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 分卷阅读1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1 《异类gl》作者：安度非沉 文案： 异类人群从地底钻出，无人怜恤无人同情。卫小支想成为一名漫画家并为此在这陌生城市踽踽独行。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甜文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卫小支，黎锦惜 ┃ 配角：路泽熙，狐狸，蝙蝠 ┃ 其它：可能会写得奇怪一些 ================== ☆、第 1 章 01 幸福街要拆迁，给大家各自一笔遣散费。数着票子，少得可怜，思来想去，卫小支辗转反侧，第二天挂了个牌子，如果你支持我，请在我身后的横幅上签字。 横幅上大字四个：反对拆迁 背面还有五个字：增加安置费 有个小凳子在旁边无辜地杵着，狐狸穿过围观人群，一看，卫小支这是干什么呢？被抓起来就哭吧你！走过去：“卫小支你神经病啊，让城管抓起来怎么办？” 卫小支权当没听见，眼睛一撇：“哎，您满意您这安置费么？不满意请签字，要就想拿那几百块钱，太没出息了，赶紧走人。”大有六亲不认的架势，狐狸恼了，撸起袖子来把这厮耳朵揪起来了，提出人群去，气还没消，围观群众原本打算签字，一看这架势，不签字了，作鸟兽散，狐狸双手叉腰：“吃不吃饭了？” “吃，吃，”卫小支怂了，低头愁眉苦脸，去收拾横幅，一看，签字笔被不知道什么人顺走一根，咬牙切齿，怒其不争，这伙人，烂泥糊不上墙，这小便宜都贪图她的，两块钱一根，她能买一个豆沙面包，一天的口粮，良心都喂狗了，气死了，“今天吃啥。” “辣椒炒榨菜。”狐狸把凳子搬起来，苦口婆心劝导她，“咱们已经很穷了，不要搞什么幺蛾子，你能反对人家政策？不能吧！你看看，明天辣椒都买不起，一块钱买一个尖椒，抢劫简直，省着点儿吃，我多放了点儿盐，多喝点儿水，对皮肤好。” 一听，很有道理，卫小支缩着脖子跟着狐狸回家去了，往东南角拐过去，是她们俩的狗窝，住地下室，大通铺，卫小支睡左边，狐狸睡右边，中间放电脑，放书，放衣服，放饭盒，放纸和笔，里面有著名导演简聿的亲笔签名和她女朋友林斯棠的亲笔签名，一看，多好，牵在一块儿了，卫小支觉得兼职没白干，狐狸看着了，心情愉悦，于是承担了一个月做饭任务，大通铺对面是一堵墙，上面挂着小栗旬的海报，大家都对小栗旬没什么感觉，问题是海报对面墙皮掉了一块儿，不遮一下不舒服，下面就是桌子，权当写字用，一个大插座，十二个孔的摆在那儿，电线油腻腻的，外面胶皮脱了一层，卫小支本来是去跟老阿姨借了黑胶带去缠起来，没想到电线太油了，又掉了，一想，算了，狐狸，咱俩一起死了也行。 狐狸说我不跟你一起死，我家还有我姥爷要养活，要钱，没钱，多做兼职，卫小支你省着点儿吃，榨菜就这么一包了。 卫小支缩回去筷子，卯足了劲儿喝了两搪瓷缸子水，喝得肚皮囫囵囫囵响着，算是饱了，爬上床去，对着电脑，一打开，妈呀死机了，哪儿出毛病了？不知道，找大牛去修一修，大牛还在两条街以外的电器修理铺呢，挺远的，走一路又消化不少水的营养，水啊，你是多么无私。卫小支认命了，抱着电脑钻出去，狐狸说记得回来的时候买包榨菜。 咱吃了一个月榨菜了老年痴呆了不好，我是靠脑子吃饭的。 卫小支抱着电脑想了想，提议说，明天我去餐厅打工去，给你带饭回来，记得等我啊！狐狸翻了个白眼，没想搭理她，也没想过，哦，卫小支真的去餐厅打工去了，第二天，带回了饭，一看，简直是梦里出现的东西，笋干炒肉，米饭，还有生菜叶子。 “小支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啊！”狐狸感叹着，用筷子夹起一粒米来，“要不攒着明天再吃。” “明天我再给你带回来，放坏了多可惜。赶紧吃。” “你怎么不吃？”狐狸看见卫小支像是要升天的表情，吓了一跳，把筷子一放，关切地掐她人中，卫小支打开她的手，一脸愁云，也不说话，看着忧郁，终于像了一次文艺青年，可不像卫小支，挺忧愁的，看卫小支不吃，地下室又闷热，整个走廊，仨电风扇，有俩是坏的，喘不上气，能少说一句是一句，低头吃饭，节约体力，俩人都是瘦子，饿出来的。 半晌，卫小支两眼一抹黑：“我闯大祸了。” 狐狸吓得把筷子放下来了，上次卫小支打架斗殴被拘留了，也没见说，闯大祸了，还一脸愁云，看着就跟玩儿完了似的，过去拍了拍她的脸，卫小支挤牙膏似的说了发生了啥，说完之后，狐狸一拍大腿，得了，闯大祸了。咱俩卖身吧！虽然咱俩长得都不好看，好歹现在以瘦为美，挺有市场的。 卫小支摊开双臂，就像胳肢窝长了疖子一样，一脸生无可恋：“你说有钱人为什么非要开个很贵的车呢？那赚那么多钱，都花了，有什么意思呢？她家是不会有什么大事吗？” “我也不知道，我没钱，不能理解，咱俩这次，小电瓶车买不了了，亏了。”狐狸双眼一翻，一叹气，两人愁云惨雾的，更显得这儿阴森森的，半晌，卫小支说道：“我要不跟她说一下分期付款行不行，每天还一块钱，多付出来的到时候再说。” “那你得还一辈子，不行，我得再找个兼职。”狐狸扶着脑袋半晌，半晌好不容易说出句话，很有义气地担当了卫小支欠下的巨额债款。 “不，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姥爷不久了 ，赶紧多挣钱寄回去。”卫小支想了想，“你说我在停车场等着她再过来，然后商量一下，给她涂个更有个性的？” “买颜料也得花钱，人家不打死你才怪，哎，先睡吧，你今天画稿画了没？” “今天没画，投稿出去，说我画风怪异，不收我的，算了，睡觉，明天再说。”卫小支闭上眼睛，倒在军绿色的大通铺上，踢掉鞋子，把外套蒙在脸上，被子最近才卖出去，她和狐狸打算置办个电瓶车，不然清顺这么大，不好外出，公交费太亏了，来回跑兼职吃不消。 翻了个身，想了想白天那个女人，想了想是她不对呢还是女人不对呢，想一下，好像是自己不对，但是，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在做好事，又委屈，没办法，说了，外面重新喷漆，费用她出。答应了，打了个欠条，回来，食不下咽，怎么想，都痛苦。 今天白天，从餐厅出来，在厨房，抓到个耗子，店长上来一脚，踩死了，脑袋都是扁的，血液黏糊糊站在地上，一看，卫小支看着天不怕地不怕，说，你去把它拎出去扔了，卫小支就抓起了耗子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2 尾巴，提出来，对准垃圾筒一个直射，中了，一回头，有一辆车，看着好像眼熟的名车，叫不上名字，车头被人划拉了几个大字：“划日车，支持国货。” 卫小支替这车主很不值，那些人，站在爱国主义的道德高地，掩饰自己的嫉妒，去攻击同胞的私人财物。想了想，这车屈尊纡贵地停在这小破地方了，觉得该做点儿啥，一转头，抓下了自己的扣子，在车盖上，看着几个大字，狠狠改了改，一看，艺术字，也看不出以前写的啥，再画上个卡通人物，自己设计的，名字叫小支的卡通人物。越看越可爱，心里很得意，想着，这人你感谢我吧，一转头，冷冷的声音在背后，鬼魅一样，响起来了。 “你干什么！”是一个女声，听着挺有气势的御姐音，卫小支鉴定完毕，转过头，心里很得意，微笑着，啊，是个美女，穿着，哇，衣服好整齐，不像自己，皱成一团。 “啊？你干嘛这么凶？”卫小支委屈，对方像要生撕了她，明明她在做好事，一缩脑袋，对方气势凌人，走过来，风风火火，提着她的衣领，瞪大了眼睛：“你神经病啊划拉我车！” “你才神经病，我这是对你优待的体现，刚才那个人划拉了反对日车，支持国货，我给你改了，你看多好看！你该感谢我！”卫小支被提起来，半天，喘不上气，吞吞吐吐说完，女人游弋了目光：“你胡说八道，这哪里看出来是反对日车，支持国货！说谎话都不打草稿！” 卫小支为自己精湛的技术而感到忧虑，这是第一次，她愁眉苦脸起来，看着女人，陡然一瞥女人的胸口，上面别着个小名牌，一看，政协委员，激动了，赶紧，低头，承认，说，就是我干的，我赔你，你是不是政协委员啊！ “我是政协的也没错但是你——”卫小支态度转换太快，黎锦惜一时间没受住，仔细一看那图案，这姑娘没说错，但是话都说出口，不好收回来，人家看着，是屈打成招，她说出去，没面子，只好冷冷地看着，松开领口，卫小支罕见地没有上去打人，反而看了看车：“我有个请求。” “什么？”她惊呆，还有要求，过不过分？把卫小支一甩，“你给我打个欠条，不贵，也就一万，攒够了钱，这个地址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烂尾了，请慎入。 ☆、第 2 章 02 卫小支欠—— “你叫什么名字？”卫小支接过来纸笔，写了四个字，写不下去，一抬眼，女人抱着胳膊，一张臭脸：“黎锦惜，黎明的黎，锦瑟的锦，珍惜的惜。” “哦好文艺啊。”卫小支抓着纸笔，把纸捅破了几个窟窿，对着空气当垫板不好，一转身，趴在车盖上，打算写下去，被黎锦惜一把拽开：“你还想在我车上划拉！” “你的车纸片做的么？这是中性笔，又不是激光笔。”卫小支索性把纸垫在自己腿上，歪歪扭扭，卫小支欠黎锦惜一万元未还，于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归还。卫小支。2016年x月x日。 “……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是什么！改了！”欠条非常没有诚意，卫小支的脸也不像有诚意，一脸笑意，不像正经人，甩过去，卫小支看着自己的字，觉得真丑，伤心了一下，想起重点：“那你说我攒够了，我攒不够，我每天赚五十块钱，我还要交电费交房租，洗澡四块钱，还要吃饭，我没有办法攒够的。” “……你没有工作么？” “我是艺术家，不和钱打交道。”卫小支自我安慰，一抬眼，女人怒极反笑，抓起了纸，犹豫半晌，拍在她面前：“一式两份，再写一张，你一张，我一张，记住了啊！” “哦。有钱人就会欺负人。”卫小支嘀咕，又原模原样抄了一份递过去，女人签了字，龙飞凤舞，递过来，卫小支感觉自己被出卖了灵魂，和魔鬼签订了契约，伤心欲绝，悲痛难忍，长吁短叹，想起来自己的要求，可女人已经钻进车去，绝尘而去。 果然艺术，不应该沾染金钱的铜臭味。卫小支下定决心，不被金钱磨平棱角，一低头，看见一后面四个零，伤心起来，握着纸，哭着就回去了，把事情和狐狸一说，也没展开和狐狸研讨，没有日期，是不作数的。只顾着伤心，从哪儿弄一万块，扒拉扒拉两个人的小积蓄，去掉各自要寄回家的存款，总共五千块钱，不能买电瓶车了，还有五千，从哪里去凑。愁死了。 灵机一动，卫小支想起了自己塞在桌子下面的横幅，把横幅拉出来，上面的字开胶了，红色横幅看着跟灰色似的，挺灰暗的。 “你又弄什么？” “那个文艺名字女是政协委员，我得向她表达我的呼声。” “得了，没人理你，谁敢反对？”狐狸缩在一旁，看着上世纪她姥爷留下来的小猪存钱罐，打开肚子下面的开口，掏出几张五块钱，算了算，还差多少，那头悉悉索索，一抬头，卫小支不行了，捂着肚子跑出去了，估计吃坏了，紧接着，自己肚子也翻江倒海了，完蛋，餐厅这东西都是垃圾，不能吃，还是吃榨菜来得好，拉屎都没原材料。 从厕所进去，臭气熏天，旁边的卫小支蹲着坑，声音哀怨：“狐狸你带纸了没？我没带纸，太着急了。” “啊我以为你拿了——” 于是俩人都没带纸，蹲着，硬是等到老大妈进来一看，这俩人蹲得跟抽筋似的，一问，没拿纸，这才拯救了俩人，卫小支从厕所出来，全身都是臭的，想一想，洗澡还要四块钱，不行，还钱的关键时刻，委屈一下自己又怎样？去洗了洗手洗了洗脸，擦了擦脖子擦了擦胳膊，假装自己身上没味儿了，走出去，握着横幅和欠条，站在先前人家停车的位置，等了半天，车不一样，里面走出来个醉鬼，卫小支愣了愣，从兜里摸黎锦惜留下的地址，老远了，心情复杂，但还是夹着一卷横幅，上了地铁，大家一看，以为这人要宣传什么，大家对她行注目礼，她一身臭气但吹呀吹呀我的骄傲放纵，把自己刘海吹起来散热，天气太热了不舒服，汗液粘在背上，晚上回去要站在电风扇跟前吹一会儿。下定了决心，脸上也洋溢出笑容。 这个地址，离地铁站有些远，她不认识这里，这儿是一片高级住宅区，门口保安不让进，闻了闻她身上的味儿，更是眉头皱起来，眼珠子撇过来，爱答不理，总之就是不许进，不准沾染了这片高贵的土地，这儿住的可都是各行业精英，看看你连头不梳脸不洗就过来，不嫌丢人。 保安态度不好，她也不介意，抄起自己带的小板凳，坐在门口，把横幅往腿上一搭，走出来几个人，运动服，看着要出去锻炼身体，看见这个姑娘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3 ，微微一笑，有风度有涵养，也就门口的保安，看人家都是三分之一的眼珠子。 她拿眼珠子横这保安，保安也横她，不好意思撵开，只好和她对眼，对着对着不好意思了，老看人家小姑娘看什么，长得挺清秀的，万一看出感情呢，多不好，收回目光去，走出来个女人：“黎总早。” “早。”黎锦惜一低头，看见那个，卫小支是吧，抄起了横幅，挂在自己身上，展开，一看，反对拆迁。什么情况？懵了，保安也懵了，黎锦惜歪歪嘴：“你这么快攒够钱了？” “没，我想起我想找你帮忙，我们那里拆迁安置费太低了，连个厕所都不能买，买都不行，租一天还差不多，不行，我们还要吃饭呢，把这儿改造了，我们那头又成贫民区了，也没意思，我就想，传达一下人民的意愿。”说着，抖落身上的横幅，眼神严肃认真，挺端庄的小姑娘，黎锦惜低头看了看，走过来，“我会列个提案的。” “哦那您太好了。”卫小支一下子改变了看法，收起了横幅夹在腋下，一弯腰，臭气熏到了黎锦惜。一看，小姑娘看着挺干净的，怎么身上一股子馊水的味儿？ “哦对，欠条呢？”黎锦惜不打算逗这小姑娘了，虽然划拉自己车盖，但是好歹，看着也是好意，画得挺好看，她给车重新喷漆，也费不多少钱，她有钱，小姑娘没钱，况且小姑娘看着有意思，就不剥削她了，欠条打得随意，到时候也没什么用，索性要回来，看着卫小支的要求也说完了，应该没事了。 “啊？我没钱还你，你不是说我什么时候攒够了再还你么？我能还的，艺术家是不会被金钱打败的，我有五千，你等我一年，我就一年，我就能还你了，我不是那种赖账的人。”卫小支说话挺笃定的，既然人家都帮忙了，自己这口大锅都揽下来了，就揽下来吧，没事儿，不缺这一口，她是背锅侠，哪里有错，都是她的。 “你——其实……”黎锦惜有些于心不忍了，见过太多的年轻人，在这座城市打拼着，都不容易，能不花钱就不花钱，第一次见，把事儿都拦在自己身上的。 “哎呀，不用感谢，艺术家的节操，就靠我来守护了，我有成名的一天，到时候给你签名。”神采飞扬地说着，卫小支笃定地认为，自己就是有那么，看不见，却隐约觉得会有的那一天。转头，潇洒转身，日出下，她的身影，自以为很好看。 黎锦惜也没追上去，她想看看这个卫小支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车送去喷漆了，揉了揉鬓角，等路泽熙过来，路泽熙，男朋友，看着帅，事业有为。她很不喜欢。 卫小支像是解决了心头大患，一步三跳，走进地铁站，看着横幅，没什么用了，回去抠下来那几个字，还能回收利用。这次很好运，没让城管看着，不然又要进拘留，影响也不好。往地铁上坐下来，有个女人，撩起衣服，孩子一张嘴，得，喂奶，旁边几个男人老瞄人家胸脯，卫小支正义感上来了，一挪屁股，挡在了女人跟前，，臭气过来，孩子把奶吐出来哇哇哭，女人远离这一亩三分地儿。卫小支不知道怎么回事，傻傻地看过去，人家送她一个白眼。 好，明白了，怂了，站起来，抱着横幅，倚着杆子站着，风凉凉吹过来，隐约觉得腿酸，她肾不好，容易腰酸背痛，营养跟不上来，一时间腿软了，跪地上。 众人吓了一跳，以为她心脏病犯了，一看，姑娘艰难爬起来，满头冷汗地抱着一堆破布，等地铁门一开，冲出去，就又跪了，心里挺苍凉的，没人来扶她一把，怕黏上了，卫小支倚着清顺地铁指南的大海报站起来，松了口气，半晌缓过来，觉着刚才就和生了孩子似的腿上没劲，到时候省钱，买六味地黄丸，后腰老酸疼，这么下去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长吁一口气，卫小支压了压空荡荡的胃，走出地铁站，一抬眼，再转公交，一看，完了，推土机过来了，还是得拆，好些人，家都没来得及搬，鬼哭狼嚎，房子塌成一团，家具露出木头茬子，小孩子的尿布还在外头挂着，扯开。 卫小支着慌了，政协和政府果然不是一个东西啊，也没用，怎么来得这么快！？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女主不傻，聪明着呢！哼！ ☆、第 3 章 03 推土机停了，听说压死了人，吵吵嚷嚷，卫小支钻过去，狐狸往后扯她衣服：“再过去连你一起碾成肉饼了。” 什么情况啊？卫小支吓得要死，转头，狐狸挺忧愁地看过来，说，哦，有一家人，还在睡觉，没来得及出来，都被推了，死了。语气挺平淡的，倒也是，哭是没用的，又非亲非故。 立马，这横幅就派上用场了，卫小支觉得心里涩涩的难受，把板凳往地上一放，横幅展开，一头挂在电线杆上，另一头没得挂，狐狸说，算了，拗不过你，我给拿着。 于是，就自由女神的模样，狐狸维持了挺长时间，胳膊酸痛，横幅上书，反对拆迁。 那头，戴黄帽子的一看，怒从心生，这怎么还添乱呢？过来往卫小支跟前一杵，冷眼瞟过来，卫小支没拿他当回事，缩着脑袋，握着笔，心里惴惴不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黄帽子不说话了，来个蓝衣服的，跟他说了几句话，又走了，卫小支屹立在推土机前头，就怕，推土机一个刹车没停稳，她就立马，追随那家人一样的死法而去了。 挺怕的，可她安慰说，艺术家，置生死于度外，别怕，没什么，再过二十年，还是一条好汉。心里敲锣打鼓摇旗呐喊助威，气沉丹田，把横幅往高抬了抬，狐狸站在凹地：“小支，不行，我没姚明那么高，别抬了！” 狐狸脸都憋红了，看着可怜，卫小支放弃了，旁边好些人，在横幅上，签了字，卫小支打算，拿这个去请愿，去坐在拆迁办抗议，不达目的不罢休，实在不行，找记者，最怕的就是这东西，心里有了底气，昂着脖子。 云，没有，都是雾霾，天，是阴沉着的，空气，是闷热的，下雨，都是水泥雨，清顺就让这群人糟蹋了，卫小支不看天空了，低下头去，那头，黄帽子对一个西装男，点头哈腰，西装男环顾四周，好不容易找见个和这家人沾亲带故的，握手，慰问，说赔偿，如何如何，给安置费，给好多安置费，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卫小支不乐意了，把笔夹在横幅上，狐狸一看不对劲，小支别冲动！说时迟，那时快，卫小支往西装男跟前一坐：“不行，这件事情不能拿钱了了，四条人命，你说，你为什么要拆迁，我们都可还没同意呢！” 屁股底下刚好有一截儿横着的钢筋，把屁股硌得生疼，挪了挪屁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4 股，抬眼看着西装男，长得玉树临风，那眼神，像个反派，深吸一口气，怕人家一脚把自己踹飞，护着肚子，冷冷地看过去。 西装男不怒反笑，怎么着，我也多给你一笔安置费，够你在四环内租一年不错的房子，怎么样？ 我不是要安置费，我就是想讨个公道，你们不拿人命当回事，我就是看不惯。卫小支说话，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头一歪，索性不怕了，众目睽睽之下，能做什么？ “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又是女人的声音，那头，黎锦惜从一辆车走下来，今天早上的装扮，一看，卫小支闹了起来，想着帮人家，没帮成，路泽熙也是什么性子，下头那群草包，闹出人命，搞不好，公司信誉出问题，就要倒闭。虽然她挺乐意路泽熙倒台的，但是想一下，不厚道，俩人只是合作关系，没什么爱情，这么诅咒人家，不对的。 卫小支快哭了：“你跟他一伙的！你个蛇蝎妇！你刚才还说，要帮我的，你看，草芥人命的都是你们！”坐在地上，钢筋凉凉的，一下子肚子不舒服，想去厕所，没办法，忍着，不然气势就输了，围观群众有人帮腔：“就是，你们闹出人命来，拿钱就想压下去么！” “我保证这是意外，该有的赔偿，我们都会赔偿的，而你们的安置费我们会再提高，所以，我们现在要拆迁了，希望大家配合。”路泽熙气宇轩昂，卫小支不屑，觉得，这人飞扬跋扈的，小说里活不过十章的货色，想拉肚子，忍着，表情很奇异，缩着脖子：“我告你们去。” “那你告吧！”路泽熙很有自信，眼前的卫小支，蝼蚁一样的角色，几万块就压下来，况且，死的，又不是这女的的家属，多管闲事做什么！“不过你收手的话，除了原本的安置费，我会多给你五万，怎么样？” 多心动的条件，她就可以还钱了，还可以买辆电动车，能买颜料，能买个新的板子，能洗一个澡，换身衣服，和狐狸吃顿有肉的，犹豫了一下，不行，肚子绞痛了，果然，肠胃不好，不能着凉，转头冲向了一旁的公共厕所，狐狸傻眼了，刚才气势凌人，现在怎么跑了！？多丢人！ 黎锦惜望过去，这人行为怪异，脑子不清楚不正常，但应该是个好人，老好人，圣母心的那种，稀有物种，不多了，略微抬了抬眸子：“你这回闹大了。” “小角色何足惧哉。”路泽熙微笑，“走吧，这里下面人处理就好，我送你去公司。” 愣了愣，没等到卫小支出来，想想，这么走不好，都成蛇蝎妇了，索性，告诉她，那个欠条不管用，不用还钱了：“我去一下厕所。”说着，也往公共厕所去了，路泽熙挺诧异的，怎么都去厕所，吃坏肚子了？算了，没事，多问也没什么好处，挑衅地看了看那群签字的人，往车里一坐，打开音乐，隔开外面的吵闹声音，愈发得意起来。 卫小支又没带纸，往厕所一蹲，听见外头来了个人：“哎呀救命啊！” 呃？往后倒退几步，黎锦惜愣了愣，厕所惊魂？这地方挺脏的，味道很熟悉，今天，卫小支身上就这股味儿，哦，早上她是从厕所爬出来才过来的啊！看着瘦，不至于掉进去吧！ “哎呀有没有人啊！有没有带纸啊借我几节。”卫小支蹲着，感觉身体被掏空，双腿发软，随时会倒栽葱掉进去，隔间下头，伸进来一只手，挺吓人挺灵异的，攥着纸递过来了。这双手，天使一样的手，真好看，卫小支激动地拿过了纸：“谢谢啊谢谢天使姐姐！” “……”黎锦惜站在外头，忍着臭味，“我是黎锦惜。” “……那我收回我刚才对你的赞美。你的纸我不好意思用了，还给你。”卫小支态度绕了个弯，冷冷地回答道，探出手去把纸递了出去，对方没接，她也不好扔，心里舍不得，啊，纸啊你是多么地无私！ “我想说，那一万块钱的欠条是不算数的，没有法律效力，我骗你的，可以还给我了么？”黎锦惜终于说出了正题，卫小支怔了怔，“啊？不行，就算你这么说，我觉得，我还是得坚持原则，你们就是碾死人了，就得负法律责任，一个我倒下了，有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不行，我得坚持抗争。” “……和这件事情没关系，我又不和他一个公司。”这么倔，没见过，脑回路清奇，“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确实一开始划了我的车的不是你，我不追究你责任，欠条还我吧，我不喜欢我自己的签名在别人手上。” “不行，拿人手短，你不追究我责任了，我就不好意思追究西装纨绔男的责任了，到时候，我们这里都是一群怂包，没人敢说句不是，我要主持公道，不行，不行，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再说这事情，我也确实在你车上划了，你夸我画得好看我就考虑你的意见。”卫小支不屈不挠，半天绕不过弯儿来，肚子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问题是，这几天，没什么东西吃进肚子，拉出来的，都是水，肚子绞痛，半晌，没说话。眼前一黑，脑门上都是汗。 “那就另说吧，总之我不追究你的一万块，我不缺这一万块。” “我们这儿也不缺这一家人，可是一家人好歹是一家人，一万块好歹是一万块，我虽然是很不想还你那一万块，但是我不信任你们这群人，我不能落把柄在你们手里头。”卫小支还是倔脾气，见黎锦惜不要那堆纸，索性赶紧用来擦屁股，提了裤子，提了半拉，黎锦惜可能是生气了，怒极拉开隔间门，卫小支愣了，裤子也提不上去，傻眼，“你干什么！” “……对不起。”再挂上，黎锦惜捂了捂眼睛，“我是说，我和路泽熙不是一路人，我俩不是一码事，我不想老和你纠缠这一万块，叫你别还了你怎么还犟起来了！”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卫小支艰难地拉起裤子拉链来，推开门出来，狠狠瞪了瞪黎锦惜，“我和你也不熟啊，反正，一个礼拜内，这儿不能拆。” “你说了算？这地方你说了算？”被气到了，索性和她开始闹了起来。 卫小支愣了愣，这地方，她也没有话语权啊，管这事，对她，没什么好处。 “我也是这地方住着的，我没地方搬走的时候，你们怎么，都不能强拆的。蛇蝎妇。” 作者有话要说：　　鼠标出问题，复制起来老是颠三倒四= = ☆、第 4 章 04 蛇蝎妇三个字，拆开，合上，都不是好词汇，黎锦惜气得不行，一把拽过了卫小支：“我好心你就当成驴肝肺啊？” “你靠这么近多不好，对艺术家的亵渎是对整个国家文明的不尊重。”卫小支开始犯贫，自己就是个画漫画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5 的，还说得这么高端，唬住了黎锦惜，后半句无济于事，黎锦惜扯着她的袖子：“好，艺术家，今天这事儿，是路泽熙的，就是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和你和我没关系，你把欠条给我，没别的，今天，咱们就分道扬镳，怎么样？” “那你不能拿这事要挟我。我很穷的，”卫小支怂包一个，往后一退，从兜里掏出来欠条递过去，黎锦惜接过来，是自己那一张，刚想就那么撕了，卫小支风风火火要走，突发奇想，拉过来，“喏，看清楚了，有人给你打欠条，签字，日期，欠款数目，一项都不能少，记着，以后会吃亏的。” “那谢谢你啊，”卫小支耸了耸肩，走出去，“哎我让你帮忙算不算数？” “不算数，我以为是政策性的，这是私人包了地皮开发，我管不着的。”黎锦惜摊了摊手，“你去政府大门口叫唤也没用，签了字的那个领导早落马了，这事儿谁也管不着。” “我也不管那些，你们随便开发，开发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就想你们不能草芥人命，得想想我们这群人也得有活路。听着，梭罗的书，美国那些铁路，每条枕木下面，都有爱尔兰工人的血肉，你们建造的每栋大楼，都有我们这群人的血肉，也不怕闹鬼。”卫小支一甩头，自以为很潇洒，实际上，糊了一脸，也不在意，自我感觉良好，走出去，推土机停着，人群协商，喧闹半天，狐狸把横幅撤了。 撤了干什么！卫小支愣了愣，把横幅抢过来，狐狸说，不行，到时间了，赶着做兼职去，今天发传单，不能在这儿了，七点多了，你的兼职也快了，赶紧去吧不然又让人欺负。 一看，完蛋了，艺术家还是被金钱抹平了棱角，跟着狐狸风风火火跑去赶公交，餐厅的老板，黑心商人，变质的肉塞进汤里面，客人吃剩下的回锅再端给下一批客人。 扑过去，啤酒篓子已经端出来了，得了，迟了，卫小支索性也放心了，夹着横幅走出来，雄赳赳气昂昂，到后台换上工作服，老板今天没来，没人扣工资，心情愉悦，把横幅放进仓库里面，晚上下班时候带回去继续抗议，不行，今天要去电视台一趟，去控诉这件事情。 “卫小支，有谁叫卫小支的吗？”外面突然闯进来几个彪形大汉，卫小支还刚洗了个拖把在擦地，一抬眼，这几个人不认识啊，凶神恶煞，要生吃人的反派：“怎么了？我就是卫小支。” 一听见这名字，大汉犹豫了一下，这么瘦这么小，一个指头就能拎起来扔在墙上，老大非要叫他们跟着她，让她闭嘴，哪儿都别去，能拿钱解决的就解决，解决不了就揍一顿，别出人命。这是命令。看见卫小支，心软了，这么瘦，怕一个不小心就打死了，大汉陡然腼腆了一下：“你跟我们来一下。” “有什么事吗？”卫小支看见传菜的老看她，缩了缩脖子，语气谦恭，装孙子，特别在行。 “没，你出来一趟。”大汉这时候也柔情了，轻声细语的，一看，卫小支放下了警惕，跟他们走了出来，几个大汉堵在那里，一堵墙，好家伙，吓人，咽了口唾沫，这几个人，气势惊人，一看，吹口气就能把她扇倒了。 “我们路总说了，只要这事儿你不去声张，我们愿意给这个数。”大汉比出了两个手，“何苦呢，你看那群人跟你也不认识，你又缺钱，是不是？何乐而不为？” “……你们打算怎么对那家子人？”卫小支被几个壮汉吓到了，看见两个手，心里想着，哇，十万啊，不行，太厉害了，不能，得忍住，忍了半天，忍住了，壮汉回答道：“道歉赔钱啊！还能怎么办？” “……”卫小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不甘心，不甘心的要死，可是没办法，这种事情，有没有授权委托她，强拆，大家都不敢怒也不敢言，没骨头的一群人，对她发脾气倒是擅长，正经时候，什么都做不出来。 “好了，十万块，喏。” “我不要你们的钱。”卫小支往后挪了挪，“你们处理得好，我就不说了。我不要你们的钱，亏心钱不能拿。” “你拿着吧，不然我们路总会埋怨我们。” “你们自己偷偷拿着呗，假装我拿了还不成么！”卫小支感觉良心小人在谴责她，可是只能这么说，她觉得灰心，自己又不是正义斗士，谁会理会她？ “……”壮汉被说服了，又警告几句，走人了，卫小支难受地不行，走进去，传菜的看着她“怎么？又打架了？” “没。”卫小支心情颓丧，不想说话，拖把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只好，再洗一个，乖乖拖地，惆怅啊惆怅，客人陆陆续续来，她去帮忙传菜，一看，那女人又来了，往窗边一坐，和旁边的人，泾渭分明，一看，就是高档人士，不像她，一看就是洗碗的。点了个牡蛎汤，卫小支站在旁边，看着她点菜，牡蛎汤三个字刚说出来，卫小支就憋不住了，凑过去：“你换个别的点呗！” “……这个怎么了？” “没了……”联想起来，昨天，店长又后悔了，说，卫小支你把那只耗子捡回来吧，拾掇拾掇剁了，还能放在汤里提鲜。所以今天基本上，所有的汤，都是用耗子肉吊的，还是垃圾桶捡回来的耗子。原本，卫小支，也是昧着良心给人点菜，假装，没看见，但是，黎锦惜过来，金光闪闪，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算了，不要吃这个。 旁边那桌，有个络腮胡子大汉：“来份牡蛎汤！” “来咯！”那个传菜的殷勤地端过来，卫小支想掐死他，一转头，黎锦惜把菜单一拍：“怎么回事儿？” “我说没了就没了……”卫小支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儿，不想说出事实，“你换一个吧，这个我不卖给你。” “找你们老板。”黎锦惜心情不愉快，在这头开会，每天，那群王八蛋气得她都肝儿疼，昨天没吃饭，顺便过来，这个卫小支又过来添堵。 “不行……”卫小支没辙了，探过头去，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们的牡蛎汤有老鼠肉，你别说出来不然我要被开除的，你点个别的吧！”声音颤颤的，就要哭出来，就怕黎锦惜哪根筋不对劲，大嗓门，要举报他们店，一听，卫小支说出去的，得了，到时候会被打死的。 “……”黎锦惜深呼吸，“那你还卖啊？”小声地说着，卫小支哭丧着脸：“没办法，工作啊！” “你不是说艺术家不会被金钱打败的么？”黎锦惜似笑非笑，“有什么别的稍微干净点儿么？” “没……你去别处吃吧……”卫小支承认自己被金钱抹平了棱角，缩在一旁，少了气势，尴尬得很，后悔刚才说出真相，叹了口气，招呼别的客人去，黎锦惜把她扯过来：“你吃了么？一会儿跟我出去吃。” “我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6 到两点才能休息三个小时的。”卫小支既然又有把柄在人手里了，说话轻声细语的，没了尖刺，缩着脑袋，有问必答。 “那我两点下来。”黎锦惜看了眼时间，微微颔首，走出去，传菜的过来，卫小支你没本事啊怎么把人放走了！ 不行人家是高档人士，觉得我们的饭店不符合人家的需要。信口胡诌，满嘴胡说八道，卫小支抱着菜单走到另一桌去招呼，也没在意，觉得黎锦惜挺奇怪的，不过她还是心疼自己画在她车上的小支，多可爱的吉祥物啊为什么大家都嫌它丑？ 走到厨房去端菜的时候，传菜的拉过她来说道：“我有个兼职，日结的，你干不干？” “什么兼职？”卫小支一听兼职，来劲了，凑过去，神神叨叨，眼睛冒光，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过去，只差急支糖浆就可以飞奔了。 传菜的把嘴凑过来，小声说道：“给人挨打。” “啊？” “可赚钱了一天二百块，有人学散打的嘛，或者学跆拳道，打不过别人，就雇人给他打，多半是有钱纨绔子弟，怎么？有护具呢，干不干？”传菜的眼神带着蛊惑，就跟俩人商讨密谋大事一样，卫小支愣了愣，没听过这种兼职啊，看着待遇不错，一天二百块，这么，攒下来，她和狐狸就可以买一辆电动车骑了，多做一段时间，她就可以买个好些的板子了。 “做啊，哪里？”卫小支咬咬牙，不就是挨打了，多了去了，有护具才更是不怕，贴过来，这个传菜什么时候跟她这么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喏。”一张纸条，写着联系方式，递过来，卫小支哆嗦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有人看吗？想看看有没有人冒泡。 之前看有读者说，很反感作者求收藏求点击的。 问题是……你们不收藏不点击我们也会心凉的……要怎么写…… ☆、第 5 章 05 电话号码，联系地址，都说得清清楚楚，卫小支警觉了一下：“哎，你怎么不去？” “我最近腿伤了，不能去。”传菜的说得很有道理，哦，卫小支信了，把纸条收起来，妥帖着放好，开始工作，等两点来，休息，还有个发传单的兼职在那个时间段。买电动车的梦想咫尺之遥了，想想有些开心。 把工作服脱了，一看，外头一个黑影。又是壮汉？不像，这是个女人，瘦一点，哦，黎锦惜，走过来：“喏，走吧！” “啊？去哪儿？我没答应你啊！……我还有兼职……”卫小支想了半天，才想到，哦，一开始这女人说带她出去吃，虽然她没吃，但是也无功不受禄，合着，这女人，和西装男还是一伙的，糖衣炮弹轰炸过来，把她迷得晕晕乎乎的，一定是这样。 把手一甩，看着跋扈，眼神往上挑，谁都不当回事的模样，乍一看，有意思，黎锦惜也不勉强她，站在一边：“你吃东西了么？” “没……我吃了，吃了！我们老板对员工可好了！”卫小支很违心，夸了老板，把头埋到胸脯上，歪头，老板咧嘴看着，远远的，投来赞许的表情。 “……”黎锦惜也不好说什么了，转头走人，四下里打量，不认识的地方，也不知道哪家餐馆有些可信任的程度，都像卫小支那家，放耗子肉的，说不定比比皆是。忍了忍饿，今天又是饥饿的一天，每天赚钱，还要忍饥挨饿，有些不可理喻，生活太奇妙，上去继续开会，开到晚上八点，散会，简单达成共识，松了一口气，想着，回家做饭吃吧，下楼，想着打车回去，冤家路窄，卫小支提了个塑料袋，耀武扬威地站在公交站台。 突然间，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心念一动，跟着卫小支就走了。 搁以前，从没想过，会跟着个不漂亮的没身材的没文化的女孩子，走夜路。还一路跟到家，站在地下室入口，那里有不孕不育治疗的宣传海报挂在墙上，她抬眼躲在后头，看见有另一个女孩子，白天举着横幅的那个，走出来，接过了袋子，俩人，嘀嘀咕咕半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心里很方，探过头去。 “你疯了！”狐狸一巴掌，佛山无影抓，把卫小支攥起来，抓到身后，难以置信卫小支居然会有这种想法，虽然来不及有所实现，可想一想，就不太光彩，“大半夜的让人抓起来，先那啥后那啥，然后把你塞进箱子里扔了，哭都来不及。” 啊，好有道理。卫小支愣住了，大好年华，还不能死，青春正好，还是要成为著名漫画家的啊！低了头，狐狸低头看了一眼饭菜，今天都是大米饭，不厚道啊卫小支。 今天的菜有耗子油，不想拿回来给你吃。卫小支说道，夹在腋下的横幅转了个位置，“今天文艺名字女跟我说，一万块不用还了，我们明天，去买个电动车回来。” 文艺名字女。黎锦惜冷漠，意识到了，哦，她在跟踪别人，下一个外号就是，跟踪女。深吸一口气，掉头走了，埋入黑暗中，打车回去，心里气得发昏。 “我找了个新的兼职。”卫小支掏出来那张纸条给狐狸看，“喏，一天两百块，我想去做几天。” “好事啊，做什么的？”狐狸抓住塑料袋往嘴里扒饭，卫小支不说话，沉默是金，闷了半晌，进去，打开电脑，又被退了稿，搬着电脑到桌子上，小板凳放好，画下一章，画风清奇的小支的故事，除了这些，她在网上发连载，是另一个故事，勉强还可以赚一笔外快，思来想去，成为著名漫画家遥遥无期。 恍若回忆降临，铺散夜幕一片，沉沉压过来黑暗，灯灭掉了，笔记本屏幕微弱亮着光，电量不多，估计要完。赶紧保存，探头，通风的电风扇不转了，她们就像被裹在塑料袋里头，任凭空气发酵，酸臭闷热，狐狸慌了，一筷子米饭差些塞进鼻子里去。 “刘阿姨啊，停电了？” “保险丝烧断了！你们先出去！别憋死了！”远远走廊尽头，刘阿姨举着手电筒把她们撵出去，像夜出昼伏的虫子深埋地底，某日重见天日就四下奔逃。卫小支钻回去，一个饿虎扑食，跪在地上，往桌子底下，找出了手电筒。 “赶紧走啊！一会儿真憋死了！”狐狸揪着她的裤腰把她拖出来，不少同样住这里的人钻出来，蜂拥向狭□□仄的出口。这里住着的人，有艺术家，有神经病，有打工仔，有离家出走的少年，还有畏罪潜逃的罪犯。大家相处融洽，按照最接近原始的状态生存，除了同住者，没人去问你的底细，大家相安无事，每个月交钱就行，三百块钱两个月的地下室，蚁巢一样穴居着不少人。卫小支看着自己手里的手电筒，拍了拍，掉出一个一号电池。 “就剩一个了，不能用了完蛋了。”叹了口气，蹲在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7 地上摸摸索索，找见了那块儿电池，塞进来，咣当咣当，手电筒亮不了。拿了也是白拿。随着人潮挤出去，远远的看见那架推土机又开始运作，那是个可怖的大怪物，要把她们都置于死地。 卫小支想，完蛋了，果然不能妥协给这群人，强拆的道理，哪里能够得到声张？连生存的权利都要用这大怪物推平了铲除了，自己苟延残喘来回奔逃，他们扩展他们的地界，自己缩小自己的身躯。 把手电筒塞给狐狸，想了想，又拿回来。 狐狸惊了：“别干傻事！”话是好的，她也没办法，只能护着卫小支，俩人相依为命，在清顺三年，十七岁的卫小支来到这里，十八岁的狐狸隐姓埋名，说叫我狐狸，我想变得聪明些，她们都有着人生的目标。卫小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上过义务教育就出来打工，喜欢画画，硬是学会了板绘，狐狸留守儿童，家里就剩姥爷一个，姥爷重病没钱，出来打工，寄钱回去，委托二舅照顾。 这样的两个人哪里去不得？为什么要在这里，守护别人的家园。 蓝色铁板围绕几堵墙，把工地和道路隔开，外面贴着规划图。高楼入云千家万户，外面是不灭的灯火，璀璨流过的星河是另一个世界，而这群蛰伏的虫子就要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 第一年，攒了些钱，狐狸寄回去，卫小支拿着钱，要存了，一出门，看见有漫画家签售，得，花了，回来，心驰神往，说她也要当漫画家。一发不可收拾。太冲动的人不会有好结果，一看，卫小支走在推土机跟前，也不敢往大铲子下面站，怕一下子勒断腰，一命呜呼，她举着不能亮的她的家用电器手电筒，希望引起注意，没法子，没人注意她，她拿出了扔石头打鸟的准头，把手电筒，对准了开了半拉的玻璃窗，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被砸出个蜘蛛网，这下注意了，停下来，那人一个箭步，揪起她的领子：“你找死！”眼睛瞪得像铜铃，不行，这是形容那些英武英雄生气的时候，卫小支想了想，还是用狰狞和气急败坏来形容这个男人好了。 “谁让你们拆的！谁让你们拆的！我们同意了么！拆迁费我也没要你们的！” “卫小支！你收了我们老大十万块还想闹事儿！？有完没完！”说这话的是赶过来的工头，过来就是一巴掌，“不要脸！” “我没收你们的十万块！”卫小支被打蒙了，脑袋瓜转起来，哦，这样，是那几个壮汉留下的啊！她也没收啊！，“我一毛钱都没拿！我不拿昧良心的钱！” “你没拿，我们老大可是拿出来了，怎么！我拿的！滚！”包工头又是一巴掌把她甩开，狐狸跑过来扶着她：“你们凭什么打人呐！强拆还有理啦？” “老子早就给过你们拆迁费了！你们不滚怪谁！白字黑字儿明白写着，六号前都滚出去！”包工头唾沫星子飞了卫小支一脸，卫小支被打得脸颊红肿，妈蛋，气死了，卫小支狠劲儿上来了，低头抓起半块儿砖就往包工头脸上招呼，打了几下，骑上去：“我没拿那十万块！那几个壮汉分了！你冤枉人！你冤枉人还打人！还强拆！我打死你！” 喊一句打一下，喊一句打一下，打得她手都酸了，包工头也是个壮汉，一个翻身，就跟她扭打在一起。 “你个贱人！我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或多或少会有夸张的部分。但是总体画风就是这样的= = ☆、第 6 章 杀了卫小支？卫小支不屑，好些人想弄死她呢！现在也没见过来动手，卫小支被摁在地上揍了一顿，包工头也不敢杀了她：“就是你拿的！”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原来卫小支拿了人家好处还贪得无厌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没拿，我要拿了我就立马雇几个人把你抽筋扒皮！”卫小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被砸了的司机过来，提着她的衣领子，拎着小鸡一样把她丢出去：“别来了！没用的！人家领导都批下来了！赶紧搬吧！今天晚上让你一闹，心情都没了，就今天晚上，赶紧滚了！你们，你们，都走！” 气得牙痒痒，卫小支喘着粗气，气喘如牛，又抓起块石头扔过去，手疼，没扔准地方，狐狸一把把她扯过来：“还怕死得不够快？” “他强拆，他还冤枉人！我真没拿他老大的十万块，我饭都吃不起我拿十万块……十万块我能买好些书……我还能上学……十万块祝他全家爆炸……”越说越委屈，卫小支人后反应过来她自己个姑娘家，瘦瘦弱弱的，被打成猪头了，哭得眼泪汪汪，“我真没拿，那几个壮汉过来，要我闭嘴……我说你们不强拆我就闭嘴……他们说有十万块……我怕他们拿这钱要挟我……我说你们拿了呗我不敢要……他怎么能说我拿了……我没拿！” “没拿没拿，我也信啊，你看你回来还就拿着大米饭，连个白菜都没有……”狐狸好言好语安慰着，看着卫小支让打得一脸血，吓死了，比鬼片都惊悚，“咱去医院呗！” “不行不行，清顺医院挂号可贵了，咱们去买电动车，你先搬走，我不行，我得抗争到底。”抹了把泪，又满血复活，哎呀不是满血，损失了一些血，卫小支从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个纸条，是那个挨打的兼职，“这可是我最宝贵的遗产了，留给我的挚友。” “你瞎说什么！”这气氛太伤感，被感动到，狐狸捂着脸难过想哭，以为卫小支真回不来，刘阿姨走出来：“换了根保险丝，没事儿了，回来吧，啥情况？” 有人就把这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满身漆黑的刘阿姨一听，那还了得，强拆啊！明天去坐拆迁门口示威啊！地下室这群人大都同意，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这地下室也是个避难所，但是住外头的人，给的拆迁费虽不多，看着卫小支头破血流的模样，露怯了，不敢抗争，缩回家，连夜收拾东西走人。 “回吧孩子们，没事儿，那些大老板都不拿咱当人，咱可得互相帮忙。小支赶紧去医院，好说歹说治了病，花多少都行。去吧去吧。狐狸你陪着点儿，俩人走夜路小心啊，那群人可不光彩……哎算了，狐狸你留着吧，大钢牙你去跟着，怕有人下黑手。”刘阿姨调兵遣将，威望很高，人群中走出来一双白鞋子，得，是个黑人，一咧嘴，白溜溜一排牙，得名，大钢牙，目测两米，一堵高墙，走过来，提着卫小支胳膊往前走，狐狸呐喊：“等下！” 跑下去，拿了存折递过来，叮嘱大钢牙，别省着钱留下坏毛病，里面有五千块，都花了也成。 不成不成。卫小支抹了一把脸，血晕晕一片，我说怎么花就怎么花。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8 不够我还有我这个月还没给我姥爷寄钱呢，别省着。狐狸一推大钢牙，大钢牙听命，一个横抱，抱孩子似的把一米六的卫小支抱在怀里，等公交，公交还没停，上去一看，众人吓着了，这是怎么回事？大钢牙急中生智，说，路上遇见几个暴徒抢劫，把这姑娘治病的钱都抢走了，还打伤了姑娘，你看这脑瓜子都流血了，我这是着急去医院呢！ 卫小支也不好意思睁开眼睛，诈尸说，哎呀我没事，就只好躺着，装昏迷，大钢牙的手臂比她的腿粗多了，也不担心大钢牙抱着吃力，大家看见她血流得跟不要钱似的，赶紧招呼司机，说赶紧绕近路去先送医院，别死在公交车上呢！ 有个老人看着他俩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又听见大钢牙说，治病的钱抢走了，心存怜悯：“这，你们去医院，有没有钱啊！” “有点儿，我身上有三百块。”大钢牙说的是自己身上的数，卫小支大概真是昏迷了，存折的钱哪能动啊！到医院再想办法，地下室那么些人，还凑不齐个医药费么！ “……这姑娘治病，啥病啊……”老人当下就准备掏钱了，但好歹也是老人，多留个心眼儿，大钢牙脱口而出：“她姥爷得了白血病，在他们省里头的医院呢，她在这儿打工，才想着回去，凑够做手术的前了，血型也刚好匹配，谁知道这档子事儿……” 他把狐狸的事儿改编了一下，他就知道个白血病是大病，其他的就知道个心脏衰竭，说得毫不犹豫，黑夜里他的眼睛亮亮的，老人心软了，掏出钱包，抽出十张老爷爷递过去：“先用着，一点儿心意，都不容易。” 这时候，也是运气好，碰上个起了带头示范作用的好人，大家也都稍微一百或者五十地给了点儿，大钢牙惊呆了，啊，中国路人都这么有钱，点头哈腰，说谢谢，老人突然问说：“你咋知道那么清楚？” “我是她男朋友啊！”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这下，卫小支昏迷着也要醒过来，睁开眼睛，硬是喊了一句：“想得美。” “……这种时候都不能占你便宜啊！”大钢牙心情郁闷，“你躺着别说话，一会儿力气用完了死路上怎么办？” “不行……我……我恨透了他们……”更是牵动了怒气，卫小支憋屈着就想哭，没哭出来，哭腔一说出来，老人立马坚定不移地想，啊，恨透了抢劫的人，这姑娘，好可怜，又要掏钱，这下卫小支看见了，不干了，“不成……我不能拿……我还不了……大钢牙，你别收人家的……我还不了……我有存折呢……” 一听，大家又心里怜恤她，硬是把钱塞进大钢牙口袋里面去，卫小支想，完蛋了，她又欠了不少还不了的债，郁闷地不行，躺平了：“我不能要……” 有一个人说道：“哎呀你就拿着吧，几杯咖啡的事儿，别说话了，马上就到医院了。” 话音刚落，风驰电掣的公交一个急刹车，大钢牙站得很稳，跑出去，向大家道过谢，扑出去就丢进医院。 这事儿当天就上了社会新闻，一女青年被抢劫，公交上群众施以援手。评论，□□人民素质普遍都高，女青年怎么样了，没人注意。 女青年搁医院挂号呢，要价，一千块挂号费，能拿出来是能拿出来，刚才大家捐款加上大钢牙的，有两千多，卫小支不干了，说你们挂好这么贵是要出人命的，看着又要跟人起冲突了，大钢牙强硬措施，拎起来放在一旁座位上：“你消停会儿！” “我说得不对吗？”卫小支气得直哭，脑袋上原本也只是皮外伤，结了痂其实也没事，就是看着吓人，怕是里面被撞出毛病来，这么一看，不砸，也大概是有毛病，但是大家都是那种和常人格格不入的人，有什么好互相嫌弃的，卫小支宁死不屈，说我就不挂号了我也不纵容你这天价挂号行为！ 于是在医院睡了一晚上，卫小支想起还有第二天去餐厅打工的事儿，一拍屁股就站起身来了要去打工，大钢牙吓了一跳，把她拽住了说给她请假，请假就少了五十块钱啊卫小支不干，大钢牙一抡胳膊把她掼在地上：“你坐这儿！你不听话我就打你！” 大钢牙那一巴掌下来卫小支估计就得去买假牙了，立马听话了，哭丧着脸看着五十块钱从眼前飞走了，脑袋其实是真疼，脸上也是真疼，身上还都是淤青，那个包工头王八蛋，往死里打，打了半天反应过来这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赶紧收手了，可卫小支也不敢动弹，哪儿都疼。 “早上吃点儿啥？” “不吃了不吃了，医院旁边的饭都挺贵的。”卫小支这么说道，“说好的给我请假呢！” “哦。”大钢牙想了想，把存折要走了，嫌她身上带着不安全，还是还给狐狸，又把昨天晚上的捐款给了她一千块，说要是能行，自己去治治病。 走得虎虎生风看起来也威武，没人敢欺负他，卫小支就想起来大钢牙刚来中国那会儿是逃亡的，那边有恐怖分子杀人，他就逃离家乡了，本来去欧洲的船，路上又碰见风浪了，有谣言说欧洲那边会驱逐难民，吓到了，赶紧找了小皮筏子逃出来，兜兜转转，从缅甸入境，跟着一堆毒品进来，被毒贩子打成重伤，在清顺下来，那时候地下室有个艺术青年在垃圾桶旁边，身上穿条内裤，涂满了糖水让蚂蚁绕遍全身，一转头，垃圾桶里钻出个壮汉，吓死了，就带了回来，后来艺术青年发达了，他的屋子就大钢牙住了，大钢牙的中文说得很厉害，有时候音调不标准大家也都不介意。比卫小支早来两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想我要改进些什么东西，让这篇文不显得很糟糕。 ☆、第 7 章 07 如果不说这是缘分那谁都不信。路泽熙说起来工地那头那个叫卫小支的又闹事了，负责的那个人也是没脑子冲动了，扑上去差点儿把人打死，这事儿跟黎锦惜一捣鼓，黎锦惜一听，你们打人家了？那么瘦的小姑娘你们也下得去手？ 所以说没脑子，我都给了她十万块了，拿这事儿把她压下来，旁边的人也容不下这女孩的。路泽熙坐在车里拧开音乐，看见黎锦惜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歪歪头，你是对那小姑娘情有独钟啊？是不是看见个女的你就有意思？ 深吸几口气，黎锦惜拉开车门出去了，路泽熙老爱拿她喜欢女人这事儿来当挡箭牌，凭什么啊！你路泽熙男人女人玩了多少有什么立场过来说话？况且她目前为止也只是知道性取向，以前交过一个女朋友，得，冲钱来的，之后没交过女朋友了，有过几次那啥，没感觉，空虚感是填不满的，索性工作狂魔。 要她脑补卫小支，从没往这方面想过，卫小支就是个天真过头的神经病！ 走了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9 出来，那边刚好打电话说喷漆弄好了她去取车还是他们开过来。站在路边想了想，开过来吧我在那牌楼底下如何如何。 等车的时候，低头看新闻，图片，卫小支头破血流躺在个黑汉子怀里，配图，公交车上大爱无疆。 什么鬼标题，可是卫小支也是确确实实地就那么淌着血。 她顿时心里很不好受。 她承认卫小支很幼稚很天真，但是这种人偏偏就还倔脾气就很让人心痛，就像是自己做不到去相信世界上的正义和美好，就不能去给那些相信的人宣传这世界多么不好。卫小支就是那种太天真，想法太光明的人，这种人，在大城市摸爬滚打几年，还能这样想，简直珍稀物种。 要是死了，世界上就少了个这样的好人。 新闻上也没说女青年怎么地了，她也就不知道卫小支是死是活，一看新闻，哦那家医院，要不去看看？算了，非亲非故，又蛇蝎妇的名号扣过来，凭空添堵，等车过来，钻进去，朝着公司过去了，没多想，助理电话把今天的工作行程汇报给她，事情太多，想了想，长出一口气，还是急打方向盘，拐了过去。 如果不是缘分，她也真就不信邪了，世界上哪个角落都有黎锦惜的影子，蛇蝎妇，早就说和那个路泽熙是一伙人，卫小支在医院大厅旁边角落的座位上揉着膝盖，有个护士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怕她闹出什么幺蛾子，看着就疯疯癫癫，什么都不怕的架势，怕闹出些大事，被媒体注意到，就不好了。 盯着卫小支，卫小支知道这码事，看着那个护士挺好看，以前有个护士给她输液，扎错了好几次，哭了出来，卫小支都还没哭呢，她哭了出来，卫小支听她说，护士这个行业不受尊重，如何如何，很辛苦，病人要撒气也先冲着护士来。越哭越难过，卫小支也就没计较她把自己手背扎成了个蜂窝煤。现在看看，睹物思人，哦不是，看见护士就联想起那个护士，因此就不看了，免得骤然就心软了，妥协了，乖乖交钱过去了，那就太傻了。 就那么一刹那，一转过脑袋，得，黎锦惜看见她了，径直走过来，目的非常明确。 “你和人打起来了？”坐在旁边把包一放，细细端详，好吓人，脸都肿成一团，鼻青脸肿，额头伤口结痂，身上都是淤青，“你跟人正面打起来干什么？你能打过人家么？” “蛇蝎妇。”卫小支一扭头，“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关我什么事！”黎锦惜就知道有这三个字，耐了耐性子，“又不是我让人打你。” “……也对哦。”态度又变了，卫小支转过头来，“你认识我啊你来看我？” “新闻上看见了，怕闹出人命，过来看看，你怎么在这儿坐着？”黎锦惜感觉自己现在充满母亲的光辉，对卫小支史无前例耐心，大概觉得这种人，认真过头了，就没意思了，可不认真，又应付不来这种人，挺可爱的，就是，过刚则易折，就怕闹出什么大事来。要是卫小支真挂了，她估计自己会伤心一段时间的吧！ “挂号费，一千块，我抢劫去啊一千块，医院要是说我的肾能顶着一千块，我立马去卖肾。”卫小支越想越生气，“医疗保障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感受到，是不是没钱的人生病都就该去死？” “啊？”听见这个数目黎锦惜也吓了一跳，一千块，虽然她不在乎，但是广大群众很在乎，除了挂号，还要检查，还要治疗，兴许还要住院，这么下来，生一场大病，一套北京三环内的房就没了。 “啊什么啊，你有钱倒不在乎。”越想越难过，“我说我没事不用来，他们非要我来，我来，看，丢脸了吧，我今天的工作还请假，明天铁定往死里累，那群人还想拆，我们去哪儿啊？”卫小支心里憋屈，把裤腿往下一拉，豁开个口子，想一下，昨天和包工头打架，扯开了裤子。本来十块钱买条短裤，不指望穿多久，得，撕坏了，心情更不好了，撕拉一声，像是把她的皮肉扯了一块儿似的，叹一口气。 “一千块确实不合理。你等下。”黎锦惜起身，去打了个电话，再转回，抓起她的胳膊，卫小支倒吸一口冷气，捏到了伤口，疼得要死。 “啊……抱歉。” “嘶——没事，我能走，你说去哪儿，反正我没什么事情了。”卫小支觉得这个文艺名字女看起来也还是好人，说话态度也可圈可点，乖觉起来，脑瓜子又开始转，这种不合理收费，也能管是不是？她不知道，政协又不是政府，这种事情监督一下，跟没监督也没什么差别，单纯是黎锦惜自己过来，有面子，不错，不会跟她收费太高。 “去挂号。” “啊？我又欠你一千块？不行不行不行，”撅着屁股就往后退，黎锦惜怕弄疼她也就没有硬拽，一松手，卫小支没了着力点，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屁股生疼，惨叫一声，黎锦惜吓了一下，“谁跟你说一千块，这次按正常收费。” “你这么有面子啊能不能不要拆我们那儿……”卫小支惴惴不安，揉揉屁股，“这种等级我也接受，开发我也接受，能不能别强拆，好歹得协商好啊……” “是路泽熙管的，我可以向媒体公布这件事情或者举报他，不过，我没什么立场举报他，他是我男朋友。”黎锦惜拉起了包，“以前也有这种事情，不过当地人都不敢说话，就任由他拆了，媒体来采访，都闭口不说，这事情你一个人出头，会被对付。”说着，大概意识到，自己这话，似乎是在把卫小支心里的坚定大厦推倒重建，也意识到，自己把自己，推向了和路泽熙一样的立场上。 “那如果有很多人一起反抗这个事情，又有媒体来公布的话，是不是就有解决办法？总不能就这么听天由命啊，真的拆了我没地方去的。”很显然，卫小支心里的大厦坚不可摧，黎锦惜又不是她什么人，顶多是个走进大厦又冒出来的人，不至于影响她自己的决心，狐狸和她相处三年都没有影响成，何况是文艺名字女。 “大概是，不过你就危险了。”黎锦惜低头又接了个电话，“你自己去挂号吧，正常收费的，好歹上些药，你这样不行的。喏，借你五百块，总够了。” “啊……？”怎么又变成了金钱交易？卫小支哆嗦着把她的手推回去，摇了摇头，拨浪鼓似的，把大钢牙留下的钱抓一把出来给黎锦惜看，黎锦惜也不强给，微微颔首：“那我就先走了。” “……”卫小支也不说话，就看着这个女人把钱放回钱包去。 “哦对，拆迁的事情，我应该还能再让他拖两天左右，其他的忙我就帮不上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哦。”文艺名字女果然是个好人，卫小支手里攥着一把钱愣愣地想着，目送黎锦惜出门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10 去，站起来去挂号，身上确实疼，况且她还打算去做那个挨打的兼职，走出两步，眼前呼啸过一阵风，手上的钱就被人攥走了，再回头，一个黄衣裳的人飞跑，卫小支大怒，怎么还抢钱！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算怎么回事！ 刹那间，就能忘记身上的疼痛，飞扑过去，一个箭步冲上前，追出医院去，跑得像一阵风，离黄衣裳越来越近，却谁能知道，碰上了红灯，黄衣裳闯了红灯扑上去。 接着就是最狗血的剧情，一辆车刚好，冲着黄衣裳过来。 卫小支脑袋嗡的一响，过滤掉所有想法，冲过去把黄衣裳推开，几个滚过去，后面一阵急刹车：“你们俩瞎啊！看不见红灯啊！” “……对不起对不起！”卫小支爬起来就点头哈腰，黄衣裳趁势又跑了，卫小支这下气死了，救了你你还拿着我的钱跑，更是愤怒，不屈不挠不罢休地追过去，想着如果追到了，一定狠狠揍她一顿。 诶，她？哦，黄衣裳是个女孩子……？想到这一环，卫小支就停下了，双手扶着膝盖躬下身子喘气。 作者有话要说：　　【叹气】日更的作者没有人喜欢。 ☆、第 8 章 08 这是个女孩子，黄色外套，里面内衬看不出来什么，牛仔短裤，白帆布鞋。中等长度的头发。女孩子来抢钱？多少让卫小支有些心存怜悯，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吧！如果不是有难言之隐，为什么在医院？又为什么要抢钱？ 那万一她想错了那就是个抢劫的呢？挣扎了一下，她所住的幸福街地下室，也有抢劫犯，因为母亲得了绝症去抢劫，可是没能救回母亲来，逃跑了，藏在这里，后来去自首了，受这影响，或多或少，她会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再一想，那些钱都是大家捐给她的，黄衣裳抢走了，就当是捐给黄衣裳的吧！ 往好了想，权当是安慰自己这把钱打水漂的行径，所有心思，电光火石之间，想清楚了，黄衣裳似乎也不行了，倚着墙停了停，又继续跑，卫小支大喊：“你别跑了！你要是有什么难处，那些钱都给你！” “……”神经病。蝙蝠想，可是还是忍不住有些鼻子泛酸，哪有那么笨的人，太傻了，转过头，那个鼻青脸肿的女孩子真的没追过来，反而掉头走人了。这才低头把钱摊开，整理一下，五块钱，十块钱，一块钱，摞在一起，总共四十六块钱。 为了这四十六块钱还追这么久，俩人都不怎么正常。蝙蝠捏着钱，良心突然很过不去。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受伤不轻，哪儿来那么大力气追过来，这钱，万一是人家的救命钱呢？ 她是个实实在在的抢劫的，没别的，就是抢劫为生，哪有什么难处，去医院也只是去看望一个让几刀子砍伤的朋友，看着他送入太平间，走下去，刚好，那个女孩子攥着一把钱耀武扬威。 不抢白不抢，就顺手抢过来。 叹一口气，还回去吧，今天中午就不要吃饭了。 追着卫小支的方向转过去，卫小支的步子晃晃悠悠，半晌，像断了线的风筝，坠在地上，软软地躺下去了。 路人大惊。拍照发微博，窃窃私语，绕着走，没人敢去扶。蝙蝠看见有人拍照，立马缩了缩，不敢去扶了，警察盯上她很久了，自己过去，只怕弄不好，可这人是因为追这四十六块钱跑来，才晕倒的，难辞其咎，也不忍心把个小姑娘扔在那儿，一转头，旁边有个公共厕所在二楼，那里有个窗口刚好可以看见这里，又不会被盯上，蹬蹬蹬钻进厕所去。 她是没看见，一辆车停在了卫小支旁边，下来一个制服女，困扰地看了看卫小支，拉着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就扔在了后座上。 黎锦惜心情复杂。刚刚一个电话，她是着急去见客户，结果才把车开出来，就看见卫小支像疯子一样跑，前面也不知道有什么，总之跑得比豹子都要迅捷，一点儿都不像是受了伤的人，犹豫半晌，盯着看了看，卫小支又停下来，转回去，没走几步，扑通倒地。 她只好再绕过一条街过来，把卫小支扛起来。 是因为什么晕倒的呢？她在后视镜中瞥脸色惨白的卫小支，叹了一口气，她不该管这种脑回路很奇怪的小孩的，但是也不好见死不救，毕竟认识。拖回医院，给客户打电话说可能会晚一些，路上堵车如何如何，对方开始质疑她的工作态度，也没有办法，三百万的单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三百万买不来一条人命倒是真的。 她为什么要关注这种底层人民啊！叹了口气，折腾大半天，把卫小支送去病房，检查，只是低血压，又熬夜，流了不少血，还剧烈运动，就歇菜倒地了，要打点滴，要休息，黎锦惜看着卫小支兜里皱皱巴巴的一堆钱，叹了口气，整理整理，给她塞回去，自己付了医药费，出门见客户。 流年不利碰上这种千载难遇的事情。卫小支做梦都心有不甘。 黄衣裳的脸她没看清楚，但是黄衣裳可是把她看了个清楚，瘦成麻杆儿，看着年纪小就十六七的模样，蝙蝠走进病房来，把钱叠了叠，同样塞进她兜里去，想了想，还是通知一下这人，找了根笔，在旁边写了纸条：抢你的钱我还给你了。 一切解决，这才松了口气，蝙蝠心里懊恼，自己这这么久了，良心太敏锐了时时刻刻都在谴责她，她时时刻刻都要埋掉良心的质问才能去抢了包或者偷了东西卖钱，什么业务基本都做，但还是穷得只剩自己一个人和一个出租房。 甩头，把手扶在门把上要出去，迎头，一个人把她撞倒在地。 软的，女的，身上没带钱。蝙蝠基本是凭借直觉，在撞到的那一刻就把对方摸了个遍，同时顺手摸走了对方的身份证，并且条件反射一样藏在袖子里，这才站起来，一看，是个打扮地和床上躺那位一样土气的女性，长得也只能是清秀但是俩人共同点都是瘦得令人发指。 “你谁啊！”狐狸被撞得胸口疼，抚着胸抬眼，一瞥，卫小支手上插着输液管，这人大摇大摆走出来，不会这就是好心人吧，态度顿时软了下来，“抱歉……” “哦没事，你的身份证。”蝙蝠低头看了一眼，微微笑，递过去，赶紧逃之夭夭。 啊？狐狸懵了，自己的身份证不是在屁股上那个兜放着呢吗？这人怎么拿到手的？接过来一看果然是自己那张狰狞的脸，也没想太多，稍微收拾收拾扑过去，床头那张纸条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抢？那人是—— 她居然还说了抱歉！？狐狸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吃亏，气得拧大腿，大钢牙这才进来合上门：“好心人呢？” “不知道，没见着。”狐狸垂头丧气，大钢牙叫了她来看卫小支，卫小支终于不在外头坐着了，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11 一问，知道住院了有个好心人给付了费用，住两天左右。俩人着急赶过来，准备感激涕零随时给恩人跪下，但是也没碰到人，膝下的黄金也留着呢她俩还是百万富翁。 “医生说她阴阳不良。”大钢牙说，狐狸愣了愣，阴阳不良是什么？想了想，哦，口音，音调的问题大钢牙总是憋出几句不标准的让大家想起来他是个外国人，还是个没有合法留居证明的外国人。营养不良还说成阴阳不良。这阴阳也不是她想让她良好就可以的啊！没钱啊问题是，卫小支去餐厅打工后稍微好转一些，可也没打工三天呢怎么补回来？ 以前卫小支在餐厅打工，嫌弃这些黑心餐厅就不去打工了，后来也是榨菜吃得舌头都是咸的，受不了了才去的。狐狸坐在一旁看点滴，她今天还有兼职，有人雇她开小三轮车拉人，她每天上午六点就在那里了，今天是拉了几轮回来，被大钢牙叫过来了，前几轮也是白干。 “好心人捐款捐了好些，喏，她那里就有一些。”大钢牙看着卫小支鼓鼓囊囊的裤兜，俩人一看，得，卫小支裤裆线缝开了。 大钢牙陡然脸红了，狐狸一把扯过被子盖上，轻咳一声，“你去我们那房间，帮她取一条她的裤子，再帮我把针线包拿过来。” “……”大钢牙缩着脑袋走出去了，半晌又进来，“钥匙……” “哦差点儿忘了，喏。”狐狸十分信任地把钥匙递过去，转头看卫小支，叹了一口气。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为什么要一直去往枪口扑过去。不作死就不会死说的就是这个人，偏偏一两次倒还罢，基本上那些大事，和幸福街有关无关的，这厮都要掺一脚上去，把自己当英雄使唤，似乎她一个人就能改变一切似的。 就是太缺这样的斗士所以大家才冷漠的。因为大家都不是斗士所以斗士的斗争就尤为惨烈。这话挺夸张的但是狐狸就是这么觉着的，她知道卫小支那天真的想法和莫名的正义感担当，写在小说里能被读者骂几百个来回。 圣母心，玛丽苏。作死女表。 人家卫小支又不在乎，她觉得自己三观正，时时刻刻浑身都充满正能量。她不傻，知道什么对自己好什么对自己不好，侵犯她的，她一定要还手打回去。就是在这种会弄死人的情况下，卫小支钻牛角尖钻得让人敬佩。 幸福街啊，大家都活得不幸福，都不敢去说，这不合理，那不合理，就没人说不合理了。最不幸福的就是卫小支了，可卫小支就是觉得，她是幸福街的一份子，就是不能丢掉这儿。归根结底，因为她住在这儿啊！ 狐狸忧愁地看着点滴，一点一点掉下来，像是时间就从那个细微的孔洞，漏出来。直到它漏光，卫小支也没醒来。她拔掉那头，换到另一瓶里面去，呲啦呲啦水泡漾起来，狐狸垂下头去，觉得自己很沉很沉。 作者有话要说：　　在盗文群看见了我的文。 ☆、第 9 章 09 什么都不会带着回放功能的，卫小支想回放一下自己追过去是怎么倒下来的画面，冥思苦想把自己追过去的画面回放了一下发现都已经模糊掉了，一片氤氲雾气之后再绽开就是现在，雪白的天花板和雪白的床单还有黑不溜秋的大钢牙，黑白分明相映成趣。 “大钢牙？大钢牙！”推了一把大钢牙，才意识到自己脑门上已经缠上了绷带了，大惊小怪小题大做，铁定是大钢牙看她晕过去自作主张花了钱，想一下，生气得要命，往大钢牙脑门儿上一戳，把黑大汉戳醒了。 还是处于困乏状态，一脸愁容，抹了抹眼屎，一看，卫小支醒来了，看着自己，怒目圆睁。他又怎么得罪她了？看着好像欠了百八十万似的，缩了缩身子：“你醒啦？” “你说说你是不是败家！大家捐款就乱花是不是！你过来人家跟你要多少钱！说！我得去给你评理去！”说着卫小支就掀开被子，哗啦一声，大钢牙转过头去，脸憋得黑红黑红。 赶紧捂上，卫小支愣住了，她裤子呢？谁把她裤子扒了！？难道说她倒下之后有禽兽对她不轨？而大钢牙挺身而出把她抱回了医院？ 大钢牙的身躯，一座大山屹立在前，巍峨不倒。卫小支有些不太舒服，再掀开看看，哦还有内裤，那人挺人道，没让她难下台，不对，下半身没感觉，应该是没人□□她，松了一口气，迎面而来的裤子，在狐狸手里头拿着。 狐狸扒了自己裤子！？卫小支惊呆了，捂着被子看着裤子飞过来砸在自己面前：“裤裆都开了满大街跑什么跑！大钢牙，麻烦你烧壶热水过来。” “……”卫小支愣了愣，她，扯开裤子，满大街跑……？可是她跑起来……也没见□□生风啊！坐在黎锦惜前头，也没有凉飕飕的感觉啊……什么时候扯开的啊！ 仔细一想，倒也正常，她都满身伤痕，出去一看，丧尸现世啊！那样都能跑出去，跑出平常水平，何况是什么裤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你脱我裤子啊……”卫小支明白过来了，反应不过来，抓起裤子，还是好大的豁口，从这头，有三个口可以看见那头。裤腿两个，裤裆一个，开裆裤，非常新潮，走在时尚前列。赶紧扒下来捂在胸口，狐狸掏出了针线包：“拿过来我给你缝一缝。” “……”梦游似的，把裤子递过去，狐狸一拉，得，卫小支后悔了，又拉回来，“我自己缝好了。” 抓过去，卫小支慌了慌，意识到了最重要的问题：“我睡了多长时间啊？” “半天，喏，现在晚上八点。” “谁把我送过来的啊……”卫小支攥着裤子，一摸，钱鼓鼓囊囊一堆，狐狸递过来一张纸条，她一看，得，白追了，人家又送回来了，万一真有急事呢？想一想，心里很不安宁，自己是没事了得救了，那个黄衣裳家里出问题，一块钱都能逼死人的。 “不知道，据说是个好心人，给你付了两天费用，明天晚上出院。你说你没事儿跟抢劫的跑什么跑，下头护士吓死了以为你装了轮子。”狐狸一巴掌往她大腿上一拍，幸好，有被子，不然又要龇牙咧嘴，卫小支梦游似的，把针线包拿过来，不会做针线，没看过别人做么？狐狸人家心灵手巧，和大街上补衣服的都一毛一样，补衣服都看不出痕迹来。她来缝，缝出来一条爬虫，歪歪扭扭，在裤裆有迷之突起。 “……”狐狸正在倒水泡燕麦片给她，一转头，看见这成果，叹口气，“我给你弄吧，拿过来。” “不用不用我穿了，我能穿。”总觉得，裤裆要别人缝起来，就太暧昧了，狐狸又不是她妈，趁着大钢牙不在，掀开被子，哗啦一声，露出两条白腿，都是她不爱穿短裤，捂出来的白，上面还有几道淤青，还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12 有几个是点点状的烙印，看着是撞得真疼，那个包工头王八蛋，下死手，“哎，咱那里拆了没啊？” “没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停了，这几天还在协商，你不会去，她们一群人说什么都行，气死了。”狐狸吹了吹发烫的麦片，这玩意儿可是大钢牙自己掏钱买的，捐款她们谁都没敢动弹，卫小支那么抵触，万一到时候还要用呢！ 裤子这时候跟她干劲儿，卯足了劲儿就不让她穿上来，卫小支爬起来，站在床上，裤子哗啦一抖，套进一条腿去：“哎呀这么说文艺名字女很讲义气啊！” “……黎锦惜……？和她有关系？” “啊，她说能往后推几天，让咱自己看着办，你找好下家没啊，咱这儿是铁定要拆了没办法，人家城市规划就是开发这边儿，能做的就是跟人多要钱，减少损失，再一个，那家人也不能白死啊，这什么破公司我要去检举它。”套上另一条裤腿，得，腿疼，钻不进去，绊倒了，摔在床上，雪上加霜，屁股都成十来瓣儿，吊了半条裤子，尴尬的要死，不过跟狐狸，谁跟谁，也不嫌羞，一挪屁股，提裤子，很费力，狐狸看不下去，走过来，把她靠在自己身上，跟给洋娃娃穿衣裳似的，给她穿裤子。 黎锦惜惊呆了。她刚推门进来，就看见，之前卫小支门口上那女人把手搭在卫小支大腿上，另一只手在屁股下面。 ……她又关上了门，走了出去，站在外头，愣了愣，大钢牙从她面前走过，走过去了，又退回来，看这个女人眼熟，躬下身子，用和皮肤一样黑的眼睛看她。 她又不认识大钢牙，吓了一跳，以为这个黑人要揍她，不自觉缩了缩，大钢牙却来了劲：“哎呀，你是那个，公司的那个，拆迁的那个公司的女朋友。” “……”什么鬼。黎锦惜愣了愣，想了半天，哦，明白了这个黑汉子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拆迁的。” “哦，你来看小支吗？”大钢牙非常热情，坐在一旁，把长椅占据了二分之一，黎锦惜被一屁股顶到旁边去缩着，巨人在旁边，她也什么都不好意思说，点了点头。 “那你进来呗。我是男生，不方便。”大钢牙心里不舒服，他明明是可以照顾卫小支的，他也会做针线活，狐狸就把他撵出来，这不公平。可是什么体力活都得他干，他已经在那头帮好几个老奶奶搬轮椅搬下去了。卫小支可是穿着内裤的！ “……你……也不方便啊？”想歪了，黎锦惜探头探脑，觉得隐约有猫腻，自己心里没尊大佛，看谁都像苏轼，老觉得，狐狸和卫小支，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 但是，卫小支人家真是清白的。革命友谊，纯洁长存，没有多想，没有这概念，连男人都没想过，一门心思奔向著名漫画家的目标。这些事情太遥远，她还大好时光，二十岁整，没有苗头冒上来，思春都没有过一回。 每天看着小栗旬，也就觉得就吴彦祖帅一点吧，没什么感觉，知道美丑，不至于喊陌生人老公，卫小支提不上裤子，被自己缝了缩了一圈。好不容易套上去，咔嚓一声，又撕开。 “……”下回要买二十块钱的裤子，她心想，略有些尴尬，再撩开被子脱裤子，黎锦惜又推门，又是这么热辣的场景，静了静，流年不利，出门总该看黄历，这是招谁惹谁，进来看人和裤子作斗争。她还有一摞报表没看，鬼使神差过来看望卫小支，结果，这场景，辣眼睛，长叹一口气，转身，卫小支嗓门儿挺大：“哎呀你来啦！” “我来看看你。”黎锦惜佯装镇定，坐在床边，狐狸挪了挪，把针线包放下，黎锦惜身上自带圣光，逼得人不能直视，狐狸眯了眯眼睛，总觉得她俩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估计想多了，撤回去，坐在床边，掖了掖被角。 “你真是好人，说推迟就推迟了，你这么厉害啊！”卫小支的敬仰之情，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把攥住了黎锦惜的手，一脸为红军战士端口水的热忱，“之前误会你啦对不起啊，说起来，你知不知道是谁把我送来的，这笔钱一点儿都没动，我不能白拿钱啊！” “……我。”黎锦惜沉默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去，“下次不要在大马路上乱跑，带着伤也不怕出意外。” “是是是，您说什么，人民都听。”这人民，就卫小支一个，点头如捣蒜，骤然想到这钱，怎么还，立马压低了声音，“花了多少钱啊？我给你打个欠条呗，这次有日期……” “一万块。”存心的，最多三百块，黎锦惜又想起了今天告吹的那笔合同，想逗一逗她，结局不一样了，卫小支和狐狸俩人，同时，脸色煞白煞白，良久，卫小支哆哆嗦嗦地拿起笔来，卫小支欠黎锦惜一万块，于—— “哎我骗你的，总共二百多块，你当真了啊！”这孩子真实诚，自己随便说个数目就信了，一本正经写，劈手夺过来那张欠条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里去，“住院费另算。” “不行我不能欠人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卫小支神神叨叨，切切察察的神情凑过来，黎锦惜笑笑，也不说话，起身，在她头顶，像开光似的一摸，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在和睡魔作斗争。 ☆、第 10 章 10 摩顶受戒，卫小支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一下子就成了黎锦惜的信徒多吃亏啊！！ 想起她拿人手短，总觉得，会有什么阴谋的样子。但是黎锦惜那模样，至于对她一个小老百姓玩心计么？挠了挠头，把被子掀开，再脱了裤子，豁口更大了，就快扯到裤脚了。叹一口气，没说话。狐狸拿过来一看，得，不能缝起来了，再买一条吧。 啊？一听要花钱，卫小支就跳起来了，不行不行钱是她的命根子花钱这…… 不买裤子你上大街裸奔！？ 哎呀好主意，要是那头还强拆，我就去大街上裸奔抗议。卫小支顿悟，把裤子丢开，叮嘱狐狸千万要挑便宜的买一条，谢谢啊！ ……狐狸左手拿针右手拿线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良久，叹了口气，说我让大钢牙帮你去买成不成？大钢牙那么大块头买衣服都便宜还耐穿也不知道他怎么找见的。 行行行都行。卫小支乐颠颠地喊大钢牙，护士进来看她，叫唤什么！ ……于是卫小支就不说话了，看着大钢牙威武霸气的身姿，去买衣服就好像大汉捏着绣花针一样看起来反差萌，说大钢牙今天就又麻烦你了回去我给你画肖像！ “好。”大钢牙扭头就走，也不顾卫小支抽出来的钱，拉开门出去，兜里揣着三百块钱，他想着，给卫小支买条不那么廉价的裤子，到时候骗她说，花了二十五，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如此定下心来，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13 但又怕卫小支看出些什么，到时候埋怨他，又里外不是人。 他去买衣服，说便宜点儿呗，威慑性超大，那么大一个块头，大家都是电影看多的人，就怕他一个不爽，哗啦一声把摊子砸翻了。赶紧直接压到最低价，这就是秘诀，狐狸瘦瘦弱弱的，好在精明，这么一对比，也没法儿高下立判，只能砍价各有千秋。卫小支是不知道这情况。就等大钢牙提着裤子来。 那是华灯初上，晚上八点半左右，车辆奔流不息，四海汇聚这座城市，清顺像权杖上的宝石，光耀地照映这个国家，有光的地方就有暗的地方，清顺也是块儿藏污纳垢之地。黎锦惜站在医院外面，骤然就这么想了起来，普通人不会认识她，她走到车里，拧开音乐，想着听一会儿再走。 松舟传媒。她管理的地方，还在四条街以外，灯火依旧通明，最近入手动画电影项目，亏本比较多，那条线拉得很长，盈余还应该再看三年后。现在是抢占市场的先机。拧了拧眉心，没想太多，松了一口气，回忆起卫小支来。 准确说是，她在白天的时候，回忆起了卫小支在她车上涂鸦的那个丑丑的看不出模样的形象，很丑，但是画得很传神，非常有特色，看一眼不会忘的那种。她有些后悔去把车重新喷漆了，不然还能再看看那个形象。 这个形象有没有商业价值，目前还有待商榷，到时候叫下面的人去看一下，她只是骤然想了起来，因为她在想卫小支。同时还有路泽熙。 如果卫小支非要和路泽熙死磕到底，那她就要站队了，如果站在路泽熙那头，把卫小支这头压下来，那头打点打点，逃脱法律的制裁，只要不让媒体关注这件事情，那路泽熙就赢定了，自己站队，和路泽熙摆着的，男女朋友关系也将成为又一次合作的黏合剂。 而另一回事，如果她站在卫小支这一头，支持她去把路泽熙下头出人命的事情公之于众，自己首先就要保护好卫小支，并且要帮助她，把路泽熙压倒。路泽熙干过的不法的事情太多，找几件出来，没他家老爷子在，铁定倒下来。 但是把路泽熙摁倒了，对她没有什么好处，还要让她提前撇清和路泽熙的关系。 那时候很多合同都要重新考量，对自己也是个□□烦。 而这时候，好像不得不站队的样子。她揉了揉眉心。审慎考虑，却不知道，她的车，驾驶座那边停着一辆面包车，钻出几个人，对准她的车窗玻璃，砸下去，然后，拽住了她，把她拉出来，要拖进面包车里去。 这是惯用的手法，因此奉劝有车的女性朋友上车后不要在车里呆很久而不开车，如果驾驶座旁边停着一辆看不清楚用途的面包车请在另一侧上车并赶紧开走。在车里更不要把音乐开很大声。尤其走夜路。 天不亡人，大钢牙提着裤子乐呵呵地走回医院来，一条四十块钱的牛仔裤，到时候骗卫小支二十五块钱，也不会出纰漏。 恰巧那几个人倒霉，停车位在医院门绕过一个弯就是，大钢牙也刚好从那头回来，一眼就看见有几个人拖着个女人要塞进车里去。 黑魆魆的在黑夜中看不见大钢牙的身影，大钢牙想都没想，一个健步奔上去，一拳头砸翻了拽黎锦惜腿的男人，把黎锦惜救下来，黑灯瞎火也看不清脸，大钢牙很生气，怎么能对女性这样，犯罪的事情他也想到了，不过他不敢报警，怕警察发觉他不对劲，就把他遣送回国。于是狠狠揍了那些人一顿，才转头：“你没事吧！” “……谢谢。”黎锦惜拉了拉自己被扯开的衣角，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一抬眼，这黑黢黢一个人，看不清脸，“谢谢你……我身上没带多少钱，我——” “啊？谁跟你要钱？”大钢牙懵了，“你有钱是你的事情，你看你有钱叫人盯上了吧！我告诉你，以后，你坐的这位置，这头，有奇怪的车，就从那头上，知道不？这些我都见过，把你抓去了，漂亮，就那啥那啥，不漂亮，就直接取奇观了。” “啊？奇观？”错愕了一下，哦，器官。这口音时不时冒出来很可爱，黎锦惜觉得自己唐突了，点了点头，“无论如何谢谢你……” “没事——”大钢牙乐呵呵地又要走，恰巧有辆车转弯，大灯照过来，一晃，这人太眼熟了，恍然大悟，“哎呀黎总！” “……”黎锦惜倒是没看见他什么模样，愣了愣，怎么他认识？ “小支，我是小支朋友呀！你看你的车叫打坏了，晚上多不安全，你去哪里。打车回去或者地铁回去吧！”大钢牙一见熟人心情愉悦，自己还救了人家，感觉到很有成就感，反倒是黎锦惜愣了愣，看这身躯，想起来是谁了，不免后怕起来。 普通人又不认识她，谁管她是哪个大老板，一刀子下去，都得玩儿完。 “我打电话叫人来接我吧！”黎锦惜笑笑，大钢牙提着她的衣领子就往旁边拉，“好歹站门口啊，站这儿，人很少，有危险，怕那几个人等我不在报复你，你要不要先跟我上去给小支送裤子，我再下来，等车来了，我再上去。”大钢牙心思很细腻，考虑周到，就怕黎锦惜出些危险，卫小支在那头夸了，文艺名字女是个好人，很讲义气，于是大钢牙也对黎锦惜态度好，要是那天，黎锦惜态度和路泽熙一样，那今天就完蛋了，说不准大钢牙还会笑眯眯地吹着口哨看她被拖走。 所以说，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黎锦惜点了点头，给司机打了电话。这么晚，本不想叨扰他的，以及，她是习惯于自己开车来去的，司机是公事用，偶尔会私事用，从她爸爸那代就开始做司机了，熟人。 “上来吧上来吧，听说是你给小支付了医药费啊，我见过的有钱人都不像你这样。不过我们会还的，您千万不能不稀罕我们的钱，没有白来的午饭，好歹让我们留点儿尊严。”大钢牙这样说道。于是黎锦惜明白了，卫小支那么执著地要还钱，不要别人捐款，是不想让人觉得她是弱者，受到别人施舍的那种。 顿时她感觉自己的行为是一种羞辱，和站在高处，对下位者的怜悯。 心里有些羞愧，不知不觉她把自己放在了，高于别人的地位上，从而低头俯视这些人，假装自己无所不能。而这些人却是不卑不亢，觉得众生平等。他们所活着的世界，是近乎原始的理想世界，哪怕只是沉在虚幻和执著的想象当中，也比她沉在现实的等级中，来得高尚。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她会不会就认识到，原来她太高看自己，从而心里，其实是瞧不起这些人的。 叹了一口气，眼前亮堂起来，卫小支捏着裤子，白腿一伸，从另外的，自己没翻过的兜里，摸出了钱交给了大钢牙。 她骤然觉得很受感动，微微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14 垂了垂眸子，低头写下，卫小支欠黎锦惜现金陆佰壹拾贰元，于三年内归还，年，月，日。递过去。 “我就知道你不会是那种看我像乞丐的人，不过三年，我去哪儿找你啊！我一年就能还。” “你明天还都行，三年内，万一有什么难处也可以来找我，我不收利息的。”黎锦惜坐在床边，静了静，思索一下，掏出了手机，“我记一下你的号码吧。” “好好好！”卫小支套上裤子，拉链还没来得及拉上，低头就输入了自己的号码，这才激动地开始扣扣子拉拉链。 辣眼睛。果然还是辣眼睛。怎么看都不行。黎锦惜捂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了某次在学校，做仰卧起坐，一口气做了四十个，然后滑下来，校服裤喀嚓一声，裤裆开了，到后来一直是夹着腿走路【手动再见 ☆、第 11 章 11 司机千呼万唤始过来，黎锦惜微笑，这次又给卫小支头顶开光去了，伸手一摸，被打下来了：“你知不知道摸人头顶长不高啊！我今年二十岁我还能长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黎锦惜被她二十岁这话惊呆了，二十岁，天哪二十岁？在清顺这么久了还是二十岁？她什么时候出来混的家里人都不管的么？畏畏缩缩，说了句对不起，错愕半天，回不过神来，卫小支那张脸，哦，也合理。长得嫩嘛！ “你摸西瓜呢看看生的还是熟的？”卫小支又受戒了自己心里很憋屈，说起西瓜，她就可以敲敲西瓜确定是生的还是熟的，别人就假装敲一敲，不知道是生的还是熟的。她小时候卖过西瓜，当然清楚这些，想到，哎呀不行，开始抖落她那点儿破事儿，“不过我跟你说，我摸西瓜可厉害了，咚咚咚敲一下，就知道生的还是熟的。” “是吗？”黎锦惜微笑，“那我弄个西瓜上来，你看看生的还是熟的？” “不行不行，这年头不知道都用了什么，切开都是红壤的，容易误判，有的还不甜，有机会我们那边有乡下来的贩西瓜的拉着平板车过来，我挑一个给你提过去，那些都是甜的，还没有药，还便宜，可好吃了。”卫小支想起西瓜来有些流口水，但是不行，这几天西瓜还挺贵的，乡下来的那批人还没来，忍一忍，西瓜到底还是挺贵的，到时候和地下室那批人一起凑份子买一网袋。 啊这么说，她又想起了拆迁的事情，顿时觉得，明天她就要立即出院，并且要立即去电视台门口坐着来抗议，不然这口气出不来，家园被毁，流离失所，她好不容易，才在清顺有了安置之所的。 吐出一口浊气来，抬眼，黎锦惜冲她微微一笑：“好啊。” “嗯！”卫小支心情愉快，感觉又认识了一个朋友一样，这个朋友还很厉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公司的老总但是看上去年轻漂亮很有能力。甩甩胳膊，目送她离开，低头看，这裤子不错，果然，信任大钢牙没错。点点头，蒙上被子，狐狸和大钢牙两个人，留一个守在这里看护，狐狸明天还有兼职，再不能耽误了，于是是大钢牙留在这里，显得病房可小了。 关了灯，卫小支心绪纷飞，浮想联翩。从坐在电视台门口该说什么，到回到地下室，该说什么，一句句，都想了想，不明白，也弄不清楚，她在清顺这么久，画漫画没有什么成就，各种理由退稿，网上的更新，她设置了定时，画了好些，人气不上不下。这样活着，万一到老了，还是这样吊在半空，文不成武不就，那该有多难过。 那么辞掉餐厅的工作吧，去做几天那个挨打的兼职，做过之后，去那些很大很大的地方，多做一些，能见世面的工作。就像之前，混在一群大学生里面，给会场摆放易拉宝，摆放赞助商座椅和产品，贴海报，不就巧遇了林斯棠和简聿还有好些明星么？这样总会有很大的机会学到些什么的吧！ 如此下定了决心，转头看大钢牙，大钢牙窝在地上，也显得这儿逼仄，黑黢黢一片，也看不清哪里是大钢牙，呼噜呼噜睡觉打呼，卫小支睡不着了，把手指晃在了虚空中，飘飘忽忽，一点点，画着什么。 先是一个鼻子，然后连着一条线，勾出个嘴巴，咧着，永远是笑，歪过来，眼睛很小，歪歪扭扭，一大一小，头发卷卷的，身子胖胖的。这就是小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动漫形象，小支是一个怪物，居住在地下世界，某天火山爆发，从火山里飞了出来，头发被岩浆烫成了卷发，小支在现代社会里行走，没有人喜欢小支，小支是个奇怪的物种。大家躲开它。小支后来见义勇为，在电视上成名了，有人看见它，很好奇，要抓它去解剖，它就跑啊跑，躲啊躲，大家都觉得小支和他们不一样，是个异类，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小支。小支有一个好朋友，是一只狐狸，那只狐狸从动物园跑出来，和小支结伴逃跑，后来小支跑不动了，就被抓起来，狐狸很难过，可是小支说狐狸你要去见更广大的世界，快些跑吧，于是狐狸跑了，认识了新的朋友。而小支被放在解剖台上去解剖。小支可疼了，疼着疼着，就醒了，醒来一看，大家都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怪兽，它还是在地底世界生活着。 这就是小支的故事。卫小支想着想着就很想哭，在眼前，用手指，把它描摹一遍又一遍，眼泪就那么无声地淌下来，湿透了枕头。她吸着鼻涕，把小支的容貌勾勒一遍，好丑，果然好丑。可是没办法，漂亮的人都漂亮出一个模样，丑的人就丑出了千奇百怪，善良的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丑恶的人有无数个丑恶的形象。 小支的故事，她才画了两章，没有时间去画小支。想着想着，困了，难得的休息日，阖上眼睛，耳朵一扑棱，感觉，能忽视掉大钢牙的鼾声，就忽视掉了，睡得很沉。 第二天她就不行了，死活要出院去，和狐狸要了那张纸条，看着纸条，每个细胞都是亢奋的。去辞了职，餐厅的耗子肉从此就拜拜了，之前的横幅，狐狸说，那群人抢走了，就是那些，要拆的人都抢走了。把签字笔，两块钱一根的那种抢走了，卫小支气得肉疼，不知道心疼花在横幅上的钱还是心疼花在签字笔上的钱，可心疼钱了，想想，那些人也是眼皮薄。她这次，可不打算再去拉横幅了，走路边，去跟发传单，旅游传单的那些人，要了一张清顺地铁路线图。 来清顺这么久，不知道电视台在哪儿。可多电视台，好多录影棚都在清顺城郊，她就知道个大影视城在城南的位置，也不知电视台在哪儿，一拍大腿，说，我就去这里了。狐狸一看，傻了，别啊，你去那儿，往那里一坐，过会儿就有剧组来招群演，就去演戏了，你能演了戏？ 啊？卫小支懵了，她不想演戏，不想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15 当群演，就想找个记者，把这事情捅出去，多好，只好抓住个看起来年轻的医生，问电视台在哪儿，那医生摇了摇头，护士一听这问题很尖锐啊，吓得走过来，耳语几句，医生脸色变了：“我们医院收费合理，你找电视台做什么？” “我们那里强拆，推土机还压死了人，我要控诉。”卫小支把那天价挂号费的事儿给埋下来了，她要是戳着医生的鼻梁骨，说，你们收费不合理，我去检举你们，那就玩儿完了，指不定能不能走出医院。 “哦……那我还是不知道。”一摊手，甩着白大褂，大摇大摆走了，护士瞥了她一眼，卫小支愣了愣，就收到一个白眼，傻了，为啥给她白眼啊？好无辜啊！狐狸在后面一扯她的衣角：“反正已经掏钱了，在医院多住会儿，好歹这儿的床比咱的大通铺舒服。” “不行，大家都吃糠咽菜，我吃医院食堂，这不好，太等级了。而且我没事了，我可精神呢，我得出去，这件事儿我没完，必须没完。”越说越激动，卫小支一甩袖子，“我就去影视城绕一圈，万一碰上个探班记者呢，或者那头有人门路广，认识几个新闻记者，那就太好了，况且当群演还有盒饭呢，我吃一半剩一半留给你。你今天是去给你姥爷寄钱吧，快去吧快去吧，存折五千块我还没动弹。” ……谁也拗不过卫小支的细胳膊腿，卫小支就风风火火地，攥着地铁路线图，到了那头的影视城边缘，也不认识这地方，人生地不熟，逮着一个人就问路，人家说，哎呀姑娘你外地的吧！ 我在这儿住了四年了！不过我这儿没来过！那张广告纸质量真好，卫小支顺手折了个扇子扇扇风，那人顺手，扯过她的袖子，哎，你坐这儿，一会儿就有人来找你们了。连个正脸都没露，卫小支就看不见这人了，旁边有个抽烟大叔，一转头：“小姑娘第一次来啊！” “啊，第一次。”傻乎乎笑了笑，刚想问问这人知不知道电视台啥情况，大叔吧嗒一声把那口烟吸出来了烟枪的效果：“你也来演抗战片儿？不容易啊！” “啊……？”愣了半天，大叔也愣了：“哦，你是来等别的戏的吧，也是，你看你这么瘦，演个鬼子都不像。我演鬼子，一天能死好几次，两百块钱能拿，哎，刚毕业的吧，多努把力，皮肤保养保养，看见导演们多往上凑一凑，你也长得不错嘛！” “……”卫小支不想说话并很想冲他扔个扇子。正说话间，有个女人走过来，环顾一下这里蹲着的一伙人，有几个女的，不过就卫小支一个，瘦瘦弱弱，一看就是饿大的，效果特好，伸出一根傲慢的手指，你，过来，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要和简聿聿见面了。 ☆、第 12 章 12 啊……这人看起来比那群大叔厉害。卫小支就把扇子折了折，扔进垃圾筒去，晃晃地跟过去，女人转头问她：“你有拍戏经验吗？” “没有。”她又不是来拍戏的，她是来问电视台的，可话到了嘴边，也不好扔出去，当群演，也赚钱啊，好歹赚点儿，比在饭店洗盘子好些。 “……会哭吗？” “我从来不哭，我从来不哭。”卫小支一听就来劲了，她不乐意哭怎么了，她就不哭，就算哭，也不在人前头哭，多软弱啊看着就像是让人施舍似的，那女人转头仔细打量一下她，但是再远远看那群群演，叹了口气，带着她继续往前走：“这场戏，你有台词，别人想要都没有，你表现好点儿。” “我不会演戏……万一耽误了你们拍戏怎么办……？” “……哪个群演演技要求高的，没事儿，按照导演要求来就行。”女人说着，把她带进了一个门，古色古香的，里头的人杂七杂八，穿着民国时期的衣裳，有个女人，看着眼熟，站在那里啃西瓜，啃了几口，一抹嘴：“你是反派，你要□□这个女子，你不拿自己当人，就发挥兽性就行。记住，你是男二号，坏到极致的男二号。”说着把西瓜皮扔进垃圾筒去，一转头：“这姑娘哪儿弄来的啊，皮包骨头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你才营养不良。卫小支站在后头，看见大人物了，一看，妈呀，这不是简聿吗？简聿也堕落了拍抗战片了？她还记不记得自个儿，兴奋地往前挪几步，咧开嘴，露出个笑来，简聿懵了，仔细一看，有印象，哦这不是立志要当漫画家的那个签名的姑娘么？名字是记不得了，来当群演了？ “赵琼欢，你带她一下，让她去换衣服，各部门准备，木头那里打磨损了！” “不不不我不是来演戏的……我——”卫小支一下子想起来目的，言归正传，甩开赵琼欢的手，站在简聿跟前，“我我我，我有一个问题想要拜托您。” “……说。”简聿饶有兴味地抱着双臂，转头看了看分镜剧本，唔，不耽误时间，抬头，卫小支咽了口唾沫，“您认识电视台的记者吗，就是那种社会新闻的，还要影响力大一些的那种。我自己势单力薄，不能曝光他！” “你——遇到什么事了么？”简聿怔了怔，这事情太扯了和她没什么关系，但是好歹，见过一面，太凉薄了不好，随口一问，卫小支就跟机关枪似的，凸凸凸把自己幸福街要拆迁结果有人强拆压死了人如何如何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一口气没缓过来，眼前发黑，腰又开始酸疼，这下真得买六味地黄丸了，不然站不稳，什么都别想做。 幸福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简聿一下子回想起来了，她刚来清顺，也住在幸福街的地下室，之前，还领着林斯棠去看过一眼，逃粉丝追车的时候去的。原来这几天要被人强拆啊！一下子，心生感慨，回忆勾起来了，那也是她生存过的地方啊，怎么别人就来践踏了呢，开发她倒是挺开心的，可是弄出人命，还那种无法无天的态度，就不行了，一时间，也义愤填膺，叫助理摸出手机给她，低头翻了翻，抄了一堆号码和地址给她。 “您真是好人，谢谢您啊！”连敬称都用上了，卫小支觉得此行真是没白花她的公交费，深深一鞠躬，把纸条当宝似的揣在兜里，简聿一看，得，要跑了，让赵琼欢再找个群演过来吧！ 赵琼欢一摊手，那头没群演像这位一样符合受害者的形象了。简聿心思动了动，把手摁在她肩膀上，眼神挺笃定的：“妹子啊。” “啊！” “我帮了你忙，你也帮我把这场戏拍完可以吗？就一场，你不露脸也可以，假的来，不会真欺负你。”像诱拐小孩，简聿躬下身子，卫小支小小的一只，想了想，没错，知恩图报，人家要帮忙，就帮，大家都不亏欠谁，就答应了。简聿松一口气：“送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16 她去换衣服，化妆，我一会儿带她吧！” 大家一听，得，这还是个认识的，只好各司其职，挺好奇这个卫小支是谁啊，贫贱时期的好友来了？看年龄，不像，林斯棠还在呢，感情也没有危机，卫小支也看着不像有吸引力的，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林斯棠知道了有这么个人存在，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当然，那是后话。 穿衣服出来，卫小支研究一下这衣服，哦，原来是这样的啊！听说了，简聿的剧里面，道具都可考究了，基本还原，于是她切身体会了一下，学习学习，脑子里翻开小本本记录一下，得，回去画的有材料了，出来化妆，导演讲戏，你在家里，外面土匪要来了，你保护你家小姐，替代你们家小姐被欺负了，就这么一场戏，第一句台词，是土匪进来了，他说，你们家小姐呢，你说，我们家小姐不在。第二句台词，土匪把你摁在了地上欺负你，你说，呸，你个王八蛋！中间，要是想不出台词，就哭，能发挥出来，就骂他，知道了吗？ “……”这是什么戏码。卫小支愣了，还要被欺负啊！看看土匪，是个年轻的男人，身材健壮，好看大方，可是想到要被摁在下面，自己还要哭，就觉得演不出来。可是，欠了人家的人情，不这么还，就没办法还了，讷讷地记了记台词，点点头。 第一句，我们家小姐不在。这要用什么语气……卫小支想一想这前因后果，打扮好了，简聿一看，嗯不错，一看就是当丫鬟的一张脸，很淡雅很清秀，不喧宾夺主也有自己的一番特色，看着瘦弱，楚楚可怜的，没演技，效果也挺好。 “第一句，你要拿出江姐的气势，拿出□□的豪情，拿出雷锋同志的信念。”简聿见她一头雾水，点拨道，顿时，卫小支明白了，好，气势，正义。站在门口，冷声，哼，我们家小姐不在。 好，非常好。简聿给她鼓掌，第一次，看着就聪明，有灵气儿的姑娘，反正戏份也不重，不用要求太多。这反正又是一个外包剧，松舟雇佣她来执导这部剧，她就来了。看看剧本，不错，一个女性的抗争历史，后来果然，不能免俗地，大团结大抗日最后新中国成立。不过对主角刻画很棒，也没有贬低女性的意思，更没有手撕鬼子的恶俗戏码，就答应了。 第二场，被压在身下欺负。卫小支慌了。她没让欺负过啊！怎么着还得做出被□□的那种表情？好恶俗啊这样真的不好的……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答应帮忙了，就只好，假装起来，身子紧绷绷的，这场很重要，简聿站在旁边，对土匪说，你要粗鲁，要愤怒对待她，用力一些也没关系。 而你——话音一转，这细胳膊细腿，随时会拧断一样，深思一会儿，你会打架吗？ “会会会，我可会打架了，前几天还跟人打架来着。”一听，强项，拍胸脯，干瘪瘪的有什么好拍的，但也乐呵呵地点着头，简聿仔细一瞅，这才看见她身上的乌青还没散下去：“你有伤啊！” “没事，没事，来吧，跟他打架是不是？”说着卫小支就晃着拳头准备上了，简聿深吸一口气，好，有魄力，当时看她就觉得是个有材料的人，不错不错，点点头，“不过你不能真打，他对你做什么，你不让他做，同时不要太用力，你演的是一个柔弱的丫环，不是凶猛的女汉子。” “欲拒还迎啊？”卫小支不太能明白。 “不是——”被堵得有些心塞，简聿想了想，啊，她讲得复杂了，犯了错误了，这才整理思路，指着男配说：“他要把你给那啥了，你怎么做？” “揍他！” ……简聿深吸一口气：“你可以揍他，但是不要打赢他好不好？” “好，还一边骂他是不是？导演，我记得可清楚了，你放心。”拍着胸脯，卫小支心里有把握了，画漫画的时候也画人物表情，大致明白怎么回事儿，咧开嘴，群演嘛又不要求演技，哐当一声被压在地上，她上去一脚，把男配踹翻了。 “……”剧组大惊失色。卫小支也傻眼了，扑过去：“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我没做好准备，导演你怎么不喊开始……” “哦……”简聿也愣了，拿着场记板的姑娘也愣了，半晌，回过神来，这才正式开始。 卫小支在身下啊啊啊惨叫着，自我感觉良好。简聿感觉这表情太浮夸了虽然到位了可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到时候剪掉吧，留个背影，同时，可以发钱给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简聿聿还会再出现一次。 ☆、第 13 章 13 拿到工资，心情愉快。 卫小支每天都感觉心情愉快，点了点钱，哇，五百块，有钱啊这剧组。这顶她在餐厅工作十天，这波不亏，再去电视台，联系到记者之后，把这事儿一说，心头大患放下来，就去做挨打的兼职，赚钱，还给黎锦惜，然后买电动车。再攒钱。 日子真美好。卫小支咧着嘴，把钱一塞，乐颠颠地走了。 纸条还在兜里塞着，拿出来，一个个打过去，对方一听，这谁，不认识，撂下电话，卫小支急得挠头，好不容易打通了一个，把这事儿说出去，记者说，不行我睡觉呢困死了有时间再说。 哐当一声，卫小支傻了眼。她想得太天真，为此还被人欺负了一顿。到头来，结果这样莫测，让她感觉造化弄人。如果不是因为幸福街是她土生土长的那条街，她不会因为这事情，从而去找那些举着□□短炮看起来就很有威严的媒体工作者。 网络曝光倒也是一个好方法，可是她势单力薄，在微博曝光，粉丝总共没五个，没什么影响力，上自己的大号，那个是画漫画专用，发这个，怕被报复，连这个饭碗都丢掉。 伸张正义不能把自己伸张出去。这点儿理智她还是有的，看了看最后一个号码，也不抱什么希望，瑟瑟缩缩地心疼电话费，拨过去，那头一个年轻的声音：“喂？” “哦，记者您好我有一件事情希望能够得到媒体关注……”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直切入正题，对面丢个西瓜似的防不胜防，那头愣了愣：“你从哪儿拿到的我号码？” “我……简聿导演给我的。” “……什么新闻。”那头的年轻人似乎是困倦着，不停打着哈欠搞得卫小支也想打哈欠，困得要死了，打哈欠是会传染的，她在那头昏昏欲睡，打起精神来把这事儿一说，那头陷入了沉默。 是不是睡着了？卫小支心里有张大饼图，对面这个记者睡着的可能性比例越来越大，跟天狗咬月亮似的一口一口都咬没了，等她灰心丧气地想挂电话，那头骤然爆发出一声欢呼：“大新闻！你的地址呢！给我！你说得都是真的！？”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17 “……是啊！”卫小支哪有闲情逸致胡诌，环顾四周这地儿也不认识，又怕说了幸福街的地址被那些工人看见，提高警觉，就没用了，万一记者也跟她似的，挨几板砖，那就不好了。想了想，把医院的地址说出去了，自己又奔医院去，那里可安全了，都是医护工作者，还能打人？又不是医患关系紧张，打人也没立场。确定了之后，环顾四周，按照原路返回去，还在地铁上倚着杆子站着，记者电话打过来了：“我到了，你人呢？” “我还在路上呢麻烦您等一下啊！”卫小支把手机一揣，双手拢在袖子里，一脸冬天的东北大汉的模样。袖子里可是她的工资啊！可贵了这样谁能看得出来这是工资。 寻思一下，万一这个记者也不是什么好人呢，要狐狸陪陪她？不成，狐狸今天还骑着三轮车满清顺拉客呢，不能耽误人家，索性。挺起胸膛，大摇大摆地去医院了，一看，认得了，这个人，在新闻联播里出现过几次，熟脸，很著名的一个社会新闻记者，以负责和业内良心为标杆。 那时候，卫小支还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就看着，电视上好像见过，嗯没错，靠谱靠谱，激动地走过去，离记者还有几米远，就准备开口喊冤了，想想，不成体统，只好凑上去：“你好你好。” “你好……你就是那个……那个说拆迁的那个人是吗？”李崇微微颔首，握了握她的手，他入行十年，在新闻圈儿里也是小有名气的，他曝光的废弃工厂污水排放，和黑心店家宰客现象还有村官巨额贪污现象都是重磅新闻，好些不法商人看着他，牙痒痒，恨不得处置而后快，但不行，人家有头有脸，被弄死了，大众一看，得，问题大了，现在官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咔嚓下去了，靠山不稳，也不敢造次，看见李崇，得，给茶叶，不敢上好茶，把名表摘下来藏着，茶叶都是那种砖茶，来好脸色对待着李崇。李崇一时风光，也就得意起来，还有他刚入行的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不能说？不行，这个危害公众利益，我就要说。 接到卫小支电话，他才跑完一个新闻回来，社会哪有那么多大事儿？有倒是有，记者也不少，他摸着了几个空巢老人，没的写，没激起水花来，一听，卫小支这里，强拆！？这几年前的事情怎么又发生了，还出人命？一时间，正义满腔冒出来，只要调查属实，他就写稿子，好好地把这事情披露一下。 卫小支那张脸，看起来就像受害者，弱弱的，眼神很纯良，不像是嚼舌妇，况且，简聿给的号码，应该也是业内人士。 想歪了，卫小支不是业内人士，后来才勉强算是，这时候还真不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会，看见李崇，就像看见救星，过去就是一通控诉，把这事儿说清楚，李崇说，走吧咱看看现场。 啊。你没证据你会被打的。 什么？还打人？这下更是爆炸，李崇看着卫小支，卫小支愤怒地指着她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打算撩裤腿给他看，乌青的，脑袋上还有暗红的血痂，就是那个包工头，我说我跟你们没完，他就过来骂我，非说我拿了他们老大十万块。 啊？十万块？ 又是大新闻，卫小支傻了傻，就把壮汉把她拽到一边儿去的情况一说，李崇心里一琢磨，得，事情很严重，这种人绝对不能逍遥法外，撩起衬衫下摆，给她看腰带上，装了微型摄像机，无异于一剂定心剂，卫小支放心了，人家好专业，她怎么就没想过呢，李崇又怕她觉得不安心，又解开了衬衫扣子。 卫小支后退几步，怎么地，耍流氓？惊慌失色，李崇无奈笑笑，翻出了第四枚纽扣，给她翻出来一看，说，这是录音的，好高端啊！卫小支觉得这下开了眼界，又有新的可以画了，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小心地伸过手去想看看这纽扣什么构造。 李崇也解开扣子给她探过去，小心地不让她碰到自己的皮肤，不然小姑娘多尴尬。 卫小支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捏着那个录音设备，惊呆了，凑过脸去看，哇，小小的一团，远远看着和纽扣没什么区别，近看，这结构都不一样，记者果然是记者.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黎锦惜又一次去了医院，然而护士告诉她，那个神经病出院去了，她还在厕所唱忐忑来着赶紧去治疗一下。提前出院。黎锦惜觉得这很不合常理，她觉得，卫小支是那种看钱看得很重，怎么会浪费钱提前出去呢，问题是，联系不上人，只好出门，想着，这种满腔热血的天真儿童，就不用再搭理了，微微一颔首，出去，就看见了一幅又堪比辣椒水洗眼睛的场面。 卫小支，拉开一个男人的衬衫，把脸贴过去。 ……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卫小支。黎锦惜深吸一口气，她真是白瞎了自己对卫小支那么高的评价，径直上车去，回家。好奇心作祟，她挺想知道，卫小支这种三无产品，是什么样的人，才和她臭味相投。 钻进车去，装作不经意间，停在了他俩旁边的马路上，那里有临时停车位，她就那样，怀揣着，恶趣味，探头去看卫小支这种人，是如何勾搭男孩子的。 卫小支看见万事俱备，只差去调查了。十分豪迈，说，我请你吃雪糕。 李崇挑挑眉，还是先去调查吧，调查之后我请你吃雪糕。 不不不我不是为了雪糕才那啥的，不说那么多了，我请你吃雪糕，你千万要好好调查啊！不能和那些人一起为非作歹狼狈为奸啊！天真地想着，用雪糕来贿赂一下李崇，跑过去，就在一旁买了一支冰棍，不买两根，因为她舍不得那一块钱，能买一小包榨菜呢！ “……”接了过来，李崇问道“你不吃么？” “我那啥，我不能吃凉的，走吧走吧，事情就拜托你了。”满口胡诌，卫小支拍着胸脯说瞎话，看着冰棒，把口水往肚子里咽，越看冰棍，这天气就显得越热，后背上渗出来的汗把伤口浸湿了，有些刺痛，不敢说，嘿嘿陪着笑脸，就看记者同志把这事情一解决，她就重新开始美好生活。 黎锦惜只看见她递过冰棍去嘿嘿傻笑，远远的，却也看见了她后背濡湿一大片，衣料劣质，不透气，汗浸透了，恐怕会捂出痱子来，不过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只是觉得，这样的人，生存都是问题，还要在意别人的死活，是个奇怪的人。 ☆、第 14 章 14 远远地，将视线扔过去，发觉那个男人，看起来竟然十分地眼熟，眯起眼睛来抵挡了燎烈的日光，微微思索，那是李崇，一个有名的记者，媒体撰稿人。卫小支和李崇站在一块儿，卫小支狗腿地递冰棍过去。 那么是她想歪了。 只是这事情，变得更加严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18 峻了起来。不知道卫小支哪里来的门路，把李崇找到了，这件事情，路泽熙遇到了大威胁，第一次碰见这种刺头，不和她计较，还自己过来找死。路泽熙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不择手段把卫小支捏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把真相掩埋起来，让事情看起来，风向倒在路泽熙那一边。他做他的商人，以道义为口号，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事情，要压在这俩人一起去幸福街之前。如果坐在车里的是路泽熙，那么，下一步举动，派车过去，在路上，把这俩人弄死或者弄残，杀鸡儆猴，剩下有几个跳得欢的是真的想拿钱的，就用钱摆平，或者，直接威胁。 路泽熙一直是一个狠毒到极致的人。黎锦惜摸出手机来，给路泽熙打电话，手机才摸过来，冥冥之中，有一根线把她的手缠住了，她犹豫一下，看着俩人钻进车里去，深吸一口气，又把手机放回去。 路泽熙倒下了对她没什么好处。坏处倒是有一点。但是如果路泽熙不倒下，她也会昧着良心去做噩梦的吧！现在的情况，她不干涉倒还好，如果干涉了，就必须选择，那么，要么就是帮着路泽熙，把卫小支这种，蝼蚁一样生活着的人，抹杀掉。另外的选择，就是让蚍蜉撼大树的这件事情成真，正义得到伸张。而她就是砍掉自己的同盟的不义之手。 说白了她也不怎么干净。在商业圈摸爬滚打，什么没干过，昧着良心的事情在发家的时候就干过了，到后来，实力有了，再洗一洗，把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彰显自己的荣耀。 污浊不堪。她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不预备干预这件事情，置身事外最好了，原本，也没有什么关系。发动了车，缓缓开出去。脑子里，如同万花筒一般把各种场景过了一遍，大钢牙因为她是小支的朋友就来救了她。卫小支抬眼笑着说要给她搬西瓜。 再简单不过的两件事情，骤然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把她的心脏捏了一把，顿时，像海绵挤出水来，她挤出了自己剩下的温柔和怜恤。这样坐视不理的话，说不准谁会赢。万一，卫小支这样的人，就死了呢？被不着痕迹地抹去，在这个城市也没什么熟人，没人记得这人，没有功绩，无人纪念，来去像是虚幻的风。 万一卫小支真的因为太初生牛犊不怕虎了而死去，她也会感到怅然若失的吧！ 忍住了把手机打开去给路泽熙报信的冲动，停了车在路边冷冷地想了想，还是难以选择，索性，就那么让她们自己选择，她原本就是无干的人，扯进去，多不好。 卫小支又一次深切感受到了腰疼是多么难受的一种疼痛，在她的肾不和她同仇敌忾的时候，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时候，她窝在副驾驶上，坐卧不安，拧了拧腰，一转头，李崇关切地看过来：“你不舒服吗？” “没……蚊子咬了我屁股一下我不舒服……” “……”李崇不说话了，专心开车，卫小支不好意思挪屁股了，靠在门边，脸贴着玻璃，把脸挤成大饼，眯起眼睛来看外面车辆川流不息。 “你能详细说一下你们那里的状况吗？越详细越好。”李崇说道，他有预感，这个新闻如果操作得当，会像是惊雷一样，炸出滔天的巨浪来。而他的新书就会多一个热点新闻。 卫小支扳着手指头，想了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清楚，说过后，李崇若有所思地点头，说，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车藏起来，她给指一个方向，他自己过去问情况，她过去的话，大家会怀疑，暗访难度会增加如何如何。一听很有道理，卫小支指挥他把车开到了幸福街旁边那条街的废弃仓库里面去。 “那就麻烦你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卫小支念念不忘那个兼职，在裤兜里抓了抓，抓了半天找见那张纸条，送走李崇，掏出来一看，却发觉，被汗濡湿了，字条稀烂一片，看不清楚字迹。 ……天不遂人愿。卫小支叹了一口气，又一想，今天已经赚了，去买个好些的板子吧！才一转头，一辆车停在眼前，黎锦惜从车窗伸出手来，递给她一支冰棒。 “……”天使姐姐啊！卫小支喜上眉梢地跑过去接过来，抓起了自己今天刚转的五百块掏出来递过去，“喏，我分期还给你。” “……”黎锦惜也不推辞，接过来，想随手扔在手套箱，但想了想，还是把它整理好，放进钱包里面，“上来。” “啊？干什么啊？”卫小支有些发呆，愣了半天，黎锦惜微笑，“带你去看个画展。” “啊这个可以有！”卫小支情绪高昂起来，转过去拉开车门钻进去，毫不客气，一转头，黎锦惜的脸漾出的却不是笑，反而是叹息，她发动了车子：“你找了记者来看这里？” “对啊！这样的话媒体介入，他一定会被绳之以法。”卫小支握紧拳头，看着冰棍快化掉了，赶紧伸舌头舔一口，咦，和平时一块钱一根的那种不一样，这个甜得很舒服，不腻，入口也绵软的。又咬了一口，凉了满嘴，哇啦哇啦叫唤着看向黎锦惜，黎锦惜扯一张纸递过去，卫小支摇头，硬是咽下去，“这个比我买的好吃多了。” “那就对了。”低头，“你这几天要小心。” “啊？”这话，摆在纸面上来看，充满了威胁意味，卫小支不傻，黎锦惜和她没仇没怨的，威胁她？闲得无聊么？黎锦惜这话提醒她，似乎真的是有危险，阴恻恻的，仿佛话语间，就有阴风在耳畔环绕而过。 她信了，便觉得可怖。在清顺几年来，一个人，闯闯荡荡闹闹腾腾过来，暗箭难防，没防住，明枪硬抗过去，伤痕累累地在清顺，，没什么依靠，就凭那股子韧劲儿过来，没人提醒过她，也没人保护她。只有可以诉说的伙伴，在一旁无助地看着，冷暖自知。 “有人要对付我吗？是那个，那个路什么的吗？”卫小支拿着冰棍，觉得那只手好像没什么力气，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黎锦惜拐过一个弯去，“不一定。暗地里的东西说不准的。” “哦，谢谢你啊！我会小心的。”小心有个毛用，卫小支心里忧伤得要死，这次是挨打还是挨骂还是被赶出去？挨打的话她得在屁股后面垫得厚一些，挨骂的话，前一天一定要多哭几次，这样眼泪就流干净了第二天也不觉得难受。赶出去的话，那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她回到村子里去吗？不可以的，她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一想到这里，心里难受极了，低头，看着冰棍化了，糖水流到手背上，赶紧舔几口过去，忙不迭地咬完它，“我会死吗？” “……”黎锦惜身子颤了颤。 这话软软地问过来，她陡然间很难过，卫小支的神情，不是那样恐惧的，不是充满颤栗的，也不是愤懑的，只是那样平静地去问，说她会不会死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19 。一个普通的疑问句，和一般的，今天吃什么，这样的一样的口气，甚至于，对卫小支来说，说今天吃什么这句话，会更让她感情波动起来，毕竟她不知道下顿还有没有的吃。 她只有二十岁啊！为什么会这样！黎锦惜感觉，像是心口上，裂开了蛛网一样的裂痕，一道一道斑驳的钝重的疼痛像河流一样充盈了那些裂痕，最后整颗心脏都变得灼烫而刺痛，不能触碰也不能回想。到多年后她再回想卫小支咬着冰棍上最后的甜味儿那双带笑的眼睛，依旧会有这种很莫名的，窒息感。 会不会死，她不知道卫小支会不会死，一切都是变数，如果路泽熙提前知道了卫小支作大死去找了记者，同时又摸清楚卫小支是个硬骨头的话，而卫小支势单力薄，他找几个混混就可以暗地里结果了她，她没有本地户口，又是乡下来的，城镇化流动人口那么多，谁会注意一个小姑娘？如果路泽熙提前于卫小支倒下去，李崇的报道足够快，反响足够大，上面足够重视，那么，路泽熙判几年是不成问题的，那么卫小支就安全了。 现在的博弈，就是那种，一对一，鱼死网破，有你没我的那种情况。卫小支和路泽熙，哪个更重要？对她来说基本都不重要，虽然都有交往，但是谁也和她没什么实质性关系。 可就是，不忍心看见那样，说着“我会死吗”的卫小支露出笑容来诚恳感谢她，然后在这藏污纳垢的世界被抹杀存在，直至灭亡。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自己感动到了【捂脸 我是很喜欢这种姑娘的。 顺带说她还有个原型，是简聿聿的原型之一。 我很喜欢这个姑娘，她是我的好朋友。 ☆、第 15 章 15 “不知道，看李崇的报道吧，李崇都挺危险的。”黎锦惜握紧了方向盘，竭力地保持镇静，旁观者清，其实大家都清楚，也只有卫小支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 做到了，幸福街的这群人也不会感谢她，做不到，受害的只有卫小支一个。 怎么会有人那么傻。黎锦惜垂了眸子，瞥见卫小支眉眼弯弯地笑起来，“这么说，只要媒体报道出来，就没问题了吧！” “是这样的，你认识那家人？” “不认识。”卫小支缩了缩身子，“不过很可怜啊，莫名其妙就那样死了。”说着，歪过身子看黎锦惜，那个女人头发挽起来，画着淡妆，神情干练，目视前方，神情专注，这样的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啊，那果然她就是有那种特殊的人格魅力的吧！有特殊的人格魅力的话就会成功去做一个厉害的漫画家的吧！ 心灵鸡汤看多了的效果，但是她还是这样安慰自己，并且自己就死皮赖脸，把自己归类到黎锦惜的朋友那一类，虽然人家黎锦惜还没说拿她当朋友这种话。 你也好可怜啊，卷进来，整个事情的矛盾点莫名其妙就转移到你身上了，矛盾激发了，受伤的就是你啊！黎锦惜腹诽着，但也不忍挫伤这个天真的姑娘，歪歪头，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她来到这里硬是推说把卫小支接走带她看画展，大概是怕她冲动，又和人起冲突，出什么意外吧！ 还居然买冰棍给她，有够搞笑。深吸一口气，因为本身就处在一个文化传媒公司里，所以对文化活动她是很敏感的，也刚巧近来确实是有一场画展，也就圆了谎，绕了几周过去，冷冷清清，有稀稀拉拉的一群学生去看。看一下场子，是一个不太有名的老画家的画展，卫小支没见过画展，一下子兴奋起来，趴在玻璃上往外看，眼珠子都要扔到场地内了。 “着急什么。”黎锦惜轻笑，把车停好，走出来，在一旁买了入场券，递过去，卫小支握着它就跟握着宝藏一样，惴惴不安地看着里面，黎锦惜拍拍她的肩膀：“首先不能大声喧哗。” “嗯嗯嗯。”点头如捣蒜，卫小支打心底感谢天使姐姐给她带来的这场大福利，她之所以没说还钱啊什么的，觉得这种文化消遣谈钱，有损她艺术家的形象，以后等她成了著名漫画家，以后再请回来就是了，一笔笔账她都记者呢，唯独那只冰棍她就忘掉了。 “你很开心啊！”黎锦惜微微勾起嘴角，她自己对开心也没什么概念，看见卫小支笑得眼睛都没了，直觉她是很开心的，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话有些惆怅，卫小支敏锐地感觉到了，凑过来：“你不开心啊？” “……还好。”依旧是那样，如沐春风的微笑，只是没想到卫小支皱着眉头似乎想了想，探过手来，在她眉心点了点，“我传了内力给你，一会儿我笑你就要跟着笑。” 什么逻辑！卫小支这笑起来的方式她不敢苟同……十岁之后她就没有这样笑过了，也不是没有开心的事情，就是不觉得应该笑，表达愉快的方式不一定非要笑起来，微笑就可以了，牙齿咬着筷子摆出标准的空姐的微笑来让人觉得舒服就可以了，她这么笑，财经杂志上就会登她的崩图，这就很尴尬了。 “不，表达开心，快乐，愉快，或者其他的正面情绪，不一定都要用笑来表示，我很开心今天带你来这里，所以你自己笑就可以了。” “那不用笑来表示，用哭的么？”卫小支纳闷了，高级人士和她这种土鳖就是不一样，笑都有这种说法，怪不得看起来都很高冷，神秘莫测的，而她这种小市民就只能是在那里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笑半天笑得肚子都疼。 “不……比如你吃了一个东西，觉得它很好吃，你表达高兴的方式就是一直吃。” “可是我不笑的话就一直吃，大家会觉得可能我失恋了或者是遭受重大打击了啊！”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黎锦惜语塞，不说话，看着卫小支，这理由很厉害很充分，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微微笑起来，“和我说这些浪费时间，进去吧！” “你不进来看么？” “我看一会儿就要走，今天工作很多。”右手搭过了卫小支的肩，“这里是六点闭馆，那时候我来接你，我怕你不认识路。这里很偏僻。” 她比卫小支高半个头，穿上高跟鞋就更高了，卫小支瘦骨嶙峋，硌手，很单薄，随时会被风吹散的那种，卫小支也不在意黎锦惜没问她同不同意就说带她来看，也不介意没经过她同意就说六点来接她，能接她，有人管她，这就很好了啊！点点头：“加油！” “……”莞尔一笑，又忍不住在她头顶揉了揉，把她的辫子揉得乱糟糟的，迎来了一个白眼，才笑起来，心情愉悦。于是，心情愉悦，真的可以用笑来表达。 卫小支的道理真的没错的。最单纯最本真的往往就是最正确的。陪着她走进去，卫小支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前面走入了艺术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20 的殿堂，离那个自己向往的世界更近了一步。虽然这些作品的艺术价值乏善可陈，有钱有人就能开一场画展，但是她没有见过，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那样明亮的地板和墙壁，那样柔和的灯光，那些装裱精致的画，和她看不懂内容的画，她只看得懂构图是怎样，然后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像临摹书法一样，在手心比划了一下这些构图。 似乎有一道河流汇入脑海当中，渐渐划过充盈她一直都不太擅长的干涸地界，然后，或多或少可以学习，她呆呆地看着那些画，忘掉了自己是在哪里，和谁在一块儿，做什么，她感觉有什么在悄然变化着。 从村子里出来，终于见到了画展，下一步，四舍五入基本就是出书了。她乐观地想着，咧开嘴笑，然后，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不争气地淌下来了，顺着脸颊，冰凉冰凉地滚落到脖颈，干涸掉。她开心的要死，可是为什么要哭呢！ 旁边几个大学生惊呆了，这位的艺术造诣这么高！看见了画作居然产生了共鸣，居然感动地流泪！黎锦惜看见她入神，要走，却发觉，卫小支哭了。 发生了什么？她赶紧去看那幅画，也没什么很厉害的地方，一个窗口，外面是一片麦田，麦田上站着个姑娘。色彩有些脏，不是什么好作品，构图也撞了名家的，不怎么优秀，可卫小支在那里感动地流泪，她不太能理解，可也尊重人家，万一说卫小支看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从包里抽出纸巾递过去，卫小支傻了傻，接过来擦了泪：“真好啊！” “啊……” “能来看画展，真好。”卫小支吸了吸鼻子，“你真是个好人。” 莫名其妙就被发好人卡了，黎锦惜有些脸红，她把好人这两个大字扣在自己头上，无论如何良心都得过来抽她几个嘴巴子，哪有好人和坏人，或者真的好人和坏人太少了，大家都只能是做好事或者做坏事。 “你慢慢看，六点我来接你。” “嗯。” 黎锦惜就转身走开，卫小支蹲下身子去看那些她只在课本上见过类似风格的画作，很高洋很厉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有所收获，这就够了，今天的一天过得很奢侈，上午在剧组，收到了来自简聿的祝福和问候还有电话号码，带了李崇，著名记者去查访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施工现场，下午，被一个很厉害的朋友带到画展上，以前从没想过有这样的一天，好幸福。她美滋滋地笑着，手机响了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下十分突兀，旁人都转头看她，她羞赧着低头摁掉，也没来得及看是谁，关了机，这才松口气。 那头的狐狸愣了愣，一抬眼，蝙蝠站在一旁歪歪头：“打不通么？” “你说的是真的么？” “不知道，有人雇了混混去揍她一顿，刚好我在旁边，听见了你的名字就过来了。”蝙蝠笑容有些邪气，歪歪头，“身份证上你的照片很好看。” “……”狐狸也真是信了邪了为什么去信了这个女人，这是个贼啊！但是事关重大，听见了小支要被打了，伤还没好就又挨打，简直没完没了，她后悔一开始支持小支去反对拆迁了，这下倒好，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这下两个人都闹不清楚，那些混混说，自己的朋友，把她也扯进了事件里面，从而让她缩在这里感觉非常不安全。 以前惹到的，都是些混混，顶多得罪城管。这次，似乎得罪了不得了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老土又无趣就不会卖萌【望 如果有可爱的小天使在看的话，告诉我一下好不嘞 顺带说，俺选的是轻松向，到后面还会是轻松向，路泽熙就是个炮灰大家可以尽情抨击他！我说了活不过十章，但是我让他活了这么久，很快就完蛋了请放心 ☆、第 16 章 16 蝙蝠的话，大家都信了，没有怀疑她的动机，于是蝙蝠很诧异，但也不好问什么，毕竟，她说的都是真的。她上午在公共汽车上，摸了一个钱包，回家，路上却听见，几个混混合计，说，在幸福街堵住卫小支，她有个朋友狐狸住在那儿，应该可以堵住，揍一顿拿钱了事。 听见的是狐狸的真名。蝙蝠一下子想起来她顺手摸的那张身份证了，那么卫小支就是床上躺的那个了？幸福街是哪儿？想了想，找了过来，抓住一个黑脸大汉问路，刚好也巧，大钢牙从工地回来，被蝙蝠抓住问了，一听，这还得了，带进了地下室，寒暄一阵，大钢牙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从一开始拆迁安置费给了五百块，到后来卫小支拉横幅抗议，再到后来压死人，打架，都说了个清楚。狐狸那时候还在骑着三轮车满清顺拉客，好不容易五点回来，骨头快要散架了，累得爬不起来，一听，什么！卫小支要挨揍了！？精神起来，给卫小支打电话。 但卫小支居然挂她电话！挂她电话！挂她电话！ 前所未有的一次。狐狸着急了，蹭一下站起来，抠着小栗旬的脸，太用力了不小心抠坏了抠出个痘痘来，被小栗旬的粉丝看见了能生撕了她，赶紧扯下这张海报，从抽屉里拿了一张很久以前的林志颖的海报挂上去，虽然现在林志颖还是长这样，但是挂历也是有年代的了，泛黄了，上面还有油渍。 大通铺上坐着的蝙蝠随手看了看上面摆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见了电脑，有些诧异，这电脑比这间屋子都贵，刚想摸一摸，狐狸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别动！那是小支的！万一画稿丢了她会哭死的！” 卫小支的啊！原来卫小支是画画的。蝙蝠就缩了手去，转头拿起了一个相框，上面是看起来年龄小一些的狐狸和一个老人。 “那是我姥爷和我，我姥爷病了，我一直寄钱回去，等钱攒够了，我就回去，给他养老，然后在老家找个男人，嫁了，这辈子就这么过了。”狐狸说起来，语气有些微的伤感，“只是他的病很重，我二舅说还要很多钱。” “你二舅？” “哦，我一直是寄钱给我二舅，让他帮忙治病的。” “你就不怕你二舅独吞了？”蝙蝠嘲笑这人的天真，近朱者赤，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朋友，和卫小支一样想当然的天真，也不知人心险恶似的，傻乎乎的总是为他人做嫁衣，也不是她想得阴暗，而是什么事情都得留个心眼儿，无条件的信任，这只能发生在母子或者父子感情极深的情况下，二舅？呵呵。 “……”狐狸一下子沉默了，垂下了脑袋，“不应该吧……毕竟说……我在家的时候，我二舅对我姥爷很好，也是，村里很有名的孝子。” “……”蝙蝠也不说话了，看得出来狐狸对二舅没设防，这样的话，如果那个二舅真的是她所说的那样好，倒也是一种幸运，如果这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21 个人表里不一，装模作样来榨干狐狸的钱，那就可悲了，等发现真相，那惨烈程度，比家破人亡都可怕。 一下子，她很可怜这俩天真的神经病，不是说在清顺呆了很久么？既然呆了这么久，就该学会提防和人心险恶，怎么都这样傻傻的，把自己拆开给别人缝上，牺牲了自己，取悦了他人还乐此不疲。这种奉献精神难道不只是存在于那些红色宣传书籍上面那些英雄么？主旋律的号召多正能量，可人们一听见主旋律就黑，这样纯粹的两个人，是她平生所未见。 人人都这样的话，早就实现共产了吧！ 不好用一桶冰水，去浇灭这俩人心中善良的火焰，自己做不到，还酸别人正能量，那就有毛病了，于是沉默了下去，看着狐狸焦急地踱着步打电话，始终都是关机，关机。狐狸把手机一扔，颓然坐了下去，大钢牙缩着站在一边，不知道安慰什么才好，只是期待卫小支能够安全吧，清顺这么大，她们去哪里找人，能想到的地方去看一看吧，兼职辞掉了，卫小支出院了，行踪捉摸不定了，狐狸一甩手出去，蝙蝠耸了耸肩，在大钢牙手臂上拉了拉：“走吧，跟她一起去找找。” “好。” 匆匆忙忙出去，外面的工地很安静，脚手架还扔在那里，吊车也停歇，推土机的玻璃也没见换一块儿，卫小支敲出来的蜘蛛网还在那里，工人们搭起来的蓝色凉棚传出了打扑克的喧闹声，狐狸冷冷地望过去，叹口气，径直走了。她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被她们念着的卫小支从画展走出来，摸了摸手机，忘记了有人给她打过电话这回事，忘记开机了还以为自己还是开着，站在门外的路旁等黎锦惜来接她。黎锦惜说六点来接她，就相信了，很开心地站在路边回味着今天见到的东西，因为也是进去没多久，所以什么都显得新鲜，高兴地咀嚼着自己今天的经历，乐呵呵地站着。 黎锦惜却被缠上了，家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个什么聚会，拉了她和路泽熙来，两个人金童玉女，站在一起很般配，她自己很恶心这个称号，金童玉女，搞得自己就跟活死人墓出来的似的，况且她已经三十二了，玉女个毛线，她和路泽熙也一点儿都不般配，说得那么般配让她很反胃。 可是，老爷子都提出了要求，她就不能不去，想起了卫小支巴巴地等着，打电话给她想说，不能去了给她说路线好自己回家。可是，打不通，关机着。一下子很着急。 卫小支不会一直在那里等着吧！不过卫小支虽然傻乎乎的很天真但不至于这么不精明啊！她忧虑起来，爷爷站在身边，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唔？” “啊。”她回过神来，难以抗拒地挽着路泽熙的胳膊，全身发毛，路泽熙笑眯眯地带着她绕，指了指几个漂亮女孩子，从鼻孔里哼出几声来：“喏，那几个不错，玩吗？” 玩女人。这就是路泽熙的态度。她十分厌恶这样的行为可是不能推开他撕破脸，微微笑：“我想我还用不着在这里猎取猎物。你喜欢的话可以去，我不介意。” “不，我还是陪着你吧，毕竟名义上是男女朋友。”路泽熙微微笑，有家长注视着他们，路泽熙便俯下脸来，亲吻她的唇。 “……”一阵阵反胃。可是没有办法，她不能推开，只能阻挡他的舌头攻过来，不着痕迹地躲开，然后抿着唇，露出她练出来的八颗牙的微笑。 她很反感路泽熙这样自以为是胆大妄为，可是没有办法，两家联姻，喜闻乐见。 卫小支缩在路边，太阳应该是西沉下去了，她看不见太阳，清顺的天空压着雾蒙蒙的空气像倒扣的小碗一样扣过来密不透风，只知道天色暗了下去。然后时间的指针指向了黑夜。 黎锦惜还没有来啊！卫小支缩了缩身子，笃定地相信着，黎锦惜一定会信守承诺来接她走，大概她是在忙着，想了想，自己现在也是闲来无事，蹲在地上，捡了根杂草棍在地上画了画，想起来今天白天，在剧组的场景，在画展的心得，划来划去，陡然间，呼吸一窒。 呼吸一窒，有只大手摁在她嘴上，然后就是一阵大力传过来，拖着她，往后扯去。扯到身后，卫小支才模糊看见有七八个人的样子，一刹那，眼前一黑，被麻袋捂住脑袋，砰—— 后脑勺传来一阵钝重的疼痛，有钝物重击，脑子里忽然晕浆浆一片，像极了动画片里眼冒金星的景象，她呼吸不畅，被拖住，有绳索卡在嘴里卡着不能发出声响，摩擦着舌头，血液腥味传出来，陡然晕了起来，身上骤然传来了强大的压力，有人摁住了她，用不知道什么在她身上施以重击。 疼。铺天盖地的疼。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黎锦惜说，你要小心。这句话来，于是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会死吗？她陡然间觉得极其恐惧，没有还手的空间，手脚都被捆在一起缩在麻袋里，然后被人狠狠施以暴力，她首次觉得这样无力，她会死吗？在这个空间里，她还没有完全认识过的城市就这样死去，没人记得她，也没人哀悼她，甚至尸体都不知道往哪里去。今天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好像是那样不害怕的，可是因为太害怕了，也就不知道，如果自己死了，该怎样才好。 可是就算死掉的话，那些不公正的事情如果不声张出来，就会有更多的人死掉。 她很少想过这些问题，她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她知道很多险恶的东西可是不知道有些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拉入地狱。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公正的事情。她为这个事情感到难过，难过得想哭，可是不哭，不然要叫这些人以为，自己是因为被打得很痛才哭，努力蜷着身子，心里似乎这样就可以缓解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那种很多疑但是很容易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类型= =大概我太天真。 但是我还是希望世界美好一些这样就好过多了。 有的人看见主旋律就黑我就不能理解，主旋律它的宣传方式有问题而已比如春晚那么恶心。但是本质内容是很棒的啊…… ☆、第 17 章 17 暴行似乎结束了，因为脚步声响了起来，很急促，有几个男人的窃窃私语，然后声音就远去了，她在黑暗中，不能分辨一切，蜷在那里，身上的疼痛开始如针刺一样一波又一波带来痛楚，卫小支确认没有暴徒了，才倒在了地上，滚了滚，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骤然间，被什么人抓住了。 头顶上的绳结在松动，在被人解开。 “小支？小支？”是女人的声音，卫小支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死掉了，但是也清楚知道自己没有死去，她可是硬骨头，要成为著名漫画家的人，怎么能轻易死去，她又赢了一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22 次，和死神搏斗，成功的好像都是她。她微微笑起来，傻傻地，任由女人解开绳结，把麻袋里的她的脑袋露出来。 黎锦惜慌了，抱紧了她：“小支！” 啊，是天使姐姐啊！卫小支笑起来，她就知道天使姐姐会来的，不会食言，不会说假话，凑过脑袋去：“今天看画展，很高兴。” “小支……”黎锦惜的眼泪就汪汪地冒出来，她着急从那个宴会中脱身，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来到这里，希望不要看见卫小支的影子，希望她回去，不要等着她，来到这里，果然找不见卫小支，可是，在一旁，却听见了女孩子的闷哼声，跑过来，只见几个黑衣男人落荒而逃的场景。 地上是沾血的麻袋，里面有个人蠕动着，发出微弱的叫声。 她急忙蹲下身子，解开，是卫小支，她应该是护着脸了，脸上平平整整没什么伤，只是汗水濡湿了头发，沾在脸上还带着血，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可是脸色却非常难看，应该是钝物所伤，所以只有乌青，可是血从哪里来？ 史无前例地，她感觉自己在愧疚，在心疼，如果她提前告诉卫小支说，如果她不来就按照某某路线回家，那卫小支就不会在这里被伤害，可是既然被盯上了，去哪里都还是这样的结局啊！卫小支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又最不寻常的一个人，牵扯到了路泽熙的利益，就要被抹杀，就要受到这样的对待，有多少好人是这样被磨平棱角，变成冷漠而无情的旁观者。 “诶嘿，我还是功力不够……你提醒我了，我还是挨打了。”卫小支感觉脑袋很晕，眼泪汪汪的，“我以为我要死了……” “小支，小支……？”黎锦惜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卫小支，前所未有地慌乱，伸过手要拉起她，才发现，后脑勺上，血是从这里来，后背也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那里的血液一点点渗出来，在黑夜中显得无比污浊。 小心地拉起她来，抱在怀里，使了使劲，横抱在怀，她很轻很瘦，小小的就像个孩子一样蜷在怀里，血液淌下来粘在手上滑腻腻的，黎锦惜起身走到车边，用尽力气去把车门打开，把她放进去，合上，车上粘了卫小支的血，就像最开始，车上被卫小支画了那么丑一个人物一样，始终都有她的印记。 一路风驰电掣，打电话，急救，送过去，感觉自己全身脱力。 如果不是为了卫小支本人，那就是为了公正，为了反对路泽熙那样的人还继续站在金字塔上层耀武扬威，她踩着油门歪过头，后视镜里卫小支的身体像破布一样随意摊在那里。 她一下子觉得很心痛。 我们是平等的，不是别人一句话，就可以把你抹杀掉的。现在的时代，有很多的，人心内的等级，站在高处的，将众生视为蝼蚁，比如路泽熙。而更多的，真正的优秀的人，他站在和你一样的平面上，然后和你隔开，心里把你降低一个等级。微笑着去做优秀的人，而自己去藏污纳垢，把自己高举起来，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超过别人，这就是本性。 卫小支，在底层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去硬抗这种等级带来的压力？她能做什么！黎锦惜不想承认自己哭了，为着卫小支的天真，为着卫小支这样的结果。 她站在金字塔上方，含着金钥匙出生，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些，她不是很看得起但是会很客气的那些人的喜怒哀乐，会有这样大的力量，从上面掉下来是那样容易，可是从底层，抬起头来去看上面，并且在人家手头所有的电闪雷鸣的招数之下还是要往上爬的那些人，是要用多大的努力。 就像是修仙一样，凡人成仙，要经历多少年的劫难，而仙人一招一式，翻手云覆手雨，就可以把凡人折腾地要死不活，玉帝动不动就因为很生气，罚凡人三年大旱，不顾凡人活得艰辛。而路泽熙就是那种人，因为站在高处，就随意玩弄底层的人，说，今天要弄死卫小支，给钱，就有人来，冒着法律的惩戒，来把卫小支塞进麻袋里揍一顿，如果不是她来得足够及时，那些人慌了神，卫小支会有怎样的结局，她还不敢去想象。 我们是平等的。卫小支，我们是平等的。所以你不能死，你要走到更高的地方去，要会保护自己，要活得有最基本的权利。法律是一束光，它光芒万丈，有它在的地方是圣洁光明一片，可是有光的地方总会有暗处，你要从暗处走出来，走到光可以庇佑你的地方，所以你要活下来，你一定要亲眼看见，路泽熙受到惩罚的那一天，你一定要从幸福街，走向幸福。 黎锦惜吸了吸鼻子，泪水在模糊视线，她努力地瞪大眼睛把眼泪收回去，直到视线变得明朗起来，停车，医护人员来，把卫小支搬下去，她松了一口气，抓起纸巾，把眼泪收进去，然后跟着走进去，卫小支居然睁开了眼睛，注定命硬的那种人。 卫小支在笑。 黎锦惜骤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她消失在尽头。深深吸一口气，不说什么。坐在一旁，低头，卫小支转过头对她笑了，她觉得，卫小支一定不会死的吧！一定不会的……垂着头坐了，把她深深的愤怒都藏了起来，她觉得，如果这次卫小支的正义不能够得到伸张，那世界上就不要谈什么正义不要谈什么公平了。 低下头去，想了想，拨出了几个号码：“喂，嗯，是我，有个课题给你做调查，必须暗访，嗯对，幸福街拆迁，小心点，稿子出来之后要放在首页，轮换每天大图推送，实在不行就报警，这件事情必须说清楚。” 听见那头的记录和允诺，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是松舟传媒的总经理，旗下有视频网站，新闻门户网站，出版机构，以及其他。在新闻传播的立场上，她是占据优势的一个人，学新闻的，有的东西可以不说，但不能说假话，她不是学新闻的，但是在文化产业工作就知道这个道理，她一开始选择了沉默，到后来，卫小支的血，非常刺目，她觉得自己不能保持沉默了，于是她开始，把自己的天平，彻彻底底地倾斜到了卫小支这一边。 卫小支在里面生死未卜，在生死线上徘徊和挣扎，黎锦惜把手机放在手中，不停地亮了，又不停地灭掉，把腿蜷缩在那里，陡然间觉得自己很无助。 她不认识卫小支的朋友们，不然可以让她们来这里，好歹，也把这份生死的压力松一松，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感觉沉甸甸的，灯始终都是红色的，有个医生走出来喘了几口气，她忙扑上去问他怎么样？ “情况相对来说还很好，但是断了一根肋骨，后脑勺受到重击，只是有淤血，幸好没有伤到小脑，没事的。”医生和她比较熟，这种时候不忘记安慰她，“一会儿应该可以了，在重症监护室察看一段时间，就可以到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23 普通病房去。” “……”黎锦惜眨眨眼，“会有后遗症吗？” “不好说。”医生才说完，灯才变绿，卫小支被人缓缓推出来，她凑上去，却被人拉开了，虽然做手术是她签字，因为卫小支没有父母没有监护人，可是这时候谁认识她，只觉得她碍眼，黎锦惜在旁边看着卫小支被推走，怅然若失地看了看医生。 “说实话，她还要再动两次手术，在此之前，你每天只有很少的探视时间。”医生拉住了她，“黎总，如果可以的话，给她吃点儿好的。虽然不知道她是你什么人。” “嗯。。”黎锦惜深吸一口气，观望着卫小支，抱着胳膊，深吸一口气。 卫小支的手机被打坏了，屏幕碎掉，在她手里，幸好，还能接电话，费了半天力气，接了狐狸的电话，那头激动地要上天：“小支！小支你在哪儿！你很危险！快找个人多的安全的地方！” “她在医院。”黎锦惜握着手机，忍不住地颤抖。 “……”那头骤然间沉默了。 ☆、第 18 章 18 狐狸赶到的时候黎锦惜在外面叮嘱护士一定要如何如何如何，狐狸一看，文艺名字女过来，哦，上次的好心人也是这位，钱还没还清楚呢又欠了人家的，不过这真是个好人啊！焦急地走过去：“小支怎么样了？” “还要动两次手术。”黎锦惜面无表情，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半，她却丝毫不觉得困，狐狸惊呆了，那可要不少钱吧！她这次可要卖身了，虽然瘦不还有市场么！ “钱我出，我的错。”黎锦惜自己把帽子扣上来，以免狐狸她们为难钱的事情，对她来说动手术的钱不算几个钱，可是对狐狸她们来说会着急一辈子，能减轻负担就减轻负担，“工地那头是不是来了个外人？” “是，来了好几个外人，我们觉得有猫腻，但是也不敢做什么，你为什么说是你的错啊！” “我该及时去接她的。”黎锦惜沉声说道，“那几个人，你们几个，对，就你们，不要告诉别人，千万要配合他们，那是暗访的记者，成败就看这几个人了，不要让她白牺牲。” “牺牲！你是说——”狐狸一下子想歪了，捂着嘴就开始眼泪汪汪。 “不是——算了，说不清楚，喏，这些钱拿去给她买些好吃的，她想吃什么，只要医生允许，就都买给她。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手上递过来一叠钱，现金，多实诚，狐狸惊呆了，到底是有钱人，这么随随便便掏出来，够一万吧……这得她俩奋斗多久啊！可是，无功不受禄，听她这语气，责任也不在黎锦惜身上啊！又不是黎锦惜去找人把卫小支揍一顿的。这钱拿了，太丧失了，她缺钱，可也不能讹人家的啊！况且卫小支又不是吃金馒头的，哪用得着这么多，赶紧推回去：“我有钱，我有钱，不能要您的。” “这是我的责任，不用我的，我内心难安。”黎锦惜硬是推给她，不等她再推回来，就径直走人了，腰杆挺得笔直，没有回头也没有一句告别的话，看着很生硬很冷漠的人其实是那样温柔呢，狐狸傻了傻，大钢牙也傻了傻，一万块啊！多心动啊！狐狸快要抱着钱亲几口了，可是想想太猥琐了，蝙蝠歪歪头：“人家给你，你瞎客气什么？” “不是的！首先这是用在小支身上的！再次，我觉得医药费手术费什么的我们已经还不起了，再拿，我们俩卖得裤衩都不剩也还不起啊！”狐狸握着钱，就跟摸着烫手的猪蹄一样，猪蹄好吃啊，可是它很烫啊！大钢牙又掏了之前公交车上的捐款，凑过来，对着护士姐姐点头哈腰，有什么指教的，我们该做什么如何如何，小支不能进去探望，还要等几天才可以，再过几天还要进行手术。 里面的卫小支合着眼睛睡得很安详，纤瘦的脚踝露出来，上面都是乌青，那样明显。多灾多难，狐狸叹了一口气，把钱装起来，听从医嘱，去下去准备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她也不知道什么有营养，傻了傻，大钢牙，得了，看汉字，日，和曰从来都分不清楚的那种人，只有蝙蝠这个女人，吊儿郎当地站在旁边，挑着眉，双手插兜，看起来对这些东西稍微靠谱一些。 所以她死皮赖脸跟过来也应该是有一定道理的吧！狐狸凑过去：“你跟我下去买一些营养品给小支好不好？” “我有什么好处吗？”蝙蝠心里答应了，但是她觉得做贼不能这么无私，好歹要有做贼的原则，贼不走空嘛！凑过去笑笑，狐狸也沉思了很久：“你以后坐三轮车碰见我的话，我三次不收你钱。” “成交。”这下能省多少交通费啊，她得好好压榨一下狐狸，嬉皮笑脸地跟着，把大钢牙一个人丢在那里手足无措。 “让一让让一让啊！”推着小推车走过来的护士斜眼看了看他，大钢牙赶紧缩着手脚坐在一旁，护士翻了个白眼，“黑鬼——” “……”大钢牙生闷气，这句话无论是英文还是汉语他都听得懂并且十分敏感，要是搁以前他早就一巴掌上去了，可是不行，在这里，他不行，不能回家乡，不然会被屠杀，或者被拉去做恐怖分子，所以他要忍耐，不能起冲突，不然到时候一看，哎呦你偷渡来的？还是跟毒贩子一起来的？那就麻烦大了。 就算不想这些，他如果和护士起冲突，不管谁赢，知道自己是小支的朋友，小支就会被欺负的吧！都是这样的，他尽量缩小自己的地界，不占地方，可是他块头就大，大家都会侧目看他，他委屈，被这个扫地的赶一下，被那个推车的撵一下，感觉心情很不好，没有办法，只好躲进厕所里面去。 硬是被挤进厕所，大钢牙心里好苦。 黎锦惜没什么工作，可是她不能呆在这里，被人查到她呆在这里，而到时候松舟的新闻一爆出来，路家就会自动觉得，她在背后有猫腻。这影响两家的和睦，毕竟路泽熙倒下了，老爷子挺挺腰杆还能继续出山。两家长辈世代交好，贫贱时期就在一起长大的，情比金坚自然就希望儿女在一起亲上加亲，如果被知道了，记者她也派过去一批，那基本两家就掰了，老爷子非常宠路泽熙。而自家老爷子并不是那么宠她。 她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而已，股份她一点儿都不被允许沾上，所以她在投资另外的食品行业，这些都是背着老爷子做的，老爷子最宠爱的还是黎锦年，他大孙子，大孙子才是来继承家业的。在大孙子从国外回来之前，她尚且可以在松舟一家独大。有相当一部分人还在老爷子手里，就怕自己某天撕破脸真的去把股份吞掉，这样就完蛋了。 回家去，把自己泡浸在浴缸里面，水流划过身体，她把眼睛合上。 一旦合上，都是卫小支那个笑脸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24 。 合着这件事情解决不了，她就会沉在这种梦魇中无法脱身。如果是这样，她就赶紧结束这件事情。她自己也要有义士断臂的精神，不然还是只为他人作嫁衣。老爷子对她的态度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的，原本就是重男轻女的家庭，何况她还闹出个喜欢女人的闹剧。 这更是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老爷子看来，目前为止她唯一的价值就是去和路泽熙结婚，亲上加亲。而三十二岁的她，目前为止真正地，还是孤身一人。 深吸一口气，卫小支的手机还在自己这里，屏幕碎裂。 帮她修一修吧！这样想着，手机屏幕亮起来了，手机屏幕坏掉了就经常有很莫名的反应，然后她就看见了相册，看见一个很熟悉的形象。就是最开始，卫小支画在她车上的那个小人。 那是小支。和卫小支同名的一个形象。 看见这个形象她还并不知道那叫做小支，只是觉得眼熟而亲切，亮起来的那张照片，是那个奇怪的娃娃蹲在地上，不远处有一座高楼起火，那个娃娃蹲在很黑的地方看着。 手机屏幕又倏忽地灭掉了，莫名的举动，屏幕坏了，也不能用常理来理解。黎锦惜合上眼睛，倒扣了手机，洗过澡出来，夜不成寐。 狐狸从医院走出来，后面的蝙蝠吊儿郎当地跟着，医院附近的东西都贵得要死，所以是打算坐公交车到下一站附近的地方去买，上公交车，有人摸她的兜儿。这事儿她肯定不会知道，毕竟她又不是做贼的，摸她钱了都不至于不阻拦，她又不傻，精明着呢。 那小偷把刀片划过去掏走了钱，蝙蝠又顺手从那个小偷兜里掏了钱出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倚在狐狸旁边，掂着钱，估摸一下数量，如果她把这些钱独吞掉，嗯，一个月多都不用出来觅食了。反正是偷了贼的，也不用赔偿啊…… 旁边一看，狐狸还一脸沉重，期待要给小支买什么的表情可是又有些花钱的肉痛。想想，不能拿这种昧了良心的钱，虽然她的良心可早就让狗吃了，可看着狐狸在那里，扳着指头精打细算地活着，又不忍心拿走了。 毕竟这是给病人用的钱啊！她没病没灾的，要是拿了，可得遭天谴。 于是，下车，狐狸一摸兜，完蛋了，被划开了，在公交站牌那里狐狸惊呆了，哭死了就要大喊大叫，狐狸一把捂住她的嘴拖走，她吃得好，比狐狸这种骨头架子有力气多了，当然，搁平时，也不分伯仲，就是狐狸没提防，才中计，任由她拖到一旁的马路牙子上。 “你干什么！这可是给小支补营养的救命钱！” 不声不响，狐狸把钱掏出来递过去，“那个人拿走了，我怕声张，就又抢回来了。” 狐狸傻了傻，抓过钱来，狠狠给了个白眼。 ☆、第 19 章 19 助理把手机送到黎锦惜办公桌上的时候，她也刚好收到了前方发来的稿件，这个稿子是她亲自钦点要的，所以主编也想着申请她的意见，发过来，对于这情况简单有个介绍，但始终都不是很完全，不像央视那样，会对这件事情进行分析讨论，整件事情都剥离出来清清楚楚。 她去查了李崇那边，还是没有动静，李崇是想搞个大新闻？深吸一口气，黎锦惜把前方发来的稿件压下来，蓄势待发，她怕打草惊蛇，最后让路泽熙跑了，路泽熙跑了，那卫小支，甚而至于她就会有危险。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藏不住内奸，内奸是站在老爷子那一头的，听说了黎锦惜针对了路泽熙，立马报告了老爷子，老爷子开始让路泽熙逃到国外去，现在还不声不响地做各种手续，谁也不惊扰，也使得黎锦惜这一切的安排都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是后事了，把东西锁起来，抓起卫小支修好的手机预备去医院看一看卫小支，卫小支那张脸露在脑海当中愈发揪得人心里发涩，过去看她，已经醒过来了，因为还要动手术，所以把她固定在那里，只有两只手摆在那里可以晃来晃去。 卫小支果然是那样不安分的人，能动的部分就一定要动，看起来就像是跳机械舞一样蹦跶着很不自然，她走过去，狐狸才站在旁边，侧过身子，见她递过手机来，更诧异了，一脸看蝙蝠的表情来看黎锦惜。 “手机，不要给她。”短小精悍，说过之后，转头看卫小支：“你怎么样了？” “很好啊！”卫小支笑眯眯地看着她，“我昨天看到一幅画，那幅画上面有一个女人很像你，我凑得很近去看，发现，不是的，那是一只猫，我很喜欢那幅画，远看近看的景象都是不一样的。” 卫小支那神情，那语气，好像挨打的不是她一样，闲适自得，眉毛都要飞到头顶去，神采飞扬，看着黎锦惜笑：“我这下欠你好多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清了，你要不要我给你打欠条啊。” “不用，记着就行了。这件事情，应该最近就可以冒出头来了，你可以放心了。出院好好休养，没问题的。”下意识地安慰着卫小支，这件心头大患解决了就可以安心养病做手术，才从医院出来，晚上就又到了医院，这个人足够狼狈，穷得叮当响，还能笑出来，也是奇迹。 “我就说！我就说你是好人啊！我以后把你画在我的漫画里，就是正面的最终boss，超帅气的那种。这下幸福街是不是就不会拆了？”卫小支自己提了问，又想了想，怎么可能不拆呢，只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坏人会得到惩处，然后新一批人又过来磋商，说如何如何你们才肯搬走，“哎呀不是，一定会拆的，你工作那么忙，看我，是怕我把你的钱卷走啊！狐狸都告诉我了，你这些钱，我们不能要。” 说着狐狸就跟听见指令一样，稍息立正，就把钱恭恭敬敬捧回来了，怎么看怎么恭敬，把黎锦惜当祖宗似的供着，那叠钱都是崭新崭新的连个皱起来的角儿都没有，昨晚回来，和蝙蝠一起，蝙蝠就跟这辈子没衣裳似的，还穿着那件黄衣服，卫小支刚好醒来，一看，认出来了，没问她是不是真有难处，要是有就不至于还闲着在这儿叼着糖看她们俩。 狐狸也没带什么回来，带了一箱子燕麦牛奶过来，医生想了想虽然不合适但是也吃不坏，就同意了，拆开一盒递过去，卫小支惊呆了，这多奢侈啊，狐狸你老实说，你这个月给你姥爷寄钱没？别亏待老人家啊！ 没呢，不过这是你那个文艺名字女给你的钱，说你让人揍了责任在她，所以就给你付钱了叫我买些好的给你。狐狸说得中规中矩，卫小支一下子变了脸，气息一下子不稳了，找了医生过来看了半天，恼怒说，你们别刺激她！ 谁刺激她了啊！狐狸无辜地看过去，卫小支躺在床上，像是瘫痪病人一样耷拉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25 着手看过来：“不能要人家的钱，她是好人，不是她的错，我不能收这钱，人情是还不清的，我怕我还不清。”反反复复就这么两句，卫小支急得又快拉医生进来了，急赤白脸的，狐狸忙答应说，哦哦哦好好好，明天就都还给她。 你们要了多少啊？她压低声音切切察察的语气，狐狸翻白眼：“我没要她的，她自己就非要给。” “多少啊倒是——” “一万。”狐狸也跟做贼，做蝙蝠似的说道，压低了声音两个人头挨头，鬼鬼祟祟的，蝙蝠靠着墙站在那里觉得这俩人很滑稽，一万块钱的事儿么谁没见过这大钱似的，况且她以前摸过还直接摸过几摞美元，给中国人民丢脸了但是她自己拿去换了些，半年没出来活动。 看她俩这头挨头的模样，她撇嘴笑笑，想着也是在提防她，转头走了出去。 狐狸一下子抬起头来：“哎呀她不会多想了吧！” “……”卫小支也呆了呆，“她谁啊？” “就……算了说不清楚，我一会儿出去把钱存进去，再取出来取些新的整齐的给她，你放心吧！” “哎你买这玩意儿花了多少钱，我回去还你。”卫小支扯开嗓子喊了一嗓子，狐狸也没搭理她，走出去，看见蝙蝠钻进厕所去，脚下生风，也跟着过去，也没多想，上前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腕，扯过来，两人都是一愣。 “你干什么？”蝙蝠错愕一下，悄无声息地把手拉出来，抬眼，“你尿急也不用拽着我抢坑儿吧……这好些呢……” “……”狐狸懵了，不知道作何表示才好，恍然间抬了抬眸子，想起自己是为何而来，追过来又被人当成是抢坑未遂，憋着一股子气，“我和小支刚才，不是想避着你来着，你帮了挺多忙的我也没说拿你当外人还是怎么……” “怎么着我还是你内人啊！”蝙蝠也不是存心想要逗狐狸，只是下意识地就有了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的段子冒了出来，回应了过去，狐狸陡然间惊呆了，退后几步：“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不要多想……” “……我也没多想啊我上个厕所……”蝙蝠也被吓到了，狐狸这是想干什么？总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多想？为什么啊！卫小支和狐狸关系好那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她和狐狸非亲非故的在这里自己别扭？想多了吧太自作多情了…… 想到这环了，蝙蝠似笑非笑地凑过去了：“哎，你是不是觉得我可在乎你们俩呢？” “……”狐狸也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心里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一摊手，“那就好了，你爱在乎不在乎也没求着你啊！” 只是这句话不知道怎么总有些撒娇的意味，说出口去，狐狸闭了嘴，做出个冰山美人的淡漠姿态，走了出去，大摇大摆，然后，出门，撞到了大钢牙身上。 就像撞到铁板一样脑壳儿都是疼的，她恼怒了，甩了脸就走了，大钢牙傻眼了，怎么谁对他态度都这样了？大家都觉得他不顺眼了么？好委屈。 所以今天这碰见了黎锦惜，狐狸就赶紧把这摞钱还回去，卫小支还不还她的钱倒是其次，不能欠人家外人的人情啊！欠了钱，欠了人情，这些可是无价的东西，以后，可要怎么还？她俩无名小卒，不像人家那么有钱，欠人情就跟卖了身似的，总是不舒服的。 黎锦惜愣了愣，卫小支也摆出很认真的模样看她，想了想，把钱收回来了，再放回去，钱包里面还有卫小支还给她的五百块钱，也不知道她去哪儿找见的，等有机会直接买东西给卫小支吧，那根冰棍不就是最好的例证么！ “好些没有？” “挺好的，就是不能动弹，天气有些热，我很久没洗澡了感觉身上要起虫子了。”卫小支说着，抬了抬腿，用脚背把被子拉起来鼓成一个小山包，露出的她的脚踝还是有很多疤痕和淤青在上头，黎锦惜陡然吸了一口冷气，给她捂上去，以免看着扎眼又心疼。 “哎呀姐姐，可热呢！”卫小支把这句话说得九曲十八弯，然后又把被子蹬开露出两只脚来像鸭子一样打着摆，黎锦惜被这句腻歪的姐姐放倒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心中顿时充满了慈爱，将手搭在她脚踝上，轻轻点过去，“好吧。” 卫小支被她这一摸，怂了，缩了缩屁股，毕竟没什么别的地方可以缩了，战战兢兢地看着黎锦惜，黎锦惜这轻柔的打过来，她就感觉自己就像是很污浊的泥捏的人一样，黎锦惜就是那水做的纯粹的女人，她其实心里也是有些自卑的，黎锦惜凑过来她就觉得好像会很侮辱人家似的。往后缩了缩脚丫子，黎锦惜怔了怔，又摆出她客气的微笑来，收回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 ☆、第 20 章 20 黎锦惜在网页上看见了这条新闻已经是一个月后了，是紧跟着李崇的报道放在松舟新闻的网页上面，一时间关注度很高，李崇的内容要比松舟多很多，到底也是专业记者，看的角度和娱乐就不一样。从这件事情的起因，甚至把那个落马的领导都挖了出来，然后把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过滤一边，说了一些能说的，事情突出一下效果，把卫小支变成化名小花的姑娘，在央视播出之后引起了巨大反响，也因为是央视的新闻，松舟这边给出的新闻又和那些只会转载的门户网站不一样，因此网站流量大增。这是后话，重点在于，她在听说要严查的消息的同时，听说了，路泽熙逃到了国外。 怎么就让他跑了呢！这件事情已经让路泽熙身败名裂了把他挖了出来，逃到国外去难道还能东山再起么？只是又像是一个莫名的隐患，就在海洋的那一头埋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把她炸一炸。 老爷子找她谈话。 “路泽熙，是你找记者写的？” “……您已经知道了。”谦恭地低了头，老爷子的气压很低，“你知不知道，路家——” “我知道。”情不自禁地打断了老爷子的话头，她不想再听见那堆家族世代交好联姻的屁话，况且，最要命的是，黎锦年都要回来了，是要动她的时候了。 “你这是在自绝后路。”声音愈发低沉起来，黎锦惜深吸一口气，“但是留着也始终是一个隐患，不如就在我控制下爆炸。” “……”老爷子微微抬起头来，“阿年要回来了，你带着他多学习。” “……”果然。黎锦惜将腰杆挺得笔直，将自己的高傲的头颅挺立起来，骄傲地像是一只孔雀，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那就好。”老爷子背过身去不愿意看她，她冷冷地看过去，攥紧了拳头，可又无奈地放下去。 女儿是外人的。她知道，在黎家，就是这样一条准则。黎锦年不成器倒也罢，问题是，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26 黎锦年还看起来小有成就，所以她必须退后。最近一段时间，把工作重心倾泻在食品那一边吧，无所谓的，这里终归也不是她所在的环境。总该是要离开这里，嫁衣什么的也无谓了。 她黯然地走出去，天色早已是暗沉了，回家去，却接到一条短信： 天使姐姐超棒！\(^o^)/谢谢你！我今天出院啦！至于其他的医疗费什么的我会努力还给你的！以及在画展很开心！ ……黎锦惜骤然间顿住了脚步，将手搭在车门上，思索半晌，回复她：下次有画展还带你去。 好啊！可是你不是很忙的吗如果可以的话请在休息时间来不要耽误工作啊谢谢！ 一段话只有两个感叹号，也不知道是为了省钱还是怎么，她断句断了半天明白了，微微一笑，才拉开门坐进去，陡然间觉得车子很空，摇了摇头苦笑起来，往家里而去。 幸福街的拆迁就告一段落了，地下室的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不用搬走，这里的规划原本就是不合理的，因此也搁置着，等搬迁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所以大家还不至于无家可归，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原先给的钱实在是太过不合理，令人很是吃惊，所以，这般下来，卫小支无形之中成了功臣，自然，这个功臣也不会受到人们的夹道欢迎。 大家谁也不关心，谁都不注意，也就除了几个关心的人，没人知道卫小支的牺牲有多大，凭空还背上一身债务，虽然没打欠条，可卫小支心里亮堂着呢，她拉着护士姐姐问花费多少，一合计，吓了一跳，搬出自己的存折来坐在她军绿色大通铺上合计，合计了半天，得，她不吃不喝得三十年才还得清，这要比在黎锦惜车上涂鸦严重多了。 不过好歹也是得还的，只是这得慢慢还。卫小支心里记下了，把新的脑洞画了出来，这是个古代背景的故事，很玛丽苏但是很有市场，人物很美型，她想了想在剧组接受到的陶冶，好，就是这么画了，投上去，也不管结局如何，多画一画总不会手生。 她每天给自己挪出三个小时的时间去画画，晚上多半不会出门因此是晚上的时间，板子旧了，很多地方不是很顺手，但好歹也是时时相伴，和她有感情的板子，简单勾勒线条出来，看前几天自己的漫画的评论，深吸一口气，嗯，这样不错。上头轰隆隆突然不知什么声响，跟地震似的地动山摇。 第一反应，又拆迁？吓得把笔记本合上，跳下去找鞋子，鞋子跟鬼似的缩着找不见，神出鬼没正经情况永远找不到，好容易穿上鞋，要跳出去，声音止息了，归于平静，卫小支扶着墙出去，通道里的电风扇还在好死不活地转悠着，地上有蟑螂爬来爬去，她顺腿一脚踩过去，踩着湿漉漉的永远发潮的从没干过的水泥地板，往上，搭了个梯子，才是楼梯，缺了好几块儿砖头，出去，才发觉，外面不知何时，停了一辆推土机，远远眯缝着眼睛看过去，玻璃还是蜘蛛网，是被自己一手电筒砸翻了的那辆。 就那么停在地下室门口，堵住了要从下面搬车出来的通道，只有卫小支这种瘦弱的人能挤出来，大钢牙就铁定不行，狐狸已经睡下了，沉沉的不好打搅她，戴着耳塞就算是天塌了也盖不到她们俩头上。 又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儿就没完了么？卫小支想想，那个大boss已经跑了，这些虾兵蟹将又有何惧之，走过去，躲在车头一侧，有个男人对着墙角撒尿，提了提裤子，把烟头吐出来，再抽了一根烟，把加油站送的一次性火机掏出来，双手笼在烟前，狠狠吸几口，亮起了微弱火光，烟灰掉下来，忽闪忽闪的，卫小支缩在那里，听见他和同伴说：“今天必须弄死这个卫小支。” “……”卫小支一哆嗦，怎么全世界都针对她？她才刚好啊！刚从医院那地方出来感觉自己全身都不舒坦得活血化瘀一下，这群人直接就要弄死她了？估计这群人是不知道她具体是在哪儿住的所以就停在这儿了，卫小支四下环顾，吱溜一下钻回地下室去，低头，她要是跑出去，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她就会被拖着打死。 如果缩在里面当缩头乌龟的话，也是迟早会被拖出来的，她一转头，嗯？又多了一个人，得，三个壮汉和一个女孩，这戏码太恶心了。 她有什么外援吗？没有，大钢牙这段时间在工地里睡觉，狐狸又和自己一样，甚至更弱不禁风，低头看了看手机通讯录，这个屏幕被人换过了她发现了，但是也没在乎这回事，想了想，能靠得住的，战战兢兢，发短信给黎锦惜。 天使姐姐我被人包围了要弄死我。怎么办啊！ 她这段时间习惯于叫黎锦惜叫天使姐姐，虽然没见多少面但是她觉得，这是她的恩人，叫天使姐姐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发短信，如果黎锦惜睡着了就不至于打搅她，如果没睡着的话可就太好了，她只觉得这人很有主意。 没想到，没过多久，回复就来了。 我去接你，地址发过来。 惊呆了，卫小支立时觉得，真是够朋友啊，握着手机，手指都在哆嗦地把地址发过去，说在xx地等着，如果过来告诉她一声，想了想，狐狸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消失，是不是会让狐狸迟到啊！一直都是她叫狐狸起床的，那厮戴着耳塞就感觉进入另一方天地，她不去狠狠晃狐狸肩膀的话，狐狸是起不来的，只好默默地回去，把狐狸的耳塞拔了，给她的手机设了闹钟，又写小字条留言，说，狐狸我有事外出一下，外面有群人如果找我，就说不知道，联系我的话给我打电话。 做完了这番工作，这才松了一口气，卫小支坐在自己的大通铺上，地下室沉沉压着的空气，每一寸都是沉的，没有信号，信号格上面的叉叉看着刺眼，转出去，就是黎锦惜的未接电话。 她悄悄探出头去，看见了地下室对面，就在旁边的小卖部房檐下面，停着她曾经去抠出小支的那辆车，开着大灯，隐约看见里面那个女人看过来，握着手机，可是看不见她。 卫小支攥着手机，鞋子后跟还没来得及提上来，钻出了那个狭小的缝隙，几步蹿过去，拉开车门，一头倒进去，长吁一口气，指着外面的推土机：“你看——” “……”这委屈的语气，黎锦惜伸过手去摸摸她的头，“没事，我们走吧，既然目标是你，那你的朋友不会有危险。”说着，倾过身子来，给她扣好了安全带。 卫小支支棱着双手好像鸭子展翅，她愣愣地看着：“你真是好人啊！” “……”黎锦惜并不是很想要好人卡。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着写着突然很不想写了所以这个应该最多十万字左右吧……【其实一开始有个病娇系少女要和小支做cp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病娇系少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27 女我改一下放在新坑好了！ ☆、第 21 章 21 景物一点点倒退，黎锦惜不由得想起来这一个月她都没有去看过卫小支，但是卫小支这人居然会想到她，然后还说什么，天使姐姐。心里软软的，好像那方土地就变成棉花糖一样凹下去，里面装着卫小支那张小脸。 果然是母性泛滥了，对这样一个让人充满保护欲的孩子她简直就快要抱着奶粉凑过来了，目光直视也不往卫小支这里看，就知道卫小支在抠着安全带不安分地看向自己。 “你说，路泽熙都跑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对付我啊！”卫小支委委屈屈地说道，黎锦惜僵了僵，路泽熙跑了这件事情始终梗在她脖子上，这是一把刀子，既然路泽熙能够提前洞悉消息逃走，就证明说，她也在路泽熙的消息范围内了，路泽熙人是跑去美帝了，但是势力范围还是在中国，小肚鸡肠非要把卫小支置于死地，那自己也应该逃不开了，但无论逃开逃不开，这件事情她也不后悔，路泽熙不是那种能忍的人，纨绔习性暴露很多，对她而言也不是很难对付，只是多了个障碍。 可惜的就是卫小支，碰上这么个人，危险的很。 如果可以的话，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是相对安全一些的，毕竟放任自流的话，卫小支基本没什么生活保障，随随便便就挂了也是情理之中的。 “路泽熙自己是跑了，他的势力还在中国。”简短回答了，卫小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黎锦惜瞥了一眼，却发现她似乎立马从那种颓丧和犹豫彷徨无奈的状态中跳了出来，很镇定地看向前方：“这样啊！” “你不怕么？” “我怕啊，但是都做了，怕都没有用了。”卫小支倒是想得明白，低头把手机放在一边去，“反正我不后悔，我做什么都不后悔。” “这样啊。”轻轻答了一声，一个急转弯，卫小支晕了晕，黎锦惜转回自己家去，“这几天你都不要回去。” “啊？” “回去就被堵上了。” “哦……” “不过都是些混混，我去替你摆平。” “啊？你会打架啊！”卫小支惊呆了，原来人不可貌相啊！看着细细弱弱的黎锦惜会大家，还能一打三？ “不是这种，总之我可以摆平，你这几天呆在我这里好吗？” “哦，你的钱我还没有还清——”这种时候想起还钱的事情，卫小支脑回路很清奇，黎锦惜想了想：“没事，你一时半会儿也还不清。” “那倒是——可是我会还你的，我真的会还的，我不欠人的！” “好好好，到时候再说吧！这几天在我家呆着。” “我会弄脏你家地板的。” “你会擦地板就可以了。”黎锦惜头也没回，也不知道卫小支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垂眸拉开车门，出去，把卫小支带出来，那厮呆呆地观望了一眼四周，上次没有进来过，这次真正进来了，原来是这方天地，有钱人到底是和她不一样，手腕上受力，黎锦惜把她拽上去，丢进家里，在玄关，黎锦惜扔过去一双拖鞋，卫小支恍然大悟，啊，对，城里人进门都要换鞋子的，这才蹲下身子，看什么都稀奇，黎锦惜就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去打量自己家，没什么好看的，她在这里住了一年，呆的时间也是极其短暂，多半都在公司，或在酒店出差，把卫小支扔过来，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哇，在这里擦地板都值了。”卫小支趴在地上摸了摸木地板，她以前在家政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给人擦过地板，很有经验，转头就开始合计，和黎锦惜说说自己给她打工抵债如何，但想了想，不行，她既然是都拿黎锦惜当朋友了，这样明着算钱就很不好，她们的关系又不像她和狐狸那样不分彼此的钱用来用去，她还是另外去谋生路，然后还钱给黎锦惜，这样就可以情比金坚了。 打着这样的算盘，她看着黎锦惜一甩头坐在了沙发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她被这眼神震慑到了，狗腿子似的抬眼看：“谢谢！” “不客气。我坐一会儿一会儿还要去开会，喏我一会儿会锁上门，所以你出不了门的，那边的卧室留给你，然后去那边洗澡，那边是我的卧室，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你买适合你尺码的内衣，你要在这里多待几天，等我把事情摆平之后再回去，可以吗？” 不由自主地用了命令的语气，说道话尾上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颐指气使可能会让卫小支觉得不大舒服，以她的理解，既然是大家都是平等的，她努力把卫小支放在和她平等的位置上面，就应该去尊重卫小支的意愿。于是赶紧加上一句亲切的可以吗？没想到这句可以吗让卫小支感动到了。 “可以可以可以，您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一下子用上了敬称，让黎锦惜感觉自己啊，确实是比卫小支大了一轮的人，好像卫小支失散多年的老妈一样，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分外不舒服，轻咳一声，站起身来，拉起包走人，罔顾卫小支崇拜的眼神，轻飘飘地离开。 从而，不会看见门合上的那一刻，卫小支露出了很忧郁的神情。 这不该在卫小支脸上出现的，卫小支跪坐在地上，觉得自己身上很脏，不敢去坐沙发也不敢去摸什么别的东西，想了想，去看了黎锦惜留给自己的卧室，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有钱人都这样没有架子就好了，看了一眼，钻进浴室去，把衣服脱下来，蹲在那里洗衣服，洗过衣服，拧开热水，淋浴把自己洗干净，小心地把掉下来的头发捏起来放进垃圾里面去，用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擦干净，蹲下身子又重新洗衣服，洗过后，看见了烘干机，想了想，算了，狠狠拧干，晾在一边，自己光着屁股看着成果，嗯，很满足。 给自己竖一个大拇指，料想没人，战战兢兢地出去，又在浴室外面把鞋子穿上，这下可以放心地打量黎锦惜的家了，不是很大，但是如果想到这是一个人住的话，就显得无比空旷，空调的温度很舒服，一时间让她忘记了自己没穿衣服，身上的淤青还有些没有散去，隐隐的有着一□□惑气息，当然她也不能自己来诱惑自己，诱惑到的是回家来一头看见少女身躯的黎锦惜。 “……”神经病啊在她家光着身子不穿衣服啊！黎锦惜怔了怔，看到卫小支的时候她背过身子跪坐在地上擦地板，真的是在擦地板，刚才那句话不是开玩笑的。背上那道伤疤狰狞可怖，伤口粉嫩的的肉还外翻着，让人可以随时联想起，被套在麻袋里沾着血还在笑着的卫小支的笑来。 很纤细的腰，准确说浑身都是纤细的，一路下来，除了那道横贯后腰的伤口让人以为卫小支被人掏了肾以外，其他的血淤，伤口还清楚地显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28 明，只有卫小支自己自欺欺人觉得自己很健康，什么病都没有。 但是在她家里光着身子乱跑真的很奇怪啊！她虽然喜欢女人但是不会对这种小孩子下手啊！虽然这个小孩子成年了但是人家都叫她天使姐姐了她干嘛还乱想啊！ “咳——”轻咳一声，感觉卫小支骤然顿住了，黎锦惜觉得尴尬地不能自已，只好把外衣挂在衣帽架上，走过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蹲在她旁边，“会冷的。” “……”卫小支陡然烧红了脸，转过头去，“我不是故意不穿衣服的……”这么一转过来，对着黎锦惜的就是正面了，黎锦惜感觉有一道火焰从后脑直接烧到了眼前，满是伤痕的肩膀，瘦瘦的干瘪的但是很漂亮的胸部，平坦的小腹下面——不能看了。忙抬了眸子：“没事，我去给你拿新的睡衣去，我没有穿过的。” 卫小支也是很害怕用她用过的东西，会招人反感才不穿的啊！但是，她毕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只是很害羞地抱住了肩膀，把自己擦地板的手搭在肩膀上，凉凉的，黎锦惜拿了睡衣过来，搭在她肩上，竭力做出什么都见过的平静模样，微笑起来：“去吧。”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穿衣服的！”卫小支只怕别人拿她当神经病，辩解起来，把衣服捂在胸前，黎锦惜摇摇头：“没事，你来的匆忙没有带衣服，理解。” “哦。”这下她才放心地钻回去穿了衣服，黎锦惜比她高，她又是那样瘦弱，穿着很松，胸口露出一大片来，摸了摸质地，又是价钱不菲，这下又欠了不少，她叹了一口气，捂着胸口走出去，黎锦惜坐在那里看文件，没有抬头，侧脸很美好，消失了的棱角和冷艳的味道，多出来的，可能是灯光作用下的温和。 卫小支紧了紧衣领，倚在一旁站着，看了很久，有些出神，半晌，黎锦惜抬了眸子，走过来，给她捋了捋还有些湿的头发。 她陡然觉得心跳很快。 ☆、第 22 章 22 心跳起来也没人会知道她自己内心世界汹涌澎湃的，缩着脑袋任由黎锦惜充满母性地给她拨弄头发，拨弄了半天，黎锦惜笑起来：“你把头发都梳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都梳起来？她一下子想起自己平时披头散发的那样子，啊怪不得大家都觉得她不好看，合着是发型的缘故，后来她一直梳着马尾，一直到后来也没有变过，当然这是之后的事情了，抬眼就可以看见天使姐姐的脸，下巴弧度很温柔，不是锥子脸但是有那种古装美人的风情，天使姐姐多大了啊……她不由自主地问了起来。 女人的年龄一向都是个禁忌，黎锦惜把手放下来，比你大十二岁。 看不出来啊，卫小支实话实说了，我们家乡，你这样年纪的人都长皱纹，很丑的。 我也很丑么？她笑，知道卫小支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就是想问问，右手搭在她后脑勺上，知道那里受过伤，轻柔揽过来，额头抵过去，卫小支开始结巴了。 “不……不丑的，我是说，我是说我们村里的……三十岁，三十五六岁，就……就可以当奶奶了……”打着磕巴，越说越黑，黎锦惜一挑眉，三十五六岁，这也太早了，结婚是有多早？把儿女嫁出去有多早，在农村么？是有多落后？合着自己已经是奶奶辈儿的人了，不免自嘲地笑起来，卫小支慌了神，“不是，我……我们那里很落后，我，如果不是我跑得快，我已经生孩子了吧……” “唔？” “就是，我们那里，十六七岁就结婚的很多，先嫁过去，然后等成年了，再去领证，我一开始是被人说给了我们村西边的那个傻子……他家可有钱了，有五套大瓦房，可是我不想嫁人，就跑出来打工了，我……你不能告诉别人啊，这事儿就狐狸和你知道，说出去要被人笑话的，我们村也有人在清顺打工，万一知道了，要抓我回去的。”说着，卫小支就开始长吁短叹，她的名字，卫小支，一开始只是方言，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上户口的时候，那个人听见这三个音节，自动就写了这三个字。想想自己坎坷命途，忍不住叹气，就忘记了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那张脸流露出来了一丝同情，转瞬即逝，变作了温柔。 “没事，我罩着你。”黎锦惜说道，卫小支乐了：“好啊您罩着我。” 黎锦惜在她后脑上顺了顺头发，侧过身子给她拉了拉衣领，衣领开得有些大容易露出那小小的俩馒头，还是旺仔的小馒头，她很久没有和女人上过床了，她也是有欲望的人，怕一个不小心饥不择食把小支带坏了，就罪孽深重。 “很晚了，去睡吧。” 她的声音异常温和，今天听过了卫小支的故事，愈发觉得，在这个世界，有那些拼命努力活着的人，她们的能力，向上蓬勃着，一点儿都不输给她们这些自小养尊处优的人，比起来的话，都是努力活着的，谈不上孰优孰劣，但是她正视了这些群体，以卫小支为代表的这堆人。如果可以，她很想去为她们做些什么，现在她尚且有些自顾不暇，所以，能帮的只有卫小支一个。 “嗯，哦说起来，我可以让狐狸把我的电脑和板子送过来嘛……？我还有稿子要赶……”卫小支颤颤地请求，遭到了拒绝：“不可以，我怕那群人跟踪，那你就有危险了，不过赶稿子的事情，我明天买数位板给你，可以么？” “啊？那算了，那我和编辑说一下吧……”卫小支一听又要欠钱了，上次的还没还清楚，这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到死也还不清楚了，忙阻止了花钱的行为，她这段时间还没兼职呢，自己那个玛丽苏的古代言情漫画编辑一下子就看准了，她把前半部分发过去一看，好不错，通过，后半部分就开始催，毕竟是中篇，不长，拆开来连载的话很影响人气，编辑觉得她的画风很独特，虽然很多地方不专业，好歹也是新锐，培养一下也没错。 “说起来你画漫画的话，是在网上么？” “网上连载一部分，投杂志也是一直在努力。今天编辑说很喜欢我的新的中篇，所以投杂志第一次成功，连载的话，好多了，人气不怎么样。”卫小支扳着手指头细细列举了自己画了的漫画。 “投哪个杂志啊？” “《不迟》的幻想版。”卫小支看着黎锦惜的脸一下子僵住了，以为是她这种高级人士不懂得《不迟》是什么玩意儿，就解释道，这是一个小说漫画一起刊载的杂志，有十年的历史，是很厉害的一个杂志，分为很多版，幻想版是b版，梦刻版是c版，a版格调高一些，都是大神在的，题材更是多样，好多大大从这里出来的，还有影视改编和动画改编的作品，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哦。” “嗯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29 。”黎锦惜面无表情地哦那声让卫小支陡然间觉得好尴尬啊，人家高级人士怎么会看漫画呢，自己啰嗦太多了啊！干笑着挪了挪步子，却听见黎锦惜说道：“那是我们公司旗下的。” “嗯——？”卫小支惊呆了，转头，黎锦惜轻飘飘地说道，“这次和编辑请一下假，之后一定要持续输出，就是高质量的稿子一并扔过去给编辑留一个好印象，然后上a版的访谈就不远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很多你说的大神都是从b版上来的，加油。” 这一下子把卫小支的热情都点燃了，按照黎锦惜的说法，成为大大好简单的样子啊！但是她也知道不容易的，毕竟她被退稿这么多，终于才有了被用稿的一天，诚恳地点了点头，衷心感谢黎锦惜的点拨：“那我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三四天的样子，会在截稿日之前吧……我不大记得了。”黎锦惜揉了揉鬓角，她关注那头出版的信息，也就稍微知道一点，但不多，拿来忽悠卫小支就可以了，这边忙着发行一个新的电视剧，和简聿签了合同，也是出于大家都喜欢女人这一点同谋的感觉，其实是报复家里对自己喜欢女人的蔑视，所以赌气签了简聿，幸好没让她失望，松舟越来越厉害，在她的手里变成一朵花儿，和对面的吟风抢夺市场和优质人才资源，这边的画手啊写手啊，任何一个小纽扣她也不放过，但是，想起自己是给他人做嫁衣就有些懈怠，看着卫小支兴奋的脸色也没有多开心的样子。 面上还是笑了笑，低头继续工作，做风投，背着家里，当然家里也知道，总不至于切断她后路，卫小支早已沉浸在刚才黎锦惜给她构想的海市蜃楼宏伟蓝图里面不可自拔，激动地去睡觉了。 等她看过合同，去洗澡，贴面膜的时候，发现浴室里搭着的卫小支的衣服，上衣还有补丁，线缝歪歪扭扭的。这年头还能看见打补丁的衣服，她骤然间心酸了起来，把衣服都扯下来给她烘干，叠好了，想要进去放在她床上，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尊重人家，只好把衣服搭在了外面的架子上，贴面膜，看着自己不自觉衰败的脸，心里叹了一口气。 到底还是要靠保养来的，不像小姑娘，一脸胶原蛋白。她怅然叹息几声，在镜中观望自己，她笑，镜中人也在笑，她哭，镜中人也面目哀伤。陡然间她觉得极为痛苦，预备这段时间忙过后，出门猎艳去，终归一个人，寂寞起来就如同虫子噬咬内脏，骨骼一点点都崩析开来露出脆弱的蜂窝煤状的孔洞。 睡吧。她这样说道，转头拉开卧室门，却意识到身后亮起了灯光，转身去，卫小支站在门口迷迷糊糊去摸索厕所在哪里，跌跌撞撞进去，眼神迷迷糊糊，她僵了僵，四围空气都被抽走一样，直到卫小支身影隐去。 阖眼却骤然失眠，只好起身再洗把脸，继续投入工作中去，辗转反侧，四点钟，凌晨，卫小支还在熟睡，她陡然有了困意，才要去睡，却发现卫小支已然醒来，看着自己叠了的那堆衣服发怔，半晌拿起来，抬了眸子往书房这里看过来，眼神也看不真切，又见她钻回房间去，半晌已是穿好了衣服出来，去了厨房去了。 这丫头会做饭？她倒是诧异，打了个哈欠，忍着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的困意去看卫小支，卫小支转过身来嘻嘻笑：“早啊天使姐姐。” “早。”黎锦惜微微笑道，卫小支又转身陷入忙碌，“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几时起来我叫你。” “你在做什么？” “玉米面锅贴子，我不知道你这里还有的，突然很想做来给你吃，你吃不？” “嗯。”倚在门边看着卫小支忙碌，骤然间觉得似乎这孩子蒙上一层淡然的光来。 ☆、第 23 章 白粥，锅贴。早饭解决得很早，黎锦惜要去上班，卫小支在那里收拾，如同主人一样就自顾地忙碌起来，但是卫小支自己觉得，她在这里既然是叨扰了人家，多做些事情殷勤一些总不至于讨人厌，忙忙碌碌，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衣服洗干净之后她就立即恢复了信心，也不觉得自己身上脏了，坐在那里享受空调带来的闲适凉爽，心里隐隐担忧回地下室去，还能不能去接受那几个快罢工的电风扇。 不过也是辛辛苦苦才能挣回来可以住在那里的机会的。狐狸没有给她电话，想来是还没有起，只怕狐狸起来震怒，也很怕狐狸被人为难，那些人凶神恶煞看着就不像好人，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的角色。 她想的狐狸却是早就醒来了，一看字条，惊得眉毛都飞扬起来，几把撕碎了那张纸，看着桌子上自己的耳塞深吸一口气。好吧，有难处那也没有办法的事情。拿了脸盆去打水，黑压压的这时候早就有了不少人在盥洗室呆着，好像自来水管被人卡了，流出来的水还泛着绿光，看着很恶心，地上的不知男人女人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堵在下水口乌漆抹黑一片，狐狸又拎着她的盆回来，刘阿姨错过身子站在那里修电风扇：“狐狸这么早就起啊！” “是啊，小支不在，外头怎么了？” “那几个人要寻小支的麻烦，你一会儿要走跟我去那边的出口，免得被人抓住盘问小支的下落，小支哪里去了没跟你说？”刘阿姨示意她把下面工具包里面的十字头改锥递过去，对着那破风扇拧巴几下，它转了起来，点着头就跟癫痫的老爷爷一样，“你们这批走了我可不招新的人啦，我女儿说要接我去西安，我说等你们走了再说。” “这样啊。”狐狸也没有回答小支去了哪里，她也不敢打电话问去了哪里，提着盆蓬头垢面地走开，从房间里把一些杂物提出来扔掉，好些海报是当初去捡废品的时候捡回来的，都有些年代，邱淑贞，王祖贤，林青霞，李嘉欣，都还年轻的时候的照片发黄了，美人迟暮是一件不好玩的事情，还有张国荣，梁朝伟，金城武，高仓健以及一些她不认识的名人都在，索性掏出了浆糊糊了一墙，墙上慢慢都是人头，那些风华绝代过的人如今都隐于幕后了。 她也轮不上为这些事情感伤，电视她也没看过多少，小时候只有那用胶皮缀连起来的一号电池所发动的收音机，呲啦呲啦的声音贯穿了整个童年，姥爷就那么津津有味地听着同一个频道，上午是戏剧，中午有讲故事，中间夹杂肥皂广告和时事新闻，下午的时候姥爷会出去和人下棋。她不认识那些明星但是来到这里，人家会和她谈起来也会有追星族狂热起来拉着她就给她安利，我们是xx的粉丝，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请你们支持他谢谢！ 这样就认识了不少人，在清顺城里面开着她的三轮车嘟嘟嘟地跑来跑去，运货拉客无所不做，收拾收拾心情，出门去，顺着刘阿姨给她指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30 路，才知道那条路为什么没有人走，那里有两具尸体，准确说是两具骨架在道中间横着，仿佛前面的路是阴曹地府的，刘阿姨说，那是几十年前有一对情侣在这里住着，两个小伙子，家里人死活不同意，放烟把他们要催出来，这俩人死活不出去于是就死在了这里。 刘阿姨的语调是挺平静的，狐狸却是骤然吓了一跳，去端详这两具骨头：“没人去领他们回去吗？” “他们是家里的耻辱啊，谁愿意带回去。”刘阿姨蹲下身子把其中一个人的腿骨往一边拧了拧，腾出一条小道来足够狐狸踮着脚尖出去，那边蜘蛛网铺落灰尘眼前抹黑一片，有一架梯子搭在那里，刘阿姨试了试，不是很结实，但是狐狸瘦小，上去也不至于塌掉，才算是出去，在那边，有一道水阀，连着胶皮软管往那边的公共厕所去，她去厕所的洗手台那里洗了洗脸，偷偷看过去才知道推土机停在了这里停了一晚上。 事情就这样变得很是不平静了，狐狸摸了摸脸走人，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开她的三轮车。 女司机一看，嗯，别人就会流露出一种那样的眼光，她也不是□□，啊不是，滴滴打车的那种司机会有人来联系她，她不行，坐在那里只有一些外地来的女孩子怕生看见她弱弱瘦瘦的好欺负也不会欺负人，就这点儿优势。 面对蝙蝠的时候也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蝙蝠双手抱肩站在路边，招了招手，她顺从地停在那儿，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个人了，那个三次免费的约定也就空空的可以赖账，没想到命运是这样巧合地把她们撮合在一起，她认命地趴在车把上歪头：“去哪儿啊？” “火车站。”蝙蝠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她这是要去火车站去寻找目标捞几笔，有外乡人来，人流密集比较容易下手，又是放暑假的时节，那些学生在蝙蝠的眼里就是行走的人民币，一想想，要去车站，一看，是狐狸骑着三轮车过来了，就想起来那个三次免费的约定，站在路边等着她过来。 火车站离这里的距离就像是五棵松到东直门的距离，这样下去今天狐狸今天去加点油都是白干都贴上来了，哪有骑着三轮车往那边跑的啊！但是没办法，都已经答应了，不情不愿地挪了挪屁股，把车门拉开，蝙蝠一脸得逞的表情坐上来。 “去火车站是不是很容易得手啊！”狐狸不经意地问道，她是不在乎蝙蝠是不是扒手的，相比起来的话，蝙蝠对她们也是有恩情的。反正大家也都是不怎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那种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也谈不上谁嫌弃谁。就是那么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蝙蝠脸色变了变，总觉得这句话是不是另有深意，坐在后面去看狐狸挺直的脊背，轻声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狐狸就不说话了，从自己那脏污了的后视镜看过去，蝙蝠的脸还是带着笑，那个笑挺虚幻的就跟鬼片里女鬼似的，下一秒就要把她吞进去吃掉的那种感觉，忍不住全身发毛。 “我小时候就是做这行的，什么大家都习惯的那种沸水里面两只手指捡肥皂的伎俩都是练过的，所以做其他的话，我会觉得很无所适从，不知道做什么才好，社会上也不会接纳说，我这样一个做贼的人去为她们工作。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啊狐狸。”沉寂了很久，在路上，面对火车站还遥遥无期的时候她缓缓开口，身子挺直了往狐狸那里倾过去，狐狸诧异地咦了一声。 “大家都是，有什么谁看不起谁的道理，我没有什么文化，初中后就不念书了去工厂里面，大家又有谁会看得起我。这个城市，城市人的城市，而我的话，就是在这儿居住一段时间，也没人觉得我应该是这里的一份子，谁也都一样，你可别乱说话，大家互相帮忙的事情很多，没什么谁看不起谁的事情。” “这样啊！”蝙蝠笑起来，径直看向了前面，服装批发市场，很廉价的衣服市场，她经常来这里去买衣服，往这边观望一眼，连带什么景物都记得清清楚楚，似乎是很留恋一样地看过去，但是已经化作了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影，渐渐地散去了，一转眼又是个快速公交站，狐狸深吸一口气：“这天真热啊！” 是啊，真热，蝙蝠探手看见旁边有卖凉西瓜的，想停下来去买来吃，但是狐狸走得太快，也来不及喊停，也就作罢，坐在那里，咀嚼着狐狸的那番话，心里感慨万分。 今天打扰了狐狸这么久的路程，也是不太好的啊！这么想着，路程竟然就这么不知不觉过了一半，她抽出自己身上随手抢来的广告纸，卷了卷，给前面的狐狸扇扇子。 “谢谢啊！”狐狸满头大汗，穿梭过车流人流。 火车站人来人往还是比平时更为繁华一些的，毕竟也是假期刚开始，人潮涌动的频率要比平时高上许多，蝙蝠搓了搓手，将视线转向那边出站口，想着随意去买张票进站，还是就在外面摸，下车，狐狸因为热得烦躁，把车停在一边，去买了根冰棍叼在嘴里。 “抓贼！抓贼！”不知是谁的东西丢了！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冲着她和蝙蝠的方向就跑了过来，狐狸下意识地想着，哇蝙蝠动作这么快！想都没想，一巴掌把蝙蝠塞进车里，抬腿跨上车就跑。 “……”蝙蝠懵了，她还没动手呢，只见到刚才那个人着着急急地冲过来，在她们后面，追着一个绿衣服的小伙子跑去了。 “……”狐狸倒是没看见，卯足了劲儿往前冲过去，就怕被人抓住了俩人不好收场，自己还是共犯，把这贼带到了作案现场，万一这车被没收了怎么办，这可是租来的不是她的！ “狐狸……？” “别说话！”狐狸咬咬牙，“你都不说等我走了再动手！可好！把我拖进来了！” “……我没动手啊……” “……”狐狸急刹车，转头，这才把自己掉在裤裆的冰棍棍子捡起来扔了，长吁一口气。 ☆、第 24 章 “你倒是早说啊！”狐狸有些抓狂，车子快要没油了俩人这状况就很狼狈，刚才着急地把蝙蝠拖离作案现场，导致自己一咬牙把冰棍咬断了，一大片带糖的冰块就砸在裤子上黏糊糊的一团，这状况很不舒服，现在晒干了低头一看以为她这么大一人了大小便失禁没解决好生理问题。 “我怎么知道你要把我带跑。”蝙蝠也有些抓狂，还没去呢就跟疯子一样跑回来，想一想算了，都跑开了，虽说贼不走空但是她还没走呢，索性作罢，狐狸懊恼地盘腿坐在后头，挤在她旁边，更显得炎热不堪，蝙蝠耐不住了，走下去。狐狸以为她这是在生气，合着自己关心她还捞不着好处，被甩了脸子。 “哎那——算了，反正我好心是用错地方了。” “啊？没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31 事，我请你吃麻辣烫，六块钱的，走吧。”蝙蝠想想自己还有存款，好歹也是人家好心好意，总不能过去一巴掌说你干什么呢堵我财路？摸了摸兜，嗯，还有几张，摆出个恬淡的微笑过去，狐狸说大热天的你吃什么麻辣烫。 “那吃凉皮。”说着一把把她从车上拽下来，狐狸担心这车被人顺走了，撅着屁股死活不让她拉走，蝙蝠一看，好吧，自己走进去了，狐狸松一口气，想着这回去加点儿油就可以再跑一趟了，今天估计是要亏，才发动了引擎，蝙蝠就扯着嗓子问她要什么味儿的。 “……” “你要不要辣椒啊！” “……” “那就要了啊！”蝙蝠对着店员指指点点，这嗓门儿很高路人侧目，狐狸也不好直接走人，只好坐在那里等蝙蝠端过来，俩人就蹲在马路牙子上，那里有卖雪糕的搭起来的凉伞，凉伞下头小小一片荫凉的地方，俩人挤在那里，像民工似的扒拉着凉皮，蝙蝠也是没脑子，大热天吃辣椒，满头大汗，虽然很爽但是也的确是容易上火，口干舌燥的。 一合计，一会儿狐狸是要继续去拉客的，晚上去送水，蝙蝠想了想，那我不是还有两次机会么，再用一次，你拉完客过这边来接我一下，我今天在这里活动活动。 “真是会用人啊！”狐狸有些无奈但还是答应了，拍了拍身上的灰，裤裆那一片看起来还是十分恶心，她把腿夹紧了不让别人看见那一片尴尬的地方，接过了蝙蝠递过来的凉皮的纸盒子一并扔掉，转头和蝙蝠告别了才重新上路。 完全忘记了卫小支这人目前为止还下落不明的事情。 大热天的，卫小支在给黎锦惜干家务，她没有住过很豪华的地方，甚而至于做饭也只能在农家乐里去做，平时给黎锦惜做饭都困扰，看见微波炉脑子一炸，想起来自己在餐厅打工的时候，也没摸过啊就怕出问题，避开厨房，把整个家抹了一遍，洗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 地板可照人。她感觉很满意，呆在人家家里就是要给人家做工的么！ 这样好歹也是还了一些人情，总不至于到时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做什么都拘束，空调开得很足，她也不感觉到热，才坐定，就收到了黎锦惜的短信：“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啊不回来了啊！那她的工作岂不是给空气看去了？卫小支深吸一口气，拉开窗帘去观望楼下的来来往往，那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各自行业的佼佼者，事业有成，有的风度儒雅，有的冷若冰霜，有的笑容满面，有的身材猥琐还老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 晚上她也不好意思吃白食，就干脆不吃了，狠狠灌了一肚子水，躺平了在床上，晃着好像水袋的鼓鼓的肚子，心里就容易胡思乱想，她在想自己的故事情节要如何进行，说到这里，她就一下子想起来今天和编辑请假，编辑好不容易看准了她是个潜力股，准备她一炮成名来着结果她就来请假，盘算一下，离截稿日还有段时间，也就同意了，但还是谆谆善诱，说道，你想要出头的话，最开始一定要多出作品，把这个脸刷一遍，后面质量提高，还蛮有养成系的feel。 这些她都听不懂，但是也知道编辑是同意她这段时间交不上稿子的任性作为，把手机甩在一边，狐狸也没有打电话询问她在哪里，有些担忧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会因为自己去难为她，一颗心吊在那里七上八下的半天缓不过神来，起身把客厅的灯关掉，把自己卧室的灯也关掉，预备睡觉了，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很奢侈，以后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才缓缓地沉入梦里，踩了个梦境的边缘，便被几声怪异的响动惊醒，像是有一只纤细的手过来把她的梦境捏碎了一个角，探出头去，卫小支挣扎着起来，还穿着那身很大很宽松的黎锦惜的睡衣，黎锦惜说了，你晚上还穿着你那套衣服，容易发皱也容易坏掉，况且也休息不过来。 把这句话心里奉作了金科玉律，模模糊糊发现，客厅的灯亮了起来，朦胧的暗黄的晕染的灯光看起来有些暧昧。是黎锦惜回来了么？说好的不回来呢？摸到手机看了看时间，夜晚十一点。 这么晚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饭，她模模糊糊地探手去拉开门，打开一个小缝隙的时候却陡然清醒了，她立马缩回身子去，看见了黎锦惜将一个女人推倒在沙发上，只穿着内衣，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然后把最后的衣服也一并脱掉。 那样缠绵的景象就被她看见了。 卫小支还小，惊呆了，立马关上门。 所以她的天使姐姐是喜欢女人的么！ 所以她在这里其实是很阻碍天使姐姐去和女朋友愉快玩耍的么？ 所以她在这里其实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么！ 这也太可怕了。 把自己的头蒙到被子里去，被子软软的香香的，黎锦惜还叮嘱她要用那个除螨虫的机器去来回摸一圈，她可好久都没有盖被子了，之前自己的那床被子都卖掉了。 回去还要买被子，她不禁悲凉地想了起来，坐在床上半晌都不能回过神来，这打击太大了让她一时半会儿都不能去接受这个既定事实，摸了摸头发，站了起来，所以—— 所以明天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吧！ 总不能老给人添麻烦。 她心领了黎锦惜要保护她的这番心意，但是在这里做一个瓦数很高的电灯泡也让她觉得很尴尬，更何况是房间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 因此，那边传来的那种很旖旎的声音，她都听了个清楚。 她还未经人事啊喂！这样也是对她的荼毒啊！ 捂了脸躲在那里，堵住耳朵，只觉得脸红心跳不知所措，睡意全无，像是有人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坐立不安，把被子扔开，抱着双腿，这么折腾下来，她突然意识到，她喝水太多了。 不得不去厕所了。可是要去厕所就要穿过那现在可能不太能看的客厅去，就要直面那两个人。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两眼一黑，她觉得自己可能又要完蛋了，但是人有三急憋不住，瞧瞧地把门拉开一个小小的缝，探出头去，黎锦惜跪坐在那里，将那女子的腿搭在肩上。 怎么还在客厅！ 她憋红了脸，把门拉开，弯下身子，弓着腰，蹑手蹑脚地往对面的洗手间去。 纵然是她动作再轻缓，再注意不去打扰人家。 天不遂人愿，她还是被注意到了。 灯光亮起来打在她肩上就好像是追光灯围绕着她而旋转，就在舞台上面做自己的丑角，被黎锦惜和那个不认识的人观瞻着，做什么都觉得窘迫。 “……” “没睡啊。”黎锦惜轻声说道，把女子松开，站过来，卫小支吓到了，脚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32 底抹油立马逃开，钻进浴室，小小的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没关系。”她轻敲了敲浴室门，意思是她打开门，她站在那里对卫小支而言实在是个尴尬场景。 打扰了人家的好事哪里还能够泰然自若？ “你们……你们继续。” “没事。” 卫小支耳朵里接受到这句轻柔的话，紧接着，外面开始爆发了争吵，甚至伴随着重物摔在地上的钝响。 女人的声音愈发尖利起来，也不知是要干什么，黎锦惜的声音半晌都没出现，只是偶尔轻飘飘地冒出一句来，更激发了女人的怒火，然后就是另外的乱七八糟的内容。 卫小支惴惴不安地趴在门上，听着这好像是由她而引起的一场争吵，无地自容偏偏又无缝可钻，如果能倒退回去，膀胱容量再大一些就好了，或者说，不喝那么多水就可以了。 可是倒退回去也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她只好想着，这件事情能够尽快结束，或者，黎锦惜不要把这件事情怪罪到她头上。 这是自欺欺人的心理活动，人家做得好端端的，她出来造孽上什么厕所！活该做了扛箭的枪靶子，什么错都是她的，什么锅也都是她的好了，只要她们不要再吵架了，或者，不要因为她去影响了人家两个人的关系那有多好。 再怎么想都是无济于事，她听见外面偃旗息鼓，甚至有一声，满怀着愤懑的把门撞上的声响。 应该是——那个女人生气走了吧！ ☆、第 25 章 卫小支心里很慌，耳朵贴在浴室门上听见外面风平浪静，轻叹一口气，转头，才意识到自己的生理问题还需要解决，上了个厕所，外面依旧是那样让人觉得很不安的安静。 …… 探出头去，黎锦惜平静地坐在一边，拿起了一本杂志在看，封面上是一个明星，挡住了她的脸看不真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表情，黎锦惜身材很好，只穿着内衣坐在那里，卫小支咽了一口唾沫，手指扒在门边望过去，低眉顺眼地走去：“对不起——” “我说了，没事。”天使姐姐也没有抬头，低头，纤细的手指翻过一页去，纸张带起的哗啦啦声响把卫小支的心也翻了个页，哗啦一声就感觉物是人非什么都已经改变了。 “……”在卫小支看来，这愤然的语气就是恼怒了的写照啊！没别的，自知理亏，垂下头去，叹了一口气，“我没看清楚的，你女朋友身材很好……” 如果真是黎锦惜女朋友的话，卫小支这话就足够作死了。 幸好不是。 她诧异地抬了眸子：“女朋友？不是。” “啊？你们刚分手啊……” “……不，”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她语塞几分，思来想去卫小支如何能够理解，两个人会做那种事情就不一定是那种关系啊！卫小支就算理解了能接受吗，“我们，是陌生人。”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的存在所以你女朋友误会了，不要说什么陌生人不陌生人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嘛干嘛这么小家子气说人家是陌生人，我和她解释好不好，我明天，不，早上起来我就离开这儿，已经很打扰你了。”卫小支自有一套逻辑，扯了扯自己身上松垮的衣服，低头看了看，确实穿得很暴露还是人家天使姐姐的衣服，怪不得会让人怀疑。这件事情她必须得去说清楚，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嘛！ “——”黎锦惜气结，关键时候的卫小支老是钻牛角尖儿，说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之前那一万块也是这情况，脾气倔一点儿也没什么坏处但是这么倔就有问题了啊！ “你可千万别生气——我……”卫小支手足无措地站在她面前，黎锦惜刚才被人打断，有股子未名火，看见卫小支这种精神一时间真生气起来，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站起身来，将卫小支逼退到墙角。 “好吧，我的锅，我背，我要怎么做才能补偿你啊！”卫小支看见她气势汹汹地过来，心头暗道不好，索性就这么天不怕地不怕地顶在前面承担怒火。 “小支——”黎锦惜轻声唤她，这声酥麻地打过来，卫小支抬眸子看了看，黎锦惜的眼睛很吓人，闪着火焰的那种，□□尚且还没能释放，然后风情万种地压在她身上，将她环绕在臂弯里。 “啊……”她因着这样的状况，陡然间心跳很快，不知为什么脸上烧得通红，尚不自知只是愣愣地看过去，黎锦惜探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顺了顺头发，微笑：“睡吧，没事。” “啊？真的吗？可是我——” “小支，你知道……嗯，我是……成年人，会有欲望，但是，嗯，那个真的不是我女朋友，你不用愧疚多想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是女朋友，要干那种事……啊……明白了明白了！卫小支不傻，牛角尖儿钻出来之后瞬间明白了这道理，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懂了，将右手举起来，“我发誓我不会说出去的。” 然而黎锦惜没再多说话，就是看着她通红的脸和笨拙的手势微微笑了笑，卫小支不敢低头看，低头看就能看见天使姐姐漂亮的胸部，这样的灯光是暧昧的，她总是害怕多看几眼就是亵渎。 “小支——”终于，她又轻唤了一声，身子更靠过来，然后倚在她身上，半晌，深呼吸几次，又离开，骤然间两人距离拉开，肌肤热源离开，开始变得凉了起来，“去睡吧，你的事情我还没有解决好，留在这儿没关系的。我不会再带女人回来了，放心吧！” “那你也交一个女朋友比较好的吧……”成年人嘛，有需求嘛，有一个稳定的对象不是更好的事情吗？何苦要带几个不同的女人回来，然后让人误会呢？ “女朋友，和床伴，是不一样的概念，很难。”依旧是那样温和的微笑，“晚安。” “……晚……晚安。”多高端的词汇啊，把卫小支吓了一跳，晚安啊，一看就是高级人士的词汇，她可清楚记得自己每天晚上和狐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去把你洗脚水倒了再睡，明天我可不叫你啊！ 就那样目送着黎锦惜转过身子去，肩胛骨凸出来，匀称的身形，高挑的身材，那样好看的脸，那样好听的声音，还有那样有钱。卫小支感觉自己的少女心开始萌发了，青春期也没见萌发多少，在她二十岁这一年，被一个女人激起来了。 她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滚回去睡觉，所以第二天她还是可以留在这里的么？这样总是会妨碍天使姐姐去带女孩子回家的…… 啊不行不行，带一个还算回事，带俩甚至更多的就是滥交啊！ 她一下子才感觉后怕，在她的价值观里面，滥交这回事可不能算是很光明的，这件事情是应该遭到坚决的抵制的，看着黎锦惜也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33 不像那种人啊！是不是高级人士都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而自己每天想着就是写写画画涂涂改改打打工吃吃喝喝闹闹腾腾。 想太多无济于事，也实在是困了，她阖上眼睛，蒙上被子睡得一塌糊涂。 一塌糊涂的意思就是第二天黎锦惜起来了她还没起来，做梦梦见她和小支一起从地底钻出来然后在人世间打工的故事，老板老亏欠她的工资，她愤怒地去把老板揍了一顿拿到了工资，然后就被抓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万恶的资本家！”她大喊了着挣扎起来，胳膊在空中飞舞着要打拽走她的警察，一拳头甩过来她也坐了起来，嗷一声黎锦惜捂着鼻子就趴在她床上正好枕在她腿上。 “……”什么情况？卫小支这才从梦里醒来迷迷糊糊就看见有个人枕在自己大腿上捂着脸发出微弱的□□。 刚刚……好像是撞到了个什么东西。 “你说谁是万恶的资本家……”黎锦惜捂着鼻子，感觉要被打出鼻血来，眼前发热，幸好鼻子是原装货不然打歪了多惊悚，摸着鼻尖龇牙咧嘴地看过去，卫小支吓到了。 合着她在梦里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了无产阶级的革命倾向所以就把资本家打了一顿！可是她可不觉得天使姐姐是万恶的！哪有这样好的人啊！可是明明白白确实是打了过去，都红了，把黎锦惜眼泪都砸了出来。 “我说我梦里的那个大老板，他不给我工资，我可生气了就打他，但是警察就把我抓走了……”越说越没底气，跪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凑过去看她有没有被自己打毁容，幸好也是没有，松了一口气，黎锦惜半晌缓过来，恨恨地看了看她：“起来啊！” “哦我马上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你脸的。”滚起来把被子一叠，黎锦惜揉着鼻子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我今天带你出去吃啊。” “啊？不用了吧！” “早饭很重要的，你给我收拾家的报酬，这回可以了吗？” “不不不我住在这里就是应该给你收拾家的，没别的，真的。早饭什么的我从来不吃，现在你看我身体也很健康。”卫小支拧了拧自己的肱二头肌，她瘦是瘦但是肌肉很有力量不然怎么拿板砖砸包工头，可是再有力量她也没有营养支撑，瘦瘦弱弱的看着就像难民。 “你嫌弃我。” “……”仔细审视，黎锦惜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撒娇发嗲的意味，冷冷的就像是正派人物面对反派的枪口，枪口都戳到眉心了还是一脸正义地说“你威胁我”这种语气，所以卫小支感觉自己是被威胁了，立马怂了，低头说好吧我以后一定要还你。 你打的欠条就一个还已经还了五百块钱。黎锦惜腹诽着但是没多说，知道卫小支这人心里老爱自我安慰谁也不欠谁的，但正儿八经说起来的话欠了不少钱，这要还起来，这辈子都不要翻身了。但是她可以抵赖啊，大债主是她，就说再还一百多块钱就把欠条递过去了两不相欠。这多好。 “小支你交过男朋友吗？”吃饭的时候她突然这么问道，卫小支傻了傻，她十六岁来清顺，十七岁入住地下室，坎坎坷坷几年下来公狗都没有养过一只，还男朋友，她哪儿有男朋友，虽然说大钢牙可能是对她有点儿想法吧，但是怎么说呢，在她看来大钢牙不是很恶俗的玛丽苏剧情里的哥哥那种身份，而是保护神的角色，打手，管家，随时随地可以拉出去震慑众人的那种。 正儿八经地问起了男朋友这角色，卫小支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黎锦惜微微歪了歪身子：“这样啊。” 平平静静地问过来，然后带着她的笑，一起淹没在嘴里的饭里。 没有下文。 ☆、第 26 章 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去把生活当作是电视剧，一旦情节开始，到后来，一个十年后的字幕打过来就把中间所有的坎坷辛苦都抹掉在这三个字当中。 但是对卫小支来说，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推土机不见了也似乎就是这样笼统带过去的事情，黎锦惜奇迹一样地解决了这个事情，在她所不知道的环境下。大家的层次都是不一样的，她所能够看到的世界和黎锦惜看到的世界也全然不同，她有时候懊恼为什么自己是那样弱小地生存着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很勉强很吃力。可是就是这样吃力地或者让她觉得，自己是真正存在着的，和别人不一样。 狐狸说你去哪儿了这几天，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剑拔弩张的可吓人了。 哎呀要是我在就更吓人。她低头刷牙，把沫子吐掉，伸手抹了抹自己莲蓬边缘粘着的头发，营养不良的缘故她感觉自己有些脱发，快要地中海了对少女来说怎么都不是一件好事，揉成一团扔掉，呜啦呜啦漱了漱口，一股子薄荷味在口腔里散发来。 今天去找兼职么？ 啊。简单应了一声，卫小支抠了抠自己身上肿起来的包，回地下室才一晚上就被蚊子咬了好几口，蚊子老和她缠绵搞得她也很难堪，不由得有些怀念在黎锦惜家里那光辉时刻，才想了一下又咬牙切齿地骂自己不争气，饱暖思□□大概就是这样？好像也不对，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地想到这句话来，提着盆走出去，狐狸扯了扯她的衣角：“我今儿回来晚一些，我去给我姥爷寄钱去。” “你姥爷的病还没有起色？”卫小支摸了摸自己兜里，空落落的只有三个一毛钱硬币，还是不好意思拿出来了，狐狸黯然地摇了摇头：“今年过年我想回去看一看，好几年没回去了想得慌。” “还等过年，等过年万一挂了怎么办，就这次不是别人放暑假么，暑假工多了到时候你那边请个假回去，早回去一天，也好放心，你二舅没给你打电话么？” “打了，说那边医院还是要钱，不给钱不给做手术，没办法嘛我姥爷就我一个。”狐狸的语气挺伤感的，转头继续刷牙去了，旁边的花裤衩过来在卫小支屁股上拍了拍，卫小支一巴掌甩开：“你干什么！” “哎，你今天有没有空。” “怎么？”卫小支斜眼看着花裤衩，花裤衩被她叫做排骨精，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总之瘦得眼珠子都凸出来看着就吓人，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看着虽然不是贼眉鼠眼但是都瘦得鸠形鹄面了也看着不大方，和卫小支她们隔着三个屋子的距离，平时缝衣服老爱找这俩姑娘，碰上狐狸倒还好，碰上卫小支那还不如他自己动手。 “哎，这儿可没别人，小支，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收了那大老板的十万块？”花裤衩拉了拉她的衣服，陪着笑，“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雨露均沾嘛大家都是住这儿的邻居，最近我有点儿缺——” “缺心眼儿吧你，我哪有十万块，有的话我还能住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34 这儿？”卫小支冷哼一声提着盆走了，花裤衩把手在裤缝上擦了擦，走过来堵在她跟前：“这可就不厚道了啊，平时我对你也是挺仁慈的是不是？这下子，我不多要，五千块，有急事儿，真的。” “问题是我真的没要那十万块，那大老板也跑了你有本事追去美国要去！能要到，十万块都是你的。”卫小支一听很不乐意，合着大家都觉得她拿了十万块？十万块个大头鬼。这种诬陷她可不能接受，当即冷了脸，看着花裤衩的笑脸就有些反胃。 “啧啧。你还跟我装糊涂，谁不知道谁，前几天你不是还上了另一个女老板的车么？能没有十万块？这事儿就你和我，哦还有狐狸说不准也听着了，你俩也不是外人，五千块你可别小气。” 花裤衩是认定了她就是有十万块，甚至不止十万块，他是挺市侩的，一猜测，脑子里面加工一下，得，就觉得卫小支有，就咬定了，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程度了，卫小支一看也明白，不过也生气，她上了女老板的车？黎锦惜？黎锦惜和拆迁有什么关系？这怎么还让看见了怎么能认定她有十万块？ 把盆送回屋里去，没想到花裤衩腆着脸还是跟上来了，没说话，就杵在跟前，见她表情黑得能挤出水来，才双手搭过来：“我的好小支，你说你这时候还瞒谁？这邻里谁不知道你拿了十万块？你要不拿，推土机能过来跟你算账？来来来你给了我我还能跟街坊们说一下，说你没拿，要么，可就丑话说在前头，我——” “你们都知道我拿了十万块？”卫小支怒极反笑，假装她就拿了十万块吧，假装她就没欠那么多人情债吧，低头整理自己的破布包去，狐狸这才进来，转头疑惑地看了看花裤衩，卫小支对狐狸摇摇头，神情挺萎靡的，狐狸也纳闷儿，花裤衩把卫小支拉在一边儿鬼鬼祟祟的她就觉着奇怪，现在看着卫小支这脸，估计一会儿花裤衩就会挨揍了。 “知道的不少。” “……”深吸一口气，卫小支把包背起来，“狐狸我们一起出去吧。” “哦行。”狐狸转头看了看花裤衩，花裤衩在那边笑，笑得很是猥琐但是也挺悲凉的：“小支，你可记得不能小气啊，破财消灾，这道理你可得懂。” “他讹你？”狐狸第一反应就是这样，卫小支摇了摇头，听见后面花裤衩的嚎叫不免有些悲伤，她总觉得花裤衩突如其来地来跟她要钱不是这么突然的偶然事件，可是这因果追溯下来也太过模糊，她想不真切也就不再想了，挠了挠头：“弄不清楚怎么回事。” “你这次去哪儿做？” “大概是那边有个水上乐园，去当布娃娃跟小孩儿玩儿的那种。一天八十块，”卫小支从包里抽出来钱包，掏了先前人们给她的捐款递过去，“喏，连带我的份儿一起过去吧，我可没姥爷，你姥爷就是我姥爷。” “……”狐狸也不推辞，知道自己姥爷的手术是确实缺钱，反正这笔钱卫小支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动，不如拿来去治病，也就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就装了起来，一起走出去之后看见外面那个代收话费的小牌子被不知道什么人撞倒在了地上，一起扶起来，狐狸去那边拿车，一边骑三轮一边顺带去邮局了，卫小支因为不同路，就坐公交去地铁站，再倒换一班地铁去水上乐园。 夏天干这个是要死人的，热得发昏但还是得在那厚厚的布偶装里面给孩子们卖萌，也亏她年纪小，卖萌起来也不觉得恶心，她看见对面那个维尼熊里面的阿姨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还在用嗲嗲的声音和孩子们说话，想了想自己真是年轻啊，把后面的拉链套上来，头套一上来她就感觉到一股闷热气流就捂在了脸上，额头上迅速沁出了密集的汗来，紧接着身上也跟着起连锁反应，汗液湿透了她的背心，整个人比蒸桑拿还带劲，感觉到把衣服脱下来就可以拧开水，她手上拿着这个水上乐园的观光卡，上面还有优惠多少多少的说明，递过去给进来的人介绍业务，介绍后就引领进相应的服务区去，站在门口的人少说有三四个，都是做一做歇一歇，倒换的，相应的，拿钱也都不多，而卫小支和那个人说好了不倒换，一天一百二。 她自认钢筋铁骨可以承受这炎炎夏日带来的身体不适，可也没过多久，她就感觉自己很反胃很恶心，眼前也晕晕的不知道哪儿是北。日头升上来，她是没办法直接看见太阳的，这里的空气会把太阳堵上，但那股子置身大铁笼子的闷热是越来越狠，幸亏这现在是饭点儿没多少人来，她稍微摘了摘头套倚在一边的大象鼻子上休息一下，主管看见了以为她一直在休息，冷冷说道：“一百二不是让你在这儿休息的。” “哦。”她又立马套上头套，站得笔直，她没经历过军训，但是站军姿差不多也就她那样吧，四下里也是一直没有多少人，来几个人也是她来接应，那些倒换的都去吃饭了，她一时间饿得胃疼，没喝多少水也觉得嗓子要冒烟儿，没办法啊人家一百二不是让她在这里休息的，咽了口自己都觉得没有的唾沫，颤颤巍巍地继续去工作，瞪圆了眼睛支撑自己不倒下去。 凭借她自己都吃惊的毅力，把这份工作一直做到结束，那张软妹币和那张二十块在手里颤巍巍的她差点儿拿不住，没文化去哪里都吃不开，她是深谙这个道理，想了想，一百二十块，去买书吧？太奢侈了，没有吃饭，吃些饭吧……？不行，很贵的。想了想，还是装了起来，去换衣服，把这身熊大的衣服扒了下来放回原位规规矩矩放好。 胸部以下痒痒的，有红红的小痘痘，果然是够热，身上汗淋淋的，她抹了一把汗，把钱塞进钱包里，背起包，走出去，把头狠狠撞在那头的大象鼻子上，长吁一口气，歪歪扭扭地走开了。 ☆、第 27 章 卫小支感觉自己快要废掉了，变成一块儿人干在这里停着，坐在一旁宛如一条咸鱼一样耷拉着眉毛半死不活地存在着。 水上公园旁边是很好看的喷泉，不知道为什么水上公园里面就有喷泉，但是外面同样也还要放喷泉。她顿了顿，坐在一边，停在了那里，把包放在一边，远远看着，已经是黄昏落日，傍晚时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总觉得自己的毅力实在是到达一个新的高度。 叹了一口气，脑袋昏沉，总觉得自己似乎是随时都会死掉的样子，挣扎了起来，还要回去，这里需要人，她有时间的话就要来这儿，每天一百二的话，之前还欠黎锦惜一百多，再做一天，攒了钱交过去，一张欠条就可以作废了。和狐狸说好，晚上回得晚一些，没想到一语成谶，她咬了咬自己的手背清醒起来，身上湿漉漉的还没有干，闷热闷热感觉已经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35 捂出了痱子，十分不舒服，汗液再粘上去，愈发感觉痛。 眼前的景物却渐渐地，像是飞远了一般从她思维扯过，色彩就斑斓了起来，转瞬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身处何地了，唯一的本能是抱紧了自己的包，往前挪着步子，身子本来就弱小，气虚，肾亏的毛病一直困扰着她，更是腿软，想了想，这下，她不能拖着了，坐了一站地铁，去那里买了两盒六味地黄丸，有个人拿了半瓶矿泉水要扔，她连忙上前要了过来，就着这样的水，吃了六颗进去，深吸一口气，背着包，稍微清醒了一些，那边好像能够路过大钢牙的工地，一直打扰他，一直以来还没有犒劳过他呢，她想了想，自己今天这工资估计就玩儿完了，买了个鸡蛋灌饼，自己闻着味儿想吃，没舍得，去找大钢牙。 那边是钢筋水泥横陈一地的工地，绿色的网罩在红砖外头，几个黝黑精壮的男子吊在空中一砖一瓦往上填，她只知道大钢牙在这里工作，具体就不知道大钢牙是哪儿了。 猛不防来了这么个小姑娘，工地门口的保安愣了愣，一伸胳膊把她拦住了：“干什么的？这哪儿是小姑娘来的地方。” “我找人。” “找谁？” 卫小支想了想，比划了一下，把手放得很高：“这么高一个黑人，搬砖的，你知道在哪块儿工地么？” “哦黑人啊，知道，最东边倒数第二个楼，那儿有三个砖垛子，应该就在哪儿，怎么，你朋友啊？”保安嘻嘻笑，凑过来，卫小支紧了紧自己的鸡蛋灌饼，点了点头：“嗯。谢谢啊！那我进去了。” “哎你小心点儿啊，砖头砸上去我可不负责。”保安说道，卫小支理都没有理会，她又不是瞎子，离那些还在建起来的楼远一点不就是了么！耸了耸肩，走进去，沿着地上被压在土里的彩色的肮脏的彩色塑料袋的痕迹一路过去了，那里有人在搬着砖，不少人侧目往这边看过来，她不卑不亢地抬着脖子，假装自己是公主巡游一样，在无数流着汗的汉子中间准确找见了那一排白牙。 大钢牙的工钱比别人多，他一个顶俩个的能干，工头也都跟他关系不错，见有个小姑娘来找，不免露出很暧昧的笑容，也不阻拦他走过来和卫小支说话，只是远远指指点点一下，发出了很莫名的笑来。 她在村子里也经常见这情景，村里有几户人家，谁家生了小狗全村人都知道，万一来个生人，大家都互相指指点点，背地里打量这个人，她习惯了，她走在村里不少人还拿她好多年前的事情来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比如说她父母去打工了死了没回来，她孤儿一个，她一个远房叔叔要把她给了那头的傻子做媳妇。 如何如何，她那个远房叔叔也是在工地里干活，卫小支来到工地，如果不是为了大钢牙的缘故她绝对要远离这类型地方的，她十七岁那年，也在工地干过，人家不要她，她说，她能干，工钱少没关系，让她做吧！于是她在那里做了很久的小工，多高的架子也敢爬上去，大家都挺喜欢她的，毕竟工钱少，干活儿能顶大半个男人。 直到某天她在工地看见了她远房叔叔，她叔叔一看见她，就带着同村的一起来打工的要把她抓回去，她吓得就跑，逃了，当天的工钱都没拿到，这辈子都没去那附近去，好不容易躲开的，怎么能再投入虎口。 大钢牙在这头感动地不行，接过了灌饼，也不觉得卫小支脸色很差，在他看来大家的皮肤都是又黑又黄的看不出区别来。 “你怎么来了？” “我来慰问劳动群众，今天还住工地啊！” “啊对的，你想和我一起住吗？”大钢牙笑，说着来拉她的胳膊，她一闪身子躲过了，滑溜地跟泥鳅似的没能让他碰住，嘻嘻笑着：“我可不和你一起住，我走了啊，你加油。” “好吧，你总是这样。”大钢牙嘿嘿一笑，咬了一口灌饼，发现卫小支很体贴地给他加了两根肠不放辣椒。 喜滋滋地走开，卫小支走出工地，保安跟她挤眉弄眼，哎留个微信啊美女！ 美女这词汇太不值钱了，卫小支一摊手：“我不玩微信。” 她确实不玩微信，说话间就脱离了保安的视线，脑袋还是疼，差点儿一口亲吻旁边的石狮子。 回去得休息一下了。她这样想着，今天就不画画了？不行，她的稿子还欠着呢，好不容易人家编辑稀罕她的稿子，揉了揉头发，又坐了一次地铁，也不知道是脑袋不清楚还是走了神，她提前两站下了，走出来才发现这里完全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环境，打算坐公交再回去吧，实在是撑不住，旁边有个大花坛，下面写着，松舟传媒。 她认识这四个字，当然这时候认不认得字也无所谓，花坛是两层，她就趴在了花坛上方的小小的逼仄的空间去，坐了下来，只有那里不太引人注目，稍微有些隐蔽，不会被人撵开，用手扇了扇风，意识却愈发昏沉，一头栽倒在花坛上面，直接滚落下来，倒在了一片郁金香里。 软软的，泥土的味道，她已经没有意识了，感觉自己是在睡觉，沉沉的，空白的一个梦。 在松舟传媒嘛，总容易碰见熟人，但是黎锦惜经过这里的时候确实也没看见花丛里面躺了个人，她要和客户去吃饭，才经过这里，身后的园丁捏着喷管就惊呆了：“夭寿啦！死人啦！” “……”客户还在和她相谈甚欢，一时间被这句惊到了，这可是松舟的地盘儿，不约而同转头看，园丁也是个神经病，开足了水，对准了那里那个人，喷了过去，一大股水浇过去，卫小支一个激灵蹦了起来。 “……”黎锦惜吓到了。花容失色，客户转头，趁势把她的手握住了：：“不要怕！” “……”谁怕了……黎锦惜以前的话是一定会腹诽的，但是这时候，因为太惊讶了，就忽视了客户沉寂揩油的行为，只是看见卫小支背着个军绿色的破包站了起来，抹了抹脸。 园丁又对准她，狠狠喷了过去：“僵尸！” “你神经病啊干嘛！”卫小支被喷了个狼狈，立即跳了出来，想和这个大爷拼个你死我活，还没来得及扑上去和他拼命，就被花坛旁边的一溜围栏绊倒了，啪唧一声，骨碌骨碌倒了下来，直直地躺在地上。 黎锦惜看了看花坛的高度，到膝盖那么高，然后卫小支就横空趴了。 大家都吓到了，老大爷还是对准了卫小支准备喷她，黎锦惜咬了咬牙，卫小支真会给人添麻烦，冤家！祖宗！走过去，蹲下身子，卫小支一甩头发，淋了她一脸脏水。 “……”她管她才是有鬼啊！黎锦惜有些抓狂，但看见卫小支那张很无辜的脸脸色看起来很差劲，也就咽了这口气，悄声说道，“我叫司机带你回去，或者去医院好不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36 好？” “啊——？”卫小支艰难爬起来，有些傻。 “你跟着我司机，去我家，等我，知道了么？” “……为什么啊！” “听我的，你差点儿坏我生意。听我的就有挽救余地，知道了么？”她耐着性子，掏了纸巾给她擦了擦脸，擦了擦手臂，卫小支接过来自己擦，点了点头，黎锦惜起身，对旁边的男人说了些什么，这才过去。 客户笑：“你认识这小乞丐？” “看着不是乞丐，应该是外乡来的离家出走的孩子，在这里影响不太好。”随口编了一句，接了客户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幸好问题不大没有毁了妆，车是要司机开走去把卫小支送去自己家的，客户主动提出要和她一起坐，歉意地笑了笑，坐进车里，在后视镜里，看见卫小支在司机的搀扶下，钻进去。 不由得把心揪了起来，把心分出一半儿去放在卫小支身上，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露出她的笑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都觉得，写东西的人，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自己的价值取向，这并不是说我的主角的价值取向和我一样，而是整个故事走向会和我一样。以前是写传统文学，写什么都会讲求个因果关系，巧合也得咀嚼出个一二三来，来jj之后抓不准热题材，一直在挣扎不知道写什么，写着写着就是自己的牢骚了……哼我发四我才没有想要发牢骚呢！ 很容易就被数据干扰。以前在贴吧写短篇，写着写着，莫名其妙那些妹子都很喜欢我，写文评都是夸我的，真正有意义的能促进我进步的没有多少，所以我呢还是很希望大家能够多给我一点意见，毕竟旁观者清，我自己的问题有时候我知道一点但是我在慢慢改，有的问题还是很吃力我还不知道，总之爱你们哟么么哒！ ☆、第 28 章 卫小支也不知道为什么黎锦惜要把自己塞进她家去。 回自己的地下室就没问题了么？她疑惑起来，但是司机还是站在门口敬业地看着她，没说话。卫小支可就纳闷儿了，你钥匙都不给我就让我在这儿呆着等你么？大概是忘了吧！想了想，认命了，蹲在门口，司机威严地像是古代的将军一样俯视着她。 “她为什么要我到这里来啊？”她问司机。 司机也不能给她答复，他收到的命令就是，把卫小支送到这里来，看好她。 “你不说话看着很憋气啊，你真的不烦吗？”卫小支没话找话说，还是感觉自己可能是中暑了，“附近有没有药店什么的，我想买一瓶藿香正气水来着。” “我去买，你等着。”他终于说了话，以威压看着卫小支，卫小支点了点头，一屁股坐下，司机去买了，总之就是不要让她离开这一亩三分地儿。他也很好奇为什么黎总会对一个小丫头片子情有独钟。 买回来，卫小支就开始掏钱：“多少钱啊！” “我请你的。” “你请我喝藿香正气水？”卫小支失笑，怎么这么有意思呢，摆了摆手，“哎，是不是你们黎总嘱咐的啊！” “不是，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司机看着她有些话唠，也想要打开自己的话匣子，但是怕说漏了，就尽量避免去直视着卫小支的眼睛，背过身子去，站得像是一座丰碑， 既然是请的，那和借的也不一样，不过非亲非故的她还是不习惯别人给予她恩惠给她花钱，挺不舒服的，低头灌了一口，那股子味道，今生难忘。她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灌进去，又掏出她跟别人要来的矿泉水瓶子，里面还剩一点点水，喝掉，冲散那股味道，然后就开始饥肠辘辘。 “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 “……”扁了扁嘴巴，卫小支低头给狐狸打电话，说今晚可能要回得更晚一些，她打过去，却发现，却总是暂时无法接通。 狐狸这是干什么了？狐狸平时都是开着机的啊！她有些纳闷儿，但也没想到别处去以为狐狸有危险，只是以为狐狸可能是有急事比如说去厕所了没能接电话什么的，摩挲着手机，今晚可能又不能给编辑交稿了，总之赶在截稿日之前就好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狐狸追着那个抢钱的贼跑了六条街。 邮局门口那里没有停车的地方了，她就把小三轮停在了另一边的便利店门口，距离挺远的，她就进邮局去汇款回老家去。人太多还在排队，她站在那里，心里开始祈祷这笔钱能够给姥爷的病带来很大的转机。 每次她都是这么祈祷着的，也不知有没有用，每次都存着这样美好的期待，但是每次二舅打电话都说是，就那样。那样是什么样？她没有什么文化也不懂那些专业的术语，只好尽自己的力量去给姥爷挣钱治病。 这次的钱比以前多一些，她一个月往回汇钱一次，每次是两三千，就是她省吃俭用把自己克扣得不能再抠门的程度之后再存一点点，剩下来的部分就是寄给姥爷的，这次多了些，有那笔捐款，加起来够八千左右，还有她上个月开始开三轮，挣钱比以前多了些，也就能够拿得出手。 但是人怕出名猪怕壮，钱就怕露出来就会被人惦记。 邮局里面空调开得还是很充足的，但是鞋子里面进了沙子，她蹲下身子，一只手攥着钱，另一只手去把沙子抠出来，但是紧接着左手一松，钱就飞走了，她下意识地，第一反应，大喊一声“抢钱了啊！” 人群开始骚动，她把鞋跟再套上来，一个矮个子男人冲出邮局，她着急也冲出去，她原本想开着三轮车追过去，但是人也多，三轮车旁边是好多电动车堵着，开不出来，只好开十一路，用两条腿追过去，好歹不至于消失。 因为她那一嗓子，也有人报警了，她追过去，连着追了六条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感觉全身都乏力，她心里诅咒这个人不得好死，她可没有卫小支那么圣母，还想着人家的难处，毕竟她前头是个男人，这样的她可是瞧不起，她也是没想过，她的好朋友蝙蝠也曾经这么，用近乎相同的方式抢了卫小支的钱。 但是人家蝙蝠后来还还回来了啊！她后来是这样给蝙蝠辩解的，这时候只是咬牙切齿，恨得眼前发黑，冲出去追着那人撒丫子跑，跑了很长一段路，那人跳上一辆三轮车，催着往前跑。 她实在是跑不动了，大喊一声“光天化日抢钱你还跑！师傅你可千万别拉他！他抢我救命钱！” 那三轮车师傅也听见了这话，诧异地回过头去，那人也是发了狠，一咬牙，一脚把师傅踹下去，自己握着车把就要撒欢儿走人，这时候有围观群众发热心了，有一辆小汽车挡在了这辆三轮的前头。 狐狸松了一口气走过去，那男人见机不好要逃走，警察来了。 搁平时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37 哪有这效率，但是这人也倒霉，邮局旁边就是派出所。 他攥着狐狸的八千块，一时发了狠，望天上扬了起来，众人开始抢钱，狐狸着急把钱捡回来，那男人还是被抓了起来。 去派出所做笔录。警察说。狐狸看着人们把钱抢走了，心里凉凉的，快要哭出来，但是这时候哭出来太过没有面子，狐狸憋着一口气，瞪圆了眼睛。最后出来，拿了一部分的钱，不少钱被人抢了，也抓不回来，点了点，就剩五千。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寄过去，不要被小支知道，小支知道了估计又得闹腾一顿，讨一个公道，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她颓然再走回邮局，看，你自己拿着钱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提什么鞋！暗骂着自己，委屈地想掉泪，终于寄过去，站在邮局外面打电话。 “二舅啊，这个月的钱我打过去了啊！我姥爷的病怎么样啊。”也不敢哭，笑眯眯地问了，那头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就那样啊！” “那样啊！医生怎么说？”狐狸垂着头，用鞋底擦着台阶上不知谁吐的口香糖。 “医生说还要两万。” “两万！”狐狸倒吸一口冷气，“两万是吧，两万我姥爷就好了？” “哎呀，你也知道这个病嘛，说不准的。” “……哦。” 于是什么问题都没提出来，她就暗自记下了两万这个数字，两万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笔惊天巨款，但是没办法的，她还记得她姥爷对她有多好，用粗糙的掌心摩挲她的脸，给她讲故事唱小曲儿做好吃的给她，她就姥爷一个最亲的人，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那个……嗯，再过段时间我想回去看看我姥爷。” “啊——你工作忙，来回又花盘缠，多费事啊！”二舅是这样说的，狐狸一听，信了，二舅矮矮胖胖的说话很风趣，她也是信任的，只好把自己想回去看一眼的想法压下来，埋在自己最不愿触及的地方，又略微寒暄几句，挂了电话，蹲下身子哭出来。 所有不足为人道哉的苦痛都只能自己去承担了埋藏了，狐狸抱着膝盖感觉自己身世凉薄，手臂上的液体淌下来顺着胳膊流着。她擦了擦眼泪，脑袋却被人按住了。 “哎呀怎么这么巧，我一出门就碰见你。”蝙蝠说道。然后想了想，扯过了狐狸自己的宽松的衣领子，扯过去给她擦了擦泪，扯开，刚好露出胸脯，凉飕飕的，狐狸被擦了泪，反应过来，一甩手。 “你在这儿做什么啊！”恼羞成怒，狐狸不希望自己这样狼狈的模样被人看见，又擦了擦泪，眼睛瞪得像铜铃，捂紧了胸口，直勾勾地看蝙蝠，蝙蝠耸肩：“我来存钱啊！” “……” “我家在附近。来坐坐吗？” 就这么一句话，狐狸就坐在了蝙蝠家里去。 是所有出租屋里最普通寻常的一个了，一进门是狭窄的甬道，右侧辟开一个小小的空间，放着燃气灶，旁边放着一个锅，再那边是一摞塑料水盆随意摆着，水龙头滴着水嘀嘀嘀到下面的水槽里，旁边紧靠着卫生间。进去是狭小的空间，一张和单人床差不多的双人床，旁边是衣柜，紧接着就到头了，窗户上吊着个衣架，上面挂着一条内裤，左边是一张桌子，下面的电线缠绕一堆，空调在上方仿佛随时都要顶到脑袋一样。 蝙蝠有些羞赧地把内裤拿下来丢进柜子里去，坐在床边看了看，邀请狐狸坐在旁边，狐狸眼圈尚且红肿着，坐过去，四下打量一番，点了点头，微微别过身子去：“很好啊。” “是啊比你们那蚂蚁窝好多了。那也贵多了。”蝙蝠把她们的地下室形容为蚂蚁窝。 这个比喻和卫小支的如出一辙。 卫小支说：“我还没有回我的蚂蚁窝，就来到了这里，你是想干什么呀！” 黎锦惜俯视着她，缓缓掏出钥匙去开门，卫小支嘻嘻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站起身来，双脚打了结，别住了，一头，栽在了黎锦惜背上。 黎锦惜错愕了一下，开门，回过身，把她拖进去。 ☆、第 29 章 “唔。”卫小支又来到这里了，心情也没有多么波折，任凭黎锦惜拖着往前走了去，转过身，黎锦惜蹲下身子在电视柜里找见了两把钥匙，拴在一个钥匙扣上递过来：“喏，备用钥匙，以后来就不用等了。” “我今天真的是耽误你见客户吗？对不起啊……”卫小支这才想明白自己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钥匙就悬在自己脑门儿前晃着不敢接。 她算什么人呢干嘛接人家的钥匙。 “没事。你不说一下你今天为什么出现在松舟么？” “松……松什么……”卫小支从来都不关心这些大企业的名字，愣了愣，抬眼，很无辜，黎锦惜把她的手拉过来，钥匙放上去，她单肩背着包傻傻地看着，对天使姐姐来说她算什么人啊干嘛给钥匙……这欠人情也太多了。 讷讷地看过去，黎锦惜轻声解释道：“就是你躺着的那个花坛，说起来你为什么躺在那儿。” “我不知道。”卫小支也想起来这回事了，想起来被水管子喷了一脸的水，上面还溅起来了泥土在脸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拍大腿，“我本来是坐错了地铁，早出来了一会儿，然后不小心走过这里来了，今天做兼职很累了我就找个没人的地儿坐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躺下了，那个老头还说我是僵尸，我是僵尸他拿水管子喷我也没用啊！” 还记着呢，黎锦惜莞尔一笑，她可记得卫小支被喷了一身跳起来的模样活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猴子，只是会莫名其妙地睡着应该是身体不舒服，轻触了她的额头，也不发烧，就是脸色苍白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 该不会是中暑了？这人身上一股子藿香正气水的刺鼻味道，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杵在这儿看着，紧紧靠着卫小支，卫小支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会害羞起来呢，感觉脸上烧红了一片，就像是染红了的火烧云似的或者是油漆过的庙门那样，大脑更是烧得厉害，这样的情景是不是叫做尴尬啊！她想了想，要化解尴尬就是多说话，又说道：“我真的没有打扰你的工作吧！” “没有的。”似乎是察觉到了卫小支不对劲，她微微躬身去看她，视线平齐，看过来，卫小支的瞳孔里自己的那张脸妆容精致无可指摘，而卫小支却是很惶恐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 “那就好啊！那我走了啊！钥匙我可是不能要，你交了女朋友之后给她，不然又要被误会了那就耽误你的好事了。这几天我不在的话你……你嗯……可以解决一下生理需要。” 卫小支感觉自己是不是神经病了，怎么脱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38 口而出了这种话，回到后来她再想起来这句话不免懊恼地掐自己大腿，这话无论如何都太奇怪了啊！说着钥匙往她手里一塞，转身提着自己的破包就要跑，黎锦惜却反应够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我解决什么生理需要啊！” “哎呀你说的……你……嗯……成年人啊！”卫小支慌了，想挣脱，也没能挣脱开来，黎锦惜一把扯过来把她抱在怀里，她感觉，那时候，心脏停拍了。 “小支——”黎锦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吻上去的，轻声唤着她，在她唇角点上一个翩跹而过的毫无踪影的似乎从不存在的吻，卫小支吓傻了，胳膊缩在身前好像被捆着一样半晌没回过神来。 啊是唇角啊！还好不是正儿八经的吻。 第一反应居然是这样，卫小支自己也吓了一跳，天使姐姐原来对她有想法啊！好吓人啊发生了什么事情！歪过头去看天使姐姐，那人怔了怔，对着自己勾起一个很莫名但是极其优雅的微笑。 “那个……是告别的礼节吗……我没有出过国我不太懂这个……”卫小支呆了呆，把自己因为动作太大滑落下去的背包带扯上来，揪了揪自己皱巴巴的衣裳，站在黎锦惜面前，她似乎能够意识到自己的脸是红的，大概是她太传统，说着嘿嘿一笑，“我们应该还会再见面的，你不是说《不迟》是你旗下的嘛，我成为著名漫画家之后就还会见面的，相逢就是有缘你干嘛闹得好像生离死别是不是，要不我再给你一个纪念，我画一个小支给你，以后价值翻倍，说起来还是著名漫画家卫小支的处女作，代表作品。” 这一番话说下来她才感觉自己似乎好多了，那种心脏被攫取的感觉已经消散了不少，这时候她似乎可以顺畅地出气了，也不再脸红了，好像一旦提到她自己的那个飘渺的遥远的梦想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嗯。画一个。”黎锦惜定定地看着她，发觉她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她对卫小支的这种莫名产生的情感来得太快让她猝不及防，她甚至不能分清楚这感情是不是她所追求的爱。低头找了几页a4纸过去，也没有马克笔，只好拿了很普通的中性笔递过去，卫小支双腿一弯，啪嗒一下跪下来。 啊什么情况！黎锦惜吓了一跳，但是卫小支是很纯洁的，跪下来，把纸放在地上，趴在那里给她画，这个姿势很蹩脚很不舒服，但是她平时大多时间都是趴在她没有被子的大通铺上面画她的稿子，很多时候线条不太流畅也是这样的锅，她自己的技术水平没有太好也是一个原因但是这个奇怪的姿势绝对是要背锅的。 她在画小支，很小的眼睛两个挤得很紧，但是很歪，有细细的马尾辫梳在后面，她自己设置的，和她一样的一个卡通形象，黎锦惜也跪在她面前看着，很快，勾了个轮廓出来。她才意识到，这个“小支”就是那天，初见之时卫小支给她画在车盖上的那个很丑的小人。 这叫小支啊！卫小支的名字来命名的，是不是代表了她心里的某些想法，或者是其他？没多说，抽过来看了一眼：“这是小支啊！” “是啊！” “你画过它的故事吗？” “我画过一点点。” “你可以把小支的故事连载在网上，不要四格的那种，单独的小故事或者是单元剧的形式也可以，故事情节要稍微吸引人一点，然后把你的邮箱留在你的个人简介上，这就没问题了。”她给卫小支提意见，她想买下这个形象，似乎买下了卫小支就是她的一样，存着这样的心思，卫小支却摇了摇头：“不行，我想让小支的故事出单独的绘本的。” “你这样也可以的。到时候有出版商来联系你，绘本内容再比网上的多一些或者精致一些。” “可以吗？” “可以的。”黎锦惜忍着不去看卫小支的眼睛，那双眼睛有些吓人，好像是洞察一切一样，似乎是什么都不懂可是看着又没有那么简单。就像是一个不会用兵的人只把自己的军队行军速度练得飞快，那就是最简单的方法，最行之有效。而卫小支就好像是这样的，什么都很执拗，做什么都很笨拙很天真，可是真正的那些阴暗的东西都瞒不住她，她明知道前面是什么，但还是会有自己的判断，从而，去跳进去，或者绕开。 “你看，多可爱。”卫小支指了指小支，“好啦留给你作纪念，我走了啊！” “你——吃过饭了么？”黎锦惜是吃过饭的，但是总感觉，好像这次把卫小支放走之后，她将会有很久一段时间见不到卫小支。舍不得，放不开，不能确定是不是爱但还是这样切切察察地喜欢着，好歹她是喜欢着的。 “啊，没……我吃过了我吃过了。”差点儿秃噜出真相来，事实上是她今天可是除了那半瓶矿泉水什么都没进过肚子，好不容易自己破财买了个灌饼，还给了大钢牙，饥肠辘辘可是她不能去欠了，总觉得她亏欠了太多，自己现在还什么都没有着落，就去老接受别人的馈赠，这样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走吧我们一起。” “啊不用了，我要回去了。晚了没有公交车。” “有的。”黎锦惜拉了她的胳膊，“我一个人点菜吃不完，很浪费，你陪我吃，光盘行动嘛！” “哦。”这理由倒是很让人信服，卫小支这么瘦也确实是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本来就没有什么脂肪，这么一来就更没有了。安安心心地答应了，规规矩矩地过去了，任由黎锦惜拉着她的手，很亲昵的动作，将所有的缱绻心思都埋藏在这样的空气当中，笼罩一层粉红色的光晕。 如果画漫画她就要这样着色，在上面，粉红色的光环围绕着两个人，然后各怀心思。 啊不对！她俩可不是什么关系！她没有喜欢女人的习惯！她已经很另类了，再加上这么一项，就更奇怪了啊！ 不太自然地拉了拉自己的包，和她一起去吃饭，从身体左侧传过来的另一个身体的温度渐渐传过来，暖了暖，仿佛是冬天彻夜不熄的火炉红彤彤地烧着，而她就在旁边的小床，安定温暖地睡着，一脸安详。 但是这是夏天！好热的！ ☆、第 30 章 这么热的条件下，卫小支原本就体力不支，面对一堆花样百出的菜她也是吃不下去的，干看着没胃口，但是实在是饿了，脸色苍白地看了看黎锦惜，对方捏着筷子一脸优雅，就好像在最高档的餐厅里面用刀叉切割小牛排一样的神情，把面前那个鸡翅扯了扯，叼在嘴里。 这就是范儿啊！人家这种人铲屎都像是打高尔夫，她打高尔夫都像是锄地。虽然她没打过高尔夫球，但是大概也明白这是什么场景，玛丽苏言情画多了这种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39 场景画起来驾轻就熟。 黎锦惜就是那种莫名其妙出现的公主或者王子一类的坐在那里，自带闪光还亮着，星辰都为之失色的那种角色，而她连灰姑娘都算不上，只能是老巫婆手下的一个卑微婢女。 味同嚼蜡，她看着红烧肉咽了咽口水可是也实在是没有胃口，中暑了头晕恶心还没有好，强迫自己把这些吃下去，黎锦惜夹了一堆肉过去给她，殊不知她很久没有吃过肉了所以肠胃很容易受不了。 再加上卫小支的肠胃原本就不太好，这一下就要去拉肚子了。 “我……去一下厕所。” “呃……嗯。” “厕……厕所在哪儿……”卫小支捂着肚子感觉下一秒就要就地解决了，咬着牙，额头迸出了冷汗密密麻麻一层，黎锦惜有些慌，以为她是急性阑尾炎，起身攥着她的胳膊：“我带你去。” “……”已经说不出话了，肚子疼的时候连带胃也跟着一起摇摆，都是要集体罢工的样子，平时的饮食也不太好，她自己全身都是病了还假装自己钢筋铁骨无坚不摧，被拖去了厕所，卫小支立马挣脱了，跨进去一脱裤子坐下来，才探过手去要把门关上，问题是探不到，黎锦惜过去把门关好，听见里面艰难的喘气声。 之前在幸福街就是，很莫名其妙地跑去了厕所还要纸。 这下不会又没带纸吧！傻了傻，她掏了掏自己的包，先前给卫小支擦脸都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而这里的卫生间也不给带纸的。 怎么每次困扰都是因为拉屎！这种问题就不要出现在吃饭的时候好吗！她懊恼地将头发捋到后面去，出去和服务生要了纸，进去，半晌也没听见卫小支和她要。 “小支——” “嗯……”气若游丝的一声，她敲了敲门：“你带纸了么……” “没有……” “喏。”又蹲下身子递过去给她，半晌，才感觉到被抽走了。她心里隐隐约约不安起来，这样虚弱的卫小支是什么情况！双手抱肩，低头看看时间，过了五分钟。 拉肚子，可以理解。她左右踱步。 过了十分钟。 拉肚子，可以理解。她倚在一边出神。 过了二十分钟。 拉肚子……不能理解！但是忍住了，人家在上大号她进去就太尴尬了！低头看手机，时间一点点流淌过去。 过了三十分钟。 哪有人不带手机上厕所还上三十分钟的！便秘也不能！ “小支。” “嗯。” “你好了没有。” “我正要起……” “哦。”终于要起来了，她松了一口气，自己不吃饭在厕所等卫小支，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她本来就不饿，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让卫小支吃的，所以上厕所也是来让卫小支上的，转头看看卫生间的镜子，里面的自己满脸愁容。 “……”看镜子干什么！转头，卫小支还没起来。 “你好了没有啊小支。” “我在提裤子……”卫小支的声音越来越软，噗通一声，门板狠狠震了震，应声，卫小支可能一开始就没上好锁，软软地，头朝着她，跌了出来。 裤子还提了半拉。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她把卫小支的头摁在自己右肩上，微微躬下身子去给她提裤子，而卫小支已经不省人事了，把手探过去，把内裤提上来给她穿好，屁股瘦瘦的但好歹也是很翘的，她没好意思摸，又把外面的牛仔裤提上来。 刚巧进来一个人，转头看见这场景，同情地看了看黎锦惜。 真是不容易啊照顾脑瘫患者。对着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进去上厕所了，出来的时候还说：“哎呀这治病得花不少钱吧，我知道有个医院治疗脑瘫还有点儿意思。” “……”不知如何反应。黎锦惜抿了抿唇，摇了摇头，那人叹息，哎呀不容易啊！ “……”她确实不容易啊但是不是这种意思的不容易啊！她深吸一口气，把卫小支的裤子提上来，摸索着，给她拉好前面的拉链，扣扣子。 但是卫小支紧紧压在她身上，她没办法把她甩开，只好摸摸索索去摸拉链，一个不小心摸到了一些很敏感的地方，卫小支似乎立马有了反应，身子一抖，她也吓得一哆嗦，没敢再动，卫小支这才悠悠醒过来，迷蒙地看过来。 ……清醒之后，吓死了。 天使姐姐，把手放在了她两腿之间。 ……所以天使姐姐一直在觊觎她的美色……不，所以天使姐姐一直都对她很有想法吗…… 半晌没动弹，僵持了半会儿，卫小支缓缓地用力，往后一扯，自己的裤子提了上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很吃力，撞到了前面，就一下子没有意识了。 尴尬极了，也不知道是该把扣子扣上来还是就那么敞着。 就那么敞着太奇怪了啊喂！她的内裤是蕾丝边的！能够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打住。她想了一下，背过身子去把裤子拉链拉上来，扣好，转头，黎锦惜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你没事吧，上厕所半个小时都多。” “没……没事。”她满脑子都是那只手放在那里的场景，把脸憋得通红，她倒是想问问，天使姐姐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想法啊干嘛趁人之危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但是没敢问，问出来就更尴尬了，她洗手站在旁边，她如果知道自己的裤子都是人家给她当洋娃娃似的提上来也不知道会作何反应，黎锦惜更是尴尬了，可是倒退回去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什么的，两个人并排着洗手，要把手搓出一层皮来，终于，卫小支说道：“那个……我……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 “有很多……很好的女孩子的……我又穷又丑还快秃头了……那个……我们……能做朋友的。”她吞吞吐吐半晌，关了水，深吸一口气，看看黎锦惜的脸，不像是口味很特殊会看上她这种人的人。 她确实是快秃头了，她这么想着，确实营养不良嘛！自己把自己贬低了无数层，黎锦惜却声调柔和，温声软语：“我对你做什么了？” “……”你对我做什么了！我怎么知道！卫小支慌了，她觉得自己昏过去来得太意外，自己只看见那一下，可是自己好像是想歪了，可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两个普通关系的女孩子，会随随便便把手放在那里吗！ 犹豫了半晌她都快要哭出来，憋了一口气站在那里：“就是你刚才——” “那对不起啊。”黎锦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她发誓她摸过去的时候真的没有动邪念，可是又确确实实摸过去了，卫小支颤抖了一下她确实又一下子想到了那回事，百口莫辩索性道歉，可是她又不甘心什么都不发生，卫小支是这个世界的一股清流，她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40 不想放手。 “……”好随便的道歉啊！卫小支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她却不知道这个动作对旁边的她天使姐姐来说是有多么诱人，一个愣神，背后就靠上了门。 “小支——我……” 黎锦惜将右腿挤到她两腿之间，因为个子高也可以轻易蹭到她刚刚摸过的位置，壁咚在门上她用双臂环绕着这个小姑娘，给自己加油打气鼓劲一下，然后咬上了她的唇。 这次是实打实的接吻，再怎么都逃不开了，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既定的事实。卫小支感觉自己原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紧紧咬着牙，却没防住她在胸前一点，疼痛下惊呼一声，口齿间就被舌尖辗转过了，她呆呆地看着那张放大的美丽的面孔，心情极其复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时候也说不出话也做不出反应。 咚咚咚几声，外面有人敲门。 “喂开门啊！着急上厕所来着！” 一愣神，黎锦惜松开了卫小支，卫小支低着头捂着嘴唇，夺门而出，抓起了自己的包跑了出去。 而黎锦惜连追都反应不过来，那人进来打量了一下她，径直去厕所了，而她傻了傻，走出门去，叮嘱服务员分别打包，又加上一笼包子，开车径直前往幸福街去。 她不知道卫小支没有回那里，跑出去，拐了个弯倚在墙边，深呼吸几口气，摸着被粗暴掠过的嘴唇，有些红肿，狐狸却打了电话：“喂小支啊，我今晚上不回去了。” 卫小支看着通话记录里狐狸的名字，一下子觉得很害怕，很悲凉，蹲了下去，委委屈屈地抱着自己的包，给自己灌六味地黄丸。 所以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第 31 章 天使姐姐对她究竟是什么想法呢？是她所说的那种，床伴，可以带回家的那种，一夜之后就什么都不用发生了的吗？ 应该是的吧！她没有说的是，那天她还清楚地看见了那个女人的身材，身材高挑，身段优雅柔软，腰肢纤细，大腿丰润脚踝精致漂亮，看看自己，扁扁的好像丑小鸭一样，和黎锦惜一贯的审美是不一样的。 只是图个新鲜吧！她有些哀伤地想着。 初吻是在这种情况下丢掉的，她没提防住，也完全没有想过会是一个比自己漂亮好多有钱好多个子高好多的女人抢走了自己的初吻。 她没有那种被抢夺的失落和痛苦或者是愤怒，反而是觉得，这样的自己是配不上黎锦惜的，这样的吻，也是黎锦惜生平所见的所有吻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了。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这个吻的主人是一个穷丫头，野孩子，山里来的空有一腔热血的蛮干的蠢蛋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把头垂下去，她在角落里看见了黎锦惜上车走人的场景。 这样啊！她歪了歪脑袋，提着包走人，坐了公交回幸福街去，却在街口看见了花裤衩带着几个人站在那里。她下意识地躲过去，觉得很是不妙，想了想，绕过一条街去，到幸福街旁边的那条街去了，往那边的一个小棚子下面躺着，席地而卧，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黎锦惜很是怪异的动作和神情。睡不着可是身体又很不舒服，没多久，睡意袭来，夏夜很凉，衣着单薄的卫小支穿着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就睡在地上，整整一夜。 “哎，排骨仔，你说得是不是真的，卫小支真有那么多钱？” “那还能有假，你没见那个女老板站外头等着么？卫小支一看就是要发达了抱大腿了，十万块钱，人家大老板拔根头发丝都比你的腰粗，十万块算什么，咱们这也是没办法，社会不公平嘛，不就得去跟她要？凭啥都是幸福街的，就卫小支一个人吞了？”花裤衩狠狠吐了口唾沫，用他的人字拖在地上狠狠擦了擦，上身依旧是不穿衣服，看着瘦骨嶙峋。 “老k的那批货你拿了没啊？” “你是不是傻，都跟你说了，先拿钱，再拿货，你手头不还有点儿粉么，来来来分享一下，我有点儿忍不住。” “再忍忍，得堵着卫小支。”那人说道，见花裤衩态度坚决，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一个锡箔纸包，旁人见了立马抢来，大家一人捏一些。 “省着点儿，没犯瘾别上来抽。”那人心疼着，但也没有阻止这群人如同狼分肉一样忙不迭的抢夺，低头把自己的一支香烟拆开，倒进去，再卷起来，点烟。 “搁平时早回来了，怎么今天就，那女老板还在呢怎么就不回来了……”花裤衩捏着烟来回踱步，对幸福街外头那条街望眼欲穿，只期待看见卫小支的身影，偏偏他的卫小支还在那儿睡觉，等一晚上也等不着。 “哎哎……躲开躲开。”有人提醒道，几人缩在那边的一辆车后面，看见了，那个女老板的车从这里再开出去，车灯明晃晃的可没有晃到他们这里，松了一口气，四下里商讨着什么，无果，便作罢，留一人在这里守着，其他人休息，半夜来轮换着。 到天明之后他们也没有堵到卫小支。而卫小支已经爬起来去继续去水上乐园打工了。 今天又是一百二，这样就可以还钱了。 还钱的话就又要见到黎锦惜了吧！她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披头散发乱哄哄的一堆，简单地在车上梳了梳头发，心情复杂。 正好啊，看见黎锦惜之后把话说清楚，她卫小支可不是被玩弄的人，也不是可以用来解决需求的人，她卫小支就是卫小支，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的卫小支，不是别人的附属品，也不是几次好就可以买来的一个普通的身体。 打定了主意，去打工，把头套戴上去，这下她可注意到了，时不时去厕所偷偷掀开头套休息休息，今天可比昨天顺畅多了。 一觉醒来，狐狸翻了个身，胳膊搭在了蝙蝠胸口上，蝙蝠还在熟睡当中，她小心翼翼地拿开自己的胳膊，爬起来，揉了揉鬓角。 昨天坐在了这里对她诉了一通苦，说自己是有多笨啊居然去把那么重要的钱就拿在一个手里。 “怎么着还能拿在脚上？”蝙蝠嗤笑，“那些钱都被抢走了？” “嗯，”狐狸伤心地叹气，“他们是不会自己动手赚钱么，见钱眼开，去拿别人的钱来花，多可恶。” 蝙蝠总觉得这含沙射影的在说她，她是个贼啊！也是拿别人的钱来花，寄生虫，攀附植物，什么好的词汇都是不能用在她头上的，她也不像那些被强迫的孩子是不出于本来意愿的去做贼，是自己的想法，她自小，她只有这项本事，没有别的谋生手段。 “我煮面条给你吃。” 走开，蝙蝠和面做碱水面条，切面的时候转头看狐狸，狐狸背着她，瘦瘦的，露出蝴蝶骨好看的形状，握着菜刀的手抖了抖，水开，下面，加盐，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41 凉水冲凉面条，捞在一边，切豆干丝胡萝卜丝洋葱丝葱段。 “狐狸。” “嗯？” “你有没有很看不起我，就是……嗯，我是个小偷，别人财物的搬运工，和那些光天化日之下抢钱的差不多。”她低着头，慢慢地把面捞出来，拌起来，手里动作很是缓慢。 “啊！”狐狸站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大致是伤害到了蝙蝠，“我没有瞧不起你，虽然，也是很希望你能够，不去做……做这个职业的。” “没有办法的事情啊，除了这个我也不会别的。”把凉面端上来，让狐狸先端着，自己去柜子旁边拉了折叠的桌子来，把面放上去，拿了筷子递过去，低头开吃，“我这样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比那些抢钱的都要卑劣。” “不是的！”狐狸站起来，蝙蝠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她，她愣了愣神，又坐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下头去，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面，味道很香，她确实是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卫小支带回来的地沟油饭除外，“我觉得，虽然不会，慢慢学，总会有那天的，我刚来清顺，什么都不会，后来学习，学会了开这个三轮车，会开得很快，之前给人绣十字绣，慢慢也学会了做针线活……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脱离这样的生活，好好过的。” “这样啊。”一大口塞进去，蝙蝠没抬头，“我试一试。” “嗯。” “你今天晚上陪我睡吧！” “啊？” “我一个人住得久了，都快不会说话了，你和我说会儿话，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来着，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那小支——” “卫小支是大人了。” 那你也是大人了啊！狐狸腹诽，但是也没有说出来，低头找手机，给卫小支打电话，说今晚不回去，就这样，就睡在了蝙蝠旁边。 醒来之后，看了一眼时间，该去开三轮走人了。蝙蝠一个翻身，把她的腿抱住了，她愣了愣神，想抽开，才挪了挪，蝙蝠就睁开了眼睛。 “啊……” “那个，我得上班去了。” “哦……”蝙蝠揉揉眼睛，爬起身来松开她，困倦极了，“我请你吃早饭。” “不用了……” “哎哎哎，你还欠我一次三轮车免费机会，走走走等我会儿。”赶紧把自己的机会用了，她起身去洗脸，把窗帘拉开，狐狸也在旁边洗了洗脸，刷牙什么的就没办法了，晚上回去再解决，蝙蝠说走吧，一起出门，吃过早饭。 “你去哪儿？” “唔，你去哪儿？”蝙蝠思索了一下，“我跟你顺个路倒不错。” “……”狐狸坐上三轮车，“那你上来吧，我带你去人多的地方。” “你这是不是叫助纣为虐。” “我这是在期待你浪子回头。”俩没文化的人在这里拗成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俩学生，蝙蝠笑笑，坐在后头，享受她这最后一次的优惠机会，把三轮车的窗开了看到外面去，心里多少纷繁复杂的事情都埋藏起来，沿着风一路过去。 卫小支拉开头套放回去。今天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天气预报，把清顺这一片地方画得又红又紫看着就有点儿惊心动魄，第一天晒过之后好像抵抗力更高一些，显得第二天的热浪也就不那么让人恐惧。她甩了甩脑袋，里面塞满了火融融的岩浆，滚滚翻过来把她的脑子烧成一团。 摸了摸今天的工资，应该可以还了黎锦惜的钱。就这么一次，就问清楚好了，免得自己还是胡思乱想，什么都想不明白，庸人自扰，显得很是卑劣。 收拾收拾自己，把被汗浸透了的刘海拨弄到一边去，梳起来，大光明，很是清爽的模样。 ☆、第 32 章 站在黎锦惜的门外她没想好要如何去说自己的开场白。反复练习了几个版本之后还是觉得不甚妥当，站在门外犹豫许久，将手指屈起来，指节轻叩门，没有回应，尝试着开了开，原来是没有人。 没有人啊！也不知道这凭空而来的失落感是怎么一回事。她抱了抱自己的肩膀，从包里掏纸和笔来，写纸条，准备从门缝把钱一起塞进去，欠条什么的让她自己销毁反正欠了不少钱不销毁也还有好多债要还。 她的字龙飞凤舞的，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她把纸条折了折，把钱夹在里面，预备从门缝塞进去。 “你在干什么。” 身后的女人双手抱胸，借着身高优势把纸条夺过来，展开看了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来。 “那你自己拿了就好说了，我不用塞门缝了。” “说了要给你要是你还不要，让堵在外面了吧！”黎锦惜轻笑，大致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这笑让卫小支心里很慌张，躲了躲，对方从包里拎出来的钥匙，闪闪发光递过来。 “我真的不能要的。”卫小支说，摆了摆手，“我先走了，我欠你的我还会努力还的。” “你欠我什么了？”眼见着卫小支走起来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步三回头，便拉了她的手臂扯过来，笑道，“你的欠条我还在家里放着的，你进来看着我把它撕掉，怎么样。免得你不放心，这欠条一旦没有了吧，你也就不欠我什么了，咱俩就扯平了，怎样？” “啊？”卫小支傻了眼，怎么能扯平呢，医药费，还有其他的一些为她花钱的地方，说扯平就扯平么？她不愿接受这种施舍一样的东西，挠了挠头，黎锦惜却微笑着开了门，把她拉进去，不由分说地请她坐了，端果汁给她喝，她傻了傻，黎锦惜却低头找欠条。 欠条这种东西为什么要随便放啊！放得乱七八糟不知道哪里要怎么找！黎锦惜从这头走到那头，卫小支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但是人家看着真的是在找啊！也不能说人家是拖延时间，懊恼地低了头：“我，我先走了，你找到自己扯掉就好了，我相信你的。” “唔……？”黎锦惜略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你是不是很怕我？” ……不怕才怪啊！首先你是高档人士！其次你昨天……昨天很莫名地做了这种事情啊！卫小支思索半晌，终于确定了，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么！ 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感觉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宣誓一样，定定地看过去：“黎总，我呢，很穷，又黑又秃头又平胸，也没有什么很优良的品质，你找床伴的话，我是很不合格的人，我很敬佩您，觉得您是一个好人，和那些有钱就不拿别人当人的大老板是不一样的，所以很尊重您，也觉得，可能和你做好朋友吧，虽然你大概不这么想。你自己的私人生活，我可能是不小心看到了一点点，我发誓我也一定不会说出去，所以，昨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42 天的事情我就假装它没有发生，黎总，我们要保持一个很正常的距离，如果你是觉得，卫小支是很卑贱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人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说了，我很感激你帮忙那么多，你帮我付了的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虽然我没读过很多书但是我读过简爱，我心里认为我们是平等的，所以我今天说出来的话对您可能有些可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就是觉得，至少，你也稍微认真一下，对别人都是那样的很无谓的态度，这真的不好。” “所以你觉得，我对你，是很无谓的态度，很不认真吗？”黎锦惜静静地听完这番话，收敛了笑容，原地站在那里，斜着肩膀。 “不是对我……也不对，就是对我……也不单是对我……”卫小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遇见这情况也是第一次，很颓丧地往后退几步，“我只是觉得，你找床伴，为什么找我呢！”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没有坚持去读高中的后果是多么严重，至少词汇量匮乏连自己的意图都不能清楚表达，她感觉自己说出来的东西只是自己想要表达的千万分之一，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奇怪总会让人误会。 是啊，床伴。卫小支见过了自己那次去把女人带回家的事情。黎锦惜眸子暗了暗。 用的词汇都是“您”，她已经是三十二岁的女人了，很快就已经过去了最好了年华，逐渐衰老，她不敢承认自己对卫小支是那样的感情，她不敢承认自己为卫小支流泪的时候，心里沉甸甸的都是卫小支的情绪！甚至她对卫小支产生了一种原该坦然面对的欲望的时候只能是觉得它羞于启齿，甚至于这么多年她没有再找过女人因为卫小支把她心里那团火吊了起来所以她为了避开卫小支去找了其他女人！ 她不敢对卫小支说什么，在她眼里那是怎样干净的一个孩子！二十岁！是会为着一个目标竭力奋斗并且从来都不怀疑明天的一个人！是赤露敞开表达自己的喜恶不加掩饰也显得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她鼓起勇气，没能忍住对她表达她有多喜欢的时候，面对的是惊慌失措的，受惊了的脸！ 而现在，床伴！？卫小支就是这样想她的！ 她要怎样说才能让卫小支明白，她是认真的？她要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喜欢，从而不至于把她吓走？她们之间隔着的是阶级，卫小支的思维方式和她就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卫小支，也并不喜欢她。 “你觉得我是在……在找……找，床伴吗？”她觉得心里干巴巴的，忍着泪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顽固着维护如今的尊严面对着卫小支困扰的脸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之前，她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哭过。也不会把钥匙递过去。她也不会去乐意给人提裤子！也不会去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下自己的欲求，去面对一个不太懂的孩子！ 是的那是个孩子！ “……你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是……在找那种关系的女人，你说得很对，长得不好看，很瘦很小，皮肤也很黑，你提醒了我，很好啊！”话音一拐，她轻笑起来，“那我们就做单纯的朋友好不好？我们是平等的。你说得很对，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没什么高低贵贱，昨天的事情，很对不起，假装没有发生，怎么样？” “……”哎态度变得好快！卫小支惊呆了！四下环顾，掐了掐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面前的黎锦惜依旧是那样优雅的琢磨不透的笑容，也看不出危险来，似乎说得是真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种时候她自己会觉得那样不舒服，总感觉空空的失落了一些什么东西。 “怎么样？”她坚定而缓慢地重复了一句。 “……好啊！”咧开嘴笑了笑，卫小支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紧了紧自己的背包带，有些羞赧地笑笑，“那我刚才说话也没经过大脑思考，有些话不妥当，我没文化，你可千万别介意。” 不介意才怪。你知道我因为你的话，内心翻江倒海了多少次么！黎锦惜腹诽，可是她不说，只是勾起她平素的对客户的如沐春风的笑来，摇了摇头：“不介意。”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介意，我跟你说一个事情。” “嗯。” 卫小支又是想着办法把气氛弄活跃了，开口道：“昨天晚上我可生气了，就回我的蚂蚁窝去，结果我才到街口，就看见好几个人，就等着我，非说我拿了路泽熙的十万块，要跟我分，我远远看见就立马跑了，就跑去另一条街睡了一晚上。” “你在哪儿睡的？”划重点，在另一条街睡了一晚上。 “在地上啊……”卫小支陡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样子，闭了嘴站在原地，讷讷地抬了头，“我真没拿那十万块，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堵着我要，自己不会赚钱么……” “这几天你住在我这里吧！” “啊？”卫小支惊呆。 “我这几天出差。你那里容易被堵，不安全，你先在我这里避一避，等我回来再从长计议。”黎锦惜轻声说道，把钥匙又递了过去，这下卫小支接了，既然是朋友的话，住在朋友家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黎锦惜露出一丝笑容来，轻轻将手搭在了卫小支的头上，卫小支有些慌，抬头，却发现黎锦惜只是在她头顶摸了摸，就和最开始那开光的姿势一样的，然后，就是有些凉薄的笑来：“很晚了，我做饭给你吃。今晚我就走，所以你不要走了吧！” 是幻觉么？卫小支似乎感觉到黎锦惜吸了吸鼻子，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说出这句话，把温柔显露出来，把内心世界的峥嵘万象都糅合在这句话里。 她微微仰起头，黎锦惜收回手去，很轻盈地走进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家和梦想家究竟是有区别的。 ☆、第 33 章 黎锦惜走后的第一天。 卫小支买了一本漫画技法指导，坐在先前留给自己的房间里去，打电话给狐狸帮忙把笔记本带到附近的地方，开始画她的玛丽苏。 小支的故事她还没来得及去把它画完，有一部分的存稿，那是很久以前她开始画的内容，很奇怪的画风并且很稚嫩，于是她开始重画一遍。 黎锦惜家里的灯光真好啊！空调真足啊！这样的享受让她总害怕饱暖思□□这种事情，趴在床上，凹出她平素来的诡异姿势去画画，赶在十二点之前把小支的第一章发在了自己的微博上。 她的微博其实是有相当一部分粉丝的，四五万左右，她觉得可能是她比较有吸粉体质，大家都喜欢来微博和她探讨下一章要怎么进行，她也很谦虚地接受大家的意见，从而改进，有一小部分的死忠粉丝，说她软软的萌萌的，很可爱的样子。 然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43 而是远远不够的，这些人毕竟也太少了，她还要慢慢积累自己的作品。 一个零基础的人去学习画画，学习各种技巧，群里有人分享各种技法素材的压缩包，她存了很多，会慢慢观摩，去学习，偶尔尝试手绘，尝试很多风格，但是大概是个人的色彩太过鲜明了，她的画风很奇怪，但是也有人很喜欢她的这种风格。 人物比例也是很奇怪的，用色也和常人不一样。卫小支知道自己不是艺术天才，虽然自诩为艺术家，但也只是以前和一个搞行为艺术的一起去做过行为艺术表演还被城管教训了一顿而已。所以她想着只要漫画画得好就可以了。 她记得以前被退稿时编辑给过的意见，你的阅历不够。 阅历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她至今也没有搞清楚，但是后来也开始慢慢给杂志画插画，渐渐地有过稿的经历，补贴起来虽然自己显得还是日子紧巴巴的，但也好多，偶尔可以休息，也有转圜余地。 画过今天的份额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然而不知为什么丝毫不感觉到困意，她挠了挠头去洗澡，渐渐熟悉了这些东西要怎么用，也不会有一开始那种在这里擦地板都可以的想法了。 但是心里在自己的单子上已经记下了，有生之年要买自己的房子。不用这么好也没有关系，但是要可以洗澡，不用花那四块钱，地板要很干净，不会有很多泥自己沾上裤腿，热天要装空调，冷天要有暖气。 这样就可以了。她洗过澡出来站在外面呆呆地望着。 第二天要去南边城郊去分拣辣椒，水上乐园的工作太热了她怕自己身体扛不住，分拣辣椒的工作也是一天一百二，中午还有休息时间，只是体力要求高一些。 那边是城乡结合部，有蔬菜种植大户去收购散户的菜，然后装箱整理分拣后再运往蔬菜市场或者食品工厂。分拣辣椒是要把农户装在蛇皮袋里的辣椒掏出来挑出坏的被压碎的丢到篮子里到时候会有人拿走去喂羊，把好的装箱，再把品相好看的，底端朝上摆在最上面一层，打包装车，就没问题了。 说起来是很容易的活计，但是有时候青椒长得很丑找不出好看的，就费力了，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指划着女工们，就跟几百辈子没用过人似的。 卫小支知道自己现在也只能做体力活，考验脑力的她不会啊！况且她的重心放在了漫画这里，更加倾向于做一些很容易的兼职，从而留出时间给自己的漫画去做，现在这个漫画还在排期，编辑说看反响，如果好的话，卫小支是考虑要开始全职画这个的，感觉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了虽然可能这辈子都是小透明。 她缩在角落里把箱子摞起来用棍子打几个洞来，透气用的以免青椒在里面坏掉，把自己的白线手套戴上之后，拿着箱子去架子旁边拨弄青椒装箱。 “你来得这么早啊！” “啊对，我装两百箱就走人的，有些急事就来得早一些，还好这里已经下了一车青椒。”卫小支和那个操着不知道哪里口音的人搭话，现在还是很凉爽的天气，等到上午汗流浃背就很累了所以也是取巧的行为，装一箱是八毛钱来算的，她把整个流程负责了一遍只差装车了，卡车还没来，她摞了一摞实箱，车来之后装卸工搬走，负责的人点了点数目，记在她头上，总共一百五十箱，还有五十箱要装尖椒，她扭了扭自己快要脱线的白手套，抖落几下，其他女工才陆陆续续过来要开始做工。 “喝口水休息下。”负责人被她的效率惊到了，递了一瓶水过来，她道过谢，灌了一口水，才感觉到自己差不多缓过劲儿来，一会儿回去稍微早些休息一下，下午全部留时间来画画了，这事情赚钱快但是很耗人体力，只怕中午休息不过来。 她脑子里还在算计着这些，抹了抹汗，一抬眼，对面走来的一身灰的男人正搬着一摞烟草箱子过来，扔过来要女工们把它们填满，卫小支立马缩回了脑袋，找负责人算钱。 “你不是说好的装两百箱吗！” “哎呀急事儿。”卫小支一拍大腿，“我明天四点就过来，装三百箱，行不？” “……哦。”清点了一下数目，抽出一百二十块递过去，原本是不应该这么多的，是要和其他人分的，但是因为在此之前，装箱，打包，扎眼都是卫小支自己一个人做的，也不好意思分，看见这种很能干的人，给工钱也很是爽快，卫小支才抽走，灰衣服就凑了过来，打量了她一番，卫小支把钱装在兜里，眼神尽量不往灰衣服那头看，佯装镇定，转头，走开。出了大棚，撒腿就跑。 “追！小支！野丫头我就知道是你！”身后传来男人的怒吼，她更是跑得快了，怎么冤家路窄她偏偏碰上老家这群人老想把她抓回去嫁人呢！鬼知道他们在这里做装卸工啊！城市这么大为什么要碰上啊！撒丫子努力跑开，身后那些毕竟还是男人，跑起来比她快多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这么孜孜不倦地去把她追回去啊！她又没什么钱！卫小支气得跑起来都有些哮喘，迎面而来的是棚户区的一个老汉巴驴车停在一边，那只驴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被用花布蒙上了眼睛但还是不安分地踱着步不肯受缚，她一时间不太厚道，上去给驴屁股就来了一脚，转弯躲在了另一个棚户区的大棚后面，那里摆放了不少铁锨，锄头什么的，她抄起一把来就准备一会儿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还好驴受惊了开始撒欢儿，把驴车带到了路中间堵住了那群人的步伐，她偷偷看过去，把铁锨扔下，抄小道就跑到另一条她也不认识的路上，面前是一群在砍树的人，呲啦呲啦电锯声音不绝于耳，她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往哪儿跑，问了工人最近的公交车打哪儿过，往工人指的方向跑过去。 一路上只有各种农作物，从卷心菜到西红柿应有尽有，还好一路过去，那边有个公交站牌，她停在那儿，摸出手机来，打给狐狸。 “狐狸我被我老家的人看见了，追上来了我跑不动了，你在哪儿呢！” “你在哪儿呢我去接应你！” “我……不知道。”卫小支环顾四周，傻了傻，“算了我晚上要是没给你打电话千万报警啊！” “小支你可千万得服软，别让他们打你，先屈服，到时候从长计议！” 狐狸着急地叮嘱她，就怕她和她的远房亲戚硬刚起来，那吃亏的只能是身体单薄的卫小支，她骑在三轮车上，后面的客人觉着有意思：“你朋友怎么了？” “没，她老家的人逼着她嫁给一个傻子，她就跑出来了，得，又追来了清顺。”狐狸咬了咬牙挂了电话，把三轮车开得飞快。 “哎哎你悠着点儿，注意安全！”客人笑，“怎么担心你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44 朋友也不能把自个儿的命搭上吧！” “哎我这是怒从心来，没办法。”狐狸放缓了速度，长叹一口气。 “她老家的人和她什么关系啊！” “远方的亲戚。” “是监护人吗？” “不是……” “那这就太扯了，如果强行拘禁了你朋友，可以告那些人的。”客人说道。狐狸骤然间回过头来，目光如炬：“这样啊！” “是啊……”客人惊了一下，“哎哎哎看路看路！” “哦！”狐狸心情美滋滋地骑着三轮车，这样就有理有据了报警起来也感觉腰杆儿硬了起来，心里有些担忧这几天卫小支究竟是去哪儿了怎么一联系就是这情况。 那头的卫小支站在公交站牌底下焦灼地等着公交车，戏剧化的一幕出现，她跑上公交的后一秒，那些人出现在了这条路，对着公交车大声咒骂了起来。 那个远房亲戚收了人家的彩礼，所以才这样热忱地要把她抓回去。 可是她怎么能让人抓回去呢，双手抱胸得意地刷了卡上车，一转头，倒吸一口冷气。 ☆、第 34 章 今天她发现了世界真的是很小，她原本觉得中国那么大，不会碰见自己老家的那群人，她也原本觉得，清顺那么大，不会直接碰见蝙蝠的作案现场。 她看见蝙蝠的手速极快地割了人家的包把手机抽出来了。 “……”虽然说按照狐狸的逻辑来看，蝙蝠是对她们有恩的。 但是搁以前，卫小支就毫不犹豫地张口就提醒了，可是这是蝙蝠啊！熟人作案她一时间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戳穿这件事情，戳穿吧，觉得对蝙蝠不太好，毕竟人家就是干这行的，不戳穿吧，她又憋得慌，不是那种能缄默下来的人，她也就不委屈自己，张了张口，蝙蝠一转头看见了她，微微一笑。 笑什么啊！很吓人！卫小支又把那声呐喊憋回去了，那个被偷的人还浑然不觉，不知道自己手机已经被人掏了这个事实。 卫小支目不转睛地盯着蝙蝠，蝙蝠站在那里对着她露出了很莫测的笑容，卫小支张了半天口，冲动了半天也没能让冲动的魔鬼去战胜人情。却没想到，蝙蝠走过来，把手搭在她胸口，手指一松开，把手机扔在了她身上。 那是那人丢的手机，放在卫小支身上是干什么的啊！卫小支慌了，抱着手机抬眼看，也不知道是把手机藏着掖着好还是去还回去好，还回去会被误会当傻子的吧！可是那包已经隔开了再还回去，这嫌疑……蝙蝠却走开了，把头别向了窗外，看风景的神色，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愣愣地看着，低头再看看手机。 想了想，下定决心，站了起来。 不行，又做下了。她事儿够多了不会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可是自己拿着也不是回事儿啊！蝙蝠这是想干什么啊！狐狸的眼神始终也没有飘过来给她一个明确的指示，用意如何也不太清楚，想了想，卫小支捏了手机，以壮士断臂的精神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唔？”那人转过头，卫小支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过去：“你的吗？” “……”那人惊呆了，接过手机，去翻看自己的包，发现被豁开了一个口子，立马揪住了她的衣领：“小偷！” 公车上人们立马骚动起来，卫小支心里就知道大概会有这么一出戏，一摊手：“我是小偷，我为什么还给你？” “谁知道你还拿了什么。” “我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卫小支内心波澜壮阔，想说些什么但是也不会表达，被人提着衣领，脖子勒得有些疼，她也没有去看蝙蝠，希望不要把这场火引到蝙蝠身上，只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那人，“你自己翻一翻，我不知道你丢了什么。” “……”那人皱着眉头，也终于回过味儿来了，松开她，低头找了找自己的包，发现除了那个手机也没掉出什么来，这次狠狠地看了看她，也没有道谢，一个白眼翻过去，卫小支叹了一口气，站得离他远了些。 她没坐过这路公交，所以抬眼看了看，在自己最熟悉的一个地方下了车，路上蝙蝠没有再作案过了，跟着她下了车，卫小支这才忍不住了：“你是干什么啊！” “没。”蝙蝠轻轻笑笑，“我看看你的反应。” “这不好玩！”卫小支挠了挠头，有些抓狂，“我的反应不好看的。” “没有，走吧，你有空吗陪我走一圈。”蝙蝠双手插兜，卫小支犹豫一下，答应了，并肩，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走着，蝙蝠轻声说道，“我原本是要金盆洗手的。” “然后？” “狐狸说，嗯，希望我可以另谋一份出路。我其实已经开始不做这行了，但是刚才看见你上车，突然很想试探你的反应，我在想，你会直接喊出来抓贼，还是说，违背你平时的习惯，因为是我，而什么都不说。” “……”卫小支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确实这么挣扎过了。 “你没喊出来让我很吃惊。” “因为我觉得你是我的朋友啊，毕竟被抓起来，这滋味不太好。可是我差点儿就喊出来了因为偷东西也不好。”卫小支是实诚人，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自力更生啊！” “我知道。”蝙蝠低下眉头去。随之而来的就是沉默，沉默像一条锁链一样把两人捆在一起，尴尬无法自处，各怀心思，无法自救。 “那就好啊！” “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就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去做别的，会感到很不适应。职业习惯，就是看见别人的包，下意识地，就想要动手，就动手了。”她轻声说道，“我很羡慕你可以去做很多工作，虽然很累但是可以自力更生，我自小被人训练就是做这个的，手指会自己去动，有时候我无意识偷过来，拿到了，才反应过来我做了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总觉得狐狸会因为这样而瞧不起我。” “……”这真是难办的事情啊！卫小支歪歪头，这种情况她没见过也不好解释什么，但是她也很愿意相信蝙蝠是要一心向善的，毕竟，哪有人抢了钱还会送回来，也就蝙蝠这样的会吧！ “你有什么擅长的东西吗？” “擅长割包。”蝙蝠自嘲似的笑了笑，“没什么别的技能。” “那这样就只有打零工了啊……”卫小支思索一下，“你的动作很快，脑子很灵敏，所以做什么都应该没问题的。” “谢谢你安慰我。” “……不是安慰，我是很认真地在给你分析这个事情啊！”说着，卫小支想了想，掏出手机来，给蝙蝠抄了好些手机号码，“这些是我以前做过的兼职，你可以打电话过去，看看还要不要人去，我也没有什么力量，但是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45 有能够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的，找狐狸也可以的啊。” “……嗯。”蝙蝠领了这番好意，“你一会儿去哪儿？” “啊？” “这几天你一直都没回幸福街。” “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和狐狸在一块儿。”蝙蝠脑子里就自然浮现了狐狸的那张脸来，她真是嫉妒卫小支啊！大家都关心她爱护她，那个刘阿姨都还问小支这段时间去哪儿了，狐狸知道但是狐狸不说，每天说的都是小支如何如何，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啊这样啊！哦对你如果今天碰到狐狸了就说我没事了不用报警了！话费挺贵的……” “你出了什么事啊！” “我没事没事，你千万要让狐狸小心啊！花裤衩他们要是逼狐狸说我在哪儿，就让她说了吧，千万别难为自个儿被那群人暗算了啊！”卫小支低了头，“我在哪儿狐狸知道，我回去了，再见！” 眼见着卫小支又上了一辆公交车，蝙蝠呆呆地站在那里，庞然无措地看过去，字里行间，意思是，狐狸也会有危险么？她心下骤然升上来如雾气一样笼罩的不安和焦虑，打电话过去，那头的狐狸声音低沉“怎么了？” “哦卫小支说，她安全了你不用报警了。” “……”狐狸点了点头，陡然间，意识到，哦，看不见，嗯了一声，从三轮车上把水卸下来扛在肩上挂了电话，她下午的工作就是这事情，按了门铃送上水去，再下来，擦了擦汗，低头看见蝙蝠发短信给她。 你要小心花裤衩。 这七个字让她有些哭笑不得，蝙蝠怎么就认识花裤衩了，还让她小心？在她看来花裤衩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没什么威胁，每天嬉皮笑脸的看着令人生厌，爱花天酒地不爱挣钱，抽烟很凶，很少回地下室。 没有搭理这条短信，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抬腿跨上三轮车到下一家送水去，眼皮跳了跳，似乎是很不安的信号，没有多理会。 卫小支却在自己说出花裤衩的那番话之后，陡然间变得十分心慌。 是过度害怕所以焦虑了么？ 打开门进去，反身锁上门，十分小心谨慎地注意着房间每一个角落，直到自己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嘲笑自己神经质，打开笔记本去画今天的稿子，昨天的小支的故事，粉丝说，很有趣。 岩浆把头发烫成卷卷的这个设定就有些好玩了。她把小支画得傻乎乎的大大咧咧的从来不哭的。她掏出手机来有些想分享给黎锦惜，说自己的漫画第一章发了。 可是又陡然意识到，她们之间也没有那么亲密。 说是朋友，可是人家黎锦惜那么不情不愿的说出这两个字，人家可是高档人士，那么忙碌，谁会有空理会她。 索性作罢，把手机丢在一边，歪着头去看她那个大小眼的小支，不知为何心里涌上来了淡淡的伤感，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就不免十分憋屈，看来明天说好的去装三百箱也不能了，另谋生路好了，开始打电话找那些以前做兼职的地方有没有熟人，明天继续去做。 她是真的不想嫁给那傻子啊！虽然说，法律是保障婚姻自由的，可是，当她真的被捆回去，是触及不到法律那条线的。 没人可怜无人知晓，带着自己所有学习到的新的想法和对旧的东西的不甘，埋在城乡荒野，埋在时间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为啥电视剧里面，一般姓钱的都是土财主，穿花裤衩的大都是混混，老善人一般都是一把白胡子，校花都是长发飘飘的那种…… ☆、第 35 章 黎锦惜走后第四天。 赶在截稿日之前把稿子都交了上去，卫小支心情愉悦，似乎美好未来近在眼前。 合着黎锦惜走后她在这里呆得舒畅，都会忘记这是黎锦惜家里，自己也终究会离开这种事情，忙着连载小支的故事，反响至少是还不错的，不会是很火但是也是对她的发展起正面作用的。 今天要去做的兼职是在一个会场展馆打扫卫生，四点以前就要到，然后要布置会场。这种类似的工作她以前是做过的，穿上外套出门去，不忘锁门，会场依旧是空无一人，那个负责人看见她，指派了一下她要做的工作。她领了任务之后去拿工具了，起得太早，不知为何脑子反而一片清明，经验表明在上午的时候一定会困并且偏头痛，但是这时候她要干活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来。 直到要在墙上贴海报的时候她才发现，缘分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情。 海报是一个近代谍战片，上面的演员她认识的不多但是有一个她可认识。 她把人家踹翻了。那是男几号来着，她记不得了。 导演，简聿。如果她可以留到发布会开始，应该就是第三次看见简聿吧！ 就是这样的。她去做群演的那个戏没想到已经开始发布会了！各种各样的发布会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只知道是千千万万发布会当中的一个，她曾参与其中。做一个被欺凌的小丫鬟。海报上可没有她的名字，她却一下子对这几张海报视若珍宝，贴海报的模样就跟给人化妆一样小心翼翼，动作放得很轻。 跑龙套的人会出现在预告片里就有鬼了，卫小支如愿以偿地留到了发布会开始，并且站在外场看着里面的粉丝举着灯牌对预告片里的男主女主尖叫呐喊，远远的她看了这个预告片，没有她，她也不在意，远远的看见了给过她帮助的简聿在轻柔地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简聿她一下子就想起来黎锦惜，说话都是这样柔和，都是很漂亮的人，都很成功看起来都是高档人士。 似乎是黎锦惜的影子套了上去，一看，卫小支觉得视野模糊，仿佛站在那里的就是黎锦惜，她觉得自己似乎是中邪了，赶紧甩甩脑袋走开，走到后台去挥舞起自己的扫把，心里乱糟糟的，只能是把那些乱糟糟的东西扫了起来，指望这些东西整理起来之后，自己的想法也可以整理起来，不要那样凌乱不堪。 从后台的工作间扫地一直扫到厕所门口，从厕所门口扫出来沿着走廊一直到安全出口，扫着扫着似乎响起人的说话声音，她踮起脚尖来尽量不打扰人家，转头又扫另一个方向，声音却反而越来越近了，是两个女孩子。 “今天吃什么？” “晚上没有通告么？”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卫小支探出头去，是简聿，简聿站在休息室门口，微微笑着，递了个什么给了对面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很高很瘦身材很棒，声音也听着很耳熟，背对着卫小支，卫小支不知道这是谁。 “有是有啊！你不是和我一块儿的么！”林斯棠笑，“哎，今天想吃盐焗鸡。” “你会胖的。”简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46 聿一脸忧虑。 “我吃不胖的。” “……”这句话真是暴击，简聿微微抚了抚额头，“好好好吃吃吃，你吃，我看，等你胖了我就——” “就什么？” “没。”简聿怂了，她原本是想说，你胖了我就瘦了，咱俩一对比就是没头脑和不高兴啊！但是怕被挠，就闭了嘴，脑袋别过去，却发现走廊尽头的拐弯有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谁？”她目光凌厉地看过去，卫小支吓得就是一个滚打出来，缩了缩脑袋：“对不起我不是想偷看的虽然我就是偷看了……” “……”简聿皱着眉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人，“是你？” “你们认识啊！”林斯棠这才转过身来，卫小支这下看清楚了，得，人家在一起腻歪着呢她过来当了一个超级大灯泡，更加心虚了，往后躲了躲，简聿微微抿了抿唇“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打工，在这里做临时工。” “这样。之前那个事情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很厉害。”简聿由衷地夸赞了她一句，林斯棠却是满头雾水，卫小支点了点头：“嗯谢谢您！” “别客气。我们到前台去了，再见。” “再……再见。”还没开始对话就已经结束了啊！卫小支目送着她俩走远，自己杵着扫把半天没能扫好地，两个女人在一起啊！看起来也是活得很幸福的啊！她心里给她们俩比了个爱心划进去，自己又开始了她自己的工作。 俩女人啊……啊黎锦惜是不是也是想……打住。 她甩了甩脑袋把自己所有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扔出去，她在天真些什么啊！终于是捱到了结束，工钱结了之后回去。 保安还是一脸嘲讽的模样看着她，她又开始不甘示弱地盯回去，又开始了对视就怕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之后不约而同地扭回脑袋去，卫小支挺猥琐的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大摇大摆进去，保安也拿她无可奈何。 他现在对卫小支的态度就好像小学男生欺负女生一样，很顽劣的态度，卫小支的脸每天都是笑嘻嘻的，他却每天都很苦逼，两个人一对上就一定要狠狠盯一下对方的脸，恨不能把对方的脸烧出个窟窿来才好。 可是实际上他还是蛮喜欢卫小支的，卫小支笑起来很可爱。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笑起来就很可爱了。卫小支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他俩也没仇，他就会去稍微欺负欺负卫小支，去拦住她不让进，或者是用其他的一些玩笑来刺激她。 笑着走回去，发现了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干什么的？” “关你鸟事。”有个人狠狠地吐了一口痰来对着他，他也来了劲，想过去拦住他们，今天是他值班，不能放这种乱七八糟的目的不明的人进去。 “找死。”有人抄起铁棍来砸在他后脑勺上把他砸晕了，这才走开。 卫小支只觉得不太好。如果她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来，这几个人里，有花裤衩的身影，只是今天花裤衩没有穿着花裤衩，穿了上衣，还多了几个幸福街以外的人。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围住了。 “卫小支，十万块，麻溜点儿，少一毛钱，就打断你的腿。”有个人说道，一把把花裤衩推向了卫小支，“排骨仔，你说。” 花裤衩哆嗦了一下，转头哀求似的看着卫小支：“小支，小支求你了，十万块，你也不缺这十万块，这可是我要命的东西……你都傍上大老板了，别这么小气……” 卫小支皱了皱眉头，她直觉这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看了看这几个人，气势和寻常小混混是不一样的，可是这种时候她还能想什么呢，又不是黑道小说，径直要往楼上走。 “拿下！”有人一声令下，然后，就有几个人来把她摁倒在地上，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了起来，有人抄起一块儿抹布塞进她嘴里，只能呜呜叫唤发不出声响，紧接着就是绳索将她捆了起来，迅速地丢到不远处的一辆黑车里面，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车，总之把她塞进了后备箱，一路急驰而去。 有准备有预谋的，卫小支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第二反应就是自救了。 她的手脚都被捆着，连在一起好像一颗球一样，她开始用脑袋撞后灯的位置，脑袋生疼，撞不开，反而剧痛，有什么东西从额头流出来，然后就是蔓延到鼻腔的血腥味。 她记得有一个故事。是有一个男青年，因为反对拆迁得罪了大老板，被人抓起来挖了肾。这些人找她干什么？拆迁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挖她的肾？她的肾脏比一般人的都要差一些啊！要她的器官？可是为什么找了花裤衩，还说了那十万块？ 可是感觉这群人也不像是冲着十万块过来的啊！她有些纳闷儿了，可是也不是思考这问题的时候，那群人一时疏忽没有把手机拿走，可是她的手机也没有很高级可以语音指令去做什么。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想这回完蛋了，先前告诉狐狸说晚上不联系就报警，可是那是那天的事情了，今天，自己就算是死在那群人手里也没人来收尸吧！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可怕的，最近事儿也是忒多。 她竭力挣扎着，可是绳索太结实了。她骤然间想到了什么，自己身上还拿着黎锦惜家的钥匙，如果这群人知道黎锦惜家里在哪儿的话，拿走钥匙，她家是很危险的啊！这么想着，更是努力地，不要命地用脑袋敲下了后车灯。 后备箱空间太小，她挣扎半天，只能挪着屁股，借着后备箱放着的一个备用雨刷卡着，把兜里的手机和钥匙蹭出去，再用屁股，挪到被她豁开的口子，像是狗狗一样，把钥匙和手机都推了出去。 连带推出去的还有一百块钱。 只是来不及肉疼这一百块钱了，她的脑袋已经是往死里痛了。 黎锦惜开车回家，迎面而来和黑车相错而过。 ☆、第 36 章 世间最巧合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吧！黎锦惜回家去，却发现保安躺倒在地上，愣了愣，下车，把他拉起来，没敢晃他，借着门口留下的其他保安的联系方式把他交托出去，再回家。 卫小支不在。 果然是不能接受她，所以嫌弃都嫌弃地这么明目张胆。她有些忧伤地开了门，进去换了鞋子，一抬眼，却看见了有一台很陌生的笔记本摆在茶几上，过去一看，是手绘的画稿，上面是小支。 是小支。头发卷卷的胖胖的大小眼的小支。她愣了愣神，屏幕上是卫小支的个人主页，小支的故事才连载到第三章。 卫小支在这里住着！她啪一声合上笔记本，坐在沙发上等待卫小支回来。 却接到了另一个人的来电。狐狸。 黎总啊！小支和你在一块儿吗？给她打电话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47 老不接，麻烦您告诉她一声我要回老家去了最近不在，千万得照顾好自己啊谢谢！ 那么着急就挂断了电话，黎锦惜愣了愣，这几天看来是确实住在这里了。现在在哪里也不清楚，应该是在做兼职吧！她做饭给她吃好了，等她回来，干巴巴地等着太过无聊了。 没多说什么，钻进厨房去，打开冰箱发现没多少食材，只好再下去买菜，才一出门，面前就撞来一个人，是刚刚昏倒的保安，大概只是暂时被打昏了居然一下子醒了过来：“黎总，黎总您在啊……卫小支呢……” “嗯？” “她刚刚回来了啊！刚刚我去医院路上捡着了她手机……”说着，保安递过来一个，又碎了的手机，这次是真的不能补回来了，黎锦惜心里骤然一紧，“她回来了？” “对啊，很早就回来了啊！”保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喏，那您先拿着吧。” “你怎么会躺在地上的？” “咳咳，有几个混混非要进来，我一个人来不及找其他人帮忙，就被砸了一下。” “……”黎锦惜垂了垂眸子，心里升上来异样的感觉。 接过了手机端详一阵，不说话，沉沉地看着，微笑地道了谢，转头，开不了机。 “还有这个也在旁边，是小支的么？”说着，保安递过来一串钥匙。 她只感觉自己的心突突地跳了跳，接着就是难以抑制地心慌和不安，那是她的钥匙。她给卫小支的钥匙。 连手机和钥匙都一起扔掉了。 发生了什么……她心底愈发不安起来。 “你在哪儿看见的这个？” “就沿着咱小区出门这条路往南走，路上找见的，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没事，谢谢你。”依旧是微笑，她定了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安静地下楼去，在自己的车旁边顿了顿，终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她的车位旁边是路泽熙的车，一直停在这里，是路泽熙和一个奔驰车主赌气要堵住人家的出路所以停在了这儿没动弹，路泽熙人家有钱啊，自然是又买车，不在乎这一辆，而今天突然消失了，说明就和路泽熙有关系。 她不能不联想起来路泽熙对卫小支的怨毒。 可是路泽熙不在国内！他的爪牙还这么忠心么！ 一时间慌了神，报警？失踪没多久怎么立案！和家里说？家里本来就挺不喜欢她的，她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了，那就更讽刺了。 现在的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路家干的么？定了定神，开车去路家去看望老爷子，顺带看看，这件事出于路家还是路泽熙自己。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黎锦惜目视着前方，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母豹子一样。她不许别人去伤害那孩子。 只是她想要保护的那孩子已经跪了。 当然那又是后话。 狐狸坐在大巴上看倒退而过的风景，蝙蝠坐在旁边打瞌睡，蝙蝠一时心血来潮，说我们去你的家乡吧！这话多合情合理啊很久没回去了可不得回去？ 狐狸一下子想起自己二舅那话了，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浪费盘缠钱。还不如多给我姥爷买点儿营养品。 哎呀盘缠能花几个，我给你出啊走吧走吧。 在蝙蝠的怂恿下于是两个人就去了汽车站了。 “你说我姥爷看见我会不会很感动，他还会不会认得我？”狐狸有些兴奋，她很久没有回老家去了。她回想老人家的脸色还带着年少时她记忆中的暖意，然后在病榻上看起来气色很好很棒用粗糙的手指去摩挲她的脸，笑意盈盈地讲故事给她。 “不知道。”蝙蝠觉得她这样的兴奋有些奇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打破这样的欢喜，她自己的直觉就是很不好的，总觉得狐狸的那番好心都付诸东流，没有缘由也没有结果，她是这样想的，不敢浇冷水，心血来潮来这里，也只是那天，狐狸躺在她身侧，断断续续地讲起了，她给二舅寄钱让他照顾姥爷。 久病床前无孝子，况且那个二舅的行为确实是很奇怪。于是她就想着办法撺掇着狐狸回老家去。 路程不算太远，是清顺旁边那个市的边缘山区，一路蜿蜒而过，能看见绿意葱茏的山顶，能看见清澈迂回的小溪，还有炊烟一缕缕像是画里的一样缓缓而过，蝙蝠看了看这样的情景，自己是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准确说是从未见过。歪了歪脑袋不说话，只听见狐狸不断碎碎念。 这里是我们小时候玩过的一条山坳，那里有蛇，不知道还有没有。 这里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爬的一座山，北边比南边陡峭一些。 这里是…… 她因此而心情好了一些。 卫小支心情差的要死。 她被关在了一个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房间，连窗子都没有，就那样捆着她丢进去，嘴里那块儿布臭得要死，可是塞得太紧了，她吐不出来，只好忍着这味道，滚了一圈，听见了有男人大笑起来。 “喏，给她。” 是一个男人模糊的嗓音，紧接着进来一个人，来把她的眼睛蒙上来，脚步声渐次响起，急促得很，多了很多人在四周，她用耳朵捕捉信号，然后手腕上就是一阵刺痛，似乎有人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 唔？她愣了愣，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努力要挣脱要甩开，可是都是徒劳的。 “感觉好么？”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卫小支歪了歪脑袋，除了疼她也没什么感觉，然而很快，就有了反应，全身都麻痹了起来，有酸痛的感觉，莫名地，就好像突然沉在了快感当中，虚幻的，美好的世界。 “唔唔唔——”她竭力挣扎着。 “拿出来。” 抹布被扯开了，卫小支努力地吼了一声“你是谁！不要脸！”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有句话想让你转告给黎锦惜，她会得到报应的，你还只是个开始。”说着，有一只大手探过来，揪起了她的头发，“你以为你很厉害么？” “呵呵。要杀动手，吃肉张口。”卫小支倔劲儿上来了，梗着脖子，紧接着就挨了一巴掌，对方恼羞成怒，一脚把她踹到了房间角落：“再打一支，然后锁门，放她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再看。” “你们给我打了什么！” “好东西。一般人想要都还没钱要。”那人笑了笑，指挥着人去给她的另一只手腕注射了些什么。 脚步声又远去了，稀稀拉拉的，卫小支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扭动不起来，无力感，像是从身体深处泛起的一阵空虚，眩晕感带着一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感觉是那样舒畅痛快，似乎沉入了幻觉，在幻觉里她已经成为了著名的漫画家，并且很开心地站在了黎锦惜的旁边。 为什么会站在她旁边！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48 她们是平等了的人，然后黎锦惜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给她一个温柔的吻，然后就是诸多不可描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反而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似乎这些都是真的，可是她又能够清楚认识到，这不是真的，在这一切的事情上，她感觉都是亦真亦假，似真似幻，黎锦惜的脸晕染在宣纸上，然后柔柔地笑起来。 她说我好开心啊我和你是平等的了我可以配得上你了啊！ 然后黎锦惜就拥抱她，怀抱暖暖的软软的，带着香气和她缠绵在一起，然后还有狐狸对她笑，感觉像是升天，什么都放松了，又亢奋了，极度矛盾的状态填补在一起，就构成了她如今的境况。 不知道为什么腿间有了很亢奋的情形，她感觉羞耻，也不知道这感觉是不是真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空虚的，她感觉脱开了束缚，站了起来，没有人捆绑她，一切都顺心如意，好像什么都不用考虑，自然什么都平安喜乐。 直到最后，蚀骨的折磨出现，她终于明白了，那些人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 这是比死亡，比抑郁，比暴力和凶杀更为可怕的东西。 它会摧毁人的意志，消磨人的斗志，把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时间的流淌失去了概念，卫小支感觉自己正在被改变。她难过地要哭，眼睛上蒙着的布湿透了。 她不敢说自己渴望被注射后的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可是她真切渴望着那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想说一下，写到这里其实不是崩坏了，是我砍掉了中间部分的大纲。 ☆、第 37 章 咬着牙她发出了无力的哭泣声。双腿绞在一起努力压制莫名其妙的欲望和痛苦，她感觉自己突然间不受控制了，鼻涕一点点流出来，她猛然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清醒起来，强迫自己说，那东西是毒，是不能碰的，不能渴望的。 但是她怎么会知道，路泽熙叫人，特意用了高纯度的□□，而且一次注射两支。她怎么能够扛得住。路泽熙说，要把一个人从内而外地毁掉，只有用这种方法。而对黎锦惜，他说，还不着急，卫小支毁掉了，黎锦惜也就不远了。 他恨，他恨卫小支多管闲事，恨她明明拿了十万块还不罢休，捅了出来让自己只能在异国他乡，必须得用自己原先的金钱手段，才能把卫小支毁灭直至崩溃。 简单的杀掉就太没有劲儿了，他要毁掉，要毁掉这个人。 卫小支这时候已经无法联想起来路泽熙这个人和自己的渊源了，她只渴望再有些那些东西，去注射到体内，然后再飘飘欲仙，再活得开心一些，再沉浸在虚幻当中，那种玄妙的感觉，赛过活神仙的感觉，不去注射的人是不懂得的。 她狠狠咬了咬牙，不行，不可以，她是卫小支啊！她还要成为漫画家！她还要成为很厉害的人，她的稿子还没有画完，没来得及出名，没来得及买自己的房子，没有空调也没有浴室，她喜欢黎锦惜，她还没敢说出来，还没有资格去说出来，还什么都没有开始。她才二十岁，不能被这些东西毁掉一切。 泪眼朦胧，她理解了那些人戒毒为什么那样挣扎那样不容易，她切身感受到了，也就明白了，理解了，感同身受，从而心情更加悲凉了起来。 她是卫小支啊！要成为著名漫画家的卫小支啊！什么都还没开始，怎么能结束！ 努力地咬紧牙关，哀伤地哭泣起来，她终于不能承受毒瘾发作时带来的眩晕感和想要呕吐的难受感觉，她发了疯一样想要去求那些人，甚至去给那个人舔鞋。 不行的卫小支……你不能这样。 仅有的理智都已经消散了淹没了，她无力地在地上抽搐了起来，哆哆嗦嗦，连自己是谁都忘记。 “再打一支，丢出去，还给黎锦惜。”那人下了指令。老大说了，要让黎锦惜痛苦，让卫小支，生不如死。 卫小支来到这里的时候，如何能够想到，是有人非要给她注射这东西呢？被注射了那一刻感觉什么不适都消失了，解脱了，痛快了，瘫软在地上，一言不发，被蒙着眼睛，只知道，四周有人，感情已经麻钝了，不能像来的时候，凭借脚步声判断远近了。 得罪了小人就是这样的下场。她最后的清醒意识是这样的。 那些人把她扔在路边，扔到黎锦惜一定会经过的那条路旁，解开了卫小支胳膊上的绳子，让她坐在那里，依旧蒙着眼睛坐在那儿，乍一看以为是搞行为艺术的。 如路泽熙所愿，黎锦惜回家一眼就看见了卫小支。 那已经是第二天了。 刚刚注射过的卫小支很是乖巧，她尚且有着理智，知道自己被注射了毒品，也知道过一段时间就又会发作。 她知道那些人的意图，不愿意让他们得逞，可是腿上的绳子被捆在了一旁的路灯杆子上，太结实了是个死结，她解不开，也没有了那样的力气。 “小支——”黎锦惜从车里冲出来抱了她，“你去哪里了！” “放开我，解开我，让我走。”卫小支轻声说道。她要趁着自己还有理智，离熟人远一些。如果可以，什么都不要发生多好啊！可是没有办法，那么，如果要毁灭，她自己一个人毁灭就好了。 “小支？” “解开我。” 黎锦惜看了看绳结，解不开，索性从车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划拉半天割开，卫小支软软地站了起来：“谢谢。” “小支！”黎锦惜想要拉着她，她却转头，眼神很是淡漠，“放开我。” “你——” “你很讨厌，我很不喜欢你们这样的有钱人，仗着自己有钱，觉得所有人都喜欢你。”卫小支还是说出来了，违心说出话，连自己都觉得悲痛，可是没有办法，她只能这样，把黎锦惜推到千里之外，好让已经开始腐烂的自己，不把其他人一起带腐烂。 “你怎么了小支？” “滚开。最烦你们这样的了！”竭力地提高了音量，卫小支说出口，才意识到撒谎是多难的一件事情。 黎锦惜我好喜欢你。 可是我很卑微。 我第一次见你，你很漂亮，站在那里，很美。 第二次看见你，我很讨厌，可是你很温柔，我没有见过这样温柔对我的人。 我真的很差劲啊。卫小支心里难过得要死，想要掉眼泪，却一时半会儿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用那样很绝情的话，把这个人阻挡在自己这块儿大病菌之外。 “那——”黎锦惜也一下子顿住了，她觉得卫小支很不对劲，可是，这样的话也实在是很伤她，但是，出于对卫小支的担忧，她还是耐着性子，“你的画稿在我家里，你来拿，好不好？” “我不要了。” “你说的你想做一个漫画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49 家的，连自己的稿子都不要，你想当漫画家还不是个笑话么？”黎锦惜也来了气，上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扯进车里去，却意识到，现在的卫小支，轻飘飘的，更加虚幻了起来，好像更瘦了似的，总是没有着力点。 “……”提到自己的梦想，卫小支骤然间就失去了全部嘴硬的力气。是的，她想成为一个知名漫画家，想做得更好，也一直在为这样的目标努力着。可是她真的是很差劲的人，一直被退稿，做什么都太天真，一直以来只能是做兼职，看的书只有各种小说和漫画技法教程。 坐在副驾驶上，呆呆地望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呆，明明内心世界波涛汹涌，那些内心世界的波涛起伏却一下子都体现不出来，往常的有灵气的眼睛也灰暗了下去，那是一种，灰白色的绝望。 “……”究竟发生了什么？黎锦惜也不和她生气了，愈发开始担心她，这太反常了，她去路家，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该干什么干什么，还去了自家老爷子那里，自家老爷子在逗鸟玩儿，她试探几句都无果，什么都没有。于是回来，就在路边，看见了卫小支轻轻解下了蒙在脸上的布条，用一种很淡漠很孤独的神情看前方。 俯身过去，给她系好安全带，压在她身上，感觉到卫小支颤了颤：“我还是走吧！” “你去哪儿！你究竟怎么了啊！”她快要哭出来，捧着卫小支的脸，那孩子好不容易聚焦了眼神看过来，接着，就涌出了大颗大颗的泪水来：“你很烦啊……我只是去取我的画稿，你干嘛说这么多……” “……”黎锦惜深吸一口气，“小支！” 卫小支哭了，抽抽搭搭地在她跟前，哭得泪眼婆娑，像是乖巧的布娃娃一样坐在那里望着她，咧开一个惨白的笑来：“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啊！” “……”一踩油门出去，黎锦惜憋着自己的痛苦，一路飞驰到自己家去，打开门，卫小支紧跑几步，却不知道为什么腿软了，跌在了地上，她爬起来，抱起了笔记本，然后，转过头，很是歇斯底里地，打开窗子，把笔记本扔了出去。 啪嗒一声脆响。四分五裂了。带着她这几年的所有成果都四分五裂了。 黎锦惜惊呆了，如果知道带她过来，她能够狠下心来把这梦想的载体都毁掉的话，她绝对不会让她去看见的！然后卫小支发了疯一样地把手稿都撕碎，有些透过指缝掉在地板上，上面是小支的流泪的眼睛。 “你疯了！”黎锦惜走上前抢夺她的稿子，拯救下来几页，忙放在抽屉里锁上，转过头，“你这是干什么！” 卫小支却好像陡然失了神，愣愣地看着前方：“我干了什么？” “……”究竟怎么了啊！谁能告诉她怎么了！ 黎锦惜站在卫小支前面，恨不能一耳光扇过去，可是她知道卫小支是伤痕累累的一个孩子，她不忍动手去对她做什么，哪怕是做了这蠢事，她也不能去对她动手。 “我……”卫小支轻声嗫嚅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已经……坏掉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说呀！”她摇撼着这孩子的肩膀，把脑袋扳过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卫小支转头，看了过来，露出了很凉的笑：“放我走。” “你走！”黎锦惜气结，一把甩开她，拉开门，指着外面黑魆魆的走廊，“你走啊！” 卫小支转头，呆呆地看了看她，然后，微微笑了起来。 那笑容，就像是所有人葬礼上的黑白照片上的笑一样苍白。 ☆、第 38 章 她晃了晃，走了出去，陡然间想起了什么：“你换一下家里的锁吧，我把你的钥匙弄丢了，很危险。” 话音刚落，黎锦惜站在那里，泣不成声：“你回来！” “……”她怎么能回去呢？卫小支呆了呆，站在那里，原地不动，终于，黎锦惜动了，拥她入怀，带回家里去，锁上门，回过头来，柔声说道：“小支，发生什么事情，告诉我，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朋友吗？这话好可怜啊！卫小支歪着头，和枯萎的花朵一样耷拉着脑袋，渐渐地，伸出手去触碰黎锦惜的脸颊，凉凉的，带着眼泪，淌到指尖，冰凉冰凉。 “我……已经坏掉了。”卫小支这样说道。 “究竟怎么回事。”黎锦惜凑近她，侧过身子把她抱在怀里，卫小支挣扎了一下，可是她究竟是要比卫小支个子高一些的，用力收紧手臂没能让她挣脱。 “我……吸……毒了……”卫小支轻声说道，“我坏掉了，松开我。” “什么！”这话，惊天霹雳，黎锦惜立时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卫小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怎么能碰那东西！” 可是到了她脸颊旁，又变成了抚摸，卫小支从来都是素颜，不化妆，脸上都是年轻的胶原蛋白，很滑很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碰上去，就像是碰见了火炉。 “我也……不想的……放开我，瘾要犯了……”卫小支无奈地拉开她的手，起身，黎锦惜一把将她摁倒在沙发上：“听着，你哪儿都不许去！” “为什么……我会毁了你的。” “卫小支！我爱你！这个理由够不够！” “……”卫小支歪了歪头，轻声说道，“□□，注射的□□，我是个坏人。会腐烂的。” “瞎说什么！我可以带你去戒毒所，戒毒后你就呆在这里我保证不让你碰到类似的东西，一定不会再发作，你自己一个人，才是会毁了的！”黎锦惜握着她的手，在双手间摩挲着，缓缓地握住，温柔但是很有力，她直视着卫小支，“你自己一个人，一个人能扛得住什么？狐狸回老家去了，你还有谁吗？” “我……很差劲。”卫小支感觉那种虫子噬咬骨头的感觉又来了，渐渐呼吸变得极为沉重，恶心，头晕，并且越来越强烈，“我很差劲的。” “不是的，你——” “我好难受，可能要犯了……松开我……放我走。” “……”黎锦惜起身，把窗子锁上，然后先她一步走出门去，锁上，打电话问一些她不想联系的人，有没有□□。 哪怕知道这是在毁掉卫小支，但是她还是要有所防备。她不知道要如何将一个人的毒。瘾消灭掉，但是知道要如何弄来这东西。 预计晚上十点到，会派人给她送过来，装作是快递的模样。 而现在是晚上八点。两个小时。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究竟什么情况，居然开始纵容卫小支。可是没有办法，她忍不住，不想看见她难受，拉开门进去，卫小支蜷缩在玄关的角落咬着自己的胳膊，上面密密麻麻的血印，看着无比可怖。 “小支！” “放了我。”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50 “放你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卫小支迷迷糊糊了起来，她又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努力地又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让自己勉强清醒起来。 “留在这里好不好？”她近乎哀求一样，只要卫小支留在这儿，还在她眼皮子底下，就还有办法，哪怕今天纵容了她，以后还是会有转圜余地的啊！她这样想着，环着卫小支。 “我……” “嗯？” “我好差劲。我不后悔。”卫小支轻声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如果是清醒状态，她就知道自己说不后悔的意思，不后悔，是举报了路泽熙不后悔，好差劲，是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她所以觉得好差劲。 “不要乱说，坐下来，喝口水，吃点儿东西，好不好？” “我好喜欢你。”卫小支意识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丧失，她走不掉了，她注定要在这里折磨黎锦惜了，没有办法了。 “嗯。”黎锦惜听见这话，只希望，这话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得多好。 “可是我好差劲，你是好人，我是坏了的……”卫小支猛地一收手臂，在她背上狠狠抓了一把，她倒吸一口冷气，只感觉应该是被抓出了血痕。 “不是的，小支，你听我说，你很好，很厉害，很善良，我想和你在一块儿，所以，今天努力，我们克服它好不好？小支，你清醒一点，你看看我！别咬自己了！小支！”她扯开卫小支的脑袋，卫小支渐渐开始变得失去理智：“走开！” “卫小支！” “给我！给我——”卫小支开始吼了起来，黎锦惜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八点十五，还有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怎么能够熬过去！她硬是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后，终于下了狠手把她打昏了过去。 然后扯下了床单绞在一起，把她捆在了床上，等待时间流过，等待她醒过来，还能不能克服。 她不知道的是，这是不能解决的，没有克服的办法。 卫小支被捆得结结实实，但还是蹙起了眉头，黎锦惜坐在床边，揉平了她的眉心，可是明显的，卫小支很痛苦地又皱起眉头来，然后，就醒了过来。 “我忍不住，给我！” “没有。” “杀了我！”卫小支居然会吼出这样的话来，果然那东西害人不浅，黎锦惜悲痛地摸着她的额头：“小支……你清醒一下好不好？” 身子颤了颤，可是卫小支还是歇斯底里地抽搐了起来，挣扎着。 “小支，我们是平等的，你没有很差劲，你也没有主动去接触那东西的想法，你是受害者，我在帮你。” 卫小支咬咬牙，眼泪糊了一脸：“我知道……我忍不住……我快疯了……” “你和我聊天好不好？保持清醒好不好？”她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温柔，把这些都用在了卫小支身上，卫小支咬着牙点了点头：“你有办法？” “……”她不敢说自己没有办法，握住她的手，“小支，我喜欢你，是在画展，我发现我很喜欢你，你很可爱，很单纯。” “……”卫小支面目狰狞。 “我以为你躲着我的，你喜欢我吗？” “……”卫小支艰难地点了点头，身体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然后，就是她自己歇斯底里的号哭声。 喜欢有什么用啊！再怎么喜欢她也没有办法去克服这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东西啊！ “小支。你要坚持下来。” “……”能坚持下来就好了啊！ 只是那是卫小支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她渐渐陷入晕厥状态中去，黎锦惜擦了擦泪，门铃响了。 快递员上门，伪装得很好，对方仔细打量了她，她一回头拍上了门，拆开盒子，是针管一排，液体的那啥六支。她攥了一个针管和一小瓶□□，走到了她捆卫小支的那个房间。 这样的行为，助纣为虐？还是说，间接性地，把她推入火坑？她不知道，只知道如果给了，自己的行为是极其恶劣的。 可是没有办法，她看着卫小支努力挣扎但是痛苦到面目扭曲，感觉一切都变成了灰色，她坐在旁边，握着那犯罪工具，等到卫小支间歇性又醒来，一眼就看见了她手里的东西。 “给我……给我啊！”她竭力挣扎着。 “我……和这些……你……选一样。”黎锦惜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卫小支明显愣了愣，然后，扭动了身子，绝望地看了过来，眼泪哗啦啦地淌下来，接着，努了努嘴，指着她手里的注射器。 “……不要这样。” 黎锦惜捂了脸，把针管放在了床边，解开了她的床单。闪身离开，关上门，靠在门边，听见里面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她预见那是怎样的场景，带着她空虚飘渺的绝望，在里面逐渐安静。 对不起。 那是一个极其漫长的夜晚，彻夜无眠，黎锦惜站在门口，鼓起勇气打开门进去，卫小支依旧在床上躺着，翻过身来背对着她。 “小支，好些了吗？”她轻声说道，“吃点儿什么吗？” “我让你失望了。”卫小支瓮声瓮气的声音渐渐想起来，然后，卫小支爬起身来，望了望黎锦惜，“我要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狐狸这样对蝙蝠说。 明明都已经站在了外公的家门口，也知道里面没有人，但是踌躇着站在门口，手心全都是薄汗。 “哎呀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二舅打断了蝙蝠原本要说的话头，急匆匆地奔过来，他又胖了不少，身子肥壮，气喘吁吁地站在这里，“这里都没人了你进来干什么，走走走先来二舅家吃顿饭歇息歇息。” “我想先进来看一眼。”狐狸轻声说，她看了看二舅，这几年下来皮肤白了不少，手心滑腻，下意识缩了缩手，蝙蝠轻轻挡在她身前，“我们先看一下这里放一下东西。” “这是……” “我朋友。”狐狸忙不迭地说道，拉了拉蝙蝠的手，蝙蝠转头去看那个男人，垂了垂眸子，狐狸又介绍道，“这是我二舅。” “嗯。”从嗓子里哼出来的那一声，蝙蝠不情不愿地扯起嘴角来笑笑，男人避过了她的眼神，热情地拉了狐狸来要到他家去。 径直推了门，没有上锁，蝙蝠先一步进去了，狐狸转头也看了看，对她二舅笑了笑，也钻进去，男人无法，也跟着进来，陪着笑，入目的全然都是灰尘笼罩，柜子上油腻一片粘着永远洗不掉的灰尘，还有搪瓷盆里腻着的污垢。这不像是姥爷会愿意呆着的地方。 ☆、第 39 章 “我姥爷还好么。”也不说把这里收拾收拾，连锁都不上一个这怎么可以。把后面半句的埋怨吞进肚子里面去，狐狸开始去要打水找抹布擦洗家里。 蝙蝠直觉不大对劲，盯了盯男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51 人的那张脸，男人不知为什么，一头汗，看着她，似乎慌了慌，退后一步：“哎，看你走这么远忙上忙下这么累，先到我家来休息一会儿吧，这儿到时候再说。” “我姥爷病怎么样了？上次的钱收到没有？” “收到了收到了，那个，医生说不太乐观。”二舅抹了把汗，避过蝙蝠的眼神，把狐狸的胳膊拉上，不由分说地要带去她家去，蝙蝠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男人干咳几声：“你朋友，要不去你四婶儿家？” “我朋友和我在一块。”狐狸一听很不乐意，拉住了蝙蝠的胳膊，蝙蝠微微垂了眸子，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来，男人又抹了抹汗，“那好吧，一起走吧！” “咦二舅你买了车啊！”有些吃惊，还是新车，正在姥爷治病的关键时刻怎么能把钱用在这上面！她有些恼怒，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坐进去如坐针毡，几次想要把这不讲情面的话说出口，可也没说成，毕竟人家是长辈。 一进门，却听见了二舅妈的大嗓门：“一天就知道带姑娘回来，倒也不知道省省心，你以为你姑姑家的那女娃是挣钱给你的！” 这女娃不就是指狐狸么？蝙蝠紧张地看了一眼狐狸，狐狸咽了一口唾沫假装没有听见的样子，微微笑，蝙蝠却立马得出了结论，同时也做了决定，若是今天，狐狸的姥爷还是好好的，就姑且假装没有看见这家人拿了狐狸的血汗钱挥霍的行径。若是狐狸的姥爷因为他们没给钱就没了，那这事儿就得捅出去没完没了了。 狐狸这态度也神秘莫测不知前因后果，蝙蝠一个四旁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心里生气，男人立马冲上去几步，然后里面安静了，接着二舅妈陪着笑来，端了果盘给她们：“回来好啊，这都几年没回来了？”然后掉头开始玩微信。 “六年。”二舅补充。 “哦对，都六年没回来了都长成大姑娘了，来来来，吃橘子，吃橘子。”陪着笑，旁边站着的是他们的儿子，有些驼背，蝙蝠识货，眼尖，一眼认出来那男孩脚上的鞋子打半折也是六百块，家里有那么大一个病号，需要狐狸外出拼命挣钱的情况下，这也太过奢侈。 附在狐狸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狐狸摇了摇头，抬眼，还是笑，蝙蝠惊觉，这笑容和卫小支的太像了，都是什么都明白但什么都假装不知道的笑，狐狸轻声说：“谢谢，我想去医院看看我姥爷。” “不是早就没了么？”那男孩儿说道，然后被二舅妈一巴掌扇了一巴掌：“说什么丧气话！滚你屋里去！” 蝙蝠看见狐狸攥紧了拳头，太过用力，指节发白。忙抓过她的手，狐狸又轻声说：“我一会儿去看看。” “医生说，重症监护隔离了，不让探视。”二舅站在旁边，一手搭在她肩上，“吃些饭。” 狐狸站了起来：“我就请了一天假，我想多看看我姥爷。” “人家都说了重症监护不能探视了你去看也没用！”二舅妈的嗓门尖锐而刺耳，狐狸心里亮堂堂的，看看这家，在这个村里这家都是顶得上门户的装置，应有尽有，光亮的地板，在村里还显得极为先进的空调，液晶电视，电脑，苹果手机，名牌服装。 二舅挣钱又不多，不会这样奢侈地去花。 所以，她是用自己的血肉，喂了一群蛆。 她无法压抑自己的愤怒，哆嗦了几下，明白了卫小支说，要抗争的原因。她转过头去：“我看看重症监护室。” “别给脸不要脸了你在这儿留你吃饭就不错了！”二舅妈恼羞成怒，蝙蝠恼了：“怎么着意思是你们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人家来你这一亩三分地儿都不行了？一群蛆虫！” “你他妈又是谁！我们家的事儿还轮不着你说话！”二舅妈掌掴了蝙蝠一巴掌，蝙蝠冷冷笑笑，也不还手，冷冷地笑着，手上稍微动了动，将那女人手上的手机就抢了过来。 “你——” “别叫唤！”二舅过来拉住了女人，“别冲动。” “我姥爷呢！”狐狸忍不住了，二舅妈居然还恶人先动手了！蝙蝠是无关人员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 “……前年。”二舅小声说道，“没了。” 所以这家人掏空她的血肉已经有两年了是吗？狐狸愈发觉得悲凉起来，可是能说什么呢，自己寄钱可是寄到人家的户头上去的！人家拿了钱做什么！她又不知道！ 她真该早些回来，早些听了蝙蝠的怀疑，不那么天真地相信二舅是个孝子。 “你别生气，别激动……前年是救不回来了，没办法，二舅也是把家底子都搭了进去，没了，也不敢跟你说，你还一直寄钱，我就……” 就动了邪念。 这样剥削一个少女的青春和最好的日子就是这样？蝙蝠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差些把手机扔出去砸在这夫妻脸上，可是狐狸攥紧了她的手：“我姥爷的墓在哪儿。” “……”男人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唯独不知道狐狸竟然这样平静。 “我带你去。” “我自己去。” 狐狸抬了抬眸子：“你不配。” “……”蝙蝠咬了咬牙，半晌没说出话来，只好听过地址后，随着狐狸一起去了。 “哎！把我手机还回来！” “把她寄回来的钱还回来。”蝙蝠晃了晃手机，“做人要点儿脸。” 女人摇摇头：“凭什么！那给了我们，到了我们户头就是我们的钱了。你个外人唧唧歪歪个鸡毛。” 啪—— 动手的是狐狸。 狐狸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才是外人。不要脸。” “……”女人语塞，可也不肯接了这巴掌，上来要和狐狸厮打成一团，男人却一把将妻子甩到后面。男人递了一个纸包过来，蝙蝠接过来，狠狠地看了看这家人。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蝙蝠啊，你看，这情况，很奇怪是不是？”狐狸出门去，给蝙蝠整了整衣领，“就是这种，我有防备了，但是看见事实，还是不太能接受。” “喏，这里看着挺厚的，应该不止五千块，你二舅还算有良心。”蝙蝠轻声说，递过去，转头把手机从窗口扔进去，听见一个男孩子的闷哼声，准确命中目标，出了这口气，那女人的一巴掌真疼啊！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一般是女人动了邪念，她和狐狸又没有血缘关系，就开始吹枕边风，男人的道德建树也不怎么样，就同意了，俩人合计，就把狐狸的血汗钱黑了。 “疼么？”狐狸没接钱，走在前面，背影愈发瘦弱起来。 “啊？” “那女人打你一巴掌。” “没事，我刚才还敲了她儿子的脑袋。”蝙蝠轻笑，走过去，“我们去看过你姥爷，你还回清顺么？” “回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异类 作者:安度非沉 分卷阅读52 。”狐狸挽住了她的手，“你说我是不是太傻太笨了，总想着，给我姥爷太多的东西，自己都不回来，叫人利用了，也是我的错啊！” “你太轻信别人了。”蝙蝠下了结论，前面的路很坎坷，路上都是碎石和泥土。她没来过这种地方，小心地避过锋利的玻璃片，耳畔，狐狸的声音很低：“我可以相信你的吧！” “……”她僵了僵，没说话，红了红脸，“你相信卫小支吗？” “相信啊！”狐狸歪歪头，“你们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走吧。”蝙蝠揽着她的肩，“我和卫小支一样地位了想想还挺高兴。” “不是的，不是一样地位。” “啊？合着我还比不上卫小支，好吧我自作多情了，走走走麻溜点儿，一会儿天热得不行了走路很累的。”催着狐狸往前走，她走在后面双手搭过狐狸肩膀推着车车好像小孩子一样往前走了去。 狐狸也不分辩什么，稍微扬起嘴角来，任由她推着走向前：“你认识路么？推到山底下怎么办？我们这儿的构造可是走着走着就到屋顶了哟！” “呃……”尴尬地停了手，蝙蝠只好任由狐狸拉着，穿过曲曲折折的路，远远的是坟地，墓碑林立，却在这样的夏日，毫无阴森之气。 循着小路，狐狸一路找着姥爷的墓碑，旁边长了一把狗尾巴草，其他的地方泥土都被夯实了，看得出来修整过打理过，站在旁边，狐狸蹲了下去，没有像其他村人一样跪下，她觉得跪在这里是很屈辱在姿势，是自己屈服在二舅那样的恶心行为下的，她蹲下是代表对死者的尊重，不跪，是代表她是站在高处去俯视的。 不屑再同那些人有什么关系，狐狸觉得自己真正解脱，开始自由。 蝙蝠看了看她，也蹲了下去，看着墓碑上的很刻板的大字，不说话，狐狸却在笑：“姥爷，你看，后面，我把我对象给你带回来了。” “啊？”蝙蝠先是一呆，狐狸回过头去挤眉弄眼，她闭了嘴，听着狐狸和她泥土下的姥爷说自己如何如何，分享在清顺的过程如何如何，到她们走后，狐狸说：“反正我姥爷看不见你，我就骗了他一下，你不介意吧！” “你是骗人家的啊！”蝙蝠讷讷地抬了头，“你干嘛骗人家啊！” “……噗”狐狸笑起来，张开双臂，“来，给你抱一个。” “你干嘛骗老人家啊！” “那我没骗好不嘞？”狐狸嘿嘿一笑，有些忐忑地维持着她这样的姿势。 “好好好。”蝙蝠也乐了，捏着那装钱的纸包就拥抱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两章合在一起的，所以有的分段我不是很满意。 ☆、第 40 章 “我可以抱抱你吗？”卫小支这样说道。她跪在床上，掐算着时间，感觉再过几个小时，毒瘾就又要像是虫子一样钻上来，黎锦惜今天没有去上班，背对着她，也不说话，卫小支心里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惶恐了，伸开双臂去抱了她，“谢谢。” “我是罪人，你别谢我。” “别这样。”黎锦惜的声音里全都是怨怼，卫小支说别这样之后，挺直了腰，把她抱在怀里，“我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了。” “我不想再把你推进火坑去，但是我知道我到时候还是会心软，然后，就加重了，你现在很清新，我很开心。”黎锦惜终于转过身来回抱了她，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小支——我不知道怎么救你。” “没人能救谁的，只有自救。”卫小支轻声说道，“我会不会得艾滋病啊！” “不会，昨天的注射器是干净的。”黎锦惜感觉自己每说一句话，自己肺里的空气就被抽掉一部分，然后说道最后就已经接近窒息，每个字都是一刀，把自己最不愿意正视的部分割开。 然后，到来的就是卫小支小心翼翼的占据主动的亲吻。那样笨拙的一个吻，浅浅探入，嘴唇有些干，可是是发烫的，被卫小支眼泪濡湿。 我好喜欢你。可是我要结束了。 卫小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是在喜欢你所在的那个世界，还是喜欢你？ 她颤颤地松开，生怕黎锦惜生气，惴惴不安的，带着自己特有的那样的眼神。 你那个世界真好。呼风唤雨，草芥人命。我这个世界，活得辛辛苦苦，活着都是挣扎过的结果。 后脑却探过一只手来，揽着她，加重了这个吻。 在你的世界里我只喜欢你，闪闪发光的你，温柔优雅的你，眼神很脆弱的你。 她将胳膊缠在了黎锦惜身上，用力地拥抱过去。 我好想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合上眼睛，睫毛颤抖着，像风雨中飘零的花。 我想做著名的漫画家，想有自己的房子，可是都做不到了。 于是她也合上了眼睛，把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了最后的绵长的一个吻。 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我会不会选择不得罪那些人，好让自己活得久一些。可是我不行，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要去抗争去发声，好遇见你，再遇见那些人。 一个人走路太孤单了，是不是天真的人永远都只能在队列末尾吃别人的残渣和碎屑，一个人活得太偏执了会不会都是这样的结果？那些抗争成功的都是特殊例子，而我就是异类中的大多数，以血肉俯伏在强权下，徒留一身傲骨。 人生太狗血了，没有经历过的人请尽情耻笑别人偏执狗血的世界。 而我只有我和我的天真走一条极其漫长艰辛的道路。 如果。 如果。 如果？ 没有如果了，事情发生了，就这样进行下去，自吞苦果，享受过程。 一辈子太长也太短。卫小支这样想着。 直到晚上，她从那样高的楼层一跃而下，她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死后的世界谁都不知道，但是在生前她那样快乐地拼搏过了。她努力过了！努力过了啊！ 小支的故事里面，小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境里剧情跌宕起伏，最后四周都是和自己相同的人。 而卫小支的故事里，卫小支活了一个冗长的梦，最后没有办法醒来。 你知道吗，狐狸搬走了。黎锦惜这样对地下的卫小支说。 她和蝙蝠在一起，生活得很开心很幸福。 幸福街终于还是要拆迁了，这次安置费特别合理，大家都没有意见。 你在看吗？黎锦惜微微躬了躬身子，将今天的鲜花摆在墓前。 没有人，没有人像你一样。她轻声说道。 分卷阅读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