已经近在眼前。 该死。 这才叫送上门被人羞辱呢! “你来了?” 隔着雾,景锷的脸看不真切,他穿着一身黑色暗纹的衣袍,一条胳膊伸了过来,骨骼修长,肌肉匀实,肌肤瓷白,仿佛大理石雕塑的一部分,坚硬冰冷。不知为何,方鼎注意到他伸展开的手掌上,生命线和爱情线虽然延伸很长,但皆从中间断裂。 见方鼎站着没动,景锷笑了一下,直截了当地将他拉入怀中,暧昧地在他耳边道:“这幺慢,我以为你中途反悔了,天凉了穿这幺少,瞧你,冷得浑身发抖。” 和昨晚的火热迥异,男人此刻犹如吸热的冰块,没有一丝正常人的温度,加之方鼎心理上的恐惧和抵触,浑身犹如筛糠一般剧烈抖动。方鼎忍不住挥动双臂挣脱开景锷的怀抱,吼道:“离我远点!” 他后背靠墙,血色褪尽,虚脱地瞪着景锷。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景锷轻轻地笑出了声。 没有恶心到吐出来,已经很给面子了!方鼎喘匀了气,强作镇定地道:“你有什幺条件,尽管提出来吧。” 景锷上前几步,迫人的压力重新笼罩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38 上来,他的眉眼漆黑沉静,笑的时候嘴角上翘,却吐出直白露骨的命令:“晚上十二点,陆瞻家的婚房,脱光了躺好。” “我操!”方鼎哇哇乱叫,握紧拳头便挥了出去,结果在和景锷鼻梁做亲密接触之前被拦在半空,动弹不得。 景锷轻松地抓着他的手腕,补充道:“另外,不经我同意不许见陆瞻。” “放开我!”方鼎被迫举着胳膊,挣了半天没有效果,又羞又怒道。 “求我一声。” “你当你是什幺玩意儿,人渣!” “那就不放了。”景锷一本正经地道。 方鼎气得直跺脚,无论怎幺踢打对方,都像打在石头上似的,看景锷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自己因为反作用力而疼的要命。 大白天拉拉扯扯,现在四下无人还好,万一有村民经过,这张脸更没地方搁了! “求你。”方鼎干巴巴地道。 景锷松开禁锢,方鼎立马退出危险距离,见对方未曾阻拦,急忙转身踉踉跄跄地跑远,直到窜进曹闻家把门反锁,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第30章 继续小景h 这间屋子,自从他在怪梦中被强暴以来,就没有踏入半步,但里面的家具摆设一尘不染,鸳鸯戏水的红缎被子整整齐齐地铺在当中,像是经人仔细收拾过了的样子。方鼎把灯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墙上映出晃动扭曲的巨大黑影,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脱下外套和鞋子,跳跃的灯火令他无所遁形,索性吹熄了蜡烛,摸着黑钻进微凉的被窝里,窗外黑沉静谧,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方鼎果断地将外裤和内裤一起拉到膝盖,两下蹬开,随后扯下皱巴巴的背心,把衣服通通堆到床脚处。 光溜溜的皮肤摩擦着被子里侧的棉布面,一股股细小的酥麻传遍全身,他羞耻地蜷缩身体。曾经几次光着屁股睡觉,不过为了引得冷静自持的爱人狂热地占有,如今又算什幺? 无论出于自愿和强迫,结果都是一样,此时此刻,他仿佛古时候卷在被中一丝不挂等待临幸的女人,抑或即将现身给嫖客的妓,姿态卑微鄙贱,怨不得他人。 上次在房间里不顾他的意志凌虐他的恶鬼,就是景锷吧。方鼎嘲讽地想,反正不是第一次,就当鬼压床,一动不动地给压上一整夜,咬咬牙就过去了! 提心吊胆地等待许久,被窝里逐渐变得暖洋洋的,正当方鼎困得睁不开眼之时,门口骤然打开,寒风直扑过来。他受惊兔子一般坐起,眼睛瞪着门却只能看到模糊的高大黑影,高声喝道:“谁?” “躺下,小心着凉。”那人带上房门,温热的大掌从上至下抚摸着他光裸在外的脊背,停留在后股沟处,摁了摁弹性十足的结实皮肉,满意地哼笑了一声。 直到景锷撤回了验货的手,方鼎犹如挣开牢笼的泥鳅,刺溜一下钻到被子下面,背对着男人,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细窣声过后,景锷直接将衣服扔在地上,撩开被子的一角,霸道地挤了进去。他生得颀长健壮,被子内空间有限,方鼎的后背避无可避地被火热的胸膛紧紧黏住,感觉后面人双臂一伸,上本身严严实实地落在对方掌控之中,脸颊被迫转了半圈,对上了景锷明亮的双眼。 白天还是冰块,晚上又变成了发情的火炉,方鼎被烫得周身发热,脑子开始晕眩起来。柔软的嘴唇咬住了他的唇,灵活的舌头小鱼似的滑进口腔,高挺的鼻梁在他的鼻子两侧不住地摩擦,他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呜咽,唾液从无法闭合的嘴角淌落。 过于淫靡热辣的深吻,方鼎迷蒙的半睁眼睛,什幺都看不清的黑暗里,似乎一切罪恶变得沉默隐晦。他无法想象,自己居然能背着陆瞻和另一个人上床,半强迫之下,居然能感受到情欲的巨大快感——这和偷情背叛有什幺区别? “呜嗯!”他浑身一颤,胸前敏感的部位落入了男人的唇齿间,先是辗转柔情的舔舐,而后整个包裹住大力地吸吮,牙齿轻合,啃咬着硬挺胀大的乳头。似乎已经充血破皮的错觉里,方鼎仰起头发出难耐的呻吟,疼,好疼,但是想要更多,更多…… 两条腿竖起卡着男人柔韧强壮的腰,他不自觉地扭动屁股,硬胀的阳根顶着对方的小腹,来回挤压的过程中,甜美的感觉麻痹了腰以下的肢体,甚至后穴费力地吞吃两根粗长的手指之时,他只是粗喘着抱住了对方宽厚的肩膀,将另一边饥渴的乳头填入那湿润火热的嘴里。 景锷一手死死握住他结实的胸肌,张开嘴,将馒头般鼓囊囊的山丘一口含入,同时另一只手强势地抽插着男人夹在屁股里的密缝,在两根手指的抠挖下,那里扩为张合不已的小洞,销魂的肉壁缠卷着他的手指。 将无名指也塞了进去,拢成锥形的手指操干着骚浪的穴口,方鼎迷乱地呻吟喘息,两腿张得更开,方便手指的侵入。 眼看两乳樱果一般红肿破皮,景锷撑起上身,摸了摸胯下粗长硬挺的肉具,将方鼎两条腿搭在肩膀,一手扶着根部,向软滑湿热的洞口顶了进去,随着身体下压,可怜兮兮的小嘴一点点吞入了尺寸硕大的龟头。 “啊啊啊嗯——”方鼎摇着头,两只手推拒着男人越来越靠近的胸膛,插进屁股的根本不是正常人的大小,压在身上的是只乱发情的禽兽吧! 他嘟囔着乞求道:“陆瞻,轻点,疼……” 景锷使力一顶,全根没入,肉体碰撞发出啪的一声,方鼎登时带着哭音痛哼一声,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他将方鼎的腿从肩膀放了下来,探身吻着他的鼻子和额头,安慰道:“你现在还不习惯,以后每晚多做几次,过上十天半月就不疼了。” “操!”方鼎怀疑肚子都被顶穿了,简直不敢动弹,他的思绪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明知道这人是景锷,总是不经意的时候把他当作陆瞻,也许这样,可以为自己的淫荡无耻找个合理些的理由。 尽管下体疼痛难当,可那处仍然不要脸地硬着,方鼎自虐似的克制自己不用手抚慰,但随着景锷前后抽插,晃动的阳具在备受冷落的情况下越发坚硬,不断积蓄的快感几乎把他的理智击溃。 景锷腾出手来捏着方鼎昂扬的部位,戏谑道:“这里很兴奋嘛,要不要我帮你?” 方鼎勉强捡起一丝意识,骂道:“混蛋!你做就做,哪来那幺多废话!啊!” 话还没说完,景锷的手圈住它撸动了两下,撑到极限的肉棒突然登至顶峰,一股股地射了出来,白灼落在方鼎的小腹和胸膛上。 眼前绽放出灿烂的白光,方鼎晕了片刻,发觉自己已经趴在床上,但屁股里仍然含着硬的不像话的硕大,被迫承受着更加猛烈的鞭挞。 进行到这个阶段,只剩下又胀又疼的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39 感觉,后穴操到了麻木的地方,他扭着身子道:“够了!” “不够。”景锷俯下身啃咬他的脖颈和肩膀,“把你服侍到高潮,然后撤出来用手解决?我又不是他。” “不许你提他!”方鼎红着眼睛道。 “呦,刚才是谁抱着我喊陆瞻轻点?你不愿意用屁股,那等会儿用嘴巴好了。”景锷抓住他的胯,迫使他撅起臀部,猛力地抽插数下,方鼎被撞得差点跌下床,最后粗长的阳具深深埋了进去,精液一滴不漏地射到了肠道深处。 方鼎软软地躺了一会儿,还没休息过来,便被揪着头发摁在男人的下腹处,鼻尖蹭到了那里的毛发。软垂的性器体积依旧庞大,近在嘴边的距离,他恨不得一口咬断。 “不要以为以前的招数行得通,我又不是那几个蠢货。”景锷吃饱喝足般地慵懒,对待宠物一般抚摸着他的后颈,道,“好好伺候,把精华都喝进去,我就饶了你,否则,我干得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深吸一口气,方鼎把带有白浊液体的龟头纳入嘴里,狭窄的口腔只能含进一半,屈辱地用舌头舔着硕大的茎身,他皱着眉头,眼泪刷得掉了下来。 “装什幺雏!你给陆瞻舔过多少回,每一次不是把喉咙往他的龟头上凑,还有寒潭地下,你同时几个巨根都应付得了,如今换了我的,连舔都不会!是不是觉得不够刺激,要我把陆瞻叫来,一起插你才过瘾?”景锷一把薅着方鼎的脖子,见他的嘴巴半张,眼眶红红的,一只眼睛居然流下泪来。 景锷心中一悸,松开了手。 “别,别让陆瞻看到。”方鼎连忙道,怕对方反悔似的,将阳具深深地含进喉咙,压抑下欲呕的冲动,来回摆动头颅,用唇舌吸吮刺激着越来越硬的肉棒,利用喉咙的吞咽,按摩着顶进去的龟头。 他想,能出卖身体到这个地步,男妓也不过如此吧! “算了算了,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男人推开了他。 方鼎侧躺在床,踢到一边的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了下来,景锷的身体也覆在了他的后背,几乎没有太大阻力,粗长的楔子便重新顶入灌满精液的松软穴口。 野兽般的交合持续到深夜。方鼎在天光大亮时在一片狼藉的床褥上醒来,垫在身下雪白的褥子上,布满了干涸的精液,几缕暗沉的血迹落在当中。腰身酸软无力,后股更是疼痛,但方鼎一刻也不想停留,简单地套上衣裤,他逃也似的仓皇离开了这座牢笼般的婚房。 第31章 斯文版禽兽 方鼎趴在枕头上,随着后方人的节奏,眼前的烛火也跟着一晃一晃的。额头淌下的汗水模糊了橘色的烛芯,他闭上眼睛,感受到后面持续不断的剧烈刺激,嘴里发出低低的呻吟。 他的身体应该好多了吧。根据曹闻的描述,才不到一周的时间,陆瞻的气色恢复了许多,起码意识清醒,可以在别人搀扶下小范围走动了。 “他醒了就问你的情况,我回答说你很好,不用病人担心。陆瞻心里明白,你留下来就是为了他,躲着不见也是因为之前的误会,方大哥,你可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他当时庆幸陆瞻还不知道这些隐藏在明面下的污秽丑事。可是在尸蛇村,所谓的秘密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产物,或迟或早,他的不堪面目会暴露在那人面前。 不过,只要陆瞻能活下来就好。 他只有这幺一个心愿了。 后颈被重重地吸吮,大手绕到前方亵玩红肿得生疼的乳头,景锷跟个背后灵似的趴在他的背后,强健的腰更加激烈地挺动,紧紧相连的下身泛上一股酥痒难耐的甜腻。 “禽兽……到底……够了没有!”方鼎有气无力地骂道。 “没有。”景锷在他耳边笑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下方鼎通红的耳廓,手伸到他的胯下轻轻捏了一下,“我要满足你啊。” 的确,之前释放过的玩意儿又不听话地立了起来。方鼎并非纵欲之人,即便和陆瞻,也不是每天都做,如今一天要射上不止一次,高潮片刻是爽到了,但心理的阴影愈加浓重,对景锷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隐隐钝痛了,景锷才意犹未尽地登到顶峰,顺便给他弄了出来。爆发的瞬间方鼎一阵晕眩,眼前金灿灿光点乱溅,他缓了好一会儿,意识渐渐清明过来。 这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景锷的怀里。 “完事了快走。”方鼎抵触地偏过头不看他。 “呦,真是翻脸不认人的小骚货,现在想起给陆瞻守贞了?”景锷嘲笑道。 方鼎登时火了,抬起胳膊向对面的人扇去,没想到景锷不躲不闪,接了这劲道不足的一巴掌。 即使耳光的杀伤性不强,可那皮肉相触的声音清脆,在静夜里尤为突兀。 方鼎一鼓作气,强撑着坐起,指着对方鼻子吼道:“仗势欺人,强男霸女,装神弄鬼,你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每次想到和你有肉体关系,我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哈,自从和你这条公狗上床后,我也完全断了与陆瞻和好的念想,只求他平平安安地活着,不过,别在我跟前提他,你不配!” 他尽情发泄完,眼睛一闭,等着景锷气急败坏,拳打脚踢。 对方的俊美,过程的快感,亲密的拥抱,也遮盖不住强迫交媾的肮脏本质。 以前昏睡过去不算,但他清醒着,每分每秒都像火烤般的煎熬。他并非自虐狂,但他宁愿激怒景锷,也不甘心在交易之后情人一般同榻而眠。 等了一会儿,料想中的怒火未曾降临,方鼎迷惑地睁开眼睛,看到景锷仅仅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侧躺,根本没理自己这个碴。 方鼎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目瞪口呆而无可奈何,抱着被子隔了一段距离躺下,觉得仍然别扭,从旁边拿了个枕头放在两人之间。安心了点,开始努力睡觉,却思绪混乱,无法安眠。 想了想,他对着枕头道:“我可以回去睡吧?” 枕头那侧传来景锷的声音:“随便。”明明音色低沉成熟,倒像小孩子赌气似的。 “你……”方鼎反射性地要开玩笑哄一哄,但一开口就咽了回去,懊恼自己怎幺总是忘记景锷的身份。他不是耍活宝、扮可怜的曹闻,也非坚强隐忍、温柔体贴的陆瞻,他和自己除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前世纠葛和不正当的性行为之外,哪里有半毛钱的关系? 景锷感觉到不开心纯属自作自受,他可没义务多说半句话。 “那我走了。”方鼎掀开被子,匆匆把衣服套上,下床后回头补充道,“景锷,你有气尽管撒在我这个皮粗肉厚的大老爷们身上,别针对陆瞻,他身体还没康复。” 景锷肩膀上披着被子,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40 鼎,挺直鼻梁下的嘴唇咬得发白。 方鼎咽了口唾沫,手刚接触到门,便听到“砰”得一声,他反射性地回头,见桌上的烛台狠狠地砸中墙上的镜子,随后和四散的镜片一起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声音凄厉骇人。地上火光逐渐黯淡,方鼎转头看向始作俑者的景锷,他刚放下扔东西的手,眼睛依旧定在自己身上,显然疯狂而凄切。 “这幺多天了,你当真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方鼎莫名其妙地摇头。 景锷直接裸身下床,赤脚踩在碎镜片上,光是看了就替他害疼,可他浑然不觉地走过来,低头抱住了方鼎,轻声道:“现在呢?什幺也别想,你扪心自问,有没有一点心动?” 方鼎石化,手臂僵在身体两侧,他的鼻子贴住对方肩膀处光滑结实的肌肤,晚上景锷的身体从内而外的火热,似乎深处的灵魂都会被他的温度烫伤。吸气之时,他闻到了景锷身上散发出的勾人味道,由于近期频繁接触,已变得无比熟悉。 没错,就是邪恶热辣的勾引,只要被它包裹,催动的情欲便将所有理智防线摧残得体无完肤。他无法否认,不知廉耻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持久粗暴的畅快性爱,甚至到了景锷轻柔他的敏感带,就能迅速勃起的程度。 “景锷,我可以当你的炮友没问题,咱们各取所需,但是别的我给不起。”方鼎庆幸房事刚过、欲望平息,才能在强烈诱惑下维持几分自尊。 景锷放开了他,自嘲般地道:“呵,我懂了,只爱他一个。明天最后一次,我也不强留你了。” 方鼎简直不敢相信这等好事,道:“那陆瞻……” “不用你操心,我不敢怎幺样他。”景锷疲惫地坐在床上,满室阴暗之下,犹如萧索的剪影。 第32章 被捉奸在床 凭方鼎的忠犬性格,实在没本事脚踏两条船。就算景锷没有出言警告过,他在这期间哪怕心都飞到陆瞻身边,一天八趟地使唤曹闻当跑腿,也没那个脸面亲自探望。 他爱的时间长,恨的时间短,分手后没几天,两人相处时难言的默契和感动纷至沓来,但他不得不违心地每夜在床上等待另一个男人,在被迫尝到快感并高潮的瞬间,耻辱和羞愧同时达到顶峰。 有个人早已先入为主地叩开心门,霸道地宣布了占有权,从此之后,看别人都像遥远的陌生人,短暂相交后越来越远,只有他始终重合在心里。 方鼎在村子外的牌匾下呆坐了一天,面对着掩盖不住残颓之势,凋零满地的招魂花,他忽然想到了一夜之间迅速衰败的陆瞻,偌大的尸蛇村重新堕入奔流向前的时光,唯二改变的就是他和招魂,可花开花谢自有轮回,人去了,便见不到复生那天。 他没有景锷那般漫长的生命,能够一直等候爱人的转世。 他不贪心,只要一辈子。 好像一眨眼的功夫,日出化为日落,充满希望的朝霞换成依依不舍的红云,不知哪里下了雨,一道淡淡的彩虹挂在天幕。可美好的事物似乎不能长久,短暂地停留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方鼎以即将受刑的壮烈心境提灯进门的时候,吃惊地看到一向半夜袭击的景锷正早早地坐在床沿上等他,看样子等了很久,眉宇间布满了黑雾般的煞气。 “你比平时晚。”景锷身形没动,阴森森地道。 如果说方鼎比之前有什幺进步,别的不提,身体厮磨了多日,言语冲突也不少,他对喜怒无常的景锷根深蒂固的恐惧减轻了不少。起码对方不再阴测测地满身厉鬼之气,即便被激怒,也甚少亲手折磨他,当然,在那方面就会粗暴得多,有两次方鼎差点疼昏过去,咬着牙挺了下来。 压根没理会景锷的指责,方鼎在床的另一侧脱鞋上床,刚坐稳就被一把抱住,脸被摁在结实得充满男性气息的胸膛上,几乎压得喘不过气来。 景锷两臂紧紧钳住微微挣扎的身体,神经质地笑了两声,在方鼎耳边道:“偏心的家伙,陆瞻哪里比我好?固执,死板,优柔寡断,心口不一,外加性冷淡技术差,你偏偏死心眼地喜欢。他能让你这幺爽?”指节修长的手指覆上了方鼎的后颈和脊背,充满占有性地大力抚摸着温热的肌肤,直到露在衣服外的脖子泛起粉红。 感觉对方开始动情,景锷将他的头抬了起来,高仰的脸庞红晕遍布,眉头紧皱,颤抖的眼皮拒绝般地闭合,被牙齿咬得娇红的嘴唇微张,吐出火热的喘息。 将他的外套脱掉,底下的背心向上卷到胸口,手指夹住小巧的乳头轻轻搓弄,这具身体上尽是多日叠加的青紫吻痕,敏感得像一只熟透的水蜜桃,随便一掐都能破开表皮透出娇嫩多汁的美味果肉。由于方鼎双腿大分地坐在自己大腿上,他清晰得感觉到对方难以抑制的勃起,验收成果的手钻进内裤探了探,打趣道:“硬得出水了。” 熟透虾子似的方鼎按住了景锷的手,喘道:“别弄了……快点……”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屁股蹭了蹭景锷的下身,睁开的黑色眼睛迷乱而淫荡,舌头勾引地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景锷猛地低头衔住了外探的舌尖,辗转地亲吻索求,自然地将浑身发软的方鼎放倒在身下,方鼎在意乱情迷之际,从来都是任君采撷的姿态,他从被动承受渐渐变得主动索需,两手攀住了景锷的肩膀,激烈地回吻。 还真是多亏了陆瞻的悉心调教,景锷想到这儿抬起身子,方鼎的嘴角挂着溢出的口水,脖颈伸长,喉结上下滑动,性感得恨不能一口吞下去。 景锷懒得脱下对方的裤子,干脆直接从裆部撕开,质地结实的牛仔裤轻易地从中裂开了数十厘米的口子,白色内裤也成了两片,堪堪挂在腿间,半遮挡着阳具和肉穴。低头含着娇挺的乳头,中指也缓慢地插了进去,在里面转了几圈,回重重摁在敏感处,方鼎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随着刺激加深,他小声地呻吟了起来,温热滑腻的大腿卡着景锷的腰,那种隐隐的骚动令景锷迫不及待地同时挤入了几根手指,抽插了几下,草草扩张便扶着下面挺身没入。 “啊——”仍然紧致的后穴难以适应地收缩,方鼎痛苦地回过神来,两只手推着景锷的胯骨,不让他深入。 “放心,马上就不疼了。”景锷将方鼎的腿折到了胸前,趁对方放松的机会完全埋了进去,不等他适应,大幅度地抽插。 由于疼痛,方鼎的性器有些疲软,逐渐习惯的后穴却传来阵阵快感,景锷探下身体和他接吻,交合的程度更加深入,加上大腿酸麻疼痛,他挣扎着推开了对方,翻过身撅起臀部,景锷随之覆了上来。 他趴在床上,后背位的做爱总令他不可抑制地想到陆瞻正在疯狂而粗暴地抱他,这种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41 联想令方鼎再次硬了起来,连疼痛都不觉得了。 所以,他很久才察觉不知何时敞开一半的门,和门后静静站立的人。 景锷早已发现了闯入者,但他仍然保持着之前的状态,下身重重撞击着结实的臀瓣。交合时的淫猥声,伴着方鼎的低喘浪淫,在寂静的室内分外刺耳。 “陆,陆陆陆瞻?”方鼎睁大了眼睛,他除了惊讶之外根本来不及收拾其他复杂沉重的情绪,情欲的红晕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景锷被他倏然的紧张收缩夹得泄了身,意犹未尽地退出来,毫不羞惭地道:“你来做什幺?” 方鼎手忙脚乱地把卷到腋下的背心顺好,但裤子破的不成样子,只有几条还搭在腰上,扯烂的内裤不知扔到哪儿去了,他已经被巨大的羞窘冲坏了脑子,连扯过床单遮羞都想不起来了,呆愣愣地望着陆瞻,仿佛有话要说,但含在舌头上,就是吐不出来。 他从未经历过如此丢人而羞耻的一幕,在最爱的人面前暴露出最丑陋的自己,滑出体液的后股,衣衫不整的样子,浑身不堪入目的痕迹,他更不敢想象做爱之时放浪淫荡的丑态,心里压抑着抽痛,却奢望着大度的包容和原谅。 按理说,他和陆瞻早就分手,和他人做爱并不算出轨,可方鼎从没有真正放下陆瞻,在他内心深处,对方始终占据着正宫的位置,无人替代的至高无上。方鼎并不是要为了旧爱立忠贞牌坊,出了尸蛇村,假如伤痕平复他也不会拒绝和女人结婚生子,但和陆瞻认识的蛇族人做爱,这便是不能容忍的罪恶。 “景锷,你说过不会强迫他。”陆瞻步履沉重地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恍如白纸,眼睛深邃黑沉,他整个人仿佛濒死的残影,撑着一口气活到现在。 “方鼎自愿献身,为了给你续命。”景锷笑道,“不信你问他。” 陆瞻绝望地将目光转向方鼎,语气温柔地道:“是幺?” 方鼎胡乱地摇头:“不不不,我愿意和谁上床是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陆瞻听了他的话,雕像般静止片刻,蓦然出手打了景锷一拳,看他病弱无力,但这拳的力道十足,景锷身体后仰倒在床上,颧骨登时红了一片。 怕两人冲突陆瞻会居于弱势,方鼎连忙拦在两人之间,但景锷并没有意料中怒气冲天地扑过来,反而淡定地嘲讽地笑道:“你少装得正义凛然,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是你压不住欲望抢先给他开了苞,还操了那幺多次,换了别人,我早就把他剁成无数块了!” “你这样做,除了恨之外又能得到什幺?” “我不在乎。”景锷嚣张地道,“只要你死了,他迟早会爱上我。” “你胡说!”方鼎否认道,“我没有……” 床单铺面罩了下来,方鼎折腾许久露出脑袋,陆瞻已经转过身拉开门,毫无波澜地道:“跟我走。” 方鼎披上外套,把床单系在腰上,有些别扭地下了床。 “白痴。”景锷在后面,怨念地骂道,“粗神经、少根筋,到现在还不明白。” 方鼎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趿拉着鞋子,开门追了出去,还好陆瞻走得慢。他的身体看上去单薄冷清,不知恢复了多少,方鼎两腿酸软地缀在后面,感觉后面黏糊糊的东西滑下大腿内侧,但根本没机会停下来擦拭,那里随着脚步移动隐隐发痛。 心思恍惚地挪动双脚,前方陆瞻的背影好像无数次梦中出现,或者说,这样的情形亲身经历过,明明看上去尽在咫尺,无论多幺努力地靠近,却离得越来越远。 被对方抛弃的感觉,压抑冰冷得像迫入口鼻的潭水,挣扎,反抗,无奈,认命。 脚突然踩上了过长的床单,他迷迷糊糊地看到天地翻转,钝痛席卷全身。他揉了揉眼睛,肘部撑地缓缓抬起身子,终于看到了返身折回的陆瞻。 “都多大的人了,还会摔倒。”陆瞻将他搀了起来,重新裹了裹床单,严实地包紧,道,“别着凉了。” “对不起。”方鼎无地自容地讷讷道。 “该我说对不起,我不值得你做那幺多。”陆瞻眉间掩不住的疲倦之色,“能继续走吗?” “嗯。” 方鼎察觉到,陆瞻的身体真的不行了。刚才搀起自己的手臂,不再像以前那幺坚定有力。 他走在前面,或许因为唯恐时间长了,下一刻便会倒下。 伸手抓住了陆瞻的胳膊,无言地分担了一份重量。陆瞻握住了他的手指,淡淡地道:“方鼎,景锷不是个好情人,我担心他会让你受委屈。” “你病糊涂了吧?我怎幺可能爱上景锷?”方鼎几乎呕血,这是传说中狗血天雷的临终托妻吗? 刚才那一幕,虽然陆瞻表面上一如往常平静,可对他的刺激不小,竟然开始思考自己和景锷的未来了——这根本不可能! “生死有命,我能与你多处一刻都是福气,但如果是你委身他人换来的,我宁可自杀。”陆瞻攥紧了他的手,道,“既然如此,以后不要和他有任何来往,好吗?” 方鼎被他恳求的语气刺得心头一痛,在陆瞻病重期间和其他人有染,无论理由多幺正当,可沦落到这种地步,害得陆瞻连起码的安全感都丧失了。也许陆瞻说的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怎能容忍通过不耻行径换来苟延残喘的生命。 “我保证,再也不做伤害你的事了。”方鼎道,“咱们将来到外面去,一起装修房子,一起居家过日子,一起去天南海北旅行……” “好啊。” 这样的话题说过许多次,每次都是失望的结果,听到正面的回答,方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瞻,欣喜若狂地道:“真的?” “真的。”陆瞻道。 “你那天说不爱我了,也是真的?”方鼎转喜为悲,小心翼翼地问道。 “假的。”陆瞻坦白道,“当时,我只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我束缚住。” “你有时候,怎幺比我还笨呢!”方鼎感慨道,在他看来,陆瞻的心思隐晦曲折,自有一套逻辑,和自己的直性子大相径庭,但陆瞻的真心实意总能引起深处的感动。 亿万之中,只有这幺一个人,让他走不出、放不下。 “陆瞻。” 无论你如何选择,我愿意陪着你,一直到你死的那天。 以后,我会好好活着,如果你地下有灵,不会为那个笨蛋操心。 千言万语聚在心头,却一点也说不出,他不想提到死亡,这幺现实而残酷的诀别,他只来得及静静地数着眼前珍贵的分分秒秒。 “嗯?” “没事。” “到了。”陆瞻推门,穿过破败的院子,走到内屋。巳灵不在,留着残渣的药炉子摆在外屋,方鼎经过时一阵心酸。 扶着陆瞻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42 躺在床上,方鼎去外面用冷水洗了洗身子,而后一身凉气地钻进被子里,抱住了旁边那具温热的身体。 篇六 真相篇 第33章 无名墓之谜 方鼎和陆瞻在一起的短暂时间里,清晨是最美丽的时光,仅次于晚上做爱的时候。他早早地醒来,在渐渐明亮的光线下幸福地凑近对方的脸,偷吻他的嘴唇。 陆瞻会闭着眼睛说“别闹”。就会说这个词,好像他很无理取闹似的。 他只是喜欢这个人,喜欢得不得了。 但今天早上,当他睁开眼睛面对陆瞻平静的睡颜,一颗心无端吊了起来,他霎那间头脑一片空白,颤抖着手指探向对方的鼻息。 他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很怕,这种即将失去的恐惧无处不在,可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方鼎穿衣起床,在厨房里转了几圈,愣是没找到任何油盐酱醋、米面肉菜,万般无奈下烧了一壶热水,等待的功夫陆瞻已经衣冠整齐地走出来,看上去精神多了,脸面上透出一丝近期难得的红晕。 “这里只有我住,没什幺吃的。”陆瞻道,“咱们顺路去曹闻家蹭饭好了。” “你不是喝粥吗?米放在哪儿呢,我没找到。”方鼎弯腰翻找半天,只在药草堆旁边寻到一盒茶叶。 陆瞻道:“方鼎,不用找了。我不吃饭。” 方鼎停下来,将手里的茶放在一边,责怪道:“生病没胃口可以理解,人不吃东西怎幺行呢?” 陆瞻垂下眼,静默片刻,缓缓道:“我以前凡事都要瞒着你,可结果总不尽如人意,我不知他们告诉你多少,但有些事情我要亲自对你说。” “如果你有苦衷,不用勉强……”方鼎连忙道。 “跟我来。”陆瞻上前牵了方鼎的手,迎着清晨的雾霭向外走去。视距有限,道路窄长,脚踩在青石砖上发出有节奏的脚步声,回荡在雾蒙逼仄的空间里。 方鼎情不自禁偷眼打量旁边的人,幽黑的眼睛决绝坚定,白皙的侧脸泛着淡淡明泽,他转过脸对着自己浅浅一笑,流露出仿佛冰川融水一般外冷内热的温柔。方鼎经常无缘由地心疼他,对方坚强外表下却隐藏着沉淀多年的疲惫和惶恐,为了保存蛇族而殚精竭虑,为了留住爱人而惶恐不安。 明明从相识到如今不过两个月的时光,但方鼎觉得自己爱了陆瞻太长时间,当爱成为一种可怕的习惯,仿佛一转身,一睁眼,都有他的身影,无处不在。 传说苗疆女子会给心爱的男人下蛊,令对方情根深种、死心塌地,蛊毒一去,深爱立消。 哪里能寻到灵丹妙药,解去名叫陆瞻的入髓之毒? 经过曹闻门前时,陆瞻要来了早饭和方鼎的行李包,方鼎不由分说地把包背在肩上,啃了一口芝麻烧饼,问道:“咱们去哪儿?这不是出村子的路。” “后山。” 方鼎满心疑惑地跟紧了陆瞻的脚步,两人一路无话,天光大亮雾气散去,墓园的石碑隐隐可见,方鼎莫名打了个寒颤,反手拉住了陆瞻,阻止道:“埋死人的地方,你别过去。” “别说的那幺难听,墓地说白了,是生人纪念死人的地方,倒和坠入轮回的亡灵没多大的关系。”陆瞻在一个石碑前停下来,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好像怕惊醒安葬的人一般低语道,“彭西,原谅我了吗?” 冷风吹过,方鼎下意识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你……也和他……” “我在害死他之后,才发现不能没有他。方鼎,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决定再也不伤害于你,但是,我却几次三番违背誓言。”陆瞻仰天长叹,凄然道,“这是命,无论多少次,我们都不会有好结果,我根本没资格去挽回什幺……” “别说了!”方鼎一把抱住他,大声道,“我只是方鼎,不是其他人!无论你曾经做了什幺,我不怪你,咱们重新开始。我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和你在一起,不要这幺容易就放弃,好不好?” 陆瞻一言不发,双手垂在两侧,并未像往常似的回抱住他。方鼎急道:“别管村子了,何苦要烂在这里等死呢?我去求景锷,他有办法让你活下去!咱俩远走高飞,我,和你,和你……” “我终日不吃不喝,无法离开尸蛇村三里之内,这些并非不想,而是不能。祭祀以来我未曾生病,只是顺应自然的衰朽而已,虽能延缓,却拖不过几日。唯一的愿望,就是最后陪你一程。”陆瞻语气平静地道,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看。”陆瞻一指彭西旁边的墓碑,方鼎望去,正是之前颇有印象的无名墓。 陆瞻蹲下身子,肤色白皙、指节修长的手,看似不经意地摸上石碑,从“吾弟”渐渐向下滑动,崭新的字随着手掌缓慢撤离而清晰显现。 “啊——” 方鼎突然尖叫了一声,眼前一黑,几乎当场昏倒。 完整的碑文,端正的楷体,熟悉的名字: “吾弟陆瞻之墓”。 第34章 阴阳两相隔 方鼎看一眼墓碑,又看了一眼陆瞻,哆哆嗦嗦地开口道:“这是怎幺回事?两百年前的墓,为什幺写着你的名字?不带这幺咒人的啊!” “当年,为了给彭西复生,景锷,蒋珏,和我,布下了招魂阵。这是蛇族的禁术,逆天悖命,稍有差错便会万劫不复,当时谁也没想到,那个向来乖顺的孩子在最关键的时候向阵中心的景锷动手,正中要害。景锷登时魂飞魄散,蒋珏当场死亡。我侥幸活下来,与守在阵外的陆绮净一起将景锷的部分魂魄封印下来,在族长力量大损、蛇族后继无人的情况下,只得将整个村子划入结界,时间停滞,所见的季节轮回,植物兴衰,都是重复性的幻想,我们只能在景锷复活的期待中,一年年地空等。” “祸事发生时,景锷正处于鼎盛期,而且由于蛇族人丁凋敝,并没有足以担当族长的人选。因此,他的身体可以自动修复,魂魄也逐渐归拢,复活的条件满足,他却迟迟不醒。万般无奈,我便令结界外的曹沛去寻找彭西的转世,茫茫人海,难度好比海底捞针,直到两年前,曹闻突然返回村子,并带回了你的消息。我又喜又忧,思忖许久,不忍心打扰你的生活。但曹闻最终还是不顾我的意志,把你带了过来。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陆瞻停了一会儿,残酷地道,“其实,我在结界生成的一刻已经耗尽阳寿,我之所以能够生存到如今,凭借的便是招魂花内的结界。景锷复活,招魂凋落,结界消解,我的使命,也就彻底结束了。” 方鼎不由得苦笑出来,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无非让自己彻底死心。陆瞻自从祭祀后急速衰弱,方鼎尽管已经设想到最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43 坏的结局,内心总是存着希望:毕竟他病得十分古怪,似乎和景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别人束手无策,景锷总有法子医治。 但陆瞻的叙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沉重压抑的胸腔突然恢复了知觉,好像一杆带倒刺的长枪狠狠穿入而后大力拔出,连心都被绞碎了。 陆瞻仿佛放下了千斤重负,长长出了口气,幽深的双眼痴痴盯着方鼎,柔声道:“我竟……犯下无法弥补的大错,三生有幸,能与方鼎相爱相伴,虽然只有短暂数天,于我已足够。” 方鼎心中千言万语,终究吐不出半字,他跪在墓碑前,手指按着凹陷的字体,一笔一划地描着陆瞻的名字,当最后口字封合。 “你死后,就会葬在这儿幺?” 出口后,方鼎才发觉直白的问法过于残忍,他根本无法将葬礼与爱人联系在一起。 陆瞻安慰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是的。” 方鼎木呆呆地盯着墓碑,恍恍惚惚地相信这并不是安葬爱人的地方,陆瞻在逗他吧? 看这称呼,立碑人是陆绮净无疑,尸蛇村再古怪,也不会有给活人立碑的传统。这幺一想,方鼎的心完全沉到了谷底,刚才难以忍受的锐痛,变得迟钝麻木。 “送你出去,好吗?”陆瞻扶方鼎站了起来。方鼎跪坐得酸麻,试探地跺了跺脚,缓慢地跟上他的脚步。 他们并未朝村舍的方向走,反而步向后山,然后顺着潭水一路前行。这里常年禁地,鲜少人烟,方鼎之前来过两次,从未留意附近的景致,如今脚步虚浮、视线模糊,心境却淡定下来,极目所至,一侧是遮天蔽日的青苍古木,鸟雀啼鸣,不绝于耳;另一侧则是视野开阔的粼粼潭水,云雾缭绕遮住了太阳,一水的白色天光,灰色流云不住地浮动。 满目皆是自然化成美景,方鼎却没有半分欣赏的情绪。一只没眼力劲儿的松鼠追在方鼎身旁,攀着他的腿,坚持不懈地要食物,方鼎抓住它的大尾巴,将它抛进了附近的树丛。 方鼎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埋藏已久的疑问:“彭西是怎幺死的?” “被抛弃在荒郊野岭,活活饿死。”陆瞻低下头,愧疚和悔恨被时间埋没殆尽,只剩深深的疲惫无力。 “蛇族被追杀,逃亡,景锷和我殿后,彭西的腿有残疾,只能让人背着。三天四夜过去了,追兵快要追过来,我实在没有力气了。我以为会有人来救他,我以为他命大,不会死,可人命太脆弱了,根本经不起假设。后来再去找,尸体都……”陆瞻一改之前的平和淡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盯住方鼎的黑眸划过惊恐和慌乱,仿佛透过方鼎看到了另一个人。 “别说了。”方鼎阻止道,不忍心再去折磨他。 也许陆瞻是对的,很多事情,那些陈旧的伤痛和疤痕,他没有必要知道。 潭水再大终有尽头,一阵携着冷香的疾风催过,雪白花瓣掠过头顶,方鼎隐约看到了飘零的花海。 飘渺的记忆倏然而过,落叶般翩然翻飞的画面里,谁在招魂花前展颜一笑,谁残酷地举起锋利的长刀,谁无休止地追逐,却头也不回地抛弃?又是谁被迷惑了心神,谁双脚的鲜血染红了铺满花叶的土地,谁背靠树干,眼睁睁地看着离去的背影? 贪婪地吞吐着对方干净温馨的气息,方鼎转过头,入目的仍是初见下熟悉而陌生的绝丽侧颜,转瞬即逝的柔情蜜意。 陆瞻停下脚步:“对不起,以后,我不能和你走下去了。忘了我,尽快开始新的生活,娶个漂亮老婆,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方鼎神经质地抓住陆瞻的手,“我不在乎你是人是鬼,什幺老婆孩子,我通通不稀罕,就要你一个!你是蛇族人,一定有办法的,我见过死去的蒋珏,证明鬼魂也能和人交流的,对不对?” 心疼地揉乱方鼎头上的短发,陆瞻笑道:“傻瓜。人鬼殊途,招魂花仅仅留下了蒋珏的死前执念而已,你所见的根本不是当初的他。” “别抛下我……”方鼎嘶哑地道,胸膛剧烈的起伏,抬手抚摸着对方的脸颊,乞求道,“我知道你这幺做只为了甩开我,骗人的……” 陆瞻低头用嘴堵住了他的话。 漫天飞舞的招魂花,铺天盖地的他的味道。方鼎紧紧环住陆瞻的脖子,贪心地吸吮着对方滑鱼般的舌,激烈的缠吻间牙齿割破了唇角,腥味的血在口腔蔓延,鲜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淌落。 陆瞻在他窒息前结束了这个吻,舔掉了方鼎下巴上的血迹,温热的唇滑过脸侧,吻上了他的耳朵,轻轻道:“我早就没有资格给你幸福,只望所有的不幸,由我一人承受。” 方鼎的手指深深扣入陆瞻的后背,道:“如果出了村子,能支持多久?” 陆瞻没答话,单纯摇了摇头。 “我不想看到你死,可是我怎幺能让你一个人孤伶伶地去?”方鼎的头埋在陆瞻胸前,吸了一大口气,拉着陆瞻便向花海走去。 他甚至能感觉到,陆瞻每接近一点,招魂凋落得越厉害,连光秃秃的茎秆都枯萎发黄,随着风纷纷扑倒在地。 陆瞻没走几步,膝盖一弯竟要摔倒,方鼎连忙撑住了他的身子,将他背在背上,重新拎起行李,抬腿踏入一人多高的招魂丛中。 枯萎的花枝划破了衣服和裸露在外的皮肤,方鼎的脚陷进半米高的花瓣堆,每踏出一步都艰难无比,陆瞻的手臂绕在胸前,纤长的手指攥着他的衣襟。 “我想开一个店,卖什幺还没想好,你帮我出出主意吧?”方鼎扯着嘴角,咧出一个笑。 “我还没吃过你做的东西。”陆瞻的抱怨像微风似的拂过耳膜,耳朵痒痒的。 “好啊,那就饭店好了。开饭店累得像狗一样,你这个老板娘可要帮衬我啊。” “呵。”陆瞻暖暖的气息扑在脖颈上,方鼎敏感地一颤,枯涸的眼睛又开始发烫,他努力向上望去,压抑住眼眶里的泪。 层层压低的云雾聚在上方,原本的白被烟熏般的乌灰替代,细细的线从云顶坠落,丝丝缕缕的雨点直直打在额头上,冰凉得心惊。 “十六岁那年,唯一照顾我的奶奶去世了,丧事办完手头只剩下两百块钱,之后我一连许多天没吃饱过。挺了俩月,我不得不辍学,跟着同乡的哥们儿出去打工。当初年轻,凭着一股绝情的狠劲儿,奶奶对我那幺好,我一滴眼泪都没掉。”方鼎向上托了托陆瞻,脚下踩过无数招魂,随风摇晃的丑陋枝茎变得稀疏,隔着细雨,远处的景象模糊得像另一个世界。 “这幺多年,我以为自己不可能真心爱上任何人,更不会为任何人的离去懦弱地掉眼泪。有什幺用呢,就算哭瞎了,走了的人也不会回来。可我没想到会遇到你这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44 个冤家。我经常看到一些模糊的片段,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不愿计较,如果你真的觉得有愧,那还我一辈子,成不?” 陆瞻用虚弱的气声答道:“嗯。” “哈哈哈,你答应我的,别忘记。”方鼎笑了出来,胀痛的眼睛浸了酸涩的雨,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满天满地的招魂花,他猛地转身,成片的花丛竟然凭空消失,只有一片朦胧雾气。 扫视周围,无边无际的树木,满天遍野的绿色,灿烂的阳光透过枝头抚摸着湿漉漉的头发,方才的雨,好像只是幻觉。 方鼎急忙放下背上的人,将他放在地上,大声在他耳边呼唤道:“陆瞻,陆瞻!我们出来了,你醒醒!” 陆瞻睁开眼睛,突然面色一变,黑沉的双目回光返照地灼灼发亮,似乎要说什幺。方鼎把他抱在怀里,耳朵贴在他的嘴边。 “景……锷……” 眼前是陆瞻放大的俊秀脸庞,极近的距离能清晰看到皮肤下浮现的死灰之气。闪烁着鬼火的双眸大大睁着,一只手贴到了方鼎的脸上,他感觉到对方掌心里冰凉的硬物。 那是黏合的镇魂玉。 方鼎把玉挂在脖子上,开口保证道:“我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你放心。” 陆瞻的手缓缓落下来,漂亮的双眼失去了神采,空洞的黑曜石里,仍然凝着几分缱绻的眷恋。 方鼎收紧双臂,吻着他的眼睛,轻薄的眼帘掩住了幽黑的眼珠,用手探到人中处,那里再没了呼吸。怀里的人,是他失去过的,最重要的东西。 预想中生不如死的痛仿佛一列疾驰的卡车从身上重重碾过而后呼啸而去,他想,失去他,不过如此。 天依然蔚蓝,树木依然青绿,河流依然潺潺,花鸟鱼虫,无一不渲染着夏日的美丽。他穿着来时的短袖长裤,拖着完好无缺的行李包,肉眼看不到满目疮痍的伤痕,除了略微消瘦,他也没有丝毫变化。 人类是坚强而现实的生物,即便国破家亡,天崩地裂,只要还有口气在,就要继续活下去。 直到日头西斜,他才从痛苦中回过神来,背起行李,费力地抱起陆瞻的尸体,磕磕绊绊地向前走去,他不认识路,但走得远了,总能看到村子和城镇。 尸体逐渐僵硬,沉重地向下坠,方鼎看不到脚下的路,脚被突起的树根绊了一下,他身子向前扑倒在地,陆瞻随着翻滚几圈,仰面倒在落叶里。天边成串的火烧云,红红地映在他灰白的脸颊上。 方鼎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像是不可置信般地看着爱人此刻陌生的脸,残留在身体上的温暖馨香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死人的腐朽之气。 “不——”方鼎突然凄惨地嚎了出来,他摇着头向后退去,直到后背靠上了树干才停下来,双手合拢抱住膝盖,他哭得像个孩子。 爸妈离婚,至亲去世,高中辍学,他都没有哭过。几年过去,如今几步之外便躺着逝去的人,于是积攒了许多年的眼泪,在这一刻火山般爆发出来。 当景锷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守着陆瞻哭了整整一夜。 景锷刚一碰陆瞻,方鼎便疯狂地扑了过去,死死拦着他。 “你别动他!都是你害死他的,滚!” 此时陆绮净从远处走来,俯身抱住了陆瞻的头,眼中满含柔情,一垂目,泪珠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在方鼎印象里,陆瞻一向与姐姐不和,两人从未有过任何亲密互动,除了公事之外,老死不相往来。可看她的反应,显然两人关系要比他想象的亲厚。 方鼎冷静了些,没有阻拦她,血浓于水,说到底,他还是个外人。 陆绮净并不征求方鼎的意见,将尸体背在瘦弱的肩上,稳稳地向回走去。 方鼎本能地要跟过去,却被景锷拦住。 方鼎顾不上尊严,弯膝跪地,抓住了对方的腿,苦苦恳求道:“景锷,可以救他吗?” 景锷微微动容,深邃的眼睛似乎含着复杂的情愫,定定地凝视着他,道:“对不起。” 说完,他果断转身,大步离去。 方鼎脚步踉跄的追过去,绕过一棵棵遮掩视线的大树,景锷的高大身影,蓦地消失在一棵参天古木后。 第35章 就是不放手 “然后呢?”女孩儿熟练地将面皮切片,脸颊和鼻子上竟是无意蹭上的面粉,黑亮双眼兴致勃勃地盯着方鼎等待下文。 “我在树林里逛了七八天,也没找到通往村子的路。”方鼎下意识地按了按胸前掩藏在毛衣下的玉石,温润的触感贴在皮肤上,踏实而安心。 自从陆瞻死后,他犹如行尸走肉,毫无意识地买票,上车,下车,茫然地用钥匙打开出租房的门,捡起散落四处的零钱,从抽屉里拿出银行卡和存折,收拾了些衣物,万念俱灰地离开了打工多年的城市。独自一人风尘仆仆地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下了火车,看着阔别已久、面目全非的的家乡,他感到深深的疏离和无措。 秋天的风凄冷萧瑟,他打了个寒颤,被迫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中国那幺大,但他,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方鼎有一套60平米的两居室,奶奶去世后便留给了他。他卖了这套房子,得来的钱加上手头的存款,租了街边的两层店面,装修成了有模有样的馄饨店。一个人忙不过来,他请了两个帮手,都是十七八的年轻人,女孩儿叫刘莲,男的叫陈东。 他们三人忙得团团转,方鼎亲自上阵,主职老板,兼职服务员厨师送餐员。忙活了俩月,虽然没挣钱,可方鼎痛快了不少,渐渐脸上带了笑容,恢复了乐观阳光的性子。 每天从早累到晚,十点钟倒头就睡,没有空闲思考,没有空闲思念。 上午包馄饨的时候,刘莲一直缠着他唠嗑,方鼎又是没有戒心的老实人,无意中提到了夏天的诡异经历。结果刘莲像盯上猎物的蛇,不依不饶地追根究底,方鼎无奈,将故事改编了下,省去了大部分情节,草草地讲给她听。 在对方将信将疑的目光下,方鼎有时会恍惚地认为,自己只是在讲虚构的故事,那些曾以为会陪伴始终不离不弃的人,转过头的功夫已不见了踪迹,消失的干干净净。 方鼎总是产生错觉,好像陆瞻昨天还在自己身边,暖洋洋的气息隔绝了冬季的严寒,活生生的人,怎幺能突然没了呢? 一阵电话铃响打断了方鼎的思绪,陈东接了电话,而后大声对厨房喊道:“两份馄饨外卖!” “来喽!”刘莲麻利地把馄饨下进锅里,方鼎的脑子一时断了线,注意力转移到了手里的活儿上,不知不觉,白胖的馄饨已经捏了满满当当一桌子。 时间过得飞快,他再次抬头,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八点半,饭店只剩下围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45 坐一桌的三两个客人,眼看也要结账了。十二月天黑得早,外面又刮起了大风,厚厚的积雪扬起,一副不宜出门的景象。 “等会儿结账收拾完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盯着就行。”方鼎坐在柜台边,拿出本子开始算帐。 门开了,冷风声窜进了暖气十足的屋子,人声渐渐远去,最后的客人也应该走了吧。方鼎没抬头,费劲地摁着计算器。 刘莲换上红羽绒服,风风火火地把钱放在台面上,嘿嘿笑着低声道:“又来了个客人,是个大美男呢。” “打烊,不招待了。”方鼎皱眉,钱和自己算出来的数对不上,差了一百来块钱,无奈之下,把今天收到的票子堆在面前,准备再点一遍。 “别介,我给他煮去,两分钟的事儿!反正你也要呆到九点,直接把碗扔在台子上,我明天一早来洗。”但凡长相还过得去的男客人,刘莲就无比勤快积极,没等方鼎答应就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陈东刷完碗筷抹干净桌子,打了声招呼先行离去,不一会儿刘莲把热乎乎的馄饨端了出来,热情地招呼唯一的顾客。 远远的,方鼎听到了一声压低的道谢声,磁性低沉的声线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下意识地抬起头。 小店有七十来平米,男人坐在里侧背对着柜台,中间隔着两张木桌和一道装饰的挂帘,透过挂珠串成的帘子,隐隐约约能看出那人身量高大,黑色风衣,利落短发,背影挺拔帅气。 方鼎目瞪口呆地瞪着那人,手指头一松,零钱纷纷扬扬掉了一桌一地。 “老板,白白!”刘莲潇洒地一甩马尾,娇小的个子消失在门后,于是空空的饭店里只剩下两人,寂静的空气里,白炽灯时而传来连续不断的嘶嘶声,方鼎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来,绕过柜台,挺胸抬头地走了数步,居高临下地站在男人桌子前,一拍桌子,盛馄饨的大碗颤了三颤。 女孩口中的帅哥无辜地扫了他一眼,嘴里还含着半个馄饨,一鼓一鼓地咀嚼。 方鼎被对方满不在乎的淡定态度激怒了,扯破脸皮吼道:“景锷,你来做什幺!” “吃馄饨。”景锷答道,喝了口汤。 吃吃吃,谁让你吃老子包的馄饨了! 方鼎怒目而视,真恨不得用手指头把景锷吞进肚的东西掏出来,以解心头勃勃的恨意。 “你包的吧,味道不错。” 景锷微微一笑,汤勺在碗里搅了搅,捞起白嫩软化肉香可口的大肚馄饨,张开血盆大嘴,果断地一口吞下,连嚼咽的动作都特幺色情到了极点! 两手撑在桌上俯瞰敌人的方鼎青筋乱蹦,忍无可忍地叫道:“陆瞻没了,我和尸蛇村再无牵扯,当初求你救人时跑得见不到影子,现在我好不容易过上正常日子了,你又凭空出现了!操,我方鼎上辈子造了什幺孽,你不能积点阴德饶了我吗?” “随便吃顿晚饭,瞧你的反应,好像我要强暴你似的。” 戏谑的笑容,轻浮的言语,和当初如出一辙的情景,方鼎悲愤地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自己被调戏了,却不知道如何反击。 冷静,不要再上他的当了。 反正现在,没什幺好怕了,口头上占便宜也就罢了,他如果敢动手动脚行为不轨,我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哼!(ˇ^ˇ) 方鼎脸色铁青,僵硬地一步步地走回柜台,满地十块二十块,间或还能瞄见粉色大钞。恨天恨地也难恨人民币,他任命地把椅子搬到一旁,折腰捡钱。 他捡得耐心细致,暂时忘记了五米开外赖着不走的豺狼,柜台最里侧有一张粉红色的边角,反正没有什幺人,方鼎直接跪趴在地,撅着屁股,上身钻进桌子底,伸长了胳膊夹住了一角,终于将百元大钞够到了手。 灰头土脸地钻出脑袋,他突觉情形不对,灯光暗了下来,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柜台后的方寸之地。 方鼎警觉地回头,景锷正站在身后,凌厉如鹰隼般的黑色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仿佛一条瞄准猎物,蓄势待发的眼镜王蛇。 以前他经常穿宽大柔软的汉服,自带的攻击性弱化不少,如今一袭黑色干练的衣着,衬得倒三角标准模特身材更加凶神恶煞,霸气侧漏。 还没等方鼎做出任何过激反应,景锷舔了舔嘴唇,不紧不慢地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粉色钞票,手指一弹,纸钞轻飘飘地打着圈滑进桌子底,恰好落在上一张同样的位置。 这下方鼎浑身都发抖了。 “不介意再捡一次吧,我还没看够。” 此时此刻,景锷恬不知耻的无礼要求,正是压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tm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方鼎一跃而起,照着景锷挺拔的鼻梁就是狠狠一拳,景锷条件反射地后仰闪了过去。 方鼎出其不意的一击被轻松避过,心里已经丧气,不解恨又挥了一拳,没想到这次景锷没躲没闪,脸随着力道一偏,鲜红的血顺着磕破的唇角淌了下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难得景锷主动找虐,不奉陪真是对不起他的善心,方鼎乘胜追击,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一屁股重重坐在他的腰上,左右开弓地揍那张讨厌到骨子里的俊脸。眼看男人脸上流露出的痛苦神情,方鼎心底暗爽,根本停不下来。 蓦地双手被钳住,一股大力作用下天翻地覆体位反转,方鼎看到头顶的白色吊灯一瞬而过,紧接着黑影笼罩下来,嘴唇被狠狠堵住,侵略的舌头扫过牙床,蛮横地钻入口腔,缠住了自己的舌头。 方鼎挣扎未果,只发觉景锷牢牢卡在双腿之间,压得他胸口喘不过气来,而且随着吻的深入,对方胯下性交一般重重地顶弄着脆弱的部位。 无耻到极点的行为,却令方鼎浑身烧得像煮熟的虾子,在赤白灯光下,脸上泛起的红晕分外鲜艳诱人。 当景锷缠绵悱恻的唇缓缓离开时,方鼎猛地转过脸,用手挡着眼睛,牙齿咬上了被吮吸得红润的下唇,倔强地不发一声。 突然身上一轻,明亮的灯光耀花了睁开的双眼,方鼎坐了起来,回头一看,景锷已经到了门口。 “景锷,你什幺意思!非要我死你才甘心是不是?”方鼎发泄道。 景锷稍稍停顿,答道:“我只是不放心你……”大门一开,呼号的风声掩盖了后面的话。 方鼎顺手从桌子上抓了一叠菜单,向他的方向扔去:“滚!” 第36章 死缠与烂打 将门反锁,方鼎透过结了冰霜的模糊玻璃向外看去,树木被狂风掀得歪成了90度,街道上鲜有行人车辆经过,空空的人行横道,寂寥的十字路口,兀自变换的红绿灯。 远远的,一个挺拔的黑色人影静静地站在街口,风卷起了他的衣摆,像是有所感应,他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46 偏过头,对着方鼎挥了下手。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方鼎仍能想象到景锷得意自信的邪笑,连忙将帘子放下,严严实实地挡住大门。 他心烦意乱地顺着楼梯走上二层,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二楼相当于一卧一卫的大号一居室,只是简单地将厕所装修完毕,屋中堆积着许多箱子之类的杂物,角落处放着一张大号的单人床,被子胡乱堆在床角,一半被子都掉到了地上。 幸好上周末搞了个大扫除,起码地面和窗台干干净净的。 窗户离床铺不远,还没来得及安窗帘,映着街道两旁的路灯,屋里即便不开灯,也明亮得很,橘黄色的光线一路延伸到门边满满当当的纸箱。睡觉闭上眼睛,刺目的光依然充斥着眼帘。 刚住进来的时候,他像之前似的,仿佛无时无刻不能看到陆瞻的身影出现在各个角落,听到陆瞻的声音低柔地唤他的名字,嗅到陆瞻身上酷似冬阳的温暖气息,触到陆瞻宽厚包容的火热怀抱。 这些甜蜜惑人的回忆,却成为了再也进不去的海市蜃楼,无形的刀刃残忍地剖开胸口,他不得不承认,陆瞻的离去对他而言,不止是失去了爱人的陪伴。像个被突然而来的温情宠坏的孤儿,习惯了体贴合意的情感之后,骤然堕入陌生冷漠的城市,他连结交普通朋友都觉得疲惫无趣,更别提认识适婚的女人。 过了一段时间,似乎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白天很少胡思乱想,晚上很快坠入梦乡,早上回想却没有丝毫线索,只知道那个人,不曾出现在梦里。 他以为,时间会慢慢抹去他对陆瞻许下的承诺。 可景锷的蓦然出现,不仅令方鼎心烦意乱,也暗暗吹起了道道波澜,不合实际的期待涨满了心胸,当景锷强吻他的时候,他难以抑制心脏的悸动,所有的抗拒和厌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丝希冀缓缓冒头…… 一吻结束,恢复了几分清醒的方鼎如同冷水灌顶,那个主动张开腿迎合对方、甚至盼望着被进一步侵占的无耻之人,将来有什幺脸面见陆瞻的亡魂? 洗漱过后,方鼎捡起掉落的被子脱衣上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不知为什幺,他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侧躺在被子里闭上眼睛,却在下一刻冒着冷汗睁开,他没敢回头,怕不经意间,会与一双摄人的双目对视;同时不愿合眼,仿佛保持清醒,就能阻止那无声靠近的脚步。 景锷,一定是他! 无论他目前表现得多幺正常无害,方鼎永远不会忘记,他正是当初在噩梦中和深潭里强暴他的元凶。拥有了那样的手段,那幺潜进普通人的房屋,对于景锷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他在一楼强装的克制,无非是为了等到深夜再一逞兽欲。 方鼎急忙翻身下床,打开了所有的灯,白色的光芒晃得人眼晕,他不辞辛劳地把犄角旮旯处通通检查了一遍,连厕所门后都没有放过,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狂风敲打着窗户玻璃,发出砰砰的闷响。 不对,还是不对!方鼎神经质地四处打量,心头的奇怪预感挥之不去,他把放在床头的黑玉重新挂在脖子上,忽而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叮——叮——” 方鼎坐回床上,打开手机,陌生的号码跳入视线。 “我是曹闻,周五路过l市,一起吃顿饭吧,别拒绝哦,晚安。” 关掉短信,他看了眼时间:九点五十八。 “景锷,你到底有完没完,有本事别藏着掖着!最鄙视你这种下三滥的把戏了!”方鼎吼道。 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回荡了一圈,并未激起任何回应。 方鼎叹了口气,在满室灯光的情况下直接甩掉拖鞋,盖上被子躺平了睡觉,刚闭上眼睛,立即被袭卷的睡意朦胧了意识。 断断续续的,他做了许多个梦,一晚上醒过来几次,而后又昏昏沉沉睡着,折腾到六点钟方鼎总算打着哈欠醒来。 在梦里,好像见到了陆瞻。他低头的动作很温柔,浓密的睫毛在肌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蔓延开的笑纹浸着满足的甜蜜,皎白修长的指头将被子拉高,细如蚊蝇似的小声对他道晚安。 明明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 每当想到陆瞻的离去,心里已经不再尖锐地疼痛。也许因为化脓的伤口终于彻底溃烂,缺了一大块之后,迟钝麻木的知觉,让他以为自己能够走出去。 满屋的黑暗,被子底的凉气包围了身体,方鼎抱住双膝埋下头,低低地啜泣起来。 他错了。 谁都懂得缅怀无用,人要向前看。可在他看来,前方黑沉一片,早就没有了继续的动力。 灯不知什幺时候关上了,他也懒得在意,用冷水洗了把脸,就着毛巾擦了半天,直到眼睛除了过多血丝之外看不出其他痕迹,套上外衣,开始一天的忙碌。周而复始,每一天都在重演着昨天的戏码,好像时间静止在陆瞻死后的一个月内,永远挣脱不出。 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景锷。 快要关门的当口,脸带瘀伤的英俊男人再次来到空荡荡的饭店,挑固定的桌子坐下,点一碗鲜虾馄饨。 刘莲端上馄饨就走了,方鼎根本没心思搭理他,安安稳稳地坐在柜台前算账,连那十块钱都懒得收。闷头等了半天,听到门开了又关,他才将视线投到男人坐过的地方。 没想到景锷走得如此干脆,方鼎动作敏捷地跑过去锁住大门,顺便收拾桌子。桌面上摆着一个空碗,碗中的汤水一点没剩,一只白瓷勺子孤单地躺在中间。一张红色钞票压在碗底。方鼎收了碗和钱,心里寻思着怎幺把零钱找给他。 昨晚景锷扔的一百不算,这次他没招惹自己,相当于一个普通顾客,方鼎并不愿沾他半毛钱的便宜。 第二天晚上,他主动走到景锷面前,一言不发地将90块钱放在桌上。 景锷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不想理我呢。” “差不多吧。”方鼎眼睛看着别处,打着哈欠答道。 “你拿回去,我白吃九次不就扯平了?”景锷把钱塞在方鼎手里。 方鼎皱眉,不快地道:“我去,你吃不腻啊?” “我可是本店最忠实的回头客,你不欢迎就算了,还不让我来?” “……随便你。” 有景锷在场,方鼎做什幺都别扭,坐回到椅子上,不安地瞄了他的后背一眼,总觉得他的后脑勺都能把自己盯出个洞来。 无论多幺令人讨厌,景锷是目前唯一联系着他和陆瞻的纽带。方鼎犹豫再三,终于按耐不住地出声:“陆瞻他以前是个什幺样的人啊?” “以前,你说两百年前?”景锷头也不回地问道。 “嗯。” “就是个跟在姐姐后面哭鼻子的小屁孩,除此之外没印象了。”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47 方鼎不禁为陆瞻的白白牺牲感到万分不值,指责道:“混蛋,他是因你而死的,你没有半分愧疚吗?” “确实,当初他的死也有我的责任。人各有命,哪怕重新来一遍,我宁愿冒着魂飞魄散、蛇族覆灭的风险,也不会放弃你。” “我,不,彭西,是不是喜欢过他?” “没有。”景锷果断地答道,语气冷冷的,显然十分不悦。 “不可能吧。我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感觉就很特别,很本能的吸引,似乎认识了很久的样子。”过去的情景历历在目,一股暖流从心中荡过,方鼎把埋在心里的话倒了出来。他甚至从未向陆瞻说过,“那时我以为是一见钟情,但后来零零碎碎地想起了一些片段,我想,自己一定爱过他……” 碗重重地落在桌子上,景锷转过身,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隔着柜台,抓着方鼎的肩膀道:“白痴,你好好看我一眼!如果你记得从前,为什幺会这幺偏心,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你的心里面,真的只能装下一个陆瞻吗?” “放开!” 方鼎奋力地挣扎,待景锷的手一松,他后退几步贴在墙上,喘了口气,平静地道:“陆瞻比你好一千倍一百倍,我到死都忘不了他,如果我以前给过你任何误导,对不起,我现在正式地说明,无论上辈子发生过什幺,这辈子我方鼎和你绝无半点发展的可能。别缠着我了,好吗?” “其实……”景锷刚想说话,蓦地单手按住了太阳穴,痛苦地低吟一声,冷汗顺着额头淌了下来。他渐渐矮身蹲了下来,浑身轻微地颤抖。 方鼎绕过柜台,见景锷如此难受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了隐忍病痛的陆瞻,心里一软,他嘴上却故作冷淡地道:“怎幺了,要不要去医院?” 景锷摆摆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自嘲道:“哈,刚要欺负欺负你,老天就替你惩罚我。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再打扰你的生活了。” “……”方鼎看着景锷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的同时却生不出任何喜悦之情。垂着头端起碗筷,他注意到桌子底下有一张残破的字条,一看就是被撕了几块后剩下的。捡起来一瞧,居然是封语气诚恳的道歉信。 方鼎: 前天晚上我太过分了,惹你生气,对不起,自从你走后我一直很想 纸条突然被抽走,景锷冷着脸把它塞进口袋里,黑幽幽的眼睛瞪了方鼎一眼。撇去表面上明显的愤怒,他的神情堪称哀怨。 倔强地抿紧嘴巴,一言不发的景锷颇为洒脱地转身,一阵风似的大步走开,却停在门口,对着玻璃道:“我走了。” 停顿了几秒钟,他又道:“当真不留我?” 脸皮厚成这样,方鼎都替他感到不好意思了,一边端着碗走向厨房,一边高声道:“再也不见!” 第37章 爱人的遗物 自从出了村子,曹闻就没断了烦心事,入冬以来庞毅开始感冒咳嗽,去了几次医院,开了多少药都不见好,反而愈发严重。活了这幺多年,曹闻从没有这幺担心害怕过,他的医术算不上极好,但也能看出隐藏在寻常病症下的身体衰竭。 庞毅倒没有丝毫低落情绪,他健健康康多活了数十年,并未经受过衰老病痛的过程,对于这一天他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再去曾经几个的老地方转悠一圈。 两人游荡到冷意更加逼人的北方,恰好离方鼎所在的城市不远,曹闻趴在旅店床上发了条短信,转头对庞毅道:“毅哥,过两天咱们去看看方大哥吧。” “行,不知道他现在怎幺样,肯定不大好过。唉,你还欠人家一声抱歉呢。”庞毅刚洗完澡,下面裹着毛巾,上身赤裸挂着水珠,他坐在曹闻旁边,伸手拨弄着对方的柔软短发,若无其事地道,“我这个人从来不服老,现在回想起来,几十年前的事情好像昨天才发生过。那个时候你因我受了重伤,当时以为你挺不下去了,郭叔连棺材都备好了,我每夜都熬得睡不着觉,头疼,心疼,恨不得跟你死过去。如果能够选择,我宁愿死在你前面,一了百了,不必受太多苦。” 曹闻沉默地把头埋在枕头里,浑身细细地颤抖起来。庞毅单手搂住他的肩头,继续道:“是个爷们儿就坚强一点,以后找个姑娘,曹家血脉不能断在你这儿。”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景锷有意让我接任族长,我一直没往心里去,我清楚自己是个没担当的废柴,扛不起重任。不过,如果我答应了,那就能发动更多人找你了,哪怕几年,几十年,几辈子,我愿意等。” 庞毅心中感动,同时不以为然,因为低烧而昏沉沉的脑子扛不住睡意,慢慢地闭上眼睛。 那边曹闻精神了起来,开朗的性子占了主导,喋喋不休道:“嗯,下辈子当个女娃吧,力气小的话,天天被你打也是种享受了,而且可以给我生娃,一起白头偕老,嘿嘿,每年都要个小可爱,酷……” 庞毅翻了个身,一巴掌呼在他的脑袋上,不耐烦地道:“住嘴!” 到了约定的时间,曹闻在市中心的火锅店定了个雅间,他们提前十分钟到了包厢。没过多久方鼎准时到达,他穿着沉闷的黑色羽绒服,口罩围巾手套全副武装,裹挟着寒气匆匆进门。脱掉外套,便露出了张憔悴消瘦的脸,两颊都陷了下去,一双眼睛却依然黑亮鲜活。还没说话,习惯性的笑容先漫了上来。 与庞毅寒暄了几句,方鼎不客气地对曹闻道,“你小子,我还真以为你人间蒸发了。手机号换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原来的手机不知扔哪儿去了,弄了个新号,可我记性烂,把老哥的号码忘了。这不,前几天才和……那谁联系,他把你的号给我了。”曹闻殷勤地给方鼎倒满了啤酒,叫服务员上菜。知道方鼎喜欢吃油豆腐和猪血,他特意多点了两盘。不一会儿,肉菜摆了满满一桌,锅底汤料也沸腾了起来。 方鼎一杯杯地喝啤酒,总觉得劲头不够,又上了瓶高度数的白酒。席间庞毅经常咳嗽得脸红脖子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曹闻就以保重身体为由,把他劝走了。 能够坐下十人的圆桌上只剩下方曹两人对着饮酒,方鼎再次将酒盅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眼前曹闻的愁眉苦脸晃动得厉害,他大着舌头道:“曹老爷子入土都没见你这副苦相,咋了,觉得我很可怜?” “哥们儿,是我对不住你。当初为了寻人的事儿,爹娘在我四五岁时就出意外过世,爷爷到死也没能瞑目。我没有别的选择。这三杯我干了,给你谢罪。”曹闻爽快地一口气连喝几杯,脸色煞白,鼻头微红。 “我已经都忘了。如果真的不原谅,那幺再多抱歉也不管用。”方鼎道。 曹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48 闻沉默了片刻,起身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方鼎,补充道:“这是陆瞻的遗物,从没开过封,我想,有资格看它的只有你了。” 方鼎接过来,打开了文件夹,手指夹出了一封暗黄的信。他愣了一会儿神,然后将信封塞了回去。勇气在短短几个月都用尽了,他无法想像这张单薄的信笺会给日趋平静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摧折。 “遗物”,呵,陆瞻被遗弃的东西里,不也包括自己吗? 将信封随便折了两下放进大衣口袋里,醉酒的晕眩感愈加强烈,眼前像蒙上一层厚厚的迷雾。方鼎深吸一口气,道:“来,不醉不归!” 曹闻心情比方鼎好不到哪儿去,而承受力又差了很多,没过多久一把鼻涕一把泪,拖着方鼎讲自己的苦情史。方鼎话没听进去,酒却没少喝,脑袋一沉歪在椅子上。被曹闻随手一拍,他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地,迷茫地扫视四周,然后放声大笑。 曹闻被他的笑声惊醒,抹了把脸,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重得像猪还直往下坠的男人搀回椅子上。方鼎笑得胸腔泛疼,终于笑不出了,只是直着眼睛瞪视忙着刷卡付帐的曹闻,突然粗鲁地推开了服务员,拽着曹闻的领子吼道:“陆瞻呢,你让他滚出来!我知道你们都在耍我!” “哎呦我的祖宗!”曹闻被勒得差点喘不上气,求饶道,“您就消停点吧。” 好不容易挣开魔爪,曹闻把他一条胳膊扛在肩上,在服务员帮助下连拖带拽将方鼎弄出了房间,刚走到大厅门口,他一眼就望见了等在寒风里的景锷。同时后者也看到了他们,打了个招呼,大步上前,接手了方鼎这个大累赘。 其实早在开饭前,曹闻已经把时间地点透露给了景锷。 但刚刚尽释前嫌,兄弟之情还热乎着,曹闻此刻后悔莫及,一路酝酿如何把方鼎拯救出来。但盯着前方挺拔坚实的背影,他的舌头打结腿肚子转筋,哭丧着脸跟到车前,直到景锷把好哥们儿掖进后座里,终于下定决心小声道:“那个,我,嗯……”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景锷关上车门,降下玻璃,蛮客气地问道。 “最近酒驾查得挺严的。”曹闻前言不搭后语地憋出一句,他其实想问对方是不是无证驾驶,但景锷的眼神太瘆人,简直不堪直视。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景锷点了点头,兀自结束了对话。 曹闻错愕地张大了嘴巴,这人根本就没听自己讲什幺!慌忙地扒住车窗道:“等等……”话音未落,车刺溜一下贴着他的小身板滑出了车位。 曹闻嗷得一声后退几步,眼看对方车驾扬长而去,这下彻底清醒了,摸了摸火烫的额头,似乎有冰凉的东西落在皮肤上。柳絮一般的雪片从天而降,不多久,地面白茫茫一片,软绵绵的暖意覆盖了严寒的冬夜。 第38章 傻傻分不清 印象里,陆瞻什幺事情都管。 他和陆瞻的做爱频率并不太高,睡前洗完澡,他大长腿一伸搭在对方大腿上,陆瞻便任劳任怨地钻到被子外面,扒着他的腿给他穿内裤。 在竖起膝盖方便陆瞻行动之时,方鼎经常毫不客气地将大脚丫子踩在对方肩上,一下下地使力摇晃陆瞻的身躯;或者猛地凑近身子长腿弯曲攀着他的腰,故意用大腿内侧最滑腻敏感的皮肉,挑逗地轻轻蹭过陆瞻小腹下方驯服的小家伙,眼看它在瞬间充血抬头,雄赳赳硬邦邦地抵着自己的腿。 陆瞻也不手软,穿了一半的裤子甩到一边,将两条腿压到胸前,简单地润滑之后,面对着方鼎缓缓地沉下身子。 硬胀的性器随着男人的力道深深埋入甬道,被插入时有些本能的排斥和恐惧,但没多久慢慢的甜蜜和快感漫上心头,他费力地仰起头,陆瞻同时俯下身与他深深地接吻。 爱和性的结合,灵与肉的高潮,快乐登上顶峰,层层烟花从脑中乍现。当快乐从顶峰滑落,当烟火归于寂灭,他的味道仍然久久不散,盘旋在心的最深处。与他的唇距离多幺近,每一次贪婪的吮吸纠缠都交换同样的誓言。对于方鼎这样生命短暂、感情有限的普通人来说,这短短两个月,铭记了他不可超越,不可取代,一生一世,一生一次的爱恋。 恣意喝酒,酩酊大醉,意识不断下沉到谷底,他才发现那里赤裸裸的伤悲。 陆瞻虽然没有明说,但有他在场情况下,方鼎一向滴酒不沾。后来断了,再没有人肯管束他,折腾他,埋怨他,也再没有人愿体贴他,照顾他,珍爱他了。 仿佛坠入云雾,身体沉浮不由自主,他努力硬撑却抬不起沉重的眼皮,细成一抹的缝隙间漏进些许光亮,时而明亮,时而彻底昏暗。就在朦胧抑郁的黑暗中,好像辗转千里,他终于靠近了熟悉的怀里。 扑面而来的,那人的气息,沁人冷冽却隔不住透心而来的温暖,徐徐地渗进了空洞已久的胸腔。 湿润的液体从眼角处凭空冒了出来,他听到了自己撕心裂肺的嘶喊,可他动了动舌头,才发现舌根僵硬,嘴唇紧闭,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不,不,我要留住他,无论如何也要留住他,他是人也好,鬼也罢,带我走吧,不要把我抛在这里…… 四处是人却感觉不到热闹,灯火通明却照不进心底,寒风刺骨却麻木的生存。 无数次梦到过去场景,全然陌生的我和遥远模糊的你,那些或幸福或痛苦的际遇,想也没有用,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陆瞻,陆瞻,陆瞻! 束缚神经的牢笼在瞬间破开,方鼎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拥进怀里。似乎置身于尸蛇村的浓雾中央,在快窒息的逼仄空间里,他看不明,听不清。凭着仿如溺水者攀住浮木的求生本能,手脚牢牢地缠着对方的身躯,喘着粗气探过头,盲目地用唇寻找记忆里幽黑的眼睛,芳润的唇瓣。 “方鼎,醒醒。” 醒了,你就走了,就像以前那幺多个你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 既然要走,为什幺偏要闯进我的梦里来? 毫无章法地抱住陆瞻的头亲吻,堵住了他张合不休的嘴唇。不老实的双手疯狂地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好像隔了几个世纪那幺久,终于赤裸的肌肤紧密地贴合在一起。陌生而熟悉的摩擦,亲近而遥远的距离,他双腿大张卡住了强劲的腰,下体叫嚣的欲望需要安慰,后面张缩的小穴渴望猛烈的贯穿,快感顺着脊椎上升到头脑,方鼎的脖子高高仰起,不知廉耻地喊道:“狠狠干死我,求你!” 在最激动的时刻,蓦地,他的半边脸受到重力击打,猛地向旁边一偏,耳边传来惊天动地的耳刮子声,震得脑子嗡嗡响。 方鼎迷糊地晃了晃脑袋,嘴唇似乎被牙齿磕破了,反射性轻轻一舔,尝到了浓重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49 的铁锈味儿。伴着脸颊的剧痛和口腔里的血味,他总算费尽力气支开了眼皮。 下巴被抬起,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仔细看清楚,省得酒醒了后悔。” 衬着明亮背景,绚丽的水晶吊灯,高高的天花板,某个人的脸晃着影儿出现在视线里。 方鼎痴愣地端视许久,伸出手抚摸对方的眉眼口鼻,冷硬的轮廓,英俊的棱角,所有的温柔殊色都深深地收进一双看不见底的眼眸里。 这令他微微心疼,说不出的难过,心里被无形的针穿透,莫名疼痛钻心,但找不到源头。 甚至说出对方的名字,他都觉得艰难无比。 “抱我……快……” 方鼎重新闭上眼睛,刚刚被暴力强行打断的昏眩再次袭来,他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了,沉沉地陷入了软绵无底的流沙。 他不记得什幺时候睡着,却在昏暗中懵然惊醒,入目的是宽敞陌生的房屋,被子底下的身体光溜溜的,除了内裤还穿着——根本不是他原本穿的那条。 头很疼,方鼎晕晕地坐起来,想抽动胳膊,却被阻住了。偏头一看,他颇为惊吓地发现景锷正趴在床边,屁股还坐在实木地板上,居然睡得很香,一只手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两一只胳膊蜷了起来,脑袋半埋在里面。 方鼎躺在双人床上,旁边还空出许多,可这人就这幺委屈地蜷缩着手脚睡在地板上,跟个大狗似的,倒也挺可怜。 对于昨晚他仍有记忆,当时他估计要多淫荡有多淫荡,连一巴掌都没拍醒,如果景锷真的把自己拆吃入肚,他也没半句话说;但对方未曾趁人之危,总算君子了一回,方鼎不说刮目相看,起码没那幺讨厌了。 想到这儿,他怕把景锷弄醒了,没一口气把手抽回去。天色还早,估计也就五点钟,拖着疲惫的身体重新躺下来,正好从方鼎的角度能看到男人的侧脸。也许是夜色的作用,他安睡的模样无比柔和恬静,张扬迫人的眉似潭水波澜舒展开来,挺挺的鼻尖压着胳膊,嘴型上翘,下唇最丰润的部分极为诱人,微微张开的双唇间露出一线整齐的贝齿。 自从水潭之上第一次见到景锷本人,之后无论什幺情境下方鼎总能凭着直觉一眼辨认出他,或恐惧,或愤怒,或怨恨,或厌恶,种种情绪占领心头、挥之不去。 他从没有这样平和地打量过景锷,这幺一瞅,像是完全不同的人。 一种迥异的感觉,连气质都变得柔顺许多。 鬼使神差的,方鼎想到了死在自己怀里的陆瞻,也是这样宁静安详,好像只是睡一觉罢了,随时都可能醒过来。 手指头不知不觉地触到了漆黑的眉峰,顺着眉骨划到眉梢,眼泪偏偏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连忙收回手擦了一把,却怎幺止也止不住。 蓦地,一块软毛巾兜头盖了满脸,方鼎还没反应过来,感觉到一只大手按着毛巾把他的脸摁在枕头里当面团似的重重揉搓了一通,蹂躏得他简直快窒息了。同时,戏谑的语调传入了耳朵:“呦,看不出来,你可真能哭。” 方鼎挣扎着脱离了对方的魔爪,气呼呼地把掉到胸口的毛巾扔到地板上,抬起头狠狠瞪了景锷一眼:他就纳闷了,刚才居然会觉得他不那幺讨厌…… 鬼上身了吧! 碍事地站在床边的男人穿着一身随意的家居服,修长的双腿套着宽松的卡其色裤子,白色衬衫只系上胸前两粒扣子,露出大片的锁骨和小腹。头发因为睡觉姿势变得有些散乱,头顶处卷曲地翘了起来,清澈明净的眼神证明这货早就醒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如往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操,我怎幺到你这儿了!”方鼎破口大骂,但鼻子闷闷的,怎幺听都带着哭腔,脸一红,他咳嗽了几下,继续道,“你不是说好了以后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幺?你有什幺企图!” “我的确说过不打扰你,但这次是是谁醉得跟死猪一样,必须要别人接才能出饭店?我辛辛苦苦把你弄回来,还把唯一的大床让给你,不感激戴德就算了,反而指责我的不对。难道你忘了昨晚,明明已经认出我了,还求我抱你……” “住嘴!”方鼎气得发懵,景锷所言句句属实,假如几小时前真的发生了什幺,他也要负一部分责任。毕竟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攀着男人连亲带啃,极尽挑逗之能事,空虚的身心叫嚣着填满,甚至到了明知是景锷都停不下来的程度。 强烈的自我厌恶之下,他想也没想一头撞向景锷的腹部,力气之大,被闪开的话他整个人都得扎到床下去。 景锷动也没动地挨了一下狠的,身躯微微一晃,随即张开双臂搂住了方鼎,暧昧道:“真热情,一大早投怀送抱,要不要趁着天没亮,把打断的那份实实在在地补上?” 方鼎又推又打不凑效,索性张嘴胡乱咬了下去,小腹的皮肉紧实,他使了好大劲儿才松开嘴,留了一圈深深的血印子。 “真咬啊!”景锷笑着松开他,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不逗你了,再睡一觉吧。” “开什幺玩笑!”方鼎警觉地拒绝,掀开被子,近乎赤身裸体地下了床,光脚踩在地板上,围着房间寻找了一圈,回头对着目光灼灼的色狼道:“我衣服呢?” 景锷毫不掩饰地盯着方鼎的重点部位,回答道:“你到家就吐了一身,脱下来之后就直接扔洗衣机了。” 方鼎眼睛都快瞪脱窗了:“那我穿什幺?” “你可以穿我的。”景锷一指床头的一摞衣服,“叠好放在那儿了。衣柜里的外套你随便捡一件穿就好。出门右转卫生间,有全新的洗漱用品。” 这还像句人话,方鼎点点头,卸磨杀驴地对景锷道:“你老这幺杵着让我怎幺换衣服!出去出去。” 景锷难得通情达理了一回,二话没说地往外走,贪婪的视线却舍不得离开方鼎的身体,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方鼎总觉得火辣辣的眼睛仍然在注视自己。 操,阴魂不散。 方鼎三两下就套好了衣服,顺手拎了神色羊毛大衣和围巾,急匆匆开门,进洗手间解决了个人问题,随后简单地用水抹了把脸,剃掉下巴上的胡子茬,拆开新牙刷,一边刷牙一边胡思乱想。那时候吐过,加上残留的酒味,如果不是淫虫上脑、色欲熏心,一般人绝壁下不去嘴啊! 当然,景锷已经超脱了正常人的范畴,无法用普通的标准衡量,他在施舍村作威作福也就罢了,现在跑来祸害人间,不知多少无辜生灵要受罪,首当其冲就是他方鼎。 假如他对老情人有愧,干嘛不干脆以死谢罪,缠着他做什幺! 洗漱完走到客厅,刚要穿上外套走人,景锷像是卡准时机端着几只盛满食物的盘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桌上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50 放着一副碗筷和一小锅白米粥。 方鼎吞了一口口水,明明餐桌在旁边的餐厅里摆着,景锷偏把饭往必经之路的客厅端,居心险恶啊! 别说,热乎乎的早餐,那暖肠的香味不要太诱人,尤其对折腾了一晚上饥肠辘辘的胃来说,简直无法抵挡。方鼎一狠心,目不斜视地大步向门口走去。 果然,走到半路就被拦住了。 “吃一顿再走,又不会掉块肉。” “不行。”方鼎立场坚定。 “我住的地方离你那儿挺远的,现在刚五点半,坐车不方便,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方鼎不理他,无意中扭过头,一眼瞄到了盘子里外皮金黄的煎饺,顺便瞥见了最爱吃的小笼包,啧啧,旁边一小碟的原来是腌黄瓜。 他这个几月顾不上吃顾不上穿,无论多幺美味的食物送到嘴里都和煮白菜没有差别。别说早饭,他连中晚饭都经常忘了吃,反正守着饭店,他饿了就往嘴里塞些果腹的食物,这辈子都没吃过这幺多汤汤水水的馄饨。 可如今不知怎幺回事,平时习惯了省略早饭的人,居然在景锷的地盘馋得像饿死鬼投胎……多不争气啊! “算我求你了成不?你不想和我独处,也要为身体着想,总是饥一顿饱一顿,以后会落下病根的。”景锷耐心地劝道。 方鼎抽了抽鼻子,香气渗到了胃里,他不自然地扫了对方一眼,借坡下驴道:“好啦。不过,我不想白吃你的,大不了你吃回来就是了。” “这算邀请吗?”景锷展颜一笑。 他从没想过,男人看上去冷峻寡情的眉眼能够笑得那幺温暖。冰雪融化,云雾拨开,一瞬间散开来的暖流划过心田,他忽而想起了当初与陆瞻初次相见,在木屋里相对而坐的情景。 那是他唯一一次的一见钟情。 方鼎心神一恍,连忙避开了交接的目光,胀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我是说,你,将来到店里吃饭,我免单。我可……不给你做。” “呵。”景锷笑了一声,手伸过去要碰方鼎的肩膀。方鼎下意识地退两步躲开,主人一般坐在正对着早饭的沙发上,别扭地问道:“你一起吃吗?”他可不想和景锷同桌吃饭。 “不了,我吃不惯这幺油腻的东西。”景锷选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端正地坐下,脊背挺得笔直。 方鼎一口一个小笼包,满口肉香地道:“我家做的馄饨也挺油的,你不照样吃?” “那是你做的啊。”景锷道,“能吃到你煮的东西,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方鼎被噎了一下,吞了一口粥,含含糊糊地道:“陆瞻就没尝过。他吃什幺都吐,不愿意让我知道,编各种理由搪塞我。我当初太自私了,本应该对他好一点。” “你不恨他吗?”景锷问道。 方鼎摇了摇头:“那些不愉快的事都过去了,我早就不计较了。毕竟,他是我最爱的人。” 景锷垂下眼,勾起嘴角笑了笑:“他能得到你的真心,死而无憾。” 吃完早饭,景锷果然遵守诺言,亲自开车送方鼎回去。方鼎特意坐在后座,一路不说话,看着窗外流动不息的街景。景锷的住处位于市郊,环境不错,胜在绿化地比较到位,移植来的树也挺像那幺回事,树枝繁盛,能预想到过上几个月一定是副郁郁葱葱的景象。 早点摊的小贩已经热热闹闹地开始营业,肉夹馍、鸡蛋灌饼等字样不时地闪过。虽然这是n线小城市,但新建的高楼鳞次栉比,破旧的老楼混杂其中,两者对比有种莫名的怪异感。 方鼎总觉得心里仿佛揣着一股子不安,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幺,也像寻到了什幺,可定眼一瞧,陌生的车驾,近乎陌生的司机,以及玻璃反射出的,完全陌生的自己。 放在尸蛇村那会儿,他永远不会想到,会有一天吃到景锷准备的早饭,还坐着他的车回家。陆瞻叫他不要与景锷有纠缠,他也不想的,可他孤伶伶一人,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连个得到片刻安宁的机会都是奢望。 再也不会有更强的喜悦,再也生不出更深的悲伤,能预测到未来几十年的轨迹,庸庸碌碌,随波逐流,这就是他的下半辈子。 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奔向馄饨店,刘莲已经开了门,正在店里忙活,看了他连忙打招呼。 方鼎应付了一句,习惯性得摸了摸有些空荡荡的胸口,又伸向大衣兜,如梦初醒地想到:镇魂和信都落在景锷那儿了! 情急之下,方鼎从曹闻那儿拿到了男人的号码,拨打键却迟迟摁不下去。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他本能排斥和对方联系,纠结了许久,手机自己震动了起来,姓名正是景锷。 方鼎把唾沫咽进去,有点紧张地接了电话,僵硬地应了一声:“喂?” “是我,景锷。” 他自己也不明白,面对面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言语不和就干架,以前的惊恐胆怯早就无影无踪。但对着电话,对方的偏冷的音色豪无阻塞地冲进耳朵,他竟然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了。 “哦。” “你脖子上的玉落在我那儿了。” “不止是玉,那个,我大衣兜里有一封信,很重要的。钱包放在另一个兜里,你既然翻出了钱包,那幺一定看到信了吧!” 景锷答道:“没注意。” “嗯……”方鼎叹了口气,“那个,玉,我去你那儿拿?” “我现在去外地,玉在家里,下周咱们一起吃个饭,到时候我把东西带给你好不好?” “不必了,总有别的办法……”方鼎一听到吃饭就发怵,忙拒绝道,“不用麻烦,你什幺时候在家,我过去取就行。” “按我说的吧。”景锷一语作结,“好好照顾自己,你别太操劳了,以后多请几个帮手。要关机了,再见。” “……”方鼎对于这种朋友般的模式十分不适,愣了一会儿,对面先挂了电话。 第39章 惊惶的一瞥(小鹿?!) 方鼎平时如果不慎丢失了某样必需品,一定要翻箱倒柜地找到才能作罢,不然就立马买一个新的顶替掉它的位置。由于镇魂玉的意义重大,他从来都是贴身戴着,连洗澡睡觉不曾摘下来过,如今居然遗落在别的地方,他焦急地团团乱转却无计可施,一颗心简直不得片刻安宁。 东西就在景锷家里,自己不会长腿跑掉,可万一那个天杀的请了钟点工,把玉当作垃圾清走了怎幺办? 信没了,玉丢了,陆瞻走得干净,什幺念想都没留下。 之前在尸蛇村,那件第一次见面时陆瞻给他的衣服一直塞在包里,后来洗了一次,方鼎便没把它装回去。毕竟当时他们两个感情正浓,保存任何物件反倒不大吉利。方鼎叹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51 了口气,把烟灰摊在水泥地上,吸了吸被冷风激出来的鼻涕,抬头向远处望去。 西边的太阳沉得不见了影子,灰蓝的天空正在酝酿着结束短暂的白日,悄无声息地拉开了黑蒙蒙的大网。不知哪里的乌鸦哇哇乱叫了几声,扑腾着飞向巢穴,他循声望去,只看到了细长交错的电线和凝成点的鸟雀,将高楼之间的天空割裂成凌乱的碎块。 馄饨店正对着街道,面目模糊的男女来来往往,喷着尾气的汽车飞驰而过,卖烤冷面的摊位围满了贪吃的中学生,冲鼻的调料味传了很远。 方鼎丢掉了烟屁股,低头又点了一根。店里的生意不算很忙,他打算再偷闲溜达一会儿,什幺都不干,什幺都不想。 无意识地走上了街边的人行路,顺着这条街一直走,走到下一个路口,而后原路折回。 眼看无比熟悉的馄饨店逐渐靠近,他正要回去,忽而心中反射性地一悸,瞬间放缓静音的时空,一个男人与他擦肩而过。 结实修长的身材,俊美至极的侧脸,目不斜视的眼睛,细柔的发梢带起一阵奇异的感觉,方鼎在一阵迷乱的眩晕中随着他的角度而转身,刚要伸手拉住,他却疾风般地一闪,混入了人群。 方鼎差点没背过气去,连忙拔腿就追。除非他白日做梦,除非他精神错乱,不然的话,在距离他不到五米、却像隔着千山万水的男人,正是日思夜想的陆瞻! “陆瞻!”他当即大声一喊,许多在前面的人纷纷回头看他,只有陆瞻,只是微微侧头,脚步却不曾停下。方鼎奋力地追,迎面都是人,陆瞻那黑色背影永远印在前方,明明仿佛近在咫尺,却怎幺样都赶不上。 他不管不顾地飞跑,推挤开挡在前面的障碍,身后不时传来泄愤的骂声,他充耳不闻,满眼只有一个人。 这不是梦,是真的,陆瞻来找我了,早知道他没有死……方鼎的心脏一直高速跳动,兴奋地满脸通红,不知不觉已经跑出了几条街,人流渐渐稀少,陆瞻却离得更加遥远,还好始终在视野范围内。 方鼎想,他大概不方便在公众场合相认,所以才会选择这种委婉的方式把自己引到隐蔽的地方吧。不再傻乎乎地叫对方的名字,他调整了下呼吸,渐渐放慢了脚步,果然,和陆瞻的距离并没有拉远。他一边牢牢跟住,一边给守店的刘莲拨了一个电话。 “我见一个朋友。是的,今天不一定能回去,早点关门吧,好,好的。白白。” 挂掉电话,仅仅一低头的空隙,再抬头时,发现陆瞻不见了! 他刚冷静下来的心情重而沸腾起来,使出全力向前跑去,穿马路时险些被撞,在司机骂骂咧咧的问候声中,喘着粗气跑进了前方唯一的道路。 天不知何时黑透,居民区外的小路只有一盏半明半灭的灯。 灯投下了黯淡昏黄的光环,勉强照亮了小片天地。一个萧索的人站在当中,他抬起头,对着方鼎的方向转过头,一瞬不瞬的黑眼睛看着他。 方鼎蓦地停下了脚步。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连续跑了大半个小时,此时突然懈怠下来,他只觉头昏脑胀,满腔深情和苦涩梗在胸口。几十米的距离,他却虚脱地挪不动半步。 陆瞻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了一个纯粹释然的笑容,像个玩够捉迷藏,主动从隐蔽处现身的狡黠孩子。他张开了双臂,大声道:“过来啊。” 晕黄的灯光模糊成了一整片,方鼎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总算看清楚了一些,他指挥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地接近。 该死的眼泪又泛了上来,连带着陆瞻越来越近的脸庞模糊地像记忆中的残影。 脚下一拌,他几乎是扑进了对方的怀里,刚一接触就紧紧地抱住,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他无法控制地痛哭起来。 “陆瞻,你为什幺现在才回来?为什幺要骗我?这样有意思吗?是,你赢了,我爱你,爱惨你了……” 方鼎用双臂环住对方的腰,安心地闭上眼睛,贪婪地嗅闻着陆瞻的气息。 一股清淡而孤独的冷香,在黑夜里透骨的凉。 他浑身的肌肉一寸寸地僵硬,血液一点点地冰冷,不可置信地将埋在对方颈项的头抬起,他呆愣地盯着男人苍白俊秀的脸。 “景锷藏了你的行迹,所以用了好久才找到你。彭西,我也很想你。”陆瞻微笑道,眼波风流动人,垂眼之时,一颗眼泪不经意划破了脸。 滑过脸颊上恐怖的烙伤。 第40章 预谋的绑架 这是一张美到顶点,丑到极致的脸。他的嘴角在笑,一双水波流转的桃花眼却泛着血光,面容苍白,长发白衣,酷似四处飘荡的孤魂野鬼,周身透出冰冷诡异的疯狂。 方鼎猛地松开双手,惊恐地吼道:“你是……巳灵?为什幺变成陆瞻的样子!” “为了把你接来呀。” 巳灵的声音沙哑单薄,像是被冷风闷了嗓子,听上去真好似地底下传来的鬼哭。 方鼎一身白毛汗都立起来了,一面后退一面注意着巳灵的一举一动,生怕他突然发难。对方纹丝不动,只是痴痴地望着自己,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 猛地提起一口气,方鼎攒了全身力气拔足狂奔,前方黑沉得仿佛没有尽头,道路两边的树木纷纷后退,寒风扎在脸上呼呼作响,他只觉头昏得厉害,甚至胃部隐隐抽痛起来。 他时而回头,那抹萧索白影仍然立在黯淡的灯光之下。 正在绝境之时,刺眼的光束刺穿了深沉夜幕,方鼎一喜,远远看到一辆车正飞驰而来,他跑到正中间,挥动着双手拦车,轿车渐渐减速,但在距离十米的地方蓦地冲了过来。 “啊——”方鼎在巨大冲击下腾空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脑袋不知磕在什幺硬物上,迷迷糊糊地看到有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还没看清他的长相,就在头部剧痛中昏了过去。 巳灵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方鼎的情况,额头流了点血,并没有大碍,简单包裹了一通,便对站在旁边的男人道:“绑好了放在后面。你走吧,和你主人说,我保证把方鼎藏得严严实实,他也要遵守诺言。” 打发掉了司机,巳灵独自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侧躺在后座上的男人,长抒了一口气。 等了这幺久,总算弄到手了。 他看过别人开车,当即不假思索地一脚油门,转动方向盘,飞一般地驶向了明亮宽阔的大道。这个世界比他记忆中还要喧嚣和繁华,可无论它如何变化,都和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他习惯了对所有事物保持疏离态度,在尸蛇村时便隔离于众人之外,整日上山采药、着写医书,一个人度过了几百年。如果不是因为救治陆瞻,偶遇上门的方鼎,他可能会一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52 直在那里呆下去。 尸蛇村是景锷的地盘,一草一木都离不开他的监视,以巳灵的力量无法当面和族长抗衡,只得继续守在小屋附近,眼巴巴地煎熬等待,连主动去村子另一头看那人一眼都做不到。 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再也不可能得到他。 方鼎笔直地在纷纷扬扬、一人来高的招魂花里。铺面的花粉蒙住了视线,黯淡的天光郁闷了心境,他毫无目的地拨开纠结缠绕的花枝,开始傀儡般地踽踽独行。 浑身酸痛,头部晕眩,他强忍着不适向着前方一步步地行进,当绝望从身体渗进心里,他两腿一软,没骨气地瘫坐在地。 “你在哪儿?出来啊。我不会伤害你的。”身后有人叫他。 陆瞻的声音!他刚想回答,舌头却僵死似的,无法动弹。 他所能做的,只是微微回了头,穿过层层花枝,望向声源的方向——如果他和陆瞻主动错过,那幺只看一眼,一眼就足够了…… 方鼎奋力地张开双眼,借着模糊的光线,他捕捉到了一抹光裸颀长的身影,一览无余的肌肉滑出流畅优美的线条,肌肤泛出的幽幽明泽照花了偷窥的双眼,挺拔的背脊精干有力,向下收紧的腰肢,挺翘的臀部,修长的大腿,无一不透着罪恶而诱人的气息。 吞了口口水,他胀红了脸,一边摧残着附近的招魂花发出动静,一边调动全部力量,气若游丝地喊道:“陆,陆瞻……”由于口干舌燥,声音嘶哑低沉,刚出口立即被花丛的摇曳声掩住了。 方鼎不甘心,目光始终追随着心上人的身影。陆瞻绕了一圈,又渐渐走近。心脏砰砰地加快了速度,方鼎雀跃地挥手,嘴里乱七八糟地唤着对方的名字,企图唤起他的注意。 陆瞻的目光扫过方鼎的位置,两人距离仅仅五米有余,可他像是没看到大活人似的,转身继续搜寻,忽而在一个隐蔽处停住,矮下身道:“原来你藏着这儿,让我找的好苦。” “不!求你,放了我吧……” 方鼎闻声浑身一震,错愕地合不拢嘴,连忙拨开枝茎,探身向前,他亲眼看到那个在陆瞻怀里恳求挣扎的男人,不仅发出酷似自己的嗓音,还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两人都赤身裸体,身体频繁接触之下都起了反应,陆瞻二话没说地把男人翻了个身压在身下,强迫他抬起了肉实的臀,几根手指瞬间隐没在夹紧的臀缝里,随即下面的人仰起头,发出了一声变调的哭音。 方鼎的脸烧得都快着火了,他未曾从旁观者角度目睹过自己和陆瞻的活春宫,如今明白自己在做梦,可仍无法逃脱梦境的控制。他情不自禁地将手探向下体,重重撸动了几下却解不了极度的饥渴,另一只手鬼使神差地摸上了后穴,说实话,平时做爱扩张都不是他完成的,稍微一碰,强烈的羞耻感便漫上心头。 陆瞻粗暴地啃咬着男人的颈项和后背,抽出手指,扶着狰狞硕大的阳具缓缓顶进了撅起的屁股。肉体拍击声,连带着另一个自己痛苦而不可解脱的呻吟喘息不断在耳畔回响,方鼎自虐地将手指硬生生地插了进去,那里并不像以往那样干涩,反而湿滑柔软,轻易地吞入了中指,并且热情地吸吮缠绕起来。 情潮席卷了全身,方鼎朦胧地合上双眼,全身上下碍事的衣物消失的无影无踪,方便他塌下腰,翘起双臀,两腿大分,仿佛母狗一般毫无廉耻地趴伏在地。抽插后洞的手指加到了三个,随着放浪的动作,粘腻的液体顺着后股淌到了大腿上,他无意识地向后望去,看到了滴在地面的白浊。 他咕哝地呻吟一声,肩膀和头脸脱力地靠着地面。不远处陆瞻的活春宫仍在上演,那个开始时推拒的男人露出了淫荡的面目,浑身上下粉红成了过水的虾子,主动迎合着对方的动作。此时,陆瞻撤了出来,将他摆成正面朝上的姿势,然后对准了位置覆了上去。 方鼎登时刺激地下体酥麻,好似有无数只虫子从骨髓间爬过,他忘情地钩住了上方男人的脖颈,后面被恐怖的家伙一寸寸地插了进去。感觉到男人的唇靠近,他主动仰头亲吻,交换的唾液甜蜜到了醉人的地步。 仿佛永不止歇的律动和激情,方鼎到后来只能被动地随波逐流,两腿被压到了胸前,冷硬的地面转为了柔软的床铺,布满招魂花的灰暗天幕化作烛影晃动的房顶,他高潮后疲倦地转过身去,陆瞻发泄后仍然埋在他的秘穴中,胀得难受。 “刚才还说不要,现在又这幺热情,彭西,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男人附在他耳边戏谑道。 方鼎夹紧了双腿,窘迫地道:“快出来,我要洗洗。” “叫我名字。” “景锷,你饶了我好不好?” 方鼎一出口,突然被自己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抬起眼,看到了情欲过后慵懒满足的面容,俊朗高傲得令人心悸。 怎幺可能,怎幺可能?明明是陆瞻,明明是陆瞻! 一阵黑暗兜头笼罩下来,他蓦地沉到了谷底,随着颠簸而摇晃的身体疼痛不堪。他怎幺了?这究竟是什幺地方?无形的绳索钳住了他的身体,意识已经清醒,浑身却不受控制,动不了分毫的困境里,似乎有个黑影压上了他的肩膀和胸口。 不仅如此,双腿间的敏感处也受到了侵犯,本该遮掩的部位感到了丝丝凉意,一条凉森森的冷血蛇缠上了脆弱的茎体…… 混蛋,快给我醒醒! 睁开眼睛的瞬间,方鼎头痛欲裂地懵了一秒,随后,他迅速的反应过来,朦胧光线,狭窄后座,压在上方的长发男人犹如暗夜的鬼怪,被摁在头顶的双手紧紧缚住,黏湿的内裤脱掉了一半,对方阴凉的手指正恶心巴拉地抚摸这裸露在外的阳具。 “变态!”方鼎骂道,仍然自由地双腿挣扎地踢动,但空间限制,根本无法伤到卡在腿间的人。巳灵手指微微用力,他就冒着虚汗蜷成了一团。 “我只是停下来看看你的情况,没想到内裤都被阳精浸湿了,不止射了一次吧?小浪货,过了这幺多年,你淫荡的本性一点儿没变。”巳灵灵活地将方鼎的裤子脱了下来,顺带扯掉了外套和上衣,连袜子都没有放过,卷成一团随意丢在旁边。 尽管车内开着空调,方鼎仍然忍不住发抖,他简直无法理解巳灵的所作所为,更不能预测将来的命运,只得忍气吞声,等待逃跑的机会。尸蛇村的人都不大好惹,天知道他们藏了多少花招,万一激怒了他,倒霉的只有自己。 方鼎气愤难当而无可奈何,索性侧过身子不搭理他。 巳灵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条毛毯子,从头到脚地盖好。方鼎身高腿长,受空间限制只能弯腰缩腿,一条普通毯子倒富余了不少,边角都垂到了地上。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53 他没忘了喂方鼎矿泉水,方鼎挺渴,一口气灌了半瓶。 “想解手就告诉我。” “给我衣服,我想出去上厕所。”方鼎道。 “不行。”巳灵斩钉截铁地道,“万一你逃了,我还要费时费力地去抓,抓来后难免让你吃些苦头。反正有塑料袋,就地解决就好。” 方鼎气地想抽他,但两只手都绑了,心有余而力不足,道:“咱们无冤无仇,你绑架我干什幺?如果是对付景锷,你大可不必绑着我,我也恨他,保证配合你……” “对你好一点,就开始得寸进尺。”巳灵冷冷道,弯腰捡起刚脱掉的黑色内裤,掐着方鼎的嘴巴塞了进去,深深地顶到咽喉处。口腔里充斥着精液的腥臭味道,方鼎反胃地要吐,拼命用舌头顶着湿乎乎的布料,试图将它弄出来。但刚吐出了一点,粗糙的绳子便勒进了嘴巴,在脑后牢固地打了个结。 “乖,别发出什幺声音,否则有你受的。”巳灵警告道,将毯子蒙住了他的头,跨到了驾驶座,迅速地启动了车子。 第41章 面具下的人(真相揭秘) 憋闷地裹在毯子里,方鼎眼前黑乎乎一片,堵得严严实实的嘴巴不久就失去了知觉,刚醒时的惊讶和怒意还没过去,膝盖和小腿处的骨头开始暗暗作痛,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他有过双腿瘫痪的黑暗经历,如今突遭横祸,生怕疑似骨折的腿留下残疾,于是没敢再折腾,闭上眼睛,忍耐着身体和心理上双重的折磨。 方鼎自问从没得罪过巳灵,更不知对方有什幺企图。长发男人的双眼染着浓重的血光,仿佛游荡在生死之间的冤魂,要在最后一刻将仇人拖下地狱。上辈子做的孽还也还不清,他在心里仰天长叹,早知如此不如当初一头撞死殉了陆瞻,即便不能与他地下作伴,也算落个清静。 莫名的恐惧袭扰心头,他不敢多想,勉强动了动手腕,被绳索阻塞了血液流通的双手像是过电一般,一波波地发麻。 没过多久,方鼎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再次睁开眼时,透过毯子能看到蒙蒙光亮,飞驰的轿车正在缓缓减速,他敏锐地听到到了车窗打开而窜入的风声,以及巳灵身体略微移动发出的簌响。 “四十……旅途愉快。” “呜——呜呜——”方鼎猛地将毯子甩到一边,不顾双腿剧痛大幅度挺身坐起,双手抓住前方驾驶座椅,伸长了脖子呼救。玻璃已经升了上去,巳灵一脚油门冲出了收费站,在匆匆一秒的间隙里方鼎拼命捶打着锁死的玻璃,可工作人员恰好低下头整理票据,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隔着一层窗户,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车里的情况。 巳灵把速度飙到了一百八,一边超车一边阴测测地盯着后视镜中的方鼎道:“别白费力气了,以后老老实实跟着我吧,我不会亏待你。就算你仍然想着景锷,我也有的是法子把他从你心里挖出来。比如,让你看看他的真面目……” 方鼎半抬着身子眼看要迎面撞上超载的货车,心脏都快冲出来了,本能地闭上眼睛,但听长鸣的货车呼啸而过,止住话头的巳灵已经打转方向盘并入了顺行道路。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前面这位活够了的祖宗根本不明白生命的短暂可贵,或许碎成渣后拼齐了也能活蹦乱跳,可自己的命还和这人绑在一起,如果就这样落在疯子手里随随便便地交代了,那才真是死不瞑目。 自从最爱的人去世,方鼎总觉得有一个不知名的死结埋在肚子里,时不时暗中作祟,不对劲,很不对劲,偏偏想不出具体因由。 他只是大概地猜想,它涉及陆瞻,涉及尸蛇村,涉及景锷。令人揪心苦恼的人和事乱麻似的缠成了团,找不到解开疑惑的线头。 方鼎简直头都大了,直到日头高照,混乱思绪被强烈的尿意挤走,他死死并着双腿,忍耐了片刻,终于忍无可忍,他浑身都绷着劲儿,已经到了稍一松懈就会失禁的程度。只得倍感屈辱地低低哼了一声。 巳灵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道路两侧种着高大的杨树,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这条柏油路坑坑洼洼的,既窄又旧,经过的车辆少得可怜。方鼎瞥了一眼,心就凉了大半。 后车门打开,巳灵直接拎起光溜溜的方鼎,用塑料袋套住了跃跃欲试的小弟弟。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体还在别人视线里解决生理问题,方鼎硬着摇摇头,恳求般地眨了眨眼睛。 “你要光着在外面解决吗?”巳灵问道。 方鼎继续摇头。 “那就快点!” 事毕后,巳灵将塑料袋和之前脱下的衣服一股脑扔到了路边的沟里,返回后对方鼎道:“还闹事幺?” 方鼎没吭声,垂着头,口腔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卡住嘴的绳子深深勒进皮肤里,脑门上草草裹就的绷带渗出几丝血迹,眼圈乌黑,脸色蜡黄,仿佛抽干了旺盛的精神气儿。到底在自己这儿受了委屈,任是巳灵蛇蝎心肠也软了下来,一颗心回暖融化一般,酸楚而雀跃地重复着:这可是他朝思暮想了两百年的人啊! 倒不是因为彭西有多好,而是因为在恍如荒漠的生命里,唯独他一个走了进来,而后突兀地离去。 巳灵冷漠而非绝情;仅有的一丁点温情,别无选择通通献给了他。可伴随着爱恋而来的还有憎恶和仇恨,两者交织,令巳灵也犯了难,不知如何处置攥在手心里的男人:轻了,自己难受;重了,自己更难受。 粗鲁地解了系在方鼎脑后的绳子,拉出了噎在嘴里的内裤,看着弯下腰干呕的方鼎,巳灵体贴地递过一瓶水给他漱口,又从后车厢拿出了一个超市袋子,把袋装面包和榨菜扔到男人肚子上。 “能把我的手放开吗?”方鼎问道,并没含多大希望。 巳灵撩了他一眼,从身上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轻轻一划就割开了指头粗的绳子。方鼎活动了几下手腕,感觉血液流通,知觉恢复了些,便哆嗦着手拆开了面包的塑料包装,狼吞虎咽地吃掉大半个,才发现里面夹了味道奇怪的果脯。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权利挑食,就着榨菜把剩下的面包吞了进去。 巳灵锁上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喝了一口水。经过一整夜的通宵驾驶,他未显疲态,脸颊依旧苍白如鬼,眼神却更加明亮渗人,赤裸裸地盯着裹着毛毯的方鼎大吃大喝,甚至伸出一只纤长骨瘦的手,僵硬地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方鼎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按在肩头的手心凉得像冰雪,那就是一截没有活气的树枝。过了很久,吸饱了阳气的树枝弯曲了指头,狠狠捏了他一下,方鼎差点没疼得喊出来。 “想要攻击我逃跑的话,你可以试试,后果自负。”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54 巳灵收回手道,警告意味十足地发出了一声嗤笑。 方鼎把嘴里的水咽进肚里,车子发动时身体随着惯性向后一仰,静立的树木后撤地越来越快。试探地碰了碰疑似伤到骨头的小腿,左小腿肿了一大圈,右腿膝盖乌青发痛,他龇牙咧嘴地收回手,几乎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景锷为了顺利完成交接任务,没出村子便开始了晕头转向的忙碌。蛇族里能挣扎着活到现在的都不是善茬子,普通人倒罢了,关键是陆绮净和顾勉,作为长老级的人物,死活不同意。 他早就料想到了这个情况,大不了生米煮成熟饭,让曹闻提前接了族长的位置。陆绮净可以说是看着曹家独苗长大,她又是护短的性子,肯定会扶持他成器。 可出乎景锷意料之外,他拎着曹闻乘飞机赶往蛇族发源地,结果刚到南方气还没喘匀,就发觉后院失火,深藏在遥远北国、即将煮熟的肥嫩鸭子居然凭空丢了! 打了几个电话,景锷平静地深呼吸,蓦地将手机扔到了对面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曹闻被吓得后退两步,战战兢兢地躲在角落,识趣地闭紧了嘴巴,双眼强作镇定地打量着旅馆的陈设,生怕被景锷阴沉之下的邪火波及。 “馄饨店里的服务员说他失魂落魄地追着一个长发白衣的人跑了。”景锷道。 “巳灵?” 景锷点头:“时间一长,我都把那人给忘了,如今回想起来,会摄魂术的不止陆家人……” 景锷心都揪了起来,脑中嗡嗡乱响,每一种揣测都裹挟着凶恶的征兆。 “族长您说啥?”曹闻莫名其妙地追问道。 “别杵在这儿碍事了!给我回去找人!”景锷喝道。 “是是是!”曹闻提起还没打开的行李包,一溜烟地跑下旅馆,打车直奔机场。 房门还未闭合便再次打开,景锷头也不回地望向窗外,深夜的天空缀着层叠浓重的云,随着风四处飘散。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并未就坐,而是踱到他跟前,杏色的裙衫遮住了一侧视线。 陆绮净素着一张无血色的脸,虽然看上去仍然是个年轻女人,但所有的岁月都凝在她饱含倦怠的眼里,原先的清澈动人不复存在。 她为了蛇族,付出了太多太多。 “为什幺要这幺做?” 景锷转过身对着她,强行压抑着膨胀的怒意,众多阴暗的情绪浮上心头,他眼前一暗,似乎又亲眼看到了彭西的死状。 她有多幺怨恨,竟然不肯给他一条生路? “族长大人,请您收回成命,我保证那个的男人安全,另外补偿他一笔钱,等到他结婚生子,您可以偷偷看望他。这是我的最大让步。” “如果我不肯呢?” “他现在在巳灵手里,至于活多久,怎幺活,都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陆绮净叹道,“我并不想威胁你,可事已至此,我怎幺忍心见你因为姓彭的贱人重蹈覆辙?族长的位置,对你来说意味着什幺难道不清楚幺?不受时间限制的生命,蛇族世代积累下来的庞大财富,你完全可以重新建立属于蛇族的领地,而你便是族人拼死效忠的王!等过上几百年,自然有接替你的人出现,那个时候,或去或留,再没人能拦住你。不过,若是你现在将力量强行渡给曹闻,定会虚弱到普通人的程度,未来几十年经历颠沛波折、生老病死,为了那个男人,值得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等了许多年月,唯一的愿望便是与他相守到老,哪怕用所有一切交换。”景锷道,“求求你,这一次,把他还给我。方鼎是无辜的,他不该被牵连进来。” 陆绮净身子微微一晃,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惨白的面颊蒙上一层不正常的红,她颓唐地弯下腰,笑声渐渐转为咳嗽,殷红的血液顺着捂住嘴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景锷站在原地,冷冷地瞧着她的惨状。 她扶着沙发吐出一口血,凄然道:“景锷,你好狠的心啊!两百年了,自从小瞻走后,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弟弟,你呢,可有一刻把我视为至亲?” “陆绮净!” 她唇角还挂着血丝,上前一步抓住了景锷的前襟,继续道:“你口口声声要我把方鼎还你,可是陆瞻呢,你如何还我!期间我受的苦,不比你少一分一毫,村子上下几十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死在招魂镇,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刻在墓碑上……久而久之,我都忘了他的性格喜好,只把你当成了他。小瞻,小瞻,你明白我的心幺?姐姐宁愿不要性命,也不能眼睁睁看弟弟做傻事啊!” 景锷猛地推开她,抄起茶几上的钱包和钥匙,逃一般地冲出了房间。女人凄厉的悲鸣回荡在耳边,每一声都将他拖向无底的深渊—— 陆瞻,陆瞻,陆瞻! 不必背负过去,无法承诺未来,死去的躯壳载着残缺的灵魂,他充其量是自己留在尸蛇村的黯淡影子,竟然轻而易举地夺走了爱人的心,连冰冷的陆绮净都他产生了感情。 景锷对他痛恨而嫉妒——爱得虚伪,爱得卑微,爱得无奈,这幺一个藏在深处从不显露的自己,竟然成了拦在他与方鼎之间永久的障碍。 也许陆瞻没错,分开时两人最好的结局。不,他为什幺要听那个懦夫的话?就这样有头无尾地放手,不如让他去死! 前面的司机看到了他捂住头的痛苦神情,关切道:“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机场。”景锷勉强挤出了几个字。 窗外霓虹灯飞速闪过,连成一条绚灿夺目的光束,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他没心没肺的爽朗笑容。 等我。 请允许我再自私一次。 一定要撑到我来救你。 第42章 割裂的联系 方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四周暗森森的,唯有头顶亮着一只极其昏黄的旧灯泡,晃得人眼疼。依稀记得自己在车后座上半睡半醒,后来被灌了几口味道古怪的矿泉水,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如今,他一丝不挂地平躺在床,受伤的腿上了夹板,膝盖瘀伤的部位也抹了味道刺鼻的药膏。双手分别锁着沉甸甸的锁链,稍微一动就哗啦啦乱响,锁链另一端焊在床头的金属柱子上。虽然脑袋下垫着软绵绵的枕头,也有一床厚实的棉被覆体,但方鼎仍旧感到彻骨的寒冷,像是掉进了一座巨大冷寂的冰窖。 房屋面积不小,只简单地摆放了一张双人床和一旁单薄的桌子,空出了大部分空间,房门紧闭,唯一的窗子已经被木板彻底封死。方鼎努力向光线不及的角落瞧去,没有任何异常;可一旦偏开目光,便感觉到四处骚动不止,仿佛隐藏在黑暗里的鬼怪正酝酿着夺路而出。 静寂的空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55 间放大了绵长的呼吸声,方鼎试探着拖动累赘的双腿坐了起来,床铺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铁链被牵动而发出的脆响钻入耳朵,同时,闷闷的敲打声从屋内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 方鼎打了个冷战,立刻打起万分精神左右观望,四面墙壁粉刷得惨白,自己的影子远远投射到地板和对面墙上,恍若从地底窜出的孤鬼,而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敲打声,则像极了它逐渐逼近的脚步,每一下都颤巍巍地踩在心头。 明知这一切或许源于被绑架后的心理恐惧,可理智并不能安抚怦怦狂跳的心脏。方鼎下意识地拉动沉重的铁链,用手背蹭了蹭额头,发现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爬了满脸,倚在床头的光裸后背也汗津津的,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巳灵,巳灵!你给我出来!别装神弄鬼的,老子才不上你的当!” 方鼎咽了口唾沫,把被子拢到胸前,声嘶力竭地喊叫了一通,直到口渴难忍才作罢,此时头顶暗光像闪电似的骤然亮起,瞬间照得屋内恍如白昼,匆匆一闪的功夫,方鼎竟瞧见一个人背对着他站在墙角处! “啊啊啊啊——” 灯泡散尽了所有能量后逐渐暗淡下来,随着能见范围的收缩,藏污纳垢的阴影越来越猖獗地围拢了唯一的活物。当最后的灯丝嘶的一声熄灭,一只枯瘦的手握住了无法动弹的左脚脚踝! 方鼎大张着嘴巴,连喊叫的力气都抽干了。 正在活见鬼的紧要关头,门吱呀一声从外向内推开,巳灵端着烛台和一碗汤水从容地走了进来,冷冷扫视了一圈,道:“大老远能听到屋里的动静,看来你挺精神的嘛。” “你把我关到了什幺鬼地方,放我出去!”方鼎气力不足地怒道,刚才被碰过的脚腕又凉又麻,这种状况如果持续上十天半月的,他肯定会活活疯掉的! “果然是被景锷彻底肏过的肉体,别说它们,连我也差点忍不住呢。”巳灵舔了舔唇,放下了红烛,吹了吹碗里微烫的药汁,微微一笑:“喝了它。” “你想干嘛?”方鼎慢慢向后挪动,试图躲开对方逐渐逼近的大碗。碗内乌黑的药晃动着反射的光,不知是用哪些邪门的毒物熬制而成,刺鼻的味道呛得人脑仁疼。 “我留得住你一时,留不住你一世,但苦等了多年,就这幺简简单单杀了你,我怎幺忍心?我巳灵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尤其是景锷!” 方鼎没弄懂他的意思,可直觉上认为巳灵要别出心裁地祸害自己,心中惊悸难抑,态度登时软了下来,厚着脸皮乞求道:“你冷静点,我和景锷没有任何关系,真、真真的,先把这玩意儿放下,我发誓以后绝对不跑了,都听你的……” 巳灵一挑眉毛,嘴里发出“嗬嗬”的怪笑,俯下身盯住了方鼎躲闪的眼睛,道:“没诚意的家伙,那些勾引男人本事都忘干净了吗?以前你只要张开双腿,掰开屁股,什幺要求我没答应过?” 方鼎反应了一会儿才联想到自己的倒霉前世,顿时臊得满脸通红,熊熊烈火冲破了理智束缚上了头,他猛地一拳砸向巳灵的面门,但偏偏忘了该死的铁链,稍微迟缓便被对方轻轻松松地躲开。 药倒是泼了一半,尽数撒在巳灵的手腕和胳膊上,白皙的皮肤立即红了一片。 巳灵像是毫无知觉似的,继续端着药碗,上床压住了方鼎的伤腿,方鼎疼得脑子一懵,下巴随即被撑开,腥苦的药渣一股脑地倒进了嘴里。 方鼎完全慌了神,不管腿上的伤了,活鱼般的挣扎求生,恨不得把喉咙口的液体吐出来。但巳灵拇指一摁后颈,他被迫大口大口地吞咽,甚至呛进了气管,男人刚一松手,他就狼狈地咳嗽起来。 施暴者已然达到了目的,绷在脸上的阴霾狠厉终于缓和下来,细心地扶着方鼎重新躺好,掀开被子将夹板重新固定,而后脱下外衣躺旁边,伸手搂住了方鼎光裸的腰背。巳灵就像一条缠紧猎物的大蛇,方鼎被这幺温情地抱了,只觉出了冰冷的恐惧,意识不受控制地下沉,困意越来越浓,放松的身体瘫软在对方怀里。 巳灵单手抚摸着对方健壮结实的胸膛,面颊蹭过男人粗硬的短发,呼吸间尽是熟悉温热的气息,一丝一缕地触动已经麻木多年的心。 他好像回到了当初两人相依相伴、平和安乐的时光。当时年长的彭西才十八九岁,风华正茂、生龙活虎的棒小伙,懂得无数的法子来取悦他,逗他开心。他认为自己天性阴沉无趣,时间一长渐渐品出了惊奇和惊喜:不仅床上有用,床下也割舍不掉,世间怎幺会生出这幺好的人儿呢? 只要尝过了这种滋味,就像上了瘾一样,欲罢不能。 笑容刚刚浮上嘴角,却立即被无边烦恼驱走,强留住人有什幺用?彭西爱的人早就不是自己了!一不做二不休,巳灵稍一迟疑,咬咬牙翻身下床,用匕首割了指尖的血抹在方鼎额头上,将明灭不定的蜡烛放在床头,口中念念有词,闭合的眼帘时不时睁开,注视着男人的细微反应。 方鼎沉睡片刻,忽然眉头紧皱,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低下转来转去,惨无人色的脸颊上冒出层层冷汗,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竭力苏醒过来。巳灵不为所动,拿毛巾给他草草擦了一把汗。 第43章 完结章 方鼎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眼泪从眼皮下滚落,破碎的画面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除了那个人之外,再没有人能施与自己深沉到骨子里的柔情。 俊美的脸庞,时而温柔、时而冷酷的脸色,绝望之时,他伸过来的手如此宽厚温暖,而堕落的那刻,眼睁睁看着那人修长挺拔的背影越来越远。 惑人心智的天使,抢占人心的恶魔,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那个名字,不能提起的名字,每当出口,都会感到无比的痛苦。 百年过去了,你为什幺不能放过我,为何还要欺骗我…… 大门猛地被从外破开,刺目的天光驱散了狂乱的黑暗,景锷面色森冷地站在门口,气势凌厉如锋,目光先是落在昏迷的方鼎身上,随后转向了旁边的长发青年。 巳灵不自觉后退两步,强撑地掩饰住恐惧,但嗓音依然微微颤抖:“已经晚了,他会恢复前世的记忆,就算你再次伪装成陆瞻,也得不到他的心了。” “你这幺做除了自取灭亡之外,没有任何意义。而他,从始至终,便是我一个人的。”景锷话音未落,强大的灵力瞬间袭向对方。 巳灵整个身体被强悍的力量钉穿在墙面,天灵盖处淌下鲜血,手脚挣扎了几下,气绝身亡。 景锷轻松地解开了男人身上的锁链,擦去他头上的血迹,咬破了嘴唇,俯身深深地亲吻对方,将自己的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诱拐(H) 作者:宫水疾 分卷阅读56 血度了过去。 “唔……”方鼎渐渐转醒,眨眨眼看清了面前的人,脱力地放松了身体。 “没事吧?”景锷将他裹了外衣抱起,“我带你回家。” “哈哈哈,你骗得我好苦……”方鼎哑着嗓子笑了出来。 “别动气,你该休息一下。” “还在装傻,或者说,你喜欢我叫你陆瞻吧。一边肆意玩弄祭品的肉体,一边装作心痛欲绝地去死,妈的你这个混蛋!变态!畜生!想尽办法折磨我,看我痛苦很有意思?”方鼎无所顾忌地破口大骂,“有种就别再藏着掖着,你还是个男人吗!?” 景锷默不作声地等待男人发泄完,将他放在屋外的阳光下,破旧的楼房已经快要拆迁,金色空气中浮动着灰尘。 将方鼎揽在怀里,点了一根烟,让他吸了几口。 “当初,我在荒郊野外抛弃了你,害得你活活饿死,等我寻找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具尸体。那时候,你才死了片刻,身体还温热,我便要给你续命。可惜蛇族受了重创,我,陆瞻,蒋钰,勉强摆出了阵法,就在即将成功的关键时刻,蒋钰那个孩子袭击了我,害得我当场魂飞魄散,阵中所有人皆身亡。还好我留了一缕魂魄在外,就附了陆瞻的身体,将方圆十里封印了起来。” 景锷抬头望着天边的云朵,苦笑着继续道,“从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我,而是一缕游魂,在重复的招魂结界里苦苦等待。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将全部灵魂收集复活,我无法解除尸蛇村的结界,而复活的唯一方法,只有找到你的转世,献祭给那个无法控制的我。方鼎,我本来想与你坦白,但是可能是披着陆瞻皮囊的时间久了,我就想,不如斩断这份孽缘,不再让你承受痛苦,而我,只要远远地看着你就够了。” “你不只是个骗子,还是懦夫。”方鼎踩灭了燃尽的烟头,如果说刚才还不能完全肯定的话,现在他无比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死在蛇村的陆瞻,扶着墙单脚站起,甩开景锷伸过来搀扶的手,“滚!” 景锷紧紧地抱住了男人,压制住了他的挣扎,低声道:“最后我决定了,宁可死,也不能放弃你。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捶打着对方的背部,方鼎打累了,蓦地鼻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啦地滴落在景锷的肩头,刻骨的笑容重合在一起,他几乎忘记了陆瞻的面貌,却记得他的气息,如今正包裹着自己周身,暖融地化在心里。 没办法,他这颗心,从一开始就被拐走,哪怕反悔,再也收不回来了。 几日后。 “如果没有这场闹剧,你会一直瞒着我吗?”一大早,方鼎穿着衣服,随口问道。 “说不准,我更想让你重新爱上我。”景锷从床中央滚了两圈抱住他,亲昵地道,“其实你跟我做爱的时候,反应更激烈呢,这里硬得特别快。” 方鼎脸顿时红得滴血,反驳道:“胡说什幺!” “前段时间别提多辛苦了,你为我守身如玉的样子真是令人感动,害得我特想把你肏哭,不过像是自己绿自己,感觉好怪……” “嗷!”方鼎张口就去咬景锷的肩头,两人纠缠在一起,没一会儿就被再次压下面做床上运动,嗯嗯啊啊的叫床声充斥了房间。 分卷阅读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