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欲之名》 分卷阅读1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1 三年 (一)闷骚 和一群小姐妹讨论吧里的哪个男人最帅。 我弹了弹指尖的烟,浅笑不语,烟灰柳絮般落地。 “可可,昨天小少爷是不是又约你出去了?”旁边的小娟猛地推了我一下,促狭的看着我:“小少爷也是一个帅哥呢,别浪费了” 我轻笑,“老牛吃嫩草的事情我还干不出来,更何况,他是谁,我又是谁?真以为世上到处都上演童话吗?” 说完,淡淡的吸了一口,烟入肺腔,让周遭嘈杂的乐音变得安静了少许。 小娟夸张的紫色眼影抖了抖,洒下几点看不见的金粉,在灯光下迷离,“他若是对你没意思,为什么总巴巴的约你出去?” 我横了她一眼,不客气的点破到:“因为我是吧里唯一没和他上床的女性”,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不包括王婶”。 小娟“扑哧”一声笑出来,艳丽浓妆的脸在酒吧闪烁的光线下如一代妖姬。 “不和他上床是你的损失”小娟很惋惜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挤挤眼道:“他不错”。 我笑。 这年头,早已分不清是男人嫖女人,还是女人嫖男人。 “下次若饥渴了,我会考虑他”我快速的抽完最后半只烟,然后一口饮尽桌上的威士忌,站起身道:“好了,你们玩,我要工作了” “不再坐坐?”小娟很诚心的邀请。 “可以啊”我涎着脸靠过去,呼吸在她散着香水味的颈畔:“开个价吧,别说陪坐了,本小姐什么都陪”,说完,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软软的。 她呵着痒躲开,“可可就是一闷骚,平日不显山露水,发起疯来比谁都可恶” 我直起腰,理了理膝盖上的超短裙,正色反驳道:“是闷,骚。不要连在一起念,我从来不把骚闷着,只是该闷的时候闷,该骚的时候骚” 小娟再次“扑哧”出声,揪着旁边的女孩,指着我道:“你听可可!” 旁边的陈丽根本没理小娟的拉扯,视线透过我的身侧,直勾勾的望着前面的吧台处:“喂,喂,大发现!” 见她神色古怪,我和小娟都在第一时间将目光投了过去,然后——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欧阳。 “极品啊”小娟倒吸一口气,“倒贴我也要上了他” 男人坐在高脚椅上,腿很长,我坐上去的时候不得不将脚缩在支架上,他却可以放在地上,膝盖微微弯着,姿态闲逸而颓废,据目测,身高应该不低于1.85cm。 我一直不喜欢太高的人,因为高度总是会造成比例失调,但他没有,修长匀称的身形,松开两粒扣子的白衬衣,牛仔裤,每一分每一寸都恰到好处,身子微微前倾,靠在吧台上,手肘支起,让我想起豹子。 优雅,野气……危险。 “姐妹们,我去也!”小娟是行动派,我们还没笑出声,她已经摆着杨柳腰,一步一袅的往今晚的猎物靠去。 男人似乎察觉有几双眼睛望着他,微微侧过头来,我看见一张对得起他身材的脸,清晰分明,很英俊,也很沉郁。 灯光迷惑着世人的眼,所以我们谁都没注意到他眸中的暗焰。 我移回视线,拍拍手道:“好了,帅哥欣赏完毕,整八点,开工!” 我与陈丽她们的工作不一样,是有时间限制的,每晚八点到凌晨两点。 我是招待,偶尔也会推销一些高档酒。 陈丽和小娟是自由职业,边玩男人边赚钱,也就是俗称的‘应召女郎’。 她们不以为耻也不以为苦,我们是朋友,身为朋友,我也从来不说什么‘脱离苦海’的混帐话。 各人的生活各人负责,旁人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力。 何况,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向领班报了到,然后端起一个盘子往楼上走去,吧台在楼梯口处,挤过拥挤的走廊,我下意识的扫向小娟:不知她的战果如何? 小娟果然和男人搭上了,这很正常,来酒吧的人都是寂寞的,而小娟是一个让男人无法拒绝的女人。 只是男人的兴致似乎不高,偶尔回头淡淡的应一声,薄薄的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异常疏离。 像——一个微服私访的王子,用高高在上在姿态俯视众生。 而他对面的小娟就显得太俗气太可笑,那么卖力的搔首弄姿,喷薄而出的乳房几乎快压到男人的胸膛,白色衬衣翻卷。 我突然为小娟觉得可悲:明明是你去调戏美男,为何看上去是他在戏弄你? 正在犹疑着要不要提醒她注意战术,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身后跟着两个高头大马的黑衣保镖,笑吟吟的往男子走去。 我暗叫不好,低着头往舞池中间的人群里扎,不想被他看见。 哪知,迟了。 ‘非之吧’人见人爱,鬼见鬼愁的小少爷石轩已经停在了我的面前,“嗨,可可,今晚有空吧?” 我一如既往的摇摇头:“今晚……要回去喂猫!” 我可怜的加菲已经被我出卖了无数次了。 石轩失笑,“你好歹也换个理由吧,难道你家的猫得了甲亢,不分日夜,不分时间,就等着你回去喂?”。 我翻翻眼:既然知道是借口,怎么还不知趣。 “告诉你不要戴眼镜了……”石轩凝视我片刻,突然伸手去拿我架在鼻梁上的厚厚镜框,我连忙侧脸让开,心中恼火至极。 平心而论,石轩不算太坏,不过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家大业大,再加上长得不赖,不过二十岁就已经风流出名了。 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从不强迫女人,不过以他的条件,似乎也不需要强迫别人。 我也许该自觉侥幸,毕竟,他若是想强来,我一定躲不开。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他家里最小的产业下最小的一个招待。 所谓的蝼蚁。 小时候,我也玩过蚂蚁,盯着它们一整天,我是一个尊重生命的人,但是后来心烦了,还是一脚将它们踩死,零落成泥。 ……我应该在他决定踩死我之前脱身才是。 脑中打着主意,石轩的手又伸了过来,拿下了我的眼镜。 我听到他倒吸气的声音,然后眼镜又被戴了回去。 “还是别让其它人看见了”他笑眯眯的说,莫名其妙。 我趁机从他身边挤过去,托着盘子,快速的逃开,打定主意马上去辞职。 可惜…… 未能逃开。 今生唯一的劫,没有逃开。 “石轩!”与小娟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男人从吧台处笔直的走了过来。 我低下头,从他的肩膀边擦过。 舞池的音乐突然换了,从激烈的音乐换成更疯狂的摇滚,舞池似突然到了临界点的沸油,滋滋的响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2 ,拼命的鼓泡。 一个人撞到了我的身上,我又撞到了男人身上,托盘上的酒洒了他一身。 事情就这么简单。 男人下意识搂住我的肩膀,眉毛皱了起来,如任何一个被侵犯的王子,不过只是不悦,并没有嫌恶。 “对不起”我急速的道歉,扶着他的手臂站直,然后准备现场逃逸。 “欧阳!”身后的石轩已经走了过来,好玩的望着男人湿透的白衬衣:“哈哈,终于湿身了!” 欧阳挑眉,没理他。 “去包厢里坐坐”石轩似乎与那个欧阳很熟,很热情的邀请道,回头瞟到我,又顺口笑道:“可可一起去玩吧”。 我连忙摇头,扶了扶被撞歪的眼镜,“我还要工作”。 “我是老板诶”石轩大笑道:“今晚算公差,再说你让欧阳湿身了,好歹要赔个罪吧” 我还想说什么,石轩已经与欧阳往酒吧里侧的vip包厢走去,跟在石轩身后的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夹着我,想开溜似乎不大可能了。 算了,反正是最后一天。 我咬牙,跟着他们走了过去,在回头的时候,瞥到小娟一人呆呆愣愣的留在吧台边,也不知受到什么刺激了。 (二)幻药 进来包房便开始后悔,屋里早已聚集了和一群和石轩差不多的二世祖,走在大街上,他们家的广告几乎占满了整个s城。 包厢正中间的檀木桌上放着几粒红色的药丸,也是这些穷极无聊的人,准备的时兴玩意,有一个很长的医学名字,但现在,它叫做幻药。 能让人产生幻觉,欲生欲死,醒来后不知今夕何夕的药。 看到药,我的后悔愈重,就知道几个富家子弟凑在一起没什么好事。 欧阳也停了下来,只顿了一瞬,然后自若的走了过去,在中间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欧阳,一起玩?”一个长相粗鲁,穿着精致的男人挑了挑下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与他依稀仿佛的老爸的照片,却总能在各大房地产周刊上看见。 似乎姓房,连名字都与房子有关。 欧阳没有应声,只是淡淡的看向石轩,石轩则笑笑,摆开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原来石轩是来当和事老的,欧阳与这位房公子似乎有了过节,所以身为同一个圈子的人,本着团结和谐的念头,让他们一笑泯恩仇。 欧阳的脸上在暗影里滑过一瞬的不悦,但是掩饰得很好,他很快笑了,好像只是很久不见的朋友不小心遇见一样:“一起玩吧”。 房公子几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也忌惮这个欧阳,可以让他这样权贵都忌惮的人,欧阳到底什么来路? 这个问题我没有机会想深,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恍然大惊:屋里也有许多陪酒的女孩,三三两两,也都拿着药丸,而男人们则用眼神将女孩分配在自己名下,吃过幻药,十有八九便会乱性,他们显然不想玩群交,只想玩一对一。 果然,石轩的目光投向我。 那人不想再忍了。 我心如寒窖,退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外面站着两个保镖。 继续玩,也并不是不可以,只是觉得很憋屈,不甘心。 即使是蚂蚁,也不想当一只听话的蚂蚁。 屋里的人都已经暗地分配好了,许多的人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皆未停留。 显然,他们对扎着一个马尾辫,带着一副边框眼镜的青涩女学生毫无兴趣,所有人中,只有那个欧阳表现得淡淡的,捏着面前的高脚酒杯,王子一般高高在上的笑。 只一眼,我便知道,他是我唯一的赌注。 深吸一口气,在石轩的注视下轻松的走到欧阳面前,他察觉有人,抬头兴味的望着我,红色的药丸融化在杯底,让葡萄酒的颜色浓得像血。 我俯下身,伸手拉开脑后的发带,微卷的发丝从两颊滑落,然后,手指微勾,取下一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抬眸盈盈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含住高脚杯的杯沿,借着牙齿的力量,一点点,让杯倾泻,红色的液体从齿缝流入口内,有一缕从唇角滑了下来,我伸出舌头舔了舔,轻轻一笑:“不介意吧?” 欧阳深不见底的眸子蓦然深邃,呼吸重了几分,他伸手挽过我的脖子,将我拉下,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呢喃:“我介意”,说完,唇已压下,舌头灵巧的探进我的唇舌之间,夺取着剩余的汁液。 屋里在一瞬安静极了,我感受到石轩的目光,在我背后,似要将我生吞活剥。 那个吻并不长,匍一分开,欧阳就势把我捞到他身边,手自然而然的环上我的腰。 这个动作很明显:这一晚,我已是他的人。 温顺的靠到欧阳的胸膛前,我清清冷冷的望着面前几乎气急败坏的石轩,他忍得很辛苦,两相权衡后,终于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毕竟他今天的目的是要和解,而不是继续生事。 其它人的反应比石轩自然许多,但也同样震惊,有几缕惊艳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我浅笑嫣然,笑得像一个天使。 气氛很快恢复如常,刚刚喝尽体内的幻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世界越来越轻,音乐声、人声、笑声闹声,都像云朵一样浮了起来,我茫茫然,仍然依偎在欧阳的怀里,他是我的赌注,我不能轻易的离开他,他怀里有股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一丝几不可闻的古龙香水味。 依稀仿佛,有个人身上也有这种味道,那人总是温柔的笑,有一双明亮温煦的眼睛,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能熨帖到你的心口上。 许多人说他辣手无情,只有我知道他的本来面目,那是一个温雅的男子,总是会靠在我的卧室边,抱着手臂,假装微愠的说:“可可,再不起床,就不准吃早餐” 我把枕头扔了过去,笑吟吟道:“你舍得吗?” 他敏捷的接过掷过去的枕头,望着我浅浅的笑,晨光尽数融在他的眼眸里,温暖得催心裂肺。 只是,许久未见了,你还好吗? 我仰起头,久违的悲伤在云雾里弥漫,手揪紧那末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想着陆,却找不到着陆点。 恍惚间,旁边已有低吟响起,神智在一瞬略略的恢复了清明。 因为药,是因为药,才会将尘封的记忆的唤起。 其他人在干什么? 耳边充盈着男欢女爱的声音,我已了然,心中很平静,并不怎么抵触,这种场景并不陌生。 眼前有一个朦胧的人影,那人抱着我,我知道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 脑中最后的一丝理智,终于让我想起那人的名字。 “欧阳……”我微笑,低吟着这个名字,“你是姓欧,名阳?还是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3 姓欧阳?” “前者”他的声音很好听,性感得一塌糊涂。 我满足的叹息一声,昏眩在失重的彩云间,最后的记忆,是他突然浓重的呼吸,还有陡然一轻的错觉。 (三)欲望 幻药毕竟不是蒙汗药,它让你恍惚,却不会让你昏厥,理智犹如潮汐,涌一阵,退一阵。 再次有感觉的时候,似乎是躺着的,身后是柔软的席梦思,被褥里有一股太阳的味道。 刚想挪身,一片阴影从头上压了下来,凝眸望去,才发现一张陌生而英俊的脸,想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对这张脸并不能算陌生。 我轻轻的笑,伸手去触他的眼睫,我喜欢摸人的睫毛,那是有生命的,濒死蝴蝶一样。 他没有躲开,只是牢牢的望着我,他的上身是赤裸的。 我没有看自己,知道外衣也应该不在了,可能还有一个小吊带吧,管它呢。 “做吧”我说。 睫毛在手心的颤动让我心情大好,我决定嫖他。 欧阳失笑:“我喂你喝了药,你应该清醒了吧” “我很清醒”只是全身无力而已,“我们做吧”。 欧阳敛了笑容,手臂撑在我的左右,身体覆了上来。 他很高,我之前就说过。所以我被箍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胸口被压住了,又有点晕眩。 “我以为你选我,是因为不想做”欧阳显然是个聪明人,他早知我的想法,那一番做作,只是陪我演好那一出戏。 我微笑,“我选你,只是因为想和你做而已”。 有人说,我的笑是有杀伤力的,我不认为他对我毫无所求。 何况,他早就有了反应,从我醒来的时候,就察觉到顶在我腿上的欲望。 有些事,主动比被动好。 欧阳笑了,笑容很深,藏到眸底,让人看不出含义。 “你叫什么?”他学着我摸了摸我的睫毛,轻声问。 “可可……”见他不满,只得将全名报了一遍:“朱可可”。 “真名?”他显然不信。 “真名”我肯定的回答他。 “你的眼睛很漂亮,只是……”他突然坐起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可是还不会撒谎,它告诉我,你根本不想做,你害怕的要命” 害怕吗?我愣了愣,不以为然。 也许吧,只是连自己都感觉不出来了。我只是在找寻一个对自己伤害最小的方法而已。 翻了个身,面对面的看着他笑,我问,“真的不要?不要我就走了。” 他不语,我戏谑的扫过他的身体,他只穿了一件内裤,许是外衣被酒汁污痕染遍了,也因此,他的欲望无所遁形,那么明显的嚣张着。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有点不悦,扯过搭在我身上的被子,松松的盖住自己,“你很奇怪,明明很怕火,为什么还要玩火?” 我叹口气,手从被子里探过去,“我玩火,总比火玩我好一些”。 他的身子一僵,我偷笑不已,有点生涩,却异常执拗的握住他,很可爱的东西,在我的掌心里涨了涨,指尖触到血管的奔腾。 他的眼睛烧了起来,唇角勾出笑意。 猎豹一样健硕的身体再次压了过来,淡淡的烟草味萦绕着我所有的感官,他低头攫住我的唇,并不温柔的吮吸着,就像我小时候吸棒棒糖一样。 他是我的棒棒糖,我想,所以我也卖力的吮吸他,从他的唇,挣扎到他的喉结,再到他的胸口。 身上最后一件小吊带被剥了下来,我也自发自觉的退下他身下恼人的布,他的身体很热,熨烫了我,体内有什么蠢蠢欲动,被他的体温挑逗着。 修长的手从我的鼻尖处滑下,很漂亮的手,适合弹钢琴,我想。 下一刻,我可以肯定他确实学过钢琴。 灵巧的手在我身上熟练的演奏着,不放过所有敏感的、瑟缩的部分,我毫不示弱的反摸回去,唇继续下移,咬住他的胸。 他闷声一声,戏谑道:“你是猫啊”,说完,也伸过脖子,一口咬到我的肩膀上。 痛感和快感火焰一般窜到全身,他的温度持续上升,我也是。 手握住他不安分的前端,毫无经验的玩弄着,他的手则顺着我的脊背,游移到我的腰侧,再缓缓的滑下。 我们互相挑逗,却谁也不肯做到最后一步,他的喘息萦绕在我耳边,我的呻吟诱惑着他。 这一招很绝,像自杀,用杀掉对方的方式杀掉自己。 好在,男人和女人是有区别的。 我贼贼的笑了笑,鱼一般游了下去,抬头望了望那张英俊的脸,有一种近乎赌气的冲动。然后,张口含住它。 欧阳果然僵了僵,放在我身上的手顿住,手掐入我的肌肤。 我说过,男人和女人是有区别的。 因为没经验,牙齿似乎碰痛了他,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失控两种情绪,脖子后仰,轮廓极好的下巴,让我想起濒死的天鹅。 不可否认……这时的他,很诱人。 他终于不能再自如的挑逗我,手指插入我的发丝,浅浅的低吟,从拿上薄而美的唇逸出来,如最美妙的乐章。 察觉到他的痉挛,因为高潮临近,他手上的力气变大,按住我的肩膀,有点痛。 于是,我坚决的、坚定的,松口,然后挣开他的桎梏,退到床的另一头。 他惊愕的睁开眼,急着释放的欲望突然间没了出路,欲求不满的战栗着。 我像一个恶作剧的小孩,有点挑衅的望着他。 这样的做法其实很不理智,我以为他会生气,或者会扑过来强暴我,然后杀我灭口。 毕竟,这样的人,杀个人与捏死一只蚂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是,欧阳没有动。 因为情欲而匀染的脸沉了下去,目光深邃得看不清,定定的望着我。 然后他翻身下床,头也不回的走向旁边的浴室里。 我扑在枕头上笑得放肆而嚣张,浴室的淋水声似在响应我的笑,淅淅沥沥的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靠在浴室门口,手臂交叉在胸前,兴味的望着我。 那一瞬,我有一种错觉,仿佛还是多年前的早晨,男子在晨曦里温柔的凝视着我。 “欧阳”我突然坐直身子,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我好像爱上你了” (四)爱情 爱是什么? 永远无法用言语来修饰,永远无法用理智来控制。 便如天雷勾动地火,只是一瞬,就烧得人体无完肤。 在他从浴室里出来的那一刻,湿淋淋的头发贴着脸颊,眸是深的,唇是弯的。 我的心脏开始收缩,很温柔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4 的悸动着。 爱情,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 我迎着他略显惊愕的眼神,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爱,上,你,了”。 即使是蚂蚁般的卑微,这一句话说出来,同样神圣而高贵。 他怔忪了片刻,随即微微一笑,走过来跪坐在我面前,手抬起我的下巴,凝视了许久,然后轻笑道:“我也是”。 唇再次压下,比方才轻柔千倍万倍,他细细的舔食和我的唇,上颚,舌尖,他的味道在唇舌间逸散到我每一寸骨肉。 人果真是感官动物,恋爱中的人和狗一样,最先记住的,是他的气味。 将他的气味铭刻,从此忠贞——这亦像狗。 我为自己的比喻笑出声来,他挪开唇,近距离的望着我。 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模糊起来,变成了一个符号,让我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朱可可”他叫着我的名字,含着笑。 “欧阳”我的手指在他的胸口打圈圈,不甘示弱的叫了回去。 “肚子饿了,走,带你吃东西”他一咕噜爬起来,拉开旅馆的衣柜,里面挂着一排笔直的西装,他挑了一件白色的衬衣递给我,想了想,又找了一条沙滩裤。 “出去再买新衣服”他为难的说:“你昨晚的衣服还没洗” 一个爱干净的男人,我笑。 穿着不伦不类的窝在床上,看着面前的男子套上西装,整理仪装。 我跪坐起来,说:“我帮你打领带”。 母亲说,给男人打领带与做-爱更性感,我相信。 他依言走了过来,身子微微蹲下,将最脆弱的颈部,交到我手中。 有人对我说,当男人肯让另一个人接触他最脆弱的地方时候,便是真的爱上了。 这句话让我心花怒放。 看,爱与信任都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情,可笑世人百般算计,千般求索,却终究不可得。 顺手抚平他领口处的皱褶,我从床上跳了起来,无尾熊一样扒拉在他身上,“我要吃重庆火锅!” 他有点为难,半天才说,“我怕辣”。 我又大笑起来,笑得捶足顿胸。 可爱的男人,可爱的男人,我想咬他。 一个小时后,我们在本市最大的德庄火锅店面对面坐着。 我依然穿着他的衬衣,下面是松松垮垮的沙滩裤,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神色自若。 欧阳衣冠楚楚,价格不菲的西装,淡然尊贵的气质,矜贵得像一个王子。 两个极品。 世界多不可思议。 热辣辣的火锅底料被端了上来,我捋起衣袖,将点好的丸子、青菜一股脑的倒了下去,肉丸在锅里兴奋的雀跃着。 “可可,你多大?”他一边躲开水蒸气的侵袭,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二十二,你呢?”我拿起筷子在辣油里搅动。 “……二十四”他笑着说,“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告诉别人我的年龄” “哦?”我抬头。 “也是第一次……吃火锅”他看着红彤彤的油汤,有点瑟缩。 我瞪着他,“你看,你都要脱俗了,让我来给你找加点人间烟火气吧”,说完,筷子一伸,将一粒牛肉丸塞入他的口里。 他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白皙的脸立刻涨红了一片,不顾形象的吸起气来。 那人果然怕辣。 我笑着岔气,连忙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他,然后撺掇道:“多吃点就不辣了,这叫做以毒攻毒”。 他不是蠢人,所以没有上当。 那顿饭,我吃得很没有形象,辣得满脸通红,不停用手的扇风,他在对面抿着茶,很自然的用手拨开了挡住我眼睛的发丝。 秉着吃饭不语的好习惯,我们没有交谈,只是我吃,他看。 我饿了,真的饿,他就是美食。 从德庄里出来,华灯出上,万家灯火在我眼眸里明灭。 去肯德基拿了两个甜筒,递给他一个,然后舔着自己的那一个,头依然有点晕眩,晕眩得不明所以。 江风袭人,s城的外滩美轮美奂。 “喂,欧阳,你结婚了吗?”我站在栏杆边,迎着江风,回头问道。 欧阳没有吃甜筒,化掉的奶油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抬起他的手,舔了舔,然后摇头道:“浪费是犯罪”。 他望着我,深邃如永夜,“你在意我结婚吗?” 我侧头想了想,然后笑吟吟的说:“不,不在意”。 听起来有点疯狂,但是我真的没什么道德观。 “可可,说说你自己吧”他也倚在我栏杆上,侧身望着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在s市?家里的人还在吗?” 我头痛,“原来你是管人事的?” 他浅笑,“管你而已” 那个豹子般优美精悍的男子,收起了他危险的气息,此时此刻,便如这轻柔的江风。 我想了想,老实的说:“……我还有一个哥哥,不同父不同母的哥哥,可是他讨厌我了,所以我离家了,半年前,来到了这里,因为早晨喜欢赖床,所以选了夜间的工作” 他的目光温润的闪了闪,八成以为我是一个被继兄欺负的可怜孩子。 我不想解释,“你呢?”。 “恩,我家就是s市,卖汽车和军火”他淡淡的说。 我眨眨眼,突然想起确实有一个欧家,外滩最高最高的楼,便叫做欧氏大厦。 “我以为你家是开旅馆的”我想起刚出来的星级旅店,也有欧氏的标志。 “……也有旅馆”他笑,神色平静。 我跳了起来,无比欣喜的扒拉在他的手臂上,涎着脸说:“欧阳,欧阳,你那么有钱,帮我交房租吧!” 运气很好,终于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又刚好很有钱,我终于不必担心炒石轩鱿鱼后的生活问题了。 世上还有比这更心想事成的事情么? 这个请求说得相当理直气壮,欧阳用胳膊搂住我,笑道,“好”。 我感激的往他身上钻,嚷着要以身相许。 “可可”他在夜风中问:“为什么会遇见你?” 我想了想,用我最喜欢的一首歌说:“love、is、a、easy、game”。 遇见了,就是这样。 (五)沉沦 晚上,他送我回家,我们手牵手在城市的灯火中压马路。 欧阳的风度很好,走在路上,会下意识站在靠近马路的一侧。 我们停在一座很旧的公寓前,他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 很好,他懂得尊重别人的生活。 进屋,是一间很小的一室一厅,房地产泡沫经济的时候,s市寸土寸金,而我现在是个穷人。 他好奇的打量着我的蜗居,对占了一满面墙的照片尤其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5 感兴趣,“都是自己照的吗?” “是啊”我贴过去,献宝似的一一介绍:“拍这一张照片的时候差点让我送命,不过……很值得” “雪山?”他侧头,“珠峰?” 我笑而不语。 “很小就开始流浪啊”他有点感慨的搂过我的腰,“吃了很多苦吧,为了这些照片?” “都是有稿酬的”我笑着推开他。 我需要很多东西,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哦?”他不解。 我笑笑,“以前在《国家地理杂志》做记者”。 他有点惊奇,但是并没有追问,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怎么没有继续?” “那样就遇不到你了啊,傻瓜”我顾左右而言它,然后去厨房煮咖啡。 将咖啡端来的时候,欧阳已经自发的打开了电视,在碟架上抽出一部很老的片子,大喇喇的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 我将咖啡递给他,他接过来,饮了一口,然后哼着电影里的歌,‘as、time、gose、by’,他说:“最喜欢的歌”,我浅笑,不语,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便这样坐在地板上看老电影,听着英式英语清晰优雅的吐腔,然后他靠过来吻我,我们开始在地板上做-爱,屋里很暗,空气里萦绕着卡莎布兰卡优美的旋律,他很轻巧的解开我的扣子,手从领口处滑进去,轻挑慢捻,他的气息依然有股淡淡的烟草味,让人晕眩。 因为这舒缓的音乐,连做-爱也温柔得渗出水了,他极轻柔的进入,我的背抵在沙发上,手环住他微汗的肩膀,他轻轻的动着,在我耳边动情的喘息。 “可可……”他说,“有……点像……做梦” 我深有同感,此时的他不是他,我不是我。 如两个孩子一样,回归最原始的纯真。 那晚我们做了很多次,从地板转移到沙发上,然后挪到床上。 我们不知疲倦的索求对方,然后累极了,大汗淋漓的相拥而眠。 醒来的时候,他还躺在身边,午后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映了进来,暖暖的,很舒适。 我支起手臂望着他,那张前天还并不相熟的脸,此时便像千年前的等候的模样。 如此英俊。 他的眉睫轻颤,我伸出手指,小心的用指尖去触摸他。 他的眼皮动了动,我还未开口,他已经翻身,手锁住我的颈脖,蓦然睁开的眼睛是陌生的冰寒与沉郁,初见时危险的气息再次弥漫了他的全身。 我被卡得呼吸不得,只得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一瞬的困惑后,欧阳连忙松开了手,心疼的吻着我发红的脖子,低声说:“对不起,还没睡醒呢”。 我微笑着摇头:这种习惯我很明白,站得太高的人,时时刻刻都有被人暗杀的危险,即使睡觉,也不敢掉以轻心。 我们昨晚玩得像两个逃夜的大学生,可是一觉醒来,一切恢复原状。 他依旧是微服出巡的王子。我也不是灰姑娘。 我搂过他的脖子,低头狠狠的吻他,吮吸,施虐,咬出血来。 他的呼吸再次重了起来,薄被下赤裸的身体,很容易擦枪走火。 他跃动的欲望已经顶在了我的腿间。 然后,手机响了,一阵紧一阵,总是不歇。 他低声骂了一句“shit!”,我想了想,为了应和,也附了一句,“靠!” 他愣了愣,然后将头埋进我的脖子里吃吃的笑。 起身将手机捞了过来,他重新爬到我身上。一边按接听键,一边进入我。 那表情一本正经得让我想揍人。 屏住呼吸,咬住他的肩膀,留下我的牙印。 他皱着眉忍着,一本正经的律动,一本正经的听着电话。 “恩……知道了……马上过去……让徐特助解决……” 有人说,工作的男人最性感,如果是边工作边做-爱的男人,简直性感到心里发疼! 我突然用腿缠住他的腰,恶作剧的动了动,他失声喘息出来,大惊之下,连忙捂住了听筒。 “算了,让他们火拼去,先解决你”他恶狠狠的欺身过来,吻着我的唇,大动干戈。 终于到了两败俱伤的结局,他躺在我的身上,又浅浅的笑了一阵,这才起身,冲洗,穿衣。 我一直没有起床,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在他扣上衬衣纽扣时,有点惋惜的嘘了声口哨。 他失笑,“把电话号码给我”。 我极快的念了一遍,没有重复,他也没要求重复。 要么根本无心记忆,要么就是记忆力超强的天才。 然后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合上时,自动门锁落下的声音让我心悸,我躺下来,用被子蒙住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期盼。 我爱他,只是我的事,能再次爱上一个人,我只会觉得庆幸。 未来——不去追究。 这样鸵鸟一般睡了一天,到了黄昏,昨晚德庄的火锅早已在运动中消耗干净,我饥肠辘辘。 赤着脚起床,想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存粮,然后模糊的想了想:欧阳会不会替我交房租呢? 我没有存款,回非之吧是绝对不可能了,石轩不会放过我。 也许该出去重新找工作…… 正稀里糊涂的想着生计问题,许久未曾响过的手机突然欢快的唱起歌来,我一个俯冲,将它从床底下捞了出来,“喂~”。 “可可”电话的那头是一个磁性好听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霸道,“下楼”。 我的脑子当机了几秒钟,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套上一件裙子,提着高跟鞋便往下冲。 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楼下,西装笔挺的欧阳捧着一束红色的玫瑰,靠着车门静静的笑。 我停下来,穿上鞋子,这才张开手臂像无尾熊一样将他抱住,脸在他的肩膀上噌了噌,贪婪的闻者他特有的味道。 “走”他任我抱了很久,这才将我挪开,拉开车门,优雅的做了一个手势,“我们去结婚” 世界,从这五个字出口时,开始沉沦。 (六)流年 结婚是什么? 无关法律,它只是一个承诺,有关一生一世的。 欧阳说要结婚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证书,只是想到教堂。 他显然了解我,所以车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座教堂。 我们就这样牵着手跑了进去,不是礼拜天,教堂空旷而寂寥,整个大厅都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 我们在高台前停了下来,没有牧师,没有观众,耶稣慈悲的目光俯视众生。 他伸开手掌,拈起掌心的钻戒,然后抬起我的手,认真的问,“愿意嫁给我吗?” “非常,乐意”我重重的咬字。 戒指箍了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6 进去,清凉的感觉,我听到尘埃落定的声音。 下午shopping,他扔掉了我大削价买的连衣裙,扔掉了我磨损的高跟鞋,在一间进门都需要刷卡的服装店买了一堆琳琅满目的衣饰,面对着镜子里打造一新的人,我被自己晃花了眼睛——熟悉而陌生装扮。 “我老婆好漂亮”他从背后环住我,呼吸吐在我的耳朵里,“为什么会有这样迷人的眼睛,干净得像玉,偏偏又像有千言万语一般” 我微微一笑:所以我要将眼睛藏起来,有个人说过,你的眼睛让人犯罪。 “你的眼神……好可口”他坏笑一下,突然将我拉入更衣室,“我们提前洞房” 门栓被合上,这样高档的地方极少客人,店员都很知趣得站得很远,有钱人都喜欢距离,她们懂得。 更衣室的四面都是镜子,我被压在镜子上,看见对面镜子里我的脸:微卷的头发在方才频繁的换衣中变得凌乱,如初醒一般慵懒,琥珀色潋滟的眼睛,因为混血的缘故,幻化出干净而迷离的色彩。 红润,纯净……诱人。 那一瞬,我被自己蛊惑。 扭过头,咬住他性感的唇,手顺着他的衣领滑下去,他的皮肤很平整,指尖下能清晰的感受他肌肉的力量,终于滑到了腰上,有点急躁的想越过他的皮带,却怎么也钻不进去。 他察觉到我的受阻,一边低笑,一边自发的取下皮带,引着我去触碰他的欲望。 我一手握住,却并不套弄,只是握着,静静的感受它一鼓一鼓的跃动。 那种脉动很有生命力,像刚出壳不久的雏鸟,等着展翅飞翔。 我着迷于任何灼热的、有生命力的东西,一如爱情。 欧阳被整得哭笑不得,他下意识的想自己动,只是更衣室毕竟狭小,我紧紧的抱着他,不许他乱动。 “小妖精”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却还是带着宠溺的笑意。 他终于不想再忍,将我的手拉出来,啃着我的脖子,手熟练的掀起雪白的纺绸,手扶住我的臀部,“上来,把自己交给我”。 那些出自名家的衣服被扯开,我的手勾上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肩膀,脚环住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头靠在冰冷的玻璃上,微微后仰。 我将我全部的重量给了你,八十五斤,从头到脚,所有的所有。 那就是爱的重量。 他闷哼一声,从我的身体里挤压进去,我挂在他身上,彻底失重,头又开始晕眩,不知所以,礼花绽放,只能紧紧的抱着他,将溢出的呻吟堵在他的唇里。 四面镜子里有无数个影子,无数个欧阳和无数个我,一点点延展出去,终于变成了一个点,融在了一起,成为尘埃。 他突然加快动作,抱在我后背的手臂蓦得用力,越来越紧,越来越不能呼吸,我们在窒息里战栗。 终于停了下来,他微汗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唇角又勾出一抹深沉而兴味的笑。 “老婆……”男人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很魅惑,特别在高潮过后。 我虚软的靠在他的身上,突然笑了起来,“你衣服脏了”。 “不脏”他暧昧的笑道,“是老婆的就不脏” 我红了脸,推开他,各自整理仪装。 出了更衣室没多久,有店员迎了上来,若无其事的扫过我们脖子上的咬痕,一副八方风吹不动的淡定。 “这些衣服我要了,刷卡吧”欧阳从容的说。 看着他一本正经、人中龙凤的样子,顿时想起一个词,“衣冠禽兽”。 这个比喻让我偷笑不已。 付账才知,似乎是一笔庞大的支出,我看着不知道几个零的账单,没多少感触。 花他的钱,我很坦然。 他有钱,我没钱,而且那个人是我爱的,就这样。 晚上,欧阳在非之吧请客,公开我的身份。 开了一个vip包房,从门口走进去的时候,曾经的同事竟都没认出我来。 果然是—— 人靠衣装。 房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多为年轻人,一个个,脸上都写着“青年才俊”四个字。 欧阳牵着我的手,大方自然的走到他们面前,一脸严肃的说,“叫欧夫人”。 他们敛着笑,笔挺的站在我面前,毕恭毕敬的叫道:“欧夫人!” 我又有点想笑,却努力的憋住,故作姿态的点了点头,“你们好,我叫朱可可”。 欧阳侧过头,拂过我颊边的头发,笑着问,“从今天开始,你要爱我、忠诚于我,无论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会后悔吗?” “除非你先后悔”我看着他,认真的回答。 众人知趣的漏过这句情话,只是一个劲的夸耀欧夫人很漂亮,对于我的来历身世,一概不提。 在场的人,欧阳一一为我做了介绍,并且特意强调了他的两个特助,一个叫徐爽,是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人,他是文班底,另一个叫阿南,适合当保镖,属于夏威夷的阳光,是欧阳的武班底。 “老婆,他俩就是我全部家当了”欧阳诚恳的说,“缺钱找徐特助,若是被人欺负了,就让阿南去修理” 我向徐爽和阿南伸出手,“多指教”。 徐爽的风度很好,斯斯文文的笑着,手掌干燥而温和,阿南也笑,只是笑容里藏着看不清的不屑,拇指暧昧的在我的手背上刮了一下。 我并不生气,也不想理会。 也许在他们心中,我只是被欧阳包养的一个小金丝雀,这一场会面,也不过是他讨好我的方式。 可是我不在乎,我愿意被我爱的人养着,其它人的眼光,干我何事! 宴席到了中途,石轩来了,他的脸很阴沉,却勉强的挤出笑容,直直的望着我说,“可可,两日不见,都不敢认你了”,说完,他又用低得只有我能听得见的声音说:“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我保持着微笑,目光追随着欧阳。 其它人其它事,不过是烟花一散。 就这样成为了欧夫人,欧阳在s城的郊外买了一座别致的别墅,我安安分分的在房里学做饭,学插花,学着研习光与影的移动,看着太空怎么一寸寸变亮,怎么变成他的笑容。 我是闲人,也是懒人。可是欧阳很忙,他并不能常常回家,最长的时间有三个月之久,我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也不会质问他去哪里,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屋里,将满屋都插上形态各异的花朵,当他再次开门的时候,永远像刚刚分离的那样吻他。 有一次他说:“可可,若是无聊,去找一份工作吧” “不无聊”我摇头,然后缠上他的腰。 许久许久以后,我明白他是不想我像其它被包养的人那样,只是当时,我不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7 懂,即使懂,亦不会在意。 有时候应酬的时候他会带上我,也会介绍我认识许多人,我会浅浅的笑,可笑过之后,却不曾记得一个名字。 我是一个没心没肝的人,不喜欢和很多人纠缠,一生一个就足够,其它可有可无的人,懒得花费精力。 欧阳说,“你这样会让他们觉得你很傲”。 我反问,“我傲吗?” 他笑,俯过身吻我,我将满手的沙拉酱抹在他的脸上,然后又一点点为他舔干净。 我们在厨房做-爱,欧阳说:明天让厨房也铺上地毯。 有一场醉,在戒指戴上我的手指时,就不曾醒来过,眼里心里,只有欧阳一个人。 闻着他的气味,听着他的声音,甚至在他曾经呆过的地方静坐,也是一种淡淡的欢愉。 恋爱的人没有理智,而我本身就是一个疯狂的人。 一次聚会,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坐在我的身边,举止温雅,柔柔弱弱的很惹人怜爱。 她似乎很友好,总是试图与我说话,美丽的眸子里布满淡淡的哀伤。 我记得她的名字叫温如。 她提出去拜访我,我满口答应——似乎没有拒绝的必要。 宴会结束后,徐爽突然在我耳边说:“温如是欧家指定的媳妇,可可,你不要太单纯”。 徐爽是个好人,在所有真真假假的周旋中,我知道欧阳的朋友并不是真心待见我,只是我懒得去管,也懒得表现,甚至连他们眼神里的轻忽也懒得追究,唯有徐爽对我是真诚的,也许是身为一个合格商人的超常交际能力,他是一个总让人觉得舒服的男人。 所以对于他的提醒,我只有感激。 “我相信欧阳”。五个字,让徐爽的目光闪了闪。 即使天崩地裂,物转星移,只要我还相信他,只要他还值得我信任,这就足够。 “他要懂得惜福”徐爽叹息一声,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 时间流沙一般滑过,我们始终维持着第一天相遇的兴致,始终渴求着对方,身体或者感情。 整整半年,风平浪静。 那是我三年中最幸福的半年。 (七)家庭 温如来拜访我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客人,看到她的名片,我很平静。 “欧伯母,温小姐”我煮两杯咖啡,轻巧的放在她们面前。 温和看上去很局促,美丽优雅的脸不自然的笑着,而欧阳的母亲——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家里的人,事实上,我从未要求去见他的家长——除了欧阳本人,我对他的生活极其淡漠,他的事业,他的朋友,他的家庭……那似乎是与我无关的事情。 “开个价吧”她递过来一叠空白的支票,说着千篇一律的话。 “抱歉,可是那个价格您可能根本付不起”我实话实说。 “果然是个贪心的人”欧伯母挑了挑修饰完美的眉,打量着装饰豪华的别墅,“告诉你,别妄想与我儿子结婚,他不过是玩你,他从十七岁就玩女人,你不过是其中一个”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发现我对欧阳来说,是特别的?”我不以为意的笑笑,对于欧阳的过去,我从未在意过。 “你……”欧伯母瞪着眼,温如则怯怯的坐在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敢说自己不是为了钱,才缠上我儿子?”她不甘心的问。 “不是为钱”我坦然道。 我没钱,却并不稀罕钱。 “那为什么?”她的语气再次嘲弄。 “我爱他”我望进她保养得很好,却依然出现皱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除了爱,我不会要求他任何东西,你放心” “即使他和别人结婚?”欧伯母讥嘲的笑。 “他不会背叛我”我笑得云淡风清。 “是男人就会背叛,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世上有什么忠贞吧,何况我儿子天天都有一堆女人送上门来,朱小姐确实很漂亮,可是再漂亮,也不过是一个被包养的妓,还真以为欧阳把你当一回事?!”她突然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也许她是一个被背叛了太多次的人,所以容不得世上其它的童话。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要侮辱欧阳”我起身冷冷的说。 “他是我的儿子!”欧伯母似乎被气坏了,站起来扬手便准备打我。 我反应迅捷的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不客气的反挥了回去。 已经安静了太久,以至于我自己都忘记了,其实我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人。 “啪”的一声,她捧着脸木木的站在原处,似乎不能接受我方才的行为。 温如也吓了一跳,弹起来,双手扶住欧伯母颤抖的身子。 “慢走,不送”我扫了一眼她略红的脸颊,没有丝毫道德愧疚的说了一句。 “伯母,我们先回去吧”温如小心的劝着老女人,走到门口,还不忘记回头说了一句,“今天添麻烦了,朱小姐” 我耸肩,表示自己不介意,心中冷笑不已。 她们走后,我抽出一包许久未曾动过的烟,坐在沙发上,一支接着一支,莫名郁闷。 欧阳回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他在满屋的烟雾缭绕里找到我,伸手夺掉我指尖未燃完的烟蒂。 他的表情很是愤怒,好看的眉头紧锁着,过于深邃的眼睛浓黑得要烧了起来,那是危险的味道。 可即使如此,面前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性感而英俊啊。 我笑着扬起头,伸手去搂他的脖子,他却不耐的推开,我重新跌回沙发里。 “我妈心脏病进医院了!”欧阳劈头就是一句,“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打了她”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暴怒的目光。 “为什么?”他咬牙,“即使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是我妈!” 我执拗的不肯说话,手摸到茶桌上,重新抽出一支烟。 还没有来得及点火,欧阳反手把烟从我的嘴上拍掉了,也许本来是要打我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牙关撞到了舌头,口腔里是淡淡的血腥味。 脸,生疼。 强大的力道让我几乎匍匐在沙发上,垂下的发丝遮住了我的眼睛,然后我开始流泪。 刚开始只是静静的流泪,泪水却越来越汹涌,鼻子酸涩难当,我开始哭泣。 这是我长久以来第一次哭,哭得一发不可收拾,上气接不了下气,几欲窒息,我终于知道,原来这半年来,自己或多或少,还是会委屈的,只是将委屈小心的藏了起来,藏在连自己都触及不到的地方。 从小到大,我不曾这样失去自我,不曾这样屈尊过,到头来,却被他扇了一巴掌。 第一个打我的人,是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 我的哽咽终于让他慌张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8 ,灭顶的哀伤让我阵阵痉挛,他有点无措的看着几乎呼吸不过来的我,那双拿惯枪械的手,竟一时不知道放到哪里好。 “不哭了”他坐到我身边,将我搂进怀里,“我只是……太担心了……你知道,我妈差点死掉……她为了我吃过很多苦……可可,可可……” 我没有答话,其实心中很平静,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只是停不下来,一旦缺堤,就是泛洪。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的请求宽恕,头埋到我的发丝里,唇游移到我的脸颊,舔去我脸上的泪,一点一点上移,覆在我酸涩的眼睛上,用舌尖轻轻的勾着睫毛上的泪珠。 我终于安静下来,在他怀里有一阵没一阵的抽泣着。 “知道我这两天去干什么吗?”他突然转开话题,吻着我的耳垂问。 ‘恩……”我哭得大脑缺氧,拒绝思考。 “你不是说每个女孩都想当公主吗?我在法国给你买了一栋城堡”欧阳低声道:“以后,你就是公主了,有自己城堡的公主” 没有他意料中的狂喜,我只是很平静的听着,想着法国。 “不高兴吗?”他有点不满的蹭蹭我的头发,讨好的问。 “算棒棒糖吗?”我断断续续,没好气的说,“哄小孩一样,先打一下,再给一根棒棒糖?” 他搂过我的脖子,嘶哑的在我怀里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我发疯,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也深深的叹息一声,“以后再也不会了”。 “和我妈好好相处,好不好?”他抬起头,捧起我的脸说。 我点头,“好”,极尽乖巧。 他终于笑了,轻柔的在我的唇上点了点,手从我的丝质睡袍里伸进去,“让我摸摸我的小兔子……” 我一口咬到他的脸上,他哎哟一声,连声道:“我错了我错了,是小猫,是我的小猫” 我松开牙齿,又用舌头舔了舔,然后含住了他的唇,主动的,激烈的,霸道的,索求着他的气息。 唇齿交缠,我们突然都有一种淡淡的恐慌,而那种恐慌,催发了更深层的欲望。 粗鲁的扯着他身上的西装,手已经不安分在游走在他的衣服里,怎么摸都不够,怎么掐都不够,恨不得将他捏碎,捏成肉丸子,放在火锅里吃掉。 只是后来,我被他吃掉了,吃得新鲜热辣,喘息不断。 吃完后,他若有所思的说:“看来沙发也要换一张大一点的。” 我搂着他赤裸而健美的躯体,哈哈大笑。 那次之后,我们没有再起过冲突,至少他以为我已与他的母亲和睦相处了。 接下来的一年因为海外市场的开拓,他时常要外出,我经常连着几月见不到欧阳的人,却频频见到温如。 她始终一副怯弱弱的样子,我不知道她的身世如何,但是那么闲,家境应该不错吧。 她喜欢讲欧阳小时候的事情,很明显,他们是世家之交,青梅竹马。 她讲得很动情,我听得很认真,我不喜欢她,可是为了欧阳,我忍。 即使再次见到他的母亲,看着那个所谓“严重心脏病患者”容光焕发的坐在我面前冷嘲热讽时,我也忍。 无所谓,都无所谓,我只要欧阳就够了,其它人,就当演戏好了。 有一次温如约我出去吃饭,说道她与欧阳的过往,不知道怎么就哭了,阿南刚刚经过那里,恶狠狠的盯了我一眼。 那天晚上,我遭遇了抢劫,还好有一个巡警经过,只受了皮外伤。 自那以为,我总是遇到抢劫,撞车,被盗,陷害…… 每一次都做得极其自然,每一次都在欧阳回来的时候莫名的解决掉,不留下丝毫蛛丝马迹。 种种种种,我们心知肚明。 欧家自然不容我,阿南似乎也在为温如打抱不平,她看上去是那么羸弱的花朵,楚楚可怜,而我是一根没心没肺的小草,可以任人打击,任人凌辱,因为我神经大条,因为我卑微如蚂蚁,他们不会担心我也有不堪忍受的一天。 我迅速的憔悴,可这一切一切,欧阳不知道,即使发现我身上的淤痕,他也会被我“摔跤”的借口搪塞过去,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叮嘱道:“以后小心点,我会心疼的”。 我点头,温顺的靠着他。 他始终不曾怀疑我的处境,这样最好。 在欧阳长时间出差时,我都会被整得很惨,在s城我举目无亲,有一次夜里发高烧,挣扎了半天才终于拨通徐爽的电话,我告诉他我病了。徐爽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五分钟就到”。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挂点滴,徐爽安静的坐在我的床头削苹果,薄薄的眼镜下,斯文俊秀的脸上写满担忧,“可可,真的不告诉欧阳?” “小病而已”我不安的侧过头。 “我知道有人给你浇了一桶冰水,你不用瞒我”徐爽深深的凝望着我,“再不告诉欧阳,你会被整死的” “告诉了又怎样?”我虚弱的笑,“让他与自己的母亲为敌,与自己的兄弟为敌吗?” 徐爽盯了我半天,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傻丫头,为什么会那么傻?” 我侧过头,神色平静。 傻吗?这样委曲求全,这样忍辱负重,真的傻吗? 太没有自尊,太妄自菲薄了,是不是? “徐爽,我只是爱他而已”等了很久,我才轻声开口。 很多人说爱要平等,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真爱过。 真爱一个人,你会变得无比卑微,你的世界为他改变,一切一切,只因着他的悲喜,他的爱好,不计较得失。 生平第一次,如此卑躬屈膝,仅仅单纯的,不想让欧阳烦忧。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有阴暗两面,我情愿让所有的暗,都拦在我身后。 就这样卑微的爱着他,潜到尘埃里,爱着他。 徐爽一声叹息。 (八)孩子 时近元旦,又一年倏然流过。 欧阳为了法国市场的事情,一月前已经离开,也不知道会不会与我一同过元旦。 婉拒了徐爽的邀请,我蓦然发现:在s城的两年里,我竟然不曾有自己的朋友。 一个人在大街上徘徊了许久,拿着手机,一次次拨通了欧阳的电话,却总是在未接通前匆匆挂掉。 我不想让他挂心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脆弱。 这样莫名的走到了非之吧,黄昏时分,酒吧刚刚开门,里面甚为清冷。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身后传来一声犹疑的轻唤,“可可?” 我回头,看到一脸丽容的小娟。 “真的是可可啊!好漂亮!”小娟惊喜的走过来,伸手抱住我,自然而然,仿佛我们不久前还坐在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9 吧台边闲侃一样。 心里暖暖的,我也回抱着她,“好久不见”。 “进去坐坐”她不由分说将我拉了酒吧,然后自发的拿了两杯威士忌走过来,推了一杯到我面前:“听小少爷说,你和欧家大少好了?” 我端起酒杯摇了摇,轻笑道:“算是吧”。 “哇塞!”小娟很惊喜,“欧家诶,s城黑白两道通吃的顶级豪门,你怎么认识他的?” “你见过他”我失笑,原来欧家的名声那么大,我竟都不知道。 “我见过?”小娟作势要回想。我淡淡提醒她,“还记得我辞职那晚的极品男吗?” 小娟恍然大悟,随即又瞠目结舌的望着我,“不会吧?!我竟然让欧家大少从我的嘴边溜走了!” 我微笑不语,抬眼望向那日初见欧阳的吧台,只觉得记忆是如此模糊,恍若隔世。 “说,你跟着欧家大少那么久,赚了几栋房子,几辆车子,银行帐号里有几个零?”小娟似真似假的逼供道。 我侧头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笑道:“我赚了一个人”。 小娟瘪嘴:“你千万别说你除了爱情一无所有。” 我点头:“这恰恰就是我要说的。” 小娟做昏厥状,嘀咕道:“小姐,你在浪费青春,到头来你会发现自己一穷二白,色衰爱驰……算了,到时候你来投奔我吧——不过,你还真漂亮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我笑,摇了摇手中的威士忌。 小娟看着我道:“不过,怎么觉得你不如以前开心了呢?” 我仍然只是笑,并不辩解。 离开非之吧的时候,并不太意外的遇到了石轩,本想就这样擦身而过,石轩却叫住了我,“可可!” 我回头探寻的望着他。 他迟疑了一下,突然破天荒的用了极诚恳的语气:“你跟了我,我说不定会娶你,在欧家,欧阳是没办法让你过门的”。 我耸肩,表示自己其实丝毫不在意。 无论是小娟口中的钱财,还是石轩说的名分,这一切,我都不甚执着。 只要他。 只要他! 元旦的傍晚,我抱膝坐在阳台上,手摇晃着香槟,一个人自斟自饮。 望着天边绽放的礼花,终于有点失落。 虽然寂寞是一个可耻的词语,可是我确实很孤单,原来将自己的人生全部托付给另一个人,便如一根寄生草,脱离了寄主,便会没有根,没有呼吸。 抽出一只烟,在漫天焰火中点燃,深深的吸上一口。 我想,我应该要个孩子了,在自己完全失重之前,要一个孩子提醒我生活的真实。 这个念头刚刚一转,楼下传来了一阵皮鞋击在地上的脚步声,我站起来,转过身。 欧阳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房门口,见到我,他丢下手中的旅行袋,张开手臂笑道:“新年快乐,小猫!” 最大的焰火在s城上空绽放,无数星火簇拥着落下,点亮了城市的夜空,再变成大街小巷的残屑。 欧阳的脸在这一瞬间的明灭间迷离得像一场梦。 我跳到床上,然后从床上扑到他怀里,巨大的撞击力让他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下,背抵在了门后。 “这么热情……”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我尽数吻进了我的唇里,我急躁的抱着他,解开他长长的风衣,掀起他泛着青草味的毛衣。 “先洗澡,全是汗呢”他笑着躲开我的攻势,急促的说。 “一起洗”我在他的脖子间缠绵不走,双手紧紧的交缠着他的,一起往浴室里挪去。 到了浴室里,我扭开热水,给浴缸灌水,欧阳笑着站在我身后,过了一会,他轻声说:“怎么又瘦了?” 我转过身,牵起他的手,促狭的说:“瘦了吗?可是昨天还有一个人对我吹口哨,说我是一个丰满的小姐呢”。 他佯怒,“谁敢调戏我老婆,让阿南去废了他!” “是调戏吗?我还以为是赞扬呢”我白了他一眼,“至少比你有眼光” 他于是涎着脸凑过来,“恩,我再看看,是不是真的瘦了”,说完他的手不安分的停在我的休闲服上,一本正经的解着扣子,好像真的只是为了求证瘦了与否的事实。 我伸手将他推到墙上,狞笑道:“你就衣冠吧,我可要禽兽了”。 “哇,好怕!”他大笑,眉梢眼角俱是宠溺。 我掂起脚,再一次狠狠的吻着他,手揪住他的领口,疯狂的纠缠着他的唇舌,就这样互相攻击,互相撕咬,互相吮吸,直到大脑一片空白,濒临窒息。 浴缸里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分开的时候,我们都喘息不已,有种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的庆幸。 “我伺候你沐浴”在他耳边轻语。 在他还未回神的时候,我又欺身过去,很认真很温柔的为他脱衣,羊毛大衣、毛衣、长裤,内衣……一件一件,没有丝毫欲念的褪尽,然后仔细的叠好,放进了洗衣篮里。 没有一丝赘肉的身躯,绝佳的比例,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他的裸体美到无可挑剔。 “你应该去《风尚》杂志拍写真”我很真心的赞叹道。 他很认真的回答,“不行,除了老婆,其它人可没有资格看,这叫做奇货可居” “恩,先屯着吧,万一哪天我们没饭出了,还有出卖写真的法子”我的手指刮着下巴,很行家的说。 欧阳“扑哧”一声笑出来,长臂一伸,将我带入怀里,“放心,我会一直养你的,不会给你出卖我的机会”。 我就势贴到他的胸口上,细细的吻从他的喉结处开始下滑,细腻的肌肤滑过我的唇瓣,很性感的触觉。 他的手搁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蹲到他的腰侧时,他突然握住我,将我提了起来,似笑非笑道:“这一次,换成我服侍你沐浴了”。 说完,他也学着我的模样,从容而冷静的一件件褪下我的衣衫,他的手指很漂亮,指腹滑过肌肤的时候,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终于到了最后一件,浴缸的水已经漫了出来,欧阳邪邪一笑,身子往前倾,搂着我说,“一起洗澡”。 浴缸很大,两个人坐在里面绰绰有余,我坐在他的怀里,手指在他的胳膊上打圈圈,然后顺着胳膊一直向上滑,滑到锁骨上,再往下滑。 “……很想你”他捉住我不安分的手,舌尖卷着我的耳垂,低哑的沉吟。 我反身吻住他。 爱,做-爱,果然在做的时候爱才会真实。 吻,带着狂野的气息沉溺下去,贪婪地索取,忘情地品尝,不放过任何一处缝隙。 火热的欲望随著这个吻的深入而漫卷全身,来势汹汹,像骤然暴发的山洪,横扫一切。 空气中的欲望气息浓郁得似要让人窒息,每一个分子都停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10 滞下来,温度,不断的攀升着。 清凉润泽的液体漫过皮肤时带来轻微的战栗,好像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身体变得异常柔软,欧阳满手的泡沫沾了我一头一脸,于是纠缠的亲吻里混杂了沐浴露清淡的香气和微苦的涩味。 搂着他缓缓的倒下来,当欧阳全部进入自己的那一下,我昂起头来,让身体漫到水面以下,穿过激荡的水波,眼前是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绚烂而又迷乱,一切都那么美,却又模糊不清。窒息的滋味渐渐漫延,我却不愿抬起头,张大眼睛看着一个个银色的气泡缓缓上升。 随后,一张模糊的面孔冲进来,镀了一层银色的水膜,搅出纷乱的水流与气泡。 我伸手揽住欧阳的肩,紧紧封住他的唇,呼吸……呼吸从他肺里传过来的氧气。 感觉到水珠从脸颊上滑落,穿破水面时瞬间的刺激让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再张开……感觉重新回到了人间。 “你要淹死自己吗?”带着薄怒的声音,滴水的容颜,在这灯光下明耀亮泽,闪得人恍惚如隔世。 有一种,想要把自己交出去的感觉。 不同于寻常的迷失与沉溺,不再是那种一脚踏空后飘浮的失控感。 想要,把自己交出去! 想要放手,闭上眼睛全心去享受这个瞬间…… 因为——会被接住! 半梦半醒中,我听到连绵不断的手机铃声和欧阳低低的咒骂声,然后他起身,听电话,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还未重新进入梦想,欧阳将我摇醒,轻声道:“公司里有点事,你再睡一会,我办完就回来” 我模糊的吻了他一下,放他走。 隐约听到他穿衣的窸窣声和大门合上的哐当声,心微微一悸。 那之后又是许久未见到欧阳,直到有一天,和徐爽喝酒时吐到晕眩,徐爽开车将我送到医院,那个穿着白色褂子的老头笑吟吟的对徐爽说:“恭喜,你夫人怀孕了”。 你瞧,世界果然是心想事成的。 (九)结束 元旦之后,听徐爽说国外市场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欧阳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赶回来。 我小心的保守着这个秘密,总觉得这样重大的发现,一定要当面说,一定要盯着他黑滟滟的眸子,含着笑,郑重其事的说。 徐爽也被我噤口,但是自那天后,他时常出现在我身边,悄无声息的为我解决了许多恶性事件,我知道他这样做,一定会受到许多责难与诽谤,有好几次,我看见欧家的人在旁边窃窃私语,徐爽却总是一副怡然从容的模样,温和可靠,从不诉苦,也并不刻意掩饰。 为此,我感激他,因为他的好摆在明面上,坦然而温煦。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告诉欧阳”有一次和徐爽喝咖啡,他皱眉道:“你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不在乎了,毕竟……你知道的” 我沉默,深以为然。 并不是每次危险徐爽都能及时出现,如果以前是因为不想让欧阳烦忧,我可以忍,可现在,孩子是不能忍的,它不容有失。 “给他打个电话吧,也许欧老夫人看在孩子的份上……”徐爽只说了半句,后面的话我懂。 再怎么强悍的女人,为了自己的亲生孙子,总会在这段时间放我一马吧。 虽然用这个筹码取得和平有点妥协,可是我不能任性。 正想着,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接过来一听,是欧阳。 “可可!”地球的那一边,欧阳神采飞扬,“我明天回来!” “好”我很平静的应了一声,“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是吗?现在不可以说?”欧阳轻笑。 “一定要当面说”我也笑了,脸上的笑容应该是幸福的吧。 “神神秘秘的……”欧阳嘀咕了一声,随即很快的挂断电话,“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明天见” 合上手机,徐爽摇着手中的调羹,笑着问:“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我自己开车去接他”迟来的喜悦让我心花怒放。 徐爽没有坚持,喝完咖啡,他小心的将我送了回去,并吩咐我关好门窗。 一夜无事。 第二天,我去楼下取车,走到欧阳为我买的跑车前,电话响了。 看见上面的来电,本想直接按掉,想了想,终究还是接通了。 “欧夫人”我一直这样称呼欧阳的母亲。 “朱小姐”女人很礼貌的回了一句,“我想问一句,你要多少钱?” 故技重施? 见我沉默,她继续说,“欧家不会薄待外人的,你陪欧阳睡了两年,临走前,应该拿点分手费,这是你应得的”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冷冷的打断她的话,“这样的试探,请适可而止吧” “不要钱,那你要什么?股份?房子?”她仍然自说自话。 “我说过,我什么都不要,我要的,你也给你不了” “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要求,才让欧阳觉得害怕”女人在电话那头轻笑道:“你要的,恰恰是世上最昂贵的东西” 那种东西,叫做-爱情,叫做忠贞。 “不一定你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我冷静的反驳道。 她如踩到尾巴一样沉默了,随即讥笑出声:“难道朱小姐还不明白吗?欧阳已经不要你了” “我不信”,当然不信,欧阳已经回来了,我们还会有个孩子,还要永远在一起。 “你会相信的”女人自信的丢下几个字,挂断电话。 我还未来得及收线,停车场的入口突然射出一道耀眼的灯光,我伸手覆在额上,睁不开眼。 巨大的轰鸣声就这样响在耳边,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急忙向旁边跑去,可仍然迟了,车头带上了我的风衣,我打了个趔趄,重重的撞在车盖上,又滑了下去。 肇事的轿车戛然而止,车窗摇下,露出欧夫人含笑的脸,“是朱小姐啊,刚才没看见,受伤没有?” 我摇摇头,不想逞口舌之利,只盼着她快走。 她果然没有进一步为难,很奇怪,她竟真的这样就放过我,扬长而去。 我坐了许久,然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肚子很痛,我想应该先去医院,可是欧阳回来了,正在机场等我。 我不能告诉他:他的母亲试图开车撞我。 我知道他夹在中间很为难,让矛盾激化了,最不知所措的是欧阳。 也许只是小伤吧,我想。 拍掉衣服上的灰尘,回到车里,一边深呼吸,一边向机场驶去。 想着一月未见的欧阳,重逢的喜悦渐渐让我忘记了身体的不适,不知道当面说出怀孕的消息他会有什么反应,也许会在机场里将我抱起来转圈,他是一个率性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11 的人,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 到了机场,停了车,然后傻傻的站在门口等着班机的降落。 我等了很久,他搭乘的班机也降落了多时,他一直没有出来。 打他手机,还在关机中。 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母亲的话:欧阳已经不要你了。 昏昏然的开车回家,不停的胡思乱想, 我打开门,客厅里放着皮箱,欧阳已经回来了。 很奇怪的是,心中没有欣喜,只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非常非常的不安。 顺着螺旋楼梯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卧室的门是虚掩的,有声音逸出来。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抓-奸的镜头,自嘲的笑笑,尽管连自己都不知道,笑容已如此苍白。 推开门,突然发现俗套的桥段之所以百试不爽,是因为生活里实在比比皆是。 温如扯过被单,有点羞怯的望过来,欧阳却并没有丝毫惊慌,从容的坐起身,点上一只烟。 在他开口前,我抬手阻止了,心里很平静。 “借我几万块”我说,“以后还你”。 多讽刺,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穷得可以,连路费都没有。 欧阳有点惊奇我的反应,大概我的脸色真的很白,他的眸中闪过担忧。 “你……”他想说什么,吐了一个字,又冷下脸去。 “借我几万块”我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他犹疑了一下,从床边的长裤里掏出一张金卡。 我平静的走过去,平静的接了过来,“谢谢”。 欧阳看着我,欲言又止。 走下楼梯的时候,该死的肚子又痛了起来。 很痛很痛,痛到麻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机场的,只是将卡递给工作人员,简洁的说了一句,“法国,巴黎”。 “证件”她说。 我麻木的看了看自己的提包,还好,我的家产不多,一向随身带。 我还有护照。 “朱可可?”看见我的名字,她似乎很惊奇,很热心的帮我办好手续,买好机票,还专门让一个地勤人员带我登机。 在转身的时候,我看见她在打电话,我知道她是打给谁的,只是不想再逃了。 在头等舱安坐好,肚子也越来越疼,额上沁出了冷汗。 一位空中小姐关切的望着我,“小姐,你不舒服吗?” 我想回答她,可是口张了张,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空中小姐的脸变得模糊,悦耳的英语却清晰起来,“小姐,你流血了!” 我心一沉,还未说话,人已晕了过去。 最后的一个念头,是淡淡的解脱:流产了,也好。 三年一梦。 (第一卷完) 法国 (一)哥哥 醒来的时候,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全身疲乏得不像是自己的,想睁开眼,才发现眼皮那么重,很长一段时间都恍惚得失真,似乎还在梦里吧,我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努力的集中精力,以抗拒莫名的紧张,结果却愈发混乱起来,汽车,欧阳的脸,飞机……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头痛欲裂,世界开始模糊,拖着我继续往黑暗里沉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此时突然传到我的耳边,让我蓦的安静下来,纷扰尽散,身心皆松。 即使事隔三年,那个熟悉的音调,依然是那么让人安心。 回家了,真好,真好。 “可可……”他在喊我的名字,带着小时候一般的宠溺以及淡淡的心疼。 我想回应他,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来。 三年了,他变成什么样了呢? 还是如以前那样喜欢靠在门边唤我起床,眸光温润闪亮,脸上的温柔映得晨曦都黯淡无光?还是会接过我掷过去的枕头,笑容微绽? 往昔的记忆带着无可替代的美好涌上心头,如果唇角可以动,它现在应该会翘起来,像我以前无数次装睡时的模样。 可我还没来得及笑,他已经牵起我的手,在我的手指上轻轻的吻了吻,“可可,你终于回来了”。 那句话便如一声悠长的叹息,是在和煦的阳光里飞翔的一片羽毛,轻巧的落在我最柔软的心底。 是啊,终于回来了。 不远处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他松开我的手,站起身。 看不见,不知道他站起来的样子是不是还如以前那样挺拔凛然,让人不敢直视。 “查清楚没有?”他对旁人一向吝啬柔和,这句问话尤其冰冷。 “金卡是欧家大少爷欧阳的,小姐确实与他同居过两年”回答的人是他的得力助理肖子杰,我的印象里,那个人似乎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有了欧家这条线索,他们要查处我这三年的所作所为,轻而易举。 “欧家?最近和我们谈合作的欧家?”我几乎能想象他皱眉的模样。 “是” “取消一切合作,不惜代价,让它不能在法国立足,我不希望小姐再接触到欧家的任何事或者人” “可我们会损失……”肖子杰有点犹豫。 “不惜代价!”男人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即使这句话的背后是几千万几亿的损失,是数不清的麻烦和纠葛,他已经做了决定。 而他的决定,从不改变。 肖子杰没有再说话,他明白少爷将命令重复一次后会引发的后果。 房门再次合上,他走到我身边,很温柔的为我掖好被角,又轻柔的握起我的手,我的手背抵在了他的下巴上。 “可可,你会好起来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 脑子里是他柔到滴水的话语,气息里是我眷恋的淡淡烟草味,我在暖洋洋的阳光里,很放心的让自己再次沉入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屋顶上悬着一盏并不刺眼的水晶灯。大概已经躺得太久了,除了最初的疲乏无力外,脖子也略微觉得僵硬,我费力的睁开眼,然后试着扭了扭脖子,一偏头,便看到了他的脸。 他坐在我的床边,手依然紧紧的抓着我,头靠在床头,长长的睫毛盖住紧阖的眼,深刻英俊的面庞,俊朗而不失温雅,平和又不乏英气,是王者的坚毅,也是王子的悠然,极富魅力的容颜,比起三年前,更加让人砰然心动。 他一定累极,不然以他的自制力,一定不会这样毫不设防的睡在病人旁边。 他的神情很憔悴,脸色苍白,也不知之前不眠不休了多久。 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的眼睛警觉的动了动,倏然睁开。 潭水一样的眼睛,不同于欧阳的深不可测,那是春天的池水,暖暖的引人沉溺。 “可可……”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却掩饰不住里面的欣喜,“你终于醒了” “哥……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12 ”我艰难的唤了一声,他已经支起上身,将我困在他的手臂里,牢牢的搂着我。 “对不起,哥”我在久违的怀抱里低声说。 每次都惹一堆祸,每次都要让你替我扫尾,每次都麻烦你,让你担忧。 可是一次次,你依然选择收留我,让我躲进你的怀抱。 为什么,可以一直一直那么温柔,一直一直,用保护的姿态护着我? 难道三年前,那么严重的伤害,你也不曾计较过? “傻瓜,哥从来没怪过你”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梭着我的发丝,满是心疼。 迟来的泪,终于滑了下来。 这个男人是我哥,这个大众情人,商场上的鬼见愁,便是我向欧阳提起的、不同父不同母的大哥,也是我——三年之前全部的爱恋。 韩玄飞。 (二)家事 哥哥姓韩,我姓朱,我们不同姓。 原因很简单,他随了父姓,我随了母姓,而他的父亲我的母亲,是再婚。 韩氏是豪门,十岁的时候,妈妈笑眯眯的搂着我说:“可可,你妈妈我要嫁入豪门了!” 那时候我们并不富有,但也不贫穷,十一年前,妈妈是与爸爸私奔,两岁的时候爸爸死于疾病,然后便一直由妈妈抚养着。 她是一个能干的女人,在一家房产公司当副总,一个人单枪匹马在大都市买房买车,给我最好的生活,最无缺的爱。 后来,她认识了韩玄飞的爸爸,也是我以后的继父,我叫他韩伯父。 两人很快‘狼狈为奸’,这是妈妈的原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笑得眯起来,美丽的眼睛里光芒四射。 妈妈有二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她的眼睛很迷人。 给她这个美丽血统的女人是外婆,爸爸死去后不久,妈妈也与外公他们和解了,我偶尔会去英国探望他们。 妈妈常说:千万别学你外公,女孩子别混黑社会。 我本来对黑社会没什么兴趣,因为妈妈这句话,我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小太妹之路。 外公很得意,在我妈妈面前唠叨:果然是一代强过一代,你当初死都不肯接我的衣钵,还是我外孙女不负众望,一点也不像那个教授老爸,古董一样。 妈妈沉默了半日,死去的爸爸在她心中已经是一道不能泯灭的伤口,外公的话,揭了她的疤。 她当机立断的扯下我手中把玩的手枪,提着旅行包将我重新送回了香港,并发誓有生之年绝对不能让外公这样糟蹋我。 可惜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所以当我牵着妈妈的手,站在法国南部那座豪华的别墅前,韩玄飞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十足的小太妹。 哥常常开玩笑的说起当时的情形:那时候你酷酷的,头发卷得像只小狮毛狗,鼻孔冲天,戴着一副小小的太阳眼镜,身上全是叮叮当当的链子,真的……很可爱! 我没有告诉他,我同样清晰的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穿着一套合体的白色小西装,手插在兜里,在楼梯口闲闲的向我望过来,唇边挂着清浅的笑,眼中的柔和让人目眩神迷。 我当时便想: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男孩,为什么那么漂亮那么漂亮! 那时候的我很丑,不擅于打扮,又总和男孩子混在一块,身上乱七八糟,连妈妈都说,她一代美人怎么会生出那么丑的女儿来。 面前的韩玄飞,让我自惭形秽。 韩伯父本着爱屋及乌的念头对我极好,亲如己出,韩玄飞便这样成为了我的哥哥。 他总是那么整洁,那么优雅,那么漂亮,他应该站在镁光灯下熠熠生辉。 为了靠近他,我舍弃了奇形怪状的衣服,开始穿裙子。舍弃了满箱子的飞机坦克模型,开始撑着手肘盯着他弹琴,我把嚣张的头发烫得熨熨帖帖,在他身前身后跑来跑去,甚至努力的不再爆粗口。 妈妈连连夸奖,我家的可可越来越像大家闺秀了。 现在想想,我是一个很容易失去自我的人,心里一旦放了什么人,就会义无反顾的为他放弃一切。 对韩玄飞是这样,对欧阳,亦如此。 可是人还能这样燃烧几次呢?一次还可以死灰复燃,两次……怕是永远熄了。 我为韩玄飞烧了两年,然后韩伯父与妈妈出事了,非常非常老套的飞机失事。 大抵有钱人都是这样死的。 那晚我一直抱着哥哭,他却没有哭,只是不停的安慰我,用十四岁的身躯搂着十二岁的小妹,整整一夜。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了,没有任何链接的纽带了,他是韩家的继承人,我是朱家的。 外公派人来法国接我,那天是哥第一次失控,平日里那么彬彬有礼的人,突然发疯一样抱着我,不肯让我走。 我也受到了感染,只觉得这次分开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外公那边的人没办法,只能让我继续留在法国,等我情绪稳定后再接回英国去。 那座曾经溢满欢笑的房子,便只剩下我和哥,还有一个叫维安的女仆。 空空荡荡。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直到我终于,犯了一个他不会原谅的错…… (三)疼痛 我在慢慢的恢复中,最初持续的低烧终于有所缓解,哥一直执意将我留在家里亲自照顾,他知道我讨厌医院的味道。 那种消毒水的味道,在妈妈出事的那天,闻得太多,以至于我一进医院便会发抖。 孩子已经没了,好在怀孕时间不长,对身体没有太严重的伤害,知道这个必然的消息时,哥一直握着我的手,他怕我伤心,却不料我很平静,非常平静,只觉得有种东西空了一下,而那里,本就已经空了。 所以,无关大雅。 哥推掉了一切事务,只是每天晚饭的时候与肖子杰见上一面,其它的时候,都坐在我床边陪我,喂药或者说话。 维安还是老样子,用法语不停的埋怨我不懂得照顾自己,又回忆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说我太依赖哥了,从来没有长大过,一离开就吃亏。 我含着笑听她唠叨,然后不客气的用法语回了一句:“维安更年期了!好啰嗦!” “小姐!”她瞪了我一眼,刚准备继续碎碎念,好在哥及时回来,好言好语将那个美丽的法国女人送走。 “这三年来,最担心你的就是维安了”哥折回床前说。 我点点头,“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安心了,我一直想念她的声音” 十年来,维安便如我们的母亲,小心的照顾着这两个身家显贵、却无依无靠的儿女,那段时间真是噩梦,哥顺位继承人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13 的身份受到了四面八方的挤压,所有人都欺负他的年纪小。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只是有一天,哥以十六岁之龄登上韩家家主的位置,开始暂露头角,让那些叔叔伯伯对他又敬又怕。 十四岁到十六岁,哥一定经历了许多可怕的事情,可是他从来不说,对着我,永远微笑,永远温柔——只是从此不再弹钢琴,也不再画画。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看了看哥,哥正侧过身为我吹汤,他的侧面柔和得像希腊最完美的雕塑,石白的色彩,承袭了千年的风霜,依旧和润。 他的唇啜了起来,对着手中的勺子轻轻吹着,空气里有股浓浓的鸡汤味。 润泽的唇,厚薄合宜,抿起来的时候,是不容违抗的威严,弯起来的时候,是射进我窗口的那束阳光。 ——我知道它的味道。 十七岁生日那天,我曾经吻过他,借着真真假假的酒意,仰头含住了那张诱惑我许久的唇。 哥的脸突然涨红,投向我的目光第一次失去了春日的和煦,变得阴晴不定。 在这样的注视下,吻一触即分,我的舌从他的齿间滑过,薄荷的味道。 然后他霍然站起,有点生硬的将我拖了起来,向包间的来宾说:“我妹妹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我没敢说其实我没醉,那一刻,我真的希望自己醉了。 这样就不会看到他受惊的脸。 这样,就不会被一次次提醒,面前这个人是我哥哥!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他是我法律上的哥哥! 他始终,只是以哥哥的宽容待我而已,我不该奢求什么。 韩玄飞把我抱上车,又仔细的为我扣上安全带,身体俯过来时,淡淡的烟草味铺天盖地。 在他专心开车的时候,我一直偏着头,看着巴黎的霓虹彩灯,酒醉金迷。 静静的流了很久很久的泪,只是哥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我捧着脑袋大喊头痛,哥在门口笑道:“谁让你昨晚喝醉的?以后不准你喝酒了。” 我朝他扔了个枕头,他又极敏捷的接住了,好像这十年来,从来不曾失手过。 …… “想什么呢?”注意到我的失神,哥弯下腰,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头晕吗?” 我摇摇头。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我的发丝,缩了回去。 “来,喝汤”。 他将我身下的枕头垫高,舀了一勺递到我的嘴边。 我没有张口,只是望着他漆黑温和的眼睛,呐呐的问:“哥,你不问我什么吗?” 消失三年,回来的时候竟然流了产,他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吗?他难道不好奇我是不是爱过那个男人吗? 哥的手顿了顿,然后淡淡的说,“只要你回来就够了”。 “……他的手很像你”我说。 哥将碗放回桌上,看着我,很认真的说,“可可,若是放不下,就回去。若是放下了,就不要再提,他欠你的,哥帮你讨回来”。 我的嘴张了张,疼痛就这样突发而至。 腹部有一串电流滑过,如一攒攒细长的针,在体内里横冲直撞,刺得血肉模糊。 冷汗沁了出来,我抓紧床单,无助的望着哥,我喊着他的名字,“玄飞……” 哥慌了,手探过来的时候碰到了桌上的热汤,汤滚在了他的手臂上,滋的一声。 他恍若未觉,仍然伸过手将我搂进怀里,“可可!” 应该去处理烫伤啊,傻瓜…… 这是我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四)医生 再次醒来的时候,韩玄飞不在身边,维安叫了一声谢天谢地,转身便要出去。 我拉住她的袖子,表示自己没有事,自顾自的翻身下床,想亲自去找哥。 维安宠爱的笑笑,没有阻止,只是为我整好衣衫,又担忧的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吗?小姐晕倒的时候,把大家都吓坏了”。 我又用法语宽慰了一句,这才打开房门,轻巧的走下楼。 哥果然在楼下的客厅,我从栏杆的缝隙看到他隐约的侧影,还有他右手上触目的纱布。 想起那碗滚烫的汤,心中微微一痛。 走到中途,我的脚步蓦然顿了下来,楼下似乎还有客人,他们的谈话轻轻的落入我的耳中。 “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好了么?”韩玄飞担忧的声音。 “是神经性疼痛”这个声音也很熟悉。 “神经性疼痛?” “就是身体上没有伤口,但是潜意识里觉得疼,当潜意识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真的引发痛感” “严重吗?” “不知道,心理暗示很玄妙。痛是假的,痛感却是真的,有时候,也会危及性命” “……怎么治?” “玄飞,那是心病,药石不能及”。 我怔了怔,知道他们说的病人就是我。 有心病吗?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认为……她的心病会是什么?”韩玄飞迟疑的问,虽然自己都不能肯定可以得到答复。 果然,对方没有回答。 我重新抬起脚,拖鞋砸在木质楼梯的声音惊动了下面的人,哥抬起头,脸上的担忧立刻换成了笑容,“可可,你怎么起来了?” 我也笑笑,向底下的人打招呼,“伊森,好久不见”。 站在韩玄飞对面的男子抬起头,微微一笑,“可可”。 伊森是医生,但首先,他是韩玄飞的朋友。 伊森是华裔,漂亮的男人,眉眼淡淡的,下巴很尖,第一眼的感觉让人觉得脆弱,但相处下来,就会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他是一个固执而强硬的人,坚持己见到死板的地步。 他有一只黄金右手,有一本医学杂志说:从来不曾有过那么稳的手,当它拿着手术刀的时候,就像握有整个世界。 穿着白大褂的伊森是迷人的,但是脱掉白大褂,他只是一个极冷漠的男子,有着禁欲的纤秀。 一个医学天才,一个商业天才,真不知道这对校友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可可,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对不对?”哥走过来,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扶着我的胳膊,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坦然的点头,“听到了,但是有点不明白”。 我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从来,拿得起,放得下。 至少我这样做了,离开s城到现在,我不曾自伤自怜,也不曾后悔不甘。 烧,要彻底,灭,亦要彻底。 “也许,对于以前发生的事情,你的潜意识并没有如你的意愿那样全部放下”伊森也坐在了我的对面,那只史上最昂贵的手不停的转着一只钢笔。 我盯着那只旋转的笔看,金色的笔盖晃花了我的眼。 “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14 可可……”哥犹疑的唤了我一声,那双温暖深沉的眼睛,如阳光一样笼罩了我,“你自己决定”。 “除非哥不收留我了”我嘟起嘴,不正经的说,“那我回英国,外公总是会要我的” 韩玄飞莞尔一笑,“放心,哥会治好你的”。 伊森没有多说,只是站起身,将钢笔塞进裤兜,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韩玄飞,“下午有个手术,你们有什么事情再给我电话”。 大家都是熟人,点点头,并没有相送。 “在家憋了一个月,好想出去玩啊”等伊森出了门,我立刻扯出一个话题,将客厅过于沉郁的气氛搅乱。 “明天有个舞会,我带你去见见以前的朋友”哥靠过来,伸手将我揽到他的肩膀上,“会有很多青年才俊参加呢,怎么样,可可有没有兴趣?”。 我怔了怔,随即转过身,抱着他的脖子噌道:“这里就有一个大青年才俊,谁能比得过我哥!” 他的发丝里有一种很好闻很好闻的烟草味,还有淡淡的香波味。 爱干净的男人。 韩玄飞任我在他身上撒娇,手环到我的腰上,静静的抱着我。恍惚间回到多年以前,柔软的沙发,沉寂的气流,老式的唱片,在尘世间相依的两人。 如果还能回到从前,我不会那么任性的放手,会用更成熟的方法去抓紧身边这个人。 可世上没有如果。 “又瞎想什么呢?”见我沉默得反常,哥揉了揉我的头发。 “想我将来的嫂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笑得很吃力。 哥的脸果然黯了下来,有点不自在的说:“走吧,我们去准备明天舞会的衣服……还喜欢原来的裁缝吗?……” 我笑笑,“明天首次亮相,一定要惊艳全场。” “好,惊艳全场”他宠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子。 真好,珠宝、华服、赞誉、舞会、红酒……三年里不曾接触的东西再次回到我的生活里,这本属于欧阳的生活,现在,它是我的。 (五)接吻 到了现场,才知道是化装舞会。 进场时一人派发一张面具,盖住眉眼和鼻子,够严实,基本是在现场杀了人逃逸,事後也不会被认出来。 很好,这是我喜欢的方式。 每张面具右上角都有个突印,是个数字,精美考究的入场券上印有醒目的黑体:舞会中途幸运数字会带给你惊喜! 音乐声响,韩玄飞优雅的做了一个手势,我们在场内旋转着华尔兹,鬓香衣影,这是上流社会奢华的夜。 突然,音乐乍止,灯光熄灭,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可全场没有一人慌乱,这是舞会的花样节目,我并不陌生。 果然,鼓点声慢慢响起,越来越急,场中陆续有人吼叫有人吹口哨有人嘻笑,气氛愈加刺激紧张。 当!鼓点停下来,一道灯光直指舞台中心,一位火爆的女司仪立在中央:“嗨,各位女士、先生们,欢迎此次神秘面具party!各位注意,最为惊心动魄的节目即将开始!大家准备迎接下一环节show-me-a-kiss!” 灯光重新聚焦,全场亮起来,大家哄闹拍手吹哨。 “按老规矩,不论结果,人人都要合作!不能拒绝、不能逃脱、不能say-no,ok?” 男男女女又一阵应喝,气氛更加热烈,简直如同炸开了锅。 大荧光屏上自动冒出“17、81”两个数字,一对男女从人群中分别走上台去,在一片轰闹中两人来到场中,忽然似多年的情侣,当众大方而热情地拥吻在一起,整整十五秒,直到鼓声响起才分开。 这原来是派对中的恶作剧游戏之一,电脑机选两对数字,该谁谁就当场上去表演接吻,时间由鼓点声起落为准,不能破坏规矩,否则会有大麻烦。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去惹众怒,本来就是一场游戏而已,何必拘谨。 下一组“19、33” 一个高大的人影上台去,光看身形和下巴轮廓就知道是个成熟漂亮的男人,大家不禁兴奋地起哄,呼喊得更热烈,口哨声不断,都猜测起接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娱乐大家的另一位被整人士是哪位。 抱著完全事不关己的态度,我想到吧台上要一杯,韩玄飞随我走到吧台边,还未站定,却见肖子杰钻过人群匆匆的走来,附在韩玄飞的耳边说了句什么,韩玄飞沉吟片刻,随即歉意的对我说,“可可,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有点事要处理” 我点头,示意他去忙自己的事先,自己则端了一杯威士忌小口小口的啜着。 司仪还在台上呼喊着“33”号。 我想离开了。 转身准备退场,面前的酒保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声喊道:“33,33在这儿!她来啦!” 我吃了一惊,终于意识到:33号竟是我? 这时退场无异于是怯场,看着全场人刷刷投来的目光,我叹口气,无奈地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迈向舞台。 这种游戏从前玩过不少,我也不是玩不起的人。 待我不得不迎视台上另一个“受害者”时,他犀利的犹如刀锋般的眼神笔直射过来,其中透著饶有兴味的笑意,似在嘲弄对手前一刻的犹豫。 我冷哼,逢场作戏而已,何必太认真。 聒噪的女司仪又在那儿叫:“哇,33号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为了以示惩罚,我们将把十五秒的接吻时间增加,各位说好不好?!” “好────”犹如地狱之音。 我抱著杀头不延时的想法,主动缓缓走到那男人面前,下边人群呼声四起,震破耳膜。 就在一瞬间,我的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我,辗转厮磨寻找出口,我完全被这家夥的气势所惊扰,一急,真是有些愣怔住了,等缓过神来,暗中挣扎使力,才知道对方臂力吓人,一时竟也挣不脱。 倏地,他的右手掌猛地托住我的後脑,左手拦腰拥住我,人更贴近,嘴里是纯男性的味道,淡淡的烟味,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很熟悉。 心里继续冷冷的笑。 以进为退,我配合他的动作,将手绕上他的脖子,身子换个角度以满足台下观众,我自动张开嘴想他闯进来咬他个措手不及,但对手很狡猾,巧妙地避开我的追逐,舌尖你来我往间谁都不相让不妥协,我开始觉悟,这简直是接吻高手间的对决,好玩。 他加重在我腰上的力量,我加深掐入他後颈的手指力道,在唇舌来往中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这种吻简直是场灾难,耗尽了双方体力,有三十秒了吧?或许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15 更长时间了,怎麽还没有叫停!我们都像与对方有仇似的,不断地索取,不断地用力。 终於,鼓声响起,全场雷动。稍一恍惚,人已让对方重重推开,他好像推开垃圾一样推开我,但我反倒不生气了,呵呵笑了一下。 再抬头时,那双眼睛已深不可测,闪耀著幽幽的危险的暗示,犹如巡夜的野兽,在那一刹那、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不该有的──欲望。 “可可?”他低声问。 “欧阳”我唇角微挑。 (六)面对 欧阳站得笔直,如初见一般,是一匹优美的、准备猎食的豹。 我欠了欠身,长长的、价值高达几十万的白色礼服在灯光下闪着珍珠的光彩。 “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你”显然,对于在这里见到我,他很讶异。 我突然想到,当初我在小屋里没日没夜等着他的时候,这样的kiss游戏,他玩过多少? 这个毫无意义的联想让我笑出声来,“我也意想不到。再见”,说完,裙裾微摆,我转身向台下走去。 欧阳蓦得伸出手,想抓住我,到了途中,却被另一只手拦住了。 我抬起头,看见戴着半边面具的哥温和而强势的站在旁边,他的指节捏住了欧阳的手腕。 欧阳的眸敛了起来,那种危险的敌意如有实质,从他绷紧的身躯里逸了出来。 他便如一座危险的火山,而韩玄飞,却是幽深的海。 他的气势,全部被海水般的温润收了进去,那种淡定,让欧阳警觉。 我回头笑笑,很自然的挽起哥的手臂,示意自己累了、想离开。 欧阳死死的盯着我挽着韩玄飞的手,嘴唇抿紧。 哥松开了他,用一种保护的姿态搂过我的腰,在众目睽睽下扬长而去。 身后的事情,我没有去管,我知道哥身边一直有保镖。 他们会解决一切。 离开舞会,坐在副驾驶坐上,我的手下意识的按向腹部。 “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哥体贴的靠过来,为我系好安全带。 我望着他,他的面具还没有取下来,车里没开灯,面具投下的阴影中,有着挺直的鼻和精致的下巴。 “是你安排的吧”我突然开口,“号码的巧合,是哥安排的吧?” 韩玄飞直起身,将手搭在方向盘上,很坦然的说,“是”。 “为什么?你不是许我不要去想,不要去管了吗?为什么还要安排这一切?”我问得很平静,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怨气,只是有点困惑,很不解。 “你小时候有个很可爱的习惯”韩玄飞突然现出一个温柔的笑,有点答非所问的回忆道:“如果看电影,发现事情发展不是你预料的那样,你就会躲到隔壁,不看结局。” 我诧异的望着他,却被他脸上淡淡的华光迷惑着,陷在真皮座椅里,不明所以。 “可可,你总是不喜欢面对,三年前你逃过一次,这一次……”韩玄飞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我说,“不准逃了”。 “已经过去了……”我无力的反驳。 “如果真的过境无痕,为什么会神经性疼痛?”韩玄飞轻声打断我的话,搁在方向盘上的手又垂了下来,握住我的,很安静的包裹着我,“我一直希望你能自己选择去面对一切,可是你仍然选择逃避,可可……我在等你长大,你不能一直拒绝长大,知道吗?” 我轻哂,正准备用自己老大不小的年纪来做出有力的辩驳,却在开口时,问出了另一句话,“我和欧阳接吻时,哥在下面看吗?” 韩玄飞莞尔一笑,“技术不错”。 我深深的望着他,轻声问,“看见我同别人这样,哥不生气吗?……毕竟,这样做很不淑女……” 我有点口不择言,也许我真正的问题是:你不难过吗,看着我与男人接吻纠缠,你不会难过吗? 韩玄飞不以为意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当初你带男孩回家过夜,被我撞见的次数也不在少数,我可记得当时的你很嚣张啊,怎么现在反而计较起来?” 是,我曾经当着他的面与其它的男孩做-爱,他当时的反应也不过是掩上门,轻然一笑,这样大度开明的哥哥,又怎么会在乎舞会的一场游戏节目呢? 这个认知,让我莫名沮丧。 咬了咬下唇,转过头看向窗外。 俱乐部门口,欧阳似乎摆脱了那些保镖的纠缠,正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的面具已经取下,陌生而熟悉的容颜在巴黎妩媚的灯火里熠熠生辉。 “走吧”我轻声说。 韩玄飞依言点火,踩油门。 银白色的限量版宝马在欧阳困惑的目光中倏然驶远。 城市的霓虹,无论在哪里,都如此耀眼。 韩玄飞很认真的驾着车,石雕般的侧脸有种专注的美。 舞会,被我们遥遥的甩到了身后。 我在车窗里灌进的风中低低的问: “哥,难道你就面对了吗?” 风过无声,他并没有听见。 (七)钢琴 回到家,韩玄飞没有再说话,他的神色有点疲倦。 刚进门,维安便上前告知:“伊森已经来了很久了,在少爷房里”。 韩玄飞点了点头,回头笑着对我说,“你今晚累了,早点休息吧”。 我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上了二楼,在通往我的房间途中,突然听到一阵隐约的琴音。 卧室旁边有一间琴房,只是许久没有人进去了,自从哥十六岁继承家业后,那曾经美妙的琴音,便再也无迹可寻。 琴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其他人显然并没有听到,韩玄飞的房间在另一个楼层,他已经回房了。 我满心狐疑,顿住脚步,琴房的门是虚掩的,微微推出一道门缝看过去:那个钢琴手正靠在墙上,两只手在空中舞动,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清晰的看到他如飞的手指:其中有一个ff非常强和弦的动作——手指在琴键上迅速地爆发之后立刻将力气卸去,留下一个闪电般的惊叹号——这是很需要力量与技巧的动作。 不可否认,他的技巧无懈可击。 欧阳也会弹钢琴,记得有一次与他去泡吧,他曾在大堂即兴演奏过一次,那时的灯光氤氲难辨,他的脸在音乐的光华里让我错不开眼睛。 我记得他弹的是love-story,不需要太高深的技巧,旋律却美到窒息。 而现在,这个陌生的琴者演奏的是巴赫,那无疑过于专业。 我轻轻的推开门,门开到最大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安静的转过身来。 我笑了一下,竟是肖子杰。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16 哥最得力的助手,同样是商界让人闻风丧胆的铁腕人物,严谨而细腻的作风,让许多人对他侧目。 而现实的他,其实是一个清秀的男子,分明的五官,疏朗的目光,干净得如一片新鲜带露的草叶。 如果他换上运动装,也许会被人当成一位未出校门的大学生。 “朱小姐”见到是我,他也笑了笑,“一时手痒,没忍住” “你找我哥吗?”我走过去,靠着他在长凳上坐了下来,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黑白键,由衷的感叹道,“你弹的很好,学过?” “韩总回来了吧?”肖子杰避开自己的琴技,转开话题。 “是,不过伊森好像也在”我侧头想了想,“要不,我让维安去通知一下?” “不了,是我让维安不告诉韩总的,只是坐坐而已”他说着便要站起来,打算告辞。 “你刚才弹的曲子,是哥以前最喜欢的”我莫名的感叹了一句,“你弹的和哥一样好听,只是可惜,我有十年没有听过他弹琴了……” “他在十年前的水平已经高出我许多”肖子杰信口说道,“从前韩总被人称为钢琴王子,他的天分让许多专家叹为观止,我怎么敢跟他比” 我愣了愣,诧异的望着他,“我怎么不知道?” 肖子杰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怪,那双疏朗明亮的眼眸深深的沉了下去:“朱小姐了解韩总吗?” 这句话让我愣在当场。 我了解他吗? 记忆中的韩玄飞,总是那么炫目,总是那么温柔,总是带着一丝清清浅浅的笑,将一切纳入他的控制。 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放弃弹琴与作画,不知道他是怎么与外面的人周旋至今,不知道他十几年来的所作所为,甚至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我真的不了解他,或许他从不给我机会让我去了解他。 “太晚了,我先回去了,朱小姐再见”肖子杰并没有多说,礼貌的欠了欠身,然后从我身边走了出去。 我默默的坐在钢琴前,时光流转,仿佛看见小时候的自己支着手肘,痴痴的望着那个美轮美奂的小男孩,音乐响起的时候,他的脸上有种陌生的光晕,潋滟璀璨。那是我第一次接触艺术,也让崇尚暴力粗线条的我,巴巴的报考了音乐学院。 只为了,去触摸那一瞬的美丽,让他容光焕发的美丽。 哥,你曾那么喜欢钢琴,为什么会放弃? 在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八)堵截 一晚无眠,翻来覆去想着肖子杰的那句话。 越想越心疼,到了最后,索性翻身起床,抓着手机拨了一个依稀熟悉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个人用法语大声喊着,“谁!” “我,可可”我一字一句的说。 那边顿了一下,他似乎从酒吧走了出去,音乐声渐渐小了,过了几分钟,他才重新开口,这一次,是标准的北京腔调:“你丫的还活着呢,三年无声无息!我好歹也算是你男朋友吧!” 我微微一哂,“少来!” 他也笑了笑,“出来吧,我请你吃宵夜,海鲜吃么?” 轻声轻脚的爬起床,套上一件普通的牛仔裤、t恤,我放慢动作从门口溜出去,不想吵着韩玄飞。 可心里想着不要吵他,脚却不听使唤,悄悄的来到他的门前。 也许只是想确信他是否已经睡着,犹豫着要不要向他说一声。 然后我听到伊森的声音,他竟然还没离开。 “你真的不告诉可可?”伊森不认同的反问。 “你答应过,为我保密”韩玄飞淡淡的回答。 伊森叹息了一声,屋里一片沉寂。 我呆立在门口:他瞒着我什么吗? 想推开门去清楚,手放在铜把上,却又不由自主的收了回去。 既然是他的意愿…… 我转过身,如来时一般,悄悄的离开。 心情变得更糟,我最亲近的哥,我在世上的唯一的亲人,我竟然不曾了解过。 到了停车场,打开奔驰s320的车门,正准备踩油门,却又突然顿住。 别墅尽头的小道上,站着一个人。 更准确的是,不是站着,而是靠在一辆深红色的跑车上,抽着烟。 熟悉的车款,熟悉的颜色。 欧阳穿着雪白的阿曼尼棉布t恤,浅青色薄外套,深蓝色粗布裤,蓝灰色轻便休闲鞋,把他整个人衬得丰神俊朗,飘逸潇洒。 我犹豫了片刻,然后按照原先的计划,该干嘛干嘛,不去管他。 欧阳果然坐上跑车,尾随而来。 他的车技很好,可惜我的奔驰性能也不错。 一前一后,我们在午夜无人的街道上狂飙。 风从敞开的车窗灌了进来,神清气爽。 欧阳终于追上我,他转过头,严厉的喝道,“停车!” 我笑笑,继续大力踩了踩油门。 转弯的时候,我玩了一个很漂亮的漂移,他被甩在了身后。 车终于在郊区一间三层楼的海鲜馆停了下来,欧阳的也急刹停在后面。 “乔”我跨下车门,迎着走向我的硕长男子,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勾住他的脖子,主动的吻了上去。 被《风尚》杂志称为最具情人气质的乔,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接吻高手。 他自然而然的回吻我,手环在我的腰间,暧昧的压向自己。 他的唇舌似有生命,让所有试图驾驭它的举动,丢盔弃甲。 他很快占据了主动地位,将我压得更低,腰折成一个亲密的弧度,一股男性优雅而诱惑的味道萦绕而来。 我气喘吁吁。 他终于移开,修长邪魅的双眼,别有用意的眨了眨,然后手臂用力,我趔趄了一下,换了一个角度跌入他的怀里。 乔是标准的模特身高,在他的包围下,觉得自己像一个洋娃娃。 “先生,你这样看着情人接吻,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乔一口标准优雅的巴黎法语,略显嘶哑的声音有种华贵的慵懒,语调本身,就是让人无法抗拒的魅惑。 我暗中撇撇嘴:最具情人气质,乔的装腔作势,已经已臻化境了。 欧阳站在不远处,冷冷的望着我们。全身沐浴在车灯的照射下,散发着淡金色的光彩,精致优美的五官轮廓分明,唇角挂了一丝讥讽的笑意,眼里闪动着晶亮的光芒,整个人都洋溢着贵族式的自信和优雅,有着典型的s市的骄傲,又夹杂着几分艺术家的狂放,还有一些摸不准的超脱与飘逸。 “是个帅哥诶”乔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吃吃的笑道,“真的不要了?” 我横了他一眼。 他整了整表情,继续装作一个不悦的情人,望着不为所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17 动的欧阳,“先生,如果不想继续欣赏,能不能回避一下?” “可可,你想让我吃醋吗?”欧阳转过头,直直的望着我,安静的问。 我耸耸肩,挽着乔的胳膊,若无其事的往海鲜楼走去。 自以为是的男人。 乔配合的拥着我,眉梢眼角,俱是温柔,若是被其它女人看到,还以为是多情深意重的一对。 乔的演技……让人叹为观止。 身后的欧阳终于爆发,带着隐怒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可可!” “那疯子到底是谁啊?”乔头也不回的问。 我不以为意的接了一句,“不知道,疯子”。 可不是疯子吗? 一个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疯子! 乔的保镖守到了酒楼两侧,我们都没有再回头。 (九)乔 很愉快的一顿宵夜,乔并没有对我这三年的动向刨根问底,他是一个完美的朋友,懂得什么话题让人愉悦,也懂得适可而止。 闲聊了没几句,乔点的竹节虾、基尾虾、石斑鱼、和乐蟹、生蚝都端了上来,接着又送上来生菜、冬瓜、莲藕、大白菜、豆腐,我们开始大快朵颐,全然不顾仪态,更加没有平日参加酒会的风范。 待吃完后,乔抹了抹嘴,畅快的说,“还是和你吃东西舒服,和那些名媛小姐吃饭,憋都要憋出内伤”。 我点了一只烟,在烟雾中淡淡的望着他,“我也是一名媛吧?” “你不提醒,我还真记不住”乔哈哈大笑,淡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闪烁迷离的光。 真真害人精。 乔不是纯种的华裔,他的父亲是法国驻中国的大使,母亲却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自小在北京长大,直到母亲病逝后才来法国。 这是一个老套的剧情,乔的生父在法国另有家庭,他便是俗称的私生子,不过,他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私生子,有着东方的神秘华贵与西方的优雅大方,他的五官是大师级的雕塑,宽肩窄臀,修长矫健的身形,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全身上下,连最挑剔的审美专家都无法指出一丝瑕疵。 上帝的艺术品,一个天生的模特。 把母亲的遗物交给那个法国人后,乔弯腰说了一声“打搅”,然后很洒脱的走了,没有储蓄,没有家,甚至不会法语,便这样一个人在法国最粗鄙的陋巷徘徊。 我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乔的:午夜闲逛的时候,看见他被几个男人围攻,淡金色的头发耷拉着,遮住他惹是生非的面庞。 那时候的我很是嚣张,领着十几个保镖,看谁不爽就打谁,碰巧看到了那一幕,又碰巧看到了那双幽深蓝眸里炙热的火焰。 帮他,只是举手之劳,可是等看清他的长相后,我吹了一声口哨,问他,“想红吗?”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会红,他有种让人难以抵抗的魅力,一段廉价虚假的爱情,竟换得东西方最完美的糅合,世上的事,往往滑稽至极。 乔便这样踏入了演艺圈,也成为了我的男朋友,在韩玄飞面前的男朋友。 毕竟,找一个样貌不逊于韩玄飞的人,实在太难。 三年前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是模特界的新贵,前几日翻阅杂志,才知道如今的他已经如日中天。 我随手捡了一个超级巨星,每次想起,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好运气。 面前的乔已经变了许多,初见时困兽一般的倔强与强硬,已经被无懈可击的优雅与风度取代,一口流利的法语,对奢侈品毒辣的眼光,知情识趣,谈笑风生,全然没有五年前街头落魄小子的痕迹。 “一身铠甲!”我笑着说。 乔并不辩解,甩开zippo,也为自己点上一支烟。 “被你遗弃了三年,我可一直没交女朋友呢”,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忠贞?” 我伸腿不客气的踢了他一脚,他吃痛的反踢回去,餐桌被震动,一旁服务员满脸通红的望着我们。 当然,他并没有踢中我,只是砸在椅腿上,然后吃吃的笑了起来,“你自己说,你哪里有一个上流名媛的样子?亏你还是韩玄飞的妹妹!” “和我哥又有什么关系啊?”我横了他一眼,闷声反驳道。 乔会说话的眼睛往旁边瞟了瞟,早已涨红脸的服务员更是窘迫。 “回答我的问题,别乱放电”我不得不出言制止他不负责任的行为。 “我只是向你示范,正常女人看到我会是什么表情,哪里有你这样粗鲁的”乔不正经的回过头,慢悠悠的回答道,“难道你不知道,你哥是交际场上有名的君子,翩翩有礼,温文尔雅,堪称钻石王老五的典范,再看看你,再看看你……”他摇头晃脑,一副‘没口说你’的模样。 我沉下脸,包含威胁的问道:“我怎样?” “不温柔,不贤淑,不会打扮,任性妄为,没心没肝——不过,我喜欢!”乔的语气转的n快无比,分明是打算损我的,到头来,竟加了这样一句。 我撇撇嘴,懒得理他。 乔终于决定步入正题,身子微微向前倾来,大理石雕刻的俊脸巴巴的贴了过来,“可可,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他的声音一反常态的诚挚认真,反而让我不便拒绝。 我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站起身道:“埋单!” 乔无奈的摇了摇头,叹声道,“我还以为自己是你最好的朋友呢”。 “你是!”我肯定的回答他,“最好最好的朋友!” “那就告诉我。”乔突然强硬起来,执拗的望着我,蓝色的眼眸突然变得幽深,像深夜的海,不动声色的吞噬着不小心溺水的人。 “……明天吧”我头疼的望着他,终于弃械投降,“今天累了” 他立刻转忧为喜,唇角弯起,笑得魅力四射,“明天我开车去接你”。 我点点头,然后又大喇喇的挽起他的胳膊,整个人挂了上去,“今天让我吃吃帅哥的豆腐!” 乔的笑意从唇边逸到眼角,在我扒拉在他身上之前,已经抢先伸手揽住我的脖子,像好哥们一样拥着走了出去。 (十)解释 出门后,我和乔同时一怔。 乔随身带来的三个保镖已经被人抵在了墙角边,欧阳好整以暇的靠着那辆红色跑车,显然在等着我出来。 “操,他们有枪”乔正疑心自己的保镖怎么这么不济事,却不经意瞥见了他们手中的枪柄。 我突然想起,欧阳说他家是卖军火的,能弄到枪,似乎不足为奇。 我一直没去探究他的深浅,至始至终,我对他都不甚了解,真的是乔说的没心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18 没肝。 “不用担心,我打架一流”乔并没有退缩,反而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连忙按住他,他的几招花拳绣腿,用来摆pose还是不错,若真的实战,只怕还不及我。 而且,我不想让乔发生丑闻,影响他的前途。 几番口舌安抚好乔,我淡淡的开口道:“欧阳,在s城你可以呼风唤雨,可你别忘了,这是法国。在这里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会被整得很惨” 欧阳挑眉,那种熟悉的危险再次迎面而来,“不妨试一试”。 我微微一哂:忘记了他是一个不受威胁的人。 “过来!”他站直身子,近乎命令的说了一声。 乔拉住我,眼中是比欧阳更甚的强硬,“可可,别理那个疯子,我会保护你” “你该知道,杀一个人对我来说不算大事”欧阳不紧不慢的盯着乔,这句话,却是对我说的,“何况只是一个小白脸” 乔气得准备发狂,正准备推开我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我连忙抱住他,低声失笑道:“我还以为你五年来已经变成熟了,怎么还是当初那个街头小霸王” 乔俊脸一红,横了我一眼,“你还不是一样,装了几年的淑女,在我面前照样原形毕露” “是,是,我们半斤八两”我笑嘻嘻的按住他的肩膀,等他终于冷静,才继续道:“你不用担心,他是我旧情人,不会把我怎么样,大概是有些话没说清楚吧” 乔狐疑的望着欧阳,再看看我,终于承认,“以他的长相,入你这个色女的法眼,也不足为奇” 我连忙稳住醋坛子,“哪有你帅,看见你我立刻迷途知返了” 乔绷紧的脸终于舒展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识货就好”。 我笑着踢了他一脚,这才施施然的向欧阳走去,欧阳的脸早已沉成了一块锅底,非常难看。 “上车”他忍着没有发作,只是生硬的拉开车门,敦促道。 我不客气的坐上副驾驶舱,自发的扣紧安全带。 欧阳也上了车,一语不发的开动,顺着绵长的高速一直往前开。 我靠着椅背,信手打开音响,里面竟全是我喜欢的音乐,舒缓,悠扬,让人宁静。 “我和温如,没什么”疾驰的汽车里,欧阳率先开口,“那一次,是意外”。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时我气疯了,以为,以为你变心了,妈告诉我你和徐爽一起去医院……你们有了孩子,如果是我的,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回国之前,我特意打电话给你,就是希望你先开口,可你什么都没说!” “哦”我仍然只是淡淡的应着,心中翻不起丝毫涟漪。 “可可!我知道自己误会了,徐爽已经将一切说清楚了……”欧阳突然懊恼,愠怒的望着我,“那天你为什么不解释,连最起码的为什么都不问?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我就这样不值得你留恋吗!”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需要解释”我头疼的望着他,第一次觉得两人之间竟那么难以沟通,“我离开不是因为你的误会,而是彼此不再不信任,你不信任我,而我也不能再信任一个背叛我的人,如果没有了坦诚,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在一起?” 欧阳神色复杂的望着我,良久才闷声道:“那你呢,岂非一开始就骗我?大名鼎鼎的韩氏企业大小姐,全球五百强!却在酒吧里当招待,心甘情愿给我当情妇!可可,难道你信任我吗?” “我没有骗过你”我坦然的望着他,微微一笑,“而关于我家族的问题,你也从来没问过” 欧阳哽了哽,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肯跟着我,当初?”沉默了许久,他又问。 “因为我曾经爱过你……而现在,我不爱了,所以,何不让两人潇洒一点?” “我们在法国的分公司已经被韩氏打击得不能立足,这就是你所谓的潇洒?”欧阳嗤笑,随即平静下来,“孩子呢?” “没有孩子,再也没有了”我讥嘲的一笑,“敢情你是来要孩子的?” 欧阳未料到这个答案,怔忪了片刻,然后压着情绪,柔声道:“没关系,我们还可以要一个”。 我冷哼,“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不爱你了,不爱了不爱了!还怎么可能有孩子”。 “撕拉——”一声,跑车没有任何征兆的停了下来,由于惯性,我向前扑了扑,却撞进欧阳张开的手臂间。 熟悉的压迫,熟悉的味道,只是心跳不再紊乱,唯余荒芜。 “真的不爱了?”他俯在我的耳边,低低的问。 嘶哑低惑的声音,如一张老式的唱片。 我正准备大声宣布game-over的事实,他突然抱紧,紧得像要掐死我,低头咬住我微张的唇,舌头往我口里钻,我愣了愣,当即单腿一弯,使劲的向他撞去。 靠,非礼!还以为我是那个任他摆布的‘爱情中的傻女孩’么! 像是知道我的动作,他一退,把我身子往他双腿间技巧性地一挤,半个身子就被他压在身下,女人的悲哀,在力气上永远不敌男人。 (十一)解救 情况很快变得对我极其不利,被欧阳死死的压在真皮座椅上,手被他抓着,制在了两侧。 根本不及细想,欧阳的气息越来越不稳,急切的攻占摸索,我配合的张开嘴,在他完全侵入的时候,重重的咬了下去。 欧阳闷哼一声,头终于挪开,目光在那一瞬,竟有种阴骘的意味。 背后泛起一层冷汗,嘴里却是腥咸。 我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满不在乎的望着他说,“你的血,味道变差了”。 “是吗?”危险的眸子已经敛起,我们四目相对,呼吸相缠。 “……或许还是一样吧,过去三年我容易产生幻觉”我思考了一下,实话实说,“也许过去三年的欧阳,也只是我的幻觉” 这句话说出来,我突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爱情,是不是就是一场华丽的幻觉,当幻觉消散,才发现自己可以如此冷静。 欧阳定定的望着我,拽住我手腕的力道隐隐的加重了。 很奇怪,我在他眼中发现了一丝受伤的痕迹。 这个发现让我莫名其妙:为什么觉得受伤的人,竟是他?好像现在是他意图非礼我吧?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不是幻觉”欧阳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再次倾身攫住我的唇。 我打算故技重施,却被他强有力的舌搅得不明所以,他的牙关抵着我的牙关,刚才被我咬出的伤痕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还有淡淡的烟草味,占据了我的全部感官。 无论怎么躲,怎么退缩,他总能轻易的纠缠住我,四唇相压,我已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19 不能呼吸。 最后的意识是一片模糊,好像被高高的抛到了天空,升不上去,又落不下来,极目望去,天地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无力的想:我大概是第一个因接吻窒息而亡的人。 察觉到我的异状,他终于松开我,拍了拍我的脸,略有点担忧的唤了几声,“可可,可可……” 我终于从半空里掉下来,紧接着便如溺水一般咳嗽起来,一阵一阵,咳出了眼泪。 腹部开始疼痛,不知道为什么,就像那天我离开s城那样,濒死一般的抽痛着。 欧阳突然变得极其温柔,松开禁锢我的手,将我搂入他的怀里,低醇的嗓音在耳边催眠一般问道,“还是幻觉吗?我是幻觉吗?” 我只能蜷缩在他怀里,被海浪一般的痛感浸淫着,无法反驳他的话。 他突然叹了口气,“有人来找你了。” 听到这句话,我迷迷蒙蒙的向车窗外望去,远远的几辆汽车正往这边疾驰而来,亮起的车灯,笔直的射向我的眼睛,让我一阵恍惚。 “可可,我还会再找你的,不要太任性”欧阳又在我惨白的唇上印上一吻,然后打开了车门。 我尽可能保持如常,不说话,不看他,冷漠的走下驾驶舱,身姿笔直。 冷汗已从额头处沁了出来。 欧阳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背上,我的站姿无懈可击。 然后他发动汽车,火红的影子从我身后窜了出去。 追来得汽车纷纷熄火停在了我身边,我模糊的望过去,最先跳下车的,是乔。 乔一脸忧色,快步向我走来,到了面前,毫不犹豫的抱着我急声问:“他对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我张了张了嘴,更觉得肚子疼得厉害,好半天才吃力的问,“哪来的人?” 乔不同与欧阳,他只是一个模特,虽然有自己的保镖自己的圈子,却与黑社会没什么干系。 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那种表情,那种装束,分明就是黑帮里的精英。 我在外公那混过很久,一眼就能将他们辨出来。 “找朋友借的人”乔似乎看出我的疑虑,轻声解释道:“我又不敢告诉你哥,他若是知道你在我身边被人接走,恐怕会杀了我……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你被绑架,他的样子简直是要吃人,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说起来,你哥生气起来还真的很骇人……” 乔絮絮叨叨,想用闲闲的话来缓解我的不适,他以为我是紧张。 “乔……”我不得不打断他的话,低低的说:“送我去医院” 乔蓦然打住,担忧的查看了一番,然后打横抱起我,疾步上车,然后风驰电掣般向医院驶去。 一路上,总有点神思恍惚的错觉,错觉里的乔一路上都绷着脸,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他的手拽得很紧,仿佛在抓住什么正在流逝的东西。 第一次看见这样惊慌失措的乔,很新鲜…… 然后,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十二)男友 醒来的时候,乔正坐在床头担忧的望着我。 我眨眨眼,伸手刮了刮他皱紧的眉头,微笑道:“怎么了?一副苦瓜脸。” 乔抓住我的手,长叹道:“你还说,差点吓死我了”,说完,他又顿了顿,目光向门口一瞟:“你哥来了”。 我连忙转过头,果然见到韩玄飞靠在病房的门楣上,身姿硕长,神情淡淡,温雅沉静的脸在医院的白色灯光里,有种素白的憔悴。 我莫名觉得心虚,弱弱的唤了一声,“哥”。 韩玄飞缓步走了过来,到了乔的身边,他淡淡的说:“乔,麻烦你去叫伊森来,就说可可醒了”。 乔很知趣的退了出去,临走前又看了我一眼,一副自求多福的样子。 看起来,乔又被哥训了。 说来也奇怪,乔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别人越强,他便越硬,是典型的逆境中长大的人,却独独忌惮我哥——明明是那么温和的一个人。 等乔走出病房后,哥俯身将我的枕头垫高,轻描淡写的问道:“觉得怎么样?” 我动了动手臂,炫耀道:“挺好的”。 韩玄飞没有笑,只是皱皱眉,眉峰簇成的川字,让我心中莫名的一紧。 他一定很担心,脸色比病人还难看。 “乔不错,你消失的三年,他从来没有埋怨过你,也没有另外找女友”正在我默然之时,韩玄飞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我抬起头,有点愕然的望着他。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并没有分手,对不对?”韩玄飞又说,唇角微微勾起,是一个清浅的笑容。 我目光一黯,没什么好气的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为你们订婚”韩玄飞抬起眸,静静的说:“你们在一起五年了,他对你也不错,肯为你拼命,对你也忠贞……” “怎么?想甩包袱吗?”我冷哼,挑眉望着他:“好像我读书花费的钱都是老妈的遗产,我又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是我爸,想让我走,可以明说!其实我早就想走了,妈妈死的时候我就应该回外公那里,而不是继续当你的妹妹!” “可可!”他打断我的话,黑幽幽的眸子带着痛意的看着我:“你在胡说什么?” 我喉咙哽了哽,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欠他的,简直是欠了太多太多! 也许只有一句话是真的,那就是,我不想再当他的妹妹。 一直不想。 “我只是想,或许你也是喜欢乔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跟他在一起”韩玄飞的语气重新变得宁逸,慢条斯理,淡然无惊,“我是你哥,自然算的上半个家长,关心你的亲事,是理所当然,你不要多想” 我牢牢的看着他没有丝毫情绪的脸,永远的温润如玉,永远的云淡风清。 然后我转过身,背对着他,闷闷的说,“乔从来不是我的男朋友”。 “可是你们……” “发生过关系是不是?”我将脸埋进枕头里,低低的说,“当时你和月姐又在干什么?” 月姐是韩玄飞以前的女伴,我一直不肯承认她是他的女友。 有一天乔送我回家,别墅二楼的灯光开得很足,我抬起头,透过窗帘看见里面交缠的人影,黑黑的影,交叠翻腾,那是韩玄飞的卧室。 然后我转身回到汽车旁边,敲了敲车窗,俯身问乔,“要不要上来坐坐?” 那是我的第一次,乔很激动,我很淡漠。 我窝在柔软的床垫里听着乔动人的喘息,那张英俊到近乎完美的脸,即使流汗,也有种特别的美感,像阳光下的希腊,带着沙滩海水的味道。 进入的时候,乔很惊讶,他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20 连声说着对不起,大概是发现了我的生疏。 “……可是,停不下来了”,我一直记得乔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隐忍与动情,汗水盈睫,精致的下巴微微仰着。 然后便是闪电般的疼痛,我抱着他,滑腻的肌肤在我的掌底游走。 后来与一些女友聊天时,她们说起男人,总结的规律是,床上的男人大多是难看的。 可是乔很美,上帝的宠儿,美得没有遗角。 照理说,他的样貌与技巧皆是无可挑剔的,可是那一次的感觉并不好,我一直在颤抖,心底一片冰凉。 乔又要了很多次,很温柔的吻着我,我也尽力的回应他,欣赏着他矫健无暇的身体。 直到最后,他抱着我去浴室清洗,还未开口,我抢先道:“一直是朋友,是不是?” 法国是一个浪漫的地方,朋友之间的性关系,也只是一件浪漫的事。 他的嘴巴抿紧,良久才侧开脸道:“一直是朋友”。 我仰起头,靠在按摩浴缸里,空空乏乏,疲倦至极。 后面的事情全是乔处理的,他抱我出来,为我擦干身体,然后套上睡衣,将我拥入怀里,下巴抵在我湿漉漉的发丝里。 我一直迷迷糊糊,闭着眼。 再睁眼的时候,是第二天凌晨,韩玄飞如往常般推开我的房门,在淡金色的晨曦里静静的看着一床的狼藉。 我用手捋了捋头发,很大方的给了乔一个早安吻,然后迎着韩玄飞的视线,笑着介绍道:“我男朋友,乔”。 韩玄飞神色未动,唇角的弧度依然完美而温和,“你好,打搅了”,说完,他又宠溺的瞧着我说,“以后进可可的房间要敲门了”。 我回以一笑,手拽紧床单。 门被轻轻的合上了,乔安静的坐起身,没有要我解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一支烟,抽完后,他才回头笑着说,“既然我是你名义上的男朋友,明天情人节和我一起过吧” 那是五年前的一天,我的巧克力被锁在了箱底。 听到我的问话,韩玄飞一直在沉默。 我望着医院纯白的窗棂。 背后一片寂静,静到空虚。 (十三)月姐 寂静。 持久的寂静。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韩玄飞是成年人,成年人玩一场风流游戏,又何必向妹妹报备? 而且,他与月姐本来就不是游戏。 她差点成为我未来的嫂子。 想到这里,我的身体再次绷紧,手抓着白色的枕头,翻搅着。 “月姐的死,你真的一点也不怪我吗?”我低低的问,头埋得更低。 “不关你的事”韩玄飞终于开口,淡淡的声音,没有涟漪。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我还记得月姐从车厢里翻出来的模样,血淋淋的,艳丽的面容狰狞可怖。 月姐全名苏月,家族生意并不在法国,似乎是经营食品的,她游走在巴黎昂贵的社交圈里,长袖善舞,全身钻石熠熠,无论她来自哪里,至少她是有钱的。 无可否认,她也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只是哥出席许多场合时,总是习惯让她做女伴,他们没有明着说交往,可是那种默契与私底下的眼神,让我嫉妒得发狂。 那种患得患失的嫉妒,一直延续到我看到窗户后的叠影,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输了。 或者从来就没有站在起跑线上。 那之后,我和乔出双入对,有时在宴会上遇见了,我会举起酒杯向他们打招呼,月姐会笑,韩玄飞的表情则极淡,目光扫过乔,眸里是我看不见的色彩。 那时候,我的放浪形骸是圈里有名的,典型无所事事的富家女,参加各种抽象前卫的聚会宴席,很晚很晚才回家。 那段时间,我和哥一天总是碰不上几次面,自从他推门见到乔后,早晨也不再敲开我的门,放进一室阳光。 直到三年前。 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和乔去参加一个品酒会,装腔作势的品了一堆红酒,听着讲解员介绍各个酒庄的优缺点,乔扯了扯我的手,轻声说,“你哥来了,我们过去打招呼”。 我转过头,看着一身淡灰色羊绒西装的韩玄飞,挽着苏月款款而入,苏月那天的打扮,一如往常般华丽而低调,长长的镶钻礼服拖曳在地,云鬓高耸,精致的淡妆在灯光下泛着玉一般的光泽。 进门的时候,苏月不知怎么踉跄了一下,韩玄飞连忙挽在她的腋下,不露痕迹的将她半搂在怀里,极尽体贴。 我转过身,狠狠的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面前的讲解员一脸难色的望着我:“小姐,红酒不能这样喝的”。 几万元一瓶的红酒被我这般牛饮,确实焚琴煮鹤! 乔笑笑,将品酒台上的酒杯挨个抬起,一杯接一杯,用暴殄天物的速度喝完,然后向那个目瞪口呆的讲解员说:“是人喝酒,若是做作太多,那就是酒弄人了”。 这个狗屁不通的歪理让周围的人纷纷皱眉,我却哈哈大笑。 我附在乔的耳边说,“乔,我爱死你了!” 乔刮了刮我的鼻子,然后凑到我耳边小声叮嘱道:“你少喝点,我可不想被你哥骂” 我撇撇嘴,“他才懒得管我,没看见他正忙着向女士献殷勤么?” 乔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回答,“其实你哥对你挺好,你知道吗,有一次我送你回家,你进门后,我发现你哥的卧室亮了灯,你哥在窗前站了会,确定你无恙后,才熄灯——还有一次你喝醉了,也是他在门口把你抱回去的,然后言辞厉色的让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能让你喝多了,说你胃不好——你哥像你家长,挺尽责的”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忍不住又望向韩玄飞的方向,他与苏月已经被一群人围在了中间,许是察觉到的目光,他也淡淡的扫过来,幽深的眼睛,在看到我手中的空杯时不易察觉的敛了一下,夹杂着隐隐的宠溺。 我一阵难过。 前去寒暄的人纷纷散了,苏月俯身在韩玄飞的耳边,面带微笑,不知说了些什么。韩玄飞也笑了。指了指门外,一脸暧昧。 苏月捂着嘴轻笑了一下,然后施施然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她又回头望了韩玄飞一眼。 我能肯定,那是媚眼。 重新举起杯子,灌水一般在讲解员心疼的喟叹中又饮尽了一杯极品红酒,乔被一个圈内的朋友拉到了一边,正在大声交谈着什么,他没有注意到我的离开。 韩玄飞正准备跟着出门,却迎上了笔直走向他的我。 停在他面前,我轻声说,“哥,我有事找你”。 那时候的想法挺单纯,那就是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21 ,不能让苏月如愿,提前退场去偷情,休想! 幼稚的女孩,现在想想,觉得当时的自己何其幼稚! 韩玄飞微微皱眉问:“急吗?回去再说行不行?” 他的态度让我咬牙切齿:我不急,难道你着急,急着去找苏月! “我……”我突然想恶作剧,手抓住他的隔壁,低低的说:“我胃疼” 他果然有点担忧,手顺势扶着我的肩,“让乔开车送你回去?” “不要!”刚才仓促间喝掉的红酒终于彰显了它们昂贵的魅力,思维不受控制,只是莫名的愤怒,莫名的难过,想留住他,无论如何留住他! “可可……”他很为难,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看。 我顿时火冒三丈,莫名其妙的怒火,烧得我不辨南北,使劲的拉着他的胳膊,大步往大厅里侧的洗手间走去。 他想挣开,却又不想鲁莽对我,只能无奈的跟了过去。 到了门口,他终于顿住脚步,沉声喝道:“可可!我有急事!让乔送你回去!” 虽然没有发怒,但那是他第一次用这样重的语气对我说话,我愣了愣,一团火焰从脚底烧到头顶,说不出的难过。 “什么急事?”我瞪着他,眼泪转了几转,又生生的压了下去,“你就这么急着摆脱我,去找苏月?” 韩玄飞无奈的回答,“无论你怎么想,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说完,他又伸手推开我。 他的力气很大,我往后一倒,正撞到了洗手间的台上,心中莫名的一痛,然后觉得全身都痛,痛得我泪眼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韩玄飞本欲离开,见到我的模样,还是停了下来,手环住我的肩膀,低声自责道:“没弄疼吧,我刚才太不小心了” “疼死了”我自发的抱着他,抱紧他,贪婪的闻者他身上的烟草味,酒意铺天盖地。 他被我缠住,想抽身离开,却又不忍让我继续留在这里痛哭流涕,只能万般无奈的靠着门,手抚慰的拍着我的背。 然后,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声喊了一句,“出车祸了!” 韩玄飞身子一僵,决然的推开我,然后快步向门外走去。 出事的是苏月,当场死亡。 (十四)往事 “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多想”,良久,韩玄飞在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是啊,与我又有多大干系呢?天灾人祸的。 可是在当时,当我们冲到停车场外,看着那个被撞扁的车厢里耷拉出的那个面目全非的人,我伸手去拉他,他却猛然推开我,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沉沉的传来,“你害死她了!” 我目瞪口呆。 看着韩玄飞疯了一样叫救护车,努力的,小心的,想把苏月从那辆破烂不堪的汽车里拖出来,尾箱的汽油滴沥沥的落,砸在地板上,旁观的人一片肃穆。 满地的血。 突然有两个人上前将哥拖住,不由分说的往回拉,又来了许多保安,旁观的人全部往后退,我一边踉跄着,一边望着韩玄飞震怖哀恸的脸。 脑子里只回荡了一句话,“你害死她了!”“你害死她了!”“你害死她了!”“你害死她了!”…… 我又重新去看苏月,满是血污,肢体零碎,我看不见完整的她。 像被什么重重的击中,头又开始晕眩起来。 乔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努力的向我靠近,我望了望他,又看了看被人制住的韩玄飞,突然转身往外走去。 走了没多远,后面出事的车爆炸了,“轰”的一声。 这下好了,尸骨无存。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上车,一直一直开,只想着离开。 我不想看他指责的脸,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凶手。 用自己的任性,谋杀了哥的幸福。 他一定不会原谅我。 也许真正逃开的,不是他的愤怒。 而是避无可避的心痛与无望。 那天晚上,我离开了法国。 “那天,是我言语失控……”韩玄飞顿了顿,突然极其疲倦的叹息一声,然后站起身,“好好休息吧”。 我蓦然转身,他也正低头看着我,他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黑晕,下巴处出现了细草一般的胡渣,容颜憔悴。 心中一紧,我泪蒙蒙的唤了一声,“哥”。 他淡淡的“恩”了一声,柔软温和。 我哽了哽,还未开口,他已俯下身,在我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一吻,呢喃般宽慰道:“有哥在,什么都不要担心,什么都不要想”。 我冲动的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头抬起,埋进他的颈窝。 他迟疑了一下,也回抱着我。 我们在病床前相拥,阳光泻进来,一片祥和。 他身上的气味,让人安宁。 刹那永恒。 如果一辈子就是一瞬…… 外面的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玄飞自然而然的松开我,抬起头,向门口站着的人打了声招呼,“伊森”。 伊森站在门口,如往常般冷冷淡淡,堪破生死的漠然。 站在他身后的乔确实一脸关切,脚一顿,就冲到了我面前。 “怎么样?还不舒服吗?”他牵着我的手,急声问,大概我的萎靡吓到了他。 我摇摇头,还没开口,伊森已经不露痕迹的将乔往旁边一拉,淡淡的说:“如果为朱小姐好,乔先生最好赶快离开这里——门口已经拦了一堆记者,再过一会,可拦不住了” 乔怔了怔,没料到这种情况,衡量了一下,他还是毅然“舍小我,全大我”,雕塑般的嘴唇抿了抿,然后慨然赴死一般叹道:“算了,我去把他们引开”。 说完,他又回头道:“如果没有牺牲,我一定自来探望你”,他说得一本正经,我失笑不已。 乔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了三个人,伊森没有急着检查,而是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韩玄飞的对面。 “聊一下吧”他说。 (十五)治疗 伊森一脸严肃,韩玄飞也在坐了下来,手交叉拢在胸前,等着伊森的后文。 “我的建议,是进行手术”伊森说。 我猛地抬起头,“手术?”。 韩玄飞也皱了皱眉,不赞同的说:“伊森,你说可可只是一种暗示性的疼痛,没有病根,怎么可以……” “病根就是她的记忆”伊森淡淡的打断韩玄飞的话,安静的说:“只要消除她的部分记忆,这种暗示性疼痛就能不治而愈” 我怔了怔,探寻的望着韩玄飞。 他显然也有点始料未及,略思索了一下,随即提出了疑问:“可是现在的科技似乎并不能提供这样的功能” “有”伊森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22 肯定的说:“这是我们最新研究出来的仪器,我们叫它‘挖掘机’,可以像挖土一样将人的记忆挖走——当然,这是通俗的讲法,科学的原理,它是最新发明的一种读脑机。它实际上是一台超级电脑,与一个以纳米技术制作的有1万亿个超微型传感器的头罩相连。这个头罩上的传感器将对应于人脑中的每一个神经元,即时接收它的活动,譬如释放出的电波或者产生的化学元素等等,然后将其数据传递给电脑,由电脑中枢给予综合分析,然后显示出对应的事件图像或文本。……如果是你不需要的记忆,我们可以delete,像电脑图像一样删除掉,而且不会影响其它功能” “我不同意,既然是最新的仪器,那一定还在试验阶段,我不能让可可去冒险”韩玄飞断然否决。 伊森耸耸肩,那双总是漠然的眼睛转到了我身上,“朱小姐的意思呢?” “我也不需要”我轻轻摇头,“丢失部分记忆的感觉太怪了……而且,我会尝试着自己克服,而不是依靠机器” 伊森没有再劝谏,拂了拂身上的白大褂,没有笑意的脸,显得清秀阴冷。 “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再来吧,只希望那个时候还不算太迟”他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便要离开。 韩玄飞也随之站了起来,紧追了过去,他们在走廊上似乎发生了一些争论,我隐隐听到韩玄飞压抑的辩驳声。 大概在讨论病情吧——暗示性疼痛,真是奇怪的病, 抱膝在床上坐了一会,见他还没有回来的迹象,我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 正准备套上鞋子的时候,身边背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我愣了愣,将手机摸出来看也不看的按了接听键。 “可可?”电话那头的声音熟悉而陌生。 磁性醇厚的发音。 曾经为了那个嗓音而心跳不已,而现在,心中却如斯平静。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我冷静的问。 他轻笑道:“只要我知道,自然能查到”,顿了顿,见我没反应,他又说:“晚餐一起吃”。 “我约了人” “推掉”他很干脆的丢下两个字。 我微微一哂,从前竟不知道他是这么霸道的人。 “我想你没有资格做出命令” “推掉!” “……你到底想怎么样?”身体很累,心很疲倦,这样无谓的纠缠,让人觉得无聊。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并没有分手,对不对?”他说。 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难道分手需要举行一个盛大仪式吗?欧阳,我不怪你,真的,你忘了我吧——至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在我决定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开口了。 低沉嘶哑的声音,黯然而坚韧,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才终于说了出来。 “对不起,可我还爱你” 我苦笑,只能苦笑。 这个字,三年里他说得太少,我说得太多。 当我说完了,他却发现自己还有那么多没说——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听了。 如果是以前,一定会很欣喜,会抱着他,喊着他的名字,拼命的吻他,觉得那么快乐。 而现在,除了沉默,我什么都不能回应。 我怕自己一开口,就变成讥讽,然后用那讥讽,同时伤了两个人。 耳边,尽是电流的沙沙声。 “一起晚餐”过了很久,他极快的说了四个字,然后决然挂掉,甚至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望着变为忙音的电话发了一会呆,转过头时,韩玄飞已经从走廊处走了回来。 走廊上炙白的灯光镀在他的身后,如一圈纯白的光晕,仿佛从天堂蜿蜒行来的天使,收敛羽翼,跨过千山万水,停在了我面前。 “怎么起床了?”他绝口不过问我的事,也不问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我抬眼定定的望着他,看着他越走越近,英俊儒雅的面容在白色的光晕里若隐若现。 我的喉咙紧了紧,我说,“哥,我爱你”。 他的身形蓦然顿住,僵硬了片刻,然后有点不自然的笑道:“你也是我最爱的妹妹……好了,出院吧,维安准备了一顿很丰富的晚餐等着你呢……还有你最喜欢吃的三文鱼” 我垂下眼眸,自嘲的笑笑,再抬起头时,已是一脸的灿烂。 “好,我们回家”。 跳起来,顺手挽住他的胳膊,像小树熊一样疲懒的挂在他身上,看着他唇角勾出的那抹宠溺。 这样便已知足。 (十六)邀战 在医院的药水味里呆了一天,走出门时,微微有点晕眩,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拂得人心旷神怡。 “再也不来医院了!”我赌咒道。 韩玄飞侧过脸,微微一笑,“那就要好好待自己,不然身体会造反的” 我吐吐舌,忙不迭的点头。 走向停车场,场外葱郁浓密的树荫挡住了春末夏初燥热的阳光,我挽着他,在婆娑的光影里迤逦而行,两人的影子就这样重合又分开,分开再重合……如同我和他的距离,若即若离,永远的若即若离。 终于进了地下停车场,光线蓦然转暗,我伸手拦在眼前,抵制这突然的明暗变化,透过指缝,从停车场深处走来了一个高挑硕长的影子,他的脸拢在大片的暗线中,看不真切。 韩玄飞突然握紧我的手,安慰一般,将我捏了一下。 我诧异的望了望他,再回头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人影。 恍惚间,突然觉得他们长得很像,那一瞬的迷离错乱,他们像得一塌糊涂。 走过来的,是欧阳。 做工考量的西装,略显凌乱的发型,幽深微炙的眼睛,优美的唇,挺直的鼻……还是那么熟悉,却又觉得那般遥远——影子一般遥远。 或许他,从来就是一个影子。 我怔了怔,被自己的想法所震惊。 “韩先生”欧阳停在了我们面前,头微微抬起,华贵而危险。 韩玄飞仍然握着我的手,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礼貌的点点头,“你好”。 欧阳也礼貌的回以一笑,然后望着我说:“我想请朱小姐共进晚餐,可以让我把她接走吗?” “不可以”韩玄飞和和气气的拒绝道:“我不反对你追求我妹妹,但是前提是,她必须在自愿的情况下接受你的请求,若是再像昨天那样强制她……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我当然知道韩先生的手段”欧阳自嘲的笑笑,“今晨沿海有两间仓库爆炸,几秒钟夷为平地,可惜警察扑了一个空,韩先生恐怕失望了” 我眨眨眼:在我住进医院的时候,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难怪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23 哥看上去那么憔悴,大概是在接到乔的汇报后,就采取措施向欧阳施以警告了吧。 抬头望着两人云淡风清的脸,顿觉五味杂陈。 韩玄飞却并不沮丧,唇角的弧度仍然适度怡人,“不,我给你留了销毁的时间”。 欧阳的眼眸顿时敛起,黑幽幽的瞳孔仿佛揉进了一枚黑亮的玉,耀眼邪惑,恼怒的气息宛若实质。 韩玄飞仍然笑得温和可掬,仿佛没看出欧阳的情绪。 两人僵持了片刻,欧阳的失态又慢慢的敛了回去,目光渐渐舒展,只一会,又恢复了他青年精英的面具,“你是可可的大哥,我既然欠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追究”。 韩玄飞丝毫不为他的宽容打动,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抚慰的拍了拍我的手背,转头向欧阳道:“会散打吗?” “会”欧阳强压下去的炙热再次燃烧起来,跃跃欲试的火焰在眸底耀动。 “那就好”韩玄飞点点头,“换了衣服再过来,我叫维安再多准备一个人的份” “哥?”我吃惊的望着韩玄飞。 “我想将这个家伙扁一顿很久了,别阻止我”他回过头,温暖的目光一如往昔,说出的话却让我啼笑皆非。 欧阳并不生气,没听见一般看着我,我只能迎着望过去,摆出一个轻松自如的笑容,“欢迎来我家做客”。 老实说,现在的气氛很诡异,相当诡异。 欧阳笑笑,行了个一个标准的法国贵族礼,“奉陪”。 说完,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洒然的走开。 我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足足半响,才撇嘴道:“哥还是孩子吗?” 邀请看不过眼的人打架,这样孩子气十足的行为,怎么也不应该和哥挂钩。 他那么高贵优雅,像一个王子。 十岁那年从楼梯上蜿蜒走下的王子。 韩玄飞垂眸,低笑道:“有时候,我也很想像孩子一样任性”。 本是一句玩笑话,我却莫名心痛起来,他的浅笑声让人伤感莫名。 “那就任性吧,我为哥加油!”我连忙握着他,急切的说。 他哈哈大笑,摸了摸我的发丝,‘你也是,想怎么任性都可以’,不等我接话,他已牵起我的手,大步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十七)失言 黄昏的时候,欧阳准时按响了门铃。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运动服,手腕上也绑着护腕,我开门的时候,有点像迎接刚从网球场下来的明星。 无可否认,他仍然是耀眼的,英俊无匹。 “可可”他的手扶在门楣上,在大门打开的一瞬,他突然探过身,伸手将我捞入怀里,手臂如钢索一样锁在我的腰上,低低的笑语在脖子处响起:“晚上好”。 这曾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在过去的三年,经常上演的一幕。 身体的记忆在犹豫,心却已遥远。 我木然的推开他,手刚刚撑在他胸口前,刚刚换完装的韩玄飞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也是一身极其休闲的t恤短衫,贴身的运动裤勾勒出他修长的腿形,帅气而蕴满活力。 “很高兴欧先生能来”他轻笑着为我解围,不动声色的将我带离欧阳的桎梏。 欧阳并没有坚持,信手松开我,然后极优雅的回以一笑,“韩先生相邀,能拒绝的人实在不多”。 韩玄飞并不谦虚,很自然的握着我的手,转身招呼维安布置餐桌。 晚餐的气氛称得上和谐,三人都是餐桌礼仪上的高手,举止投足,像一场华美的秀。 当然,维安的菜肴也是无可挑剔的。 到了最后一道甜点,哥突然停下刀叉,请我去楼上那一样东西。 我看了看他们,然后顺从的走上楼,到了楼梯的拐角处,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耳朵贴在墙边,侧耳倾听他们的谈话。 果然,哥支开我,是有话向欧阳说。 “我已经向家里说明了这件事,韩先生,我希望能娶可可”欧阳抢在韩玄飞兴师问罪前开口:“关于韩先生在法国,对欧家的所作所为,欧家都不会再追究,也希望我们以后能和睦相处” 躲在墙后,我看不到韩玄飞的表情,只是他的声音,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古井无波,让人听不出情绪——也许他还带着那丝看不清的浅笑——优雅磁性的声音在洒满黄昏光晕的房间里如丝绸般展开:“如果你想娶朱可可,两年前就应该娶她,如果你想娶韩氏的顺位继承人,可以,全法国至少有一千人觊觎这个位置,你不妨来一场公平竞争——只是你必输无疑,欧先生,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立场在说这一番话?” “我爱可可”欧阳沉着脸说:“与她的地位没关系” “你爱她?”韩玄飞轻笑,“你知不知道可可刚刚回家的时候,几乎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我在机场接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人事,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吗?” 欧阳似乎有点始料未及,半天才问:“怎么了?” “腹部遭受严重撞击,导致腹腔内出血,而且流产”韩玄飞压着怒气,不紧不慢的阐述着。 “怎么会这样?孩子……孩子不是她拿掉的吗?”欧阳震惊的问:“她离开的时候……天,她离开的时候竟表现的那么洒脱!” “可可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她从来不再敌人面前示弱,你已不是她的亲人,所以不会再看到她柔弱的时候”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被撞?”欧阳低声急问。 “拜你所赐”韩玄飞的声音里渐渐有了冷意:“可可从小到大,我不曾让别人伤她的一根手指,四年前有人绑架了她,她的手腕勒伤了,第二天码头就出现了三具断手的尸体,可你,却差点害死了她——我只是端掉了你们的几个公司,炸掉了几个仓库,这已经很温和了,没想到欧先生主动送上门来——更可笑的是,竟然还口口声声说着爱!” 欧阳沉默了半响,仍然执拗而坚定的说了三个字,“我爱她!” “你懂爱吗?”韩玄飞并没有当即发飙,而是用他一贯的冷静与高深,继续着这场谈话。 “我很清楚自己的感觉”欧阳回答,“若不是深爱她,当初得知她与徐爽的关系后,我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我也爱她”韩玄飞蓦然说:“所以我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所以我努力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从来不会把她丢在一个地方不闻不问、任她自己挣扎,不会纵容任何人侮辱她或者对她不利,如果她觉得快乐,我能够随时放手,随后走开——欧先生,请问你哪一条做到了?” 欧阳没有再接话,我也怔在了当场。 “韩先生的爱,是兄妹之爱吗?”许久许久,欧阳终于回过神,有股别扭的意味,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24 “或者……” “你已经没有资格知道了”韩玄飞说着,往楼梯处望了一眼,我几乎能感受到那束穿透墙壁的目光,心中一跳,转身便往楼上冲去。 要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吗? 还是拼着失去哥的危险,亲口问他? (十八)替身 从楼上取下哥所说的文件夹,再回到餐厅时,他们两个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安静的品着红酒。 “哥”我把文件夹递给韩玄飞,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探寻的望着他。 韩玄飞将夹子打开,然后推到了欧阳面前,欧阳狐疑的接过来,只稍微翻了一会,脸色渐渐有点难看,翻阅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你怎么会有这个?”欧阳终于合起文件夹,凛然的望着韩玄飞。 韩玄飞仍然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私家侦探,只要出得起钱,什么资料都能拿到手” “你还想干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怕欧家的反扑?韩氏是正规的商家,欧家却不是,这一点,韩先生应该明白利害”欧阳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带着隐隐的威胁之意。 “正规商家是由法律保护的,相反,像你们这种作奸犯科的世家,迟早会受到法律制裁。我不知道有什么利害关系可言”韩玄飞满脸纯良,一本正经的回答。 “法律是给强者服务的”欧阳的唇角邪邪的一挑:“而我不是弱者” “强者弱者,比过再说”韩玄飞不为所动,用手敲了敲那个文件夹:“如果你赢了,这本资料你拿回去,如果你输了,永远不要在法国露面。” “好,一言为定!”欧阳断然应了,目中现出赌徒般的雀跃和独有的自信。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们,忍了忍,低头将自己面前的甜点吃完,没有干涉。 宴毕,维安来收盘子的时候,走到韩玄飞面前,不由得啰嗦了一句,“少爷又把辣椒挑了出来,总是这样偏食”。 韩玄飞温和的笑笑,“维安,你劝了几十年,怎么还不死心,我吃不了辣” 维安瞪了瞪她碧蓝的眼睛,宠溺的噌道:“小姐以前喂少爷吃,少爷不也吃进去了吗?怎么会吃不了?”,说着,她又走到欧阳的面前,却在欧阳的桌边,发现了同样一堆被挑出的辣椒。 她先看了看辣椒,然后仔细看了看欧阳,丰润富态的脸立刻笑出一朵花来:“哎呀,这位先生和少爷好像啊”。 我怔了怔:原来是真的像,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欧阳突然握住了手边的刀叉,身子微微一僵。 维安又说,“这位先生的手指好漂亮,和少爷的一样漂亮”。 欧阳突然用法语说了一声,‘谢谢’。 是了,他当然听得懂法语。 维安笑眯眯点点头,端着盘子进了厨房。 场面一下沉入了寂静,我们三人各据一方,谁也没有先开口。 然后韩玄飞站起来,从容自如的挪开椅子,“我先去健身房准备,欧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欧阳点头,那种跃跃欲试的目光火焰一般闪烁不定,“韩玄飞,我不会输的!” 韩玄飞笑笑,转身向健身房走去。 欧阳却坐在了原地,稍稍停留了一会。 我也站了起来,想追着哥过去,又不能丢下欧阳一个人在这里,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迈开步子追上哥,欧阳刚好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我的前面。 秋天,夜来的很早,这座坐落在郊区的别墅,早已被黄昏染尽,淡淡光晕从落地窗户泄了进来,打在他的身上——也打在我的身上,我们都在尘世间影影绰绰。 “可可,我是替身吗?”走到门口时,欧阳突然顿住脚步,低声问道。 我想了想,然后坦然的迎着他又伤又怒的目光,镇定自若的回答,“不是”。 “不是?我不喜欢吃辣,我的手和他一样,我们长得相似……当初吸引你的,难道是这些吗?当初你走得那么不留余地,也是因为,你即将回到他身边,是不是?!”欧阳眼中的挫败越来越浓,愤怒也越来越炙。 “……欧阳,爱便如一个水龙头,打开栓子的原因有很多,也许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也许我当初爱上你,只是因为那一瞬,你笑得很像我哥,它就像一个按钮,按下去,水龙头打开了,但是我的爱不曾虚假,两年的相守,并不是因为你像哥,而是因为你是你,欧阳,我爱过你,曾经,爱到极致,但现在,结束了,水龙头已经关住了——因为你付不起水费”我迟疑了一下,静静的丢下一句话,然后擦过他,大步走进健身房。 将他独自留在斑驳粼粼的光影中。 (十九)旧疾 健身房中间有一个极大的练武场,上面垫着厚厚的地毯,平日里韩玄飞也喜欢与肖子杰在上面摔跤玩——肖子杰看上去清秀文弱,身手却并不差,每次韩玄飞将他压在地上,都会累得气喘吁吁。 我寻了一个靠近场地的平衡木,倚着栏杆,看着那两个人走了上去,各站一方。 欧阳是高挑的,蓄势待发,整个表情都显得无比晶亮。 韩玄飞是沉静的,即使即将有一番翻天滚地的争斗,也依然温文尔雅得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在我错神间,他们已经触在了一起。 运动的男人很帅气,无论安静时是什么个性,打起架来,都会变成豹子。 优美,迅捷,有爆发力。 我摸着下巴没有丝毫偏颇的望着场内孩子般扭在一起的人,突然觉得很好笑:都是一呼百应的人,却偏偏采取了这样原始的方式,呲牙咧嘴,斯文扫地。 韩玄飞比欧阳白一点,欧阳是标准的麦色皮肤,不可否认,流汗时很迷人。 特别是一边流汗,一边懊恼的抿嘴时。 看得出来,他有点落下风。 他被韩玄飞摔在了地上,韩玄飞用膝盖抵住他的腿,手则制住他的肩膀,电光石火间,欧阳迅疾捏住韩玄飞的手腕,韩玄飞的眉毛几不可见的皱了起来,手指微松,竟被欧阳趁机翻身,膝盖微曲,将他反压了下去。 形势逆转。 欧阳死死的扣住他的手腕,压在身体两侧,韩玄飞挣了挣,额上沁出汗来,却始终没有推开欧阳的桎梏。 两人僵持了足足五分钟之久,然后哥叹了一声道:“我输了”。 欧阳这才松开他,白色的短衫也被汗水浸透。 两人都从地上爬起来,止不住的喘气,面面相觑。 “你有旧伤,胜之不武”停了停,欧阳坦然道:“但我毕竟赢了” 韩玄飞笑笑,虽然脸色有点苍白,那一笑竟说不出的洒脱从容,“愿赌服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25 输,那份资料你可以拿走……不过我可以拿到第一次,就可以拿第二次,欧先生,世间的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欧阳讥嘲的反驳道:“原来你不是商人,而是警察!” 韩玄飞微笑不语,没有应话。 我突然开口问道:“什么旧伤?” 韩玄飞没有回答,欧阳看了看我,有点莫名其妙的说:“他的手受过伤,不能用力……难道你不知道?” 我愣了愣,几番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问。 欧阳如愿以偿的拿走了那份似乎很重要的资料,他没有接受哥的意见留下来冲澡,湿漉漉的运动衫贴在身上,额上的发丝变成一缕一缕,几乎能滴出水来。 沉默着,送他出门,走过花园,到了栅栏边,他回过头,牢牢的望着我,目光深邃无影,让人看着便要沉下去,沉到一个不知道的地方。 我转开视线,将刚才从维安那里拿来的毛巾递过去,淡淡的说:“擦一下吧,别感冒了” 他安静得接过来,笑了笑,嘶哑的声音蓦然响起,“还记得我送你的城堡吗?” 我眨眨眼,“记得”。 有一次他来法国出差,曾经说过为我买了一座城堡,几乎花了他私人所有的积蓄——那个时候,彼此还爱着,他送了,我接收了,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可是那座城堡,我一直没有去看过,因为一直没回过法国。 想一想,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 “就在这附近,是你的财产,不想去看看吗?”欧阳说。 我沉默了半响,然后不温不火的丢下一句话,“再说吧”。 他没有强迫,用毛巾胡乱的擦了擦脸,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车门后,我才走进屋去,韩玄飞刚冲完凉,换了一件疏松的休闲服,依在沙发上喝茶,修长的腿交叠的伸展,无比闲适。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有点愠怒的问道,“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我都不知道?” 所以,才不能再弹钢琴了吗?所以,才不能继续作画了吗? 韩玄飞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二十)毒品 韩玄飞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依言坐好,安静的等着后文。 韩玄飞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上,修长的手指交叉在胸口前,略略前倾,凝视着我说:“你知道欧阳是干什么的吗?” 我迟疑了一下,老实的回答,“军火,走私”。 韩玄飞摇头,手指交缠握紧,冷静的补充道:“还有毒品”。 我吃了一惊。 “你不知道,是因为这是欧家的家族生意,当初你在s市的时候,毒品是由他母亲负责的,欧阳没有涉及,可是现在,他已经开始接手了”韩玄飞淡淡的说:“刚才欧阳拿走的资料,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他进行的各种非法交易,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死上一遍……可可,这个人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再与他有纠葛” 我愣了愣,半天没接上话。 “无论你是否甘心,让我霸道一次吧,明天我派人送你去英国”韩玄飞又说:“明天欧阳的助手阿南和温家小姐要过来,如果我的调查没错,他们一直视你为眼中钉吧,现在欧阳对你纠缠不清,那位温家小姐也不会善罢甘休,可可,你知不知道温家的背景?” “背景?” “金三角大毒枭的女儿,你能安稳的活过两年,已算幸运”韩玄飞心有余悸的说:“他们做事,本就是不留余地的——当初,大概是因为欧阳的关系,并不敢伤你性命,可现在不同了,你已经和欧阳撇清关系,我不想你的处境过于危险” “如果我走了,他们会对哥不利吗?”我斟酌着问。 韩玄飞微微一笑,“不要小看你哥,他们还不至于伤得了我,有句话叫做邪不胜正” “……我去和欧阳说清楚”我说:“哥,你不是告诉过我,做人不能逃避吗?为什么还要我逃到英国去?” 韩玄飞沉默了半刻,然后沉声问道:“可可,告诉我,你还爱欧阳吗?” “不”我极肯定的回答。 “恨吗?” “……不,他只是做得不够好而已”我摇头,浅笑道:“说起来,当初他是王子,我是灰姑娘,灰姑娘本就没有要求王子的资格——是我贪求了” “你要的并不多”韩玄飞怜惜的打断我说:“可可,你会很幸福的,只要我在,你要的东西,我统统都会找给你” “好,那你告诉我,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打蛇顺棒上,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问道。 韩玄飞的身体往后仰了仰,重新压到了沙发靠垫上,手自然垂下,放在膝盖旁。 等了许久,他才开口道:“十六岁时受的伤,那时你在学校,所以不知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曾经的钢琴王子从此再也弹不了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蓦然酸痛,想起肖子杰的话,觉得自己真的很混蛋,与哥共同生活了十年,竟不知道他受了伤,竟不知道他失去了那么重要的东西! 这样的自己,竟然还口口声声说爱着他。 也许我才是那个不懂爱的人。 韩玄飞再次沉默,直到被我的目光追得无可逃遁,才终于抬头道:“可可,这是我接管韩氏的代价,爸爸的愿望是希望我当音乐家,他不想我涉足商界,他的遗嘱上说,除非我再也不能弹琴,否则不准接管韩式——他是好意,只是我不领情,所以我让伊森造了一场小小的事故——没有人伤害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瞠目结舌,又惊又痛的望着他:如果是他自己动手,到底需要怎样的决心,才生生的掐断自己的梦想,不留后路!这比意外本身,更残酷,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我真的真的,不曾了解他。 “真的只是为了接管韩氏吗?”我一字一句的问:“哥,你是不是有些事,不想让我知道?” 他重新端起桌上的茶杯,把玩了一番,然后安静的答了一声,“是”。 我点头,站起来,同样安静的说道:“我不会离开法国的,不要一直保护我,我总要学会自己面对” 韩玄飞垂眸,淡淡的说:“对不起,有事瞒着你” 我笑,“胡说什么呢,你是我哥,又不欠我,有点自己的隐私,很正常啊” 他没有接话,沉默让我窒息。 然后我转身,蹬蹬的跑上楼去。 总是要学会自己面对的,他有自己的生活,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判断——谁能伴谁一生一世呢?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26 无非是——天方夜谭! (二十一)友谊 一夜无事,第二天大清早,正睡得迷迷糊糊,房门突然被推开,我揉了揉眼睛,心中微喜,正准备像小时候那样扔一个枕头过去,却在满目阳光里,看见了另一个身影,不是韩玄飞。 “乔”,拢了拢鬓角,有点意兴阑珊的趴在床头的抱枕上,我极慵懒的喊了一声他。 乔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衣,随意的牛仔裤,额前散发凌乱,袖口捋到了手肘处,活力肆意。 “没事了吧?”乔走过来,大喇喇的坐旁边,低头关切的问。 我笑着摇摇头,“没事,前天吓到你了”。 “是被吓到了”乔点头,一本正经的说,“你一直表现得那么强,真的不知道你还有那么脆弱的时候,那天我送你去医院,见你疼得直冒冷汗,当时真恨不得……恨不得……”,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顿,脸侧开,转开话题道:“那个欧阳,我已经请人去调查过了,他的背景似乎并不简单” 我吃了一惊,“你叫人去调查他?你为什么去调查他?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如果连哥都忌惮,那欧阳的势力,也许比我猜测的更深不可测,乔也没有哥的能耐,他的调查,一定会打草惊蛇,说不定会引火烧身。 乔皱眉道:“我是你朋友,为你做一点事情也需要原因吗?” 我坐直身子,针锋相对道:“擅自行动就是不对,如果你因我而受伤,我怎么办?” 他生气的瞪着我,提高嗓音问:“你就这么不信我?我不是一个让人放心的人吗?可可,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街头小混混了!” “是”我也没好气的说:“你现在是名人了,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当初的小混混,以后做事,拜托想多一点,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已经不允许你像以前那样胡来了!” 乔当场气结,噌的一下站起来,然后摔门而出。 我怔怔的望着兀自晃动不已的房门,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一场架简直吵得莫名其妙,我知道乔是好意,可就是想无理取闹。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说他调查欧阳的时候,我感到一丝恐惧。 欧阳,会因此对乔不利吗? 乔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他没有背景,没有过人的天分,也不会迎合拍马,在变幻莫测的娱乐圈里,他能凭借的,只有近乎完美的外貌,和极端的刻苦。 我不想他有损伤,不想他搅进这滩浑水里。 烦闷的盘坐在床上,用手捂着脸,突然有点懊恼自己方才的语气,应该有更温和的方法来劝谏他,我却偏偏选择了最伤人的方式。 正在此时,门又被缓缓推开了,我抬起头,乔抿着嘴倔强的站在门口。 我眨眨眼,他望着外面生硬的说:“我还没有把调查结果告诉你,无论如何,你自己小心点” 我看了他许久,突然笑了起来,张开双臂,“乔,让我抱抱你!” 他踌躇了一下,本想继续保持生气,脚却不听使唤的将他带到了我的面前,手环到我的背上,我们相拥。 “对不起”我把脸埋在他的肩膀间,低低的呢喃道:“我只是想,要你照顾好自己,不要为我逞强或者冒险” 乔稍微用了点劲,好半天才应了一声,“你说过,永远是朋友”。 我微笑,搂紧,再搂紧一点。 友谊如同爱情,不离不弃,相信相守,挺好。 (二十二)苏阳 这样靠着他许久,直到晨曦的影子踮着脚走了一圈,我才缓缓松开手,手扶着乔的肩膀,望进他碧色的眼睛,“乔,无论如何,不要出事。” 他笑笑,用指尖刮了刮我的鼻子,“知道了,起来吧,你家来客了”。 我愣了愣,“客人?” 乔站起身,眼神有点古怪的望着我说,“一个奇怪的客人,等你见到,一定会吓一跳”。 我眨眨眼,搜肠刮肚的想了一圈,还是没能想出是谁。 慢腾腾的从床上爬起来,用眼睛瞟了一下乔,“我要换衣服了,先生,能不能回避一下?” 乔撇撇嘴,似笑非笑,“就你那身材,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好看,还有谁好看?”我坐在床上搔首弄姿,装模作样的酝酿了几个媚眼。 乔憋着笑道:“少来,我可是见惯了超级名模的人,就你这小身板,实在引不起鄙人兴趣” 我脸色一沉,“就你们那些模特好看?普通人都不要活了?” 乔用手指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的说,“可可,做人要直面差距……”,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我的枕头已经砸了过去。 他大笑着接了过去,顺势躲出房,将门合上。 换下睡衣,随便套上一件宽松的t恤,一条七分牛仔裤,然后窜到门前,将房门拉开。 乔还抱着枕头守在外面,大理石雕塑的面容在走廊氤氲的光线里,愈显立体。 不可否认。他真的很出众。 “走吧,去见客”我大喇喇的挽着他的手臂,往楼梯的方向拖去。 “等下等下”乔拽住我,伸手抹了抹我的头发,轻笑道:“可可,你没梳头发吧,乱得和鸡窝一样” 我瞪了一眼他,“我乐意,就是鸡窝了!” 他想了想,也伸手将自己一丝不苟的头发搅得蓬松杂乱,“行,那就一起做野人造型好了”。 我大笑,也用手指在他柔顺的,淡金色的头发间揉来揉去,轻柔的发丝在指缝间游走的感觉,如丝绸一样滑腻温馨。 “你妹妹和男友的关系很好呢”一个陌生却悦耳的声音突然在对面响起,我顿住动作,诧异的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 “是,他们很要好”另一个声音,韩玄飞的。 我眨眨眼,下意识的握住乔的手,全身冰冷。 见鬼了。 面前的女子,明艳不可方物,一身合体的齐踝长裙,发髻高耸,低调华丽。 可是那张脸,那张美丽熟悉的脸,分明是苏月的! ‘苏月’缓缓的走近,她每走一步,我的脸就白上一分,喉咙发紧,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呼喊出声。 乔察觉了我的异样,握住我的手微微用劲。 当她停在我面前时,我几乎打算夺路而逃了。 然后她伸出手,极友好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苏阳,苏月的妹妹”。 孪生姐妹。 我愣了愣,目光越过她,直直的望向韩玄飞,韩玄飞抱着手臂站在她身后,依然沉静的目光,看不清情绪。 迟疑了许久,我也伸出手,握住她的,“你好”。 两个字,说出来竟如此干涩。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27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们两手相扣时,她的手指倏然合拢,重重的捏了我一下。 就像捏在我心脏上一般。 愕然抬头,苏阳依然满脸含笑,温和而典雅,大大的丹凤眼描画了很浓重的眼线,让眼睛显得出奇的有神,甚至……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韩玄飞突然咳了一下,大声招呼道:“苏阳,我们去书房谈一谈”。 苏阳颌首,不露痕迹的松开我,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朱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能相处愉快” “相处?”我讷讷。 “苏阳暂时住在我们家”韩玄飞轻声解释道:“可可,你介意吗?” “不”我讪笑,“当然不介意,你们随意,随便,不要管我……”说道后面,连我自己都意识到自己的语无伦次。 韩玄飞深深的望了我一眼,有种欲言又止的不忍与隐衷,可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转过身,伸臂请苏阳往里间走去,苏阳的姿势也优雅高贵,步履轻盈。 我直直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僵直的身体终于有了能活动的痕迹。 “可可?”抬眼,乔一眼关切的望着我——大概我的脸色太难看了。 我扯出一个笑,闭上眼,再猛地睁开,“乔,我带你去看城堡,我的城堡,你去不去?” 乔笑笑,“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还等什么,走吧!” 我点头,逃也似的冲出门去。 有一种,被韩玄飞排除在外的感觉,他的世界,也许根本没有我的位置。 只是一个被他宠爱着的小猫小狗,极尽呵护,却与生活无关。 (二十三)城堡 应号召,不玩纯情了,从此章开始,看下去的人做好心理准备,开始乱战了。 总而言之,就是少儿不宜,绕道绕道。 ~~~~~~~~~~~~~~~~~~~~~~~~~~~~~~ 按照以前模糊的记忆,我终于在离巴黎不远的郊区找到了那座城堡。 推开车门,第一反应,是震撼,相当震撼。 在法国那么多年,见过的古堡亦不算少数,只是从没有一座只真正属于我的,而面前的这一座,那么高,那么恢宏,掩映在翠山松柏间,被历史的年轮刻上风霜的岩石墙壁,像一个历经多年却健硕睿智如初的老翁。 它很美,是一种厚重的美,屋顶上小小的钟楼,似要插入云霄中。 我望着天际的白云从地底翻涌而出,蓦然屏住了呼吸。 乔不知何时也站在了我的身边,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你的城堡?” 我点头,很确定的说道:“我的”。 他的礼物,祭奠了我三年灿烂的爱情。 突然发现,女人是一个很容易被礼物打动的动物,不是为了礼物本身,而是为了它曾经承载过的心。 此时此刻,在我那么决绝的离开欧阳后,站在这座城堡前,心中仍是一片温暖。 “过去看看吧”我深呼吸,突然雀跃起来,撒腿往城堡跑去。 绿莹莹的草地一大片一大片的延展开去,细根凉鞋在土壤里快乐的扎着洞,然后停在那个灰白色的建筑前,大门是落锁的,高高的台阶,厚厚的门,周围一圈刷着白漆的栅栏,天蓝风淡,美得像一首童话。 我的手刚搭在了栅栏上,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突然从一旁的小树林里传了出来,很流畅的汉语:“这位小姐,这是私人宅邸”。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却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华裔老头,穿着园丁的衣服,头发用毛巾盖着,好像刚刚从田地里劳作回来。 “你看”他以为我听不懂汉语,又换成法语道:“门上写着主人的名字呢” 我低下头,果然在栅栏的一侧看到了一枚铜牌,上面用英挺的小楷写着几行蝇头大的字,“欧阳赠爱妻朱可可,公主的家”,日期是一年半前。 我笑笑,唇角凄迷的勾出弧度,抿着嘴,抬头说:“我就是朱可可”。 老头吃了一惊,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番,我连忙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证件,递给了他。 他翻看完后,很惊喜的问道:“你们结婚了吗?” 我愣了愣,然后摇头。 老头不解的继续问道:“上次欧先生说,等新婚时,要带朱小姐来这里度蜜月,现在朱小姐已经来了,为什么还没结婚呢?” 我哑然,呆呆的,不知如何回答。 正尴尬着,乔终于走了过来,手自然而然的挽到了我的肩膀上,“怎么了?” 老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乔,目光里流露出惋惜、不屑与失望,面色却极客气,“这是钥匙,朱小姐可自便”,说完,他将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正待道谢,老头已经转身,重新钻回刚才的林子里去了。 “欧阳送的?”乔也注意到一旁的小字,语气有点不善。 我点头,不想和他继续争论这个问题,自顾自的推开栅栏道:“走,欢迎你来到我的城堡”。 乔有点闷闷不乐的跟了上去,踩过休整悦目的草坪,踏上台阶,用最大的钥匙扭开镶着金边的大门,我把手分别放在两扇门上,然后用力,一点一点的推开来。 光线从敞开的门缝里泄了进去,一股久未人气的潮湿味迎面而来,黑暗被一点点扯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极其宽敞的大厅,大厅里一无所有,只有一架半人高的钢琴,孤零零的立在中央,像大海里的一座孤岛。 “你也是第一次来?”察觉到我眼中的惊诧,乔敏感的问。 我点头,丝毫不掩饰目光里的赞叹之色,“很漂亮”。 乔的脸色愈加不郁,靠在门边,别有意味的说:“也许你想自己先看看,我在外面等你”。 我没有反驳,而是独自踏了进去,高高的屋顶,盘旋的楼梯,脚踩在水磨石上,有股清晰的回音,一声,一声,荡进空气里,落入尘埃里。 我停在了钢琴前,打开盖子,手指滑过黑白交加的琴键,当当的响。 眼前突然闪过许多人弹琴时的模样,韩玄飞的,欧阳的,肖子杰的,甚至自己的。 在这样尘封着时间的地方,连记忆都清晰起来。 顺势坐了下来,手指轻扬,凌乱的音符渐渐成了曲调,却是甲壳虫的《yesterday》。 &erday/all/my/troubles/seemed/so/far/away now/it/looks/as/though/they&39;re/here/to/stay oh,i/believe/ierday. suddenly,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28 i&39;m/not/half/the/mao/be, there&39;s/shadow/hanging/over/me &erday/came/suddenly. why/she/had/to/go/i/don&39;t/know/she/;39;t/say. i/said/something/wrong/,now/i/loerday. &erday,love/was/su/easy/game/to/play. o/hide/away. oh,i/believe/ierday. why/she/had/to/go/i/don&39;t/know/she/;39;t/say. i/said/something/wrong,now/i/loerday. &erday,love/was/su/easy/game/to/play. o/hide/away. oh,i/believe/ierday. 低沉醇厚的调子不知响了多久,直到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将它打断。 “love,is,an,easy,game”他说,“可可,你真的只把它当成一个game吗?” 我猛地按住琴键,轰的一声,刚才逸着尘埃的宁静不复存在。 “喜欢这里吗?”身后的人欺过来,手臂环过我的背,修长的手掌压在我的手背上,温热的呼吸吹拂着鬓角的发丝。 我没有移动,只是静坐在原处,淡淡的回答道:“很喜欢,谢谢”。 “怎么谢?”他轻笑,呼出的空气钻入了我的耳朵里,酥痒燥热。 “欧阳”我叹息着回头,身子微微一侧,放在两边的手臂突然合拢,将我扣在中间,然后重重的压了下去。 琴声乱了一片。 (二十四)琴乱(上) 还未开口,唇已被堵住,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琴弦上,冰凉的触觉透过薄薄的衣衫,沁冷一片。 “你会来,难道不正说明,你仍然放不下吗?你只是赌气而已,可可,你要怎样才能不再生气?”纠缠片刻,他的唇游移在我的耳边,低低的问道。 我嘲弄的笑笑,“这没有什么关联” 他神色微黯,继而重新炙热起来,“没关系,你来了就够了”。 见他又准备压下来,我连忙将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吃力的推着他,“你先放开我,我有话对你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的手臂越箍越紧,舌尖在我的耳垂处小心的舔舐着,声音却与动作截然相反,冷酷而锐利,“你知道,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你的那个乔,惹了我” “欧阳!”我心中一急,大声喝道:“他并没有恶意,他只是对朋友的关心而已……” “朋友?!”欧阳的唇角邪魅的勾起:“真的只是朋友吗?什么性质的朋友?男朋友?” 我神色微冷,“这与你无关”。 “可可,你明知道会在这里碰到我,你怕我伤害他,不惜这样来找我,这样的友谊,让我嫉妒了”欧阳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淡风清,而是眼中的寒意,却暗涌阵阵。 “别乱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欧阳,也许我并不甚了解,但至少有一点能够肯定——他是一个不顾一切的人,当决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可以用最直接,最胡来的方式,利索简洁的完成。 如果他要对乔不利,我甚至以前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好,只要你证明,他真的与你是普通朋友,我便放了他”欧阳撑起身子,将我环在他的双臂见,在高处俯视着我。 我敛了敛心神,镇定的问:“怎么证明?” 他眯起眼睛,淡淡的说:“很简单”,说完,他回过头,大声吩咐道:“把他带上来”。 两个硕长的黑衣男子压着衣衫凌乱的乔走近城堡里,阳光悠悠荡荡,铺在他带着伤痕的脸上,狼狈而倔强。 “把他抓住很费劲呢”欧阳闲闲的说,“你的朋友和你一样,别扭的很” 乔瞪着他,正待说什么,旁边一个人突然掏出一团布条,粗鲁的塞进了他的口中。 我认出了,那个人是阿南。 看见阿南眼中隐隐的幸灾乐祸,我突然一阵愤怒:以前我能忍,是为了欧阳,而今天,已经没有忍耐的必要了。 特别是,竟然敢伤害我身边的人! 谁欠我的,谁对不起我,统统的,给我还回来! “怎么?生气了?”见到我神色的异常,欧阳似笑似恼的问道:“看见情人被打,反应就这么激烈?原来你还是懂得在乎啊” “不要伤害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我盯着他,丝毫不掩饰目光里的炙焰,一字一句。 欧阳怔了怔,随即兴味的挑起我的下巴,“我就是要你不放过我,因为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猛地转过头,躲开他的桎梏,不再看他。 欧阳显然也动了怒,突然松开我,站起身,缓步走到乔的身边。 我想追过去,却被刚进来的两人抓住,拦在钢琴前,动弹不得。 出乎意料的是,欧阳并没有打乔,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只是示意阿南将他绑在一旁的楼梯扶手上,然后浅笑道:“你是可可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请你免费看一出戏,不要客气” 乔愤怒的盯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我可以肯定,欧阳在意体无完肤了。 可惜目光不能杀人,所以欧阳依然在笑,笑得危险而魅惑。 “你们都出去”欧阳与乔对视了一段时间后,突然转身吩咐。 阿南很顺从的带着另外两人走出城堡,大门被合上,蕴着尘埃的阳光很快被暗影取代,从彩绘玻璃天窗透进的光线让大厅里的三个人如鬼魅般迷离。 我突然意识到欧阳想做的事。 惨然一笑。 为什么不能平平静静的散,一定要互相伤害到面目全非,烧成灰烬了,才能彻底的松手吗? 他果然停在了我的面前,伸手松了松衬衣上的领结,一只手按住琴盖,斜依在我的身边。 古龙水的味道,淡淡的散了出来,却不再引起心跳。 “一个韩玄飞,一个乔,可可,当初你走得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29 那么决绝,原来是因为选择太多了”欧阳撩起我的发丝,自顾自的说道:“可笑,我还自责了那么久,为你失魂落魄” 我没有解释,懒得解释。 “你会后悔的”我说,说得很安静。 “不做才会后悔”他丢下一句话,然后不客气的俯下身,将我压在琴盖上,手攫住我的双臂,拉向头顶。 (二十五)琴乱(中) 此章为阁主友情操刀,果然是,不同凡响。 很好,很强大,决定向此看齐,呵呵。 总而言之,辛苦阁主了,抱一个,么一个,吻一个……关灯! ~~~~~~~~~~~~~~~~~~~~~~~~~~~~~~~ 我并没有挣扎。我知道,无谓的挣扎只是徒劳,反而更容易激起他的征服欲。 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看他扯开我的衣衫,眼中燃起浓浓的火焰。 “唔……”是乔的声音,我冷冷的将眼眸转向他。 他挣扎着,英俊的脸已然扭曲,双目圆睁。我相信,如果现在绳子断了,他一定会扑上来将欧阳撕得粉碎。 可是,绳子很结实。所以,他只能徒劳的浪费力气。 他的声音似乎让欧阳很高兴,“你的朋友似乎很着急呢?我们不会让他失望的,对吧?我们一直那么契合。” 转过脸,我不再看乔,他的眼神会让我刺痛。 欧阳俯下身,试图在我的身上燃起火苗。 从我细致的颈项,到暴露在外的胸部,烙下一个个灼热的吻。如果这是在三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接受他,并热情的反应他。 可是现在,我的心里除了无望,再无其它。 欧阳,非要将彼此烧到体无完肤,化为灰烬才肯罢休吗? 身体忍不住的轻颤,不是因为他的挑逗,只是冷。那冷透彻入骨,几乎连牙齿都在打颤。 “可可,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看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他将我的轻颤当成对他的赞赏。 我不语,知道现在说什么他已听不进去。他是这样极端一个人,他宁可抱着我一起毁灭,也不会放开我。 动手抬高我的裙子,却低下头用牙齿一点点将黑色的内裤脱下。 金色的阳光撒在脸上,却愈发觉得冷了。 “唔唔……”那是乔的声音。 对不起,乔,因为我,让你受这样的伤害! 欧阳用手在我的身下探寻幽穴,却盯着我的眼睛低低的笑,“可可,我很想你!”拿开手,拉下他前面的拉链,释放出灼热的欲望抵着我,述说着他的思念。 我的脑中却一片空白。 “轰”琴的声音在身下轰然鸣响,巨大的声音震醒了我的意识,身体已然被他贯穿。 非要这样吗?欧阳,非要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吗?非要让我恨你吗? 他却停了下来,“可可,你永远都逃不开我!你的身体,你的心,永远都有我的烙印!”低沉磁性的声音却仿佛魔咒一般。 任他在我的体内冲刺着,我却不做任何的回应,合上眼睛,耳边只有一阵阵乱了的琴声。 身体的感觉依然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遥远。 支在我身上的欧阳那么触手可及,可是我伸出手却摸不到他。 欧阳似乎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一次比一次更深的进入,仿佛要将我穿透。 我咬住唇,努力不让那呻吟逸出口去。这呻吟声,会摧毁乔的。 不满意我无声的抗拒,欧阳咬牙道:“可可,你真不诚实!”然后猛地低下头,含住我耸立的蓓蕾,轻咬慢噬,用他灵活的舌带给我另一波愉悦的快感。 以前,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招,我总说:“欧阳,你真棒!” 现在,却让我感到耻辱! 口腔里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冲击着我的感官神经。 这血是不是留在了唇上?欧阳似乎愤怒了,退了出来,将我的双腿举高,用力刺了进去。 “啊!”我再也忍不住的低呼了一声,他满意的深深埋入,然后又缓缓退出,再整个的冲进来。 闭上眼睛,欧阳,你真的很残忍,非要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吗? 耳边一直不停的响着纷乱的琴声,和乔“唔唔”的低噎声,还有欧阳偶尔的喘息声。一片金色的迷茫中,眼前划过韩玄飞修长的手指。 琴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在欧阳的低吼声中,一股滚烫的力量击打在我的最深处,划上了沉重的休止符。 欧阳没有离开,仍旧埋在我的身体里,轻轻的拥着我。 (二十五)琴乱(下) 尘埃落定,喧嚣散尽。 我缓缓的闭起眼,遂有睁开,清清冷冷的望着他,清清冷冷的抽开自己。 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仔细而平缓的穿上。 欧阳没说话,也胡乱的套上衬衣,然后点上一支烟,依在钢琴边望着我。 “给我一只”我说。 他愣了愣,递过来,然后俯过身,为我点上火。 在此期间,乔一直很安静,刚才过度的挣扎,让他精疲力竭。 散发贴在他的脸上,汗水濡湿了视线。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入肺,盘旋一圈,然后一点一点的吐出来——仿佛连全部的气息一并吐出。 心很平静,眉梢眼角,俱是平静。 “可以放人了吧?”用手指掐灭烟头,我淡淡的问。 欧阳又点上一只烟,没有言语。 森森古堡,烟波飘渺。 “可可……”许多被浓烟熏了,他的嗓音有点沙哑,“为什么我看不懂你?” “想看什么?”我轻笑,“我全身上下,你哪里没有看到过?还有什么是看不懂的?” “这里”他的手伸过来,压在我的胸口上。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声愈大,几乎笑出眼泪。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可笑?在强要了一个人后,又深情款款的说:为什么我看不懂你的心? 难道一个人的心就那么贱,打个巴掌给颗糖? “有区别吗?”被烟头烫伤的手指生疼,我浅笑嫣然,“你和女人上床时,会在乎对方有没有心吗?” 欧阳的眼眸深陷下去,不语不言。 “那么,再见——技术不错”我笑着加了一句,然后转身走向乔。 乔静静的望着我,他的眼中没有怜悯,也没有悲愤,琥珀般碧蓝的眼珠,那么澄澈,那么明净,那是一种没有负担的关心,像幽深的水底,温柔围绕。 我为他解开绳结,可是绳结那么紧,那么乱,千丝万缕,怎么也找不到头。 一阵手忙脚乱后,我索性牵着两边,使劲的扯,绳子勒入了掌心里,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30 红色的条纹,纹身一般炫丽。 “放松点”乔终于忍不住,低声说,“没事的”。 泪水就这样毫不提防的滑了下来。 在乔面前,总是学不会伪装。 他太真。 放松了动作,慢慢的循着线头,绳子终于被解开,乔匍一自由,就牢牢的握住我的手,即使欧阳在后面冷眼旁观,即使会引起欧阳的另一场醋意——乔始终未曾松开。 “我们走”他带着我,大步往门口走去。 他的身体挡在欧阳与我之间,所以欧阳看不到我的表情。 我也没去看他。 像陌路人一样,在午后阳光的碎点里,擦肩而过。 从此从此,不再有关联。 到了门口,守在外面的阿南他们显然吃了一惊:我的淡定让他们失望了。 经过阿南身边时,我顿下脚步,挑着眉,用最优雅最尊荣的姿势,浅笑道:“今天的大礼,我收了,改天再回请你们——既然来到法国,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以开口,我们是故人,很多事情,大可以不必客气” 阿南阴沉着脸。 我转身,与乔相携走向停在一旁的汽车。 上车后,乔问我:“回家?” “不,去旅馆”我说:“找地方洗澡,脏死了”。 乔没有接话,只是依言发动汽车。 启动的那一刻,他说,“你不脏”。 “那你要我吧”我笑嘻嘻的应了一句,将头扭向窗外。 耳边风声呼啸,我没有听到乔的回答。 (二十六)旅馆 将汽车停好,乔从后座上习惯性的拿起一顶鸭舌帽,正准备戴上,我恍然道:“我一个人上去就好,你在车里等我一下”。 乔是现在的人气明星,他的海报贴得铺天盖地,如果被人知道他与一个女子去高档酒店开房,一定会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刚才神色恍惚,所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到了现在,才终于为乔着想了一下。 乔待我,可谓是一百分,我对他,却总是欠着的。 乔的手顿了顿,突然丢下帽子,一把拉住我的手,推开车门,大步往外走去。 我被拉了一个踉跄,眼见着酒店灯壁辉煌的大门就在咫尺,我吃惊的问:“干什么?想闹绯闻啊?放手!” 他反而跩得更紧,嘴轻抿,竟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 “喂——”我把声音拉得老长,硬生生的顿住脚步。 他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深深的看着我说:“和我在一起,你可以不必考虑我的处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瞻前顾后的,还是什么朋友!再说,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上去,你那么爱哭!” 我怔然,正准备反驳什么,他已经继续迈开步子,我一个不防,便被他带入大厅。 酒店经理热情的迎了上来,她显然已经认出乔——毕竟,乔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人,完美到男男女女都嫉妒不已。 “一间房”乔掏出信用卡,仍然大方的牵着我,一副‘我管你们怎么想’的模样。 他的坦然感染了我,我轻呼了一口气,不再挣扎。 在众人的注目礼里走入电梯——我不是一个在乎别人眼光的人,乔更不是。 在这里熙熙攘攘的大厅,所有人都是观众,我们是焦点。 可是心很安,因为他陪着我,用忠实与豁达,陪着我。 插入门卡,进入那间豪华的套房,乔让我先去洗澡。 “我去给你买换洗衣服”他说。 “不要了”我连忙阻止他,指着房里准备的浴衣说:“把衣服拿去干洗,等下就可以穿了,我先穿这个”,我又说:“如果我莫名的换了衣服回去,我怕哥会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就说逛街回来了”乔不以为然。 “乔,我从来不喜欢逛街,家里的衣服都是哥帮忙买的”我轻笑道:“算了,叫一瓶红酒上来,我们喝酒压惊——比起衣服,我更喜欢酒啊” “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乔失笑,眼中却全是宠溺:“知道了,去洗澡吧” 我依言走入浴室,他留在客厅里。 温热的水沥沥而下,撞在肌肤上,溅起一片。 突然水烫得吓人,因为全身都疼,疼得入心入肺,体无完肤。 低头一看:胸口上,手臂上,脖子上,小腹上,腿上……到处都是点点猩红,到处都是欢爱后的痕迹,它们像烟蒂的灼伤,炙热着,就要腐烂。 我用浴巾擦了擦,使劲的擦。 擦得全身都红彤彤的,却还是疼,还是擦不掉。 原来原来,这就是伤害。 一直以为,自己坚强且麻木,在伊森三番五次的诊断里,都能理直气壮的说:不爱了,放下了,又怎么会疼? 又怎么会疼? 心明明那么平静,没有一丝疼痛的痕迹,可是,为什么会疼呢? 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里跳出来。 水丝化为冰刀。 我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可可,可可你没事吧?” 我回过神,想笑着应乔一声:“没事”,可是口一张开,却变成了嘶哑,热水呛了进去,引起一阵咳嗽。 门被慌乱的推开了,一只手将玻璃猛地推开。 乔一脸惊惧,怔怔的望着赤裸的我,我也怔怔的望着他。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我突然笑了起来,安慰的说:“没事没事,干嘛这么担心”。 “你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了”乔低低的回答,视线不自然的挪开,可就在彻底移开的一瞬,他突然又回过头,灼灼的望着我身上擦出的红迹,“怎么那么用力?”他皱眉,眼中只有关切。 我讪笑着回答,“觉得有点脏……” “哪里脏了”他恼怒的望着我,有点生气,“不要再说这种话” “哪里都脏!”我也莫名的激动起来,“这个身体脏的要命,明明已经不爱了,明明是被别人强暴了,却还是有反应!脏死了脏死了!”,说完,我又用浴巾丝巾的擦起来,那种透彻心扉的疼痛,让我身处烈焰。 乔呆呆的望着我的脸,顿了一下,他突然跨了进来,一手夺掉我手中的浴巾,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缓缓的滑了下拉,勾住脖子,将我带进他的怀里。 他的衬衣在水柱下浸湿,贴在均匀的肌肉上,有一种温暖,透过纤维传了过来。 “你永远是最美好的”他附在我的耳边说。 我的头顶在他的肩膀上,弱弱的反驳:“不是,我又怯懦又任性,我一无用处,只会给人找麻烦……”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他一把抱起我,在我的失神间,大步向卧室里的圆形床走去。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31 水滴淌了一地。 (二十七)米h,哈哈 那啥,这一章很纯洁滴,各位想看高h的,会有的,不过,还要酝酿酝酿。现在就让乔吃了不符合他性格,所以呢……再耐心等几章吧,哇卡卡卡。 至于哥,那个别扭,马上就要拆穿了,不急不急。 ~~~~~~~~~~~~~~~~~~~~~~~~ 我紧紧的揪着他的衣领,身下一空,人已经到了床上。 乔的双臂撑到我的两侧,四目相对,我们望着对方,什么都没想。 他又突然起身,扯了另一张床的床单,几下用力,将我像婴儿一样包裹起来,手指轻柔的擦过湿透的发丝,直到擦得再也没有水渍。 我像布娃娃一样被他摆弄着,突然真的有种错觉——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布娃娃,身不由己的布娃娃。 这种想法让我笑出声来:“好了,我没事了”。 乔停下动作,探寻的望着我。 “一时失控,一时失控”我连番感叹,想缓解他的严肃,手刚刚伸过去,却又被他抓住,缓慢而坚决的压到了身体两侧。 “乔”我哑然。 他碧色的眼睛深深的望着我,那是海的颜色,海浪涌来,无边无际。 我顿时失去语言。 他慢慢低下头,用牙齿将裹在我身上的床单扯掉,露出红红白白的身体。 在欧阳留下痕迹的地方,乔一路吻下去,很轻,很纯,不带一丝一毫的欲望——那是全然的怜惜与真诚,那种诚挚化成一种实质的东西,透过他的唇,我的肌肤,传到我的心底,一片柔软。 温热的呼吸从脖子一路拂下,一点一寸,直到脚踝,脚心……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蜷缩着身子,低低的抱怨道:“很痒啊”。 他也吃吃的笑起来,重新用扯过床单盖在我身上。 我踢了踢他,避重就轻的问:“干什么呢,像小狗一样”。 “这样就不脏了”他的声音暗哑魅惑,像压抑着什么,又努力显得欢欣。 我眼眶微热,伸手托住他的脸,将他拉了上来,然后紧紧的抱着他。 “傻子一样”我轻笑,“傻瓜” “恩,是傻子”乔的头靠在我的枕边,附和道:“我怎么会以为你会想不开呢?我还记得当初见到你的时候,那么嚣张,踩着那几个流氓的背,笑着张狂极了,再加上两把枪,就可以主演吴宇森的电影了” 我哈哈大笑,“那好像是男人的电影吧?难道我在你心中就不像一个女人吗?总是损我!” “你在我心中,早超过女人了”乔很认真的回答:“可可就是可可” 我眨眨眼:“褒义还是贬义?” 他笑而不答,手环住我的腰——他的手烫得吓人。 “睡一会,衣服等下就送过来了”他说。 我点点头,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 他被濡湿的衬衣已经褪到了一边,赤裸的肌肤隔着床单,熨帖着我,像七月海滩的阳光。 然后睡着了。 依稀感觉,旁边人翻来覆去的动作。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乔不知道何时已经起身,床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已经清洗干净的衣物。 我穿好衣,在空荡荡的旅馆里搜寻着乔的身影,光线暧昧婉转。 直到风垂纱帘,露出阳台的一角:我看到一个沐浴在金光里的身影,屈腿坐在台上,右手端着一盏高脚杯,手腕轻晃,晶莹的液体撞击着玻璃杯。 极清晰的轮廓,每一勾每一划,无可挑剔。 很希腊,爱琴海边的雕塑。 我走到桌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正准备走出去,经过自己的挎包时,隐约感到里面的振动。 我将手机拿出来,上面赫然写着“二十七个未接电话”,显示的名字,都是“玄飞”。 我又回头望了望阳台上静坐的乔,犹豫了一下,终于将手中的酒杯放了下去。 回拨电话,我轻声说:“哥,我是可可” “你在哪里?”哥的声音急切而慌乱,带着浓浓的鼻音。 (二十八)绑架 “你在哪里?”哥的声音急切而慌乱,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愣了愣,含糊的回答道:“在外面,就要回去了”。 “哪里?我去接你”韩玄飞很执着。 “不用,我很好”我推辞,顿了顿,又狐疑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那边沉默了半响,然后轻声回答:“不知道,只是突然很不安……你快点回来” 我“恩”了一声,安心的挂断电话。 重新回过头,乔已经听到了我的声音,目光从窗外转移到这边来,见到我,他微微一笑,从窗台上跃了下来,极自然的放下已经喝尽的酒杯,“你醒了?” 刚才弥漫在他全身的忧郁眨眼不见。 我点头,“是啊,回去吧”。 “好”他很利落的走了过来,没有多说一句话。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抓住他的手,正准备问他方才在想什么,门突然被推开。 乔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手拽住我,将我扯到身后,我踉跄了一下,身体撞到了他的肩膀,透过他的肩膀往外面看去:一群明显来者不善的黑衣人堵在了门口,阴冷的枪口从他们的袖间露了出来。 “你们什么人?”乔拦在我身前,冷静的问。 黑衣人从中分开,露出一条走道出来:一个穿着西装套裙、扎着一个典雅的发髻的女子缓缓的走了进来,清淡美丽的眉眼,唇角的微笑,让她看上去温和无害。 我愣住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走上前去,向女子鞠了一躬:“大小姐,怎么处理?” “先抓回去,如果他们反抗,弄伤了没关系,不要弄死就行”她的声音依旧柔和温雅,就像与女友在一间咖啡厅里谈着各自的私密事,那么轻言轻语,带着笑意。 见乔准备上前,我忙拉住他,叹口气,抬眸看向她:“温如,好久不见” “是啊,我也没想到还能再见面”温如浅笑,神色极其和善。 我一阵阴寒。 从前就知道她心口不一,却不知道已经到了这般境界。 可以拿奥斯卡奖,不去演戏可惜了。 “说吧,想干什么?”见到她,我反而平静下来。 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既然不取我性命,总是有回旋的余地。 “就是请你到家里叙叙旧”温如和煦的说:“可可,我们很久没见了,是不是?” 我苦笑,“叙旧?温如,有话直说吧,何必让大家都那么累,如果你是为了欧阳,我可以告诉你……” 我的话还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32 没说完,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还没有伸手去拿,温如已经示意旁边的一个手下将手机夺了过去。 在屏幕从我面前划过的一瞬,我看到了“玄飞”的字样。 温如将它凑到了耳边。 “韩先生”她客气的笑,清淡婉约的声音,“现在有时间见面了吧” 我听不到哥是怎么回答的,可是温如的满面笑容,已经预告了他的回答。 “好,明晚八点,海滨仓库,我等你”温如继续说:“不要忘了东西哦” 电话被很快挂断,温如将手机的电池取了下来,然后重新塞回我包里,“你哥对你可真好,可可,你是一个幸运的女人” 我默然,苦涩。 “带回去吧”温如没有废话,转身淡淡的吩咐道。 在黑衣人就要逼过来的时候,乔突然笑了“等一下”。 (二十九)反击 没有特别的解释,最近有点私事,关乎终身,不敢轻忽,所以,不能保证日常更新,但只要有空,便会尽可能的多更新,这种状态应该不会拖得太久,见谅。欠下的章节,月底之前一定会补全。 ~~~~~~~~~~~~~~~~~~~~~~~~~~~~~~~~ 乔突然笑了:“等一下”。 温如饶有兴致的望着他,并不发问,好整以暇。 我也转过头去。 乔安心的看了看我,然后大步向窗口处走去。 温如也下意识的跟了过去。 窗帘拉开,酒店下密密集集的停了十几辆车——正是那日欧阳带我离开时,乔请来帮忙的车。 “我离开仓库的时候就打了电话,早知道你们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乔望着温如微变的脸色,轻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叫了人又如何?”温如很快回复正常,微笑道:“你以为凭这样的小喽啰就能拦得住我?” “丽丽姐是小喽啰吗?”乔同样微笑。 温如上翘的唇角突然僵硬,然后不自然的落了下来,莫名的沉静。 “你怎么会认识她?”过了许久,温如才开口。 而这个问题,也是我极其想问的。 丽丽是谁?也许对于白道上的人并不熟悉,可对于我这种从小在外公的黑社会世家浸淫的人,却是如雷贯耳。 所有人都称呼她为丽丽姐,但是她并不年轻,二十年前,她是老大的女人,被人称呼她姐,因为她美丽。二十年后,她是老大,依然是姐,因为她狠。 心狠手辣。 外公说:丽丽是我后半辈子遇到的最厉害的女人,可可,以后无论怨还是恩,别惹她。 我不知道乔是怎么惹上她的,无论他们是什么关系,一直希望乔离是非远远的,可他却走到了是非中央。 “这个问题,我可以拒绝回答吧”乔镇定的笑道:“温小姐,你现在还是要带走我们吗?” 温如沉默。 窗户下,车门已经打开,大批人向酒店涌进来。 静悄悄的走廊,有脚步声凌乱。 “我们走”温如当机立断,示意旁边的人离开。 他们走得很干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丽丽扯上关系?”在温如撤走的时候,我低声问道。 “也没什么,当初走秀的时候,她到后台说想做我情人,被我拒绝了”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种事情其实也很常见” 我点头,这年头好色的不止是男人,“后来呢?” “当时拒绝的很委婉,我说……我说心里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又说了一句,其实你也很漂亮,只是出现的晚了点。可能是对我印象不错吧,她还是留了名片,说是做朋友。并且承诺可以帮我三次忙” “后来呢?”我追问,“你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你难道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知道啊,她一走开,就有人向我说了她是谁”乔望着我,安静的说:“我也一直没有联系她,直到……” 我耐心的等着他的后文。 乔忍了忍,又忍了忍,终于低低的回答:“直到欧阳把你带走” 我怔住。 “那是第一次请她帮忙,这是第二次”乔不等我说话,连忙一口气说完:“你放心,大不了就是做朋友,她的事情我不会参与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来把他推向丽丽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自以为关心他的我。 “乔,也许你是真的不了解她……丽丽,不是一个会随便给人恩惠的人”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个可以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老公、一个在一夜间铲平整整一帮,一个自己的汽车在五米外爆炸时连眼睛都不眨的女人,乔,你认为她会给你纯粹的友谊吗?那是一种交易,一旦三件事做完,她就会取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那样东西,就是你!” 乔并没有反驳,更没有任何神色触动,隔了半晌,才淡淡的说:“我知道” “知道你还找她!”我有点管不住情绪,心慌莫名。 “那时候,别无选择——我总不能让自己的朋友出事”乔移开视线,却用‘朋友’之名取代了我的名字。 我又怔了半天,长长的叹息在心口漾开。 我不是傻瓜。 “结婚吧”我说,“我们结婚吧” 或许这是唯一能让你摆脱即将到来的麻烦的办法。 乔猛地抬头,异常深邃的望着我,眼神闪烁不定,看不出情绪。 “先给你哥打电话吧”最终,他只是轻声提醒了一句。 (三十)丽丽 用酒店内线给哥拨通电话后,那边传来一阵异常喧嚣的吵闹,依稀是女人的声音,声调尖锐,电流的滋滋声不绝于耳。 我迟疑了半日,才轻声唤道:“哥?” “可可?”回答的却并不是韩玄飞,而是……苏阳。 是的,我记住她的声音,无可挑剔的礼貌中,带着一点戒备。 那是冷淡的味道。 不过此时此刻,她的声音里除了冷淡外,还有一股隐隐的怒气,那一声“可可”,咬得格外的重。 “苏阳姐,哥呢?”我顿了顿,下意识的不安起来。 “他已经离开了”苏阳说:“难道可可小姐没有被绑架吗?又是一场试探?” 我愣在原处,“什么试探?” “上一次试探,我姐姐苏月死于非命,这一次,你只怕连韩玄飞的性命也要赔进去了”苏阳还在那里自说自话。 我不知所谓,只能静静的重复着:“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哥怎么了?” 那边沉默半响,然后苏阳憋着火气说:“你先回来,有些事情必须和你说清楚,我在家等你”。 说完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33 ,她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我则拿着话筒发呆。 那么多秘密。哥身上有那么多秘密,而我一无所知。 而且,他会有性命之忧吗? 乔站在一边,看着我不停变幻的脸色,也并不开口询问,只是静静的。 “先回家”扫了他一眼,我强颜欢笑。 乔点头,很自然的拉住我的手,大拇指在虎口处按了按,很安心的力道,不紧不徐。 我的声音突然沙哑,“乔,我很担心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乔默默的将手臂游上来,揽住我的肩膀,缩紧,“先回去”。 他的声音同样沙哑。 一路上我们没有再说话,乔和我俱是沉默。 上车的时候,丽丽的人已经撤离了酒店,只是在车门合上的那一瞬,我看到了一个美艳的中年女子夹着一只烟,站在停车场的不远处——她的眼神分外犀利,就算隔得如此之远,仍然有种被看透的感觉——那是猎手对猎物的玩味。 我心中“突突”一跳,缩向乔的怀中。 乔察觉到我的异样,低头关切的问:“怎么了?” 发动机已经启动,我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移过去,乔也顺着我的视线往那边望去。 他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 “是丽丽吧?”我问。 乔点头。 “你看见她的眼神没有?”我又问。 乔又点头,随即转过头去,笔直的望着前方,踩油门,故作镇静,“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乔……”我握住他放在方向盘的右手,他的手顺势垂了下来,手指从指缝里扣进来,十指交握。 左手则靠在方向盘上,转眼风驰电掣。 回到家的时候,时近黄昏。 到了门口才发现,肖子杰和伊森竟然也在,各自倚在大门的一边,脸色极其慎重。 我和乔牵着手走过来的时候,肖子杰的目光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直直的望着我。 “到底怎么回事?”我停在他们面前,焦虑的问。 肖子杰与伊森对望了一眼,然后伊森说:“能不能让乔回避一下?” 乔愣了愣,却并没有不满,只是抽出我的手,转身就待离开。 看着他不经意隐藏的落寞,我心中一疼,不假思索的回驳道:“我和乔要结婚了,我们家的事情,乔也能知道” 这句话显然让他们吃了一惊,伊森秀美的脸上立刻露出不可思议与释然两种奇怪的表情。 ~~~~~~~~~~~~~~~~~~~~~~ 今天的第一章,还有三章,等着…… (三十一)真相(上) “可可要和乔结婚?”肖子杰不确定的追问了一句。 “是”抢在乔开口之前,我颌首道:“哥不是也希望如此吗?”。说完,我自然而然的再次问起韩玄飞,“哥呢?” 肖子杰盯了我一眼,然后转开头,低声道:“韩总出事了,不过知道你和乔结婚,他也一定会高兴——他终于不需要为你操心,也不再为你失常了”。 我心跳一顿,看着他,“出事是什么意思?” “温如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不听劝阻冲了出去,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而刚才,我们得到一个消息,欧家的私人飞机刚刚离开法国”一个冷淡的女声从屋里传了出来,我回过头,看到在黄昏的余晖中慢慢显形的苏阳。 “那架飞机,开往金三角”肖子杰补充了一句。 我怔了怔,然后蓦然转身:“我去找欧阳”。 “可可!”乔一把拉住我,我还没开口,从刚才起来一直沉默的伊森突然说:“可可,别幼稚了,你真的以为欧阳与韩氏的矛盾只是你们那点破事吗?你找他根本没用,只能白白的让玄飞担心” 我顿住脚步,深呼吸,沉下声:“说吧,我知道你们瞒着我许多事,一次性说清楚吧,只要哥平平安安,我什么都能接受” “告诉她吧”苏阳抱臂倚在墙边,“不能总当一个不懂世事的富家小姐,什么都不懂,只会让爱她的人受累,可可也不会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累赘” 她的话音落后,场面再次沉寂。 肖子杰从衣兜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我打破沉默,重重的重复了一句:“说吧”。 肖子杰按灭烟蒂,抬头望向我:“可可,你的母亲与玄飞的父亲,并不是真的夫妻,他们的飞机失事,是一场谋杀”。 我瞠目结舌。 “他们是拍档,就像苏月与韩玄飞一样,是国安局的特种情报人员——玄飞在十六岁知道真相,便一直想查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正式加入了国安局。这些年来,他表面上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暗地里,却是组织驻在法国的负责人”苏阳插话道。 我头脑一片空白——这种为国家服务的间谍形象,在电影里见过太多,突然出现在真实的生活里,而且是我朝夕相处的哥哥——这种感觉太不真切,太让人难以置信。 “为什么不告诉我”懵了好半天,我才有所反应。 声音飘渺无踪。 “这是玄飞的意思,当初他加入的时候,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永远不将你扯入任何是非,他要你无忧无虑的成长,你家族的恩怨,你的身世,统统不能告诉你”肖子杰继续道:“可可,你的身份很特殊,他一直在试着保护你,而你从来不知道”。 我更加迷糊,忐忑不安,乔握紧我的手。 “也许你想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情报人员,不如,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伊森站直身体,绕到我面前,静静的说:“等你听完故事,就能明白很多事了” 我点头,笔直的望着他,尽可能表现得无畏。 “还记得我在医院向你说过的‘挖掘机’吗?”他问:“那个可以将人记忆清除的机器?” “那是最新的研究成果——是你亲生父亲,你以为十岁时就过世的父亲研发的” 我吃惊的望着他,却执拗得没有开口,手心冰冷。 “是的,他并没有死,如果没有猜错,他现在应该在金三角——这也是你的母亲,一个黑帮大小姐成为谍报人员的原因”伊森不徐不缓,开始讲述那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故事:“你母亲遇到你父亲的时候,还是一个普通的少女,相爱,私奔,结婚,生子,这一切都和你所知道的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你父亲的身份,他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教授,而是国安局的高级技术人员,为了向俘虏获得更多的信息,他们一直致力于一种‘记忆可读机’的研究,就是通过大屏幕读取人脑里的记忆,这即使‘挖掘机’最早的原型。可是研究到最后,他们发现,这种机器不仅仅可以读取记忆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34 ,还能将记忆力篡改,将不属于他的记忆强行输进去,进而控制对方的意志与行为,当然,这一切都还停留在理论知识,因为篡改记忆需要实验者有足够坚强的意志,不然就会死于中途,至今而至,还没有成功的特例——或者说,你是唯一成功的例子” “我也是实验者?”我失声。 (三十二)真相(下) “是,你是唯一在实验后幸存下来的人”伊森肯定的回答道:“在得知‘挖掘机’有那一种用途后,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也对它觊觎不已,试图用它来从事非法活动,并因此,劫走了你父亲——那时你九岁,事实上,你目睹了全部过程,本会被那些人灭口,但是你父亲以性命做要挟,要求他们放过你,而匪徒又担心你认出他们,双方争执之下,你父亲决定用最新研发出来的‘挖掘机’为你消除那段记忆——如果失败,你会成为弱智,如果成功,你将不会有那段记忆。他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挖掘机’的机舱里,我们都以为你不行了,可没想到你醒了,而且没有丝毫其它异状”伊森说:“可可,你很幸运” “然后呢?”我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然后,挖掘机的专家小组本想对你进行检查研究——毕竟之前做的实验,是百分百的失败率,而当时的你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孩童,却能够幸免崩溃,而且没有任何后遗症,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不过你母亲坚持反对,而且愿意自己亲自去查出你父亲的下落。当局也认为你年纪太小,可能经不起一些大型检查,所以一拖再拖,直到你母亲出事” “出事之后,当局找到韩玄飞,将他父亲的遗物交还给他,并且说明了他父亲为国家工作的真相,韩玄飞本可以选择另一种正常的生活,他当时无心经商,更无心政治,是一个优秀的小钢琴家和画家,而他父亲被害的事情组织也自会处理,我们只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把你带回去——你对于‘挖掘机’的研究,很珍贵。我们必须在不法分子成功之前找到克制的办法,而你将是突破口,无论是你的体质,还是那段被消除的记忆。” “他听到我们的要求后,说出一个建议:他继续为我们服务,查出那伙挟持你父亲,造成飞机失事的匪徒。条件是,永远不要扯上你。为了让自己死心,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的艺术生涯,这些年来,他一直表现得很优秀,利用自己在法国上流社会的身份,做出了许多非凡的贡献,并且很快成为独当一面的人。而肖子杰与我,都是玄飞的助理,换言之,他是我们的头。” “三年前,他终于查出了当年的一点蛛丝马迹,隐约与金三角有关,为了协助他了解金三角里的势力关系,所以组织上派苏月来协助他,苏月和苏阳,都是国际缉毒专家——可是很不幸,苏月暴露了,遭遇灭口,线索很快断了,而玄飞的安全也一度受到威胁——也正因为如此,你离开法国后,他并没有找你回来,因为在那个时候,你离开,是最安全的” 我的喉咙突然发干,异常艰难的问道:“但是我三年的所在所为,哥全都知道?” “是,你以为他会让你自生自灭达三年之久吗?你以为你在酒吧里当招待的时候,真的就没有什么酒醉客人?你以为当初阿南对付你的时候,你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化险为夷吗?”伊森抬眸,似叹似喟的望着我说:“可可,你太低估你在玄飞心中的地位了,你是他的一切” 我怔怔的望着他,“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直不露面?”伊森涩涩一笑:“因为他笨,想让你安安稳稳的生活,安安稳稳的嫁人,除非你主动去找他,否则他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生活”,顿了顿,他又说:“等你和乔结婚后,就远远的离开这里,玄飞知道了,也一定会很开心” “和欧家有关?当年的事情,和欧家有关?”我亦涩然。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逃了一圈,又逃回原处,故事里相连的男男女女,怎么也绕不出去。 “……是,有关”伊森肯定的说:“所以你不能想象,在你与欧阳相爱的三年里,玄飞到底在经受什么样的煎熬” 怎样的煎熬? 所爱的女子,和所恨的家族,努力想守护着的,却偏偏自投罗网。 “你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不要再管这些事了,我们安排你尽快离开法国”肖子杰插话道。 “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我说:“哥和爸爸,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用他们的牺牲来换得我的幸福,你认为,会有幸福吗?” 没有哥,会有幸福吗? 曾经以为是可以的,曾经也几乎做到了,但现在,我是那么肯定—— 我的幸福,只能与他有关,如果没有他,一切都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可你留下来能做些什么?”苏阳有点不屑。 我转头看了看一直沉默的乔,他的神色很安详,只是紧紧的,安心的握着我。 他应该猜到我要说的话了。 “我有办法重新接近欧阳”我说:“我可以加入你们” (三十三)计划 “不行”肖子杰断然否决,斯文俊秀的脸上满是坚毅:“我答应过玄飞,不能让你涉险” 这一次,连一向对我有淡淡敌意的苏阳也坚持道:“可可,这不是儿戏,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你应该记得苏月是怎么死的” 我一阵抽痛。 “知道了,我带可可离开,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乔突然不由分说的插了一句,也不容我说话,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明天我就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我们结婚的消息”。 我被带得踉踉跄跄,想说话,却不经意瞧到乔异常认真的眼神,不知怎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走了几米远后,我终于顿住脚步,试探的唤了一声,“乔?” “等下再说”他温和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紧走了几步。 直到停车场,乔才松开我,回头望了望还站在门口的苏阳三人,压低声音说:“难道你看不出来?你哥出事了,就没有人能保着你了,他们三个只是赶在那个组织将你带回研究之前让你离开,虽然表述的方式不对,用意却是好的——可可,你必须离开,如果不想成为研究对象的话” “我明白”我点头。 尽管肖子杰与伊森总是埋怨我给哥找麻烦,可毕竟是在他们的眼皮下长大的,当真的遇到事情时,他们会像哥一样护着我。 他们无法抗拒组织的命令,却能够提前让我离开,嫁人,重新回归一份安稳祥宁的生活——一如哥所希望的那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35 样。 只是我做不到。 因为我爱他,那个总是隐忍,总是若即若离,总是爱恨不得的人。 你为我做过太多,偶尔,也请让我为你做点事吧。 “乔……”我迟疑着呢喃,突然闪开视线。 该怎么向乔说明呢?开口说结婚的人是我,连累他的人是我,给他希望的人是我,难道现在,又将由我亲自将这番承诺打碎吗? 太儿戏,太不尊重人了,很可耻。 “乔,我……”犹豫,再三。 “可可,我不允许你涉险,但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我不会劝阻你,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可是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带上我,我必须为你做些什么——至于婚礼,大可不必了,可可,我还是觉得,我们做朋友会更好些”乔淡淡一笑,轻而坚定的打断我的话。 碧蓝色的眼睛洞悉而清透,宽容着我的反复无常。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搂着他的胳膊,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谢谢”。 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所有的暧昧期待信赖与不可得,只能融成这两个字。 “傻瓜,谢什么”他笑了笑,用手摸着我的头顶。 那笑声,亦像一声长长的叹息。 ~~~~~~~~~~~~~~~~~~~~~~~~~~~~~~~~~ 四章交代完,明天再发三章,本月欠下的章节就补全了,汗。 关于剧情复杂的问题——其实条理是清晰的,只是之前故弄玄虚,绕了一堆圈子,结果反而造成了理解困难,简而言之就是:韩玄飞是一谍报人员,属于国家的一个地下组织,一直在查一恐怖团伙,而那一伙人竟与欧阳、温如他们有关,现在韩玄飞失踪,肖子杰他们怀疑与欧家有关,而可可决定再次接近欧阳,寻找韩玄飞的下落。 再过几章,便是他们在金三角的生活,也就是全文的第三部分。窃以为,第一部分是引子,第二部分是交代人物关系和背景,真正的纠葛纷争,矛盾与情感,都集中在第三部分。 所以呢,大家再忍一忍…… (三十四)造谣 和乔从家里出来后,华灯已上。 我们驾车行在郊外,到了塞纳河的旁边,乔摇下车窗,第一次在我面前抽烟。 缭绕的烟圈,让他的脸在城市迷离的灯火里若隐若现。 “什么打算?直接去找欧阳?”过了许久,他才掐灭烟蒂,安静的问。 我知道,这一夜,这一个决定,可能会影响我的一生—— 深吸一口气,我沉声道:“我有办法让他主动来找我”。 “什么办法?”乔有点惊异。 “嫉妒与多疑”我苦笑:“欧阳是一个很容易怀疑也很容易冲动的人,如果知道我去找别的男人,他一定会出现。” “别的男人?”乔的脸上现出了担忧:“可可,你想干什么?” 我不慌不忙的也点上一只烟,沉默半天,然后报出了一个酒吧的名字。 徐爽曾经说过:在法国,欧家开了间酒吧,平时没事的时候,阿南他们都喜欢在那里喝酒。 阿南阿南,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替罪羔羊,你是再合适不过了。 乔终究还是把我送了过去,到了门口,我开门下车,顺便俯身叮嘱道:“你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不要太担心,我有消息会联系你,回去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恩?” 乔深深的望着我,纵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认可,可并没有开口,只是留下了鼓励与安心。 “我等你消息”他说,声音低沉暗哑。 我笑,伸手掳了掳他的发丝,突然发现,乔比希腊雕塑更加完美,因为这张无缺的脸上,有着温暖而生动的表情。 转身的时候,留给他的背影,重新变成了当初初见时的可可。 跋扈而骄傲,任性得不可一世。 走入霓虹灯下的我,便是这样张扬的形态——音乐声震耳欲聋,斑驳跳跃的光线让场中舞动的人形如鬼魅,舞池周边的座位则隐藏在暗影里,像随时会扑上来的兽。 打碟的dj还在台上捂着耳机摇头晃脑,我过去摘掉他的耳机,在他的耳边大声喊道:“阿南在哪!” “什么?”他显然还在疯狂的音乐里不能自拔,用同样大声反吼了回来。 我伸出手,按掉音乐的开关,世界蓦然安静。 然后我沉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告诉阿南,我已经屈服了,要他不要再玩什么把戏,他若是真的那么想要我,来501房!” 底下的人鸦雀无声,也许听得懂、也许听不懂。 然后我拍了拍那个傻掉的dj肩膀,在众目睽睽下,穿过幽深冗长的走道,走到刚才定下的vip包厢。 关上门后,那dj才如梦方醒,震耳的音乐再次响了起来,外面重新恢复喧闹。 不过已经足够了,那番暧昧至极的话,会在第一时间传到任何该听到的人的耳边。 不过最先过来的人,应该是阿南吧。 我端起桌上的高脚杯,轻抿了一口红酒——绵长香醇。 突然有点后悔那天品酒会没有好好的尝一尝红酒了,这分明是一种极好喝的饮品。 一点一点的品完,葡萄庄园里的阳光与雨露还没有在舌尖化开,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我淡淡抬眸,轻笑着说:“怎么那么迟?” 阿南一脸铁青的走了进来。 “你什么意思?”他恶声恶气的问。 “让你得偿所愿啊”我一脸无辜:“难道你耍了那么多花样后,又不想要我了,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说那些话?” 他的眸中深敛进去,沉沉的,威胁的喝了一声,“朱可可!” (三十五)惹火 他的眸深敛进去,沉沉的,威胁的喝了一声,“朱可可!” 我眉毛轻挑,不置可否的望着他,唇角弯出一抹兴味的笑。 他向前跨了几步,不客气的停在我面前,硬朗的五官在暴怒下,绷得更加紧致,乍一看,有种古铜的色彩——老实说,所谓的凶神恶煞,就是这种模样。 只是可惜,我朱可可就是被吓大的。 一个自小把枪支当玩具的人,又怎么会被另一个人的眼神吓住。 “怎么,事到临头,你反而怕了?”我戏谑的笑,笑得无比恶劣:“还是,不行了?外强中干?” 阿南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但我知道他不会动手,因为欧阳在门外。 几乎不用猜,我能准确的感知到他的所在,三年的魂牵梦萦,培养这个莫名的本能。 等着门外的脚步声,等着他出现,然后我欢欣的扑过去,拉开门,接过他的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36 大衣,端上已经热了无数遍的汤。 多么可爱的年代,可爱到遥不可及。 而现在,在酒吧的包厢里,我继续端起红酒陷害栽赃,阿南气急败坏,我有恃无恐。 “要做就做,难道等着我来伺候你?”我闲逸的望着他的表情,心情大好,身子随意的往后一靠,摇着高脚杯,慢悠悠的说:“你还以为自己是欧阳呢,我告诉你,无论你做过什么,用什么恶劣的方法让我们误会分开,你永远都比不上欧阳,你永远是他手下的一条狗,以为上了女主人就可以不当狗了?——我只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朱可可!”阿南几乎处于暴走的边缘,“说话不能这样血口喷人!” “奇怪了,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我依旧用无辜的语气死他:“我和欧阳的孩子,不就是你开车撞得吗?我和徐爽的谣言,不是你散布的吗?你自己说,如果不是嫉妒,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这些都是夫人授意的……”他刚接了一口,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刻住嘴不说。 我听到了外面细微的响动:很好,欧阳会内疚吧,看在我曾为他吃过那么多苦的份上,他会愧疚得散失警惕吧。 “你想说欧夫人会亲手害死她的孙子?”我不依不饶,说道最后,索性站了起来,身体贴了过去,在他的耳边吹气如兰:“这里又没有眼线,你何必装成这样,那年欧阳去法国出差,你不是天天来我家吗?我还记得有一次你把我压到沙发上吻我,说欧阳不会回来了,让我跟你算了……那时候的阿南怎么变得这般懦弱了?” “贱人!”他身体僵硬,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手也顺势挥了过来。 我没有躲,硬生生的受了,脸颊火辣辣的,很好。 我知道脸红的自己很美,特别在喝过红酒以后。 抬眸轻笑,声音像海藻一样湿润纠结,“我贱,不都是拜你们所赐?你处心积虑的让欧阳将我强暴,不就是让我对他死心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无论你玩什么花招,无论你挑唆欧阳怎么伤害我,我就是爱他!你不应痴心妄想了,就算你得到我又如何?你永远比不上他,比不上他!” 这句话说道最后,几乎有点歇斯底里。 酒精窜了上来,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影子:那人弹钢琴的模样,那人在晨曦里推门时满身阳光的模样,那人对我浅笑,放肆的纵容的模样。 谁也比不上哥,为了他,我可以颠覆全世界,即使是利用自己曾经爱过的人。 阿南还未开口,门被粗鲁的撞开,我泪蒙蒙的抬起眼:欧阳硕长的身形出现在门口,狭长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那个傻瓜,似乎还是爱着我吧。 可是,对不起,我已经不爱了。 “对不起”我很诚挚的说出口,不经意,尝到了唇角的血迹。 他走过来,在阿南的注视下抱着我,同样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他爱我。 对不起,我不爱你。 (三十六)假意 在欧阳搂着我的时候,阿南试图解释什么,匍一开口,却被欧阳拦了回去。 他没有追究真相,也没有表示自己的立场,只是极其冷淡的说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阿南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想辩驳,又无从驳起。 我知道,刚才的那一番话,欧阳不会尽信——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他们之间,也将产生无法愈合的裂痕。 正如我和欧阳一样,无法愈合,渐行渐远。 场面僵持了几分钟,阿南走了出去,临出门时,他转过身道:“少爷,温小姐还在那边等着”。 温如? 很好,我不会放欧阳离开了。 欧阳点头,不耐烦的应了声:“知道了”。 阿南又极具威胁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推门离开。 包厢里很快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我已经平复了情绪,从欧阳的怀里抽了出来,松松的倚靠在沙发上。 欧阳蹲在我的面前,手搭在我的膝盖上,直直的望着我。 有一段时间,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然后,他开口了。 他说:“可可。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淡淡的看着他,疲惫的反问道:“怎么开始?” “就这样”他倾过身来,温柔地吻着我,我的背顶在了靠垫上,手抬起来,插入他的发丝——很柔软的触觉,干净清爽的味道,氤氲在模糊的记忆里。 女人的真与假,有时候,连自己都无法捉摸。 譬如此时,此刻,在他的舌尖扫过我的唇角,一点一点侵入的时候,我没有反感。 只是反反复复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心中一片祥和。 这个人,我曾经深爱过。 吻从唇的位置,游离到脖子,拂在耳边,又一寸寸的往下,敞开的领口,掉落在地上的纽扣…… 我突然快乐起来,从任他予取予夺,到热烈的回应。 手环着他的脖子,搂紧,再紧一点。 脸藏在各自的发丝里,这样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 包厢里的光线迷离难测。 男男女女,是自己也说不清的纠葛。 我没有抚摸他,甚至不去感知他的感受,只是不停的催促他快点快点,快点让我失去思考的能力。 快点燃烧,然后一起成为灰烬, 精疲力竭。 他的喘息愈浓,汗水的味道,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香水的味道,烟草的味道,铺天盖地,混乱了我的感官。 有时候,不妨让欲望做主。 眼前烟花乍射,纷扰不堪。 他停了下来,停在我的体内,呼吸吹在脖子上,轻颤。 我静静的搂着他,等着他平复。 “可可,我们结婚,然后再要个孩子”他蓦然开口。 不要相信男人高潮后说的话,这是至理名言。 所以我一笑置之。 久久的,没有听到我的回答,欧阳抬起头来,刚被汗水莹润的睫毛有一种孩子般的倔强。 “可可!”他重复的叫着我,认真的催促,“再要个孩子,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我依旧笑而不答,用嘴触着他的额头,却与吻无关。 他终于有点焦虑,还想说什么,那扇该死的、意料之中的门又推开了。 欧阳想起身,我的腿却盘在他的腰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望向门口的人。 看,扯平了。 我曾经撞见过一次偷情,现在,被别人撞见了。 包厢门外,温如容色惨白。 (三十七)嫉妒 昨天没上网,今天才知道加v了,汗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37 。努力努力写,这个月凡事太多太杂,人又颠沛流离,更新总是差强人意,正在克服之中……抱歉抱歉。 ~~~~~~~~~~~~~~~~~~~~~~~~~~· 相比我的激烈,温如表现得很理智,甚至堪称隐忍。 她的手抓着门框,指节已经发白,面上的表情却依然优雅如故,执着的、一眼不眨的看着我们。 我亦坦然的回望着她,眼角扫过欧阳的表情:并没有被抓奸的慌乱,反而沉静异常。 他伏下身,摸到我垂到两侧的手,用手指扣紧,抓牢,这才慢条斯理的从我的身体里抽出来。 好像一转眼我就会再次不见,所以他必须抓住点什么。 闲闲的扯过沙发上的抱枕和小毛毯,欧阳将近乎半裸的我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整理了自己的衣物,起身,看着温如。 温如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动分毫,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动上一分。 直到欧阳全部准备妥当后,温如才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欧阳,我父母已经等了很久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这样的若无其事,这样的大度——她果然比我懂得知进退。 而她,大概也是真的爱着欧阳吧。 “我不能再见你父母了”欧阳沉吟片刻,然后淡淡的回答:“因为无法与你结婚了” 温如的脸色更白了一分,在包厢流转的灯光下,看着像一只鬼。 而饶是如此,她的容色依然冷静而执拗,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 只是在努力的坚持着,坚持着让自己不要丧失理智。 “为什么不能结婚了?就因为她?”过来好久,温如才再次开口,目光也终于,冷冷的扫向我。 我没有搭话,只是懒懒的靠在欧阳身上,与欧阳交握的手,搁在身前。 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一场与我无关的戏。 “是,我放不下可可”欧阳坦言。 “放不下,可以不放。”温如很快的接了一句,“你留着她,我不会介意的——男人在外面有个情妇,没什么大不了,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婚期,是不是?” 这句话让我吃了一惊,温如的大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 可以容忍自己的男人另外拥有一个喜欢的女人,这到底是因为爱,还是不爱? 我最无法接受的事情,她却可以轻轻松松的说出来,心不跳,气不喘。 我果然从来没有看懂温如过。 她的提议,也很成功得让欧阳沉默了。 我转过头,看着欧阳若有所思的脸,冷冷一笑:“可惜我不同意”。 我说:我不管你要找多少个情妇,可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我。 可可是骄傲的,即使别有用心的接近你,也不会与其它人分享——也只有这样,才符合欧阳对可可的了解。 听到我的反驳,欧阳并不意外,只是将我的手拉近一点,指腹擦着我的手背,一划一划的,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 “温如,我不能和你结婚了”良久,欧阳才极安静的说了一句:“我不能再失去可可”。 我诧异的回头,刚刚装上欧阳扫过来的目光,柔和缱绻。 心中一堵,我转过头,避开他的注视。 温如未料到欧阳否决得如此彻底,略有点尴尬的停在原处,大家对峙了半响,然后温如转身,迅疾地离开。 望着门外越来越小的身影,很奇怪,我并没有得胜的感觉——这一个回合,本应该是我赢了,可是并不开心。 即使她可恶之极,在她转身的一瞬,我看到了伤害。 那种伤害与人无关。与背景无关,与往事无关。 只是一个女人的受伤,被她爱着的男人。 就像曾经的我。 直到她的身影再也不见,欧阳转过身,很细心的为我扣好衣裳,修长的手指没有丝毫欲念的摩挲着我的胸口,顺着纽扣,一点点向上。 “得罪温如,不要紧么?”我抢先开口。 “只要不得罪你,其它人我根本不在意。”欧阳很滑头的接了一句,不辨真假。 我默然。 如此,便算复合了吧。 “可可,你是真的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吗?”见我沉默,他突然不安起来,支起身,凝望着我,一字一句,很慎重的问道。 我重重的点头,“心、甘、情、愿”。 只是不再以爱之名。 他端详了我半日,又俯身将我搂入怀里,在耳边低低的承诺道:“我带你回家”。 我娶你。他又说。 有戒指,有教堂,有证书,有全部人的祝福。 用一生一世的承诺,娶你。 那些曾经触手可及的幸福啊,在最不知所谓的时候,倏然而来。 ~~~~~~~~~~~~~~~~~~~ 还是废话,我的意思是,汗,大家养几天再看,估计在周一前,更新都很不定时,网络到周一才能安装,现在还得在网吧,实在是……写不了……灰溜溜的爬走 (三十八)乔事 欧阳说,我娶你。 我将脸埋入他的怀里,久久不能答。 原来什么都是可以过期的,幸福亦一样。 我与欧阳的幸福,已经过期。便如一盏很美味的水果罐头,它曾经那么诱人,但变了质,再吃它的时候,已经不能给你带来愉悦的感觉,甚至觉得反感,反感而抵触。 有时候,错过一时便是一辈子。 可是此时,面对这份已经过期的感情,我甚至不能拒绝——反而要极致利用。 久久的沉静后,我终于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真挚而欢欣。 “好,”我点头,“我们结婚。” 欧阳松了一口气,手臂揽到我的腰上,收紧,再收紧。 我终于再次见到了欧夫人,温如则一脸冷然的站在她身后,一脸冷然听着欧阳正儿八经的宣布我们的婚事。 欧夫人的反应堪称得体,她没有提起以前发生的事情,只是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当着她儿子的面,微微一笑:“好啊,只要欧阳喜欢就行。” 像任何一个慈祥懂事的母亲一样。 突然明白欧阳为什么会那么尊敬他母亲,而且至始至终都不想怀疑她——因为她善于伪装,在欧阳面前,她的所言所行,无可挑剔。 可是转过身呢? 我自嘲的笑笑:转身后,我要面对她的另一面了,只是,这一次我不再会隐忍。 温如没有再挣扎,只是将手搭在欧夫人的肩膀上,淡淡的说了一句:“恭喜”。 我含笑,点头,“谢谢”。 婚礼很仓促,亦很盛大。 婚礼的前晚,肖子杰以韩氏执行总经理的身份找到我,提出让我暂时接管韩氏的要求。 哥仍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38 然没有消息,我也不能对欧阳打草惊蛇,只能忍着,使劲忍着。 也许在我忙着订酒店,看鲜花的时候,他正在遭受着什么非人的磨难——一想到哥那么精致的一个人,会被虐待,会被拷打,我就会心痛到呼吸不过气来。 也因此,必须表现得更加好,也因此,必须笑得更灿烂。 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 越是接近欧阳一分,也就越靠近韩玄飞一分。 见到肖子杰的时候,他憔悴了许多,目光明亮,仿佛能泛出光来,那是一种复杂的色彩:埋怨、忧虑以及浅浅的担忧。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等外人出去后,他象征性的将文件摆在桌上,开门见山道。 我将文件袋接过来,很自然的接了一句:“我从来没有这样明白过”。 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爱的人,想守护的人。 从来从来,未曾这样明白过! “玄飞知道了。一定不会答应的,如果你想用这种方法救出他,即使他能安全脱险,也绝对不会原谅你”,肖子杰斩钉截铁道:“现在抽身还来得及,你放心,苏阳、伊森和我会想办法救出玄飞的,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算帮忙了——别再添麻烦!”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几乎生气了。 我明白他的怒火,也由此感激。 “让我任性一回吧”我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韩氏我不能接管,我明白自己的能力,所以,请帮哥管好他的公司,等他安全脱险后,希望他能重新回到平静的生活,不要再从事那么危险的事了——更不要为我从事它。” “不仅仅是为了你,也许刚开始他踏进来是为了保护你,后来,他却喜欢上了自己的工作,玄飞是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他热爱它。”肖子杰肯定的说:“所以,你不要自责,更不要有心理压力。” “我明白。”我轻轻点头道:“所以,我更应该帮他,一直是他纵容我做我想做的事情,这一次,让我为他做点什么,求你,子杰,不要再阻止我。” 肖子杰定定的看了我半响,终于颌首:“那你自己小心点,如果遇到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那公司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起身,在授权书上潦草的签了字,然后推给他。 肖子杰也不便久留,起身告辞。 “对了,乔最近怎么样?”送他出门的时候,我顺口问。 “好像接了一部新戏,在越南那边拍摄吧。”肖子杰想了想回答。 “恩。”我安心的点头。 这样最好,他的生活不曾被我拖累,许久之后,他会大红大紫,风光无限。 “探班的记者说,乔好像有一个绯闻女友了。”肖子杰顿了顿,又接了一句。 我一愣,随即微笑道:“这样很好啊,不知道是哪位美女?说真的,和乔在一起还真有压力,乔太帅了,呵呵。” 说不上不开心,其实应该是欣慰的,他终于另外交女朋友了。终于有了自己的生活,可奇怪的是,心里有股浓浓的不安,那种不安让我心绪难平至极。 “听说是一个年纪有点大的女人。”肖子杰皱眉道:“你若想知道是谁,回头我让人查一下。” “不用了,那是乔的私事。”我连忙阻止。 肖子杰不再多说,礼貌的行了一礼,在欧府管家的注视下,极有分寸的离开。 等肖子杰离开后,欧阳走过来,从后面搂住我,随意的问:“为什么拒绝韩氏的管理权?” 我斜过眼,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说:“你是想娶可可,还是想娶韩氏的顺位继承人?” “当然是你。”欧阳忙不迭的回答,好像回答慢了一拍,就会引起我的怀疑一样。 我浅笑,将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现在,是真的在乎我,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在乎我。 就如曾经的我。 原来男男女女的爱情,便如跷跷板,一人在一边,谁的爱多一分,谁就会沉一分。 你就永远,处于下方。 现在,他在下方。 而我,在上方。 (三十九)外公 和欧阳的婚礼,举行得盛大而瞩目。 在法国,在s市,铺天盖地的广告充斥了所有的视线。 这是一场王子与公主的童话,两个瞩目的大家族,金童玉女。 站在酒店的落地镜前,看着里面那张陌生而熟悉的容颜:极精致的装容,像巴比娃娃一样无可挑剔。雪白的婚纱拖曳至地,那是一个新娘。 也仅仅是,新娘而已。 然后,就是一天的喧闹与嘈杂。 来参加婚礼的人,多数是欧阳的家人与朋友,我这边,只来了肖子杰。 我没有通知其他人——如果注定这场婚礼会在不久以后变成一场笑话,我不想惊扰太多人。 可是礼到中途,却很意外的来了一批客人。 穿着跋扈而嚣张的黑衣,一个个表现得凶神恶煞,可是眼神却是亲切而温和的,年纪亦不轻。 我胸口一堵,眼眶微热,手提着裙摆,在众人的面面相觑中,欣喜的迎了过去。 “外公。”。 来的人,正是我有五年没有去探访的外公。 外公似乎没有怎么变,依旧健朗矍铄,面色红润,眉目间,还保持着年轻时的英俊。只是发了一点福,双下巴很可爱的垂着。 “外公”,我握着他的手,突然觉得无比委屈。 莫名其妙的,人总是在亲人面前表现得过于脆弱。 “小丫头,结婚也不告诉外公一声,长大了还想造反了不成?”外公佯装不悦,干燥温暖得手却很用力得回握着握,那么安心。 我几乎流泪了,低下头,再抬起来得时候,已经是满面笑容。 欧阳已经从后面走了过来,手很自然的放在了我的腰上,然后礼貌的向外公点了点头,“外公”。 外公瞧着他,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着,目光里渐渐流露出赞许之色。 “不错,很精神的小伙子”,他终于开口,用力的拍了拍欧阳的肩膀道:“你有福气,娶了我孙女,以后可不能欺负她,我朱老头虽然不比从前了,可是在华人圈里,还是有名气的,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他还待继续威胁,我已经哂笑出声,撒娇似的挽住外公的胳膊,嗲嗲的说:“好了,外公,他不会欺负我的,我带你去花园里走走……刚下飞机吧?” “在报纸上看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就赶过来了”外公捏了捏我的脸颊,老顽童的本质原形毕露:“你就那么想嫁啊,和你妈妈一样,结婚也不向家里说一声,任意妄为……”,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39 我知道他想起了母亲。 当初母亲私奔,不曾然他参加她的婚礼,是外公心中永远的结。 支走欧阳,我连忙打断他的话,拉着拽着,将外公往酒店外的花园走去。 与外公一起来的,那些跟随外公长达几十年的叔叔伯伯已经被欧阳带去贵宾间安置了。 虽然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可是这样的黑衣墨镜招摇过市,竟也有一番威势在里面。 我笑着向外公抱怨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混黑社会的?” 外公正色回答:“就是要明目张胆,告诉别人闲人莫近,现在的黑社会都喜欢玩阴的,我很不喜欢!” ‘我很不喜欢’是外公的口头禅,当他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如果对象是一个人,那么,就等着为他收尸吧。 不过,对于这个现象,他却无能为力。 我不能告诉他:欧阳也是一个隐形的黑社会,而且是很深很沉很黑的那种。 到了外面,脱离了里面的喧嚣,刺耳的喧嚣。 天气一片晴朗,风轻云白。 和外公并肩,站在习习凉风中,背后是丝竹管乐,三千繁华。 “想好了吗?”外公突然收起一贯的不正经,很慎重的问了一句。 “想好了”,我点头。 我知道,他想问的,是我是否已经决定与这个男人一生一世,而我的回答,却是另一层含义。 “无论如何,外公支持你。”外公没有没脑的丢了一句:“来之前,本来想给我们的小公主买礼物的,但又不知道你缺什么,想了半天,才终于找了一个合意的” 我望着他,笑着说:“买礼物干嘛,我是你孙女诶,自己人,又不是外人”。 “不行,你以后有了老公就会忘记外公,外公一定要用礼物来时刻提醒你,别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他挤挤眼,从兜里掏出一只很别致的蝴蝶胸针,钻石镶嵌的蝶身,极其华贵,蝶翼是黄金镂制的,颤颤的,展翅欲飞。 “很漂亮。”我由衷感叹。 “不仅漂亮。”外公狡黠的眨眨眼,伸手在蝴蝶的尾翼上碰了碰,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倏然射出。 我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强力麻醉针”外公笑眯眯的说:“什么时候你老公不听话,就用这个对付他,很有效的,也没什么后遗症。” 我啼笑皆非。 “对了,你结婚,玄飞怎么没来?”外公终于意识到另一个人的缺失了。 我黯然,勉强的笑笑:“他出国办事了”。 因为韩玄飞身份的特殊性,即使是失踪,也不能保给警察局备案,只能由隐秘的组织秘密察访,所以极少人知道他失踪的消息。 我不知道欧阳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对于韩玄飞,我们讳莫如深,小心翼翼的避开了。 出于他的在乎,我的心虚,抑或着两个人的自欺欺人。 答案无从知晓。 听到我的答案,外公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出现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喧闹。 一个女孩喊着:“看,是乔!”。 在s市,乔比他在法国要出名许多,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也未料到。 我心头一颤,猝然回头。 (四十)第二卷终 听到别人喊着‘乔’的声音,我猝然回头。 酒店长长的走廊尽头,乔一身浅灰色的羊绒西装,淡金色的头发微乱,嘴唇微抿。显得夺目而帅气。 挽住他胳膊的,是一个艳丽妩媚的女性,只是眼中的犀利与深邃,已经出卖了她的年龄与温浅的表象。 我如临冰窖。 原来,他还是和丽丽在一起了! “那小伙子是谁?”察觉到我的走神,外公顺着我的视线望了过去,随口关切的问了一句。 “乔”,我的声音有点嘶哑。 外公似乎并没察觉,目光却已经转移到乔身边装扮华美的丽丽身上:“她怎么会来?” 我无言以对。 乔越走越近,一步一步,在满室宾客与少女们惊艳的眼神中,缓缓地停在我面前。 “嗨,恭喜。”他微笑,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极轻的摇了摇。 我看着他,机械性的回答道:“谢谢”。 许多疑问被埋入了心底,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道贺,他是知道原因的,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丽丽在一起,而且还将她带到我的婚礼上。 可无论如何,我信乔,他这样做,有他的理由。 所以我配合他的一切表演。 “前段时间听说你在越南拍戏”我很礼貌的寒暄着:“进展如何?” “还好,那个角色适合我”乔淡淡的解释了一句,然后转身,将丽丽拉到我面前道:“这位是我的女朋友,丽丽,你可以叫她丽丽姐。” “丽丽姐”我打着招呼,不含情绪。 丽丽自矜的抬了抬下巴,“可可,恭喜。” 她的目光并没有在我身上过多停留,几乎很快得,从我身上扫了过去,停在了站在我身后的外公身上。 “朱老爷子。”她对外公的到来,似乎有点惊奇。 “有点意外吧”外公呵呵一笑,用力的揽住我的肩膀,爽朗的介绍道:“朱可可,我外孙!” “哦?”丽丽对这层关系显然有点吃惊——事实上,只有极少人知道我母亲的家世,也更加不清楚,我与赫赫有名的朱家之间有什么关系了。 “有点意思。”惊愕过后,丽丽微微一笑,满脸的兴味。 没多时,欧阳也迎了过来,他看到丽丽后,脸色几不可见的变了变,然后极客气的请她往贵宾席就坐。 至始至终,乔没有再多说一言。 等他们都走远,外公的眉头才皱起来,沉声问:“你怎么会和丽丽扯上关系的?还有你的丈夫,怎么也认识她?” 我不可置否的笑笑,搂着他的肩,含糊着混了过去。 他今天才刚下飞机,所以还没时间去调查欧阳的背景。 再过两天,等他弄明白了,大概会带着一大批人来阻止这场婚事了吧。 可是等他知道欧阳身份的时候,大概已经没法再阻止了。 因为办完这场婚礼,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再温如一家人盛情的邀请下,再欧阳也没办法拒绝的情况下,我们要去三角洲做客。 传说中,盛满罂粟花的地方。 传说中,哥被滞留的地方。 传说中,与母亲的死,父亲的失踪有关的地方。 我猜不到温如一家人邀请我们的原因:美名其曰,两家交好那么久,故人的儿子新婚,当然要请新婚夫妇过去度假啦。 背地里的目的,无外乎帮温如重新夺回欧阳吧。 老实说,我很庆幸他们今后不怀好意的举动,能让我以最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40 快的速度接近目的。 接近韩玄飞。 已经有,两个月零三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很想你。 婚礼如火如荼,各界名流川息不绝,男人口中的喟叹,女人眼中的嫉妒,红酒与谎言。 这是一场无可挑剔的婚事,每个人都在笑。 丽丽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外公被自己孙女的婚宴感染着,一直与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乐呵呵的闲聊,像个孩子。 欧夫人还是勉为其难的参加了典礼,阿南他们却没有看到——大概是在暗处维持安全吧,抑或者根本就不像参加。 我不在乎。 对人处事,我有自己的一套奇特的理论。 曾经和朋友戏谑道:“爱我的人是小狗,我爱的人是小猪,与我无关的人猪狗不如。” 不在我心上的人,与我无关,猪狗不如。 仪式进行到后面,我一直像找一个机会与乔单独相处,却只能在人群里隐隐约约看到他被包围的背影——一直不清晰,一直看不见。 乔与我,被人群所阻,两相隔离。 直到宴散,乔和丽丽一起告辞,他的表情一直很淡,甚至连眼神都吝啬于给我,虽然知道定有苦衷,却还是失落了许久。 也知道,原来乔对我,真的真的很重要,比情人少,比朋友多,一如亲情。 晚上,我告诉外公:我和欧阳明天要去度蜜月。 外公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嘱咐我要过得幸福,很幸福。 我点头。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幸福。 次日一早,当太阳跃出海平面,绚丽的朝霞映红了大半个天空的时候,我和欧阳登上了飞机,向着巴基斯坦飞去。 ~~~~~~~~~~~~~~~~~ 最近更新一直不死不活,我不想多说了,你们随便鄙视吧。 第二卷结束了,马上开第三卷,一句话:加速。 为之前的慢节奏抱歉,第三卷会很精彩,希望有所补偿。 金新月 (一)表演 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全世界就有三大毒品生产基地,南亚的“金三角”、中亚的“金新月”和南美的“银三角”。 牐牎敖鹦略隆蔽挥诎8缓埂巴基斯坦、伊朗三国的交界地带,亦称“金半月湾”,因为该地区的形状像一轮弯弯的月亮,故称“金新月”。 牐牎敖鹦略隆笔羌獭敖鹑角”之后发展起来的重要的毒品产地。 牐牫て谝岳矗民族分裂、宗教极端和暴力恐怖组织都与这里关系紧密,并参与贩毒和买卖军火,使这里成为了中亚地区最危险的地方。 牐牐牎敖鹦略隆背了生产鸦片、海洛因外,还生产大麻和可卡因,加上它又是通往欧美的门户,从土耳其、巴基斯坦和伊朗都可以将毒品运往欧美各地,因而早已成为连接欧亚毒品贸易的纽带和大陆桥。 牐犠苤,这里是罪犯和恐怖分子的天堂,也是各国政府和执法机关、安全部门的噩梦。 牐犖颐窃诳ɡ奇入境后,便由温家在当地的分公司接上,一路好吃好住,沿着公路畅通无阻,直达俾路支省。 牐犖录以谡饫锍了贩毒外,也有一些正行的公司,包括航运、贸易、工程等,都是合法经营,依法纳税,从不介入黑道交易,偶尔接待一下本会的过境人员或者朋友,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因而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牐牻年来,俾路支省一直都在爆发叛乱,当地部族与政府军之间不断发生武装冲突,“俾路支解放军”和“俾路支解放阵线”等激进组织始终在谋求独立,而巴基斯坦政府则坚持将该省纳入自己的行政管理之下。 我们一进入俾路支省境,便有几名手提冲锋枪,脸上包着方格头巾的人上来接应。他们说着带有浓郁本地口音的英语,与欧阳接上头后,便护送我们往边境走。 这是一个混乱的地方,人命轻如草芥。 混乱而威胁。 在正式到达温家的驻地前,我们先找了一个旅馆下榻,这里似乎是欧阳经常来的地方,我们安顿好后,就有许多拜帖陆续而来。 晚上出席了一个当地富豪举行的派对,依旧是繁华热闹的酒会,丽人鬓香,钻石熠熠生辉。 我挽着欧阳的手臂,走了一圈又一圈,认识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在社会上都有一个无比光鲜的身份,可背地里,有多黑有多深,无法可知。 我就像,沉溺在一个无法脱身在沼泽,只能越来越沉,找不到退路。 宴散后,许多人相邀去唱k,欧阳本想与我回旅馆,却又耐不住别人的再三邀请,终于应承了。 到了ktv,早已有开好的香槟,衣着鲜亮的女子等候多时,欧阳将我带到靠边的一台桌子边,在我耳边轻声道:“逢场作戏而已,等下不要觉得闷”。 我点头,用手摸了摸他的脸,表示我不介意。 他这才放心,为我端来了一杯香槟,然后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与众人喧闹成了一片。 那边划拳喝酒谩骂玩小姐,气氛很快炙热起来。 我放下酒杯,从桌上拿起不知道是谁落在那里的一包烈性的烟,不紧不慢的点燃,移到嘴边,在烟头的闪烁中,观看着众人的表演。 欧阳在表演,很尽兴的样子,搭着一个人的肩,笑得放肆而英俊。 有一种很迷人的光晕。 新婚燕尔,他免不了被灌酒的命运,有几个人试图端着酒走过来敬我,却被他一一挡了回去,接过他们手中混着红酒、啤酒、白酒的‘恶作剧’,一口饮尽。 无可否认,比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现在,是一个堪称合格的丈夫。 像每个女孩梦想的那样。 我冲他微微一笑,摁掉烟头。 漫天喧嚣里,是谁在唱歌,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却清晰入耳。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凌晨三点的时候,醉意与睡意都已很浓,场面没有刚开始那样吵得无法忍受了。 欧阳显然喝了太多,服务员又将一箱空瓶子端了下去。 他对众人说了些什么,然后缓步走了过来,带着浓浓的酒气,温暖的体香,坐到了我身边,头就势靠在我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骚弄着我的脖子。 “可可”他有点含糊的开口。 音乐很吵,我将头靠过去,凑在他的唇边。 他的舌尖扫过我的耳垂,声音嘶哑,嘶哑而哀伤。 “可可,你是因为爱我才和我结婚的吗?” 我哑然,扭过头,望进他璀璨而氤氲的眼,纵有酒意,却清明得近乎锐利。 我很想说爱,可‘爱’这个字在舌头上卷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始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41 终,无法吐出口。 曾经说起它,便如吃饭喝茶那样简单,我可以在睡觉前说‘我爱你,今天,明天,后天,后天的后天’,我可以在送你出门时冲到阳台大声喊道:“欧阳,我爱死你了”。 一切一切,自然而然,冲口而出。 而现在,就像中了一种毒,我被禁口。 他看着我,等待。 有时钟的声音,在我耳边滴滴答答。 然后我扯唇一笑,含糊的回答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原因呢?” 他对于我的打太极显然不满意,却并不执着,只是伸臂将我拦到他怀里,在我耳边低低的吟道:“可可,我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才要和你结婚。” 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在震耳喧天的表演里。 (二)醉酒 和欧阳回到旅馆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不稳。 这次来金新月,阿南一路随行,不过因为我的原因,他与欧阳的关系明显没有以前那般亲密了。 欧阳一直没有查问那件事的真相:一边是他爱的妻子,一边是他信赖的属下,他选择了沉默,是他的明智。 可沉默,并不代表没有间隙。 到了楼梯口的时候,欧阳几乎站立不稳,阿南这才从十步之外的地方靠过来,从我的手中将欧阳接了过去。 他架着欧阳站在左边,我拎着包,站在右边。 自从上次诬陷后,我一直没有与阿南单独相处过,大概都不想与对方打交道吧。 阿南讨厌我,我一直都知道。 好在,我也不喜欢他,在没有矛盾冲突的时候,不如避开对方,相安无事吧。 “温如小姐和少爷是一起长大的,在你出现前,少爷也一直喜欢温如小姐,”在出电梯的时候,阿南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少夫人,我并不是想和你作对,只是不喜欢所有横刀夺爱的人。” 我愕然的望着他,好半天才轻声反问道:“你以为,欧阳爱过温如吗?” “如果你不出现,少爷会爱她的。”阿南肯定的回答了一句,然后抿紧嘴,一言不发。 脚已经停到了旅馆的房间前。 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从他的手中重新接过已经大醉淋漓的欧阳,拿出了房卡。 在进门的时候,我转过头,淡淡的问:“阿南,你爱过一个人吗?” 他沉着脸,没有回答。 我笑,第一次用一种堪称温和的语气对他说:“等你爱过,你就会发现,爱与先后无关,与时间也无关。” 只与遇见有关,某时某刻,你遇见了,爱了,然后故事就开始了。 阿南若有所思。 进了门,把欧阳扶到外间的客厅里,松软的沙发陷进去了一块,他无力地靠着沙发椅背,手搭在我的胳膊上,腿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像个小孩一样。 我想挪开他的手,可刚一碰到他,又被他反手拽得紧紧的。 低下头,看着那个明明已经醉酒,力气却仍然大得吓人的男子,沙发边上的一盏灯,尽职尽责的亮着,勾勒出他笔直的鼻梁和瘦削的下颚,欧阳熟睡的容颜像一个孩子般单纯沉静,每一根线条都放松了,还原为最初最真是的样子,其实他有一张乖孩子的脸,只是平常眼中的那一星淬芒会让人看不到其它。 “既然没醉,就不要再装了”我叹口气,淡淡地开口道。 欧阳的睫毛颤了一下,缓缓地张开,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双清亮的瞳仁里自己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是醒的?”欧阳涩涩一笑,舔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唇。 “一个人熟睡时的呼吸和醒着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渴了。”他说。 “我去帮你倒水。”一边回答,一边摇动着手腕,试图从他的禁锢中摆脱出来。 “不要,不要……”欧阳一翻身,几乎是扑上来,将我锁在自己的怀里,下颚搁在我的锁骨处,新生的胡渣轻轻摩挲着,有一种异样的麻痒。 “不要动,让我抱着!”那声音低沉而醇润,混杂了鼻音,让人呼吸微窒。 “我先去帮你倒水吧。”我缓慢而坚定的推开他,还未被制约的手掌撑在他的胸前,略一用劲,他的眼中,便划过一丝近乎受伤的痕迹。 手,始终没有松开。 “马上就回来,你还怕我不见了不成?”我戏谑的笑道,试图缓解他的紧张。 他仍然固执地不肯放开我,只是挪开一个距离,直直的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可可,你太淡定了,每次看到你淡定的眼眸,都会觉得心慌得无可复加,那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你不爱我了,是不是?是我亲自毁了你的爱吗?我担心你会随时消失,你无所畏惧,无可留恋,可可,要怎样才能将你牢牢抓紧?” 我无言以对,只能回望着他,安静而无力。 原来他心如明镜。 只是心甘情愿,陪我演出到现在。 这人间所有的情都是凶器,尤其是爱情!你的爱会磨利对方的刀,爱一个人越深,那就说明他可以伤得你越重,想要不受伤,最好就是不要爱,如果爱已不受控制,那就要有受伤的觉悟。 无可否认,他正在被我所伤。 好半天,我才嗫嚅着唤了一声:“欧阳……”。 解释的话,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出口,欧阳突然向后仰了下去。 他扣住我胳膊的手指,自然而然的松开来。 这一次,他是真的醉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拿了一块毛毯给他披上。 夏末秋初的天气,微凉。 欧阳这次睡得很沉,他真的喝了不少,包括本属于我的那一份。 我走到露台,夜色已浓,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纱帘轻扬,无星无月。 最近一段时间,很喜欢抽烟。 不知不觉,再看时,一包烟已经抽尽。 抽烟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只是那簇星火温暖着,轻烟缭绕不绝,直至东方渐白。 屋里,是欧阳均匀的呼吸声,在这万籁俱静的黎明里。 突然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惶恐。 离韩玄飞越来越近,关于他的记忆,却越来越恍惚。 爱变得恍惚。 现实却让人,泥足深陷。 (三)晨梦 灭掉烟盒里最后一支烟,我从窗台上走了下来,再回到客厅,往沙发上望去:盖在欧阳身上的毛毯已经滑落在地。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拾起毛毯,又重新为他盖上,在掖毛毯角的时候,欧阳突然睁开眼睛,一翻身,将我压到了身上。 “早”,新生的胡渣摩挲着耳垂,暗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气息。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42 “早”,我怔了怔,也温和的应和道:“酒醒了,头疼么?” “一点点”他孩子一般蹭了蹭,有点迷惑的问:“我昨天怎么回来的?是阿南送我来的吗?” 很好,他已经忘记了昨天醉酒后的一切事,包括那些异常尖锐的问题。 “是阿南。”我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他的唇已经犹移到我的脸颊边,清晨的欲望抵住了我的腿。 “先冲凉吧”,意识到事态的发展,突然有种莫名的畏惧,我略略推开他,尽可能自然地提议道。 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然后歉意的说:“对不起,满身酒味,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一个雀跃跳了起来,玉身长立,大步向浴室走去。 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卫浴间,然后也离开沙发,打开所有的落地窗户,透气。 四十楼的大厦,从窗户上往下俯望时,有种想飞翔的冲动。 我的手,抓住了窗棂。 异国的街道,清淡宁静。 只是往下淡淡地看了一眼,我的手指蓦然收紧,身体尽可能的俯了下去。 “可可,你干什么?”屋的那头,传来欧阳惊慌失措的质问。 他裹着一条浴巾,急急的跑了过来。 以为我要自杀吗? 我回头微微一笑:我是一个与自杀无缘的人,因为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自己。 只是在刚才的那一瞬,在我将头伸出窗外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一个人。 穿着轻便的t恤,虽然戴着帽子,虽然装扮得像一个无所事事的青年,我仍然在第一眼认出了他。 他已经入魂入梦入骨入血,我怎么能认不出他呢? 韩玄飞,那个人,一定一定,是韩玄飞。 虽然看得不真切,但是,我就是能认定。 可是,他为什么是那种打扮,为什么会在这间旅馆的楼下? 在我低头的时候,他正往上望来,很短的一瞬,可是目光,仍然透过这遥不可及的距离,映过窗帘,投射到我身上。 也许在他的视线到达的那一刻,我真的有种飞下去的冲动,然后欧阳在后面出声了。 我回头安抚了欧阳,再转身时,底下已空无一人。 仿佛刚才的一切景象,只是一场幻觉。 只是,是幻觉吗? 我已辨不清真假。 “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欧阳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拉离窗台,手在触到我身体时,有一种颤抖的错觉。 也许颤抖的是我吧,谁知道呢? “只是看风景而已。”我云淡风轻的解释着。 “要看风景,也应该让我陪你,一个人有什么好看的”欧阳还是有点不满,手挽着我的腰,扣紧,不肯松开,“看什么?好像也没什么风景吧,刚才看得那么入迷?” 我笑,含糊地应付着,手回搂着他的腰,将他拖到沙发旁。 欧阳很快忘记了刚才的疑问,身子欺过来,顺势将我压倒。 柔软的沙发垫子深深的陷了进去,一如沼泽。 一个人,两个人,沦陷了,爬不起来。 欧阳的动作出乎意料地温柔,在满屋落地窗外映射的晨曦里,整个世界的光线,温暖和煦如童话般不尽真实。 我仰头,闭起眼,安安静静的,有海潮在身体里涌动,流离的光线斑驳得洒在我们的身上,他的背,我的颈,都蒙上了阳光的气息,那气息有如实质,带着海滩沙粒的味道。 “太慢了”我感叹。 他的动作,太自制,太柔软,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 我不想沉迷,情愿他更粗暴一点,让我更难过一点。 “不喜欢吗?”他低低的问,依旧忍着冲动,用温柔的,如涨潮般的速度,一点一点,不紧不慢的,侵吞着我所有的理智与感官,然后不知不觉,海水已那么深。 “不喜欢,很不喜欢!”我违心的抱怨,抬起身体,很努力的迎合过去,手滑到他紧窄的腰上,催促着他的速度。 他低哼一声,终于受不了刺激,蓦得加速起来。 过于激烈的冲刺让我略疼了一下,又在我的坚持下,疼了许久。 因为疼痛了,所以心安了。 海水退去,露出布满贝壳的海滩,它们扎了我的脚。 我笑,表现得很喜欢很喜欢的样子,拼命的搂着他,在无力与不适中,心安理得。 欧阳越来越快,搂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紧,最后游移到我的胸口,抓紧,战栗…… 许久许久以后,一切归于平静。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氤氲,很清晰的,写着情事的痕迹。 门外传来敲门声,欧阳吻了吻我的唇,然后起身披上一件浴衣。 进来的是阿南,匍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什么,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我也披着浴衣,慵懒地靠在沙发里,顺手抬起前面已经倒好的红酒,摇了摇,在晨光里观摩着它迷人的色泽——突然想起那次参加品酒会,乔和我在那里一杯一杯的喝着红酒,众人皆是瞠目结舌。 那时候的自己,真实而坦率,令人怀恋。 也不知道,乔现在怎么样了? 很不安。 “可可,行程提前了,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将阿南打发走后,欧阳走过来说。 我点头。站起来梳洗,然后与欧阳牵着手,离开旅馆。 在汽车发动的时候,我猝然回头。 远远的,一个戴帽子的身影,一闪而过。 (四)温如 一路急行,我们很少停下来进食,只是偶尔喝口水,擦擦头上的汗。 大家都很沉默,偶尔那些接应的人之间会用普什图语交谈几句。我能听得懂一点,从前在大学时选修过语言学——那些都是日常的交谈,譬如讨论怎么走,在哪里休息之类的。 犕局校欧阳关切地问我:“你怎么样?吃得消吗?” 牐牎懊皇拢我也不是纸糊的。”我微微一笑。“其实要论身手,等闲之辈是近不了我的身的,只是我不喜欢亲自动手,所以别人没看到过而已。” 牐牎芭叮俊迸费粑8幸馔猓饶有兴致的望着我问:“怎么从前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继续笑,“慢慢发现吧。” 牐犈费糨肴徽经,很慎重的回答了一声:“我会的。” 牐牭苯鹕的朝霞染红了天际的时候,我们到达了“金新月”的边缘。 牐犝馐且桓鲂〈遄樱里面到处都是卖枪和卖鸦片、可卡因的小店,让我看得叹为观止。 牐犈费舻淡的解释道:“阿富汗的边境上到处都是这样的,枪与毒是他们的两大经济支柱。不过,你如果不想买,就千万不要去问价。” 牐犖伊忙点头,控制住自己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4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44 欧阳握着我的手说道:“本来这里的罂粟一年只种一季,每年11月种下,来年2月开花,初春就可以收获。不过,闻见他们请来了农业专家,经过反复的转基因试验,使罂粟可以种两季了。现在,烟民在早春收获之后,每年4月底会再播种一次,8月底开花,初秋的时候就可以有大收获。这里的烟民每年的收入可以增加一倍,所以都很感激他们呢。” 牐犖液苁茄迫唬这一番话,若是被那些辛辛苦苦为缉毒献身的人听见了,是否会哭笑不得? 可是看着罂粟园里人们黝黑的笑脸,我却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牐犖氯缧α似鹄矗骸肮奖了,其实这也是互利互惠的好事。他们的收入增加了一倍,我们也是一样啊。” 我继续沉默。 牐犖氯缈着车,很快驶进了山路。两旁的山坡寸草不生,很有些像中国的黄土高原,看上去非常贫瘠。我们的车一驶过,尘土大起,久久不散。 牐犞沼冢眼前出现了一片谷地,却与外面的环境截然不同,就像沙漠中的绿洲,有草有树有池塘,一些漂亮的别墅散落其中,周围的庭院里盛开着鲜花。乍一看见,还以为是太虚幻境,完全不真实。 牐牴鹊刂芪У纳蕉ビ辛送哨,早已看见了我们,并通知了谷口。当我们的车驶近时,戒备森严的大门处已打开了铁门,放我们进入。 牐犖氯缑皇裁幢硎荆将车子一直往里开。后面的两辆悍马上的大汉们则都吹起了长长的口哨或者欢快地吆喝起来,向门口的守卫打着招呼。 牐犕:昧顺担温如回头对欧阳一笑,“到了,我父母正在等你们。” 牐犈费粜ψ诺懔说阃贰k母鋈艘黄鹣铝顺怠 牐犆媲暗氖且淮狈ㄊ奖鹗,充满浪漫的气息,可走进去一看,客厅是深色木质的墙,到处贴满了金箔装饰,一旁有深色的柚木会议桌,一溜高背椅绕桌摆放,地面铺着印度红的大理石,整个气氛静穆而森严。 牐犖堇锩挥幸桓鋈耍温如又恢复了从前清浅温婉的态度,客气的说:“你们先请坐,我去请他们来。” 牐犖颐撬匙潘的手势,坐到客厅的紫檀木雕花椅子上。 牐牴了一会儿,有佣人端上茶来,那是用上好的青花瓷茶杯冲泡的雨前龙井。 牐犑夷诤馨簿玻幽幽的冷气将外面的热浪完全隔绝。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静静地等待着。 牐牬巴馑坪跤腥嗽诳探,片刻之后便离开了,却有一丝清甜的香氛飘了进来。那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香水joy,每一盎司由10600朵茉莉和28打保加利亚玫瑰及依兰、晚香玉等名贵花卉提炼而成,让人不由得遐想,那个悄然从窗外飘过的人影是怎样的贵妇。 牐犚黄寂静中,楼梯上传来了稳稳的脚步声。 牐犎个人立刻站了起来。 牐犚桓錾聿母呤荩头发花白的男人走了下来,他有一部极威严的大胡子,眉宇间满是刚硬,果然是雄霸一方,令各国政府束手无策的强人。 很难想象,那么威武的一个人,会是娇小玲珑的温如的父亲——温赤榕。 可是最先吸引我视线的,却并不是他,而是站在他身后的女子——极致美丽,雍容华贵,精致的眉眼,美到她面前所有人都自惭形秽。 所谓的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大概,也是如此了。 也只有她,才称得上如此顶级的香水。 joy。 “她是我的小妈,你可以直呼她莲。”温如也出现在后面,大概是注意到我惊艳的目光,提前介绍道。 温如的父亲有许多妻子,在这里,男人有几个妻子是合法的事情,不过,他却只有温如一个女儿。 “莲。”我礼貌的点了点头。 她极有分寸的笑笑,修长如香葱的手指拢了拢发鬓,浅笑嫣然:“可惜丽丽刚好不在,否则四个人,还能搓一圈麻将。” 我愕然:“丽丽也在?” “对了,丽丽姐是莲的手帕交,她现在刚好也在我们这里做客。”温如别有意味的望着我,不紧不慢的说:“她带她的新男友来这里度假,很英俊的人,可可应该认识吧。” 我手足微凉。 “好像叫乔吧,确实是英俊的人,我都羡慕得很呢。”莲笑着应和了一句,很活泼的模样,这样当着温赤榕的面,能公然称许其它的男人——可见,她是一个受宠的小女子,而且并不柔弱。 乔,乔,你为什么要扯进来? “他们现在在哪里?”我几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在罂粟园吧,丽丽喜欢罂粟。”莲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然后大步迎向欧阳,很热情的抱了他一下,手顺势滑到了欧阳的腰上,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很自然的捏了捏,动作堪称轻薄,一扫就过。 “欧阳又帅了。”她笑得纯洁而爽朗,微翘的唇角风情无限。 欧阳的神情有点尴尬,象征性的回抱了她一下,然后极快的松开,回到我身边。 直觉,他们之间,一定有过什么。 (六)罂粟 温如的母亲是温赤榕的正妻,平日里在别墅后的私人佛堂里礼佛,所以,不曾见面。 一群人简单地寒暄着,温赤榕是一个严肃而少言的人,场面并不算热烈,但是和谐——既然是世家之交,欧阳从前一定没有少来。 过了没多久,温赤榕就因为其它事而匆忙离去,莲指导仆人给我们上了点心水果,然后很自然地坐在欧阳旁边的椅子上,双腿优雅地交叉翘起,足尖触到了欧阳的小腿,在长裙的掩饰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我坐在另一侧,视线很好,看得很清晰,却也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老实说,这样的暧昧让我心情很不好——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温如坐在对面,中间隔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所以她并没有丝毫察觉,相比之下,她在我身上的注意力显然放得更多。 而我,也期望从温如那里得知关于韩玄飞的哪怕蛛丝马迹的消息。 只要让她嫉妒,足够嫉妒了,她或许会使用韩玄飞这张王牌。 她知道我和哥之间的感情,上次哥的失态,她多多少少,是有察觉的。 四个人就这样各怀鬼胎,相安无事。 坐了没多久,一杯茶还没饮尽,莲突然站了起来,笑语嫣然地邀请道:“我给两位准备了一份很棒的新婚礼物,不如一起去楼上看看?”欧阳显然不想随她上楼,用暗示的目光投向我,我假装看不见,转过头,盈然应道:“让欧阳去吧,我想和温小姐去罂粟园”。 温如略有点诧异,随即了然一笑:“罂粟园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45 是这里最美的地方,可可,你一定会觉得不虚此行。” 我笑着点头,无视欧阳的请求,擦过他,向温如走去。 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欧阳的爱情已经让我不堪重负,如果他能爱上别人,或者不忠于我,那我会觉得轻松,不会这么沉这么累,所以我姑息着莲的试探与引诱——这是一种自私的情绪,为了自己的解脱,而纵容着他的沉沦。 可是另一方面,在我擦过欧阳,越过莲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想着他们上楼后可能发生的事情,莲美艳魅惑的笑,欧阳的妥协或者疯狂——那种想象让我酸涩。 人永远是不容易满足的动物,鱼与熊掌,总想双得。 我低下头,苦笑,人已在这自嘲的须臾间,出了厅堂。 温如走在前面。 目的地,那片美丽而邪恶的罂粟园,可能会遇到乔的地方。 去的路上,依然是温如开着越野车,风不大,暖暖的,也像一种鸦片,让人没有思绪。 不到半小时,我们停在一片火海里,火红的花,比莲的美丽,更加触目惊心。 遮天铺地的火,烈烈的烧到了天边。 不时有清脆的鸟鸣在空中响起,在寂静的原野上回荡,微风迎面扑来,带来微醺的气息,让人感到安宁。 温如看着我的目光注视的方向,立刻主动解释:“这花很快就会谢了,10多天后会结出果实,用烟刀把果子划破,让里面的浆汁浸出来,凝固以后就是烟膏,用烟刀刮下来以后晾干,就是生鸦片了,然后再行提炼,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的产品。剩下的罂粟果连同枝干一起干枯并很快腐烂,变成肥料,所以罂粟地越种越肥,可以连续种植,不用抛荒。这里的人也就靠种这个吃饭。”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古埃及把罂粟花称为‘神花’,古希腊、古罗马把它叫作‘英雄花’。” “对啊。我很喜欢这花,虽然世人不肯容它存在,它却根本不予理会,依然会生长,怒放,张扬出这样的色彩,慑人心魄。”温如顿了顿,唇角扬起,露出一个意义不辨的笑容:“就像这世间的许多女子一样。” “女子?”我随口反问了一句。 “譬如莲,譬如……你。”温如扭过头,含着笑说。 我愣了愣,然后勉强的笑笑:“你太过奖了。” “不要以为你骗得了欧阳,可可,你连我都没有骗过去——那些蹩脚的借口,稍微了解阿南的人都不会相信,因为阿南自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除了我,他不会招惹任何人。”温如自信的笑笑,可是言语间,并没有被人深爱着的骄傲,而是一种带着不屑的优越感。 阿南的爱,对于她来说,也许只是一个不错的装饰品而已。 “欧阳知道吗?”我并不吃惊,阿南的种种表现,已经让我猜到了。 而且这里来金新月,看到另一个温如的时候,我也惊叹于温如的魅力。 其实她也是一个罂粟一样的女子。 神秘,莫测,动如脱兔,静如处子——足够让一个男人为她死心塌地。 很奇怪,为什么欧阳没有爱上她? “欧阳……大概是知道的吧”温如无所谓的耸耸肩,眸光一敛,蓦然犀利:“可可,你为什么要重回欧阳的身边?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已经不爱他了,不是吗?” 我轻松的回望着她,漫不经心的说:“爱与不爱,有什么要紧,再怎么说,欧阳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而且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情,我嫁给他,也没什么出乎意料的。” “是吗?”温如的目光依然犀利:“是为了另一个人吧?” “当然是为了自己,不然,温小姐以为是为了谁?”我止住自己镭动的心跳,等着那个已经许久未听过的名字,带着回忆的芬香在耳边响起。 温如并没有说出口,她的目光越过我,停在我身后:“丽丽姐!” 后面,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丽丽,和乔。 我猝然回头。 (七)怒火 来人果然是他俩,乔一身驼灰色的休闲装,刘海四扬,深邃的、如碧海一般的深眸在红色的背景下,有点幽不可测的错觉,也更加英俊。 而丽丽姐,那个近乎四十岁的女子,却是一副连年轻女孩都不敢打扮的活力装束:小吊带和热辣短裤。 她的腿修长有力,小麦色的肌肤,有种健康的弹性,模糊了年纪。 我的心口又有点堵。 “朱小姐,又见面了。”丽丽很自然的挽起乔的手臂,笑着向我打招呼。 即使保养得再好,女子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总是把年纪出卖。 她比乔大十几岁,而且以心狠手辣闻名圈里——我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却没办法回一个笑脸。 只是想看着乔,只是想揪着乔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显然不是一个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人,想努力摆出一副虚假的笑,却始终始终,没有笑出来。 丽丽并没有介意我的失礼,而是漫不经心的越过我,向温如走去。 她们很热情的寒暄着,说着今年的收成,温赤榕新研制的军火以及莲泡的茶。 我和乔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保持着距离,却能细腻的感到对方的呼吸与气息——尽管相隔甚远。 丽丽与温如相谈甚欢,渐渐忘了我们的存在。 她们边走边谈,在罂粟园错综复杂的小径上,渐行渐远。 我和乔被慢慢的落下,与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靠了过去,轻轻的叫停他,“乔。” 他顿下脚步,回过头,探寻的望着我。 “我们聊聊”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先从你和丽丽参加我婚礼的事情聊起……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现在却生疏若此。 到底有什么苦衷,在这段时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次你的婚礼,怕丽丽误会,所以没有和你说话。”乔不带表情的解释道:“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制止你或者支持你,都不是我所愿的。” “我知道……”我点头,轻声喟叹:“我问的,不是你为什么不理我,而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和丽丽在一起?” “她对我很好,帮了我许多,我不讨厌她。”乔淡淡的说。 “你不喜欢她,不是吗?”我不容他敷衍过去,牢牢的盯着他。 “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非得喜欢不可。”乔转开视线,抬步,准备追上前面隐在罂粟丛里的两个人。 “我们坦诚点可以吗!”我拉住他的胳膊,大声说:“一个韩玄飞还不够吗?如果你们对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46 一个人好,能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不要默默的做,不要默默的牺牲,不要让我再承受失去!” 乔目光复杂的望了我一眼,保持着沉默。 “乔,你的人生才刚刚展开,我知道上次你在越南拍的戏获得了很多好评,那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乔,你会是一个举世瞩目的明星,你还会拍很多戏,有星光灿烂的前途,为什么要向丽丽妥协,为什么要来金新月?!”话说到这里,我突然有种怒不可遏的感觉,声调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分贝:“乔,不要为我做那么多,不要为了我把你的人生也搭上去!不值得!很不值得!” 我的大吼大叫并没有引起乔的反感,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站在满园的罂粟花里,深刻清晰的容颜,安静得像一盏远古的雕塑。 我莫名的怒气,也在他云淡风清的注视下,烟消云散。 耳边,是风过罂粟,细碎的沙沙声。 “可可”,沉默了许久,乔终于开口:“无论之后怎么变,我一直当自己是那个在法国街头被别人欺负、那个一名不文的乔,而你,永远是那个笑得无比灿烂无比张扬的可可——一个小混混,没有什么是不可牺牲的,如果他为之牺牲的那个人,是你这样的公主。” 我哑然,嘴唇翕动了几下,好半天才讷讷的反驳道:“我不是公主,我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我只是一个任性的女子,喜欢着几个人,想简简单单的爱着,却将事情弄得一团糟。 “你的行为,韩玄飞也同样不认可,可是,你退缩了吗?”乔洞悉的望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不能说服你自己,就不要再试图说服我,可以吗?” “不可以不可以”我任性的抓着他,毫不讲理的否定道:“我要你回去,马上回去,我要你成为天皇巨星,我不要你在这里,不要你的付出——乔,我已经失去哥,失去欧阳,甚至失去自己了,不要再让我失去你了!” 乔有点动容的望着我,手臂抬起,将我扣得发白的指节扣在自己的掌心里,握紧,再缓缓拉近,然后紧紧的抱住。 “可可,你永远不会失去我。” 我的泪倏然涌出。 那种彻骨的孤独,刹那间,被什么沉沉暖暖的东西填满。 前面说话的两个人回过头的时候,乔已松开我,两人的表情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然如最开始那般相隔几步,在温如和丽丽身后亦步亦趋。 如果不能说服他离开,那就一起吧,不再推拒。 可为什么,有种比孤独更深刻的东西,让我喘不过气来。 (八)游戏 走到温如停车的地方,丽丽与乔一起登上越野车的后排座,四个人一起回去。 我坐在副驾驶舱里,看着倒后镜里的影像:后面的两人坐得并不自然,丽丽的身子微微倾斜,很亲密的依偎着乔,而乔,却坐得端正笔直,腰杆堪比标枪。 在我看过去的时候,他的目光也刚好转过来——我们在倒后镜里看着彼此,然后极快的错开视线。 丽丽似乎没有丝毫察觉,仍然亲昵的靠着乔,像一个沾沾自喜的猎手抓着自己心爱的猎物。 乔是她的猎物——她很清楚,乔和她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爱。 可是丽丽不在乎,她只在乎得到与未得到。 现在,乔对她是新鲜的,所以她才表现出那么大的耐心和小女孩一般恋爱的神情,若是不了解她过往的人,几乎以为她是真的深陷爱河,可是我知道她的历史,也知道,那些和她在一起过的男人们,都有一些什么下场。 她曾亲手杀死他们中的一个,将他的尸体埋在罂粟园里。 罂粟因此繁茂美丽。 那个人是一个国际刑警,外公说,是一个极其英俊的人,有着浅金色的头发和碧海一般的眼睛。 ……就像乔。 我悚然一惊,心里有点发毛的感觉。 是的,那个被丽丽亲手杀死的爱人,用一只最普通的左轮手枪击中太阳穴的爱人,长得与乔过于相似。 重新将注意力移到镜子里,看着丽丽注视乔的目光,蓦然发现:那种少女般迷离的眸光里,分明透过了乔,穿过一层层我看不清的迷雾,望向了远方。 眸底的光彩,不是爱恋,更多的,是怀念。 那个死在她手中的国际刑警——一个欺骗她的感情,到底也不知道他的爱是真是假的人。 这一点,也和乔一样。 乔和他,一样因为别的目的而接近她,而她心如明镜。 我突然明白她带乔来罂粟园的原因里,仿佛有种冰冷的东西蜿蜒而来,蛇一样,一点一点,潜入心底。 我几乎想推开车门,拉着乔一起离开了。 汽车在疾驰,窗外的景色拉得飞快。 手心渗出了汗。 我在玩一场危险的游戏,而这场游戏,一开始,所有人都知道是游戏。 他们参与,他们冷眼旁观。 我们都心如明镜,决定事态发展的,只有感情。 欧阳对我的感情,丽丽对乔的感情——我们靠着他们的感情幸存至今。 这个发现让我沮丧万分。 我也想强悍一点,想能干一点,可以对于他们来说,我和乔,显然太嫩。 汽车仍在疾驰,所有的思绪翻来涌去。 我开始想欧阳,也想起此时应该与欧阳在同一个房间的极品尤物,莲。 莲和欧阳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也许,他们之间的秘密能扭转我现在绝对的劣势…… 想到这里,我不动声色的整理好表情,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看着丽丽问:“丽丽姐,听温小姐说,莲和你是手帕交,难道你们小时候就住在一起吗?” 丽丽没想到我会突然和她说话,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换上一副公关型的礼貌笑容,和得体的回答道:“是,我们一起长大。” 我正待继续追问,温如在一边扑哧得笑出来:“莲姨以前是孤儿的,和丽丽姐在同一所孤儿院。” 我吃了一惊:未曾想,丽丽竟是孤儿出身! “我和莲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然后我出去读书,莲留在了孤儿院工作,帮忙照顾新来的小孩,再后来我就遇见了我后来的老公。”丽丽的态度突然变得和蔼,很有兴致的和我们聊到那些不为人知的陈年往事:“结婚后,我就回孤儿院找她,院长说,她爱上一个男人,已经跟那男人走了。我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哪知过了两年后,我老公去世,我接掌了老公的生意来到金新月,这才重逢——没想到那个让莲决然出走的男人,竟然是温赤榕温将军,世界真的很小。”丽丽说到这里,唇角往上勾了勾,露出一抹暧昧不清的笑容,别有意味。 我一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47 时不知作何反应,这个时候的丽丽,很陌生。 在她说到自己丈夫去世,然后以一个在孤儿院出身,文科生毕业的资历,独立挑起那台黑白混淆的社团时,她的语气太轻描淡写。 其中的艰辛,想必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我也做过孤儿,可是从小到大,我从不觉得自己缺失爱——韩玄飞将他的那一份幸福,一并给了我,他填补了我失去父母后所有的不安。 可是丽丽没有,她缺乏爱,大概也因此,她才痛恨那些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给她希望,却又一次次让她绝望的人。 那些为了她的家产,为了她的地位,甚至为了抓捕她的犯罪证据而与她在一起的男人,才会如此另她深恶痛绝。 在她亲手惩罚他们时,自己,也同样难过吧。 因为确实爱过。 因为爱过那个埋在罂粟园里的男人,才会在看到乔的第一眼,就不可自拔,千方百计的得到他,哪怕只是寻找着那一点点影子。 我越发为乔的处境担忧起来:丽丽的爱情太危险,它会毁掉乔,她可以在开枪后吹着火药的熏烟然后淡淡的说一声我爱你。真心实意。她太骄傲,太没安全感。所以会选择让她爱的人,停留。哪怕以死亡的方式。 可在心底的某个地方,我怜悯她。 以女人对女人的名义。 我们总是,一直一直,受伤害。 (九)保镖 回到温家的别墅时,天边已布满夕阳。 大厅里空无一人,温如走到外面,随口叫了一个路过的女佣,问起了莲和欧阳的去向,女佣摇头不知,只说一下午都没有看到莲夫人。 温如簇了簇眉头,见晚餐时间快到了,也不忙着招待我们,前去佛堂请她母亲出来吃饭。 丽丽也携着乔告辞,说要回房间换上晚宴的礼服。 为了欢迎我和欧阳的到来,温家晚上举办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宴会。 看着乔和丽丽的身影消失在大厅的转角处,我也试着去找欧阳的下落。 出了大厅,迎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中央有一座美人鱼的雕塑,有喷泉从雕塑的四周涌了出来,映着小人鱼哀伤的眼神——那是变成泡沫前的绝望。 天才之作,让我看得入迷。 “很漂亮吧?”身后响起一个柔和清越的女声,伴随着那股优雅名贵的香水味。 我猝然回头,然后极快的换上笑脸:“莲夫人。” “叫莲就好了”莲淡淡一笑:“我可不想成为你的长辈。” 我哑然,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欧阳呢?”突然想起另一个人,我看了看她空荡荡的身后,随口问道。 “他去找你了,你们一直没回来,欧阳还以为温如将你谋害了”莲笑嘻嘻的说:“其实啊,如果温如真的想谋害你,你根本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不过温如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她是等着欧阳亲自离开你。” 这样近乎冷酷的话,从莲魅力润泽的嘴里吐出来,竟不觉得刺耳。 却也无言以对。 转开视线,我叉开话题,将注意力重新回到那座雕塑上:小人鱼的五官栩栩如生,大大的眼睛盛着海的幽兰,白皙的大理石雕饰出她极美的纹理——蓦然发现,她的五官有点熟悉,就像我翻看相册时,小时候的照片。 心中刚浮现一丝愕然,莲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小人鱼的雕塑有点像你,特别是眼睛。” 我压住诧异,轻描淡写的应道:“巧合吧……不知道这位雕刻师是谁?应该是一名驰名的艺术家吧?” 莲的眼光闪了闪,含糊的回答道:“不是什么艺术家,只是一个在这里住了很久的客人雕的——听说,这是以他女儿为蓝本。” 我的心跳猛得加速:女儿? 难道,爸爸真的没死,他真的是被温赤榕绑架到了金新月研究“挖掘机”吗? 重新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那座小美人鱼的雕像——小人鱼是赤裸的,脖子上挂着一件贝壳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两个大贝壳。 依稀记得,爸爸送那条项链的时候,含着笑说:壳壳,可可…… 手心的汗已经濡湿,鼻梁酸涩难当。 那个已经模糊的影像,在脑海里晃了很久,却始终无法清晰。 父亲这个角色,早就在哥的温柔里,渐行渐远。 “你没事吧?”发现我的沉默,莲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努力的压抑住即将涌出的泪水,漫不经心的摇头,漫不经心的问道:“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幸见上一面,我很欣赏他的作品。” “不知道,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莲用同样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道:“你知道,在金新月,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手心的汗水凝结成冰,已经无法继续冷静。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这句话,已经不复刚才的云淡风清。 莲有点惊异的看向我,还未说话,一个淡灰色的身影从花园最右侧的角门处匆匆赶来。 莲瞟了他一眼,止住话头,快步迎了过去。 转眼间,淡灰色的身影已经停到了旁边:是一个身形伟岸的青年男子,坚毅俊朗的五官,全身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质,像一把开膛的、装上消音器的a86手枪——让我想到暗夜里危险的眼睛,有毒蛇从脊梁处丝丝爬过。 “我的保镖。”莲淡淡的介绍了一句:“景非。” 景非随意的向我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目光却一直锁在莲的身上。 我也匆匆的点了点头,在抬起头的一瞬,莫名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他明明是,那么危险冰冷的男子,我不可能认识他。 “夫人,温将军问你,什么时候去宴会?”景非与我寒暄后,很快进入正题。 莲恍然大悟,转过头,“可可,宴席就要开始了,你也要回房换衣服了吧?” 我点头,“我这就回去。” “欧阳也应该回房了,早点见他,也免得他牵肠挂肚”莲暧昧的眨眨眼,手顺势从我的肩膀上滑过:“他对你可算一心一意呢,什么时候教教我,怎么才能把男人哄得那么服服帖帖?” 我只能回以一笑,却在同时,看到景非的目光极其快速的从我脸上扫过。 清亮的眸光,仿佛锐伤。 莲和景非一起离开。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望着那个可能出自我亲生父亲之手的小人鱼雕像,想着莲方才的话。 对于欧阳的感觉,已经混淆。 无爱无恨,只是纠结着,纠结着,理不清思路。 只是,仍然被他的所言所行,左右着心情。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48 一心一意? 那末,莲还是引诱他了吗?能拒绝这样绝世美人的诱惑,欧阳,我该对此感激吗? 喷泉仍然流淌着,小人鱼忧伤的眼睛透过水雾看向远方,思念着遥远地方心中的人。 (十)撞见 回到房间后,欧阳果然已经在家。 他坐在床沿边,手指拈着一只未尽的烟蒂,屋里有淡淡的烟味——他显然已经吸烟有一段时间了。 听到推门声,他蓦得站起来,高高的身形因为背后的窗户而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影子交叠在我的身上。 “怎么去那么久?”急促的语气里,不是指责,而是心急的担忧。 “去罂粟园遇到丽丽他们了”我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然后绕开话题道:“怎么抽那么多烟?” 欧阳不答,只是走过来,伸手攫住我的胳膊,异常坚定的说:“可可,你以后不要和温如单独出去了,我会担心。” 我愣了愣,随即冷笑道:“好像是因为你和莲单独上楼,我才会与温如单独出去的,这难道不是你默许的吗?” 欧阳也是一怔,然后很奇怪的,他并没有因为我的不客气而生气,反而略带欣喜的问:“你在吃醋吗?可可。”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莫名其妙!” “就是在吃醋。”欧阳突然欢欣起来,手从我的胳膊上松开,又顺势揽到我腰上,猝不及防的,将我抱了起来,我刚觉得身子一轻,世界便开始旋转起来。 “你还是在乎我的,可可。”惊魂未定的被放在地上时,欧阳俯在我耳边说。 我微微一喟,不知说什么好。 只是,刚才的语气,真的是吃醋吗? 我责怪他因为另一个女人而丢下新婚妻子,只是正常的反应吧,怎么会是吃醋呢? 而且,欧阳最后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摇了摇头,将脑中所有不好的预想全部丢开,我伸手推开他的桎梏,整理着被他弄皱的衣服,淡淡的提醒道:“宴会要开始了,快点换衣服吧”。 欧阳就势松开我,眼角带笑。 各自着装,我穿着一件曳地的晚礼服,欧阳则褪下了他自进入金新月就一只穿着的军裤背心,换了一身西装革履。 眨眼间,又是一副年轻有为,社会精英的模样。 我突然想起,在从前,我一见他这样,就会在一旁憋着笑说:“衣冠禽兽。” 然后,他就禽兽了…… 脸突然有点红,仓促着想避开,抬起头却撞到欧阳似笑非笑的眸光。 “帮我打领带。”他的声音暗哑磁醇。 我只能走过去,掂起脚,伸手去拉他的领带。 从前做惯的动作,不知为何,手怎么也不听使唤,怎么也绕不好。 “算了,不要忙了。”欧阳抬手压住我的手忙脚乱,出言阻止道:“可可,不如你帮我解下来?” 我愣了愣,“为什么要解下来,你自己打不就好了吗?” “不解下来,怎么脱衣服呢?”欧阳的声音愈压愈低,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我的耳朵边钻进去。 我脸色更红,急忙抽出手,不安地说:“宴会马上就开始了,大家都在等呢……” 随后一个字,消失在他急切而热烈的吻里,他的手从我的肩膀上滑下去,低胸的晚礼服,只用轻轻的用力,就软软的垂到了脚下。 “让他们等吧。”欧阳轻声道:“可可,我和莲早已没什么了,你不要多想,现在,你才是我心中唯一的人。” 我的手无力的放在他的胸膛上,无法挣扎。 他的唇已经已经游移到我的脖子上,又一寸寸向下,然后用牙齿咬住我的透明肩带,啃噬着,拉扯着,手则覆盖在已经半露的丰润上。 我不能思,不能想,甚至不能拒绝,只是任其发展,就这样把自己抛掷在海上,随波逐流。 欧阳游刃有余,用一只手托住我,另一只手已经扯掉了那根惹是生非的领带。 我的唇印在纠缠中,印上了他雪白的衬衣。 他瞟了一眼,唇角勾起,轻笑不已。 “还记不记得,你从前最喜欢在我身上留下唇印,你说,这样别的女人就会被你的气味吓跑,可可,你可真凶” 我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避开这个话题。 总是从前,总是从前。 从前的爱,又有多少是能重新来的?从前觉得可爱的事情,如今回首,却只觉得苍白得可笑。可欧阳显然不这样认为,他兴致勃勃,满怀感情的说起从前的事情,说起那个从前讲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小女孩如何如何的可爱,如何如何的让他哭笑不得以至于一生一世不能忘怀。 他诉说的时候,我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故事里的女主角,是曾经的我吗? 肩带在欧阳娓娓动人的讲述里被取了下来,我赤裸着背向着门口的方向,欧阳搂着我,他的手扣在我的腰上,未褪尽的晚礼服虚虚的挂在他的手臂上。 然后—— 门被推开了。 景非走了进来,正准备说什么,见到房里的情形,几不可见的僵了僵。 那个在花园里见到的,身心俱冷的男子,很快的调整了自己的事态,然后如什么都没看见一般,漠然道:“将军问,两位贵客什么时候到席?” “马上就去”欧阳冷静的拉起我的衣服,淡淡的回答道。 景非点点头,然后礼貌得倒退了出去:那双不带任何情绪,冷静自持到让人心惊的眼睛,在转头的一瞬,黯了黯。 也或许,那只是光影的游戏。 可是,心。也在那一刻,动了动。 (十一)宴席 景非出去后,欧阳也没有继续动作的打算。 他重新将我的衣服拉好,很细心的整理好礼服周边的贴合处,然后用手指弹了弹我的脸颊,笑着说:“晚上再补回来。” 空气里顿时又充满了那股子暧昧的味道。 欧阳见我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这才松开我,自己将衣服整好,然后牵着我的手,一同走出房间。 我和欧阳住的地方,是这个小别墅的三楼,而宴席,则是在负一楼的地下室举行。 那曾经是一个堆砌军火的场所,后来被改装成舞池,硕大宽阔的空间,即使是在家里,韩氏企业的社交场所本是数一数二,却也及不上这里的三分之一大。 而这么大的地方,竟然已经站满了人。 站在最外圈的人,是一群全副武装的战士:有些亚裔血统,却也被金新月炙热的阳光晒得黝黑,倒有点像阿拉伯血统。 他们的枪并没有上膛,只是松松的靠在腿边——可是枪械带来的压迫感,仍然弥漫了全场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49 。 欧阳却仿佛对这种情形司空见惯,坦然自若的走了过去,礼貌地停到了站在大厅中间的温赤榕的面前。 温赤榕也穿着一身军服,只是没有配枪,只是高大健壮的身形,同样给人一种压迫感。 “上次你和温如的订婚典礼,也是在这里举行的吧,怎么样,这次的场面比上次还大”莲不失时机的出现在温赤榕的身后,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话。 温赤榕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本就过分严肃的面容,在那一刻,近乎摄人。 欧阳也颇觉尴尬,顿了顿,然后转开话题问:“温如呢?进来还没有看见她。” “在那边,又被一堆人围住了,我们家的温如,可是万人迷呢”莲笑嘻嘻的指了指远处簇拥的人群,别有用意的望了欧阳一眼,“只可惜欧阳,是一个没什么眼光的人。” 欧阳只作没听见。扯着我的手,快速离开这个弥漫着火药味的地方。 到了宴席的角落处,果然见到了温如,被一大群人围绕其间,众多的殷勤者,各色肤色的年轻人都急于在她面前表现自己,而温如,则像一个骄傲的公主,穿着一件白色丝绸长裙,钻石项链在莹白的胸口处熠熠生辉——她也在金新月长大,可是肤色却始终细腻白皙,在这里黯淡的群体里,卓然出众。 “我的前未婚夫来了”见到欧阳,温如推开那群围绕着她的追求者,笑盈盈的介绍道。 这句话显然引起了过多的敌意,无数双眼睛刷的一下投了过来,又从欧阳身上转到我的身上。 在他们眼中,大概如阿南一样,认为我是第三者,夺走了他们公主的幸福。 对此,我唯有苦笑。 “温如!”欧阳显然也对这个称呼不快,沉着声唤了一句,温如无所谓的笑笑,耸耸肩,然后若无其事的挽住欧阳的胳膊,脆生生的说:“开玩笑而已,现在是庆祝你新婚,我不会那么不知趣。” 她的声音是欢欣而清朗的,可是话语,却让人心疼。 至少,一定能引起欧阳的愧疚。 果然,欧阳的脸色稍霁,用哥哥对待妹妹的纵容,任她挽着自己。 “我们一起去向前辈们打声招呼吧,不然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之间还存在误会呢”温如善解人意的建议道:“至于你的新娘,不介意在这里等一等吧?” “不介意,你们去吧”我抢在欧阳回答之前,笑着摇了摇手。 欧阳宽慰的按了按我的腰,然后和温如一同离开。 他们之间解除婚约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太多的谣言,更多人则以为欧家与温家之间的合作就此告吹,所以,他们高调出现是有必要的,欧阳别无选择。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一堆又一堆的人群里,两人一起喝着酒、与那些前辈挚友们寒暄换盏,我突然发现他们很般配,这场婚宴,如果是为了他们而举行,那将是怎样的热闹非凡。 想到这里,不禁低头自嘲一笑:这也是吃醋的形式吗? 原来,即使不爱了,女人对于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是在意的。 在意它被别人侵占。 再抬头时,发现之间围着温如的人都围了过来,一人端着一杯金黄色的鸡尾酒,脸上的表情堪称和善——诡异的和善。 “朱小姐,我们都是欧阳的朋友,你是他的新婚夫人,不介意与我们喝一杯吧?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其中一个说。 我摆出最完美的笑,摇头道:“乐意至极。” 于是酒杯接踵而来,在我饮下第一杯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异样——那并不是纯粹的鸡尾酒,而且混杂了太多高度白酒,滑入喉间,有种辣辣的痛。 眼泪被呛了出来,可是脸上的笑依然无懈可击。 如果这是一场恶作剧,至少我能选择骄傲的应对。 若无其事的将空掉的酒杯晃了晃,然后笑着迎接下一个人——好在我的酒量不能算小,在五六杯下肚后,我仍然站得笔直,仍然笑得完美而优雅。 他们的表情慢慢的有些惊异,直到最后一杯时,胃已经翻滚不堪。 我的手指紧捏着高脚杯的细脚,努力的压抑着越来越浓的酒意。 如果当众吐出来,那一定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也让他们得偿所愿。 喝与不喝,我轻笑。晃动着酒杯,踌躇着。 (十二)救场 胃越来越难受,我几乎能肯定,如果我喝下这最后一杯酒,我一定会吐出来,毋庸置疑。 可是所有人都看着我,除了喝尽,我没有退路。 抱着那万分之一的侥幸,我将杯沿凑到了唇边。 最后一刻,一只修长漂亮的手突然伸到我面前,拿过我的酒杯。 还没等我回头,一个熟悉而悦耳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带着浓重法国音的英语,优雅迷人的音调:“我是朱小姐的朋友,不如我陪大家再喝一圈吧。” 我回头,酒气让我的视线氤氲不堪,乔英俊如希腊石像的面容,在薄雾里若隐若现。 他已端起杯子,仰头。 吊顶的灯光璀璨夺目,在玻璃杯上折射出绚烂非凡的色彩。 我有点站立不稳,头开始晕眩。 乔一口饮尽,然后将酒杯放在一旁的侍从端着的托盘里,另一只手则自然而然的扶着我的背。 他手心的温暖,透过薄薄的绸衫,流溢到我的心脉。 那种恶心的感觉,稍稍缓解。 “你是……”那些敬酒的人面面相觑,对于突然出现的乔,显然过于陌生。 “哦,我记起了,你是丽丽姐的新男友,是不是?”还不等乔回答,一个声音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大家顿时噤若寒蝉,目光中,夹杂着一些极其复杂的情绪:敬畏以及……同情。 我不明白,为什么里面会有同情的成分? 难道丽丽的男友们,真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吗? 越来越晕眩,根本无法思考。 头重脚轻。 乔显然也察觉到我的异状,毕竟,他离我最近。 可是,他已无法走开,刚才纠缠着我的那群人,又重新找到了对象。 “不要紧吧?”乔靠过来,压低声音问。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看向我,而是注视着前面的空气。 “没事,有点晕……”我努力的挺直腰肢,在混沌中寻找着最后清晰的思路:“丽丽姐呢,你一个人过来……” “哦,她和莲夫人一起出去布置餐桌了,没事。”乔闪烁其词:“你喝多了,我找个人送你回房,这里的事,我帮你处理吧。” “你可以吗?”对着那一杯杯几乎能与酒精媲美的‘鸡尾酒’,我还是心有余悸。 “可可,虽然我打不过你,酒量却能和你一拼”乔安慰的拍了拍我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50 的背,然后笑着转过头,继续与温如的那些‘死党’周旋。 我随手招了一个侍从,让她带我回房间,乔虽然不放心,却也不能亲自相送,而且,他在金新月,同我一样,都是孤单寡人,并没有亲信。 同那个侍从走了几步,转过大厅的拐角,这里的人相对少了一点,而我的脚步,也越来越虚浮。 其实我的酒量,并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好。 总的来说,是那种后知后觉的体制。从前泡酒吧的时候,总是与别人喝得豪爽大气,然后,在接我回家的哥的怀里,醉得不省人事。 哥常常为此摇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我少喝点——他说,其实你并没有你自以为的那么强悍。 可可,你只是伪装强悍而已,转过身,所有来自感情或者身体的报复,都会来势汹涌。 当时的我,怎么也不肯承认,总是嘴硬。 现在想起来,却发现,原来至始至终,韩玄飞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 我知道自己醉了,我的思绪再漂浮,即使努力的集中注意力,即使一遍又一遍强调着:坚持到房间,坚持到房间……我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扶墙。 无法移动。 思维是清晰的,可是身体已经不是我的。 我浮了上去,冷冷的看着那个无力而颓然的自己,万分沮丧。 侍从也注意到我的情况,正有点不知所措,他转过身,大概是想回大厅再找几个人吧。 可是,我不想让其它人知道,不想让其它人看到我这样的情形。 想出言制止,却发现,连言语都失去了控制。 一张嘴,就有种想吐的冲动。 那侍从往回走了几步,眼见着就要走回那些簇拥的人群,眼见着,我丢人的丑态就要在那些本就心怀鬼胎的人的面前展露殆尽。 视线越来越模糊,白晃晃的光影里,我见到一个人走了过来。 他的手搭在那侍从的肩膀上,似乎说了什么。 然后他走了过来,弯下腰,抱起我。 我无力的勾着他的脖子,他身上有种陌生的金属味,冰冷阴湿,可是在湿润背后,却有着阳光的气息。 是无数次推开房门,窗口洒进的晨曦,那是幸福的味道。 我的泪涌了出来,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无意识的,或者下意识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那个藏入骨髓,不敢诉诸语言的名字。 “玄飞……” “玄飞……” 思维涣散而盲目,爱是云端月,在迷乱的世间里,一次次被隐藏在云朵之后,可是只要一出现,就能倾洒万物,清辉大地。 只要你在身边,我就可以不再迷惘。 可是,你在身边吗? 手臂勾着那个不知名的男人,模糊的意识里,分不清真与假。 只是加大力气,收紧一点,再收紧一点。 有多少爱,就抱紧多少。 如果怎样都不够紧,如果怎样都觉得不足以表达自己的爱…… 我突然抬起头,在他的胳膊上重重的咬了下去。 口中,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心,尘埃落定。 (十三)幻象 男人闷哼了一声,手却并没有抽开。 任我咬着,咬到松口为止。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松口的,只是回神时,口腔里全是铁锈的味道。 他抱紧我,大步向房间走去。 途中有谁向我们打招呼,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纷纷让路放行。 记忆混沌。 恢复一点知觉的时候,他正把我安放在床上,手抚上我的额头。 冰冷的手,在触摸到我额头的一瞬,让我打了一个激灵。 我稍稍清醒了一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面前的形象模糊不堪,五官笼在雾里,既熟悉又陌生。 我迟疑的伸出手,去触摸他挺直的鼻梁,在我的指尖挨到他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僵了僵。 温润的肌肤,即使绷紧,依然让我温暖。 那种温暖是一种电流,透过我的指尖,窜进我的血脉。 指尖缓缓下滑,滑过他的人中,摩梭着他抿得过紧的唇。 我突然笑道:“我认识你,就是认识你。” 他不言,不语。 目光灼灼的望着我,幽深的眸底,是一种近乎心疼的锐痛。 指尖停在他的唇角,指腹在那凹陷处来往反复。 他停在我额上的手缓缓的滑了下来,抚上我的脸颊。 很轻柔的抚摸,像风过原野,无声。 我的泪又涌了出来。 手勾着他的脖子,吃吃的问,带着哽咽。 “是你吗?是你吗?”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我担心你担心到睡不着觉。 没有你,我会在这个世上迷失。 他没有回答,明亮漆黑的双眸,就这样闪烁着,融化着,消除了金属般的冰冷,变得温润而柔和。 那是属于韩玄飞的目光,那是属于晨曦温柔的守护。 我闭上眼,抬起头,觉得自己坠身在云端之中,我在云之巅,今夕何夕,前尘往事,俱成烟云。 然后我吻了他,在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认识他的情况下,吻了他。 轻巧地,用舌尖勾勒着他唇的轮廓,他的冰冷与僵硬,一点点的回暖,迟疑地,试探地,在长长的怔忪之后,开始小心的回应我。 那种回应,也是温柔而清新的,带着一股浓浓的薄荷味道,以及…… 阳光的味道。 我的心在欢心地大叫,一遍又一遍,拼命宣布着那个事实。 “是他,就是他!” 气息开始不稳,血腥的铁锈,清新的体味,我的索取很快被他后知后觉的反攻所取代。 他的手撑在我的两侧,弯着腰,将我压在床上,他的身下。 那是温柔坚定的侵占,一寸寸,如那段长久守候的时光。 我们在接吻,我们在触摸曾经的时光。 温馨的,绵软的,安全的,完满的十年。 在光影中穿梭,然后停留在最初遇见的时刻。 他站在楼梯上,穿着白色的小礼服,手插在兜里,像一个王子一样俯视着我,唇角带笑,英俊得我错不开眼睛。 我仰着头,头发蓬松,穿着破烂王,嘴啜着,想吹一个口哨,却忘记了音调。 遇见遇见,遇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词。 那一年,那一天,我遇见他。 那一天,那一年,他遇见我。 缠绵婉转,我有点找不到北的晕眩。 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松开我,恰到好处的时机,恰到好处的力道。顺着我的脸颊,游移到我的耳垂。 我低低的说:我爱你,用一生去爱你。 一声叹息在耳畔响起。 熟悉的声音,忧伤的语调。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51 “可可,为什么要来?” 是他。 我顿时安心,很安心。 这段时间的不安与彷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有种被托住的感觉,无论从多高的地方掉下来,无论情形有多么危险,只要他在,只要哥在,我可以什么都不怕,可以什么都不想。 绷紧的神经陡然放松,一直游荡着的醉意很快将我俘虏。 我陷入沉睡。 这是几个月来,我最长久最安慰的睡眠,很彻底的黑暗,甚至没有一个惊扰的梦。 再醒来的时候,有点弄不清自己在哪里。 手动了动,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底下是绵软的床垫。 礼服已经换成了舒服的睡衣,一条毛毯松松的盖在身上。 我把手放在额上,努力的回想最后的记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醒了?” 正在我准备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旁边蓦得响起一个低暗的声音,浓浓的鼻音,一听便是一夜未眠的后果。 我偏了偏头,毫无意外的见到了欧阳。 欧阳也换下了西装,穿着一套休闲装,手边放着一条还散着热气的毛巾。 “头痛……”我试着想坐起身,却又觉得全身使不出劲来。 “你昨晚喝醉了。”欧阳连忙压下我,用手拂开我额前的散发,略心疼的说:“今天好好休息,他们喝酒也太没有分寸了,我才离开一会,怎么就让你喝成这样呢?” 我无所谓的笑笑,在脑海里搜寻着一些若隐若现的片段。 宴席,喝酒,乔……然后呢? “我怎么回来的?”我又问。 “听说是景非把你送回来的”欧阳想了想,顺口回答道。 景非,景非?那个冰冷如枪械般的男子,莲的冷血保镖? 我和他并不熟才对。 可是为什么有一种很奇怪的错觉,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我忘记了。 遗失在宿醉后的记忆里。 是什么呢? (十四)辩解 (失职,跑去看闭幕式了,话说,后面几首歌还真难听……) ~~~~~~~~~~~~~~~~~~~~~&8226; 徒劳的试过几次,发现自己仍然起不了身之后,我也放弃了挣扎,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欧阳俯过身,将身后的枕头垫高,然后牵着我的手,就这样坐在床边。 “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没事。”见他一副长坐的模样,我连忙劝慰道。 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怕与欧阳独处,和他在一起,我总是有种无法呼吸的压抑感。 他越是对我好,越是温柔体贴,我便越是被一种罪恶感充斥。 对欧阳,恨在慢慢消散,歉意却一点点累积。 我终究,还是一个心软的女子而已。 “有些事,想和你说一下”欧阳回答。 “什么事?”我探寻的望着他。 他将我的手抬起来,手肘撑在床沿上,握紧,很专注很坦然的望着我的眼睛,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是关于莲的。” “恩。”我呼吸一顿,却故意表现得漫不经心。 “我和她,有过一段。”欧阳斟字酌句的说道:“不过已经过去了。” 我的动作一滞,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应道:“既然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告诉我?” “我想让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心里存在任何误会。”欧阳极诚挚的望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有什么疑惑,什么不解,甚至你想得到什么,或者觉得不满的地方,都请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回答,也会试着改正——我知道你对我和莲之间是有疑问的,你选择不问,是因为你在乎我,我选择说,则是因为我在乎你。” 我怔怔的望着他:这样真诚的欧阳,让人无法拒绝。 欧阳微微一笑,将手放了下来,垂在被褥边,继续道:“认识莲的时候,我还并没有认识你,莲比我大八岁,当时在一间孤儿院里做教师,那时候她很纯,梳着两根马尾辫,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你知道,在s市,我曾经与石轩他们一起混着玩。” 我很沉静地听着他的话,不发一言。 欧阳看了看我的神情,然后继续说道:“有一天我们在路上碰到了她,当时石轩他们起哄,我就上去搭讪——就是很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桥段,请了一些地痞流氓当打手——可可,莲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当时我的动机,也不过是认识一个漂亮女人而已,从始至终,我没有爱过她。” “后来呢?”我冷静地问,心中莫名的,有了愤怒。 一句从未爱过,就能弥补自己全部的过失吗? 对于那时的莲,以英雄姿态出现的欧阳,必然是致命的诱惑。 她会爱上他,用一个女孩全部的幻想,对童话的幻想—— 丽丽口中的那个让莲爱上,并因此离开了孤儿院的男子,并不是温赤榕,而是——欧阳! “后来呢?”我再次喃喃的问。 失望的情绪汹涌迎来。 原来欧阳,也曾有过那么荒唐的往事,原来被他伤过的女子,那么那么多。 以爱的名义。 以不爱的名义。 都是一样的伤。 “后来……”欧阳没有察觉到我情绪的低落,仍然自顾自的回忆着:“后来她离开了孤儿院,说要嫁给我,其实至始至终,我并没有爱过她,甚至没有碰过她,她这样的执念让我很奇怪,所以让石轩他们去告诉她真相——告诉她,我只是想与她做朋友,并没有其它意思。” “石轩他们怎么说的?说她只是你们玩笑的一个赌注吗?”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冰冷。 女人是很容易联盟的动物,即使彼此敌对。 面对男人时,她们就是同盟。 欧阳终于注意到我的脸色,略有点担忧的靠过来,低声道:“可可,当时我并没有恶意,只是一个认识的玩笑,我不知道莲会这么认真。” “你没有把我当成玩笑,是我该庆幸的事吗?”这句话有点同仇敌忾的意味了。 “可可!”欧阳低喝了一声,“我只是想让你释怀。”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压着声音问:“后来呢?莲又是怎么认识温赤榕的?” “老实说,我不知道。”欧阳摇摇头,很不负责的叹道:“那次让石轩去告诉她实情,绝了她的幻想后,我便一直没有再见到她。” 我沉默,静听后讯。 “再见到莲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温将军的第五位夫人,也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当初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将她认出来,她变了太多,从外貌到气质,谈吐……这是我完全不认识的莲。可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52 是她却认识我,一次次的重提往事,一次次试图勾引我。”欧阳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你也看到了,她现在的身份,很多时候让我身不由己,可是我确实没有再与她有过瓜葛,至始至终,都是她在那里自说自演而已。” “欧阳,你不明白吗?如果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变化,而且从那么单纯的孤儿院来到金新月当武装组织的少夫人,她一定受过很多的伤害,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去追查那些过往吗?”我近乎埋怨的追问了一句。 欧阳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回答道:“有,我查过。” (十五)试探 欧阳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回答道:“有,我查过。” “那么,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欧阳很不负责的丢下一句话:“所有被我派去查莲往事的人,都没有再回来……或者在很久以后,发现他们的尸体。” 我打了一个寒噤,“那么……” “有一个很厉害的势力在隐瞒真相,也许是温赤榕,也许是丽丽。我也不清楚,但他们若执意不想让人知道,我也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了,毕竟,莲现在也很好,她是最受温赤榕宠爱的夫人,在金新月的地位也很高,与温如的关系也不错。”欧阳淡淡的回答道。 我点头,“可能是莲不想让人知道。” 欧阳顺势俯下身,搂着我道:“无论她怎么想,我和她的事情就是这样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现在放心了吗?” “我没有担心什么。”我冷淡地回了一句。 欧阳并不生气,只是将我的手重新塞回被子,然后掖好被角道:“无论你是否担心,总之我不想瞒着你什么。” 我没有回答,将下巴埋入被褥。 “再睡一会吧,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欧阳说着,又顺手从桌上端起一杯水:“来,先喝点水。” 我乖顺地抬起头,就着他的手势喝了一点,然后重新躺了回去。 欧阳用手指擦去我滞留在唇边的水珠,这才出门。 房间里回荡着关门时的撞击声,然后陷入沉寂。 我的思绪很乱。 关于温如,关于欧阳,关于乔和丽丽,爸爸,莲,以及……以及那个被我遗忘的记忆。 昨晚是景非将我送进来的吗? 那么,那隐约的,哥的记忆,又像从前一样,只是梦里的碎片吗? 思念潮水般涌来,我怀念哥。 还是,不知道是否还在人世的父亲,那花园里悲伤的小美人鱼。 那么多在我生命中占有至关重要地位的人,都在这个地方,在这个脱离了文明,遵循着自然法则的地方,滞留。 可我无能为力。 宿醉后的头又开始痛起来,迷迷糊糊中,真的有了一丝浅浅的睡意。 正在我准备入睡的时候,传来了一声极轻的门轴推动声。 我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手偷偷的从被子里滑到枕头底下——欧阳经常放置手枪的地方。 手指摸到了金属的质感,手枪果然在那里。 我紧闭眼睛,放松身体,远远的,与熟睡无疑。 门又被轻巧的合上,随之响起的,是悄悄的脚步声。 手指扣紧,慢慢地打开保险栓。 在金新月,任何地方都是危险的,这样不敲门偷偷入内的不速之客,我已经将他划到了敌人之列。 只要他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拔枪,射击。 在这里,谋杀是合法的,强者胜了生命,也会赢得法律。 汗水从手心里渗了出来。 那个人越走越近。 我将手慢慢的抽出,手指按在了扣板上。 那人终于走到了床边,停了下来,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的睫毛轻颤。 我们对峙着。 他抬起手—— 我的手臂肌肉蓦得缩紧,枪柄摩擦着我的肌肤。 “朱小姐,你醒了吗?” 意料中的枪声没有出现,响在我耳畔的,是另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我睁开眼:站在我面前的,分明是阿南! 竟然是阿南! 刚才绷到极致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又一点点的收紧回去。 阿南于我,也是敌人。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我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手枪拽到手里,快速地带进被子里,一边坐起身问。 “……朱小姐昨晚是真的喝醉了吗?”阿南答非所问。 我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有必要装醉吗?” 阿南的目光锐利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又稍稍缓和道:“看来朱小姐确实是醉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悦的打断他。 阿南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昨晚温家被人闯入了,而且丢了一些很重要的资料。” “什么资料?”我问。 脸上的茫然没有一丝做戏的成分。 “朱小姐既然不知情,那我也不便打扰了。”阿南没有回答,而是转开话题,欠欠身,便打算离去。 “站住!”我喝了一声,有点恼怒的说:“如果我没记错,我现在是欧家的少夫人,也是你的主子了,是不是?” 阿南停住脚步,背影僵了僵,却并没有回头,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是。” “那你随便闯到我的房间,按照欧家的家规来说,算不算以下犯上?” “……是。”阿南生硬而不情愿地又应了一声。 “我要惩罚你。”我坐得笔直,很笃定的说出五个字。 是,我经常忘记自己已经是欧阳妻子的事实:嫁给他,本就是想借助欧家的力量,救出哥和父亲。 我要行使我的权力。 “那少夫人想怎么惩罚?”阿南反而平静下来,转过身,安静的看着我。 我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慢慢地,一字一句的说:“我要你回答我,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来试探我,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温如的意思?” “如果我回答,是少爷的意思呢?”阿南望着我,淡淡的问。 (十六)惩罚 “如果我回答,是少爷的意思呢?”阿南望着我,淡淡的问。 我怔了怔,随即笃定的回答道:“不可能是欧阳。” 阿南轻轻一笑,不置可否的反问道:“少夫人,你真的了解少爷吗?” 我嗫嚅着嘴唇,无法回答。 阿南耸肩一笑,转身便待离开,他笑容里不屑一顾的神情刺痛了我。 “站住!”我再次喊出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 长长的,雅典式地真丝睡袍抚摸着我的脚背。 阿南停住,却并没有转身。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53 “什么资料,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冷声问。 “少夫人,不是我不说,而是这件事已经被禁言,如果你想知道,可以直接问少爷。”阿南显然也是憋着一股气,生硬地,努力保持礼貌地回答道。 我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继续追问。 在他继续往外走的时候,我漫漫然地抬起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色,“外面的太阳很大吧?” “恩。”阿南有点不明就里。 “那去太阳底下站着吧,什么时候我说够了,你再进屋来”,见他的身形再次有僵硬的痕迹,我又接了一句:“让你学学怎么尊重你的少夫人。” 阿南一言不发,滞了滞,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我走到窗前,用手拨开飘荡不定的窗帘:阿南果然很听话,就这样走了出去,站在操场的正中央,任金新月热辣辣的太阳照射着他。 只一会,豆大的汗珠就顺着阿南坚硬的五官滑了下来——空气里,满是烈日的味道。 在那里站一整天,即使不中暑,也会发晕吧。 我发现自己正变得越来越残忍,放在以前,这样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而现在,我唇角带笑。 合上窗帘,我开始换衣服。 宿醉仍然留着头痛的痕迹,可是神智却异常清醒了。 无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直觉地知,那是与哥有关的,而那份丢失的资料,也一定与我父亲有关。 被如此讳莫如深的资料,就是传说中的‘挖掘机’吗? 套上t恤,贴身热裤,我拉开房门,顺着屋檐幽晦的阴影一路前行。 那次随温如乱逛时,我很偶然地知道了温赤榕他们办公聊天的地址。 去那里,应该能听到一些消息吧。 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 那是一座空旷地仓库,大大的落地窗斑驳着横七竖八的木条,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 我还在走近。 到了走廊拐角处,几乎能听到里面的声音了,一只手突然斜插着探了过来,紧紧地揪住我的手腕。 我试图反抗,另一手亦伸过来,捂住了我的嘴。 我被带入更深的阴影中。 “嘘……”他在我耳边轻呼。 我怔了怔,然后很快想起这个声音:景非,莲的保镖,景非! 意识到他的身份后,我反而镇静下来,很轻的拨开他的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我只是路过,难道这一带不准人靠近吗?” 他的手撑在墙壁两侧,闻言有点讶异,不苟言笑地眉眼间似乎滑过一丝笑意——也或许,那是我的错觉。 “欧夫人……”沉默了一会后,他终于开口,语调比起刚才,已经冷静许多,也蓦然生疏起来,“你一路避开那么多岗哨,真的只是路过吗?” “有岗哨吗?”我仰头望着他,装傻。 他也望着我,目光明亮锐利,好像一眼就能将我看穿。 我别开脸,手缓缓探向后腰处。 紧贴着我的肌肤的,是枪。 景非却突然俯过身,似乎察觉到我的动作,他的身体几乎压住我,制止了我任何可能的动作。 他的呼吸吹到我的耳朵上,我莫名地战栗了一下,好像被电流闪过。 仓库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隐约能听到一些蛛丝马迹,譬如“朱教授”,譬如“实验”……。 “放开我!”我顿时焦躁起来,咬牙切齿。 这些信息,我都不想错过。 “你还说自己只是路过吗?”他冷静地反问道。 声音里,仍然有种近乎错觉的笑意。. 我忍无可忍,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叫人?还是把我抓住?你别忘记了,我是你们将军的客人,如果我说你非礼我,你认为他们会相信谁?” 他的动作停住。 "不装傻了?” 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低沉,身体也撑了起来,两人间距离拉大,瞬间窜进大把的冷空气。 那一刻,很奇怪地,我竟然有种不舍的感觉。 “如果你觉得可行,不妨试一试?”他的声音还是冷静自持地。 我垂下眼,用余光快速扫视了一下门外的情况。 没有人注意这个角落。 得到这个认识的同时,我微扭腰左腿猛地弹起。 这一踢直逼他下颚,角度刁钻高度吓人。是跆拳道里架势漂亮的表演性高段踢。 我拿手的一招。 他似乎早就料到这一招,顺势勾住我的脚腕用力一扯。 一招便被制住,丢脸到家。 仓库里传出的讨论声越来越急促,气氛也变得异常紧张。 我愤愤的望着他,他则静静地看着我。 对视,屏息。 (十七)麻药 我的脚腕被景非扣在手里,腰部用不上力气,自然动弹不得。 “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吗?”迎着我愤愤的目光,景非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我怔了怔,下意识的反问道:“记得什么?” 他没有回答。 借着屋檐下零星的阳光,我终于开始认真的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周身上下,依然散发着最初看见他时的冷冽,坚硬流畅的五官,略有点生硬,可是眉眼依稀间,有种若有如无的熟悉。 他穿着一件长袖的黑色的棉布衬衫,极熨贴地扎在黑色的粗布裤里。 牐犖颐靼姿穿棉布衣裤的原因,如果被子弹击中或者被其他武器伤到,衣物纤维很可能会进入伤口,如果是化纤的话,就会让伤口发炎,难以愈合,而棉布则不会。 景非无疑是专业的,专业的保镖或者杀手。 他是用右手制住我,拉伸的动作也带起了他的衣袖,在手肘的地方,赫然有一圈还未愈合的牙印。 很熟悉的牙印,让我恍惚了片刻。 “不要做声,跟我走。”景非的声音不复刚才的疏离,竟有点自来熟的感觉。 我又是一怔,这一次,却乖乖地没有反驳。 有句话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现在,我是鱼肉。 所以,听话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终于松开我的腿,我连忙放下来,顺势揉了揉:刚才保持的姿态让肌肉酸痛不已。 他漠然地望着我,可是却问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不要紧吧?” 没想到那个冰冷的人也会有关心别人的一面。 我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他也不再多说,像一只警惕的兽一样,打量了四周一番,然后握住我的手腕,往仓库后人烟偏僻的小树林走去。 我身不由己,只能前行。 行到半途,人越来越少,建筑群被甩在身后,树木越来越茂盛,金新月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54 浓烈地阳光在树影间窸窸窣窣,温度也越来越凉爽。 我就要走到树林中央。 我突然意识到,景非是莲的保镖,而莲,多多少少,也视我为情敌吧。 那么,他会不会打算,杀人灭口,再毁尸灭迹? 心底一阵发凉,而且愈想,愈觉得有这种可能。 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形,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景非的神色。 景非握着我的手腕走在前面,冷硬的脸依然严肃如常,不苟言笑,看不出端倪。 有点无力的望着他构想了几百种逃脱的方法,然后又被自己一个接一个地否定。 景非的身手明显高于我,我不想冒险。 而且,很奇怪的,他似乎熟悉我出手的套路。 就像那个人一样…… 从前和哥争吵时,也曾似真似假地和他挣打过,只是哥从来不和我正面动手,实在被缠得避不过了,才轻描淡写地点破我的路数。 然后轻笑一声:“如果我和你一样学过格斗,你一定打不过我。” 那时候的哥,在我眼中,全然是一个文弱书生,是一个只会参加高级宴会,拿着金笔签字的商人。 只是,现在,他的另一个身份提醒我:他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柔弱可期,能够成为国安局的法国头目,韩玄飞的实力,比我所了解的深许多。 甩了甩头,我暗暗自责:都生死关头了,却还是不能集中注意力。 这样薄弱的意志,想学韩玄飞那样做间谍,未免太丢脸了。 抬起还没有被制住的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却意外地,碰到了一个硬硬的发卡—— 蝴蝶发夹,外公送给我的蝴蝶发卡。 我心中一阵狂喜:差点忘记了外公送给我的秘密武器。 来到金新月后,因为天热,头发总是松松地束在脑后,而额前的散发,总是被随手拿出的发卡卡住。 外公送我的发卡,我只是随后丢在桌上,而今天,很碰巧,我正戴着它。 外公说:只要碰一碰蝴蝶的翅膀…… 我悄悄地将发卡取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景非显然也注意到我的动作,却并没有出手阻止,只是回头望了我一眼:那是很陌生的一瞥,近乎温柔,让我莫名其妙。 大概只是树林里的光影,造成的错觉吧。 “发卡取了,头发不会搭着眼睛吗?”到了林子深处,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用一种与刚才不一样的语调说着话。 连声音都变得不一样。 我愕然,电光火石之间,下意识想止住手中的动作,却已经来不及了。 蝴蝶的翅膀动了动,一簇细如牛毛的小针暴雨一般射向对面的景非。 他有点猝不及防,却还是敏捷地躲开了一大半,只是在转身时,有一只很小很小的针,碰到了他的手背。 一只就足够了。 外公花重金打造的麻醉剂,只要一点就能立刻麻醉一头牛,更何况是一个人。 景非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并不是惊惶,而是吃惊,甚至,含着一丝苦笑。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时间说出来。 他倒了下去,麻醉剂很快发挥了作用。 倒在我的旁边。 (十八)走火 景非倒了。 我望着他硕长的身形跌在我脚边,双目微阖,平日里冷硬的唇线放松下来,有点嘟起,脸部的线条竟有种说不出的柔和,也透着一份古怪。 太阳渐渐西斜,林子里的阴影越来越浓,外公说,中了麻药的人会昏睡24小时,而且不会留下后遗症。 我的手摸到了腰后没有被景非没收的手枪:需要杀人灭口吗? 可是他的尸体会被发现,如果用这把枪下手,别人可以通过口径查出我,我不想冒险。 而且…… 我伸出脚尖,碰了碰他:一定要杀人吗? 从前在外公那里混,也见过太多的枪击,也曾领着一群小弟到处招摇撞骗,可是杀人……杀人这样残忍的事情,却始终不曾做过,也做不出来。 “算了,你就在这里呆24小时吧,最好你醒来后三缄其口,否则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即使明知他听不到,还是努力将语气说得强悍无比。 将蝴蝶发卡重新别在头发上,我略略整理了一下衣饰,然后转身往回走去。 到了途中,缓缓滑落的太阳,正努力地释放着它最后的光辉。 金光四射,照在肌肤上,仍然炙热,热到疼痛。 等下了山坡,快接近建筑群的时候,不算意外地撞见几个人:莲和温如。 温如还是如第一天那样穿着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样子,莲则是一副不折不扣的中国古典美女装束,穿着香奈尔的长裙,戴着铁芬尼的钻饰,有着雪白的瓜子脸,长长的黑发,淡红的嘴唇,充满了温柔的味道。 见到我,她们有点吃惊,随即又很快恢复了常见的礼貌:“可可,你怎么会在上面?” “看夕阳……”我胡扯了一个借口,然后很快转移话题:“你们去干什么?” “去练靶场”莲温柔地回答了一句,言语间,似乎不知道景非刚才的行为。 她们的表情都相当自然,让我一时之间,猜不出她们是否知情。 不过无论如何,我要表现得泰然自若,不能让她们看扁了才是。 “要一起去吗?”温如突然插了一句,飞扬的丹凤眼里,写着挑衅。 我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回答道:“去见识一下吧,我还没去过呢。” 当然,这是谎话。 当年在外公那里,我的玩具全是各种各样的枪械,拔枪,组装,射击……都是由专人教授的。 至于练靶场,那就是我幼儿时的乐园。 温如想在那里给我难堪,真的是找错场地了。 我的应允显然让她们有了兴致,温如笑着问:“可可,你带枪来了吗?” 我摇了摇头。 莲立刻活泼地道:“那我送你一把枪吧。来,你自己来挑。” 我微一犹豫,便点了点头,跟着她往庭院深处走去。 沿着小径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一幢极漂亮的有着英国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别墅前,莲对我一笑:“进来。” 我随她走了进去。 虽说是女子所住,屋里的布置却像温赤榕那里一样,非常冷硬,一点也没有什么浪漫气息。 莲带我走到二楼,推开了一扇门。 里面满满的全是各式各样的武器,简直可称得上琳琅满目。 莲愉快地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想要什么,自己挑。” 我顿时有了兴趣,走进去仔细地看着,不时地拿起一把枪,左右查看着,然后试一试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55 性能,然后再放下。走了一圈之后,我挑了一把枪管加长的改装沙漠之鹰,对莲客气地说:“我就要这个吧。” 莲点了点头:“果然符合你的性格。” 我将枪顺手插在了后腰,然后对她说:“谢谢。” 来到打靶场的时候,温如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已经戴好耳罩,在看到我们的时候,扣动了扳机。 前面的人型靶子应声而倒,正中心脏。 温如取下墨镜,眼神微挑,瞟了我一眼。 我不甘示弱,拿起刚才从莲那里选的枪,也走到温如站立的旁边,取了耳罩戴上,瞄准…… 锁定目标。 然后,打开保险栓,扣了下去…… 我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还有浓浓的火药味。 可是这爆炸声,并不是响在靶子所在的地方,而是,响在耳侧。 握着枪柄的地方变得异常灼热,我下意识地松开手,枪掉在了地上,然后,便是炙炙的痛。 痛入骨髓。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努力不让痛呼的声音冲口而出。 枪走火了。 外围的人乱成一团,连温如都是满脸的愕然:我不认为这是事先安排好的行为,因为,温如脸上的讶异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 冷汗瞬间布上了脸颊,在昏过去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莲。 很奇怪,莲的神情很平静。 美丽的眼睛,就这样风平浪静、无波无澜地望着我,冷眼着我的苦痛。 仿佛,她视线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的脑海快速的滑过刚才的一切经历。 遇见,交谈,选枪……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而这个答案,一直到昏迷前,也没有得到。 (十九)争吵 手上的伤凌厉得痛,即使在睡梦里,也有种烈火灼伤的错觉。 有些丢失的记忆在混沌里沉浮着,眼前全是模糊的人影:爸爸临走前意味深长的一瞥,妈妈的哭泣,哥的微笑,还有那晚口中尝到的血腥。 我悚然惊醒。 意识依然有点模糊,耳边恍恍惚惚地传来了一段对话,听不出音调,似乎是一男一女,断断续续的,若有若无。 “你为什么这么做?”男的问。 “不这样做,能让她有理由离开那里吗?不这样做,你能脱身吗?”女人的声音很冷淡,冷淡里透着激越。 “我说过,不要伤害她。”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许多,也在瞬间,让我无法呼吸。 突然忆起那些被遗失的片段。 嘴中的血腥,吻,他的叹息,树林摇曳的光点中,突然变换的音调,唇角那抹无奈而纵容的笑。 我猛地转过头,却见到一个穿着件大夫白大褂的男人,与一个穿着印度风味长裙的女子站在门外,门半掩着,遮住了他们的容颜。 可是那个声音,那串记忆,真的是韩玄飞的。 我张了张嘴,想唤出那个名字,喉咙却干涩得厉害,我发不出声音。 半掩的门,便是千山与万水。 他在咫尺。 “飞,不要把感情带到工作里来,这是你教我的。”女子说。 柔和优雅的语调,是莲。 那女人是莲。 而景非,景非就是韩玄飞。 我竟然偷袭过他…… 所有的一切突然都有点解释,真相,变得那么诡异难测。 我们在难测的世界里,寻寻觅觅,彼此。 门依然掩着,外面的两个人,仍然在争吵。 “我已经安排了你的替身,也就是景非的替身,往森林方向逃逸了。”莲说:“他们会把所有的嫌疑都推在那个人身上,你暂时是安全的,资料没问题吧?” “资料还在我这里,等着人接应。”韩玄飞低低地回答。 “你呢,会不会受牵连?”等了等,他又问。 “放心,我是温赤榕最宠爱的妻子,又是丽丽的挚友,没有人敢质疑我。”莲不带任何情绪地回答道:“刚才不是还责怪我伤了你这个宝贝妹妹吗?现在何必假心假意地关心我?” “……抱歉。”沉默的歉意。 “算了,我在你心中,本来就不能和她比,飞,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能了解,所以你不用道歉,何况……这一次我确实伤了她。”莲放柔了声音,不知为何,有点涩然。 “除了枪械走火,本还有其它方法的,是不是?”韩玄飞却突然咄咄逼人起来,紧跟着问了一句。 莲一怔,声音再次冷硬起来,“你想说什么?” “你明白的。”韩玄飞轻叹一声,有点无奈地说:“莲,无论你有什么不甘或者怨言,可可是无辜的,我只希望,即使在最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尽可能地不伤害她,可以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责怪我,是不是?”莲的声音蓦得提高,与平日的自持比起来,这时候的莲显然太不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飞,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她为你做过什么,我为你做过什么!她是你妹妹,可我是你的战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她而指责我,你什么意思!” 这一次,韩玄飞没有回答。 门外,很久很久,都没有再传来响动。 再然后,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生生的远去,外面只剩下那个白色的身影。 韩玄飞驻足了许久,转身。 他把手放在了门上。 我的呼吸已经停顿。 所有的视线,都停留在那只,我熟悉的,眷恋的,修长的手上。 门轴缓缓挪动,他的脚迈了进来。 我睁大眼睛,视线却反而不清晰起来。 泪水模糊了一切。 “可可。”他没有走近,只是停在了门口,迎着我的目光,轻唤了一声。 声音是平静的,神色是平静的,语调也是平静的。 就好像昨天才从我的房间走了出去,现在,不过是分离了一夜,他走进来,与我漫不经心地打着招呼而已。 这一次,我很清楚的看清了他的样貌。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是我魂牵梦萦,深爱的轮廓。 英俊而温雅。只是更白了,有一种久未见阳光的白,却更增了一分贵气。 他是真正的王子,从来就是。 而是,是那个无论怎么追,也追不到他脚步的小女孩。 只是追着,追着…… 眼泪哗啦啦的滑了下来。 喉咙因为哽咽而湿润了,一句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哭喊就这样冲口而出。 “你跑到哪里去了?” 丢下我一个人,那么辛苦,那么担心,那么不知所措! 韩玄飞终于动容。 收起了祥和,收起了所有的自制与内敛,他快步走了过来,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56 把坐在床上痛哭流涕的我拥入怀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拥了,拥所有的温暖与力度,将我置于他的保护中。 “对不起”良久良久,他低低的说:“再也不了。” 我已哭得喘不过气来,如置梦中,连手上传来的疼痛,也被忽略了许多。 (二十)释疑(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另一阵猝不及防的刺痛从手腕的地方传了过来,我才略松开他,定定地望向他的脸。 “要换药水了。”哥没有来得及解释,只是快手捏住还扎在我手腕上的挂针,熟念地抽下针头。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被绷带绑了一圈又一圈,包扎地严严实实,稍微移动,就痛入骨髓。 “烧伤了,可能要疼几天,忍一忍。”哥心疼地解释了一句,然后小心地将那只有点麻木的手,轻轻的放在床侧。 我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在做好那一切后,他也抬起头,晶亮的眼眸,专注地望着我。 “你不要怪莲,她这样做,只是想让有离开温家总部,那里马上会变得很危险”等了片刻,哥终于开口道:“明天,温家就会被围剿。” “恩”我很乖巧地没有发问。 其实很多问题都企待解决:他为什么会化身景非?莲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在哪里?欧阳又在哪里?温家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着他,就像握着我全部的生命。 只要他在,其余的,能解释的和不能解释的,统统都不重要。 说与不说,也不重要。 可是哥还是说了,他望进我的眼睛,很认真的问了一句,“可可,你对欧阳,有过真心吗?” 我愣了愣,未曾想到,他问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怎么了?”很奇怪,我一直以为当我被问到这个问题时,我能很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不,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真心可言了”。可是现在,我只是反问了一句,探寻的望着他。 韩玄飞的神色黯了黯,又很快恢复如常。 “这次围剿,欧阳很可能会遇险,我怕你会难过。”他说。 我又是一怔,“能说清楚一点吗?” “可可。”韩玄飞深吸一口气,调整姿态,缓缓地说:“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对不起,以前一直瞒着你……” “不要道歉。”我打断他的话,急促的说:“永远不要对我说抱歉。” 真正该道歉并且道谢的,是我啊。 韩玄飞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着我的头顶,我能感觉发丝在他指尖滑过的动作,有种被宠溺地安定感。 “上次选择突然消失,不是故意的,我们掌握了温家的一条贩毒路线,那天温如便打算用你来威胁我交出我们掌握的资料,我接到电话后就带着资料离开了家,可是到了途中,莲打电话告诉我:她已经查到了你父亲——你也应该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了吧——也就是研究‘挖掘机’的朱教授现在的情况,让我马上赶到金新月去,为了隐匿行踪,我还是故意和温如碰了头,然后在飞往金新月的直升飞机上,打晕守卫佯装失足落机,温家一直以为我已经死了,却不知道我只是降落到路面上,然后通过陆地渠道到了他们的总部,并且取代景非,潜伏在他们身边。” “那景非……”我想着那张完全陌生的脸,顿觉不可思议。 “一些化学涂料。”哥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做得很精巧,你当时没有认出来,是很正常的。” “可是除了脸外,连气质都变了”我喃喃地说。 哥展颜一笑,“我们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之前的景非,是莲从特种部队挑选出来的枪手,我来了后,他便退到幕后藏着,直到我离开,他再以自己为饵让我脱身。” “那他会有危险吗?”听韩玄飞这样说,我不禁为那个不认识的‘景非’担忧起来。 韩玄飞淡淡的回答道:“他安全与否,是他的任务,我是不管的。” 我怔了怔,他表现出的冷漠,让我陌生。 哥本来从前就是一个让人温暖的人。 “可可,情报人员的工作是残酷的,随时随地都要做好死的准备”韩玄飞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凝重,“所以,这次安全回家后,不要再搅进来了。” 我嘟起嘴,想反驳,忍了忍,却终于什么都没说,只是转开话题问:“莲和围剿,又是怎么回事?” “莲是我六年前认识的,她当时被别人……欺负,一度想轻生,我刚好在海边执行任务,所以救了她。当时温赤榕也在海滨,我本是冲着温赤榕去的,当时与温赤榕住在同一家酒店,我见莲无家可归,所以为她也在酒店里订了一间房,之后,很凑巧,她与温赤榕在酒店大堂遇见,温赤榕对她一见钟情……” “然后,你就让她将计就计,嫁给温赤榕,打入温家吗?”我问。 “当时我没有这个想法,莲之前一直不知道我的身份,也并不喜欢温赤榕,不过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也很敏锐,那几天与我吃饭时,她突然问我,是不是在监视那个老头?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说“是”。她便又问,‘要不要我帮忙?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然后呢,你怎么回答?” 开口询问的时候,我几乎猜到了哥的回答。 果然,韩玄飞沉默了一下,然后淡定地看向我,“我回答说,好。” (二十一)释疑(下) 韩玄飞沉默了一下,然后淡定地看向我,“我回答说,好。……当时,我太急于查出朱教授的下落了,也太希望能进入温家的势力了,所以,我没有拒绝她的建议。” 我沉默,联系起刚才偷听的话,突然有点心疼。 莲对哥,应该是喜欢的吧,当初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也许只是一种试探,却不妨,哥竟满口答应了。 所以,她选择了付出。不顾一切的付出。 注定没有回报的。 她有足够的理由恨我,因为欧阳,因为玄飞,因为她爱而不得的男子,都在真心待着我。 我何其幸运。 “那支枪,确实是莲在上面做了手脚,关于‘挖掘机’的资料我已经在前晚偷了出来,现在已经通知组织正式对付温家了,不出意外,今晚就会有场抢战……而让你受伤住院,是唯一让你离开温家的方法。”韩玄飞又说。 我怔了怔,好半天才将这句话消化掉:“那继续留在温家的人,是不是都有危险?” 韩玄飞点头,“是,凶多吉少。” “……可是乔也在!”我的声音蓦地提高:“乔没有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57 任何野外求生技巧,他会受伤的……不,他会死的,哥,你能不能先把他转移出来?” 哥犹豫道:“可可,来不及了,欧阳之所以没有来医院陪你,是因为……温家那边已经开始乱了起来,除了莲,所有人都留在了温家,所有人都必须参与。” “可是,乔……”我的担忧顿时无力。 乔,乔,我不能让他身处险境。 他已经为我做了许多,而我为他做的,只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那句近乎调笑的话。 哥望着我,没有言语。 我只是慌乱,没有去体味他的表情。 “……可可,你很在乎乔,是不是?”他问,声音暗哑。 我点头,来不及去追究里面的深层含义,“我不能让乔出事,他不能有事。” “那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救他吗?”哥又问,沉静而温和。 我点头,“愿意。” 我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计策,可是韩玄飞只是沉默,握着我的手,一言不发。 许久许久,他站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那边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我有点愕然的望着他,莫名的不安萦绕全身。 “哥……”在他转身之时,我叫住他。 他回头,笑,笑得明媚而温暖,让我的不安烟消云散,“什么事?” “你答应过我,再也不离开我了,是不是?”我不确定地追问了一句。 韩玄飞点头,“如果我们能安全地离开金新月,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也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莞尔,“那就好。” 他深深的望着我,仿佛要用目光,将我的轮廓雕刻在他的眼眸里。 “好好休息”最后的最后,他不过用了一句最轻描淡写的话,结束了这段对话。 韩玄飞走了出去。 病房里重新回复平静。 在躺下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对哥,我有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忘记了说。 我曾经在心里默想了许多遍:当再次见到哥的时候,一定不要矜持,一定要坦然地告诉他,我爱他,以超越兄妹的爱,一直一直,最最最爱。 然后,用我的爱,期待着他的回应。 只是,刚才一直被那些琐碎而复杂的真相搅得没有了思维,竟忘记了! 那就……下次吧。 我有点遗憾的想。 病房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因为烫伤,在刚才的药水里放了一些止疼用的安定药剂,我渐渐疲倦,眼皮也缓缓合了起来。 就这样朦朦胧胧地不知过了多久,门又被推开了,急促的高跟鞋由远及近,几乎有点气急败坏地停在了我的床边。 我吃力地醒过来,有点茫然地望着站在面前、怒视着我的莲。 在黄昏幽暗的光影里,莲的脸,美得不可思议。 这样一个美人,本应该被人捧在手里,放在心头的,却为什么,也有那么多无可奈何的过往。 我信信的想。 “可可。”莲冷硬的声音打断我天马行空的感慨,“你到底要拖累飞到什么时候?” 我眨眨眼,有点不明白她的话。 “玄飞回温家了,为了你的乔”莲说。 我只看见她美丽如玫瑰花瓣的嘴唇一张一合,大脑一片空白。 “乔其实很安全,丽丽和我是朋友,在我送你来医院,离开温家的时候,就已经暗示丽丽离开了,她自然会带着乔走——可就是因为你的不放心,玄飞不得不重新返回去,以确定他的安全。”莲面无表情地说:“你已经得到了世上最好的爱,为什么要那么贪心?” “我没有贪心……”低低的自语,我快无法思考。 “你明明有了飞,却还要与欧阳,甚至与乔纠缠不清,这难道不是贪心?”莲蔑笑。 “我要回去,马上。”我顿了顿,然后坐起身,掀开被子,果断而毋庸置疑地说。 莲双手抱臂,冷淡地看着我,看着我起床,穿衣,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夕阳绚烂,我眼前一片让人目眩神迷地色彩。 一如诡异不可测的命运。] (二十二)围剿(上) 牐犝饫锏南ρ糇苁鞘分瑰丽,大片大片的花海静静地伫立在金色的霞光里,美得让人停止呼吸。 莲开着越野车,和我一起疾驰在金新月崎岖的大道上。 晚风卷着她的长发,我的手在痛。 心也痛。 “玄飞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吧?”在长长的沉寂后,莲首先开口。 “恩。”我应道,顿了片刻。我有点造次地问道:“莲,你爱过欧阳吗?” “我恨他。”莲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本来想勾引他,让温赤榕吃醋,然后借刀杀人,可惜他一直不上当,说起来,也是因为你的原因。” 我哑然,莲却自顾自的笑起来:“开玩笑而已,不要操心别人的事情了,你自己的事情就一团糟。” “是啊,一团糟……”我喃喃自语。 “打算怎么做?”在靠近温家的区域时,莲停住车,将手搁在方向盘上,转向我问:“我送你去医院时,欧阳还叮嘱道,在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不要把你送回去。” “欧阳已经知道围剿的事情了吗?” “是,不然欧阳也会一起去医院,你受伤昏迷的时候,他把那支枪砸成了粉末”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俯身为我打开车门:“把你的问题重复一遍:你爱欧阳吗?” 我停留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下车。 “想回避吗?”莲在身后喊了一句。 我开始跑起来,依然没有回答。 傍晚的风,清爽阴寒。 进入温家区域的时候,我被几个武装的保镖拦截了,简单的交谈后,他们开车送我去欧阳现在所在的地方。 在得知被政府围剿的消息后,温家相关人等已经转移。 他们的车队在夜色里一直向西,穿越结满了罂粟果的田野,渐渐驶进了群山之中。 到处是连绵的荒山,在星光下沉默着,给人一种神秘的气息。 一路上,我一直安静地坐在车里看着沿途的风景,什么也没有问。 汽车在山里转了几个小时后,直接开进了山腹。 里面极大,洞里套洞,洞洞相连,犹如一座迷宫。 犗衷冢这里到处都是人,个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穿的却仍是当地民兵组织的那种靛青色便装。气氛却并不紧张,看到他们的车队进来,还笑嘻嘻地吆喝两声,跟车上认识的朋友打招呼。 牐牴际禁毒署、国际刑警,以及周边国家组织行动,攻打“金新月”,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大仗小仗他们打了不少,早就习惯了,这时听说又要打,都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58 牐犖液透涸鹨路的战士一起下车,走进了微有些坎坷的通道。两旁有不少开凿出的小室,人们进进出出,正在积极备战。他们没有细看,向前走了很长的距离,再拐了几个弯,这才停下。 牐牴兰葡衷谝丫不在刚才进入的那座山中,而在旁边另外的山腹了。 牐犌缴嫌辛诵⌒〉墓鄄炜祝我向外看了看。这里比较高,仍然可以看到远远的罂粟田,这时已有一部分变成了绿色,沉甸甸的果实在阳光下轻轻摇晃着。 “很漂亮,是不是?”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询问,我回头,见到利落装束的温如,见到我的出现,温如似乎一点也不惊奇。 “莲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不放心欧阳,执意要回来。”温如走近我,别有所指的说:“老实说,有点意料不到,原来你对欧阳,还有点心。” 牐犖铱戳怂一会儿,然后重新转开视线,微笑道:“确实很漂亮。” 温如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淡淡地说:“可惜了,这么好的收成,转眼间就没了,今年的市场只怕会到处缺货,价格居高不下,那些人要吸,得付出更多的钱,间接的也就导致了犯罪率的直线上升。那些老是想扫荡这里扫荡那里的人真是迂腐,知不知道他们这是助长另一种形式的犯罪?” 牐犖艺了怔,随即满不在乎地笑道:“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哪里会管这些?” 牐牎罢獾故恰!蔽氯缭尥地点头。“政客永远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的,可惜了那些战士。” 牐犖抑荒苄Γ一言不发。 牐牎昂昧耍带你去找欧阳,他看到你,一定欣喜若狂。”温如说完,拍了拍手,从地道的拐弯处,走出了阿南。 “阿南会带你去的。”温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意交代了几句,然后离开。 阿南朝我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走在前面。 我跟在后面。 “少爷正和温将军讨论对策,现在可能不方便打搅”当我们停在一间重兵把守的房间时,阿南止住脚步,神色肃穆地说。 我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阿南本想离开,走了几步,却又重新反转过来,停在我面前——我们靠得很近,近得能听到他近乎粗重的呼吸。 “昨晚少爷对我说:如果你选择回来,他就不会再让你走——因为那代表,你愿意给少爷一个机会,你依然爱着他。或者至少,你放不下他。” 我怔怔的看着他,莫名地注意到,阿南被晒黑了,那一天在烈日下的暴晒,显然留给他许多印记。 “少爷已经放你走了,即使在知道一切后。”阿南接着说:“为了离开,你不惜弄伤自己的手,又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望着他,嘴唇嗫嚅,再一次无言以对。 (二十三)围剿(中) 我望着他,嘴唇嗫嚅,再一次无言以对。 很显然,莲的安排,在欧阳的眼中,成为了我脱身的借口。 我知道大战将近,所以采用了苦肉计。而他,放我走了。 现在,我又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算了,你能回来,我该为少爷高兴才对……昨天晚上,看到少爷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了你说过的一句话,什么都是无可替代的,如果你不在了,也没有人能替代少夫人。”阿南没有继续逼问,而是异常诚挚地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开。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抽烟。 靠着墙壁,刚刚抽出一只,还未点上,门开了。 温赤榕与欧阳一边交谈着什么,一边在几个武装人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我抬起头,欧阳也刚转过头。 他看见了我。 我看到他眼中的惊疑与狂喜。 “以后不要抽烟了,对身体不好。”就像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一样,他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走过来,从我的左手上拿走香烟,然后抬起我的右手问:“还疼吗?” “一点点。”我轻声回答。 他低下头,在白色的绷带上吻了一下,“先回房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担心。” 我被强烈的犯罪感包围。 事到如今,谁欠着谁,whoknows? 欧阳带着走过长长的地道,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他的右手牵着我的左手,握得很紧,手心溢汗。 到了属于他的房间——一个不大的小木屋,设施简单,小小的木头床还散着植物的芬香。 “有点简陋。”欧阳歉意地说。 我垂下头,淡淡的回答:“不,很好。” “……看你身上全是灰”欧阳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低落的情绪,仍然自顾自地介绍道:“这里的浴室也很简陋,你手又受了伤,我帮你洗吧。” 我吃惊地望着他,许久许久,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他带我去浴室,同样是简单的木屋,没有淋浴,只是一个很大的木桶——好像时光倒流了很多年,我们回到了文明还未开化的时代。 欧阳走过来,让我坐在木桶旁边的座椅上,然后蹲下身,抬起我的脚。 他要为我脱鞋。 我有点受惊地闪开,看着他抬头时询问的目光,有点不自然地说:“我自己来……” “嘘……”他把中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禁声动作,“你现在是病人……” 我还想反驳,却被他眸里某种深层的东西震撼,然后,选择了沉默。 他单膝扣地,缓缓地退掉我粗笨的登山鞋,然后直起身,解开我衬衣领口处的纽扣,一粒一粒,很仔细,很轻柔,如果我闭上眼睛,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然后是牛仔裤的拉链,耳环,发夹,项链,内衣…… 直到全身赤裸。 “来,坐进去”他说,引导着我到了木桶里。 我依言走进去,温热地水将一整天的大起大落,疲乏与焦躁全部浸润。 我的右手被塑料包裹着,放在桶外,欧阳拧了一块半干的海绵,轻轻的放在我的肩膀上。 一点点擦拭,再一点点滑下。 所有的动作,都轻得没有一丝存在感。 他为我洗澡,不含欲念,不含动机。 只是缓缓地淋着,揉着,擦着。 细致地游走在我所有的轮廓间。 我把头靠在木桶沿上,闭着眼,不敢睁开。 不敢看他。 那会让我哭泣,即使心里平静到虚无,我知道自己会哭。 然后他低下头,他的唇碰到我的,有温热的液体落下,滴在我的唇角。 却不是我的泪。 洗澡水吧,我想。 可是洗澡水,并不是咸的。 我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顺势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59 弯下腰,将脸埋进我的胸口。 低低的饮泣,在哗哗的水声中传来。 我只能抱紧他。 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哭泣的时候会是这样,如此隐忍,如此脆弱,这是我陌生的欧阳。 我的头仰着,同样贴着他的胸口。 木桶的边缘磕伤了我的背。 心很平静,很平静。 泪也终于流出,即使双眼紧闭。它依然无处逃遁。 就这样,挤压着,难受着,哭泣着。 等一切都归于平静,我倚着他的肩膀说:“水凉了。” 他站起来,即使脸上的泪痕依旧未干,却无人再提这件事。 只是一个插曲,那个插曲里,我触碰到了最真实的欧阳。 我对是否爱他这个问题,第一次,彷徨若此。 站起来,擦洗干净,换上睡衣,然后一同回到房间里。 我躺在床上,欧阳关了灯,也爬到了床上。 他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是从身后环住我,将我带入他的怀里。 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脖子上,气味是熟悉的。 我心思百转,想到最后,却无法可想。 一直一直,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从来没想过伤害,也从来不想被伤害。 可是事态的发展,却往往,始料未及。 “睡吧。”他说。 “欧阳……”我突然想和他说点什么,也许是真话,也许是假话,但是,不要这般沉默。 这样的沉默让我无法呼吸。 “不要说了,你回来就行了。”欧阳又抱紧了一些,在身后低低的说:“等事情过去,我们马上离开金新月,带你来,是我的错,我不该考验你——我不该给你机会让你离开我……所以,睡吧,什么都别想了。” 我没有再开口,只是望着窗外清淡的夜色。 一夜无眠。 (二十四)围剿(下)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却知道自己是怎么惊醒的。 那是爆炸声。 起来的时候,欧阳早已经起身,披着一件宽大的军用衬衣,靠着窗户,谨慎地望着外面。 “怎么了?”我问。 “他们发动进攻了。”欧阳淡淡地回答。 我悚然:他们之中,有韩玄飞吧。 他们终于站在了对立面,哥和欧阳,兵戎相见。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定不移站在哥那边的,可是现在,在听到欧阳宣布这个消息时,我才惊觉:原来事到临头,自己是站在中间的,无所偏移。 “丽丽他们呢?”蓦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问。 “丽丽已经离开了。”欧阳随口说:“她带着一些东西提前转移了。” “什么东西?”我追问。 欧阳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有点无奈的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等金新月的事情全部结束,我们再谈论这些问题,可以吗?” 我不能说不可以。他会怀疑。 外面的情势也容不得我任性。 犓孀乓簧接一声沉闷的爆炸,温赤榕的两个兵工厂和一个制毒工厂被彻底摧毁。兵工厂里囤积的武器弹药和半成品被引发连锁反应。在一系列爆炸之后,那里的地面已是满目疮痍,只留下无法分辩的残渣灰烬。 牐牻幼牛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军队开进了“金新月”。沉重的汽车一辆一辆地开过安静的小村庄,将沉睡着的村民惊醒。他们躲在屋中,胆战心惊地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命令声,然后士兵们跳下车,沉重地脚步声向前跑去。 牐犆挥腥顺隼矗最多有胆大的人躲在窗外偷偷地张望。 牐牼队使用了火焰喷射器,边往前缓慢推进边将灼热的火舌扫向罂粟田。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天而起,几乎与初升的朝阳融为一体。它们在晨风中翻卷着,以极其曼妙的姿势迅速蔓延,吞噬着那些美丽的花和沉甸甸的果。 牐犜谡饫锟梢钥吹皆洞σ约的火焰和浓浓的黑烟。 牐犎巳硕贾道是罂粟在燃烧,这让他们心痛如绞。 牐犖颐亲叱隼吹氖焙颍温赤榕正安静地站在指挥室里,看着观察窗外。 牐犖颐敲挥谐鲅源蛉潘,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 牐犝驹谖鲁嚅排员叩奈氯缣到我们的脚步,转头微笑着说:“这次他们可是如愿以偿了。” 牐犈费粲行┯锹牵骸八有的罂粟田都会被烧吗?” 牐犖氯绲阃罚骸笆堑模看这样子,这次的指挥官态度十分强硬,恐怕是打算把我们的花田全部毁掉。” 牐犈费舻p牡匚实溃骸澳窃趺窗欤俊 牐犌懊娴奈鲁嚅磐蝗坏淡地道:“中国有句老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现在烧了,11月又能种,我倒要看他们是否有这个实力每年扫荡两次。至于外面的市场,有存货的卖家会赚大钱,买家会付出大价钱。也不过就是如此,没什么大不了的。” 牐犈费裘媛缎牢恐色,笑着说:“这样就好。” 牐犖鲁嚅趴戳宋颐且谎郏微笑着问:“休息好了吗?好像精神不大好。” 牐犈费粲械悴蛔栽诘囊瓶他微肿的眼睛,点头说:“休息的很好,谢谢。” 牐犖鲁嚅疟鹩兴思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和蔼地道:“你们先去吃饭吧,然后欧阳可以去挑些自己喜欢的武器。” 牐犗衷谑欠浅j逼冢温家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温家的一名管家带我们到隔壁不远处的洞室去,坐下就开始吃早餐。 牐犖乙恢背聊不语,慢慢地喝着牛奶,吃着面包。 犈费粼蛩婀芗胰ト×艘恢手枪和一支突击步枪。等他们重回餐桌,我看着欧阳修长的手握着枪的样子,忽然微微一笑:“你还没亲自开枪杀过人吧?” 牐犈费粝肓讼耄然后笑道:“一直没机会,不过可以试试看。” 牐犝说着,虚掩的门被推开了,身穿一身沙漠迷彩战斗服的温如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口。 牐犖氯缯驹谀抢铮欧阳手中的突击步枪的枪口正正对准了她,可她却仍然笑容可掬,丝毫不见恐惧。 牐犈费粢徽,连忙把枪放下,站起身来。 牐犖乙菜孀潘站了起来。 牐犖氯缈瓷先ズ芸心,看着欧阳道:“怎么样?枪还趁手吧?” 牐犈费粑12ψ诺阃罚骸笆前。不错,就是扳机力要调一下,不过是小事,没什么问题。” 牐犛终庋随便交谈了几句,吃完早餐,我们很快走出指挥所,来到前面的大洞窟中。里面堆满了人,有许多都穿着沙漠迷彩,基本上都是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 也是曾经绑架我父亲的人们。 牐牬蛄克们的时候,我尤其注意到他们的武器装备。他们大都使用冲锋枪,有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60 一些机枪和火箭筒,手枪很少,腰间都插着他们这里惯用的颇具民族特色的短刀。 危险的武器。 “想去试枪吗?”等出了洞穴,温如随口问了一句,“新武器,若没有用顺手,等真的打起来的时候,会影响速度的。” 欧阳显然也有此意,却又担心地看着我:“可是可可……” “可可的手受伤了,不能用枪,不过,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林子里散下步。怎么样?”温如漫漫的说。 我犹豫了一下,既不想扫欧阳的兴,也深知继续呆在这里的无力,索性点头“恩”了一声,“那就出去吧,反正他们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这里,是不是?” “只要我们这里没叛徒,他们暂时找不到这里。”温如看着我,随意的接了一句,也不等我们接话,她已转身,把枪塞到长靴里,大步向山洞后的茂密森林里走去。 (二十五)捕获 走过几个武装的战士,他们见是温如,都恭敬地行了礼,然后放行。 犚宦飞希三个人的身姿都很放松。 犝饫锏酱Χ际欠懦鋈サ挠味哨,应该也是安全地带。我们呼吸着山间清凉干净的空气,看着草木葱茏,听着悦耳的鸟鸣,几乎要忘记外面的炮火了。 牼驼庋越走越高,林子也越来越密,除了隐隐约约的潺潺流水声外,四周一片寂静。 牐犖一姑蛔14猓温如和欧阳却立刻凝神细听。 牐牬似鸨朔、不绝于耳的鸟鸣声忽然一齐停止,那只有一个原因。 牐犃种杏腥恕 牐犜谡庖凰布洌我脑中闪过了无数念头,林中潜入了不少人,而且来意不善。是温赤榕派来暗中保护温如的人?还是……敌人? 牐犓妓髌刻,欧阳当机立断,一把拉过我,躲在了突出的大石后面。 牐犖氯缫苍谕时闪开,藏到了一颗参天大树之后。 牐犖氯缥1014徽便反应过来,立刻从腰间拔出手枪,静静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牐犈费舭纬隽宋鲁嚅潘退的那把“沙漠之鹰”,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着我。 牐犃种兴酪话愕募拧 牐牰苑较匀灰仓道我们发现了自己,并没有轻举妄动,似乎在等着我们先动。 牐犖氯绱右路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无线耳麦戴上,轻声呼叫:“黑鹰,夜莺被困,夜莺被困,立刻来。” 牐犇潜叩奈鲁嚅懦辽道:“黑鹰明白,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 双方警戒,我缩在岩石后,抬头望着被原始高林遮住的天空:天空被打碎,凌乱不堪。 终于……还是来了。 对方的人在长久的犹豫后,终于现身,他们显然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抓到温如,对彻底打击温家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他们已经看到了温如,所以不想放弃。 对面是一片窸窸窣窣之声,以他们对这块地形的掌握程度来看,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对金新月了如指掌。 而唯一在金新月做过卧底的,只有莲,还有……韩玄飞。 那个指挥官,一定一定,是韩玄飞。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无比清晰,镭动如锤。 如果可以,我想跳出去,站在他与欧阳之间,大声让他们住手,我们一起离开金新月。 可是此时此刻,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石头后,双手握紧。 看着他们你死我活,然后旁观,颤抖。 “躲着,不要出来。”欧阳将我的身体按低了一点,然后向温如打了一个手势。 温如心领神会,回了一个手势。 情势一触即发。 温赤榕的救援军也正赶来。 对面的人还在权衡,突然,林子那边的响动发生了变化。 看来,韩玄飞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他们在撤退。 我还未来得及舒气,气息刚到喉间,就被一个贸然响起的枪声生生地吓了回去。 韩玄飞的手下,有一个沉不住气,已经开枪了。 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枪声就是宣战的序幕。 我听到一声低低的咒骂。陌生的语句,熟悉的声音。 “你们先撤,我断后。”他说。 韩玄飞说。 懊恼后的冷静,果然而决绝。 站在山坡这边,我看到山脚下铺天盖地的人,迷彩服,冲锋枪——那是温赤榕的革命军。 山头很快就要被包围了。 而韩玄飞那边。在人数上明显没有优势,他们只是探路前锋,不是主力。 欧阳与温如已经冲了出去,战争开始。 枪声此起彼伏,军方井然有序地开始撤退,只留下了寥寥几个断后。 凶多吉少。 而我。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连拿枪的能力都没有,我的右手裹慢绷带。 如果可能,我希望绷带连我的眼睛,我的耳朵,一并绑上。 可是,终究,什么都逃避不了。 温家的革命军陆陆续续地跑了上来,他们从我身边擦了过去。 我听不到欧阳对他们说了些什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架着我,准备护送我撤离。 我拒绝了,我大声说:“让我留在这里。” 我要看到结局,如果躲避不了,那就让我最先得知结局。 生,或者死。 赢,或者败。 实力的悬殊很快暴露出来,那边的几个人在密集的火力下渐渐支撑不住。 他们也准备撤离。一个一个地撤离。 我明白最后一个留下的人会是谁,一定是他,只有他那么笨那么傻,永远不为自己考虑! 包围圈终于形成,来不急撤离的两个人被困在中心。 燃烧弹让枯燥的林子起了火,现场一片浓烟。 “很厉害,两个人对一整支军队,还能撑那么久。”后援军上去后,温如与欧阳也撤了下来。 他们并没有受伤,只是衣服和脸上沾染了火药的屑片,有点狼狈。 “是精英部队吧”欧阳赞同地应了一句。 我揪着岩石一角,有点神经质地望着前面看不清的战局,什么都没说。 欧阳转过头,正准备安抚我几句,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敌人落网了。 “我去看看。”温如跑了过去,欧阳则走过来,搂着我的腰,埋怨道:“刚才怎么不走?” “担心。”我简短地,颤抖地说了两个字。 他的目光一闪,似乎喜悦。 “是那个叛徒,景非。”很快,温如从现场走了回来,淡淡的说。 脑子炸开。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景非,就是他,就是他! 可是我,只能,面带笑容,淡若柳丝地,“恩”了一声。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61 牐ǘ十六)凌虐 牐牷氐交地,我和欧阳下了车,神色淡淡地四处看了看,完全是随遇而安的悠闲模样。 牐犜谖颐巧砗螅卡车里的人接二连三地跳了下来。接着,景非被扔下车,重重地落到地上。他哼了一声,痛醒过来,却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牐犖氯缱头瞧了瞧,口气阴冷地说:“先带去给我看好了,等我们吃完饭再去好好招待他。” 牐牸父鍪种刑嶙懦宸媲沟拇蠛阂话炎テ鹚的手腕和脚踝,便粗鲁地抬走了。 牐犖液团费舾着温如走进基地的一间大屋,里面正坐着温赤榕和几个很像是大小头目的男人。他们的神色都没有半点惊惶失措,热情地与欧阳和他身边的人拥抱,轻松地开着玩笑。 牐牫房里正在做饭,忙得热火朝天,屋里香气四溢,却是地道的中国菜的味道,许多人都在咽口水,似乎平时很难吃到这种美味,现在已是垂涎欲滴。温赤榕看着他们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神情间满是愉悦。 牐牴了一会儿,菜便一道道的端了出来,他们的规矩,女人是不能上桌跟男人一起吃饭的,温如却是例外,大家都把她当温赤榕的儿子来看。 牐犚欢俜钩缘萌匀缓芸炖郑就像当初在他们的豪华别墅里一样,大家似乎都很习惯这样的生活,无论是奢华还是简陋的地方,都过得怡然自得。 牐牴了一会儿,温赤榕才问温如:“抓到的那个叛徒,你准备怎么办?” 牐犖氯绲难劾锫是阴毒的笑意,漫不经心地说:“不忙杀,得问出他们是怎么来的,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又是怎么潜入我们内部的。” 牐犖鲁嚅诺懔说阃罚骸岸裕我们这两个地方一向隐蔽,就连卫星也发现不了,他们怎么会找得这么准?我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 牐犖氯缣蛄颂蜃齑剑脸上全是嗜血的兴奋:“爸爸,你放心吧,我们好不容易抓了个活的,当然得好好地款待款待他。嘿嘿,我对他本人倒是很有兴趣。得好好地琢磨琢磨,看他们到底是怎样的精英。对吧,欧阳?” 欧阳应景地点了点头,脸上却并没有与温如相同的兴奋。 好不容易挨完这顿晚餐,他们就要去提神犯人,欧阳又催促我回房休息,我死磨烂缠了许久,他才极无奈地答应我跟着我。 随他们走到临近的囚室,我尽可能走到人群后面,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自知,那么拙劣的演技一样不能骗过一些明眼人,却还是,无法不来。 牐牻了房间,我靠在墙上,表情懒懒地看着温如收敛了笑容,抬手随便擦了擦脸,回身便找了根鞭子,随即扬手抽了过去。她的手法果然讲究,每一鞭下去都是手腕一转,扯下一大片衣服,让人皮开肉绽。 牐犚坏赖姥痕出现在身上,景非却一直冷笑着,神情之间充满了轻蔑:“如果要鞭刑,至少换一个男人吧。” 那是景非的声音,韩玄飞显然不想暴露更多。 牐犖氯绺怒,顿时鞭下如雨,等到打累了,便将鞭子一扔,对站在一旁守着的属下说:“拿烙铁来,要像绣花一样,一点一点地烙过去,要有艺术,把他的全身都烙出罂粟花的样子来。” 牐犉渌人都笑了:“好,不错,这个创意好。” 牐犖氯缈醋藕玄飞,忽然又笑了起来:“我就喜欢强悍的男人,你很合我胃口。” 牐牶玄飞做了个欲呕的表情,冷笑着说:“可惜,就你这姿色,比九流妓女还不如,我可半点胃口也没有,只觉得恶心。” 牐犖氯缯馐比床荒樟耍得意地笑道:“你不是很强吗?好啊。今天才在你身上绣点花,让你变漂亮一点,这样才刺激。明天我们再试试别的。宝贝,我们最近研制了一种新产品,叫天使尘,名字很好听吧?我叫他们送来,明天给你尝尝,让你也感受感受那欲仙欲死的滋味,看你到时候骨头还硬不硬,只怕没两下就要变成狗一样,跪到我面前求我施舍了。” 牐牥20喜恢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也沉沉地和了一句:“很好,先用天使尘,再用自白剂,我倒要看看他能扛多久。” 牐牸父隹植婪肿犹峤来一个火炉,上面是烧得通红的铁錾。 牐犚桓鋈松锨埃将韩玄飞胸前的衣服一把撕开,另一个人拿起铁錾便按上了他的胸膛。 牐牶玄飞在骤然袭来的剧痛中绷紧了身体。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却哼都没哼一声。 牐牭鹊缴蘸斓奶錾变成了本色,那人才拿开,又一人早已准备好一盆辣椒水,立刻泼了过去。 牐犓痛得全身直哆嗦,却始终硬撑着,没有一丝一毫示弱的表现。 牐牭鹊娇刹赖睦雍墼谒的胸口组成了罂粟花的形状,他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终于晕了过去。 牐牶芸欤一盆从外面打来的冰凉的泉水便泼上了他的脸,让他清醒过来。 牐牽嵝碳绦着,却没什么观赏性和趣味性。这个俘虏的骨头太硬,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说,甚至连呻吟都没有,使整个过程非常沉闷,一点也不刺激。室内弥漫着皮肉焦糊的气息,渐渐的让人很不舒服。 牐犈费舻淡地说:“温如,这人交给你们吧,我们就不看了,如果问出什么来,说一声就是。” 牐犖氯缫黄沧欤也觉得意兴阑珊:“今天又打又追的,闹了一天,我也累了。今晚让他们把花绣完就算了,明天我再来试试新玩意儿。” 牐犉渌人也没有异议,这几天日日夜夜都没休息好,不是在打仗就是在逃亡,他们也实在是累了。 牐犚恍腥俗吡顺隼矗夜色已沉沉地笼罩着整个村子。山风呼啸着吹过,四周的林海一片哗啦啦,似乎总让人觉得里面正埋伏着千军万马。天上开始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沙沙的声音细细密密的,如千百万只小动物正在地下潜行一般。 欧阳仍然牵着我的手,在踏出门槛时,他转过头,随口说:“你的手很冷。” “天气转凉了。”我有点茫然地回了一句。 然后觉得愈发得冷。 天阶小雨阴绵。 牐犖氯缦肓讼耄对阿南说:“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今天要把岗哨加三倍。” 牐牥20系懔说阃罚骸拔乙丫布置了。” 温如这才满意地出了门,他们把囚室合上。 我一直站在欧阳身后,也不知道韩玄飞到底有没有看见我,可是在门合上的那一刹,我向前踏了一步,顺着门缝望向里面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还在昏迷中,我只看到他的手指,被绑在木床两侧的手指,深深的扣入掌心。 在那一瞬,我几乎以为他握着我的心脏。 心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62 有种被刺穿的痛,快要无法呼吸。 门缓缓合上。 我渐渐看不清。 欧阳紧紧地握着我,有点担忧地看着我过于苍白的面色:“可可?不要紧吧?都说不让你来了,太血腥的场面,你本来就受不了……” “走吧。”我挣开他,打断他的话,大步走开。 落荒而逃。 (二十七)决断 我刚回到房间,欧阳便紧随其后跟了进来,顺手合上房门。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他似乎并不介意我方才的态度,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摇摇头,不想开口。 “是不是看见那种场面,有点不适应?”欧阳还是追问不舍。 我勉强的笑笑,不想让他过于担心,“或许吧,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休息。” 欧阳未料到我会下逐客令,微微怔了怔,随即容让地退了出去,叮嘱了一声“那好好休息”,然后带上门。 我的笑容在门缝合上的那一刻全部收敛,心思紊乱。 他在受难,可我该怎么做? 如果右手没有受伤,也许还可以试着救他,可现在,我手无缚鸡之力。 说服欧阳帮我?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哥就会死去,在那个角落里,被他们凌辱,一点点,消逝。 只是想想,我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就好像全世界的色彩都离我而去,只剩下灰色,全是灰色。 必须,必须做点什么,哪怕玉石俱焚,也胜过这样窒息而亡。 我在房间来回踱着步,手有点神经质地搅动着,脑中心思电转,各式各样的主意电一般闪过,又被我一一否决,然后,我顿住了脚步。 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如果不能说服欧阳帮我,那就强迫他帮忙。 挟持欧阳。 负责看守韩玄飞的是阿南,阿南不可能不顾欧阳的安全,只要拿欧阳去换,他一定会放了韩玄飞,而且—— 欧阳对我,是没有戒心的。 即使我手无缚鸡之力…… 当这个年头出现在我的意识里时,我再也找不到比它更合适,更容易实施的方法了。 它不停的徘徊,不停的闪现,催促着我将它尽快实施。 韩玄飞很危险,时间多拖一秒,他就会多一分危险。 而欧阳,就在门外。 我站在门内,抵着粗糙的木头,那种没有被加工,原生态的质感透过轻薄的衣料摩梭着我的脊背,又被冷汗,渗透。 该用他的信任,他的爱,来制约他吗? 弦被绷紧,似乎下一秒,就要绷断。 我必须在它绷断前找到答案。 迷乱中,背后的木门被轻轻地敲响。 欧阳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可可,我叫人给你送晚饭进来吧?” 我低下头。 牙齿咬着下唇,我已下定决心。 欧阳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以为我已经躺下,他正准备转身,门拉开了。 “陪我走走吧”,我说。 他没有异议,甚至有点欢喜。 至少,在我不适的时候,我选择让他留在身边——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爱的信息。 也许,很久以后,不,不用很久,他就会为这种欣喜而难过,甚至屈辱。 可那时,我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我们顺着来时的路一直走,我走得靠前一点,而欧阳,一直跟着我的脚步。 渐渐地,接近了那间囚室。 温家的人都去吃晚餐了,囚室四周只是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无精打采的战士,而靠近大门的方向,站在阿南和他的亲信。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欧阳问。 我不语,仍然一径地走了过去。 他狐疑地跟着,却并没有阻止我。 没过一会,阿南也看到了我们,他转身向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然后迎了过来。 当他走近几步,他突然停住,有点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那是怨愤的眼神,满是责难。 精巧的匕首从左手的袖子里滑了下来,在欧阳猝不及防间,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放了那个人。”我说。极其冷静。 至始至终,我不敢看欧阳,他的眼神,一定会刺伤我。 可即使没有看他,我也已经伤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注定了两败俱伤的下场。 匕首下的身体,在颤抖, 也许是因为失望,也许是因为愤怒,我不敢想,也无法可想。 “放了那个人,马上。”我说着,手毫不犹豫地加深。 应该见血了吧,我听到刀刃划破皮肤的声音。 “你现在就杀了我吧,不然,你会后悔的。”在变故发生的十分钟后,欧阳终于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沉静而冷酷,甚至没有波澜。 所有的波澜,在刚才死寂的十分钟里,被掩埋在我看不到的面孔下。 “我不想杀你,我只是想救他。”我艰难地压住已经冲到喉咙里的哽咽,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如欧阳一样沉静。 他没有做声,阿南也是,所有人都在等待,所有人都在对峙。 “放他们走。”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后,欧阳说出了第二句话,然后再无它言。 阿南想说什么,可是在看到欧阳的表情后,他选择了依言行事。 我很想知道,欧阳此时,到底是什么表情。 可是至始至终,我都不敢转头,即使他近在咫尺,即使我们呼吸可闻。 情愿把最后的记忆,留在他毫不设防的笑脸上。 “把门打开吧。”我依然抵着欧阳,向那个小木屋走过去。 阿南回过身,让那些逼上来的保镖都退了下去,然后从怀里掏出钥匙,“卡擦”一声,开了门锁。 (二十八)出逃 犆趴了,阿南退到一侧,警惕地望着我们。 我示意了一下,随着欧阳一同走进屋去,然后再次看到了韩玄飞。 他仍然被绑在木架上,衣服已经破碎不堪,而且血迹斑斑,身上到处都是鞭痕、烙痕,几乎体无完肤。脸色惨白,垂着头,似乎昏迷不醒。 牐犚桓隹词爻龅陡疃狭税蟾克的绳子,我探出另一只手将他倒下的身体接住,随即轻轻按住了他的颈动脉。 牐犓还活着,虽然心跳很缓慢,却仍然有力。 牐犘穆月砸话玻却是片刻也不耽搁,回头吩咐阿南把他挪到外面的越野车上去。 阿南虽然百般不情愿,可还是依言而行。 其实,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他愿意赌一赌,他可以在我手中成功解救欧阳。 谁都知道,我一定下不了手,即使我能,他也有能力抢在我动手之前将我制住。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63 他不采取行动,是因为欧阳的指示。 欧阳再次,放了我。也许,是真正地放下了。 等他把越野车准备好,将韩玄飞放在副驾驶舱后,我走过去,松开欧阳。 仍然没法去看他,只是低下头,望着他灰色的军用长靴,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欧阳没有回答,他的手搁在我车门上,修长的指尖耷在我的眼前。 “都是假的,是不是?”他问。 这一次,换成我没有回答,回身一旋,登上了驾驶舱,然后猛地合上车门。 踩离合器,打火,挂档,死命地踩油门。 车突突地响,然后箭一般射了出去。 “往左边的山路走”,在离开地最后一瞬间,我似乎听到欧阳的声音,又似乎,只是幻觉。 直到驶出很远,我才通过倒后镜看向欧阳,却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慢慢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走了没多远,果然有一条岔道口,我稍一犹豫,还是依照那莫名的直觉,转向了左侧。 道路越来越崎岖,韩玄飞一直在昏迷状态,越野车里的指北针显示,这里的海拔已在4000米以上,车顺着盘山公路驶上山顶,然后又开下山谷,就这样翻山越岭的,开了好几个小时才翻过了三座山,直线距离却并没有走多远。 牐犚宦飞希山野一片宁静,隔着深谷,可以看到对面群山连绵,森林茂密,不时有鸟兽的影子闪过,而且很悠闲,显然没有人在里面埋伏。 牐犖已≡窳艘惶醢踩的路,或者说,他在最后,仍然告诉了我一条安全的路。 牐犐街蟹缬晡蕹#气候多变,不久,车子的挡风玻璃上便出现了点点雨滴。山路崎岖险峻,被雨打湿后更加危险,高海拔对汽车的动力和刹车系统都有影响,打开了雨刮器,一来一回的雨刮明显地会扰乱司机对周围情况的感知。现在也实在无暇他顾,只能专注地盯着前面的路,随时准备应付可能会出现的塌方、飞石、路基塌陷等情况。 颠簸的山路,让身边的韩玄飞吃痛地哼了一声,他就要醒来。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下意识地减缓车速,让他不会觉得那么难过。 可就在踩上刹车的那一刻,另一辆越野车从一旁的山路上斜钻出来,“哧”的一下,拦在了我前面。 紧急制动后,我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个不速之客——长发军装,飞扬跋扈地表情,右手握着一柄左轮手枪,不停的转着圈。 “我猜到欧阳会放了你。”她支起身体,将上身从敞篷处探了出来,枪口有意无意地对着我,面上带笑,那是得意洋洋,踌躇满志的笑,就像即将就餐的兽。 “你想干什么?”我一边明知故问,一边将手偷偷移向车档位置。 实在不行,就硬冲过去。 比起坐以待毙,我更喜欢孤注一掷。 “我说过,等欧阳不爱你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了”温如似乎没有发觉我的意图,双手搁在前面的车窗上,不紧不缓地说:“现在,如果我杀了你,欧阳不但不会怪我,说不定还会感激我,可可,你得到了他,却不懂得珍惜……我该谢谢你的拱手相让——所以,再见。” 牨o账ū焕开,我松开离合器,踩下油门,却在飞出的一刹,重新重重地踩了刹车。 枪声响了,可是倒下的却并不是我。 而是温如。 前面,温如的越野车里,她缓缓倒了下来,脸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似乎想回头看看,看看那个开枪杀她的人到底是谁,却终于,没有机会,在她完全转过去之前,她已失去知觉。 而且永远不可能再醒来。 我喘着气,抬头越过车顶向温如的后方望去。 莲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正慢条斯理地将枪缓缓放下,神色平静得,似乎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莲……”我吃惊得忘记了语言。 “还不走,难道等着追兵?”莲瞥了我一眼,然后爬上温如的车,一眼也不瞧那个倒下的人,兀自将车开走。 我来不及感叹什么,只能在两车交汇之时,淡淡地说了一句,“多谢。” 无论她是否听到。 (二十九)第三卷终 车终于驶出了山谷,在高速公路的路口处,我们被阿富汗的警察拦了下来,并很快通知了大使馆。 来接应我们的人并不是大使馆的人,而是一群很显然与韩玄飞来自同一组织的特工,其它人都不认识,可是开车的人,却是肖子杰。 一路上,韩玄飞都没有醒转,只是偶尔下意识地发出一些低低的呻吟。 肖子杰也没有说什么,一路沉默着将我们送到他们其中一间基地,安置好后,又进来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医护人员,进去为韩玄飞检查身体。 我被拦到门外,隔着玻璃窗望着里面的人忙忙碌碌,无数的仪器被插在他身上,他就像一个玩偶,脆弱的玩偶。 “玄飞伤得很重,可能需要隔离。”肖子杰站在我身侧,清秀的脸上满是胡渣,多了一份从前没有的沧桑感。 “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我贴着窗户,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不会有事的,他的意志力很坚强,”肖子杰顿了顿,又别有所指地加了一句:“即使是其它人过不起的难关,他也能度过去,玄飞,是我认识的最强的人。” 我恍若未觉,仍然将身体紧紧地贴在窗户上,喃喃地说:“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担心乔,不让他回去,如果我早点告诉他我的想法,如果……” “可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肖子杰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难得地轻柔起来:“即使不是因为你,他也是要回去的,毕竟,只有他知道温赤榕最后的藏身地点,所以,你不要内疚。” 我点头,淡淡地说:“我已经什么都不想了,只要哥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 “等他恢复一点后,你们去度假吧。”肖子杰浅笑着和了一句,然后转开视线,和我一起看向玻璃窗里面的景象。 我这才注意到,里面那个主治医生,不是别人,正是伊森,只是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戴着口罩,所以我一时没有将他认出来。 现在,他正脱掉手套,取下口罩,往门的方向走过来。 我和肖子杰连忙迎了上去,门开了,伊森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惊讶或者欣喜,然后他又转身望了一眼兀自沉睡的韩玄飞,将肖子杰拉到一边,低声说:“你过来,我们单独谈一下。” “为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我固执地挡在伊森前面,一字一句的说:“从现在开始,我要知道关于哥的一切消息,再也不想被隐瞒了——如果再经历一次这样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64 的情况,我会受不了。” “听着,可可,如果你真的想为他好,就好好对他,其它的,什么都不要想”伊森有点不耐烦地推开我,极不礼貌,可是他眉眼间的焦虑,却让我几乎冲口而出的反驳生生地咽了下去。 “可可,没事的,你进去看看玄飞吧。”肖子杰充当和事老的角色,不动声色地挪开伊森的手。 我吸了一口气,老实说,心很疲惫,不想争论。 可伊森要说的话,分明是与韩玄飞有关的。 又重新望向屋里,看着哥平静而苍白的脸,刚才的不安、愠怒与内疚,所有所有的情绪突然都烟消云散。 也对,不管他发生了什么,有什么状况,我只想对他好,其它的,不管不顾。 狠狠的好。 治疗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伊森经常在他的病房里呆上整整一天,出来时,脸色一天比一天阴郁,可是哥的恢复情况却也乐观,只是不爱说话,安静得像一个孩子。 犚桓鲈潞螅韩玄飞终于能起床了,他被批准了一段长长的假期。 我们去了海边,对于金新月发生的事情,以及以后的事情,欧阳,莲,乔,种种种种,皆绝口不提。 订好房间,从飞机打的来到酒店时已经是黄昏,他看上去很疲乏,把行李放好后便洗了澡,裹着件浴巾,蜷缩着躺在床上。 依旧沉默。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月光很明亮,穿过宽敞的窗户,洒在韩玄飞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他身上的疤痕在清亮的光线中明暗不一,隐隐约约闪动着罂粟花的形状,使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开满罂粟的田野,有种奇异的魅惑感。 然后我躺在他的身下,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 他睁着眼睛,同样安静地看着我。 眼眸深邃,海一般幽深宽柔,将一切容纳,并且掩埋。 “睡吧。”我说。 他合上眼,一脸安详。 月光如水一般在我们身上流淌,静静地铺向我们四周的世界。夜很安静,只有远远的海潮声“哗——哗——”地传来,与身体里血流的节奏互相应和着,仿佛身在静谧而又生机勃勃的海底。 牐犖7缜岱髯虐咨创傲保透进淡淡的花香,慢慢地包围住我们,仿佛有一群从天堂飞来的精灵,正暗暗地围绕着我们飞翔,悄悄地融入我们的喜悦之中。 ~~~~~~~~~~~~~~~~~~~~~~~~~~~~~~~~~&8226; 下一卷:天使尘。 天使尘 (一) 抑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韩玄飞已经起床多时。我撑起身体,透过轻扬的沙曼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站在海景阳台上,闲闲淡淡地依着栏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依然有晨曦,海边的晨曦美得惊人,映着他的侧脸,为他的轮廓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瘦了。我想。 将睡衣的衣带系好,我站起来,随手将长发拢在脑后,赤着脚,安静地走到他身后。 “在想什么?”顿住,伸手搂住他削瘦的腰,我轻声问。 他似乎吃了一惊,很敏捷地躲开我,转过身,背靠着栏杆,笔直地望过来。 我的手臂尴尬地悬在空中。 不自在地握紧手心,我装作不在意地笑道:“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他移开视线,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是我太粗心了,肯定把你吓了一跳……”我笑,故作轻松。 “不是。”他打断我的话,“只是不喜欢被人接近。” 我愣了愣,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喉咙却被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个月来,韩玄飞一直异常,安静,不爱说话,不爱与人交往。 我以为他是受伤后一种正常的反应,然而现在,他给我的感觉,却好像换了一个人。 好像有一层坚硬的壳,在空气里慢慢氧化,变厚,将他包围。 围在中间,而我,不能触及。 韩玄飞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可是他无能为力。 屋里寂静起来,他忧郁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回房间,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又急步走回卫生间。 我呆呆地望着他消失在门角处的背影,抿了抿嘴,努力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沮丧。 经历了那么长那么长时间,做出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牺牲,才可以这样毫无隔阂地在一起,为什么会是这般景象呢? 难道不应该互相珍惜,互相呵护,互相倾诉长久以来的爱恋吗? 那么冷漠! 我转过头,将视线投向阳台外的大海,海浪翻涌,有一阵没一阵的拍打着岩石。 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啪”的一下,打碎了旅馆的沉闷。 我猝然回头。犹豫了一下,然后快步跑向洗手间。 门是关着的,我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哥!”我拍着门,大声喊着玄飞。 “不要进来……”他的声音隐着惊慌,然后又是一阵稀稀落落砸地声。 我开始不安起来,也顾不上他的阻止,退开一步,然后直接回旋踢。 旅馆的门并不结实,门锁嘎啦了一声,然后松了。 卫生间的门缓缓地移开。 然后我看到了他。 韩玄飞手扶着盥洗池的边沿,头微垂着,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处,前面的发丝有点湿润,凌乱地搭在额前,眼眸掩下,看不出神情。 在他的脚边,一堆小小的药丸正在弹跳。 盥洗池里,则是一只刚用完的针管,池边散着一堆药瓶。 刚才的第一声响动,就是药瓶倒地的声音。 “哥……”我满心狐疑,站在门口,轻唤着他。 他转过头,眼中的疲惫与忧郁,让我一阵心悸。 “我让你不要进来……”他说,无奈的说。 “我不放心你。”我不容反驳地说道:“无论什么事情,都让我知道,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蹲下身,开始捡拾地上的药丸。 我走过去,挨着他蹲下,手却伸向药瓶。 他似乎想阻止我,略动了动,又放任我自由。 我将其中一个药瓶握在了手中,即使察觉到哥的不愿,依然执拗着查看着上面的标签。 药名是一个我不认识的英文名字,制造地点不详,可是在功能那一项,我看到了一个名词,“抑郁。” 这是抗抑郁的药。 那么温暖的哥,意志力如此坚强的人,得了抑郁症! 刹那间,所有不能解释的种种,全部变得合情合理。 我在脑海了搜索一切与抑郁有关的词:沉默,孤僻,悲观,无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65 法与人沟通,也讨厌被人接近。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得抑郁症? 我握紧药瓶,探寻地望向他。韩玄飞已经站起身,也不再管地上的狼藉,将门一带,大步向房里走去。 我也顾不上其它,紧跟着走了过去。 他没有说什么,可是看得出来,他很不安。 “哥。”这一次,我没有再站在他身后,而是小心地隔开了一段距离,很真诚地说:“没事的,只要好好治,不会有问题的,你不用瞒着我。” 韩玄飞依旧背对着我,我不敢再说话,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客厅里的时钟发出滴滴的钟摆声。 仿佛千年。 “对不起。”许久许久,他轻声说。 我的鼻子一阵酸涩。 傻瓜,为什么总在道歉?~~~~~~~~~~~~~~~~~~~~~~ 还有三章……等等…… (二) 颤抖 “对不起。”许久许久,他轻声说。 我往前踏了一步。 骤近的距离,让他有点紧张,他似乎想躲开,却又努力地,让自己留在原地。 我又缓缓地走近,一步一步,一寸一寸。 终于停在了他的背后。 张开双臂,即使明白他的不安,却依然坚定地抱住他,双手扣住,环在他的身前。 他开始颤抖,抖得厉害,像一个极力想躲开恐慌的孩子。 “不要怕。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在他的耳后低低的呢喃,手臂用力,不容他挣扎。 他也没有挣扎,勉力让自己站得笔直。 可是颤抖依旧。 心很疼,明明知道他的不安与抵制,却始终,无法松手。 不想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个孤独的世界,他已经一个人呆得太久太久。 手臂用劲,一点点收紧,我的胸口贴着他的后背,真丝睡衣与棉质的衬衫,交缠,融合,只剩下彼此的体温。 “哥,你答应过我,再也不让我一个人了,再也不丢下我了,所以,这次一定一定不要推开我。”我说着说着,莫名地哭了出来。 真的有种被丢弃的感觉,咫尺天涯。 咫尺天涯。 泪水浸润了他的衣裳,渗了进去,灼伤了他。 韩玄飞略略转过身,缓缓地,搬开我的手,然后面向我。 “可可。”他喟叹。 我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给我时间,我会好的,相信我。”他说,然后伸出手,抹掉我眼角的泪痕。 我使劲的点头,“不要放弃,好不好?” “不会放弃。”他微微一笑。 我也破泣而笑,“那我们不度假了,回去找伊森,他那么厉害,一定能治好你的病。先专心治好病,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度假,是不是?” 韩玄飞只是安静地看着我,脚步微挪,我们的距离再次拉开。 他的指尖从我的下巴处滑了下去,徒留下一缕落寞。 “我想一个人去海边走走。”他很突兀地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甚至没有回头。 一分钟前,我们还那么靠近彼此,可是一分钟后,又恢复到最初的冷漠。 我怔怔地望着他白色的衣角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一次,我选择了停留。 彻底地抹干眼泪,我走到床头,拨通国际长途。 肖子杰接听了电话。 “说吧。”我单刀直入。 抑郁症并不会平白无故地爆发,更何况,哥从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他与这种疾病不可能有任何联系。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比严刑酷打更严重的事情,才能摧毁他的意志。 我想知道,在他身上,还发生了什么? 对于我这天外来星的一句指令,肖子杰并没有丝毫诧异,仿佛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电话一般。 只是沉默。 “子杰。”我催促了一句,“玄飞现在一个人出去了,如果我不知道原因,就没办法走近他,也无法帮助他,子杰,你希望哥一直这样孤独下去吗?” “还是被你发现了,玄飞本来想瞒着你。”我的话显然触动了肖子杰。几番权衡后,他终于松口。 “他是笨蛋,你和伊森都是笨蛋,”我恨恨地咒骂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做好最充分的准备,“说吧。” 在等待肖子杰回答的时候,心突然平静下来。 无论什么坏消息,只要他还在我身边,我都可以接受,即便是死亡,也要一起。 只要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担忧,没有什么值得惧怕。 肖子杰似乎在想着措辞,踌躇了再三,然后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你知道天使尘吗?” “天使尘?”我低头思索了一下,这个名词有些许熟悉,却忘记在哪里听说过。 “金新月的天使尘。”肖子杰继续道:“他们给他注射了。” “……你是说,毒品?”我心底发凉, “比毒品更厉害,它让人产生幻觉,能让人陷入绝望,许多注射过天使尘的人最终都自杀而亡,而玄飞,现在只是抑郁。这已经是很乐观的现象了。” “……也就是说,还会更严重?” “不知道,伊森为他配置了专门的药丸,只要按时服药,应该能控制——你刚才说他出去了,他吃过药没有?”肖子杰似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药洒了。”我握紧话筒,艰难地仍下一句话,然后匆忙道别道:“子杰,我必须去看看他,也许他今天没有吃药。” “你先别急。”肖子杰听出了我的慌张,赶紧安抚道:“如果你不能保持安静,会影响玄飞的情绪的,记住,在他面前,你永远不要失常,也不要不安,镇定点,伊森在你们附近,玄飞不会有事的。” 听说伊森也跟了过来,我稍微放心一点,略有点歉意地说了一声“抱歉。” 肖子杰淡淡地回道,“没关系”,然后紧接着问了一句:“可可,你想知道金新月后来发生的事情吗?” (三)后事 “可可,你想知道金新月后来发生的事情吗?”肖子杰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怔了怔,稳住正准备放下的话筒,失神了片刻,才冷静地应道:“后来怎么样了?” 离开金新月后,我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已经过去的事情。 即使记忆与感伤如潮水一般翻涌不定,即使它们一阵一阵如海涛拍打岩石似叫嚣着出来,我始终严守着最后的防线,不去想,不去思。 不去想,欧阳单膝跪地,为我脱去鞋袜的模样。 不去想,温如被莲击中胸口,漾开一车血花的情景。 不去想,在焦躁与徘徊中度过的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66 日日夜夜。 可肖子杰,就这样不经意地,漫不经心地,将我努力经营的防线,一把扯开。 洪水溃堤。 我很想知道他们的消息,乔的,莲的,丽丽的,温如的……欧阳的,甚至阿南的。 温如,大概已经死了吧。从此,便消失了吧。 那样一个女子,死得如此无声无息,如此轻巧简单,现在想来,都有点不可思议。 只是,当时的状况发生地那么突然,一切都像快镜头下的电影片段,我已无从考究。 “……围剿还是很成功的,我们摧毁了温家的许多制毒工厂,可是,温家的人却全部逃跑了,只死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头目。”肖子杰淡淡地说:“我们怀疑他们潜伏去了s城的欧家,欧家一直受到当局的保护,我们没有证据,所以无法进去搜查……” “哦。” “可可?” “恩?” “欧家已经下了绝杀令,杀你,一千万美金,全球悬赏。”肖子杰说。 我的心戈登蹦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 一千万美金,欧阳毕竟还是看重我的,即使是恨,也恨得那么隆重热烈。 只是,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自己小心点。”见我没有反应,肖子杰放柔声音,宽慰道。 我浅浅一笑,“知道了,没事。” “你在我们的保护范围内,也不用太担心。”肖子杰补充道。 我说,“我不担心。” 他没有再做声,临挂机时,我问,“有乔的消息吗?” “乔?乔已经成巨星了,你都不看电视的吗?”肖子杰有点诧异。 我哑然。 确实很久很久,不问世事了。 这段时间,眼里心里,只有哥一个人。 “乔在法国拍电影,他之前在越南拍的片子大获好评,似乎得了一个什么国际性的奖项……还有,他仍旧与丽丽在一起,上次围剿金新月的时候,他们提前离开了,所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那丽丽……” “丽丽是一个危险的女人,可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不能做什么”肖子杰有点遗憾地说,“不过丽丽看上去还是很在乎乔的,这次乔的电影,就是丽丽全部出资筹办的,所以他暂时不会出什么事情,不用担心。” 我略略安下心来,上次金新月的事情,因为丽丽与乔的提前离开,所以并没有把他也搅在里面。 至少,至今为止,乔还没有确切意义上背叛丽丽的行为,那么,他还是安全的。 可是,这样的安全又能持续多久呢? 只要他继续呆在丽丽身边,她的爱,就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让他粉身碎骨。 “子杰,无论你们采取什么行动,千万不要把乔牵扯进去,请保护他,可以吗?”想了想,我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我们有分寸。”肖子杰含糊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很自然地转开话题:“好了,关于玄飞的情况,我只说一句:他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难堪与脆弱,特别,那个人如果是你,一定会加深他的自厌情绪。所以,可可,如果你不小心看到他的反常,不要指出来,努力让他欢欣,可以做到吗?” “可以。”我定定地回答。 “那好吧,有事可以咨询伊森,不过伊森对人一向冷淡,你也不要太介意他在态度。” “知道。” 我满口答应,肖子杰又随口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挂断电话。 我站在电话机旁平息了片刻,然后说服自己丢掉忧虑,换上一副笑脸。 好吧,不要再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安,只给他欢欣。 这样想着,脚不由自主地将我带到临海的窗户前,拨开窗帘,淡淡地看向远方。 在海天交际之处,白色的浪花轻吻海滩,初升的旭日染红了大地,一个浅淡的人影就如此突兀的行走在广袤的天地间,影子被拉长,又掩埋在翻来涌去的海域里。 一个人,那么孤单,却又那么坚定。 似乎,无论沧海桑田变幻无常,他始终,都在那里,存在着。 固然渺小,却能撑起整个世界。 我的手指抓紧窗帘,唇角依旧努力地上扬,可是眼眶,却已湿润。 一直以来,是他撑起我的世界,将所有的风雨都挡在身外。 这一次,让我来陪伴他吧……即使我的力量那么微不足道。 (四)天使 海边的空气湿润,潮湿。 拉开玻璃窗,咸腥的海风迎面吹来,让未来得及滑落的泪水在眼眶里干涸。 整整心情,我转身拿了一件外套,决定下楼去找他。 就算他再陌生,再冷淡,这一次,我不会再觉得委屈。 即使闯进他的世界会撞得头破血流,我不会放弃。 他也不会放弃,我知道的。 快步走出酒店,下了阶梯,便能触到柔软的沙滩。 我穿着酒店的拖鞋,细沙从缝隙里钻进去,极细腻地摩梭着我的脚背,痒痒的。 这种踏到实地的欢愉,让我脸上摆出的笑意,多少有了一点真实的味道。 是啊,无论发生过什么,经历过什么,生活在继续。 爱也在继续。 极目望去,韩玄飞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只剩下一个几不可见的小黑点,渐行渐远。 我笑了起来,提起裙摆,欢快地朝他跑过去。 海风轻柔地吹着,淡淡的腥味,让世界清新而鲜活。 他的身影拢在浓浓的水雾里,即使隔近了,依旧模糊,像一张氤氲的水墨画。 又跑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他的背影,白色的衬衣微敞着领口,笔挺的西装裤已经被海水润湿,贴在他的小腿上,挺拔修长,他发丝在海风里张扬地舞着,却并不觉得凌乱,反而显得他整个人更为沉静。 海滩边种满了一排又一排的椰子树。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椰子林的影子疏疏淡淡地打在他的身上,光影流转。 我停了下来,靠在离他不远的椰树旁,正准备喊他一声。然后,便能看到他欣喜而略带惊异的回眸。 可是,我期待的那一幕并没有出现,在我将手掌拢在唇前,张嘴欲呼时,前面的韩玄飞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猝不及防,连忙止住声音,诧异的望向他。 他慢慢地弯下腰。 一阵强劲的海风吹过。鼓动了他白色的衬衣。 太阳光亮得刺眼。 在那一瞬,我有种奇怪的错觉,那翩跹不定的白色,分明是一双翅膀。 在海边令人眩晕的日光里,我看到了他周边淡淡的镀金。 像一个天使。 哥是天使。 这个错觉,让我怔怔地停在原地,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可是,所有的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67 恍惚都只是一瞬。 天使展翅,然后……天使嫡落。 韩玄飞伏下身体,手捂着胸口,头垂得很低,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能感知他的痛苦。 这样突然的痛苦,让我手足无措。 脑中又响起肖子杰的话:玄飞一定不希望你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所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可是,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艰难的抉择,几乎将我逼疯。 心一抽一抽的痛着。 脚步几乎不受控制地往他的方向挪。 然后,我顿住动作——另一个人出现了。 在相反的方向,伊森快步跑了过去,脸上,是难得的焦虑与担忧。 “玄飞……”他没有看见我,而是径直停在了韩玄飞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给我药。”韩玄飞的声音有点发颤,我几乎能听到他牙齿的栗动:“我受不了了。” “你不能太依赖药物。”伊森冷声道:“之前开的药,已经是我退让的极限了。” “不行,那些药根本不能让我控制自己,我今天差点伤了可可。” “……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出院,也不同意这次休假!”伊森有点生气地说道:“玄飞,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次?” “就算不出院,难道就能治好么?”韩玄飞撑着伊森的手,勉强地笑笑,苦笑,“伊森,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已经够了。” “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会治不好?”伊森执拗地反驳道:“只是天使尘给你留下的幻觉在困扰你,如果除掉这些幻觉,如果除掉你被注射天使尘的记忆,说不定就可以痊愈,你现在的疼痛,不安,绝望,都来自这些幻觉,赌一赌,玄飞,你不能这样靠药物抑制过完余生!” “然后,你又要提出用可可来做实验,完善那部还未成功的‘挖掘机’?”哥的声音也变得森冷起来,“伊森,不要动她!” 伊森懊恼地转过头,不肯应话。 “伊森,答应我,不要对可可说你刚才说的那番话!”韩玄飞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站得笔直,用不容质疑的语调强调了一句。 伊森正准备反驳什么,不妨韩玄飞踉跄了一下,脸色刹那变得雪白,全身抽搐着,膝盖向前弯曲,无力地跪倒在沙地上。 “玄飞!”伊森慌张地扶住他,将他痉挛的手拽进自己的掌心。 “我想杀了自己。”韩玄飞低吼,紧紧地握住伊森的手,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沁了出来。 伊森当机立断,从怀里抽出一只针管,朝他的动脉快速地扎了进去。 韩玄飞安静下来,软软地倒在伊森的手弯里。 世界,都变得安静。 风停云消,椰子林沙沙作响。 (五)实验(上) “出来吧。”伊森扶着韩玄飞,站直身体,淡淡地向我扫了过来。 我缓步走出。 他一早就发现我了,那一番劝慰韩玄飞的话,本来就是说给我听的。 “你有什么问题吗?”伊森转过头,笔直地望着我。 “说吧,需要我怎么做。”我靠过去,望着哥苍白的面容,轻声问。 “帮我完成挖掘机,也是完成你父亲留下的课题——你是唯一一个在仪器下幸存的人,你对我们,弥足珍贵。” “好。”我回答,不假思索。 “我给他注射的镇定剂可以让他睡到明天早晨,明早我便派人将你送回来,另外,这件事必须瞒着玄飞——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伊森按部就班地说明道。 “我明白”我打断他的话,了然道:“我不会让他知道。” 他付出了自己的人生让我免于伤害,最终,我终于逃脱不了这注定的宿命。 如果哥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 所以,我一定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在这个时候,我终于有点了解哥从前的隐瞒了:那种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不求回报,也不想被对方知晓的感情,原来可以这样坚决。 将韩玄飞送回旅馆,伊森用电话叫来了一架直升飞机,我们在一个小时后抵达海边的一个僻远的孤岛,随着伊森走进一间其貌不扬的房子,穿过里面长长的走廊,我们停到了一间装备精良的实验室前。 “在实验开始前,我必须提醒你,会很辛苦。” “我知道。” “答应我,为了玄飞,永远不要放弃。” “恩。” “如果觉得难以忍受,试着切断自己的感官,不然你会受不了。”伊森一边交代,一边指挥人带我去换衣服。 时间不多,我们必须赶在韩玄飞醒来之前完成第一次实验。。 牴ぷ魅嗽苯我带到工作台上,小心地让我躺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牐犜谒们做这些工作的同时,旁边有人将放有各种急救设备和用品的手推车推到了手术台旁。 牐牬┳虐状筘缘囊辽轻声问:“都准备好了吗?” 牐犇羌父鋈烁髯钥醋抛约好媲暗纳璞福随即说:“好了。” 牐犚辽的声音始终很轻,带着些专业的冷淡:“那我们开始吧。” 牐牻幼牛他一一按下了旁边那台机器上的几个按钮。 牐牻ソサ兀一股阴暗的力量从遍布全身的触手渐渐渗透进来。那些力量很弱,然后在身体的细胞之间游走,在试探着寻找我的神经系统。它们很快找到了那些通向大脑的神经,这些神经有着标记似的化学成分,这些成分就像食物一样引诱着它们。它们找到了目标后,立刻像蛇一般卷曲着,缠绕上来。这些力量向两旁伸展着,伸展着,无限地伸展着它们的身躯,一直探向神经的末梢。找到后,它们停顿了一下,力量静静地在增大。然后,它们张开嘴,一口咬住了神经末梢,开始逐微米逐微米地向前啃噬。 这种被搜寻的感觉,似曾相识。 犖颐偷乇两袅松硖濉 犂醋匀身的极度痛苦猝然沿着神经直达大脑,像一记一记重锤般通过神经狠狠地击入大脑皮层,企图令那些被意志紧紧束缚住的意识飞散出来。 犖医艚粢ё×俗炖锏娜砉鳎按照伊森交代的那样,努力切断大脑对身体感知的联系,想要无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牐犇侵中岸竦牧α空在加剧,啃噬的速度在加快。它们似乎在从容不迫地搜索着每一缕神经分叉,袭击着每一个细胞,缓缓地向大脑推进。 牐犑奔湟环忠幻氲毓去。 牐犑夷诤馨簿玻那些“医生”似乎已对躺在那里的人所表现出来的痛苦司空见惯,耳边只有仪器的电流声,和我自己的呼吸声。 牐牴了好一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68 会儿,有人“咦”了一声,轻声说道:“这个人的反应跟以前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牐犃15逃腥烁胶停骸笆前。很奇怪。难道是她的神经系统有什么特殊的构造?” 伊森冷冷地喝了一句,“安静!”随后问道:“现在是几级了?” 牐牎4级。” 牐犚辽略一思索,便道:“加到5级。” 牐犖业纳硖逡丫不由自主地开始痉挛,剧烈的难以形容的诡异的疼痛令我无法呼吸。头脑里似乎开始出现幻觉,一些飘飞在空中的面目狰狞的黑影狂叫着迎面扑来,耳边是一阵凌乱的交谈声…… “她的心率现在是多少?” 牐牎罢在下降,每分钟42次。” 牐牎把压。” 牐牎70/38。” 牐牎疤低了。呼吸怎么样?” 牐牎懊糠种13次,还在下降。” 牐牎案她氧气。” 牐犙跗面罩立刻罩上了我的口鼻。 ~~~~~~~~~~~~~~~~~~~~~~~ 还有两章,等等…… (六)实验(中) 牐牼纯的氧气让我有一瞬回神。 只觉得自己已经跌入了痛苦的地狱中,受着永无尽头的煎熬。脑海中各种恐怖的幻觉纷至沓来,几欲崩溃。我不断地深呼吸,努力集中精神,摸清疼痛袭来的规律,在前一波与后一波痛苦之间休息一下,随即全面迎战。 牐犚残砀鋈擞牖器的斗争永远会以失败而告终,但我必须全力。因为答应过别人,绝不放弃。 牐牽墒牵答应过谁呢? 牐牷秀敝间,我已想不起来了。 牐牶诎到ソチ罩而来,痛苦慢慢远离。 牐犇切┢聊煌蝗槐涑梢黄黑暗,尖厉的警告声从几个医学仪器中同时传出。 听力骤然灵敏,我能听到齿轮的疙瘩声,也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心跳归于平静。 犘牙吹氖焙颍我已经被挪到了普通病房,伊森站在床边,有点担忧地看着我。 见我睁开眼,他弯下腰,轻轻抚了抚我满是冷汗的脸颊,第一次,轻柔地说:“实验有了很大突破,你先好好休息吧。” “现在几点钟?”我虚弱地问。 “凌晨三点,你还能睡三个小时。”伊森抬起腕表,看了看钟。 我放心地点点头,再次陷入沉睡。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已经躺回旅馆的房间,神经依然沉溺在昨晚的实验里,周身乏力。 略略侧过身,松软的枕头泛着阳光的气息,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到了身边的韩玄飞。 长长的一眠后,韩玄飞的表情显得很安详,这段时间缠绕着他的疏远与不安,也在此刻消散。 这才是我熟悉的哥,带着晨曦温暖的气息。 我略略挪动了一下身体,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臂弯间,顶着他的胸膛:均匀的呼吸一阵一阵地起伏着,海浪一样轻缓平静,让人安心。 也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我几乎又要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韩玄飞微微动了动,平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慢慢抬起,有点迟疑地放在我身上。 我佯装不知,在他身上蹭了蹭。 他的手又缓缓地挪了下去,重新放回两侧。 那种疏离再次回来。 我猛地坐起身,与他大眼瞪小眼:韩玄飞的眼睛里依然写满忧郁,忧郁与挣扎,而我,只是微笑。 “早!”我说,仿佛他刚才的努力与退缩都不曾存在。 他放松了一点,轻声回了一句,“早。” 我蓦得低下头,在他还未及反应的时候,迅捷地在他淡色优美的唇上点了一点,权当早安吻。 他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伸出手指,有点怔忪地按在自己的唇上。 “玄飞。”我很郑重地看着他,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有句话我一直想向你说。” 他探寻地看着我,安静地等着后文。 “我爱你。”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 仿佛它们就这样一直徘徊在嘴角,时刻叫嚣着冲口而出,却整整,等待了十年。 现在,它们终于逸了出来。 韩玄飞无所行动,仍旧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我转过身,自顾自地找拖鞋准备下床,并不要求他的回应。 我爱他,是我的事情。 选择说出来,同样是我的事情。 他现在无力回应,我明白,所以并不失望。 即使,有一点失落。避无可避。 站起来的时候,撑在床沿上的手臂突然被握住了,我回头,韩玄飞努力地、让自己不要松手。即使身体如此抗拒。 “可可。”他的声音不复平静。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他说。 我微笑,使劲点头。 即使没有说爱,可是他的回答,比爱更加深刻。 我说的,只是一个概念,而他,却已经将这个概念深入骨髓。 他没有再说什么,情绪依旧如往日般低落,可是我一整天都觉得欣喜异常。 到了晚间,我给他泡了一杯牛奶,里面放了伊森交给我的镇定剂,然后催促着他喝尽。 他很快陷入安眠。 走下旅馆,伊森已经在直升飞机里等待多时。 “他没有发现吧?” “没有。”我回答,然后转头看着底下越来越远的海滩。 牐牭诙次的情况跟第一次没什么两样。我躺在推车上,经过长长的通道,来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 牐犂锩嫒匀挥屑父龃┌状筘浴4骺谡值摹耙缴”。 牐犆挥腥怂祷埃他们井然有序地完成一系列准备工作后,开动了机器。 牐犝庖淮蔚母芯醣壬弦淮位挂痛苦。 牐犌万股阴寒的力量流向我的全身,冷冷地、从容不迫地将所有的神经慢慢地剖开、撕碎。他们贪婪地汲取着血液中的热量,狞笑着在每个细胞之间舞蹈。 牐犖疑钌畹睾粑着,努力将自己的意识集中在自己想象出的虚空中。 可无论怎么努力,最后仍然会不堪苦楚,逃避在昏眩了。 再次沉入黑暗。 ~~~~~~~~~~~~~~~~~~~&8226; 被妈妈拉去看残奥会,汗,今天还欠了一章,明早补吧。灰溜溜爬走…… (七)实验(下) 实验并没有成功。 伊森烦躁地弹着手中的资料簿,盯着屏幕上的数据,一眼不眨。 几个医生在我身上做了些常规检查,然后将拿了几个枕头垫在我的脑下,将我扶起来。 “有没有什么不适反应?”伊森问。 我摇摇头,“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69 还好,就是有点累。” 然后想起实验时的那些苦楚,觉得心有余悸。 “很多人昨晚实验后都出现神经崩溃的现象,你是唯一特殊的。”伊森淡淡地说:“可我还是没办法找出原因……这部机器,可能真的用不了了。” “那还有其它的办法吗?”我焦急地问:“除了挖掘机,应该还有其它方法治好玄飞的吧?” “没有了,只能用药物控制。”伊森有点沮丧地说:“我们已经交代了莲,让她取一点天使尘的原料来研究,但是希望并不大——可可,如果玄飞以后都这样,冷淡、忧郁,喜怒不定,你愿意一直照顾他,对他不离不弃吗?” “你觉得,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我浅浅一笑,神色坦然。 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而只要哥还在身边,其实也没有什么坏的。 “我们再试几次,如果再不行,就等天使尘的原料回来后,再行研究。”伊森俊秀阴冷的眼中第一次闪过温暖的痕迹,他关上仪器的按钮,抬腕看了看时间:“又快天亮了,先回旅馆吧,你要引起玄飞的疑心。” 我点点头,平息了一下不适的感觉,正准备起身,一个穿着酒店服务员的男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还未完全跑进门,他便喊出声道:“伊森,韩先生不见了。” 我和伊森同时一怔,然后不约而同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只是按照之前吩咐的,到了时间进房间看一看,结果……床是空的,我检查了一下韩先生的行李,行李很完整,只丢失了一台运动衫,然后,钱包也不见了,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提前醒过来,因为没看见可可小姐,所以自己独自出去了,可就在我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我在桌上发现了这个”,说着,那个人伸手递过来一张纸条,“你看看。” 伊森连忙接了过来,略略地扫过之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沉吟了一下,又默默地将纸条递给了我。 我慌忙接了过来:纸上是属于哥哥的字体,清秀挺拔,收尾时带着一股子飘逸的韵味,漂亮的钢笔字。上面的言语很简单,寥寥数字,内容却让我五雷轰顶。 “可可,很感谢你对我做的牺牲,也由此更厌恶自己,我不会放弃,但是,也不想再麻烦你们,相信我,勿找,我会回来。” “他知道了?”无力地垂下手,我喃喃自语。 “是,他知道了。”伊森颓丧地应了一句,然后猛地锤了一下桌面:“我太笨了,怎么让你给他服用镇定剂呢!” 是啊,韩玄飞是特工里的精英,辨别药物本是他其中一向技能。何况,是那么明显的镇定剂。 “也就是说,他昨晚根本没有喝那杯牛奶,而只是用嘴含着?”我有点失魂落魄。 当哥知道我也和伊森在一起瞒着他的时候,心里又该如何的失望? 可是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在我哄他上床,为他掖好被角的时候,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应该是,而且,一定在你离开旅馆没多久,他就跟了过去……”说到这里,伊森顿住话题,有点恼怒地看着那个前来通风报信的人,“你们的工作都是怎么做的?韩先生离开酒单,为什么你们都没发现?” 那个人有点惶恐,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等了一会,伊森又自己收敛了怒气,有点无力地道歉道:“算了,也怪不得你们,如果是玄飞自己要离开,无论你们怎么防范,都不会看到他的踪迹的。是我疏忽了。” 因为韩玄飞的病情,我们将他当成了一个病人,而不是让许多人闻风丧胆的特工组组长,所以,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可是,他会去哪里呢?”伊森方才的那些话,我都没有听清楚,满脑子都想着哥,想着他怎么看着我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一路跟踪,发现真相,绝望,自厌…… 然后…… 然后,他决定离开。 可是,他能去哪里呢?回法国,回总部,回金新月,还是一转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从此再也不能相见? “我派人去搜,他应该没有走远。”伊森当机立断,也来不及宽慰我,与来人一起,大步走了出去。 我仍然留在原地,茫然地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为什么总是要离别? 如果让我再找到你,我一定要一遍一遍重申:不准再不告而别,这已经让我崩溃! 正在我恍惚之际,基地外面,传来一声闷闷的爆炸声。 (八)袭击 正在我恍惚之际,基地外面,传来一声闷闷的爆炸声。 刚刚走出去的伊森再次转了回来,脚一退进实验室,他便按下右边的按钮,只听到一阵齿轮的轰鸣声,在实验室与走廊间,一扇巨大坚固的铁门缓缓地落了下来,将实验室严严实实地封住。 “怎么了?”我问。 “实验室被袭击了。”伊森冷静地解释道。 “怎么……”我的话还没问完,外面又是一阵凌厉的爆炸声。 阵阵轰鸣声,直锤耳膜,这样强劲的火力,显然不是小规模的袭击,而是大范围,有计划有组织的围剿。 敌人的实力与火力显然都不容小觑,可是,会是谁呢? “等下再说。我们从安全通道撤退。”伊森来不及细讲,一把拉住我,匆忙地向实验室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到房间尽头,他又按下墙上的一个按钮,密封的墙壁慢慢地抬了上去,露出一条阴暗的隧道出来。 轰鸣声越来越近,几乎已经在房门外了。 “销毁机器,不能让他们得到数据。”伊森简短的吩咐了一声,旁边的人立刻在角落里安置了定时炸弹,我们刚进去密道没走多久,就听到了后门的一声闷响。 实验室被销毁了,数据并没有丢失。 同时也意味着,我们只有继续向前走,退路已经被瓦砾封锁。 甬道绵长,两旁都是湿润的泥土,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浓浓的土腥味,压得人快无法呼吸。 “前面还有多远?”我终于忍不住问。 “到了。”伊森当时并没有回答,而是等了等,又走了一会,然后站定。 我也停了下来,看着四周依旧如故的墙壁,粗糙的泥土泛着一股潮湿的霉气。可等我真正安静下来的时候,这才注意到,除了景色外,耳边还传来阵阵海涛拍打岩石的声音——原来这个地道的出口,就在海边。 或者说,直通海里。 伊森侧耳听了一会,这才重新抬步,带着我们又转了一个长长的弯,面前出现了一个简易的滑轮,滑轮的一侧是仅容一人的小箱,另一侧则是一个供认抓拉的绳结。 伊森让我进了小箱,然后抓住绳结,将我向上方拉了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70 上去。 我最先冒出地底,越来越接近地面,海浪声也越来越大。 等我整个身体全部露出地面时,我跨出箱子,开始打量起现在的处境。 这是一个悬崖边上的平台,海水在脚下叫嚣着,奔腾着,初升的太阳让眼前的景色显得分外壮丽。 有时候浪涛大的时候,它几乎可以溅到我的身上,全身都惹上了海水的咸腥味。 正在我为这鬼斧神工的构造惊叹之时,悬崖的上面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伊森不知何时也顺着滑轮爬了上来,还未站定,就伸手按住我的头,将我整个人压到了石面上。 “小心点,他们还没走,不要被发现了。”刚一扑倒,伊森便急速地解释了一句。 我点点头,谨慎地朝声音的来处瞟去:看不见人,只看到螺旋桨高速地运转着,气流搅动着地面的沙石,灰尘一直落到了我们身上。 “会游泳吗?”伊森问。 “会一点。” “最多能游多远?”他皱眉继续问。 “不到一百米……”我有点赧然地回答。 游泳是我所有体育项目里的最弱项,哥从前也常嘲笑我:为什么会那么怕水呢?总是游着游着,就自动停住,任凭自己沉下去。 我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是:因为水让我觉得无力。 是,在水里有一种彻骨的无力感。而我一向惧怕那种感觉。 “我们的潜水艇在200米以外,从这里到潜水艇,必须靠自己的能力游过去,如果你会游泳,没有理由不能游200米,可可,这是危及时刻,全力以赴,懂吗?”伊森堪称耐心地解说着。 其它人身上都带着那些没有被摧毁的仪器或者设备,他们是腾不出人手来帮我的,就连伊森,也带上了随身的一部大大的笔记本——这一次,看来都是自顾不暇了。 更何况,我从来也不是那种需要麻烦别人的女孩。 “应该能行,试一试,如果有万一,你们只管走好了。”想了想,我说。 “不要有万一。”伊森笃定的回答:“我不想再见到玄飞的时候,觉得没脸见他。” 我笑笑,“走吧。” 天气并不太凉,只是经过了一夜的冷静,海水依然有着寒意。 刚跃进水里时,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头扬起来,在海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温暖的空气。 这其实是很危险的动作,因为冒出头会容易被人发现,只是我鲜少接受这方面的训练,当时很自然地冒出了头——也自然而然地,被伊森他们甩到了身后。 水从脸庞上滑了下去,咸涩的海水让我的眼睛有点朦胧,沁出了眼泪,就在着眼泪的氤氲里,我看到了欧阳。 欧阳的一半身子探出了直升飞机,目光如电,在我抬头的刹那,低头向我扫来。 他在上面,我在下面,我们明明离得那么远,远到他不可能看清我。 可是寒栗四起,我知道他看到我了,正如我看到他一样。 我们看见对方,不是用眼睛,也不是用心,而是用自己也说不明道不清的爱与恨。 在海浪的起伏里,身体不停的摇晃着,他的视线,却始终笔直。 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我几乎能想到,里面翻滚不定的烟雾。 那烟雾让我周身无力。 无力感,侵袭而来。 我的腿略略僵了僵,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 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却宛如凝固一般长久。 海水温柔地覆盖了我。 (九)溺水 当我呛进第一口水时,只感到一股晕眩的咸涩。 手又下意识地扒拉了几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为什么会那么怕水呢?我在水底茫然地想。 似乎,是因为,十几年前,当妈妈飞机失事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别墅后的游泳池里戏水,然后哥走了过来。我浮在水中央,看着他越走越近,停在水池边,悲悯地望着我,眼神哀伤而坚强。 我还记得,那天的太阳很亮,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户,将室内游泳池照得灯火通明。 哥就这样站在水光潋滟的光线里,看着我。 然后他说:“可可,爸妈不在了。” 我一直浮在水中央。 懵了很久后,我才想起往池边游,可是,岸边那么远那么远,无论我怎么用力怎么挣扎,总是游不到岸。 身体一直往下沉。 无力,彻骨的无力。 对生命,对离别的无力。 只是,后来呢? 我悬浮在幽深深的海里,思考着那天以后发生的事情。 似乎是哥,他跳进了泳池,将我搂到了怀里,然后一路拖曳着,将我带到了岸边。 安心的怀抱,让我抗拒无力。 现在呢? 我睁开眼,目之所及,全是蓝蓝的一片,头顶的天空被水面隔开,一切显得那么近那么大,又是遥不可及的。 我还在往下沉。 恍惚间,听到一个极大的“噗通”声,仿佛什么从高处重重地砸了下来。 有点茫然地回望过去,一个模糊的人影从远处慢慢地靠近。 水雾蒙住了他的脸,我看不见他的长相。 只是他修长灵活的姿态,让我想起了鱼——那种从海底的最深处,在黑暗里潜伏许久许久的鱼。 然后—— 他游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揽住了我的腰,仰起头,向水面浮了上去。 他微长的发梢撩在了我的脸上,水流从间隙里滑过去,我有点恍惚。 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第二次将我带离无力的人,是分明已经恨我入骨的欧阳? 从那么高的地方直接跃了进来,就是为了救我吗? 可是,他岂非本就想杀了我? 思维很乱,无法细想。 人再次来到水面,已经窒息的肺因大批空气钻入而使劲地痉挛起来,我不可抑制地咳嗽着,手紧紧地抓着他横在我身前的手臂,咳得前仆后仰, 欧阳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踩着水,在水面上载浮载沉。 静静地等我归于平静。 头顶的直升飞机依旧轰鸣不断,一点一点,越来越靠近海面。 上面有一个人探出头来,然后放下软梯。 欧阳的一只手依旧挽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则抓着软梯,让直升飞机缓缓地将我们带上去。 一点点抽离冰冷的海水,可是离开水后,被海风一吹,更有种渗人的寒。 他环在我腰间的手慢慢收紧,我们的肌肤透过湿漉漉的衣服,贴在了一起。 肌肤违逆了意志,贪婪地吸收着他的体温。 “为什么救我?”我们被提到半空时,我低低地问。 那时候,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71 头顶是天,脚下是海,我们被悬在海天之间,身边空无一物,只有两人。 我的声音匍一出来,就被风吹得零零落落,他也许没有听见。 果然,身后没有回答。 正暗叹着,欧阳却开口了,依旧是当年让我沉迷不已的嘶哑与磁惑,他的声音,有种致命的性感。 “只是不想你死得那么容易”淡漠的回答。 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吧,恨就是恨,爱便是爱,不要再混搅在一起,那远比恨本身更难承受。 欧阳,恨我吧,你理由充分。 直升飞机依旧往上挪移,软梯也被一点点的收了上去,我们几乎达到了飞机的边沿。 上面的人伸出手来,分别将我和欧阳拉了上去。 刚稳住平衡,飞机里其中一个人便递了一条干毛巾过来,我正打算接,欧阳蓦得伸手将它拦下,然后极冷淡地说了句:“随她,不准给她任何东西。” “是。”直升飞机里的人显然都以欧阳马首是瞻,没有丝毫质疑地应承了下来。 我也不觉得什么,他们若是对我亲切,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毕竟,我现在已经不是欧家的少奶奶了,而是他的阶下囚。 不过,其中的纠葛是非,欧家知情的人,也许不多。 我抖抖索索地坐在角落——其实并不想抖,那样显得自己很羸弱,可实在是冷得厉害,海水慢慢地蒸发,身上起了一层盐垢,不仅冷,而且难受——角落的视线很好,可以看见整个直升飞机的全局,里面的人并不多,大概五六个,其中有一两个是熟面孔,也是欧家的骨心人员。 他们看到我,似乎有点惊奇,也许我在他们心中,依旧是少奶奶。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想为我拿一杯热茶或者做点其它什么事情,可是在欧阳冷冷的注视下,他们还是很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毕竟,这是欧家的家务事,他们做下人的管不着。 突然有点好奇:我消失的这一个多月,欧阳是怎么解释的?离家出走,旅游,私奔?还是…… 法律程序上,我依旧是他的妻。 多可笑。 他确实应该恨我,我漠然地想。 因为我给与他的,不仅是伤害,也是屈辱。 感情的欺骗,也许比任何欺骗,都难以忍受吧。 ~~~~~~~~~~~~~~~~~~~~~~~ 厄,今天没了,明天要开车,不敢太晚睡。明天的更新时间应该是中午。中午2点之前,以后会提前通报第二天的更新时间与章数,以免大家白等。 (十)回家 直升飞机笔直下向s市飞去,我在途中又冷又麻,只是我没说,欧阳也并不关心。 其它人也是漠不关心。 太阳越升越高,身上的海水一点点地蒸干去,飞机里的人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人通过无线电向欧阳汇报地面的情景。我依稀听见一些关于此次袭击的字眼,譬如爆破,譬如失败……。 “没有找到资料吗?”欧阳沉声问:“再找,一定要找出来!” “他们已经坐潜艇离开了。我们的快艇追不上。”那边急速地回答。 我略略放下心:至少伊森他们安全地离开了,实验的数据也没有落在别人手里,一切还不算太糟。 大概是我放松的表情太过于明显,方才还专注着与别人通话的欧阳突然转过头,冷冷地看向我。 “很得意?”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微微一哂,耐着性子回答了一句,“没有。” 沦为别人的阶下囚,再怎么说,也不会是一件得意的事情。 “你的哥呢,怎么不来救你?”欧阳不依不饶,简直是逮到机会找茬:“别以为这次他们躲得快,我就没办法把他们找出来!” 这一次,我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他已经忍了太久,如果有情绪,就让他宣泄吧。 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回答。 他显然还打算说一些堪称尖酸刻薄的话,可是嘴张了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归根到底,他始终无法对我恶言相向。 “我要和温如结婚了。”直升飞机又飞了良久,在刚才小小的交谈过后许久许久,欧阳低低地冒了一句:“而你,我已经向当局报告成了失踪人口。” 我吃了一惊,“温如?温如岂不是……” “死了?”欧阳转过头,眼中满是讥诮:“你以为自己已经打死了她,却不料她还活在这个世上,怎么?你似乎很吃惊?” 我再次闭紧嘴。 在这个时候,任何反驳与质疑,显然都是不合时宜的。 “她福气大,子弹从她心脏边穿了过去。只是从此以后,需要心脏起搏器才能正常生活,而且再也不能驾车,再也不能玩枪了——可可,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下得了手!如果当时挡住你的人是我呢?你还是会开枪吗?会吗?”欧阳突然向我走了一步,近乎咄咄逼人地望着我,眼中有股类似于伤痕的狂热。 我哑然,突然开始很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 如果当时,欧阳没有选择放手,而是与我争锋相对,我会杀了他吗? 无果的问题。 “我没有后悔向温如开枪。”略一思索后,我决定将莲的行为自己扛下来,毕竟,莲依然是温赤榕的妻子,依然在做着她危险的卧底工作,而且,当时的情况,是莲救了我,“如果我不开枪射她,便会被她射死,欧阳,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怎么可能会是你?”欧阳冷笑一声,脸几乎贴到了我的面上,目光毫无怜惜地锁着我的视线,“那么处心积虑,那么拿得起放得下!可可,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老实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了!” “她当时要杀我!”我沉这声重复道:“我只是自保!” “如果你不背叛我,她怎么敢杀你,如果你不背叛我,全世界都不会伤害你,因为我会保护你,你是我欧阳的妻子,爱人!是你选择离开我的保护,是你背叛了我给你的一切,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控诉谁!”欧阳越说越激动,目光若有实质,如果眼睛真的有杀伤力,我可能已经千疮百孔。 或者说,我早已经千疮百孔——在看不到的地方。 静静地看着已经失常的他,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露,深吸了几口气,很快得调整自己的状态。 我们如陌生人一样,面对面而坐,面无表情。 就这样对峙了一整天,一整天里,我不吃不喝,欧阳亦是。 仿佛谁与谁赌气一般,可笑。 黄昏时分,在缓缓西沉的海平线上,s城的轮廓渐渐显了出来,夜幕微垂,华灯初上,万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72 家灯火将城市的夜景点缀得缤纷异常。 那是生活的气息,每盏灯火下,都有人在欢喜,有人在忧伤。 “为什么要将我带回来?”在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我安静地问,心平气和。 他已经将我当成了失踪的,再也不可追寻的人,已经决定要与温如结婚,那为什么,不在岛屿上时,就让我自生自灭,沉于海底。 为什么救我,又为什么将我带回来? “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欧阳漠然道:“可可,世上什么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的,没有原谅。” “没有原谅?”我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 “就如同我当时的错误,我只错了一次,你却让我赔上了一生,补偿你。”他的声音已经归于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而我,同样要养你赔上一生,补偿我!” 我默不作声,许是因为晚风太冷,我打了一个寒战。 飞机缓缓落下,巨大的气流击打在地面上,泛起一层浓浓的烟尘。 当飞机门打开时,那些烟尘依旧没有散尽,我眯起眼睛,很努力地在模糊的视野里找到焦距:浓雾缓缓散开,接机的人慢慢清晰起来,然后,我看到了温如。 一声白色礼服,巧笑嫣然的温如。 美得像一个芭比娃娃。 ~~~~~~~~~~~~~~~~~~~~~~~~~~~~~~~~ 晚上还有一更,估计在八点左右。 (十一)禁锢 直升飞机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温如。 “欢迎回来。”她似乎没看见我,款款走了过来,直接越过我,径直向欧阳靠了过去。 欧阳张开双臂,和她拥抱了一下,“等很久了吧?” “不久。”温如一边回答,一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不胜凉风的模样。 在金新月那个张扬野性的温如,再次变成了邻家柔美的小妹,一颦一笑,尽显淑女风范。 我叹为观止。 欧阳果然体贴的搂过她的肩,低声询问道:“外面风大,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出来的时候着急了一点。”温如轻声解释。 “再着急也要照顾好自己,如果你感冒了,我会心疼的。”欧阳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知怎么提高了一点,目光有意无意地从我身上扫了过去。 我只作没听见,任他们在那里大秀恩爱,老实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 只觉得世事荒谬,让人哭笑不得。 “伯母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呢。”温如就势挽住欧阳的胳膊,继续轻声细语道:“忙了一天,应该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恩。”欧阳含糊地应了声,然后回头朝站在温如身后的人简短的吩咐了一句:“把朱可可带到仓库去。” 后面的人向前走了一步,我这才看到,他是阿南。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有点冷幽默地想,然后苦笑不已。 那笑容显然刺伤了欧阳,他严声喝道:“快点,我不想再见到她!” 温如连忙柔声抚慰:“何必和那种人生气,阿南,你将她带下去吧,然后我们一起用餐。” 我默不作声:现在被关到仓库,恰恰是我所求的,与其这样尴尬地面对一个又一个故人,我情愿一个人独处。 阿南很快走到我的面前,刚准备伸手拉我,我微侧身躲了过去,然后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你在前面带路吧,我不会耍花招。” 可即使如此,阿南还是坚持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的手指孔武有力,似乎要掐入肉里去,生疼生疼。 冷汗刹那间冒了出来,我咬了咬下唇,将几乎冲口而出的失声咽了下去。 他是故意的。 欧阳显然也注意到这个细节,他转头淡淡地扫了我们一眼,似乎想说什么,顿了顿,又漠然地回过头去。 身边的温如小鸟依人般靠着他。 他默许这种行为了。事实上,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他恨我。他要惩罚我。 “走吧。”阿南有点恶意地催促了一声。 我依旧沉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任他所为。 前去仓库的时候,曾一度与欧阳挨得很近,擦着他的后背,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却已陌生。 我还没有走远,欧阳已经与温如手挽手往不远处的大别墅走去:那是温家在s市郊区的房子,我们的婚宴也是在这里举行。 那日的繁华,不过才是几月以前的事情,再回头,却已物是人非。 顺着渐渐阴霾的林荫小道走了没多时,转过弯,我们便两不相见。 他走向他光辉灿烂的城堡,我停在了阴冷潮湿的仓库前。 “我说过,不要再伤害少爷!。”阿南终于松开我的手臂,顺手推开仓库的门,在走进去之前,他转过头,恶狠狠地说:“可你都做了什么?” 我握紧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臂,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不再追究是非因果,那次在金新月,是我亏负欧阳。 因为他爱我,而我却只是一味的敷衍——这本身就是一种亏负,与其它任何事情都无关。 “一句道歉就够了吗?”阿南似乎被这三个字激怒里,有点怒不可遏地低吼:“你几乎毁了他!” 我抬眼,有点讶异地望着他。 我知道,被爱人背叛的滋味很伤很难,可是欧阳现在情景并不算糟糕,他即将与温如成亲,温家与欧家都会皆大欢喜,多好。 毁掉他,从何说起? “你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少爷只是痛苦,却还是决定放手,可你又回来了,你给了他希望,让他以为你还爱着他,你将他送到了云霄,可是最后呢——才不过几天,你又直接将他从云霄踢到了地狱!”阿南说得义愤填膺,眼睛射出火来。 我默然。 对于这样的指责,无可反驳,因为,那是事实。 “对不起。”除了道歉。别无它言。 “道歉有什么用!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吗?”阿南越说越激动,如果不是极力控制,我好不怀疑他会动用私刑:“因为,少爷沾上毒品了,你知不知道!欧家一直在做毒品生意,却一向自制,从来不沾染毒品,如果不是因为你让他那么痛苦,他会因为忍受不了而吸毒吗!” 这一次,我是真的震惊了,“怎么……” “好在毒瘾并不深,在医生的指导下,还能戒掉。”阿南自我安慰地继续说:“而且,你回来了,少爷的心病也会治好的,只要你不在这个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会结束。” 是,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我的存在,也许许多人都不会受伤。 也许欧阳依旧是一个游戏人生的黑道王子,哥会是成功的音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73 乐家,还有……还有乔,乔将成为一个伟大的演员。 我是所有人的劫,即使非我所愿。 “我很奇怪,少爷为什么不杀你?”到了最后,阿南极不理解的自语了一声。 “他会杀了我的,在解开心结以后。”我淡淡地说:“这是我欠他的,那就还给他。” 这个世道,没有什么是免费的,不要心存侥幸。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选择了一条路,就要面对它带了的代价。 阿南也深以为然,大概是想到我活不长了,他也不再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只是很不客气地将我往仓库里一推,“进去呆着吧,不要耍花样。” 我踉跄了一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面前的状况,身后的铁门“啪”的一下合上了。 眼前一片黑暗。 。 貌似迟到了一个小时,汗,不过好歹交上了,明天的第一更还是中午。 (十二)幽闭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仓库,也许平日里是用来堆积易燃物品的,空气里散着淡淡的硫磺味,地面干燥,大门一旦合上,便再也没有一丝光的踪影。我在原地站了多时,即使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面前的景色依旧不能看清晰,只模糊地感知一些大件物品的轮廓:如墙角堆积的货物,地上大团散落的绳索等。 迟疑了一下,我尝试着往仓库边靠过去,背小心地靠着冰冷的墙面,然后紧贴着墙,一点点蹲下来,饶是如此,在蹲下来的过程中,还是被地上的铁钉碰伤了膝盖——地上并不干净,零散着许多尖锐的小物品,它们的体积并不大,在这样的光线里,是很难看清楚的。 等终于坐好,我伸出一手捂住受伤的膝盖,另一只手开始小心地褪掉满是盐渍的衣服,衣服在身上干了太久,形成的盐巴粘在皮肤上,摩梭出一片红红的疙瘩,奇痒无比。 可这里别说洗澡的水,甚至连饮用的水都没有,我只能粗粗的将衣服抖了抖,又搓了搓,等了一会,再重新穿了回去。 毕竟,夏末秋初的夜晚是寒冷的,如果不穿衣服,我会被冻僵。 就这样又呆了一段时间,在没有光的地方,连时间都变得模糊,我不知道我被关进来多久了,只能依稀通过越来越凉的空气判断:外面应该已是黎明时分。 仓库里很安静,加厚隔音的墙壁与大门将外面的一切声响都挡在了外面,我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并不均匀的呼吸声——从来不知道呼吸可以如此大声,一下一下,震动了我的耳膜。 没有声音亦没有光,没有时间,没有人,没有食物,没有水。 被世界遗忘的样子,大抵便是这样了。 心里想着一些快乐的事情,努力不让自己被眼前的境况逼疯,想起自己最初在法国时的嚣张,每天带着小弟在外面作威作福,向哥哥撒娇打嗲时候的任性与单纯,心情略略放松了一些,又因为实在是累,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睡眠并不安稳,总是有许多记不清,却溢满忧伤的梦侵袭而来,我靠在墙上不停的辗转,直至惊醒——我伸手抹去额头的冷汗,却触到了一片温热。 原来发烧了。 有点漠然的想。 溺水后又受冻受渴,发烧是很正常的,有时候我们觉得人很厉害,能够做许多无可思议的事情,可事实上,人是世界上最虚弱的东西,稍微不注意,就会被疾病打倒。 而且愈来愈烈。 又磨蹭了一下,手下的肌肤越来越热,全身仅剩的水分都要被蒸发干了,口鼻变成了一片荒原,是烈日下苟延残喘的沙漠。 根据伊森教给我的简单的医学知识,我猜自己几乎达到40度了。 必须马上降温。 意识已经有点模糊,却努力地不让自己重新睡过去,我站起来,扶着墙壁,一点点向大门的方向挪去。 可是还没走到,腿便开始发软,到了途中,不得不扶着墙壁重重的呼吸。这样重复了几次,短短的一截路似乎走了好久好久,也许几个小时吧,不知道,只是当我走到大门前时,我已精疲力竭。 伸手重重地在铁门上拍了拍,回声在空旷寂寥的仓库了水波一样荡漾开去,我扶着门,头重脚轻,睡意潮水一般将我涌来。 没有人应话,也许外面并没有人。 那么,欧阳一早就打算让我这样自生自灭了吗?如果是这样,又何苦跳进海里,如此千辛万苦地将我带回来? 想到这可能本来就是他的意图,我不禁有点意兴阑珊——如此,我勉力走到这里求救,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虽然,这样的死法,让我觉得很不甘心。 最后一缕求生的意志消消云散,我放任自己身体的呼唤,从墙壁上滑了下来,合上眼睛。 身体烫得吓人,却另有一种蛊惑般的诱惑——仿佛死神的召唤。 在我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大门吱拉拉地开了,天光蓦得倾泻了下来,如此浓烈,如此绚烂,应该是午后的阳光。这是第二天午后。 一个人在光影里大步走了进来,他背着光,只能看到强光里一个模糊的轮廓,高大修长的轮廓。 我知道他是谁,这个身形太熟悉。 他走到我的面前,用脚踢了踢我。 老实说,有点生气,如果是平常,我会努力反抗一下,可是现在,全身使不上一点劲,只能任凭他的皮鞋在我的肋下戳了又戳。 “刚才是你敲门?怎么?才关了一天就受不了了?”他问,冷漠而陌生的语气。 我扭过头,心灰意懒,并不搭理他。 身体难受得要命,他却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这么怕黑,当初怎么那么忍心将别人扔到黑暗里去?”他继续质问,脚下的动作没有一丝联系。 意识仍在消散,他的动作其实并不重,我也感受不到疼痛,痛感神经已被高烧烧到麻木。只有觉得很烦躁,透入心骨的烦躁。 “怎么不说话?”对于我的沉默,欧阳有种被无视的愤怒。 我还是沉默,也只能沉默。 他弯下腰,伸手将我别开的脸坂了过来,在他的手指挨到我的肌肤时,他有点惊讶地问:“你发烧了?” 我抬眼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在这样肆意的凌辱后,再表现出关心,岂非有点可笑。 欧阳没有理会我的目光,手已经探向我的额头,然后闪电般缩了回去。 “我带你去医院。”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探到我的腿弯处,一挺腰,将我抱了起来。 我想挣扎一下,可是手刚刚撑在了他的胸前,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看出我的意图,冷着脸沉声喝了一句,“该死,别乱动!” 我怔了怔,然后苦笑不已。也不再抗拒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74 。 好吧,随他折腾吧,终究是我欠他的。 ~~~~~~~~~~~~~~~~~~~~~~~~~~~· 厄,老规矩,晚上还有一章,八点以后。 (十三)发烧 从仓库里出来的时候,眼睛有一瞬的发黑:习惯了太久的黑暗,对于光线反而不适应了,这种反差让我晕眩,眼睛发黑,视线模糊不清。 “少爷,你怎么.....”耳边传来阿南的声音,头晕得厉害。 “开车,去医院。”欧阳简短的吩咐了一句。 我不知道阿南是怎么回答的,因为那时,我已经神志不清。 途中一直有人说话,我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他们聒聒噪噪,大抵都是反对吧,只有一个声音是坚持的,很熟悉的声音,他一直抱着我,执着而坚定。 我终究还是被送到了医院,躺在病房的时候,他们终于离开了。 病房外,我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只是具体的话语,已然听不清。 我病得很重,即使医生不说,我也心知肚明。 那两日的冒险实验,不是没有后遗症的——很多负面的情绪被堆积着,而发烧只是导火线。 高烧不退,噩梦不断。 迷迷糊糊中,有时觉得身边是有人的,有时又没人。 有时候,会听到欧阳生气的声音,大喝着:“怎么还这样!医生呢。” 然后就是众人一连串的“欧先生”“欧先生”的赔罪声。 欧阳是一个跋扈的人,我差点忘记了。 他在s市,有他足够优越的资本。 等终于清醒一点的时候,站在床边的医生长嘘了一口气,垮下肩叹道:“谢天谢地,欧夫人,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来,我们可都要失业了。” 我眨眨眼,对他的称呼有点不甚了解。 “你等等,我们这就去叫欧先生去。”医生不及解释,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我微侧过头,看着因为他的动作而不断摆动的病房大门,有点迷惘。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未等我想明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堪称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摇摆不定的大门又被重重地推了开来,欧阳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看上起瘦了很多,也憔悴了。 不过,我也应该很丑吧,听说缺水会引起导致变黄,我现在觉得,自己整就是一条被晒干的咸鱼——可惜没有镜子。 “你终于肯醒了?”他的身体顿在离病床三步之遥,刚进门时的担忧与欣喜全部收敛了进去,近乎冷峭的问了一句。 我微微一哂:这个问题根本无从回答。 “我说过,你要用下半辈子来赔偿我,想一死了之,告诉你,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欧阳继续冷冷地说,不肯再走近一步,只是凌厉而残忍的望着我。 我继续不发一言。 他于是转过头,有点不悦地望着医生说:“你说她只要清醒,就已经过了危险期?” “是,只要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医生诚惶诚恐地回答:“医院会专门安排看护。。” “我要接她出院,马上。”欧阳简洁地打断她的话。 “可是” “马上出院。”欧阳斩钉截铁。 “可是欧夫人现在的情况很虚弱。”医生顶着欧阳的气势,耐着头皮将自己屡屡被打断的话说完。 欧阳冷冷地看着他,声音陡然间多了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寒意:“她不是什么欧夫人,她只是欧家的犯人,注意你的用辞!” 医生愣了愣,有点惊疑的望了望他,又看了看我。 我的表情如旧,没有丝毫异动。 下午的时候,在几个保镖粗鲁的监视里,我出院里,重新回到那晚只能够惊鸿一瞥的欧家别墅。 这一次,他没有再送我回仓库。 汽车停在别墅大门的时候,他开门下车,然后解开我的安全带,生硬地问:“能不能自己走?” 我点点头,可是匍一站起来,就情不自禁地向地面栽了下去。 欧阳眼疾手快,刚准备伸手拉住我,手刚悬到了空中,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脸上的表情极为愠怒,不知道是气我的笨手笨脚,还是气自己的心软。 反正我摔在了地上,极为狼狈。 双手撑地,有点吃力地往上爬,上半身刚刚撑起来,一双精致昂贵的高跟鞋停在了我的眼前。 很美的脚。笔直的小腿。 顺着它一直向上看去,我看到了一身白色公主礼服的温如——她正低头轻蔑的看着我,眼角处,有隐约的笑意——那是一种纯粹幸灾乐祸的得意。得逞后的快感。 我重新低下头,专心专意地从地上爬起来,并没有觉得多羞辱。 人总有虚弱的时候,但虚弱并不代表脆弱。 “欧阳,你不扶扶她吗?看她在地上挣扎,多可怜啊。”温如的声音里可并没有丝毫同情的成分,那只是向欧阳的撒娇。 “由着她。”欧阳漠然地丢下三个字,然后转开话题道:“温伯父与莲夫人到了没有?” “他们刚下飞机,现在正和伯母一起用餐呢。”温如抬起脚,直接跨过我,停在欧阳面前,手就势挽着他的胳膊:“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婚宴的事情了,爸说,等金新月那边的基地重建之后,我们要宴请这个金新月的人,等罂粟花再开,再摆上长长的流水席,那里的风景一定很美。” “恩。”欧阳有点分神,漫不经心地应道。 我根本没去细听他们的谈话,仍然努力与自己的虚弱做着斗争,一点点,缓缓地爬了起来。 手扶着车门,轻声喘气。 想一想,大概有好几天不曾吃喝了,难怪会使不上劲。 我需要食物,我想。 “把她先送到我房里去。”温如还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欧阳却将注意力转到了我身上,有点不耐烦地吩咐了一句。 温如的脸色变了变,不悦的喊了一声:“欧阳!” “我等下再解释,阿南!将她送到我房里!”欧阳摆摆手,止住温如的质问,然后再也不看我一眼,径直向别墅大厅走去。 那里,坐着双方家长,他们将在众望所归中,讨论欧阳与温如的婚事。 而我,饿得半死。 (十四)房间 昨天好不容易写了一章长的,结果,啪,停电了,没有保存,结果沮丧啊,沮丧啊,沮丧了半天,没更新,哎。 。 阿南依言将我带到了欧阳的房间,那是二楼靠阳的一间,光线很足,屋里的装饰是我喜欢的风格,简约时尚。 可真的走进去,却看不到阳光的影子——落地窗户的窗帘被严严地拉实,房间晦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75 暗,大大的圆形床靠早窗帘边上,更显得阴影重重。 “你先在这里呆着吧,等着少爷怎么发落你。”阿南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等着阿南出去后,我才慢慢地走向那张我应该极其熟悉的床。 新婚的床。 坐上去,蓦然发现,床单被套,竟一点也没变,还是我钟爱的天蓝色。 难以想象,他在这个地方独自呆了一个月,该是怎样的心情? 坐了一会后,刚才强撑的力气也慢慢散尽了,我索性躺了下来,闭目养神,无论他要做什么,反正我也猜不到,无非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而已。 陷在虚软的床垫里,病后残留的晕眩还是一阵一阵袭来,房间很安静,除了座钟滴滴答答的摆动声,再无声息。 我渐渐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 开门的声音很轻微,却仍然将我惊醒,我悚然坐起,朝门的方向望过去。 欧阳站在门楣边。 走廊上的光透了进来,映着他的脸色,红彤彤的,似乎刚喝过酒。 温如则站在他的身后,略带敌意的望着我。 欧阳向里走了一步,身形有点不稳,还未完全走进来,他的手便捂住了嘴,然后向房间里的洗手间冲了进去。 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呕吐声,还是水龙头的哗哗声。 温如也走了进来,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有点担忧的问:“欧阳,要紧么?” 里面没有回答,除了水声依旧。 温如遂转过身,脸上的温柔瞬间变得冰冷而疏远,她转过脸,看着我。 “可可,你真让我刮目相看,这种情况,你竟然还能安安稳稳地睡觉。”她一边说,一边向床边走了过来。 我耸耸肩,有点不甘示弱地说:“不然,你想让我怎么样?大哭大闹,寻死觅活?” 她不置可否,脚步停下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欧阳多喝了几杯,等下可有你受了。”她笑,伏下身子,脸贴了过来,“可可,他恨你。” 这一次,我没有反驳她,因为这是事实。 “你知道吗?让他恨你多不容易啊。”温如的笑魅惑而妖娆,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可可,为了这一天,我可是煞费苦心啊。” “什么意思?”我似有察觉,又有点不确定。 “我知道那一枪不是你打的。”温如浅笑,面容再次变得温柔起来,“是莲开的枪。” 我吃了一惊,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可是,为什么要撒谎,又为什么不肯揭穿莲? “你似乎有很多疑问?”她依旧在笑,有点好整以暇地挨着我坐了下来,如果只看姿势,还以为我们两个是亲密无间的闺中密友。 可我只觉得恐慌。 “为什么?”我问。 “就是想让欧阳对你彻底死心啊。”温如浅浅地笑,“至于莲,你可知道,当一个女人想要一个男人时,什么事情都肯做的。” “能不能说明白点。”我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可,莲已经投向我这边了,而代价,就是让我帮她得到你那个亲爱的哥,我们的韩大组长,韩玄飞,当然,帮助她就等于背叛我父亲,却也是帮助我母亲——我母亲被父亲冷落了太久,他只有被女人背叛过一次,才能知道原配夫人的珍贵这个交易,我不亏。”温如慢条斯理地说。 “所以说,那次韩玄飞之所以被捕,不是意外,而是” “而是莲的通风报信。”温如浅笑嫣然。 “包括,我会挟持欧阳,去救玄飞,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项?”我问得很平静,很快之前一直想不通的疑点,顿时都清晰起来。 为什么会那么巧,在韩玄飞前去侦查的时候,温如提出去试枪。 为什么他们对身为俘虏的韩玄飞,并没有取其性命,而且用来作为守卫的人,全部是欧阳那边的人马——那就是为我创造机会。 至于温如在半道上未卜先知一般地出现,以及莲奇迹般的一枪,统统都有了解释。 那是一场戏,彻头彻尾的戏。 而我,至始至终,都被她们算计着。 温如想得到欧阳,所以她逼着我一次又一次背叛欧阳,甚至伪装成被我枪击的假象,让他恨我,转而怜她。 而莲,是为了玄飞。 可是,如果她爱他,为什么会默许他们给他注射天使尘,为什么要这样凌虐他,这样的爱,太让人毛骨悚然! 如此说来,玄飞 我抬起头,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他在莲那里?” 温如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她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漫步走回房间中央。 欧阳走了出来,容颜憔悴,没有一丝血色。 “先去我的房间,我让莲姨准备了一碗醒酒汤。”温如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柔声说。 欧阳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越过她,定定地看向我。 我也安静地看着他,突然觉得,那种负疚的感觉已经不那么浓烈了。 我们都是被人算计的玩偶,两人的伤,至始至终,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多可怜。 “欧阳”温如还打算说什么。 “你出去。”欧阳简短地说了三个字。 房间里又陷入沉静。 (十五)坠落 “你出去。” 欧阳沉沉的声音让屋里的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温如尤其甚。 她一反温顺,愠怒地望着欧阳,“你让我出去?” “是,你出去。”欧阳指了指门口,似有点站立不稳,脚步踉跄了一下,语调却不容人反驳。 温如倔强地站在原处,不肯移动分毫。 她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让欧阳恨我,转而怜她,也因此,不能接受欧阳此刻厚此薄彼的态度。 欧阳也站着,寸步不让。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磨人的尴尬中。 我沉默着,一边消化着温如刚才对我说的话,一边觉得无比可笑。 想着想着,竟也真的笑了出来,笑得前仆后仰,不能自已。 那笑声惊动了那两个人,他们转过头,无论温如,还是欧阳,都满脸诧异。 我一直笑到尽兴,好不容易才在他们复杂莫辨的目光里止住了,然后我伸手指着大门,一字一句地说:“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欧阳的眉梢跳了跳,显然,他就要生气。 我垂下手,近乎轻佻着看着他,“不然,你想干什么?留在这里,打我骂我,还是再强暴我?” 是的,很残忍,非常残忍。 可不残忍地对待他,就是残忍地对待自己。 人都是自私的,我受够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76 了那种暧昧。 爱或者不爱,利用或者不利用,生或死,做或者不做,请一目了然! 欧阳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我,黝黑的眼眸因为酒精的匀染,有点氤氲,却愈加深不见底。 “回答啊,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一边说,一边往后面的落地窗户退了去。 他依旧只是沉默,温如这抱起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转过身,冷不防地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一泻而入,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咪上了眼睛,也在他们一走神间,我已经推开了窗户。 二楼本不高,可是欧家的别墅是坐落在山上的,从这里往下望,只有茫茫的云海。 那是直通地狱的距离。 欧阳的眼中滑过一丝恐惧,他往前跨了一步,急声说:“可可,你想干什么?” 我回头,对他轻笑,“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想干什么。欧阳,无论以前你做过什么,我做过什么,那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你难过也罢,愤怒也罢,那是你的权力。我愿意为我做的事情负责,可问题是,你不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如果要我死,现在开口,我马上从这里跳下去,绝不皱眉,也不会怪你。” “不要跳。”他抢过我的话,急声道:“我不想你死。” “不然呢?一生一世地囚禁?或者说,再侮辱一番?”我望着他,神色平静。 真的很平静,最坏最坏的结果,也无非一死,如果你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呢? 欧阳嗫嚅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他果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还是想要你。”温如突然冷笑一声,不阴不阳地冒了一句:“果然,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最好的。” “那怎么样才叫做得到?”我转向温如,淡淡地问:“像你这样,千方百计让你爱的人留在你身边,甚至不惜将他推至绝谷,那便叫做得到吗?莲用天使尘控制玄飞,那也叫做得到吗?” 温如哽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等了一会,她又不甘心地反问道:“那你知道,什么叫做得到吗?” 我转过头,望着脚下的云蒸霞蔚,轻声说:“当你全心爱一个人,爱到以她的喜怒为喜怒,以她的境遇而境遇,爱到全然地丢弃自我,那便是得到了。因为那样,即使是没有回报的付出,也会觉得充实。” 就像哥一样,十几年来,支撑着他如此默默付出的,便是那种隐秘的快乐。 因为付出而带来的快乐。 而我对欧阳,欧阳对我,温如的,莲的,甚至丽丽的,都是自私的。 我们都要求回报,因为计较,所以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瑕疵。 可能做到哥那样的,天下又有几人呢? 我们归根结底,都是俗人而已。 “可可……你不要乱来,我……我不想你死。”过了很大一会,欧阳才张口道。 他的语调近乎哀求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等着后文。 “她死了又如何?”温如却在一边插嘴道:“难道她还值得你为她难过么?别忘记她对你做过什么!” “她的错只在于,我最终爱上了她,而她,不再爱我了。”欧阳突然沮丧,低低地回答。 温如诧异地望着他,我也略觉诧异。 然后,我展颜一笑,身体缓缓向后倒去,手松开来。 欧阳惊呼一声,猛地向前扑去,只是,不小心被床架撞到了腿,本就有了些微的醉意,他摔在了地上。 最后的一眼,是他惊怖的目光。 我往下坠 ~~~~~~~~~~~~~~。我是中场休息线。。~~~~~~~~~~~~~~~~~~~。 如果本文在这里结束,会不会被群殴? 。好吧,知道了,这是假象。保证九月结文,但不是这里,宽心宽心,嘎嘎。 ~~~~~~~~~~~~~~~~~~~~~~~~~~~~~~~~~~~~~~~~~~~~~~~~~~ 欧阳扑到窗户前时,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型,迅速地往崖底坠去,他几乎想翻过去拉住它,却被温如死死地拽住,一阵听不清字眼的嘶吼远远地传了出去,温家府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往二楼少爷的方向眺望过去。 “你竟然真的敢跳。”身边的人浅浅地笑问,“万一我拉不住你,该怎么办呢?” “如果拉不住,你会怎么做?”我转过头问。 他毫不犹豫地说:“不可能拉不住……即使一同跳下,也是要拉住的。” 我又是一笑,“胡说”,眼中却已渗出了泪水。 上面乱成了一团,喧闹声此起彼伏。我们也禁了声,靠着阳台下的墙壁,牵手,屏息。 (十六)过程 上面的喧嚣很是闹腾了一阵子。等到他们万物声息的时候,我已经站在腿有点发软,双手生麻了。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疲惫,他略捏了捏我的手,身子靠过来,让我略略倚着他。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上面是形同虎穴狼窝的欧家,所谓的命悬一线,大抵如此了。 可是心很平静,没有丝毫恐慌。 又等了等,确认没有人发现破绽的时候,他扯了扯我的手,沿着墙壁慢慢地往一楼的露台上挪去:暮色夹杂着山岚一同垂了下来,掩饰着我们的行踪。 他的动作敏捷而矫健,轻而无声。 等我们终于落在了实地上,然后藏到露台外的一堆杂物后,我这才从容地打量着他:比起最后一次见面,他的精神显然好了许多,却也清减了不少。 “是不是有很多问题?”看出我满脸的探寻,他微微一笑。 我却丝毫笑不出来,只是有点痴愣地望着他道:“没问题,我说过,只要你在身边,那便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近乎叹息:“傻丫头。” 顿了顿,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增援的人恐怕还要等些时候,这边防守很严,还有一段时间,我慢慢告诉你,恩?” “恩。”我拼命点头,手一直拽着他,不肯松开须臾。 韩玄飞也没有松开我,只是倚着墙,又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才轻声解释道:“那天你与伊森离开后,我跟了出去。” “我知道。”我低低地回答。 “当时是很生气,也很自责,所以才会留下那张纸条,可是当我跟踪你们一直上了直升飞机,到了那个小岛的时候,莲却突然联系我。你知道,我们内部之间有一套专门的联络器,可以通过联络器而探知对方的位置,也是在当时,我发现,她的位置竟然离我很近。也就是说,离实验室很近。” “那天在金新月出事的事情之后,我们一度怀疑组织里有内鬼,只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77 是一直秘而不宣,实验室的地址是很机密的,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而且,没有特殊情况,即使是组织内部的人,也不能擅入,莲的位置让我产生了怀疑。” “不久以后,我看到了欧家的飞机。也确实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当时只是想暂时稳住莲,尽可能给你们创造离开的时间,哪知……”韩玄飞停了停,然后轻描淡写地继续道:“在与她会面之前,病况突然加重,本想制住她,结果反而被她所制。” “然后呢?”我静静地问。 “然后”韩玄飞踌躇了一下,似乎想一语带过,看着我执拗的眼神,他还是打消了初衷,老老实实地说:“然后,莲试图用天使尘来控制我,你知道,天使尘是一种毒药,如果强行戒除,就会有我之前的病状,那便是忧郁症,但如果长期服用,你便会一切如常,只是会产生越来越强的依赖性,让你今生今世都离不开它,最后沦为天使尘的奴隶。” 我已经能够想象这段时间哥的境遇了,他一定被莲藏在某处,试图培养他的毒瘾,然后进一步控制他。 可怕的爱。 “那你又是怎么”我看着他消瘦却奕奕的脸,小心地问:“哥,你是不是” 是不是染上毒瘾了? 可是这句问话,在舌尖上徘徊了很久,却总是问不出来。 当只是想想,便让我心疼到近乎窒息。 “没有。”韩玄飞轻松地笑笑,“我戒了。天使尘可以分成两种,食用或者注射,莲最开始是注射,后来改成了药丸,她给我的时候,我只是含在口中,事后在吐在洗手间里,所以,我并没有被天使尘控制。” 我怔怔地望着他,突然觉得他此刻的笑容简直是可恶。 这么难的事情,为什么可以如此轻轻松松地说出来?只注射了一次,他的抑郁症就已经折磨得他死去活来,更何况,是在毒品的诱惑下去抵制毒品,到底需要怎样的毅力,怎样的意志,才能控制自己不要堕落,不仅如此,他还必须掩饰住自己的所有不适,与莲虚与委蛇! 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吃惊,亦让我心疼。 “我从伊森那里得知你被绑来温家后,便随莲一起来到了温家,只是她把我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旅店里,别人不知道而已。莲已经相信我成为了天使尘的傀儡,所以并没有防备我——也因此,我才可以脱身,来到温家,结果……” 他白了我一眼,埋怨道:“结果一来,你竟然喊着要自杀。”说着,他伸出手敲了敲我的额头,有点生气。 “我感觉到你在下面嘛。”我强词夺理,嘻嘻一笑。 这一句,也并非全然是假话,在我拉开窗帘的时候,真的有种强烈的感觉——在欧阳紧紧相逼的绝望中,只有一个人能拉住我,当我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那个人一定会出现,一定会。 那时候,大概是有种破釜沉舟,或者破罐子破摔的情绪了。 哥不肯原谅地再次瞪了我一眼,喟叹道:“可惜了我的滑翔板,成了你的替身,不然,现在也不用干等在这里,这里终究是是非之地,如果莲发现我离开了,说不定会有所怀疑,到时候,只怕凶多吉少。” “不会的,吉人自有天相。”我笑着说。 从前的悲观一扫而空,只要有他,再遇到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见援兵还没来,我继续问。 “为了防止他们继续纠缠,我已经安排了一场葬礼,我们一起假死,一起遁世,好不好?”哥问。 我猛点头,这个建议显然甚合我意。 “不过,这边的事情也不能善罢甘休——你父亲,我们已经查实,已经亡故了两年,通过那份资料也得知,在他辞世前,他依然坚守职业,没有将‘挖掘机’的最后步骤告诉恐怖分子——但是,他留下了一座雕塑,就是你在温家花园看到的那座小人鱼的雕像,挖掘机的秘密就藏在着雕像里,只是,无人能参透。”韩玄飞有点谨慎地望着我说。 我很平静,听到父亲确切的死讯,老实说,是有点惘然,有点难过。但父亲这个形象,在我的记忆里,更多的,只是一个符号,一个依稀的笑容,更何况,我接受他的死讯已经长达十几年了,现在,无非是给了希望,再次失望而已。 (十七)不拖了,结文!(一) 到了午夜,欧府已经彻底地陷入沉寂了,我不知道欧阳现在到底如何,也无法可想——无论如何,我的离开,对于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 确认他们的守卫都疏于防范的时候,韩玄飞牵着我,从欧府旁边的小路悄悄地离开。 几天后,来自法国的请帖由肖子杰署名,签发到了世界各处:帖上言,韩氏的当家与第一顺位继承人在一次攀岩活动中不幸坠崖,现已全部罹难,通知各地分公司负责人、来往商户、亲戚朋友,前往法国奔丧,韩氏企业的全部股份除了维持韩家正常开销外,全部捐给中国驻法国领事馆,成为贫困的法国华侨救济经费。 请帖传来,举世哗然:韩氏的负责人先是失踪,然后又传出了死讯,而且竟然有如此大的举措,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许多人唏嘘嗟叹,欧阳作为我法定的丈夫,也一并被人同情了。 真相被掩埋。 而身处真相里的人,冷暖自知。 我不知道外界到底如何,只知道我和玄飞的葬礼举办得轰轰烈烈,坐在暗室里,看着闭路电视里实况转播的‘自己的葬礼’,那种感觉尤其新奇:礼堂上挂着我们放大的照片,各界名流、亲朋好友,聚集一堂,满屋的白,满屋或真或假的哭声,鼓乐声,鞭炮声…… 堂上的并排这的棺木代替我们,受这世人的悼念。 “从今以后,朱可可便不存在了——韩玄飞也不在了。”玄飞突然在身边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侧过头,他正温和地望着我,眉目轻柔。 我握住了他的手,没有接话。 韩玄飞也屏住了气息。 礼堂里又走入了几个人,一色的黑衣,走到最前面的,虽然戴着墨镜,却仍然能认出——那是欧阳。 他走得很稳,稳得近乎冷酷。 温如走在他身后,神色淡然。 不见悲伤,可是自他们进来,气氛顿时变冷了许多。 有人认出了欧阳,纷纷上前表示安慰,可是走了几步,又被欧阳周身冷漠的气质镇在原处。 欧阳笔直走向灵前,唱礼官高声喝道:“一鞠躬……二鞠躬……” 他弯下腰去,做得一丝不苟,大大的墨镜,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能相信吗?”韩玄飞轻声问。 我不语,只是牢牢地望着屏幕上欧阳的特写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78 镜头。他的嘴唇抿着,如初见时一样,坚毅而危险。 礼毕,他退到了一边。 我和韩玄飞同时呼了一口气,可是身体还未完全放松,又陡然绷紧:只见欧阳大步走上前,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与惊呼中,还不等肖子杰做出反应,他已经到了蒙着白布的棺木前,伸手猛地掀开棺木——我的那具。 现场安静下来。欧阳的手指几乎扣进了楠木中。 棺木里是有人的,由伊森精心准备的一具人形支离破碎地躺在里面,眉眼依稀,是我的模样。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然后又是一个女士的惊呼,“啊……”的一声,惨烈至极。 可怖的一幕。 欧阳伸手探了进去,将那具失身拎了起来,已经些微腐化的傀儡玩具一样耷拉着,他拽着‘它’的领口,呲着牙,极尽愤怒地低吼着:“你竟然敢用这种方法逃开!朱可可!我要你马上站起来,马上!” 没有支撑的脑袋在上下摇动中往旁一歪,失调的五官,毫无生命力地狰狞着。 挣扎中,伊森在眼皮上注射的药物氧化,它的眼睛也睁开了些许,仿佛活人一般,可是展开后,却只有淡淡的眼白,瞳仁涣散若无。 这所有的变化,也许别人未曾察觉,却被欧阳尽收眼底。 他猛地松开手,似受了极大的打击,重重地向后退了一步。 多年来,他爱着的那个女人,终于成为了这一具无比丑恶的尸体。 肖子杰迅速做出反应,一边指挥着别人将欧阳拉下灵台,一边将棺木归位。 欧阳任由别人推拉着,整个人呆呆愣愣。 温如走上前,扶过他,可是没有说话。 我抓紧了韩玄飞,他无声的伤与怒,让我心悸。 “都过去了,剩下的,交给我,不要想了。”韩玄飞一边安慰着,一边将视线移到了灵台正对面的大门。 另一个人走了进来,更准确地说,是两个人。 乔英俊依旧,只是眼睛肿肿的,显然哭了很久,他的身边,丽丽面目表情。 他按照唱礼官的步骤步入,鞠躬,然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上面的画像。 照片里,我笑颜嫣然。 他的肩膀细微地颤抖着,在摄像头的注视下,尤其明显。 我暗叹一声。 这样也好,伤一时,也能让他绝了念想,从今以后,便离了丽丽吧。 他有他的前途无量。 丽丽显然也察觉到他的异常,走过去,想揽住他安慰一番,乔却突然转身,猛然向准备退出去的欧阳冲了过去。 欧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并不慌乱,只是冷然地转身:他正对上乔从胸前掏出的枪口。 阴冷的枪口。 我大吃一惊,站了起来,韩玄飞显然也有点始料未及,连忙拿起步话机,急声说:“快点,保护乔。” 可是肖子杰的动作终究晚了一步,乔比起欧阳,毕竟太嫩了,几乎是交睫间,方才还在乔手中的枪已经被欧阳劈手夺在了手中,反指向他。 形势飞流急转。 “朱可可!”欧阳蓦然喊道,“我知道你没死,出来,现在就给我出来!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我呆呆着望着屏幕,欧阳也恰恰回过头来。 有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看到了我,我们就这样隔着无形的信号,对望着。 那是一双,深得看不见的眼眸。 难道,他发现了吗? 大结局 终于交差了,查收一下~~~ 。。 “可可已经死了!”正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站在枪口下的乔咬牙切齿地说:“是你逼死她的!” 欧阳的手一抖,然后更稳地站立在原地。 “那里面的人不是她,她不是可可!”他的声音几乎歇斯底里,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然后他又抬高声音,像方才那样,大声喊着:“朱可可!你给我出来,我喊一、二、三!一!” 他已经打开了保险栓。 “二!” 我几乎要往门口走了韩玄飞一把拉住我,沉静地看着屏幕里的局势,“他没有发现,只是在试探而已——放心,有子杰在,乔不会出事。” 我微顿了脚步,转头一看,果然见到肖子杰已经靠了过去。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这样公然地威胁,早已让在场的人噤若寒蝉。 “三——” “欧阳!” 这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阻止欧阳动手的,竟然不是肖子杰,而是另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人——丽丽。 一直冷眼旁观的丽丽,在最后关头,竟然也举起手中的枪,牢牢地对着欧阳。 “如果你伤害乔,我会让你当场偿还。”丽丽说,冷然,坚决。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我。 屏幕里,欧阳缓缓地转过头,盯着丽丽,一字一句地问:“你明知道他在骗你。” “是,我知道。”丽丽淡淡地回答:“可即使如此,我仍然不允许别人伤害他,欧阳,如果你不想与我为敌,放下枪,现在。” 欧阳没有动,他的手臂笔直地对着乔。可那个“三”,也迟迟没有叫完。 乔神色素淡,只是在丽丽说话时,略有点动容,然后恢复了沉静。 “欧阳,可可已经死了,因你而死。你还想怎么样?”长长的一段寂静后,乔率先开口。 “她没死。”欧阳咬着牙反驳。 乔一步一步走近他,迎着枪口,直到欧阳的枪口对着他的胸膛,他才停下脚步,“可可已经死了!她的尸体就摆在上面!是你,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她本来是一个无忧快乐的公主,是你们带走了她的父亲,害死了她的母亲,又一步步将她逼到自绝的道路!欧阳,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嚣张,有什么资格去伤害她!万物报应不爽,现在,可可死了,总要有人承担报应。”乔说着,伸手抓住欧阳的枪管,“如果你觉得问心无愧,那就开枪,不然,我会杀了你。” “乔!”丽丽抢了过去,一把拉住乔的胳膊,厉声说:“不要乱说!” 她在紧张乔,因为丽丽知道,欧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总是被他英俊的外表所迷惑,却忘记了,他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军火商。 毒品,阴暗与犯罪。行事不顾一切。 乔回过头看了丽丽一眼,眼神极其复杂,“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一向很恨人骗你吗?你不是亲口说,如果谁骗你,你就杀了谁吗?” “你骗我了吗?”丽丽冷静地望着他,问。 乔张了张嘴,竟答不出话来。 “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乔,你很诚实。”丽丽的语气平静而落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初衷,你也从未掩饰,这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79 不算欺骗。” 乔怔怔地望着她,好像第一次才认识丽丽一样。 欧阳却是一笑,极尽讥诮:“一个不爱你的人,却处心积虑与你在一起,这样还不是欺骗?” 丽丽并不回答,只是牢牢地望着欧阳道:“这是我的事,无论如何,你不能伤害乔,他现在还是我的人。” 欧阳不为所动,枪口依旧抵着乔。 手指勾在扳机上,仍然在缓缓下压。 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口,望着面前放大的屏幕,几乎要叫出声来,欧阳的枪却在最后一刻骤然改变方向——他与丽丽同时开枪,“砰”的一下,两声合在了一处,震耳欲聋。 他们同时后退一步,欧阳捂着胸口,血从指缝间泊泊地渗出来,丽丽则按着颈窝的地方,脸色如雪。 谁也没料到对方会开枪。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惊呼声,温如和欧阳带来的人纷纷涌了上去,扶住欧阳,丽丽那边的人也凑了过去,眼见着就要火并。 “先救人!”从开枪起就有点呆愣的乔突然喊了一声,然后弯腰抱起丽丽,快步向门口跑去。 在人群的缝隙里,我瞥到丽丽苍白得没有一丝雪色的脸,很奇怪,她的唇角竟然微微一勾,眼神迷离,那种恍然而宽慰的释然,投在她的眸子里的人,惊慌失措乔的脸。也许,不再是乔。 而是罂粟园下,那段腐朽的爱情。 她的手垂了下来,人群散去。 只是温如在离开之时,突然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对着那具假棺木,啪啪地开了数枪。 每一枪,都是她凌厉地恨意。 一直到我‘死’,她都没有最终得到欧阳。 今天的事情,让她彻底绝望。 变故让人太猝不及防。 丽丽的死讯不久后传了过来。欧阳却始终情况不明。 听说,只是听说而已—— 听说,他醒来后情绪一度很低落,又开始重新吸毒,欧老夫人痛心疾首,于是破釜沉舟,用并没有完善的‘挖掘机’,让他儿子做了试验。 结果无法可知,因为那时候,温家也出了大事,肖子杰他们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心思再关注欧家的事情——自欧阳出事后,欧家的一切交易都停顿下来,并一度有转白的趋势,盯无可盯。 欧老夫人险些失去自己的儿子,痛定思痛,也突然向往起现世安稳的生活来。 也因为这样,温如与欧阳的婚事一拖再拖,随后事发突然,不了了之。 再然后,又听说了温如与阿南之间的传言,却一直没得到印证。 只是后来温家出事后,温如离开s市,阿南也从s市销声匿迹。 温家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莲最终还是将温赤榕卖了。 韩玄飞退出后,组织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伊森负责,我不知道伊森与莲是怎么说的,也不知道莲是怎么想的,但是莲确实这么做了,冒着生命危险,偷出了温家的犯罪证据,然后将温赤榕引出了欧家。 也许,韩玄飞的‘死’,让她决定将他未尽的事情做完。 至于,她到底知不知道韩玄飞假死的真相,无人能知。 温赤榕死后,温如顺理当了温家的当家,重新回到金新月,继续与国际刑警们分庭抗礼。 几天后,温家对莲下了绝杀令,只是那时候,莲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再不可寻。 相比外面的腥风血雨,我和韩玄飞的生活就简单了许多。 那次惊心动魄的葬礼结束后,韩玄飞正式退出了间谍组织,一来,是因为心倦,二来,他的身体也因为天使尘,而多多少少受了损伤。 我们开始真正的隐居生活,在郊区买了一间小小的寓所,他开始学习绘画,每天坐在庭院里。望着黄叶纷飞,然后幻化成他笔下的一场落英。 当繁叶摇尽,生命的经脉才清晰可见。 和玄飞的交往,从一开始就有种细水流长的意味,很多时候,我捧着热腾腾的茶站在他伸手,望着他白皙的手指轻抹慢动,就觉得有种满满的东西泛滥。 有一次,我去他的房间送咖啡,他转过身,突然在柔和的阳光里抱住我。 然后接吻,水到渠成。 只是,即使情动深处,他始终不肯走到最后一步,只是搂着,安静地靠着我的背,婴孩一般安静。 很多时候,我用手指勾着他身上罂粟的花纹,好笑地,观摩着他极力压抑的欲望。 他在害怕什么。 即使这样朝夕相处,即使这样触手可及,他仍然克制如一个圣人。 玄飞玄飞,怎样才能告诉你,不要再这般为难自己。 我不是一触即碎。 对一样东西渴念了太久。以至于,当你真的要得到的时候,反而有种怯意。 他是,我也未尝不是。 就这样数着流年,等着昙花盛开的那一天。 一枚花瓣展开要一百年,悄然盛开,也许便是千年的等候。 我们都有耐心。 他的画技越来越好,肖子杰说,玄飞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人。 才华横溢。 我们决定结束游手好闲的生活,韩玄飞开始正儿八经地求职生涯,隐瞒了身份,隐瞒了学历,隐瞒了来处,脱掉了曾经绚烂的光环,堂堂韩氏最年轻最能干的总裁,就这样成为了小学的一个美术教员。 上学的第一天,就收到许多还未换牙的小女生,用稚嫩的笔记写的情书,我们翻阅着,哈哈大笑。 韩玄飞摇头道:“现在的孩子啊……” 是啊,现在的孩子,直接而早熟。 那么,曾经的孩子呢? 楼上楼下,不经意的一瞥。 然后,便是长达十几年的守护与爱恋。 十几年的沉默。 我从后面搂着他,微微一笑。 给玄飞买画纸,在城市的繁华处兴致勃勃地往返着。 终于买定,刚准备回去,迎面却走来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子,挺拔修长的身形,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鹤立鸡群。 我呆在原地,等他走近,终于意识到躲避,脚步一闪,我退了旁边的文具店里,低下头,装作选cd。 “小姐。”醇厚、略带磁性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长长地叹息一声,认命地转过身。 欧阳望着我,眼波微微动了动,却并没有其它过分的反应。 他不认识我了。 他竟然不认识我了! 我顿时心思芜杂,说不上悲喜,只是愕然,亦,释然。 “你发卡掉了。”见我局促,他微微一笑。 我怔了怔,然后慌忙弯下腰,捡起方才一直握在手中的蝴蝶发卡。 “你也喜欢听他们的歌?” 他的手里拿着一张‘cd’,披头士的‘yesterday’。 和我随手拿的竟然一模一样。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80 “还行吧。”我敷衍道,急着离开。 他再次叫住我,眼角微微上翘,迷人地微笑,“小姐,可以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转过身,望着他牲畜无害的脸,恶狠狠地说:“不可以!” 然后气势汹汹地拂袖而去。 心跳加速,有隐隐疼痛的意味。 透过街对面的橱窗,我最后瞥了他一眼。他愕然的望着我的背影,片刻,又是自嘲而不气馁地一下,手指曲起,摩梭着自己的下巴。 若有所思地意味。 我突然明白爸爸留下的雕塑,到底是什么意思。 挖掘机,是小人鱼幻化在水面上的泡沫。真正的忘记,是放下。 如果不曾放下,即使失去了记忆,又待如何? 还是会遇见你该遇见的,还是在劫难逃。 黄昏时分,我接到了一个没有来电显的电话,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些许熟悉的声音,她说,“可可,我是莲,能不能单独见你一面,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抬头看了看坐在庭院里作画的韩玄飞,“恩”了一声。 我们约在城市中央的茶馆里。 和莲喝茶,两杯碧螺春,在淡绿色的茶水里慢慢舒展,精致可爱。 她端起来抿了一口,姿势优雅,惊人的美貌引起旁人频频侧目。 “有什么事吗?”我的声音很是冷淡。 虽然她最后戴罪立功,可是我仍然无法原谅她对玄飞做的事情。 “我今天去拜祭了丽丽。”莲对我的态度不以为意。兀自说道。 “哦。”我默然,对于丽丽的死,至今想来,都有点不可思议。 “丽丽已经查出了晚期癌症,她为乔死,只是想让乔记住她——她说,如果一个人连记忆都没留下,那便算真的死了。欧阳的那一枪,是成全她,今生今世,乔永远都不会对她释怀,而她,也会一直被乔追忆,这是她继续活下去的方式。” 我的手指握住紫砂茶杯,指尖烫得通红,却恍然不知。 “我也要走了。”莲淡淡一笑,“今天下午的飞机票——虽然我做了许多对不起组织的事情,但是功过相抵,他们放我离开。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一个道理——有些事,便如指中沙,当你一味地想握紧时,它便流失得越快。可可,帮我好好照顾玄飞。”顿了顿,她又抬起头,无比真挚地说:“请转告他,我爱过他,也曾对不起他,现在,一切都已过去,那就相忘江湖吧,祝他幸福。” “我会转告的。”我松开手,手心骤凉。 她笑着点点头,从桌上拿起墨镜,戴上后,拎起放在椅子上的提包,款款地走了出去,风情万种。 我听到了街道拐角处的枪声,然后是路人的惨叫声。 我没有出去。只是抬头时,泪流已满面。 温家最后的绝杀令,无人能逃。 晚上回到寓所,韩玄飞正坐在庭院里作画,浓浓的油彩,勾出天际似火的夕阳。 他的神色很安详,可是过重的笔法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 莲的死讯,比我更早到达。 我走过去,从后面揽住他的肩膀,下巴抵在他微长的发丝上。 阳光的味道,温暖如昨。 无论外面风雨若何,他永远是让人安心的,最后的港湾。 “玄飞……”我叹息道:“不要难过。” 他的笔顿住,红的颜料就这样流了下来,血一样。 “我们已经承担了太多人的生死,所以,一定要狠狠地幸福。”我的手抚上了他的脸,他微微侧过头,我覆住他的唇。 清凉薄荷的味道。 颜料洒了一地。 那幅如血夕阳,与莲的讣告,都被锁在阁楼。 偶尔,我会想起莲付账时刷的信用卡,她是故意透露自己的行迹的。 如丽丽一样,她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活。 用一种激烈的方式离开,然后开始。 乔回到了他自己的生活,代言,走秀,拍戏——除了以前让人惊为天人的英俊外,他的眼神里时时会出现一闪即逝的忧郁,那忧郁,让全球的乔迷为之疯狂。 乔大红大紫。 挽着玄飞的胳膊走在一个明不经转的小镇上,乔的大幅海报在高楼上迎风招展。 碧色的眼,海一般让人深陷。 前尘往事,一场繁华。 玄飞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看了半响,他侧过头,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会嫉妒的。” 我怔了怔,浅笑,轻笑,大笑,笑得嚣张而放肆。 他于是窘了,转过身,装作查看橱窗里的商品, 白皙的脸微微泛红,像嫡落的天使。 我好不容易憋住笑,却顺着他,一本正经地望向橱窗:竟是一间珠宝店。 他在看一对戒指,白色的光晕,氤氲着他的眼睛。 我也是。 我们对同一对戒指一见钟情。 我们一起迷恋凡尘吧,我的天使。不要再那么高高在上。 婚礼简单而温馨,只是请了周围的邻居:朴素的笑容,充实的幸福。以前的朋友只来了肖子杰,伊森未亲至,却带来一份礼物,玄飞打开看了看,不知怎么脸又红了,忙忙地收了起来。 我撇撇嘴,却并未追究。 信任,是相爱的第一步,基础的基础。 我正式成为韩夫人。 一年后。 我刚要起身,还未坐起,又‘哎哟’一声跌回床去。 端着早餐走进来的韩玄飞连忙走过来,一脸焦急,扶着我的肩,连声问:“不要紧吧?有没有伤着?” 见他紧张,初时很得意,再一看,他的眼睛却并没有看我,而是不住地往我的小腹瞟。 生气了,太生气了,还没生呢,就开始厚此薄彼! 我从被子里伸出腿,恨恨地踹了他一脚,气鼓鼓地嚷道:“还不都是你造得孽。” 他本能地躲开,手迅捷的稳住被我的动作晃下的牛奶杯。 我锤着床,“我要杀了伊森!到底给你吃什么了!” 韩玄飞在一边捂嘴笑,像一个奸计得逞的小人,长长的眼睛弯了起来,晨曦碎在他的眼眸里,让我晕眩。 一如幸福。 (全文完) 。。 此文拖了良久,终于结文了,抹汗,狂抹汗。 很短的一篇文,内容却很纠结,纠结到我自己头痛,唉唉,毕竟是对现代文的一个尝试,如果有不妥之处,大家多多谅解。 下一篇文,可能会重新回归古文路线。至于开的新文,《寂寞如烟花灿烂》,是以出版的标准写的,也就是说,《寂寞》一文,会写得很精致,但是不会太yy。 十一后要开的文,暂名《倾尽风流》。男主的原型是钟汉良,嘎嘎。至于内容……简而言之,就是古装版的无间道。当然,如果有更好的书名欢迎给我留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以欲之名 作者:Ray 分卷阅读81 言,采纳有奖,呵呵。 废话完毕,鞠躬退走。 后记——欧阳番外 把结局传上去之后,才看到大家的留言,汗,我以为大家都盼着我结局,没想到都在劝阻——不过覆水难收,结局已经丢上去了。其实整个故事的构架,确实只有一半,下一半,本是写欧阳近乎疯狂的报复的,然后被塑造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反面角色,和温如狼狈为奸,然后,韩玄飞大展神威……不过,如果我真的这么写,估计会被很多挺欧阳的读者打得满地找牙,在这里戛然结束,其实也未尝不好,至少兑现了我从前的诺言——不会太悲剧,大团圆结局! 。。 从文具店里走出来的时候,那女孩还没有走远。 刚才说“不可以”时那么理直气壮,气势汹汹,可是走了几步,却透过街对面的镜子偷偷看我。 这个小动作很可爱。 可爱的女孩。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那眼睛让人心头微悸。 正想着,电话响了,我接起电话,又是妈妈。 催着我速速回s市。 从医院醒来之后,我被告知在车祸中丧失了长达四年的记忆,无论怎么回想,总是空白。 可是丧失记忆,并不代表我年少了四岁,她这样总是紧张的样子,老实说,觉得很累。 敷衍了几句,答应她周末回s市。然后循着女孩消失的方向,快走了几步。 身影渺然,已消失在人海之中。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落寞。 若有所失。 回到旅店,将新买的cd插入音响,一遍一遍听着披头士的“yesterday”,那种若有所失的感觉越来越浓,心几乎疼了起来。 那女孩的眼睛,挥之不去。 在床上躺了半天,终于烦躁地坐起身,打电话叫石轩,约他出去打桌球。 石轩是s市娱乐界的大头,失去记忆后,还留在印象中的朋友,他便是其中一个。 他欣然答应,我挂断电话,然后走下楼去。街上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石轩正开车赶来,我在路边等了一会,百无聊赖地望着一路街灯闪烁。 也是在这时,我再次看见她。 她开着一辆敞篷车,从右边的拐角处驶了过来。 风扬起她微卷的发,将那双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神的眼睛掩藏在发丝后,却更添风情。 刚才还阴郁的心情突然一闪而空,我记住了她的车牌号。 女孩还未完全驶过,她目不斜视,并没有看见我。 正在我失神间,左边也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回头一看,确实驾车而来的石轩。 他们擦身而过。 石轩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猛地踩住了刹车。 女孩还是无所察觉,她的车转到了街角处。 “朱可可!”石轩失声喊了出来。 这三个字如重锤一样打在我的心脏上,只觉得全身冰凉,莫名其妙。 石轩回过头,看见我,脸色也突然变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讪讪地说:“是从前在我的酒吧工作过的一个职员,我们去打桌球去吧。” 我很想问他,我以前是不是认识她。 可有一种畏惧,让我莫名地止住了话题。 晚上的情绪又是低落到无以复加,石轩显然也注意到了,大家毫无兴致地玩了几盘,他提议说,送我回旅馆。 我同意了,一路上,总是想着朱可可的名字,好像什么被勾了出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心底一片苍茫。 回到旅馆,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让底下的人帮我查那个车牌号主人的住址——欧家的生意转白后,黑道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但是查这样的资料,还是易如反掌的。 他们很快报给我一个地址。 就在附近的一个郊区,很简单的小区,那里居住的都是普通的白领。 这也复合石轩说的身份,从前在酒吧做招待。 按理说,我不应该认识她。 可是仍然有种不得不去见一见她的冲动,好像,如果错失了这一次,一辈子都会徒留遗憾一样。 一晚上,辗转无眠。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自己开车,循着别人给我的地址找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庭院,满园黄叶飘扬,树下有秋千,有画架,长椅茶桌,很怡然自得的样子。 然后,我看到了她。 她似乎刚刚睡醒,穿着一间大大的t恤,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手放下的时候,我看到了她慵懒的眼波,怦然心动。 动到疼痛。 手放在车门上,我几乎打算走下去了,从屋里又走出了一个人。 一个极英俊的男子,眉眼恬淡,缓缓地走到她身后,然后环住她的腰。 朱可可展颜一笑,她笑的时候,连初升的朝阳,都黯淡了不少。 阳光碎在了她的笑里,也碎在了,男子的眼中。 般配的两人,绝美的画卷。 我把手挪在方向盘上,静静地,看了良久。 惘然有之,落寞有之,更多的,却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痛。 记住了她的眼,她的笑,还有“朱可可”三个字。 驾车离去。 这个插曲,从此不再想。 周末回到了s市,妈妈告诉我温如与阿南的婚事,我备了件大礼,心底是高兴的。 只是妈妈的表情看上去有点不快,忍了忍,最终只是叹了一声,“也好。女人嘛,找一个爱她的,比勉强和一个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还是好很多。温如是对的。” 这句话,我不是很懂,温如是世家的妹妹。 她结婚,是喜事。 不过,最近听说刑警盯得很紧,只希望婚礼途中不要出事才好。 我一边漫漫地想,一边扭头看向窗外。 一片落叶巧巧地落了下来,在风了旋了一旋,落在泥土之中。 岁月无痕。 分卷阅读8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