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H)》 分卷阅读1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1 《澄江月》作者:林晚 小王爷黏糊糊的成长故事 伪父子 儿控淫魔王爷攻x傲娇小王爷受 腹黑深沉将军攻x阴鸷皇帝受 一 这是庆历六年最大的一场雪,王府的雕栏飞甍在雪中微微露出一点翠绿的颜色。 仆人们踩着墩子试图打下檐下的冰溜子,小王爷谢林岚裹着豹裘将手团在袖子中,好奇地探出头来寻这叮叮当当的声响,夫子顾樊则颇为愤怒地拿起小王爷案上的檀木镇纸来,在黄花梨案上重重敲了两下。 谢林岚这才恋恋不舍地缩回头来,看了看一脸怒容的夫子,将手微微从裘中露出一点来,拿起象牙刻花鸟纹狼毫笔,懒洋洋地作了一段文。好容易集中精神了一阵子,待这段文作完,他又迫不及待地把笔一放,手又缩回袖子中去了,好似冷得不行似的。 爱子如命的王爷实则从初秋便已命人早早点上了地龙,房间里凡是小王爷有时候待的地方,全都一时不停地点着暖炉,就连顾樊夫子自诩年老体寒,进了王府也只做夏天装束,可这小王爷则是把自己裹成了个球,窝在裘皮里,一刻不肯出来,也不知他如何耐得住。 王爷听了影卫关于小王爷如此这般行径的报告,担心他受了病,召来御医轮番看诊,难为御医恐怕是实在看不出锦衣玉食好生将养的小王爷有什么毛病,只能说小王爷读书辛劳,恐是动得少,身体寒凉些,开了些温补的药,又嘱咐小王爷要适当玩耍些许,就领了赏赐千恩万谢地退了。 于是王爷立刻请了军中教习的师傅,每日在谢林岚文课之外教习他些拳脚功夫,只求强身健体,但没过几天,小王爷就嚷着太苦太累,今天喊伤了这儿,明天又扭了那儿。王爷头痛不已,又看他实在不是习武的料,担心他真的伤着了,于是也只好作罢。仍旧将他托付给夫子顾樊,只关照顾樊每日要督促谢林岚外出活动一二。 顾樊也一力应承下来。因这谢林岚虽性子骄纵些,但实在不是寻常纨绔子弟。譬如方才,虽他懒洋洋断断续续作了一段文,但顾樊拿起来一看,竟文质兼美,且有一股天然的俊逸灵气来。读其词句,文采风流;堪其意旨,又不刻意故作成熟愤世,确是少年人的通明心性。字体也圆润遒劲,一气呵成,不禁令顾樊啧啧称奇。他为文三十载,世人称他一声文坛领袖,但他也不禁暗暗考量,自己十五岁时,是否有谢林岚这懒洋洋的小王爷这般才情? 于是久而久之,顾樊虽仍头痛谢林岚懒怠贪玩的性子,却知他这高徒确实是有非一般才华的,兼之谢林岚是王爷独子,十分得宠爱,顾樊也便对他格外纵容些。 谢林岚觉出顾樊对他的优容,又加之他确实是尊重顾樊这位大儒的,往昔虽然懒怠些,但总是和和气气,恭恭敬敬的。但今日,顾樊却觉得这小王爷格外意志消沉,心不在焉。 但谢林岚究竟在烦些什么,不在顾樊当管辖的范围内,他也懒得管。于是看过谢林岚作的文章后,觉得十分满意,顾樊就提前给他下课,劝他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于是忧郁的小王爷缩进裘皮大衣里,忧郁地点了点头,就从椅子上滑下来,缓缓地踱出去了。 顾樊注意到,今天小王爷走出书房后,从小照料他长大的侍女翠蔓赶快迎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抚着小王爷去了,书房庭院中的积雪也早已被清扫一空,几个仆从诚惶诚恐地在身边维护着,唯恐小王爷脚下打滑,磕着碰着了。顾樊暗暗称奇,小王爷往常虽也十分受宠,但下人毕竟没有小心到这个程度,看小王爷神情委顿,步履缓慢,难道受了伤? 顾樊出了书房的门,远远看见一袭五爪金龙的身影,只是那人见小王爷一步一顿地从书房出来之后,竟又迅速地隐去了。 顾樊心中暗暗称奇,面上却不显,回到他自己在王府别院中的住所去了。 谢林岚心情低落地任翠蔓搀扶着自己往院落中去,股间的伤不仅隐隐作痛,更有一种有液体在向外流的感觉,令他心中十分烦躁。而令他最为不满的就是,他伤得如此之重,始作俑者谢荣偃竟不来看上一眼,也不命人抬了软椅来与他坐,他简直委屈愤懑极了。 委屈的小王爷觉得,父亲谢荣偃真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 至于昨天和父亲做了那档子事,似乎根本不令小王爷有丝毫的难过或无法接受,甚至他从心里隐隐泛出一种甜蜜来。只是一想到今天父亲对他这般冷落,小王爷才气愤非常。 只是这一路上,身旁回护着的仆从竟格外屏声静气,头都不敢抬,更加剧了他心中的烦闷。 烦闷的小王爷带着“父亲吃完就走不是东西”的心情,回到了他温暖华丽的卧房中,倒进了垫着层层熏过香的丝绸被褥的床榻中,将被子一盖,又缩成了个球。 翠蔓看他长大,自然对他此时心情了解得一清二楚,只柔声劝哄他道:“小王爷,王爷今日特意去书院接你呢。” 谢林岚听了,先是心中一喜,然后又重重哼了一声:“他去了?我怎么没见。下了如此大的雪,天气这么冷,竟不派软榻来,我若是摔了,他担得起?” 翠蔓叹了一口气,这一对父子啊。王爷心中有愧,惦记得不行,早早就跑到书房偷窥小王爷上课,但是又偏偏不让人告诉小王爷,等着他自己发现。小王爷呢,嘴上硬气得不行,却不知哪来的任性脾气,连向四周打量打量都不肯,连护着的仆从都知道王爷在身后远远跟着,小王爷却独自生着闷气。 真是让人头疼的父子。 翠蔓略略为谢林岚解释了些缘由,谢林岚这才显出些高兴意思,翻进被褥中睡了,吩咐道:“若是他来了,让他进来,说我等着他呢。” 翠蔓应了,为他掖好被角,走出门去,果见谢荣偃已进了内院。便远远敬了一声:“王爷,小王爷歇下了,吵着要见您呢。” 只见谢荣偃眼中一亮,立刻屏了侍从大步进了里间。翠蔓将院中其余侍从屏退,这院落四周还有王爷布下的影卫看着,左右出不了事,只屏退侍从以免人多耳杂。她自己也关好院门,出去了。 谢林岚听见父亲沉稳的脚步声,暗骂:“他倒不急。”又将脸埋进去些许,背对着外面。 谢荣偃只看见谢林岚露在被子外面的一缕青丝,见他团成一个形状,心中又爱又怜,等身上褪下外面的凉气,就赶快凑到了床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2 榻边,轻轻抚着谢林岚的背,柔声问:“还难受吗?” 谢林岚哼了一声,又往里猫了些,谢荣偃无奈,只能褪下鞋子,屈身钻进了被子中,一把将谢林岚揽入怀中:“疼不疼?” 谢林岚感受到父亲温暖的怀抱,心中的气已然消了大半,不禁鼻音浓重地撒娇道:“疼死了。都怪你,昨夜.....那么狠,书房的凳子是黄花梨的,又硌得不行,天还那么冷....你还不去接我。我自己走回来....” 谢荣偃虽知他是撒娇,仍心中一片柔软,将他的身子扳过来,细细亲吻他的耳垂:“父王去了,在书房外面看了你一个时辰,想接你回来,只怕惹了你不快,就在身后看着你....”他说得言辞恳切,谢林岚虽骄纵,到底只是少年心性,十分好哄,这会儿已消了气,便主动往谢荣偃怀里拱去。 谢荣偃将他紧紧搂住,细细亲吻他的眉毛,眼睛。 谢林岚红着脸任他亲了一会儿,又突然伸手推拒他,整了整散乱的衣领,清了清嗓子:“我有话与你讲。” 谢荣偃见他青丝散乱,脸颊绯红,眼中雾气氤氲,显见已是动了情,故而也由他说了。 谢林岚撑起身子来,又见谢荣偃躺在床上,眼中仍是缱绻的情色意味,就不满地推他:“你起来,正经些,我有话要讲。” 谢荣偃不禁失笑,也连声答应了,坐起来。 谢林岚仔细问他:“首先我要声明于你,昨夜我虽与你....但全在你诱哄,我是丝毫不愿意的。”这话说完,他的脸立刻可耻地红了一红,令他说的话显得十分没有说服力。 紧接着他又说道:“你对我做出不轨之行,有罪在先,因此我要问你....你....你....”他结巴半天,脸红得像个苹果,低下头来不敢直视谢荣偃,才鼓足一口气说了:“你对我可是真心的?” 谢荣偃听他此语,心中大喜,但仍勉力按下心中喜悦,嘴角含着笑意逗他:“父王对你,自是一腔拳拳父爱,当然真心。” 谢林岚却闻言一怒:“不是这种真心。” 谢荣偃凑上去,捏住他的下巴,令他直视自己:“那是哪种真心?” 谢林岚直视着他英俊面容和爱宠的眼神,竟不自觉地说了出来:“自然是..白头偕老的真心...” 说完,他大慌,低下头去狠狠咬谢荣偃捏住他下巴的手,谢荣偃也不躲,就任由他咬住了。谢林岚咬得一点不重,更像是用口含着谢荣偃的手指,谢荣偃用手指轻轻在他口中抽插,不容他挣脱开来。谢荣偃将他揽到怀里,细细对他说:“我的真心,早已在三年前就全交给你了。只是小王爷慷慨,从来不肯低头一顾。” 谢林岚睁大了眼睛看他,谢荣偃低低叹息一声:“至于白头偕老,只要小王爷不嫌弃,我是愿意成千上万年陪着你的。” 谢林岚低低呜咽了一声,便伸手主动揽住了谢荣偃。他眼睛亮亮的,仰起头来说:“既然你如此识趣,小王爷便给你一些奖赏。” 说罢,他慢慢从被子里挣出来,哆哆嗦嗦地解开了自己的外衣,谢荣偃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宽衣解带。只是小王爷的奖赏似乎不那么容易得到,因为小王爷怎么也解不开中衣的扣子了。最后还是王爷代劳,大手一揽,小王爷衣冠尽除。 谢林岚很不满父亲插手。他含怒嗔了父亲一眼,然后低着眉缓缓地褪下了里衣,贴身竟穿着一件红绸绣交颈鸳鸯肚兜。 谢荣偃听见自己倒吸了一口气,气息登时变得浑浊起来。他盯着谢林岚问:“你早就打算好了?” 谢林岚将满头散乱青丝向左肩一抹:“哼,我不过想着找别人取乐,今天见你如此可怜,怜惜你罢了。” 话为说完,便被父亲重重压在榻上,双手被父亲的大手攥起,用枕巾系在了床柱上。谢荣偃的手探进谢林岚的亵裤中,重重地抚摸他臀上白皙软嫩的肌肤:“你还想着找别人?” 谢林岚抬头,见父亲眼中怒意,自知事大,登时便软糯下来,双腿主动地夹住父亲的腰,偏过头去。 谢荣偃见他主动示好,便低头重重啃啮他的脖颈,故意舔舐得啧啧有声,发出淫靡的声响,谢林岚腰扭得像水蛇一般,在父亲身上摩挲,低低呻吟道:“把我解开...我自己来...” 谢荣偃低低嗤笑:“你自己来?”他将锦被向旁边一扬,见肚兜被揉搓地皱起来,露出底下艳红的乳头,分外撩人,又笑了一声。 谢林岚羞得不行,自己也后悔早上头脑发热穿了这东西,就抬脚蹬他:“把那东西脱了...” 谢荣偃自然不会听从他的话,他将那肚兜往上一推,大手探进去揉捏着谢林岚胸前的肌肤,又低下头去吸吮胸前的乳头,道:“吸得多了,不知会不会流出奶水来。” 谢林岚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快......把我..解开...有你的甜头尝。” 谢荣偃看他一眼,想谢林岚既主动穿了肚兜,只怕真有什么安排,好容易让他主动这么一回,错过了只怕真要追悔莫及。就在谢林岚臀上重重拧了一把,看他登时软倒,才将他的手腕解下来。 谢林岚横他一眼,揉了揉手腕,主动凑进了谢荣偃怀里。气息交错,两个人都心神一荡。谢林岚主动坐在谢荣偃腿上,伸手揽住了父亲的脖颈。主动凑上去舔吻着父亲的喉结,屁股在父亲的膝盖上重重磨蹭,又在膝头狠狠一压,不由得呜咽着叫出了声。 谢荣偃见他自己得了趣,也不插手,由他自己做乐。只是刚才那一下,谢荣偃的膝头分明顶到谢林岚的臀缝处像是有什么硬东西,令他十分期待。 谢林岚身子软成一滩春水,只不住地磨蹭着,像小兽般在父亲身上舔吻,又除去父亲的里衣,露出厚实的上身来,伸出舌尖试探着舔舐父亲的胸肌,感觉谢荣偃重重一颤,这才撅起屁股继续向下吻去。 吻过腹肌,小王爷狠一狠心,终于俯下身去,隔着亵裤舔吻起父亲的阴茎来。唾液粘湿了亵裤,勾勒出阴茎的形状。小王爷越舔越动情,最后竟将龟头整个含入,上上下下地吞吐起来。舌头顶着布料不住的摩挲,谢荣偃忍得辛苦,不禁纳罕自己懒怠骄纵的儿子何时学会了如此技巧。 含得两腮酸麻了,谢林岚才褪下父亲的裤子,露出阴茎的真面目来,这次他抬起屁股,用自己的屁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3 股轻轻摩擦着紫红色怒涨的阴茎,发出淫靡的呻吟。 谢荣偃隔着亵裤清晰地感觉到儿子臀缝中那物事的形状,似乎是一柄玉势。他脑海中勾勒着儿子艳红小穴含着玉势的淫乱模样,脑中却又怕又怒。怒的是儿子竟私藏了这种东西,不知以前可曾被人教坏过,怕的是儿子不知从何处得来这种东西,恐有些人别有用心。怒火与欲火发在一处,谢林岚感觉臀缝中戳刺着的东西明显涨大了一圈。 他看父亲的阴茎上流出大量透明的液体,不禁又低下头去痴痴舔舐,用手指刮下些许液体放到口中,细细舔吮,咽了下去。谢荣偃问:“好喝吗?” 谢林岚正要唾他一口,谢荣偃却伸出手来探到谢林岚的臀缝中,细细揉搓,果然是含着一柄玉势。臀缝中淫水已泛滥成河了,湿哒哒地顺着大腿往下流,一片粘腻。谢荣偃只轻轻一刮,两个指头上就带下了大量亮晶晶的淫水,他低声骂道:“浪成这样。” 说完,捏着谢林岚的下巴令他张开嘴,将两个指头伸进了他的嘴中,用力抽插。谢林岚虽早已仔细清洗扩张过小穴,但尝到自己的淫水,还是令他羞耻非常。谢荣偃的两个指头搅动着他的舌头,谢林岚觉得羞耻,加上臀缝处父亲用力的戳刺,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刺激令他呜呜哭起来:“你欺负我.....” 儿子的哭泣令谢荣偃欲望更炽:“是谁主动说要给我甜头尝尝的?” 谢林岚的泪水被父亲悉数舔去,仍呜咽着说:“不管...反正...我不做了...你自己弄一弄...”话虽是这么说,他的屁股却口是心非地用力在父亲的阴茎上摩挲,亵裤也褪下了大半,雪白的屁股赤裸地露在外面,艳红的小穴一翕一张。 谢荣偃已经习惯了儿子的口是心非,他直接将儿子的亵裤一扒。将谢林岚整个人翻转过来,大掌在雪白肥美的臀肉上重重打了两下:“撅起来。” 谢林岚又不满地哼唧了一声,但仍乖乖地塌下腰去。他腰细臀翘,后腰处有一个小小的凹陷,更显得分外诱人操弄。 谢荣偃耐心地掰开儿子的臀瓣,探进去一指挖动这儿子小穴中埋着的玉势。他用指头带动着这玉势在儿子小穴中画圈,谢林岚实在被操弄得狠了,心里也知父亲大概是因为他擅自弄了这东西生气,只呻吟着告饶道:“你把它拿出来看看....” 谢荣偃手指曲起,耐心地按压着儿子温软湿热的肠壁,用另一只手拔出了玉势,拔出时肠肉发出恋恋不舍的声响,惹来谢荣偃的又一巴掌。 “哪弄来的这东西,嗯?”谢荣偃看着儿子雪白臀肉上的肉浪,舔了舔嘴唇。 谢林岚挣扎着道:“....你比比..看像不像..” 谢荣偃心中一荡,拿起那沾满淫水的玉势,与自己的阴茎比较起来,莫说大小形状,竟连突起青筋的脉络都十分相像。他心中怒气去了大半,把儿子的下巴扳过来,问:“何时弄了这东西的..?” 高傲的小王爷哼哼着说:“..不要你管。” 谢荣偃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摩挲着儿子纤细的腰侧,插在儿子小穴中的三根手指将艳红的穴肉撑开,然后重重将阴茎钉了进去。 “啊啊啊啊”谢林岚被操弄得尖叫出声,被填满的温热感觉令他满足得想流泪。谢荣偃就着这个姿势,两手紧紧钳住儿子的臀肉,重重地抽插着,每一次进入都用胯部撞击着儿子的会阴,谢林岚随着父亲的动作被钉下又拔起,乳头摩挲在肚兜的刺绣上蹭得又涨又痛,想探下去抚弄自己的阴茎也不能够。 谢荣偃操弄了约一百下,听见儿子口中渐渐不说话了,只有呜咽,心中一沉,担心真的操弄得狠了,把人翻过来一看,却见儿子脸上泪水与唾液混杂,眼神迷蒙,哪里是被操得狠了,简直是浪得狠了。 谢荣偃两手像揉面一样揉着儿子的大屁股,胯下用力一顶,谢林岚被他顶得整个人向前蹭了一块,身子贴到了床头上。谢荣偃借着力直接用手将他翻转过来,阴茎在小穴中重重碾压,谢林岚狠狠一颤,眼睛直直地盯着父亲。 谢荣偃俯下身去隔着肚兜揉捏他的胸部,问:“小王爷的奖赏呢?” 小王爷此时早已被父亲肏得呆愣了,只是觉察到身下的阴茎停止了动作,不满地将腿环上父亲的腰部,小穴重重碾压:“爹....还要......” 谢荣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挺身的冲动,看这小浪货还能玩出什么把戏。谢林岚摩擦了一刻,见父亲仍没有动作,叹息了一声,强撑着支起身子来,环住谢荣偃的脖子,形成了一个莲坐的姿势,自己抬臀在阴茎上起起落落,这才满足地又哼哼唧唧呻吟起来。 谢荣偃仰天长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儿子,究竟是何时学会了这些把戏。他认命地俯下身去仔细服侍着他今生的劫数。待小王爷尖叫着出了精之后又操弄了几十下,也泄在了小王爷的小穴中。然后不顾淫乱的小王爷嚷嚷着再来一次的要求,抱着他仔细由里到外清理了一遍,又去洗了一个凉水澡,这才抱着儿子香喷喷地睡了。 三 次日,谢林岚睡得暖融融的,极不情愿地醒转过来。他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真暖啊,果然有父亲在旁边,就不会那么冷了。他突然鼻子有点发酸,于是翻了翻身,从父亲怀抱里挣脱出来,背对着父亲,但是过了一会儿,又主动钻了回去,紧紧搂住了父亲,闭上眼睛装作睡了。 谢荣偃看着儿子折腾来折腾去,只觉得爱重非常,不由得又将他搂紧了些。谢林岚贴到父亲的胸膛上,觉得甜蜜又羞涩,最终还是推拒着道:“靠这么近做什么,黏腻腻的难受。”说完脸颊又可疑地红了起来。 谢荣偃素知他心性,于是穿好中衣先行下床去了。外间早些时候翠蔓早已命人备好了早膳和一应洗漱用具,只等着伺候金贵的小王爷好好出了门,平了他这没来由的无名火,才天下太平了。 谢荣偃穿戴停当,回到里间,看见小王爷仍呆坐在床上,眼睛盯着房间的红色地毯。他顺着儿子的目光看过去,见是昨日的那件肚兜,沾着乳白色的可疑液体丢在地上。还未待他坐到床边,气鼓鼓的小王爷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不肯出来了。 谢荣偃挑眉一笑,隔着被子轻轻推了推他:“怎么,自己做得,看不得了?” 露在被子外面的耳朵红得像蒸蟹的小王爷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4 在被子里叫道:“我昨日不过见你低声下气的,故而才逗你玩玩做个乐子罢了,你不要不识抬举,翻覆把那一点子事情拿来说。” 谢荣偃也不与他争辩,只含笑替他掖了一掖耳后散乱的青丝:“小王爷恩德我省得了,只求小王爷不计前嫌,与我再同吃一席饭。” 谢林岚这才哼了一声,从被子里翻出来,身子挺得笔直,眼睛却羞得不敢看谢荣偃。谢荣偃知他必是身子不爽利,就主动上前仔细揽住他的腿弯,拿谢林岚惯常爱穿的那一件豹裘裹住了只着里衣的小王爷,将他抱到了外间餐桌前。 谢林岚被父亲横抱着,抬眼便是父亲英俊刚毅的面容,自己的发丝与父亲束好的金冠下垂下的发丝两相交缠,一荡一荡,很快就分不清哪一根是属于谁的了。他看着这平常的情景,心中却有了非一般的甜蜜。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从父亲怀里伸出手来,将自己的一绺头发与父亲的一绺头发系在了一起,甚至打了一个笨拙而不成样子的同心结。打完之后,他将头轻轻偏向外侧,不去看父亲了,眼睛却低得很低,显出很少见的温驯姿态来。 谢荣偃看到儿子的行为,心中是得了珍宝一般的欣喜,但是他知道若是说话定会将儿子惹恼,于是只是俯下身去轻轻用嘴唇碰了碰那一缕头发。谢林岚用余光瞥见他的举动,稍微有些不自然起来。 虽然谢林岚从小就和谢荣偃一同起居,但往时毕竟谢林岚还小,如今却已大了,更何况早晨初起,两人之间那种暧昧旖旎的氛围还未褪去,故而谢荣偃并不叫仆从侍奉,亲自把儿子放在了餐凳上。 小王爷从裘皮里探出头来,扫了几眼今日的早膳,有些不甚满意地皱了皱鼻子。谢林岚是惯爱吃面食鱼肉这一类东西的,口味也被宫廷菜养惯了,喜食鲜咸。近日因谢荣偃恐他身体不舒服,特从东山请了擅做宫观寺院菜的师傅来,宫观寺院菜既是由宫观寺院产生的菜系,自然讲究以素托荤,虽也有荤菜,但用料单纯,口味也是很清淡的。尤其这东山素菜,有传统名菜"三春一莲",也就是煎春卷、烫春芽、烧春菇、白莲汤。虽实为美味,但确实不是吃惯大鱼大肉的小王爷喜欢的,更何况端上来便清汤寡水,实在令小王爷愁苦。好在谢荣偃知道儿子食性,给他备了一屉他爱吃的煸馅饺子。小王爷兴趣缺缺地喝了半碗白莲汤,便将筷子伸向了饺子。 小王爷吃饺子吃得也讲究,必要蘸着王府自酿的桃醋。王府酿桃醋,又自有一套规矩,自然是聪明伶俐却不将脑筋往正地方用的小王爷精力过剩的产物,需运当季无锡新下的阳山水蜜桃,又只要阳山水蜜桃中最名贵的“笔管红”一种,与镇江醋坊的糯米醋,遂宁的梨汁冰糖,拿竹片将水蜜桃果肉切成小片,以一层水蜜桃、一层冰糖的方式放入广口玉瓮中,再倒入糯米醋封口,静置三个月,才得一小瓮桃醋,就这样得来的醋,在小王爷口中,也不过是“尚且吃得”而已。 王府酿醋的仆从时常暗暗咋舌,寻常人家,没有这个财力,也没有这个心思。既然王爷愿意宠着,几坛子醋又算得什么。 爱子如命的王爷仔细将饺子夹成两瓣放进醋碗中,这样小王爷吃起来方便。但他轻轻推了一下父亲的手,道:“夹早了放进碗里都被醋泡皴了,吃起来尽是醋味,你吃自己的,无需管我。” 王爷应了一声,就着刚才小王爷喝过的地方,将他剩下的那半碗白莲汤喝了。 吃过早饭,小王爷穿戴停当,往日积极求学的小王爷今日却犹犹豫豫地不想走。谢荣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他眼巴巴地盯着两人相系的那绺头发,心里又怜惜又喜悦,只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说:“我寻剪子来,将这结仔细铰下来,贴身放着。” 小王爷迅速偏过了头:“哼,随你。一绺头发罢了,我是不在意的。”待王爷寻了剪子铰了放进贴身的锦袋里了,小王爷又回头凶巴巴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可要仔细保管好了,若是有一点闪失,我就再剪下一绺自己装着,再也不给你了。” 谢荣偃笑着连声称好,小王爷这才恋恋不舍地出了门。今日谢荣偃吸取昨日教训,早早就命人备下了软榻,小王爷在仆从面前立即端出了友爱谦和守孝悌的模样,恭恭敬敬给父王行了礼,又拒绝了父王要亲自送自己去书房的请求。 谢荣偃心中暗自发笑,若是平常也有这么乖.....但是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由他去吧。 四 顾樊发现忧郁的小王爷今日格外神清气爽起来,他知道通常这是谢林岚少有的能静下心来读书作文的时候,故而也就不做授业,只随手抽出一本子集,从中抽了一段文字,作为题目,请谢林岚自行作答,并不拘泥形式,可作诗,也可作策论,旨在会意,并不刻意作什么八股文章。 谢林岚低头看这一道题目,顾樊随手抽出的一句话,“鹿鸣思野草,可以喻嘉宾”,这诗出自《别诗》。《别诗》谢林岚是早已读过的,料想顾樊抽这一句,大概是联想到了《诗经·鹿鸣》与曹孟德短歌微吟的典故,但他心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因为《别诗》中还有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早上自己与父亲相结的那一绺头发。 顾樊看他想了又想,以为他定然领略了自己的意旨,作了一篇关于求贤的佳作。但拿过纸来,见纸上只写了寥寥一句诗: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顾樊疑惑平时才高八斗的小王爷怎么了,见他此时又空空落落像是丢了魂,索性又放他提前下课了。 因这是小王爷少有的令夫子不满意的时候,所以在书房附近潜着的影卫也将这一情况如实报告给了王爷。于是从书房出来之后,软榻就直接将小王爷抬到了王爷的书房。 谢林岚以为父亲另有安排,心中喜滋滋地进了书房,却看见谢荣偃坐在案后细细地批官吏呈上来的文书,并不抬头看他一眼,便知父亲生气了。 他强作镇定,径自走到书房中的贵妃榻上半躺着,懒懒地唤了一声:“父王。” 谢荣偃不做声,只“嘭”地一声扔下一条冻石镇纸。 谢林岚这才知道事大,他透过案上香炉的缕缕青烟,感觉父亲的脸好像离自己那么远,霎时便慌了。 谢荣偃原只想冷他一会儿,让他反思反思自己的错误也就罢了,才停了一会儿, 竟听见窸窸窣窣脱衣服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5 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看见儿子衣衫半褪,露出大半个胸膛,发髻也散了,是个十分撩人的模样。 王爷心头咕咚一声,大念南无阿弥陀佛也抵御不了胯下登时蹿起的火气,他竭力做出个严肃的样子,问:“你这个样子做什么?” 谢林岚听他声音冷漠,脱衣服脱得更快了,一边脱一边低着头说:“请父王消消气。”他剥光了衣服,只留下亵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眼角含春地伏在贵妃榻上,将雪白肥美的肉臀高高翘起,正对着谢荣偃的视线,是个予取予夺的浪货模样。 谢荣偃只觉贵妃榻上桃红的缎面衬着雪白的肌肤,说不出的活色生香,室内的气氛登时旖旎了起来。他竭力保持着理智,对儿子说:“你把衣服穿上,我找你来,是要考问你功课。” 谢林岚低低哼了一声,轻轻冲着父亲扭了扭肥臀,笑道:“父亲这样,也可以考嘛。” 谢荣偃说不出话来了。 谢林岚将身子伏得更低些,将亵裤扒下些许,露出大半个屁股,谢荣偃可以看到昨夜过后红肿的小穴无声地一翕一张。谢林岚用两只手掰开自己的屁股,笑着问父亲:“不知父王要考些什么,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他将“穿”字咬得格外重,念到“千堆雪”时,又在臀上大力揉捏了两把,登时激起层层臀浪。 他又将一根手指探入艳红的穴中抽插:“还是红酥肯放琼苞碎,探着南枝开遍末?” 谢林岚背对着父亲,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沉默,父亲缓缓走上前来:“还是父王来教你罢。” 谢荣偃拿起书房案侧用来掸尘的藤条,在儿子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谢林岚呻吟一声,登时便软倒在榻上。谢荣偃轻轻在他腰上抚了一把,道:“浪货,这就不行了?父王还什么都没教你呢。” 谢林岚又将屁股翘起来,低低呜咽着说:“请父王赐教。” 谢荣偃像揉面似的揉着儿子的屁股,又伸到前面去拨弄儿子的乳头,藤条在屁股上重重地抽打,每打一下,谢林岚的呻吟声便更大一些,腿也不住地颤抖。谢荣偃抚弄着他的腰侧,说:“记住了,这叫白金换得青松树,君既先栽我不栽。”说罢,又用藤条在谢林岚穴口周围浅浅戳刺。谢林岚尖叫一声,细腰扭得更欢了,说:“父王,再多教些。” 谢荣偃低笑一声:“岂有学生偷懒,夫子受累的道理?如今我要考考你,白金换得青松树,君既先栽我不栽,后两句是什么?答得上我才继续往下教。” 白乐天的诗词自然难不倒小王爷,他用屁股追寻着父亲的藤条,低声道:“是....幸有西风易凭仗....夜深偷送......好声来。”谢荣偃用手掰开谢林岚的小穴,用藤条在小穴上重重地打了一下,谢林岚的身体在榻上登时便像一尾银鱼一样弹了起来。谢荣偃骂道:“浪货,脑子里只有挨操,这么简单的诗都背不对。” 往日温柔的父亲这样粗暴对待自己,谢林岚却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小穴已经分泌出了大量的淫水,臀缝处一片黏湿。他将一只手探到臀后,抚弄着湿哒哒的淫水,说:“请父亲...赐教...哪里背错了。” 谢荣偃冷哼一声,说:“看你这么浪,浪水像发洪似的流,分明是幸有浪水易凭仗,夜深偷送淫声来。”说罢,将手覆在谢林岚的手上,引着他自己插弄自己淫荡的小穴,说:“看看父王教得对不对?” 谢林岚扭动着屁股让父亲的手指插得更深,说:“是,父王教得对。幸有浪水凭易仗....父王再摸摸别的地方。” 谢荣偃让谢林岚自己用手操弄着肠壁,腾出手将谢林岚翻转过来,谢林岚的两个乳头刚才伏在榻上早已蹭得红肿不堪,几乎和女人的乳头一般大,谢荣偃用一只手夹住乳粒仔细揉搓,啧啧出声:“看你这对骚奶子,真是珍重多情关伊令,直和根拨送春来。” 谢林岚感觉浑身酥痒像是着了火,急需父亲的阴茎插进来,痛痛快快地解了他的痒。他已浑身光裸饥渴难耐,父亲却仍然衣冠整齐,连金冠也不曾散开。他一把抓住父亲玩弄乳头的手,紧紧按在胸前,带着父亲大力揉捏自己的胸部,浪叫道:“父亲,再多些,岚儿浪得受不住了。” 谢荣偃看儿子的阴茎硬邦邦地立起,流出大量透明的液体,跟臀缝中流出的淫水一起,沾得会阴处的毛发湿哒哒的,知他实在是受不住了,这才叹息一声,解了裤子,露出紫红色的阴茎,握着黏湿的阴茎在谢林岚的脸上蹭了蹭,说:“好好说说你在书房为什么走神,就解了你的痒。” 谢林岚虽然心里爱重父亲,嘴上却从不肯承认,这时即使小穴实在浪得紧了,也不肯说出实情。只沉默不语。谢荣偃见他不做声,用阴茎大力地撞击他的大腿根部,但每每在穴口处碰一下,就滑开了。谢林岚只感觉自己日思夜想的阴茎烫得穴口十分舒坦,穴里却更加瘙痒,不由得哭泣出声:“父王快把大肉棒给我,肏进岚儿的穴里。小穴浪得受不住了。” 谢荣偃用手指进去大力翻搅,在一点狠狠一按,谢林岚大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想起了父王.....在书房...想起了父王...” 谢荣偃将阴茎对准穴口,诱哄道:“你想起了父王什么?” 谢林岚伸下手去抚着父亲怒涨的阴茎,哭着说:“想父王在书房扒下我的裤子,把我压在书案上狠狠地肏,我的淫水发了河,流到书上,把书页全粘湿了。” 谢荣偃赞道:“乖孩子。”挺身刺入,谢林岚双眼迷蒙,满足地将长腿紧紧地环在父亲的壮腰上,催父亲快些。谢荣偃已不再想戏弄他,自然十分勤力,狠命捣弄,不多时便将谢林岚操得失了魂,除了张嘴浪叫什么都不会做了。 两人在榻上出了一次精,又压在书案上肏了一次,书房无法洗浴,谢荣偃只将谢林岚身体擦拭干净,又用书案上擦笔的布巾塞在儿子的穴里堵住汩汩流淌的精液,便用大氅将儿子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回了卧房,像抱着此生唯一的珍宝。 五 谢林岚没有在父亲的怀抱里醒来。翠蔓早已替他备好了洗漱用具,待他甫一睁眼,就用布巾浸了温水在他脸上轻轻擦拭,给他解一解乏。其实谢林岚虽漫不经心些,平日作息却是很勤力的,往往天刚亮就已醒了。但今日他醒来之时,已感觉身边只有一点点残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6 余的温度,知道父亲不在身边,心里闷闷的,突然就格外不愿起些。 他从被子里翻出来,坐在床沿边,在翠蔓端来的黄铜面盆里向脸上撩了点水。身上有纵欲后的酸痛感,好像撩到脸上的水也带了点同样的感觉,温热的,好像要一天天懒洋洋溺死在里头,看不到尽头。 翠蔓又替他仔细捧来今天要穿的衣物。谢林岚擦干了脸,笑着对她说:“这些小事哪里用得着你亲手做。以后只差使了伶俐些的丫头来。” 翠蔓笑一笑,却不答话,只说:“我听谢福说,刚打过五更侯大人急匆匆到府内来说有事禀告,王爷待到快到卯时了才走的。” 谢林岚在翠蔓的服侍下缓缓穿好衣服,敛着发髻说:“我不是问他。” 翠蔓见他走向餐桌的步子霎时轻快了起来,抿嘴只是笑。 今日早膳比昨日口味更重些,许是谢荣偃也看出他昨日不喜欢。谢林岚草草吃了,就问翠蔓:“顾沅起了没有?” 翠蔓替他布菜,笑道:“卯时来过一次了,说替顾夫子来给您送书。还好王爷已走了,不然叫王爷知道了,定然又要考问顾沅。” 谢林岚想起昨日在父亲书房的荒唐事,脸一红。翠蔓却毫不知情,只是说:“王爷素来是很为小王爷的学问骄傲的,只要见了和小王爷年纪差不多的公子,总要变着法的探探对方文采如何,探过总是觉得不如小王爷,自然更高兴了。”她说完,大概是觉得温馨,又笑了一笑。 谢林岚觉得父亲行径幼稚,却也心头一暖,舀了一勺甜汤道:“这一点事情,不够他拿来显的了。” 想了一想,也只是笑:“也难为顾沅了。一代大儒顾先生的族侄,倒要被个武夫变着法考学问...他把书放在哪儿了?” 翠蔓答:“奴婢放在外间花厅处了。小王爷想看奴婢可以拿来。” 谢林岚摇头,吩咐她:“差人问问顾沅,顾先生有没有时间,我想前去先生居住的别院叩问。” 顾沅是顾樊先生的族侄,但因不是比较近的亲缘,所以只跟了顾樊住在王府中,起着半侍从半弟子的作用,但因他到底和谢林岚年龄相近,又聪明伶俐,是个知事且有文采的,所以谢林岚与他也常有些交往。 谢林岚自知这几天因心里装着和父亲的事,在书房便昏昏怠怠,很令先生不满意。虽然先生不会离了王府不再教他这学生,但若一旦心中生了嫌隙,以后为学为文,师生心存芥蒂,只怕是做不好学问的。 往常快到辰时师生同去书房上课,今日谢林岚准备先去先生所住的别院拜访一番,也算是先请了罪,消了顾樊心中的气。他知顾樊秉性,也知道器玩财物王府是断断不会少赠与顾樊的,未了显出自己诚心,少一些以王府权势压人的意味,他只拿了半月前自己作的一篇谈今日之儒释道三教的文章。因他从前作文,多是少年心性,或把玩景物况味,或发一些思辨之理,即使作策论,也往往天马行空,并不针对时弊。这是他头一次仔细思考儒释道对于当今天下的意义,其中很有一些他对于当今治国、治文的主张见解,自认为十分深刻且实际,因此拿了这篇作文去讨顾樊的好。 顾沅回话说先生也正想与小王爷畅谈一番。谢林岚这才又仔细整整衣冠,十分恭肃地出了门。 谢林岚见了顾樊,绝口不提前几日的事,只是说最近作了一篇文章,关于儒释道三教,有一点粗浅的见解,想请先生指教。 顾樊见他态度诚恳,又作了文,想必还是有做学问之心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谢林岚捡了一张软椅坐下,小心地关注顾樊的表情。他见顾樊甫一看论题,便已皱了眉,往下看,嘴角稍稍上提,谢林岚知道这是他在满意时常露出的表情,但顾樊的眉头却始终皱着,丝毫不像平日里满意时所有的欣悦神色,倒是很愁苦。 顾樊拿着那几张纸,翻来覆去地看,翻来覆去地读。他看得时间越长,谢林岚就越坐卧不安,甚至他感觉纸上有的地方好像已经被顾樊的目光烧出来个洞。 他按耐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您以为...如何?” 顾樊面沉如水,将几页纸朝下放在石几上,又拿了旁边一个小石狮子摆件镇在上面,想了一会儿,才说:“文章写成这样,可说你不是傻子,也不是如今天下那些甫认得几个字便自以为高明的读书人。但是”他又拿起那小石狮子,在纸上用力按了一按:“若我只是你的先生,我可以不管你。如今王爷待我有恩,所以我不能不替他管教你。.....今后,关于政论的文章,能不作则不作。若还是不得已作了,你记住,一定要在心里,找一块石头,将它牢牢地镇住。” 谢林岚头一次见顾樊如此严肃,他心头一跳,知自己这一篇无心作下的文章,定是牵扯到了了不得的大事。他从小被谢荣偃保护得一丝不漏,即使知道王府树大招风,日子并非是平顺如水的,也只是知道而已。在今日之前,他从来没真正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不能做,甚至做了会带来危险的事情。 因为从来没有面对过,所以这件事在他心里,就牢牢结下了一个疙瘩,让他非要想弄明白。 他低下头,坚定地说了一句:“学生不懂。” 顾樊看了看他,眼中流露出一点慈爱怜惜意味,摇了摇头,道:“好好听王爷的话,你不需要懂。” 他看谢林岚郁郁不乐,又试着安慰他:“你的心,我知道了。我原就没有怪你什么,你也无须自责。你的天分我是看在眼里的,我也不是寻常严厉的夫子学究,你偶有力不从心之时,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今日就到这里,也无需上课。你今日可以四处转一转...”他顿了一顿,又说:“...也好好想想今日的事。或者到军中行走一番,看看有什么是能做的。你如今已经长大了,该做些自己的事,不要总留在王爷身边......”他止住了口中未说出来的话,又道:“我以为,这才是你当下,比读一点子集,做几篇文章更紧要的多的事。” 谢林岚听了,心思沉沉地向他行礼道了别。顾樊摆一摆手,待他已经走出别院门口,又十分放心不下地叫住他,指了一指石几上的小石狮子,说:“切记,切记。” 谢林岚遇到了事情,就想着先去找父亲,他招来仆从,让他去请管家王安过来。王安是王府家养的仆从,随着年岁大了,因他做事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7 稳重,提起来做了管家,是个一心向着王府的人,故而谢荣偃有什么事,若不是十分机要的,并不瞒他。 谢林岚问他谢荣偃去了何处。王安想了一会儿,才说:“王爷今日卯时和侯大人一起离了府,究竟去了何处,小人也不知道。但是今日酉时之前大抵能回来。” 谢林岚知道王安是个体统人,回答主子问话从来不迟疑的。今日见他刻意想了一会儿,知他必然是受了谢荣偃的命令不能将行踪告诉自己,但又想让自己知道,才做如此情状。 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谢林岚从没有想过,这场风毫无征兆地就起了,好像在近日下的这场大雪之后,他的生活在几天之间就发生了过去十五年从未有过的改变,令他喜忧参半。 或许不是风起得悄无声息,只是他被谢荣偃保护得太好,所以不曾知晓。 他心中烦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对王安说自己想要出去逛逛。王安先是显得有些为难,后来又应下,只说请小王爷多带几个仆从,又请他去换了相对平民化的便装。 谢林岚知他也有难处,所以不曾拒绝,换了便装出来,王安已点好仆从,谢林岚看他们体格精悍,目光有神,知道都是武功高强的护卫,也不说什么,只点点头出去了。 谢林岚其实心思并不在逛街上,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市,他自己也并不知晓。东市热闹非常,簪花铺子,杂食点心,耍把式的江湖人,推着小车的工匠,应有尽有。谢林岚这儿瞧瞧,那儿看看,也算排解了些心中愁苦情绪。带来的仆从都只是在远处远远看护着,并不和他贴得太近,以免反而引了人注意。 虽然京城百姓人人知京中有位荣王爷,以及王爷的独子小王爷,但到底并不曾见过他们的模样,所以即使偶有人夸“小公子真俊”,谢林岚也并不担心惹来麻烦,只是笑一笑,答两句话。 他正拿起路边摊子摆着的海蓝石便宜簪子仔细比量,觉得这东西虽然便宜,但一眼过去确实可以以假乱真,想着要不要买一根回去,逗一逗父亲,看他能不能认得出来。正欲细看,却被一只大手捂住口鼻,拉进了暗巷。 捂住他口鼻的大手带着一股马厩中的臭气,十分难闻,谢林岚大致感觉出对方是一个十分高大强壮的男子。他竭力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来试图引起仆从和暗中跟着的影卫的注意,但他们竟然都眼睁睁地看着谢林岚被拉进暗巷而默不做声。 谢林岚竭力蹬腿向后踢打,又张开嘴来咬捂住自己口鼻的那只手,但反被对方将手插进了嘴中,肆意翻搅,将舌头拉进拉出,模拟着性交的动作抽插。另一只手则放在他的屁股上,肆意揉捏,舌头伸进他的耳廓中戳刺。 谢林岚心中恐惧,身体却因此而兴奋起来。小穴中登时便开始热烫,他不用看也知道那里现在一定已经是湿哒哒的一片了。 他恨自己身体的淫荡,却不由得期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对方似乎显得相当急躁,直接将手探到他的裤子中,轻轻抚弄着他的会阴。他呜咽一声,用力挣扎。好巧不巧,这时一辆马车正好停在他们面前。谢林岚挣扎的幅度更大,发出呜呜的声响,希望引起马车主人的注意。谢林岚差点就成功了,恍惚中他甚至似乎看到马车的帘子被轻轻挑起来一点,马车的主人从那缝隙仔细地定定看着他们。 但这时谢林岚身后的人一把将他的手拧到身后,拔掉了他的发簪,谢林岚满头青丝登时散乱下来,挡住了他裸露的肌肤,抵到墙上粗暴地揉捏他的小穴,把头埋到他的颈窝中疯狂啃啮。 他试探着向后蹬腿去踢那人的胯间,却惹得那人将他压得更死了些,低声附在他耳边说:“别闹。” 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惊得谢林岚一激灵,然后停止了挣扎,主动将一条腿就着余力插进了对方的胯间轻轻磨蹭,做出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 他听见马车主人嗤笑了一声,吩咐道:“别看了。不过是个不知多少天没开过荤的马夫肏兔爷儿罢了。赶紧走吧。” 马蹄的哒哒声渐渐远去,谢林岚松了一口气,疑惑之余那股刚才已经被撩起的火气却更强烈起来。陌生的场所,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的环境,马厩中腥臭的气息,这一切都化成了最浓烈的春药,令他仍红肿着的小穴又泛起熟悉的麻痒。 而且他感觉到,父亲也早已硬了。他抬起一条腿,隔着裤子在父亲怒涨的阴茎上画圈,发出难耐的鼻音。 谢荣偃在他的乳头上重重捏了一把,说:“骚婊子,爷可老长时间没开荤了,正好今天碰上你个小兔爷,小腰扭得跟水蛇一样,屁股上的骚水都顺着大腿流到地上了。爷盯了你一路了 ,早知道你是个欠干的浪货,爷就直接在集市里肏了你。” 谢林岚的小白腰扭得更欢了,主动将屁股往谢荣偃身上凑,浪叫道:“好官人,小浪货刚才在集市便已发了浪了,您快用大肉棒肏了小骚货吧。” 谢荣偃开始低低喘息起来,手指在谢林岚会阴处来回抚弄:“既然这么浪,让我看看小浪穴湿了没有?” 谢荣偃轻轻揉捏着儿子的乳头,另一只手抓住他直挺挺的性器,来回套弄,又将谢林岚的裤子剥下来一点,用自己的阴茎和他的囊袋在一处磨蹭,谢林岚满意地喘息几声,啐道:“既多日没开荤了,怎不快些?” 谢荣偃见他衣领敞开,青丝散乱到白皙肌肤上,上身被压到粗糙的土墙上不住磨蹭,腰肢塌下屁股高高翘起,股间的小穴经过连日的肏弄已然红肿,却还回过身来催促,目中含泪,显然是已动情到极致了。 虽然两人身处在暗巷中,集市中的人若不可以留意是看不到两人的,但车马的喧闹声却清晰地传到两人耳中,故而谢荣偃也少了许多花样,直接抓着谢林岚的手,粗声说道:“自己好好弄弄。” 谢林岚眼波流转,娇娇地横了他一眼,手却已经听话地伸进了小穴抽插。他熟练地寻找到了自己的敏感点,曲着手指反复按压,偶有用力过大的时候便激灵一下尖叫出声。谢荣偃看着他自己淫亵,只用两手全力揉捏着他红肿的乳头,问:“小骚货的乳头怎么这般大,是不是在娼馆吃了催乳的药?” 谢林岚弓着身子方便谢荣偃狎弄,说:“是接客的时候客人喂的,官人再用力些,会流出奶水来。” 谢荣偃低下头去用牙齿吸吮,谢林岚被他吸得又胀又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8 痛,叫得更浪了。谢荣偃吸罢,问道:“身子这么浪,接客多少钱一次?” 谢林岚自己玩了一会儿后穴,总解不了痒,只是淫心更炽,看着谢荣偃黝黑粗壮的阴茎吞咽口水,痴痴地伸出手去抚摸撸动,又绕到地下去搓弄饱满的囊袋,道:“只要一根大屌,痛痛快快地解了浪货骚穴的痒。” 谢荣偃因近日地点特殊,也不与他做那许多水磨工夫,低喘一声:“今日就便宜了你。” 说罢将儿子的身体翻转过来,阴茎破开臀肉一冲到底,谢林岚满足地欢叫一声,双腿绕住谢荣偃,臀部起起落落。 谢荣偃将他顶到墙上,托住他的臀部,阴茎在小穴中画着圈地捣弄。肏得慢了谢林岚会浪叫着催他,肏得快了又哭着说受不住,谢荣偃只按着九浅一深的套路肏了约百下。谢林岚的小穴因了连日来的肏弄已十分敏感,便夹紧肉穴,泄在了谢荣偃手心。 谢荣偃亲了亲他,准备像往常一样,哄他睡了,再抱他回府善后。但低下头去,见谢林岚眼眶通红,仍抓着他的阴茎想往小穴里放,另一只手紧紧抱着他,脑袋讨好地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哀哀地说:“父王,不要丢下我。” 谢荣偃脑中轰隆一声,方才起的狎玩心思已散了大半,只骂自己混账。 他自己儿子的性格,他自然素来是知晓的。谢林岚平时骄纵任性,但譬如昨日在书房里,谢荣偃不过稍稍冷落了他一会儿,他便急得自己脱了衣服伏在榻上主动求欢,低顺得如同驯服的仆从。谢荣偃忽然觉得,儿子就像一只怯生生的小猫,看似张牙舞爪地试探主人,若哪怕一会儿得不到回应,便立刻伏低到尘埃里,只为讨一点欢心。 儿子越是这样,谢荣偃就越是心疼。他养了十五年的儿子,小心翼翼如珠如宝,却仍然没有给他一丁点足够的安全感。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今日谢荣偃去探赵家军军营,本不是为那几匹大宛马。而是为见一见赵家军主帅赵觉,问当年那件事是否有赵觉的参与。 果不其然。定王与赵觉联手做的一出好戏,给谢荣偃带来了今生唯一的珍宝,却也给他带来了失去的可能。 谢荣偃只恨自己因那件事而失去了理智,在暗巷便强要了儿子。但儿子缺乏的安全感,他却甚而更缺乏。 如果儿子知道了真相,还会愿意留在他身边吗? 谢荣偃不知道。他亲了亲儿子的脸颊,叹了一口气。 六 这一次是两人欢爱后,谢林岚破天荒地唯一没有睡着的一次。影卫不敢靠近,只从民居房顶上远远抛下一件貉子毛的玄色斗篷,谢荣偃拿斗篷仔细把谢林岚裹了,谢林岚乖乖任他裹好, 等谢荣偃打好了斗篷的结,一把将谢林岚抱起来的时候,谢林岚却紧紧拽住了他,眼睛直视着他的脸。 谢荣偃抚着他的脊背轻轻诱哄:“怎么了?累不累,累就睡一会儿。醒了我们就到家了。”谢林岚不说话,眼睛通红,只是摇头。他想了一想,才说:“我不想睡。睡之前我们还是连着的,然后你就骗我睡,我一觉醒来,眼睛睁开,你就不见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却没有哭。谢荣偃知道,他的儿子不是不坚强,不是太娇气,他只是缺一点爱,缺一点安全感,想要通过骄纵来掩饰内心的不安。所以他不会哭。 谢荣偃心疼得无以复加。 谢荣偃低下头去,轻轻吻了吻儿子的嘴唇,谢林岚乖乖把嘴张开,用舌头舔舐谢荣偃的舌头。这个吻持续得并不太长,分开之后,谢林岚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这是我们...以来,你第一次亲我。” 谢荣偃又仔仔细细地亲了亲他,唇舌交缠,谢林岚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谢荣偃将他的头扶正,额头贴着他的额头,鼻子贴着他的鼻子,对他说:“父王不是没有亲过你....”谢荣偃极愁苦地叹息了一声:“天知道父王多想亲亲你啊....但是怕你不愿意...只敢在你睡着之后,偷偷地亲亲你。父王努力控制住自己,但还是亲了一遍又一遍。....其实从三年前开始...父王就每天在你睡着之后,偷偷进去看看你,亲亲你。”他定定看着谢林岚,又凑上前去亲了亲他,说:“我多想亲亲你啊...” 谢林岚鼻子一酸,原来这三年来,每天午夜梦回,他做的那些有父亲的温柔怀抱,有父亲的甜蜜亲吻和暖暖情话的梦,竟然都不是他的满腔幻想。 谢林岚吸了吸鼻子,终于又有了精力来做出小王爷的模样。他将头一扭,离开父亲的颈窝,说:“你今天去了哪里,不声不响地走了,弄得满身难闻的臭气。我在集市逛得好好的,你又过来惹人嫌,还做了这种事。今天若不解释清楚,我以后是断断不会再看你一眼的了。” 谢荣偃见他又恢复了往常模样,也松了一口气,抱着他上了影卫抬着的轿子,在他脊背上轻轻拍着哄他入睡,放轻了语调说:“我今天和侯云松去南郊,办了一些事情,回府之后王安告诉我说你带着人去了东市,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谢林岚不满地戳了戳父亲哄他入睡的手:“你总是这样,想含糊其辞把我骗过去,难道在你心里,我竟是个随便搪塞就可以应付过去的孱头么?” 谢荣偃知道今天谢林岚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以他的个性,不把事情弄清楚,只怕是绝不会罢休的,因此谢荣偃也停了哄他入睡的手,只把他固定在怀里,缓缓告知了他事情的部分真相:“我今天去了南郊办事,这点确实不假。你去东市逛,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今天要去办的事,有些隐秘,所以不好亮出身份,我才乔装成马夫进去暗探。我办事回来,听说你去了东市,担心你,所以急匆匆地赶过来。” 他虽未说出事情的真正关键,但所言又确实没有半句虚假。 谢林岚脸红了一红,懒洋洋地调整了个姿势,不去看他,道:“说得半真半假,只不知道是也不是。”他闭上了眼睛,又平静地说了一句:“赵家军最近来的那一批大宛马,我知道哪里来的。” 谢荣偃微微有些惊诧,低下头去仔细地看他,见他神色如常,云淡风轻,却的确说出了谢荣偃此行表面上的目的。但谢荣偃从前以为,即使是这点事情,也不是自己整日埋在经史子集里的儿子会知道的。 谢林岚嘴角微微翘起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9 ,有一点得意地说:“你早该问我的。我与朔方节度使宋千里的公子宋云修很熟识,他曾告诉我,最近有一批大宛马从灵州进了中原,说是大宛诚心归附我朝,送马与圣上表心意的。至于马匹进了赵家军的事,还是宋云修自己留的心眼。”他抬眼看了一眼谢荣偃,见他骄傲地看着自己,满意地继续往下讲:“赵家军气焰太盛,宋千里也看不过眼。不止宋千里,北地几个节度使,都很有些怨言的。” 谢荣偃笑着又亲了亲他,他现在知道原来儿子并不讨厌亲吻,自然乐得多亲一亲他,道:“我儿真是十分了得。吟诗作赋连顾先生也要称赞的,对于这时事,倒是也敏锐得很。” 他这样说,当然是有故意奉承哄谢林岚开心的意思。谢林岚虽很有些聪明,但之于这朝堂官场,不过还是只未曾飞出过的小雏鸟,从玩伴那里得了一点消息,已是难得。其实单就这一点消息,谢荣偃怎会不知晓?毕竟到现在,天下兵家,不过他与赵觉二人罢了。 谢荣偃抬起头看着轿子浮动的门帘,像是看到很多年以前,他仍是大皇子的时候,皇后生子那一天父皇的袍服。皇帝欣喜地抱着初生的三皇子,目光里满是谢荣偃所陌生的慈祥。他抱着那新生的孩子说:“荣昇,你就叫做荣昇好不好?旭日东升啊。” 这件事,他小的时候在意,如今却已经不再在意了。甚至想不通他当时为何在意这件事。 现在他已经明白,所谓皇位,爱的人求之不得,不爱的人,不过一道枷锁罢了。 从前他孤身面对先帝的质问与贬谪,独自筹划一次又一次试探与杀伐,远在北地一无所有的时候,也不曾想过害怕。但今天,因为怀里的谢林岚,他竟然发现他开始怕了。他怕,怕如果他真的贸然加入这场赌局,一旦有所失足,谢林岚会无所依靠,流离失所。他甚至开始后悔,他想,如果当初他不曾想过回京,当先帝把他贬到北地的时候,他便安安生生呆在那里,然后有了谢林岚,他便可以好好照顾谢林岚,两个人平平静静快快乐乐生活一辈子,看大雪漫天,看雾凇晶莹。哪怕粗茶淡饭,布衣草履,只要有怀里这个人,他也甘之如饴。 不,不会那样的。谢荣偃叹息一声。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也就不会遇到谢林岚了。 谢林岚是他参与到这场你情我愿的搏杀中得到的唯一意外之喜,这个意外之喜,甚至胜过了他人生的全部意义。 所以他要做的,只有平平安安地帮到该帮的人,然后尽早全身而退,与谢林岚去过想过的生活。 可是,谢林岚愿意同他一起走吗? 谢林岚还没有长大,没有见过这世上最美的风光,没有掌过手握天下的权力,要他这样就抛下一切和他隐居山野,对谢林岚公平吗? 谢荣偃不知道,也不敢想。 他长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谢荣偃搂紧了儿子,替他又紧了一紧斗篷。 谢林岚察觉到父亲的情绪变化,用手推了推他,说:“你若有事,不该瞒着我的,也该来问一问我。譬如今天这事,若早问了我,不是省了一天工夫,免得又扮马夫,又在大街上....” 他脸一红,轻咳了几声,脸上方才的骄矜自得此刻被这一点羞赧破坏了,倒更像是情人之间的撒娇。 他微微将身子立起来些,变成一个坐在父亲腿上,靠在他怀里的姿势,又说:“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是总比你手下有些文臣谋士顶用的。这并非我自夸,顾先生是很承认这件事的.....”说起顾樊,谢林岚想起了今天顾樊对他的一番警告,回过身去迁怒地在谢荣偃身上轻轻拧了一把,说:“你们总是信不得我,仍拿我当小孩子看。今天我做了一篇论儒释道三教的策论,顾先生十分严厉地警告我,不许置喙时政的事,叫我好好窝在王府里,做你的乖儿子。” 他将“乖儿子”这三个字拉得很长,还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挑了挑谢荣偃的下巴。 这动作轻佻之极,毕竟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父子可以诠释的了。有哪家的儿子,主动脱了袍服骑在父亲身上被肏干呢? 谢荣偃颇惊讶于他的主动,挑了挑眉毛,低下头去含住了谢林岚放在他下巴上的那根手指头。舌尖卷住指尖细细舔舐,从指尖一直舔到了指根,舔得指缝间一片濡湿。 谢林岚说这句话,原只不过是想表达心里的一点不满,但他心中对谢荣偃有情,故而话出口时,已不自觉地带了一点撒娇的挑逗之意。待他感觉出话中的暧昧,气氛已经无法改变了。父亲的舌头舔得他指尖温暖,心尖也发烫起来。谢林岚满腹的牢骚埋怨,也变得像糖稀一般甜滋滋的而且粘稠难以出口了。 两人刚交合过,这一番挑逗,惹得本未平复下来的身躯又躁动起来,谢林岚明显感觉到臀下父亲的阴茎又半硬起来。虽然侍从抬轿子不比马车,是很稳当的,但仍不免有颠簸,谢荣偃的阴茎便随着这颠簸一回回地撞击着谢林岚肉厚的屁股。因谢林岚下身是光裸的,只裹着一层斗篷,所以谢荣偃的阴茎甚至嵌进了谢林岚的臀缝。 身下是个什么情况,两人心知肚明,只是毕竟与轿外抬轿子的侍从只一帘之隔,两人一开始都按捺着心头的悸动,心不在焉地竭力说着不相干的话。 谢林岚觉得身上燥热,将斗篷领子往下拉了拉,有一搭无一搭地说:“我那篇文章,写得是很好的。.....我当时的思路是这样..开篇先论儒释道三家源流,首要.....为...儒...自汉武独尊儒术以制天....下...之..民...”他感觉身下父亲半硬的阴茎已经完全站立起来了,他不得不竭力稍稍抬起屁股才能避免被那东西碰到穴口,因为完全被下身分散了注意力,所以口中的话即使本只是顺口而说,也说不下去了。 轿子突然重重一颠簸,谢林岚抬起来的屁股随着这一力度反而更深地落了下去,谢荣偃看准时机,直接用双臂按住谢林岚的腰侧,将他的屁股按在了阴茎上。臀肉与阴茎隔着斗篷光滑的锦缎重重磨蹭,谢林岚不由得呻吟出声。 抬轿的侍卫听见小王爷呻吟,以为是刚才颠簸伤到了小王爷,忙缓缓蹲下身来将轿子放到地上,跪在地上叩头道:“属下该死,抬轿颠簸,伤到了小王爷。” 他们在地上跪了很长时间,轿子里仍未传出应答声,只听见小王爷模模糊糊地哼哼了两声,然后轿子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10 突然左右晃动了几下。侍卫以为小王爷大怒,心中更是惶急,只将头紧紧贴在地上,跪着不敢动了。 却说将侍卫吓得伏倒在地的凶神小王爷,此时却被剥光了放在轿内的软榻上,光溜溜如同献祭的羔羊,发丝散乱眼眶发红,真个比那些侍卫还狼狈几分。 谢林岚身上乏力,几处敏感要穴又都被父亲熟练地挑逗着,脑中已成浆糊一片,只好由父亲去了。谢荣偃的手顺着儿子一双纤细的长腿往上抚,掌心带了些力道,边抚边轻轻用力在小腿的肌肉上画圈,却迟迟不往大腿根部去。谢林岚只觉得被他逗弄得大腿根部愈发瘙痒起来,便主动将腿打开了些,用眼神暗示着父亲往上摸。 谢荣偃见儿子此刻双腿大张,轻笑一声,却并不出言来臊他,只伸出一只手去把两条腿又分开了些,然后便单膝跪在轿内的地毯上,好整以暇地观赏起那臀缝风光来,还不时低声品评几句:“小王爷这屁股生得极好,肉厚且白嫩。”他又将手放上去,轻轻揉了一揉:“手感也好,很厚实,弹手。” 谢林岚担心被轿外的侍卫听了去,又不敢出声,只能用泪汪汪的眼睛瞪着父亲。谢荣偃被他含羞带怒地一瞋,性致更高,又将一只手放到谢林岚的臀部上,轻轻打了两巴掌,登时翻起了颤巍巍的肉浪,谢荣偃将手轻轻放上去抚摸,道:“肉虽厚但是活肉。” 他与谢林岚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凑近了些,气息呼到臀肉上,带来一股热热的麻痒。谢林岚不由得轻轻颤了一下,小穴在谢荣偃眼皮底下缓缓流出一股透明的淫液。 谢荣偃低低一笑,突然凑上前去,用牙齿咬住了谢林岚的臀肉。谢林岚一惊,抬腿去踹谢荣偃,却被谢荣偃握住了脚掌,将腿几乎拉成了一字型。谢荣偃嘴里含着谢林岚的臀肉轻轻啮咬,又用舌头来来回回地舔舐,半晌才满意地说:“肉鲜甜而不老,果然美艳不可方物。” 他说话时声音都压得极低,却因此更显得嗓音浑厚,多了几分挑逗的情色意味。谢林岚被他逗弄得双腿已经开始发颤,小穴里流出的淫水在软榻上湿成了一个小水滩。 谢荣偃知他连日欢好,再刻意逗弄他只怕元阳早泄,伤了根本,于是直接凑上前去,用舌头细细舔舐起儿子的小穴来。 谢林岚被父亲层出不穷的新花样惊得实在无力招架,拦不住也不去拦他了,只躺在榻上呜咽着说:“躲开那儿,太污秽了。” 谢荣偃吸吮得啧啧有声,说:“怎会儿,我儿这蜜穴香甜得很,竟会酿蜜的。”那咸腥的淫水被他仔仔细细地舔了,小穴又自动分泌出更多的来,最后谢荣偃在穴口处舔了半天,穴口反而更湿了。 谢荣偃摇了摇头,说:“我儿真是不争气,这屁股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 说完,竟直接将舌头刺进了小穴中。谢林岚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父亲的舌头像灵蛇般在他小穴中游走,却偏偏不及阴茎粗长,搔不到痒处,舔到的地方反而变得更加痒了。 这时侍卫听轿里久久没了声音,试探着问了一句:“王爷?”谢林岚大骇,恐侍卫听没了声音进来挑帘子,那可就出了事情了。于是他急急忙忙回了一句:“无事....啊..”原来谢荣偃使坏,舌头不满足于在小穴内温柔地游走,而是暴风骤雨般地模仿交合的动作戳刺起来,谢林岚被他一惊,当即尖叫出声。 这些侍卫皆是谢荣偃养在府中的死士,乃是对谢荣偃誓死忠诚的,也断不会嚼不该嚼的舌根,因此方才在暗巷中欢好,谢荣偃虽不许他们看,但也并未刻意瞒着他们此事,这些侍卫也猜了个八八九九,此时一听这声响,心中更是了然了,只将轿子抬到道旁,然后躬身退开了一些距离,在远处远远守卫着。 谢林岚听得侍卫走了,虽松了一口气,但也知道自己与父亲的一番荒唐事此番是彻底被这些侍卫知晓了,虽然知道这些死士平时生活在府内的暗室之中,并没有见外人的机会,也不会有何看法,但心中仍不免羞愤之极,兼之父亲又在身下不住作乱,谢林岚不禁起了报复的心思。 他此时两腿被谢荣偃夹在肩头,只看见谢荣偃将头埋在两臀间卖力吸吮。于是谢林岚用脚趾在谢荣偃背上轻轻游走,嘴里呻吟出声。谢荣偃抬头看他,谢林岚便轻轻一笑,两腿夹住谢荣偃的脖子,道:“好爹爹,让岚儿碰碰你的阳物。”说罢,他伸出艳红的舌尖来,在唇上舔了一舔,充满暗示意味。 谢荣偃看得眼睛都直了,道:“也好。”于是他将儿子抱起来,自己躺在软榻上,两人成了个头尾相置的姿势。谢林岚的脸正对着父亲的阴茎,臀部则对着父亲,被父亲大力揉捏。 谢林岚呻吟一声,扭了扭腰,就俯下身去,用手轻轻撸动着父亲的阴茎,又低下头去轻轻舔舐。舌尖触碰着龟头薄薄的肌肤,清晰地将颤栗传递给了谢荣偃,他满足地低喘一声,在儿子屁股上用力打了一下,说:“好好舔。” 谢林岚这才张开嘴,将龟头整个吞入口中。谢荣偃的阳物生得十分硕大,尤其龟头又比柱身大上一圈,谢林岚只觉得嘴角都要撑裂了。他起了坏心,只将龟头用嘴含住,拿舌尖顶着龟头轻轻搔动,谢荣偃被他舔得上不去下不来,知他是故意使坏。于是索性也撤了双手,道:“也好,也好,既然你今日是非要做这水磨工夫,我也不急,咱们今日便在这儿耗着。” 谢林岚不满地晃晃屁股,感觉父亲真的停了动作,又实在瘙痒难耐,只好哼了一声,宣告投降,卖力地吸吮起父亲的阳物来。只是谢荣偃十分持久,谢林岚动作得嘴都算了,谢荣偃仍未有射精的意思,甚至还更涨大了几分,谢林岚不免赌气地吐出了阴茎,撒娇道:“你存心折腾我,不弄了。” 谢荣偃也知他已尽了力,故而也不再强求他,只将三根手指伸进他的小穴中,曲起指腹狠狠按压着谢林岚小穴中突起的一点,谢林岚身体用力一颤,紧紧含住父亲的阴茎出了精,谢荣偃将他倒转过来,抱到怀里,借他的手撸动了百余下,也射在了儿子的手里。 两人相拥而卧,沉默了一段,心中却是被一种被填满的温暖感觉。半晌,谢荣偃才说:“不要总想着为父王分忧的事,父王不想让你以身涉险。顾先生劝你,是没有错的。父王的确希望你小心些。” 谢林岚还停留在方才欢好的阶段,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刚才谢林岚提出为他出谋划策的事,不满地说了一句:“你不过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11 找借口罢了。朝堂角力,沙场兵戎相见,这些自然危险。但我又没有说要去为官或上战场,不过呆在府里,写写文章,动动脑筋罢了,有什么危险的呢?” 谢荣偃怜爱地亲了亲他的额头,说:“你不懂得的。” 谢林岚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你们为什么都不想我懂呢?你们自作主张地替我做了决定,让我不要懂,让我老老实实地呆在王府里,做我的安生小王爷。可是到头来呢....”他有些悲凉地笑了一笑:“连我的父亲在筹划....这种事,我也要在宋云修来试探我的时候才从他口中知晓。” 他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谢荣偃:“你想把我关在王府这金丝笼子里,让我做一辈子废人吗?” 谢荣偃心中一颤。儿子果然不愿意一辈子居于小小的王府,居于他的羽翼庇护之下。谢荣偃惶遽,但又觉得欣慰。谢荣偃毫不避忌地直视着他,将他搂在怀里,说:“父王不是想让你做一辈子废人。父王只是想给你足够的时间,来等你长大。让你不因父王的过错而在成年之前遭遇到困厄,让你意气风发地走到青年,等你一飞冲天,然后...”谢荣偃的神色变得温柔起来:“然后...再由你来,为父王遮风挡雨。” 谢林岚眼眶一热,轻轻挣开了些,哽咽着说:“我会快点长大的....” 快点长大,来为你遮风挡雨,造一个金笼子,把你放到里面,像你今天保护我一样,来保护你。 只是这句话,他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七 因了连日来的荒唐,所以随后几日谢荣偃顾及谢林岚的身体,两人都未欢好,有闲暇时间,只是静静拥在一起,说些体己的话。关于朝堂的事情,谢荣偃也不再尽数瞒着谢林岚,关于如今形势,也拣了些相对不那么紧要的,缓缓说与谢林岚听。又告诉他军中几处将领,及几个军镇的节度使,若有事是可以靠得住的。他并不嘱咐谢林岚这些乃军中机密不得外泄云云,实际上如今形势,确实不似谢林岚所想的那样剑拔弩张。更多的,不过是做戏罢了。 但谢林岚却以为这些事是父亲此番大计的关键,定当谨慎对待的。他这样想,便觉得父亲肯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是对自己的信任,心中欢喜,与父亲又亲密了些。 不知不觉已到冬月月末,眼见着就要到腊月了。廿四这一天,谢林岚从书房下学回卧房后,见谢荣偃已在房中等着他了。他走到谢荣偃身边坐下,谢荣偃告诉他:“柳贵妃新诞下了大皇子,这也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子嗣,又因着进了腊月,所以皇上想在宫里举行宫宴。”他顿了一顿,握住谢林岚的手,看着他说:“皇上说你与大皇子是仅有的皇室下一代,所以特意说,要我带你参加宫宴。” 谢林岚有些意外,因谢荣偃从小都把他护在王府里,从不带他参加此类大场面,而且谢荣昇自登基以来,处处受谢荣偃掣肘,这类宫宴是很少办的。谢林岚对皇宫的印象,还是先帝驾崩,谢荣昇登基时,谢荣偃被从北地召回京城,带着他进了一次宫,此后,谢林岚就再也没有进过皇宫了。 谢林岚轻轻回握,坚定地说:“腊月初一,我与你一同进宫。” 廿四至初一的这几天,谢林岚去书房,同顾樊说了初一要进宫的事。从前他对顾樊虽尊敬,毕竟只拿他当是先生,是传道授业解惑的人。但自从上次顾樊对他一番管教,谢林岚知道若顾樊只把他当学生,是无必要与他说这么多的,因此他心里也渐渐不再只把顾樊当做先生,而当做一位可敬的长辈来看待。有了事情,也往往去请教一下他的看法。 顾樊听了,只微微捋一捋胡须,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挥挥手,顾沅会意,屏退了书房周围的闲杂人等,自己也退下了。顾樊这才压低声音,很认真地对谢林岚说:“如今朝中强臣环伺。王爷兵精粮足,梁鸿势大,赵觉虎视眈眈。在这情势下,若皇上丝毫没有动作,坐以待毙,倒反而是令人忧心的。如今既然有了皇嗣,这局势....自然又有一番变化。此番宫宴,也是个好事。赵觉、梁鸿想来不会不出现,恰好借了这次宫宴,去探探他们的虚实。” 顾樊见谢林岚有些紧张,对他宽慰地笑了一笑,又道:“王爷在北地经营十余年,北地六军镇,皆是死力效命王爷的。至于六百三十四军府,内府南军由梁相领下金吾卫将官所辖,北军由王爷亲领。京畿五州所出五府三卫,为宋、李、刘、夏、王、钱、卫、何八家子弟所辖,业已为王爷所用。” 谢林岚听得目瞪口呆,父亲指告诉他北地有几处军镇,京师有李、夏几家可以备不时之需,却从未告诉过他父亲如今竟已几乎将天下兵马握在手中。他不曾参与杀伐决断,但却也可以想象,要在皇权的压迫下,做到这些事情,该需要何等的权谋和精力。他生活在父亲身边,日日与他朝夕相处,竟全然不知晓。就连平素以为只是受王府雇佣,做一点文章,悠闲自得的先生顾樊,却能对王府如今形势如此了解,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顾樊见他惊诧,觉得他到底还是少年心性,不能成事的,因此也只拣些好话来使他宽心:“如此一来,此次进宫,是没有什么凶险的。偏颇些说,如今....旭日将落了。因此即使有些光热,也不过夕阳余晖罢了。比不得“一轮明月天捧出,万户百姓仰头看”的。只这赵家军,赵觉想法非常理可衡,性格又极偏执,为人处事难以预料,倒似乎是一颗心跟定了皇上。而且赵家军历经四世,也非一朝一夕可以撼动的。....不过这与你并无太大干系,只要不生事端,你就当是去宫中玩了一遭。” 谢林岚皱了皱眉头,道:“自上次先生教导过我后,父亲也与我说一些朝堂中事,虽只断断十余日,我自认已与过去在见地、性情上有了很大不同,比过去通事些了....” 顾樊知他还存着参与其中,出谋划策的心思,并不多加劝阻,只嘱咐他小心些,又塞给他一本图谱,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道:”我昨日出去,见着一个人。他已许久未回过京城了,如今竟回来了。可见最近真是要出事。我将这图谱给你,你仔细记熟了,宫宴上或许用得着。“ 谢林岚接过那图谱一看,竟是京师琢玉堂出的一本玩物画集,里面画着中原及异邦的各种珍奇玩物,谢林岚猜想也许是宫宴有各地来使献礼,顾樊为避免他倒是露怯而为他准备的。因此谢林岚余暇时也翻了一翻那画册,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12 将其中名物记了个大概。 只是那画册实在不像是正经物事,翻到后面,竟有一个子目专门记那闺阁之物的。画了缅铃,颤声娇,银托子等一应物事,若那物只是粗朴模子倒也罢,偏生做得极工巧繁复。往往是拿上好羊脂玉,或是象牙雕的。譬如画册中有一缅铃,竟是以黄金雕成,内置了缅地淫鸟的阳精,大如龙眼核,得热气则自动不休。房事时置于小穴中,既有壮阳之效,那物又在小穴内得了热气自动不休,使受方也十分得趣。 谢林岚因贪玩,从前也让府内人替他弄来过春宫册子,龙阳野史,甚至在三年前父亲酒醉时偷偷拿脂膏制了父亲阳物的模子,拿出去让人用这模子刻了一柄玉势。但因此次这册子是顾樊交于他的,先生竟交给自己这样的东西,不免令谢林岚又羞又臊,只安慰自己道先生也许是未全看过这本书,并不知里面有这样内容的。 这几天谢荣偃越发忙碌起来,谢林岚早上与他共进早膳后便见不到他的人了,晚上也是独自入睡。只有午夜梦回时睁开眼睛,感觉被搂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抬眼才看见睡得正熟的父亲。谢林岚怜他劳累,故而两人并未欢好。谢林岚因前几日泄得实在狠了,故而并不贪欢;谢荣偃却颇有微词,时常缠着谢林岚求欢,但因谢林岚想起那画册,又是一阵耳热,无论如何不肯,只好作罢。 八 腊月初一这一天,谢荣偃替谢林岚理好袍服,二人只带了十名侍从,并几名车马官,便松松快快进了宫。行至皇城,谢林岚轻轻挑起马车侧帘,看见禁军齐齐下拜称王爷千岁,心中不由得升起些自豪之情。谢荣偃走出马车,略略一抬手,将谢林岚扶下马车,两人换乘了软轿。一路走来,从皇城到内宫,凡是遇见的禁军羽林卫,没有不恭肃下拜的。谢林岚想起顾樊对自己所说情况,不由得又信了几分。 进入内宫之后,两人便下了轿。一名宦官来禀,说皇上请王爷及小王爷往御花园一叙。谢林岚心中一紧,两人刚下轿,谢荣昇便已得到消息,可见其在宫中也是很有些耳目的。谢荣偃却似毫不在意,只捏了捏谢林岚的手,俯下身来调笑:“小王爷好大的面子,皇上遣了心腹李总管亲自来请。” 谢林岚心事重重,故而一路并不快活,谢荣偃却竭力为他介绍沿途风景人物,似是父亲带着儿子游山玩水。 谢林岚随父亲为谢荣昇行了躬身礼,谢荣昇待他们刚弯下腰,就示意平身了,又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我的好侄儿。” 谢荣昇的声音偏细,带着一股阴恻恻的感觉,令谢林岚浑身不舒服。他抬起头来,这才看见了这位传说中的皇帝。他的外貌与他的声音给谢林岚的第一感觉是一致的,俊美而且阴鸷。他与谢荣偃的长相俱是一样的高鼻深目,但谢荣偃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显得温和稳重,谢荣昇则眼角微微向上挑起,眉飞入鬓,俊美得有些轻浮起来。谢林岚想,先帝真是不会看人,明明我父王是长子,又生得帝王之相。 谢林岚打量谢荣昇的时候,谢荣昇也在仔仔细细打量他。半晌,谢荣昇轻轻一笑,举起酒杯遥遥一祝:“当年王妃未出阁时,京城谁人不知梁相千金美名。今日一见小王爷,艳色比起王妃,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说罢,促狭地瞧了一瞧谢荣偃,道:“皇兄好福气。” 他这话深意太多,谢林岚自从生下来,便未见过母亲,谢荣偃和翠蔓都说母亲生下他后因天生体虚,六个月余便芳魂西去。他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官宦人家的千金,但并不知道母亲竟出自相门梁家,更遑论名动京师了。 谢荣偃握住儿子的手,直视着谢荣昇,颇含深意地道:“皇上羡慕也无用,求不得的。赵将军夫人当年也是有名的才女.....” 谢荣昇哈哈一笑,挥了挥手。方才请他们来的李总管又上来,将他们引到了宸微宫的庭院中,庭院内早已支起暖棚。高处放置了一大圆桌,供谢荣昇及妃嫔起坐。地下则是二十小圆桌,除最里面的一桌外,都已坐满了锦衣华服的文官武将。李总管将他们向里引,经过其他桌次时,桌上人纷纷站起向谢荣偃行礼,只是都并不多说,笑笑就过了。 只有三分之一处的四张圆桌,坐着各国使节,其中有友好者向谢荣偃行了本民族使节,谢荣偃也微笑回礼,还有些则无动于衷。谢林岚将这些人都一一记下了。 两人方就坐,谢荣昇也带着两名妃嫔驾临,众人齐齐叩拜行礼,宴会才算正式开始。 谢荣昇在高桌上坐定,内侍为他斟满了杯中酒,他高高举起,道:“启宴。”就将酒一饮而尽,放在了桌上,再无后话。谢林岚不禁瞠目结舌,没想到这皇帝竟如此恣意。谢荣偃只是很得趣地一笑,细细为他布菜,说:“尝尝宫里的菜,和王府有什么不同。”谢林岚心思不在饭菜上,吃得味同嚼蜡。他细细打量在座的人,却越打量越心惊。坐在外侧的都是品级相对较低的官员,谢林岚根据官服的品级制式扫过去,确实看到了十余名青年将领,虽品级并不十分高,但气质高华,配饰名贵,举止得体,想来是顾樊说的统领五府三卫的世家子弟。再往里,是在六部任职的文官。这些人饮酒的饮酒,谈天的谈天,倒似是宴会中最轻松自得的一些人。然后便到了各国使节,谢林岚从服饰的风格上辨别出大宛、乌孙、百越、匈奴、渤海、吐蕃、回鹘的来使,其余的则是认不出了。但仅是这样,也令他暗暗心惊,谢荣昇竟是几乎将与天朝接壤的所有臣国都请来了。再往里,便是各地节度使。然后除了谢荣偃他们这桌,则只剩下两桌了。旁边那两桌没有坐满,显见是有人还未到。但因外侧的桌子往往一桌八人坐得满满当当,里面这几桌则都没有坐满。譬如他们这桌,只有谢荣偃他们两人。因此谢林岚也无法判断究竟是缺了几人。至于赵觉和右相梁鸿,谢林岚并没有找到符合这两人特征的人。 他覆上父亲的手,轻声询问:“赵将军和梁相可是还未到?可有变故?” 谢荣偃赞赏地看他:“还未。”又看看高桌上和柳贵妃逗弄皇子的谢荣昇,目中精光一现,笑道:“皇上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过了一会儿,百越使臣上前献酒。那使臣自称此酒乃百越山中泉水与灵果酿酒,自有天地精气,用银盏盛了六十六盏,只送与了靠里的八桌。谢林岚仔细一看那酒杯,不由得脸色一红。因那酒杯上雕的图案,是两尾盘曲的银蛇。旁人或许不认得,他却熟悉得很。在顾樊给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13 他的那本画册中,有这图案的原貌,是两条蛇正在交尾,特别提到是百越信奉的一种主男女极乐的邪神。再看那酒水,颜色艳红得不寻常,定有蹊跷。 谢林岚正想偷偷告知谢荣偃,却见那使者转过身来,向谢荣偃行了一礼,道:“久闻荣王通音律,善征战。小臣心中敬慕,因此这第一杯酒,当敬王爷。” 谢林岚心中暗骂,皇上在此,第一杯酒却要敬王爷,加上这酒古怪之极,更显出百越使者心怀叵测。谢荣偃却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微一示意,便要饮下。众目睽睽,谢林岚不能直接制止谢荣偃,要谢荣偃不喝这酒,只怕反生了事端。他急中生智,突然挡住了谢荣偃,道:“父王,岚儿见这酒香气宜人,想替父王喝这第一杯酒,可喝得?” 谢荣偃微一思量,轻轻颔首,转向谢荣昇道:“犬子无知,请皇上莫要怪罪。”谢荣昇只歪在龙椅上呵呵一笑,道:“小王爷玉雪可爱,朕喜欢得紧。” 谢林岚心中厌恶,只接过父亲手中的酒,微微一福,道:“祝大皇子福寿绵长。”便一饮而尽,他偷眼看那百越使者,见她也只是笑,并无多言。 谢林岚与谢荣偃坐下,那使者也回到了座位。谢荣偃握住他的手,问:“怎么突然要喝那酒?”谢林岚迟疑了一会儿,才如实告知了谢荣偃,只隐去了画册中春闺物事那一段。谢林岚见父亲目光里满是担忧关切,又宽慰他道:“不妨事的。你看底下其他官员也喝了,左不会有什么大事。” 又过了一会儿,赵觉和梁鸿还是未来。又有乌孙乐伎上前献舞,谢林岚闻得鼻尖阵阵幽香,乌孙使者上前解释道这是乌孙国内特有的念珠楠木,磨碎了制得的香料,极为名贵。但谢林岚的身体却随着这香气躁动起来。他紧紧夹住双腿,转头看旁边的谢荣偃,却见他十分自得 ,丝毫没有和谢林岚一样的窘状,谢林岚疑心是刚才那酒的问题,又去看刚才同样喝了酒的其他官员,见他们也没有丝毫异状。谢林岚心下纳罕,却只以为是自己太久未与父亲欢好,因而动了情,心中羞赧,只努力克制着心中情潮。 谢林岚抬起头去看乐伎,力图转移些精力,但那音乐与中原丝竹不同,竟是陡起陡落的,音调爬升时也非中原丝竹的激越抑扬,而仿佛是打着旋一圈圈绕上去的。那琴师在手中那怪模怪样的琴上轻拢慢捻,好像刻意留了几分力,将那音符拨得轻飘飘软绵绵,谢林岚觉得恍若有一根羽毛在他心上挠来挠去,搔得他浑身愈发痒起来。他抬头一看,谢荣昇好像也十分不舒服似的,已放下了怀中的小皇子,皱眉看着底下的琴师。谢林岚只在心底暗暗渴盼这位皇帝继续发扬他那恣意妄为的行事作风,直接叫停了这乐舞。但乐声越演越烈,谢林岚禁不住夹起双腿轻轻磨蹭起来。他仍渴望地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善的谢荣昇,希望他快发话。 但这画面在谢荣偃眼里看起来,可就很不是那么回事了——儿子一脸饥渴地在座椅上扭动着屁股,还咬紧着下唇骚浪地注视着谢荣昇,用的还是平素两人欢爱时用来勾引他的眼神。于是荣王爷怒了。他将儿子揽到怀里,用手紧紧覆住了他那双看向谢荣昇的眼睛,另一只手则轻轻揉捏着儿子的屁股,将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低声问:“怎么在这儿发起浪来了?” 谢林岚被他弄得一激灵,忙推拒他,低声呵斥:“你是发了什么疯。这几百双眼睛看着。”谢荣偃却无动于衷,笑道:“你抬起头来看看,可有人注意我们?”谢林岚低头看向谢荣偃揉捏他屁股的手,发现那只手掩盖在谢荣偃宽大的袍服底下,而且那宽大的袖子连谢林岚的屁股也一并盖住了。所以现在旁人看起来,不过是小王爷倦了,靠在王爷怀里小憩一会儿罢了。虽然这画面有些稍嫌亲昵,但毕竟小王爷仍未到加冠之年,旁人也是说不出什么的。更何况此刻谢荣昇皱着眉头一脸克制,不知在想些什么,完全没有余裕注意他们,底下的文官武将则痴迷于乐舞和欢宴,更是没有人看向他们这里的。 谢林岚稍稍放了些心,将头埋进父亲怀里,不说话了,只露出红透的耳根。谢荣偃看得心中欢喜,凑下去又用袖子掩着仔仔细细亲他的鬓角和脖颈,又凑到耳边问:“小骚货是为什么发了浪?”谢林岚不耐地哼哼了两声,不愿回答。只是此刻他全身燥热,声音沙哑,这声音哼出来更像是求欢时的呻吟,谢荣偃被他哼得心猿意马,手又在袖子底下往里伸了些许,探到儿子的臀缝处浅浅戳刺。谢林岚只觉他隔着袍服摸来摸去,总搔不到痒处,只弄得小穴更不舒服,饥渴地吐出更多的淫水,亵裤几乎紧紧粘在了臀部上,更何况眼下环境特殊,谢林岚被父亲弄的心都像悬在半空中。只盼着他既已弄了,便弄得痛快些。那乌孙乐舞像是永无止息,一波一波地带动着新的高潮,谢林岚用手掩住口鼻忍住了将要出口的呻吟,竭力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也从父亲袖子底下轻轻探了过去,覆住了父亲玩弄自己小穴的手,往里狠狠一压,身子在父亲怀里颤了一下,又用另一只手在两人中间隔着袍绔覆在了父亲勃发的阳物上,轻轻按压。 谢荣偃粗喘了几声,道:“小淫妇先前还扭扭捏捏拿乔,如今还不是比什么都浪。”说罢,腾出一只手,竟穿过外袍,探入了谢林岚的中衣,谢林岚一惊,担心他真做出出格的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谢荣偃却很不满意,手灵巧地穿过层层衣饰,在谢林岚光滑细腻的腰侧轻轻抚弄,肌肤的直接相贴令两人都颤栗了一下。谢林岚舒服地呜咽一声,手又握住谢荣偃的阳物撸动起来,谢荣偃在他腹部和腰侧轻轻抚了一会儿,又往下探,也握住了谢林岚勃起的阴茎,用食指抵住马眼轻轻按压,谢林岚以前从未被他这样玩过,只低声催促他:“别做无用工夫。”逗得谢荣偃低声笑起来:“也罢,也罢,小浪货只知撅腚挨操,这阳具自然是无用的。”谢林岚自知说了错话,被他臊得满脸通红,也无法还嘴,但他不得不承认,谢荣偃在阴茎上的抚摸,并未带给他丝毫的缓解,只弄得他的小穴一张一翕,愈发瘙痒。 于是他服了软,低声哀求道:“好爹爹,后面也要摸摸。”谢荣偃撤下了按在小穴上的手,说:“后面是哪里?父王不是常教导你,说话要说清楚。行军作战,若会错了意,可是万千人命的事。”此时两人如此淫乱情状,他竟还一本正经说着行军用兵之道,谢林岚觉得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已完完全全输给了父亲,彻底向他屈服了。他抬起头,凑到父亲耳边,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他的耳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14 垂,喘息着用气音道:“好爹爹,摸摸小骚货的小穴吧。”谢荣偃将手探进了儿子的亵裤中,大掌覆住了他的肥臀,问:“怎么摸?”谢林岚呜咽着道:“先揉揉它。” 谢荣偃从善如流地用两根手指按住小穴轻轻揉捏,道:“好,揉揉它。”谢林岚得了些趣味,但又更加地觉得还不够,又道:“还要伸进三根手指去肏肏才好。”谢荣偃这回可是彻底笑出了声,他笑着说:“好,好,好。”每说一个“好”字,他便向小穴中加进一根手指,待加满了三根手指,他就缓缓按压起来,但总是刻意避开小穴中凸起的那一点。 谢林岚十分不满,轻轻扭了扭。这时却有人走近了,谢林岚大慌,急忙挣扎着想从谢荣偃怀中脱出来,却被谢荣偃按住了。谢荣偃附在他耳边道:“你现在这样,他反而看不出来什么,你若起来,这衣冠不整的.....小王爷可要好好想想。”谢林岚无法,只能乖乖窝在谢荣偃怀里,任他在小穴中动作。那人是一名身着青色长袍的文士,并未穿长袍,可见是不在朝中做官的,可能是某位官员的幕僚。他走上前来躬身行了一礼,略有些纳罕地看着紧紧窝在谢荣偃怀中的小王爷,问:“小王爷可是身体不适?”谢林岚身体一颤,谢荣偃只笑着说:“无妨,犬子以前从未饮过酒,方才吵着喝了百越使者进贡的酒,现在有些醉了。”那文士一笑,见谢林岚将脸埋在谢荣偃怀里,以为他是因男子汉大丈夫竟醉酒而害臊了,也有些打趣地说:“王爷既是战场上以一敌万的大英雄,从来虎父无犬子,小王爷以后成年了,定然也是不输王爷的。”成年后如何尚不知晓,只是此刻,小英雄小王爷正乖乖剥光了裤子,露出整个浑圆白嫩的屁股来,掩在父亲袍服底下,被父亲的手指狠狠肏弄着淫水横流的淫穴。他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这句话。 那文士素来听闻荣王府的小王爷脾气骄纵,因此也不和他计较,只轻轻躬了躬身,道:“梁相特地命我来知会王爷一声,说他身有要事,临时绊住了,脱不开身来。若是来得及,便来参加宫宴;若来不及,也许便不来了。”谢林岚心中纳罕,皇上登基以来举行的第一次宫宴,竟是梁鸿一个做臣子的说不来便可以不来的么?如此看来,梁鸿这右相,倒是比他父亲这篡位逆贼面子还大。 谢荣偃却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似的,被逗笑了,手上动作不停,笑着说:“梁相真是个性情中人,不过想来梁家世代尊荣,梁相又饱读诗书,所以才不因性情所役。”那文士也微微一笑,道:“梁相有分寸的。”他们两人像猜谜似的,笑了好一阵,谢林岚听不懂,只恼怒地将手伸进父亲的裤子,狠狠撸动了几下,惹得谢荣偃气息浑浊,在他小穴中狠狠捣了一下。父子在袍服地下道貌岸然地干着最淫乱的事,甚至还较起劲来,争着要使对方失态。 谢荣偃戎马出身,习武多年,自然不会输给娇生惯养的小王爷,他出其不意地探进儿子上身去,捏住了小王爷被冷落已久的肿胀乳头,谢林岚尖叫了一声:“啊...”便赶紧紧紧咬住父亲的袍服堵住口中的呻吟,在父亲手中射了出来。 虽然这尖叫声短暂而微弱,但毕竟那文士离得近,故而也听到了这声尖叫。他面色平静,但心里也有了思忖,又轻轻躬了一身,道:“观今日情状,王爷大可放宽心了。赵将军也在路上,即刻便可进宫了。”谢荣偃和那文士一起转过头去,看了一看高台上的谢荣昇,又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一齐轻轻笑了起来。 谢林岚也想看看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但他脸上满是高潮后的泪水,因此只能把脸埋在父亲的袍服中,泄愤似的拿那湖州府十年才得一匹的蝉翼丝拭脸。 那文士已悄然离开了,乌孙歌舞不知何时也早已停歇。谢林岚欲望稍纾解了些,因此推了推谢荣偃,示意要从他怀中起来,谢荣偃却紧紧箍住了他,将他的手放在自己仍勃起着的阳物上轻轻按压道:“小王爷好大的脾气,自己好了,便不管救命恩人我了么?”谢林岚认命似地叹了一口气,轻轻撸动起来。不料谢荣偃道:“这样可不行。” 谢林岚又惊又气地啐道:“那你还想如何?难不成在这宫宴上....”谢荣偃一笑:“不行?”说罢,已把儿子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谢林岚正欲挣扎,却听见外面一阵骚动,李总管挑着尖细的嗓子报:“镇国公到。” 谢林岚低声臊谢荣偃:“现在一个两个都如此大的面子,真不知是有几个人要和你争一争。”谢荣偃轻轻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道:“他们俩争的是他们俩的,与我争的不同。” 谢林岚不与他打机锋,只微微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正走到殿中央来的赵觉。即使惯看了谢荣偃这样世间难得的武将,再见到赵觉,谢林岚仍然不由得发自内心地赞了一声。赵觉不过三十余岁,未着戎装,只着紫绸袍服,头束金冠,腰系佩玉长剑,长身玉立,相貌英俊,显得儒雅而又刚健。谢林岚想,若是这样的人与我父王争夺天下,或许还得争上一争,有趣味些。 谢荣偃见他看得出神,不满地将他挪了一挪,阳物正顶在他的屁股上。谢林岚见他竟还没断了这旖旎心思,低声斥道:“赵觉都来了,你还做什么?”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谢荣偃心头火登时起了,把儿子的下巴转过来,问道:“怎么,赵觉来了便不做了,想去给赵觉肏?” 谢林岚被他气得不行,用手肘用力抵他的腹部,却抵在了腹肌上,谢荣偃似一点不疼,又调整了个角度,阳物便长驱直入,肏进了谢林岚的小穴。小穴经过刚才一番狎弄,早已松软湿润,谢荣偃轻轻松松便整根没入。谢林岚眼前一黑,两人的位置显眼,此刻旁人虽看不见两人下身是连着的,但单这儿子坐在父亲腿上的画面,也够奇怪的了。一般人或许不敢问,但若是赵觉或是谢荣昇起了兴致问上一句,或是干脆走过来看上一看,谢林岚可真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谢林岚抬起头看了看这两个最有可能发现他和父亲龌龊事的人,却发现这两个人彼此较上了劲。赵觉单膝跪地向谢荣昇行礼,谢荣昇哼了一声,偏偏迟迟不叫他起来。且谢荣昇眉头紧紧蹙起,喉结上下蠕动,脊背紧紧绷住,似是努力忍耐着什么不适,实在是狼狈得紧。赵觉虽跪在地上,头却高高仰起,像豹子一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地锁着高台上的谢荣昇。谢林岚有种感觉,虽然谢荣昇是君,赵觉是臣,但在这两人之间,赵觉才像是那个掌握一切的主导者。 但很快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15 谢林岚就再也无暇去想这些事了,谢荣偃察觉到他仍在走神,捏住他的屁股,下身狠狠往上一顶,谢林岚为了防止整个人被父亲顶起来惹人注意,只能下意识地紧紧回身揽住父亲的脖颈把自己的身体往下按,但这样一来反而使谢荣偃的阳物肏得更深,正中谢荣偃下怀。谢荣偃满意地笑了一声,道:“我儿真乖。”然后又故技重施,握着谢林岚的腰肢狠狠向上顶弄起来。谢林岚在被人发现和与谢荣偃媾和之间无奈地选择了后者,努力将身体压下配合着谢荣偃的肏干。这种近似于骑乘的姿势使谢荣偃的阳物进入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深度,谢林岚感觉整个人都被那一根阳物贯穿了,他想大声呻吟出声,说他快要被父亲肏穿了。可是不能够。因此他只能努力咬着父亲的袍服来堵住口中的呻吟,听父亲附在他耳边低声说着各种淫词浪语。 赵觉与谢荣昇之间的暗潮汹涌,宫宴上众人之间的试探权谋,仿佛都与他无关。他偎依在父亲怀里,好像这就是全世界。 待谢荣偃终于粗喘一声,在谢林岚小穴里射出了热烫的精液,谢林岚被烫得浑身发抖,又出了一次精。谢林岚抬起头来,才发现赵觉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高台上,坐在谢荣昇身旁,与他同桌吃饭。刚诞下皇子的柳贵妃,竟抱着大皇子,坐在了离得较远的位置,竟没有赵觉离谢荣昇近。 他扭过头去,碰了碰正在袍服底下气定神闲地为他擦拭小穴中流出的精液的谢荣偃,示意他看高台上。谢荣偃看了一眼,然后见怪不怪地撤回了眼神。谢林岚见他竟毫不吃惊,问:“皇上对赵觉,竟倚重到如此地步么?”谢荣偃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促狭地一笑:“仅是如此而已,你就吃惊成这个样子。若是看到了.....”他想了一会儿,又看着高台上的赵觉和谢荣昇,玩味地说:“或许今日宴后...还真看得到。” 谢林岚疑惑地看他,谢荣偃却不答话了。谢林岚觉得心中好奇,只抬起头来,一直注视着高台上谢荣昇和赵觉的举动。 赵觉竟然拿起筷子给谢荣昇夹菜,谢荣昇一脸不豫,但最后赵觉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一贯肆意妄为的皇帝谢荣昇竟拿起筷子吃掉了那一口菜。谢林岚看着此时高台上的谢荣昇,怎么也无法将他与今天御花园中那个俊美阴鸷,出言轻佻的皇帝联系起来。甚至他觉得,谢荣昇在赵觉面前的模样,比自己在父王面前的模样还要弱势上几分。 他心中一惊,不知自己为何有了这种联想,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身后的谢荣偃,谢荣偃似乎知晓他心中所想,只是一笑,但并不否认。谢林岚再看向高台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惊奇。他起先还担心赵觉或是谢荣昇什么时候会走下来与他和父王唇枪舌战一番,但很快他便再也不担心了。因为他看见赵觉用宽大的袍服挡住了他窥视的视线,谢林岚怎么也看不到谢荣昇的动作了,但他从谢荣昇夹紧的双腿看出,那姿势和他先前和父王偷欢的姿势,怎么看怎么相像。 谢荣偃倒是破天荒地没有制止谢林岚往高台上偷瞄,只偶尔与他调笑一下,余下时间便都在与文官武将交谈。谢林岚注意到方才献酒的百越使节和送上乐舞的乌孙使节,此刻脸色都并不好看。谢林岚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他和谢荣昇。谢林岚轻轻碰了碰谢荣偃,对他说:“百越使节和乌孙使节有古怪,不能让他们轻易离开。”谢荣偃只高深莫测地笑笑,说:“不用我们操心,这种事,自然有人争着抢着去做,还唯恐抢不上呢。” 这顿饭,谢林岚吃得云里雾里,除了体验了一回在宫宴上被肏弄的感觉,以及发现了赵觉和谢荣昇之间的古怪之外,似乎根本一无所获。...对了,今日在御花园,谢荣昇提到了他的母亲。说他母亲是梁相的千金。梁相,是指梁鸿么?梁鸿也是天朝文坛极富盛名的才子,甚至有北梁南顾之说,在谢林岚的印象中,梁鸿也不过三十余岁,该是与他母亲同龄,断不会有他母亲这般年纪的女儿。但本朝又似乎从未有过别家姓梁的相爷,难道....是梁鸿的父亲梁铖老梁相? 那这么说来,自己的母亲岂不是梁鸿的亲姐妹么?自己有梁家这般尊荣的外祖家,父王为何竟从未提过呢?即便父王不提,为何梁家这么多年,也从未与自己通过一点音信呢? 谢林岚怎么想也想不通,正想着找个机会仔细问一下父亲。却听得李总管尖细的嗓子报道:“皇上有命,时辰已到,宴散。” 谢林岚觉得这顿宫宴吃得真是十分荒唐,说是给大皇子庆生,但大皇子从头到尾都好似只是充当了一个摆设。大皇子的母家柳家也毫无声息。关键人物梁鸿始终不见人影,赵觉又只顾和谢荣昇盘活。让谢荣偃不惜乔装暗探的大宛使节也没有引起谢荣偃丝毫的注意,同样泯然于众人之间,饮得酣畅淋漓。 谢林岚不禁暗暗疑惑,难道真的有父王要筹谋大计这一件事吗?这一次宫宴,真的像之前顾樊所说的那样,是保皇派和亲王派之间一次重要的角力吗? 他思索之间,赵觉已走下了高台,站在了他们的圆桌前,微微弯下身子打量谢林岚,他面沉如水地打量了半天,谢林岚被他看得心惊胆战。但赵觉打量完,眼里竟有了笑意,他点点头,轻声说:“像,像,像。”谢林岚不知他在说像什么,难道又是说自己长得像母亲? 这时,谢荣偃见赵觉到了圆桌旁,也回到了桌上。笑着对赵觉说:“将军别来无恙?” 赵觉嘴角噙着笑,道:“吾心已足,别无所求了。” 他说这话时,却显出一种真诚的温暖和满足,与这混乱而喧闹的宫宴不同。谢林岚不知怎么蓦地觉得,赵觉这个人,有一颗真心,已给了人了。 赵觉长吁了一口气,对谢荣偃说:“王爷,得来不易,务必珍重。”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真诚,好像完全发自内心,没有半点虚假。谢荣偃也点点头,说:“哪怕要我为之而死,我也毫无怨言。...想来,将军也是一样的。”赵觉点点头,也只是笑。又说:“有一句话,请王爷替我转告梁鸿。他舍不得的,赵某已舍了。”说罢,赵觉拂袖转身走向了在高台上瞋视他的谢荣昇。谢荣偃在他身后喊了他一声,道:“将军乃真英雄。这一杯酒,在下竟将军。”说罢,斟满一杯酒,一口饮尽了。赵觉抬起手,虚虚比了一个手中有杯的姿势,也虚饮了一杯酒,转过身向谢荣昇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九 谢荣偃带着谢林岚沿来时的路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16 到了皇城门口,谢林岚却看见远处一列车马正急急向皇城赶来,此时已到了戌时,城中早已宵禁,宫中也要歇息了,竟还有人在宫宴散后赶进皇城。谢林岚心下纳罕,谢荣偃却轻声道:“是梁鸿。” 他语气平静,好像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谢林岚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怅然,道:“宫宴已散了,他这会儿来,还赶得及吗?”谢荣偃目光望向皇城中的明黄色屋檐,道:“要看是不是有人愿意等。” 谢林岚还怔怔地在风中站着,谢荣偃替他紧了一紧斗篷,道:“夜里露重,小心凉着了,上车吧。” 从宫中回去后,两人相拥而眠,谢林岚快要入梦的时候,朦朦胧胧感觉到谢荣偃紧紧搂住了他,说了一句话:“金樽玉榻皆等闲,此生唯求一人心。” 次日,谢林岚去书房上课,却在书房门口见到了早早等着的顾沅。顾沅远远见他走来,就赶紧跑上前去行了一礼,道:“小王爷,先生今日已走了。” 谢林岚一惊:“走了?去哪儿了?” 顾沅道:“先生说,去用得着他的地方去。” 谢林岚问:“我学业未成,又多有疑惑,是很需要先生的啊。” 顾沅摇摇头,只道:“先生说,会有更适合您的人来教导您。他已尽到了功德,是离去的时候了。” 谢林岚知道顾樊做事,向来有他的理由,非常人可以揣测的。因此也不再阻挠挽留,只是心中惆怅,一时呆立在原地。顾沅宽慰他道:“先生也对小王爷十分不舍,先生常说,小王爷是他见过的人中,如此年岁就有如此高文采的第二个人。” 谢林岚问:“第二个人?第一个是谁?” 顾沅道:“先生没有说。他给您留下了这书房里所有的书,他说但凡您想知道的事,在这些书里都能找到答案。” 说罢,顾沅又行了一礼,道:“小生也要离去了。与小王爷相交六年,获益良多,就此别过,今后若能再见,即是缘分了。” 谢林岚也认真行了一礼,道:“珍重。” 谢林岚转过身去目送顾沅离去,直到看着他负箧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月门中,才回过身来,对身边的林福吩咐:“去看看顾沅有什么需要的,盘缠服饰并一些日用杂物,都为他预备齐全些,要好的。只比照我平时的用度稍差一点,给他预备一套。他谦和端方,若缺了东西自己是绝不会开口的。又重气节,若是直接开口问他有什么需要的,倒让他觉得是看低了他。” 王福是管家王安的儿子,也是王府家养的仆从,因他做事老实勤快,人又机灵,很得王爷喜爱。去年王福与翠蔓已成了婚,因此王福也常跟着谢林岚,听候他差遣。自宫宴之后,翠蔓因已成婚,便在外府做事,不再伺候谢林岚了。 王福弯着腰应了,说:“顾公子学问好,人也仁厚,往常在书院闲下来时,也肯与我们这些下人说说话,府内的下人都很敬重他。” 谢林岚也点点头,心中越发想起以前顾沅的好来。 王福有心宽慰他,便把话题岔开说:“昨晚,梁相在丽水巷的别院走了水,巧的是赵将军在京郊有一处行营也走水了。” 谢林岚心中电光火石一般,把昨夜一直未出现的梁鸿,还有宫宴上那青衣文士与谢荣偃的对话都联系了起来。 他心思微动,问:“梁相昨夜一直在丽水巷么?”王福凑近了些,把声音压低了,道:“确实如此。王爷在丽水巷别院布了人,一直盯着。说梁相直到今天早上卯时要上朝了才离开。” 谢林岚眉头一皱,想起昨天晚上和父亲在皇城门外看见的那辆疾驰进宫的马车。父亲十分肯定地说那马车里是梁鸿。 他又仔细地压低声音核实了一遍:“别院的人亲眼看见梁相一直在别院了?” 王福又仔细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十分肯定地说:“是,王爷因为命小的跟在小王爷身边,与小王爷说说外头的事情,所以这些并不十分机密的事情,都并不阻止小的看到下面人的线报文书。小的今早亲眼看见了别院的人手写的文书,上面确实写着,昨天酉时走了水,梁相马上就赶到了,一直站在院子里。亥时的时候才进了,今早寅时又一直在外院。” 谢林岚记得昨天在皇城门看见马车的时间大约是戌时和亥时之间,但既然丽水巷有人亲眼看见了梁鸿,那皇城门处马车里的人又是谁呢?难道父亲说了谎?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我省得了,还有旁的什么事么?” 王福想了一会儿,又说:“确实还有一件事,只是小的并不敢确定。” 谢林岚摆摆手:“但说无妨。” 王福道:“今天小的听王爷嘱咐家父,去备一份厚礼,说定王回京了。” 谢林岚一愣,他只知天下有他父王一个同姓王,竟从来不知还有个定王。他谨慎地问:“定王?” 他神色紧张,王福却很轻松地一笑,毫不避忌地说:“定王是先皇的二皇子,但从小体弱,先皇多方访求名医。后经世外高人指点,道不妨让皇子结了佛缘,可化解命中困厄。因此便在宫中单立了佛庵与皇子学佛。皇子随性豁达,也喜山水。后来当今圣上降生,被立为太子,二皇子快要成年之时便向皇上请旨,封了闲王出宫游历去了。只在每年先皇生辰,或是有大事时才回京。但.....” 他微微顿了一下,像是有些迟疑,在斟酌该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放宽心说了出来:“先皇晚年...定王便很少回来了,有典礼,礼物派人送到京城,人仍是不回来的。” 谢林岚旁敲侧击地问:“那..二皇叔封邑何处?” 王福笑道:“并无固定的封邑,定王行踪不定,但凡驾临之处,地方官吏自然是仔细侍奉的。”他想了一会儿,又说:“王府中曹吏必然是有的,侍卫料想也不会少,但兵马.....小的不知。” 谢林岚知他毕竟只是王府仆从,紧要的事情是无从也不会知晓的,若真知晓,反而成了麻烦,因此也不强求他。只道:“以后要仔细些,日日把这类事情仔细说与我听。” 王福跪地叩首。 谢林岚理了理思绪,觉得脑中一团乱,他过去十几年,生活中不过他和父王两个人。如今短短一月,先是见了皇帝,然后又听说了赵将军和梁相,甚至还有了从没听说过的舅家梁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17 家。这类事情,倒总可以解释为是府外朝堂之事,他不知晓,也说得过去。但先皇有几个子嗣这等大事,他自以为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如今竟怎能凭空多出一位王爷呢?父王与皇上已至如今这般境地,这定王又持何态度呢?他过去十几年都游离在外,如今突然回了京,是否便与这件事有关呢? 谢林岚越想越心焦,只觉得这些人一个个诡谲无比,担心他父王为人设计,落了下风。他心中也知道,这些连王福这等普通仆从都能知道的事情,他父王是绝不会不知道的,但他始终还是放心不下。 谢林岚心中有事,已进了顾樊书斋的门,也不知晓。心不在焉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在手里无意识地翻。心中叹道:“好冤家。如今我竟一刻也忘不了他了。” 想完,脸上又是一热。谢荣偃毕竟是他生身父亲,他方才口气竟与那艳情传奇中的闺阁女子埋怨心上人像足了十成十,可成什么体统呢?他将脸抹了一抹,才注意到手上已拿了书,又是一番臊,努力集中精力看起书来。 这书缝线都已断裂了,书页也泛黄的不成样子。谢林岚翻了几页,发现是一本草集,其中收录着多人做的策论。他读到其中“昇堂睹奥”一句,见“昇”字并未避讳,想来应是谢荣昇朝以前的集子。这种装帧粗陋的草集,谢林岚本不屑于也无兴趣读,但他刚翻的那几页,见字体各异,其中有的字体还相当稚拙粗陋,像是孩童所作,词句也不很通顺。他稍稍起了点兴致,又往下翻了几页。见一篇文章末署着“学生 顿丘 宋千里 拜撰”。 他一惊,宋千里?宋云修的父亲,那个朔方节度使宋千里?莫非是同名之人?他翻回那篇文章,又仔细读了一读,见字迹粗狂潦草,所发议论也空有莽撞之气,但终究不是胸无点墨之人。心中隐隐觉得这便是朔方节度使宋千里少时作的文章了。 他又迅速往下翻,见后面文章的署名有“丹阳 李林轩”“渤海 常德信”“平凉 卫昶”等,这些人他都未听说过,但见都是陇西人士。他起初心慌意乱,是从书的中间开始往后翻的,此刻已翻到了书末。又往前寻,翻到扉页,见上面题着两行字。 今时已无用,留与后来人。 这两行字笔画锋棱明显,书风遒媚劲健,实在是本朝开国以来难得几人的好字,与这草集中谢林岚先前看过的学生习作实在不在一个境界中。谢林岚勾起些好奇心,但并未找到落款来显示这两行字系何人所写。他细细品味这两句话:“今时......无用....后来人.....”竟品出几分玄妙意味来,越想越觉得心中一热。 他翻开这书第一页,又惊了一惊,暗叹:“好字。”这字与先前扉页上的字虽显见不是同一人所写,但在入目的冲击力上更胜于前字。扉页上的两行字,已有了藏锋和简化,字体结构也随性而为,是至臻境地后的道法自然。但这篇文章中的字,却用笔圆劲有力,使转如环,奔放流畅,一气呵成,似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人所书。谢林岚是见过当世大书家写就的帖子的,但心中觉得不能及这两幅字十之一二,不由得心驰神往,暗叹:“竟写出这样好的字。” 他心中已因这字生了敬畏,又读起这文章的内容来,心中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生来十五年,在为文一途上,除了顾樊未拜服过任何人,此刻却才明白当年谢康公称赞曹子建“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的情感。然谢康公当年尚可自诩“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在这人面前,谢林岚竟觉得自己不如其万一。词彩华茂,粲溢今古之外,竟有一种极高的清华骨气。谢林岚心中又叹:这般高韵洒脱,是可雄视百代的了。 他仔仔细细反复读完了文章,尚觉不能理其精华之万一,又回过头去读了一遍,然后登时品出些新况味来,又更觉这文章立意高妙。然后又重新读。如此反复,一篇文章读完,竟已接近黄昏了。 谢林岚读完这一篇文章,心中仍震撼不已。天朝竟有这样的文人,天朝竟有这样的文人。他颤颤巍巍地翻到落款处。只见二字—— 梁鸿 谢林岚手中书卷登时落地。他早该猜到的,陇西梁氏,三十六代望族。顾家如此一来,想起今日顾沅说起少年文采风流第一之人,想必便是他那素未谋面的舅舅梁鸿了。如此高才,这个第一,自然是称得的。 想宋千里如今已四十左右,这集子中收录的他的文章,所作时的年龄不过也大约是十五六岁。想来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梁鸿如今也不过刚三十出头,想来这文章竟是他十岁左右时作的么?谢林岚叹息一声,才知道自己往昔骄傲自矜,如同井底之蛙。他拾起那文章来,细细抚摸,心中却纳罕:没想到梁鸿竟是这样一个人。 在他心中,梁鸿该是一力匡扶儒学正道,君臣忠义的清介文官,字体自然也该是方正顿挫,骨骼分明的,文风自然也是深刻厚重一流。没想到如今字迹豪放洒脱,不拘于时,竟然与草圣张旭这般山人羁客有异曲同工之妙。又兼笔走龙蛇,是天下气势。他暗道:“此人气魄,远在丞相之位以上。” 他心中百感杂陈,却想起父亲谢荣偃来,脸上有了笑意,道:“父王这样莽夫武人,少时可有这般文采?莫说作文章了,只怕诗词也未念过几首。”他这样说着,却蓦然想起那日在书房,谢荣偃借教诗之名二人行淫乱之实的事情来,恨恨翻了几页书,道:“活见鬼,竟真一刻离不得。” 说罢,赌气似的坐在书斋的太师椅上,仔细往下看起书来。这集子中选了五六篇梁鸿的文章,谢林岚看得入了神,竟真的暂时忘却了谢荣偃,拿起纸笔誊抄圈点起梁鸿的文章来。 却说谢荣偃这边,顾樊走原是知会过他的,他诚心诚意了挽留一番,顾樊却道:“王爷高看顾某一眼,顾某省得。只是顾某才疏学浅,实在无甚余裕了。小王爷如今已经成人,依顾某一点拙见,以后有些路,要小王爷自己去走了。”他说罢,这才微有些舒心地笑了一笑:“小王爷长大了。” 提起谢林岚,谢荣偃心中也是温暖饱胀,语气不由得温软了些,笑道:“他啊.....哪里长大了...还顽赖得很呢...”顾樊见他神色,道:“在王爷心里,小王爷自然是永远长不大的。” 谢荣偃品出顾樊话中意味,道:“先生大家,小王佩服。” 顾樊摆摆手,转身出了门,提起他平日养着的那只金胸鹀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18 来。他极珍视这鸟,日日放在玉笼子里养着,此刻却打开了笼门,对那雀儿说道:“从前你还小,不愿走,因此留你来与我做个伴。如今你大了,我虽舍不得你,却也要放你高飞了。更何况,我已见过这世间无数鸟儿了,觉得你最好。但你毕竟未见过其他饲主,我将你擅自留在身边,不让你去寻找更好的饲主,实非君子行径。”说罢,他将那雀儿从笼中仔细捧出来,放飞了。那金胸鹀与顾樊相伴数年,此刻竟真仿佛一点不留恋似的,直上云霄,很快便不见踪影了。 谢荣偃见了此番场景,心中担忧、恐惧、惶惑交织,终究化作唇边一声叹息。他道:“先生放心,小王不会强求的。” 顾樊终究有些不放心,提了空鸟笼,又补了一句:“三纲五常不过只是人君驭民的器物罢了,并不必在乎。但真正伤人的,却是还没有寻过自己的有缘人,识过真正情爱滋味,便被硬生生绑住了。” 谢荣偃脸色阴沉了些许,道:“先生有心了。” 顾樊低笑两声,转身大步离去了。 十 谢荣偃抬头凝视着王爷书房案前的墙壁,那里挂着谢林岚如今最得意的一幅字,写的是: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那地方自从谢林岚会写字以来,便一直被他要去了,挂上他最得意的字。六岁时是“父兮生我,母兮鞠我。”十岁时是“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十二岁是“生当复来归。” 如今十五岁,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谢荣偃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眼眶一热。他看着谢林岚对自己的感情由单纯的父子孺慕到思恋仰慕,再到敢于承诺自己的一生,他挣扎过,想过阻止这种有违纲常的感情。但却做不到。因为他动心的时候,远比谢林岚为他写下“生当复来归”那一刻更加早。 他一直苦苦克制着自己,本以为今生只能将这种感情压在心底。但没想到三年前,他竟知道了...... 谢荣偃闭上了眼睛,叹息道:苍天佑我。 他与谢林岚一同度过十五年,却每一年都在怕。这种畏惧是一种甜蜜又无奈的叹息,他看着谢林岚一天天长大,却在想,总有一天谢林岚要独自走出王府,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离开他去走自己的路。他多害怕这一天,可是又不能阻止这一天的到来。因为他知道,他已行过青山绿水,歌过金戈铁马,谢林岚却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难道就因为自己的一点贪念,一丝情爱,便硬生生地缚住了谢林岚还未开始的人生,将他永远困在父亲的怀抱里么? 他怕这一天到来,更怕谢林岚因此而恨他。如果谢林岚心甘情愿留在府里,谢荣偃即使有违纲常人伦,总还可以过得去自己那一关。但倘若谢林岚说一个不字,他就只能眼睁睁地送谢林岚离开,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彼时谢林岚已经长大,鲜衣怒马文采锦绣,他却已经垂垂老矣,上不了战场,披不了铁衣,只能看谢林岚身有娇妻美妾,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心痛,却没有半分嫉妒愤懑,因为这原本才是谢林岚所应该拥有的人生。 其实从谢荣偃三年前夜晚悄悄亲吻儿子额头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再也做不好一个父亲了。 谢荣偃走到那字前面去,轻轻抚摸它的肌理,然后在画后面的机括处按了一下,进入了书房内的密道。密道内有一间卧房,贮存着大量干粮和取暖衣物,并一张床。谢荣偃未进入卧房,而是沿着密道一直向前走,走到前面,密道分了岔,一边通向谢林岚的卧室,一边通向书斋。谢荣偃估计一下时间,选了通向书斋的那一条。 密道出口在书斋外约百步远的竹丛中,有王府影卫暗中守卫。谢荣偃从密道中出来,望见书斋院门处王福仍候着,知谢林岚确实还没有走。王福叩地行礼,谢荣偃低声问:“小王爷在里面做些什么?” 王福道:“回王爷的话,小王爷正在看书。” 谢荣偃嗯了一声,大步迈进院门。从书斋窗户内望见谢林岚披着白绸斗篷,伏在案前写字。柔软的黑发铺在斗篷上,头伏得低低的,十分专注。谢荣偃登时心中一片柔软,轻轻叹息了一声,站在窗外看他。直到谢林岚又读完一遍梁鸿的文章,觉得脖颈有些酸麻了抬起头来看见谢荣偃,谢荣偃才对他笑一笑,进了书斋。 谢林岚低下头去装作写字的模样,道:“来多久了?怎么不进来,站在外面做什么。” 谢荣偃从身后揽住他,下巴枕在他的头上,轻声道:“不想扰了你。” 谢林岚心中颇受感动,表面上仍不显,只道:“进来便罢了,站在外面怪冷的。”口中这样说着,却已将手中毛笔放下了,向后轻轻回抱着谢荣偃。 谢荣偃很少见他读书如此专心致志,将他的手握在手心为他暖手,问:“读什么呢?” 谢林岚道:“从前你竟从未告诉我梁相的事,今天我无意中找到他少时作的文章,实在是神仙一般了。” 谢荣偃从前本就是有意避免他接触到与梁鸿有关的事的,梁鸿在文坛声望显着,所以尤其在谢林岚所看的书上,谢荣偃都命人仔细检视过,摘除了其中梁鸿的作品及与梁鸿有关的内容,故而谢林岚十五年来从未知道有梁鸿这样一个人。 但谢林岚如今是从哪儿得到了梁鸿的文章呢?谢荣偃心中隐隐升起些不豫来,表情却是仍是很温柔的,轻轻搓着他的手心,问:“哪里得来的梁相的文章?” 谢林岚并不察父亲心中变化,只道:“这书斋中的书,原是顾先生从前带到府里来的,如今他走了,托顾沅传话说将这些书都赠与我。我随便抽了一本,便是梁相少年时作的文章。” 说罢,他将那本集子递与谢荣偃看。谢荣偃拿起来翻到扉页,看到“留与后来人”那两行字,心中有一种意料之中的不快。谢林岚不认得顾樊年轻时的字迹,谢荣偃却认得。谢荣偃早知道,以顾樊才气秉性,绝不会死心塌地忠于王府,做谢荣偃的军师幕僚,但若说两面三刀转而与谢荣偃为敌,倒也绝不至于。 顾樊教授谢林岚七年,与谢林岚有了师生情谊,真心待谢林岚,希望他好。而在顾樊心中,这好,便是尽快成长起来,了解这朝堂上的隐秘波澜,然后离开谢荣偃,去走自己的路,成为梁鸿那样独当一面的一世名臣。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19 所以有些事,谢荣偃一直瞒着谢林岚不想让他懂的,顾樊就偏要他懂。 比如梁鸿,比如谢林岚的身世。 谢荣偃又继续往后,翻到了梁鸿的文章,大略扫了几眼。他是武将出身,识字读文上课,但若说吟诗作赋鉴赏文学,水平实在不高。因此他只能大致分辨梁鸿所作骈文辞藻华美,对仗工整,大约是很好的。但他心中比较起来,始终觉得儿子谢林岚最好,是谁也比不上的。 他又草草往后翻,很快便发现了问题。李林轩,卫昶等人具是如今已表明立场投在他手下的将领。这些将领行伍出身,故而籍贯何处,家中何况是军中有很明确的文书的。谢荣偃当初也一一仔细查看过。但军中文书上所载,李林轩是吴兴人士,卫昶则出身汝南,无论如何也不是如今这集子上所写的陇西地方。 这种草集,一般是将在同一私塾中读书的学生习作编在一起,如此说来,岂非这些效忠谢荣偃的军中将领竟有刻意隐瞒的同梁鸿同窗的经历? 他感觉事情蹊跷,便不想让这烫手山芋一般的草集留在谢林岚手中,只将这草集攥在了手里,抚了抚谢林岚说:“这集子父王拿去看看。” 谢林岚不太乐意地应了一声,又道:“看完要赶快还我,梁相的文章我还没有誊抄完。” 谢荣偃有意岔开这话题,搓着他的手心道:“今天读了一天书,累不累?” 谢林岚感觉掌心中的揉搓渐渐变了味,也脸红耳热起来,轻轻推拒着他,有些撒娇地拉长声音道:“累得很,不要再闹了。” 谢荣偃见他推拒并不十分用力,知他也是默许的,便得了准允,一把将他抱起来,大掌托着他的臀部。附在他耳边道:“累了正好,父王给你解解乏。” 谢林岚只感觉父亲手掌又热又烫,心中已被他勾得痒了,但想起昨天刚在宫宴上交欢过,仍不免有些推拒,伏在父亲肩头,轻声道:“昨天才刚弄过,仔细伤了身。” 谢荣偃将他头按在自己肩头,偏过头去说道:“伤身是不会的。父王觉得,就算伤身,也比伤心来得要好些。” 谢林岚听他语气有些惆怅,不禁想起昨夜谢荣偃在梦中喃喃自语的话来,心中先软了几分,也不再推拒了,只嗔道:“父王倒只想着自己,就不怕儿臣伤了身么?” 谢荣偃隔着衣物在他屁股上重重一捏,道:“这床笫之欢向来都是我伺候小王爷,哪有让小王爷伤身的道理?” 谢林岚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倒是一股风流媚态,他轻轻推了推谢荣偃,道:“你倒说的大白话,几时是靠你伺候着的?”他主动揽住父亲的脖颈,凑上前去在他颈窝里吹气,道:“这府里府外,还不是我做主。” 谢荣偃听他口气,倒像是寻常人家娘子与夫君吹枕头风,被他逗得心中大悦,托住他放在书案上,自己坐在了太师椅上,低眉顺眼地说:“自然是小王爷做主,请小王爷吩咐罢。” 谢林岚哼了一声,拿起案上的毛笔来用笔尾在父亲的脖颈上点了一点,道:“竟如此愚笨,实在是府里教养得不好,凡是岂能都等着我来吩咐?”谢荣偃仰起头来,露出线条优美的喉结任谢林岚挑弄,谢林岚看得竟吞了一口口水,已然是痴了。谢林岚不像谢荣偃有耐性做那许多花样,他少年心性,若动了情,便急色得很,一心只想着叫那硕大阳物肏进小穴中去痛痛快快解了痒才好。此刻他已心痒难耐,便自己急急解了斗篷和外衣,仅着中衣去剥谢荣偃衣裳。 谢荣偃知他秉性,见他此刻急色模样,更觉分外可爱,有心要逗一逗他,按住了他的手,道:“这等粗使杂事,便不劳小王爷亲自动手了。” 说罢,他将谢林岚手拿了下去,又将自己的衣服理得整整齐齐,抬眼看着谢林岚。谢林岚见他此刻正襟危坐,竟没了半点动情意思,臀间瘙痒得不到满足,浑然忘了刚才是谢荣偃主动提出的交欢,一心只想着拿出谢荣偃那根阳物来快快活活的肏弄。 谢林岚此刻坐在案上,正对着椅上的谢荣偃。他将腿从案上伸下来,放到谢荣偃的阳物上轻轻磨蹭,道:“我做主,和我动手,是两回事。”他见谢荣偃眼含笑意,没有拒绝的意思,便迫不及待地伏下身去,用手解开了谢荣偃的外衣,眼波一挑,道:“还是听我的。” 他轻车熟路地将谢荣偃外袍解去,便去除他的裤子。也不褪完全,只急急露出怒涨的阳物来。谢林岚见了那筋络粗壮的阳物,心中瘙痒更甚,又吞了一口口水,从案上跪起来,成一个跪趴的姿势,探出头去着迷地舔那阳物。他目标明确,因而并不碰底下的囊袋和柱身,只将柱头纳入口中,仔细吸吮,饥渴地吞咽阳物上的汁液。 谢荣偃替他掖了一掖散乱的头发,道:“小王爷慢些,吃急了恐要呛着。” 谢林岚顾不上抬眼横他,只含糊地呜呜道:“...操..的闲心...” 谢荣偃一乐,由他自己去了,道:“今日便全凭小王爷做主,父王不再操心了。” 谢林岚懒得理他,只伺候口中阳物,屁股不断扭动,一只手探到身后去在穴口处轻轻按压肏弄。待感觉口中阳物涨得差不多,穴口也十分松软了,才探出脚去,扑进了谢荣偃怀中,直接坐了上去。 谢荣偃见他痴态,方才心中的惶急稍稍散去些许,只将他搂在怀中。谢林岚此刻坐在谢荣偃身上,两腿耷拉到地上,虽这样阳物进入得十分深,但不好借力,故而谢林岚只能用力前后扭动腰肢,带动阳物在小穴中画圈,但这样只是浅浅刮搔着内壁,始终肏弄不到痒处。 他呜咽了几声,还是败下阵来,用上了老计策,将头埋进父亲肩窝里,舔舐着父亲的肌肉,道:“父王动动。” 谢荣偃早知有此刻,便不为所动,道:“小王爷方才可说了,这床上床下都是小王爷做主,父王可不敢动。” 谢林岚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喘息着道:“..你明知..还要逗弄我....” 谢荣偃轻轻挺了挺腰肢,谢林岚满足地呻吟了两声。谢荣偃道:“小王爷何尝不是明知有此时呢?” 他一把站起身来,将谢林岚按到在案上,欺身压了上去,将谢林岚双腿环在腰上,伏下身去,鼻尖紧挨着谢林岚的鼻尖,道:“总是如此,知不知羞?” 谢林岚可不愿如此在父亲面前矮上一头,想要反击,但抓错了反击的重点。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20 他将双腿夹紧了,小穴一张一翕主动夹紧了父亲的阳物摆弄腰肢,道:“我可不知羞。” 谢荣偃这回彻底被他逗笑了,凑上去亲了亲他,道:“那让我看看,小王爷有多不知羞啊?” 话已出口,谢林岚索性贯彻到底了。他竭力抬起上身来,紧紧贴在父亲的身躯上,舌头舔弄父亲的耳垂,发出淫靡的水声,又大胆地将手伸到父亲阳物的根部,轻轻抚弄着两人的结合处。轻轻挑起眉毛,淫荡地看着父亲,道:“我就是这般不知羞,你能奈我何?” 谢荣偃扳起他的屁股,啪啪用力打了两下,臀肉狠狠颤了两颤,谢林岚被他打得又痛又爽,满足地尖叫了两声。谢荣偃佯怒骂道:“这么大了还不知羞,丢不丢人?” 他打的谢林岚臀部颤动,带着阳物在小穴中也颤了两颤,十分舒爽。 谢林岚将屁股抬得更高了,手指伸到穴口处轻轻按压着被阳物撑开的边缘,道:“父王再好好管教管教我罢。” 谢荣偃道:“如何管教?” 谢林岚脸颊绯红,十分急躁地道:“用阳物狠狠肏弄我的小骚洞,把里面的淫汁儿榨出来。” 谢荣偃大力摆动胯部,将谢林岚肏得在桌上不住蹭弄,发出啪啪的声响。又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指刮弄小穴中随着肏干而滴落的淫水,将手指伸到谢林岚口中,道:“淫汁榨出来了。” 谢林岚舌头紧紧地裹着父亲的手指吸吮。谢荣偃又低下头去,用舌尖疯狂戳刺谢林岚的乳头。谢林岚长叫一声,竟然就这样出了精。 谢林岚一时也没有想到竟这样快,不由得有点发懵,谢荣偃大力拍了拍他的屁股,道:“浪成这样,吸一吸奶便忍不住了?” 谢林岚被他臊得脸通红,喘息着道:“不是....哈...你弄得太突然....” 谢荣偃嗤笑了一声,将阳物狠狠往里一捣,然后摆橹推磨一般打着旋动起胯来。谢林岚从未识过这般滋味,只感觉小穴内壁紧紧吸着那阳物,被那阳物捣得翻搅不停,浑身浪荡,是一种灭顶的快感。他得了趣,竟连话也说不出,只能尖叫着发出淫乱的呻吟。 谢荣偃见他刚射过的阳物此刻又抬了头,便在那阳物柱头上轻轻掐了一把,道:“看这浪样,还敢辩白?” 谢林岚哼了几声,挣扎着将双腿紧紧缠在父亲腰上,使劲将屁股送向父亲胯下,腰随着父亲的动作轻轻画起圈来,浪叫着断断续续地说:“...倒要...看看..啊...你能忍到...几时.....” 谢荣偃将他红肿乳头纳入口中狠狠吸吮,大掌左右开弓地狠打他屁股,道:“小淫妇,竟来了威风。” 谢荣偃将一部分内力蕴于掌心,下掌时却并不用实力,谢林岚只感觉一股热浪沉甸甸地左右拍打着他的屁股,令他又痛又爽,屁股一颤一颤,激起一阵臀浪。谢荣偃又在他小穴内旋转捣弄,里外夹击,竟使他产生一种屁股热烫炙烤,要被肏坏了的感觉。 他心中惶急,不由得挣扎着想离开谢荣偃,尖声叫道:“要肏坏了....好烫.....” 谢荣偃见谢林岚双腿大张,将整个秘处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自己眼前,小穴被阳物肏得又红又肿,淫水流满了整个屁股,发出滋纽滋纽的声响,两条白腿胡乱蹬动,说不出的旖旎迷人。 谢荣偃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便放虚了对他的钳制,虚虚托了他一下,顺着他的意思将他的小穴与自己的阳物脱离开来。谢林岚先前几乎整个人窝在椅上的谢荣偃怀里,只剩小半个屁股仍坐在桌上,现在他甫一脱了钳制,小穴霎时空虚起来,两条腿又麻又软,竟失了平衡,尖叫了一声,从案上掉了下去。谢荣偃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他,顺势滚在地上。谢林岚被父亲紧紧搂在怀里,趴在父亲胸膛上,光裸的双腿被父亲夹在两腿中间,附身看见父亲英俊面容,不由得十分情动,低下头去痴痴地亲吻父亲嘴唇。 谢荣偃抚着他光裸的脊背,两人甜蜜地亲了一会儿。谢林岚又觉不满足,小穴早已习惯了阳物的肏干,自发地往谢荣偃阳物上凑,想吞吃进去。谢荣偃轻轻揉了揉谢林岚的大屁股,道:“都浪得从案上滚下来了,还不知羞。” 谢林岚含羞带怒地看了他一眼,娇声道:“在父王面前,有什么好羞的?” 谢荣偃畅快一笑,先前的阴郁终于一扫而空,他一个挺身,将两人位置调了个个,将谢林岚压在书斋地上,摆成一个跪趴姿势。谢林岚十分配合,自动便把屁股高高翘起,双手向后掰开臀瓣,露出红肿的小穴,轻轻摇动着屁股。 谢荣偃亲了亲他的屁股,道:“忍一忍,受些苦。”说罢,拿起案上的布巾,将谢林岚双手捆在了桌腿上,布巾本就十分柔软,谢荣偃怕伤了谢林岚手腕,又绑得十分松。 谢林岚本来双手双膝撑地,如今双手被缚,全身的力都落到膝盖上,一时之间便有些支撑不住,要往地上趴。谢荣偃将手放到他腰肢处撑着他,将阳物狠狠肏了进去。 谢林岚大声浪叫了几声,以前两人虽试过许多肏得更深的姿势,但这样跪在地上,双手被捆在桌腿上,被从后面肏入,使谢林岚产生了一种被羞辱淫虐的感觉,令他不由得浑身发烫。 谢荣偃在身后一面肏弄他,一面拿起桌上镇纸来轻轻拍打他红肿的屁股,道:“小母狗,被绑在地上肏,爽不爽?” 谢林岚羞于应答,只大声呻吟。谢荣偃又加了力度,囊袋重重撞击谢林岚的穴口,发出啪啪的声响,像是兽类交媾一般淫荡。又问:“小母狗,浪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林岚呜咽一声,竟断断续续回答起来:“主人...好好肏肏小母狗罢....” 谢荣偃头脑一热,险些流出鼻血来,他掐了掐谢林岚腰上的软肉,道:“学得倒快。” 说罢,将谢林岚一条腿抬起,做出公狗排尿时的姿势,道:“小母狗,肏得狠了会肏出尿来么?” 谢林岚被肏弄得低低哭泣,哭声道:“别肏了...要尿了...要尿了.....” 谢林岚在书房看了一天书,喝了不少茶水,此刻后穴被父亲一顶一顶地刺激着,竟真产生了一股尿意。 谢荣偃将他腿又抬高了些,令他双腿大张,真似公狗射尿一般,十分淫荡,继续用言语刺激他道:“小母狗,骚成这样,喷了淫水不算,还要射出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21 尿来。看看你尿的,多骚。” 谢林岚听着谢荣偃话语,竟好似他真的尿出来了一般,他吸了吸鼻子,感觉腰腹一热,精关一松,射出一大股白浊精液,接着竟真的淅淅沥沥尿出淡黄色尿液来,尿到书斋的地上,留下一大滩淡黄色液体。 他承受不住这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刺激,呜哇一声哭了出来,谢荣偃自知今天逗得他狠了,赶紧解了他缚着的手腕,将他抱了起来,搂在怀里仔细诱哄。谢林岚哭得倒了气,脸颊憋得通红,谢荣偃又亲又哄,过了好半天,谢林岚才缓过来,哭着道:“你欺负我.....” 谢荣偃搂住他迭声道歉:“都是父王的错,父王蒙了心,不该这般折腾你....父王以后再不这样了,好不好?” 谢林岚瘪着嘴,抽噎着仔细想了一会儿,一张嘴竟说出两个字:“不好。” 谢荣偃彻底愣住了。谢林岚低头,见谢荣偃阳物方才仍未出过精,便被他从小穴中褪了出来,此刻仍硬挺着。谢林岚便主动将双手覆上去,轻轻撸动起来,谢荣偃握住了他手,柔声道:“不喜欢就不要做了。” 谢林岚脸颊绯红,抬起眼来娇媚地横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专心动作,低声道:“父王这么大了...还这般呆...” 谢荣偃心中大动,顷刻便会了真意,他紧紧搂住谢林岚,爱怜地亲吻他的耳垂,道:“都是父王蠢笨....”说罢,便将手探到谢林岚身后,轻轻按摩起他的穴口来。 谢林岚却在谢荣偃手臂上打了一下,道:“别动。”他将父亲阳物用双手紧紧圈住,嗔道:“问你几件事,可要告诉我实话,不然....”他将双手圈紧,做出一个压迫姿势:“不然,便废了你....” 谢荣偃笑了一声,用额头抵着谢林岚的额头,道:“有什么是父王不告诉你的?” 谢林岚用手轻轻撸动着父亲的阳物,问道:“第一个问题,定王是怎么回事?” 谢荣偃撩动着他脊背,笑道:“这可不难,岚儿亏了。二弟志在山水美人,从不过问朝中事,朝堂风雨,与他毫无干系。” 谢林岚停了撸动,在阳物柱头处轻轻掐了一下,道:“谎话。” 谢荣偃被他掐得闷哼一声,道:“真话。” 谢林岚彻底将手拿了下来,道:“你当我好骗。喜欢游历山水,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回京?喜欢美人,他可有子嗣?” 谢荣偃握住他手,又放在自己阳物上撸动,道:“父王并未骗你,山水是山水,美人也是美人,只不过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山水美人罢了。” 谢林岚听他说得半真半假,加上这问题原本并不十分紧要,便放了他,凑上去轻轻舔吻他的喉结,道:“先放了你,第二个问题,那晚皇城马车里的人,是不是梁相?” 谢荣偃这次回答得利落:“不是。” 谢林岚大怒,在他喉结上咬了一下,道:“那你当时还说是。” 谢荣偃捏住他下巴,手指伸进他口中不让他咬合,调笑道:“倒学会了咬人。...当时我的确以为是的....但后来,发现了些我从前不知道的事情,才发现那晚的确不是他。” 谢林岚口中含着他的手指,呜呜地抗议,谢荣偃将手指抽出去,谢林岚才道:“不是他,那是谁?” 谢荣偃叹了口气,道:“你定王二叔。” 谢林岚觉得他装神弄鬼,玄虚之极,心中气急,从他怀中挣出来,正襟危坐,表情十分严肃,只是他如今全身光裸,身上犹带着许多艳红吻痕以及白浊精液,哪里有半点正经样子,不过徒增几分媚色罢了。 谢荣偃眸色一暗,看着他不语。 谢林岚怒道:“你先说二叔纵情山水,他去搀和宫宴那档子事做什么?” 谢荣偃仍然惜字如金:“为了美人嘛。” 谢林岚不假思索便骂:“狗屁不通。他还嫖到嫔妃身上去了?”说完,自觉用词粗俗,脸一红,噤了声。 谢荣偃觉得他十分可爱,伸出手去抚摸他脸颊,道:“不是嫔妃....你当你宫宴上为何中了春药...” 谢林岚心中一闪,睁大眼睛看他。谢荣偃凑上去亲了亲他,点了点他鼻尖,道:“城门失火,殃及你这只小鱼儿哟...” 谢林岚想起宫宴上皇帝异状,心中大骇,问道:“难道定王他....对皇上....” 他心中惊得不行,谢荣昇却被他的话逗乐了,道:“你还是太短练...他若想皇上,岂能便宜了赵觉?” 他顿了一顿,语带暗示地说:“还不想点儿法子....把人...绊住?” 谢荣偃将“绊住”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谢林岚想起那天夜里一直在丽水巷别院救火的梁鸿,心中一片通明,低声道:“梁相别院走水,是定王放....?” 谢荣偃微笑颔首:“这才像我儿....”他又漫不经心地讲起故事:“从前,有一个少年皇子,年轻体弱,皇帝便在宫内修了佛庵,让他学佛。正好丞相家的公子是个大才子,皇上就选了丞相家的公子来给皇子时不时讲一讲佛理。没想到讲佛理的公子心跑到了太子东宫去,听佛理的小皇子呢,佛理一点没学会,倒听出了魔障。” 他握住谢林岚的手,放到嘴里吻了一吻,叹道:“情孽啊情孽。” 这冲击简直太大,谢林岚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他才凑到谢荣偃耳边去,低声道:“他想梁相....所以推波助澜成了赵觉和皇上的好事....自己好...” 谢荣偃挑起嘴角,将他推倒在案上,道:“父王为你,把心都掏出来了,你问两个问题,父王便前前后后为你解释得明明白白,你该如何报答父王呢?”说罢,凑上去便亲吻谢林岚的胸膛。 谢林岚推开他头,正色道:“你答得不错。但我还有最紧要的第三个问题要问。” 谢荣偃无奈地叹息一声,注视着他,道:“问罢。” 谢林岚深吸一口气,道:“梁相为何是我舅舅,原原本本说与我听。” 十一 谢荣偃脸色霎时变得不太好看,他停了在谢林岚身上狎弄的手,道:“这问题问不得。” 他说的十分严肃,几乎是谢林岚十五年来从未见过的一种表情,令谢林岚意识到这问题真的非同寻常,甚至触碰到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22 了谢荣偃心中禁忌,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想问。不仅因为这事关乎他的身世,更是因为他和谢荣偃相处十五年,自认为谢荣偃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如今却偏偏发现了这么一件事情,令他感觉他和谢荣偃的关系好像就因为这一件隐瞒变得不似从前纯粹了,所以他非要知道这件事的谜底,消去这点不纯粹。 谢林岚见父亲阳物仍硬挺着,便用两只脚将那阳物夹在脚中间,轻轻撸动,用脚心的柔嫩肌肤去触碰柱头,果见那阳物又涨大了一圈。 谢林岚叹一口气,道:“你便告诉我罢,今天这情状,我是非知道不可的。” 谢荣偃知他心中小九九,便将他双脚拉开,拿起一旁袍服,替他细细穿好了,又去系自己袍带。谢林岚不愿计划落空,挣扎着不肯就范,俯下身去舔弄谢荣偃阳物,很委屈地道:“你明明想要。” 谢荣偃将他头轻轻抬起来,拨到一边,理好了衣冠,将那硬挺的阳物直接套在了袍绔中,道:“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谢林岚见色诱无效,便使出看家招数,眼睛一闭,登时掉下泪来。谢荣偃知他路数,故而起初并不哄他,只坐在椅子上看他哭。谢林岚长到这么大,头一次他哭起来父亲竟不哄他,心中凄冷,哭着哭着竟动了真情。 他哽咽道:“....我从小...便与旁的孩子不一样...生下来...便没了娘....可是后来我想着...若能和你一直这样甜蜜..也别无所求的了....如今...你却在这事上瞒我.....” 他吸了吸鼻子,很响地哭了出来:“你竟有事瞒我....” 谢荣偃见他是真伤心,赶紧把他搂到怀里,拍他的后背顺气,叹气不语。后来见他哭了一会儿,越哭越厉害,没有停息意思,不禁喃喃自语道:“打过多少胜仗,偏偏败在了你身上....” 谢荣偃替他擦了一擦眼泪,哄道:“莫哭了,仔细伤了嗓子。”谢林岚见他有动摇意思,稍稍止了眼泪,只直直看他,等他说话。 谢荣偃掐了一掐他鼻尖,道:“不懂事。” 谢林岚低了头,自己也觉得如此逼迫父亲很不成样子,心中有些歉疚,脸上理直气壮,手却已悄悄揽住了父亲,脸在父亲颈窝处不住磨蹭。 谢荣偃搂住他,道:“我不告诉你,原也是怕你接受不了....并非是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瞒你....”他顿一顿,又说:“你既然想知道....如今,你也..大了...说与你也无妨。只你要记住,你母妃对你只有满腔爱意,不要对她生了嫌隙。” 谢林岚摇摇头,说:“不会。”又往谢荣偃怀里埋了些许。 谢荣偃这才缓缓开口道:“我之所以十五年来不让你知道有关梁鸿的事,就是因为有梁鸿,才有了你。老梁相梁铖受了先帝私下授命,要辅佐谢荣昇,助他登上皇位,开创盛世。老梁相高风亮节,这梁家,原本应该是实了心站在谢荣昇一头的。但这里却生了一个变数,就是梁鸿。彼时我已被先帝变相流放到北地,自知已失了圣心,皇位一途,只怕已是无望了。但我那时.....戾气太重...只觉得先帝不公。我那时仍未婚,也尚未有意中人,便想着迎娶一京师高门千金,若她心中未有意中人,我将她娶过来,虽是有政治打算,有些对不起她,但我必定好好待她,举案齐眉,护她周全。这时,梁鸿便捎了口信,来试探我意思。你母妃那时仍未出阁,是名动京师的佳人,倾慕者甚众,只不过梁家门第太高,少有适配者罢了。我起初并不想答允,一来若嫁给我,必与这朝堂争斗脱不开干系,梁家小姐蕙质兰心,我不想拖累了她。二来梁家本就是谢荣昇一边的人,如今主动嫁女于我,不知心中什么主意。 但若贸然拒绝,只怕伤了梁小姐清誉。累了她一生,便实在不好了。但因梁鸿只是私下传书试探我,并未正经提出这件事,因而我也只是暗示我并无此意。以为这事也就罢了。但那年先帝寿辰,我回京祝寿,宫宴后梁鸿约我当面密谈。我才知道,他对谢荣昇的心思,远非我所想的那么简单。他言辞恳切,明确表态说他不想伤了谢荣昇,但也不想让谢荣昇登上大位。因谢荣昇若登基为帝,只怕今生今世,他也迈不过君臣之间这道天堑了。在这方面,他与我利益一致,因此想要与我结盟。他虽言之凿凿,将梁家门生部属一一告知与我,我却始终心存怀疑,因而仍然坚定地拒绝了此事。 但先帝寿辰不久,我要起程回北地时,京中还真出了一件大事。镇国公赵圭和丞相梁铖,原都是先帝为谢荣昇选定的顾命大臣,一文一武,定国兴邦。但赵梁二族相争,竟成水火不容之势。最终闹出了先帝朝轰动一时的大案,十月秋抄案。梁铖被涉进十月秋抄案中,先帝勃然大怒,梁铖被勒令致仕还乡,然后先帝开展了在位时牵涉最广的一次官员大清洗,梁家已经被先帝基本从权力中心摘了出去,从前在谢荣昇身边的屏蔽身份,如今也名存实亡。这时,梁鸿便传书给我,道先帝无情无义,梁家兢兢业业四代,竟落得如此下场。他心志早已对我表明,希望我不要畏畏缩缩,不妨放手一搏,他并非反复小人,不会诓骗我。 我思及近两年几件大事上,梁鸿的确助力于我不少,确有助我之意。而且如今我在先帝心中已落了下风,如果想要走顺应天命之途,只怕并无希望,恐怕要用些非常手段......我那时实在太放不下,于是就答允了梁鸿,发誓梁小姐过门后要好好待她。 你母妃性子温柔,过门后虽然我并未对她产生如今对你.......一般的感情,但还是有过一段温馨日子。我与梁家的关系,也达到了顶峰。两家往来绸缪,渐渐巩固了北地势力。但后来你母妃怀上你快临盆时,先帝立了储,梁家重获圣宠,风光一时无两。我又接到消息,说镇国公之子赵觉迎娶了梁相的妻侄女。我心头电光火石一般,全明白了,自己不过被梁鸿当成了与赵觉博弈的一颗棋子。梁鸿或许真不想让谢荣昇登上皇位,但只要能得到谢荣昇,梁鸿只怕什么都愿意做,包括给赵觉下套,让他成亲。这就意味着梁鸿虽有心助我登上皇位,却不会事事都站在我一边。我已经意识到梁鸿是柄双刃剑,与梁家渐渐疏离开来,为保护好你,不让你了解有关梁鸿的事,想将你从上一辈的恩怨中摘出来。 你母妃对梁家无可奈何,因此只醉心于书画。但有孕以来,身体十分虚弱,后来便芳魂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23 散去。 然梁鸿却对我表明立场,道虽无法与我真正与我做成推心置腹共谋大计的盟友,但也绝不会背叛于我转去与赵觉一同偏帮谢荣昇,因此我与梁鸿的微妙盟友关系,便一直维持了下去。 梁鸿也算守信用,的确是十分出力。当初先帝临危时,梁鸿已提前递给我消息,我将十万大军开到了枫关。但没想到赵觉......赵家军威名,并非空话。我与赵觉各退一步,赵觉答应我回京,对我的军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答应让谢荣昇登位。” 谢荣偃说完这一通,口干心燥。在他未知道谢林岚真正身世的时候,他以为谢林岚的身世确实是上面所说这样。 但是他如今已知道了谢林岚的真正身份,还拿这假故事来骗谢林岚,他心里实在觉得有些愧疚。只闭了眼睛,心道:岚儿,父王并非执意要骗你,只是不想你离开父王。 谢林岚听得晕晕乎乎,心中十分受震动。谢林岚疑问道:“这么说来,你与梁相才算是盟友,你与赵将军反而是政敌。但我怎么觉得...那天你的态度,好像将这两人掉了个个呢?” 谢荣偃见他并未察觉出这故事中的漏洞,便微微放了心,道:“算是敏锐,但还是不经事。一柄坦荡金刀,虽要刺向你,可是十分磊落,并不愿伤了你;一把双刃寒剑,虽暂时在你手中,但上有倒刺,不知何时便要反戈一击。哪个更值得喜爱呢?” 谢林岚心中也有同感,不禁怅然点头:“的确如此。”他仍不满足,又问道:“那顾先生如何呢?” 谢荣偃表情变得沉静,他看了一看谢林岚,沉吟道:“顾先生是一口钟,替我震慑过敌人,如今,又敲醒了我自己。” 他这话,谢林岚就半懂不懂了。谢林岚将今天的事前后想了又想,眉头皱成一团,道:“我还有两事不懂。” 谢荣偃无奈地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三个都答了,五个也不嫌多,讲罢。” 谢林岚得了准允,这才道:“你刚才讲了那么长一件事,梁相,赵将军,皇上在这件事中都扮演了什么角色,我都大致清楚了。但有一个人你却没有提到,定王。若他真是个逍遥闲王,你不提他,还说得过去。但先前你又说他对梁相有心,那他怎能让梁相掀起滔天风浪来,自己却优哉游哉,纵情于山水呢?” 谢荣偃摇了摇头,道:“这事不是我故意瞒你,而是二弟这人,行事诡秘,我虽自认勘破一点他心中所求,但他过去、现在究竟做了何事,以后又将如何做,我却也是不知晓的。” 谢林岚不禁咋舌:“如此厉害?” 谢荣偃笑道:“老二这人,行军用兵虽不行,筹谋时事却鲜有敌手。梁鸿如今达到如此地步,定也在他计划之中。” 谢林岚听罢,又叹一口气,道:“父王,如此一来,我这最后一个问题,便是非问不可了。梁鸿有梁鸿的心计,赵觉有赵觉的兵马,定王有定王的城府。虽然皇上好似没什么要紧,但这三个人,拿出来单打独斗,只怕输赢也要用心拼一拼。现在一下对上三个。更何况当初皇位未定,父王你都没有做成的事情....如今谢荣昇登基已有六年,按说举大计应该比六年前更难了。父王你就有信心能成事么?” 谢荣偃伸出手指抚平他皱着的眉头,道:“父王过去太蠢笨,执着于争名夺利,自从有了你,皇位一途,父王早已看开了。如今这趟浑水,不是父王想趟,而是有人要父王帮上一帮。以后你若再看开些,或许能明白。” 谢林岚应了,却觉心里没来由的沉甸甸的,有些不痛快。谢荣偃知他心中感受,替他顺了顺头发,道:“这是父王十几年来经历的事,如今一大趸儿告诉给你,你有些难以接受,是正常的,不要多想。” 谢林岚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并非接受不了,只是觉得父王独自一人承担了这么多事情,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天天过自己的安乐日子,实在太不懂事了。” 谢荣偃见他如此自责,也是心疼,凑上去亲了亲他白嫩脸颊,道:“你如今肯帮父王分担,已是十分了不起了,父王心里十分温暖。哪里有不懂事呢?” 谢林岚这才露出明媚笑容,揽住谢荣偃脖颈,上去仔仔细细亲他,像小兽撒娇一般,道:“我如今长大了,有事父王可要好好告诉我。” 谢荣偃应了。见谢林岚支支吾吾,仍是欲言又止神色,看得好笑,问他:“还有什么事?” 谢林岚想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已是十分郑重神色,道:“父王,我想以后,多去军中走走。” 谢荣偃见他目光坚定,面容显得朝气蓬勃,心中一暖,揽过他,道:“岚儿长大了,知道为父王分忧了。” 谢林岚被他这样一夸,有些羞涩,将头埋到了父亲怀中。谢荣偃低声询问他:“就给你个军中行走的职务,我军中没有地方拦着你,你想去看哪里,就去看哪里,有不懂的地方,就问刘赟将军,好不好?” 谢林岚点点头,窝在谢荣偃怀里,心中十分甜蜜。 十二 后来又过了几日,因顾樊如今已走,谢林岚也无需按时去书斋上课,闲着有些无事做,便对谢荣偃说想尽快到军中去。谢荣偃允了,带谢林岚与军中偏将刘赟打好招呼,便将他带到军营。父子同骑一马,相拥在一起,十分甜蜜。但远远看见军营旌旗时,谢林岚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推了谢荣偃一把。 谢荣偃以为他撒娇,握住他的手,问:“怎么了?” 谢林岚却道:“我在军中行走,不想因小王爷身份而得到优待,而且若军士都知我是小王爷,也就不会将心中真实想法说与我听了。” 谢荣偃心中升起些不安,脑中升起一个念头:孩子长大了,觉得王府是他的负累了。 但谢荣偃也能理解谢林岚的想法,所以仍柔声安慰道:“你这样想,是好事。岚儿现在真长大了。” 他替谢林岚整一整发髻,道:“既然如此,父王便送你到外围,不过去了。你自己到主帐去找刘将军,之前见过的。能办到吗?” 谢林岚目光中十分不舍,但仍咬咬牙,坚强地说:“可以的。” 谢荣偃点点头,自己下了马,将马留给谢林岚,摸摸他的头:“到军中照顾好自己,有事就和刘将军说,若有谁怠慢了你,也不要忍着。了解军中的事毕竟只是次要的,最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24 要紧是别伤着了,或者惹了心中不痛快。” 谢林岚有些羞赧,低头轻轻撒娇道:“父王,我不是小孩子了。” 谢荣偃心中徒生些悲凉意味,他笑着说:“是啊,岚儿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谢林岚并未察觉父亲心中所想,只有些害羞地推了推他,别扭地道:“好了,父王,我自己能走,不要再在这里小儿女一般缠缠绵绵了。”话虽这么说,手却抓着父亲的衣襟不放。 可谢荣偃并未注意到儿子的小动作,只从他言语以为谢林岚已急着离开,便又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有些伤感地道:“好啦,去吧。” 谢林岚恋恋不舍地跨上了马,好想回头看看父亲,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回头。他想:父王希望我能做个英雄儿郎,我不能表现得哭哭啼啼难舍难分,让父王看轻了我。 而在身后久久伫立着目送谢林岚远去背影的谢荣偃,则因为谢林岚刻意表现出的这一点坚决伤了心。他不无唏嘘地想:好了,现在儿子长大了,不是以前窝在父王怀里的小团子了。 谢荣偃心中种种想法,谢林岚都一概不知,他虽心中充满对父亲的不舍,但更多的还是对即将到来的军营生活的紧张和期待。他在军营帐门处下马,刘赟将军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刘赟将军方头阔脸,粗眉大眼,看长相是一名很豪爽的汉子。谢林岚想:这人定然很直爽,心地不坏。于是谢林岚向他行了一礼,道:“见过刘将军。”刘赟哈哈一笑,道:“小王爷真文气,读书人就是跟咱们大老粗不一样,还要行礼。”他看谢林岚生得娇俏可爱,又一身灵气,又想这是咱们王爷的独子,越看越喜欢,唤来一名兵士,道:“去给小...”他话一出口,便被谢林岚的手势止住了。刘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谢林岚低声道:“将军借一步说话。” 刘赟见他神神秘秘,不知搞什么名堂,但还是跟他走到了一旁僻静无人处,问:“小王爷为何制止末将?” 谢林岚叹一口气,道:“将军有所不知。我此番前来军中,虽然是挂了个虚职,但是却是真想做一番实事,切实了解一下军中情况。我担心如果军中将士知道了我真实身份,和我相处便有了隔阂。我想只说自己是军中普通将校之子。” 刘赟听完,先是满眼赞赏,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道:“小王爷有这份心思,实在难得,是末将思虑不周。” 但刘赟想了一会儿,又感觉有什么不对,大嗓门一嚷:“....可是这要哪天王爷来了可咋整啊....” 谢林岚丝毫没感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妥,反而很不解刘赟为什么如此为难,只道:“这....没什么要紧啊。我父王若来,我和他一同做戏就是。” 刘赟心里却起了嘀咕,身份上搪塞一番或许还行,这是谁儿子的大事也能做戏?这可是忤逆不孝的大事啊。但他到底还是不敢对小王爷说个“不”字,觉得或许王爷和小王爷自有考量。于是也点点头,说:“那就......按小王爷说的办吧。” 两人回到了军营,刘赟带着谢林岚换了身军中普通军士穿的衣装,带他在军中四处行走。谢林岚见所到之处军士斗志昂扬,队列整齐,操练有力,赞了一声:“确实是威武之师。” 军中其他几个偏将都已事先被谢荣偃关照过,如今听刘赟说了谢林岚打算,虽心中有些嘀咕,但也不敢提出异议。谢林岚就这样以“军中某位普通将校的儿子,如今在军中行走”这样的身份在军中安定了下来。 他如从前每日去书斋上课一般,每日到军中去,了解军中情况,有时也尝试着参与一些操练。回到王府中时,往往乏累的不行,便想睡了。但谢荣偃这几日偏偏求欢极频,每每谢林岚回到府中,便见谢荣偃站在王府门口等他。谢林岚说累,谢荣偃便直接将他抱起来,往府里走,手也开始不规矩地探到衣服里头乱摸。谢林岚在军营中跑了一天,此时灰头土脸,往往推拒着谢荣偃道:“脏,别弄了。”谢荣偃却不像往常那样好说话,听谢林岚说脏便抱谢林岚去洗澡,洗完在浴池里就着水便做了一回。谢林岚连连告饶,谢荣偃抱他回了卧房,又是一通肏弄。谢林岚实在吃不消,往往肏着肏着竟睡了过去。谢荣偃也知他实在乏了,故而后来两人欢好次数渐渐少了下来。一月竟才得两三次。 谢荣偃见儿子身心都扑在军营上,心中多少有些空落落的,但更多是见儿子累,心中为他心疼。放心不下他,所以时常偷偷去军营看他。谢林岚却一概不知,他如今将全副心思都放在军中事务上,一心想着开辟自己的一番天地。 起初谢荣偃见谢林岚只是忙于军中事务,心中只是心疼。后来几日再去看时,竟发现谢林岚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女孩。虽然那女孩做男子戎装打扮,但以谢荣偃眼力,一眼便看出那人乃是女儿身。他见儿子与那女孩相谈甚欢,言笑晏晏,心中不由得紧了一紧,但很快又安慰自己:不过说几句话罢了,没什么要紧。 谢荣偃本想找个时间好好与谢林岚谈谈这件事。但时局变幻,定王进京已有一周多,谢荣偃还从未与他面见过,如今竟接了定王的亲笔书信,说今日酉时想要见一见他。谢林岚每天要约摸戌时之前才能回府,谢荣偃只得暂且搁置了这件事,快到酉时时便启程去了如今定王在京中居住的别院。 却说谢林岚在军中原本日日勤力,过着单调疲惫的日子,但他心中想着父亲,觉得如今所做都是在为父亲分忧,心中便格外有几分甜蜜。有闲暇时光,便坐在校场上,晒着太阳幻想以后自己长身玉立,跨在马上运筹帷幄,为父亲冲锋陷阵的场景。虽然想了想,也知道自己不善于习武,上场打仗只怕很难,但心中还是有了一股动力,日日扑在军营上,与军营中一些少年军士混熟了。 直到前几天,一个少年对他神神秘秘地说:“现在你已算是我们的兄弟了,有个人要见你。”谢林岚心中一跳,心想:莫非真发现了军中什么不轨之谋? 他仔细考量了一会儿,说:“好。” 旁边几个少年见他犹犹豫豫模样,都嬉笑着臊他:“怎么这么没胆子,可是大好事。桃花运哦。” 谢林岚从没被人拿情爱上的事这样开过玩笑,脸红得不行,推拒道:“那还是算了算了。” 然后便听见身后一声大喝,几个大头兵被一柄长剑扫得七七八八,一个英挺少年骂道:“都吃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25 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拿姑奶奶我玩笑?” 谢林岚彻底被这少年吓愣了,如此剽悍,又竟然自称“姑奶奶”,他仔细揉了一揉眼睛,看这“少年”虽然个子高大,但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倒像是个姑娘家。 他生平头一次与府中侍女之外的女人说话,支支吾吾地说:“见过.....姑娘...” 那姑娘像看什么新奇物似的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大笑一声,嚷道:“哈!我知道你了!你是我姑父的...” 谢林岚赶紧用袖子捂住了她的嘴,低声斥道:“不要讲不要讲。”他袖子上有土,呛得那姑娘咳嗽了好几下,却并不抱怨,笑道:“果然有意思,手都不敢碰我,要用袖子挡。”她生机勃勃,充满活力,仔细打量了谢林岚一会儿,用手肘碰了碰他,谢林岚赶紧一躲,她又哈哈大笑,将他拉到一旁无人地方,低声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知道你父王宠你,管得严。” 谢林岚见她竟知道自己身份,可见不是一般人,但一个姑娘家又在军营中混得灰头土脸。便有些疑惑地问:“好了,如今姑娘已知道在下身份了,可否将姑娘你的身份也告知在下?” 那姑娘伸出手来,在他头上扒拉了一下:“能不能别说那些什么‘姑娘’啊,‘在下’啊,听着舌头都疼。” 谢林岚道:“那你刚才说,我是你姑父的什么?” 这个问题可把这姑娘难倒了,她掰着手指头想了半天:“这个.....爹的妹妹叫姑姑....姑姑的相公...姑父....姑父的哥哥....”她算了半天也没倒腾过来,豪爽地将长剑往地上一戳,盘腿坐到了地上,道:“这你可不能问我,我算出他是我姑父,就极限了,再往下我算不下去。” 谢林岚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觉得新奇之余也十分无奈,就也跟着坐下来,问:“那你姑父是谁啊?” 那姑娘哈哈一笑,手在地上狠狠一拍,道:“你这可问着了,我姑父是天下第一大闲人,专门游山玩水,寻欢作乐。” 谢林岚皱皱眉头:“你姑父是定王?” 姑娘学着他的模样也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王....反正是个王!” 谢林岚感觉对话进行到这种程度上,已经基本进行不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试图另辟蹊径,问:“那你姑姑未出阁前是哪家的千金啊?” 姑娘又把手在地上一拍,道:“你又问着了!那必须是我们赵家!” 谢林岚吓了一跳,问:“镇国公赵觉是你什么人?” 姑娘彻底无奈了:“你能不能问点简单的,总问这么难的...我还得算....”她嘀咕了一会儿,说:“这么跟你说吧..我爷爷,跟赵觉他爹是亲哥俩!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谢林岚算是明白了,这么剽悍的姑娘,估计全京城也就赵家能生出来,怪不得。 他感觉这虽然是个姑娘家,但可是个赵家的姑娘家,谢林岚感觉这姑娘比他还爷们。于是也不跟她客气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那镇国公便是你表叔了,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姑娘把头一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郎。哪天我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凭今日之事找我赵女侠,保你周全。” 谢林岚嘴角抽搐,心想:一个姑娘家叫什么不好,叫赵郎....这样的名字怎么进的族谱啊... 他配合着赵郎动作,也拱了一拱手,道:“以后还要多靠赵郎.....赵女侠照顾了。” 赵女侠大手一挥,说:“好说好说。” 她利落跳起身来,道:“这军营中有很多好玩去处你还没去过,我带你去看看。” 谢林岚心中想问,你是赵觉的表侄女,在赵家军待着才算正常,跑到我们王府军中来干什么,莫非是刺探情报?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问,正在心中措辞。 没等他想好怎么问,赵郎就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跟他说:“我表叔呢呢,那是这个。”她说完,比了一个大拇指,相当自豪。然后又说:“你爹呢,那也是这个。”说完,又比了一个大拇指。 她皱了皱眉头,道:“其实吧,我觉得赵家军,和你爹军中,都挺好。但是赵觉吧,他喜欢那个小皇帝...”谢林岚被她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到处瞅,看身边没有人,这才作罢,低声劝她:“这事你也敢随便说。” 赵郎皱了皱鼻子,道:“小皇帝坏水大大的有,我不喜欢他。我表叔还总惯着他。堂堂大将军,连夫纲都振不了.....” 谢林岚赶紧把她嘴捂住,急得直跺脚:“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 赵郎疑惑地瞟了瞟他,说:“这有啥.....反正我是恨铁不成钢,对我表叔来气,所以我就到你爹军中来玩一玩嘛。我姑父那跟你爹也是亲兄弟,关系铁得很,我到你爹军中来,可是打过招呼的啊。” 谢林岚这才稍稍放了点心,他想若真有什么探子,也不会派一个姑娘家来,更何况赵郎言行坦荡,不像是坏人。一来二去,便渐渐同赵郎混熟了。 他发觉赵郎骑射都是寻常男儿也赶不上的好手,只是不喜诗词歌赋女红,未读过几本书,字也认不太全,但人并不笨,很是机灵。 谢林岚从前都生活在府中,只有在王府饮宴时才认识到宋云修等一些世家公子,但交游也都非常浅,大多是饮宴时打个招呼,说几句话,平时便没有联系了。顾沅算得上他第一个朋友,赵郎便是第二个。而赵郎活泼豪爽,与温文谦和的顾沅截然不同,令谢林岚感到一种新奇。 两人在军营中游荡了一下午,那些少年士兵好像真的有些害怕赵郎,一下午都没有凑上来打趣。快到黄昏时,谢林岚看着天边的晚霞,坐在校场上,开始想父亲。这是他每天固定的一段用来思念父亲的时间。 赵郎见他趴在校场上,眼睛直直看着东方,陷入了回忆之中,表情甜蜜而欣喜,赵郎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听到。 赵郎觉得他这样子很好玩,就坐在一旁拄着胳膊看他。谢林岚时而微微露出笑意,时而又有些沮丧,但目光恬淡又满足。 赵郎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仔细联想了一会儿,双手一拍,道:“啊!我知道了!如果我在我表叔面前提起小皇帝,他就是这表情!” 她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闻似的,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26 连着叫了几声:“啊!啊!我知道了!”谢林岚被她从自己的回忆中喊醒过来,无奈地看她。赵郎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无法理解的新奇物种,他以前从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充足的精力。 赵郎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在他身上拍了拍,阴阳怪气地道:“小王爷,有情郎了吧!” 谢林岚被她说中,身子激灵一下,赵郎看他动作,更证实了心中所想。谢林岚脸通红,翻过身去不说话了。赵郎几次戳他,他也不动。 赵郎笑道:“我就知道,真不害臊,趴在校场上想情郎。” 谢林岚心中也很纳闷,问:“我好歹是个男子汉,你怎么知道是情郎呢?” 赵郎拿手指臊他,道:“丢丢丢,承认喽。” 谢林岚转过身去,不理她了。赵郎说:“好啦好啦,别生气。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本姑娘是讲义气的大侠。看你当时那小媳妇样,就知道肯定是情郎啦。” 赵郎虽然莽撞些,人却很细心,轻轻拍了拍他,道:“你放心,我一不会乱想,二不会乱讲,会好好替你保守秘密的。” 谢林岚“嗯”了一声,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赵郎却说:“不要怕,男子汉大丈夫,心中有喜欢的人,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以后谢林岚每天到军中去,都会和赵郎见面,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一聊。现在谢林岚处于心智成熟的一个关键阶段,因为过去他已经习惯了王府这一个稳定的小环境,这几个月来,他一下子接触到了这个朝代至高的机密,见识了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他的生活一切都在变化,因此他很需要听听别人的意见,来作出判断。 谢林岚觉得赵郎十分爽朗,是个很好的人,两人很投缘,彼此说了不少心事。渐渐的,赵郎也看出了谢林岚对他父亲的感情,甚至时常为他出谋划策。那些计策虽有时让谢林岚哭笑不得,但也确实听了进去。 十三 谢荣偃去见定王的那天,谢林岚回到家中,见父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迎接自己,而是换成了管家王安。王安见他回来,赶紧上前行了一礼,说:“禀小王爷,今天王爷与定王爷有约,去赴宴了。” 谢林岚结识了赵郎这个新朋友,满腔喜悦要与父亲分享,得知父亲不在家,有些扫兴,悻悻然应了一声,便回了房。他累极了,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后来他听见外间有响动,醒转过来,起身看见父亲正在解外衣,就软软唤了一声:“父王...” 谢荣偃解了外衣坐到床上来抚他,低声问:“父王吵着你了?” 谢林岚摇摇头。 谢荣偃才说:“今天父王去你二皇叔那里了,回来晚了些。” 谢林岚应了,窝进谢荣偃怀里,说:“父亲,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谢荣偃嗯了一声,说:“正好,父王也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谢林岚说:“我先说吧。这几天我在军中认识了一个朋友,是赵将军的表侄女,定王的妻侄女,名叫赵郎。” 他刚说到这儿,就被父亲打断了。谢荣偃看着他说:“我要与你说的,也是这件事。” 谢林岚一愣,说:“父亲之前也知道赵姑娘吗?”谢荣偃不正面回答,却问:“你认为赵小姐如何?” 谢林岚不知道他指哪一方面,就说:“很好,人很爽朗,心地善良。” 谢荣偃声调听不出情绪,又问:“那你对赵小姐很有好感了?” 谢林岚点点头:“嗯,我觉得她很不错。” 他以前从未动过男女之事的心思,以前也没人对他讲过这方面的事,因此他心里一片坦然,完全是以和父亲评价一个朋友的角度去回答,根本没有领会父亲的暗示。 父子二人鸡同鸭讲,彼此都会错了意。谢林岚见父亲很久没说话,困得迷迷糊糊地趴在父亲怀里,问:“父王今天和二皇叔说什么了?” 谢荣偃心里发苦,但还是柔声说:“说了一些朝中的事。”隐去了定王和他说他有个妻侄女很喜欢谢林岚的事。 谢林岚马上就要坠入梦乡,有一搭无一搭地问:“说什么事了..” 谢荣偃耐心解释:“说了一下如今宫中的形势,各方的态度,他也跟我表明了立场。” 谢林岚闭着眼睛,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又问:“什么立场...” 谢荣偃道:“只拿想要的,其他分文不取。” 谢林岚梦中迷迷糊糊叹了一句:“....好人啊...” 他这句无心的感叹让谢荣偃听进耳朵里,无端和之前定王暗示替赵郎和他说亲的事联系在了一起,听得谢荣偃心中发闷。 谢荣偃搂紧了谢林岚,直到后半夜才入眠。 日子仍然流水一样度过,谢林岚心思投入到军务上,渐渐对朝堂之事的关注也少了,偶尔问起谢荣偃如今大计进展程度,谢荣偃只说叫他不要担心,是十拿九稳的。谢林岚见谢荣偃似乎真不怎么忙,也就慢慢忘却了这方面的事。生活好像又恢复到以前的时候,简单宁静,只是谢荣偃每天都会试探一下谢林岚对赵郎的看法,谢林岚并未察觉父亲是故意在试探,有什么说什么,时常称赞赵郎。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这个月二十四,也就是小年。到了小年,便眼望着新年了。天冷了,谢荣偃叫谢林岚不必再去军中,等来年开春天转暖了再说。谢林岚和赵郎说了这件事,赵郎也很支持,还叫他趁年节好好和父王培养感情。谢林岚被她臊得脸通红,赶紧跑了。 谢林岚换上新衣,美美地和父亲窝在一起烤炭火,说着甜蜜蜜的情话,只希望时间静止才好。但小年下午,宫中传来口谕,说皇上邀请王爷和小王爷进宫赴宴,说是家宴,旁的人没请,只请了定王。 谢林岚心里也很好奇这位二皇叔是什么样,虽然很不愿意出门,但还是懒洋洋动了身。 皇城还是一样肃穆,禁军对谢荣偃的恭谨也都和上次宫宴时一样,没大变化。谢林岚在皇城门处看到一辆银霞绸马车,料想定王应该已经先到了。宴备在御花园暖阁里,还是李总管带路,谢荣偃牵着谢林岚进了暖阁,见暖阁中央摆了一张圆桌,桌上已坐着一个人,料想便是定王了。定王起来向谢荣偃行了一礼,又笑着对谢林岚说:“快让二皇叔看看,我这侄儿多么有才气。” 谢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27 林岚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见过二皇叔。” 与皇帝谢荣昇不同,定王谢荣璟十分和气,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声音浑厚温和,十分温文儒雅,倒是很符合他逍遥王身份,的确像是个醉心于山水,无意争名夺利的人。 谢荣璟很亲近地打量了谢林岚一会儿,说:“果然人中龙凤,怪不得我那侄女口上心上,时时不忘。” 谢林岚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客气了一句:“赵小姐也很好。” 他背对着谢荣偃,看不见此刻谢荣偃表情。谢荣璟却看得到谢荣偃僵硬神色,颇玩味地笑了一笑,道:“好啦,等等看陛下今天给咱们准备了什么好消息。”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就听见李总管尖细嗓子报了门,阴鸷难测的皇帝谢荣昇走了进来。 他摆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无须客气。”又仔仔细细看了谢林岚好一会儿, 然后破天荒地和气地笑了一笑。谢林岚头一遭看到,在谢荣昇脸上还能出现这种用“和气”来描述的笑容。 谢荣昇敛起了脸上笑容,说:“都吃吧。” 谢林岚已经有点习惯了这位皇帝的荒唐无伦,看了看旁边的父亲和定王,三人都客气一番,然后就真的动了筷。四人谁都没有说话,保持着一种奇异而又不安的沉默。 谢荣昇自己斟满一杯酒,自娱自乐地说了一句:“一会儿想吃也吃不下去了。” 谢林岚被他说得心里发憷,偏过头去看了看谢荣偃。谢荣偃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他,示意他不用怕。 约摸过了两炷香时间,皇帝谢荣昇又挥了挥手,说:“吃得差不多了吧?来点儿助兴节目。” 李总管会意,退了下去,再过一会儿,竟领上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孩童来。谢林岚好奇,不由得看了一眼,一看便心里咯噔一声,这孩子竟然长得这么像他父亲。 他与父亲交握的手掌不由得颤了颤,掐了父亲两下。看父亲神色,也是一脸疑惑不豫。谢荣偃微微转过头,有些质询地看着谢荣昇。 谢荣昇似乎早预料到有这一幕,抚掌大笑:“一个个都看着我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皇兄无需自责,毕竟王妃已故去十几年,皇兄一直未续弦,只与宋千里之妹诞下这一个孩子,也算得对王妃很专情了。” 谢林岚虽然心中早已隐隐有了猜测,但听谢荣昇说完,竟浑身巨震,眼前发黑,一下扑倒在桌上。谢荣偃赶紧把他搂起来,抚他的背,贴在他耳边低声哄:“岚儿莫急,信父王一次,父王只有你一个孩子,也未亲近过旁的人,此事有蹊跷。” 谢林岚却很难听得进去,毕竟事实已摆在眼前了,说实话,毕竟他与父亲今年才定情,要说动心也才是三年前。这中间十年的空窗期,父亲贵为王爷,若是身边一个姬妾也没有,倒也是太难为他了。 他这样想着,在心里安慰自己:父王也是正常男子,这孩子五岁,想来是五六年前的事情,那时自己才十岁左右,父王与其他女子欢好,也是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按孝道,儿子本就该积极劝谏父亲续弦,自己和父亲有了不伦的事,本已是逾越了,又怎能指望父亲因自己而修身养性永远不碰女人呢。毕竟皇家需要开枝散叶.... 他思绪已飘到很远的地方,心里沉甸甸的,堵得难受。 谢荣昇见他模样,也不由得有些乱了阵脚。他原想弄这个孩子来,就是给他大哥谢荣偃填一填堵,让他后院失火没那么多精力放在篡位上,但是他这侄儿尚且年幼,而且又是梁鸿的外甥,谢荣昇并不想伤害他。他喝了一口茶水,压了压惊,心想:我怎么就忘了我大哥把自己儿子吃了的事情呢,这下完了,没想到事情搞得这么大。觉哥绝对不同意我这么做。 他一想起赵觉,又觉得脸红耳热。赶紧摇了摇头,对谢荣偃说:“皇兄,这孩子,你意下如何啊?” 谢荣偃却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是谢荣昇登基以来,谢荣偃第一次向他下跪。这尊荣来得有点不是时候,让谢荣昇心里更有点绝望,心想:完了,觉哥一直敬我大哥是个英雄,如今我不但给英雄找了事,英雄还向我下跪了。我宫里的赵英雄还不使劲折腾我啊。 于是谢荣昇竟然颇为真诚地赶紧起身扶起了谢荣偃,说:“有话好好说嘛,这是做什么。” 谢荣偃蕴了内力,谢荣昇竟扶不起来他,谢荣偃弯下腰,利落地磕了一个响头,说:“陛下明鉴,臣只有岚儿一个儿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谢林岚听了父亲的话,心中颇受感动,气消了些,心想,孩子即使有了,也是过去的事情了,起码如今父亲心中只有我。 于是谢林岚也起身跪下,握住了谢荣偃的手。 但他俩不知道,他俩越这样,谢荣昇心中越绝望。谢荣昇心想:这事是越来越大啊,怎么弄得你们像要私奔殉情的模样呢。 因为想赶紧了事,谢荣昇挥了挥手,说:“行了行了,别多说了。皇兄,孩子肯定是你的,你看着办,赶紧领府里去,宫里不能养这孩子,让他自己飘零着也不成体统。” 谢荣偃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如果这孩子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臣可以出资给他找一个合适去处,但绝不是在臣家里,更不是以臣儿子的身份。如果陛下不信,臣可以滴血验亲。” 一直沉默的定王谢荣璟此时却开了口,他不急不躁,缓缓说道:“皇兄,这事你再考虑考虑。刚才陛下说过,这孩子的母亲毕竟是朔方节度使宋千里的胞妹,关系重大。陛下既然能把这孩子找来,想必宋节度使也是知情的。皇兄话说得这样紧,以后各方都没了余地啊。” 话刚说完,谢荣璟眼神又微微一转,握着手中的绿玉酒盏不住把玩,意味深长地道:“更何况,皇兄想必已知道了宋将军籍贯之事吧。” 他这样一说,谢林岚才想起来,这宋千里,不正是宋云修的父亲么。谢林岚当初之所以窥及父亲的大计,也恰恰是因为宋云修跟他说起过大宛运到赵家军大宛马的事情,还暗示他谢荣偃想要起兵。而且上次在书斋那本文集里,也是宋千里这个名字引起了谢林岚的注意,才有了后来看到梁鸿文章的事。籍贯,宋千里不正是梁鸿的同乡么? 看定王意思,难道幕后的真正主使,是梁鸿? 谢林岚回头看那孩子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28 ,见他不过五岁左右,生得又瘦又小,显见是没有被好好照料。体格纤细,轮廓却十分硬朗,像极了谢荣偃。那孩子此刻双眼只盯着谢荣偃,充满了孩子对父亲的依赖和向往。谢林岚心中一软,他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父亲成日在军中奔波,有时两三月才得见一次面,每次见到父亲时,他也是以这种表情看着父亲,希望他能弯下腰来,看一看自己,希望他多和自己呆上一会,希望他能对自己笑上一笑。 这种心酸又无奈的感觉,谢林岚是多么熟悉啊。他见谢荣偃沉默不语,显见也是很难抉择。心想:父亲君子所为,想来也是不忍看自己的骨肉漂泊在外的,只是怕我无法接受,才这样一力拒绝,我现在已长大了,要学着替父王分忧,不能只顾自己的感受。 但他心里还是很难受,眼眶通红,几乎掉下泪来。 他想,父王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对父王的爱,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 于是他强忍着心中悲痛,主动磕了一个头,低声道:“禀陛下,如果这孩子真是父王所生,臣愿意认这孩子做弟弟。” 十四 谢荣偃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低声对他说:“哪里到了你出来出头的时候呢,父王绝不会叫你受一点苦。不要委屈自己。” 谢林岚低着头摇了摇头,说:“并没有。” 谢荣偃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对谢荣昇道:“禀陛下,此事,容臣再想想吧。” 谢荣昇只是色厉内荏,实则没什么主意。好不容易想出来这么个自以为妙计,事情的发展还远远脱离了他的预期。他心里怕着赵觉,自己都已经乱得不行,自然谢荣偃说什么应什么,连声说好皇兄你再考虑考虑。 谢荣璟也附和了一句:“皇兄再仔细考虑一番吧。若有不便,可以把岚儿送到我那儿去,可以让他和我那侄女在一处做个伴,有个照应。” 他摆明了是火上浇油,说完更给谢荣偃添堵。谢荣偃叹息一声,牵着谢林岚起来了,走到那孩子跟前,弯腰扶住了他的肩头,说:“宋小姐大家闺秀,若清誉因小王有损,小王会澄清事实的。”但他却一句也没有提要不要认回这孩子的事,那孩子一咬下唇,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谢林岚心里哀哀的难受,轻轻拉了拉谢荣偃的衣角,想替那孩子说两句好话,唤道:“父王....” 谢荣偃却对他摇了摇头,把他抱了起来,说:“走吧。” 谢荣偃向谢荣昇行了一礼,就转过身去出了宫,并未与谢荣璟告别。 谢林岚趴在父亲背上,父亲走得很稳,但谢林岚的心还是漂漂荡荡,安定不下来。两人一直沉默,直到远远看见皇城的大门,谢荣偃才拍了拍他,对他说:“怎么不说话?” 谢林岚摇了摇头,紧紧搂住了父亲的脖子,低低地说:“父王,你把那孩子认回来吧。” 谢荣偃轻轻拍了拍他,佯怒道:“不要赌气,父王只有你一个,不会有别人。” 谢林岚心里委屈,自己好不容易为父亲做出舍弃,父亲竟说他是赌气。 他埋在父亲背上,低声道:“我不是赌气...既然事情闹到了皇上那里,不管这孩子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后头必然都牵着很多事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了。”他说到这里,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绝不是能轻易躲过的了。” 谢荣偃心中一震,没有想到自己印象中任性天真的儿子,竟已有了这么多考量。他不由得责备自己刚才竟以为儿子是赌气。谢荣偃把儿子抱到眼前来,仔仔细细看他,凑上去亲了又亲,柔声道:“都是父王的不好,岚儿已经长大了,会为父王着想了。” 自己心中更多的顾虑,谢荣偃还是没有告诉儿子。谢荣昇虽然并无大谋略,但也总不是傻子,既然谢荣昇敢拿出宋千里的名字来,说是宋家小姐的孩子,就必然与宋千里甚至梁鸿通好了气。谢荣偃原来就隐隐觉得,宋千里是一匹养不熟的狼,自从上次在谢林岚那本集子里看到宋千里和梁鸿是故知的事,谢荣偃就开始暗中彻查那些军中将领,并暗暗撤了原来加在他们身上的筹码。 谢荣偃不得不怀疑,这次这个孩子,是否就是宋千里针对谢荣偃的动作做出的一种反应和警告。一个宋千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人。 梁鸿,或许还有谢荣璟,无论哪个都不好对付。 更何况,谢荣璟是不会让梁鸿输给除了他以外的旁人的。 把这孩子接到府里来,或许是引狼入室,但到底还在自己可控范围内;如果真的把话说死,彻底放掉这根橄榄枝或催命符,才真的是在与虎谋皮。 谢荣偃这样想着,叹了口气,看了看怀里的儿子,儿子把他抱得那么紧,好像他就是儿子的全世界。 谢荣偃温柔地抱紧了儿子,有些心酸地想:你以后总会有自己的世界,但父王的世界,一辈子都是你啊。 谢荣偃看了看儿子,轻声对他说:“你要抱紧了,父王不会放手的,永远也不会的。” 谢林岚哭着点了点头,上来搂紧了他的脖子。 谢荣偃闭上眼睛,心酸地想,可千万不要放开父王啊。 两人回府后,谢荣偃便极力避免再谈起这件事,谢林岚偶尔怯怯地提起,结果都是以谢荣偃的拒绝告终。谢林岚看着父亲一提起这件事就骤然变得有些惆怅的神色,也渐渐不再提起这件事了。虽然他隐隐觉得,那孩子总要进府来的。 谢林岚跟军中告的假还没有到期,他想抓紧这和父王单独在一起的最后的时间,这样纯粹的日子,或许以后都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腊月二十九下午,北地快马传来宋千里亲笔信,当时谢林岚因昨夜的欢好,还在睡梦之中。等他醒来,见父亲衣着整齐,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一言不发。 谢林岚心中登时就有些悲凉的预感,他轻轻回握住父亲的手,勉力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说:“父王,说罢。” 他自以为扮演好了一个好儿子,好哥哥的角色。但谢荣偃却一眼就看出了他笑容背后的凄凉, 谢荣偃把他抱了起来,说:“再等等吧。” 谢林岚窝在父亲怀里,看着窗户上贴着的大红福字,屋内挂着的红色灯笼,红色绸布,又要过年了,今年这个年,不再是他和父王一起过了。 他和父亲正式表明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29 心意之后,还没有两人单独过一次年呢。他想起自己之前关于两人守岁的种种甜蜜幻想,轻轻笑了一声,竟然掉下泪来。 他握住父亲的手,问:“父王,那缕头发还在吗?” 谢荣偃替他拭去眼泪,贴身取出一个锦袋来,里面是一匝红线,系着两人达成同心结的头发,正是两人第二次欢好那天早晨,谢林岚系好的那绺。 谢林岚小心接过来,又挑了两人各一绺发丝,又系成一个同心结,铰了下来,说:“父王,原来那个给我吧。这个给你。” 谢荣偃拿过来,攥在手心,亲吻他的眉眼,沉声道:“相信父王,今日所为,只是权宜之计,父王绝对会早日了解了这一遭,不再让你受委屈。” 谢林岚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看着手里那个同心结,说:“父王,我没有什么好委屈。” 他顿了顿,拿起那同心结放到唇边吻了吻,手竟然是颤抖的,说:“父王,你把弟弟接回来吧。” 谢荣偃叹了一口气,认真地说:“这孩子根本不是你弟弟,不过一颗棋子罢了,何必因为一颗棋子伤心难过呢?他到府中来,也不过与府中平日多人少人一般,不会对你和父王产生什么影响的。” 谢林岚点了点头,心里却哀戚地否认了。 他想:怎么会一样呢?现在这个宅子里,有了一个和我一样叫你父亲的人,怎么会一样呢? 谢荣偃低头吻住他,这是他们定情以来,有过的最长的一个吻。谢林岚在这个吻里,尝到了咸涩和甜蜜的味道。最后,还是他主动推了推父亲,说:“父王,走吧。” 谢林岚昨夜欢好过,如今还不能走远路,谢荣偃也不忍他年节头一天再这样折腾。他故作轻松地道:“父王进宫了,好好养身体。”谢林岚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他出了门。等他出门之后,谢林岚却从床上撑着缓缓下了床。他步履蹒跚地走到一旁的柜子内,拿了火折子,将自己往昔的一些见不得人的私密图画,春宫册子,少时日记之类扔到火盆里,烧了个干干净净。 又到床头拿出一个暗匣,将自己珍视的,父亲从前送他的东西全都放进里面,仔仔细细落了锁。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慢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了,看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拿起象牙梳子仔仔细细地梳理自己的长发,挽了一个发髻,又从妆奁内拿出一顶金冠来,双手为自己戴上。 他还未到加冠的年纪,此刻却像成年人一般庄重。 谢林岚看着镜中自己清峻面容,微微抿了嘴角,露出一个决绝的微冷笑意。 荣王嫡子,岂容尔等任意欺凌。欲夺吾爱,先纳命来。 却说谢荣偃那头,他更衣过后,便带着几个随侍进了宫。他人坐在马车里,思绪却飘到很远的地方,他想到儿子明媚的笑靥,想到谢荣璟手抄过的堆满暖阁的佛经,想起梁薇咽气前提起的梁鸿卧房内的檀木佛珠。轿子进了宫城,听见宫人下拜的声音,他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想:或许真是好事多磨。耐得住,可以有赵觉和谢荣昇今日甜蜜,耐不住,就真的未可知了。 谢荣偃在月门处下轿,几名内侍引领他至皇帝寝宫外院。到了宫门处,却见李总管守在外面。李总管见了谢荣偃,行了一礼,面色隐晦地说了一句:“王爷稍候一会儿?” 谢荣偃见他表情,也品出一点味道来,点了点头。李总管这才亲自引领他去了寝宫旁的一间偏殿,稍事休息。李总管听不到,谢荣偃功力深厚,却听得清清楚楚。 谢荣昇猫儿一般的啜泣和求饶声,赵觉压低声音的呵斥声,软鞭轻轻抽打在皮肉上的噼啪声,床板吱吱嘎嘎的晃动声,都清晰可闻。 谢荣偃觉得稍稍有点不自在,他动了动,道:“总管,若陛下不便,小王可以改日再来。”李总管皱了皱眉,躬身低头说道:“回王爷的话,陛下只说让您在这儿稍等一会儿,今日一定会召见您的,劳您多等一会儿吧?” 谢荣偃这才点点头,靠回椅背上,无奈地捱着。他拿起一旁的茶盏来,用盖子撇去浮着的茶叶,暗叹道:如今赵觉竟也跟着谢荣昇一同胡闹。 赵觉和谢荣昇两人断断续续地说着体己话,谢荣偃听不太真切,只隐隐约约分辨出“胡闹”“知不知错”“收拾烂摊子”“将功赎罪”这些词语,还有谢荣昇不断的哭泣认错声,也知道大概是在说那孩子的事。谢荣偃心里稍稍安定些许,心想:有赵觉压着,总归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谢荣昇不见人影,赵觉倒是衣冠整齐地进了偏殿,屏退了周围的侍从。他见了谢荣偃,一拱手,竟然单膝跪了下来。谢荣偃赶紧扶住他,道:“镇国公,这可使不得。” 赵觉却微微一笑,道:“王爷不要客气了,微臣做了错事,心里知道亏欠王爷的,定然要想法补偿。” 谢荣偃也只是笑,道:“镇国公言重了,虽有麻烦,但也是个机会。若能借这契机彻底了却了心病,也不失为件好事。” 两人心知肚明地笑了一笑,赵觉这才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坐回了椅上。 赵觉微微喝了一口茶水,便道:“微臣没什么可瞒王爷的,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将计就计罢了。” 谢荣偃却并不应和,他摇了摇头,道:“假作真真作假,没什么要紧。若假的伤了真的,鱼目浊了珍珠,只怕才会令小王肝肠寸断。” 赵觉将茶盏放下,极为郑重地起身,向谢荣偃行了一个大礼,道:“微臣一直敬王爷能舍能得,英雄气概,若没有王爷,只怕微臣与...也不会有今日光景。王爷此番心情,微臣自以为是最能体会的。此事既因微臣而起,便应当在微臣手中了结。今日微臣立誓,有微臣在一日,必使白璧无瑕,不伤王爷心中所好一丝一毫。” 谢荣偃也起身,回了一礼,叹息道:“得镇国公此言,小王安心了。”他虚虚作了个手势,示意赵觉回到椅子上,自己也重新落了座,这才道:“但...小王仍有一事不明....” 这回他的语气比刚才晦涩得多了,表情也严肃起来。 赵觉将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王爷但说无妨。” 谢荣偃眯起眼睛,道:“其实也无甚要紧。只是小王不明,镇国公是豁达之人,除心中所求外,其余都不过过眼烟云罢了。如今既已求而得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30 之,为何.....” 赵觉却摇摇头,眼睛看向北面的墙壁,像是要透过那堵墙壁看到什么人,目光温柔又满足。他道:“王爷,正因爱上了苍鹰,才要扞卫苍鹰飞翔的蓝天啊。” 谢荣偃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镇国公,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赵觉微微一怔,并不言语。谢荣偃又道:“苍鹰在蓝天翱翔,不过是为了留住猎手追逐它的目光啊。” 赵觉微微笑了一笑,道:“王爷所言,微臣从前并未想过。既是如此,微臣也斗胆问一问王爷,依微臣愚见,王爷也并非意气用事,经纶世务之人,如今也可说是求而得之了,王爷又为何.....” 谢荣偃长久地沉默不语。约摸过了一盏茶时间,他才叹息一声,缓缓道:“苍鹰已见过万丈蓝天了。但小王的小凤凰,还没有长大呢。小王何尝不想痛痛快快带着所爱逍遥四海呢,可是又怎能因小王的一点私心,让凤凰永远关在金丝笼子里呢?小王要给他这世上最高的梧桐树,让他展开自己的羽翼。若他满足了,倦了,想隐遁江湖,小王便带他归隐田园;若他喜欢永远居在高树上,看百鸟来朝,小王便站在树下,为他护好这棵树。”他说完,声音竟有些哽咽,道:“我只怕....只怕他到时不愿我留在树下啊...” 赵觉心中也是怅然,久久不能平复。他想,从前我只以为,我与昇儿最苦。如今,我的昇儿虽然任性,但总归已经大了。去留舍得,不过一句话而已。但王爷和小王爷,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啊。 赵觉这次,已不再行礼了,他语气十分真诚地对谢荣偃道:“王爷,我当王爷为知己,不再与王爷客套了。王爷一言,令我豁然开朗。如今,我也对王爷说一句话。王爷君子所为,要等小王爷长大,让他自己做出选择。但依我看来,小王爷 早已做出选择了。” 谢荣偃不禁想起谢林岚八岁时听说赵觉成亲的事,就来问自己:“父王,成亲是什么?” 谢荣偃耐心地告诉他:“成亲就是娶妻生子,以后一辈子对她好。” 谢林岚抬起头,奶声奶气无比认真地回答:“父王,等岚儿长大了,要和父王成亲,一辈子对父王好。” 谢荣偃心头一颤,几乎落下泪来,他硬生生将眼泪压回了眼眶,道:“不同的。童言无忌,做不得数。等他以后大了,怕是就要后悔了。” 赵觉见他失态,知他心里已有了触动,摇了摇头,叹息道:“小王爷毕竟年少,如果以后小王爷说了什么令王爷伤心的话,王爷,您可得知道,那是气话啊。” 谢荣偃努力露出笑容,道:“镇国公多虑了。” 赵觉却又摇了摇头,道:“王爷不要以为我说笑话。世间情之一字,误会最苦。凡事一定要把话说明白,这种苦,我已受了十八年,如今终于跳出来了,更希望王爷不要再受这种苦。” 谢荣偃这才微微颔首,道:“多谢镇国公,小王记下了。” 二人对视一眼,谢荣偃才道:“今日与镇国公剖白心迹,小王心中也敞亮多了。” 赵觉也释然一笑,道:“微臣真是庆幸,与王爷算是朋友。等微臣回去,将话说明了,若心意相通,便静候王爷佳音了。到时只要王爷一句话,微臣便双手奉上,绝无怨言。” 谢荣偃起身单膝跪地,赵觉赶紧也跪下来,道:“王爷,何必行此大礼啊。” 谢荣偃却道:“请镇国公放心,小王绝非沽名钓誉,讹诈镇国公之人。若小王求仁得仁,定然即刻交还。” 赵觉摆摆手:“还就不必了。”他打了两个响指,两名侍卫在门外齐齐应声。赵觉朗声吩咐道:“带上来吧。” 过了一会儿,两名侍卫将那孩子带了上来。谢荣偃起身接过他的手,和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道:“我是春天生的,娘叫我春生。今年七岁了。” 谢荣偃应了一声,道:“走吧,带你回家看哥哥。” 春生眼睛一亮,欢欢喜喜地应了。 谢荣偃和赵觉对视一眼,便转过身去,带春生出去了。 春生与谢荣偃坐在一辆马车内,还显得相当拘谨,并不说话。谢荣偃略略问了他家中情况,春生对答如流,确与宋家情况十分吻合。但谢荣偃心中却冷笑一声,七岁孩子,又是宋小姐未婚所生,必然藏在深宅内院,不轻易见人,怎会对宋家里里外外如此清楚呢?更何况以七岁孩子的智力,若全凭自己回忆,哪有说得这样条理清晰的道理?必然是事先仔细背过的。 谢荣偃握住春生的手,感觉那骨骼并不像是自然生长的七岁儿童骨骼,反倒是像用药物限制的.....他心思一转,目光深如潭水,语气温和地道:“以后你进了府里,父王便只疼你,你哥哥也要让着你,阖府上下,都围着你转。” 春生面色如常,目光里却露出不少得意和歹毒来。那神色实在不像是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更非父子孺慕之情。谢荣偃看在眼里,却想起谢林岚明媚笑容和目光中满腔依恋,心中暖了一暖,闭上了眼睛,心中叹道:岚儿,你可千万要明白父王啊。 十五 春生下了马车,见到王府气派,惊了一惊,但表面上并不愿显露。王府守门的侍从并不知他是谁,只知这是王爷的马车,便叩头行礼,道:“恭迎王爷回府。” 春生见自己受了冷落,心中有些不喜,冷冷瞪了侍从一眼,缩回谢荣偃身后,叫道:“父王。” 侍从听在耳中,俱是一愣,但并不敢抬头。 谢荣偃并不应声,只吩咐侍从道:“以后叫二公子。” 侍从齐声应了,道:“见过二公子。” 春生有些不甚满意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勉强应了一声。 谢荣偃牵过他,道:“带你去见见你哥哥,虽然他不如你受宠,但是你要收敛些,不要让他生了太大的不满。” 春生得意地抿了抿嘴角,低头道:“儿臣知道。” 谢荣偃带他往府里走去,一路所见下人,都已被王安打点过,都叩头称王爷和二公子,春生又骄矜些。谢荣偃刻意带他走了一条较远的路线到谢林岚院落,这条路线谢荣偃十步便步一影卫,在暗中守得严严实实。 眼见到了谢林岚院落,春生娇声问道:“父王,哥哥喜欢什么?” 谢荣偃道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31 :“你哥哥喜欢读书作文。” 春生露出一点轻蔑神色,笑道:“改天春生陪哥哥一起读书。不过春生最喜欢骑射,从前舅舅教过我。” 谢荣偃露出高兴表情,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啊,父王后继有人了。” 春生小声说了一句:“哥哥是长子.....” 谢荣偃轻笑一声,并不言语。 进了谢林岚院落,侍女进去通传,道小王爷已起了。春生便不动声色地打量院中陈设。谢林岚院中所用,俱是精巧手工。但真正大工大巧之物,往往不以外表哗众取宠,故而这些东西看上去反而十分平常,甚至带几分素净寥落意思。春生看在眼里,轻蔑神色又多几分,心想:情报有误,看来这小王爷,真是不怎么受宠,不足为虑,想来那毒是不用下了。 谢荣偃进了内室,见谢林岚只着里衣,青丝散乱,在床上竭力撑起身子,脸色十分苍白。谢荣偃心中咯噔一声,大步走了过去,努力使语气听起来并不那么十分关切,问:“怎么了?” 春生也跟上来,拉了拉谢荣偃衣袖,问:“父王,哥哥怎么了?” 谢林岚身体一颤,整个人滑回到床上,低声道:“...没事..只是觉得身上累...”他声音颤抖,像努力压抑着哭腔。 谢荣偃心中一颤,但仍语气平静地道:“怎么不跟你弟弟打招呼?” 谢林岚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勉力撑起身子,做出和蔼表情,道:“过来给哥哥看看。” 春生低头走上前去,表情十分胆怯,他看了谢林岚一会儿,怯生生地道:“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谢林岚叹息一声,道:“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父王也喜欢你,是不是?”他看着谢荣偃发问,目光里满是哀求神色,眼中有泪。 谢荣偃在衣袖中攥紧了拳头,偏过头去不回应谢林岚的眼神,沉声道:“是,父王也喜欢春生。” 谢林岚听了他的话,闭了眼,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半晌,才摸出一个玉雕来,那玉仅指甲盖大,但雕刻一艘小舟,十分精巧。谢林岚将那玉雕放到春生手中,道:“哥哥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玉雕,算是给你的见面礼吧。” 春生见那玉雕十分精巧,但并不是太稀罕的物件,正是普通王府不受宠的世子能拿出来的较好的礼物,心中更信了几分,收到袖中,道:“谢谢哥哥。” 谢林岚勉力露出一个微笑,便闭了眼,躺回了床上,不再言语了。 谢荣偃心中好似有钝刀子割肉,他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样子?你弟弟第一天回府来,你这副样子给谁看?” 谢荣偃微微颤了两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半晌,才低低说了一句:“我没有不喜欢弟弟。” 谢荣偃低声道:“春生,你先去找王管家,去看看自己的院子,父王要训斥你哥哥。” 春生拉住他的袖子哀求:“父王,不要怪哥哥。” 谢荣偃摇了摇头,道:“你在门外等着。” 春生这才点点头,出去了。 他一出门,谢荣偃立刻两步上了床,将谢林岚紧紧抱在怀里,又亲又吻,语气十分惶急,低声道:“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召过太医没有?” 谢林岚嗤笑一声,从他怀抱里挣出去了,仍然背对着他。 谢荣偃叹了一口气,他早知有如此光景,便对谢林岚低声说道:“岚儿,父王以为与你先说过.....” 谢林岚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我知道你在做戏,也知道你想护着我,拿他做靶子。我可以配合你做戏,但是我却做不到开开心心地......” 谢荣偃将他搂在怀里,吻去他脸颊泪水,附在他耳边道:“父王并不想接春生回来,让你难受。只是匈奴人和.....虎视眈眈,已经开始动手了。父王进宫见了赵觉,与他达成了共识。父王向你保证,至多半月,这事,连同朝堂的事一起,就都了结了。” 谢林岚伸出双手搂住他,闭了眼睛,并不言语。谢荣偃亲了亲他,低声道:“院落内外都有影卫,你床底下有暗道,一直连到父王卧房。王福寸步不离开你,有事千万要说,知道吗?” 谢林岚点了点头。 谢荣偃又道:“最近你院子里若有了什么以前没见过的吃食摆设玩物之类,都要重视起来,千万不可掉以轻行,打两个响指,影卫便知。” 谢林岚却一动不动。过了半晌,他才叹息一声,哽咽着说:“我并不在意中不中毒,有没有人对我不利。你那样无情对我,比中毒还更令我痛苦。” 说完,他转过身去,道:“你放心走吧,你刚才所说,我都记下了。我已经大了,不会有事。知道照顾自己。” 谢荣偃摇摇头,道:“父王再陪你一会儿。” 谢林岚推开了他,说:“走吧,我想自己呆着。” 谢荣偃知道道理早已与谢林岚讲通,但要谢林岚毫无负担地接受自己伪装的冷漠,仍然是很难成行的。谢荣偃扪心自问,即使是他自己,见了谢林岚对他无情叛逆的模样,就算理由再明白,再有苦衷,也是会不可避免地难受的。更何况是在他怀里长大,对他满心依恋的谢林岚呢? 谢荣偃本不愿走,但听见外头传来春生的哭声,自知若要做戏,留的时间实在已经太过长了。又思及谢林岚是心病,他留在这儿,只怕多说无益,便叹了口气,仔细亲了亲谢林岚,道:“父王的心意,你是明明白白的。” 说罢,这才推门出去,看着大哭的春生,柔声问:“为什么哭?” 春生抽噎不语。 谢荣偃牵起他的手,道:“好了,年节时候,不要哭了。” 春生这才努力将哭声止住。 谢林岚一个人躺在床上,听见谢荣偃柔声抚慰春生的声音,心中虽知内情,却仍忍不住有些惆怅地想:以前父亲只这样哄我。 他倦怠地不怎么想动,只窝在被褥中,任思绪随意起伏。他将一只手搭在自己肩头,竟突然忆起自己刚才碰到春生肩膀处时那骨头的形状。他仔仔细细摸了摸自己的,更加深了心中的怀疑。春生的骨骼,实在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形状。感觉骨间枢结处已经与成年人无二,骨骼也十分粗大,比谢林岚的还要粗上不少,但偏偏又是七岁孩子的长短。谢林岚仔仔细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32 细分析是否可能是春生出身于武将之家,从小习武造成的。但谢林岚对武学一道并不了解,反反复复推理一番,反而是徒增烦恼,将事情越想越乱。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问父亲。但他刚才已与父亲闹了别扭,依他性子,怎可能主动向父亲示好呢?他叹了口气,有点后悔自己的任性。 谢林岚昏昏沉沉,竟渐渐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夜幕西陲了。他口干舌燥,接过侍女呈上的茶盏,润了润喉咙,问:“什么时辰了?” 侍女低头恭顺答道:“回小王爷的话,申时了。” 谢林岚上午便睡了过去,午饭还没吃,就已经快要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最近特别容易倦怠,大约是已经习惯了在军中忙碌的日子,突然回到家中,觉得无事可做,自然就容易泛懒。 侍女拿了玉枕给他垫在身后,低声道:“今日府中来了贵客,王爷差人来请了午膳和晚膳,听说小王爷睡下了,怕扰了小王爷,就没再叫您。小厨房已将膳食备好了,您若想用膳,现在便可以备膳了。” 谢林岚皱了皱眉头,道:“什么贵客?我弟弟么。那是自家人,不算客。” 侍女摇了摇头,谨慎地答道:“奴婢也不知。只知除了二公子,府中未时左右确实又来了两位贵客,看王管家的样子,像是十分尊贵的客人。” 王安常年跟在谢荣偃身边,称得上是谢荣偃的心腹,因而寻常朝中要员,王安也不会如此小心。能让王安忙前忙后的,纵观天下,也不过是那么几个。赵觉只怕是不会来,谢荣昇已给王府下了绊子,估计还没阴劣到到王府来亲自看笑话的地步。 谢林岚将茶盏放下,对侍女道:“更衣吧。”两名侍女躬身应了,拿过一旁紫金托盘里的服饰为他更衣。谢林岚伸直手臂任侍女调整衣袖长度,低声叹了一句:“我家的亲戚实在多得很。不知这次是叔叔,还是舅舅啊。” 谢林岚出了院门,正遇着王福走进院门,恭谨地行了一礼,道:“王爷命小的来接小王爷。” 谢林岚只笑了一声,道:“好灵通的消息啊。”然后却并不作声,只等着王福说话。 王福会意,压低声音道:“定王爷与相爷到访。如今正在用膳。” 谢林岚心中一动,久闻梁鸿之名,今日终于要见到这位舅舅,他却失措起来。 谢林岚细细品味了王福的话,问道:“两位是一起来的,还是....?” 王福摇了摇头,道:“小的不知。相爷的确比定王爷要早些,但中间也约摸只差了一盏茶时间。” 谢林岚品出他话中暗示,笑了两声,道:“有意思。” 谢林岚将衣袖一甩,向前走去,却见王福仍愣在原地,便问:“愣什么?” 王福低头只是笑,道:“方才您的语气神态,与王爷十分肖似,奴才简直以为如今是在王爷跟前回话了。” 王福已与翠蔓成亲多时,两人都算是看着谢林岚从小长大的人。谢林岚想起成亲后便不再在自己身边伺候的翠蔓,眼眶一湿,心中也有些温热的感动,道:“你和翠蔓都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 王福摇摇头,笑道:“能在小王爷跟前侍候,是奴才跟翠蔓天大的福气。”他顿了一顿,又有些欣慰地道:“奴才斗胆说一句,小王爷长大了。” 谢林岚不知为何竟鼻子一酸,却强颜欢笑道:“不要再说了,以后我加了冠,还要留你和翠蔓在身边呢,到时候你们可别不依啊。” 王福道:“嗨,若小王爷不让奴才和翠蔓伺候,奴才才不依呢。” 谢林岚转过身去,道:“走吧。” 主仆二人行在这一年最后一日的晚风中,王府一片静寂,只有风打在檐下红灯笼上的声响。王府的雕梁画栋在黑夜中失去了颜色,蜿蜒着伸向远方。 好像一切都没有尽头。 谢林岚进了主厅,见谢荣偃几人都并未上桌,而是坐在厅中的椅子上品茶聊天,谢荣偃将春生抱在膝上,与谢荣璟坐在一侧的青衫男子,想必便是梁鸿。 他走到厅门处,最先起来招呼他的,倒是素未谋面的梁鸿。梁鸿走到他跟亲,谢林岚才得以看清他在脑海中千百次想象过的这个人。待他走进了,谢林岚已怔愣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只有叹息。 前人赞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见到梁鸿,谢林岚才可以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只要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便是一脉春江万古流。 但谢林岚闭了眼睛,心中只有叹息:这样的人,是我舅舅;这样的人,却派了死士来暗害我。 他当初初见赵觉,还是满心敬仰艳羡,后来见了梁鸿的文字,是赞叹心往。如今见了梁鸿其人,心中却只剩悲凉。外物没有变,相似的情景,心境却不同。变的只是他自己这个人罢了。 短短三个月,从前年少无知的烂漫时光,只怕再也不会有了。 梁鸿弯下腰来,将手抚在他肩上,微笑着看他, 道:“长这么高了。”语气既真诚又怜爱,目光澄澈,令谢林岚心里微微回暖,也笑道:“终于见到舅舅了。” 梁鸿轻轻抚摸他的头,道:“舅舅来跟你过年。” 谢林岚学着梁鸿模样,也挑起嘴角,眉眼弯弯地笑了一笑,只说了一个字:“好。” 梁鸿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如此一来,谢林岚倒是与谢荣璟和梁鸿这两个客人坐到了一头。谢荣偃微微皱眉,道:“逆子,贵客临门,你倒在房中做的好梦。还不过来谢罪?”说完,便用眼神示意谢林岚,让他起身坐到自己这边来。 谢林岚却并不接招,只是起身向谢荣偃行了一个大礼,笑道:“父王,我与舅舅初次见面,想与舅舅多亲近些。” 梁鸿把玩着腰间环佩,发出相碰撞的悦耳声响,沉声道:“王爷,微臣近日连失心中所爱,如今在这世上,只有岚儿一位血亲了。” 他说完,凤眸意味深长地看了谢荣偃一眼。梁鸿将“血亲”二字咬得很重。谢荣偃喉结一动,虽然他神色如常,但谢林岚却十分了解,喉结微动,正是父亲紧张的表现。 谢林岚以为父亲是怕自己因身世的事结了疙瘩,故而并未多想。他并未察觉父亲与梁鸿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而是注意到了一旁独自品茶的谢荣璟。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33 不知为何,令谢林岚最不安的,正是这个沉默寡言,逢事爱作和事佬的二叔。他就像暗处匍匐着的一只孤狼,平日懒洋洋地打盹,却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跳起来,狠狠咬上你一口。 谢林岚暗自打量着谢荣璟,见他用茶盏盖子拨弄茶水上浮起的茶叶,却只是拨弄,并不喝上一口。谢荣璟就是懒洋洋地靠在那里,但谢林岚细细看去,却无法在他身上找到一处破绽。谢荣璟总是从容的,他本身便像一架精密运作的机括,永无缺漏。 谢林岚更加好奇,这样的人,他心里想要什么?这世上真的有东西,可以令他褪下这张冷冰冰的面具,露出一个会笑会痛的凡人本色来么? 梁鸿和谢荣偃仍在僵持,室内陷入了一种胶着的沉默。谢林岚注意到,之前似乎很有表现欲的春生,如今待在这厅里,竟也十分拘谨,低着头坐在谢荣偃膝上,玩弄自己的衣饰。 谢林岚心中一动,他不动声色地微微往梁鸿那边靠近了些许,笑着唤春生:“春生,到哥哥这里来。” 春生抬起头,竟先是迅速地往梁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迟疑不语,并没有做出应答。谢林岚意料之中,无奈地暗笑一声。孩童会厌恶,会犹豫,却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表现出全然的信赖和服从。但死士会。 谢林岚便很好声气地柔声道:“好了好了,不愿过来就别过来了,哥哥这里冷。”春生这才应了一声,安定下来。 在座的三人是何等人物,谢林岚能想出的计策,三人自然心知肚明,只不过不点破罢了。 谢荣璟终于把茶盏放下,意味深长地道:“元圭,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你....”他一边说,一边笑着看谢荣偃,见谢荣偃并没有打断他的意思,这才又端起茶盏,道:“皇兄好定力。” 元圭是梁鸿的字,谢荣璟如此称呼他,可见两人交情还是有的,只是似乎并不十分亲厚。三年前这个时间,实在不能不令谢林岚想起些什么。因为他见父亲手指攥成拳,实在是父亲心中忧虑时才会有的小动作。他想起父亲曾说起,正是三年前,才对他动了心。 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三年前呢? 十六 谢林岚心中有些不安,但谢荣璟偏偏又不说了。这一晚宴,气氛十分沉闷,谢荣璟和梁鸿谢荣偃三人一来一去地打着机锋。 先是梁鸿夹起一筷凤还巢,道:“如今有了凤还巢,不若微臣来讲一个鸠占鹊巢的故事,可好?” 谢荣璟为他斟满一盅酒,只笑:“哪里是鸠占鹊巢,分明是瞒天过海。” 梁鸿将那酒泼在地上,并不看谢荣璟,道:“大约还是郎情妾意最恰切。” 谢荣璟被拂了面子,面上却仍是笑呵呵的,又为梁鸿满斟一杯,道:“非也非也,倒不如说是君子所为,怜香惜玉。” 梁鸿不再动那酒盏,也不曾正眼看过谢荣璟,面色冷了下来,道:“好一个怜香惜玉。自己做的好事,竟不声不响瞒了十几年。” 谢荣璟又替梁鸿夹了一筷竹笋,道:“世事无常啊。” 谢荣偃喝干一盅酒,终于出声道:“晚知十二年,但总归是知了天大的喜讯,且到底没有晚,还十分来得及。比起那折磨了二十余年,仍然隔着一层窗纱相互戳刺的,要好得多了。” 谢荣璟大笑出声,道:“皇兄此言有理。只是若窗纱单面牢,即使有一面已经破了,也是不顶用的。” 梁鸿却露出一个春风般明媚笑意,举起方才谢荣璟斟满的酒盏来,一口饮尽了,又将杯底翻转,给谢荣璟看。 谢荣璟不笑,眼神却流露出一种温柔神色。像是祁连山顶的那一点冰雪,终于慢慢融化了。 谢林岚在这个眼神里,才觉得他这个二叔真正像一个会动真情的凡人。他有一点心酸,因为他觉得,二叔这一点迟迟才表露的真情,已经来不及了。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谢荣偃不再给春生夹菜,也不再顾及春生,好似真的当做没有了这个人。谢林岚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一天之前还令自己和父亲如临大敌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变得不值得理会了呢? 他想不通,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不通了。 快要撤宴的时候,梁鸿却突然问了一句:“听说岚儿如今在军中行走?” 谢林岚去军中往来路途,从不避着人,故而梁鸿会知道,谢林岚并不奇怪。未等谢荣偃开口,他便应了一声:“是的。” 梁鸿给他盛了一勺汤羹,摸了摸他的头。道:“很好,到军中去多见些事,总是个历练。”梁鸿又问了他在军中每日做些什么之类的事,他虽是文官,但对军中之事见解亦十分独到,谢林岚见父亲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也就有问必答,与梁鸿聊得十分投洽。 谈了半晌,梁鸿才恍若很不在意地问了一句:“岚儿在军中,有没有什么合得来的朋友?” 谢林岚想了一会儿,他为保护赵郎,本并不想告诉梁鸿她的事,不想让她卷进这复杂局势中来,但他竟看见梁鸿发问那一刻谢荣璟微微动了一下,他想起赵郎和谢荣璟的关系,及从前谢荣璟与他一见面必提赵郎,今日却一字未提。心中觉得这必与如今形势有关,因此便大着胆子答道:“朋友是不少的。但最合得来的是二叔的妻侄女,名叫赵郎。” 梁鸿面色平静,放下了筷子,“哦”了一声。 谢荣偃却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道:“二弟还多次提过,有意让岚儿和赵小姐......” 谢林岚面红耳赤,赶紧出声:“没有.....” 他的辩驳却被梁鸿打断了,梁鸿凤眸一挑,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谢荣璟:“有这等事?定王好美意啊。” 谢荣璟赶紧赔笑,为梁鸿斟了一杯酒,道:“元圭言重了,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梁鸿轻轻哼笑了一声,偏过头去,并不看谢荣璟。谢荣璟又巴巴地捧着酒盅转到梁鸿身前,低声道:“元圭,几句玩笑话,怎么做得真呢?” 梁鸿语调上扬,拉长声音,懒洋洋地道:“是,鸿愚钝,理会不了王爷真意。王爷聪明绝顶,左一个意思,右一个意思,哄人玩罢了。” 谢荣璟听了那个“哄”字,倒是笑起来:“元圭知道我在哄人就好。” 梁鸿彻底闭了嘴,不再看他,也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34 不再言语了。 饮宴到一半,梁鸿轻轻挥了挥手,道:“王爷,如今这事,想必王爷已心知肚明了。鸿也就不再惺惺作态,这人,便由我好好处置吧。” 说罢,他示意春生起来,春生自知自己已成一颗死棋,过去跪在梁鸿脚下,不再言语了。 梁鸿又挥一挥手,便上来两个着黑色短打的男子,将他带了下去。 梁鸿未看过他一眼,只是道:“王爷,鸿一时愚钝,但从未想过要伤岚儿一丝一毫。更何况如今鸿已知真相,从前那些愚钝念头,也不再有了。” 谢荣偃面沉如水,道:“梁相也有自己的不易。但事已至此,本来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有人替梁相求情,岚儿又确实没有受伤,所以才这样了了。” 他说完,举起一杯酒,遥遥祝了一下,道:“梁相既然将这事说出口,想必是想将整件事尽快了解的了。既然如此,祝梁相早日脱身。” 说罢,一口将酒饮尽了,吩咐道:“散宴吧。” 梁鸿脸色不明,看不出心情。谢荣璟倒轻轻一笑,道:“元圭,今夜我到花园与月对饮,不知你愿不愿来。”说完,也不等梁鸿回复,兀自离开了。 梁鸿和他错开几步,也走了。 谢荣偃对谢林岚做了一个口型,道:“先回房睡,父王还有点事。” 谢林岚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回房睡下,他在等父亲。被今天梁鸿和谢荣璟种种事情一搅,他觉得自己先前那点小儿女任性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因此不再与父亲怄气,只盼着父亲快来,自己主动与父亲和好。 他躺在床上等父亲,脑子里却在思索今天的事。他从头到尾理了一遍事情的发展,先是谢林岚自己从宋云修处听说赵家军进了大宛马,然后是谢荣偃暗探赵家军营,有举大计之意。接着是谢林岚得知朝堂已半为谢荣偃所控,但现在这一点,他产生了些许怀疑,目前看来,赵觉,梁鸿,甚至二叔谢荣璟,哪个都实力不弱,他父王能否一家独大,仍然是未知。 接着便是宫宴,谢林岚得知了赵觉和皇帝的秘辛,宫宴当晚赵觉行营与梁鸿别院同时起火,梁处火势极大。然后便是顾夫子的离开,并且顾夫子有意引他发现那本集子,知道了宋千里与军中一些将领和梁鸿是同乡的事。同时定王回京,宫宴当晚定王快马进宫,谢林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定王和梁鸿之间的关系。然后谢林岚到军中行走,认识了赵郎。后来见到谢荣璟,他三番五次提起赵郎。似乎有意让他与赵郎.....接着便是皇帝推出了春生,春生又是梁鸿手下的人,而且与宋千里有关。父亲想借春生引蛇出洞,结果来了梁鸿和谢荣璟。那么,梁鸿和谢荣璟便是父亲引出的蛇么? 也是因为正主来了,棋子春生才变得不足为惧了么?谢林岚不敢肯定。 但是春生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呢? 梁鸿之所以来,一定是因为春生本来的使命已经没有意义了。 难道春生的任务,仅仅是离间他和父亲的关系么?如果是这样,梁鸿又为什么要急匆匆赶过来呢? 还有,在今晚的晚宴上,梁鸿和谢荣璟反复围绕着三年前做文章,三年前好像是发生了一件父王的喜事。然后就是定王有撮合谢林岚和赵郎之举,这一点令梁鸿十分生气。 谢林岚越想心中越不安,他披衣起身,拿出纸笔将这些事全部列了下来。 然后一边思索,手无意识地在纸上画着圈和线条。 当他回过身来,看眼前的纸,脑中却轰隆一声,好似一切都被解开了。他将所有与赵觉有关的事抄在一张纸上,又将与梁鸿、二叔、皇帝有关的也另抄一张。然后他又将赵觉与皇帝两张纸并在一起,梁鸿与二叔两张纸并在一起。 父亲曾说过,他举大计,并非是他自己要图谋皇位,而是“有人要他帮上一帮”,这个“帮”,只能是有人不想坐皇位了....谢林岚想起谢荣昇种种荒唐行径,以及初次见面时赵觉那句“吾心已足,别无所求了”。 但是这样说来,赵觉与皇帝反而与谢荣偃成为了盟友,那么这个皇位简直就不能称之为“夺”了,一道禅位诏书便能办成的事情,何必要费这么大周折?有谁不愿意让皇帝禅位给父亲呢? 梁鸿。 皇帝昏庸无能,尚要受梁鸿拿捏,但若他父王登基,只怕梁鸿绝难讨到好处。因此梁鸿一定会一力阻止他父王登基。先前说和他父王结成盟友共谋大计,只怕也是稳住他父王的权宜之计罢了。 谢林岚这样想着,心中肯定了几分。但皇帝如今已有了大皇子,再等几年禅位给大皇子,让他父王摄政辅国,也不是不可以啊,而且大皇子毕竟年幼好拿捏,梁鸿想必也不会多加阻挠。但为何又不禅位给大皇子呢? 这点又令谢林岚想不通了。他拿起这四个人,又看了一会儿。心中咯噔一声,想:除非大皇子不是皇帝亲生的,而大皇子的生父,想必是一个梁鸿很忌惮的人。所以皇帝不肯禅位给大皇子,梁鸿也不同意这样做。 从宫宴及后来几次见面,看皇帝对赵觉的忌惮程度,他敢和妃嫔生下一个皇子的可能性,真的不太大。 那大皇子的生父,若不是皇帝,是谁呢?梁鸿会忌惮的人,赵觉算一个,他父王算一个,定王.....可能也算一个。这三个人谁是大皇子的生父呢? 谢林岚本想把他父王排除掉,但他去撤下那张纸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真的不会是他父王吗?谢林岚只得苦笑,他少年时对父王毫无保留的信赖,如今已有所改变了。虽然他仍然相信,无论如何,父亲总是爱着他的,也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这个否定,他却不敢做了。 他看着“赵觉”和“定王”两张纸,突然想起赵觉从前成了亲,应该有一位母家是梁家的夫人,同样是梁家的小姐,这位夫人和他娘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听赵郎说,她姑姑是定王妃,是赵家的人,那定王妃与赵夫人,这对嫂子与小姑,身处赵梁两家这个风暴的中心,难道真的全无联系么? 这样一想,他又想起了他娘。记得父王说过,一开始是梁鸿先对他父王提起了亲事,梁鸿这人,事事如此精细,想必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举动。 谢林岚将事情一点点往前推,发现这一切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链条: 谢荣昇和赵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35 觉相爱——谢荣昇想登基——梁鸿喜欢谢荣昇,梁鸿也爱权力——梁鸿一开始因为想得到谢荣昇,所以阻挠谢荣昇登基,又不希望定王登基,所以把橄榄枝抛向他父王,希望通过嫁妹起到一个拉拢和牵制的目的,和他父王结盟,想助他父王登基。——梁鸿想得到谢荣昇,也想牵制赵觉,所以把表妹嫁给了赵觉——梁鸿被赵觉掣肘,同时他母妃去世,梁鸿发觉牵制不住他父王,于是干脆就遂了谢荣昇的意,让他登基。 而定王处处压制梁鸿,因而反而与赵家结了亲,此消彼长帮助赵觉来钳制梁鸿。 事情发展到这儿,谢林岚感觉之前的事情算是理通了,但是事情发展到三年前,又出现了支节。这个支节究竟是什么,谢林岚并不知道。但是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和三年前他父王突然对他动了心有关系。如果父王要喜欢他,早一年晚一年都没什么区别,之前十二年都忍了,怎么突然到三年前就把持不住了呢? 谢林岚想起他父王从前很在意人伦纲常。但两人相恋,按理来说却是违背纲常的。难道....他不是父王的孩子....? 谢林岚手一松,那几张纸飘飘荡荡落了地。 他从没想过这一点,他小的时候,父亲总不在家里。他也曾经担心过,外面或许会有很多很多可爱的小孩子,也香香软软,等着父亲去抱。当那时那就会想:没有关系,我是父王的孩子,是父王唯一的孩子,就凭这一点,父王也不会丢下我,一定不会的。 在漫长的等待父亲回家的少年岁月里,正是“我是父王的孩子”这一事实支撑着他,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等待与送别的信心。他没有想过,更不敢想,如果他不是父王的孩子,又会怎么样呢? 如果他不是父王的孩子,父王还会给他带各种精巧的小礼物,好声好气地对他说话,任他如何任性顽劣都宠着他吗? 谢林岚觉得浑身发冷,他打了个寒颤,闭上了眼睛。如果自己真不是父王的孩子,而父王正好是三年前得知了这一点,那先前餐桌上梁鸿和父王说的话,就都解释得通了。 谢林岚整个人扑倒在案上,他心里清楚,若父王正是知道了他二人并非亲生父子,所以才与他定情,可见父王对他确实是一片真心,不会抛弃他的。只是“谢荣偃是我父亲”这件事已经伴随了他十五年,几乎成为了他生命中永不倒塌的支柱,从前他以为身后总有父亲遮风挡雨,所以可以安安心心慢慢来,不去想什么时候该长大。可是如今呢,父亲并非他的父亲,即使谢荣偃仍愿意为他遮风挡雨,他又以何面目接受这种馈赠呢?从前他以为自己是谢荣偃的儿子,所以可以安安心心向他索取。但如今呢?两人相爱,如果没有了父子这一层关系,身为情人,便该是平等的。和谢荣偃毫无血缘关系的他,心安理得地当着王府的小王爷,岂非与嬖宠无异? 谢林岚不知如何是好,原来他以为的名正言顺,心安理得,从来都是没道理的。自己之前还以一种主人家的优越感来看春生,如今看来,他又能比春生好到哪里去呢?都是这个王府中的寄居者罢了。 谢林岚觉得心中怅然,虽然不至于流泪,但总归是发闷,靠在案上发呆。正在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人竟然是定王。 谢林岚一惊,这院内及屋子周围布着大量的影卫,定王要进来,不可能没有人事先通传。定王是如何能悄无声息地从正门进来的呢? 定王知他惊讶,却并不解释,只微微笑了一笑,道:“我自有法子,也不会伤王府的人分毫,你大可放心。我今日来找你,无非是想帮一帮你罢了。” 谢林岚仔仔细细打量他,半晌,才低低笑了一声:“主要是帮你自己罢。” 定王并不否认,只道:“仔细穿厚些,一会儿只怕要在外头待好长时间,莫冻病了。” 谢林岚找出貂皮斗篷和几件冬衣,一层一层穿上了。定王见他穿得厚厚实实圆滚滚像个团子,觉得十分可爱,不禁笑出声来:“你可真不委屈自己。” 谢林岚系上斗篷的带子,道:“二叔说的话,我一向是听的。” 定王知他这话是有意卖好,也很给面子地一笑,道:“放心,二叔承你的情,不会委屈你的。” 定王见他穿好了,这才上前去用一只手挟起他,道:“抓紧了。”然后平底拿级,借着风力,霎时间竟轻飘飘飞出百余米。谢林岚心中惊讶,这样上乘轻功,竟丝毫不在他父王之下。他赞了一声:“二叔好轻功。” 定王微微一笑,道:“总是在追人,轻功自然好了。” 这时两人已落了地,谢林岚打量周遭景物,竟是王府客房院内的亭子。他明白些什么,转头看向定王。定王也不言语,把他抱到一旁草丛中,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垫子,道:“老实坐着,别出声。地上凉,别冻病了。” 谢林岚点点头表示同意,定王见他乖巧可爱,在他腮上掐了一把,这才回到亭中坐下。约摸等了一盏茶时间,亭中才来了一个人,谢林岚定睛细看,正是梁鸿。 十七 梁鸿只穿着青色中衣,头发并未结起,而是披散在肩头。他本就是玉一样的美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俊秀,这般打扮,更显得风流无双。 定王在亭中为自己斟满一盅酒,一口饮尽了,并不看梁鸿,只道:“梁相好雅兴,夜游王府花园。” 梁鸿在亭中坐下,略略在桌上扫了一眼,便轻轻笑了一声,道:“王爷才是好雅兴,夜间独酌,竟要摆两个酒盅。是在与月同饮么?” 谢荣璟将酒盅放下,身体微微前倾,脸和梁鸿凑得很近。梁鸿自然不肯示弱,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谢荣璟却又撤了回来,重新坐回原位,一字一顿道:“非也,非也。小王在等心中月投怀送抱。” 梁鸿又笑了一声,只是这次却是冷笑,道:“定王好手腕。心机算尽,非要折辱了别人,叫别人低头才可么?” 谢荣璟替梁鸿也满斟一杯酒,道:“相爷不懂得的。小王未曾想过要叫谁低头,只要那人愿到小王身边来,看上小王一眼。叫小王低下头,弯下腰,甚至跪在地上永世不得翻身,小王也甘之如饴。” 他说完,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了,将空酒盅亮给梁鸿看,道:“明明白白,相爷该明白了。” 梁鸿低着头,脊背挺得笔直,久久不动,看不见他的表情,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36 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许久,他才颤了一下,竟然无力地瘫软在凉亭的长椅上,用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掩住了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话,但话里仍然带着无法自抑的颤抖:“二十五年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明白?” 谢荣璟并不因梁鸿表现出的罕见的脆弱而做出让步,他一字一顿,很坚决地说:“只要你说一句愿意。” 梁鸿的手仍然掩在脸上,他笑了两声,谢林岚竟从这笑容里,听出非一般的哀戚来。梁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何必装模作样呢,说什么愿意低头让步,好像你如何情痴一般。这些年来,你还不是处处用了手段逼我,直到如今将我逼得走投无路了,才做出这圣人模样。好似倒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你正人君子从未动过手一般。” 谢荣璟站起身来道:“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 梁鸿骤然站起身,一脚踢翻了亭中的石桌,发出一声巨响。桌上的酒壶和一对酒盅掉在地上,摔碎了。梁鸿挺直了身子,凤眸泛红,毫不掩饰地直视着谢荣璟,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谢荣璟,你非要逼我去死吗。” 谢荣璟向梁鸿微微走了几步,放柔了声音道:“元圭,你先坐下来,好好听我解释。” 梁鸿竟然无法自抑地大笑了几声,道:“解释,如今你还和我说解释。谢荣璟,你好多的权谋计策啊。我输了,我承认我输给你了。我不是没你聪明,只是没你狠心。”他说完,竟然真的掉下泪来,看着谢荣璟,低低道:“谢荣璟,你好狠的心啊。”谢林岚从未见过那么复杂的眼神,有不甘,有痛苦,有愤恨,还有无法掩饰的爱意。 梁鸿说完,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闭了眼睛低声喃喃道:“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呢?”那语气像是在质问谢荣璟,更像是一种哀求。 谢荣璟过去,坐到梁鸿身边,揽住了他,低声道:“元圭,我并没有加害于你。” 梁鸿任他揽着,不再挣扎,但也不看他,只低低地道:“我兢兢业业二十年,没有一个晚上曾安然入睡,只为不辱没梁家百年门楣。我喜欢昇儿,你却帮赵觉成了他俩的好事。也罢,你在这点上有私心,我可以不怪你。我转而支持谢荣偃,于是将薇娘嫁与谢荣偃,希望薇娘产下子嗣,以牵制他。你却联合着赵觉把昇儿推上了皇位。好,昇儿登基就登基,以昇儿对我的倚重,梁家仍然可以掌握大权。但是你们又合起来作弄我,养肥了赵家军,召回了谢荣偃。若只是这样,我也死心了,做一世相爷,不求权倾朝野,也可保梁家平安。但是昇儿偏偏又不想做这个皇帝,好在有了大皇子,大皇子年幼,毕竟好拿捏,我便寄希望于大皇子。可是你好狠的心啊,大皇子竟然是你的儿子。于是此路不通,我便又转回支持谢荣偃。谢荣偃又与赵觉达成协议,转过身来合伙对付我。我想,这样也罢,谢荣偃不还有个儿子么,那毕竟是薇娘的儿子,我扶他登上大位,也算对得起薇娘,对得起我梁家。但是你猜是什么?”梁鸿哽咽着大笑了两声。 谢林岚心中紧张,手不知不觉攥紧了。他是什么?他究竟是不是父王的儿子? 梁鸿哽咽了一阵,这才道:“你好狠啊,谢荣璟,我不惜废了用褪筋散豢养多年的死士。将他易容成与谢荣偃相似的模样,骗昇儿送他进王府。只希望他要么离间二人父子关系,将岚儿推向我这头,我好扶他登基。他父子情谊深厚,只怕离间不得,若离间不得,便用梦引子吊着,只要他向我这头。那物并不是毒,只是微微诱骗他,轻易可解,我也绝不忍心伤了他。可是我已如此殚精竭虑,却没想到。你早在十五年前便和赵觉合起来把孩子掉了包。当年薇娘生下的根本就不是男孩,是个女孩,是你那个所谓的妻侄女赵郎!” 谢林岚心中如雷巨震,一下瘫倒在地。怪不得,怪不得定王三番五次提起赵郎,原来是在暗示他。原来他真的不是父亲的儿子,赵郎才是父亲所生。怪不得,怪不得自己如此文弱,赵郎却擅骑射作战。 谢林岚起初无法接受,但震惊过后,竟也升起一点释怀。 二叔之所以把他带来这里,原因只怕就在于此。 当年将他与赵郎调换,既然是二叔一手策划,自然也该由他了结。以二叔性格,如今将他带来这里,听到真相,只怕也是想让他彻底明白自己的真正身世,从而想明白自己与父王究竟该如何相处。 原来父亲对他,真的是伴侣之间的爱情,而非单纯父子之情。这一点,令谢林岚稍有宽慰。父亲早已知道他不是父亲儿子,仍然把他留在府中,加倍爱重,这心意,是明明白白的了。 可是他该如何自处呢? 之前的担忧终于成为现实,他难道真的要待在府内,安心索取父王的供养吗? 这一刻,脑海中闪过的念头比他从前所想过的要多得多。 谢林岚突然想起顾樊最爱的那只金丝鹀来,那鸟儿从不以为自己是顾樊的宠物,反而竭力围着顾樊鸣唱,陪他作伴。那鸟儿通人性,甚至会提醒顾樊填衣减衣。 有一次,谢林岚问起顾樊,与其把鸟儿关在金丝笼子里,为何不放它回归蓝天呢? 顾樊却摇头,道:“若是没有感情的死物,自然要放便放。但如今它离不开我,我亦离不开它,若只因为施恩难报的问题,便了断了彼此缘分,实在是太蠢笨了。这世上的恩情感情,本就没有能算清楚的。不过各尽其力,我对你好,你对我好,彼此照顾罢了。何必非比出个付出多少来呢?” 各尽其力,彼此扶持,彼此照顾。 是了,是了。 如今他既然知道自己不是父亲亲子,便绝不会再心安理得地安于儿子的角色,做父亲羽翼下的一只小鸟。既然是伴侣,就该并肩而立,互相扶持,没有谁庇护谁,谁比谁低的道理。 谢林岚躺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夜空,今夜天气晴朗,天空中万千星点,他心中也终于如星月般明亮。 父亲,如今由我来保护你,你可不要插手啊。 谢林岚贴身摸出两人相结的那缕头发,他看着那个同心结,终于笑了出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十八 亭中,谢荣璟见梁鸿竟失态哭出声来,终于知道梁鸿对他并非全无情意,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37 心中既喜悦又酸涩。只搂紧了他,在他脊背上轻轻抚弄,给他顺气,柔声道:“阿奴,我承认你之前所说的事都是我做的不假,但我并非只做了这些逆你意的事,以后你自会知晓。我做那些事,确实存了让你来见我的心思,但也是不忍你这样劳心劳神。” 阿奴是梁鸿的乳名,但他少年早慧,觉得这乳名拿不上台面,于是很早就不许别人再叫了。如今他父母妹妹皆已过世,知道他这乳名的,也就是谢荣璟了。 谢荣璟顿了一顿,却走下去,跪在梁鸿脚下,看着梁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阿奴,我二十五年前在佛堂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只是你心中只有三弟,无论如何也不愿看我一眼。其实我并无佛缘,我想那高人所说的缘分,该就是你。我在佛堂跪了十二年,手抄了万卷经书,不是为了悟佛理,只是为了参透一个你。” 他将梁鸿的手握在手心,手放在梁鸿膝上,又道:“我知道我做了错事,对不起你。是我愚钝,入了魔障。但是你可知道,从前我三更天起床,站在宫门外巴巴地望着你来,你却急匆匆地赶着去见三弟。直到天要黑了,才到佛堂看一看我,然后稍作停留便走了。我十一岁那年知道你喜欢空翠山人的画,巴巴地爬上紫金山空翠山人洞府,求了三天三夜才得一副,不曾合眼歇息,欢欢喜喜马不停蹄地给你送到府中去,巴望你能因为这画多看我几眼。可是那时你却在为三弟戴戒指,画送到梁府,你看都没看一眼,就扔进藏经阁了。我费尽心思,不过想让你回过头来看一看我。可是直到如今你无计可施,你才愿意坐下来,和我说说话。” 谢荣璟声音也有些颤抖,他将头枕在梁鸿膝上,道:“阿奴,你可想过这二十五年来,我有多难过么?” 梁鸿情绪已经稍稍平复,他闭上眼睛,竟流下两行泪水,滴到谢荣璟脸上,谢荣璟觉得,他整个人都要被这两滴泪烫化了。 梁鸿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平静了:“谢荣璟,我不信你。你以前千方百计折辱我,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编出些真真假假的往事来,以为我便会可怜你么?” 谢荣璟将心剖开给他看,竟得他这般冷漠回复。但这样的冷落,谢荣璟从前已受了太多次了,虽然还会痛,但是再也不会因此而恼怒失落了。他只是长叹了一声,道:“阿奴,你为何总认为我是在折辱你呢?我母家也是大族,云南王白家。你以为我身上没有家族的重任,没有男儿的野心,只愿做个浪荡闲王么?你知先皇秉性,当年十月秋抄案,梁家何以起死回生,你都知道么?” 梁鸿身体一颤,道:“不要说了。” 谢荣璟抬起他的脸,令他看着自己,道:“当初先皇要撤梁家铁券,拟旨令梁家永不得出三品以上大员。我快马赶回云南,亲自在白家祠堂跪了四天,求来云南王印信,跪在先帝面前指天发誓,终身辅佐三弟,绝无二心,做一世逍遥闲王,白家只居云南,永不拥兵自重,白家人永不进京。只求先帝保梁家百年清贵。” 谢荣璟将脸凑上去,贴着梁鸿的脸,道:“你以为这么多年,赵觉真不能奈你何么?你梁家里里外外都是赵觉的眼线,他若想动你,虽然善后费些工夫,但一句话的事情,做也便做了。你梁家自命陇西王,其实赵觉六万大军就驻在陇西附近,一有风吹草动,即便要屠城也是顷刻的事情,更何况一个梁家呢。我以东南六镇跟他做了交换。他心系谢荣昇,不愿对家中夫人虚与委蛇,但又觉得对不住她,我亲自为他夫人找了合意归宿,又瞒天过海将她送出府去,让她过自己的快活日子。我做这些,不是为讨好赵觉,只是为了让他在朝堂上遂你的意,让你过得快活些。你当我为何管这等拉皮条的事?不过是看他夫人姓的那个梁字。近几年来为何梁家多了那么多幕僚,为何那些军中将领甘心为梁家卖命?你以为他们真是看在和你昔日同窗情分上么?” 谢荣璟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苦涩地道:“这些事,我原不想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说这些事,倒像是在刻意卖好。但我不甘心,阿奴,你扪心自问,这世上可曾有一个人,像我这般,为你做了这么多事?阿奴,你仔细问问自己,这二十五年来,你心里对我就没有情意么?” 谢荣璟顶着他的鼻尖,两人气息交错,梁鸿心中一酸。其实这些事,他都隐约有所推测。梁家为何莫名被赦免,赵觉为何对他有相让之处。他只猜出可能与谢荣璟有关,但他从前一厢情愿地以为定然是谢荣璟背地里做的什么肮脏交易,不过是为了阴谋折辱他,没想到谢荣璟竟做了这么多。 梁鸿从前虽然心中有谢荣昇,但到底不是心如铁石,更不是木讷的傻子。谢荣璟的心意,他看在眼里,只是不敢理会。 他十二岁那年。他一时失足,掉进宫中僻静处的水池里。那僻静处少有人过,他泡在冰冷池水里,突然不想求救了。他那时长到十二岁,却没有一天敢不精心,不努力。三岁开始读书,寅时便起床,一直读到戌时才停歇,中间不得有一点分心。一旦有一点差了,就觉得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梁家四世英名。后来长大,对父亲,对母亲,甚至对府里的下人,也总想着和和气气,不敢有一点懈怠,被人挑出瑕疵。 十二岁的那个早晨,少年梁鸿泡在寒池里,回想起自己过去十二年来过的这样的日子,突然觉得累。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但是也不想再求救了。他想:我已经勤力了十二年,就让我懒一回吧。 于是他就泡在池子里,池水冰冷刺骨,他昏昏沉沉地,像是发了烧,渐渐昏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感觉有人拍他的脸,很惶急地喊:“阿奴,阿奴,你醒醒。”那人都快要哭出来了,梁鸿想,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他努力睁开眼睛,看见谢荣璟通红的眼睛。 谢荣璟见他醒了,一把抱住他,道:“阿奴,我见你没到佛堂来,遣人到东宫去问,说你也没去,问梁家,又说你已进宫了。我想一定是出了事,我找了三个时辰,一处处找,越找越担心,终于找到你了。” 谢荣璟和他一样泡在齐胸的池水里,十分狼狈。梁鸿见不得他这样子,低声斥道:“呆,不会找人帮忙么。” 谢荣璟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紧紧贴上来,道:“我遣小福子去找人了。我要陪你一起受苦。”他目光关切,少年微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十分认真:“阿奴,我不会留你一人受苦的。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38 以后我要一直一直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点苦。” 梁鸿鼻子一酸,把他推开了,道:“我不用你保护。” 谢荣璟有点失落,他在远处看了梁鸿一会儿,后来还是下定决心,上来轻轻吻在了梁鸿的嘴角。那是一个湿漉漉的,带着少年心事的吻。 十四年后的梁鸿坐在亭中想:或许那时候就已经动了心。 只是他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梁鸿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面颊相贴的谢荣璟,微微别过头,道:“太晚了。” 谢荣璟听他话语,心中狂喜。“太晚了”,并不是“没有”。他凑上去吻住梁鸿,梁鸿并没有躲开,两人交换了他们相识二十五年来第一个吻。这个吻带着冬日夜风的凛冽气息,带着新年的喜庆味道,和一点点迟来的甜蜜。 一吻毕,梁鸿并没有推开他,只是沉默不语。谢荣璟双手圈住他,额头紧紧贴着他的额头,道:“来得及,都来得及。阿奴,我并没有对不起你。赵小姐女中豪杰,志向并不在家院,我并未与她有过夫妻之实。大皇子虽确实并非三弟亲子,但也非我所生。你还记得隆庆么?” 梁鸿轻轻点头。隆庆长公主是谢荣璟一母同胞的胞妹,三年前嫁往匈奴和亲,在路上不幸急病玉殒。其实明眼人都知,隆庆这逝世必有蹊跷,只是谢荣昇不说话,旁人也不敢多加置喙。梁鸿从前在佛堂和谢荣璟相处时,也见过几次隆庆,那是一位十分开朗平易的公主。梁鸿念她的好,便问:“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谢荣璟见梁鸿关切神色,心中一暖,倒有种嫂子关心小姑的感觉,但这话他不敢说出口,只道:“很好,大皇子便是她的儿子。他生父是江湖隐世高人,祖上也是岭南望族,隆庆和我保证,大皇子的血缘绝不会生出事端。” 梁鸿这才点点头,不说话了。 谢荣璟知事情已经成了,心中一喜,他费尽心力二十五年,终于换得心中月肯照他一刻。他替梁鸿披上斗篷,握住了他的手,道:“明日就是除夕了,跟我一同守岁吧。” 梁鸿面无表情,道:“王妃可不要吃味啊。” 谢荣璟叹一口气,道:“赵小姐自有军中情郎,我的王妃,可在这儿呢。” 说完,不等梁鸿反驳,就亲了上去,将他嘴堵住了。 却说谢林岚这头,他刚立下决心,要为父亲遮风挡雨,就感觉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抬头一看,正是父亲关切面容。 谢林岚心中百感杂陈,回抱住了他。 谢荣偃一看亭内场景,便知事情来龙去脉,他心内巨震,生怕谢林岚知道了两人并无血缘关系的事。谢荣偃以为,谢林岚本就是因为血缘关系才会待在自己身边,谢林岚对他的爱情,其实是掺杂着对父亲亲情的孺慕,若谢林岚知道两人并非亲子,只怕是更加不会待在他身边的了。 这是谢荣偃心中最怕的事,然而竟然到来得这么快。 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声音颤抖地问谢林岚:“你二叔,方才在亭中说什么了吗?” 谢林岚本想如实回答,却想起他去军中时,父亲目送他离去的不舍眼神。心中颤了一下,想了一想,扑进父亲怀中,很坚定地道:“没有。” 谢荣偃其实也知道以谢荣璟秉性,八成是已经说了。但谢林岚如此举动,等同于表明了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心迹。谢荣偃抬起他脑袋,上去吻了又吻。 父子二人心知肚明对方的隐瞒,却又感觉他们的关系从未像这一刻这般纯粹。 谢林岚看着父亲爱宠眼神,主动环上父亲脖颈,道:“父王,今天二叔带我来这儿,我也知道梁.....舅舅很多不易,春生的事,你不要再怪他了吧。” 谢荣偃看了他一会儿,叹息一声,道:“好。” 谢林岚紧紧搂住他,又问道:“父王,二叔对梁相这么好,他带我来,只怕也是想让我同你说梁相的好的。可是在我心里,你对我的好,比二叔对梁相,要好得多得多。现在我长大了,是我保护你,回报你的好的时候了。不管我是不是....,我都不会走的。你愿意养我一辈子吗?” 谢荣偃将手探进怀中,拿出那一缕相结的秀发,恰与谢林岚手中握着那一缕重合到一处,他温柔笑道:“父王等你养父王一辈子呢。” 谢林岚鼻一酸,扑进父亲怀中。今夜星子满天,但他觉得,他平生见过的所有星空,都不及父亲的眼睛那般温暖而又明亮。 谢林岚将头埋在父亲脖颈处,低低哽咽着说:“父王,天要亮了。” 谢荣偃站起身来,抱着他往回走,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谢林岚趴在父亲肩头上,好像又回到他五岁时那一刻,他那么小,父亲却是那么高。他趴在父亲肩头上,晃晃悠悠,却稳当得好像拥有全世界。 他怕了十五年,怕父亲不回来,怕父亲不要他,这一刻,终于不再怕了。 子时过了,府内响起仆人燃放鞭炮的声音。 谢荣偃把他举高,让他看远处的灯笼,道:“过年了。” 十九 谢林岚在父亲怀抱中醒来,已是卯时了。他恋恋不舍地又钻回了父亲怀抱,撒娇道:“再睡一会儿罢。” 谢荣偃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调笑道:“昨日还信心满满说要养父王呢,如今起个床都这么难。” 谢林岚嘟起嘴抱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话虽这么说,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谢荣偃替他穿好衣服,谢林岚还懒洋洋不想下床,谢荣偃掐了掐他的脖颈,道:“快出去吧,有喜事。” 谢林岚好奇地走到外间,却见是已成亲离开内院多时的翠蔓正在外间布菜。 翠蔓见他出来,笑了一笑,道:“小王爷,新年好。” 谢林岚鼻子一酸,恍然又回到从前的时候。从前也是这样,每一个春节,翠蔓都叫他起床,为他布菜,跟他道新年好,教他说吉利话。他本以为翠蔓出嫁后,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谢林岚按着从前模样,也笑着道:“新年好。”但是他到底声音有些哽咽。 翠蔓见他这般模样,赶紧打趣道:“好了好了,小王爷得开开心心的,用完早膳去书斋吧,看看谁来了。” 谢林岚饭都没吃,便急匆匆奔向了书斋。书斋的翠竹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39 如今已经枯黄,院子虽有人打扫,但总透着衰败气息。谢林岚跑进内院,看见石桌上放着顾先生最喜欢的那只金丝鹀,桌上两个茶盏,均冒着热气。他喘匀了气,恭恭敬敬站在书斋门口,像往常去上课时一样,道:“先生,弟子上书房了。”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顾樊笑着看他。 谢林岚心中百感杂陈,说不出话来。 顾樊迎他进门,谢林岚仍然还坐在从前听课的位置上,笑道:“先生,讲课吧。” 顾樊却摇摇头,只笑:“老夫如今已没什么能教给你了。”他看看谢林岚,很欣慰地说:“小王爷,你长大了。” 说罢,他拿出几页纸来,递给谢林岚,道:“还记得它吗?” 谢林岚接过来一看,正是两月之前父亲暗探赵家军军营的那天早上,他拿给顾夫子看的策论,当时顾夫子看过了,严厉地让他收起这种念头。 谢林岚重读了一遍,觉得当时自己实在是妄加议论,很不知天高地厚,便羞愧道:“弟子从前愚钝,现在懂得了。” 顾樊却道:“不,老夫并非此意。这篇文章你作得不错。当初老夫一力阻挠你,现在想来,是老夫太愚钝了。”他转过身去,看着王府远处的碧瓦飞甍,欣慰地道:“王爷是对的。”他顿一顿,拿起那几页文章,交给谢林岚,道:“你现在,是真正用得着它的时候了。” 谢林岚心头一热,行了一礼,道:“弟子明白。” 这一天,对谢林岚来说,是再熟悉不过而又分外特别的一天。 因为过去十五年间的每一天,他都是这样过的—— 早上翠蔓陪他用膳,然后去书斋,学习一天后回到卧房,与父亲欢好。 事情好像回到了开始的原点,但是谢林岚知道,已经是沧海桑田了。 父亲这样安排的用意,他也明白,父亲是想让他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并且告诉他,无论他是否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的生活,都不会有变化。 但是谢林岚有自己的想法。 当天酉时,到了以前从书斋下学的时候。谢林岚向顾樊行了一礼,道:“先生大恩,弟子铭记在心。但弟子明日不会再来书斋了。” 顾樊捋了捋胡须,只是笑,问:“为何?” 谢林岚抬起头看他,笑着道:“父王和先生一片庇佑之心,弟子省得的。但是如今,弟子有自己的路要去走了。” 庆历七年的第一天,不,不会有庆历七年了。明帝禅位于长子,新帝登基,改元建武。 谢荣偃抱着刚满周岁的小皇帝,和谢林岚一同走上皇城的高高城楼。谢荣偃站在谢林岚身后,撑起斗篷替他挡风,道:“好好想想吧。” 谢林岚站在皇城城楼之上,俯瞰远处连绵的护国山。山脚下,是蜿蜒流淌的定水河。此刻,万里江山皆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用手轻轻拂去城墙上一点沙土:“父王,你看低了我。” 谢荣偃想去摸摸他的头,却发现如今谢林岚已到他的肩膀了。他将手放下,欣慰地笑了一笑。 谢荣偃轻轻搂住了他,两人没有言语,心意却已经明了。 在三年前那个莲花净水的早晨,也是这样寂静,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谢荣偃看着旁边站得笔直的儿子,便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该退隐的时候。 城下,谢荣璟一匹瘦马,手拿酒壶缓缓独行。他出皇城百步之时,拦路踏出一匹白云驹来,马上人一身青衫,扔给谢荣璟一串佛珠,转身策马而去了。谢荣璟轻轻一笑,驱马跟上。两骑并行,渐渐消失在了远处的地平线上。 宫中,谢荣昇还在吵吵嚷嚷收拾行李,赵觉无奈地亲了亲他。 建武元年的第一天,万里江山沐浴在红日的朝晖中,青史翻过一朝,又是新的一年了。 正文完。 番外:流水几度 遥想建武元年谢荣昇择定顾命大臣之时,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梁鸿。 彼时梁鸿正被谢荣璟掳到他在京师暂住的别院过年,别院上下热热闹闹,窗户上贴满大红福字与桃木年画,俗艳之极。 谢荣璟笑眯眯跟在梁鸿身后,问:“阿奴,这样过年多好,热热闹闹,多有人间烟火气。” 梁鸿捧着白铜暖手炉,围着白狐皮的围脖走在谢荣璟前头,看也不看他一眼,道:“人间烟火气,我向来是有的。恐怕是王爷没有。” 谢荣璟替他拿掉头上落的爆竹屑,连声应承:“正是正是,我从前不懂,如今想要改邪归正了,阿奴可要拉我一把,教我过一个有烟火气的年啊。” 梁鸿轻轻勾起嘴角,道:“有烟火气?简单得很。你等着罢。” 李总管亲自前来,传达谢荣昇择定顾命大臣的旨意,问梁鸿意下如何。 梁鸿却只盯着谢荣璟看,笑得眉眼弯弯,道:“为官十载,腻了。” 李总管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迭声道:“梁相,三思啊。” 梁鸿却摆一摆手,道:“回去说与镇国公听,他会安抚陛下的,不必担忧。以后梁家的事,一并交给梁子微了。” 说罢,梁鸿不再管地上跪着的李总管,笼着手站起身来走了,经过谢荣璟时,梁鸿对他轻轻一笑,颜色春风一般清朗美好。 谢荣璟打赏了李总管,又吩咐他几句话,心里却全是梁鸿刚才那个笑容,美滋滋暗叹了一句:这个年真有烟火气。 谢荣璟对梁鸿的这一点美滋滋的轻信,让他吃了三年的亏。 建武四年,谢荣璟与梁鸿游玩到盛京西北的草原一带,歇脚在一个小镇,名叫乌图鲁。这里靠近盛京,又是东北至蒙古的交通要塞,往来商旅很多,盛京物产与蒙古风情兼而有之,十分有趣。 虽乌图鲁镇子上亦有客栈民居,但梁鸿道既来游历,总要和当地人同住同食,才有况味。于是两人并未带侍从,歇在了乌图鲁郊外草原上的牧民人家中。 谢荣璟花了二两银子,买来一顶蒙古包并一应用具。那蒙古包原是装在车上随时拆卸搭建的,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羊毛毡子黑黢黢的,板结成了绺。谢荣璟看这蒙古包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如此腌臜,是委屈了阿奴。 梁鸿见他拎着那毡子皱眉,倒是大步走上前去,拿起搭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40 建蒙古包的木架放在了地上,开始着手搭建起来。谢荣璟见他并不嫌弃这蒙古包,也赶紧上去帮手,道:“阿奴,帮我看看这处木架该怎么放。” 梁鸿自然知谢荣璟并非真要问木架的放法,但还是走了过去,将谢荣璟的手拨开,把那木架安上了。 谢荣璟见他低头认真搭木架,十指修长白皙,灵巧地在毛毡之间穿梭,看得心痒痒,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梁鸿搭完木架,不用回头看谢荣璟也能感受到那灼人视线。他走回原位去,在谢荣璟腰上轻轻抚了一把,道:“先把蒙古包搭好了再说。” 这圈套谢荣璟三年来已上过无数次,但依然甘之如饴。他褪下外袍,把梁鸿推到一边,道:“你先歇一会儿。”然后自己开始搭那蒙古包。 梁鸿也没有要帮他的意思,自己去镇上买了马奶酒喝了,又吃了两碗炒米,买了一串蒙古红珊瑚,见天色已黑,才晃悠着回了草原。 谢荣璟刚把蒙古包搭好,进了里头在铺床。他是逍遥惯了的人,随行马车上自有四季舒适衣服与铺盖,拣了最精细的一套,给梁鸿铺上了。 梁鸿在蒙古包外头转了一圈,品评一番还算满意。然后才进了蒙古包,在谢荣璟后腰上按了两把,扔给他一包牛肉干,道:“出去吃。” 谢荣璟一笑,拿着出去了。他坐在蒙古包外头,看着草原上明亮繁星,心里却是一种猎人猎食前的欢快。 他把牛肉干一块块用犬牙撕完嚼碎了,咽了下去,又拿出一壶酒,一口饮尽。眼睛狼一般发亮,语气却十分可怜,道:“阿奴,好了没有?” 蒙古包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谢荣璟舔了舔嘴唇,将领口松开了。待梁鸿说了一声:“进来吧。”便掀开蒙古包毡帐,走了进去。 梁鸿见他步履凌乱,喘气粗重,不由得心中一笑,暗道:蠢笨,已受了三年的骗,仍不知机灵些。 梁鸿捋了捋头发,拔掉玉簪,满头青丝披散在肩头。他未着寸缕,发丝遮挡住了下身阳物,赤身坐在红绸被褥上,自是一番风流媚态。 梁鸿舔了舔嘴唇,道:“过来吧。” 谢荣璟依言走到他身边,坐在床上,伸手抚摸他肌肤。梁鸿满意地哼了一声,将头发拨到一侧,露出大半个胸膛来,搂住了谢荣璟。谢荣璟细细亲吻他脖颈胸膛,梁鸿见他深情眼神,心里微微暖了一暖。 梁鸿挺起胸膛迎合着谢荣璟,道:“你要知道,从前你对我百般算计,伤了我的心。如今我见你做事还算勤力,对我还算本分,没有耍什么花招,所以奖你一次。说一次,便只有一次。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逼得我们之间没了退路。” 谢荣璟低声应了。从前三年每次两人欢好,梁鸿都要说上这一番话,谢荣璟也顺从他,每次只做一次便歇了。其实梁鸿也知道,谢荣璟必知道自己在讹他,但梁鸿赌的就是谢荣璟对之前玩弄权柄逼迫自己就范这件事的愧疚。 梁鸿见谢荣璟姿态,知道今日事又成了,便懒洋洋靠在榻上,并不伺候谢荣璟,只等谢荣璟卖力讨好他。 谢荣璟伸出舌头舔舐他柔韧腰肢,梁鸿颤抖一下,满足地呻吟了一声。一切都温柔而缱绻,与往日并无不同。 谢荣璟在梁鸿腰肢处又舔又咬,就是不顾及别处,手也只是托着梁鸿的腰,并无动作。梁鸿觉得腰肢被谢荣璟弄得又酥又软,旁的地方却空虚得紧,不满地抬起腿来在谢荣璟身上蹬了一脚,斥道:“快些,做什么。” 谢荣璟应了一声,两根指头在梁鸿腰眼处按揉。他是有武功傍身的人,此刻带上了内力,梁鸿只觉腰眼处一片热烫,然后全身登时热了起来,阳物直直站起,渗出大量透明汁液。 腰眼处乃是肾脏要穴,从前两人欢好,谢荣璟只做小伏低,顺着梁鸿意思,做些水磨工夫。哪有如此玩弄他的时候呢? 梁鸿心中也升起些不祥预感,竭力挣扎,道:“把我放开,忘了以前的事么?” 谢荣璟低低笑了一声,从梁鸿身上抬起头来,目光亮得骇人,梁鸿想挣扎,也已挣不开了。 他只努力撑出盛气凌人模样,骂道:“你又要用计来逼我。” 谢荣璟从怀里抽出牧民赶马的马鞭来,这马鞭并非玩物,而是真真正正的用具,柄是乌木嵌珊瑚的,鞭身又韧又硬。谢荣璟慢条斯理地将梁鸿胳膊按死了,两只手用马鞭绑到一起,推到头顶处,拴在了床边的支撑蒙古包的木架上。满足地舔了舔嘴唇,叹道:“位置正合适。” 梁鸿双手被绑在头顶,全身便被拉伸开来,显出了优美的身体轮廓。肩宽腰细,双腿白皙修长,是个玉一样的美人。谢荣璟看了,满足地在梁鸿屁股上拍了两把,道:“这三年没白忍。” 梁鸿觉得十分羞耻,把头偏过去不看他,狠狠说道:“谢荣璟,你今日违背誓言,这样对我,休怪我无情无义。” 谢荣璟在梁鸿身体上方撑起手臂,将他整个人笼在自己身下,嗤笑了一声,伸出舌头舔舐梁鸿脖颈,道:“阿奴,我知从前对不起你,因此过去三年,一直任你哄骗。如今也到时候了。” 说罢,他拿出腰间酒壶来,捏住梁鸿下巴,迫使他将嘴张开,将壶中的酒灌了进去。这酒是草原上牧民喝的壮阳酒,泡过驴鞭,催情助兴之效十分强劲。梁鸿竭力偏头,一壶酒洒了大半,弄得他脖颈上身湿淋淋的,尽是酒香。 谢荣璟看得动情,将壶中剩下的酒自己饮了,吻住梁鸿嘴唇,将酒液渡了进去。梁鸿竭力闭嘴用牙齿来咬谢荣璟舌头,因下巴被谢荣璟紧紧掐着,终究不得行,被灌下了这一大口酒。 谢荣璟将空酒壶扔到一旁,便撕扯掉自己衣服,扔到一旁。梁鸿见他眼神鹰一般锐利,尽是猎食前的兴奋,便知今日已逃脱无望了。那酒见效十分快,梁鸿刚才已被谢荣璟按过腰眼肾俞穴,如今又喝了这壮阳酒,竟烧得脑子昏昏沉沉,臀后秘处阵阵瘙痒,一心想要快活。 谢荣璟脱完衣服,光裸着伏到梁鸿身上,将一条腿插进梁鸿双腿中间,大腿抵着梁鸿勃起阳物及会阴处磨蹭。梁鸿被他弄得爽快,竟发出一声难耐呻吟。 梁鸿神智还有最后一点清明,听到这声呻吟,又羞又愤,闭上眼睛咬紧下唇,不再看谢荣璟了。 谢荣璟见他神色,知他已经默许了,手上动作更放肆,掐住梁鸿艳红乳粒玩弄,用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澄(H) 作者:林晚 分卷阅读41 两根手指将乳粒掐起,舌尖顶住乳晕戳刺。梁鸿一颤,感觉谢荣璟好像一直舔到了他心口上,烧得浑身软绵绵的,早已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只竭力咬紧下唇,盼着不要发出羞耻的呻吟才好。 谢荣璟伸出舌头,从梁鸿紧闭着的眼睛开始舔舐,又舔又吻,到了脖颈处,因梁鸿身上还有方才洒出的酒液,香气扑鼻,谢荣璟反反复复地舔了,还觉得不够,又用牙齿在梁鸿脖颈上啃啮,梁鸿痛呼一声,出口却变了味,化作一声软绵绵的淫荡呻吟。 谢荣璟笑道:“阿奴,你如今还怎么怪我?”他将梁鸿脖颈舔得湿漉漉的,才往下移,用牙齿狠狠咬梁鸿两根形状优美的锁骨。手将梁鸿阳物握在手中撸弄,食指却将马眼堵住了。梁鸿心痒难耐,却憋得难受,不由得发出几声低哼。 谢荣璟听了,便故意略过梁鸿主动送到他口中的乳粒,转而一只手抵在梁鸿腰眼上,将梁鸿腰部抬了起来,整个人呈弓形,献祭一般对着谢荣璟。谢荣璟这才慢条斯理地吸吮梁鸿腰肢两侧凹沟,又往下滑,将梁鸿双腿打开,用牙齿咬他大腿内侧的软肉。 谢荣璟手上并无动作,只全凭口舌在梁鸿身上游移,最终到了脚腕处。他一只手将梁鸿形状秀美的脚捧起来,舌头轻轻舔舐梁鸿的脚腕。梁鸿呜咽一声,眼眶发红,已经忍不住了。 谢荣璟又托着他的脚心,亲吻他的脚背。手指在他脚掌上肾穴处按压。梁鸿被他从头吻到脚,身体每一寸肌肤都被挑逗过,却又浅尝辄止,不过是勾起了更深的瘙痒。而且谢荣璟这种行为,对梁鸿不止是生理上的挑逗,更是心理上的刺激。他感觉整个人像已经被谢荣璟拆吃入腹,头脑发沉,小穴流出阵阵淫水,感觉自己像一只发情的母兽,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只想缠着雄兽承欢,让雄兽粗壮的阳物来肏弄自己。 但是他到底还维持着一点尊严,只是将两条腿紧紧环在谢荣璟腰上,将屁股往谢荣璟胯下送,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 谢荣璟见他全身泛红,双目迷蒙,表情又娇又媚,声音沙哑,整个人软成春水一般,是少有的顺从模样。不由得满足又心酸地叹息了一声,凑上去亲了亲他,低声道:“好阿奴,若平时你也肯这样对我,该有多好。” 他口中所说什么,梁鸿全然听不清,只感觉谢荣璟态度似乎柔和了些许,便更加扭动着身子往谢荣璟身上蹭。梁鸿双手被绑在床柱上,挣脱不开,只能用双腿夹紧谢荣璟的腰部,上身也竭力挺着往谢荣璟身上凑。可是他被绑着,到底活动范围有限,瘙痒的小穴无论如何也碰不着谢荣璟的阳物,又急又累,竟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谢荣璟却还不肯轻易给他,又强用力将他双腿从腰上掰了下去,身子往后退了些许。梁鸿更不满足,扭着屁股哭得厉害。 谢荣璟低声诱哄他:“好阿奴,我是谁?” 梁鸿这回哭着咬紧了下唇,不肯说。 谢荣璟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了一把,梁鸿被他打得整个人偏了过去,只是哭,就是不肯说一个字。 谢荣璟声音又更柔了些,道:“阿奴,说我是谁,就不用再受苦了。” 梁鸿眼睛闭得死紧,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 谢荣璟心里发酸,他走下床去,拿起蒙古包内牧民刮奶皮子用的乌木刮板来。那刮板是方形的,又厚又硬,梁鸿见他面色阴沉,拿着那骇人方木板过来了,偏过头不去看他。 谢荣璟捏住梁鸿下巴,让他看着自己,道:“阿奴,我再问最后一次,我是谁?” 梁鸿深吸了两口气,嗓音沙哑地说:“我不会说的。” 谢荣璟松开手,低低笑了两声,道:“好,好,不让你受点苦,你是不愿意看我的。二十年前是,如今也是。我早该明白了。何苦像个傻子一样,被你哄三年呢?” 梁鸿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谢荣璟将他翻了过去,顶着他腿窝将他摆成一个跪趴的姿势。用那刮板在他腰眼处狠狠打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梁鸿呜咽一声,一下瘫倒在床上。 谢荣璟又抓住他一只脚,将他重新摆成跪趴姿势,问:“我是谁?” 梁鸿不做声。 谢荣璟拿起刮板,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了十下,每打一下便问一句:“是谁在肏你?”打到第十下,梁鸿终于浑身抽搐,扑倒在床上,哇地一声哭出声来,道:“谢荣璟,谢荣璟。” 谢荣璟这才将那刮板丢到一旁,坐在床边看着梁鸿,心中百感杂陈。 梁鸿身心一片迷蒙,只感觉整个人已经彻底被征服了,脑中只有“谢荣璟”三个字,好像这就是全世界。他心痒难耐,主动挺起胸膛往谢荣璟身上凑,带着哭腔唤道:“谢荣璟,你在不在?” 谢荣璟搂住他亲吻,道:“我在。” 梁鸿这才满足地叹息一声,双腿夹住谢荣璟的腰肢,呜咽着道:“不要走了。” 谢荣璟托住他红肿臀部,哄道:“不走,不走。” 梁鸿屁股被他大掌托着,竟涌出一股热流来。头脑发热,哭着道:“谢荣璟,来肏我。” 谢荣璟心中一热,凑上去又亲了亲他,道:“好阿奴,再说一遍。” 梁鸿又大声重复道:“谢荣璟,来肏我。” 谢荣璟露出一个明亮笑容,上去雄兽一般狠狠亲他,喘息着道:“阿奴,你真好。” 说完,将梁鸿双腿打开,一挺身便肏了进去。 分卷阅读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