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好绕口》 分卷阅读1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1 《你的名字好绕口》事后疯烟 文案: 自从敖先生知道齐季是个gay后,他周围的生活也渐渐染上了些gay的色彩。 直到遇见郝放,他才发现原来gay也会传染。以前他喜欢的明明是身姿曼妙的女性,怎么突然间就喜欢干巴扁平的大老爷们了。 郝放似乎生来就是招人疼的,敖先生总也忍不住要关心他,怕他吃不饱穿不暖。 也许是那次国游戏输掉的初吻,总之郝放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爱上敖先生。他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纠结过自己的性取向,于是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 这中间也有挣扎也迷茫,但好在最终是修成了正果。 内容标签: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敖傲郝放 ┃ 配角:齐季何宇唐诗扬宋颜 ┃ 其它:好人攻傲气受 第1章 这小子的名儿太绕口 时隔六年,敖傲又做了一个于人生非常重大的决定。当他走进白人总经理办公室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与这个城市与这个国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之所以要委婉的以请假为理由离开,只是因为国内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他怕老头子依然死心不改逼着他从政,如果是这样,那他还是要回来的。 “;if i don\'t agree”白人老总靠在椅背上,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审视。 “well,i\'m quitting。”敖先生双手撑在桌子上,与之对视,嘴角微微露出笑意,他有十足的把握,这老毛子绝对会答应自己的。 老总微眯着眼,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一个至关重大的问题,手里的钢笔敲击了几下桌面,不多会儿,他终于还是同意了。敖先生绕过桌台拥抱了他表示感谢,其实他心里再明白不过,这是一个再见拥抱。 “waiting for you to e back。”说完这句,老总将椅子转过去背对着敖先生,眼神久久的望着窗外,身后传来敖先生的一句谢谢。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公司人才流失的无奈,沉重的压在心头。 离开时,敖先生转身望向这幢工作六年的大楼,心中感慨万千,说没有一点不舍是不可能的。一个中国女同事得知自己可能不再回来,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想当初两人是一起进这间公司的。敖先生安慰她,大不了,中国见,颇有决别之意。姑娘一听哭得更狠了,敖先生头大了一圈,急忙的溜走了,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与其说害怕,不如说是讨厌,他总也想不通女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眼泪。中国的女人都是水做的,白人姑娘倒是要坚强的多,可敖先生纵使洋文说得再好,交流起来总觉得中间有道屏障,或许是因为国籍亦或是肤色,是什么也都不重要,反正他也绝对不可能同外国人女人结婚。不过他还是交过几个外国姑娘,当床伴实属不错。 敖先生拉了拉衣领,将风衣扣子扣上,七月正是墨尔本最冷的时候,想想地球另一端的家乡正是夜间啤酒烧烤的季节,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能穿上背心马裤踩着拖鞋就能四处溜达,这眼前的不舍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归乡的喜悦太过强烈,敖先生竟将行李统统空运回国,只剩身上一套衣服和钱包,连条裤衩都没剩下。平时西装革履的穿戴,这下想换身行头都不行了,离航班也没多少时间,来不及去买新的,飞机起飞便是十几个小时,怕是等回国了自己也都馊了。 在空中睡了十几个小时,倒不是说他能睡,怕耳鸣他便戴上了耳塞眼罩,世界万籁俱寂一片漆黑,他不睡又能怎样。飞机上的饭难吃,所以中途只喝了些水,肚子饿得咕咕叫,梦里梦到了老太太做的糖醋小排和回锅肉,脸上尽是满足的笑。 回家的事并未向家里知会,只告诉了齐季。齐季是他发小,还是小学初中高中同学,他爸和敖先生的爸在同一个单位,同样做着贪污腐败的工作,两人暗地里不知说了多少这两老头的坏话,却从来不反省自己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打哪儿来,从小到大走哪儿都能飞扬跋扈又都是托了谁了福。就像敖爸说的一样,他俩全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以前被说成白眼狼只能默不作声,现在他再不能沉默了,敖先生已经能够自食其力,在国外他是精英,到了国内,只要报上曾工作的企业名号,招揽他的人那还不得成群结队吗。心里想是这么想,但老头子是何等人物,把他惹毛了,能将你这个人从中国完全抹去。 下了飞机,骄阳似火,敖先生将西服外套脱了挽在手上,松了松领带,可还是热。不用等托运的行李,便直接往出口走,扶了扶眼镜,齐季正向自己挥手,敖先生笑了,心想都几年不见了,竟然这么容易就把自己认出来了,不过他怎么还是这副德行,二十几岁的人了,说好的成熟呢? 齐季跑过来一把搂住敖先生的脖子,呼出的热气直往他脸上喷,敖先生咬牙切齿的说你能不能松开,老子都快热死了。 “你个没良心的,人家这不是想你吗。”说完还又往敖先生靠了靠。 迫不得已,敖先生动用了武力,终于将这个八爪鱼完全从自己身上剥离。自从知道这个人是个gay后,但凡亲密的行为都让他认为对方是在吃自己豆腐,当然他知道齐季对自己是没什么非分之想的,不然早就将他给废了,谁会留个祸害在自己身边。想当年齐季出柜,满城风雨过后是搭上了半条命,要不是自己在背地里救济他,估计都要饿死在大学里面了。敖父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总有些担忧,心想自个儿的儿子同他走这么近,时间一久会不会近朱者赤近墨都黑,还好那时敖先生向父亲提出要出国的请求,这才使老头子放心。再说这些年敖先生也带过几个女朋友回家,高矮胖瘦的都有。老头子不担心了,便任着两人相处,更何况他同齐季他爸那么多年同流合污的革命友谊,也不好做得太难看。 “这么久没回来,也不知道哪有好吃的,快饿死了。”出了机场,天差不多黑了,敖先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去一家大排档吃夜宵,嗯……”齐季看了看手表,又接着说:“这个点差不多开门了,开车过去刚刚好”。 看来齐季混得还不错,这百八十万的越野车坐进去很是宽敞,就是这车里也不知道是股什么味儿,怪怪的。敖先生说:“你小子在这车里是不是干什么龌龊事儿了,怎么一股□□的味道。” 齐季一个刹车,敖先生鼻梁差点被椅背撞断,一抬头只见齐季将眼睛瞪成了鸡蛋,接着他悠悠的说道:“啧啧啧,在国外待了几年就是不一样,见多识广不说,连说起话来都这么不遮不掩的。”敖傲往后一靠,抬腿就向齐季扫去,齐季躲闪不及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2 ,只能默默拍了拍后背的鞋印,继续当司机。 敖先生与齐季同其它官家子弟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不那么纨绔,虽然有时必要出入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穿着举止都得体,但多数时候他们还是更加平民化,不招摇不显摆,年少的时候是有些飞扬跋扈,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也越加的知道什么叫“藏拙”,不要逼不得以,是不会动用任何家里关系网的。 来不及换身衣服,人已经在大排档了,衬衣西裤的装扮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饭桌就摆在马路边上,隔着一道木桩护栏,敖先生英俊挺拔的气质惹吸引了不少眼球,他换了个位置,将背影留给行人,轻轻呷了一口冰啤,顿时觉得惬意了不少。 齐季还叫了其它人,说是他的老相好,敖先生说:“你那么多相好,鬼知道你说的是哪位。” 齐季想告诉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再提以免影响他同现任的感情,这还没开口人便已经来了,而且还来了两个。敖先生打量了下,都是二十不到的年纪,一个身形修长,剪的毛寸,看起来清爽干净,另一个有些娘气,没那个高,白白嫩嫩的满脸都是稚气。敖先生心里猜测矮的应该是齐季相好,不是他瞧不起他,就齐季这样的,也压制不了多强势的。 敖先生起身,齐季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猜测的一点没错,矮的叫何宇,是他相好,高的叫郝放。敖先生觉得这名字耳熟,而且还这么绕口,跟自己的名字一样绕口。 “我说齐季,你什么时候开始勾搭上未成年了。”敖先生调侃道。 “去你的,小宇都二十了,人不过长了个娃娃脸,我告诉你啊,你可别挤兑他。”说着,手里还剥着虾,然后笑呵呵把虾肉给了何宇,那模样要多贱有多贱。 敖先生朝他翻了个白眼,心想同这人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人家眼里只有相好。敖先生自认为是个能言善道的人,眼前这个叫郝放的男孩正同一个螃蟹在较劲,脸上的表情挺丰富,只是从见面到现在都没听他讲过一句话。看着这气氛,敖先生想着是该好好调解一下。 “郝放。”敖先生试着叫了一声,眼前的少年抬头脸,嘴里叼着蟹脚,一脸你叫我干啥的表情。 “你这名取得倒挺绕口的啊!看你年纪不大,还在上学?” “嗯,上着,不过也一边在工作。” “哦,那做什么工作啊?” “开小三轮儿。” 敖傲轻呷了一口啤酒,据他了解,小三轮属于城市当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交通工具之一,只是很难认可它的实用性,速度慢不说,载客量也不大,也不知道开小三轮一年能挣多少钱。敖先生心里想着,这孩子年纪轻轻的,为了上学也不怕丢面子干着老大妈才大爷才干的工作,在现在这个社会实属难得。他从小到大衣食无忧,哪里为钱发过愁,眼前这人,他是打心底佩服。 “收入行不行,能赚够学费不?” 郝放抬头看了一眼敖先生,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表现出些许莫名其妙,就差说敖先生是不是有些太多管闲事了。眼前这个人,穿着白得闪眼的衬衣,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如何看都是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看起来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同那齐季不愧是好朋友。 “还行。”郝放一副不想再搭话的表情,眼前这人怎么看都像个伪君子。 敖先生似乎是一句话没问对,可能是戳到人家的伤心处了,惹得对面的少年一直保持着沉默。齐季一副我忙着的贱样,自己哪儿像他多年未见的好友,才刚回来就被晾一旁,幸好家乡的鲜啤依然可口,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脚上总算是有了些踏实感。 有些人总也爱煞风景,就在敖先生细细品悦回乡之喜时,道旁三个二十来岁穿得像混混的小子过来找起茬来,一过来就推了郝放一把。敖先生心想,这郝放怎么看怎么像个乖孩子,怎么会认识这些街头混混,这才刚见面怎么就碰见有人要揍他。 敖先生拿出了郝放讨厌的那副伪君子嘴脸,同前来寻事的那三个小孩交流,秉着一切万事以和为贵的态度想要解决这件事。不想那几个小子个个拧着眉毛,直接对着敖先生爆起了粗口,满脸斯文的敖先生听到这满口脏话,眉头又皱了皱,心想还是用中国话骂人爽快。他也不生气,反倒慢悠悠的解开胸前的衬衫扣子,防患于未然,要是呆会儿真动起手了,这样也利索些。其实好莱坞电影多数都是耍帅的,事实上穿着衬衫打架,除了酷一些帅一些,一点优势都没有。 将衬衫脱了后,里面还剩了件背心,何宇这一看见眼睛都转不动了。敖先生的身材不属于肌肉型,但是绝对的匀称,背心就那样贴身穿着,在何宇看简直就是秀色可餐。齐季这下不乐意了,便开口数落起他来。 “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穿上,当街耍什么流氓。”齐季自知说这话一点底气都没有,隔壁桌三五个汉子那都是光着膀子的,敖先生相较于他们不要太文明了。齐季心里虽然不爽,却不敢说小宇的不是。心想敖傲在国外这几年,肯定没少往健身房跑。他俩从小玩到大,齐季也没哪儿差过敖先生,唯独这次被比了下去。齐季咬咬牙,想着也是该去健身房办张卡了。 当齐季在心里偷偷争风吃醋的时候,敖先生已经快同那三个小混打起来了。敖先生其实也在心中嘀咕,明明都是刚认识的人,可他现在却在帮一个刚认识的人对付另外几个刚认识的人。想着这下郝放应该就不会拿冷冰冰的一张脸对着自己了,男人之间,一起打次架,在水浒传里,那就是肝胆相照的兄弟。 事实是敖先生想太多了。 首先他并没有弄清楚这三个小屁孩与郝放之有有些怎么样的过结,再者人家需不需要他帮忙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儿啊,那么喜欢多管闲事。”赦放上前阻拦住敖傲正在行凶的手,顺带往边上推了一把,没防范“自己人”的敖先生被推个趔趄,当时他被推得有些发懵,随后听到他这些话便有些恼了。 齐季看这阵仗有些不对,这敖傲要是真发火了,郝放可讨不了好,就凭小宇和他的关系,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自己肯定是要有失恋的风险的。看敖傲一言不发的皱着眉,心想着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这能跟小宇一起玩到一块儿的,果真不是什么凡人。 郝放转过身同几个前来找事儿的人说:“我现在的境况同以前不一样,没时间做些没意义的事情。如果你们还念在以前大家是兄弟,以后就别再这样,往后见了面还能是朋友。” “就因为是兄弟我们才会来找你,有什么事情你大可跟我们说,一个人没声没息的躲起来算个什么意思。还是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3 说你现在交了层次高些的朋友,瞧不起我们这些混混了。”说话的人用眼尾扫了扫敖先生,所谓高层次的人指的不是他还有有谁。 郝放也看了一眼敖先生,随即说道:“我不认识他。” 这几人本来就不是来找事的,郝放似乎一直在躲着他们,平常几乎找不到他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因为什么事才同他们疏远起来。这次在马路上偶然碰见,本就想上前去打个招呼的,只不过见到他身旁坐了位社会精英样的人心里突然就来了气,感觉像是赦再也瞧不上他们这些混混才疏远的他们。他是学画的,又考上了美院,将来再怎么样也差不到哪里去,同他们就更不是同一类人了。一想到这儿,心里便觉得不好受,本来只是想轻轻拍拍他,没想力道却重了点,看起来倒像是在推他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在躲我们,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你忙你的我们也不打扰你,但偶尔出来聚聚总应该吧,必竟都认识这么些年了,你说是不是?”其中一个混混说道。 郝放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答道:“嗯,我知道了。” 敖先生算是看出个大概了,就算自己多管闲事吧,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受窝囊气,眼前这些人完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正想要爆发呢,齐季却凑到跟前来了,将他摁回到了凳子上,贴着敖先生的耳朵好言相劝,说:“我知道今天这事儿你委屈了,但咱不计较行不行,你看看他们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咱们都是成熟的社会青年了,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就当给我个面子,就别气了,这才刚回国,咱们应该高高兴兴的,你说是不?” 看着齐季满脸讨好的样儿,琢磨着他无非就是为了那个新交的相好,敖先生心里是无限悲鸣,直道交友不慎。 “今天就先卖你个面子,这笔帐我以后会慢慢给你算。”敖先生恨恨的说道。 “随你高兴,连本加利都行。”见敖先生脸我缓和了,齐季这才又坐回了何宇身边。 三个混混之后又同郝放说了几句话,便神情释然的走了。何宇坐在那里一直没出声,见那几个人走了,便说道:“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和他们走到一起,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学校里那么多同学不能交朋友,非得认识些社会上的混混。” 赦放拉开凳又坐了下来,用有些不快的表情看着何宇,他说:“你别这么说他们,他们也就是不爱念书而已。学校里的,都是些幼稚的小屁孩,和他们玩有什么意思。” “我们幼稚?你以前染个黄毛穿身乞丐服三天两头打架闹事就不幼稚?谁比谁也强不到哪儿去。” “你什么时候见我染成过黄毛了,这毛寸留了快二十年了。”说着,赦放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听到这段对话,敖先生忍不住笑了,一出声又遭了计白眼。那双圆不溜湫的眼球还挺生动,活脱脱像是能说出话来,敖先生见他是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人还说别人幼稚,也不反省反省自己,就像个小家子气的姑娘,动不动就拿眼睛瞪人。 其实求郝放并没有多讨厌敖傲这个人,第一见到他倒觉得像是个不好接触的人,可一开口说话就满嘴的官方客套,喜欢追根问底还喜欢多管闲事。其实这些都是偏见,如果不是碰见了郝放,那么敖先生的这些特点都将成为优点。既能说会道,又有一副热心肠,走哪儿都应该是个好交朋友的优秀青年。 四个人从八点半吃到了十一点多,先是各自聊各自的,聊着聊着又聊到了一起。让敖先生不爽的是,每当他的眼神与郝放对上,对方便会立刻的将眼神移到别处,那表情就像是懒得多看自己一眼。还有就是,几个人期间喝掉了一大桶鲜啤,可郝放却没喝一口,要了瓶可乐后就一直闷头吃东西。敖先生实在是纳闷这东西都被他吃到哪里去了,瘦得像根竹竿,估计地里的玉米秆都能比他强上一些。 敖先生自知不是海量,但家乡这清淡的鲜啤还不至于将他放倒,上几个厕所身体里面的酒精也就挥发的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其余的人也都打算回了,于是敖先生拿出钱包准备付钱,可刚打开皮夹他就愣住不动了。 下飞机后还没来得及去银行,钱包里都是澳元,要是拿这个出来付帐,估计又得收到郝放的几个白眼。 敖先生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踢齐季,向他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钱包,齐季抬起着瞪着眼看他,愣是不知道敖先生是什么意思。见他没反应,敖先生有些气急:“我没来得及取钱,你把钱给付了。”齐季立马反应过来,噢噢了两声后便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叫来老板把帐给付了。 依依不舍的和小宇道了个别,然后被先生生拉硬拽的带走了。离开街道后,敖先生猛的用胳膊肘碰了下齐季,脸上带了些笑意,说:“你是从哪儿认识这两人的,倒还挺有趣的,尤其是那个叫郝放的,那别扭劲跟个大姑娘似的”。 说完后,敖先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刚冒出来的胡渣有些扎人。也不知道究竟是遗传了谁的基因,天生毛发就旺盛,这要两天不刮胡子就满脸沧桑。 齐季笑了笑回答说:“我和小宇怎么认识的你还是别知道的了,怕你待会儿又数落我。不过这个郝放嘛,应该算是小宇最好的朋友了,平常出去吃个饭什么的偶尔也会叫上他,话不多,但吃得多,脾气也挺好的。” 听了这话,敖先生有些讶异,他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郝放脾气好的,就这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敖先生都快被他的白眼给翻的要怀疑自我了,于是他说:“你是看何宇那小孩儿看顺眼了,连着他身边的人也看得顺眼,他脾气好,我是没看出来,要说吃那真是挺能吃的。”在桌上那会儿,点的那些吃的一多半是进了郝放的肚子,而且他还不碰素菜,光挑肉吃,想到这儿,敖先生问:“是不是专吃肉的人反而不长肉?那赦放专挑肉吃怎么还瘦得跟麻秆似的。” 齐季听完这话对他翻了翻白眼道:“你管得还真宽,人家赦放又没吃你的,你管人家长不长肉……”一句话没说完,敖先生的腿就飞了过来,齐季身手敏捷的躲开了,往前跑了两步,跑到自己车前,拉开门坐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第一交发文,文笔要是有欠缺还请多多海涵。 第2章 小狼崽 这会儿都已经快十一点了,齐季问他今天晚是打算回来还是去他家凑合一夜。敖先生看了看手表,这么晚了,老头老太太们估计都睡了,大半夜的就不去闹他们了。转过身又问他方便不方便,他相好是不是跟他住一块,要是不方便自己就去酒店凑合一晚上,必竟关系再好也不能打扰了别人的私生活,。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4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好好想想要不要给小宇打电话让他今天晚上过来,你要是不乐意住我那小破房子,那我只能找别人陪我了。”齐季啧啧了两声,心里直喊这人虚伪,相好都被自己落街上了,他从哪儿再去找个相好。敖先生回答他说既然这样那就勉为其难的去他家将就一晚好了,齐季鼻子里冒了声冷气,懒得同他再贫下去。 敖先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微笑的看向窗外。将车窗玻璃摇下一些,路旁香樟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闭上眼再感受下这宜人的气候,这么好的中国,也不知道当年哪根筋抽抽了非要去澳大利亚。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下这回不去的六年时光,说得悲凉点那算是寂寞如尘的日子,没朋友没家人,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两个人熟到最熟的境界那便是即使待在一个空间里彼此沉默不语气氛也不会尴尬,敖先生转头看了看正认真开着车的齐季,这才想起自己当年毅然离国的原因,多多少少是跟这小子是有些关系的。 敖先生的父亲同齐季的父亲一样同属于这个城市的上层官员,两人若是联手几乎能遮了这个城市的半边天。当年齐季他爸在得知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后所表现出来的强硬手腕,让敖先生觉得自己在这两个父辈的人面前像只没有反抗之力的雏鸟,但如果想要同他们对抗,就必须要爬到同他们一样甚至更高的高度。敖先生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毅力也没有那样的心力去筑一座能同他们对抗的堡垒,所以他便选择逃去一个他们能力触及不到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在外面一待就是六年,这一回来却又像是打回了原型,还是寄居在他们的网中。其实他从小到大都未受到过多少约束,这一系列婉转的反抗手段倒更像是年少轻狂时的叛逆,仅仅为了证明自我,证明他不用在那张□□下依旧能比其它人过得更好。 见他在发呆,齐季便问他在想什么,敖先生伸了个懒腰,又连着打了个哈欠,说他只是有些困了。齐季点了点头,便将车开快了些。 到了齐季的公寓后,敖先生问齐季要了套衣服,便同在自己家一样自顾自的洗澡去了。齐季刚进家门就接到了电话,那一脸贱样用胳膊肘都能想到是谁的电话。 虽然累,但因为时差的关系,敖先生反倒睡不着了,他不睡齐季当然也不能睡。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啤酒就是矿泉水,一看就是没人疼爱的主儿,拿上几罐,两人往客厅沙发上一坐,摆足一副要彻夜长谈的模样。 “刚才同何宇聊了几句,就说起了郝放的事儿,怎么,有没兴趣听听?”齐季挑了挑眉。 “要说就说,别指望老子求你说,就你那一副长舌妇的心肠,不找个人絮叨絮叨晚上你能睡得着?”敖先生太了解这人,从小到大,一听见什么值得磨嘴皮了的事儿就立马要告诉自个儿,他不找别人说就找自己说,要拿意见的不拿意见的都喜欢说,就连他出国的那几年里也消停不下来,隔着整个地球的直径他一个国际长途能打上两三个钟头。敖先生有时候会问他,难道除了自个儿他齐季就再交不到一个朋友了? 人家齐季是这么说的,唠嗑的对象不比处的对象,不称心了大不了再换一个儿。换个人唠那感觉完全就是不一样的,就像你从小就往一个马桶里尿尿,再换个马桶虽然也能尿,但感觉不一样,尿得也不顺畅。 听了这话后敖先生回答他说,看来我这个马桶还挺高级的你一尿我还能跟着哼哼几声可我见你那顺畅的样儿我打心眼里不舒服特盼望你能得个尿频尿急尿不净的毛病最好伴随着性生活不和谐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从今天起你一定要是别往我这马桶里尿了就这样吧再见。敖先生一口气将放说完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也不等对方回话啪的就把电话挂了,自那过后一个月敖先生再没接过这人电话。敖先生是典型的天蝎男,两个天蝎男凑一块那就是复仇者联盟,谁惹谁死得快。 被眼前的人看穿后,齐季干笑了几声,也不再故弄玄虚的就直接把话闸子打开了,他说:“就今天那几个来找茬的小子,是以前跟郝放一起混街头的,他上高中那会儿就是个小流氓,虽然成绩一直好得没话说,但和学校里的人几乎不怎么近乎,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小宇说他这人就像个狼崽子,在异类面前从来就是副清高冷漠的模样,谁也接近不了。” 狼崽子这比喻倒还挺贴切,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儿,郝放倒挺像条炸了毛的小狼,那眼神虽然恶狠狠的但却感觉不到一丝威胁性。 “不过自从亲爹被人当街砍死后便消停了,那几个小子之前同他关系特别好,但郝放似乎没告诉他们他爸的事情,就单方面的疏远了他们,其实这事儿换成谁也会心里不舒服的,他们会来找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齐季说完,仰头喝了半罐啤酒。 “他爹被人砍死,因为郝放吗?”敖先生听到这话有些吃惊。 齐季回答他说:“哪儿能啊,他爹是个比郝放还混的混世魔王,就咱们吃烧烤的那条街,都是他爹的地盘,平常也不工作,就靠收保护费过日子。据说因为打残了人蹲了好几年牢,这一入狱,老婆就带着儿子改嫁了。郝放他爸出来后,当然还是想着自己进去前养家糊口的地盘,可监狱外面的世界是瞬息万变的,等他出来哪还有他混的地方。这一惹错了人,命就给搭了进去,连凶手是谁都找不着。” “真想要查还能查不出来,我要是郝放,哪怕是枪毙也非得抄了那人的家不可。”敖先生捞起脖子上了毛巾擦了擦头发,听到郝放遭遇就像是看见一只桀骜不驯小狼突然失去了大狼的保护,本来嚣张跋扈的一只小狼瞬间像条小狗一样缩起了尾巴,那模样肯定谁看了谁都不舒服。 “郝放他无权无势的,比不得咱,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敖先生耸了耸肩,将脑袋往沙发背上一靠,无奈的说:“谁说不是呢。” 喝空了几罐啤酒,两人又聊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等到都打算回房睡觉时,齐季折过头来说:“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就当不知道,不然小宇知道了又该说我多嘴了。”敖先生背对着齐季伸手比划了一个ok,心里却将他狠狠的鄙视了一番,他这对象还不是寻常人。 敖先生这夜失眠到将近凌晨,可能是时差,也有可能是因为认床。万籁俱寂的夜里容易滋生些摸不清拿不准的东西,一点寂寞半丝惆怅都恰到好处,满足了他的娇情,这使他觉得自己还带些诗情画意,还不至于被这个世界冻得像个冰雕般坚硬不摧。 他算是个非现实主义者,齐季老说他总是把现实活进了梦里,可又想把梦做成真的。其实他知道这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好的事儿,如果一个人能在梦境与现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5 实里自由穿梭,又能自行掌控这梦的内容,那估计谁都不愿待在这个现实残酷的世界。他并不喜欢这个如真金般不能再真的世界,所以他只能偶尔庄周偶尔蝴蝶,时不时麻痹一下自忆。再不济就将自己当成一个面壁自言自语的神经病,当成一个不住在精神病院里的神精病人,同周围这些正常人鸡同鸭讲,时而疯癫时而又清醒一下。 第二天,敖先生睡日上三竿,醒来时已经不见齐季人影,估计是上班去了。敖先生看了看表,这个时候回家说不定还能赶上一顿午饭。 昨夜里百转千回的不明情绪,随着太阳的升起也烟消云散。敖先生站在镜子前用电动剃须刀刮新长出来的胡子,见到镜子里有些黑眼圈的自己又笑的摇了摇头,如此英武不凡的一张脸,如此俊朗的脸部线条,堂堂的八尺男儿,有身侠骨就够了,而那些柔肠就该有多远扔多远。 他从小生活在这个城市,大街小巷的就没几条是没趟过的,齐季的单身公寓离自己家还是有一段路的,走过去肯定是赶不上午饭了,寻思着走到路口去打个车,刚回国不仅住的地方没有,连个坐驾都没有,可谓是寸步难行。 脚刚踏上斑马线准备过马路,一辆红色的小三轮便将敖先生前面的路挡得严严实实,他不解的望着这辆颜色过于醒目又满大街都是的交通工具,心想这拉客的方式是不是太霸道了些,正打算绕道而行的时候,里面的人却将头伸了出来,喊了声:“敖傲。” 这人剃了个毛寸,大白天的皮肤倒没夜里看着黑,但还是不怎么白。敖先生笑了笑,这人不是郝放又有是谁。 “上车吧,我送你一程。”郝放拉开车门,指了指后座。 也不是没坐过小三轮,平时打不到车又不想走路也会顺手招个小三轮,只是从没做过熟人开的小三轮,而且这人跟自己也不能算特别熟。见敖先生还是站在那儿没动,郝放又接着说:“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你帮了我我还推你,今天我免费送你,就当道歉了。” 这话倒是把敖先生给惊到了,心想这人变脸就跟变天似的,还是说他有双重人格,夜里一个样儿,到了白天又是另一个样儿。 “哪里,是我自己多管闲事……”这话一说完就觉得味儿有些不对,听着口气真哀怨,别人听了还指不定心里想他是个多小心眼的人呢,可是话都说了出来又不能收回去,得,上车就上车吧,反正死不了。 敖先生告诉他自己家的地址,郝放点了点头便不再做声了。 车里面挺干净没什么味道,必竟是走电的,开起来有些摇晃。气氛有些尴尬,敖先生背靠在椅子上有种摇啊摇快要摇到外婆桥的感觉,郝放的后脑勺在他眼前左右摇晃,稍一抬眼,便看见他映在后视镜里那对眸子。 是对黑白分明的眸子,说话的时候有些生动,不说话时看着又有些清冷。郝放长相应该算是精细的那种,眼睛鼻子嘴巴都不大,一张脸估计也就巴掌般大小,幸好有皮肤黑衬着,这要是皮肤白点都会显得娘气。就这样看起来倒挺温顺的,至少是个没竖起皮毛时的小狼崽。突然想起昨夜齐季说的那些话,他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郝放混街头时是个什么模样。 忙着审视后视镜里的那张脸,心里又想着事,不一会儿便出了神。直到郝放疑惑的眼神从镜子里传来,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干咳了两声,想着找个什么话题来打破这诡异的气氛,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便问道:“你知道附近哪儿有房子出租吗。” 住房和交通工具,这是目前最需要解决的两个问题。他家虽然是个两层的小洋房,里面房间也不少,但就是不想同老头老太太一起住。尤其是这几年在国外过惯了独居的生活,几点起几点睡那都凭个人喜好,这要是同两个老人家住一起,饮食起居就都得照着他们的来,那还不得把他给憋屈死。 “你要租房子?”郝放在镜子里歪着脑袋问,总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现买的话也不可能一下就搬进去,要是和家里老头老太太一起住就没那么自由,不过总得有个先落脚的地方,我刚回来,暂时还是个无业游民。”这话虽然是真的,但说起来也没那么急,最不济先和齐季挤一挤,其实这也就是没话找话说,瞎聊呗。 “那你说说要什么样儿的吧,我给你留意留意,这附近我熟。” 敖先生又看了看他,接着又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说:“我一个人住,宽敞些,采光好,再有个大阳台就行了。” “这要求不高,应该好找,我到时候给你留意一下,你给我留个电话,我好联系你。”听郝放这口气,倒真像是要给自己找房子的样儿。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这电话号码不给也说不过去,于是便说:“把你手机给我。” 郝放微微侧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了过去,敖先生接了过来,打开手机竟然发现没有锁屏。这人啊谁能没个隐私呢,这是得有多坦荡,难道就没一点见不得人的东西?当然敖先生也只是在心里面这么一想,哪能真说出来。也不磨蹭,三两下就将自己电话给拨通了。 郝放刚接过手机,便将车停了。敖先生纳闷的一抬眼,原来是已经到了自己家小区门口。郝放顺手将门拉开说道:“到了。” 敖先生连忙道了谢,正准备掏钱付车费,一摸口袋发现是空的,换了身衣服忘记把钱包装上。郝放拉上车门,又是露了个脑袋说:“我先走了,等有看到有合适的房子我就给你打电话 。”说完便开着小三轮走了,敖先生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愣,直到那辆红色的小车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身往自家走去。 得,就这样平白无故欠人家一顿车钱。他说给自己打电话,那表情一点不像说假的。想想之前,觉得自己是有些小家子气了,这郝放多热心肠多好的一人啊。 第3章 租房 老头子还没到颐养天年的年纪,仍旧贪污腐败,家里四处放着别人送的好酒补品什么的,老太太当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可却总是同老头子对着干,一心只疼爱儿子。这一回家,老头子冷言冷语的打探了敖傲的近况,期望从儿子口中听到诸事不顺的话,可惜敖傲在国外混得那叫一个风声水起,想谦虚一些都难,老头一直都不死心,在他眼里唯有从政才是正道,他和齐季走的都是歪门邪道。 张姨做了一桌子好菜,午饭于是推迟了一些。 老太太让张姨把他的房间收拾一下,什么都换新的,敖先生说随便收拾一下就行了,反正过几天他就搬出去了,打算找个离上班近点的地方。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他刚回国哪儿来的工作啊。 老太太不乐意,左劝右劝,发现儿大不中留,这都没结婚就不在家里住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6 了。老头子这下发话了:“他爱上哪儿上哪儿住,不在家闹腾我还乐得清静。”老太太白了说话的人一眼,旁边的人当没看见。敖先生想笑却还是忍住了,夹了块排骨美滋滋的啃着,心想就算自己不在,这两个老活宝也寂寞不到哪里去的。 吃过饭后,便陪着老太太闲聊,老头子坐在沙发上,班也不去上,听到母子两说话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他心里清楚,太久没回来了,老头子肯定也想自己想得紧,表面上不冷不热的,心里肯定是很开心的,不然也不会连班都不上了。 聊着聊着又聊到了终生大事上面,他今年二十七了,在哪儿这年纪都不算小,只见往家里带过几次,可都没有再往下发展。敖先生说急什么,像他们儿子这种条件的就应该等到三十好几以后找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老太太锤了锤儿子的胳膊,笑骂道:“你也不怕别人说你老头吃嫩草。” 这会儿老头子和他站同一战线了:“别说三十,傲子就是四十了娶个十八岁的都不过份,男人,四十岁那才是最好的年纪。”说完喝了口茶,抬起眼偷偷的望了眼老太太。 “哼,那你这五十了,是不是该娶个二十八的,得,我明天跟儿子一道搬出去,你去找个二十八的,那肯定般配。”老太太转了个身,背对着老头子,一副再懒得多看你一眼的表情。 老头子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你说说你,这是在说傲子,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几时说要娶个二十八的了。”因为说错一句话,这下老头子完全被老太太沦落在一旁,自知再也讨不到好,便放下茶杯悻悻的进了书房。老太太见老敖进去了,又小声的数落了他一顿,敖先生只能点头赔着笑,老太太说什么都是对的。 敖先生被老太太闹了一下午,傍晚又被拉着出去说是要给他买衣服。他特别怕同老太太一起买衣服,什么款式的她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招呼,见人就夸自己儿子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想着这么长时间都没好好陪陪她,便随着她摆弄了,反正行李还没寄回来,就先买几身衣服替换替换。 路过眼镜店,又买了副新的眼镜,将金边的换成黑框,这一换上整个人又是另一个模样。再穿上刚买牛仔裤和衬衫,同昨天刚回来一比较,总感觉要年轻了几岁。 这几天过得也算个悠闲自在,齐季挺懂事,知道他孝顺,这几天都没找他,那天来也就是送了钱包就走了,连饭都蹭不上一顿。再后来,郝放给他打了个电话,敖先生那天没记着将他电话存起来,于是见到来电显是陌生号码,但却是本市的号,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的电话。 “喂,是敖傲吗?”摁下接听键后,电话那头传来这样一句试探性的问句,声音有些熟悉,可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 “嗯,怎么了。”不敢直接问对方是谁,怕是认识的人,这要让人家知道自己没把号码存起来,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 “你现在有没有空,要有空的话你过来一趟,我带你去看个房子。”对方说。 一提到看房子,敖先生这才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也终于将这声音同郝放那张脸重叠起来,于是他连忙回答说有空有空,现在就有空。想着要再不搬出去,老太太都差不多要押着他去相亲了。 约好在哪儿见面后便挂了电话,换了身老太太刚给买的衣服,上身是件缝着木扣子的衬衫,虽然薄却是长袖的。他一直有个习惯,就是穿什么都要在里面加件背心,卫衣也好毛衣也好,不穿件背心总觉得缺点儿什么,这估计是承了老敖的习惯,俩父子都一样,但凡是贴身穿的背心四季都要备着。下身穿了条浅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磨砂面的深棕色皮鞋,又换上了刚配的黑框粗边眼镜,这才焕然一新的出了门。 其实敖先生不是为了去见郝放才隆重的换了这一身,而是他晚上正好有个高中同学聚会,这会儿出去的就不打算再回来了,索性将衣服换好了。这去见高中时的同学,西装革履穿得正式去了肯定要被数落,要穿个居家服出去又会显得太随意,而身上这套就刚好合适,并且还显着年轻帅气,正好中和了他这张略显成熟的脸。这高中同学里指不定还有没出嫁的女同学,他虽然没多着急要娶媳妇,但在女同志面前时刻保持良好的形象也算是一种绅士礼仪。 敖先生就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到了与郝放约定见面的地方,刚才坐出租车上还没什么感觉,这一下车才后悔怎么就没穿件稍微凉快点的衣服,虽说这已经是下午了,可这太阳还是火辣辣的,也就那么几步路的功夫,背上的汗就冒了出来。两人就约在上次吃宵夜的那条街上,郝放先到的那儿,就那细长的身形隔着老远就能认出来,于是便直直的向他走了过去。 一并列走,身高便一目了然,敖先生稍稍打量了一下,这郝放比自己也就矮个两三公分,想来是没人照顾,吃饭定是随便打发,还是那句话,地里的玉米杆都要比他结实一些。走起路来微微弓着个背,像是正在发育的十六七岁小孩,骨节拨得太快,身子总也挺不直。 “这个房子是一个同我一起开三轮车的大爷租的,三室一厅,他家占了两间,还剩一个空间儿,他说你要是想要,可以把主卧让给你,里面有洗澡间,这样你也图个安静。”郝放自顾自的走,也不回头看一眼。 “合租啊?”敖先生拧了拧眉,表情有些为难。 赦放这才扭过头,眼看都到楼下了,便止了步:“怎么了?” 并非是他是娇情,当然也不是郝放没听懂他的租房要求,只是之前同他说要租房子的事情有些仓促,有些话还没说完便下了车。敖先生这会儿有些进退两难,这要是不上去,那是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费心费力的给他找了房子,他连看都不去看一眼,是不是有些太过份了。可上去又没什么意义,这房子敖先生铁定是不会租的,一家子的人住那里,他还要和另外不认识的一家子住在同一套房子里,那感觉得有多别扭多不自在,与其这样还不如住自己家呢。 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坦白一些,实话实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都说了他们住的一家子人,这样太吵了。我本意是想自己一个人住的,没想着要合租。” 郝放眯着眼看向敖先生,半天没作声,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生气但肯定不是高兴。敖先生心想这下坏了,肯定是生气了,也怪自己当初没把话说明白,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逗人家玩儿呢。 “那就回去吧,既然不打算租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你跟我回去,我家就在附近,等会儿我用小三轮送你回去。”郝放这话一出口,敖先生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听这语气似乎没多生气,要真生气了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7 能主动说要送自己回家吗? 这会儿太阳也差不多要下山了,可外面马路上仍然是烤人般的热度,两个人都靠着路旁的店面走,偶尔有一两阵空调风跑出来,夹杂着热气更让人难受。这个时候他有些羡慕郝放,只见他上身只穿件背心,下身穿着马裤,脚上夹着一双夹板拖。再看看自己,长裤长袖,在墨尔本呆的时间长了,都忘了自家的城市是个大火炉,也就不知道怎么凉快怎么穿了。 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郝放家楼下,瞅了瞅眼前这位,感情是热的过了,胸前汗浸湿了一片,这么热的天,衬衫里面还要再穿件背心,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 “要不要先去我家坐坐?喝点儿东西,凉快一下。”郝放试着问了下,并不是觉得自己家饮料多,只是看着眼前这位,自己都替他热了起来。 他邀请的很是时候,这会敖先生正想找个凉快的地方钻呢,便急不可待的说:“带路吧,我都快中暑了。” 上了楼,开了门,房子里迎面扑来阵阵凉气,可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凉气并非出自于空调。敖先生站在门口,等着主人给他拿双拖鞋,谁知道郝放直接走了进去,感情家里连地都不拖的。得,他将脚踏进房子里,顺手关了门。 两居室的小房子,像有些有年头的老房子了,但装修得还不错。环顾四周打量了下了这里的环境,这房子处的地理环境竟造就出了这一块炎炎夏日里的避暑宝地,只见东西两面都是高楼,既挡住了太阳东升又避开了太阳西落,这幢房子共有八层,而郝放家在二楼,这楼下就是马路,而马路两旁种的都是枝粗叶茂的槐树,偶尔还能招来一阵阵凉风。敖先生站在窗户口,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沁人心脾的凉意, 郝放从自己房间里拿了台立式的电风扇出来,插上电开了最大的风对着敖先生。转身又向冰箱走去,拿了两听百事,一罐给了递给了敖先生。 接过可乐,道了身谢,便拉开环,一口气喝了半罐,喝得太急,有要打嗝的冲动。转头看了眼郝放,正抬头喝可乐,脖子上挂着汗珠,喉节上下起伏的,这画面就像拍广告似的,周遭都透着凉意。 敖先生将衬衫脱了,将衣服随手往椅子上一搁,站起身来里里外外又踱了一圈。刚才进去房间拿风扇时出来没关门,里面凌乱的陈设便一下入了敖先生的眼,接踵而来的是不浓不淡的水彩味道。房间很大,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四处放的都是些关于绘画的工具,而那标致性的大卫石膏象就放在飘窗上,地上有用过的没用过的画纸,小水桶里还有盆污水,看来是洗完画笔没及时倒掉的。角落里立着个三角画架,画架上是个未完成的半成品,是一副色彩明丽的风景画,就这么远远的看过去还挺好看的,同市面上摆着卖的装饰画也没多大区别。突然记起上次吃饭时郝放说过自己是学画的,没想到还挺专业的。 郝放靠在椅子上,对这个人的四处参观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他本来就是个简单的人,生活当中更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要看就让他看好了。只是觉得他这人有些奇怪,明明浑身上下充满了如被迷雾缭绕之中的远山般可望不可及的气质,可一举一动又那么的接地气,没半点应该同他气质相称的挑剔。再看看这人的长相,要不是肤色太过于白皙,那绝对是张极酷极男人的脸。身材也很好,从背后看去,窄腰翘臂,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如果没有先天的良好基因就算天天跑健身房也不可能有这么匀称的身材。 初次见面那天晚上何宇没少在他眼前夸这男人。郝放让他踹了齐季放马追他去,何宇说他脑子有病才会去搞直男。郝放问他怎么知道敖傲是直男,何宇说他出生二十年弯了二十年,这么一点嗅觉都没有还怎么当同性恋, “你一个人住?”敖先生问。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既打破了双方间持久的沉默,也让郝放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说:“一直都我一个人住。” “说起租房子,我看你这儿倒是挺合我意的。” 郝放眯着眼瞅他,搞不清楚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敖先生接着又说:“要是齐季不是个gay,我就在他那儿凑合住了,虽然兄弟这么多年,但我还是得防着他点儿”。说完又喝了口可乐。 郝放噗嗤一下笑了,想来这人这么自信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要是照他这么说,自己是不是也得防着点何宇了。 “对了,说真的,你这房子要不要分一间给我。”敖先生正了正神色。 这下还真把郝放给问住了,也不是没想过要租一间出去,但又怕找了不知根底的人,到时闹出些没必要的事情来。可换成他敖傲,这算不上是不知根底,就冲他和齐季的关系这种担心也是没必要的,当然更不是担心他交不起房租而连夜出逃,只是这冷冷清清的房子一个人住了这么长时间,要突然就多出一个人来,总会觉得有些不习惯。 “这也太突然了吧。”郝放说。 “没让你现在就答应,你可以先考虑一下。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就你这房子吧,一到夏天连空调费都能省了。地段也不错,估计要租的话也不便宜。你说这房子两个房间,多出一个也是浪费,再说你上着学还要开小轮,也怪累的,这房子租出去了你还能轻松一些。” 他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分析得也头头是道,郝放这要不租出去倒不应该了。可要就这么答应了又觉得怪怪的,最主要还是两人间的这关系,要是生人吧还好,什么都好商量咱一码是一码。可这说不上熟又算不上生,总归一起吃过顿饭,做的太客套了不行做得太生份了也不行。 “你让我想想吧。”老人常说,凡事多想想总没坏处。 人家说想想了,他也就不再纠缠了,便说:“那行,你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 第4章 多巴胺 敖先生最终还是没让他送,聚会的地方有点远,小三轮要跑个来回就时间方面也够呛,都是多年没见的老同学,迟到了总归不好。 在外待了这么多年,这大多数的人脉都在国外,在国内同学朋友虽多,但真没几个交情算得上很深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同你一块儿的时候会让你有种你俩很要好的感觉,可一旦分开,他的热情就会如同人走后的茶一般。这交朋友和处对象在他眼里其实都差不多,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发挥百分百的好男人和绅士的一面,让你觉得自个真的就找着那个真命天子了,情话照常说,真的假的只有心知道。等那股劲一过,就会毫不留恋迅速的撤离战场,接着又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而每一天对于他来说都是新的一天。 一直以来他就是这么个人,虽说偶尔也会伤春悲秋番,但那只是是纯粹的文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8 艺骨在作祟。说句既诚实又无奈的,其实这快三十年来,从来没有为任何人歇斯底里过,就连为某人酩酊大醉都不曾有过。用齐季的话来说,这是何等冷漠无情的一个人,谁爱上谁就倒霉。 有一段时间网络上非常流行这么一句话,说是人这一生要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还得有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这样才不枉此生。说走就走的旅行那很简单,他也时常会这么做,但奋不顾身的爱情嘛,意思懂,但从未切身体会过,也许这一辈子都体会不到。 聚会来的人也就十一二个人,其中只有三个女同学,其它清一色男的。齐季当然也来了,这人从幼儿园开始就跟自个儿是同学了,十几年来不离不弃的,也挺不容易的。来的人里面还有两个比较要好的,高中时同齐季敖傲住一个宿舍。一个是现在是市立医院骨科的主治医生,叫唐诗扬,另一个是宋涛,在市里开了家还算高档的网络会所。 其实也真够怪的,要说现今同性恋的比例据不完全统计也就百分之十的样子,去掉那个不完全撑死到百分之二十。可是这个比例在敖先生的高中时代的那个宿舍直接变成了百分之五十,一个是齐季,另一个就是唐诗扬。 唐诗扬这人从来都是没个正形,平常说话分不清是真话假话,就在整个宿舍的人都被他言语肢体调戏了个遍又没得到回应后这人便坦坦荡荡的说自己是个同性恋。当时没人相信,就连齐季也不相信,三年里同寝室的人都当这是个笑话来听。后来上了大学了,也就都不在一个学校了,这话是真是假还是没有得到确认。很久以后的某一次四人聚会,唐诗扬将他同某个男人的亲密照拿出来给其余三人参观,这下大伙儿总算是有那么些相信。再后来就是齐季在大学里出柜的事儿,唐诗扬打了好多个电话过来,一半算是安慰一半是鼓励但也有些幸灾乐祸。敖先生废话不多,只用行动表明态度,在齐季被家里断粮的那段日子,他每月都将一半的生活费分给齐季,明摆着是让他坚持作战。宋涛当时是这么说的,兄弟就是兄弟,管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又碍不着他事。 这么多年来敖先生其实一直很纳闷,这当初齐季和唐诗扬怎么就没搞一块儿去。当然这话他都分别问过这两人,两人的答案竟然出奇的一致,说什么两人都是一样的属性没法相吸。 在座的三位女同学,两个已婚,剩下那个还是单身,叫秦晴,高中时期好歹算是个班花,现在看来仍然算是品质上乘的现代女性,其实现在这社会越是品质好的越容易剩下,因为太自我感觉良好所以眼光高于头顶,嫁不出去也正常。 这虽说是同学聚会,但玩得最热闹的还是当年的四人组。秦晴借以单身的理由挤进了四人之中,当年班上几个长得不磕碜的都被分到了一个宿舍,就是敖先生那个宿舍,现今除了宋涛已经结婚,余下的三个都是光棍一条。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秦晴之心大家心里也明白,三条光棍个个是社会精英,又相貌堂堂的,秦晴是何等聪明的女子,这么好的机会哪会白白放过。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别说他,在场的除了他们四个其他没一个人知道这三个里面只有一半是直的,剩下那两弯的当然是不可能对她感兴趣。 敖先生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冷落美人,况且这美人还是老同学,齐季他们没兴趣,他倒还有些兴趣,于是便往秦晴的位置旁靠了靠,落下那三人,同她私聊了起来。 秦晴混得也不赖,她毕业后去了银行上班,几年后也就是现在升了经理。敖先生听着忍不住的点头,在这种年纪的女性里她也能算得上是个女强人了,不仅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酒喝了两三个小时,桌上的人都已经七倒八歪,清醒点的也就是敖先生这边几个,他是光顾着同美人说话,酒没喝多少。借着酒劲,有个人歪歪扭扭的走了过来打趣起了敖先生和秦晴,问他们是不是偷偷的将手机号互留了。敖先生说没有,那人不信,非让他给秦晴打个电话。 敖先生无奈的笑了笑,便问秦晴电话多少,他好证明一下两人的清白。秦晴也不扭捏,报了一串数字,声音里带着愉悦,似乎还挺享受诸中此类的调侃。直到电话通了,那人拿起秦晴的手机看了看,说:“的确是没存,刚好,现在给存了吧”。 秦晴笑骂了一声后便拿起手机拨弄了几下,接着将手机在那人面前举了起来,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那人当然还不满意,扭过头对着敖先生道:“人家班花都这么主动的存了,你还别扭个啥,别让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儿鄙视你啊。” 就这样,在这只醉猫的一个玩笑里,敖先生与秦晴互换了电话号码。期间齐季扔过来几个不明不白的眼神,倒像是在鄙视自个儿。敖先生在隔着桌布的情况下找准了他的大腿狠狠的踢了过去,踢得齐季那叫一个龇牙咧嘴。 一顿饭倒也吃得热热闹闹,散场的时候组织这聚会的人还说再聚,下次争取将人凑齐。 出了饭店大门,有车的各自去取车,没车的就站在马路旁拦出租车。敖先生同秦晴一起站在路旁等车,等的过程里又聊了几句,敖先生眼里露出阑珊之色,手里的动作却很是到位,直到将秦晴送上了出租车他才转身去找齐季。齐季喝得有些多,他是开着车来的,敖先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开车回去。 回去的时候当然是敖先生开的车,齐季整个人就那样软软的靠在副驾驶椅上和小宇打着电话。 敖先生心里忽然有些怅然,身旁的这个人骚扰了他快三十年,这会儿自个儿就坐在他的身边,可他倒好,给别人打着电话并且还聊得热火朝天,看来他这当了三十年的话娄子也该退休了 。书上网上不都说了吗,当喝醉后第一个想要找的那人就肯定是真爱,看样子这齐季也算是找到真爱了。 敖先生对着方向盘叹了口气,心想爱情是什么?仅仅只是多巴胺的分泌,保持期又是多少,既然是科学能解释的东西为什么非要整那那么玄乎。他坚持相信自己体内是有抗体的,再怎么说这多巴胺也不能冲上他的脑子,使他变成一个毫无理智的白痴。 自以为是了好多年,敖先生终于在多年后手臂上还枕着个人的夜里感叹,多巴胺其实是种比生化武器还恐怖的东西,谁也免疫不了,谁也无法抵抗。 第5章 国王游戏 郝放一个人在这个清冷的房子里住了三个年头,自从父亲去逝后,他便从母亲和继父那儿搬了出来。继父对他也不赖,只是在那个家里自己始终像个外人,出来虽然辛苦了一些,至少安逸自在,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过日子。这房子一个人住的确有些大,也不知道多个人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9 住是不是就不那么冷清了。这么想着脑子里便出现敖傲的脸,跟这样的人同居,估计不会太糟。在还没亮起灯的房间里,他轻轻的笑了下,心中已有了主意。 敖先生并没有接到理想中房东的电话,倒是收到一条短信,只有简单直白的两个字“来吧”。咧了咧嘴角,那表情就像昨天表白了今天对方就答应了似的。老太太站在背后拍了拍他背,说你这傻小子乐啥呢。敖先生向老太太眨了眨眼:“妈,我这两天就搬出去了,你帮我收拾收拾。”说完就屁颠颠的打包行李去了。老太太叹了口气,心里直念道,儿大不中留啊。 晚上,齐季又凑齐了一帮子人吃吃喝喝,在钱柜开了个包厢,叫敖先生也来。一进门便看见房间里坐着何宇和齐季,还有唐诗扬和一个不认识的男孩子,看唐诗扬同那男孩的亲热劲儿,估计关系不浅。分别对着两人扔了个白眼,感觉自己在这四人中间就像个电灯泡,没坐多会儿便有了想走的冲动。 不唱歌的时候敖先生也懒得听别人唱,就拿着手机逛逛贴吧,看看各种水贴,其实好玩的并不是贴子的内容,而是下面的一系列的回复。有一个贴子贴了张照片,是在街上偷拍到的一个女孩的背影,穿着丝袜短裤,腿却细不到哪里去。其内容是“路上偶遇一位美女,有认识的麻烦给我她的联系电话,感激不尽。”然而下面的回复亮了,比如黑丝袜性\欲强,短裤性\欲强,外八字腿性\欲强,腿粗性\欲强…… 还有一个gay吧里的爆照贴,穿个三角裤没露脸,其贴内容是“猜猜我是攻是受”。敖先生摸了摸下巴,单就这身材来说还是不错的,不过下面尺寸太小,怎么看也不像是上面的。就这么想着他便回了贴,内容是“尺寸太小,经鉴定,受无疑”。 一个不注意,手机上的内容被唐诗扬瞄到了,然后这人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向他,带着笑意和恍然大悟,后又是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敖先生脸上停了许久,可他就是什么也没说,挪了挪屁股,同那男孩坐角落去了。 敖先生倒情愿他说些什么,至少这样还有些争辩的余地。本来身为一个性取向正常不过的男青年,一般是不会了解什么攻受之类的耽美术语,还不是被齐季积年累月的耳濡目染所迫害,愣是将一个纯洁的直男染指得又污又腐。敖先生摇了摇头,将手机锁屏扔在了桌子上,心想这年头的网络实在太污,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通过网络就什么都知道了。 正在为唐诗扬那个眼神而心思郁结的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敖先生抬起头,看见一个身形细长的人正背着走廊里飘忽闪烁的灯走了进来,直到来人将门关上,敖先生这才将人认了出来。几天不见,这房间里彩色的灯一照,总觉得这人又黑了些。那一直挺不太直的背脊,依旧像个正在拨节发育的高中生,有着半成熟半稚嫩之间的俊秀。他的眼神在敖先生脸上停滞了一下,接着用了一个说不上是微笑但总算有些波动的表情同敖先生打了个招呼。 何宇之前打电话叫了份饭,郝放进门十几分钟过后饭就送了进来,付钱的是何宇,饭放在了郝放前面的茶几上。包厢里只有酒和兑酒的红茶,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敖先生本来是想上去同他说几句话的,只是一想到他应该是跑车跑到这个点都没吃饭,便不忍心去打扰他。脚步一转,便去点歌了。 郝放下了课便去跑车,半小时前何宇打电话让他过来玩儿,他当时正准备去吃饭,直接就拒绝了。何宇问他在哪儿,要是离得不远就来吧,他给他把饭点好,这样他既不耽误吃饭也能出来玩儿,而且还说这家ktv厨房做的石锅饭特别好吃,外面的都没法儿比。 要说这世界上最了解郝放的人是谁,那绝对是何宇。他和郝放是在学校画展结束后的庆功宴上认识的,十几岁的男孩子聚到一块儿无非就是斗酒吹牛。可他在饭桌上总也显得与众不同,谁劝酒都不喝,激将法不管用,软磨硬泡更是不吃那一套,人家说不喝就不喝,就连集体的一次碰杯也是用店里免费招待的大麦茶代替的。何宇当时见整桌人都醉倒了,就郝放的眼神还是透亮透亮的,从头到尾人家就只管吃夹肉吃菜,一滴酒未沾。快结束的时候他又让老板娘上了份虾,做东请客的那位老师竟顿时醒了酒,连忙找老板去结账,掏空了口袋后老板娘就给他找了一个钢蹦,老师望着手里仅存的一枚硬币满脸的凄凉,哭丧着脸问郝放是不是数了他口袋里的钱,怎么连个打车费也不给他留。 郝放剥着虾,回了句:“不是还能坐个公交车吗?”老师听完这句话后又倒了下去。 郝放正闷头吃着饭,突然间原本鬼哭狼嚎的叫唤转换成了沙哑深沉的声音,一抬头原来是敖傲在唱歌。听不懂也看不懂,但至少知道唱的是洋文,也不知道是他唱的好听还是歌本来就好听,总之听着挺享受的。等将手里的饭吃完,他就靠着沙发用一副欣赏的表情看着听着。从敖先生站的位置看过去,他的表情在灯光闪烁下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淡淡的,眼睛亮晶晶的。敖先生对着他挑了挑眉,对方也只是回了他一个白眼。 曲毕,在场腻歪够了的那两人终于出声了,齐季提议玩会儿游戏。他说这么多年了玩来玩去还就是国王比较有感觉,唐诗扬唏嘘了一声像是有鄙视似的,可身体却不忠实的挪了过来,手里拿起扑克就在找牌。 没有人问敖先生的意见,也没有人问郝放的意见,他们两个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齐季和何宇一人拽上一个在自己身边,加上自觉凑上来的唐诗扬那对,六个人将一个小茶几围得严严实实。 声色犬马的地方,敖先生虽说不是三天两头去,但该玩儿的该见识的他也差不多了,就这国王真是小儿科,也就齐季对他情有独钟。这游戏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只是这场合还有此时此刻的资源似乎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么一群大老爷们儿,便宜占不到不说指不定待会儿还要被占便宜。 要说郝放,他都不知道国王是个什么样的游戏,只是看在场这些人都摩拳擦掌一脸兴致勃勃的样,难免引起了他的兴趣。 几圈下来,抽到国王的人都还挺矜持,小打小闹一下的。敖先生被他们问了几个问题,无非就是老一套,齐季和唐诗扬像是铁了心要将自个儿的老底当场兜出来。可他敖先生是什么人啊,不想回答喝酒就是了,谁灌谁还不一定。这下终于摸清游戏规则的郝放,心里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退出。在外不喝酒是雷打不动的铁则,被问了问题只是老老实实回答,被指定了任务也只是硬着头皮完成,这种被掌控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10 的感觉还真不怎么好。他没抽到过国王,所以连施展报复的机会都没有,心里一口气越发堵得慌。 又是一轮,牌一发完敖先生便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在场了解敖先生的人都在心里大喊不妙,看他这样子定是抽到国王了。他们猜得不错,敖先生迅速的亮了牌,那一脸的奸邪样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他不怀好意。 其实国王这个游戏的确是变态,有时候想恶整别人,但往往是自己挖的大坑最后还得自己跳。敖先生想着还是给自己留点儿余地,不敢弄得太过火,外一这坑要自己来填那就不好玩了。 只见他拳头抵住下巴,略一思索后,便说到:“二跟五,亲一个。”话刚出口,在场几个人看了下自己的牌后都长啸一声,听不出来是欢喜声还是希望落空声,出声的人肯定是没被抽中的,没出声的就是抽中的了。 郝放看着手中的牌拧起了眉毛,心里还想着今天晚上运气好,被抽中的次数在这些人当中算少的,可这下却来了个这么猛的。众人将手里的牌甩在桌上,他也将黑桃五扔了下来,望了一眼桌上的牌,想知道待会要和自己亲的人会是谁,可黑桃二就是不见踪迹。 敖先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神情悲壮的看了看反盖住的那张牌。他又摸了摸下巴,怎么怕什么来什么。眼前一切皆毫不悬念,那黑桃二明摆着就是自己眼前还没翻开的鬼牌。 “我喝酒吧。” 郝放这话一出,何宇突然跳了起来,一把将桌上有酒的瓶收了个干净,就连郝放前面的也被齐季这个帮凶收走了,唐诗扬和那个男孩在一旁笑了打颤。下手晚了点,心中懊恼得很。他用眼睛瞪了瞪何宇,这小子喝点酒就疯。 “敖傲,郝放的初吻,送你跟前儿了,你自己看着办啊。”何宇抱着酒瓶子,笑得都能看见后槽牙了。 在这个年代,二十出头了,还能留住初吻的,估计已经绝种了。敖先生半信半疑,看着郝放脸上忽明忽暗的神情,好像真的很为难他。敖先生不是同性恋,他当然不会惦记着另一个男人的初吻,可同男人接吻这还真是头一糟。也不知道耍赖能不能成,心里一有这个念头,看到齐季的眼神决定就放弃了,那满眼的金光闪烁,怎么可能放过自己。他在心里暗骂,齐季啊齐季,你自个儿是个gay,是不是就恨不得把所有人染上点gay的色彩啊。 敖傲干咳了两声说道:“那个郝放,咱俩就轻轻碰一下,都是大老爷们儿,谁也不占谁……”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唇上就有了蜻蜓点水般的柔软触感,轻轻的一下,来得太突然,他当场就呆了。可是对方的气味还是随着这个吻飘了过来,清清淡淡的,像极了眼前的这个人。 何宇也呆了,酒瓶子被赦放轻易抢走。他转头看了看神色淡然的郝放,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刚才那副画面也是毫无违和感,何宇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干了。 敖先生也就呆了那么一小会儿,迅速恢复了过来,拿过酒瓶喝了一口,洗了洗牌,看架势是要接着来了。何宇给齐季使了个眼色,齐季立马就心领神会,站起身说:“不玩了不玩了,咱们还是唱唱歌吧。”齐季又不傻,看这架势,估计接下来是要报仇雪恨了。 国王游戏以郝放的初吻收场,一行人将桌上的酒喝完便打算打道回府了。出了钱柜,齐季带着何宇回了自己的单身公寓,唐诗扬当然是同那个男孩儿一起离开了,这会儿就剩黑桃二和黑桃五了。 敖先生晃了晃脑袋,酒过三巡,走路都有些打晃了。 “一晚上都没见你喝酒,也就玩游戏那会儿见你要喝来着。”敖先生靠在马路边的大树上,抱着胳膊看着他。 “我酒量差,喝醉了还要麻烦别人弄回去,所以能不喝我就不喝。” “哦,有多差?” “啤酒一杯倒,白酒一口倒。”他实话实说。 敖先生笑了笑,心想这人也真够坦白的,平常人不都喜欢吹嘘自己多能喝多能喝,他倒不藏着掖着。 “话说你什么时候搬过来,我好收拾一下。”其实郝放早就已经将空房间收拾出来,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不想让人家误以为自己有多急着把房子租出去。其实他并非单纯的希望能有个人同自己分享那个冷清的屋子。之前上培训班就将父亲留下的钱花的七七八八,自从考上了本地的美院后,经济就更加拮据起来。他虽然在开小三轮,但不能像其它人一样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开。虽然不是什么名校,但学费却一点不低。 “明天醒了我就搬。”刚说完,车就来了。招了招手,车子在停在跟前,敖先生打开后车门,自己往里头坐了坐,又喊了郝放上车。他家要远一些,但好在顺路,正好可以稍他一段。 第6章 同居了 敖先生说到做到,第二天一醒就拎着行李上赦放家,说是行李,其实也就一个大箱子。自个儿家就在四五里外,缺了什么再回去拿就是了。房间其实也没怎么收拾,就是稍微打扫了一下,将一些没用的东西扔在了阳台。陈设架上摆了许多瓷器,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敖先生心想不会是什么价值不菲的古董。房子虽然有些年头,但家具都是些韵味十足的耐看材质,四处散发着岁月的厚重。敖先生嘴角轻微上扬,一切都很满意。 第二次来又有个新发现,两个房间的阳台竟然是互通的,阳台顶上挂的是衣服,但防护栏和阳台地面几乎都是空的,只放了些杂物。敖先生其实一直有个喜好,爱养些花花草草的,尤其是些不常见且不好养的,不追求什么名贵的品种,只要是看着喜欢的都愿意弄上一盆悉心照料,正所谓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只等见到花开的那日。 推开阳台的门,见另一个房间的门也开着,径直就往里走。郝放正在整理自己那乱糟糟的房间,抬头看了一眼从阳台走进来的人后又开始忙活起手里的事,房间里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租客要看就随他了。 敖先生从事的是金融这一块,注定是要运筹帷幄的,而对于那些写的画的,单纯看看还行,论欣赏他欣赏不来。他觉得会画画的人都挺好的,说好听了是艺术家,工作性质自由随意,不像搞经济的都是一身的铜臭味儿。 “真挺佩服你的,自己供自己上学,挺辛苦的吧。”这话并没有打探隐私的意思,只是纯粹的聊天。 “我不想靠我亲妈后爹,欠得多了以后不好还”。郝放从地上抱起一摞画册,将桌子上的纸张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坐了上去。见敖先生正摸着下巴认真欣赏自己没完成的作品,黑框眼镜下的双眸微眯着,也不知道摘了眼镜是个什么样儿。 敖先生对着郝放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见你这样,我突然觉得自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11 己像个纨绔子弟了。”其实敖先生是想说些其它的,安慰之类的,可对方不是个女人,站自己身边也矮不了多少,他同自己一样都是大老爷们,谁需要谁安慰呢。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自己活得理直气壮就好,我不想欠着他们只是因为不想有太多牵连,也不想被别人用感情束缚了自己,每个人都该是自由的。”就被敖先生说中了吧,这是个崇尚自由自在的主儿,不然怎么能当个艺术家。只是这思想有些过于偏激了,看他书架里放了几本叔本华,像这类哲学,看好了有益处,看歪了就钻牛角尖了。也难怪,二十出头的年纪看叔本华会不会太早熟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郝放无非就是个半大的孩子,现在懒得和他争论对待人生该有的正确态度。 两人出了房间门,去客厅说了下租房的各项事宜。敖先生从钱夹子里拿了一叠粉红色的票子,一口气将半年的房租水电给付了。问他平常做饭不做,郝放说偶尔会做,其实他说的做饭就是下点速冻饺子或者下碗面什么的,做菜煲烫之类完全不会。可敖先生就不同了,国外那几年硬是被逼练出了一手好厨艺,老外吃的东西大多生冷不好消化,时常吃了闹肚子,不能天天下馆子便只能自己动手,从网上搜了自己照着做,第一次烧的一般凑合,到第二次就能说是好吃了。他也时常感叹,这当年要是去当厨师,说不定也能混得风声水起。 心里默默念了声,你小子今后有口福了。 敖先生本打算闲散个半年再结束无业游民的日子,只是前些天同齐季去了个车展,看中了一辆越野型汽车,价格略高,正思考要不要下手时,齐季便开始在一旁吹风。这阵风吹得敖先生一口气付了全款。 这下子在国外几年攒的一些私房全掏了出来,再不上班,估计就要喝西北风了。迫于生计,敖先生只好往几家高企递了简历,发出去没几天便有通知去面试的。 说起来敖先生乔迁的事儿还没人知道,连齐季这二十几年的好兄弟都没透露半点风声,所以当何宇无意闯进郝放家里的时候,就被房子里莫名多出来的这个人吓了一大跳。何宇站在玄关处,踌躇了十几秒,脑子却自行为眼前这一幕做出了好几种解释,可不论怎么解释最后得了的结果都是一样。 何宇在心里暗骂自己,想当场就抽自己两嘴巴,让你借酒耍疯,把郝放一个初吻玩没了,现在连整个人都给玩没了。 “你站在那儿干吗,进来啊”郝放看了看他,脸上露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哟,齐季呢,怎么没跟着来”。敖先生看了看来人一眼,便往沙发走去,穿着一套家居服,一副慵懒闲散的样子。 何宇憋不住了,脸都憋红了,他望着郝放,指了指敖傲,说起话来都带着颤音:“他他他怎么在这儿”。其实他最想问的是你俩发生了什么。 “哦,我把那间空房租给他了,也托他的福,我学费算是凑够了”。郝放扭头看了眼敖先生。 一时间何宇无声了,当下这状况太诡异了,这才几天的功夫两人都住一个屋檐下了。何宇脑子一片混乱,不行,他得打电话给齐季。 “喂,齐季,不得了了,你兄弟敖傲跟郝放睡一块儿了,你快点儿来啊,出大事儿了,嗯,对对对,我就在他家,嗯嗯,我等你,你快点啊。”这一个电话打得跟炮弹似的,好像生怕他们两个谁抢了他手机顺带灭口。 敖先生一脸震惊的扭过头来,他愣愣的看着何宇,心想这孩子是不是疯了。看了一会儿他又扭过头去,想来也正常,跟齐季能搭一块儿的,估计也正常不到哪儿去。再看看人家郝放,该干嘛还干嘛,拿着个苹果,啃的咔嚓作响。 也就吃完苹果的功夫,也就电视剧插播完广告的时间,门又被敲得砰砰做响,敖先生懒懒的起身去开门,门外是齐季喘着大气的脸,急得汗都出来了。齐季推开眼前的人,往屋里去,不见何宇的人,又往房间里瞅了瞅,发现他家何宇正一脸巴巴的望着郝放,被看着的人抱着素描本漫不经心的涂画。 两分钟后,四人都坐在客厅,何宇同齐季坐一起,另外两人一边坐了一个。敖先生看电视看得瞌睡都要出来了,狗血的八点裆剧情,看了二十多年的电视剧,怎么这拍电视的越来越弱智。心思不在电视剧上的那两位不速之客,此刻正襟危坐的打量着边上两人,久久的沉默,肚子估计也要憋坏了。可敖先生就是不出声,看他们能憋到什么时候。 终于还是齐季先开了口:“你俩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才认识几天啊,怎么就住一起了。” “老太太闹人,我就搬出来了”。敖先生伸了伸懒腰,注意力还在电视剧上。 齐季心里暗叫,奶奶的,天底下这么多房子就没个能让你租的,偏偏住郝放家里来,莫不说他小子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男人了,这哪儿成啊,要是被老敖知道了肯定要以为是他带的,到时候他跳黄河都洗不清,剥他一层皮还好说,好不容易同家里缓和的关系可不能就这么打回了解放前了,他可不想再过无人问津的孤儿生活了。 再看看边上的郝放,手就没停过,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何宇也没说这孩子不是直的啊,怎么亲了一口敖傲就成弯的了。 “这几年在国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你突然发现自己不喜欢女人了?”齐季这话一出口,一个枕头就飞了过来。敖先生摘了眼镜往沙发上一扔,瞬间毛都炸了,一个飞腿过去,直接踢上了齐季旁边的沙发背。何宇往边上挪了挪,心想还是不要祸及到自己比较好。 敖先生指着齐季的鼻子说:“你一脑子gay的思想我不反对,可别把全天下的人都想成你那样,一天到晚的别没事儿吃饱了撑了。手里的还哄不过来就来操心别人的事儿,你操心的来嘛,说我不喜欢女人,难不成老子前二十几年来搂的都是长头发的人妖,会长胸的男人,以为都跟你一样儿呢,喜欢平胸干巴的大老爷们啊。” 此番话一出,那是震惊了四座,早知道敖先生能言善道,可如今一看炸毛了跟个泼妇也没个区别。郝放也停手了,过了一会儿倒自个儿乐了起来,笑了笑,接着敖先生的话说:“你们真的想多了,我只是看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正好我又在愁学费的事情,敖傲他觉得这里不错,我就把房子租给他了。”他说起话说温温吞吞的,不紧不慢,听着就容易使人信服,在那张干净清澈的大男孩脸上,找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敖先生的暴怒与郝放的解释让这两多管闲事的人相信的确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可瞎想归瞎想,担忧总还是有点儿,也许这就是他们这些非正常人类的另一种思维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12 , “赶紧给我滚,明早十点来这儿接我。”敖先生其实没生气,反倒觉得好笑,时而动用武力那是他同齐季的交流方式,用他的话来说,齐季就是长了张欠揍的脸。后又想起明天要提车了,这送上门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齐季同何宇一起滚了,房子里剩下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禁不住笑了起来。敖先生走上向搂住郝放的肩膀,一脸玩味的说:“要不咱俩就圆了他们的梦,也凑成一对儿?”说完了还挑挑眉毛,他这个轻度近视眼镜是回国前不久才戴上的,眼窝还未有凹下去的痕迹,狭长的双眼,睫毛浓密却不长。凑近了看,敖先生还真是长了张颇有男子气概的俊脸,高挺的鼻梁直得像是整出来的,然而熬先生皮肤却出奇的白,郝放心里想着自己同他站一块,对比明显的估计可以分出两个人种了。 “我没意见,可是你得先做饭。”郝放仰了仰头,这人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压在肩上可真沉。 敖先生松开手笑了笑,右手比划了下明白,便去厨房做饭了。 刚开始敖先生总觉得是自己厨艺太过人,郝放每次都吃得比自己多。可后来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人家不挑食,晕的素的甜的辣的味重味淡的他都吃,就是一般桌上有荤有素的情况下他只盯着肉吃,那素的筷子碰都不碰一下,要是桌上没肉也能吃得很香,而且饭量一点不小。 搬过来也好几天了,几乎天天做两顿饭,可就是不知道他不爱吃什么。最气人的是,这孩子光吃了不长,吃完了饭还顺带吃零食。敖先生平常不怎么吃零食,买了也完全就是为了装点冰箱用的,刚来见冰箱太空就随便买了些,并且告诉郝放冰箱里的零食随便吃,这孩子心也实,让他随便吃他就真的随便吃,几天功夫冰箱就空了一半。 但凡认识敖先生的人都知道,他一向大方,从来不会因为金钱而计较发愁。他在这里住得开心,郝放这人不吵不闹,不出去跑车就闷在房间里画画,叫他吃饭保管不用担心剩菜剩饭,吃完了还会自觉的把碗都刷了,这日子过的比在家里惬意多了。 郝放心里清楚,总不能这样占着敖先生的好处,可是这人就是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热情,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是假的,说的话真诚实在,这样的人用他爸的话说就是二愣子,好得有些傻了。 有人说,金钱之外的任何事情都难以偿还,这下郝放是没法还了,吃着人家做的饭,收着人家的房租,怕是再也不能活得理直气壮了,至少在他面前是理直气壮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更了两万多字却只有十几的点击率,但我发现有人收藏的,想必这孩子一定很用心看我的文。 在这里谢谢你了,你给了我信心和勇气,所以加班加点的又凑了几千字。在此再次谢过。 第7章 泛舟 敖先生将车提回来了,上楼叫了郝放,说带他出去兜兜风。齐季想跟着去并想借来开开,敖先生说想蹭车坐可以,但想染指它门儿都没有,车借给他鬼知道他会不会以在他车里干些龌龊下流的事儿。目前郝放像是他的新欢,有事儿没事都喜欢叫上他凑热闹,他也好哄的很,只要有吃有喝不让他掏钱什么地方都愿意跟着去。用齐季的话来说,他这是在把郝放当儿子养。 敖先生上班的日子也定了下来,投简历面试通知上班几天之内一气呵成,接到通知那天,敖先生仰头长嚎了一声,闲云野鹤的日子眼看就要结束了,心中悲凉之情马上涌了起来。他就像马上要结婚的新郎,一边感叹剩下的单身日子不多,一面又有些期待新娇娘。 剩下最后两天时间,正好赶上周末,齐季他们正好有空,于是敖先生提议去郊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郝放起初说没空要跑小三轮,但实在经不住敖先生三番五次的说,最终还是答应了。所以第二天一早,敖先生与齐季便各自开着车去到郊外的一个农家乐。敖先生是事先有准备的,带了套渔具,到了以后就顶把大伞坐在池塘边钓鱼,岸上人也不少,似乎这烈日当空的一点也影响不了这些垂钓者的兴致。 见这郊外的美景,郝放两眼放光一溜烟儿的功夫就不见影儿了,何宇说估计是躲哪儿速写去了。不一会儿另外两个人也没了踪迹,看来不到吃饭的点儿是见不着人的。敖先生叹了口气,自认是孤家老人的命。也不能怪人家,钓鱼哪里二十多岁小伙子喜欢干的事儿。 旁边一个大伯时不时的点起根烟抽,烟雾飘过来的被敖先生吸进鼻腔里,瞬时五脏六肺像是有猫爪在挠,恨不得伸个剪刀手过去讨要一根。烟戒也有两三年了,可每每闻见尼古丁的味道都会动摇一下,从戒烟那天开始到死,只要不复吸,就每天都在同欲望博斗。 他挪了挪位置,打算远离诱惑。时不时的四周观望一下,希望能瞄到其余三人的影子,可惜地界太大,四处都是人,唯独不见那三人的踪影。又过了一会儿,桶里的鱼已经有十几条了,抬手一看表都十一点多。敖先生起身收拾了东西,径自拎了鱼回去,从桶里捡了两条大的扔给了厨房吩咐让他们红烧,想着待会儿饭桌上便能臭显摆一番了。又同老板点了几个中午要吃的菜,他便二步做三步慢悠悠的散步去了。 要不是这么热,这个季节的风景的确美不胜收。敖先生也会回乡下祭祖之类的,他比较喜欢那里的空气和氛围,不急不慢,悠然自在,他想着等自己以后老了就去乡下圈块地,盖个小木头房子,也学学陶渊明过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 这农家乐规模不小,山前山后的种满了植物和疏菜。敖先生边走边欣赏这沿途的景致,太阳的火辣却丝毫不减的贴在后背,隔着一层溥溥的面料像是在用炭火煎烤着他背上的肉。穿过一片芭蕉地,视线便开阔起来,眼前这片本是萧瑟的山头却经不住这南方夏季的火热,愣是将这一片无人打理的荒地变得生气盎然。枝繁叶茂的葱绿大树,地上开满了姹紫嫣红的野花,前方树底下正坐着的人也恰好的出现在了这景致当中,那弓着的背即使画画的时候也没直起来。一阵风吹过,他靠着的那棵大树顶上的叶子凌乱的跳起了舞,树底下的人就那么安静的坐着,远远看去那真是一道清凉解暑的风景。 敖先生笑着走过去,这么热的天,他倒是寻了个好地方。热的伸了伸舌头,身上的衣物也是汗津津的,不用看都知道后背湿了大半。可郝放就像个冷血动物,没听过他喊热更没见过他大汗漓淋的模样。敖先生站在他身后,见他衣服仍旧是干的,没有一点被汗打湿的迹象。脖子和脸的肤色是一致的,皮肤表层却像是铺了层轻雾般柔软,那剃着毛寸的小脑袋,使敖先生想将手覆上去揉搓一番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13 ,那手感肯定不错。 眼前这人坐下不起身的时候总给人一种瘦弱感,站起身又像根竹竿。说他瘦,可偏偏人家不是那种瘦得皮包骨,双脸凹陷面黄肌瘦的吓人模样,兴许是脸生得太小,五官都长得较为精致,如果不是黑,兴许就长了副娘娘腔的脸。郝放骨架子小,光看那双拿画笔的手就不难看出来。画画的时候总是低眉顺目的,给人看了就觉得舒服。 本不想吵他的,可眼看就到吃饭的点了,像他这样一天要吃五顿饭的人,怎么能错过饭点。敖先生走过去掰直了他的肩膀,说他年纪轻轻就跟个小老头似的。看了眼他手里的画,正是脚下那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虽说是速写的,但也生动的很,像是把风也画了进去。 他蹲下身,也开始细细打量起这株高不过五公分的植物,簇拥着的淡紫色花蕾散发出一些淡淡的香味,而这香味正如这神秘淡雅的紫色,不轻不重刚刚好。 郝放起了身,拍了拍屁股,扣起本子伸了个懒腰问是不是该吃饭了。敖先生笑了笑说差不多了,接着便一把揽过他的肩准备往回走。胳膊下的人身上冰凉冰凉的,靠着也不觉得热,反倒是苦了郝放,整整一个火炉子压在肩膀上,还沉得要死,心想天天这么被他压着会不会被压低几公分。可就这么想着也没甩开敖先生,天天吃人家喝人家的,他想压就让他压。 今天郝放有些反常,吃饭时闷闷不乐的,一点不像平常那般兴高采烈。最让人不爽的时,辛苦钓了半上午的鱼人家几乎没下筷子。齐季两口子依旧一别挑三捡四的模样,对他的鱼也是不闻不问,敖先生一脸挫败,连郝放都不想吃的东西,那就没人会觉得好吃了。心里默默决定下次要换个农家乐,这里厨师太次,白瞎了他钓的鱼。 “可惜了这几条鱼,早知道不如带回去烧,我估计你闭着眼也能烧得比这好吃。”郝放将筷子放下,一碗米饭还剩了大半,估计是不会再动了。他抬眼看了看敖傲,见他愁云惨雾的脸突然就变了色,他绝对想不到是自己这话的功劳。 敖先生也扔了碗筷,今天这饭,当然也不合他胃口。 吃过饭还有些其它的娱乐项目,有的需要收费有的则免费,理所当然的收费越高那项目就越好玩。射箭算是这里的主题项目,他们当然是不可能错过的。然而这个精准度全得靠练。一个人拿着一副弓箭玩了一会儿,四个人里面就齐季一个人射得中粑,看他左手持弓右手取箭一气呵成的流畅的模样势必是练过的。男人天生就公鸡一样好斗,敖先生当然也不例外,眼看这风头都被齐季占了去,他是再也待不下去了,急忙拽过郝放就往其它项目走。 郝放轻声嘟囔了几句,那表情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用手揉了揉他有些扎人的脑袋,挑了挑眉说:“哥带你去玩个更好玩儿的。” 农家乐四周房子围绕着的有两个池塘,一个专供钓鱼,而另一个则是用来泛舟。说他是舟一点不差,因为它们是用长短一致的竹子拼接起来的竹筏,最多能容纳下两个成人。木筏全靠手动,一人手里拿根长长的竹竿,将竹竿戳到池塘最底下,借着身体的力量来推动竹筏。 都是从小在城里长在大的,泛舟这事儿最多也就是从书里从宣传旅游的电视节目里看到过,这亲眼一见倒是觉得新鲜。敖先生转头看了看郝放,只见他眼里泛着池水般波光粼粼的亮泽。 买了两张成人票,在场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拿了两件救生衣,让他们穿好再上木筏。敖先生虽然没泛过舟,但也不至于连泳都不会游,他将其中一件还给了工作人员,另一件给了郝放让他穿上,他说自个会游泳,这么热的天没必要再穿上这么个热死人的玩意儿。郝放点了点头,接过救生衣就穿上了,将带子系紧后又扯了扯,以便确定这衣服不会以任何的形式脱离他的身体。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竹筏,不会游泳的郝放只隔了层竹子蹲在水面上,这感觉着实让他有些心惊,双手死死的拽住木筏的两侧,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敖先生见他一副小狗状,突然间玩兴大起,竹竿落到池底时便使劲一戳,惹得整个舟身剧烈摇晃起来。一个没蹲稳,郝放直直的坐在了竹子上,池水渗过缝隙漫了上来,撞击着细小的水花,与竹筏亲密接触的地方一瞬间湿了个透,池水的凉意涌上了他的屁股,郝放对着始作俑者狠狠的瞪眼,恨不上扑上去将他咬死。 小舟泛到池子中央,这会儿郝放也逐渐习惯了舟身的摇晃,也能缓缓的站起身来。敖先生回国后变聪明了些,不再穿长衣长裤,这次出门他穿了齐膝的马裤,露出来的小腿布满了粗而卷曲的毛发,光看这两条腿不看脸的话真会觉得这是个粗野大汉。郝放蹲着身望着眼前这两条腿,突然想到还方才湿屁股的大仇还未报。而眼前的人仍旧一副心旷神怡得意洋洋的神情,他当然察觉某人的眼睛里射出的一道精光正直直的砸在他毛发旺盛的小腿上。 趁着他不注意,郝放松开一只抓着竹筏的手,另一只手便伸向了敖先生的小腿,食指与拇指捏住一小搓腿毛,快而准的拨了下来。 敖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惊的单腿跳了起来,有一只拖鞋被甩到远处,溅起一阵水花。等到赤着的那只脚再次落到竹筏上时,一股比方才还要强上十倍的痛从脚底板传了过来,浑身一个颤粟后,敖先生就那么直直的倒进了池水当中,八尺高的汉子倒入水中溅起的水花也足够将郝放从头到脚淋湿个透。 见有人落水,岸上的救生员吹起了口哨,离得最近的一个救生员跑了几步纵一跃便跳入了水中,另有人将一只拴上绳子的救生圈扔了过来,稳稳的落在了竹筏旁。敖先生这时已经从水里冒了出来,他抱起救生圈向岸上的人摆摆手,奋力游了过来的救生员见这状况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划到郝放身旁,双手抓住了竹筏,对救生员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儿呢。”救生员神情有些哀怨,但也不埋怨什么,叮嘱了几句后便无功而返的游了回去。 郝放望了一眼抱着救生圈的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脸上挂着水珠,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底下透着健康的光泽,敖先生从下往上的看着他,觉得此时的郝放异常生动,如果不是顾及他是个旱鸭子,早就将他拉下来同自己一起感受这池水的清凉了。 上岸后,敖先生跳着脚前进,迅速找了个地方坐下,接着便将脚底翻起察看伤口。刚才那痛感果然不是错觉,脚后跟有个口子,正汩汩的往外冒血,血与水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小小的细流,沿着脚底一滴滴的掉在了泥地上。 身旁的工作人员替敖先生看了看伤口,说应该是被竹筏上的未磨平的毛刺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14 给割伤的,伤口不深,就是血流得多了些。敖先生又看了看小腿上已经光秃掉的一小片皮肤,撇过头望着始作俑者,可郝放也只是眨了眨眼睛,似乎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担起了照顾伤患的责任。跑去工作人员那里要来了急救箱,接着便半蹲在敖先生的面前为他处理起伤口。敖先生这会儿倒有些陶醉了,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人,细长的睫毛低垂着,就像蝴蝶轻柔的羽翼偶尔扑闪几下,怎么看都是一副乖巧样儿。敖先生其实并没什么事,只是想捉弄一下这个害自己落水的罪魁祸首,于是脚一挨地他又蹦跶了起来,郝放见他那呲牙咧嘴的模样便也信以为真了。 见自己奸计得逞后,敖先生偷偷的扬了扬嘴角,这人还真是单纯。 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的,方才这人落水时的阵容把他吓一大跳,还以为他会就这样起不来了。此时他便任由这人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还在淌着水,最开始被救生衣保护着没湿透的地方这下也无法幸免于难。敖先生挂在郝放身上走了一路,倒是谁也不比谁轻松,身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是水,湿透的衣料来回摩擦发出清脆水润的声响,他又摸了摸郝放的头,说:“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调皮呢!” 他说这话时带着些年长者的宠溺,可郝放却扭了扭脖子顺势避开了头顶的手掌。他才不吃这一套,在他心里这位敖先生也成熟不到哪儿去,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人之间要是有一个好的今天也不至于都变成了落汤鸡。 “切,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敖先生又笑了笑,说道:“难不成你还是天蝎座的,有仇必报啊”。 “你还真猜对了,我就是天蝎座的”。郝放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第8章 为什么接吻要闭上眼睛 打电话给正在玩射箭的两人,让他们快些回来,说是该回去了。被打断了兴致的两人本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可一见到浑身湿透的两人后瞬间就乐了起来,敖先生解释了下前因后果,也没认真说究竟是谁的错,全当玩乐了。 回去的时候,依然是敖先生和郝放一辆车。因为身上都是湿的没敢开冷气,只是将窗户都打开了。郝放低着头不说话,一脸的困意,上下眼皮似乎都快合到一块儿了。喊了他一声,让他别睡着了,身上湿着,这要是睡着了一会准得感冒不可。 在平时,他不是这般细致入微的人,关心体贴的言语也就只是言语,就像是从小在书本上学到的知识一般,在合适的情况下说合适的话。先不说这话里面有几分真情实意,但听的人心肯定是暖的。能肯定的是,他此时同郝放说的话全然的是由内心所发出的担忧。敖先生觉得这人似乎有招人疼的体质,见着了就莫句其妙的想对他好。 见他还是一脸的困像,敖先生便动起了手,又往那扎人的脑袋上揉搓了几下。这才见郝放抬起头,皱成一团的眉毛似乎是不爽有人打扰了他睡觉。 郝放坐直了身子,不动还好,这一动越发的不好受,半干半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是黏糊。只是这从车窗外飘进来的风吹得人十分惬意,将整个身子靠在座椅上,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又转过头看看敖先生。 车里放起了音乐,敖先生似乎热衷于听英文歌曲,并且还喜欢女声。此刻车内弥漫着沙哑低沉的女声,这对耳朵来说是一种享受。敖先生目视前方,脸上的表情是难得的深沉与认真,他的嘴唇上下嚅动着也跟着唱了起来。之前经常听见他哼起这首歌,或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郝放觉得他唱得比这女人要好听一些。 之前湿透的头发已经被风吹干了,此刻正松松软软的耷拉在敖先生的额头,就像在家时洗过澡时的慵懒模样。这人平时出门都会用发蜡将头发弄的整齐有型,洗漱台上还放着他护肤用的瓶瓶罐罐,是个非常注意保养的人。他就像是现代电影里生活在一线城市里的有为青年,每日需穿着西装革履在高层的写字楼里工作,平时出入的地方都是些精致高档的场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从不为温饱而忧虑,而是站在金字塔的上头神情悠闲的望着下层的人们忙忙碌碌。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血有肉的出现在了郝放的世界里,这让他对这类人又有了新的认识。他们同普通人一样,也会柴米油盐的生活,也会有喜怒哀乐,他敖傲其实也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那些镶着金边光环其实都是隔着距离才产生的错觉,也都是装出来的。 四点多才到家,这时郝放的肚子在车上已经叫了千百回。中午的饭几乎没怎么动,这会儿四个人其实都已经饿了。下车后何宇提议找个地方吃饭,可敖先生惦记着后备箱里的那几条鱼,说是就此别过各自吃饭各回各家。齐季才没那么傻,看样子敖先生这是要下厨的节奏,千八百年难得的机会,能吃到他亲手做的饭谁要下馆子。于是小声劝何宇让他忍忍,去敖先生那儿蹭饭去。 敖先生白了眼两个蹭饭的,告诉他们想吃饭就好好打下手,杀鱼摘菜,要么就滚蛋。 两人回家后轮流去冲了澡,各自都换上干净的衣服。郝放洗完澡出来就往冰箱走,拿了几袋零食就坐椅子上吃了起来,颇有身为房东的自觉,只等饭来张口。齐季心里恨恨的包揽了他跟何宇的所有活儿,对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鱼一顿狂宰。敖先生伸腿就是一脚:“你当这是剁饺子馅呢,给我好好杀,不然就别想吃老子做的饭。” 齐季心里发苦,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就是这种待遇,再看看人家郝放,撑死他们也就认识一个月,却可以什么都不干。 “我说你这是父爱泛滥吧,以前我怎么就没见过你这么慈祥的一面,你倒是分点好给我啊,好歹咱们也是二十几年的兄弟了。”齐季刚杀完鱼,又自觉的拿了一把从农家乐带回来的疏菜摘了起来。 他冷哼了一声道:“你用得着我对你好嘛,你有钱有势还有个小情人,虽然爹不管娘不问的,但至少心里惦记着有你这个儿子,你倒是缺些爱给我看,那我就对你好点儿。” 洗了把手,将衣袖又往上卷了卷,电饭煲已经在冒着热气,鱼一下锅便油花四溅,敖先生用锅盖挡了挡,右手拿着锅铲,像战场上的斯巴达。锅里正滋啦滋啦作响,敖先生嘴唇动了动,虽然被杂音干扰的断断续续,但齐季还是听了个清楚,敖先生脸上的表情也被看了个真切。 他说,这孩子心太冷了,我没办法放着不管。 齐季再没说话了。是啊,敖傲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从认识到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对待身边的人总是有一副不遗余力的样子,他是乐天派,又由于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15 自家的关系从小也没什么好让他烦恼担忧的,都说人生苦短,可这四个字从来没被用在他身上过。追女孩子的时候,追到了就好好处对象,追不到就放手,不会借酒浇愁,不会撕心裂肺。想做的事情就做,不想做的事情怎么逼都没有用,就拿老敖让他从政的事情来说,逼急了就跑出国,这么多年在外面一个人也过得逍遥自在,一切背井离乡该有的忧愁他都不曾有过。 这种人,要么是没心没肺,要么就是心脏太强大。 四个人估计都饿坏了,五条鱼一盘小排两盘素菜被吃得精光,电饭煲也见了底。郝放伸了伸头往厨房里瞄了瞄,水桶里还有几条活鱼,这才放了心。敖先生知道他只是勉强吃饱,多了两个蹭食的,他够吃才怪。 齐季临走前还被逼着将剩下的鱼杀了,说怕明早起来全翻肚皮死干净了,可怜齐季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为吃一顿饭一辈子的鱼都在今天杀光了。可是敖傲烧的菜的确是好吃,心里又不争气想着明天要不要接着来蹭。 “以后别来老子这蹭饭,跟饿狼似的。”齐季心里干嚎了一声,美梦骤然间就破碎。 脚当天就没事了,活蹦乱跳的便忘记了在农家乐时那副装出来的半死不活样儿。郝放什么也不说,就盯着他的脚看,他走到哪儿郝放的视线就跟到哪儿。敖先生知道东窗已经事发,只能扯着脸皮赔笑,哪里还愿意搭理他,郝放翻了个白眼就回房了。 白天玩得太欢,到了晚上,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痛,喉咙也干得像是要冒火。郝放将手里的画笔放下,想出去倒杯水来喝。这才才□□点的样子,敖先生肯定是没睡的,客厅里亮着暖黄色的灯,他就那么懒洋洋的半躺在沙发上。见郝放出来,便说:“出来看会儿电视呗,今天都大结局了。”将杯里的水一口气喝完,想着也没心思再画下去,于是就听从了敖先生的建议,与他一起看大结局。 别说剧情了,就连这剧的名字都不知道。敖先生当然知道这点,所以一集电视下来嘴也没停,就顾着给讲剧情,郝放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多数时间都盯着敖先生的脸在看。他讲起剧情时的表情,不仅认真而且生动。 故事以一个长吻结束,男女主角都紧闭着眼,身后是漫天飞散的花瓣,虽说是五毛钱特效,但那场景再配上那音乐,也算能称得上唯美两字了。接着,便是播放片尾曲,郝放揉了揉鼻子,说:“为什么他们接吻的时候都要闭上眼睛。”这话一说出口,郝放被自己给吓到了。 敖先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并且将这笑延续到将脸转向郝放好一会儿后,他一本正经的回答道:“那是因为两人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眼睛会对不上焦,这会儿要是不闭眼,肯定就成斗鸡眼了,谁会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的变成斗鸡眼,你说是不是?” 郝放愣了愣,觉得他这话说得在理,于是就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 “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声音怪怪的。”敖先生问。 “大概是白天湿衣服穿得久了,着凉了吧,多喝点水,过两天也就好了。” “平常不爱吃素菜,抵抗力难怪这么差,你看我,不都是一身水回来的,我怎么就一点事儿没有。”说着,还举了举胳膊。 不想继续被数落,于是准备撤退回房:“困了,回去睡觉了,你自己慢慢看吧。” 都大结局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敖先生关了电视,去厨房接了壶水烧上,关了里里外外的灯,就也回房睡了。 第9章 因为我不挑食 因为是夏天,人醒得都比较早,天空露出鱼肚白一会儿,敖先生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将阳台上的花都浇了下,这么早又觉得没什么事儿可干,便趴在阳台上发了会儿呆。阳台是两个房间相通的,郝放房间只关了一扇纱窗门,从这望过去,正好能看见他的床。他还睡着,只有肚子上盖了被角那么大块地方。这会儿,空气里还有些凉意,敖先生回房换了件运动衣,就下楼跑步去了。 他的一副好身材倒也不是专门从健身房练出来的,之前在国外,半月也不见得能去上一次,所以八块腹肌他没有,粗得吓死人的胳膊没有。只是身体各个部分相对匀称,也没有多余的脂肪,所以比起一般人来,他的身材的确算是不错的。回来之后缺乏运动,还没跑半个小时便气喘吁吁了。在路边找了个凳子歇上一会儿,又用毛巾将汗擦了擦。大马路上有清扫路面的环卫工人,还有早餐车上忙碌的身影,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蒸笼,敖先生倒觉得有些饿了。 给郝放打包了一份,手上自己的那份正吃着,走在马路上吃早餐的事情已经很久没做过,像是回到了小学与中学的时候,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 回到家差不多七点,平常这个点儿郝放也该醒了。敖先生怕他上学迟到便进去叫他,推了几下没醒又喊了几声,这才见他慢慢的睁开眼,敖先生说:“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待会儿该迟到了。” “我身上没劲儿,起不来。”郝放一开口,喉咙便疼得像是要撕裂开一般,发出的声音沙哑的像是在气管里塞了海绵。敖先生俯下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对比之下郝放额头的温度要高出许多,这不是发烧又是什么。拽了拽他胳膊:“郝放,你发烧了,赶紧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郝放眨了眨眼,试着坐了起来,身上每块肌肉无不在叫嚣着酸痛。将鞋穿好后,一起身便是一阵眩晕,敖先生立马扶住了他胳膊,又顺势将他一只手绕到自己脖子后,另一只手扶着对方的腰,去房间拿了皮夹,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出门了。 扶着郝放下楼,速度很慢,他心想还不如直接将人抱起走要来得快些。手里搂着的人,身上都是硌人的骨头,没半点多余的肉,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提便能将整个人抱起来。正在他考虑要不要实行这套简便的方法时,郝放便已经挣了他的手。刚才一阵凉风吹过来,将他整个人都吹得清醒了,郝放说:“你把我放开吧,我这会儿没那么晕了。”接着,敖先生的两只手便齐齐空了出来,刚才郝放所传递过来的热度,一时间全被风给吹没了。 到了医院,挂号看诊的人还不少,敖先生打了个电话给唐诗扬,想让他给走个后门。正好今天轮到他值班,唐诗扬接到电话后便亲自过来接见了两人,领着他们直接近了内科诊室。 医生给他量了量体温,又查看了□□征,便问:“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我不知道。”郝放回答。 这时,站在旁边的敖先生插了句嘴,说:“昨天晚上我就听他的声音有些不对,估计那会儿就在发烧。”医生看了眼敖先生,接着又把眼睛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16 转向郝放:“你自己发没发烧都不知道?” “我没发过烧,所以不知道。”郝放一脸认真,这回答倒使医生愣了愣。知道问不出什么,医生索性也不问了,让去验血。 医生看完化验单后,龙飞凤舞的在病历本上写了几个字,便让拿药去了。敖先生跑上跑下,早上吃的早餐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唐诗扬似乎也悠闲的很,领着他们到了注射室,这才回归自己的岗位。走之前还拍了拍敖先生的肩膀,说:“你太心急了。”说得敖先生是一脸的茫然。 直到郝放挂上水,他这才坐了下来。郝放闭起眼睛将脑袋靠在椅子上,似乎又要睡了。敖先生拿起手机逛起了贴吧,时而抬头看眼点滴瓶,看着那流速倒也不心急。身旁的人睡着偶尔还要换个姿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从椅背上掉了下来,掉到了他的肩膀上。 一瓶水挂完,刚巧小护士路上,顺手又给换上了一瓶。那姑娘动作很轻,像是怕吵了病人,她本该换完药就走的,却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并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两人。敖先生笑了笑,问:“怎么了。”这一问,小护士立马就跑开,去看其它病人了。 那姑娘虽然跑了,但却还在注射室内,那双眼睛时不时往两人这边瞄上一眼。敖先生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魅力太大,走哪儿都太惹人眼。 第二瓶水挂到一半,郝放便醒了。难怪一发烧医院就让挂水,这才不到一个小时,他这会儿整个人都精神了一圈,说话的声音也清楚了些,像是气管里的海绵被拿出来了。他说:“我想上厕所。”敖先生连忙起了身,手高举着点滴瓶,他让郝放走在后面,自己则在前面慢慢走着,就怕一走快就扯到了针头。 到了厕所,郝放想单手解开裤扣,可弄了半天也没解开。一着急,便直接将裤子往下拽,反正怎么上都是上。兴许是拽得太急力气大了点儿,裤扣竟然不争气的掉了,就掉在了小便池里,这下拉链也跟着拉开了,郝放一下没拎住,整条裤子就掉了下去,直直的掉到了脚踝。 敖先生毫不避讳的看了过去,那两条腿的肤色与脸是一致的,都是浅浅的小麦色。郝放穿了条黑色的平角裤,还以为他哪儿都多不出半两肉,没想那屁股倒长得丰满别致,同两条细瘦的长腿搭配得恰到好处。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帮忙的时候,郝放说话了:“看够了没?” “差不多。”敖先生忍住笑回答。 郝放弯下腰将裤子提了起来,这下只能用扎着针的手拎裤子,另一只手则去拉内裤。准备小解前,抽空看了眼敖先生,见他眼睛正望着窗外,这才放心的扯下内裤,迅速将体内的水份排完又迅速的将内裤拉好。 这下问题又来了,郝放的裤子本来就有些松,他没有系腰带的习惯,这下扣子掉了,即使是拉上拉链这裤子也还是要往下掉。他环顾了下四周,见也没什么能固定的东西,便嘀咕道:“我这裤子可怎么办。”敖先生本想说用我的,可一摸腰,发现身上穿的是早晨跑的运动裤,哪来的腰带,就在两人四处寻找能代替扣子的东西时,有人进厕所了。 “哟,还真巧。”是唐诗扬。 他一进来,敖先生就看见了他敞开的白大褂露出的腰带。于是在唐诗扬正认真小解的时候,敖先生对着郝放比划一个安静的手势,并把点滴瓶递给了郝放,自己则绕到唐诗扬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身上的皮带抽了出来。唐诗扬被这举动吓了一大跳,直接将尿尿到了鞋上。 “卧槽敖傲,你这玩儿的是哪出啊。”剩下的尿被活活憋了回去,唐诗扬立马穿好裤子,就怕他再干出点什么惊死人的事情。然而敖先生似乎不打算搭理他,反而将刚从他腰间抽下来的皮带系在了郝放的腰上。 “你拿着点滴瓶,拉链我自己拉就好了。”郝放说。 “好。”敖先生将皮带沿着裤腰穿好,接着便将皮带头递给郝放,接过点滴瓶后,这才不急不慢的对唐诗扬说:“郝放裤子上的扣子掉了,借你皮带用一天,改天我再给你还过来。”这时,郝放已经将皮带系好,拉链也拉上了,转过头来对唐诗扬说:“谢谢你的皮带。” 就算唐诗扬再想将皮带抢回来,看见郝放还挂着水那也下不去手。所以他只能将白大褂的扣子都扣好,这样别人便看不出来他腰间少了一件最重要的装饰品。从洗手台抽了几张纸由,将皮鞋上了方才淋到了尿擦了擦,回头对两人说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俩是一个比一个不客气。” “看在这条皮带的份上,等我上班了肯定给你物色个好的给你认识。”敖先生说着,便举着点滴瓶与郝放往外走。唐诗扬追了出去,怕他是忽悠人的:“你说到做到,要是骗我以后来这就别想着能走后门。” 敖先生举起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敖先生一上班便忙了起来,郝放则是多数时间待在学校。他没敢选修多余的课程,因为下午放课他还要跑小三轮,晚上十一点之前是回不了家的,敖先生下班的早,回来顺道去菜场买菜回家做饭,每天都准时准点的。郝放每天也都能抓着点回家,一天就这么一顿好的,他就怕赶不上热的。 也有几次来得晚了,摸摸盘底一点热气都没有,饭菜却是没动过的。这个时候一般就会看见敖先生坐在房间里,偶尔敲着键盘,偶尔出神发呆。见他回来了就急忙去热菜,天渐渐转凉,菜不热是没办法吃的。 郝放就盼着周末节假日,那样一天就能吃上两顿饭,也是一到周末,饭菜会丰盛一些。敖先生偶尔会回趟家,回了家就是大包小包往这儿拿,老头收的礼管他用得上用不上的他都往这里搬,好几次被老头逮了个着,说他怎么什么都往外拿,这是要去孝敬谁。敖先生才懒得跟他解释死皮厚脸的说反正你也用不上,我带走造福他人,你也当日行一善了。老敖倒不是在意这些个东西,就是觉得奇怪,这小子不管去哪儿都懒得多带一样东西,都是拎个包就走人的。老头问不到,他就让老太太去问,可惜敖先生死活不说,再问他也就不拎了。 吩咐张姨多烧点糖醋小排,买了两个大饭盒,还嫌装得不够多。张姨笑呵呵的说烧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得玩吗?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天天做也行,抽时间过来吃就好了。敖先生说不碍事儿,两天就能吃光,有人爱吃。说这话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老人家一看这就是疼媳妇的表情。老头老太太打听不到的事竟被张姨打听了去,等敖傲一走,张姨就把这事儿给老太太禀报了,说傲子这会估计是处对象了,急忙着搬出去也肯定是因为外面有惦记的人。老太太一听,告诉张姨下次再多烧些,既然未来儿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17 媳妇爱吃,咱也不能太吝啬。 等到敖先生再回家,老太太跑耳朵根前来笑嘻嘻的说,改天带过来瞧瞧呗,又不是见不得人,还藏着掖着。敖先生听得云里雾里的,问清楚了才知道把赦放当成他未来儿媳妇了。敖傲咧嘴笑的那叫一个好看,他也懒得解释,老人家爱怎么猜怎么猜,这样倒好,省心他们给自己物色对象了。 眨眼就到中秋了,敖先生班上了快两个月,渐渐熟悉公司的动作流程,所担的责任也多了起来。他本就是个人才,是人才走哪儿都会发光发亮,老板已经看到这颗闪亮的新星,有意要栽培。他虽不是个工作狂,但有伯乐赏识他这匹千里马自己也不会不识抬举,尽心尽责,原本清闲的工作内容渐渐的变得繁重了。下班下得晚了,饭点就得延后,郝放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本就是白吃白喝。 倒是怕饿到郝放,冰箱里永远塞满了零食,空一半就补上,总之绝对不断粮。从家里拿过来的东西也没几样正经能当饭吃的,敖先生建议老敖下次收礼就收些实在一些的,能吃进肚里的。老敖一听这话,亏得年纪不大没配上拐杖,不然就一棍子下去了。 一般的人,有人这么莫句其妙的对自己好,总会问上一两句的。郝放心冷,可他又不是傻子,看看他对齐季的态度,那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没见他得到敖傲半点好处,倒是时不时被追着打。可要说起敖先生同自己的相处模式,对方虽说热情话多,但总有些客气疏远,中间有道屏障,而那道屏障便是敖先生不曾开口过的,那就是为什么他要凭白无故的这样对一个相识不久的人这么好。 某天吃饭,郝放忍不住问了句,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人有些太老好人了,难不成你对其它人也这样?敖先生一听愣了愣,随即又笑了起来,心里思衬着,这冷血动物难不成要被自己强烈的光芒照暖了? “那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也是来者不拒,我有多少好你就收多少。”这话让郝放没办法往下接,只好闷头吃饭,见他不说话了,敖先生又接着说:“对你好点我不会少块肉,说白了是举手之劳,你接受我的好也不会多块肉,不然也不会吃了那么多肉愣是不长半两肉。用句老土的话说,遇见了就是缘分,咱俩能住在同一个屋子里,那缘分必然大了去,朋友也好,兄弟也罢,相处在一起多些温暖多些真心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郝放瞬间觉得两人间那道隐形的屏障打开了,敖傲本来就是这么个简单纯粹的人,他就像在零下的气温里聚然升起的太阳,拨开了迷雾,温暖了双手。他感受到了这个人散发出来的热量,却未曾想过要去回报,他的光亮照射过来了,自己却无法折射回去,一点点的吸食,一点点的渗透脾脏。心脏似乎从出生以来留下一块尚未开发的地方,一股暖流直直奔了进去,激得人打颤。 郝放笑了,发自内心的笑,眼眶还有些发热,他低下头说了声:“那是因为我不挑食。” 第10章 我不是同性恋 敖先生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就在十月底的时候,公司里有几个省外的大客户需要亲自上门开发,老总点名让他和宋颜一道去,长则一星期短则三天,第二天就动身。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他有些不太想去,可又碍于老总亲自点的名,一个刚来不久的新人,不去就有些太不给面子了。 临走那晚,敖先生同郝放打了声招呼,说是接下来一星期要去外地出差,意思就是说接下来一个星期没有人再给他做饭。郝放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总不哭丧着脸让他留下来,就因为他走了以后自己每天都要少吃一顿饱饭吧。 再次坐上飞机的敖先生突然有种之前几年奔波在两国之间的错觉,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总觉得心中有块悬着的石头,却又始终落地无声。像是身后有拉扯,双手也在挣扎。随着飞机的上升,自己的城市也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即将要去到的地方也瞬间的黯然失色。敖先生苦笑,这突然滋生的情绪熟悉的让他有些动容。 就某个方面来讲,宋颜算得上是个好搭档,工作时心思缜密却又雷厉风行,这让敖先生少操了许多心。平常相处时的交谈多半是他的天下,不论对方是谁只要逮住机会就开损,也亏得有他,这一路有敖先生也少了许多寂寞。 当天忙完后,两人便早早的回到了下榻的酒店,连饭都懒得出去吃。说真的,敖先生对这个城市没半点兴趣,既不靠海,也不是一二线的城市,更没有什么名声震耳的景点。酒店床头上放了本介绍本地特色吃食与景点的杂志,敖先生随手翻了翻后又扔在了一旁。心里说不上是烦躁还是郁闷,这白色的枕头白色的床单和被子也越发的招人烦。敖先生顺手扔了个枕头,直直的砸在了正埋头工作的宋颜身上。 “要不想来当初就跟大唐说清楚,到这会儿了你发神经又有什么用。”大唐就是他们的老总,姓唐,微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平时他就让手底下的人这么称呼他。 宋颜抓了抓头发,今天被这客户搞得有些头大,害得他回来了还要加班加点的工作。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也没心思再弄了,于是便合上了电脑,弯身捡起方才砸中自己的枕头,揪着其中的一个角,朝敖先生肚皮上猛的捶了几下。 敖先生放下原本盖住眼睛的胳膊,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哀嚎着说道:“我家小放在家也不知道吃些什么。” 宋颜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眼,伸手就去拉敖先生的胳膊让同自己下楼吃饭。再也无法忍受饥饿的敖先生挣扎了一下,满不情愿的起了床,随手整理了下有些发皱的衬衫,便跟着宋颜下楼了。 酒店提供的自助餐还不错,敖先生随手挑了几样看着还不错的吃食,找了个临近角落的位置坐下。肚子是饿极了,可看着满盘子食物又没多大食欲,于是吃相就变得斯文起来。相对而坐的宋颜一直以来吃相都很优雅,慢条斯理的舞动着刀叉,细嚼慢咽的让人感觉这食物并未有多好吃。郝放就不一样了,吃什么都香得很,倒不是说他吃相有多粗鲁,而是他吃东西时脸上的表情异常生动,眼睛也亮得很。 正在心里拿着宋颜同郝做比较时手机便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郝放的电话,本来还有些愁眉苦脸的敖先生在接起电话的下一刻便眉开眼笑起来。 “昨夜有只野猫爬上了阳台,把你那盆君子兰给踩折了。”清淡的语气隔着手机传了过来,内容令人震惊。 敖先生立马直起了身子,金属筷子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心突然一阵巨痛,那可是老头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说了只是拿过来欣赏几天就还回去,这要让老敖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18 。 “还有救吗。”敖先生哀怨的问道。 “我估计有点玄,那只猫貌似还挺壮的,现场有些惨不忍睹。” 做为一个爱花之人,不管这花是谁养大的,见它死定是会于心不忍,幸好他这是在千里之外没亲眼止睹惨状,不然还不得心疼死。敖先生叹了口气,心想就这么着吧,踩都踩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悬赏通缉那只罪猫吧。 话题一转,敖先生便问他吃饭了没,郝放说吃过了,自己下了碗面,味道还不错。想来自己的担心也是多余的,他不在人家郝放自己也能照顾自己,犯得着他牵肠挂肚的。挂电话前郝放问了句他什么时候回来,敖先生说快了快了,等他回去的时候给他带这边的特产。其实什么时候回去他心里也没个谱,就手上这个客户刁钻的很,指不定还要费几天功夫。再者大唐发过话了,说要是拿不下这客户两人年终奖减半发放。 敖先生枉是再傲再有才,此刻也是手端着别人的碗看人家脸色吃饭,客户再刁钻又能怎么办,还不是得忍着脾气把事情做完。 六天之内跑了两个城市,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可这也不能阻止宋颜每天回酒店后对这几个客户必要的吐糟,敖先生也不接话就当听相声。这宋颜平常骂起人来从不带半个脏字,想是这几天肚子里积了太多的火气,他也忍不住爆了粗口,顺便也将大唐从头到脚的数落了一遍。敖先生瞪了瞪眼,觉得宋颜说得那叫一个稳准狠,就差给他拍手喝彩了。 大唐打电话来说两人事情办得漂亮,等回去之后一定请他俩吃饭,宋颜笑盈盈的忙说好,可脸部表情却甚是狰狞扭曲。宋颜说这顿饭要是不好好宰,他就对不起这几日受的一肚子鸟气。 最后这一天算是两人从老总那忽悠过来的,事情其实已经办完了,但两人却想留在此地多待上一天,买些东西再看看夜景或者趟个夜店什么的。这不同的城市夜晚定是不同的景致,既然都来了并且又有兴致,干吗不拿着公费好好玩上一玩。 大唐其实心知肚明,可人家事情办得漂亮,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白天的时候敖先生去了本地的花鸟市场,想看看不同的地方会不会有不同品种的花草,转了一大圈后发现还是大同小异。现今这交通如此发达,天南地北的东西都能聚集在一处,也别说是这花花草草了。走进一家规模较小的店,里面倒是有几个品种平时不常见,本来是想买个几盆带回去养的,可想着要坐飞机带上大盆小盆总归太麻烦,只能叹叹气出了店门。 正当要走的时候发现门口架子上放了盆开着淡紫色花朵的盆栽。敖先生见过这花,便是上次去农家乐时郝放在树底下画的那株。敖先生忙问老板这是什么花,老板回答说这是堇,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品种。敖先生笑了笑,又凑进了鼻子闻了闻,那淡淡的香味果真是恰到好处。 对于逛了一上午只买了一盆类似于野草般盆景的敖先生,宋颜又是尽心尽力的吐糟一番。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八尺高汉子怎么偏偏喜欢这些花花草草,这感觉就像是个浑身长满肌肉的男人却拥有张萝莉脸般怪异。敖先生得意的扬扬头,随他怎么说,总之他乐意。 到了晚上,宋颜同敖先生商量好后打算找个酒吧坐上一坐。打车的时候他们让师傅载他们去个好点的静吧,这当地的出租车司机当然对这市里的吃喝玩乐清楚的很。车开了大十几分钟,开进了一条灯火阑珊的街道,师傅将车停在一个叫“乌托邦”的酒吧门口,指了指里面说:“这个酒吧还不错,你们要信我就去。不过这这附近酒吧也多,你们还可以再挑挑。” “师傅,麻烦你了。”宋颜向师傅道了谢,付钱的时候还不忘拿□□。一下车,各个酒吧里的喧嚣声,随着灯光的扑朔迷离传进了耳朵,而眼前这个叫“乌托邦”的酒吧里只传来轻柔的音乐声,里面灯光昏暗柔和,两人对视了一眼后便都笑着往里走。 等到坐下后点好了酒水,细细打量过周围后,敖先生才发觉自己进错了地儿。宋颜见到敖先生扭曲的脸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本就不该是直男来的地方,不过对于他来说倒是歪打正着。 “我怎么发现自己就掉进了一个同志的坑,遇见的人是gay,这随便找个地方坐坐也能赶巧坐进gay吧。”敖先生摇了摇头,将酒杯举到自己唇边,看着这昏黄灯光下神色暧昧的男男女女们,突然间竟觉得有些寂寞了。 感觉到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敖先生不急不徐的抿了口酒,这才将手机掏了出来。 是郝放发过来的短信,他说:“我把那猫逮住了,就等着你回来发落了。” 宋颜见他笑得一脸春风,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同谁在发消息,于是问:“你小子不是单身嘛,怎么春心荡漾的。”说着的同时起了身,绕过桌子向敖先生靠了过来。 敖先生摆了摆手,答:“没那回事,是我房东说踩死我花的那只猫逮住了,等我明天回去就能报仇了。” 说这话时敖先生脸上还挂着笑,就在宋颜走过来的一秒后,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趁着敖先生愣住的瞬间,宋颜的嘴唇就那样贴了上来,那带着些许酒气的舌头游走过的地方都是一片火热湿稠。宋颜的双眼微微闭着,浓密的睫毛扑簌的微颤了几下,在这种水深火热的时刻里,敖先生竟还有时间在内心感慨,这世间但凡生的好看些的男人怎么都好这口。可惜他敖先生直了一辈子,这个热吻他是回应不了了。 他轻轻的将宋颜从自己身边推开,这昏暗的灯光里宋颜的脸竟生出些令人心动的魅惑。跟一个男人唇齿相交的感觉其实也算不上是反感,若是闭上眼说不定会是另一番滋味。敖先生拿过杯子猛灌了口酒,辛辣刺激的酒精瞬间将口腔里宋颜残留的气味冲得一干二净。 宋颜笑了笑,表情既不是失望也不是无奈,他转身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过了许久,他开口道:“敖傲,像你这样的人,无论是对于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胜过于酒精与毒品的少有之物。刚才的事你别介意,我只是一时失控。” 一般来说,要是个正常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如此□□裸的侵犯后,回应的要么是一个拳头要么是几个拳头。敖先生的反应着实是过于淡定,害得宋颜竟有些迷惑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直的。敖先生说:“老子有多迷人用不着你告诉我,不过以后我还是得防着你点,谁知道你他妈竟然也是个gay。” “我不是gay,我只是喜欢男人罢了。” 敖先生翻了翻白眼,问道:“请问这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但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是同性恋。因为这三个字对那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19 些所谓的正常人来说与变态无异。”宋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容易捕捉到无奈,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需要经历多少鄙夷与冷眼才能练就出这一副淡然自若。 “我倒觉得没什么,你喜欢什么又不喜欢什么别人做不了主,换句话说这不关他们的事,既然不关他们的事那他们就没有权力多嘴,所以要说对错,那也应该是他们的错。”敖先生的话里有一半是安慰,宋颜当然听得出来,刚才说他更胜于酒精与毒品真是一点没错。宋颜身子向前倾了倾,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敖先生往后退了退,怕他又一次偷袭。 随着飞机的升起与降落,敖先生终于带着一大包特产与那盆花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察看郝放口中那盆被猫谋杀的君子兰,只见那盆君子兰依然精神奕奕的挺立着,凑近看了看也没看到有什么异样。敖先生伸手摸了摸那如鲜血般殷红的花瓣,心想这郝放倒是越来越调皮了。 敖先生并未说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当郝放将车停在楼下看见自家有灯光时他没忍住的飞奔上了楼。见他气喘呼呼的当是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却只是微笑着,半晌过后,郝放说:“你回来啦。” 敖先生走过去又是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他摸了摸自己胳肢窝下面的小脑袋,笑着说:“我还真当弄死花的是只肥猫,没想到却是只瘦猫,而且调皮的很啊!”郝放扬起头,对着他眨了眨眼,波光粼粼的眸子里闪动着喜悦的光泽,他说:“饿了。” 一进门便闻见了饭菜香,本来还不饿,可被这香味一勾,胃里便像是有小猫的爪子在挠。而敖先生手臂的温度与重力更像是多日来躲在身体里无法填满的干涸的井,直到他一出现,这口井便瞬间被填满。想来习惯真是诡异的东西,本来毫无关联的两个人,在慢慢相处的时日里逐渐滋生出了羁绊,这份羁绊使得两人的心中都扎起了一根紧实而顽固的线,这线一动,便扯动了一种叫思念的东西,只要不再见到这人,思念便无法停止。 如今这线又收在了一起,内心变得平静而满足。正如这桌上的饭菜,吃进肚子里填满空虚的胃,饥饿与疲惫便荡然无存了。 敖先生献宝似的拿出那盆千里迢迢带回来的花,还以为会收获郝放一个惊喜的表情。谁知人家又是回了个白眼,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敖先生的俊脸上。郝放说这种花遍地都是,他这吃饱了撑的才那么大老远带回来。 可那花最终还是摆在了郝放那边的阳台上,那淡紫色的小花,在无人察觉的夜色中释放出的香味,穿过门与墙之间的缝隙,飘进了睡梦之中。 第11章 父亲 郝放上美术高中那会儿住着校,不经常回家。学画的孩子与普通的孩子总有些不一样,空闲时间总喜欢溜冰泡吧什么的。他那时候认识一些小混混,课余时间一直同他们在一起,经常打架闹事。 父亲出狱后他就不再住校,同父亲住在一起。别人说父亲是人渣是混球,他在别人眼里再烂可在自己心里仍然是个好父亲。他坐了几年牢,这几年没管过他没在他身边,郝放没怪过他。没想到的是,重聚短短几个月,这个从自他出生起就存在的男人,竟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幸好自己没有见到他死前惨不忍睹的模样,不然那个画面势必要伴随一生。 有的人临死前总会做些反常的事情,可他死前就说了句出去溜溜,之后便再没回来。死的莫名其妙,死得太过突然。 他反应有些迟钝,父亲被烧成灰后的好几天才知道哭。他刚成年,十八岁生日还是父亲陪着过的。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成年了,不用人照顾了,所以他才走了。 再也不想去街头混,不想无事便同人撕咬,也不想用稚嫩的拳头去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因为他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以父亲那样的方式卑微的离开这个世界。时间并没有将这些事情遗忘,只是当时不知道的事情避过了许多本该滋生出来的仇恨,杀父之仇,怎么样都有颠覆掉一个人的一生吧。 对于母亲改嫁的做法,他心里其实很不满,因为在他眼里,不务正业的父亲仍然有许多优点。他会做一手好吃的饭菜,会讲笑话,会用很多奇奇怪怪的方式给自己和母亲制造惊喜,他很少发脾气,脸上一直都挂着笑脸。他在外面是个什么样郝放没有见过,所以他不能理解这样的父亲为何会将人打伤而进了监狱。那时候他也不小,刚升上初中。父亲离开后郝放很不习惯,母亲做的饭菜一点不合口味,对于挑食的他母亲也没有太多精力过问。她是个过于软弱的女人,所以她无法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之中好好照顾一个半大的孩子,其实郝放都知道,这样的他这样的母亲其实都是被父亲惯出来的。 人性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不清楚,只是觉得另组家庭的母亲过得那么幸福有些太不应该。如果自己也那么理所当然的过着新生活,那无疑是做了伤害父亲的帮凶。监狱里的日子是什么样儿的,他父亲在里面又是怎么过的,这一切郝放都无法得知。每次去探视时父亲总捡好听话的说,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母亲提出要离婚的时候他也是立马就答应了,什么都没说。 这样的男人,郝放怎么也无法认为他会不是个好父亲。 他已经离开了三年,三年,想必再大的悲伤也能平复。只是偶尔在梦里仍然能看见他的脸,他仍然是笑着,露出几颗被香烟薰得些许发黄的牙。只不过他还是很年轻的样子,郝放知道,他会永远在自己的记忆里年轻着,哪怕等到他自己都老了,他的父亲仍然还是年轻着。 父亲烧成灰后葬在了乡下的祖坟内,每逢清明忌日,郝放都会去坟头拨拨草。母亲偶尔会跟着自己去,但也只是待上一会儿便要走。到后来郝放也不同她一起了,时不时自己回去一趟,那样他能多待上一会儿,多说几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疼他最了解他的人就躺在眼前的土堆之中,哪怕他再听不见自己说话了。 有的话不同他说,又有同谁说呢? 父亲三周年的这天,他请了一天假去乡下,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推开家门后依旧闻到饭香,屋里的灯光温暖昏暗,屋里的那个人来回忙碌,见自己回来便立刻露出笑脸。像是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好多年,放学回来便已经有人将饭做好等着他回来,一切都照旧的进行,不同的是屋里的人换成了敖傲,本该是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刚想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吃饭呢,你自己就回来了,还真是长了副狼鼻子。”敖先生身上穿着围裙,是刚来时买厨具别人送的,红色格子的底,肚皮前印了只小熊。他第一次穿上的时候被郝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20 放笑话了半天,这时间长了,倒也觉得没什么了。 敖先生脱了围裙,洗了洗手这才坐到了饭桌上。见郝放呆呆的坐着,都半天了也没盛饭,他起身捋了捋郝放的脑袋故做严肃的说道:“我啊真是伺候你成习惯了,饭都懒得添,你今天是没饿着吧。”说完便拿着两个白瓷碗去了厨房。 将冒着香气的米饭推到了郝放面前,这才见他拿起筷子。郝放沉默的扒着饭,也不说话,低头间多夹了几根生菜,嚼了嚼后皱着眉头吞了下去,敖先生有些纳闷,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吃饭不积极也就算了,看见肉竟然也无动于衷。 “怎么,今天上课被训了?” 郝放抬起头,有些不解,他说:“我今天都没去上课,怎么会被训”。 “好好的怎么就不去上课了。” “有事去了趟乡下。” 敖先生更纳闷了,他乡下的爷爷奶奶都不在了,去那儿能干什么。 “今天我爸忌日,我去看他了。”因为嘴巴正嚼着饭菜,郝放说话有些含糊,本该夹菜的手也顿了顿。 像这种事情本来就没办法安慰,更何况事情又过了这些年。那时傲先生还不认识郝放,也许在他承受巨大悲痛的时候自己正为某些事情而开心着,毫无交集自然就无法相互影响。只是到了现在,被定格住的过往已经无法更改,想要说些什么都有些来不及了。 正在敖先生考虑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郝放又出声了,他说:“其实从小到大我都很挑食,但我爸做饭很好吃,只要是他做的饭我都爱吃,明明是同样的东西,他做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从没见过他喷香水,但身上却总是有股香味,其实那是他头上的发胶味,算是挺臭美的一个人。有事儿没事儿的都喜欢笑,也不知道成天哪来那么多开心的事情。可能他天生就这样,坐了几年牢还是一点儿没变。那天他跟我说要下楼去溜溜,走之前还对着镜子梳了梳头,他就跟平常一样,可谁知道……” 郝放半低着头,视线落在剩下的半碗米饭上,攥在手中的筷子一动也没动。 最终敖先生仍是一句话没说,郝放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有些突兀,空气中的微粒似乎都僵持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也许郝放的心情正如语气一般平静,而他现也只是在怀缅那个人,就像平常感慨过去一般。也有可能是郝放正压抑着自己,压抑着愤怒却只感流露些小小的悲伤,这情绪像是杯满当当的水,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了水便要溅出来。 敖先生一直以来都极容易失眠,这些年为治疗失眠,他不再喝咖啡,甚至连烟都戒了。今夜,郝放说的话多多少少的些影响到他,不过这并不是他想失眠的借口。已经入冬的夜里没有月光,星星便吵吵闹闹的密布了整个天空。敖先生起身去了阳台,他靠着护栏蹲下,而旁边便是他的花花草草。旁边房间的门紧闭着,里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对于一个失眠的人来说,在寂寞挥之不去夜里,最需要的无非是身侧的一具人影。他对着那盆小小的紫色堇苦笑一下,这夜色便是软弱的催化剂,这时的他似乎已经无不可摧了。 第12章 小狼 自上次出差回来后,敖先生便警惕着宋颜,与之时刻保持三米之外的距离。可宋颜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对于他的一系列举动也是置若罔闻,本来他也不会主动的去搭话,可一见到敖先生脸上那对新生的黑眼圈便又忍不住要去损上几句。敖先生任他怎么说就是不回嘴,没睡好他脑袋疼要很,尖酸刻薄的语调加重了他的疼痛。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制住宋颜,要真有那么个人,敖先生肯定八抬大轿的请过来。 回了自己办公区域,宋颜又跟了过来,一副不问清楚他昨夜干了什么就不会罢休的阵势。 “你还没对象吧。”敖先生背靠着沙发椅,翘起了二郎腿,这人不就是想找事儿嘛,那就比比谁更能找事儿。 宋颜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敖先生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对于自己有多讨人厌他是一点自觉都没有,更是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将该损的不该损的人通通损了个遍。虽然他也不想这样,但生活真的是太无趣,找不到调解的方式,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稍稍满足他空虚无望的生活。 他算不上什么好人,更没有什么关于贞操的意识,他有很多床伴,可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象,敖先生这话也算是一针见血的戳到了他的痛处 “看在我们同事这么久的份上,我决定替你解决一下终生大事,你先站在这儿别动,我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说完,敖先生便掏出手机,然后点开通讯录找到方才脑子里想到的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其实当敖先生想找个人好好治治眼前这人的时候,脑子里立马就冒出了唐诗扬的脸。这人从小便生得油头粉面,性格更是要有多无赖就有多无赖,就高中那三年,与他同住一个寝室的敖先生算是将此人的劣根性看得一清二楚。后来入了社会,这人更是将他的痞子精神练就得出神入化,就连齐季都说:“要是把男人分为禽兽与衣冠禽兽这两种,他唐诗就绝对是在这之外的一种,那便是禽兽不如。” 齐季总结得非常到位,唐诗扬更是将这段评价当成励志名言,从此便在禽兽不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对于他的无赖与无耻,敖先生自叹不如,更是无法望其项背。 宋颜当然不知道敖先生在打什么鬼主意,只不过这个提议倒是提起了他的兴趣。就敖先生这样的条件,能让他介绍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次品。宋颜斜靠在电脑桌旁,一脸的兴致勃勃,眼前的人也不示弱,立马就将手机拨通了。 电话一接通,敖先生只自顾自的聊了起来,宋颜贴上前去想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可敖先生就是不让他得逞,后来干脆拿着杯子去了茶水间。他才不会就此罢休,也装模作样的拿个水杯跟着去了茶水间。敖先生走着聊着,而宋颜则在后面跟着听着。 “喂,唐诗扬,兄弟我给你介绍个人吧,你要没对象最好要有对象立马的给我踹了,别跟我说你专情,公鸡都比你专情,你就说要还是不要,我这同事相貌好气质好,再晚就说不定是人家的了,对嘛,这才是你唐诗扬嘛,我待会把他电话号码发给你,你立马的就打他电话,噢,对了,我先把他照片发给你看下,你要觉得中意那就尽管打电话过来。当然我还得把你的照片给人家看看,这样也好让人家判断这电话是接还是不接,那行,就这样吧,拜拜。” 一通电话讲下来,敖先生嘴边都挂着诡异的笑。挂完电话后,敖先生又将他觉得唐诗扬最好看的照片翻了出来,一把就举到了宋颜面前。这时宋颜刚好将手里的奶咖泡好,他将杯子放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21 在桌子上,一只手用茶匙轻轻的搅拌奶咖,另一只手接过敖先生的手机, 怎么说呢,照片里的人长得还不错,身材也修长匀称。内里穿件藏青色的毛衣,外面披了件白大褂,手里还拿着病历夹,这副样子不是医生又会是什么。这照片拍的很随意,就像是平时工作的模样,脸上带些可有可无的笑,这笑带些痞气,同他的样貌倒是不怎么搭。宋颜端起杯子,忘记是刚接的热水,凑到嘴边就喝了一口。那奶咖一送进嘴里,便是一阵烫人的高温,吐的话来不及而且有损形象,便只能闭着眼往肚子里吞,奶咖经过食道到了肠胃,那灼人的温度才消失不见。宋颜将杯子重重一磕,低低咒骂了一句,心想这下舌头是要起泡了。 唐诗扬素来都是雷厉风行,更何况是给他介绍对象这么好的事情,他哪儿敢怠慢。敖先生的电话也就挂了那么几分钟,电话号码也就刚发过去,这宋颜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个陌生号码,不用想当然就是照片里的那位。他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有些犹豫是接还是不接。刚才敖先生也说了,看过照片后接不接就是他的事情,这意思明摆着的,就是说要是他接了这电话就说明对唐诗扬还算中意,要是不接那便是没看上。盯着手机来电足有十秒的时间,敖先生不声不响的走到他跟前,拿过手机帮他把电话给接起来了。 宋颜伸手抢回自己的手机,但已经来不及了,唐诗扬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敖先生拍了拍宋颜的肩膀,并提高声音对着手机里的人喊:“兄弟,好好把握哈。”然后端起杯子就回了办公室。 奸计达成的敖先生舒了口气,打算靠在沙发上小憩一会儿。今儿老总没来,大唐不在的日子甚是好过。再看看那些女同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八卦聊得起劲,讨论的是哪个女明星是整出来的,哪个又是天然的,说哪个是靠演技成名的哪个又是靠卖肉而红的。他将脑袋靠在椅背上,舒服的闭上眼睛,心里却在想这群娘们儿管人家整没整容,整得好看那也叫好看,有本事都去整啊,人家整容那叫锦上添花,换成你们了那就叫丑人多做怪。 在心里将自己狠狠的鄙视了一番,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心态竟变得有些像是哀怨的妇人。果然人这一失眠便哪哪都不对,哪哪儿都不痛快,心里像是搁了块石头,脑子更像是灌了铅,沉重而钝痛,烦躁又疲惫。 这一天班上的很是沉重,虽说老总不在可以偷懒,但份内的事情总得做完。本来以为这一整天会以这样的状态结束,然而宋颜下班时对着手机的一阵乱吼使得敖先生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唐诗扬果然是不负重望,这宋颜怕是牛气不多久了,看着他那一脸吃瘪的样儿,敖先生是要多解气便有多解气。 宋颜涨红的脸对手机里的人喊道:“老子也是上面的……” 拿起自己的公事包准备打卡下班,在路过宋颜的位置时又满脸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敖先生更想说一句他方才喊的那句话一点底气都没有,就这样是无法压制唐诗扬的,然后他也只是用眼神安慰了一下,今后的日子宋颜只能自求多福了,必竟他以后要面的是禽兽不如的唐诗扬。而唐诗扬这人有一个优点,这世界上但凡是他看上的,就无论如何都会将人搞到手,就凭着那无耻又无赖的天性。 下班后,敖先生开车回家,将车停到楼下后便又折回了菜场。虽说这每天都重复的做着相同的事情,但这菜色还是能够随时变化的。知道郝放不是特别喜欢吃疏菜,应该说但凡桌上有荤的他便不会夹一筷子绿的。自打敖先生搬进他家,这孩子已经感冒过三次,还不都是平日不吃疏菜水果惹的。虽然知道他有这毛病,但敖先生仍然每天荤素搭配着,吃饭的时候趁他不注意给他碗里夹上几下,他也就皱皱眉毛吃了。 敖先生觉得他这是中了郝放的毒了,不论做什么总要顾及到他,想必是当爹当久了会上瘾,他现在这个模样,不是入戏太深又是什么。 拎着菜往回走的时候敖先生已经想好了晚上要做什么菜,一心思考晚饭的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在街上有多惹眼。一身的西装革履,连头发也打理的井井有条,然而手里拎着的新鲜蔬菜,却是与他太不搭。 路旁一间台球室内,三三两两的人正撅着屁股打球。忽然里面一阵吵闹声,众人便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了过去,而此时周围的人也都慢慢的聚集了起来。敖先生正巧经过,即使是里面有热闹可看他也没打算进去瞅上一眼。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却不经意的在人群里瞄见一个细瘦的身影,敖先生往里面走了走,这才证实方才的猜测。与其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郝放正被几个人围着在打,敌众他寡,他扎人的脑袋上已经染上了血渍。 敖先生今日才得已看见这匹一直都温顺的小狼发起狠来的模样,他怒瞪着双眼咆哮着,别人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似乎不痛不痒,只一心要往前冲。站在最后的那个男人却只是抱手站在那里,郝放一靠近他便立马有人将他打了回去,即便是拼了命却仍旧碰不到他分毫。 将手里的菜一扔,推开挡在中间看热闹的人,敖先生便飞奔进了人群。一脚将一个抓着郝放的人踹到几米开外,接着又给了刚要冲上来的那人一拳。穿着西装当然碍事,可眼下这种状况并不像初见郝放时那般能由得他从容的解开衬衫扣子。他心里清楚,晚来一分钟,郝放便会多挨上几下。而他不清楚的是,如果他今天没有撞见这一幕,那么郝放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几个人被突发的状况惊的住了手,顿时面面相觑起来,可这也就持续了一小会儿,那个站在他们身后的男人呵斥一声,几个人便又围了上来,并且有的手里还多出了一根钢管。敖先生将郝放护在身后,抬起手来以便应对接下来的攻击。他没多少把握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间台球室,却一心想着要怎么将郝放护得周全一些。他一边挡一边往身后退,看热闹的人也识趣的将路让开,敖先生知道身后便是门,只要找个空档他便能带着郝放逃走。狼狈一些没事,难看一点也没事儿,只要今天出了这个门,深仇大恨也好,单纯的斗殴也罢,他敖傲只要还姓那个敖字,便能将眼前这些人通通端进牢里。而站在最里面那个最稳如泰山的人,定是死得最快的那个。 将郝放护在身后有些吃力,这边又要应对冲过来的人,他似乎还想往里面冲,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过节才会使得这只小狼如此不管不顾的非要同那男人一决生死。敖先生压低声音说道:“听话,有什么事情咱出去再说,他们人多,咱们别吃这亏。” 也就是说这句话的空档,那人冲上来就是一棍子,敖先生下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22 意识的抬手去挡,胳膊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子。敖先生虽然有些身手,但平日也不常打架,这一棍子下来把他打得有些发懵,一时反应不过要还击,面对眼前这些人的攻击也只是采取躲避,抬起的胳膊接连的挨了好几下,郝放将这看得清清楚楚,而他也知道要是再不走,不但自己得不了好,就连敖傲也要根着受牵连。咬了咬牙,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他拽起敖先生的手,便头也不回的往外冲,原本挡着道的人瞬间都散开了,为他们让出一条道。桌球室里的人追了出来,跑了几步便开始迟疑起来,不知道是该卯足了劲追上去还是就这样收手。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里面的那个男人又出声了,让他们别追了。听了老大的话,这几人才停住了脚步,而这时敖先生和郝放已经跑出了老远,即使他们再想追也怕是追不上了。 第13章 骨折 两人一路狂奔,终于安全到家。敖先生用右手抱着被打伤的胳膊,他脸上冒了许多汗,不知是刚才跑的还是疼的。他把外套脱了,解开袖子上的扣子,将衣服慢慢撩了起来,手稍微重一点他便疼龇牙咧嘴。袖子撩起来后,这才发现胳膊上有好几块青紫,并且肿得老高。郝放就那么呆呆的站着,也不说话,脸上的大片血渍已经被风干,衣服上沾了灰尘与脚印,看着他满身狼狈的样儿,便知道没占到一点便宜。 “郝放,你会不会开车。”敖先生站起身,咬了咬牙又将衣服穿上。 “会”。回过神来,便点点头。 “我这手,估计得去趟医院了。” 郝放快速的走在前面,脚步声将楼道里的感应灯都喊亮了,后面的不敢走得太快,稍微一动胳膊都疼得让他倒抽气儿。 也就是太阳正准备下山的时间,敖先生郝放一道进了医院的急诊部,虽说是急诊部,但里面的等待救治的人还是不少。敖先生在今日又再一次拨通了唐诗扬的电话,铃声也就响了五六秒,对方便接了电话。 医院在这个点儿一般的主治医生都下班了,可今儿正好又碰到唐诗扬值班。接到电话后,唐诗扬说马上就出来,可这一个马上便是十多分钟。正准备再打电话骂人的时候,才看见唐诗扬从里面走出来,慢慢悠悠的,半点儿不着急。 胳膊虽然不好使了,但脚还是好的,待这人一到自己面前,抬腿就是一脚,接着便吼道:“老子的手要是废了,我就把你的两条腿跺下来扔沟里去。” 这一脚来得太突然,唐诗扬躲闪不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不过他也不生气,只是抬起脚来用手拍了拍小腿上的灰尘。先不忙着先看敖先生的伤,倒是关注起了站在一边的郝放。虽然说在医院这地方啥伤都见过,但这满脸的血看着也够不舒服的。 “你俩这是对打弄成这样的,还是一起被人揍成这样的。”唐诗扬依旧是气定神闲的往前走,他的看诊室在走廊的尽头,而这医院的走廊有些长,所以得走上一小会儿。 两人都没回答他,只是跟着他走。唐诗扬走到一半,便在一个墙上挂着外伤科的房间门前停下,他从里面喊出来一个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接着便把郝放往里面推了推,说是让他先在这里包扎一下,这一脸的血看着挺渗人的。 敖先生冷哼了一声,说他这办得总算是个人事儿。唐诗扬眨了眨眼,像是在抛媚眼。 到了自己的看诊室后,唐诗扬这才给敖先生检察起伤口。也就稍微用了些力,敖先生便哇哇大叫起来。这也就是在熟人面前才会这么不顾形象,要换成是别人,他肯定是要矜持一些的。 唐诗扬说他应该是骨折了,要先去拍个片看看具体情况才好下手治。他里有些发苦,竟然骨折了,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半个小时后,拍片的结果出来了,不出唐诗扬所料,敖先生是真的骨折了。只是没有预期的那么严重,也就是骨头裂了个缝,这打上石膏个把两个月也就长住了。唐诗扬将片子上那段裂开的地方指给敖先生看,自作主张的加重了病症,甚至说还要开刀钉块钢板进去。 “我说你其实就是个庸医吧,不能治趁早说,老子换家医院。我看你就是收了人家供应商的回扣,我还就不信了,就那么个针尖宽的缝还要钉钢板。”正所谓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人家骨折最多打个石膏,他一个骨裂又能严重至哪儿去,这唐诗扬明摆着就是在吓唬他。 “你这知道的倒还挺清楚的嘛,你这手吧说严重不严重,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最起码你也得打个石膏吧,别到时候骨头没长好来找我算帐。”唐诗扬这会儿说的倒是实话,敖先生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正说着话,郝放便推门进来了,进门便问敖先生手严不严重,于是唐诗扬又重复了一遍加重过的病情,郝放这一听立马没了声,一双眼睛就只是盯着敖先生受伤的胳膊看。敖先生又想抬脚踹人,可这次唐诗扬却轻易的避开了,他小跑的出门拿打石膏要用的材料去了。 郝放的脸被清理干净了,脑袋上也没绑纱布什么的,他站起身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身前的人拉进了些,他让郝放低下头来,想看看伤成什么样了。其实伤的不怎么严重,就是蹭破了块皮缝了三针,这伤比起敖先生的骨折当然是轻很多,可敖先生不知怎么的就来了气,这精致的小脑袋算是破相了。 趁着唐诗扬不在,敖先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受的伤,于是他问赦放:“你今天为什么和他们打架。” 郝放抬眼看着他,眼睛有些发红,想是心中的怒火还未消下去。他动了动嘴唇,有些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脑袋便又低了下去。敖先生见他这样,便想着不再问,他不想说便由他了。 “我爸就是被他砍死的。”郝放的声音很小,就如同蜻蜓挥动翅膀从耳边飞过一般的声响,只是看诊室里太静,敖先生是听得清清楚楚。 最开始,郝放并不知道砍死他父亲的人是谁,这原来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却因几杯酒下肚被透露了出来。以前同他一起混街头的其中一个,正在东城这块儿的流氓头子手下做事。郝放没告诉过别人自己父亲的事情,这个人当然也就不知道自己老大当在街砍死的人是郝放他父亲。从他嘴里说出来这就像个过去好多年的故事,死者却像个狗熊般被人说道。 知道这事后的郝放跟着这人去了他管辖内的台球室,他毕恭毕敬叫一个中年男人为老大。郝放远远的望着那个人,久久的,死死的盯着他,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变幻出了一些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却从未见到过的场景,心底那根一息尚存的小火苗慢慢的自眼底流出,他往那人身边走去……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23 郝放被人架了起来,四肢百骸的疼痛一时间变成了仇恨的催化剂,他恨不得想要吃了眼前这个人,他嘶吼着,挣扎着,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那个人狰狞的笑了起来,他对郝放说:“你爸那是自找的,他找死,我就成全他。” 无力,这是他唯一的感觉,他既杀不了他,也碰不到他。他忍不住再三的在心底问到,这个世界上的警察是不是都死光了,杀人偿命,可为什么这个人还活着,活得那么自在猖狂。自己的父亲,却像那马路上随时可见的被撞死的流浪猫狗。 过了一会儿,郝放又说:“那个人是东城商业街的混混头子,三年前就是他把我爸砍死的,我好想杀了他,可我连碰都没碰到他一下。所有人都说杀人偿命,可为什么他杀了我爸却还能那么安然的活着。如果能让他去死,我愿意赔上自己的性命,只要他死。”郝放低着头,眼眶也越来越热,眼泪止不住的掉了出来。 眼泪落在地板上,一会过后便形成一小滩水渍。敖先生手下意识的捏了捏他的肩膀,心里百感交集,虽然从齐季那里知道一些关于他爸爸的事情,但今日从他口中说起,心里还是忍不住要心疼。他生活的环境教育他有仇就报,别人打他一拳就要加倍还给对方。他无法过深的体会郝放的无助,但那种感觉肯定不好受。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就在眼前,却什么也不能做。 敖先生一手掰着郝放的肩膀让他坐下,他仍旧低着头,细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眼睛一眨便又有新的眼泪掉出来。他极力隐忍着,像是怕一不小心便会发出呜咽声,敖先生将手覆上他的后脑勺,把两人的脑袋拉到仅有五公分的距离,几乎都要额头贴上额头,对他说:“郝放,看着我。” 郝放用力眨了眨眼睛,视线不再模糊,眼前的人一脸真诚的看着他:“你不要再去找他,这个人你交给我,我虽然不能让你亲手杀了他,但我绝对会让他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你要相信我。” 一直以来,但凡敖先生要做件什么事,他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将事情办好,所以他单方面对郝放承诺过的事情也都一一兑现,虽然都是些很小的事情。这个人就是有这种魔力,他就是能让别人都去相信他,去依赖他。郝放虽然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还是点了点头。 唐诗扬拿材料回来了,一进门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郝放脸上的眼泪还没来及得干便被他看了去,他心里一急,怕是刚才将敖先生的病情说得太重把这小家伙吓着了,于是他上前去,拍了拍郝放的肩膀,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他这就是一点小伤,养养就好了。我跟你这么说吧,他敖傲就是钢皮铁骨,没那么容易打坏的。” 他说完还用肘子碰了碰敖先生,示意他也跟着劝劝。敖先生瞥了他一眼,心想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可郝放却将头抬起来了,问:“真的?”那明晃晃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唐诗扬,竟然将这个平时没正形的痞子看得一本正经起来。 “是真的,不骗你。”这口气竟然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儿。 敖先生用手削了削唐诗扬的脑袋,问:“你什么时候能开始,我都快饿死了,赶紧弄完好让我们去吃饭。” 唐诗扬说马上就开始,于是便忙活了起来。其实这个点儿他也该吃饭了,要不是看了多年朋友的份上,他才没那么好心牺牲掉自己吃饭的时间给他打石膏。唐诗扬一边忙活一边想着白天同自己聊电话的宋颜,话说这敖先生介绍的人还挺逗,爱装条大尾巴狼,明明就是只小白兔。 唐诗扬说:“你那同事还不错,我正准备约他出来见见。” 敖先生笑了笑,可也无法无视手上的疼痛,想让唐诗扬轻点弄,可又碍于郝放在场怕自己跌了身为年长者的份儿,便只能苦苦撑着。不过方才听说他要去约宋颜,这疼痛倒是减轻了一些,总之这两人要是碰到一块儿,谁也不会过得太舒畅,正所谓一箭双雕,说的不就是这嘛。 第14章 半老徐爷 敖先生这次回家的那副模样,着实将老头老太太吓得够呛。手腕上打着石膏,胳膊还挂在脖子上,两天没刮胡子,青色的胡渣布满了腮帮下巴,整个一副丧家犬的模样。小敖刚进门,老敖就炸了,着手就要打电话叫人待命,不管这事儿是谁干的,定要卸他两头胳膊才能解气。 单手拉着老敖让他冷静,让他听自己把话说完。老敖放下手机,压着怒火听他讲完,这时张姨端了杯茶过来,老敖接过茶杯手便抖个不停,那模样保不齐下一刻便会直接将杯子扔出去。 从脸上的表情来看,因为心疼儿子,心里必定是腾起了万丈怒火,敖先生暗暗道,就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接下来的一刻钟里,敖先生便充分了发挥自己的演技,睁着眼开始说瞎话。这当中他没有提起过郝放,当然也没打算让老头知道这事与他有关,不是怕老敖不出手,只是将这事全盘扣在自己身上是为了让老敖多费些心力,他知道欺骗老人这不对,但这也是被逼无奈,谁让他敖傲已经决意要让那日台球室里稳如泰山的人将牢底坐穿呢。 敖先生说:“那天我正同齐季他们在商业街吃宵夜,撞见了一伙子人,是去店里收保护费的,当时我跟齐季就讨论起了现在社会风气问题以及政府对于老百姓是否安居乐业的重视性,不巧被混混们听见了,说这是在骂他们,上来就是对我们一顿暴打。我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当时就忍住了,好在我是忍住了,不然更要吃大亏。打我们的人是东城混混头子的老大,叫老黑,心狠手辣一人,黄赌毒就没他不沾手的。”敖先生揉了揉胳膊,又瞄了瞄老敖的表情,看来是信了。 “爸,我知道东城那边不在你管在范围里,所以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你,我伤养些天也就能好,就怕把你气着了。”小敖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老敖也懒得揭穿他。他说他不想告诉自个儿,这不明摆着是要自己帮忙出气的。说他伸不了手,笑话,当他在官场二十多年白混的。 “这两天你先住在家里,让你妈好好照顾着,东城那边我还有说得上话的人,虽说不是市中心,但既然能乱成这个样子,那边的治安大队也该换几个人了。”老敖又将手机摸了出来,听着像是在约人。敖先生被老太太拉在身边,一直询问伤势,死活不让他再出门了。可敖先生哪能待得住啊,直说公司一大堆事情要忙,打着石膏也不能落下工作。老太太没办法,只能命他以后每天回一趟家,说是要给他炖骨头汤。 事先必定是同齐季商量过的,两个老人家都身在官场,一个不行还有俩,总有办法把那王八蛋弄进去,让他蹲个十几二十年等出来也差不多该入土了。事先就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24 去那街道打听过,这人但凡赚钱的买卖都会掺上一脚,这么肆无忌惮必定是局里有人与之串通一气,这贼窝当然不好端,但要看是谁端,只要一端,他不判个死刑也要判个无期。敖先生之前虽然与他毫无过节,但这裂骨之仇不报不快,再说这事里主要掺着郝放,撇下房东房客的关系不说,就放平日,他也不反对偶尔为民除害一下,像这种蟑螂,活在世界上只会有害无益。 石膏打得很有技术含量,看得挺大块面积,其实一点不影响工作生活。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日,看来这石膏还得与自己待上一段时间了。 齐季这次什么也没说,无条件支持,他一参与那就是报郝放杀父之仇的功臣之一,这能大大的增进他与小宇之间的感情,以后还不是他想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后来齐季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小宇和郝放不过是朋友,而他和小宇却是情侣这种亲密的关系,怎样也不该是为了讨好小宇去费力为郝放做这些对自己无利的事情啊,于是齐季告诉自己,那就将郝放看成自己的小姨子得了,这样一说就顺畅多了。 自手受伤以来,敖先生便是再没去上过班,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并没多重要,当初接下权当是为了糊口。在他请假的三天后,大唐拎了东西前来看望,身后还跟着来凑热闹的宋颜,只是这几天不见,宋颜走起路怎么有些一瘸一拐了。敖先生想问问他这是怎么了,可还没等他开口,大唐便打听起了自己的伤势,那张平素有些刻板的脸上竟然难得见到了关切神情。 听到敖先生要请两个月的假,还以为他说手受伤是为了要跳槽去其它公司而找的借口,今天一看似乎真是自己想多了,这工作耽搁一段时间没事,只要这人没跑就什么都好说。于是大唐爽快的批了敖先生的假,而且工资还照发。 宋颜站在大唐身后愤愤了瞪了眼敖先生,心里各种不是滋味。他跟着大唐也快两年了,怎么就不见他这般对待自己,这平日身体不舒服请个假都要看他一顿脸色顺带扣个全勤奖金,就更别说这按月算的长假了。 瞪完敖先生似乎还不够,又朝着大唐的后脑勺飞了几计白眼。敖先生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便又起了逗他的心思,于是对宋颜说:“我这胳膊这两天似乎消肿了,唐诗扬让我再去医院重新打个石膏,而且我还有几天的水要挂,正好你们来了,我看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你待会就开车顺道送我去医院吧。” 宋颜的脸色变了一变,有故作镇定的嫌疑,他轻咳了一声说:“我待会儿还有事儿,你让大唐捎你过去吧。”这话一说完宋颜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当然大唐也反应过来了,他疑惑的看着宋颜:“我今天不是坐你车来的吗?” 话说当日郝放开车载敖先生去医院完全是无证驾驶,郝放说他上初中那会他爸教他开过,自家旁边一亩三分地儿的开着还挺好,但就是没考过驾照。敖先生听完愣是无话可说,也说不了什么,郝放这神情不以为然,且理直气壮,人民交警在他眼里看来只是个摆设。 当然是不敢再坐郝放的车,最后还是大唐拿了主意,他说他自己会打车回去,让宋颜包接送陪他去医院换石膏,这是上司与下属下达命令时才会有的口气,而不是同宋颜在打商量。 一路上,宋颜说年底一发年终奖金立马跳槽走人,跟着这种心没长正偏到姥姥家的老大没一点意思。敖先生说:“麻烦说别人的时候也避讳避讳,自己就坐跟前呢,也不怕我回头向大唐告状去。” “麻烦你麻利的去告诉他,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人家都说女人可怕,其实直男才可怕,尤其像他这种结了婚发了福的直男最可怕。”说不怕被告诉是假的,只是他知道敖先生不是那种喜欢打小报告的人,两人相处也有一段时间,对于敖先生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对于宋颜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说话方式敖先生早已经习惯,所以也懒得接他的话茬,就扬着嘴角静静的听他絮叨,也托他的福,去医院的这一路上半点不寂寞。 等到了唐诗扬那里后,敖先生见这两人的相处模样倒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果不其然,听唐诗扬说他两人在自己受伤的当天晚上就见了面,不过他没说是怎么把宋颜给约出来的,也可能是没敢说,宋颜的眼睛瞪得像牛眼,唐诗扬虽然扭过头去,却还是感觉自己的脸颊被那眼神瞪得发麻。 敖先生就当自己是个瞎子,也怕看多了这些不在常理之中的恋情后,自己也会走进不在常理的胡同里再出不来。可装没看见只能是装没看见,这看见了也没办法真的当成没看见。 骨裂后的一个星期每天都要打吊水,今天吊完还要再吊个三天才能完事儿。敖先生自个儿的坐在输液室里,宋颜被唐诗扬扣在了自己的看诊室里也不知道又想干什么龌龊事儿,临出门前见他在宋颜的唇上啄了一口,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都等不了,非得在敖先生眼皮底下上演这出,也不知道避讳一下。敖先生摇了摇头,心里默念,就当没看见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宋颜的嘴唇很溥颜色很浅,泛着粉色,不论是男人里面还是女人里面,那嘴唇都算得上是好看的。不久前,宋颜还主动向他献吻,那滋味混合着浓烈的威士忌终于让他没能全忘记。敖先生将后脑勺靠在椅背上,用刚打过石膏的手臂盖住了额头,点滴瓶里的水比广告里为矿泉水打广告的水还要清澈,一点一点的流进身体里没半点违和感。他抿了抿嘴唇,心里像是狂风过境一般,被刮得一干二净,空落落的竟然什么也没能留下。 有的人说之所以寂寞,是因为所想之人不在身旁。敖先生想不到任何人,可他还是觉得无比寂寞。 不,应该说是空茫。 管他寂寞也好,空茫也好,总之什么都好,日子过了快三十年不也都这么过过来了。按理说也已经过了思春的年纪,没道理在这半老徐爷的年岁里又来上一回。后来他又想了想,该不会是年轻那会思春这事还没办到位,便在这青春的尾巴里肆意张扬了起来吧。 受伤这几日,饭是做不了了,亏得老太太在家琢磨了不少好菜,同着张姨一起做了出来。敖先生每天中午打车回家吃顿饭,临走还不忘打包一份晚上吃,老太太一开口劝他回家住他便拿工作搪塞。敖先生还算是个孝子,这么欺骗老太太他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可心里就是不放心郝放,非得每天晚上见他毫发无损的到家才能安心睡觉。 第15章 警察局 这件事情过去了有半月的时间,敖先生手上的石膏也沾上了灰,已经没之前那么白净了。每次回家必要问一问事情进展的怎样,老敖让他沉住气等等,所谓牵一发就要动全身,事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25 情牵连太广,总要费些时间。敖先生说如果办不成就早点说,去找找齐叔说不定这事就能办成了。听了这话后老敖真想一拐杖敲下去打死这个混帐儿子,无奈他们敖家就这一根独苗,打死了日后也不好跟列祖列宗交代。 敖先生不是不相信老敖,他既然开了口,就必定是有把握办成。只是他担心郝放,外一他哪天一冲动又去找那人,到时候肯定就没上次那么轻巧,可就不是打一顿扔出来这么简单了。郝放没有问过他什么,他越是这样不过问,心里肯定积蓄的越重。 老黑的老巢就在商业街,郝放跑车时只要路过必会远远的看上一眼,那人很少出现,可只要一出现,郝放便立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直看到他消失。压抑克制着,似乎稍不留神就会有爆发的可能。 终于还是没等到他爆发,警察便已经履行了自己的天职,一路鸣着警笛闪着彩灯过来抓人,那声响与动静就一点也不怕将人吓跑。当车开入商业街,行人纷纷让道,不论是谁,不论手里做着什么事,目光都朝开来的几辆警车望去。 这天,同往常一样,郝放将车停在街口等着客人,警笛声远远的传来,声音越来越尖锐,转眼便到了跟前。不多会儿,有人群骚动起来,他与敖先生一个月前被人打得头破血流那个桌球室门口,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人,几辆警车停在那里,彩灯依然在刺眼的闪烁着。郝放扔下车,跟着挤进了人群,眼前十几个人被押着走了出来,走在最后的那个不是老黑又是谁。 克制了那么久,本以为在这一刻他应该能笑了声来,可一想到自此这个人就被扔进了监狱,他却还未碰到他分毫,今后这人是生是死都会他见不到的地方发生。想到这些,双脚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指令,他像一头狼般,疾速的往眼前那人冲去。 敖先生正单手烧着鱼,警笛声响起来时,他压根没往自己一直关注的这件事上面想。这时老头来电话了,告诉他事儿办成了,明天打开电视机就能从新闻上看见那个王八蛋被押上警车的镜头,他一开心差点把锅铲扔了,狂喜之时还不忘拍了拍老敖的马屁。 挂了电话后,他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告诉郝放,拿起手机拨通了对方的号,一遍没人接,拨第二遍才有人接,可电话那头却告诉他自己是某某警察局的,说如果他是手机主人的亲属就麻烦来一趟警局。敖先生连忙问人呢,出什么事了,那人说来了就知道了。 粗鲁的将围裙一扯,关了灶台上的火,烧了半天的鱼估计就这么浪费了。开车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为什么郝放会被抓进局子,却始终想不出个头绪。 一进警察局,就看见郝放被拷在一张凳子上,弓着背,低着头,旁边有个哥们儿在问他话,可他当什么都没听见。走上前唤了他一声,见他抬起头后嘴角上有干涸的血渍,敖先生收了收眉头,这怎么又受伤了。 经过一番交谈,才从警察局的人口中得知前因后果。当时他们正在逮捕犯人,眼见要收尾了,郝放不知从哪冲了出来,对着其中一个犯人的脖子就是一口,离大动脉就两公分的距离,就差那么一点那人就被他咬进了阎王殿,拽半天拽不下来,一电棍下去把他弄晕了才松的口,伤口真是惨不忍睹,那块肉就剩皮连着。这是得有多大的仇才下的死口,问了他半天死活不说一个字儿,叫他联系家属也不作声,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着了,还好你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这才通知到的你。末了那哥们语重心长的说:“这事对我们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被咬伤的人还在医院躺着,本来有一大堆审讯的工作要做,这样闹一下,什么都干不成了。” 敖先生连忙道着歉,并将人拉到一旁道出事因,说念在这情况特殊,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把人接走。那人却摇了摇头,说这是故意伤害,情节可大可小。敖先生自知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便打了个电话给老头,让人把郝放弄出来。 这事儿老头还是办得很漂亮的,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就有人来告诉他可以把人领走了,敖先生颇有风度的道了谢,接着又去交了罚款,这才将那个坐在凳子上快坐着化石的郝放带走。 上了车,郝放没说一句话,他闭上眼将脑袋靠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真的困了还是在逃避。他没有打算要问郝放什么,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他本来就像头倔驴,自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车开到半道,郝放突然笑了起来,可那笑声听着太怪异,吓得敖先生差点将车开向防护栏。他就那样闭着眼笑,脸侧向窗外,下一刻眼泪便从眼尾溢了出来,霓虹灯下竟闪过流星般的光芒。这一刻,敖先生似乎能多少体会到他的心情。也许在他父亲离世的这几年,他便一直压抑着,如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却又不知道凶手是谁,愤怒无处宣泄。即便这伤口好了,但当得知凶手是谁的那天,痊愈的疤痕又重现当日的疼痛,甚至被放大了许多倍。最后仇是报了,可那个伤疤却还在。 敖先生知道,其实他一点也不复杂,只是心里的那层冰积得太厚,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他内心的酸楚,便下意识的用右手背给他擦了擦眼泪。眼泪温热潮湿,在手背上画了道长长的水渍,风透了进来,眼泪瞬间就凉透了。 每天都下厨的人,手上竟然没有一点茧,那只大手几乎将他半张脸盖住,温暖干燥,反而让人更加有想哭的冲动。正如南极冰川一般,他听见千年寒冰融化破裂的声音,有些事情总是防不胜防,而身旁这个人,便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的闯进了他的生活,吞食掉他多年的习惯。 第16章 泡泡浴 在这事儿结束的几日后,郝放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中间他自己去了趟乡下,也许是放下了许久以来的心事,这一回来见他眉头缠绕多时的阴郁已所剩无余。平日的郝放终于回来,敖先生的手似乎也好得快了,顿顿单手做饭,味道与之前的一样,差不了多少。 不过最让敖先生难过的事情便是洗澡,怕手沾到水,于是每天洗澡之前总要裹上一几层保鲜膜,洗得不畅快便只随意的对付下,这浑身上下想必是积了一层灰,亏得敖先生没什么洁癖,不然这大半个月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郝放家里放着个浴缸,可从来也没人用过,想来都是大老爷们儿谁会吃饱了没事放上一大缸水弄个泡泡浴啥的。泡澡这种事当然没在自家干过,平常也就是休闲娱乐的时候去温泉泡泡,但也有用木桶泡的,泡澡的水一般者混沌不清,不知道是为客人隐私着想还是里面加了什么,总之人在里面是看不着身体的。 长期洗不干净澡的敖先生还是打算让这闲置的浴缸发挥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26 上用场,上下仔细的刷了一遍,又去超市买了些泡澡用的东西,比如浴盐搓澡巾什么的。回来后照着浴盐外包装上的使用说明,先倒浴盐再放水,没多会儿,水也就只有半缸的样子,可里面的泡泡差不多就要溢出来了。 三下五除二便脱光了衣服,连条裤衩都没剩。敖先生跨进浴缸,缓缓的躺了进去,适度的水温漫过脖子以下的每一寸肌肤,这美妙的感觉使敖先生禁不住轻哼一声,像是整个人都掉进了棉花里,温温软软的。 插手耳机,敖先生闭上眼,静静享受起这美好的时光。 郝放下课就回了家,因为临近实习阶段,这段时间便一直没出去跑车。他念的这个美院,到了大四便要出去实习,也有早一些的大三下半年就出去了。赦放已经念到大三,可他没打算等到第四年,这个学期念完,也就是等过完年便打算出去。 回来后,临着大阳初下山的时间,家里也没开一盏灯,只是洗手间里有昏黄的灯光透出来,没听见水声,只有敖先生欢快的歌声。声音依旧动听,要是能换成国文歌曲,兴许郝放会更乐意听些。 郝放不是个偷窥狂,只是门才关了一多半,剩下的缝隙正好能从外往里看见浴缸那个位置。躺在里面的人脑袋上挂着耳机,眼睛闭着,只将胳膊和头留在外面,浮在身上的泡沫晃晃颤颤的,这景象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缓缓拉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浴缸里的人仍旧闭着眼睛唱歌,没半分察觉。掏出手机对着敖先生就是几个脸部特写,后又退了几步,将整个浴缸都拍了下来。闪光灯的刺激下,敖先生终于将眼睛睁开,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人正端着手机笑。 摘下耳机,敖先生让他把手机拿过来给自己看看。当然他是半点不在意自己泡澡被人拍了下来,只是纯粹的想看看自己是否上镜,拍得好不好看。可赦放站在那儿就是不上前来,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两人离得也没多远,也就是一只胳膊的长度。 他当然猜不到此时此此刻敖先生心里在盘算什么,当然就察觉不到危险正向他靠近,等到反应过来时手机已经被抢,而他整个也被拉进了浴缸里面。敖先生负伤后只使用一只手,可要对付郝放还是轻松的很。他很怕痒,右手只往他腰上稍稍用力,整个人便无力的倒进了浴缸中,浑身上下除了一鞋子外都被打湿。 抹了抹脸上的水和泡沫,正想挣扎爬起来,眼前却赫然显现出一副裸体,被泡沫半遮半掩着的身体,在灯光下竟染了层光晕,很是□□。敖先生却毫不避讳,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用受伤的右手查看起手机,微眯的双眼还透着些笑意,接着便说:“这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自己长这么好看呢。” 郝放站了起来,一没注意,水便沿着裤管流进了鞋子里。因为刚才的激战,现在地上满是泡沫,一不小心便要滑倒。他立在原地,见这一身的湿衣服脱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心里有些小小的恼怒,他要是有敖先生一半厚的脸皮就好了。 敖先生又坐了回去,这一个动作下去,浴缸里的水又溢了出来。他拍了拍缸沿,说:“来,衣服脱了,咱们一起泡。”听他这个语气,像是已经一起泡过很多次澡似的,这缸统共就那么大点地方,他要再进去两人不得叠一块儿泡。当然介意的不是浴缸大小问题,而是介意眼前的这个人。又不是两个小女生,谁见过两大老爷们泡一缸水的啊。 “你自己慢慢泡吧,我不像你,多大个人了还喜欢玩水。”说完便将当浴帘拉上,隔着帘子这才脱起衣服来。 这湿衣服脱起来特别费劲儿,一边脱一边嘀咕隔壁那人的不是,似乎与他在一起总也弄得一身湿。说不定敖先生这人上辈子就是条鱼,一遇着水就爱撒欢,一撒起欢就得意忘形。 倒还真是被他说对了,敖先生哪能这么就消停了。衣服脱到一半,帘子外的人又赤着身进来了,郝放横眉怒目的看着他,不知其意欲何为,便问:“你又过来干吗。” 敖先生举着受伤的胳膊,一脸讨好:“能不能帮我洗个头,我一只手不方便。” 这要求提得合情合理,没理由拒绝。郝放只脱了上半身,下半身还没来得及脱。伸手将眼前的人头压低,另一只手便拿起了花洒。也不知道之前那段日子他是怎么洗头的,郝放没怎么关注过他,那阵子像是乌云密布,只沉浸在自己情绪里,哪里会去关心因自己而受伤的敖先生。心里突然生出一些愧疚感,手里的力道便轻了些,将花洒放下,挤了些洗发水,手心里揉搓一会儿,这才给他抓起头来。 敖先生的头发应该算是最正统的黑色,发根粗硬。有人说头发硬的心肠也硬,他不知道心肠硬主要显示在什么地方。见到路上的流浪汉不给钱算不算是心肠硬?不喜欢小孩算不算心肠硬?不会哭算不算心硬?所以敖先生心肠硬不硬他不知道,也无法去定义。 一个头没多会儿便洗完了,因为低着头,脸上的泡沫还没冲洗干净。敖先生闭着眼将头抬起,伸手便去摸郝放手上的花洒。没来得及将花洒塞进他手里,手便被捏住了,敖先生就着他的手将脸上的泡沫冲了干净。用手抹了抹脸,睁开眼后便是对着郝放一笑,沾了水的睫毛挤在一起又显得浓密很多,眉眼一弯,比平日还要好看一些。 郝放身上还穿着湿裤子,刚才也是一时玩兴起来没顾得上这个。怕他感冒便将浴霸开了,接过花洒,便迅速的对着自己身上喷起来:“你等我一下,我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就出去”。 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敖先生便将身上的泡沫冲得一干二净,郝放抬手在架子上抽出一条浴巾,扔在了他头上,目不斜视的说:“洗完了就赶紧出去。”刚才还有些冷,可这浴霸一开倒也没什么感觉了,就是裤子沾在身上不太好受。 敖先生边擦头发边往外走,也不顾忌自己还光着身子。将身上的水擦干后后将不紧不慢的穿上睡袍,洗澡间的水声传了出来,他忍不住笑了笑,看来这逗郝放玩已经成了他生活里的必备调味剂。 两个多月后,敖先生的石膏终于拆了。在这受伤的两个月里,他过了把使唤人的瘾。郝放也挺听话的,让他帮忙给洗头就给洗头,让他给搓澡就给搓澡,除了陪他一块洗澡外他都答应的很爽快。 有好几次,郝放不仅要给他搓泥,还要防着衣服被水打湿,可每次防每次都会湿掉半身衣服,一到这个时候敖先生就会来劲,让他脱了衣服一起洗。事情发展到这里,定是郝放扔了搓澡巾气得满脸通红跑出去。他脸红只有自己能感觉到,别人是看不出来的,也不知道这脸上的热度是被气得还是被水蒸的。 第17章 香水 国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27 庆最后一天假里,敖先生回了趟家,天黑了才往回走。不曾想郝放也不在屋里,打电话也没人接。 郝放的手机在上课的时候调了静音,下课后也忘了调回来,所以这才没接到敖先生的电话。 画室一般都是乱糟糟且静悄悄的,除了铅笔在纸上来回摩擦的声音画笔在颜料盘上来回的声音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之外,可能就只有呼吸声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郝放身旁坐了两个女同学,一上课就在交头接耳。老师一般情况下整堂课上都会在教室,来回踱步指导同学们在画画时所需要的技巧。可能今天是有事,只交待了一下作业就走了,中途再也没有回来过。 旁边这两位一个叫格子一个叫影子,名字都是自个儿给取的,用于签名,听这名字取的便能知道两人的关系有多好了。 这两姑娘平常就活泼得很,也爱打扮,时不时换个发型,穿的衣服也都是最新潮的。她们是学业事业两不误,时常进些饰品围巾帽子什么的拿到学校来卖,兴许是因为眼光不错,学校的女同学还挺乐意去她们那里买东西的。 听她们今天聊的话题,似乎是新近了一批香水,因为价格稍贵,有些不好卖,正商量着要不要进货价给处理了。两人聊了半节课,郝放愣是吵得没心情再画下去了,心里倒也没多恼火,就是想让他们停下来,必竟接下来还有一个小时的课。 郝放扭着头,一直看着格子,影子同他面对面坐着,见到郝放神色不对,便对着格子指了指他。要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会惹得两人给他推销香水,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格子拿出香水朝手背喷了点,接着便将手举起来,凑到了郝放的鼻子前,说让他闻闻这味道。其实这举动全是多余的,她俩刚坐下便有香味飘过来,和她刚喷的味道一模一样。郝放一时没躲开,香味便强烈的冲进了鼻子里,蹿得嘴巴里都是那个味儿。见郝放皱着眉后退,格子讪讪的笑道:“其实这香水淡开了闻还是挺不错的,香味沉稳浓郁,男人女人都能用。” 郝放不说话,怕这一旦接了话便要他买香水。这下影子凑了上来,又摆正了椅子,现在他们三人围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她清清嗓子说:“这香水虽然说是高仿的,但它的持久力和味道与正品一般无二,拿出来人没人能分得清是真是假。再说这价格相较于正品,那是便宜的去了。看在咱们是同学今日又邻座的份上,我便给你个进货价,就当给你带一瓶了。” 不等他开口,格子又说:“这一盒也就八十块钱,你买回去不管是自己用还是送人都很划算。站在女人的角度来说,我要是收到这么个礼物肯定开心,所以说你应该买上一盒送给她,难得这么实惠。” 可郝放说:“我没对象。”虽然语气很淡,但却足够浇灭这两姑娘的希望之火,可人家似乎知道有这么一出,便又接着说:“没对象那也该有个喜欢的人吧,你可知道这送香水代表着什么意义吗?” 还不等郝放摇头,另外一个又说:“你不用知道是什么意义,总之你只要将这香水送给她,你心里想的,你要的她都能一下就明白。不用你开口表白,只要她将这香水用在身上了,就算是给你答案了。” “可是……。”郝放后面想说的话又被生生拉下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人这一生会遇见两千九百二十万人,两人相爱的概率是零点零零零零四九,所以说能遇到就一定要珍惜,喜欢了就一定要争取,你知道不知道。”郝放仍然摇头,格子又说:“没听过没关系,我今天说给你听便是想让你去争取,失败了没关系,最主要你努力了行动了。等到多年后你再回首也能理直气壮的说,我没有留下遗憾,你说是不是?” 两个姑娘越说情绪越激动,脸颊还泛着红光,任郝放再想解释也没用,人家那便是认定自己是要买瓶香水去送人的,要不买这人生便要留下遗憾。换句话说,没必要为了这八十块钱留下个遗憾。 到底,这香水还是买了。 回到家,敖先生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个男人,明明才二十八岁却过着老年人的生活,除了上班外就是成天成天的窝在家里,那副好形体也不知道是怎么保持下来的。没见他有什么兴趣爱好,连看电视剧都不挑,有剧情的就行。戴着副金边眼镜,走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社会精英,其实就是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社会青年,连文艺这两个字都加不上去。最大的优点应该就是做了一手好菜生了副好脸,其次就是性格幽默风趣为人仗义。于是那个问题用从郝放脑子里冒了出来,为何他还是单着身? 在家敖先生摘掉了眼镜,身上挂着半遮半裸的睡袍,见郝放回来了,本来有些倦怠的脸立马神彩奕奕,上前就搂住了他的肩膀,一本正经的问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还没等郝放回答,他鼻子就凑了来,浑身上下闻了个遍,问:“你怎么还喷上香水了?” 郝放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扔给了他。 敖先生立马便接了过来,上下打量一番。是一个暗红色的盒子,比cd盒窄但要厚些,摸索了半天才发现有个挤压器,轻轻一摁,一股浓烈而厚重的香味扑鼻而来,敖先生用手挥了挥,香味就四散发来。 “送你的。”说完就去冰箱拿零食了,平常他一开始吃零食敖先生就知道他饿了,便会自觉的去给他做饭。这个习惯的养成没用多久,可一养成就像是铁打的,无一例外的进行着。 “好好送什么香水啊。”看这包装十有八九是女士香水,不过味道还不错。 “有饭没,我好饿。”郝放斜着脑袋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 点了点头说有,让他等等。将香水塞进口袋后就忙去了。 趁着郝放在吃饭的时候,敖先生上网查了一下送香水的寓意,输入送人香水代表什么,成千上万的词条就出来了,随便点开一条来看,立马敖先生就按捺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客厅里吃饭的人也听得真真切切。 敖先生合上电脑,笑吟吟的走了出来,一脸玩味样看着郝放,他说:“你可知道送别人香水是什么意思?”赦放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今天有两个女同学给我推销了半天,不买不行。” “那你怎么偏偏送给我了。” 这话将他给问住了,是啊,怎么就偏偏送给他了。郝放顿了顿,也想不出个好的理由,便说:“不要就还给我。”他敖先生不傻,白给的东西干吗不要,于是又把香水揣进了口袋里。 敖先生打出生起就没用过香水,齐季曾用过几次,每次都会被他鄙视数落半天。不过他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曾不耻于男人喷香水的事儿,第二天一大早,洗漱好后,临出门前不忘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28 用上香水。要说这味道着实不错,浓而不艳,闻着还使人心情愉悦。 一切都照常的进行着,八点半到公司。走马观花似的路过了办公区,不过奇怪的是,众人的目光都尾随他而来。一转头发现同事们都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看。敖先生被众人盯着心虚,便不由的对着玻璃窗照了照自己仪容仪表,看了看,也并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 顺手便将宋颜拉了过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盯着他看。怎么都盯着他看。 “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往自己身上倒了一整瓶香水,你放眼看看四周,都百花争艳鸟语花香了,托你的福,大家这都回归大自然了。”宋颜用小指扶了扶眼镜,眼里流露出无限的鄙视。 敖先生举起胳膊闻了闻,哪儿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实话实说道:“也就喷了那么几下,我闻着还好啊。” “你这么一个粗野的人,想是也不适合做这些细致的事儿,明儿就别喷了,东施效颦的惹人笑话。”说完便转身走了。 进了自己办公区域,敖先生便立马将西装外套脱了,一天都没敢往身上穿,好在暖气供应的足,不然这一天下来肯定要冻感冒。这一天里,时不时便有人来问他这用的是什么香水,有的是真心来打听牌子的,有的便是来看笑话的。总之这一天闹得很,敖先生心想,来公司这么久,大概就这次做了件失态的事情吧。 后来,那盒香水就静静的躺在抽屉里,再没有拿出来用过。而那件被香水喷过的外套也一直挂了衣柜里没拿出来穿过,可谁曾想这香水的渗透力与持久力太强,不仅味道久久散不掉,而且一整个衣柜的衣服都染上了这香味。幸亏味道再没那么浓,远了闻闻不到,凑近了也就只能闻到气若游丝般的香味。 第18章 我喜欢你 这一年的冬天过得似乎特别快,转眼也就到了年底,离春节也就剩下几天了。敖先生才进公司不到半年,年终奖却极为可观。年会上老板当着众人的面给敖先生升了职加了薪,这么隆重想必他是连拒绝的可能都没有。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往后可就没像刚来时那么清闲了。 也许,会忙得连顿饭都做不上。 学校放了假后,郝放每天重复着画画跑小三轮的生活,何宇偶尔来家串串门,顺便蹭顿便饭,日子也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格子和影子要了他的□□,说是一心要做好售后工作,时不时发来消息,有时候一个问,有时候又是另一个问。若单单只看头像他是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但人家的网名就是格子和影子,连备注都省下了。但其实都一样,在郝放眼里,这两人就是一体的。 信息的内容有节日问候的,也有变天了要添衣之类的,而关于香水所赠何人事后又如何这些话倒像是无关紧要的,半是试探半是打量。郝放便如实跟她们说了,自己香水送给了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他用了,但也只用了一次。 为了省去麻烦,便建了个聊天群,里面也就是他们三个人。这群一建起来,倒还原了当日在画室的场景,三人坐成一个等边三角的形状,面对面的交流。但这在□□上聊天和面对面聊天又不一样了,想说什么便直说,不用担心被抢了话头。 两人同时发过来惊叹的表情,接着又说,大几岁也没什么,现在不都流行这个吗,只要感情好,年龄不是问题。说这话不知道是劝慰还开导,总之郝放说的话已经被她俩曲解到再也无法正回来的地步。 一天,郝放正将小三轮停在路旁,等着人来叫车。没事的时候看了看□□空间动态,影子在空间里发表了一篇日志,标题是“测试你是否爱上他/她”。正是无聊的时候,他便点了进去。跟着题目的选项一路往下跳,测试结果也就出来了。当然,在测试前心里肯定是有一个对象的,可赦放二十年来没喜欢过谁,心里突然冒出来的竟然却是敖傲。 于是赦放写了条评论,内容为“太假了”。 然而感情这种事情不是突然便能生成的,从来都是在不经意间慢慢堆积起来,等堆到一定的厚度后,等到反应过来便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了。郝放当时被那测试题吓了一大跳,也被自己吓了一大跳,想想这段时间的相处,内心其实早已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格子与影子算不算得上是他情感上的指路人。这才萌生的情感纯粹的如同一个盛满空气的琉璃瓶,原本被毫不在意的扔在了沙地上,不久便被沙子盖住了。这两个姑娘兴许是无意间走到这沙地,又无意间发现埋在沙地里的瓶子。 郝放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不是格影两人,那么这个瓶子是不是就能埋到最后,直到埋到不能再见天日的深度。 春节前两天,老太太拉着敖先生去逛街,说是要给家里人都添些衣服。老太太给他也买了,是一件驼色的长款大衣,光是看到这价钱都不会觉得差到哪儿去。敖先生一口气要了两件,并悄悄告诉服务器另外那件拿小一个码。老太太问他另外那件是给谁买的,敖先生笑了笑说是给齐季的,他眼光和自己差不多,要是见自己穿了保不定要跟自己抢,索性直接给他买了,回去问他要双倍的钱。 老太太被逗乐了,说你这孩子买了就买了,送给他是你一份心意,干嘛非得问人家要钱,你啊你怎么说你才好。敖先生拍了拍老太太的背,连忙说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陪老太太逛完街,顺道回家吃了顿饭,临走时又打包了两饭盒子菜,还顺手拎了根京华火腿,心想老头这次收的礼倒还实在,这一大棒子的肉,就算天天吃也得吃十天半个月了。 除夕夜那天,敖先生回了家。郝放下午也回了母亲那里,吃顿年夜饭总是应该的,任凭他再怎么独立孤僻,也不可能茕茕孑立与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毫无关联。继父是个好人,一心觉得亏欠了郝放,只是这孩子太倔强,认定的事情旁人劝不了。 饭桌上郝放少言寡语,同母异父的六岁弟弟倒天性活泼,看着这个小小的人儿,郝放在想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生的讨人喜欢。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像是个外人,他们三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不想也没什么,可思绪的阀门一打开,也不管自己想不想继续,他就那样任意的往下走,往最不好最阴暗孤僻的地方走。 吃完饭没有多待一会儿,郝放就说自己困了要回去睡觉了。母亲的表情有些失望,但最终还是没有留他下来,装了些东西让他带回去,临走还往他手里塞了个红包说是压岁钱,郝放这次没办法拒绝,只能收了。头也没回的往下走,下到楼道拐角处才用余光看了一眼上面,他母亲背着光站在门口,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房间里温暖的黄色灯光透出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29 来正好将黑暗的楼道照亮。这样的夜晚,怎该一人独行呢。 心中涌出一股酸楚,眼泪在这样凉风戚戚的夜里竟有了烫人的温度,一抬眼是漫天的烟花,郝放终于敢呜咽出声,只是眼前再也清晰不起来。这时又想起了那个人,眼里心里看得真真切切,是他笑着的模样,是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是他跑过来搂住他脖子时,那有力的臂膀所传送过来的温暖。 这时,手机响了,郝放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我正在想你啊。 “喂郝放,在干吗呢?”敖先生那头依然是愉快的口气,也是,他敖傲什么时候又不开心过了。 郝放醒了醒鼻子,一开口发现声音有些沙哑,也没怎么多想便说了句:“刚在想你,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敖先生将手机拿到眼前,接电话的是郝放没错,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心想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看了看时间才十点多,要这个时候就走非得被老头扒层皮。 “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那头有些吵,像是在外面,这孩子除夕夜不在家待着在外面瞎晃什么。 “敖傲。” “嗯?” 眼前又升起几簇烟火,绚烂过后便是几声巨响,郝放轻声说出藏在心里已久的话,然后便挂了机。耳边的巨响接踵而至,这么吵,他肯定听不见的。 敖先生愣在原地,手机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窗外断断续续的烟火声在耳边提醒时间并未停止,他想倒退几秒好确认自己是否是听错了,那隐藏在嘈杂声响中的几个字在他脑子里来回激荡着,他正试着用这二十八年的所有知识与见识来正确理解这几个字,就怕一个不小心出了偏差。这不同于去菜场买菜,别人少找你几块几毛,也不同做饭,盐多放少饭也不差多少,更不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话,任是再豁达的人也不可能只是听听就做罢。 我喜欢你,这像是玩笑话嘛! 敖先生回了神,见老头老太太正坐沙发上看春晚,两人时不时说两句话,不一会又该掐起来。这样的老敖,官场上起起落落几十年,正经事儿没做多少,昧着良心的事情估计没少干。他对别人多无情冷酷敖先生不知道,但对于自己对于这个家他却做到了身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还有老太太,一辈子相夫教子,疼儿子疼了一辈子,一心盼着他早早成家生子,敖傲却依着性子放任到了今日,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孝。 这些事情便是一下就从脑子里冒出来的。在郝放说出的那四个字后,有些事情就已经在发生改变,这变动的地方使得他不去不考虑一些事情。接下来的一切,都会是码好的多米诺骨牌,开始便要下定决定,因为一旦做了选择便是再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敖先生走了过去,在老太太身旁坐下,看着她,他这时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按照惯例,每年正月初一敖先生一家老小都要下乡。这次也不例外,一家人都起了大早,开着车就往乡下去了。 老敖发觉有些不对,平时在乡下多待一会儿都要闹腾的人这会儿竟主动提议要小住几日,老太太说儿子这是懂事了,没事你就爱瞎琢磨,不好的时候你要嫌东嫌西这会好了又疑神疑鬼,活该是年纪大了。 老头平常就不是老太太的对手,这大年初一就更懒得同她计较了。他是何等的嗅觉,官场上察言观色练了几十年,什么人看不透,更别说他儿子了。老太太粗神经,儿子这是心里搁着事儿,那眉毛拧了一整天,她怎么就愣是看不见。 年拜过了,亲戚也走了,连祖都祭了,到初三实在没理由再住下去了。敖先生便开着车带着老头老太太往回走,一路上却是心事重重。这会连老太太都看出来了,便问他:“儿子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儿,有事你就跟妈说,别自己闷着。” 敖先生对老太太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差不多该结婚了,这里同我差不多大的人家孩子都几岁了,我却还单着。” 老太太忽然就眉开眼笑了,可接话的却是老头:“亏你还知道自己老大不小了,既然你提起这事儿了,就让你妈帮着物色物色,别老自己带些不知根底的回来。”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一开口就训,这是你儿子不是你手底下那帮子人。不知根底也被你说出来了,难不成儿子谈个对象你就要去查人家户口,也不知道哪来的臭毛病。结婚那是要讲究感情的,你还当我们那个年代呢,爹妈点了头就行了。我儿子喜欢什么样儿的我就喜欢什么样的,我不强迫他。” 老头摇了摇头,那句妇人之见愣是被憋了回去,只留下两声长长的叹息。 “妈,我现在反正也单着,你要是有资源也可以给我物色物色,我相信你的眼光。”还是敖先生会哄人,老太太一听这话便又恢复之前的神采。 望了望被搁置在一旁的手机,郝放再也没来过电话,这三天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没有敖先生给他做饭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稍不留神,思绪又飘远了。敖先生将那根飘远的神经用力扯了回来,一心开车。 初四便要上班,任敖先生再有什么理由也是要回去的。 他到家时,郝放正窝在房间里画画,听见响动了便回头看了自己一眼,本以为他会说什么,没想到却是敖先生先开的口,问他吃饭了没。 郝放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像是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先说哪句。他也不傻,敖先生这反常的表现定是听清那天晚上手机里自己说的话了。只是不管他怎么想,也应该说上几句话,回不回答是一回事,但怎么着也该有些想法吧。 “我累了,先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敖先生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既然相视无言,那就眼不见为净。 脱了外套,准备将衣服挂起,一拉开衣柜门,那香味也不同人商量就自己跑了出来。敖先生这才明白过来,有些话一说出口就不可能当没发生过,有些话听了也不可能一直充耳不闻。这香味他没办法盖住,他也没办法管住郝放的心,但他对自己还是有些办法的。 手里的外套也懒得管了,顺手往床上一扔,便径直往隔壁房间里。 第19章 拒绝 “郝放,你希望我怎么做。” 郝放背对着他,手里画笔停了停,这几天一直在同手里这幅画较劲,本来两天功夫就能完成的东西硬是弄了四五天也没弄出来。一坐下来脑子就不受自己控制的乱转,身后的这个人自己想了几天,不是他做的饭吃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自己在这房子里独自住了好多年,他一住进来便将之前那几年忘记了,就觉得这人本就该在这儿的,一天不在都觉得不自在。 兄弟,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30 朋友,喜欢的人,是什么都好,总之他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就像是硬挤进来的,这人就是有这么霸道的本质,别看他整天一副无害的模样,其实本事大了去。将砍死自己父亲的人送进了监狱,这怎么看都像是狗血剧里的剧情,而自己就是那个被保护着的女主,从这人手里接受到的一点一滴,日积月累的怕是怎么还也还不清了。他也没想把这个人怎么着,像之前那样待在自己身边就不错。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说不定对方也有跟自己一样的心情呢。 郝放起身,转过身去,这人就在自己眼前,一伸手就够得着。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又闪现之前那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隔着时空,这会竟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前倾了倾,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他的。敖先生近在咫尺的脸上满是严肃,这不多见的表情估计也只能在此时此记得才得以见着。 “这就是我的回答。”郝放直直的看着他,到这会儿脸和脖子倒不烧了。 敖先生今天没戴眼镜,本来也没多深的度数。他微微眯起眼,眉头越发皱得紧,脑子里那根弦怎么都绷不住了,一手扣住了郝放的后脑勺,半啃半咬的亲了下去。也不知道积蓄了多久,可能是从同齐季他们吃过火锅的那天,半醉半清醒的眼睛是满面潮红的郝放,压着他的时候觉得硌人的很,却又想紧紧的搂在怀里。那天他没敢搂,只是摸着他的脑袋,那扎人的脑袋其实也可爱的很。 也可能是从那天ktv里玩游戏输掉的吻开始,起初是有些惊讶,回味过来又觉得他的嘴唇很是柔软。一个男孩子生了张巴掌大小的脸,五官精致的很,从远了看像那身形像根竹竿,近了瞅看见脸了,却又有种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郝放的嘴唇像极了他小时候吃过的软糖,口感好的咬住了就不想松口。郝放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身体似乎也有些站不住了,敖先生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使眼前的人同他贴得更紧。然而在最不该停的时刻,敖先生最后的一丝理智占了上风,他睁开眼睛,双手扶住郝放的胳膊,将眼前的人同他隔离开来。 “我们同齐季和何宇不一样,我这么做便是要告诉你。今天,也不过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所以,就此打住吧,趁着事情没有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打住,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感觉到他站稳了,敖先生才将手松开。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意乱情迷,但我很明白自己不是。”郝放的眼神里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坚定,那倔强又认真的神情看得敖先生心里发堵。 “不论你是不是,总之这事就这样到此为止。”说完这话,敖先生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敖傲,你是害怕了吧,说白了你也就是个胆小鬼。” 他怎么能不害怕,齐季当年出柜的情景就在眼前。与齐季在一起的那个男孩当时是怎样的下场,最后他们可又在一起了?如果违抗世俗眼光,与伦理道德背道而驰一定需要牺牲品,那也不应该是郝放。宁可现在让他伤心挣扎一下,时间一长也就忘记了。他才二十出头,年轻不懂事很正常,可他不一样,他不是小孩子,更是有有前车之鉴提醒着自己任性的后果是什么。 这可是一条满是荆棘的道路,谁能有把握能走到底。 也许就像格子说的那样,他的情商太低,不懂怎么表达更不会克制,一言一行都与心里想的一致。格子叮嘱他,情场同战场,不仅要知己知彼还要把握进退,不能冒进,可也不能不进。适当的机会做些事情表达一下自己的情感,好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在意他的。 这些弯弯绕理解起来有太复杂,郝放只知道在他明确心意后的每一天里,敖先生的每次出现都是煎熬,好几次话到嘴巴又给憋了回去。他也没为自己定下属性,心想这二十年了也就喜欢过敖傲这一个人,就这样说自己是同性恋未免太武断了些。心意一旦表明就肯定会有个结果,接受了之后该怎么样拒绝了之后又该怎么样现在想还有些太早,总之像敖先生这样好脾气的人,就算被拒绝了两人也不至于做了仇人,他还是可以住在这里,自己也能继续吃他做的饭享受他对自己的好,这样说来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一想到他会拒绝,心里难免会失落会难过。 可就现在来说,他心里也没有多少失落感,任何结果都已经在心里上演了好几遍。就像当时自己欣然接受自己的情感所向时,此刻他也欣然的接受了敖先生的回答。 第20章 粽子 齐季在睡梦中被人一脚踹醒,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家里进贼了。房间的灯被打开了,敖先生怒气冲冲的脸他看得再清楚不过。齐季有些后悔当初自己将钥匙给他配了一把,幸亏小宇不在,要是他们两个人正亲热着,这家伙突然煞风景的闯进来,那场面该是有多壮观。 敖先生戒了多年的烟在今夜又复吸上了,不多会儿,半包烟都快见底 。齐季眼疾手快给自己留了两根,眼前这人什么也不说,闷声喝了半瓶酒。虽然知道这样伤身但也不敢阻拦,他可是敖傲,天踏下来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儿了。 “过几天我就从赦放那里搬出来,你帮我找找房子,要是找不到我就先在你这里住几天。”敖先生掐掉了烟,侧身就躺在了沙发上。 他这么一说,齐季找房子肯定是立马赶紧的,只是住的好好怎么突然就要搬了,忍不住还是问了句:“你不是一直把郝放当儿子养嘛,就这么搬走你能放心得下?” “交待你办的事你办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老子要睡觉,你赶紧给我滚。”就是因为把他当儿子养,所以才不能任由自己毁了他。 齐季是过来人,这事儿看起来云里雾里的,但也不难猜出个大概。这事虽然发生的不突然,但也像个雷似的。以前就常听人说gay千万别去碰直男,伤不起。听这话就知道直男被掰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这事到了敖先生怎么这就变得轻而易举了呢。郝放那边他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敖傲这个人他不要太了解了,年纪轻的时候人就如其名,从来都是拿鼻孔朝人,虽说出国几年变身成了一个翩翩公子,但总要相信古人的话,所谓狗改不了吃屎,他不过是把一些不好的东西藏了起来,本性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任何人都不会平白无故的对别人好,而且是毫无底线的好。齐季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的猜测有疑惑,但就是没戳破,也没敢戳破。 这个夜里谁也没有睡好,凌晨的时候隔壁房间传来响动,敖先生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然后就听见点打火机的声音。齐季也没睡好,辗转反侧的想了许多以前的事,那个时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31 候总觉得人生没办法再往下走了,几乎是众叛亲离,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起这样的事。要说为了什么,谁也说不好。如果是为了某个人,可那个人现在在哪儿他都不知道,消失的像从来没存在过。时间就像是场沙漠里的龙卷风,翻天覆地席卷过后,那些足迹早就被吹得不见了踪影了。 如果说是为了情,那真是应证了某句话,爱情就像是鬼魅,谁都听说过,但就是没人见过。 齐季同何宇是同一类人,勇敢决绝,对于生命的态度就像是将自己扔进了榨汁机,能榨出多少就榨出多少,绝不浪费一点水分。两人都经历了太多,在那个圈子里徘徊了太久,对于自身都失去了信心。敏感与脆弱,丢失了尊严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他们都是惊弓之鸟,不巧栖息在了同一棵树上,相视一眼觉得都不具危险性,时间一长又觉得即便站在一根树枝上也能相安无事,于是就这样走到了一起。没人敢轻易的说永远,这两个字说了也没用,就这样顺其自然走到哪儿算哪,还是不要太较真的好。 敖先生在齐季家住了几个晚上,直到找到房子他才回了趟郝放那儿。避开了可能碰见的时间段,将东西收拾的一干二净。临走前打开抽屉看了眼那盒香水,伸出的手双缩了回去,等到一堆行李都拎下了楼,将车钥匙□□锁眼,却又在驾驶座上发起了呆。最后敖先生还是没能拗过自己的心,上楼将抽屉里的东西拿走了。 郝放知道他早晚要搬走,可没想到搬得这么快,东西也收拾的干干净净,连个刮胡刀都没留下。男人不就是这样,好的时候热情洋溢,那阵势都像是要献出生命,可一旦决定要放弃了,走的那叫一个洒脱一个决然。郝放苦笑,敖先生也没做什么,可他却觉得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就像冰箱里几天没动过的剩菜,再也不会有人拿出来热了。 所谓的失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伤感里带些甜味,绝望里又掺着希望,敖先生走之前总算是给他留了些幻想。胆小的人也可能有天成为英雄,那要看他碰到了谁,情商低的人也会喜欢别人,能不能突破硬伤那就要看这份喜欢强烈到什么程度了。 放任自己钻进了一个牛角尖,敖傲就在那只牛角里,就算钻过开这石头般的顽固,但能两两对望也是不错的。 日子不急不慢的过去好几个月,公园里的桃花落满了草地,可家里的零食怎么也没断过。有时候是何宇拎过来,有时候是齐季拎过来,有时候不知道是谁拎过来,但那人偷偷的来一趟家里就会多出半个月的吃食。敖放心想着那家伙要揣着他家钥匙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应该换把锁,兴许他进不来了就会敲门,到那个时候他真想知道那人会说些什么。 他转告齐季让敖先生别再往这里送东西了,专送些他不喜欢吃的东西,要是他钱多就把钱打他卡上,别把他当圈在猪圈里的猪崽子来养,他爹虽然死了但还有个后爹,轮不到他在自个儿身上父爱泛滥。齐季不想接话,心想你有骨气倒是一点别吃都给扔了,一边吃得带劲又一边说这些话能有可信度嘛。 到端午了,这回该送粽子了,也不知道是让齐季送过来还是他亲自送过来,反正郝放打算在家里待上一整天不出门。 他猜错了,这回是齐季同何宇一起来的,两人手里也就拎了一提粽子,十来个的样子,省着吃的话也就够吃两天。郝放问:“你们是不是私吞了,这怎么说也是端午,他一提粽子就把我打发了?” 齐季直勾勾的盯着他,要不是碍着何宇在,他早就将那句在心里放了很久的话吼子出来,什么人啊,有这么气人的不,三天两头往这儿跑的是他,腿疼的也是他,一句谢没有不说,还成天被这个说事儿没办好被那个疑心自己私吞,他齐季二十七八岁,早就过了吃零食的年纪,当全世界的人都像郝放一样,不挑食到找不着不喜欢吃的东西那种程度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齐季在这里藏了人,要不是看在那光屁股长大的情分上,天大的面子也使唤不了他。 去厨房拿白瓷碗装了些砂糖,从齐季手里拿过粽子当场就剥了两个,一根筷子插一个,轮着咬。 “还以为是肉的,吃半天是蛋黄的,这一提不会都是蛋黄的吧,真不会挑吃的,粽子要肉的才最好吃。”郝放一副你俩请自便的态度,这拿过来的东西就他自己能吃,别人想都没得想。 “小宇,我能不能动手,这人欠揍。”齐季见过欠揍的脸,像郝放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知道什么叫知足不?有得吃还挑三捡四。既然挑了,那就还请拿出一副挑的模样出来,吃那么带劲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有意见找当事人去啊,有牢骚也找那人发去啊,他就只送东西,可不负责更改包裹内容。 “您随意,我旁观就好,等哪天有人也觉得你欠揍了,我也还是旁观。”何宇拍了拍齐季的肩膀,示意他先想想后果再决定要不要动手,总之不论最后发生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同他划清界线。 齐季丢来一个哀怨的眼神,看来这就是所谓的人生的低谷了。 第21章 敖先生要结婚了 突然有一天,何宇跑过来说,郝放要结婚了。 农历五月二十二,宜嫁娶、纳采、祭祀、祈福、入宅和安葬。郝放翻了翻日历,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日子,红白事都宜。敖先生动作也挺快,都称得上闪婚了。可这都要结婚的人还三不五时的往这送东西,不是没事找事儿嘛,这要被人知道了婚还要不要结了。 还有就是,敖先生结了婚以后,会不会就不再送吃的了? 这次送来的是肉粽子,个头很大,像郝放这样斯文的吃相非得咬上三四口才能咬出肉汁。瘦的没有肥的好吃,但全是肥得也不行。咸粽子当然不能搭配白砂糖吃,就这么干吃却又觉得少了些什么。郝放问何宇要不要吃,他摇了摇头,脸上还挂着奇怪的表情。 有的人粽子吃多了会消化不良,在郝放这儿完全不用担心,一天不超过十个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今天有些奇怪,一连连吃了四个以后,哇哇的全吐出来了,眼泪鼻涕挂了满脸,肚子被吐空后,又有了想进食的冲动。何宇将他拉住,对他说要是再吃就把这粽子全扔垃圾桶,这话对郝放起了作用,他没再吃了,老老实实的坐在客厅里,像是在等八点的电视剧。 这些天还发生了一件小事,那就是郝放较为在意的一个学长要去西部支教。离开学校的那天不少人去送他,同行的还有几个人,似乎是当初约好的。 几个人被人群围成一团,郝放也在人群之中,他站在林海光的面前,听这些即将远行的学长们说辞行的话。或许像他们这样的年纪,灵魂里总是有些躁动不安的东西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32 ,莫句其妙,不知从何而来。林海光是最后一个说话的,说的却是最多的一个,身旁站着的格子听着听着就流泪了,擦眼泪的姿势特别坚强,郝放觉得他并非是不舍,只是被众人的发言给刺激到了。 林海光说:“大家还是别把我想得那么伟大,我申请去做支教,只不过因为某天夜里梦见自己站在黄土高坡上,穿着染了灰的旧衬衫,身后还站着群孩子。我在梦里灵魂出窍了,竟然见到自己同那些孩子们站在一起的场景,明明是我的梦,可我却像是个旁观者。那个场景比任何一幅画都要精彩,有大山有风,有我从未见到过的原野,那就像是一个避难所,收容的就是我这种被城市喧嚣侵蚀到快要失去自我的人。有人说我是个疯子,当然我也这么认为。然而我不想做这个旁观者,也不想在那场梦里留下不甘心,所以我要去实现他。” 他觉得这些人并非是疯子,只不过太娇情了些,也不够务实。 看着汽车绝尘而去,郝放竟有想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冲动。去到林海光所描绘的那个原野里,到那时他定要站在高山上大喊。至于要喊什么他还没有想好,估计到了那里就能知道了。 送完人回去的路上,格子与他同走一路,自然而然的就聊了起来。郝放总是有这种能力,与别人相处总能将聊天变成一问一答的形式。格子问他什么他也就答什么,原先还有些顾忌的地方,可一听说敖先生要结婚了,心里的忌讳反倒没有了。 “你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格子突然就定住了,用手捂住了半张脸。 告诉格子他喜欢的是个男人,本以为知道后她也就不再过问自己的事情了,不曾想这姑娘的热情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还一直说着惭愧,当初是她们俩搞错了方向才让他错失了心上人,不过这只是一时的,只要有信心就有希望将他盼回来将他追回来。起初他也是这么想的,最坏的结果无非浪费几年光阴,反正他还年轻的很。事实上他不仅年轻的很,也天真的很,敖先生突然降下的这道闪电,直直的的劈在了郝放的天灵盖上,这一道闪电劈下来后,他也是该彻底醒了。 他说敖先生就要结婚了,总不能追到婚礼上去吧。 姑娘们的心思总是要细些,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也把握的很好。这一路格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看她这样郝放心里的些惭愧,因为自己的事而带坏了别人的心情。 敖先生从约会到求婚成功,仅仅花了三个月时间,中间没有任何浪漫壮烈的桥段,就是老太太那天把人介绍给了他,他去见了一面觉得还不错就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之后便是约出来吃饭,看电影,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敖先生就像是背会了恋爱程序,什么都在掌握之中。女方的父亲是本市一个小小房地产开发商,似乎还给老头子送过礼,用老头子的话来说就是也不是什么不能得罪的人。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敖先生也猜不透老头说这话意欲何为。 老太太介绍的姑娘叫赵蒙,二十四岁,大学刚毕业,就在自己父亲的房地产公司上班。长得不算漂亮,但化了妆就能算漂亮了,有些小任性,性格活泼,整天能说能笑的,第一次见面就告诉敖先生她有过四次恋爱史,而且次次都很认真。敖先生觉得这姑娘心眼倒实在,还挺像某个人的。 他喜欢同这样的人相处,至少不用费心去猜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也就不会那么累。结婚嘛,说白了就是桩任务,做为一个人类要遵守自然法则繁衍生息,做为别人的子女要传宗接代以尽孝道。在古代,新人未见面就得盖上红帕头拜天地,第一次见面就要洞房,也不知道娶的是什么样子的。身为现代文明社会的一员,应该感到庆幸,至少有得挑有得选。 结婚前几天着实把敖先生忙坏了,也累坏了。买婚戒,拍婚纱照,写请柬,从日子定下来那天起,就没消停过一下。敖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累,甚至是有些力不从心,白天的时候戴着个面具对谁都是笑脸相迎,等到晚上卸了面具发现脸上的肌肉都拧的发酸,稍微扯动一下嘴角,那模样比哭还难看。 赵蒙说她喜欢敖先生的车,特别霸气。只是她没想到车的主人更霸气,当场就同她换了车钥匙,两人的车换着开。 每次约会完,敖先生都会特别绅士的将人送回家,然后就绕上一大圈将车开到郝放家楼下。他的窗户要是还亮着灯,敖先生就静静的坐在车里,抽上几根烟,直到他房间的灯灭了才打道回府。有时候去得早了,郝放还没回来,敖先生就冒险上楼,开了门在里面坐上一会,顺便但看一下冰箱厨房有没有什么要添的,没了的东西就第二天买了让齐季送过来。令人欣慰的是,给他买的吃的他都很快吃完,偶尔还会跟齐季发发牢骚,这样一来他就知道下次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了。 有天夜里,敖先生同往常一样将车开到那儿,一层楼都是黑的,唯独他之前住的那个房间有灯光透出来,并且一夜都没灭过。那天晚上,敖先生在车里待了一夜。 敖先生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么做的理由。他几乎每天都在受着同样的煎熬,可怎么也没办法后悔当时做的决定,郝放的出现像是他人生中一次最为震撼的教育,犹如醍醐灌顶般,将他快三十年的人生浇得清清楚楚。可是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日子也就是那么一小段,现在他又成了一个将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人。 婚礼当然会如期举行,并且日子一下就过到了结婚前一天。敖先生的朋友里,少不了过来人,都说结婚前一天一定要狂欢一下,以表示即将要结束单身生活。敖先生说他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人,既然这是习俗,那就一定要办一场。 敖先生的送别单身会上,有齐季,有唐诗扬,当然也少不了已经结婚的宋涛。宋颜也来了,跟敖先生的顶头上司一起来的。当时邀请他上司时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厚着脸皮来了。说是派对,人还真是有些少,看着这空荡荡的大包厢,怎么着也该请上十几号人的。敖先生问起何宇,齐季说何宇在郝放家呢,拉他来死活不肯。 这样的时候,身边有个朋友陪着那是好事,就当是敖先生自以为是吧,总之他在心里感激何宇。 唐诗扬,人不如其名,这名字取得挺文人墨客的,但在高中时期就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成天就知道耍帅臭美,刘海从没剪到过眉毛以上,衣服扣子从来没有扣全过。就算今日他穿上了白大褂,也无法抹去昔日在敖先生还有齐季心中留下的经典形象。看今夜唐诗扬与宋颜的互动,这曾经的小白脸倒是完全制住了这个伶牙俐齿的损嘴猴。敖先生只觉得这世界都变得花红柳绿了,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33 谁和谁凑到一块都看着般配。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算原本是不同的类别,凑得近了就会潜移默化的变化属性。这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应当是齐季了。老头早些年就怕自己儿子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是没有对心里种种担心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采取措施,虽有先见之明,但终究还是少走一了步棋。 一顿酒喝得不知其味,于是便吼了半夜的嗓子,敖先生唱歌虽说好听,但在情绪崩坏的情况下也就跟鬼哭狼嚎差不多了,唱得自己像是能哭倒长城的窦娥,唱得别人像是建长城的苦力。宋颜跑来问齐季这人是真的要结婚了吗?怎么像是要上断头台。齐季只能干笑,总不能告诉他敖先生这样全是因为没娶着心上人吧。 吼了一晚上总算没白吼,敖先生上司见他这样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又多给了几天假,让他度完蜜月再回来上班。众人都找好了借口要回,说是明天婚礼上再见。不一会儿齐季也将敖先生拉走了,这偌大的包厢,剩两个人算什么事儿啊。 两个人都喝了些酒,但十二点已过,酒驾就酒驾了。车开到半倒上就拐了弯,路上还闯了个红灯,敖先生整张脸像结了霜般,本来就没什么弧度的双眉这下完全崩成了直线。齐季开着车跟在后面,本想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只见前面的人将车越开越快,齐季默默的爆了粗口,冒着生命危险跟在他后面,路过自家门口也没停车。心想就这么着吧,明天天一亮看他还能怎么折腾。 第22章 婚后 齐季给何宇发短信问人在哪儿,对方说还在赦放家,齐季让他等自己一会儿,马上就去接他。 敖先生将车停在楼下,灭了车里的灯,齐季也下了车,他走过去对敖先生说:“待会我和小宇一起回去,你呢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就是别忘了明天还要结婚,有什么要说的今晚说清楚,把事儿好好了结了,别不清不楚的耗着,这样对郝放对你没一点好处,决定是你做的,不管你想不想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局面,是个男人就别逃避。” 齐季三步并两步的上楼了,何宇和郝放一个看电视一个在画画,四处的灯都亮着,唯独敖先生之前住的屋子是暗的。齐季捏了捏何宇的脸,跟他说自己过去同郝放说几句话,说完他们就回家,何宇挥了挥手,示意他自便。 没什么心情准备开场白,齐季就开门见山的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他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变成今天这样我知道你不好过,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郝放将画笔一丢,蘸了颜料的笔在小小的水桶里溅起了水花,将画架上的画都污染了。他身体没动,依然背对着齐季坐在那里,无奈的说:“我知道个屁啊,你要知道麻烦你告诉我为什么,别总说为了我好,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齐季绕到郝放身前,只见他低着头,静默的脸上只有睫毛在闪动,于是他接着说:“敖傲他爸你知道是什么人吗,那是在官场的刀光剑影里走了几十年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上次敖傲打了个石膏,在他爸面前说了几句话,那个砍死你爸的人就被送进了监狱,你进了局子,他爸一个电话就把你捞出来。可以这样说,只要在这个城市,他敖傲就是把天捅了他爸也能把那个窟窿给补住。就这样一个人,你试着想一下,要是他知道了自己儿子喜欢上一个男人,那么你觉得这个男人的下场是什么。你不知道没关系,但我可以告诉你,用我的前车之鉴告诉你。你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齐季就会像当年的我一样,掘地三尺也找不着要找的那个人。” 齐季的声音越来越大,外面的话何宇也听得一清二楚,没有从他嘴里听到过这些事情,虽然知道他肯定是有过去,却未曾想会有这般的惊心动魄。那时候的齐季应该还很年纪,兴许还没自己现在大,那么当时的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又是过了多久才修炼成今日的模样呢? 郝放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看着他,愤愤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他还来招惹我干吗,莫句其妙的吻了老子又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了起来,既然躲了就别出来啊,三天两头冒个头干什么,天天晚上在我家楼下蹲点,当我是个瞎了看不到是吧,趁我不在就往我家跑,身上还喷着老子送给他的香水,来了趟房子里全是那个味儿。我也想当这个人没存在过,就想着到哪天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可他这办的是人事儿吗,倒不如拿把刀过来捅了我,那也比现在痛快。” 郝放用手背猛的抹了把脸,别过头去,心里的苦楚快冒到了咽喉。 “我会帮你转告他让他以后别再打扰你,但你要记住一点,他敖傲不欠你的。”这话一说完,齐季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去客厅拉着何宇离开了。下楼时两人十指紧扣,何宇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手在颤抖。 郝放走到窗台前,楼下停着那辆时常能见到的白色轿车,车内有香烟点燃的火光时显时灭。正如齐季说的,车里的那个人不欠他的,反倒是他欠了敖先主。一心要跟家里人划清界限的他,反而却欠了个外人的。欠得理所应当,欠得习以为常,欠得无药可救,欠到想一直欠下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和这个人永远纠缠不清,如果敖先生有一点债主的意识,那么他就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最好也不要放过他,他还不起,也不想还。 车内亮了起来,郝放看见他就坐在车里,抬眼向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他飞奔出了房间,接着就往楼下跑去,等跑下楼时车的引擎声已经响了,他飞身过去撑开双臂挡在了车前。 四目相对,却又无话可说,郝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此时敖先生的脸就在他眼前,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这么看着他。原来想念一个人的滋味是这样的,他想冲上去抱住他,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听他说上几句话,哪怕就问他一句吃饭了没也是好的。可眼前的人一动也没动,愁云惨雾的一张脸却还是那么好看,腮帮上都是青色的胡渣,其实也就一天没刮而已。最多也就是到明天早上,他就会将自己收拾妥当,然后去迎娶他的新娘。 收回双臂,既然没有等到回应,那就回吧,事情本来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也只不过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做了一次想做的。今夜一过,这个人同自己怕是再无半点瓜葛了。这样也好,不必再心存幻想,不必再等下去。 敖先生走时说了句话,声音虽轻,但在寂静的深夜里却又异常突兀,他说:“好好吃饭。” 总有些女人说,男人是很可怕的生物,这种生物能将心事藏一辈子不让人发生,即使是他身边最亲近的那个女人。看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34 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敖先生意气风发,一身笔挺的西装将整个人衬的又英俊的几分。在场上他任凭司仪摆布着,交换戒指亲吻新娘再是喝交杯酒,一整天下来没有丝毫异样。等送完亲友回到新房后,也把新婚之夜该做的事情做了,敖先生觉得演员的苦最多也就是他这样了,只是他尽心尽力,新娘倒有些心不在焉了。 夫妻俩度蜜月选在了日本,只是他们去的时间不对,樱花早就掉完了。赵蒙苦着脸说好可惜,敖先生拍了拍她的头,告诉他明年再来便是。敖先生在日本买了些东西,将行李箱都塞满了,回国的时候没有一点不舍。倒是赵蒙将他的话当了真,说下次来一定要赶在樱花盛开的时候来。 事实上她想得太遥远,第二年这个时候她已经成了两个孩子的妈。生的是双胞胎,而且是两个男孩。这一下把家里上上下下都忙坏了,老太太直接抱了个回去,赵蒙的母亲早些年就去逝了,所以剩下的这个只能由她自己带,才一年功夫,她就从一个被惯得有些任性的小姑娘变为一个细心温柔的贤妻良母。敖先生工作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回老太太家的次数却频繁增加。 老太太每天忙着带孙子,都没时间疼儿子更没时间挤兑老头,这下倒让老敖和小敖的关系亲密了许多,两人喝喝茶聊聊政事,兴许是结了婚就稳重了,老头时不时会夸赞一下敖先生,说他性子比以前好了太多,至少能听得进话了。 老敖有天问自家老太太,说有没有感觉儿子不对劲,从上一年春节那会儿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了。老太太就是再忙,他心里也时时惦记着儿子,当然知道儿子的不对劲。 老敖说这一年敖先生跟变了个人似的,本说新婚小俩口感情应该好的很,可他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也不想着家里的媳妇。老太太说她也寻思着事儿有些不对,没结婚前三天两头拿着家里东西往外头拎,在这儿待得再晚也要回去睡,怎么看都像是外面住的那里有挂记的人。莫不是说儿子被那个喜欢吃糖醋小排的姑娘甩了,他心里一难受就随便找了个人结了婚。总之老太太是充分的发挥了她的想象力,老头这一听倒也觉得像是这么一回事。老俩口商量又商量,可这事儿是怎么也插不上手,不过兴许是自个儿想多了,不看自家媳妇的份上,看见这两大胖小子,这婚姻也是稳能长久的。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当天,赵蒙一心等着敖先生的表现,可敖先生将这日子是忘得一干二净。当天下午敖先生早早就下了班,坐进车里后打了几个电话,接着便垂头丧气的趴在方向盘上,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回自己家吧,小孩子吵闹的很,老婆烦人的很。回老太太家吧,仍然有个吵闹的孩子,虽说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但也忍不住要烦。想起在国外的那些年,自由自在,没人过问的日子那叫一个惬意,再看看现在,虽然家庭和睦事业有成,却总觉得缺些东西,而且那东西很重要。 唐诗扬这会儿倒是打电话过来了,说是带他去个好地方,敖先生这时已经是饥不择食,随便来个人都能将他领走。说了地点,敖先生开着车就飞奔过去了。 到了唐诗扬所说的好地方后,敖先生的鼻子便连连的出冷气,他还真当是有什么好地方,原来就是个夜总会。放眼望去,这条道上隔半里路就是一家,还用得着他带过来。唐诗扬淡淡的笑道说:“先别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敖先生闭了嘴,不再说什么,接着被唐诗扬带去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包厢,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借着外面的灯光看见里面坐着个人,凑上前一看竟然是宋颜。唐诗扬让敖先生也先进去坐着,他等会儿就来。 说起唐诗扬和宋颜,谁也说不清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可有宋颜的地方就会有唐诗扬,但有唐诗扬的地方就不见得会有宋颜,这话说得一点都不矛盾,说白了就是唐诗扬单方面缠着宋颜,这缠了一年半载的,却愣是没缠出什么名堂。 也就三五分钟的样子,唐诗扬回来了。他将包厢里的灯光调得暗了些,又朝门口打了个响指,接着便走进来七八个男孩。身后还跟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像是领头的。 男孩子们整整齐齐的站好,一起向房间里三个人弯腰问好。敖先生看这阵势便明白了几分,虽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敢情全世界的的gay都被敖先生认识了。侧眼看了看宋颜,心想归根结底唐诗扬还是找到了对的人,旁边这人,不是嘴那么损也不能把唐诗扬迷得神魂颠倒,他这人可是欠出了名的。 宋颜也看了看敖先生,没说话,但眼神却像是在说,关老子屁事。 第23章 他走了 “你俩都挑一个呗,来都来了。”唐诗扬侧身站着,就和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一起,这人脱了白大褂倒活像个夜总会的公关经理,一点也不逊色于身旁那位。 宋颜双手抱着胳膊,翘起二郎腿,微微抬起下巴扫视了着前方,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他的眼神停顿在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身上,他说:“穿白色衬衫的,就你了。”被点到的男孩微微一笑,谢过了宋颜,有些羞涩的走了过来,在宋颜身边坐下。 敖先生干咳了几声,感觉脑门儿上的汗都要冒出来了。之前也不是没在夜总会叫过坐台,但那点的都是些姑娘,可眼前这一群都是些男孩子,他还真有些难以接受。于是他便说“我就算了,你们尽兴就好。” 唐诗扬咧了咧嘴角,看他那神情似乎不打算放过敖先生,他转过头望向那男孩们说道:“我哥们儿他第一次来,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谁要是喜欢他就坐他身边去。” 话一说完,男孩们的眼睛都望向了敖先生。有的人身子向前倾了倾,脚却没敢往前踏一步。僵持一会儿后,公关经理绷不住了,便走到男孩们身前一个一个拉出来给敖先生介绍。可惜敖先生就是一句话不说。 公关经理放开手里的男孩子,倒直接向敖先生走了过去,他弯下腰微笑着,在敖先生耳边轻轻的说:“还是说这些你都不喜欢,要不我我待会再让另一拨进来。” 敖先生说:“不用了,就按照那位先生说的,谁要是喜欢我就过来吧。” 公关经理直起身子,中气十足的对着男孩子们说:“你们还装什么矜持,赶紧的啊,要是我年轻几岁我就扑过来了,看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儿。” 公关经理的话说男孩子们面面相觑起来,接着又僵持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男孩被推了出来,像是他身旁的人干的,被推出来的男孩回头看了一眼,整张脸都涨红了,身后的人对他做了个鬼脸,接着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像是在给他打气。被推出来的男孩也不可能再退回去,只能往前走,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35 敖先生挪了挪屁股空出一些地方,男孩子坐了下来,一脸局促。 唐诗扬算是场上最玩得开的了,随手就勾起一个男孩子的脖子,转身在沙发上坐下。之后剩下的人齐声说了句“哥哥们玩得愉快”后便跟着公关经理出去了。 坐在唐诗扬身边的男孩子看来干这行有段时间了,包厢里也没个服务生,于是他便自己动手将酒倒上,场上的人一一敬了个遍。敬完酒便又坐回到唐诗扬身边,唐诗扬捏捏了他的脸,然后便在那白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眼睛却瞟向宋颜,谁料人家宋颜完全无视他,同身边的男孩子聊得正欢。 敖先生随后也打量起自己身边的人来,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白嫩的一张脸动不动就脸红,敖先生看着觉得有趣,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儿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说:“我叫阿莫”。 阿莫是个腼腆的男孩儿,今年才十九岁。敖先生发挥了他能言善道的本事,摆出一副知心大哥的模样,就像查户口般对着阿莫寻根问底,似乎不找出他来夜场上班的原因就不罢休似的。宋颜坐在旁边有些听不下去了,便把敖先生拉到自己身边,说他太多事了。唐诗扬端着酒杯过来,拉着敖先生喝起酒,又让他上去吼两嗓子,这里面也就他唱歌能听听了。 三个人是纯粹的喝酒唱歌聊天,这要是被经理瞅见了,几个男孩少不了一顿骂,于是男孩们只能自觉主动的凑上来,乍一看反倒他们像是来消费的了。酒喝得差不多,时间也不早了,唐诗扬结了帐付了小费便将宋颜拉上了自己的车,也不知道开到哪儿去了。阿莫将敖先生送到门口,敖先生让他快点进去,说他身上就穿了件溥衬衫,晚上凉别给冻着了。阿莫掏出手机,然后递给了敖先生,说是要留个号码。 敖先生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手机号输上去,摁了拨号键,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后才将手机还给阿莫。 车就停在夜总会的门口,敖先生并未向车走去,而是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他的脑袋有些晕,方才喝的都是饮料兑的洋酒加冰块,上头慢却又后劲十足。感觉喉咙一阵异样,敖先生飞快冲到河的围栏旁,趴在上面哇哇的吐了起来,那模样想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夜里的风一吹,刚又将肚子里的东西吐去一半,敖先生瞬间觉得浑身轻松快意。 其实他特别害怕这样的夜晚,独自一人,无可事事。放眼望去,路上匆忙的行人,车水马龙的似乎都很忙碌,只有他一个人看起来是这么悠闲。眼前一辆红色的小三轮开了过来,敖先生招了下手,小三轮就在不远处停下,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弓着身上了车。 约摸半个小时的样子,小三轮开到了目的地,敖先生付了钱下了车,小三轮开走后他仍然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挪动过。 郝放的小三轮就在楼下,似乎比之前看起来旧了些。见车停在那里,心里便有了主意,他拉开车门跌跌撞撞的坐了进去,没想这一动酒劲又上来了,身体一软便就着车座躺了下去。车内很窄,他只是蜷着身子躺着,隐隐约约的,总觉得车里还留着些郝放身上的味道。 其实哪里还有郝放的味道,小三轮在楼下停了大半年,而车的主人早就离开了。听何宇说他是这年夏天走的,只知道去了甘肃做支教,但具体位置也说不清。结婚后他便再没往郝放家送东西,本来是想继续送的,至于送到什么时候他心里也没个准。 那天买了两大袋东西,想让齐季送过去。可他非但不理会,还无缘无故发了顿火。平常两人很少认真吵过仗,他这一通乱骂敖先生反倒不知道怎么招架了。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骂的半天抬不起来,齐季说的每句话他都无从反驳。那就像中华儿女听了几千年的孔孟圣贤,但凡懂得道理的都能听得明白。敖先生当然都知道,他现在做的这些没半点意义,纯粹给自己给别人添堵。 东西再也没有送过,人也是自结婚前那一天起,便再没见到过。就连他去做支教也是临走才知道的消息,何宇同齐季一道瞒着他,有关于郝放的事情都刻意的瞒着。 敖先生有时睡到半夜就要醒,接着便要去阳台抽上半宿的烟。阳台上放着的还是那些个花花草草,女人也都爱花,平时他不管赵蒙也都好好照料着。刚抱来时,那盆紫色堇还只是小小的一株,这一年四季更换后,又多冒了几株。到了花季这紫色的小花苞便要开满整盆,香味还是清淡清淡的。 婚姻里有争吵那是很正常的事,长久的婚姻里争吵更是必不可免。敖先生的婚姻里没有争吵,发脾气的也总是赵蒙一个人,她埋怨的无非就是敖先生不重视孩子不重视她。总也要问他的心到底在不在家里。不管赵蒙怎么问怎么吵,他都不接话,也不多做解释。没有人能在后悔与懊恼之中正常应对生活中的一切,不在意的都是在无理取闹。错是虽然是他一个,受罪的却是牵连到的所有人。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躺在落满灰的小三轮车里,吹着冷风,骂着自个儿。这滋味是他这一辈子,更是三十年来不曾体会过的。他从来没有对郝放说过半句喜欢,可这心却是在在他身上越收越紧。时间已经将两人的关系冲淡,可却冲不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那些顺其自然发生的皆已经过去的一切,都在往后的日子里逐个打上了标签,在何时何地,是什么心情又为了什么缘由,都是拨开云雾后的青天,清明的很。 如今,敖先生走在迷雾之中,看不到灯火。终于有了飞蛾的勇气,可却再也不会有人为他点燃火把了。 第24章 支教 计划没能赶上变化,郝放本打算大三下学期便离校实习。可那日见到载着林海光一行人的汽车离去时,心里便起了要随他去的想法。当然不是林海光的话打动了他,只是这个中的缘由估计只有他这个当事人能知道了。 关于支教,郝放之前是没多少了解的。只知道下去的地方很穷,交通很闭塞,生活当然也就很艰苦。他被分派到了甘肃的一个山区,去的时候坐的火车,后又坐了汽车。坐完汽车还没完,接着又坐着解放牌的农用车颠簸了半日。他不晕车,可骨头架子却被颠得生疼。终于下了车,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和腿,放眼望去四周全是山,都没见着房子。送他的人说车只能开到这里,前面是山路,就只是步行了。 本想停下来休息一下,顺便吃点东西。可领路的立马就架着本地方言催着他上路,说是再耽搁天黑都到不了,郝放便只能边走边吃。他没走过山路,自然有些跟不上领路大叔的脚步。山里人热心又实在,大叔抢过赦放身上的包裹,接着自己便背上了,没半点商量。郝放只能不停的道谢,这身上的包袱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36 没了,走起路来自然就稳得多。 好在是天黑之前赶到了,一进村,郝放便被村里的人簇拥起来。领头的是村长,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孩,身上穿着脏旧的衣服。整张脸看上去,最干净的便是眼睛和嘴唇,不知道是因为没洗脸还是肤色本就那样。也有村民出来的,脸上大多挂着笑。 村长当然是会说普通话的,但他的普通话里有一半都是方言。岁数大些的小孩也会说,竟说得比村长要标准。他被带到了一个村民家里,说这便是他今后要住的地方。里面住着一个老奶奶和一个七八岁小男孩。听说小孩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 村子座落在群山的怀抱之中,远远近近的房屋,展现出的是一副与二十一世纪格格不入萧条,这景象似乎只能在黑白相片上才得以见到。郝放也曾在乡下居住过,但房子多数是红砖黑瓦建成,有些条件好的还盖起了楼房。而眼下所见到的,多数的房子都是由土坯建成,土坯是用粘土与干草混合在一起制造出来的砖块,没经过烧制,但比泥块要结实的多。后来听当地人说,这样房子不仅结实,而且还冬暖夏凉。 学校也是土坯房,但形状要比其他的房子好看些,前后也只有三间屋子。之前,学校里有两个老师,一个是本村的姑娘,高中毕业后便一直留在村里教书。另一个同郝放一样,也是大学里派过来的支教,时间一到便回去了,郝放就来接他的任。而他现在所住的房间,也是上任住过的,被褥也都是现成的,就是有些脏罢了。 甘肃缺水,不管季节的缺。这些在来之前便有人告知过他,所以也就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刷牙洗脸不是问题,但洗澡洗衣服却是问题。在当地待了一个星期后,郝放也成功的融入了环境之中,与周遭的人一样都是灰头土脸的。而他那半月便要刮一次的脑袋,也因为当地没有理发店而任其生长。 之前为了买管牙膏,郝放竟整整来回走了一天,翻了好几座山,也出了好几身汗。生活条件艰苦,时间一长便也就能习惯。很多事情加诸于自身时,倒也没多大感触,无非就是忍耐,无非就是去习惯。只是当地的小孩子,有的即便是到了冬天,脚上还穿着一双凉鞋,而身上的衣服也很是单薄。面对这一切,郝放能回应的便是满满的无力感。 这里的贫困是令人绝望的,当地的人并没有几个见过大山外的世界。没有对比,当然也就不会对现在的环境有所抱怨。他们也同山外的人一样,寻常的过着日子,在没有手机电脑,在没有五彩灯光的世界里不声不响的过活着。可郝放是从山外来的,他也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所以他做不到同这些人一样不知世间巨细的活着。他为这些人感到绝望,他同情他们,心疼他们,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郝放的文化课不是特别好,但数学还说得过去,所以语文便都是另外一个老师在教,他则教数学,当然也教画画。教语文的也就是本村的那个姑娘,也有二十三四岁了。 山间没有信号是自然的,打个电话要去乡里,那里有公用电话。当然也要跑上一天的来回,而且通放质量也不行,总也断断续续的。离家了,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家。他给母亲打过两次电话,后又给何宇、格影两人还有同为支教的林海光写了信。给何宇和格影的信稍短些,给林海光的信要长些,心中的万千感慨,想必也就只有身处有同样环境下的林海光才能了解,不同他说又能同谁说呢? 郝放一个月才去一次乡里,一般都是星期天去。他会在乡里的澡堂洗个澡,再去理发店剃个头。何宇每月都会寄些东西过来,但却从来不回信。后来他也懒得多写,信的内容便是所需物品的清单。何宇终于回了封信来骂人,说是等他回去了非得连本带利的把钱还给他,当然东西还是一个不落的寄了。 他让何宇寄的,很少是自己要用的,都是一些学习用品和画画要用到的水彩。郝放每两天便给孩子们上一节绘画课,大的十几岁,小的五六岁,只要想学的都可以来,并且来了都发铅笔橡皮还有水彩。孩子们学得很认真,也很爱画,画完了便要往教室的墙上贴。作为老师而言,看着满墙的画都是在自己的指导下完成,当然是自豪的。 教室的墙也是用土坯堆砌起来的,所以想要将画挂上去只需一根小小的铁钉。洁白的画纸上,勾勒出的是充满稚气却色彩明亮的世界。孩子们所画进去的是他们小小的梦想,也许这些梦想就像画中的线条一样凌乱的不成形状,而里面所承载的,更是在现实面前任谁都要低下头来感到无能为力的呼唤。 孩子们任意发出由心的呐喊,每一声都将清醒着的人敲击得愧疚难当。 学校放假同外面也是一样的,甚至假期还要多一些。这半年里,郝放当然也生过要回家的念头。可他依旧在那里过掉了中秋,过掉了国庆,还过掉了重阳与元旦。眼看便要到春节,寒假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当然是要回去的。 临走前,学生们问他过完年还会不会来。郝放一一答复,都是笑着说:“来,当然还来,你们等着我就是了。” 同去的时候一样,在路上颠簸了二三天后,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到了自家楼下,小三轮仍旧停在原先那个位置,车顶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车内却要干净一些,像是有流浪猫狗寄居过的痕迹。房子半年没人住过,一打开门潮气与霉味便扑鼻而来。南方便是这个样子,雨季绵长,过后便要回潮。不过庆幸的是,郝放已经在那座大山里躲过了这令人生厌的季节。 想来是他母亲前不久来这里收拾过,地下与桌面都见不到灰尘,床单和被罩都放进了柜子里。到了夜里拿出来盖时,上面竟还有阳光的味道。 手机也充上话费开机了,之后便分别给一些人发了消息,告知自己已经回来。何宇得到消息后直接就来了他家。就在郝放洗去一身风尘仆仆之后,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他就自己拿着钥匙开门进屋了。 这么久没见,自然是要聚聚的。于是便又叫上了格影两人,还有早已经支教回来的学长林海光。加上何宇,一共五个人,就在商业街的一家火锅店里。原来聚在一起的并非这些人,但人会成长,事会更迭,身边的人自然也会换掉。与他聚在一块儿的,同是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对未来一筹莫展却又满怀着信心。所以,还不到他们该游戏人生的时候,还不到他们该悲秋伤春的时候。 林海光并没想到郝放竟会给他写信,收到信时那感觉有点像收到了情书,有些激动还有些惊讶。信很厚,但好在字迹清秀,读起来也不费力。按理来说郝放是学画的,语文该是弱项,可没想他写的信却是力透纸背的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37 倾诉。将信看完,林海光的内心百转千回,原本平息的瞬间又爆裂开来,而无处安放却又平稳的落了地。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当年的子期,高山流水终于遇见了伯牙。 他问:“郝放,去做支教,你有没有后悔过?” 郝放抬头,愣了一会儿,可随即便笑起来。轻轻浅浅的笑,反倒像是在自嘲,他说:“后悔,怎么能不后悔,可就算后悔也还是想继续下去。我并不是因为环境的艰苦而后悔,而是为自己得知这世界的另一面而后悔。本来不该有的绝望,不该有的力不从心,全在接触到那个世界后体会到了。”冬天,搭配着火锅的饮料也是冰冻过的可乐,水珠挂在杯壁上,有的成群结队聚在一起,郝放用手指蘸着杯底的水,胡乱的在桌上画画。 他又说:“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从小便生活在那样的环境当中,肯定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外面的世界再美再繁华我都不得而知,那几座山隔着的,哪是贫穷与富裕,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平日话多的格影,此时也只是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们不曾去过,当然无法感同深受,只是这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感慨与惆怅,多少也将她们感染了一些。 一阵静默后,林海光开口道:“我有个学生,也就八九岁吧。他爸得肝炎死了,他妈也改嫁了,嫁得也不远,嫁得也还是一样的山里人家。她嫁过去落下了孩子,那孩子就跟着他奶奶。老人家七十多岁,眼睛也不好使,做个饭,菜里面还能扒出半个鸡蛋壳。可那小孩儿却被养得结结实实,冬天也不怕冷,时不时打着赤脚上山下山。我看见他那活泼的模样,便不由的想到他的今后。要是奶奶不在了,他一个人该怎么办。” 端起杯子,喝了口可乐,顿了顿,接着又说:“可我也只能在心里问问,不能问他,当然更不有问他的奶奶。这世界上所有的人,谁又不是同浮游一般,个人的悲喜不过也就是件小事,在那样的感悟后,也没多余的心情来关心自己的得失,说得好听些,那便是忘我了。”说完,他也笑了笑,同郝放一样,是在自嘲。 锅里也就只有汤底在沸腾,桌上的菜动得很少。郝放一点一点的烫,慢慢的吃,像是在数着菜。有的话是笑着说的,听到的人也跟着笑。有的事情又以旁边者般淡然的口吻叙述着,像是无关自己,可听的人听了之后却又默然无声了。 后来话题换了,气氛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几人说起了学校的事情。格子说影子恋爱了,一提对方的名字郝放和林海光竟然都认得,那想必是学校里响当当的人物了。要么有才,要么有貌。在场的人便举杯向她道喜,弄得她脸红耳赤的。 这人一旦提到爱情,总也不能自已,想是再放得开的人都难免要羞涩一番。 中途,何宇叫了声郝放,似乎是有话要说,可到最后又憋了回去。郝放看着他,等着下文,可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必是要说的话会同敖先生有关。郝放没问过,但不代表不想听。 何宇最后还是说了,说的也不多,是他走之后这半年所发生的事情。郝放听得最真切的,便是敖先生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这一句便能充分的概括他现在的生活,肯定是很美满的。 郝放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回了个“哦”字。 第25章 爱是想要触碰却收回手 离春节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期间去看了看母亲,同她一起去乡下扫了墓。这人间过春节,也不能冷落了阴间的人,烧些纸钱,但愿他父亲在地下也能过个好年。 三轮车当然是不会再跑了,在家里闲得没事,便只能画画,必竟他今后还要靠这个吃饭的。画画到半夜,这时肚子已经饿到不行。郝放没有预备食物的习惯,多半是要吃了才会买上一些,要么现成的,要么半现成的。 一年多前的那段日子里,也就是那人在的时候,家里最不缺的便是吃的。那时郝放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衣食不忧,可这份安逸舒适也就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并且还是被他自己断送的。 当时的敖傲,他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抑或者是心里想的,到今时今日也仍旧隔着一层雾。只记得他一会儿深情款款的像是失了理智,一会儿又清醒过来,更是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怎样都好,只要敖傲还是当初的那个敖傲,郝放便不会觉得自己做了错事。 下楼买了份炒面,就在拉着车的路边摊上买的,不贵而且好吃,最主要是不用等。 拎着东西到了楼下,平常没事也不会去特别在意小三轮,可今天车门却大喇喇的开着。郝放有些纳闷,想着会不会是附近的小孩子在车上玩耍过。凑近一看,却清楚的瞧见车里一双蜷起的腿,不曾想里面竟躺着个人。 郝放皱了皱眉,这一年多没见过也没联系过的人,怎么就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这人还真是一点没变,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喝得大醉。幸亏这是在大南方,要是在北方,像他这样还不得直接冻死在街上。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人你想得头发都白了可能都没机会遇着。有的人却是想也不敢想,因为知道想了没有,反而自寻烦恼,可他却突如其然的出现在面前,完全不同时你商量。说不上敖先生是前者还是后者,但不管今日两人的关系如何,必竟之前相识一场,总不能这样放着不管。 往他小腿踢了几下,这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又喊了几声,这下倒是听见对方哼哼了几句,总之是些听不清的醉话。郝放弓着身子将他拉了起来,把他的手绕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只拎着炒面的手,还要扶着敖先生的腰,就怕他踉踉跄跄的摔了跟头。 猜不透这人是真醉还是假醉,倒是没费多大力就将人弄上了楼。一把将他扔在沙发上,郝放喘了口气,接着便又听见他哼哼了几声。 叹了叹气,搬了张凳子坐过来。打开饭盒,便在喝醉的人面前吃起了面。一边吃还一边看着这人的脸,那睡熟的模样就像是下饭的菜,也像是解渴的水,看了半天始终挪不开眼。 把面吃完,郝放将敖先生的鞋脱了,又从自己房间拿了床多余的被子给他盖在身上。借着新月的一点光亮,又多看了这人几眼。 躺上床后,翻了好几次身都没睡着。仿佛客厅沙发上睡的不是个人,而是个会半夜袭人的怪兽。就在他与失眠做斗争的时候,客厅里有了动静。在凌晨的黑夜里,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客厅里的人似乎是已经醒了,他点了根烟,接着便去倒了杯水,好像还隐约能听见他喝水时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响声。喝完水,他又来回走了几圈,像是坐回到了沙发上。可几分钟后,脚步身又响了起来,并且离郝放的房间越来越近…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38 … 那人轻轻的开了门,向床边走去,然后停在了床头边。即使是闭着眼,郝放也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此刻正在黑夜里望向自己。将眼睛打开了一点缝隙,窗外的灯光透了进来。敖先生的脸迎着月光,脸部流畅深刻的线条散发象牙色的光亮。可双眉紧蹙下的眼中,却又满满的都是无奈。 接着他便又绕到床的另一边,靠着郝放躺了下来,隔着被子便将人抱在怀里。他说:“我知道你没醒着,当然也知道你不想同我讲话。”郝放背对着他睁开眼,心想这人就是这样,从来都是自以为是,妄自揣测别人的想法,对别人好也仅随着自己的意愿,也不考虑下别人的感受。 “前些天我看了本书,里面有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是这么说来着。有人说爱情是婚姻,是性,是清晨六点的吻,是生一堆孩子,可他觉得不是这样的,他说,爱情--是想要触碰又收回手。”郝放没敢动,就任他将自己抱在怀里,身后的人说完话就重重的吐了口气,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那酒味飘过来像是点把火就能烧着似的。 敖先生的头又往前靠了靠,将整张脸埋在赦放的后脖颈处,万籁俱寂的夜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郝放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有些潮湿,而那个抱着他的人,身体正轻轻的颤抖,似乎在极力的压抑着。心脏像是被石磨碾过一般,心尖被碾得阵阵刺痛。 他可是敖傲,他怎么能哭。 等到天蒙蒙亮,敖先生起了身,接着便离开了。 郝放周身的温暖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将,脖子上那人留下的眼泪也已经风干。就这样睁着眼到了天从微微亮到透亮,竟是一夜未眠。 再想睡是睡不着,便起来洗了把冷水脸,醒了醒神。窗外是隆冬腊月,残存的树叶在寒风中舞动,挣扎几下还是掉了下来。将门窗都紧闭,室内保持着舒适的温度,郝放换挽起袖子,准备下面当早餐。 刚做好的,仍然是最拿手的西红柿鸡蛋面。将面端上桌,手刚拿起筷子,□□专属的新消息声便传来。这么早就发消息,除了格影,想来也没别人了。打开群对话框话,格子说:“醒了没,醒了没。” 郝放回:“什么醒不醒的,昨晚碰见一个胡言乱语的酒鬼,吵了我一晚上。” 消息发过去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便又听见“滴滴滴”的声音。格子问:“噢,那他说什么了?” 他回:“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格子接着便回了个瞪眼的表情,然后又打了一长串的问号。 最开始时,郝放觉得格子这人很八卦,并且还有意无意的要探听他的八卦。只是接触时间一长,便发现她与其它的女孩不太一样,身上似乎总缺了些柔弱的东西,平常遇见不开心的事不爱抱怨,即使是失恋也闹不出多大动静。有的人八卦纯粹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但也有的人八卦是出自于关心,格子便是后者。 过了一会儿,影子也上线了,发了消息说:“聊了这么火热,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格子立马回:“郝放说昨天有艳遇,还是个酒鬼。” “说说呗,说说呗。”影子说。 “昨天晚上我买回宵夜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有个人躺在我的三轮车里。而且是认识的人,于是我便把他弄回家了,并让他睡在我大沙发上。结果他半夜醒了,跑来我房间跟我说了些话,就因为他的胡言乱语,我睁着眼到天亮。”郝放将一长串的字符敲完,很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泪花都出来了。 “我去,他不是都结婚了嘛,还跑来骚扰你干吗。”格子发了个愤愤不平的表情。 郝放瞪了瞪眼,心想这样说她竟都能猜到是谁!真心觉得格子这姑娘很是神奇。他回:“我又怎么知道,明明他都是孩子他爹了,怎么做起事来还这么幼稚。” “那他说了些什么。”格子问。 “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郝放回。 然后格子便发了一长串大哭的表情,影子也跟着发,发完一列再发一列,手里是“滴滴滴”的响了个半天。 郝放说:“你们能不能冷静点儿。” 影子回:“人家冷静不了嘛,心好酸。”又是一个大哭的表情。 格子说:“说不定当初他是有苦衷的。” 郝放回:“可能是吧。” 接着郝放便下了线,聊了二十多分钟,面也差不多吃完了。洗了碗后,又在沙发上坐了坐,看了会儿电视。吃饱饭后,睡意很快就袭了上来。昨天敖先生盖过的被子还扔在沙发上,扯过被子,顺势躺了下来。被子上有阳光的味道,貌似也有敖先生的味道。心里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眼皮也越来越重。现在即使是明晃晃的客厅,即便是窗外喧嚣的车马声,也再不有阻挡他的睡意。 从早上九点就一直在睡,睡到下午三四点。吃过晚饭又画了会儿画,直到感觉到冷了,这才上了床。大概是夜里一两点的样子,敖先生又来了,只是今天他没喝酒,自己拿钥匙开了门就进来了。 依旧是将眼睛打开一点缝隙,想知道这人究竟要干什么。可敖先生也只是凑近了他脸看了几眼,然后就像前一晚一样,绕到他身后隔着被子将他抱着。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身上竟然又有了香水味,那个味道郝放怎样都忘不了。 这一夜可把郝放难受坏了,不想让身后的人知道自己醒了,所以就一直侧着身没动,更不敢翻身。接着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听见他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想必是睡着了。郝放这才敢动了动,敖先生的手只是轻轻的搭在他身上,隔着厚厚的被子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将脸调整到与他面对面,黑夜里也只是看得见一个轮廓,那英气逼人的双眉却是怎么也盖不住。 见他就那样穿着外套睡在被子外面,赦放有些于心不忍,无奈被子又被他压着扯也扯不出来。叹了口气,心想算了,这人平常健康的很,估计也没那么容易就冻坏。想着想着便就这样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已经不见他人影,只有被子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香水味。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也不管刮风下雨,他总是会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进来。有时候郝放已经睡着,直到第二天早上见到被子上的压痕才能断定他来过。有时候他也醒着,但又不确定他是否一定会来,强撑着睡意,倒像是在等着身后的那只拥过来的手。这人在他身边,竟总能一夜无梦的睡到天亮。 格子听到这事后,竟然有些动容了,直说敖先生定是有难言之隐,说不定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男主角不得已结了婚,而他结婚正是为了保护女主角不受到伤害。郝放说直直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她:“你说谁是女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39 人?” “打个比方打个比方。”格子讨好的笑着说。 这一晚,敖先生来得比较早,才十二点半就到了,按部就班的往床上一躺,手还没来得及伸出来就看见郝放直直的坐了起来。敖先生吓得立马跳下了床,转身就要往外跑,却不料郝放大声的嚷道:“你要是走了以后就都别来了。” 一听这话,敖先生立在原地不动了,细细琢磨了这句话的意思,这话明摆着就是让他留下。他心里虽然美滋滋,可又不敢笑出来。这大晚上的,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敖先生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便转了身又往床上一躺,这一躺郝放又发话了,他这次说的是:“你把外套脱了给我躺被子里来,要是没洗澡就马上给我滚。” “我洗了。”敖先生瓮声瓮气的说道。 郝放不再说什么了,拉开被子又躺了下去。敖先生将外套脱了也上了床,被窝经刚才一闹没了半丝热气。敖先生也没敢往那边靠,几乎是扒着床沿睡的。现在光明正大了倒反像是在做贼,也不敢不知足,能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敖先生就这样安慰着自己。 也许是醒着的时候没敢做的事情,这一睡着肢体就不再受大脑控制,敖先生又习惯性的将手搭在了郝放的腰上,这时两人是面朝面睡着的。郝放蜷着身子,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头顶正好蹭着敖先生的前胸,他便是以这一副缺乏安全感的睡姿睡到天亮。 天亮了,先醒的是敖先生,他也不动,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怀里的人脑袋依旧是刺刺的毛寸,像是自己用推子推出来。长度超不过一厘米,也就是不超过一厘米的头发穿透了敖先生的毛衣,扎得他胸前的一片皮肤痒痒麻麻。 郝放醒了后,见敖先生一双眼睛清明的很,像是醒来了不长的时间。昨天夜时窗帘忘了拉上,这会太阳高照,金色的光芒适宜的洒在了敖先生的脸上,脸上细小的汗毛,两腮旁的胡须,眼睑微微上翘的睫毛,在此刻都染上了金色的光晕。这景色使他看入了迷,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这样与之对视着。 过了一会儿,郝放淡淡的说:“我饿了。” 敖先生眨了眨眼,那金色的睫毛像是能掉下金粉来。之前倒还倒个英俊的雕像,到了这会儿,便像个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的起身穿上衣服,边扣扣子边对赦放说:“你等等,我现在去买早餐。”然后穿上鞋子出门了。 郝放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这感觉又像是回到了一年前。而这中间所经历的心痛、酸楚,也都因为敖先生小心翼翼的每个动作与神情而瞬间释怀。大概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但凡眼前是渴望已久的东西,便不会去计较真实与否,又能维持多久。这就像是人的身体,伤疤好了,便就忘了疼痛。 第26章 除夕 敖先生一直以来有个习惯,便是晚上八点收看黄金档狗血剧。郝放之前从来不看,何宇也不看。对于这个相同点,何宇的说法是,做为一个艺术生,而且还是个学画的,早就被薰陶得半点庸俗进不得身,品味、见识与内涵定不能同凡夫俗子一同而论。郝放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与众不同,单单用看剧口味来定论一个人的内在,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八点档有八点档的魅力,一般看上个四五集便要上心的琢磨剧情。在敖先生搬进来之前,郝放家的电视还是二十寸的彩电,笨重不说而且画质不好。为了好好的追剧,敖先生立马便换了台四十二寸的液晶电视。当时他追得最疯狂的便是“回家的诱惑”,这部剧在当时很火,有时候走在大街小巷都能听到有人放里面的主题曲。郝放偶尔也会坐下来看上一会儿,因为漏看的太多,敖先生便时不时的给他补补剧情。 其实当时并不觉得这部剧与其它剧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无非还是老一套。只是敖先生讲解剧情时表情太过生动,不觉得便被吸引住了。他觉得,敖先生的脸要比电视剧好看些。 看电视剧的好处就是缓解压力放松心情,坏处就是容易使人胡思乱想。郝放是个现实派,而敖先生却是个理想派。所以理想派的敖先生会看剧看得眼圈发红,并且将自己代入进去,可郝放却始终不曾被剧情打动过。他常说,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可是当自己也处于一个如狗血剧般的剧情里,便要控制不住的幻想了。 去年春节,就在那个漫天烟花的夜里,郝放向敖先生表露了心声。可刚说出口就已经后悔,并且怀着侥幸的心理希望那天烟花声太大,对方没能听清楚。后来的事情发展的过□□速,都还来不及认真的叹息,那人就已经在他们之间竖了一道绝决的屏障。敖先生占领着主导权,雷厉风行,且来去匆匆。 他的再次出现仍旧是与众不同的,任谁见到都会误以为他是个痴心汉。然而什么都不曾做过的他,却像是给了对方多大伤害似的。郝放从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肉博战,攻心战样样都不如他。但最主要的是,他拗不过自己。身体里面像是装了块磁石,对方一背过身去他便靠近不得半步,对方一转过身来他又被吸引过去,并且往往只是在一瞬间。 有了敖先生不分日夜的骚扰,日子一下便过到了除夕当夜。这一夜不同于一年前的那一夜,郝放在继父那里陪着母亲和弟弟守岁。因为离自己家里近,守完岁便会回家,虽然母亲再三挽留他就在那里住下,但他还是以认床这个理由拒绝了。 烟花正是开得最绚烂的时刻,整个城市只有震耳欲聋的响声。郝放缓慢的在黑夜里前进,有些小小的寂寞与惆怅。途中他给敖先生发了个消息,问他在干什么,可对方一直没回。想来今夜是不会回了,他要么就是睡了,要么就是家里太热闹,顾不上看手机也是正常的。 郝放承认,当他走到自家楼下,见到敖先生的车就停在那儿时,他差点没忍住要落下泪。敖先生斜靠在车身上,嘴里叼着烟,忽明忽暗。一缕接着一缕的青烟在夜风里摇曳,一碰到敖先生的脸,那烟就散了。 他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衣领半立起来,脑袋缩进去了一部分。虽算不上是冰天雪地,但也快到零下了,不知道他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 听见脚步声,见到是郝放来了,他立马将脖子伸了伸。隔着夜色,隔着一层厚厚的镜片,他眼中的笑意却还是温柔的溢了出来。他说:“看你不在家里,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可又想着你应该是回你妈妈那儿了,所以……” “所以你就像个白痴一样,除夕夜里站在这儿吹冷风?” “可你这不是来了,我没白等。” “……”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索性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敖先生拉开后备箱,伸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40 手指了指里面的那几箱烟花。烟花是老敖专程买了过年的,打算初一的时候回乡下用。敖先生看到以后,也不管老敖会不会揍他,挑了几箱最大的就拿了过来。他本对放烟花没什么兴趣,但又觉得郝放应该会喜欢。 小区内是不允许放烟花的,好在离得不远处有条河,想着这大半夜的也没什么人会在那儿,于是两人便开车去了。 敖先生曾在这里钓过鱼,也不知道是大鱼被人捞干净了还是河水污染太严重,每次钓上来的都是手指般长短的小鱼。草坪修剪的很不错,河两边还种了不少的香樟树,不仅驱蚊,而且遮阴。夏天的时候见到过有人来这边自助烤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树荫下,吃着烤肉吹着凉风,光是看着就使人心旷神怡了。 今夜,就算是冷了些,晚了些,四周也是一片好景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手里抱着的烟花挡住了视线,脚下的黄草柔软,与鞋子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因为抽烟的缘故,敖先生随身都带着打火机。将烟花的引线扯出来后,他将郝放往身旁推了推,像是手里点的不是烟花而是炸弹一般。被推开的人心里有些发笑,心想这人的风度必是入了骨髓的,每个举动都是一副绅士的姿态。 将烟花一一排列好后,又将引线逐个点燃。约莫过了几秒后,便有火星由下往上喷射而出,蓄势待发的力量冲向高空。震耳欲聋的声响过后,天空便开出来一个火树银花的世界。各式各样的色彩汇聚在了一起,散发的光亮照亮了半边天。有柳条状的,圆盘状的,更有在飞升时变幻着色彩猛烈炸开的。然而它再美,也只是瞬间的事情,烧灼之后,洋洋洒洒落下的终究是灰烬。 郝放仰着头,五彩斑谰的烟火相辉互映间,落入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带着如同河水般滢滢的波光,如镜中花如水中月。那张静默且精致的脸上,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敖先生想伸手将那些覆盖在他脸上的阴霾统统挥散掉,只留一片明亮与透彻。 手心被一片温暖所包裹住,那股暖流像是顺着血液在血管里来回流淌。郝放反过手去,将五指与之紧握。他的手掌很大很厚,手指有力,也只是微微一收,他的手便完全在敖先生的掌控之中。烟火停止的前一刻,郝放被身旁的人拉入怀中,十指交握的手被抵在了胸前。胸膛里的撞击强劲而有力,他低声唤道:“郝放。” 他并没有应答,身体仍旧被敖先生紧紧的搂在怀中。终于,敖先生的头离开了他的脖颈,嘴唇贴了上来。 碍事的眼镜被摘掉了,这是一个绵长而轻浅的吻,在若即若离间徘徊纠缠着。当舌尖相互触碰到时,郝放的身体里又流窜着能将人麻痹的电流。几乎是被敖先生半抱着,双手绕过他的脖颈,腰被紧紧的扣住了,牢牢的固定在敖先生的掌心。 烟花已经停止了,此时只有月光落下来。郝放的嘴唇泛着光泽,眼神有些朦胧,就像刚睡醒时带着的迷离感。敖先生的桃花眼微微一弯,笑得那么好看,就连平日的月牙都要羞愧的躲进乌云之中,接着他便说:“看来你不止喝酒会醉,就连接吻也会醉啊。” 听了这话,本有些迷离的眼神瞬间就清亮了,对着敖先生的下唇就是一口。敖先生被咬得生疼,可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郝放没下多大力咬,但就是半天不松口,直到嘴里传来了血的腥味,这才知道自己咬重了。 这才刚一松口,牙关便又被撬开了。敖先生的舌头长驱直入,霸道又强硬的在他口腔中游走,再不会是刚才的那般温柔了。牙齿碰撞牙齿,血腥味依旧在唇齿间漫延,带着些许的甜味,到最后都有些分清这血是到底敖先生的还是他的了。 再次被放开时,郝放一声不吭的轻喘着气。嘴唇微微肿胀着,不说话时就像是在生气。只有敖先生始终挂着笑,得意的张狂的笑,像是才打完胜仗回来的。回去的路上,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始抓着郝放的手,像是再也放不开了…… 第27章 机场 前一夜,因为太过缠绵悱恻,在难以言表的激动下,敖先生终于失眠到了凌晨三点。也已将正事忘到了九宵云外,老敖正月初一大早便像吃了火药一般,接通电话后就是一通乱骂。敖先生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接电话都是闭着眼接的,手机里传来的咆哮声瞬间便让他清醒了,他觉得自己若是不在半小时内出现在他面前,这两腿怕是要保不住了。 昨夜他是偷溜出来的,落下了老父亲老母亲,落下了老婆和孩子。并且还偷了几箱烟花,只为了来见郝放。他到底该找什么样的借口来解释昨夜的一切,就怕什么样的借口也解释不了吧。 于是发了个消息给齐季,先将口供串好。 郝放还在睡,似乎一时半伙还醒不了。敖先生在他嘴上嘬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也就是他起身出门的那刻,郝放便已经将眼睛微微睁开。看着他走出房门,然后转身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听着他走到玄关处,接着又是开门关门声,然后便是他下楼的脚步声,最后他将汽车解锁的声音…… 身边的人一离开,被窝里的温度顿时丧失了大半,屋子也瞬间变得冷清了。将被子拉到下巴处,看着窗外一片晴朗,内心却如同死去般的沉寂。不能随心所欲的诉诸感情,不能产生占有欲,更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旁。他的身旁已经有人,他若是站过去,便是陪衬,便是误入镜头的过客。那满满当当的人群,将他通向敖先生的路围得水泄不通。而维系在两人之间的,无非就是他单向的,不能言明的并且卑微如尘埃的爱情。 敖先生忙了好几天,自己家、丈人家都有一大堆要走的亲戚。无非就是吃吃喝喝,东西送来送去,没半点儿意思。赵蒙见他心不在焉,也不同他多说话,这个男人的心思早就不在他身上,也不在这个家里。两人就这样貌合神离着,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人不在身边,但好在可以用手机联系。郝放说过完元宵便要回甘肃,这一去就又是半年。敖先生问他能不能不去,半年不见面,那感觉是连想都不愿意想。但敖先生也只是轻轻的叹了叹气,并且清楚的知道他没有什么权力去要求郝放什么,他给的,其实已经超过他的预料了。 临走那天,敖先生来接他去车站,后备箱里准备了些东西,说是让郝放带着。可他只挑了些吃的,说:“我下了火车,还要坐汽车,坐完汽车还要搭当地农民的车,接着还要走上半天的山路。你让我拿着这些,简直就是想把我累死。” 他当然是心疼他的:“那你把地址给我,到时候我给你寄过去,这总行吧。”郝放调皮的眨了眨眼,说:“那你寄的时候再买些,就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41 这么点哪儿够啊!” “行,我到时候拉一车去邮局,顺便问问他们能不能把我也寄过去。”摸了摸赦放那扎人的脑袋,笑着的眼里满满是宠溺。在这个世界上,只要郝放开了口要的,又是他能给的,那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双手奉到他的跟前,更别说只是几袋零食了。 “把你寄过去做什么,不能吃也不能看的。”听见他说这话,敖先生顿时就将脸凑了过去,笑的诡异:“怎么就不能吃了,除夕夜那天,你不都差点把我半个嘴唇咬下给来吃了嘛,怎么样,是不是比鸡腿还美味。”郝放脸一热,顺手将他一推,转过头去。再讨论下去,都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了。 敖先生并没有将车开去火车站,而是去了离市区几十公里的机场。从这儿坐火车去甘肃,至少得花二十个小时。敖先生虽然没坐过火车,但也知道临着春节时期南来北往的人海如潮。每年一到春运时期,新闻上便会开始说如何的一票难求,火车站的场景又是如何的壮观等等,那真是可歌可泣。 半路上眯了会儿眼,醒来就发现地儿不对。只见敖先生将机票掏出来,云淡风轻的解释了几句,便将机票塞到他手里了。他当然不会不收,反倒还有些开心。既然没有受虐倾向,当然就不会放着舒服的飞机不坐,去坐那挤得人死的火车。 将那张红色的车票摸了出来,举到头顶,口气里略带些抱怨:“下次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都这个点儿了,火车票都不能退了,怎么说也是二百多块钱买的,顶我三四天工资呢。”敖先生眼疾手快的一把抓过车票,单手揉成了团,从半开的车窗扔了出去。那红色的纸团在地上翻滚跳动了几下,便被路过的车辆辗压而过。 郝放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有些愤愤道:“你把我车票扔了,是不是该赔钱?”敖先生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皮夹,递给郝放:“都在里面了,你随便拿。” 只是开开玩笑,没真想要他赔。可郝放还是将皮夹打开了,对于他,不好奇是不可能的。里面的东西很少,几张卡和一张身份证,还有一叠现金,也就两三千块钱的样子。将钱都拿了出来,撑开皮夹抖了抖,也只抖了些灰尘出来,里面便是什么也没有了。郝放将钱塞了回去,又去抽那张身份证,刚一抽,便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是一张没有过塑的照片,还很新,被裁成身份证般大小。这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偷拍下来的,他正在吃东西,似乎是被人叫了他一声后,转过头来时的表情。评心而论,这照片照得还不错,这得归功于敖先生手机的高清相素。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把我的照片夹你身份证后面,也不怕你老婆看见和你闹。”这是郝放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他妻子,竟然是当作玩笑说了出来。他当然知道,换作是谁都不可能不介意。只是他从来不敢问郝放心里所想的,他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与之相处的。 “郝放。”敖先生轻唤着他的名字,气氛瞬间就变了。今后两人该以怎样的关系相处,又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份感情,这个沉重的话匣一旦打开,他们所要面对的便是□□裸的现实。郝放没有应声,敖先生接着说:“是我错了。” 他何止错了,更是错得离谱。即使当时他没有勇气来面对这份感情,也不该去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他先是将郝放推出了他的生活,接着又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他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去伤害他,也伤害着自己,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他是高估了自己,还高估了时间对于记忆的破坏力。他放不下郝放,并且因为封存得太过严实而逐渐的发起酵来,像是越陈越烈的酒,只需轻轻一口,便让他醉得不得自已。 车已经开到了机场,两人下了车。因为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一起去托运过了行李后,便在大厅里坐了下来。 郝放说要上厕所,敖先生便也跟着去。厕所里就他两人,郝放解开扣子想要小解,可身旁的人一直看着,看得他不得不背过身去像是防着偷窥狂一般防着他。好不容易排空了体内的水份,扣好了扣子,手都还没还得及洗人就已经被敖先生拉进了无障碍厕所间内。 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可又不敢出声问他,怕被隔间的人听到。两个男人躲一间厕所,怕是别人不能不多想吧。 一只手将郝放抵在墙壁上,另一只手去按马桶的冲水按扭,水声一响起,他整个人便压了上去。他将整张脸埋进赦放的脖颈间,来回的磨蹭着,嘴唇不时摩擦过耳后敏感的肌肤。脖子就像是被粗麻来回摩挲着一般,郝放的身体往后缩了缩,想要躲避间,后颈却又被扣住了。 敖先生将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在外的肌肤接触到了空气却不觉得有多少凉意。厕所里暖气开得很足,马桶已经停止冲水,只有轻轻的抽水声。下巴被敖先生的两根手指夹住,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每次身体被他触碰,都会变得异常敏感,身体的每寸肌肤都像是能瞬间点燃一般。理智被衣服内不停游走着的手慢慢击溃,最后也只能听从身体的渴望去迎合,去索取…… 感觉到腰间的扣子被解开,残存的理智想要抗拒,却在被触碰到的瞬间被快感击溃。随着敖先生手中的动作,喉咙不受控制的被快感刺激出声,嘴间不经意间流露出断断续续的低吟。一张口便咬住了敖先生的肩膀,那细碎的□□才得以堵在喉间。 快感一波又一波的侵袭而来,终于攀升到了顶点,几乎是颤粟着的将欲望全部倾泄在了敖先生手中。就在他几乎站不住要顺着墙滑落而下时,敖先生又将他捞了上来,亲吻他的唇,他的眉眼,接着又绕到了耳后,那潮湿又粘稠的触感,带着敖先生的温度,温暖而缠绵。 “郝放。”几乎是用呼吸般大小的声音在他耳边喊着他的名字,他说:“郝放,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这话让他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敖先生说帮帮他,可郝放不知道要怎么帮,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忽然,敖先生将他翻转过去,让他面对着墙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使他害怕起来,正想挣扎,敖先生的声音又从耳边传了过来,仍然是呼吸般微弱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动。 “小放,把腿夹紧,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郝放有些迟疑,但他还是照做了。牛仔裤被褪到脚踝处,只留下一条底裤。敖先生的手缠上了他的腰,他也配合的将腿并到最拢。接着,敖先生的欲望,带着比肌肤高出许多的温度徘徊在他大腿间。郝放的侧脸贴着微凉的墙壁,身体被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敖先生就像只野兽般喘着粗气,热气喷了他一脸。 随着敖先生的一声低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42 吟,大腿的皮肤传来一阵温热感,那粘稠的液体随着大腿内侧一路流到膝盖。敖先生仍旧喘着粗气,软软的靠在他身上,他渐渐的平缓了呼吸,整个厕所竟再没有任何声响。 他扯了一大段纸巾,蹲下身来异常认真的擦试着郝放大腿间的液体。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直到确定擦干净了才将手里的纸巾扔了。帮他把裤子提了起来,又帮他扣上扣子拉上拉链,还顺便将方才弄乱的上衣拉扯整齐。郝放一直都将脸别过去,方才如一只兽般,像是要将他吞入腹中,可他此时的温柔却又使他感到羞涩。 他说过不伤害他便真的不会伤害他。 那股冲动几乎是瞬间攀上心头的,想到不多时,眼前的人儿便要去到千里之外的地方,之后便长时间见不到摸不着。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抽离,带动撕扯着他的灵魂。他当然想过要得到郝放,想看他情动时的表情,与之□□相见与之纠缠,更是想剖开胸膛将他缝进身体之中,让他再也跳不掉挣不开。然而他没有要求这些的权力,也不敢仅凭自己意愿与强迫郝放。换句话说,郝放给他什么他便只能要什么,求得到的,求不到的,都在于郝放给或不给。 在敖先生眼里,郝放身体的每一处都生得正好。细瘦的身躯,精致的小脸,情动时的每一个动作更是使他按捺不住想要占有他。敖先生没有碰过男人,之前也没想过要碰男人。也只是顺从着身体的本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牵引着,一切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与郝放做如此亲密的事情,并且是在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他们不是像在偷情,是真的在偷情。也许男人的天性就是如此,越是隐忍压抑便越能激发内心深处最澎湃的欲望。 心满意足的勾着郝放的脖子走出厕所,不能牵他的手也不能搂他的腰便只能勾他的脖子。旁人看来,两人的关系应该就像是亲昵的兄弟,但若仅仅是兄弟,心里倒不会有那些多余的无奈与惆怅了。 要过安检了,敖先生跟不进去便只能在后面看着。安检过后,郝放在原地停留了一下,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转过身来。他对着敖先生微微一笑,眼圈也在这时不自控的红了,再多看两眼,眼泪就要流下来。只见敖先生的嘴唇嚅动了几下,他知道这是在叫他的名字。 “郝放……”敖先生轻声低唤,知道他听不见,可就是忍不住想要一遍一遍的念,似乎只有不停的念着他的名字,才能克制住他想要冲进安检再次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原来离别是这种感觉,像是被硬生生的拉走了半块灵魂,那半块灵魂跟着离开的人,不到再次相见的那一天,他便不是完整的。 自遇见郝放来以来,有太多陌生的情感被激发出来,他感受着这一切或折磨或享受,觉得生命终于圆满。曾经三十年来时常的夜不能寐出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在那之前他当然会感觉到寂寞,因为心里始终空空如也,等着有人住进来。 第28章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挑食 郝放一离开,生活恢复到令人难以忍受的正轨当中。他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一日不见便思之如狂,整日整日的在郁郁寡欢中度过。每每给郝放打电话,手机里传来的却是声音甜美的语音提示,一遍又遍的告知“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当然也想过要写信,可是中国邮政的速度还比不上敖先生的双腿,千言万语写在纸上,像是时间一长便要挥发掉语句里附带着的情感。每每手机一响,敖先生便会迅速雀跃的拿起手机,但几乎每次都是在下一刻变脸,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也没半句好话,声音清冷哀怨。这两个月里,宋颜经受着他长于短叹的折磨,看着他时不时上演变脸,直到再也受不了…… 一下班,宋颜便强行将人拉走,拉到了灯红酒绿的那条街道上。可敖先生心里眼里脑子里满满都是郝放,这声色犬马的地方只是将他吵闹得更加郁结烦闷。架不住唐诗扬齐季一伙人的拉扯,竟是直接被绑架进去的。 唐诗扬和宋颜的关系仍旧不清不楚,要是没什么关系,一起来这种地方找乐子倒也说得过去。但若是真有什么关系,他俩相互纾解也都行了,何必费钱费时的跑来这里消费。再看看齐季,似乎是躲着何宇来的,电话来了也没敢接,可叫起男孩来却比在场的人积极得多。 当然,他们也不是三天两头往这种地方来,这一年半载的也就来那么三五次,多是同志圈里的聚会。像这种单单朋友间聚的,实在是少之又少。这一回生二回熟,敖先生当然知道既然来了就免不了要找个人做陪。不然,即便身边的狐朋狗友放过他,公关经理也不能放过他。说来也巧,进来的时候刚巧在大厅见到上次陪他的男孩,还是清秀瘦弱的模样。 阿莫平时会给他发消息,多是节日问候类的,敖先生知道这种信息多半是群发,也就没有在意更是没有回过。这次再让他做陪,阿莫竟小心翼翼的问起他为何从未回过短信,可语气里没半点抱怨,听着倒是有些委屈。这一问倒把敖先生给问住了,好言好语的解释了一番不说,还答应下次若是看到就一定给他回。 敖先生觉得阿莫与这里的其它男孩儿有些不同,光是不多话这一点就够招人喜欢。像是唐诗扬叫的那个,整个晚上手都挂在金主的脖子上,放得开也玩得开,不仅与唐诗扬耳鬓厮磨,手也没半刻的老实。宋颜似乎半点不在意,自己玩自己的,唐诗扬坐这边他就坐那边,各不干扰。 齐季说,像阿莫这样的男孩子在这种场所是混不了多久的,人们来这种地方就是找得刺激,当然是越会玩儿越吃得开,像他这样的只适合找个大款包养起来,说完还满脸奸笑的用手肘顶了顶敖先生的肋骨。 两人当时正好在小解,敖先生给了他一个白眼,说:“你的小宇,看起来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儿,可你要是惹了他肯定没个好下场。你要想再包养一个,也要有那胆子才是。”说完眼睛又往齐季身下瞟了瞟,敖先生那眼神吓了他赶忙拉上了拉链。 当然齐季说的不是自个儿,而是指敖先生。做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敖先生自然是什么也不瞒他,他当然也要为敖先生的人生性福着想。这敖先生一弯过后,娶的媳妇成了摆设。心上人却又远在千里之外,这正值青年,敖先生一看更是雄性激素过剩的那种,身边没个人可怎么行。于是他说:“别往我身上扯,我这是在说你,你可别说要守身如玉什么,比起风流,我和唐诗扬可都要对你们甘拜下风。” 敖先生淡然的穿好裤子后,抬起脚就要往他大腿上招呼。齐季早知道又会来这招,敏捷的单脚跳开,接着就飞一般的跑回了包厢。 要论办起事儿来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43 ,尤其是办正事,那齐季肯定是排不上号的。可要论办些不正当的事儿,齐季可都是佼佼者了。趁着敖先生在唱歌的空档,他偷偷将阿莫拉到一旁,便算计起敖先生来。他问:“你出场吗。” 被问的人愣了愣,白嫩的小脸立马就涨得通红。见他这样,齐季又赶紧摆手说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愿意跟那个人出场吗。”伸手指了指正醉心歌唱的人。 阿莫看了看敖先生,脸却烧得更厉害了。他立马低下头,眉眼都被刘海盖住了,那表情也看不出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齐季看得那叫一个着急,可又怕接着问是要吓着人家,便只能看着他等他表态。 又过了一会儿,阿莫终于将头抬了起来,并且认真的点了点头。齐季见状,便会心的笑了。 散场后,除敖先生之外的三人都一溜烟的跑了,这是齐季之前就支会好的,配合的倒还不错。敖先生去取车,阿莫却一路跟了过来。他笑了笑,心想这孩子倒还真敬业,送人都送这么大老远,于是便对他说:“别送了,回去吧,就我这样的还不至于被人拐了。” 阿莫没回答,仍旧紧跟着他。这初春的夜里,空气里还带着些凉意,他只穿了件溥衫,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冷,身子微微的缩着。这时,敖先生的手机响了,是齐季的电话。 电话那头,齐季说话的腔调很是欠抽,他说:“出场费我已经帮你付过了,你就放心的将人带走吧,别谢哥哥我,多年的兄弟应该的。” “齐季,你个……”敖先生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对方便已经将电话挂了。 见敖先生的表情有些抓狂,阿莫便小声的问:“哥,怎么了?” 敖先生虽不是个坐怀不乱的圣人,但也不是个十足的同性恋,齐季这是将他与自身一概而论。敖先生喜欢的人是个男人没错,可他又不是喜欢男人的。这话听起来让人觉得矛盾,如果非要解释清楚,那便只能这么说:他喜欢的男人只有一个,那便是郝放。 “你回家吧,这本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朋友跟我在闹着玩儿。”敖先生说。 对于这些话,阿莫有些不能理解。这年头有钱的人是不少,但也没几个人会拿几千块钱闹着玩儿的。来这种地方的,肯定也是好这一口,不然谁会吃饱了没事来这消费。所以阿莫只能这么理解:是他不合敖先生的意,所以这才被拒。 一想到这儿,阿莫便又将头低下了,表情有些失落,他委屈的说:“钱已经付了,我要是现在就回去,肯定会被骂的。”看阿莫那样儿,怕是他再说两句便要哭了。敖先生扶了扶眼镜,略一沉吟,说:“要不你先跟我上车吧,有什么事儿等会再说。” 阿莫住的是集体宿舍,要是这么早便回去,肯定是有人要问的。敖先生当然没打算带他去酒店,想着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便送他回去。于是将车到了夜宵摊附近,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 刚才光顾着喝酒了,东西是一点儿没吃,到这会儿倒是饿了起来。要了两份膏蟹粥,还有店里的特色小菜,老板便立马进了厨房忙去了。阿莫神色郁郁,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身体了依旧微微瑟缩着。敖先生见了,便脱了外套给他披上。这一举动似乎是吓到了他,阿莫惊讶的抬起头来,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敖先生说:“你也别想太多,其实你挺招人喜欢的。我的确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可我并不是个gay。” “那怎么……” 敖先生掏出皮夹,从里面掏出了郝放的照片,举到阿莫的面前,说:“照片里的这个人,我对于他,除了喜欢之外便全是愧疚,因为我已经结婚,所以我给不了他任何的东西。若我要是再同其它人牵扯不清,那便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了。” 略微打量了下照片里的人,算不上有多好看,可眼神却清澈的很,他说:“像个安静的人” 将照片收起放好,笑了笑道:“一点也不安静,有时候还调皮的很。有一次我俩去划船,因为我弄了他一身水,结果被他掀到池子里去了,幸亏我会游泳,不然还不知道要喝多少水。他最大的缺点是什么都爱吃,但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挑食,好养的很,我几乎做什么他就吃什么……”敖先生这一开口,便没忍住多说了些,因为这些回忆,他便更加的想念起郝放,其浓烈程度,是这两个月以来最重的。 说不羡慕是假的,阿莫觉得,光是能被敖先生这样的人喜欢上,就已经是件很难得的事情了。 聊了一会儿,点的东西都上上来了,敖先生将其中一碗粥推给阿莫,自己就开吃了。眼前这碗奶黄色的膏蟹粥,还冒着阵阵的香气,用勺子舀一口放进嘴里,味觉顿时都苏醒了,阿莫忍不住的咧起嘴,叹道:“真好吃。”这一个表情竟把敖先生看呆了,郝放也是这样,遇到好吃的东西时,就是这个表情。 “他啊,就跟你一样,吃起东西来总是眉开眼笑的。” 阿莫笑意又深了些:“像我们这种人呢,都是很容易满足的,既单纯又可爱,是不是?”说完还对着敖先生眨了眨眼,表情很是生动。 敖先生觉得这孩子上班时和不上班时是两个样子,似乎现在这个他才是最真实的,他笑着回答:“嗯嗯,可爱的很,非常可爱。” 吃过东西,敖先生将阿莫送了回去,接着便漫无目的的将车行驶在车流稀少的大道上。不知怎么的,开着开着就到了上次同郝放一起放烟花的河桥边。他下了车,被夜一吹冷得直打抖,这才想起外套还在阿莫身上。可他并没有打算缩回车里,踩着春天刚冒起的青草,神情悲壮的走到了河边。 第29章 千里奔袭 第二天,敖先生几乎是挂着两条清涕去请的假,大唐有些不相信,可伸手摸了下他额头还真像是发烧了。问他想请几天假,敖先生回答他说要一个星期。大唐当场就发毛了,瞪着眼说:“你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要请一星期假,要都像你这样,这公司还要不要运转了。” 平常大唐都没大声对他讲过话,吩咐做点儿什么事都也是客客气气的,今天这么大的火,想必是在家里受了气没地方撒,正好他就撞枪口了。可敖先生不怕他,清了清嗓子:“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止得了感冒,而且还患了相思病。这病就是因为昨夜相思病犯了一时失控跳河里弄的,你要不批我假,没准今天晚上我还要跳一回河,这要是明天我没来上班,估计就是没爬上来。你最好还是提前做好准备,该招人招人,别到时候一下找不到替补的,就更是耽误工作了。” 大唐听得青筋都要爆出来了,说什么海归,明明就是个泼皮无赖。仗着自己是个人才,做什么都有恃无恐。被要挟的死死的,他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44 大唐到底哪里还像个老总,明明怒火都要把肺烧了,可却还要装得不动声色。他当然怕敖先生走,走远点倒还没什么,这要是被临近的竞争对手挖了去,那便不仅仅是人才流失这么轻松的事儿了。 猛了吸了口气,胸口的火是半点没灭,可大唐还是又坐回到了沙发椅上。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敖先生,面目狰狞的咬着牙关道:“五天,多一天都没得商量。” 敖先生从办公桌上抽了两张纸,紧接着就打了个喷嚏。不急不慢的擤了把鼻涕,这才瓮声瓮气的说:“那好吧,五天就五天。”接着,他便离开了。大唐发福的身体在宽阔舒服的椅子上发抖,要是敖先生再晚点走出办公室,他保不齐会拿起手边的摆件砸向那张欠抽的脸。 宋颜看着他神采奕奕,半点不像生病的样子,夹着公文包估计是要下班了。长时间以来深受着敖先生的折磨,这会儿看来是要告一段落了。就是不知道大唐还好不好,看他那样似乎是气得不轻,这要不发散发散,肯定会积出病来。宋颜轻声提醒在场的人,说是今天气压低,没事儿的话,还是别进老总办公室的好。 下楼的时间里,敖先生就已经在网上将机票订好,下午三点之前他便能飞到心上人所在的城市。回去收拾换洗衣服的时候,赵蒙并不在家里,两个孩子全放在老太太那里带,害得老敖不得不又雇了个人,就怕老太太累着。敖先生心里略过一丝愧疚,本该是他自己的事儿,却还要让老人为他操心。可这些愧疚也仅仅是一闪而过,他的心早就已经飞到千里之外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敖先生知道此时他正发着烧。临上飞机前,去药店买了些药吃下。在退烧药的药效下,两小时的航行被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飞机在云层里穿梭,从南到了北,当飞机沿着跑道缓缓下降时,他知道他与郝放已经离得很近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剩下的一百多公里,竟然整整耗去了他一天的时间。去郝放工作的地方路线不太明确,交通更是不便利,只能拿着地址一边走一边问。低烧伴随着他,一整天下来也没顾得上吃点东西,身体一时冷一时热,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温度异常高。他顾不上这些,这一点小病小痛的,见到郝放肯定就不治而愈了。 敖先生执意要晚上进山,因为不认得路,便花钱找了个当地的向导。一路上都是黑峻峻的山,没半点火光。夜里行走起来比白天更为缓慢,时刻要当心脚下的路。两人拿着手电筒,一路上用不通的语言交流着。不经意抬头间,夜空中的群星里,有许多正隐时现的透着光芒。广袤无垠的星河,犹如一条铺满钻石的道路,通向着不知名的彼端。敖先生觉得脚下磕绊的山路,就像头顶浩瀚缥纱的星道,而他千里奔袭的目标,就在这路的尽头处。 村里的孩子都很喜欢郝放,即便下了课也要跟着。在没有任何消遣娱乐的山村里,与这些孩子时刻待在一起倒也是件快乐的事情。分别将他们都送回家后,郝放自己去灶房用柴火热了水,洗过脚洗过脸便回房了。 床放在房间中央,只有一面靠着墙,靠墙的地方钉了块不知从哪弄来的广告布,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墙壁上的灰尘掉落到床上。虽说这里已经通了电,可这一家里,除了几盏电灯一台黑白彩电,便是再难找到用电的东西了。郝放的手机用来当做闹钟,一个星期都充不了一次电。夜里将灯关了,躺在被窝里看着那些落在墙上不知名的影子,少说会有几分恐惧。这时便只能将被子整个埋住头,什么都不多想,才能安然入睡。 看了看手机,十二点已经过了,可就是没睡意。这时,村里的狗叫了起来,一条在叫其它的便也跟着叫。这个时候山村是静寂无声的,在狗叫声中依稀能够分辨出人说话的声音。这个山村也不大,前前后后统共也就三四十户人家,房屋建得参差不齐,但也没占据多大的面积,一个成年人绕着村外围走,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 狗的叫声越来越急促,有的人已经出来喝斥自家的狗。被呵斥后,声音稍微压低了,但仍是带着愤怒的低吼着,听这声音似乎都能想像它们此时的脸,定是呲着牙咧着嘴,那模样要多凶狠有多凶狠。 是他在做梦还是错觉?怎么像是听到了敖先生的声音。郝放在夜色中竖起了耳朵,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响动,这会儿狗叫声似乎变得更加讨厌了。断断续续的人的交谈声里,那个像敖先生的声音正向他这个方向靠近。郝放猛的掀开被子,赤着的脚半天摸索不到床边的鞋子。于是拿起床头的手机,将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找到鞋子后,外套也没来得及披便拉开房门,接着便飞一般的冲出了院子。 有两个手电筒的光亮正四处照射,循着那光亮望去,却始终看不清握着手电筒的人长什么模样。其中一个人将灯光照向这边,直直的打在了他的脸上,郝放举起右臂护住眼睛,接着那边便传来一声兴奋、急切的呼喊。 “郝放。”敖先生大声喊道。 郝放直愣愣的呆在原地,放下右臂,手电筒的光亮正在他身侧四处扫荡。他仍旧向那片黑暗望去,只有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在那儿,其中一个正朝他跑来。 第30章 要怎么样你才喝药 他以为眼前这人会冲上来将他紧紧抱住,可敖先生却在离他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样看过去,的确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心里有千层浪正肆意翻卷着,一下下的隔着肋骨内侧的血肉撞击着,喜悦的颤动里竟还夹带着些许疼痛。喉咙里压着千言万语,每一句都争相着要破口而出。然而最终平静说出口的那句话,竟是再平常不过再普通不过。郝放轻喘着气说:“你怎么来了?” 领路的向导,在将人安全的送到后,便独自照着手电筒回去了。敖先生向他道了谢,又从皮夹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要递给他,对方执意不愿再收,摆了摆手笑着便走了。敖先生无奈的又将钱塞了回去,转脸一看,郝放身上竟只穿着汗衫。 敖先生将方才因走热而脱下的外套披在了郝放身上,抬手又揉了揉他脑袋,也许是新长的头发还来不及剃,摸起来时竟是软软的手感,他说:“怎么穿这么点儿就跑出来了,也不怕冻着。” “听见了你的声音,所以就着急的跑出来了。”郝放笑着,远方绕过山林跨过群山的风,已经疲惫的到达了这座清冷孤寂的小山村,此刻那风正伸出那只微凉的手,缓缓拂过他的脸。 屋子里,老奶奶和他的孙子已经睡熟,这个时辰,怕是锣鼓喧天也吵不醒他们的梦。可郝放两人还是轻手轻脚的进了屋,拉灯泡的绳索就在门旁边,手往墙壁上摸索了几下,灯泡亮了,手上也沾了灰。 若是换成平常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45 ,以敖先生的口舌,定是会说这屋子是否是被考古保护起来的遗迹。里面的陈设,建屋的材质,都与他眼中的二十一世纪格格不入。然而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是郝放,不论他是为着何种理由来到此地,都是万分不应该。敖先生说:“这屋子,比电视里播的贫困山区似乎还要好上一些,我还以为你住的会是茅草棚呢。”咧了咧嘴,发现要笑还是太勉强了。 “我没想到你会来,要是你提前说了,肯定不会让你来这里的。这里很缺水,你看我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穿了十天,我这个样子,真的不想让你看见。”接过敖先生身上的背包,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儿放,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也满满是灰尘,随手找了块布擦了擦,这才将背包在上面。 敖先生走过去从身后将他搂住,就十天没换衣服没洗澡而己,他身上还是他的味道,就算发酸了发臭了都还是他的味道。郝放脖子上了皮肤很光滑,将脸贴上去像是贴在一块光洁的绸缎上,带着些凉意,总也忍不住想要磨蹭几下。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温度有些异常,便抬手摸了摸身后人的后颈,这种温度不是发烧又会是什么。 刚才只顾着惊讶,完全忽略了敖先生略重的鼻音。他是就这样带着烧来的,还是在这长途跋涉中才生的病,可不管是哪种,那半天的山路都不是好走的。他就着围绕在腰上手的转过身,敖先生的头微微低垂,双眼也闭着,他就像抱着颗树般抱着郝放,身体全都靠了过来。接着,他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小放,我好难受。” 郝放半抱半扶的将人弄上床,替他将被子盖好后又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比后脖还要高上一些。这里离乡里的医院少说要有四小时的脚程,别说这已经是半夜了,就敖先生这个状况也肯定走不到那儿。刚才还精神奕奕的,怎么这一会儿就蔫掉了呢。 村里有个土医生,大家都叫他乔爷,平时附近有人伤风感冒的都会去找他。这会儿也顾不了那么多,郝放穿着衣服就又出门了。 半夜的敲门声又招来了狗叫,屋里的人被吵醒后忙询问是谁,郝放扯着嗓子应答,就像是怕他听不见又听不懂一样。好在门一会儿便开了,郝放满脸焦急的样全落在了乔爷眼里,怕是真病的不轻,便急忙忙的跟着去了,连门都顾不得关上一下。 乔爷一边查看病症,一边听身旁的说起他与病人的关系以及为何敖先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个小山村,一年也见不着几张生面孔,可只要是来这儿的,大家都会热情大方的招待着,更别说是来这里支教的老师了。郝放说敖先生是他的堂哥,正好来本市出差,便顺道过来看他了。 又把了把脉,乔爷的脸越发舒展得开了,他说:“就是有些伤风,上次你感冒我给你吃的安乃近应该还有剩的,你先给他吃上一片,我现在回家给他熬碗汤水,晚上给他盖热些,尽量多发发汗,我保证他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了。”乔爷说完便弓着背走了。 给敖先生拿过药来,他一声不吭的和水吞下,躺下后眼睛一会儿闭着一会儿睁着,像是困急了又舍不得睡似的。热气冲上了他的脸,将整个脸颊薰得发红,两只眼睛也红的像只兔子。敖先生说:“昨天夜里,我四处乱转,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转到了我们上次放烟花的地方。虽然我每天都在想你,可那会儿应该是最想你的。你的电话打不通,我联系不到你,想听你的声音,可一点办法也没有。于是我就跳进了那条河里,那河水倒是挺凉的,没一会儿我便受不了爬起来了。”说到这儿,敖先生轻轻的扯动了下嘴角,像是在笑。他的声音很低,并有些断断续续。 他接着又说:“早上就在发烧,可一想着要来找你便顾不上了,我睡了一路,感觉也没什么,就是山路太长,我一直问给我带路的大爷什么时候能到,他一直说快了快了,可我觉得自己走了好久,走得都快走不动了,可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不那么累了。可能就是那一下把所以有力气都花完了,一到屋里我就撑不住了,唉,本来不想让你担心的……”敖先生又闭了闭眼,这一闭好半天都没再睁开过,像是刚才说的那段话将他累到了。 没多久,乔爷便端着碗进来了,汤正冒着热气,应该是刚起锅的。乔爷将碗递给郝放,就在身旁站着,催着让趁热喝了。敖先生又坐起身来,看着焦黄的汤药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郝放让乔爷先回去睡,都这么晚了,明天怕是要起不来了。乔爷打了个哈欠,又将刚才交待的事情重复一遍,这才慢悠悠的回家了。 像是小猫舔食一般,敖先生只抿了一小口,便立马将脸转了过去。也不知道这汤是用什么材料熬的,总之是又苦又辣,怕是什么味儿都要在它面前黯然失色。见他这样,郝放便知道这药定是不好喂了。 “快把他喝了,多大的人了,还怕喝药。”伸手将他脑袋掰了过来,敖先生那是满脸的愁苦:“这药太苦了,喝下去肯定又得吐出来,我都一天没吃饭了,空腹喝药也不好,你说是不是?”说完还又眨了眨眼。 “你别唬我,这中药空腹喝更有效果,老人家大半夜被咱叫起来,还亲自熬了药,你不喝对得起人家嘛。”耐何他苦口婆心的劝,敖先生就是不买帐。老话说得有理,生病的人最大,不能生他气更是不能责难他。眼看着汤就要凉了,再不喝凉了便没药效,郝放一急,声音便大了些:“到底怎么样你才愿意喝?” 知道他是不会在这种时候生气的,抓着这点,敖先生越发的执拗了,不喝便不喝,说什么也没用。他用沉默回应了郝放,紧闭着嘴巴,像是在告示着:那碗药是进不了他嘴的。要说平常,敖先生肯定不会这般任性,只是这发着烧的人,神智总有些混沌,跟喝醉酒是差不多的。 摇了摇头,郝放轻叹着:“真是拿你没办法了。”说完,他就端起碗来,往嘴里送了一口,他也没吞下去,只是皱着眉紧闭着嘴看向敖先生。敖先生吓了一跳,当然也猜不到郝放这是想干吗,怔忡间,只见郝放的脸朝他靠了过来,那被汤水浸润过的嘴唇紧闭着,正缓缓贴上了他的唇。接着那温热的汤水便流进了他的口中,在郝放口腔里流淌过了药,好像已经失去原先的苦味,睁着眼,便全数咽了进去。 “你看,这不都喝下去了。”郝放笑了笑,接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口。 这下,没等到他将脸贴过来,敖先生便先凑了上去,将对方口中的药全数接了过来。眼中带着熊熊烈火般的兴奋,身上的烧像是瞬间被击退到了一旁,真实的敖傲终于在这会儿又出来了。 就这样,一口两口三口,一碗汤药很快就见了底。过后,郝放口腔中的余味证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46 明这药的确很苦,但敖先生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只觉得这药熬得少了。 放了碗,又顺手拉掉了灯,房间瞬间又暗了下来。摸索着到了床前,敖先生早就将身旁半边铺空了出来,被窝还是用发着烧的身体暖过的。敖先生很少会不洗澡就上床睡觉,只是这会儿浑身无力又困得极了,也就没多余的心思去讲究那些了。 像是又回到了春节里的那段时间,每夜都是搂着身旁的人睡的。后来郝放离开了,连续失眠了好几夜。有人说一个习惯的养成需要二十一天,敖先生用一个星期养成睡在郝放身旁的习惯,用了两个月却还是没能习惯他不在身旁。管不了南北的气候差异,管不了环境是好是坏,管不了床是大是小,更加管不了墙壁上簌簌往下掉的灰尘。郝放在的地方,也就是他的地方。 手一触到对方的腰间,敖先生闭着的眼才算是真的是闭上了。匀匀的呼吸夹杂着湿热的气息,毫不介意的面面相对着。郝放在这沉寂的夜色中,脑中执起一根画笔,将他的轮廓,他熟睡时神情都描刻下来,刻在脑子的核心部位。于是只要一闭眼,便全都是他了。 第31章 热情的乡下人 夜里,敖先生果真出了一身的汗。那热量传过来连郝放都觉得热了,相要往床边移一移好离这个发热源远一些。但宁可热些潮些,也不想在两人之间扯开一段距离。随着睡意的加深,随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两人相拥而睡到第二天天明。 敖先生这一睡,便睡到了快中午。再看看身旁,哪儿还有郝放的影子。陌生的房间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不适应感,只是肚子像是被人挖了个空,前胸与后背似乎都贴在了一起。床头凳子上,整齐的放着他昨天尽数褪去的衣服。敖先生只隐约的记得郝放叫过他,说怕发汗浸湿掉衣服,于是这才脱得一件不剩。当时他半睡半醒的,郝放让他伸手他便伸手,让他挺直腰就挺直腰,所以此时敖先生几乎是□□着的。 郝放醒得也不早,但醒来后便立马起了床。他怕小孩子们来家里闹,会吵到敖先生睡觉。正好赶上星期六,学校里没课,郝放便陪同老奶奶一起做了早饭,在灶台前烧火的时候,他将敖先生的事告诉于她,奶奶笑着露出他掉了一半的牙,将早饭的材料又加上了一些。 平时吃饭,都是跟着住着的这家人吃。老奶奶做什么,他也就吃什么,很少能有机会吃到肉。平日做得最多的便是面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郝放的到来,老奶奶将才面食做的五花八门,虽然是用同一种东西做出来的,但吃起来味道就是不样。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郝放不挑食。 正好临着赶集,奶奶和他孙子吃过早饭就出去了。说是集市,其实也没想像中那么热闹,差不多就一个小操场的面积,并且是露天的空地,那里没有任何的建筑,连颗大树都舍不得种下。幸好这里不常下雨,但若是到了下雨,集便是赶不成了。小贩们无非就是附近几个山头的村民,披星戴月的起早去乡里进货,再背着沉重的货物重走一遍去时的山路,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拿赶来了集市,就是怕错过最热闹的时辰,东西也就不好卖了。 也有些人将自家种的东西拿过来卖,个头大并且便宜,像是在家里精挑细选过才拿过来的,但这些东西往往不好卖,因为几乎家家有,家家也都有多。有时候摆了一早上,也卖不出去一个。不管卖不卖得出去,他们还是会在集市待到集散。走时,在集市上买些需要用的东西,再把卖剩的东西挑回去。这一来一回,就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是来买东西的还是卖东西的。 要是在平日,郝放肯定就随着祖孙两人赶集去了,可房间里的人还赤条条的睡着,相对于赶集,还是等他醒来比较符合心意。村里的孩子们估计也都跟着家里人赶集去了,一个早上也没见有人来找过郝放,于是他就搬着小凳在门院门口坐着,来往的人见打上声招呼,没事儿的人还要停下来聊上几句。日子时常就这么过着,倒成了消磨时间的一种习惯。厨房灶台上,两人份的面疙瘩汤在锅里煨着,土灶里烧过木柴的灰烬还存着温,锅里的东西半天凉不了,只要中午之前端出来,那必定是热的。 穿好衣服走出来时,看见郝放正同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聊天。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郝放单在听她讲,声音很大,笑起来像是要把大牙也露出来似的,衬着黝黑又布满皱纹的脸,这张真实的笑脸是既热情又淳朴。 女人就站在院门口,身后背着个竹筐,有青绿的蔬菜叶子冒出来,像是刚摘下不久的。她本是与郝放面对面交谈着,可见到敖先生走出来,笑脸便一下顿住了。那脸上褶子印虽还挂着,但那半是惊讶半是打量的神情却很是明显。见状,郝放转过头去,敖先生正顶着一脸蓬松的乱发向他走来,并唤了声:“郝放。” 没等他开口再说什么,郝放便又转过头去,向身旁的女人介绍开来:“这是我堂哥,过来看我的,昨天晚上刚到。” 稍被无视的人还来不及摆上委屈的表情,那女人便向他走来。这会儿她笑得比方才要轻些,一边感叹一边说,但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同谁在说:“本来以为郝老师已经生得俊了,可没想郝老师的兄弟还要俊上一些,怕是电视机里的人都没这么俊吧。” 听了这话后,枉是平日自恋的敖先生到这会儿也要不好意思了,抓了抓头发,说:“哪里哪里。”见他这副模样,郝放忍不住笑了。他起身搬起凳子,绕过被女人询问着的敖先生,径自回屋了。 屋子里很暗,要是平常在里面待着倒也没什么。只是在外面晒了半天太阳,这刚进到屋里好一会儿也没能适应过来。从里面搬出一张稍大些的凳子,就摆在院正中央,又转过头去到厨房将煨了一上午的早饭拿了出来,洗过两双筷子,其中一双递给了敖先生。 女人见了,便问:“你俩这吃的是早饭还是中饭嘞。”敖先生接过筷子坐下后,说:“我刚醒,吃的应该是早饭。” 两人都坐下后,以为她这会该走了,不曾想她就那么站着,笑着说着依旧活络着气氛。倒也不是说烦,就是有些要同对方说的话,当有旁人在场时就不怎么好说出口了。想来也是入乡随俗,又或者是饿了太久,敖先生端着大碗吃起东西吃来也是不含糊。热乎粘稠的面儿汤,里面的青菜煨的发黄透烂,已经没有了蔬菜原有的本质,可与面疙瘩混搭在一块,味道却是浓香四溢。大口大口的吃着,觉得背上都快要冒汗了。 这会赶集的人也差不多要回了,乔爷正巧路过了这儿,便弓着身子也进来了。同他说的一样,敖先生这又生龙活虎了,没半点昨夜里的病样儿。他笑呵呵的问敖先生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47 :“后生小伙,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没昨夜那么难受了?”要单单见着这人,敖先生是万万记不起来这人是昨夜给他瞧病的那位,但这人一问他便明白了过来,于是立马放下端着的碗,嘴里还嚼着东西,他含混不清的回答道:“好了好了,已经好了,麻烦你大半夜的起来,真是谢谢你了。”听他说话,还带了些鼻音,于是乔爷笑了笑,又说:“晚上我得再给你熬碗药,当巩固巩固,再发发汗你也能快些好透。” 一听到说又要吃药,敖先生就更乐了,忙说:“您老熬的药效果真好,昨天晚上刚喝完就冒汗了。”说这话时便想起昨夜那药是怎么吃的,眼睛往身旁的人瞟了眼,郝放依旧低着头吃饭,全然没察觉到他的用心。 就吃饭的这会儿,院子里陆续的来了许多人,都是刚赶完集来的。要是院里子里就他俩,兴许还不会来这么多人,但自从乔爷进来后,路过的人见这院子倒是热闹,于是便也走了进来想搭句话聊上一会儿,这来了的人一时半伙不会走,后到的人也是见着了也要往里凑,就这么一个又一个的来,院子里好不热闹。 来的人当中,老的少的都有夸敖先生长得好看的,这比当初郝放刚来时夸他的人要多得多。他俩一个生得黑一个生得白,但众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长得倒有些像。郝放听到这些,不忍又多瞅了敖先生几眼,却并未看他与他有哪里是像的。 院子里不仅留下众多人的脚印,还留下许多瓜果蔬菜。这都是他们从地里刚摘下来,准备回去做饭时路过这里留下的。郝放记得他当时来也有过一番这样的景象,似乎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们留下的,是常年在吃的,也是多数人都在种的,但这是一份心意,一份显示山村村民热情真实的礼仪。他们不计较来的人是否会给他带来利益与好处,仅仅像是对待客人一般,对待每一个初来此地的人。 第32章 我无缘的爱人 因为早饭吃得晚,中午的饭就延后了些。村里的孩子们,搁下碗筷后都三三两两的跑来找郝放,按照惯例,星期六下午是要教他们画画的。之前,但凡晴朗的天,他都带着孩子们去山中,去林间,边画也边玩儿。 敖先生当然也跟着去了,孩子们都同他不熟,也没敢主动上去问他什么,就一堆堆围着郝放打量他。去山中的一路上,敖先生都走在最后,在他眼里那群小孩儿就像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闹得很吵得很。 每个人来的时候都搬着凳子,到了目的地后,孩子们都各自坐了下来。此时正是四月底,日头高照,且有些微风吹过。前些时间爬上高地瞻望四周时,仍旧如秋冬季节里一般,草木都光秃着枝干。再到这时,山林间的果树已经层层叠叠的开满了白色的花朵。乍一看过去,像是山地都披上了白雪,这景象就像是在一夜之间偷偷形成的。方圆几十里内的山上,种的都是梨树,梨花花瓣是白色的。在那片美如梦镜般的梨花林间,有几个人影在里面穿梭着,那些是趁着天气晴朗用传统方法授粉的果农们。 敖先生突然发声,像是有万千感慨:“我曾在三月里去看过西藏林芝的桃花,也去过美国的德克萨斯州看过车矢菊,我常常不远千里万里,就为了身临其境观去看上一看。可今天,最美的景象竟然在我无意撞见了。” “别说你了,我来了快了一年,这也是第一次看见。”美景尽收于眼底,郝放却觉得这满山遍野的梨花,定是被身旁的人招来的。 他不会画画,当然就不能同郝放一样,将此时所见全部画于纸上。他掏出手机,对着山野就是一阵拍,可拍下的照片没有一丝□□,更是不如网上的照片来得好看,他这会儿便开始有些后悔没将相机带过来了。 画画的时候,孩子们也算安静,偶尔会交头接耳几声。有的画完了,便跑来将画好的让郝放看,可一看到老师正画着的,又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来。那一双双发着光的小眼睛,无一不是惊叹。到这时,敖先生便会用食指抵住嘴唇,示意他们不要打扰他,孩子们竟然一个个都听话的安静起来。他画了多久,敖先生就在旁边看了多久,可他看的不是画是郝放。 心满意足的将画收了起来,孩子们都已经不在自己的小凳子上,而是在山地上玩了起来。郝放起身喊了喊他们,一个个便像训练过的士兵一样,都迅速的跑了过来,他问:“你们都画了什么,拿过来给老师看看好不好?” 孩子们三三两两的声音回答着:“好。” 这景象使得敖先生有些晃神,他直觉得是自己眼花了,此时的郝放竟然有些性感。 一一点评过后,郝放将画都收了起来,夹在自己的本子里。他看了看站在一旁被自己冷落多时的敖先生,心里竟然有些过意不去。这又想起来敖先生唱的歌,突然就又想听了。于是便问:“你们想不想听歌?” 孩子们起初是一愣,接着便有跳起来说要的,最活跃的要算郝放住的那家的那个孩子了。想是因为在他家住的关系,两人相处起来自然是要比其它孩子亲切些。小男孩叫木头,是奶奶给取的小名儿。 扭过头,对着敖先生眨了眨眼,说:“该你了,孩子们都等着听歌呢!”神情是有些调皮,但并非是要捉弄他。敖先生一手揽过他的头,又在那已经柔软的脑袋上揉了揉:“你想听就你想听,还非要找个借口。” 为了保持他在学生们眼中做为老师该有的高大形象,他挣开了敖先生的钳制,并且提了提声调喊到:“快唱。”敖先生将手臂收了回来,并且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可他并没有就打算开唱,反倒让孩子们将凳子围成一个圈坐下,将他与郝放围在里面。 敖先生对孩子们说:“哥哥我呢,不止长得好看,唱歌当然也是好听得很。但是我不能白唱,你们要给我些奖励我才能唱。”听了这话,郝放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木头站起来,稚声稚气的问:“那你要什么奖励?”像是在思考着很重要的事情一样,敖先生抵着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遂又抬起脸来道:“在场的人,也就是听我唱歌的人,都要亲我一下,怎么样?” 听完这话,孩子们顿时面面相觑起来,似乎是用眼神在商量这个交换条件合不合理。其中有个胆大的孩子站起身来说:“我想听你唱歌。”接着便向他走去。这孩子脸上还留着去年冬天冻伤的痕迹,退着皮的小脸红扑扑的,也脏兮兮的,可神情却可爱的很。他撅着嘴,将脸凑上前去,对着敖先生的侧脸“吧唧”就是一下。敖先生笑着,像是阴谋得逞了,倒是把郝放看得有些发愣了。 有了第一个孩子的勇敢示范,其它的孩子也都撅起小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48 嘴一一跑上前来献吻,敖先生的半边脸都要被亲湿掉了。不一会儿,孩子们都又坐了回去,在场的,也就剩郝放没去献吻了。这是自然的,压轴的好戏总是留在最后,敖先生才不着急。 木头这时又站起来了,对着郝放说:“老师,就差你一个了,快些亲哥哥吧,我们想听他唱歌。”接着,其它的孩子也有站起来的,就着木头的话附声应和着。都说小孩子是天使,这话是一点没错。 他看着那张因奸计得逞而忍着笑的脸,既是无奈又是想笑。为了骗个吻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私下里他要亲让他亲个够便是了,犯得着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嘛。再看看身边围坐着的孩子,一个个都精光四射,满怀期待。因为只差他们老师最后一个吻,他们便能听敖先生唱歌了。 “服了你了。”郝放说着,便伸过脸去,本想亲他的左脸颊,可敖先生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转过头来,嘴唇便对上了嘴唇。郝放有些发愣有些怒意的脸,使得那本强忍笑意的嘴角上扬起来。而此次的偷吻计划,算是完美的告终了。 歌声终于响了起来,敖先生感冒尚未痊愈的嗓子唱起歌来又是另一番风味。低哑深沉的歌声,借着徐徐微风悠悠扬扬的飘满整个山坡。他深情的唱着,孩子们也仔细的听着。虽然听不懂他到底唱的是什么,倒像是被他的声音、神情给吸引住了。 “well i\'d o see you unhappy,i thought you\'d ;the same foodbye my almost loodbye my hopeless dream,i\&# not to think about you,bsp;you just& me be,so long my lubsp;romanbsp;babsp;is turned on you,should\'ve known you\&# me&ache ,almost lovers al;do……” 一整首歌下来,郝放能完全听懂的,是一直重复的那句:再见了,我无缘的爱人,再见了,我无望的梦想。 第33章 人参果 敖先生到的第三天就是五一,郝放的假是一个星期。似乎是忘记了自己只有五天假,他向赦放提议这一个星期去附近的市区里玩儿。这一个星期没课上,日子也不好熬,郝放就答应了。至于去哪儿还没决定了,说是出了山边走边看。 说起旅行,敖先生最热衷的是随时来一场即时旅。在澳大利亚那几年,他时常是一个人出行,途中寂寞自然是不用多说,但却非常的自在随意。如今身边有了郝放陪着,寂寞被驱逐出境,只剩满心的欢喜与期待。在没人认识的城市里,他们完全可以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做他们想做的一切。换句话说,他们现在是自由的。 他们去了玉门市,虽说只是个县级市,但他在在历史上也曾风光过。在去玉门的车上时,敖先生便在网上搜索一些关于玉门的旅游攻略,想着要好好的玩一场看一场顺便带着郝放吃遍当地所有美食,然后结果是令人失望的。就网上的一系列资料显示,玉门市正面临着人去城空的危机,当然这说法是有些夸张的。其实在几十年前,这里曾有一口油田,但半个世纪过去了,石油资源慢慢枯竭,人也就越来越少。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挑选了一个最不适合玩乐的城市。 其实玉门市有新老两个市区,老市区就是即将人去城空,新市区却还在在逐步的发展当中。两个市区中间隔了差不多一百公里。起先他们并不知道,是去在酒店的出租车上司机师傅告诉他们的。他一边感叹一边介绍着他曾经的故乡,说起曾经眼中有骄傲,谈起此时又有些怅然。说是故乡似乎也没那么遥远,大概是因为今时与往日的差异才由感而发的。师傅这一番声情并茂的叙说,立马便引起了郝放的兴趣,说是明天要去老城区看看,敖先生自然是点了点头说好。 要说这个城市,倒是给了敖先生许多惊喜。在车站打车时,他便告诉过师傅带他们去市中心的酒店,至于去哪个酒店让师傅随便看。下了车,见这酒店倒还不错,于是就打算住这家了。装潢得很豪华,想是也便宜不到哪里去,可谁曾想柜台上今日房价牌上竟然是普通宾馆的价。敖先生扶了扶眼镜,差点就要问收银姑娘他是不是看错了。于是,敖先生豪迈了定了间豪华套房,拿到房卡后就乐滋滋的上楼去了。 所谓的豪华套房,其实就是比普通房要多个客厅,房间要大上一些,床也要大上一些。因为玉门市里有许多少数民族的人居住,装修便略微带些民族特色。整个酒店都铺着地毯,房间里铺的颜色要比走廊上的浅些,桌下又另垫了一块颜色鲜明些的,这倒是让郝放想起了曾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蒙古人住的蒙古包。 刚一进去,郝放便从包里拿了套换洗的衣服到卫生间洗澡去了。要是没记错,上次洗澡应该是在半月前,当时还去乡里领了敖先生寄过来的快递,可走了半天的山路回去后又是一身的汗,全当白洗了。其实要不出来玩儿,郝放是要一个月不洗澡的。 大西北气候干燥,比不得南方那般潮湿。郝放每次一洗完澡,身上的皮肤便会像干涸的大地一般裂出一道道的口子,虽然不出血,但有些扎人的疼,等过些时日,又会结成一道道的痂,像是毛血管般遍布在身上。他平时连脸部护肤品都不擦,当然就更不会去买擦身上的东西了。可敖先生不一样,平常很是注重保养,这次出门当然也将护肤品带上了。 怕某人会在他洗澡的时候来打扰,便将卫生间的门栓给插上了。中途敖先生敲了几次门,说是要进去上厕所,他就当没听见,依旧仔细搓身上的泥。虽说两人的关系没必要计较这些,但也总不能光着身子去给他开门吧。 一个澡约莫洗了有四十分钟,这四十分钟里面,敖先生都坐在沙发上与电视机遥控器较劲,频道翻来覆去的调,就没一个是想看的。郝放出来后,他立马就扔下摇控器迎了上去,几乎要摆起尾巴。郝放问他不是急着要上厕所嘛,这会怎么又不急了。这想不想上厕所,大概也只有敖先生自己知道了。 算起来敖先生也有三四天没洗过澡,身上的衣服也都没换过,这下有了条件,若是不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洗完澡,敖先生在下身包了条浴巾就出来了。房间暖气开得很足,光着身子倒也没觉得多冷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49 。他的头发略微有些长了,加上本身毛发就很旺盛,头发当然也生得多,干起来就当然要慢些,于是他又去拿了干毛巾,认真的擦起头发来。 敖先生不止是脸白,身上也白,要不是身上汗毛多,肯定就是个小白脸了。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光着膀子,可郝放的眼神就是无法以自然的落在他身上,想多看几眼怕被发现,想不看,可那人却又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毫不避悔。要换成以前,他哪怕是脱光了,对郝放也是没半点诱惑。可自从有了机场那次亲密的关系之后,郝放像是被下了蛊,时常想起那日他情难自控时的模样。他也就二十出头,理应还是青春年少,此刻敖先生就这么赤条条的在他面前,让他怎么能不多想。 同以往洗过澡一样,郝放身上的皮肤又慢慢的干裂开,又刺又痒的,便忍不住隔着衣服抓了起来。敖先生见了,忙问他这是怎么了。郝放说:“这边气候太干了,一洗完澡,身上又干又痒。”敖先生上前,说:“让我看看。”接着便扯开了郝放的衣领。 背上已经被抓得有些发红,有的皮肤已经干起了皮,轻轻一挠,便有白色的死皮掉下来,也难怪他会说痒了。 敖先生从包里拿出来一瓶东西,对郝放说:“把衣服脱了。”敖先生拿出来的是他的擦脸用的乳液,虽然是很小的一瓶但也便宜不到哪里去,这要拿来当润体乳来用,的确是有些暴殄天物,但当然也要看用在谁身上。给郝放用,他定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你拿的是什么啊?”郝放存着疑问,当然就没敢脱衣服。敖先生将乳液挤了些在手上,回答说:“乳液啊,你皮肤那么干,不痒才怪,把这些乳液擦上,一会也就好了。” 郝放从沙发上站起来,将敖先生手上的东西接过来,凑在鼻尖闻了下,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香气。于是便将卫衣脱了,接着又挤了些乳液在手上,说道:“我自己擦。”可接着,敖先生又将瓶子抢了过来,说:“我给你擦。” “那我不擦了。”说完就要弯腰去拿衣服。 好言相劝不行,便只能拿用暴力。敖先生一手就楼住了郝放的腰,一用力,便将裸着上半身的人拉入自己怀中。相贴在一起的皮肤瞬间就升了温,耳边传来的,又是敖先生加深的呼吸声,郝放挣扎了两下仍旧是动弹不得,这时,耳边又传来敖先生的声音,几乎是咬着他耳垂说:“小放,你以后还是听话一点的好,跟我比力气你永远也占不了上风。现在你乖乖的,别动,到时候把我的□□勾起来,就没那么好玩了。” 郝放这下果然是老实了,任由着被摆弄。宽大的手掌隔着冰凉的乳液在他身上来回摩擦着,又麻又酥的感觉使得血液直往冲,郝放只觉得脸快要烧起来。他似乎没打算放过任何一块肌肤,并要挟着将郝放的裤子脱了。他让郝放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半跪在地毯上,低着头仔仔细细的将乳液抹匀,来回揉擦几下,直到皮肤完全将其吸收为止。 窗外的天,不道什么时候就暗了下来。这时,两人都已经饿了,商量好晚上要吃什么后,便穿戴整齐的出门了。 两人去了一家当地特色餐厅,点了店里的招牌菜,一份羊羔肉,两碗炒拨拉,一份烤羊肚。菜端上桌的空档里,郝放又跑到店门口的小摊上烤了几十串羊肉,拿回来吃着等着。等到店里的东西端上来后,郝放的眼睛瞬时就亮了。手上没吃完的羊肉串当时就失宠的被扔在一旁。其实别说郝放了,就连敖先生也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听老板说这道羊羔肉可是玉门的代表菜,来了玉门没吃上一份羊羔肉那都是不算是来过玉门。 炒拨烂也是一绝,要不是老板告知,他们肯定吃不出来这是用土豆做的,平时不起眼的土豆竟然也能成就这样的美味,着实让敖先生惊叹了一把。还不忘向老板请教做法,说是怕回了南方,以后便吃不到这样的美味了。 据老板说,这炒拨烂其实是山西的特色,几年他曾去太原待过一段时间,当时吃的最多的便是这炒拨烂了,那是天天吃顿顿吃愣是吃了半个月也没吃腻。后来他回家乡开了饭馆,便将这道主食做为店里的招牌菜之一。做法虽然有些复杂,但其实也不难,敖先生听过后心里便有了能做好的把握。 点的东西都吃得干干净净,老板见了也开心的很。临走前敖先生向老板道了谢,并由衷的夸赞了一番。郝放不忘刚才被抛弃的羊肉串,拿在了手上边走边吃起来。敖先生见到着实又惊了一把,刚才还说撑到要吐了人,这会儿怎么还能吃得下去。 两人慢悠悠的往回走,全当消食。路旁偶尔碰见一两个挑着箩筐卖水果的,吆喝着说卖的是人参果。都没见过种人参果,因为好奇所以便上前问了问。敖先生站在一旁,见他问了,不买上两个也说不过去。于是就买了几个,就当是尝鲜了。 卖人参果的小贩问付钱的敖先生要不要洗上一个先吃,郝放立马回答说好,于是小贩就拿起一个来,在身旁的水桶洗了下,接着便递了过来。 “你不是说你已经吃不下了吗?”见他毫不含糊的咬了一口,敖先生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了。他嚼着清香多汁的人参果,口齿不清的回答:“刚才,吃的都是肉,现在,吃的是水果,水果吃下去都是水,正好将肠子里的缝给灌上。” 这一段话,让敖先生捂着肚子笑了半条街。 第34章 玉门 同郝放相处的时间越久,便越是能发掘到他身上的优点。有时候,他像是个历经沧桑的长者,遇到再大的事情他也是云淡风轻的。有时候,却又率真得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敖先生觉得,正是因为与郝放的相处比与其它人相处要轻松,才会让他对之如此着迷。他可以卸下心防,做最真实的敖傲,而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不就是做最真实的自己嘛。 羊肉吃多了,自然是要燥热。前半夜,郝放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在床大来回翻滚也不会掉下去。而敖先生呢,本来是想将人搂在怀里的,结果三番两次被他挣脱掉,睡得离他越来越远。敖先生被吵得半天都睡不着,再让他这么来来回回的滚,怕是滚到天亮也不能睡。一心急,就蹿到了郝放那边,伸手又是一搂,说:“你要是再不老实睡觉,我今晚就把你上了。” 恐吓的结果是郝放不敢再滚了,而敖先生却在睡前的那段时间里盘算,怎么才能将刚才说过的话付诸于行动。 总得来说,这一夜两人睡得都还不错。郝放一心想着要去老市区看看,眼睛一睁开便起了床,敖先生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也起来了。老市区离得远,坐车过去少说也得两个小时,想要去了再回来怕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50 是不太可能的,索性就退了房,到了那边再做打算。 随便找了家早餐店将早饭吃了,接着又去超市买了些吃的,这才招了辆出租车去汽车站。汽车说是一小时一班,可敖先生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有车开来。 因为是春天,沿路的景致还算是不错。车开了一路,两人便看了一路的山水。时间过得很快,□□十公里的路也就开了一个多小时,只是车越往老市区开路上的人就越是少了起来,再看看车上的人,已经在途中下得差不多了,加他们两人在内,统共就剩下十来个人。 五一这天,要是换在他们的那个城市,定是大街小巷人满为患,交通堵塞不说,吃饭玩乐更是要排队。然而再看看眼前传说已经被抛弃的城镇,明明是春意正浓,百花绽放的季节,道路两旁却像是严冬里最冷的那几天般清冷。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来往车辆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敖先生苦着脸,他自己倒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对不住赦放,带他来了个这样的地方。听郝放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门旅行。小的时候,爸妈没带他去旅行过,长大后又因为一直忙于工作和学习,所以也没有时间出去走走看看。来甘肃算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可去到那里也一直是待在山里,连市区都没去过。 然而郝放却说:“真是个好地方。” 这话初听起来,倒觉得这是句反话,像是失望过后的一声叹息。然而郝放脸上的表情却是真真切切的开心,像是掘到宝物时眼前豁然一亮。这座别人眼中不再看好的城市,在郝放眼中却是别有风情,萧条之中自有他的美。再看看那些在路上不急不徐行走着的人,他们神情舒散,像是饭后散步般悠闲。看惯了他们那座大城市快节奏的生活步伐,这座城市对他而言是清淡的,寂静的,使人得以心安,忘却烦忧。 城里没有公交车,也没见到有出租车。询问过当地人后才得知此地所谓的公交车是一种名叫面蛋蛋的车,车型就同面包车差不多。之前这里是有公交车的,但因为乘坐的人越来越少,所以才会换成载客量少的面蛋蛋车。这里的地行直上直山,海拨有一千多米,街道上几乎看不见骑自行车的人。两个人到时已经是中午,太阳升到了头顶正是热的时候,将外套脱了却还是觉得紫外线在贴着背烤。 向前走了一路,发现街道旁的店门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关着的。好不容易看见一家小商店,便进去买了两瓶水还有一把遮阳伞,同商店老板打听了一下附近有哪些值得一看的,又继续上路上了。 说他是一座孤城,似乎一点都不为过。一路走来,四处都是废弃的大楼与商铺,萧条的如同是鬼城一般。这番景象使敖先生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美剧《行尸走肉》,若是路上三三两两走过的人行动再僵硬一些,那么《行尸走肉》的剧组也不用煞费苦心的布景,来这儿就都是现成的。 这里也曾繁华过,有工人影院,有校舍,还有油井。这里曾有十几万的居民,到现却只剩下了二三万人,留下的多数是年迈的老人。随着居民的逐渐流失,人越来越少,空出来的住房当然也越来越多,到现在一套房的价格只需要几千元,这在敖先生他们的那个城市该是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敖傲。”一声呼唤,将敖先生从感慨万千的情绪里抽身而出。他一转身,郝放脸上挂着的,是与他同样的表情。那是感叹过后缅怀过后的一种悲凉之感,这历史长河里的繁华与衰落,他们错过的又何止是这一个玉门呢。 这时,他们正走到油田工作影院的门口。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椅子上是空荡荡的,像是积满了灰尘。郝放不由的就握住了身旁人的手,说:“如果有一天,这世界逼迫到需要我逃亡的时候,那么我就会来这里。”敖先生感觉到手又被对方握紧了一些,却始终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被这个社会所逼迫的人,又何止郝放一个。然而谁又能有勇气放手于过往,放手于他们已经浸润了一生的繁华都市,来到这个交通闭塞几乎要被废弃的孤城呢? 敖先生轻轻叹了口气,说:“郝放,咱们在这儿住上几天吧。” “好”。 第35章 分别 两人一直从中午走到黄昏,直到天快黑时才想起来要先解决住的问题。随意找了家宾馆住下,玉门老城区的房价自然比新城区的要低,相对来说住房条件也要差上一些,但较之于郝放教书的那个小山村,已经是天壤之别了。环顾四周,大街上的商铺鳞次栉比的排列着,虽说开着的店门只有不到一半,但这里应该是之前最为繁华的街道。也许这不再有之前的熙攘,但他所遗留下的,无不在向人们展示着他曾有的风貌。 因为白天步行了太久,两人已经没有了昨夜那番看夜景的兴致,只下楼去了对面的街道吃了顿饭,便回宾馆了。 旅行,是抛开生活以内的所有事情走到生活以外,过忘却自我的另一种生活方式。忘却自我又能理解为疯狂,只凭下意识的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去想前因后果,只为这短暂片刻的欢愉。 关于□□,郝放的经验少之又少,这一生唯一与他有过亲密接触的人便是敖先生。在他面前,郝放会感到羞涩,会手足无措,甚至三番两次任由他摆布。所以当他贸然去亲吻敖先生的时候,就只是浅尝辄止,再往下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当然知道这样做是引火焚身,可他有的不仅仅是好奇,还有身体里正蓄势待发着的种种情愫,他想要全部都释放出来,一览无余的将自己展示在对方面前。 “小放,这回可是你勾起的火,可别怪我了。”说完,敖先生便欺身而上,将郝放整个压在了身下。 正常的时候,敖先生叫“郝放”时就只是叫“郝放”,所以当他将“郝放”叫成“小放”的时候,情况便不对了。每当他听到这一声“小放”,心中便马上升腾起了甜蜜的危机感,使他产生一种想要走上悬崖欲飞身一跃的冲动。就算是跳下去后摔得粉身碎骨,那也是甘之如饴。 郝放正被撩拨到一半,身体里的□□也即将爆发出来,这时敖先生却不动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犹如触电般他翻身下床,一边将早已扔在床角的衣服穿上,说:“你等我一下,我先了去买点儿东西。”被扔下的郝放有些茫然,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出门,这个时候出去买东西,那东西是有多重要? 出了宾馆的门,敖先生便给齐季打了个电话。 别说是郝放了,就连情场老手的敖先生都不知道两个男人究竟要怎么做。大致情况他当然懂,平时听齐季说也知道一些,可真轮到要真枪实弹的做时,他心里又没了谱。他不是不敢尝试,就是怕一不小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51 心伤到了郝放。 当齐季得知敖先生的来电是所为何事时,他便开始搜肠刮肚的想要找些话来冷嘲热讽一番。可敖先生是什么人啊,哪是他能拿捏得住的,他说:“别说多余的话,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但凡我听到一个多余的字,我立马就挂电话。”这话说得虽无底气,但魄力十足,饶是齐季也觉得现在是他在求敖先生而不是敖先生有求于他。 好不容易想到的那些讥讽之词,还没到嘴巴又被咽了下去。齐季当然知道这种事一旦在准备,那就是十万火急,但急的人是敖先生并不是他,所以说话时不免还是慢了些:“最开始,你要好好安抚,不要让他感觉到害怕或者紧张。当然我知道你也是第一次,但身为咱们这一方的就更不紧张了,也不能太激动,一旦激动势必要受伤……” 敖先生听得很仔细,就怕错过其中任何一个细节。讲到一半,电话那头传来了小宇的声音,他说:“齐季你个王八蛋,和谁密谋着要干坏事呢。”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声响,伴随着何宇的骂骂咧咧,电话那头的两人像是正在争抢手机。又过了一会儿,何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声音尖锐的几乎要穿透敖先生的耳朵:“好你个敖傲,自己都结了婚了还要缠着我们家放。我跟你讲,别打他歪主意,你要是敢动碰他,我就去你家门口骂上个三天三夜,我要让你爸你妈你家邻居都知道你是个死变态……” 这要换作平时,敖先生非要生出个将何宇千刀剐的心思,可此时他的心是平静的,并且带着些许的悔意。何宇的这泼冷水犹如醍醐灌顶般将他彻底浇醒,人家说的是一点没错,他已经结了婚,凭什么再去招惹郝放。不管郝放愿意与否,这事一旦做了,那么他同那些个朝三暮四的混蛋又有什么区别。 夜色中,这座寂静的孤城里,就只剩下敖先生的一声长叹。在原地踌躇一会后,便转身回去了。 出去时走得太急,房间的门都没关。敖先生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走到床前,发现郝放已经睡着了。见他安静熟睡的模样,敖先生不忍心去吵他,便将房间里的灯都关了,轻轻的爬上了床。 第二天醒来,谁都没提昨夜发生的事情。倒是齐季后来打过来一个电话,说何宇正跟他闹分手,就因为昨晚上那事儿。敖先生听过之后,云淡风轻的回了他俩字儿:“活该。”敖先生认为,对于齐季这种人,过河拆桥落井下石的事情不用少干,因为他该。 两人在玉门老区住了五个晚上,而这五天里可算是苦了敖先生。只因当地的建筑物都有些年代,是很好的画画题材,所以这五天里,郝放几乎一直埋头于写生当中。他当然知道敖先生无聊,于是就让他去网吧看看电视剧,等他画完了自然会去叫他。然而敖先生每次都只是走开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要么拿着瓶饮料要么举着个冰淇淋,或者是些小吃,也是多亏了他,这玉门老区的经济算是被带动了一些。 当然,这些天一过,两人又即将面对着分别。 从玉门老城区车站上车,坐到玉门新区汽车站。下车后敖先生买了两张回去的票,郝放不解的看着他,问:“怎么买两张票,你不是该回去了吗?”敖先生随即回答说:“我先跟你回去,然后我再回家。” “干嘛弄那么麻烦,你直接回去就好了,又进山又出山的,不累啊?”郝放说。 敖先生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就做出解释:“我有东西落那里了,拿了再走。” 离发车时间还早,汽车站里人多空气也不流通,敖先生说想要抽支烟,于是两人便出了候车室,在汽车站大门前的台阶上坐着。敖先生给的理由很是牵强,他们出来时,敖先生明明将东西都带上了,除了一条没干的内裤外,他实在是想不到敖先生还落下了什么。于是他问:“你落下什么了?” “呃……。”敖先生又转了转眼珠子,想说一个他不得不回去拿的东西,可没等他想出究竟是落下了什么时,郝放又开口了:“不管你落下什么,我回家的时候会给你带回去,你现在就去买到嘉峪关的票,然后坐飞机回去。” “进山的路要走很久,我不想你一个人走,至少,让我先送你回去。”敖先生吸了口烟,头微垂着,郝放转头正好能看见他的侧脸,不长却浓密的睫毛正孱弱的耷拉在眼睑上,眼睛许久才眨动一下。郝放的心有些酸楚,但更多的是感动,并且为自己没预知他的用心而惭愧。这时,他想起了敖先生最喜欢对他做的一个动作,手便不受控制的抚上了他的后脑勺,轻轻的,像是给小猫顺毛般抚摸着他的头发。 郝放说:“你不想让我独自走那条山路,同样的,我也不想让你独自走那条山路。”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同意他为自己再多走上一次呢?就感情而言,他与敖先生是平等的,同样身为男人,没有谁理应要受谁的保护与照顾。 “可是……” “又不是生离死别,到了夏天,我们便又能见面了。” 所以,敖先生还是没能拧过郝放,乖乖的买了去嘉峪关的票,又在网上订了一趟下午的航班。一切都弄好后,郝放要乘坐的汽车还有半个小时才发车,两人就静静的在台阶上坐着。此时所处的地方仍有些海拨,这天阳光好得刺人眼,他们便一直低着头。两个人靠在一起,落在地上的影子只有粗糙的轮廓,幸好投射不出此刻脸上的表情。 当敖先生又一次看着心上人走进安检离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时,那股熟悉却又使人不愿面对的情愫又一次绕上了他的心头。也不知道需要经过多少次这样的离别,才能做到内心岿然不动表情云淡风轻。 飞机滑翔逐渐升上高空,敖先生的心情依旧沉浸在离别的惆怅之中。总觉得身后有一只手在拉扯着他,使他放不下脚下那片土地。将头向窗边靠过去,想看看那二三万英尺下的土地,可窗外除了云,哪儿还能看到什么。 第36章 三个月 下了飞机,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其实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似乎又有了些改变,好像车又多了马路也窄了,人多了街道也更吵了。在修在建的一幢幢高楼似是破地而出一般,恨不得直冲云霄,他们要比这个城市里的人还要傲慢,谁走过都得狠狠的仰起脖颈看他们一眼。这时,敖先生脑中又浮现起玉门老城的大街小巷,即便它无法摆脱“弃城”这两个字,但在嘈杂混沌的当代,它更像是一枝秋冬里的芦苇,素雅静默的立在这钢筋水泥的森林之中。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电话便响了起来。看到是齐季的电话,敖先生皱了皱眉也没去管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便洗澡去了。赵蒙五一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52 假期还没结束,将儿子接了一个回来带着,进门时正见她坐在阳台上拿着奶瓶喂奶,看到敖先生进门,也仅仅是说了句:“你回了啦?”这口气就像是他刚才去了趟超市,而不是离开了一个星期。 赵蒙对他越是冷淡,他便越是轻松,因为只有这样,分开的时候赵蒙才能少承受一些伤害,相对于他心中的愧疚感也就能减轻一些。他悔不当初,也深知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虽不是圣人,但也做不到无动于衷的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洗完澡出来,孩子已经喝完了奶,正闭着眼在妈妈的怀里熟睡。落日穿透玻璃,将赵蒙怀里婴儿的脸照得红扑扑的,小嘴巴小鼻子,那酣睡里可爱的神使得他有些忍不住想要抱抱。敖先生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孩子抱过孩子了。他不仅做了一个不称职的丈夫,更是做了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可就算此刻他正受着良心的谴责,脑子里满满装着的依旧是郝放。这会儿,他应该正行走在进山的路上,细瘦的背影如同行单影只的大雁飞在空中。想到这儿,一盘石磨从胸膛滚过,将他辗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给齐季回了个电话,他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半句问候半句抱怨,问敖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聚聚,现在他正单身,何宇将他甩了。 这话虽然说得婉转,可意思无非就是他与何宇分手是敖先生所赐。要不是那晚的一通电话,何宇也会重友轻色的同他闹,气急了就分手,怎么哄都哄不回来。敖先生当然清楚,可他却没打算为这事儿负责,于是用半是劝慰半是嘲讽的口气说道:“你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喽?何必呢,学学人唐诗扬,洒脱点。” 这要不提唐诗扬,齐季兴许还没那么多话要说,敖先生这是栽入情网便两耳不闻同窗事。唐诗扬现在的情况比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所谓落难兄弟也就是这样了。他们这三个高中舍友加多年兄弟,齐季是刚被甩,敖先生是回首彼岸后却发现已不是自由身,唐诗扬则是求爱不得而渐渐丧失掉了往日的风采。 这事儿还得怨敖先生,要不是当日他将宋颜推到唐诗扬面前,那医痞子也不能变成今天这番模样。齐季当然也知道谁是中间人,却不知道这中间人当初是存了什么心才牵这桩线的,所以他才会说:“你当初一番好心撮合他们,可这一年多过去了,他们两个仍旧是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他们好不好轮不着我来着急,必竟没我半毛钱事儿,可我就看不得唐诗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说他一本正经索性就做全面了,唯独只在我们面前一本正经的说要守贞操,可一到在宋颜面前还端得死死的,平日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你说好笑不好笑,他唐诗扬也好意思说贞操两个字,咱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贞操都让他给败了,这会他倒提起贞操来了。” 听完这段话,敖先生有些懵,按理来说他唐诗扬应该在宋颜面前一本正经,在他们面前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怎么这倒反过来了,他这到底是想把宋颜弄到手还是不想把宋颜弄到手?敖先生说:“那你倒是跟我说下,他怎么个一本正经了。” 齐季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为下面的长篇大论做好准备,他说:“你说说咱们高中那会儿,一屋子四人,也就我和宋涛专情一些,你和唐诗扬,啧啧啧,我都不想提,你泡一星期网吧能把人家吧台里四个姑娘勾搭掉三个,参加个奥林匹克比赛还和隔壁桌的女同学互扔暧昧纸条差点被赶出考场,发起情来也不分场合……”听到这儿,敖先生忍不住的冷笑了一声,却没打断他。 “那唐诗扬更别说了,高中就出柜,连刚上任的语文老师都不放过,只要看得对口,也不管对方是个什么,咬下去就不松口。想是该遭报应了,碰到个咬住不松口也吃不下嘴的人,说起来这个宋颜,看着也就一普通人,长得还不如你们家郝放可口,真不知道……”这下提到郝放,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着电话就吼了起来:“你敢打他一个主意试试,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齐季对着隔着电话给了他一个白眼,回答道:“我这才说什么了,感情他郝放长得好还不让人说了是不是,你倒是找个磕碜点的啊,这样别人也就不会惦记。”话说得是一点没错,可要是换一个,别说是磕碜的,就算是长得再好的,只要那个人不是郝放,说什么都没用。 这时,赵蒙过来敲了敲他书房的门,说让他声音小一点,孩子待会儿该被吵醒了。敖先生应了一声,也懒得再同齐季聊下去,便挂了电话。 夜里,敖先生在书房坐了半夜,隔壁房间,赵蒙与孩子已经睡着了。他同往常一样,打算继续睡书房的沙发。沙发是折叠的,铺开来便是一张床,刚躺下去便觉得身旁缺了些什么。想到一个星期以来,他都是同郝放一起睡的,夜里要么胳膊被枕着,要么就是他的手搭在郝放的腰上。总感觉手上少了些什么,于是便起去拿飘窗上一直无人问津的毛绒公仔,将之揽在手里,侧着身睡,这时感觉才要好上一些。 拿着手机给郝放发了条短信,知道他现在收不到,但就是忍不住想发。几个字写上又删,删完了又写,一句“我好想你”并不难说出口,只是每次用拼音打出来心里便要颤动一下,这感觉是黑夜里最能抚慰思念的折磨。心里仍旧抱着能有郝放的信息回过来,于是手机舍不得离开手,调成震动模式紧紧的握着。 还以为能在期待中入睡,眼睛虽闭着,眼珠却一直不安分的随着心情转动。敖先生又打开手机,确定自己手机是调到震动模式,没有新消息显示,时间刚好跳到两点整。他起身下床,公仔还抱在手里,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烟,便开门去了阳台。 阳台下正开着蓝色花朵的盆栽,怕是等它的花都谢完了,郝放还是没能回来。这春天才刚刚开始,敖先生便就已经开始在盼着夏季了。 终于回归了岗位,对于他没有事先声明便自主的续假这事儿,大唐说要将他这一季度的奖金都扣了,并且还给他做了半小时的口头教育。从头到尾,敖先生都只是默默低着头任由他说,对于扣奖金他也是无动于衷。之后一整天下来,他异常努力的工作,午饭也只是随意的对付几口,人家午休他也在工作,人家喝下午茶他也在工作。大唐偶尔走过他身边,总能听到他的叹息声。回办公室后,又把扣他奖金这处罚给取消了,并且有些反省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 三个月,一个季度而已,发三次工资而已,十二个星期而已,敖先生时常这样劝慰着自己。桌上崭新的台历终于有了用处,自他回来后,过完一天就圈掉一天,过完一个月时翻页才是最痛快的事情,那感觉就像是在跨世纪。话虽然这么说,可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53 敖先生还是会觉得时间像是停在了最暧昧的十字路口,对面就是想见的人,中间却隔着车辆穿梭的大道,此时红灯亮着,他唯有耐心的等待。 只是等郝放回来以后呢?回避不了的问题依然横亘在两人之间。对于男人而言,名分这个东西也许并没有对于女人那么重要,必竟中国的婚姻法还不认可同性结合。可他是个已婚男人,并且还有两个儿子,就算郝放再大度不去争风吃醋,可他也不能就这样与郝放不明不白的走上一辈子吧,这对对郝放在不公平了。 每次一想到这些,敖先生便要陷入无底洞般的后悔与自责当中。就在他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提离婚的时候,赵蒙却先有了动作。 第37章 离婚 自从齐季自称是单身以来,便三不五时的约敖先生出去玩或者吃饭什么的。说来也是凑巧,那天他俩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没想却在那里碰到了赵蒙。敖先生问她是同谁来的,要方便的话与他同桌。赵蒙撞见敖他俩时脸色有些奇怪,正好这时有个男人从赵蒙身后走来,伸手便揽过了她的脖子。齐季当时就说了句“卧槽”,并且充满敌意的望着这男人。 赵蒙不是他老婆,说破天了人家有外遇也不关他的事儿。可敖傲是他三十年的兄弟,兄弟戴了顶这么大的绿帽子,但凡是个人都得愤愤不平的说上两句。于是齐季挤到了敖先生的身前,问赵蒙:“弟妹,这情况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啊?” 赵蒙将男人往身后推了推,像是下意识的动作:“先找个地方坐下吧,我慢慢解释。”在场最该发的言的人这时说话了,敖先生点了点头说道:“也行,既然遇见了就一起吃顿饭吧。” 这顿饭谁都没吃好,齐季怀着一腔要为兄弟讨回公道的愤恨,一会一下恶狠狠的看向坐在赵蒙身边的男人。而赵蒙则要提防着眼前这两人,怕一句话说好便要拳脚相对,她不能让旁边的人受伤,哪怕是她现任丈夫也不能动他。而本该最愤怒的敖先生,却是在场最冷静最理智的,反倒同那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男人聊起天来。 敖先生与那男人一直侃侃而谈,不知情的人看来分明就是两个现代精英在交流成功心得。见他不提正事,齐季急得都要跳起脚来,可每次都被敖先生按住了。结果一顿饭吃下来,倒像是普通朋友在聚会顺便拉家常了。 临走前,敖先生对赵蒙说:“今天晚上回家,我们好好谈谈吧。”赵蒙点头答应了,接着就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你是不是就等着这天啊,被戴绿帽子了还这么高兴。”待人走后,齐季终于是憋不住了,敖先生不以为意,回答他说:“赵蒙眼光倒还不错,这男人比我强多了。”齐季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伸手摸了摸敖先生的头,却发现温度正常,所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这敖先生心里在想什么他也能猜到大概,但对于当场抓到自己的老婆与他人私会,敖先生的态度着实太清淡了。 当天夜里,敖先生先到的家,夜里十一点多赵蒙才回来,脸上有些红晕,凑近才闻见是喝了酒。 白天说要谈谈,那谈什么呢?当然是谈离婚的事儿了,不要说敖先生绝情,其实他也看出来了,赵蒙的心思已经不在他身上很久了,兴许是失望,也可能是敖先生的魅力还不够,总之两人之间相处的异常太平,没有感情互不干扰,当然也就没什么矛盾了。 赵蒙很爽快的答应了离婚,只等找律师来,拟定一下离婚协议和财产与子女的分配。敖先生其实已经想好了,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孩子但必须由他抚养。他同赵蒙说了说他的想法,赵蒙回答他说:“你其实没必要分那么清楚,孩子在谁家养着都一样,你和我也算是和平分手,所以也不至于跟别家一样闹成仇人。孩子就放在你爸妈那里我放心,我要是想儿子我会去看他们,你不用担心。我嘛,今后还要有自己的生活,带着他们,反倒不好。” 听她这么一说,敖先生倒是松了口气。人家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给敖家留了种,光是这点老敖都能少说他几句。 其实在这之前,敖先生一直有些话想问赵蒙,只是碍于之前的关系一直没问,不过既然要离婚了,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他说:“有些话我一直想问你。” “嗯?” “其实结婚当晚我就察觉到了,你有些心不在焉。” 听了这话,赵蒙突然笑了,心想着这两年的夫妻总算是没白做,他倒什么都清楚。心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同他说了也不会怎么样,这样想着便一五一十的同敖先生讲了。 她喜欢的人是工地上一个农民工,叫申明林,初中毕业就上了工地。赵蒙大学就在她爸那实习的,当时家里正好有个新的工程,她爸就让人带着赵蒙学习怎么跟工程,这样一来便免不了要时不时往工地上跑。有一次去忘了带安全帽,旁边突然就冲出来个人把她给臭骂了一顿,赵蒙哪儿受过这样的待遇,当场就被骂哭了。那人见赵蒙被自个儿骂得直掉眼泪,一时间反倒不知该怎么办了,手伸出去就往赵蒙的脸上抹了两把。赵蒙当时化了妆,一哭就把妆给哭花了,那人干活又干得满手的灰,这往那白净的脸上一抹,赵蒙顿时就成了个大花猫。 因为长年在工地上,他的手长满了老茧,赵蒙感觉到他手在自己脸上抹的那几下肯定蹭掉了几块皮。她伸手把眼前手足无措的人推开了,拿出镜子照了照,立马就破涕为笑了。她心里想着,怎么有这么傻的人,他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一手灰还要往她脸上蹭。 那人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见她哭立马就软了。可这人有趣的是,道歉也就算了,道完歉还不忘继续数落她。其实赵蒙心里清楚这事儿是她的不对,但谁都知道她是大老板的女儿,就算他不戴安全帽上工地,见着了顶多好言提醒,谁敢这么大声的吼她。 后来去工地,赵蒙再也没忘记过戴安全帽。去的次数多了,她和那人见了面便会自然而然的打招呼。赵蒙发现这人虽然长得黑,但牙齿很白,眼睛也很亮。他和工地上其它人不太一样,和他聊天的时候感觉也不错,倒不像是个没上过学的,只是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来工地这么苦这么累地方。 “这人吧,就不能对另一个人好奇,一旦好奇起来便要追根问底。这越是让人想要追根问底的人就越是令人着迷,他就是这么个人,不了解还好,越是了解就越是喜欢。”赵蒙的思绪似乎飘得有些远,她单手托着腮,脸上露出了十几岁少女才会有的表情。 算是赵蒙先缠的他,没事就往工地上跑,送饮料送吃的,但凡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喜欢他。那小子不傻,也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在他眼里,赵蒙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54 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人也真诚。虽然是个大小姐,但也不会像其它有钱人一样瞧不起人。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换成谁都会喜欢的,更别说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了。 每次出去约会,他都坚持不让赵蒙买单,就连买瓶水也不让她掏钱,十足的大男子主义。他没去过电影院,也没去过游乐园,甚至连牛排都没吃过,赵蒙知道后,便再也没去过这些地方约会,而且去吃路边摊,去小公园,去露天广场看免费的电影,去广场上学着大爷大妈们跳舞。赵蒙觉得,只要是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让人开心的。 他爸知道这事后当然是不同意,立马让他滚出自家的工地。这傻小子拎着行李就要走,赵蒙跑去拉他,可这人不仅大男子主义十足,自尊心也强得很,他说等他赚到钱了再回来找她。赵蒙说要么让他带她一起走,要么他走了以后就别再来找她,总之她是绝对不会等的。傻小子听见这话后说了句“随便你”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蒙说到做到,她没等,反而像是破罐子破摔般随意的又交往了几个男朋友,只是一个个都不长久,眼睛里像是长了根刺,看什么都觉得扎眼。其实她没有瞒得了自己,这不是在等他又是在做什么,心里又里面嘲讽自己,这些年过去了也就她还记得,人家大概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不然怎么还不来找她呢。 她累了,于是就妥协了,正好遇见了同自己一样看起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敖先生,两个人各怀心事各不干扰其实最好不过,那样她就能守着那一片方寸之地,想着他念着他。 “我是走一步错一步,应该断的时候没舍得断,后来又没坚持到底,所以我不能坦荡的说自己没有后悔,当然更不能说我没有遗憾。”说到这儿,赵蒙的眼睛竟有些红,只是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她好像有了自己的一片净土,别人如何都干扰不到她。 当他找到自己后,赵蒙当然是没脸再去接受他,可那人竟满不在乎,不在乎她结了婚,更不在乎她生了两个孩子,并且说只要你还是这个你,那我的心就还是以前的那颗心,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反正我知道你心里有我,那你就跑不掉了。 “他说的一点没错,我还是没能跑掉,兜兜转转这些年,除了同他在一起那些日子,其它的都像是白过的。” 接下来敖先生什么也没问,只是赵蒙眼神之中的坚定,只怕是三言两语说不清的。这段婚姻于他们两个而言都太过可笑,可它却像是浓雾之中的一根火把,在你分辨不清方向是为你指明了道路,从此以后你的步伐便能更加铿锵有力,更能勇往直前不再迷茫了。 两人说完已经是凌晨,赵蒙的手机响了,见到来电提醒嘴角便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她按了接听键,然后说:“刚和我前夫聊天来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要来就来呗,我在这儿等你,车开慢点儿,别让我在半小时以内见到你出现在我面前,嗯,好……” 和赵蒙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讲话,命令的口气里带了些娇嗔,虽然说的满不在乎可那喜悦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赵蒙说:“既然都说清楚了,那我便搬他那去了,这房子虽然是我爸给的婚房,但今后我没打算住这儿,估计你也没想多留,那就让他空着吧,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婚姻,那么这房子也应该是不存在的。”说完便起身进了房里。 敖先生跟了进去,这时,她已经在收拾东西,他便帮着她一起收拾。赵蒙笑着说:“你是不是早就盼着这天了,看你着急的,生怕我又不走了是吧。” “我急什么,我是怕你家那个着急了。”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看吧,这就来了。”说完,敖先生就去开门,两人这是一天之内的第二次会面,相互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赵蒙收拾出两大袋子的东西,申明林接过袋子说先将东西拎下去,接着房间便又剩下他们两个。赵蒙又屋里屋外看了看,想想还是要抱几盆花走,这花草虽说都是敖先生买的,但多半时间是她在照顾,尤其是老敖的那盆君子兰她很是喜欢。于是,她指了指,说:“这盆,能不能让我带走。”敖先生皱了皱眉,老敖这一夜之间不仅儿媳妇没了还要折上一盆上好的君子兰,这差他该怎么交。 “还有那盆海棠,上次差点就死了,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养活回来的。”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赵蒙还这么痛快的成全了他,如今人家也就是要几盆花而已,敖先生咬了咬,说:“除了那盆蓝色堇和火棘,你随便挑随便拿。” “那就不谢了。”说完,就将花抱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申明林放完行李又上来了,这次应该算是最后的告别了。饶是他的心思从来没在赵蒙身上,可一想到共同生活了两年的人自此天涯是路人,心里难免有些酸楚。敖先生笑了笑,似乎是想要掩饰些什么。 赵蒙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敖先生,她说:“敖傲,祝你幸福。”敖先生回抱他:“你也是,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发请柬,到时我一定到。” 站在一旁的申明林这会憋不住了,催促道:“蒙蒙,咱们该走了。” 目送两人下楼后,敖先生将门关上,楼道里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赵蒙说:“小林子,你可别忘了,我和他还没办离婚呢,这抱一下你就受不了了,以前怎么就见你这么小气呢 。”申明林说:“那你明天就去跟他办离婚。” “唉。”敖先生重重的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激起了一阵回音。这房子,他也不想待了 第38章 终于回来了 这婚说离就离,事先都没同两个老人家商量一下,向老敖坦白认罪那天,要不是老太太护着,敖先生肯定少不了一顿揍。看着两个还在吃奶的小家伙,老太太忍不住红了眼圈。老敖一直都有先见之明,在他结婚前说的那句“也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人”时起估计便是料到了会有今日。当然他肯定不会说是他先发现赵蒙有了外遇,怕老敖知道了要去找赵家的麻烦。 敖先生在说离婚的时候没露出半点哀伤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在盼着这天,老敖是怎么看怎么气不过,愤愤的问:“你个浑小子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人家小赵有哪里不好了。就算她有不好的地方,可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能说离就离啊。你现在带着两个孩子,我看你以后还能不能找着愿意跟你过日子的人,你就等着瞧吧,看你以后有得后悔。” “我要是找着了呢,就怕你们到时候不同意。”敖先生说。 这时,老太太插了句话:“傲子,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喜欢吃糖醋小排的姑娘吧?怎么的,你和赵蒙离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55 婚就是为了她?” 敖先生张着嘴,心想还是老太太英明,这事儿都瞒不过她,可就是猜错了一点,郝放是个小子不是姑娘,他说:“当初是我一时没想明白,把人给气跑了,现在他要是愿意回来,我肯定再不会错过他了。”这话刚说完,便觉得背脊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一回头,只见老敖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满脸的愤怒,看这情形似乎还没解气,又想再给几下。敖先生也不躲,就让他打。 老太太上前去抢过老敖手里的掸子:“这婚都离了,你打他还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你要多关心关心他,能有今天这事儿吗。” 一听这话,老敖的气也上来了:“他这样不都是被你惯的,三十岁的人了做起事来还这么没分寸,婚姻大事也能拿来当儿戏,你见我们这辈的你几个像他这样的。慈母多败儿,这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你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这场因他离婚而引起的争吵似乎是要愈演愈烈,敖先生拉住老太太,挡在了两人中间,好声劝慰道:“妈,这事是我不对,爸生气打我也应该,你就让他打吧,让他解解气,这样我心里也能舒服一点。爸说得没错,是我没分寸,是我不孝,都这么大了还让你们操心。你俩一直以来感情都这么好,可千万不能为了我而吵架。” “谁跟他感情好了。” “谁跟他感情好了。” 两人异口同声,接着便面面相觑,敖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抱着老太太半是撒娇半是哄劝的说:“妈,爸他这是关心则乱,没真下狠手,你就别生气了,这么漂亮的一个老太太,可别又长皱纹了。”敖先生这话一出,老太太的脸色立马就缓和了,可老敖哼了一声,似乎是对于儿子只哄老太太一人有些不满。 敖先生从老太太手里拿过掸子,递给了老敖,说:“爸,刚你打得还没解气吧,你再打几下,我保证一声不吭站这让你打,就是你待会儿下手轻点儿,刚才那几下还真有点儿疼。” 老敖过掸子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装模作样的就要打,老太太见势一把抱住儿子的头:“你个老东西,再动他一下试试看,信不信我抱着孙子回我娘家。” “妇人,妇人,这事儿我不管了,你儿子你就惯吧,看你能惯他到什么时候。”老敖丢下掸子,气呼呼的去书房了。 老头老太太都是要面子的人,刚才那幕是在互相给台阶下。敖先生心里清楚,离婚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可他也清楚,要是想将郝放领进家门,就没这么简单了。但他已经做好了折胳膊折腿的准备,到时哪怕跪上个三天三夜,也势必要他们同意。 桌上的台历已经翻了三页,上次郝放打电话过来告诉归期后,敖先生便将那日用红笔重重的圈了起来,并标注上“waiting for you”。越是临近这天的到来,日子便越是走得慢。已经彻底入住了郝放的家,将心爱的花花草草都搬了过去,并且添置更换了许多东西,冰箱也塞得满满当当,就差贴上大红喜字等着迎娶新人过门了。 可这天还是到来了。敖先生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收拾得妥妥贴贴,还喷了上之前郝放送的也不知道过未过期的香水,提前一小时就到了机场。郝放回来的机票当然也是他订的,他才不会为了省个一两千块钱而多等一日。在机场等了半个多小时,没见着郝放出来,倒是等来了何宇和齐季。他问:“你俩来干什么。” 何宇白了他一眼:“我和郝放认识六年,你认识他才多久,凭什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这话让敖先生吃了憋,可人家说的是大实话,他能怎么反驳,于是只能朝着齐季吼:“齐季,管好你的人。” 没等齐季开口,何宇就给他一副“你说我一句试试”的表情,齐季挺直了身子:“前车之鉴,千万别得罪对象的闺蜜。”说完,何宇上来就是一脚,疼得他撕牙咧嘴。 “活该。”敖先生说。 这时,机场广播响起,声音甜美的女播音员念出了敖先生期待的航班…… 直着脖子往出来的人里望去,那细瘦的身形在人群里很是显眼。已是夏天,郝放只穿了件t恤,那干净利落的毛刺头使他看起来还像是个少年,与敖先生初见他时一般无二。他不急不慢向这边走来,静默的表情直到看见向他挥手的人时才有些改变,像是在笑。敖先生几乎是掰着手指数日子,才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他当然是最先冲上去的,接过行李后一把就搂住了郝放的脖子,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他一定要狠狠的抱住他,说一声我好想你。可他也只是揉了揉郝放扎人的脑袋,轻声的问:“累不累?” “还行,就是有点儿饿,飞机上的饭不好吃。”郝放答道。 “就知道你要喊饿,咱们现在就回家,我东西都弄好了,很快就能吃饭。” 被无视的何齐两人,一听说敖先生要下厨便两眼放起光来,紧跟在他们身后,就怕被落下而错过一顿美餐。敖先生转过头,表情也瞬间变了:“既然人接到了,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家电饭煲就那么大,没你们的份。” 可他们还是跟来了。 有几个菜早上起来便烧好了,只需加热一下,米饭在出门前就插上电,这会儿已经熟了,只等再炒上两个素菜便能吃了。郝放先去洗了个澡,出门便闻见饭菜的香味。何宇和齐季坐在饭桌旁,就巴巴的等着他,郝放不上桌,谁也不能先开吃。 一吃完饭,敖先生便下了逐客令,那副嘴脸怎么看怎么讨厌。齐季是过来人,他当然明白,这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在跟前了,此刻当然迫切想要拥心上人入怀,再忍着估计都要憋坏了。自打敖先生认识郝放以来,便完全抛开了之前那副游荡公子的形象,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 何宇当然也知道,可他就是不想遂敖先生的愿,拉着郝放就没完没了的说长问短。齐季再也承受敖先生投递过来的眼神,便急忙忙的拉着何宇走了。前脚刚踏出去,这身后的门就“嘭”的一声关上了,何宇跳起脚来就要破口大骂。 “小宇,乖,敖傲这都离婚了,咱们再这么拦着就不算个事儿了。” “哼,你和他都一样,不分白天黑夜的发情,精虫上脑的还是怎么的……” 敖先生此时已经将人摁在了墙上,楼道里齐季与何宇的交谈声传了进来,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小放,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猜猜我都在干吗?”他一边细细亲吻着郝放的脖子一边说。 他的心此刻正猛烈的跳动着,敖先生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耳后颈边,惹起一阵酥麻:“鬼知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便一把扛起郝放向卧室走去,将郝放扔在床上后,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56 又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的门上了保险,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有人拿着钥匙进来打扰他的好事。为了这一天,他已经忍耐了很久,也学习了很久。 第39章 谁上谁下? “你要……”话还没说完,敖先生的脸就压了过来,一瞬间唇齿相交。撬开他的牙床,舌尖在郝放的口腔里游走,而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他的身体越来越软,直感觉被身上这人吻得要窒息而亡,一有机会就拼命的喘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敖先生终于放过了他的嘴唇,郝放喘了喘气,正准备开口骂人,不想他又换了个地方开啃,从他的脖子一路往上啃,敖先生唇舌游走过的地方阵阵酥麻,直到耳垂被咬住后,浑身上下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爬过,他不禁颤栗了一下,喉咙里还发出一声低吟,他当时简直不敢相信那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敖先生突然停住了,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他起身看着郝放,刚才被噬咬过的嘴唇有些红肿,眼睛里还泛着水光,精致的小脸染上了□□的味道。看着这样的赦放心里越发的痒痒,可他现在要冷静,不能急着便发泄这日积月累起的情愫。双手在他身上游离一会儿后,突然间又将他的上衣给撩了起来,郝放伸手要去推,想叫他住手,可喉咙里发出的却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声。他双手摸到了敖先生的脑袋,本想抓住他的头发阻止他一拨又一拨的侵袭,为了抑制住喉咙里发出的声响,只能抬起自己的的咬下去,妄想能够将那断断续续的□□声给堵回去。 郝放只记得他们吃过午饭进的房间,在几度近乎要晕厥的意识里,窗外的天慢慢黑了下来。他在欲望的河流里起起伏伏,黑暗中那个身影就像只猛兽,噬咬一般的亲吻啃着他身上的每一片肌肤,他所能感受到的一切疼痛都被压在快感之下,在疼痛与欲望的纠缠之中,整个人坠进了伸手不见的黑暗之中。他所能触碰到的人身体滚烫,他所能听到了声响几乎全是喘息,敖先生的,他的,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昏昏沉沉的意识里,原本令人心安的黑暗不见了,眼前终于有了一片光亮,敖先生被汗水浸湿的黑发散发着夺目的光彩。他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抱住那人的脖子,将脸埋在敖先生的胸膛间,一阵晃动后,他又落进了温暖的水中。 小小的浴缸容纳不了两个成年人,他半蹲在浴缸旁,郝放的脑袋无力的垂在他的肩上。微微睁开眼,看着这满池的泡沫,他脑中不禁想到那日敖先生泡澡的情形,这人该不会是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吧。可不管是事先预谋好还是今日刚好利用到,他在敖傲面前也只能任其摆布。 将郝放洗干净后,又为他擦干了身上的水渍,好在脑袋上没多少头发,只需轻轻一擦便干。他又将人抱回了房中,并且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将郝放放在床上了,又为他盖上了夏凉被,这才转身去淋浴。 必竟不是真的野兽,折腾了一天后,这会他也觉得累急了,洗过澡后,头发也懒得擦干,便抱着怀里的人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郝放刚想起身,便觉得四肢像是散了架后被接上去的,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一坐起来,身后的疼痛更是明显。咬了咬牙,看着仍旧熟睡着的敖先生气便不打一处来,抬脚在他大腿上踹了几下,半天才见他动了动。 敖先生睁开眼,只见郝放正满脸怒意的看着他。齐季之前告诉过他,第一次过后要当心发烧,想到这儿,他便起身将额头抵在了郝放额头上,感觉到他不仅不热还有些凉意。像是松了口气般:“还好,幸亏没发烧。”他的话,使郝放心中透出一些暖意,可他凑过来的额头竟是滚烫滚烫的,难怪他会这么说。 “发烧的是你,敖傲。”郝放说。 于是,敖先生又光荣的进了医院。 昨天下午,何宇给郝放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之前两人的手机被敖先生调成了静音模式,到了早上才看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敖先生输液的时候,他给何宇回了个电话,并告知自己在医院。何宇一听说便忙问他怎么了,郝放说不是他怎么了,而是敖先生发烧了。 挂过电话,郝放说:“何宇说他待会儿和齐季一起过来。”敖先生听后便瞪着眼,表情有些怪异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活像是吞了只苍蝇。 闻讯赶来的何齐两人,见到敖先生后没有半句关切之语,反倒是像看热闹般句句是嘲讽。敖先生想要解释,可郝放就站在旁边,他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昨天是谁上谁下吧。敖先生一向把气节看得很轻,再说这床上的地位关旁人什么事,他自己知道就好。 何宇拍着郝放的肩膀说:“不愧是我兄弟,好样儿的。”被夸赞的人满脸茫然,他转过头去看敖先生,却从那张有些扭曲的脸上得不到任何解释。 看热闹不怕事大,更不怕人多,齐季一个电话便将身在医院的唐诗扬召唤了过来。这人向来以“禽兽不如”自称,但往往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夏□□服本就穿得少,郝放身上的青紫痕迹盖不住,加上他有些迟缓的动作,明眼的唐诗扬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他压着声音问敖先生:“按理说不该啊,你怎么倒发上烧了。” 听了这话,敖先生原本扭曲的脸瞬间松缓了下来,他用一副像是看到了知己一般的目光看着唐诗扬,感激之情已溢于言表:“昨天头发没干就睡了,所以才着的凉,绝对不是齐季想的那样,我们这么多年的哥们儿,就属你了解我了。” 唐诗扬拉音“噢”的一声,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敖先生的肩膀,那眼神似乎在对他说:“不用解释,我懂的。”于是,唐诗扬跻身于他好友第一位,知己第一位,而那个只会凑热闹不分事非的齐季已然被打入了冷宫,这么些年的兄弟他算是白当了。 经此一役,所有人都知道认识到了郝放才是正主,枉他敖傲平日嚣张跋扈,最后还不是被郝放给制住了。 第40章 老敖 话说老敖的饭局很多,能推的就推,但也有推不掉的。必竟也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像年轻时那般,三高偶尔会来骚扰他。老太太对于老敖出去应酬这件事一直无法赞同,曾经打拼时去应酬那是情不得已,官小的不能拒了官大的。可是现在官都做到这儿了,再时不时的出去就有些不应该了。每次老敖出去应酬都要提前报告一番,老太太批准了就去,要是没批准他去了,那么老太太几天之内都会耷拉的脸,没一个好脸色给他看。 月底,有人做东要请客。这次请客的人算是老敖的同级,老敖同他也算是同僚,上次逮了东城头子大老黑就是请这人帮的忙,虽说事情过去了两年多,但老敖是记得这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57 份情面的,抹不开面子便答应了。老敖向老太太禀报了一番,老太太一听是给自己儿子出过气的,便爽快的答应了。 饭当然是请在市里星级数最多的酒楼里,来的人也不少,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十来个。饭桌上老敖被劝了些酒,最开始还挺给面子一一喝了,后来实在架不住这些人左一杯右一杯的敬,便拉下了脸。这些人不仅会溜须拍马,眼力架也不是盖的,见老敖阴沉的脸,便知道他们该歇歇了。 席间有个人,老敖并不认识,但他认识老敖啊。聊了几句才得知这人就是东城那边的警局头子,叫季东升,上次大老黑的那案子就是他办的。不过老敖是向他上司开的口,承的也不是他的情,这人今日在这里提起这事儿,无非是借着酒意提醒老敖自己曾替他办过事,让老敖记住他这么个人。 老敖心里说不上不痛快,对这人也没半点感谢之情,但礼数还是要有的,于是老敖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举着酒杯就过去了。季东升一见老敖向自己走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站了起来,说:“敖厅长这是折煞我啊,我干杯,您老随意。”说着就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那儿子平常也不怎么惹事,上次是平白无故的挨了那群流氓一顿,说来让你们见笑了,胳膊都让人打折了,我这真是气不过了,才给我那老同志打了个电话。不过最主要还是得谢谢局长你,劳你费心了。”老敖拍了拍季东升的肩膀,脸上笑呵呵的。 季东升说:“哪能说是费心啊,你老没责怪我玩忽职守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放任那一群危险份子为非作歹,是我工作的失误。” “哈哈,你能有这想法很不错啊,保持这种心态肯定前途无量。” “那还得靠你们这些老前辈关照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好了,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给你们办得妥妥的。”季东升这话说完,又给自己满上了,敬了敬老敖还有自己的上司,一仰脖子,酒杯又空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季东升又对老敖说:“话说上次同打伤令公子的人一道抓进局里的,一个叫什么放的,那是您老什么人啊。” “你说的是哪个?”老敖被问的摸不着头脑。 “就是差点把大老黑脖子上大动脉咬掉的那个小孩儿,当时我正在局里,接到电话我就让下面的人把他给放了,令公子看起来同那小孩儿关系很好,亲自过来把人领走的。”这么一提,老敖倒是想起来了,就那事解决的当天,敖先生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捞个人,因为件小事,老敖也就没放在心上。 季东升又接着说:“说来也挺巧的,那大老黑在早几年砍死过一人,那人刚出狱没多少日子。而那天因为咬人而被抓进局子的就是那个被砍死的人的儿子,估摸着是逮人的时候那小孩儿就在现场,想着这人一被逮自己的仇是没指望报了,这才失了理智把人给伤了。这大老黑吧,也是咎由自取,活该被判了死刑。”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挺巧的,不过这大老黑作恶多端,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老敖随声附合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顿酒喝得老敖心神不宁,他这儿子十几岁的时候是爱惹事,他捅什么娄子老敖也能给摆平,可大了些后就转了性,不惹事了,人还沉稳了不少。上次敖先生说自己被人平白无故的揍了一顿其实他心里其实挺纳闷的,但当时他关心则乱,只顾想着要给儿子出口恶气,哪还有心思想那么多。 那个小孩儿同他儿子是什么关系,竟犯得着敖先生这么劳心费力的帮忙报仇,还不惜上演了苦肉计。敖先生在国外待了那么些年,国内的狐朋狗友也就那么几个,老敖闭着眼也能数得过来,可偏偏就是不知道这个郝放的来头。老敖越想越乱,一整个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搞得老太太差点都要轰人了。 “你先别睡,我先跟你商量个事儿。”老敖推了推身旁的老太太说。 “有事就赶紧说,都折腾半个晚上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上次不是说你有个姐妹怀疑他老公出轨,结果找了个侦探把事儿查出来了吗?” “这好端端,怎么提起这事儿了。” “你之前不是老说傲子结婚前有个喜欢吃糖醋排骨的女朋友嘛,也说他离婚是为了那姑娘,我想让你去查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现在傲子又找上了她,肯定能查出些什么。总之傲子肯定有事瞒着咱。这事我不好自己办,必竟是自己家的事,要傲子真有什么事儿,我可就被人拿住了,所以这事你要做隐蔽些,别让人知道了。” 这话听得老太太是心惊肉跳的,他俩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能让老敖这么紧张,怕是事儿小不了,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那姑娘有什么来头,竟犯得着你这么劳心费力。” “先别忙着问,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说不清楚,我心里是有猜测,所以不查一下我不放心。” 老太太点点头,老敖都这么说了,那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行,我知道了,明儿我就去找人。” 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就把两孙子交给张姨和新雇的保姆,自个儿出门办事儿去了。老太太以前只是听别人说有侦探这么个职业,自己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她有个十几年的好姐妹一度怀疑自己老公在外面有人,于是就暗暗请了侦探调查,这一查果然查出事儿来了,几张照片就证实了她朋友的猜测。这事儿也过去了大半年,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找侦探的那一天,向自己好姐妹要了地址,便亲自上门去委托。 价格略微有些高,但为了儿子也顾不上了。人家打了包票,这事一委托下来,一个星期内肯定就会有结果,让老太太耐心等就是了,听了这话老太太才放心的回家去了。 最近几次回家,敖先生总是乐滋滋的,像是有什么美事。家里的东西又在往外提溜,这打家劫舍的模样也就结婚前才见过。见他抱着小家伙,又是逗又是哄的,这才有了些为人父的样子。只是怎么看都像是少了些什么,要是能有媳妇跟着来,那该是番多么好的景象。 “傲子,你上次说的那姑娘,你俩现在怎么样了。”老太太试探着问。 敖先生起初是愣了愣,一会便笑着答道:“我俩挺好的,等时机成熟了就把人带回家来,你就放心吧。”要是这话搁在老敖让请人查儿子之前,是肯定是能她高兴起来的,可现在老太太只觉得忧心重重,像是敖先生说要带回来的不是新媳妇,而是颗炸弹。 过了几天,老太太委托的事儿有音信了,说是让老太太再亲自去一趟。就这样,老太太怀着忐忑的心又进了那间侦探社。老太太在里面待了二十几分钟,出来时面如土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58 色,把一叠照片塞进了手提包里,也没打车,就地样魂不守舍的走回了家。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手把手带大的儿子,自己还是了解得不够。见他郁郁寡欢也只是知道他不开心,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见他眉开眼笑,却又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事而开心。儿子越大,同她分享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少。这照片里的人是他儿子没错,那鼻子那眉眼怎么看都是自己养了三十年的儿子。可她又不愿意相信这照片里的人是他儿子,他的儿子是结过婚的,并且还生了一对胖小子,同这世上所有人一样的正常,可怎么就突然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了呢。 老太太想替儿子将这事瞒住,可他同老敖生活了几十年,说的真话假话稍一抬眼就能分个清楚明白。老太太当着老敖的面就哭了起来,心里对儿子是既失望又心疼。她想到老齐家的那个小子,当年差点被他爹活活打死,这事现如今搁到自个家了,她一点也把不准老敖会怎么对付儿子。小事面前她怎么闹老敖都会让,但大事她绝对是插不了手的。 老敖倒不至于当场气昏过去,只是捏着照片发了半天呆。老太太的哭声没进他的耳朵,只一心的想着要怎么将这浑小子弄回正道。照片里这个叫郝放的男孩子又该拿他怎么办,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这样他儿子是不是就能迷途知返了,想着想着他的眼睛里就迸出了绝狠的光芒。 第41章 摊牌 敖先生最近正乐不思蜀,同郝放就像是新婚夫妇般整日的缠绵,哪能查觉到危险的来临。他告诉老太太等到时机成熟便会将人领回家,纵然他已经做好了觉悟,也无法掌控未知的一切,他越是在意郝放便越是要小心翼翼的。可这不像是过河,能下脚先试试水深水浅,一旦摊牌,便是将他与郝放两人扔到了河中心,是死是活全在老敖一念之间。在父亲面前,他永远也无法拥有强壮的羽翼,这趟冒险他已经将自己与郝放绑在一起,沉浮一起,生死也一起。 老敖办事的手段有很多种,主要是看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法子。那一套在官场上他用的行云流水,但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就卡壳了,办轻了吧怕没效果说不定还可能把事情弄得更糟,办重了吧又怕影响了父子间的感情。虽然敖家一向都是以严父慈母的形式来教育孩子,但做老子的总归对儿子会有些忌惮。老敖年纪大了不说,这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任何有风险的事情他都不会贸然的去做。 两老口细细的商量过了,决定先采用怀柔政策,也顺便探探儿子的底。 老太太给敖先生打了电话,让他回家吃晚饭。这敖先生一进门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饭菜在桌上好好摆着,老太太抱着宝贝孙子,老敖就坐在客厅里看新闻联播,看着这场景,也就是等他回来就能开饭了。 “傲子,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既然你同小赵都离了婚,还是搬回来住吧,家里也不是没你住的地方。”老太太抱着孙子上了饭桌,边带孩子边吃饭。 “我在外面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我搬过来,我生活习惯跟你们不一样,这要搬回来不仅要吵到你们,我自己也不方便。”敖先生扒了口饭,又夹了些菜,心里纳闷的紧。 老太太接着说:“你说你天天上班,两个小家伙也顾不上照看。我当然不是指着你帮忙带孩子,但你总不能老不在他们身边。人家小赵都隔三岔五的来看孩子,你倒好,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一面,你让这两孩子长大后该怎么想你这个做爹的。你也不用担心,住家里还跟住外面一样,你该玩该闹都由着你,家里的事情你都不用管,尽管上班就是了。” 总觉得老太太今天说的话有些奇怪,从来都没提过让他回来,怎么今日非要他回来不可。心里突然就警觉了起来,便说道:“我现在住在他那里,正培养着感情呢。” 老敖突然摔了筷子,厉声说道:“这事儿由不得你,你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要是你不想要我这个爸,就随你的便”。 这话一说,老太太赶紧给老敖使眼色。之前两人早就商量过了,先来软的,再不行就来硬的,可这话才说了几句,他怎么就沉不住气了。敖先生看着这两人,怕是事情已经败露了,可他自恃隐藏的很好,这老头该不会是在背地里偷偷调查他吧。 “想当初结了婚,就应该好好的过日子,成天往一个男人家里钻那算个什么事儿,这让别人知道了该怎么说你。”老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还算平稳,可敖先生却端不住了,老头明摆着是调查过他了。 他放下碗,舒了口气,老头老太太知道了也好,反正这事儿早晚也要瞒不住,他同赵蒙从结婚那天起,就注定了这段婚姻会失败。他承认这事完全是他的错,因为当时他还没真正领悟到郝放在自己心中所占据的份量,他以为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只要不见面了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他试着去爱自己的妻子,也努力想要做一个好老公好爸爸,可是违心的过每一天,可他到底还是没能撑住。 当他再次找回郝放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他没有太多的想法,只要能每天看着这个人,尽自己的一切去照顾他对他好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他不会再离开郝放,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他了。 “爸,不瞒您说,这辈子,我是离不开他了。” “你混账。”说完老敖就将手旁的碗扔了过去,汤洒的满桌都是,碗却直直的砸在了敖先生的脑门儿上。被砸中的人一声没吭,脑袋上的血汩汩的往外冒,老太太吓得叫出了声,小家伙也哇哇的哭了起来。张姨跑了出来,连忙接过老太太手里的小家伙,老太太这才空出手去察看儿子的伤势。 “你管他干什么,他这德行死了还干脆,我敖家就当没养过这个儿子,让他滚得远远的。”敖先生的那句话直接把老敖气得失去了理智,哪儿还管得了用软的硬的,直想活活把他打死。 事情到了这种局面,并不是没有想到过。从小到大,老敖虽然一直死板严肃,在教育这方面也是毫不含糊,然而他却从未下过这么重的手。这一个碗砸破的不仅仅是敖先生的头,还有他的心,此刻正汩汩的往外渗着血。突然间,敖先生鼻子有些发酸,老敖眼里装着的满满是失望与愤怒。 敖先生眼圈一热:“爸,当初我本是抱着要与他断的想法与赵蒙结的婚,我努力了,可我做不到。你说的我都懂,也知道你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知道嘛,这两年来我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我也慢慢的明白过来,他就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人。” “我看你是和齐季那小王八羔子待得久了,学了他一身的歪风邪气。”老敖猛的一拍桌,几乎是吼着说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59 道。老太太放开儿子,上前去拉住老敖,就怕他一冲动又要动手,这边劝说着儿子:“儿子,你以前交的对象都是女人,可没听过你说也喜欢男人。你现在和他断了,等过些时候你兴许就想明白了,这种事可不比你娶什么人那么简单,那可是个男的,你这一辈子还长得很,这让别人该怎么说你,你让我老两口往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啊!” “妈,我试过了,可没用的,这两年里我满脑子都是他,除了他我再也看不进去任何人了。” 回想这两年,老太太也终于明白了,他儿子的悲喜都是因为那个人。身为一个母亲,她当然希望儿子能够活得开心,可如果需要用背弃伦理纲常来做代价,那她宁愿他就这么沉闷下去,这样他至少是正常的人,不用成为别人眼中的怪物。 老敖对老太太说:“你还说那么多做什么,让他滚吧,我敖家从今日起就当没这个儿子,他是死是活我们都管不着。” 温热的血从脸上淌过,顺着脖子一路向下将白色的衬衣染红一大片。敖先生用袖子抹了把脸,起身说:“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走好了,你们俩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身体。”说完,就离开了。 老太太当场就哭得撕心裂肺,两只手不停的捶打着老敖,怪他手下得太重话说的太狠,这儿子要是真的不回来了,可让她怎么活。 敖先生感觉自己头有些晕,脑门儿上的血还在流,心想趁着清醒赶紧找个人把自己送医院,别到时候失血过多死在外面了。掏出手机便给齐季打了电话,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便见到齐季的车了。 老敖这一个碗摔得稳准狠,流了一大滩子血不说,还缝了三针。缝针的时候医生不给打麻药,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直叫唤,半点没有在家时的气势。从小到大别说缝针了,打针的机会都不多,上次手里打个石膏回家,老太太心疼的眼泪婆娑,这次没她在身边嘘寒问暖,敖先生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夜之间,他好像就成了个没人疼没人爱的流浪猫狗。老敖盛怒之下的言语还在脑海里回荡,使得他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齐季送敖先生去的还是唐诗扬所在医院,既然来了就顺便通知了一下他,必竟是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了没理由不来慰问下的。敖先生心想他不如不来,来了也说不了几句中听的话,这两人,怎么看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儿。 “你也别这样看着我,其实我心里挺同情你的,不过这道坎早晚是要过的,你看看齐季不就过来的嘛,是吧,齐季。”唐诗扬得知敖先生脑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以后,背过去偷偷的笑了会儿。 齐季接了唐诗扬的话,说:“你别说我啊,你自个儿的坎过去了嘛,你家里人知道嘛,我和敖傲这是早死早超生。” “我同你们不一样,我爹妈年纪太大了,经不起折腾,要是可以,我就一直瞒着,等他们百年之后,我也就用不着跟着说了。”唐诗扬一本正经的说。 敖傲躺伸出手戳了戳唐诗扬的肋骨,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他说:“当初你妈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把你扔马桶里冲了,你们这些gay啊,简直就是不忠不孝,不伦不类。” 这下齐季急了,阴阳怪气的说:“哟,你倒先把自己撇干净了再来说我俩,敢情郝放不是个带把的,还长了对胸是吧。还你们这些gay,你该把你们换成我们。”敖先生看了看四周,幸好这是在齐季的看诊室,这要是让人听了去,人家该用什么眼神瞅他们。 一阵笑闹过后,敖先生的脸又沉了下来,他知道齐季和唐诗扬这般吵闹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只是他做不到不去想今夜所发生的事情,老敖的话老太太近乎哀求的表情都像是一根刺般,片刻不歇的往他心头扎。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要让他在郝放与父母孩子之间做一个选择,他没办法保证自己还能够坚定不移。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齐季用劝慰的语气说:“你也不用太担心,想当初我爸不还把我打个半死,在家关了几天几夜不让吃喝嘛,见我不妥协他不也就放任我去了。你爸也就是让你滚,他那是在气头上说的话,你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他哪能真跟你断了。你啊,就别太烦恼了,这事儿总会过去的。” 齐季的话没有半分说服力,口头上只字未提的那个人正是他这些年来心底最沉钝的痛。老齐当初只是告诉齐季他没弄死那人,只是这辈子休想再见到他。后来得到一点消息,似乎那人过得还挺好,在外国一待就是八年,回未回来过他不知道,但他的确是再也没见到过。 “我没事,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来早好。”敖先生说。 第42章 上门要人 在医院挂完消炎的点滴,回去时已经快十一点。敖先生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却还是将睡着的人给吵醒了。一睁眼便看见他头上包着的纱布,睡意瞬间全无:“谁弄的?”有些担心又有些恼怒,怕是得知是谁他便要出去同那人干上一架。 敖先生苦笑一声:“是我爸,他调查我,知道了我俩的事儿,我索性就和他摊了牌,他一生气就把碗扔了过来。” “疼不疼?” 熬先生伸手摸了摸赦放的脸,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胸口处,说道:“这儿,疼了两年了,怎么也没见你问问。” “还不是你自找的,活该。”说完便将脸别了过去。 “以后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了,就算死,我也不要再和你分开。”敖先生这话一说出口,竟然有些脸红,便将头埋进了赦放脖子里,来回蹭了蹭,动作像极了是在撒娇。他摸着了摸郝放头上那个小小的伤疤,笑着说:“我也是缝了三针,而且都是在左边,这下咱们是相互打上了记号,别人一看就知道咱们是一对。” 这一夜,两人聊了许久,多半是讨论要用什么对策来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老敖虽说让他滚,可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结束,他不可能永远不踏进家门,老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有半个月的时间,敖先生都没回过家,脸上虽然时刻挂着笑,也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但郝放心里清楚,他所表现的不在意并非是真的不在意,只不过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正如敖先生猜测的一样,老敖终于还是打了电话过来,说是让他回去一趟。只是这一去,便再没回来过。 郝放联系不到他人,便去找到了齐季,想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齐季想,该不会是自家老爹给老敖言传身教了什么吧,怎么老敖也使这招关人的把戏,这一个星期以来他也联系不到敖傲,都不知道人是死是活。于是就去了敖傲家,可没曾想不仅没见到敖傲的人,反倒被老敖那张发黑的脸给吓了回来,老太太也闭口不提,他愣是半点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60 风声也打听不到。 又何止是郝放这边,大唐也是急得不行,找不到敖先生的人,手里的工作都放了一个礼拜,所有人都干巴巴的等着他来上岗,可他倒好,不声不响的就撂了挑子。怀着满腔的愤怒甚至是生要辞退他的念想让宋颜去他家,经过一番打探这才知道他被家人扣住了,至于是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你要是联系到了敖傲,让他赶紧给公司回个电话。”抛下这句话,宋颜便离开了。 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在找敖傲,可他究竟在哪儿谁都不知道。 郝放说:“齐季,你带我去敖傲家。” 敖先生并非是被强制留下的,而且在老敖的胁迫下才不得不待在家中。老敖说:“我敖家现在还有两孙子,还不至于断了香火,你这个儿子我要不要都无所谓,你是死是活我管不着,但你不能出去给我丢人。今天你要是赶踏出这个屋子半步,我立马就找人做了那人,从今往后你要再想见到他就只能去阴曹地府,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老敖的话绝决的很,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正如他所讲,在老敖面前小敖永远只是个羽翼不满的雏鸟,任是人怎么扑腾也逃不出老鸟的掌控。他不怕老敖会对自己怎么样,但他怕老敖真的要去对付郝放,他不敢冒险。 在家里关了一个星期,纵然是生了要从楼上跳下去的念想也不能妄动。他整日就待在房里,吃喝拉撒照常进行,他才不会想不开去绝食,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老敖总不能关他一辈子,迟早是要放他出去的。只是郝放突然出现却不在他料想之中,更没想到他会直接冲到自己家,要求老敖放人。 一进到敖家,郝放便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老太太一杯水都没来得及倒便听见了老敖的咆哮声,他让郝放滚。当然,老敖哪怕是再生气也不可能动手打人,郝放不是他家里的人,他不会动手去打他,即便是要动他,也不会是自己动手。 “你们放我出去,郝放,你不该来这儿,你快点回去。”听到了郝放的声音,楼上的人便想要下楼来,可门却从外反锁着,唯一能出去的窗户也装着防盗窗,他如同困在笼中的鸟,怎么飞也飞不了出去。 撇开其它的不说,郝放是那种长辈见了都会喜欢的类型,不然老太太也不会放人进来还想着要给他倒杯水喝了。得知自己儿子喜欢男人以来,老太太也不下一次的相像过他儿子看上的是什么人,电视新闻上所讲的那些擦着脂粉打扮得不男不女的人给了她启发,对于这种人当然是没半分好感的。可今日一看,自己儿子喜欢的人其实也是个正常不过的人,并且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与其说是郝放勾搭的他儿子,倒不如说是他儿子将人给拐了来得更合情合理。 郝放天生就长副惹人疼的样貌,不然敖先生也不会在初见时便想将他当成儿子来养。当然,老太太也不可能立马就接纳了郝放,只是本着平常心来将他看待。郝放听老敖的话滚了出去,但却没走开,只是在他家门口的大马路站着。这大马路不是他敖家的地盘,所以老敖他管不着,只是临出门前叮嘱老太太绝对不能再将人放进来。 此时正是秋老虎的时节,外面的日头依旧毒辣的很,郝放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太阳底下,也不知道找个有树的地方站着。虽说不是自己的儿子,但老太太也看不下去他就这么站着。于是老敖前脚刚走,老太太便跟着出来了。 第43章 敖洱,敖文 她劝郝放回去,老敖不发话放人谁也不敢放人,他这么站着也是白费功夫。谁曾想这孩子倒是倔得很,怎么劝也没用,反倒让她先进去,说是外面热一会儿别中暑了。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顿时觉得一暖,便说:“老头子临走前交待不让我放你进屋,我们家的事一直都是他说了算,所以我也不敢让你进去,可你站哪儿都是站,没必要站在这大马路上,你跟我过去,去家门口站着,那里凉快些。” “阿姨我没事儿,我不怕热也不怕晒,反正都这么黑了,也不在乎再黑点儿。”说着还笑了笑,可脸上的汗水却不配合的由着鬓角滑了下来。见他还是不动,老太太便动起手来拽他胳膊:“孩子,听话,跟我过去,大不了等那老东西回来你再站过来。” 到这会儿,郝放的计划已经达成一半,早就听敖先生说过老太太是如何心肠软,今天切身感受下更是觉得有过之而无及。心里暗暗窃喜了一下,便装作不情不愿被拉走了。其实他已经有些热的受不了了,这越是黑的人越容易产生紫外线反映,暴露在外的皮肤比身上的衣服还要吸热。 老太太不仅让郝放站到了自家门口,还搬了张凳子出来让他坐着。屋子里开着冷气,于是她就将大门敝开着,凉风瞬间就扑了过来。被关在房间里的敖先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敲打着门,最后还用上了脚,张姨怕他吵到刚睡着的孩子,便忙上去报告外面的情况,好让他宽心。得知心上人没受多大委屈,敖先生这才消停下来,他坐在门边,能听到老太太与郝放的交谈声,后又想着窗户那儿便能看到自己家门,于是又爬上了窗户。 他果然是在那儿,手里拿着个杯子,正安静的喝着水,他大声的喊道:“郝放,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郝放抬起头四下看了看,循声望去,终于看到趴在窗户上的敖先生,他顶着一头没打理过的黑发,正急切的喊着笑着。郝放对他笑了笑,露出如婴儿般的洁白小米牙。敖先生又喊道:“你吃饭没有。” 郝放摇了摇头,他何止是没吃午饭,这一个星期他都没好好吃过饭了。 “妈,妈,你去给郝放弄点饭吃,都这个点了,他该饿坏了。”敖先生又急切的喊着。 老太太就坐在郝放旁边,只是从那个角度看过去就只能看见郝放。老太太走过去一些,用平时很少会用的口气骂道:“你个臭小子给我闭嘴,你是不是怕街坊邻里都听不到。”其实老太太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别墅小区每一幢都隔着二三十米,纵然敖先生声音再大让人听了去,在看不到这场景的情况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姨隔着门说:“傲子,你就听你妈的话,别喊了,我现在就下去弄吃的,不会饿着他的。”说完,便下楼。 老太太又搬了张桌子出来,端出来两个菜,还盛了一碗满当当的饭。一个是蒜台炒肉,一个是红烧鱼,虽说是中午烧的,但鱼是一筷子没动,还完整的躺在盘子里。郝放也不扭捏,端起碗就大口的扒起饭来。 “我知道你喜欢吃糖醋小排,以前傲子也是没少往外打包,想来都是被你吃了。今天不赶巧没做,要哪天有机会我再做些,这刚出锅的才最好吃。”这老太太的心已经在不知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61 不觉间偏向了郝放,她也没想太多,就是见郝放吃起东西来特别香,看得她这颗原本就是母亲的心生出些许心疼。 郝放嘴里嚼着鱼,腮帮子鼓成一团,含混不清的说道:“其实敖傲做饭也很好吃,但糖醋排骨还是没您做的好吃。”老太太被夸之后,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遂又想起他儿子从来没做过家务,这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便问:“傲子还会做饭?” “对啊,而且做得很好吃,齐季隔三岔五的就要来蹭饭,做多少都能吃光。” 听了这话,老太太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是悲喜参半。喜的是终于有个人能让儿子上心,悲的是这人是个男的。即便是她们老两口日后答应了,他们又该如何应对这世人的指指点点,这条道又岂是能光靠着满腔的热情能够顺利走完的。 正当她叹气的时候,屋子里传来小孩的哭声,老太太让郝放慢慢吃,说完便起身进去看孙子去了。不多会儿,老太太和张姨分别抱着孙子出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家伙正喝着奶。见郝放一直看向这边,老太太便抱着孩子出来了。 两个小家伙快满一岁,走起路来还有些不稳当,摇摇晃晃的需人在旁照看着,一人拿着一个奶瓶吸吮着,模样特别可爱。郝放蹲下身来看,这眉宇之间与敖先生有几分相似,明明还是婴儿,头发却是又黑又密,微微卷曲着,风一吹就更是生动了。 郝放没怎么接触过小孩,弟弟出生时倒也抱过几次,小孩子最好玩的时候无非就是一岁左右。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圆嘟嘟的小脸蛋,像是不满别人打扰他吃奶,小家伙哼哼了几声。 “阿姨,敖傲小时候是不是也长这个样子。”郝放仰着头问。 老太太弯着身,两只手就在小家伙周围,就怕一个站不稳摔了:“可不是嘛,尤其是这一脑袋的毛,简直和傲子小时候一模一样。有时候拿出他小时候的照片来看看,觉得时间过得可真快,这还没怎么的就已经是个大人了。”说完又摸了摸两小家伙的脑袋。 “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噢,一个叫敖洱,一个叫敖文,平常我们叫这个小耳朵,叫这个小文。敖文这名字还好,就是这敖洱听着有些绕口,可傲子坚持要取这名儿,我们也就随他了。”老太太分别指着两小家伙做着介绍。 “敖洱,敖文……”他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像是被鼓槌狠狠的敲击着心脏一般,那声响震天响地,擂得他一阵炫晕。这就是被在乎的感觉,他敖傲是如此全心全意的将他放在心上,都做到这种地步,他是该惊讶还是该暗暗自喜。而他又为敖先生做过什么呢,除了习惯的享受着他的好。 郝的右边是耳字,放的右边部分便是文字。 郝放起身,走向旁边的草坪地,他对趴在窗台上的敖先生说:“敖傲,我今天来这里,并非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你爸妈现在不接受我没有关系,我可以等。除非等到他们同意,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这里半步。”这副神情,就像是当日在台球室同老黑那一伙人打架时一样,眼中迸发着的是如狼崽般的坚决。敖先生笑了,笑得忘乎所以,那个时刻被他照顾着的小狼崽,终于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可老太太却是长叹一声,她为儿子担忧,也为郝放担忧。 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太阳也露出倦意,渐渐的向西隐去。别墅外围都被树荫层层叠叠的覆盖住,听老太太的话,他又站回到了马路上。所以当老敖下班回来的时候,便让他产生了一种郝放在这个地方站了一下午的错觉,可他选择了无视,冷哼一声后就径自回屋了。 这马路只通向车库,所以除了敖家的车以外的不会有其它的车路过。趁着天还没黑,郝放拿出包里早已经准备好的帐篷,准备就地将他搭建起来。之前学校经常组织外出写生,有时还要在外过夜,这法子是老师想出来的,他是个徒步旅行爱好者,时不时会在山里过夜,所以也将这套野外生存的技艺教给了班上的同学。当然,真让郝放独自去野外求生那当然是不可能,不过就单搭个帐篷还是不成问是的。 “你看看,你看看,这像话嘛!你赶紧的,让他走人。”老敖指着窗外已经亮起灯蓝色帐篷对老太太说道。 “那孩子又没将帐篷搭在咱家,你让我怎么说。你要实在看不下去就自己跟他说,反正我是不去。”老敖怎么能不了解同自己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她这态度就是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既不反对也不支持,任老敖一个人去捣腾。 叫不动老太太,又想去叫张姨,可张姨此时正给两个小家伙洗着澡,一手的泡沫星子,说呆会还要哄他们睡觉,没半点空闲。老敖索性也不指望别人了,就自己去找郝放了。敖先生时刻都关心着楼里楼外的动静,见老敖出去了,整个人都绷了起来,赶忙爬上窗台,就怕一不留神心上人就被自己老爹给欺负了 第44章 软心肠的老太太 “喂,小子。”老敖喊到。此时郝放正无聊的躺在帐篷里拿着速描本画自己的腿,听见声音后连忙拉开帐篷门,抬眼就见到有脸色有些发青的老敖。他没敢再坐着,立刻就将身体立得笔直。 “你给我回去。”老敖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他,郝放也不躲闪,同他对视起来:“除非您让敖傲跟我一起回去。” “做你的白日梦,他是我儿子,只要我没死,那他就还归我管。” “可我不是你儿子,所以我待在哪儿你管不了。” “你在我家我就管得了。” “这是大马路,不是你家。” “你……你给我等着。”老敖所得有些发抖,可一时间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便撂了句狠话便负手而去了。 郝放重重的吐了口气,抓着画笔的手都渗出了汗。帐篷的大灯招进了许多蚊子,他连忙又钻了进去,开始打起了蚊子。 方才两人的谈话敖先生听得一清二楚,见郝放没怎么受委屈,敖先生悬着的心也落了地。有老敖在他不敢同郝放说话,可心中又有千言万语要等着舒发,帐篷里郝放的动作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真恨不得跳下窗去将那人搂在怀里。 “i love you baby,and if it\'s quite all right。i need you baby to ;the lo。i love you baby,trust in me ;y baby,don\&# me do;y baby,no;i found you stay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62 ,oh&y baby,trust in me when i say……”敖先生低沉沙哑的声音演绎着欢快而露骨的曲子,饶是英文经常不及格的郝放也能听懂歌词大意,默默的在帐篷里热了脸,嘴角却止不住的扬起来。 但老敖没心情欣赏自己儿子的歌声,刚唱完□□部分他便来敲门了:“你个混账东西给闭嘴,再唱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敖先生的歌声戛然而止。 这一晚上,老敖是辗转难眠,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郝放竟会找上门来,也不知道是不怕死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年头敢这样同他说话的人还真没几个。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才能将人赶走,总不能找几个将他架走,这附近的人要是看到那丢人的还是他。可也不能放了敖傲,他这一放便是向他们妥协成全了他们。老太太也是久久睡不着,他睡不着的原因也是因为郝放,刚才见他在帐篷里一直打着蚊子,这大马路就靠着草地,蚊虫之类的肯定少不了。到了的半夜说不定还要冷,也不知道那孩子带没带床毯子。 敖先生则是整个人躺在了飘窗上,脸朝向郝放那边,直到帐篷里面的灯灭了他也没回到床上。咫尺天涯这四个字,说的不就是现在的他和郝放嘛!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的老敖便准备去上班了。去拿车时发现车库门口有一滩水渍,隐约还能闻到点怪味,猜测到是什么后老敖便炸毛了,立马就找郝放兴师问罪去:“你小子是不是在我车库门口撒尿了。” 郝放很早就醒了,醒了以后就静静的坐在帐篷口,吹着早晨的凉风,和同样坐在窗口的敖先生眉来眼去。老敖突然的问话让他约莫回忆昨夜他做过的事情,早知道就该换个地方尿了,尿草丛里还能用做肥料滋润小草,干吗非得尿水泥地上。 他的不回答在老敖眼里便是默认,本想上前去给他一脚解下气,可见他脖子上脸上都是红色的小疙瘩,想来昨晚上是没好过,便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冷哼一声:“就这么宽的马路,你是想让我的车连人和帐篷一起压过去还是怎样,赶紧给我让让。” “哦。”回答完便将帐篷收了。‘ 见老敖走远,敖先生立马就同郝放喊起了话:“郝放,昨晚上睡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被蚊子吃了一晚上,这会儿痒死了。”郝放这话刚说完,窗户上的立马就跳回了房间里。过了有一会儿,敖先生的脑袋又伸了出来,手里拿了瓶子,说道:“你抹点这个,一会就不痒了。” 从草地上捡起瓶子,也没看仔细上面的字,挤了点在手掌上,便在身上找起红点来,一边抹一边说:“你说,你爸什么时候能放你出来?当然我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只要在你家门口站几天岗他就能成全咱们,这么做无非是想表个决心。” “那你能坚持多久?” 擦完手臂上蚊子咬了包,又撩起t恤查看肚子和腰,郝放依旧用平淡的口吻说道:“这就要看你爸能坚持多久了,我现在睡你家门口就像个流浪汉,你爸呢又不让我进你家门,现在是夏天,我这要是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估计也能馊掉,就看你爸能不能闻得惯。反正每天晚上我都要上个厕所,一天往车库门口尿上一次,我就不信他受得了那味儿。” 敖先生被眼下这人不经意透露的春光勾得口干舌燥,只恨自己手太短连郝放的头发都够不着,他笑着说:“小放,我怎么越看你就越是喜欢呢。”郝放对着头顶上的人翻了个白眼:“光你喜欢顶个屁用啊,得让你爸你妈都喜欢我。” 这番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正准备端早饭出来给郝放吃的老太太耳朵里,这两天她时不时便要叹气,这会儿她倒没气可叹了。 “孩子,过来吃饭。”老太太喊道。 敖先生知道,老太太会这样并非是赞同了他与郝放,只不过她一向心肠软,对谁都是一样。别说今天门口站着的是未来儿媳妇,哪怕是个流浪汉她也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敖先生遗传了她的一副好心肠,这好心肠今日用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经过两日来的软磨硬泡,老太太终于答应让敖先生出去放放风,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这会儿才得触碰到看得到摸不到的心上人。老太太张姨都在场,他想使自己冷静点,可一下楼便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就将人搂在怀里,要不是郝放躲闪得及,他估计都要一口亲上去了。 “你离我远点,我两三天都没洗澡了,你也不嫌臭。”郝放有些不好意思,忙推开他。 敖先生装模作样的凑上前闻了闻,的确是一股酸爽,可他不在意,依旧要搂着他,老太太轻咳了一声:“你啊给我注意着点,别以为我放你出来就是应了你们的事,这事全由你爸做主,我是插不上手的。” 可敖先生完全听不进这话,忙说:“妈,我带郝放进去洗个澡,他这都馊了。” “洗个屁啊,别忘记我是为什么来的。”郝放说完,便一把推开了他。 第45章 两年 这几天里,老敖的脸色还是一成不变,只有在见到车库门口日渐增加的水渍印时表情才会有所波动。那蓝色的帐篷不分白天黑夜惹眼,搅得老敖夜夜要做场他儿子跟着这小子跑掉的梦。他想着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总要想个法子将这两人彻底断开,于是便去找了对这事儿算是有些经验的老齐。 到了齐家,齐季这小子也在。老敖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也顺手将儿子喜欢男人这一事全盘扣在了齐季身上,他觉得这是病,并且会传染,要早些时候将这两人隔离了,兴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书房里,老敖满面愁容的诉说着自己的苦恼,齐季扒着门缝在偷听,奈何隔音效果再好也敌不过齐季的好耳力,里面的谈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老哥们儿,当年的事儿你是也看在眼里,我这费尽心机的将人送出了国断了两人的来往,还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走了一个又冒出来一个,饶是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一将这些人赶出那臭小子的视线。该做的我都做了,这么多年来,那小王八蛋还是那副德行。我老了也累了,再管也管不动,索性就由他去了……” 齐季原本只想探听一下老敖准备怎么对付敖傲,却无意中听见多年前一些他不得而知的事情。记得老齐当年是这么告诉他的:“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着那人了。”以齐季当时的理解能力只能理解为老齐是下了狠手,要么是他将人杀了,要么就是被他弄到了一个他够不到的地方。可今日一看,老齐并非像自己口中说的那般狠绝。官场上的事情他懂得不多,老齐也很少说,他也只是凭着猜测来想像这两个只手能遮天人物做起事情来的狠辣,却完全忽视掉他们为人父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63 的这个身份。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该跟你一样成全傲子,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这番话的。”老敖显然是有些怒了。 老齐走上前去,拍了拍老敖的肩膀,深深的叹了口气,用既是羡慕又是劝慰的口吻说着:“咱两家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傲子至少娶了媳妇生了两小子,可齐季呢,这老齐家的香火看来是要断送在他手上了,要是他也给我添个孙子,他爱怎么着怎么着,我都懒得管他。相对于我,你这还是好的了。” 里面的对话是越来越精彩,齐季都想冲进去告诉他爸不就是想要个孙子嘛!我给你弄过来就是了,被折磨了这么些年,这下总算是给他抓住了重点,可见这人类潜意识里的传承观念的强大。 老敖又说:“其实吧傲子都这个年纪了,我是真的不想再管他,可我总想着能拉一把是一把,可能我板一板他就正回来了,我何尝不是为了他好,可他就是不懂,脑子里眼里全都是那个叫郝放的。” “咱俩纵横官场这么些年,真坏的事情没干过一件,可偏偏咱们在他们这些浑小子眼里就是个能随便草菅人命的恶人,非要将没做过的事情往脑门上扣。这齐季心里肯定是恨着我的,只是他不说而已。当年用了二十万买断他俩的关系,这事儿我一直没跟齐季说过,我宁愿……” 偷听到这儿,齐季的脑袋慢慢离开了门缝。二十万,原来在杨墨心里他就值这个价,他终于也知道这些年来为什么他能消失得如此干脆,想要刻意躲着一个人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就只有他不知道,枉他还像个傻瓜似的等了他这么久。 转身下了楼,给何宇打了个电话,一开口发现声音竟然凄惨的像是要哭,时隔多年才得知的背叛一点不比当时就知道所受的打击要轻。他游戏人生的态度,在得知这个真相后竟变得有些可笑。 老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垂头丧气的走了,临走时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齐季,欲言又止的神情,也只是说了句:“可怜天下父母心。”齐季没有做声,他想向自己的父亲道歉,他伤害了这个向来少言寡语的老人,这个从小就庇佑着他不让他受半点委屈的人。心里残存的一点恨意也荡然无存,只有满心的羞愧。 第二天,错过老敖上班的时间点,齐季来到敖家,拉着郝放和敖先生说起前一天他在书房门口听到的一切,关于杨墨的事情他只字未提,只说了老敖的威胁仅仅是一种假象,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听了这些后,敖先生大方从房间走了出来,让郝放赶紧回家好好洗个澡休息休息。可郝放并不知道老敖曾拿自己威胁过敖先生,所以他的心并未有太多动摇,依旧保持着一颗老敖不点头赞同他便不走的豪情壮志。说来也巧,老敖今日下班得特别早,经过一整天的深思孰虑,他也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算是最的孤注一掷。 老敖叫走了郝放,他想跟过去却被喝止在原地,郝放对他使了个脸色,意思让他放心,这才没跟过去。在家里坐立不安,直问老太太老敖这又是演的哪出,该不会又想出什么法子想拆散他俩,老太太也是一头的雾水,昨天夜里也没听老敖提要干什么。于是一老一少在家里瞎琢磨,就是摸不着老敖究竟想干什么。 另一边,老敖与郝放也没走多远,就在小区的健身器材旁聊开了。郝放身上的酸臭味使得老敖不停的皱眉,不想离得太近,于是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两米的距离。老敖像是在组织语言,沉默半晌后终于出声:“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如果你赢了我就不再管你们的事儿,如果我赢了,那么你就不要再接近他。” 郝放眨了眨眼,这突如其来的发问使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问:“怎么个赌法?” 老敖将思衬了半天的想法说了出来,抱着最后一丝能将儿子导入正途的希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两年,郝放深深的吸了口气,老敖说得轻松,可要让郝放做起来一点也不轻松。这意味着他与敖先生必须再经历一次与之一样的分离,那种分离,是即便现在他们两人在一起时也无法冲淡掉的愁苦岁月,每每想起那段日子心底都不由的要倒抽几口凉气。郝放想要拒绝,可又找不到任何有力的反驳。 然而最终他还是答应了,没有和敖先生道别,没有去收起那顶在敖家架了一个星期的帐篷,便履行了承诺从此消失了在敖先生的世界里。 第46章 一年半 谁也不知道那天下午老敖同郝放说了什么,敖先生经历了当年齐季经历过的一切,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郝放。他曾多次歇斯底里的质问老敖究竟将人藏哪儿去了,老敖始终闭口不答,任着他发疯任着他嘶吼,他就像是发了疯般红着眼恶狠狠的看着这世界他所能看到一切。 他彻底从家里搬了出来,并且再未踏进过家门,老太太打电话过来他虽然也接,可只要一提起让他回家的事便立马将电话挂掉。千方百计找到了郝放母亲的家,他母亲也是说不知道郝放的下落,敖先生知道她是刻意在隐瞒,如若不郝放交待过,她又怎么可能不透露半点风声。日子一天天的过,敖先生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他就睡在曾经与郝放日夜缠绵的房间里,屋子里郝放留下的气味越来越淡。阳台上的那盆蓝色堇也在郝放消失的当天不见踪迹,只留下一个花盆印在那儿,沾了些泥土,下过几次雨后,那个印迹也全然不见了。 行尸走肉般的过了一年,敖先生将所有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大唐被调派到了总部,算是升了官,留下经理的位置被敖先生接手。公司的业绩在敖先生的带领下不断往上升,然而事业上的意气风发却无法在这个男子的脸上刻上任何得意的色彩。敖先生依旧是那个敖先生,能言善辩,幽默风趣,只是再也无法上心的对某个人好。 宋颜比敖先生先进的公司,却没怎么升职加薪,自身能力的局限性在此,一辈子注定只能是个仅能养家糊口的普通白领。还好他并不是一个有着远大抱负的青年,不然光是敖先生就能让他呕死在岗位之上。 平日他同敖先生相处起来依旧是没上没下,无聊的时候进到他办公室调侃几句,扯些有的没的,日子过得倒也悠闲自在。偶尔会拉着他去夜店逛逛,同唐诗扬和齐季这些多年的狐朋狗友疯闹,也多亏了有这些人在身边,敖先生才觉得人生还不至于走到穷途末日的境地。 如往常一样,下班后敖先生回到家开始烧菜做饭。他时不时便会买些小排来做,经过一年来的反复钻研,手艺甚至已经超越了老太太。两菜一汤做好后,盛了碗白米饭独自吃了起来。到了八点,打开电视是一直在追的剧,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64 剧情看到前半段便能预知到结局,可就是这烂俗无创新的剧情依旧能带动他的情绪。他不再纠结于自己是否是个gay,彻头彻尾也好半路出家也好,明明白白的给自己打上了同志的标签,看同志电影,去贴吧同一群腐女们畅聊人生。 圈子里最受好评的电影当然要属《断背山》,可敖先生却不太喜欢这部电影,最主要是刻画的太过真实,结局让人难以接受,看完后也是久久不能平息。他的郝放不可能只给他留下一件衬衫,这屋子里满满都是郝放的影子,他睡过的被子,他穿过的衣服,他喝过水的杯子,还有他给自己画的那张画,此时正稳当的贴在床头。郝放不可能就此消失,只要守在这儿,那么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且解释他为何要不辞而别。 老太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电话那头不知道是小耳朵还是小文,咿咿呀呀的喊着爸爸。他并不是一个心狠的人,自己的儿子就在电话那头,开车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却愣是一年没去看过他们,做父亲做到这个地步不是失败又是什么。 郝放去了哪儿?没有人知道,他没有告诉母亲,没有告诉何宇,唯一知道的便只有格影和林海光这三人,他换了手机号,只留了个原先一直在用的□□号,里面当然是没有敖先生的。他并没走多远,只是去了邻省的一间美院进修。做支教一年来存下的工资全交了学费,他一边学习一边打工,相对于大学期间要轻松一些。唯一觉得难熬的便是再也没人会为他做饭,也不会有人为他备着吃不完的零食。 其实在敖先生出现之前,这一切都是正常不过的,只是享受过他的好后,一个人的日子便略显凄惨起来。到杭州三个月后,独自过了一个春节,除夕夜里依旧漫天烟花绽放,只不过那都出自于别人的手。这一夜他去了杭州西湖,只身的他只有岸边的垂柳做陪,伸手触到水面,刺骨的凉意激醒了沉沦于思念当中的他。起身对着寂静的湖面喊了声:“敖傲,你一定要等我。”幸亏那夜湖周围没人,回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最开始提出这两年赌约的人是老敖,郝放也按照他的要求这期间不联系敖先生,有时候想念不受控制了,便让同寝室的人给敖先生打个电话,开着括音他就在旁边听着。寝室的人按照他的话让通话时间尽可能的延长,有时候是卖保险,有时候是房产中介,有时候是信用贷款。但一个号码只能用上一次,怕用多了对方会起疑,让他知道自己就在离他不远的杭州。 可次数多了也会出现意外,当时他们都以为电话已经挂断,同寝室的叫了声他的名字,声间便传了过去。隔着手机他听见敖先生急切的呼喊声,有了这次意外后,郝放再也不敢冒险打电话过去。 四季更迭,西湖边的景色也随着在变化,但每个时节都会有不同的鲜花绽放着,来此处旅游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热闹的很。风和日面时会去那边写生,偶尔也看见有画三十块钱一张肖像画的,此时他当然也有了这样的技艺,可他未来的打算是当个美术老师,并非街头艺人。 眼看着又到了深冬,再过个把月他来杭州的第二个春节便要到来,约定的时间过去一半多,教师资格证在他刚毕业时便已经考到了手,要不是老敖的那一出,他现在已经是个美术老师了。这边的进修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正当他在考虑是否要在这里找份工作时,老敖便找上了他。 也不知道老敖是通过什么手段找到他的,那天从外面回到学校,便听到有人找他。校务接待室里,老敖一言不发的坐在里面,想是当官当得久了,一个人时也要端着副官架子。郝放惊讶之余便觉得有些好笑。猜不出他此番来的目的,进去后便没先开口说话。‘ 老敖喝了口茶水,想是味道不太合口,于是又放下了。见郝放来了,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尴尬,可他很快便调整的状态,直接切入到了主题:“这场赌是我输了,你回去吧。” 郝放有些不解,这两年才过去一半,这老头怎么就认输了,便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吧,自从你走后,傲子跟我闹了几场便也走了,这一年多都没回家看过一眼。我当初这么做无非是希望没有在的这两年他能清醒过来,可这一年来他反而更不清醒了。我来找你并不是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做的这一切都为了他,现在做的,也是为了他。” 郝放有些想笑,这老头认起输来都这么理直气壮,这要真让他赢了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儿。他当然想立马就跟着老敖回去,回到原先的生活中去,可课业还差一个多月才能修完,只能暂时请上几天假回去看看,去安抚一下那个既爱撒娇又温柔体贴的男人。 将老敖送走,便向学校请了三天假,买了次日的车票。夜里他想光明正大的给那人打上一通电话,可还是按捺住了激动的心情,他很期待看到敖先生见到自己时的表情。 第47章 圆满了圆满了 敖先生正上着班,家里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接起来后电话那头竟然是老敖的声音,要知道他离开家多久老敖便多久没给他通过电话。老敖也不磨叽,就说了句:“如果你想知道郝放在哪就回家一趟。”后来便挂了,敖先生大半天才回过味来,抓起外套就下班了。 郝放回到一年未归的家中,一看便知道一直有人在住着。阳台上的花花草草被打理的很好,冰箱里塞满了零食,洗衣机换了个新的,床单被罩还是他离开时的那套,屋子里打扫的很干净,是敖先生一贯的作风。打开衣柜,里面挂着的都是敖先生的衣服,郝放将这些衣服都揽在怀里,满满都是衣服主人留下的气味。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实实在在敖傲,便没再多耽搁,直接去了敖家 一进家门,敖先生还来不及抱抱许久未见的儿子,也没来得及听老太太唠叨几句,便直直的走到老敖面前,问:“郝放在哪儿。” 父子相见竟像是仇人,老敖心里有些发寒,便说:“我要是一辈子不告诉你郝放在哪儿,那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进这个家门。” “我今天不是跟你讨论这个的。” 两个小家伙在一旁看着,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只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老太太拉过儿子,让他坐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说:“你急什么,好不容易回趟家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 “如果你们是拿郝放当幌子骗我回来,那我现在就走。”说着便起身准备要走,小耳朵鼓起勇气走上前,扯住了敖先生的裤脚,稚声稚气的喊了声:“爸爸。”小耳朵满脸期待的神情,似乎是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将他抱起,敖先生不动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这时,门铃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65 响了,老太太跑去开门,在场除了敖先生外都能猜到此时来的人是谁。 “孩子,快进来,外面冷了吧。”老太太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毛拖鞋来。 “还好,就是风有些大。”郝放说道。 郝放的声音真真切切的传了过来,敖先生放下小耳朵后却久久不敢回头。甚至有些害怕刚才那会是自己的幻听,怕一转头看到的却又不是郝放而是别人。可身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依然是清冷的口吻,他说:“敖傲,这么久不见了,连个招呼也不跟我打吗?” 转身,敖先生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就将郝放抱住。因为冲劲太大,郝放甚至有些站不稳,倒像是被人腾空架起,敖先生力气大的吓人。 还以为这么久见了,他至少该说些什么,可敖先生只是默不作声的抱着他。过了一会儿,耳边的抽气声加重,他的身体也微微的颤抖起来,直到压抑的声音渐渐露了出来,郝放才敢确定这个男人在哭,并且是当着自己父母的面,当着他两个孩子的面。 敖先生顾不上丢人,拉开嗓子便哭了起来,郝放回抱住他,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被他带动着,竟然也有些鼻子发酸。一大家子人就在旁边看着,看着他俩紧紧抱在一起,看着他俩在各自的肩头流泪。老敖叹了口气,竟有些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所有人都为了他这个决定在水深火热里过了一年多。 看他们也哭得差不多了,老太太上前拉了拉敖先生,说:“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没断奶的娃似的。”敖先生还是不放手,眼泪收住后便瓮声瓮气的说:“小放,我好想你,这一年你都跑哪儿去了?” “还有完没完,要不要吃饭了。”老敖颇为煞风景的吼了一声。 郝放将他推开来,朝他使了个眼色,敖先生看了眼老敖那边,不禁破涕为笑。 拉着郝放的手一路向饭堂走去,两个小家伙在身后咿咿呀呀的喊着,敖先生却懒得回头看一眼。吃饭的时候,小耳朵又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爸爸的腿要求抱抱,敖先生却将他的衣领一提,说:“去去去,找你奶奶去。” 郝放瞪了他一眼,哪有这样做爹的,于是招呼小耳朵来自己身边。小文有些胆小,躲在凳子后怯生生的望着郝放,小孩子都是靠表情来看人,笑着的肯定就没什么危险性。此时郝放正笑着,小文便跟着哥哥去了那边。 见两个小家伙缠着郝放,怕他饭也吃不好,敖先生对着正在厨房里盛汤的老太太喊:“妈,你把他俩抱走,郝放都没办法吃饭了。” 老敖见状轻摔了一下碗,狠狠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便对两小家伙说:“小文,小耳朵,来爷爷身边坐着,咱们吃饭。”起身将两小家伙放进了儿童椅上,一人坐在一边。张姨和老太太已经忙完了,解了围裙也上了桌,自己吃顺带照顾两个小的。 老敖去酒柜拿出藏了许久的好酒,一开盖鼻子尖的敖先生便闻到了,拿着杯子便要上前讨上一杯。老敖抢过杯子,呵斥道:“谁说要给你喝了。”转头对郝放说:“小放,你陪我喝点儿。”郝放愣了愣,随即还是点了头,别人劝酒他可以不喝,但未来老丈人的酒他却没办法拒绝。 “爸,郝放酒量不行,我跟你喝。”敖先生讪讪的笑着说。 “谁是你爸,刚不还说要走嘛,你现在就走,我保管不拦着。”说着,将敖先生推开,将酒倒上了。 知道现在讨不到好,敖先生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停的往郝放碗里夹菜,让他赶紧多吃些,待会喝了酒就没得吃了。郝放接过杯子,里面是半杯清洌的茅台,这度数相对于红酒是高了去,要喝了非得醉得不醒人事。顾不得听敖先生的话,一口便将酒灌进了肚里。 “你这是在糟践我的酒,你这一口闷能尝到味儿嘛?”老敖那是满脸的心疼。 酒还能有什么味,无非就是辣、呛,老敖不知道自己是有天大的面子才能让郝放将这酒喝了。郝放苦着脸,连忙往嘴里送了几口菜,那呛人的味道才得以缓解。他对老敖说:“酒不错,香得很。”敖先生却在一旁笑开了。 热气慢慢的往脸上冲,郝放本来就不怎么白,这酒劲一上来整个人就像只熟了的虾子,坐在旁边的人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不一会儿,他便感觉到有发晕,脑子也越来越沉,东西吃在嘴里愣是尝不出任何味道。 “头好晕……”话刚说完,整个人便往旁边倒去,敖先生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 老太太笑着说:“这才半杯酒,怎么就醉成这样了。” 敖先生小心翼翼的将郝放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头,答道:“不都说了嘛,他酒量差,别说半本杯白酒了,就是半杯啤酒他都能醉倒。” “那你赶紧的把他扶到房里去,这么睡着别着凉了。” “那行,我先扶他进去了。”敖先生也不是用扶的,而是当着一家老小的面直接将人抱了起来。郝放的眼睛虽然睁不开,但还是有意识的,有些难为情,奈何浑身一点力气没有便只能由他摆布。 敖先生将人抱去了自己房间,将他的外套和鞋子脱了,为他盖好了被子。郝放眼睛时尔睁开一些,迷离的看着他,敖先生一下没忍住便亲了上去。后又想到老敖那里还有半瓶没喝完的酒,这天又还早得很,摸了摸郝放的脸说:“我等会儿再上来。”这才依依不舍又下楼了。 老敖今天也很开心,虽然脸上依旧是一贯严肃的神情。父子俩将一瓶洒喝得只剩个空瓶,酒劲上来后交谈也将两人长时间来的心结解开,老太太在一旁看着也是欣慰的差点要落泪。 酒这东西,喝多了固然是要酩酊大醉,但喝得适量便能助兴。上楼后,敖先生最先就是将睡着的人扒了个精光。他的房间是主卧,自带洗浴间,里面还有一个比郝放家要大些的浴缸。将水放好,又将自己也脱个精光后,便抱着人洗澡去了。 温水泡着,郝放身体里的酒精也挥发的快些,慢慢的他也清醒过来,用软绵绵的四肢去阻挡敖先生在他身上游离的双手,可谁曾想这毫无作用的自卫行为刺激得他更加兴奋起来,还在浴缸里,他整个人便像只野兽般扑咬了上来。 “别……要做的话,去床上。”郝放几乎喘息的说道。 敖先生的身下已是血脉喷张,哪里还等得及去到床上……。 这天晚上,敖先生并没有做到最后,只是彼此为对方稍微纾解了一下。这里不比在郝放家,没有安全套也没有润滑剂,就这么赤手上阵难免会弄伤他。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敖先生选择了忍耐,反正来日方长。 小耳朵管敖先生叫爸爸,管郝放叫哥哥,小文自然也是跟着小耳朵叫。敖先生对这俩小家伙的不懂事感到无可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66 奈何,却又不能当着两老人家的面指唤他们叫郝放作妈妈,再说郝放也不会同意。 郝放回来的第二天,依旧是在敖家度过。老敖问起他进修完后有什么打算,他自然是说要去高中教美术。只是在他们这个城市,别说是想去高校当个美术老师,哪怕就是去做幼师也不仅仅是有文凭就能行的。老敖虽然不在教育局工作,但认识的人里也不乏有个能为郝放弄个工作的。 “工作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这事包我身上,等你回来我肯定能给你找个合适的。”老敖同郝放说话时语气要比同自己儿子说话时温软的多,脸上的表情也极为亲切。见自家老爹这么对自己媳妇,敖先生当然也是开心的,只是这开心之余还有些不平衡,明明自己才是亲生的。 “爸,那就麻烦你了。”郝放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直了眼,始作俑者却是满不在乎,依旧抱着小耳朵玩耍。最先缓过来的是老敖,他假装咳嗽了两声,接着又对老太太说:“老婆子,去,给我封个红包过来。” “封红包做什么。”老太太还没回过神,正发着愣。 “改口费。” 老太太连忙应声,接着便进了屋。可他不只封了一个,还以自己的名义的封了一个,想当初是她先默认的这事儿,不能便宜全被他给占了。 后来,敖先生每每提起这些琐事,齐季总喊着要换个爹妈,凭什么他敖傲在出柜的路上一帆风顺自己却要在这事儿上扑腾个好几年。这些事儿被唐诗扬听了去,竟使他有些动摇了,想着是不是也该向家里的老人摊牌,那样他便也能光明正大的将人领上门,从此再也不用费力抵挡络绎不绝的相亲。 敖先生则是告诉他们,让他们歇着,又不是谁找的媳妇都能像郝放一向招人喜欢招人疼,顺便数落了下何宇,说就他那样领回家指不定三天两头要同婆婆开战。当然这话一出,敖先生便被何宇骂得狗血淋头,可惜掉进蜜罐里的敖先生听不到这些,别人口中一切尖酸和刻薄的话语在他听来都是羡慕忌妒的表现。 有人曾说过,每个人都有十三块灵魂,敖先生觉得在遇见郝放之前他的灵魂顶多只有十二块,直到郝放出现他的人生才得以圆满。 第48章 番外 在我出柜的第九年,老齐终于默认了我的性向,我带着何宇登堂入室,那天的阵仗就如新媳妇头次见公公婆婆,我道是苦尽甘来,没想到一连串的问题又来了。何宇高中就缀学,后来的日子都像是混着过的,老齐说虽然同意我找个男的过日子,但对方的条件也不能太差,何宇这样的便是入不了他的眼。当然,九年都过去了,这门当户不对的自然就是个小问题,他们不同意,那我就接着耗。 我跟何宇的认识其实充满着戏剧性,比不得敖傲和郝放那般浪漫。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他们俩那就是个奇迹,有所听闻的人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觉得这种传奇般的故事肯定是经过多人的嘴加工过的,必竟两个原本笔直的直男在遇见对方后自然而然弯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当然,这事儿我是最清楚不过了,对于敖傲我是既羡慕又忌妒,羡慕他有对好父母,忌妒他风流快活了那么多年最后还能一找一个准的捕到了郝放。 大学毕业后,花了两年时间创业,当然创业期间内我也不是六根清静,在网上结识了一群圈子里的人,偶尔出去寻寻乐子,去得最多的当然就是市里的那几家gay吧。虽说是一线城市,但gay吧也就那么几家,经常往那里去,里面的老板里面的客人偶尔撞见也会觉得眼熟。何宇算不得是因面熟而认得的,只是听朋友们提起过这小男孩,想找他的人有很多,我朋友里也有几个,为我指过几次,我便认得他了。 其实我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说起长相大概一百个人里面也就能挑出两三个像他这样的。安静的时候有些稚气未脱的青涩,疯起来时又有些放浪形骸,那天见他喝得大醉抱着钢管扭动着腰肢,多年没跳过的心竟然有了响动,当然我只认为那是下半身的指使,同很多喜欢他的人一样,我想要他。 可我这人向来不太主动,更不喜欢强求别人,要是有缘我同他自然会有遇着的那天,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就像个看客似的,看着别人追着他跑,看着身边的朋友讨论起他时蠢蠢欲动的傻样。也许是老天爷可怜我,自从第一个喜欢的人被老齐强行拖离我世界之后,我便再没动心过,所以便想着将何宇送到我身边来。 那会儿何宇也就十八九岁,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应该是那种乖乖在学校念书的好孩子,要不是听朋友说,我还真想不出来他这样的人竟会是夜店的坐台男孩。不过也听说他傲得很,似乎去那种地方上班纯粹是给自己找乐子,看得上的客人他就出台,看不上的就是给他砸再多的钱也无动于衷。说来也是巧,那天被唐诗扬拉去一家刚开不久的夜店,经理领着男孩们进来的时候,我便认出了何宇。 我点他并非鬼使神差,好奇了他这么久,难得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当然不会白白浪费掉。他坐到我身边时,我竟然没出息的紧张起来,平日这种地方点了男孩不借机揩油那都不算个正常男人,看中了带出去也是正常的事情。想来当时的确有些不清醒,竟然觉得他是那种纯洁干净到容不得我这脏手瞎摸的男孩。后来何宇告诉我,那天他见到我那样,觉得我还算是个衣冠禽兽,比之前遇见的人都要好。 喝了些酒,我的紧张感才慢慢消散,他时不时同我聊天,我不碰他他也不主动往我身上凑。到了快散场,唐诗扬问我要不要带人出去,他好去结账。这话何宇也听见了,他并没看我,我试探的问了句他愿不愿意,不想他却爽快的点头了。 我没带他去酒店,而是带回了自己的单身公寓。其实一路上我一直在纠结是该一关上门便主动出击还是循序渐进做足绅士姿态,可一到家我又紧张了起来,想是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何宇突然说他向来都是看人出台的,老的不行矮的不行丑的不行比他白的也不行。我平日虽不怎么照镜子,但我也能知道他这是变相的夸我比普通人好看。 要说矫情那定是非敖傲莫属,可那夜我竟然也矫情了起来,愣是同何宇聊了半宿,直到天快放亮他才提醒我,再不做点什么那三千块钱就当白花了。我笑了笑,说那钱反正不是我付的,不心疼。 可他说他想做,半个月没碰到过合眼的客人,都快有些欲求不满了。我笑着摇了摇头,便俯下身去吻他,嘴唇温柔的略过他的眼睛额头,接着他便主动的扑进了我的怀里,像只小狗似的在我身上疯狂的撕咬。这种情况下我要再能忍住,那我便真不是男人了。 做完后我便抱着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67 他去洗澡,他趴在我身上动都懒得动一下,任由我摆布。想来也是,就他这单薄的身体,四五个小时做下来再有力气才怪。他没对我说过关于他之前的事情,但从他的语气里却能感觉到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他对待人生的态度与他的年纪有些不符,有些故作老成的韵味,我竟然有些心疼他。 我对他说,何宇,要不你跟着我吧,别再去夜店上班了。这话刚出口我便有些后悔,对于刚认识一夜的人这话未免有些唐突。何宇笑了笑,问我这是要包养他吗?我拍了拍他的头说,我也就二十六七,又不是老头子,说什么包养。 可他答应了,就像当时我问他要不要跟我出台一样轻易的答应了。 相处久了之后,我发觉何宇完全就是照着我喜欢的类型而生的,偶尔上来的那股疯劲总能使我跌入谷底的生活有所起伏。自从出柜后,我和家里的关系一直都没缓和过来,说不寂寞是假的,没人关心没人在意这难得的自由竟然也成了折磨。 他从来没有主动问我要过什么,我给他什么他也都不拒绝,心情好的时候会撒娇,心情不好的就发发疯,他所有的一切我都愿意包容,这中间没有半点的迁就在里面,不论他是什么样子,对我而言都是难得的。可能是太久没有人会在我面前如此放纵自己,如此真实的做着自己,他毫不做作,我便也全身心投入。 当然,我俩也分过几次手,每次都是他单方面的提,我厚脸皮的哄,并且每次都能被我哄回来。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一片赤诚让他无法抗拒,直到后来杨墨的再次出现才使得真切的体会到,小打小闹只不过是因为我从未真正伤到他过,一旦他觉得真受伤,便会彻底的离我而去。 十年之后的杨墨,于我而言就如曾风行一时的好歌,听多了会厌烦,可隔上一段时间再听,又会激荡起心里那些逐渐埋藏起的情感。当他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曾埋在深土地里的种子迅速的复苏了,当年我几乎花去了年少时所有能用到的热情付于他,所以这一萌芽便势不可挡。 何宇再同我提分手,我便没去哄,也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哄。我无视了老齐曾说过用二十万从我身边买走了杨墨,我所能看到了只有杨墨眼中满满的深情与自责,时间沉淀在他身上,他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杨墨,也比当年更加有杀伤力。 敖傲说我是个太念旧的人,这样也不是不好,但要看在什么事情上,明知道杨墨是什么样的人,却还要一如既往的向前凑。我说当年那事不能全怪他,再者杨墨也说了,当时我们都太单薄,没有抵抗世俗与家人的能力,现在我们羽翼都已经丰满,再也没有人能阻拦我们了。 凭心而论,我是完全信任他的,十年前烧得最旺的那把火被凭空切断,十年后又再次热烈的燃烧了起来。直到我与杨墨旧情复燃的几个月后,我发现他在外面竟然有人,那是我第一次尝到背叛的滋味,这比当年离开我更让我难受。 将脸撕破的那天,他说我这些年一点没变,他再接近我也只不过是怀旧罢了。他也说在这个圈子里很少有真心,也许十年前他是有真心的,但十年过后的我们,除了依靠当年未烧烬的柴梗,哪还能有力气再去爱一场。 那天,我竟释然的笑了,我同他,又有哪里不一样呢? 敖傲难得真心一次,竟就遇见了郝放,我真心了两次,却也换不回一个杨墨。 冷静下来想想,杨墨更加看重的不是旧情,而是我这些年来积攒的事业。当时脑子不清醒,以为只是互惠互利,但受益最多的无非还是初回国时毫无人肪的他。其实我还是不如他,至少杨墨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戏演得也相当到位。当然,我告诉他买卖不成仁义在,他想要什么我给他就是了,但就是别再骗我,我还不至于可怜得需要他施舍感情给我。 没脸再去找何宇,我也任由着自己胡闹,生活又回到了原先的模样。老齐这会竟开始担心起我来,放下身段要我再将何宇带回家,只要不是杨墨谁都可以。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怕是早就认清了杨墨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如果说我也曾有过爱情,那便是全给了杨墨。而现在我想要的,就是能有一个可以让我安心守着他,可以一直让我照顾他的人。可命运就是这样,非得等你将一切弄丢了才恍然大悟,原来最好的已经错过。 一次朋友们的聚会上,我又遇见了何宇,我想这应该是郝放安排的。当初我同何宇分手时,要不是敖傲拉着郝放肯定会将我揍得半死,他说何宇也不是什么玩不起的人,既然一开始要玩就摆出玩的姿态,何必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将何宇的心拿走了又给扔回来,办得那是人事儿嘛! 看在敖傲的面子上,我没还手也没还嘴,任由他骂着。那会儿我无论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狡辩,可我还是怀着侥幸希望何宇能理解我,不要恨我。直到聚会上他用红得像兔子的眼睛愤怒的看着我时,我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 我知道自己很浑蛋,但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该这么对何宇,即便知道他再不能原谅我,我也不能就此罢手。 我说过我一向不爱主动,也不喜欢强求,但我还是将喝醉的何宇带回了自己家,他醒来后自然是要走的。我拦住他,问他能不能原谅我一次。何宇给了我一拳,那小小的拳头打起人来也疼得很,他说你做梦去吧,被扬墨甩了这才想到他,就算当初他是卖的那他也是古代秦淮河上的名妓,就我现在这个丧家犬的样谁能看得上。何宇说的这些话不仅没打击掉我的信心,反而让我觉得更加有可能将他追回来。 于是我去请教了郝放,郝放是他一直以来最好的朋友,我也就只能找他求救了。想来是跟何宇待得太久,郝放骂起人也是不含糊,我那半辈子的兄弟在边上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也不帮我说一句好话。我自知理亏,早就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这几声骂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郝放问我究竟是想明白了还是因为身边没人了才想到了何宇,我拍着胸脯说我是抱着要跟何宇过一辈子的想法来的。说到这儿,敖傲才开始为我说好话,并且保证会在一旁监督,要是我有半点其它的心思,不用郝放动手,他亲手就将我解决了。郝放终于松了口,开始为我如何挽回何宇的心而出谋划策。 郝放说敖傲当年半夜偷摸进他家这个法子就不错,他给了我一把何宇家的钥匙,让我从现在开始每晚一过十二点就溜进何宇家,什么也不能干,只抱着他睡觉就行了。郝放说何宇的心肠没他软,让我一定要养精蓄锐,不然这接下来的打骂没个好体力也经不住。 正如郝放所预料的一样,头几天我没少挨打,但我就是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68 死赖在他家不走,不让我抱着我就睡床边上,等他睡着了再搂,总之第二天他一定是在我怀里醒过来的。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不但不打我,连骂都不骂我一句,直接将我当成了空气,这情况也不知道是往好的发展还是往坏的发展。 何宇将门锁给换了,我再也进不去。赶巧碰上了冬天,我便直接在他家门口坐了一宿,何宇第二天大早开门见我就在他家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了些波动,这时我要是再发场烧晕倒在他家门口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惜身体太好,除了觉得困也没半点不适。 敖傲说该下剂猛药了,于是那天他扒了我的外套,让我只穿了件单衣就去了。那晚我连个盹儿都没打,被冻得来回跳脚,上下楼的人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就是没个好心的人为我送件衣裳。 连着两夜,我终于感觉到自己在发烧,并且这烧来得过于猛烈,天还没亮我就已经倒在何宇家门口。隔壁邻居终于善心大发,为我敲开了何宇的门,说有人死在了他家门口要不要管。迷迷糊糊的我看见何宇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在我脸上狠狠的拍了两下,愣是没将的拍醒。看到何宇终于理我,我心里的石头一落下意志也更薄弱,眼皮再也抬不起来了。 我这病看起来吓人,但其实也就是普通的伤寒发烧。唐诗扬听说我这病是怎么来的后,便不停的数落这点子出得有多烂,还不如一棍子下去将胳膊打折来得痛快,做为一个骨科医生,他能做到这般敬业那还真是没什么可说的。我原本是输完液就可以滚蛋的,但唐诗扬在中间做了些手脚,医生说我需要留院观察三天。 何宇白天送我过来便回去了,郝放稍微将我的病情说重了些,说是这几天生活不能自理,得留人陪夜。晚上,何宇果然来了,什么也没带,只给我倒了杯水,并说要是想上厕所支一声,接着便在旁边的看护床上睡了。 可惜这会儿没输液,要是有我能一咬牙给拨了。下半夜,我轻手轻脚的爬上了那张窄小的看护床,半个身子都悬在床沿。好在何宇一晚上没翻身,不然我准得掉地上去。第二天醒来我只觉得喉咙着了火,查房的医生给我量过体温后直纳闷我为什么发起了高烧。后来又去验了个血,竟是肺炎。 唐诗扬告诉何宇,他要再不原谅我明天就该烧出脑膜炎了,到时候我有个什么好歹哭的还是他。还没等到我有什么好歹,何宇便哭上了,病房里看热闹的几人很是识趣,走时还不忘记将门带上。我终于也做了件昨天晚上想做却没机会做的事,一手就扯掉了针头,揽过何宇的脖子就是一通乱啃。 我尝到了何宇的眼泪,很咸很烫,烫得我整颗心都像是刀子在剜。今日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要是我能早点醒悟过来,一向要强的何宇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流泪。我知道他这时已经原谅了我,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而我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在今后的日子尽量补偿他。 你们问我后来怎么样了?身为一个当局者,我无法描述出别人眼中的我们,但我觉得比起敖傲和郝放,我和何宇也不差什么。他不喜欢上班,那我就养着他,他不愿意做家务,那么就都让我来做,必竟是我欠他的。 爱情这种东西,不能深究细问,置身其中的时候你感觉不到,跳出来后你又会觉得那只是个美丽的假象。我会对何宇说我爱他,说的时候心里没有波澜,他却每一次都笑得山花烂漫。与其说我和他之间是爱情,倒不是说是两只遍体鳞伤野兽间的腥腥相惜,我们都愿意抛开倔强向彼此展露伤口,这种相知又能比相爱差多少。 我三十二岁这年,受敖傲的相约,我们四人去荷兰举行了一场婚礼,连戒指都是组团买的。因为离得太远,还以为参加婚礼的人会没几个,不曾想唐诗扬和宋颜撑出一个大横符游街,说是愿意的人都可以前来观礼,也托了他俩的福,我们的婚礼竟然上了当地的头条。 我的故事讲到这儿,再说下去便啰嗦了。我们都已经圆满,唐诗扬却还在求爱的路上。 第49章 番外 所谓的一见钟情,那一定是由身体某部份的冲动驱使而来的,等到欲望得到发泄,初见时的激动便会消褪。我对宋颜是一见钟情,但他有些特别,等我俩将该干的事情都干过后,本以为这冲动该消停下去了,可我不仅低估了他的爆发发力,更是没预见到他的持久力。 这一持久,就到了现在。 我的自我意识觉醒得较早,初中那会儿我便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言情小说里的套路我早就走了个遍。我的情感生涯也是尤为精彩,说能编著成书也不为过。我的初恋发生在初二,只不过没等到我们相约上高中上大学便劳燕分飞了。上高中那会儿,同宿舍有个和我一样的,还有一个未来跟我一样的,我虽不是个兔子,但一直秉承着不吃窝草的观念。齐季再好再优秀我都没动过他的念头,也可能是他没动过我的念头,反倒在我看来他同敖傲极有可能会成为一对。 我一再强调自己是同性恋,可身边的人一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想是我平日就没个正形,又生得一副地痞无赖的相貌,说的话没可信度也在情理之内。我的生活虽然与他们有诸多不同,但在学习上却与他们一样认真,因为我知道像我们这类人,如是未来没有稳固的生活基础,生活一定会很艰辛。 听齐季说敖傲弯了后,我也没多惊讶,只是我一直以为就算敖傲要弯那也应当是弯在齐季身上。就高中那三年,他俩几乎是同进同出,睡一张床也是常有的事情,想来齐季也是没能耐,在敖傲身边待了二十几年,愣是没能发掘出他的潜在性。 各自念完大学后,我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发展,繁华的都市待惯了,就不再可能会去那三四线的小城市。敖傲被他爹逼去从政,一向无欲无求的他竟然拼死反抗起来,跑去大洋洲一待就是六年,幸亏我们这些高中室友都是些长情的人,不然早就疏远了。 我与宋颜的相识也是托了敖傲的福,也不管他当初是怀着怎么样的居心介绍我俩认识,但他的目的应该是达成了。自宋颜出现后,我的生活被搅得一团乱,竟然还捡起当年丢进太平洋的爱情手册,想查出个所以然来,我觉得我可能是真的爱上宋颜了。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的我表面功夫还算做的到位,依旧摆出一副游戏人生的姿态与他周旋。齐季曾说我是禽兽与衣冠禽兽之外的品种,称之为禽兽不如,对于这个称号我是很满意的。多年来我也一直保持着这个本质,更是对宋颜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和宋颜见面的第一天,我就将他给办了。在他挣扎喊叫的挣扎中我完全没去理会他的那句“老子也是上面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你的名字好绕口 作者:事后疯烟 分卷阅读69 的”,一次性的做够了本,直到他晕了过去。 按理说就他这个年纪也能算得上是这方面的老手了,他能送上门来想必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算盘打在我的头上,就我那黄金屁股十几年来都没人碰过,更何况是才认识一天的他。得知他的想法后,我在他的饮料里加了些料,别问我究竟加了什么,我是个医生,不该说的我也绝对不说。 宋颜是那种徘徊在攻与受之间的那种类型,西装革履的时候还算有些攻样,可一脱衣服就暴露了本质,身上的皮肤比脸上的还要好些,手感也是上乘。其实当天我也就想逗他玩玩儿,以示他打我屁股主意的惩戒,可谁曾想一上手就不受控制的做了全套,他棉花般无力的拳头打在我身上更显情趣,哭骂声里还带着□□。我禽兽不如的本性在那天夜里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第一次,虽然极尽温柔的对待,第二天他还是发起了高烧。我请了一天假在家照顾他,一边要防着他偷袭我一边要担心他后面的伤势,以为他恢复过来会同我干上一架,可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看起来像是默然接受了,可实际上是这次的事件对他而言太过震撼,不过一时想不到怎么对付我罢了。 我抱着负责到底的态度隔三岔五的给他打电话,一方面以医生的立场询问病情,一方面以肇事者的身份表示慰问。他电话也接,问什么答什么,来往之间我竟然开始觉得我俩这是在正式交往了,可没想到暴风雨还在后面。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可我这次是直接躺进了河里,同时也让我懂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道理。他用我对他使过的手段来对付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药,在我放下戒备后放进了酒里,等我感觉到这酒有问题时已经晚了,那天夜里我就像个木偶娃娃任他摆弄。 当然我没太激烈的反抗,因为我知道一切挣扎都于是无补,既然不能拒绝那就学会享受。想是带着报复来的,没半点对待处子的温柔,直到床单上染上了血他才意识的事态的严重性,一边问我该怎么办一边还指责我不该当时将他给强行上了。 我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忍着疼痛还要安抚他,我让同事给我开了药,幸亏医治及时我才不至于第二天下不来床。自那天起,我俩再也不提谁对谁错,就同朋友般相处着,我去逛夜店也会叫上他,他玩他的我玩我的,一人手里搂一个谁也不碍着谁。 但我没想过就这么同他算了,他不主动我就上前,可每次一到床上就因为谁上谁下的问题而僵持住,他发起狠来不是吃素的,他虽打不过我可我也制不住他,长时间下来,我深刻的体会到了那种看得着吃不到的煎熬感。可这种事有一便有二,妥协一次就意味着往后一直妥协下去。床上问题得不到解决,日子就不能过得顺畅,就这么同他耗着,这一耗就耗到了齐季他们结婚。 说起他们四个人的婚礼,大牌导演怕是也难拍出那种效果。光是那四人的相貌就足够惹人眼了,老敖老齐强强联手更是将婚礼办得规模宏大,感觉像是将养老本都掏了出来。也不知道齐季和敖傲哪来那么大的能耐,能让那两个老顽固做到这个份上。 我与宋颜拉着横幅招摇过市的时候就已经讨论了一路,我说要咱俩也顺道将婚礼给办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宋颜说可以是可以,但往后得他在上我在下。还是那个问题,无论多少次都讨论不出个结果,我说算了算了,大不了咱俩就一直这么隔着忘川何看着对方,看谁先妥协。 宋颜出生在一个知识份子的家庭,关于他的性向问题一直都隐瞒得很好,他说他从来没想过要出柜,一是没人值得他那么做,二是他怕麻烦。我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准备瞒着父母到死。 婚礼那天,我看见宋颜流泪,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像我这种无赖都有些感动更别说他一个矫情的文艺青年了。当着成千上万人的面,同着在场成群结队的同性情侣一样,我们在婚礼现场忘情的吻着,礼炮声欢呼声震耳欲聋,而在我眼里,他宋颜才是今日的主角。 当天晚上,我俩相互撕扯着到了酒店,借着酒劲,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也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向他妥协了。宋颜当时比我更为吃惊,但吃惊过后便是疯狂的侵略,饶是我体力好,不然非得被他做了晕死过去不可。 我没先倒,他倒有些撑不住了,喘着气的同时还不忘啃我的嘴唇。他说如果我还有力气反攻,那就来吧。其实当时我还保留了三四成的体力,但他这句话让我顿时间满血复活了,想是他以为我已经不行了才放出那句话的,他骂道,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刚才全是装的吧。 我笑,长夜漫漫,这才哪儿到哪儿,不到天亮我能放过他嘛! 也正是从那天开始,我们终于也不再纠结谁上谁下这个问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让他一天就是了,其它的时间里,我们轮流在上。 我不羡慕齐季他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里的主角,而另一个主角便是你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时刻都惦记着并且认准了便是一辈子的人。我俩没有买对戒,也没想过要哪天要举行一场万众瞩目的婚礼,而是偷偷的去了纹身店,分别在自己的后背刺上了那句“until we bsp;our eyes”,就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有一次宋颜喝醉了,他抱着我问是不是我俩真能走一辈子。我说要是咱俩现在一起殉情,那肯定就是一辈子。他笑了笑,说他还没活够,才刚体会到幸福的滋味,就这么死了才亏呢。 未来那么长,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现在能做的便是珍惜眼前,爱一日是一日,多活一天就是一天。 分卷阅读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