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分卷阅读1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1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作者:东方句芒 文案 不可一世的豪门大小姐秦子墨绝对想不到有一天她会流落到一间小小的农家乐洗碗刷盘子,当跑堂小妹儿。 更想不到她居然爱上了厨房里炒菜的小老板,小老板还是个女的…… 农家乐小老板何莎莎也绝对想不到,她一开始只不过是想报复这位曾经羞辱她的豪门大小姐,结果却被她诱惑,去留两难…… 何莎莎的老妈何秀红更加想不到,女儿不是说捡到了一个不要钱的洗碗工吗,怎么,最后她变成了女儿的女朋友,而且是有“那种关系”的女朋友,这还要人活不活?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春香(秦子墨),何莎莎 ┃ 配角:何母,秦子砚,周桓,贝莉莉等 ┃ 其它: 第1章 chapter1 奢华的swarovski水晶吊灯,明晃晃的木地板,衣香鬓影,身穿华贵礼服的男男女女,空气里流淌着香槟红酒和美食的香氛,一切如梦如幻。 一位年轻的身穿a华丽晚礼服的年轻女子惬意地坐在一把金色的欧式靠背椅上,周围的人都把她当做女王一样瞻仰奉承,她不时和他们轻声调侃两句,赢得周围人一片赞扬和附和。 大客厅里充满了客人们优雅的嬉笑声。 很显然这是上流社会的名流们的聚会,众人眼中,那位坐在金色欧式靠背椅上美貌优雅,贵气十足的年轻女主人就是女王。 “女王……女王……” “喂喂,春香,醒一醒,到点儿起床了啊!” 一个粗鲁的女声打断了躺在竹艺沙发上睡着说梦话的某人。 某人被吼了这么一嗓子,倒是没有再继续呢喃念叨什么女王了。不过却依然紧闭着眼继续呼呼大睡。 “地震了!”站在竹艺沙发跟前的何莎莎终于爆发了,一边在沙发腿上踢了两脚,一边弯腰下去在那香甜睡着的某人耳朵跟前大叫。 “啊!”春香尖叫着一骨碌坐了起来,揭开身上的旧毛巾被,顾不上穿拖鞋,光脚就往门外跑。 才跑到门口,从旁边卧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女人一把拉住了她,接着那女人朝何莎莎嚷:“莎莎,大早晨的你吓她做什么,跟人好生说话行不行?” “我跟她好生说,她就装傻继续睡,笼子里那些鸡鸭都要饿瘦了!饿瘦了,客人来了,挑不上就会去别家农家乐,我们还做生意不?做不成生意都去喝西北风啊!”何莎莎瞪着回过神来转头望向自己的春香道,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春香这时候也明白了原来何莎莎刚才是吓她,不由得摸着胸口直喘气,连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两个月前,隔壁的w县才发生了一次五点几级的地震,那个时候春香才跟着何莎莎来到桃花镇桃花村的这间秀红农家乐不过三天。那天晚上,桃花村的震感也挺强,半夜还停了电,春香怕黑得要命,死命拉着何莎莎的t恤衫,一晚上没松手,第二天一看,t恤衫都被她扯变了形,不能穿了。 “好了,没事了,莎莎吓你的,去穿上鞋子,把睡衣换了,我去煮点儿粥。你洗把脸,收拾好了,拿点儿饲料去把笼子里那些鸡鸭喂了,再扫下院子,我们一会儿吃早饭……”何秀红笑着拍着春香的肩膀亲热说话,好像这个才是她亲生女儿一样。 “嗯。”春香乖顺地点头,粉唇边绽开一个梨涡。 “哼!妈,你让她当你的女儿算了,让她给你当厨师,当采购,当小工……”何莎莎酸溜溜地念着,去屋角的脸盆架上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个蓝色的塑料脸盆,再放进去洗面奶,洗脸的毛巾,口杯,牙膏,牙刷,趿着拖鞋,端起脸盆去外面打水洗脸刷牙。 —— 这是一间小小的农家乐,正对院子门三间房,打通了做成饭堂,也就能摆下七张大园桌。左边有三间房,何秀红和女儿何莎莎,以及雇工春香住着。何秀红母女各住一间卧室,中间那间摆了竹艺沙发,竹艺茶几,还有些杂七杂八东西的客厅就算是春香的起居室。她每天干完了活儿,晚上就在那张竹艺沙发上睡,好在现在是夏天,七月里还热,她睡在上面除了有点硬,每天醒了腰酸背痛,别的倒没什么。 何莎莎在院子右边那一溜水泥砌的洗手池跟前,拧开一个水龙头,接水刷牙洗脸。 她的速度很快,不过三分钟就洗漱好了,端着盆子进屋,放下脸盆,把口杯牙膏牙刷放回老地方,然后往自己卧室走去。 推开门,她“啊”了一声,立刻不悦开口:“春香,我妈的话你当耳边风啊,叫你去喂鸡喂鸭的,打扫院子,你在这里骚首弄姿,骚给谁看?” 春香正在她屋子里穿衣柜的那面镜子前微微抬起下巴,只穿了一套棉布制的纯白内衣内裤,掐着自己的细腰,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很满意,这两个多月来没有胖,身材还是那么好,前|凸后|翘,皮肤也依旧光滑如玉。 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进来这间农家乐小老板何莎莎的房间换衣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个塑料口袋,翻出她的碎蓝花布的制服,脱下身上的旧睡裙时,忽然想起昨晚的梦境,于是就莫名其妙对着镜子摆pose…… 真是好讨厌,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捉弄自己,明明自己是个毫无生存技能,靠着何莎莎大发慈悲,收留她在这里做农家乐服务员讨生活的孤儿,可是夜里却老是做什么女王的梦。是不是因为最近有空老是被隔壁的春花拉去看迪斯尼的什么女王的动画片的原因? 现在被何莎莎看到这种丑态,简直是太羞耻了! “……”她无言以对,可是她也觉得被人,特别是被恩人何莎莎说“骚”是很羞耻的事情。 春香一霎时尴尬得不得了,秀美白洁的脸飞上红云,一直红到了耳根儿。 她赶忙手忙脚乱地把那套碎花蓝布的村姑样式的服务员制服穿上,再把一头长出了一半黑色的玫红色卷发盘起,螓首低垂,不敢看何莎莎一眼,小跑着,跟个惊慌失措的小鹿一样蹦出去了。 何莎莎简直无语,觉得春香最近的脑子是越来越有问题了。画风转变太快,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前一秒还是搔首弄姿,后一秒直接少女怀春,这……她有点儿口干,吞下了一口口水。 ——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2 何家的早饭很简单,白米粥,几个豆沙小馒头,一碟子泡萝卜,一碟子豆腐乳。 吃早饭的时间在早晨七点半左右,一般这时候,小老板何莎莎就会安排这一天农家乐的工作。虽然这间农家乐叫秀红农家乐,以她妈何秀红的名字命名,但是实际的老板是何莎莎。 因为这间农家乐的执照是她办下来的,资金也是她筹措的,还有主厨,采购,小工,营销都是她负责。她妈何秀红只是负责打下手,收钱。剩下的春香就是万金油,什么都干,哪里需要她,她就上。不过,她常做的还是洗碗刷盘子,打扫卫生,最近一个星期学会了喂鸡喂鸭。 春香两个多月前刚来的时候,看到那些鸡鸭什么的都要吓得跳起来,死活都不肯往前凑。而且学着洗碗刷盘子,也不知道打烂了多少,为了这个,没少被小老板何莎莎骂。 何莎莎她妈虽然没有当着春香的面骂她,但是每当春香打烂一个碗或者盘子的时候,她都要心抽抽好一会儿,那些盘子和碗也是要一两块钱一个的啊,那还是打批发。但是想起女儿领着春香回来的时候,说这个服务员不要工钱,只管吃住,就是手脚笨点儿。当时,她想,笨点儿就笨点儿吧,这年头不要工钱的服务员实在是难找。况且,看春香的样子,长得好漂亮,她当服务员,还可以起到豆腐西施揽客的作用呢。于是,她同意留下春香了,还悄悄竖起大拇指,赞自己的女儿有经济头脑。 不过,后面等春香留下了,她才明白这个不要工钱的服务员也不是白不要钱的。她实在是太笨,什么都不会做,除了会吃饭。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还长到了二十多岁。 于是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手把手的教她,不断损失着碗呀盘子呀,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等等。好不容易,她现在学会了洗碗刷盘子,扫地,喂鸡喂鸭。有客人来,也学会不再那么羞涩,跑上去搭讪,给人端个凳子啥的了。 “春香,今天你要学着杀鸡杀鸭,一会儿让我妈教你。以后你学会了,喂鸡喂鸭,杀鸡杀鸭,这一块儿就交给你了。”何莎莎一面埋头喝着碗里的粥,一面安排今天的工作。 “杀……”春香本来也在喝粥,闻言猛地抬起头来,脸色瞬间变白,手上端着的碗一松,直直落下去,摔到水泥地上,“啪”一声摔成了两半。 “祖宗!”何秀红望着女儿何莎莎失声叫出来:“你能不能别跟咱家的碗,过!不!去!” 第2章 chapter2 尽管摔碎了一个碗,但是春香还是没有避开要学着杀生的命运。 这之前,何秀红也跟女儿说这杀生的事情还是让她继续做吧,她老了,不怕什么报应。但是何莎莎却以农家乐小老板的身份用领导对下属说话的口气说:“妈,工作就是工作,跟你说的那些一毛钱关系没有。既然我是这间农家乐的老板,你们就要听从我的工作安排,不然企业就无法正常运转。企业不能正常运转的后果你们清楚吗?” 何秀红和春香面面相觑,表示她们完全没有想到那么长远的一天。 何莎莎以痛心疾首的表情继续说:“那就是要破产啊,破产了,咱们就会连粥也喝不上,全部去喝西北风!” 既然领导描绘出了春香不去学着杀鸡杀鸭,企业就会面临破产倒闭如此严重的后果,春香咬着唇表示她愿意为避免企业倒闭做出牺牲,跟着何阿姨去学着杀…… “嗯,很好。”何莎莎放下碗站了起来,摆出领导面孔,拍了拍在小板凳上坐着的春香的肩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完了从牛仔短裤屁股后面的裤兜里掏出一张面巾纸,一边擦嘴,一边对何秀红说:“妈,我去买菜,今天有市里一间养老院的十几个阿公阿婆来我们这里摘桃子,倪强安排在我们这间农家乐吃中午饭。你让春香帮着你杀几只鸡鸭配菜。” “又是倪强帮的忙,哎呀,他的心肠真好,哪天空下来,还是请他吃个饭。我们的农家乐开张这小半年多亏了他,帮着联系了好多生意……”何秀红也吃好了,站起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嘻嘻地跟女儿说话。 何莎莎已经走到了院子右边的车棚里,跨上了一辆专门买菜的电三轮,从三轮车前面的车兜里拿出一副黑超墨镜架在鼻梁上,发动三轮车。车子缓缓驶出院子门儿,晨风吹起她及肩的清汤挂面款的黑发,鼓起她白色t恤衫,勾勒出秀美挺拔的身影,风中传来她一句嘟哝:“黄鼠狼跟鸡拜年,没安好心……” “呸,呸,你那嘴里就没个好事儿!”何秀红耳朵尖,端起碗筷往厨房走,听到了女儿的嘟哝,停住脚,望着女儿那骑车的背影隔空教训她。 也难怪何秀红这么呸女儿,主要是那个帮了她们不少忙的倪强是何莎莎的高中校友,比她高两级,他们两个在学校里认识,关系还不错。当然,不是属于男女朋友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这是她女儿告诉她的。 何莎莎高中毕业后考进了c市的一间烹饪专科学校,而倪强则考进了c市一所综合性大学。大学毕业后,倪强回了桃花村当村官,顶替了他老爸的位置。 而何莎莎烹专毕业后也没有去市里的那些餐饮企业打工,反而是选择了回到了她妈的老家桃花村创业。 桃花村的这间农家乐是她妈名下的老房子,以前属于她外公外婆。后来她妈进城去了一个纺织厂当女工,又认识了当驾驶员的她爸吴德,结婚后就留在了城里。她外公外婆则因为大儿子在s市结婚安家,就跟着去了s市,桃花村的老房子便留给了留在c市的女儿何秀红。 隔年何秀红生下了女儿何莎莎,在何莎莎五岁时,因为发现丈夫吴德出轨,两夫妻就离了婚,吴德净身出户,没多久就跟那个小三儿结婚,另外组建了家庭,婚后又生了一儿一女。 何秀红也要强,跟吴德离婚后就把女儿的姓给改了,并且依靠着她在纺织厂微薄的工资独自带大女儿。 这中间也有人给何秀红做媒,让她再重新找个男人重组家庭,可是她却不愿意,因为她怕别的男人会对自己的女儿不好,前一段儿失败的婚姻给她留下的伤害和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后面纺织厂不景气,最终倒闭,何秀红住在纺织厂分给她的筒子楼的两间小房里,在厂子门口摆起了一个小摊子,卖炸土豆,卖凉面,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吃,维持生活。 这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3 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年,直到何莎莎从烹专毕业,知道桃花村后面不远的桃花山发现了温泉,那边很快就要修建一批温泉酒店,就毅然决定回桃花村去创业,将外公外婆留给她们母女的老宅改建成一间农家乐。 在桃花山发现温泉之前,桃花镇桃花村就是c市的市民们周末爱来游玩的一个景点。因为桃花镇离c城不过二十多里路,并且这一片的农民都种桃树,每年春天漫山遍野开满粉色的桃花,吸引了很多市民开车来此踏青赏花。到了秋天,又因为桃子的成熟,c城也有不少市民来这里采摘桃子。七八年下来,这里就成为了一个c城市民周末节日也爱来休闲游玩的地方,桃花镇这一片儿开起了很多农家乐。 如今在桃花山后面发现温泉,等到温泉酒店修起来,这一片的经济肯定是要更上层楼。所以,何莎莎拉着老妈何秀红果断回村开办农家乐创业了。只不过因为她们的本钱少,房子也不大,这做农家乐的生意还是头一回。所以两母女都比较谨慎,摸着石头过河,想着先自己干,最多请个人来帮忙。因此,在何莎莎领回了春香后,也就对付着没有再招人。 何莎莎曾经说过,要是做一段儿日子,有了回头客以及固定的客源,生意好起来,那就再多招两个工人。现阶段农家乐的生意还没有起步,她们要节约人工,三个人能应付得下来,就先三个人干着。 —— 拿着块抹布擦桌子的春香完全没有听到何莎莎风中的嘟哝,她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关心的是一会儿要做的老板安排的工作……杀那些才熟悉起来的小伙伴儿们,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不行,下不去手。 “春香啊,你来,先教你怎么把鸡鸭从笼子里抓出来,一会儿你帮我抓着我来杀。”何秀红洗完了碗筷出来,招呼坐在厨房外面的一根小板凳上择菜的春香。 早上的碗就只有几个,何秀红一般都是自己洗了。只有中午或者晚上来的客人吃完的碗筷,比较多才让春香洗。这一点儿何秀红还是比较好心,是把春香当的员工,而不是保姆。 她那个女儿何莎莎就不行了,什么事情,不管公私都喜欢叫|春香去做。也亏了春香笨,会做的事情有限,不然的话春香非得累成狗。 何秀红也悄悄跟女儿说过这个问题,说不要这样对待春香,她女儿瞪她一眼:“我是为她好才叫她多做,不然,她一直笨下去,难道我们要养她一辈子?也亏了只有我才收留她,不然的话,她这种人除了去发廊或者按摩院,还能去哪里?” 这个话把何秀红给呛住了,她想了想,也觉得女儿可能说得有道理,所以后面虽然看不惯女儿成天吆喝春香干这干那,但也不说话了。可她自己却不这么对待春香,在她心中她还是觉得春香可怜,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在桃花镇卫生院里躺着没人领,还是自己女儿那天感冒了去桃花镇卫生院看病拿药,看到她才去把她领了回来。 春香的实际情况是何莎莎领她回来两个多月了才对她这当妈的说的。知道了以后,何秀红对春香比以前好了。 这会儿她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还有一个不锈钢的盆子,里面盛了一半水,往厨房外面角落里的那两个大铁笼子跟前走。两个大铁笼子里分别装了十多只鸡鸭。来秀红农家乐的客人有时候会点杀活鸡活鸭,那是散客,一般要是来的一早联系的小团体,农家乐就会预先杀上几只配菜,以免人多到时候来不及,耽误上菜。 “哦……”春香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双手在腰间系着的围裙上擦了擦,拖着步子往关着鸡鸭的那两个铁笼子走去。越走近,她的心越咚咚咚地跳得越狠,当看到何秀红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时,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仿佛下一刻要被杀的不是那些鸡鸭,而是她自己。 何秀红把手中的菜刀和那个不锈钢盆子让春香拿着,自己打开铁笼子,嘴里一边详细讲解,一边示范怎么捉鸡捉鸭。 “呐,你看,要一把抓住鸡鸭的两只翅膀……这样……” 她从铁笼子里熟稔地抓住一只鸡的翅膀根儿,拎了出来,善意地对春香说:“你吧手里的菜刀和盆子放下,来捉一捉这只鸡。” 春香顺从地把手上的菜刀和盆子放到铁笼子上,哆嗦着去接何秀红手里的那只鸡。 何秀红笑着鼓励她:“别怕,你捉了这一只,以后就可以捉很多只了。” 春香勉强堆出些笑脸,双手接过何秀红递给她的那只大红冠子的公鸡。 手里有奇怪的感觉,毛茸茸而又温热,提醒春香这是个活物。 她很紧张,额头的汗水汩汩渗出,汇聚到脸侧滴滴答答流下。 突然,那大公鸡奋力一挣,双脚使劲儿一蹬! “啊!”春香尖叫一声松了手,大公鸡扑棱棱飞起来,一双爪子抓倒了她刚才放在铁笼子上的菜刀还有那不绣钢盆子。 叮铃哐啷! 菜刀向春香的脚上落下,那不锈钢盆子也被大公鸡的爪子掀翻。 何秀红目瞪口呆,春香再次尖叫。 不锈钢盆子里的水洒了她满头满脸,那把菜刀旋转着落了下来,划过她穿着拖鞋的脚背,铛一声落到了水泥地上。 “好痛……”春香脸色惨白,轻声呢喃。低头,她看见白皙的脚背上有条五六厘米的伤口迅速地渗出血流,伤口灼热跳动,痛感电般汇聚,刹那游走到胸口。红色的鲜血刺激得她太阳穴乃至前额都在突突跳动,猛烈收缩。眼前一花,天旋地转中她晕了过去…… 第3章 chapter3 “哎,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请了她这样子一个蠢货回来,干不了啥活儿,饭还吃得不少。” “你又没给人家工钱,还嫌东嫌西。” “妈,你知道什么!一分价钱一分货,她这种人就不值得开工钱给她。还有啊,干不了多少活儿,还吃不少饭就算了,她还要闯祸,给我们惹麻烦。你看看,叫她今天去学着杀个鸡鸭,她弄成这样。一会儿城里的那些阿公阿婆来了,她连去端个板凳倒个茶也干不了。今天要把我们累死!我看,等她好了,还是让她走算了,我宁愿去请个要工钱的小工回来,她这个便宜我不占了!” 春香模模糊糊醒来,正好听到了何莎莎说的那什么要让她走,另外请人的话,于是立即就霍然坐了起来,一把抓握住床边站着的何莎莎的手,紧张万分地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4 喊:“老板,别赶我走,我保证一定学会杀鸡杀鸭,完成你安排下来的工作!” “啊!切!你想吓死我啊!” 何莎莎使劲儿甩春香抓住她手臂的手,脸上有厌恶的表情。 没想到别看春香手臂纤细,爆发力却足够大,这会儿任凭何莎莎怎么甩也甩不脱,挣得何莎莎脸都红了。 何秀红在一边看着春香那可怜兮兮苦苦哀求的模样,也忍不住开口劝自己女儿:“这件事情也怪不得她,要怪就只能怪那只鸡力气大,还有啊,她脚都伤了,你就不要再说她了……” “妈,你……”何莎莎简直对她妈说的话无语了,这种话到底是什么神思路的人才能够说出来? “老板,你就让我留下来好不好?”这边春香还使出吃奶的劲儿,死死钳着何莎莎的手臂不松手,苦苦哀求。 何莎莎看一眼她妈,又看一眼春香,这一老一小…… 她觉得头好大! 哀叹:“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哟……” 完全是跟她妈这些年的口吻一模一样。 低头,闭眼,甩甩头,她放逐了无奈感之后,抬起头来看向春香,烦躁然而语气低沉:“你松手……” 春香没有得到何莎莎让她留下来的答复,哪敢松手,她怕自己一松手,眼前这根“稻草”就飘走了,那她就只能沉下去了。自从被何莎莎领到桃林村的这间农家乐后,她就渐渐把这里当成了家。在这里虽然小老板对她不客气,常常骂她,住客厅,睡一个硬邦邦的竹艺沙发,每天早晨起来,都腰酸背痛。可是她能吃饱饭,何阿姨还对她挺好,还交上了隔壁的春花那么一个好朋友,她很知足,也很有安全感。 要是从这里离开,就像小老板告诉她的那样,她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亲戚,没有求生技能,也不知道从哪里来,流落到桃花镇卫生院门口昏倒了,卫生院的护士好心,把她抬进去躺着。她在医院里躺了两天没人来领她,要不是人家卫生院的护士省出自己的饭给她吃,她可能会饿死在那里。 她使劲儿回想,似乎也只能想起自己的确是在陌生的一条路上走啊走,走得双脚巨痛,到桃花镇卫生院门口昏倒了,后面能记起的和何莎莎说得一模一样。 这样的她,要是被这间农家乐的小老板赶出去了,她又能到哪里去安身?她害怕,她恐惧,去陌生的地方,见到陌生的人。 她仰面望向何莎莎,波斯猫一样的眸子里浮上一层水雾,润泽的粉唇使劲儿抿着,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抽搐。她本来容颜娇媚,又这样泫然欲泣,任谁看了都会心软,我见犹怜。 何秀红在一边见了,直说:“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何莎莎也不是铁石心肠,见她这样心里狠狠一窒,心跳竟然漏跳了两拍。 可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好啦!你松手,我让你留下来。”她调转开视线,松了口。 知道自己不明确跟春香说明,就凭春香那个死脑筋,肯定是不会松手的。 “真的……真的让我留下来吗?”春香还不太敢相信小老板就这么同意她留下来,主要是何莎莎这个小老板一惯对她要求严格,这两个多月来,对于她的要求基本都点叉。 “真的啊,我真是服你了。快松手,我要去备菜,再过两三个小时,客人就要来了。”何莎莎梗着脖子,脸转向一边,看都不看春香,耐着性子向她解释。 “哦……”春香慢慢地松开了手。 何莎莎赶忙往后退了两三步,抬起左手给她妈看:“妈,你看看这臭丫头,给我掐得!” “没啥嘛,只不过有点儿红,春香那身板儿,瘦得风都能吹走,哪有啥力气掐你。”何秀红不以为然道,然而天底下的妈都是爱孩子的,她还是伸手去帮女儿揉那一块因为春香使太大劲儿,给女儿掐红的那一块肌肤。 一边揉一边把女儿往外推:“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先去忙,今天就让春香歇着吧,她脚上的那条口子也要养几天才能长好,都别让她干活了。” “我看她今天是故意放走那只鸡,弄出伤来的,就为了偷懒!”何莎莎不情愿被她妈推出去,所以用力站住,回头看向春香鄙夷道。 春香委屈地分辩:“老板,我真得没有想要偷懒。” 何莎莎“哼”一声:“信你?母猪都要上树!对了,你赶紧给我回你床上去躺着,我这里不欢迎你!” “莎莎,你就让她躺下嘛,她的脚都伤了,流了好多血。还去外头那张沙发上去躺,有点儿不合适。”何秀红推女儿一把。 原来何秀红在春香晕倒的时候,手忙眼快,扶住了她,把她拖进何莎莎的房间,放到有席梦思床垫,上头垫了凉席的双人床上之后,才去找的隔壁春花她爸过来给春香的伤口止血包扎。 春花她爸是桃花村的土医生,村民一般有些什么小外伤或者小感冒发烧之类的都过去找他,他也帮着治一下,随便收点儿钱。 何秀红信这个从小她就认识的土医生,但是何莎莎却坚决不信,这也是为什么她病了要去乡镇卫生院的原因。 何莎莎也看到春香包着纱布的脚,可是她却毫不怜悯:“有啥不合适的?自己闯出来的祸事,自己承担责任。我以前只是答应她可以到我这间屋子里来换衣服,可没有答应她可以在我这间屋子里的床上睡觉。” “她休息得好些,脚上的伤就会快点儿好。你让她睡沙发,就会好得慢些,这就是不合适。算了,春香,你到我那间屋子里的床上去休息,不要多想,好好养伤。”何秀红见拧不过女儿,只好让春香到自己那间屋的单人床去躺着。那张单人床是老式木床,垫子也有点儿老旧了,不像何莎莎那间屋子里的家具都是回桃花村来开农家乐才新买的。 说完,何秀红就上去扶春香。 何莎莎瞥她们一眼,不说话,自顾自地往外走,走到门边才说:“妈,今天事情多,你快点儿去隔壁叫|春花她妈过来帮下忙,中午饭就叫他们一家人在我们这里吃。” 之所以要叫隔壁的春花一家人在这边吃中午饭,是因为春花她妈过来帮了忙,虽然不给钱,但是要管饭,再加上两家人是邻居,所以何莎莎索性叫他们一家人过来吃饭,显得大方。 何秀红一听,立马答应,她女儿的脾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5 气她最明白,这是变相地同意春香躺在她这间屋的双人床上休息呢。 于是她笑眯眯地把已经扶起来的春香放回去:“春香,你躺着好生休息下。我一会儿去把春花叫过来陪你,你要喝水上厕所都方便些。” “谢谢何阿姨。”春香赶忙狗腿地表示感谢。 何秀红摆摆手表示不用谢,转身快步走出去了。 春香重新躺下去,动了动身子,觉得这张小老板睡的床就是舒服,一点儿也不硬。她惬意地翻了个身,鼻间嗅到了枕头上属于小老板何莎莎的味道,香香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沐浴露混合了发肤一起散发出来的味道。 这味道…… 她突然觉得莫名有些熟悉。脑子里也迅速闪过一个画面,客房门推开,一个身穿会所服务员服装,披着清汤挂面头的清秀女孩被一个美艳的二十四五岁的女人带了进来,那美艳女人用一种调侃和不太正经的口吻笑嘻嘻地说:“子墨,你要的人来了,记住,不要玩坏了哦。” 她放下手中红酒杯,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慢慢踱步走过去,见那二十出头的女孩低垂着头,似乎睡着了。她斜斜地靠在那美艳女人的身上。她的黑缎子一样的清汤挂面的头发遮住了大半边脸。但是即便如此,她另外半边侧脸的轮廓还是呈现出青春澄澈来,是自己喜欢的。 “……她怎么睡着了?” “她太紧张,所以我给她喝了点儿东西。” “哦……” 她释然,然后凑过去,在她修长而柔婉洁白的颈下深深嗅了一口…… 那香味儿? 她记住了。 似乎就是现在鼻间嗅着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自己脑子里会突然冒出这样的画面? 混沌的记忆被撕开了一道裂口,她正打算深入探寻时,脑袋里却陡然爆开一阵剧烈的疼痛感,痛得她忍不住抱头蜷缩起了身子,嘴里溢出痛苦的呻|吟。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如同城堡沉重的木门,轰然关闭,将记忆之光封闭在了门后。世界再次陷入了混沌之中。 第4章 chapter4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 身穿浅粉色公主裙,顶着梨花头,一只手里拿着一个芭比娃娃,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水蜜桃的春花,站在春香躺着的床前,弯下腰,大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蜷缩成一团的春香弱弱地喊她。 春香被刚才突如其来的头痛折磨得出了一身冷汗,虚弱地不行。连好朋友春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好在春花的呼唤让她缓过来劲儿,她深吸口气,翻身坐起来,看向春花,虚弱道:“你来了,我都不知道呢。” “姐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难看。”春花凑过去一些,一张大饼脸几乎要贴到春香脸上了。 春香往后退点儿,倚靠在床头,笑一笑:“我没事,你坐吧。” “好的,姐姐。”春花高高兴兴地坐下,把手里抱着的芭比给春香看:“姐姐,你看,我家小花今天穿的新裙子呢。” 春香点头赞小花的裙子漂亮,同时也赞春花的浅粉色的公主裙也漂亮,说她们姐妹的裙子都很漂亮。 春花一直把她手中的芭比娃娃当妹妹,所以春香会这么说。因为春花的爸妈就生了她这一个独生女儿,而春花很想有一个妹妹,就把她爸妈给她买的芭比娃娃当妹妹。无论她走到哪里,手里都抱着她的芭比“妹妹”,从不撒手。 “对了,这是我家小花给你带的桃子,你吃吧。”春花突然想起什么把手里捏着的那个已经成熟了的水蜜桃托在手里,甜甜笑着递给春香。 春花家里有几十亩果园,都是种的水蜜桃。倪强联系的城里那间养老院的十几个阿公阿婆来桃花村采摘桃子,就是摘的春花家里的。 来到桃花村后,最近这半个月春香吃的桃子不少。就像何莎莎说的,桃花村这个季节最不缺的就是桃子,随便走到哪里,满地骨碌骨碌滚的都是桃子,真是贱得不能再贱的东西了。 虽然春香也已经向桃花村的村民迅速靠拢,一点儿不爱吃桃子了,不过,春花给她的可是心意,她不能不接受。 于是她笑着接过桃子,顺手放到床头柜上,说:“谢谢小花,现在我不饿,一会儿饿了就把它吃了。” 春花一转眼,又看到了春香缠着纱布的左脚,怯怯地问:“姐姐,听我妈妈说你的脚被菜刀砍了,走不了路了?” “是啊,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春香郁闷地说。 提起这个春香有点儿糟心,她倒是没有借用何阿姨的那个所谓的那只公鸡的力气太大了的借口,很明显那个借口她也觉得不靠谱,怪不得人家何莎莎会无语,会怀疑她是故意弄伤了脚,好偷懒。 尽管包扎了,可那条五六厘米的伤口稍微一动就痛得钻心。 春香觉得自己是敏感体质的人,身体上一有点儿疼痛就会比别人放大好几倍。这一点儿体现得最明显的就是每个月大姨妈来的那几天,腰腹部位就好象是安装了疼痛马达,持续而源源不断地把痛感传到四肢百骸,敏感的神经再把这痛感放大,于是那几天她就驼了,被何莎莎讥讽为炒坏了的小龙虾。 两个人在屋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闲话,外面春花她妈田玉香也在跟何秀红两人一边干活一边拉家常。 她们两个配合着杀了几只鸡鸭,又拎了烧滚的开水来烫鸡烫鸭,好拔毛。 在滚滚的蒸汽里,两人各自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飞快地把那几只杀好了的鸡鸭身上的“毛衣”给褪下来。 “你家莎莎真能干,你看,一个人就把厨房里的活儿都拿下来了,农家乐的生意也是越来越有起色。秀红,你真是好命,生了这么能干的一个女儿,下半辈子有指望了。不像我,哎,我跟我家老常上辈子肯定欠了春花那孩子,这辈子她是来收账的。”田玉香手上不停,嘴里也不停唠叨。 何秀红撇撇嘴,不认同田玉香的话:“我好命?我好命也就不会离婚了,这些年受的罪大了。女儿再能干,到最后还不是别人家的,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我家莎莎也是我给别人家养的,她到时候结婚嫁出去了,不把我这个妈丢到南极,能常常回来看看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你家莎莎还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6 能嫁出去,可我家春花可就是想嫁也没人要,你还说你的命不好?” “嫁不出去,可以招赘啊。你想,你家老常和你就春花这么一个女儿,这些年你们两口子省吃俭用,家里果园种着,老常也给人看病,不少存钱吧。去年又盖了楼,那楼没有二十万修不下来,桃花村的人说起你们家,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何秀红的这个话说到田玉香心坎里了,她女儿常春花小时候发烧,遇到她家老常进城去卖桃子,村里又没有医生,耽搁了,脑子就烧坏了。导致春香的智力大概停留在四五岁的水平。这种智力,上到小学三年级,学校死活都不收她了。两口子只能把女儿领回来,那个年代桃花村计划生育管得很严,田玉香两口子没敢生第二个孩子。等到后面政策放开了,又老了,生不出来了。 她跟她家老常没日没夜拼命干活存钱,也就是考虑到以他们家春花的智商恐怕没人愿意娶她。而且就算是有人愿意娶她,他们也不放心女儿嫁出去,怕她被欺负。两口子觉得,只有多多挣钱,以后给春香招赘个女婿上门儿,在两口子眼皮子底下生活,他们的女儿才能真正安全又幸福。 田玉香抿唇笑起来:“我跟老常也是这么想的,春花今年十八岁,再过两三年,我们就给她招郎上门儿。手头钱多些,才好招人。” “哎,说实话,我也想给我家莎莎招郎上门儿,可惜我们家的家底薄。现在是经济社会,没有钱,谁又愿意当上门儿女婿。所以啊,我说,我家莎莎只有丢妈的命了。”何秀红摇着头叹气道。 田玉香闻言忽然想起来什么,往何秀红跟前凑近些说:“依我说,眼下不是有个现成的人吗?你把莎莎丢到他那里去,就跟在你跟前差不多哦,和招赘也没什么区别。” “……你是说……倪强?”何秀红也不笨,立即就明白了田玉香的意思。可是转瞬她又烦躁道:“我家莎莎说她跟倪强就不是那种关系,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且,你也看到过,倪强这小半年隔三差五就要跑来我们这里一次。莎莎对他是个什么态度?明显得不感兴趣的样子,真得把他当普通朋友……你说,莎莎不喜欢,我也不能硬逼她要跟倪强发展男女朋友的关系吧。” “倪强条件不差啊,为啥你家莎莎就是看不上?” “不知道,女儿大了,她心里藏事儿了,也不肯跟我说了。” “我家春花倒愿意说,可是说得都是不着调的……” —— 打仗一样,何莎莎切菜炒菜送菜,伺候着那十几个摘了桃子,到秀红农家乐吃晌午饭的阿公阿婆吃完了中午饭。又帮着摆桌子倒茶,让他们在农家乐里喝茶打麻将到五点,哈着腰脸上堆满笑,送了他们上了回城的车,挥舞着手臂说:“欢迎下次再来!” 两辆面包车开远,在远近起伏的一片桃林里没了踪影,她才放下了手,搓了搓自己笑得有些木的脸,长长吁出口气,拖着步子往自己屋子里走。 今天可把她累惨了,除了厨房里的那些灶上的活儿,她还当了服务员,把本应该春香看的活儿给干了。 一想起这个,她就火大。 木着脸,几乎是用踢的,她抬脚撞开了自己卧室的门儿。 没有意料中的春香见到自己这种脸色,又这么大的动静,她会缩起身子害怕的样子。然后自己就可以大发脾气,趁机狠狠训她一顿,好出口心中恶气。 她看到的是…… 春香正抱着她的枕头香甜的睡着,口角甚至流出了亮晶晶的口水…… 那是她的枕头,春香竟敢抱着!而且是如同八爪鱼一样缠绕地抱着! 她讨厌这样的抱法! 还有春香的口水…… 何莎莎古怪地抬起手使劲儿地擦自己的脸,脸越擦越红。 第5章 chapter5 c市凯达五星级酒店第32层办公区,最里间的总裁办公室。 总经理刘世鑫向坐在豪华老板台后面的凯达饭店及度假区饭店集团的副总裁秦子砚汇报着什么。 “……就是这样,总裁在五月五号那天来c市视察酒店,七号外出,并不是总助安排的行程,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然后五月十二号,在k县发生了大地震,我们因为担心总裁,试图联系她,却联系不上。接着我们打遍了所有在c市和总裁有接触的联系人的电话,但都没有找到总裁。最后我们联系了警方寻找总裁,一直到现在,警方都并没有回复。” 刘世鑫小心翼翼地说到这里,小心地观察着老板台后面坐着的总裁的妹妹,副总裁秦子砚的脸色。 他发现副总裁的脸色阴晴不定,看不出她下一刻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忍不住心头打鼓。害怕她一会儿发飙,会责怪他这个c市凯达酒店的总经理办事不力,总裁都失联两个多月了,都还没找到人。 其实在五月十二号k县发生大地震后三天,他没有联系上总裁,就已经向位于洛杉矶的凯达集团总部报告了此事。当时正是副总裁助理周桓接的电话,他接了电话后,当时就说他会把这件事汇报给副总裁,副总裁会有指示下来。 于是,他等着集团总部的指示一直等到今天。结果指示没等到,却等到了副总裁亲自莅临c市。 “副总裁,可能也是这一次k县大地震失联的人太多,所以警方并没有处理过来……又或者是总裁有什么私人的事情要处理,她又不想被打扰,所以……” 刘世鑫补充道,可是他忽然发现这样说有越描越黑之嫌,因为他这么说就好象是说总裁已经在五月十二号k县发生的大地震中遇难了一样。两个多月前的那一次大地震,在c市周边的许多山体滑坡,公路塌陷,还有许多旅游区遭到了极大的毁灭性的破坏。按照他对总裁有限的一些了解,他知道c市周边有许多风景秀丽的旅游区,总裁很喜欢驾车出游,而且她还很喜欢联系一些驴友徒步登山露营。这或者是总裁喜欢到c市这边来的原因。 凯达饭店及度假区饭店集团在全球有上百家酒店,c市的五星级酒店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但是每年总裁都要到c市来十几次,时间加起来超过两月。可见她对c市周边那些风景区的喜欢。 因此在总裁失联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可能在大地震中出了事。所以现在面对副总裁时才顺口就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7 但是说出口后,他又担心自己这么说会令副总裁难过,便赶忙补充了后面那一听就属于掩饰的假话。 世界上总裁不要太多,可也没见谁处理私事两个多月,正事儿一点儿不办,家人亲属和朋友都不联系的。 这一点儿不管是汇报的人刘世鑫,还是听汇报的人秦子砚都心照不宣。 涂着丹红色指甲油,纤纤手指在豪华的老板台上轻轻叩着,总裁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除了那一下下手指叩着老板台发出的低低的钝钝的声音,放大到刘世鑫耳朵里,却仿佛是一锤锤打在他的心脏上面,轰隆轰隆惊雷一样的声响。他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即便这时候屋子里冷气充足。 他有个预感,副总裁不说话,很可能意味着一会儿会暴怒,自己不但要被训得像条狗,还有可能丢掉在凯达酒店集团奋斗了小二十年才爬上的c市凯达酒店总经理的职位。 良久,秦子砚站了起来,拉开大班椅,慢慢踱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地平线上惨白的夕阳落下去。有墨黑色的乌云从远处天空迅速地翻卷而来,刺目的亮白色闪电撕裂天际,雷声轰鸣,继而大颗大颗的雨珠噼噼啪啪地,如同漏了的筛子,从阴沉的天空中争先恐后地坠落下来。 地上很快就汇聚了起水流。 在水流里飘荡着甲壳虫一样大小的各种汽车,还有那些惊慌失措乱跑的人。喇叭声此起彼伏,市声嘈杂,雨声纷乱,雷声轰隆。 32楼下是人间。 秦子砚喜欢站在32楼上的巨大落地窗前,无比实在地感觉自己的优越。 落地窗上映出一个面貌娟秀的人,脸上现出意味不明的笑。 “刘世鑫,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交给周桓。你出去吧。” “啊?哦……” 刘世鑫没料到副总裁最后竟然没有发飙骂他,而是给了他这样的指示。这让他先愕然,继而欣然,最后走出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又有点儿疑惑。 拉开办公室的包金的胡桃木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身材爆好,身穿一身浅粉色l女装的副总裁,见她犹然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陶醉地看着外面的雨幕,就像是在欣赏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的交响乐。 —— “啊!打雷了!啊!闪电!我怕!” 春香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死命地两手抓住床头,抗拒离开何莎莎的床。 她是被气呼呼的何莎莎从香甜的睡梦中给吼醒的。 中午春花来陪着她吃了饭,又扶着她上了两次厕所,并且陪着她扯闲篇两个小时,春花她妈来把春花喊走后,她才美美地睡着了。说实话,这两个多月来她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睡得这么好。 这间床软软的,枕头又香香的,还很宽敞,她没理由不好好享受一下。 也记不住做了什么梦了,反正在梦中她流口水了。就算被何莎莎给吼醒,她嘴里还有香甜的余味,那味道不是糖,而是属于女人发肤的味道。 何莎莎气死了,她绝对不能容忍春香借着什么脚受伤,还有外面打雷闪电什么的就赖在自己的床上不走! 已经累了一天了,她想在吃晚饭前躺一会儿恢复点儿体力。可是叫醒春香后,她却跟个刺猬似地,一拉她,她就要惊叫,不知道的听见还以为某个女人正在被人qj。 春香不走,她就没法躺下去,不能躺下去休息,这让她几乎要暴走了! “你给我下来!下来!这是我的床,你听明白没有!”何莎莎吼叫着,去抱着春香的细腰往下拖! “啊!救命!救命!”春香爆发出了带着哭声的喊声。 这…… 何莎莎给她喊得头皮发麻,春香这是要把邻居还有外面的游客都给招来吗?这种声音不让人乱想都不可能。 结果,没把外人招来,倒是把她妈何秀红给招来了。 何秀红一进来就用质问的口气对她说:“莎莎,你这是做什么呢?春香脚伤了,你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行不行?这么大呼小叫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欺负人家呢!” 何莎莎被她妈嘴巴里“欺负”两个字给狠狠震了一把,竟然脸上有些尴尬地触电一样连忙把手从春香的细腰上拿开,退两步,有些恼怒地对她妈说:“妈,这臭丫头占了我的床不下来,我怎么睡觉?这一天下来,我累死了……” “何阿姨,我怕闪电,我怕打雷……”春香红着眼圈儿可怜兮兮地解释她不愿意离开小老板床的原因。 “哎,莎莎,春香脚伤了,你看她这可怜的样子,就让她在你这边床上呆几天嘛,等她好了,再让她回去,行不行?” 第6章 chapter6 “不行!”何莎莎一口回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何秀红看看女儿,又看看春香,明显犯难了。 想了想她试着再去劝春香:“春香啊,要不这样,你去何阿姨那边屋里床上去休息?我那张床除了小点儿,也不比莎莎的床差?” 春香虽然听到了何秀红说话,但是垂着头,双手依然紧紧地抓住床头,没有吭声,恰巧此时外面“轰隆”一声响起一个炸雷,震得地面一阵抖,吓得春香尖叫一声,瑟瑟发抖。 何秀红见她这样,怜悯之心大起,正欲开口安慰她。 一边的何莎莎已经张嘴问她:“妈,你让春香上你屋子里去休息?你那张床那么小,怎么躺得下第二个人?” “我睡春香那里好了,我那张床让给她。” “什么?不行!她那里你怎么能睡,搞来搞去,春香成什么人了,她只不过是个小工而已。妈,拜托你认清楚这个现实好不好?” “我说莎莎啊,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哈。春香是咱们请的工人不假,但是工人也是人,她的脚伤了,就应该好好休息,早点儿恢复。以前你让她睡那张*的沙发我也不说了,还有平日不叫|春香做这样就叫她做那样,超出她工作范围的事情我也不说了,谁叫你是我的女儿。但是今天,我希望你能对春香好点儿,春香是孤儿,身世可怜……” 何秀红说到春香的身世上头就话多了,扯得远了。 何莎莎厌烦她妈这种老生常谈,也不想耳朵再受罪了,再加上这会儿累得不行,实在没有精神再跟她妈扯下去。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8 最后她投降了,双手合十做拜佛的样子:“妈,我求求你,你别说了,我答应你,春香在我的床上可以休息,一直到她养好伤。” “这就对了嘛。”何秀红见女儿退让了,不由笑起来,接着她上前去把春香紧紧抓住床头的手指给掰开,和声说:“乖,春香,松手。莎莎已经答应,你可以在她这张床上休息,直到养好脚上的伤。” “真的,真的不赶我走了吗?”春香怯怯地看了一眼何秀红,又不放心地转脸去看一看何莎莎。 何莎莎已经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她直接走过去,拿在春香旁边自己的枕头。没想到她的手刚碰到枕头,春香突然松了手,一下子就扑到那枕头上,把那枕头抱得紧紧的,不让何莎莎拿走。 “可恶!”何莎莎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再忍受她了,霸着自己的床不走,还要霸占自己的枕头,这是什么道理?到底她有没有自知之明,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所以她抓住枕头的一角,死命地往外扯,一脸不爽的表情。 另一边,春香就如同是护着什么金枕头一样,两手抓住枕头的两边,一脸害怕何莎莎夺走她的心爱之物的表情。 “你们两个……”何秀红见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出来一句:“你们两个上辈子是不是冤家,这辈子一见就掐,这会儿又争上个枕头了。” 摇摇头,她去开了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只新枕头,递到春香跟前:“春香,阿姨给你一只新枕头,这只枕头比那一只干净,还比那一只新……” 何莎莎对于她妈再次表现出来的偏心报以鄙视的一瞥。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春香竟然说:“阿姨,我就要这一只,刚才我抱着这一只枕头睡得好舒服。” 有人要认床才能睡好觉,倒是很少听到有人要认枕头才能睡好觉的。 何秀红表示不理解,“啊”了一声。 “你看嘛,妈,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吧。她这种人,就是这样,不知好歹,得寸进尺。”何莎莎冷笑着说。 忽地她突然想起了刚才进屋时看到春香抱着枕头流口水的样子。于是怀疑自己的枕头上说不定沾上了春香的口水,立刻觉得恶心和不自在。 她恶作剧地突然撒了手。 春香果然如她意想中的一样失了力,一下子往后一倒,抱着枕头“咚”地一下子后脑嗑在木质床头上,给磕得龇牙咧嘴,显然是给磕痛了,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 “莎莎!”何秀红有些生气地朝着何莎莎喊了一声,语气里都是责怪。怪她恶作剧地整人,让春香撞到了头。 她扔掉手中的那一只新枕头,忙凑过去,让春香低头,拨开头发看她后脑勺,见后面只是红了一块,并没有流血,这才松口气。又替春香揉那一块磕碰到的地方,嘴里柔声哄她:“没事儿,没事儿,阿姨替你揉一揉就不痛了啊……” 一边揉一边恨恨瞪女儿两眼。 何莎莎摊摊手,不以为意,见到春香被撞,她心里还觉得挺松快,有总算出了口气的感觉。这臭丫头不整她一下,简直就是虐待自我! 她去把她妈扔到床上的那一只新枕头捡起来,走到床尾,爬上床,在床尾靠墙的那一边躺下。刚躺下,她又想起什么爬了起来,拿起床上她盖的一床毛巾被,将毛巾被展开,再卷成一条,往床中间一摆,指着它说:“春香,你在外面,我在里面,你在那头,我在这头。我警告你,不要过界。不管你手或者脚过界,被我发现的话,不要怪我不客气!” 停了停怕春香对于这越界的警告认识不深刻,又形象话了下:“手过界砍手!脚过界砍脚!我厨房里可有一把磨得雪亮的砍刀,你应该见过我砍猪蹄吧?” 春香当然见过小老板在厨房里砍猪蹄,那把雪亮的砍刀她也印象深刻。所以在何莎莎说完威胁的话后,她立即表示她绝不敢过界,让小老板放心睡。 既然威胁的目的达到了,何莎莎也不再废话了,倒下去沾着枕头,三分钟之内就睡着了。 何秀红另外去找了两床毛巾被过来,一床给女儿搭上肚子,另一床给了春香。看了看女儿在双人床中间摆放的那条毛巾被卷成的“粗绳子”,摇摇头叹气:“这孩子,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走出女儿的卧室之前,她向春香交代:“不要弄出响声,让莎莎好好睡个觉,她今天累惨了,干了很多活儿。你也再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我过来叫你们。” “好的,何阿姨。”春香笑得明媚,点头小小声道。 等到何秀红出去了,春香把好不容易抢到手的那个属于小老板何莎莎睡的枕头放在了身后,她重新躺了下去,侧过身,把鼻子埋进枕头里,重重地去嗅那枕头上属于小老板的味道。 可是她一嗅再嗅,脑子里却没有再出现那些诡异的画面,似乎画面里的那些人她认识,但是又记不住是谁。好像有人叫她的名字也不是什么春香。她模模糊糊记得画面里包括她自己一共有三个女人。那两个女人应该跟她自己有关系。 刚才她死命抓住小老板何莎莎睡过的枕头不松手,就是因为在这只枕头上嗅到的一些味道引发了她的一些回忆。尽管那回忆一闪即逝,再次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可是她却把它当成了一把通往过去回忆的金钥匙,非常地宝贵它。她想,也许运气好,这个枕头哪天又触发了她脑子里的一些东西,让她能够回忆起过去呢。在来到桃林村后,何莎莎告诉她的那些话其实她也有点儿怀疑,就是何莎莎说她是孤儿,也没有亲戚朋友。但是当她追问何莎莎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孤儿的,何莎莎却说不上来了,只是说要是她有父母亲戚的话,为什么没有人来找她。 是啊,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找她呢?所以,她真得可能是孤儿吗? 有着何莎莎味道的枕头能引发她过去的一些回忆,让春香心中产生了希望,她希望有一天能想起什么东西,让她能回到父母亲戚身边。 她万分肯定自己绝对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这世界上有一个地方是她的来处,她想要回去。 第7章 chapter7 春香在何莎莎的床上养伤五天,何莎莎就连做了五天的噩梦。梦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她光着身子,身上有个醉醺醺的女人在啃她,糊得她浑身都是口水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9 。她想反抗她,可是那个女人的力气很大,随随便便就钳住了她的手。她挣扎不起来,然后哭了…… 就算从这个梦中醒来,她还觉得陷在羞耻和无力之中。 所以,自从春香到了何莎莎的床上开始,何莎莎就再也没跟她说一句话,表达她情绪的方式就是把她当成空气般不存在,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搭理春香跟她搭话。唯一有所动作的就是每当发现春香的手脚过界,她不管手边有什么,顺手抄起来就是狠狠“拍下去”,是想要拍死一只苍蝇的表情。 春香当然觉得很难过,在她心里是把小老板何莎莎当恩人对待的,这也是为什么何莎莎一直以来对她冷言冷语,吆喝她干这干那,她都毫无怨言的原因。但是现在何莎莎直接当她不存在,一句话也不跟她说,她真得很不习惯。 为了让何莎莎跟自己说话,她故意伸手或伸脚过界,还要装成不经意的样子,引起何莎莎的注意,让她来拍自己。 有好几次,何莎莎招呼她的都是什么衣架子之类的东西,“拍”到她的手或者脚当然很痛,她甚至痛得眼泪水滚出眼眶…… 有一次她甚至嘤嘤哭起来,是真得哭,不是装。 可是何莎莎连眼皮子也没抬,在另一头躺着,手里拿着一本漫画书看得起劲儿,完全忽视她。 于是她伤伤心心地大哭了一场。 也许是痛,也许是委屈。 她这样大哭,何莎莎还是没理她,只不过翻过身去拿背对着她,眼睛还盯在那本漫画书上头。 最后何莎莎的老妈进来问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莎莎又欺负她了。 何莎莎坐起来,白她妈一眼,下床穿上拖鞋,胳肢窝底下夹着那本漫画书施施然走了。 春香傻眼了,只得向何阿姨诉苦,说何莎莎对她使用暴力,把她的手都打红了,好痛,她才哭的。 何秀红一听,一把拉过她的手连声问痛不痛要不要紧等。 春香只是哭,不说话。 何秀红哄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嘴巴里念叨着:“看我不去好好收拾那小兔崽子,太不像话,太欺负人了!” 等何秀红一出去,春香忍不住破涕为笑,老神在在地想:叫你不搭理我,叫你“拍”我,这下我看你还能清清静静地看你的破漫画不? 果然,很快外面屋子里就响起了何秀红发飙的声音,把何莎莎好一顿臭骂。何莎莎张嘴解释,没说成一句完整的话,何秀红又是铺天盖地的一阵骂。甚至,春香还听到了书被撕烂的声音…… 屋子里,春香使劲儿捂住嘴,笑得岔气。 七八分钟后,何莎莎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半拉漫画书,看春香的眼睛跟把冲|锋|枪一样,一梭子一梭子的子弹恨不得要把她给打成个马蜂窝。 她抬起右手,食指指着又恢复了梨花带雨模样的春香,咬牙切齿:“好,春香,你真会演戏!你她妈怎么不去演戏,你这演技要拿奥斯卡金像奖是妥妥的哈!你跑到我这小小的农家乐里来当小工,不是太委屈你这位大影后了吗?我她妈脑子坏了,把你给捡回来,我这间小庙装不小你这尊大神。明天,你就给我卷铺盖卷儿滚!” 春香心里乐得开了花,因为何莎莎不但跟她说了话,还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还有,看见她气成这样,她的心里别提多舒爽了。至于她说的什么让她卷铺盖卷儿滚的话她才不会当真呢,因为她的脚还没好,何阿姨是不会让小老板这么做的。她现在越来越清楚,只要博得了何阿姨的同情,她就可以在这间农家乐里留下来。她只要天天抱着那个枕头,闻着那上面的味道,也许很快就可以想起什么,就可以回家去了。 她这会儿难得看见何莎莎这样,所以就还想逗逗她。 故意带着哭音恳求她:“老板,我的脚还没好,你就算赶我走也等我的脚好了行吗?呜呜呜……” 何秀红追进来了,她听到了女儿之前说的话,也听到了春香后面带着哭音的话,很自然她又站到了春香那边,安慰她:“春香别哭了啊,你别理莎莎,她说的不算。阿姨保证你不但脚没好不会被赶走,就是脚好了也不会被赶走。你安安心心地在这里住下来,想住多久都行。” “妈,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何莎莎一听把手里那半拉被她妈撕坏的漫画书发气扔到了床上。 何秀红不理女儿的抱怨,倒去外面拧了毛巾进来替春香擦脸,擦干净了嘱咐她早些休息。临走又警告女儿:“不要再欺负春香哈,天儿晚了,左邻右舍听到了不好。” 何莎莎彻底无语了。等她妈出去拉上卧室的门儿,又听到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声音,何莎莎这才看向春香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春香,我给你点一万个赞!你真是个心机婊,我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个跟春花一样的人呢。没想到,你给了我惊喜哈。也是,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种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就算变成狗也一样的带着,心机狗……” “你说什么呢?不兴这样骂人哈。老板,我觉得你吧,什么都好,就是嘴巴有些毒,说话不好听。” “我用得着跟你说好听的话吗?也不看看你是谁,你只是个没人要,跟个傻瓜一样毫无生存能力的白痴,要不是我捡你回来,你呀,还不知道在哪里做皮肉生意呢?你值得我对你说好听的?”何莎莎挑起一边眉毛,无限不屑道。 “……”春香被何莎莎的这句话刺伤了,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可是被何莎莎这么无情地当面说出来,真得伤到她了。 所以,她垂下眼眸,神情哀伤地躺了下去,拿起毛巾被盖在自己头上。她不想再看再听,想把一切能够伤害到她的东西隔绝在外。 何莎莎见到春香这样,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她想跟春香说句对不起的,可是一转眼看到床上那被她妈撕坏的半拉漫画书,又觉得解气,觉得扯平了。 她关上床头灯,走到床尾,上床在自己那边躺下去。睡着之前,她许愿,千万不要再梦到春香了…… —— 春香的脚终于好了,拆了纱布,隔壁的春花她爸,土医生老常来检查了,说伤口已经完全结疤,可以到处走动了。 春花知道她好了,蹦蹦跳跳得跑来了,非要拉着她出去在村里遛弯儿。平常她们两人几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10 乎每天都要在村里闲逛。 春香跟何秀红说了声,就跟着春花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桃花村里的建设搞得挺好,有许多农家修的房子跟小别墅一样。村里的路都是水泥路,宽度达到十米,可以并排通过四辆汽车。村里还有许多小超市,小卖部,卖的东西很多,除了各种土特产品,还有旅游纪念品等卖。 春花喜欢拉着春香去看那些旅游纪念品,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她经常说的就是:“我家小花还缺个这个,我得给她买回去。” 春香就给她仔细挑选她家小花看上的东西。作为报偿,春花办招待,买两个棒棒糖,一人嘴巴里包着一个,嘻嘻哈哈地回家去。 那些卖东西给她们的村民们,往往等她们走远了,就会摇头叹息:“多好的两个姑娘啊,可惜啊,都是傻子……” 又有人说:“秀红农家乐的那两母女精明啊,找个傻子回来当小工,那小工还长得漂亮,能招客,还不要工钱,只管吃住,便宜都叫她们占完了。” 紧接着还有人压低声说:“倪书记的两儿子都叫秀红农家乐的女人勾了魂儿呢。大的迷上厨房里那个,小的迷上吃棒棒糖那个……”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到倪书记耳朵里,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做生意了!”立刻有人呵斥提醒。大家就都悻悻然散开,各自去做手上的事情。 —— 春香陪着春花出去溜达了一圈儿,嘴巴里含着一个棒棒糖回到秀红农家乐。见到何秀红在院子里用洗衣机洗东西,就走过去打招呼:“何阿姨,洗东西呢?” 何秀红:“是啊,莎莎说你的脚好了,没必要在她那间屋子里呆着了,所以把你盖的那些拿出来叫我洗了。” 春香一听有点儿情绪低落,“哦”一声。她刚才光顾着高兴,脚好了可以到处走动,还能够和春花一起出去溜达,吃棒棒糖,买东西了。可没想到自己因为脚好了,就必须要离开小老板的床,不能再跟她一个床了。这七八天,她睡在小老板的床上,那可是天天都做美梦呢,而且是香艳的美梦。有时候早上醒了,她还能回想起一点点儿那梦的内容,还会血流和心跳一起加快呢。 她有了一个不好启齿的发现,原来她渴望女人,在梦里她总是和面目不清的女人欢爱。 她想,要是离开小老板的床了,是不是就不会做那种香艳的梦了呢?生活已经如此不容易,她想要在睡梦中放松一下看来也不可能了。 哎,真是很悲催有木有? 带着这种悲催的情绪,她无精打采地走进了何莎莎的房间,走到那张床上去拿那个她已经当做了未来人生指望的金钥匙一样的枕头,却突然发现枕头不见了。 枕头……枕头呢? 她的心咚咚跳。 从院子里传来洗衣机隆隆转动的响声。 第8章 chapter8 春香望着洗衣机里那团旋转着的“金钥匙”欲哭无泪。 旁边何秀红在解释:“……也不知道春香你喜欢这个金黄色的枕头呢,莎莎也不说一声,就一股脑都抱来塞进洗衣机让我洗了。春香啊,你别伤心啊,我那里还有一对儿崭新的金黄色纯棉面料的枕头,一会我给你拿一个……” 她也是见到春香慌慌张张地出屋子里跑出来,跑到她跟前问那个她在女儿屋子睡的枕头去哪里了,她指了指洗衣机里面,就看到春香要哭的样子,于是赶忙想招弥补,所以才说这些话的。 春香想说她就要旧的,新的根本对自己没用。但是好歹她还是要对何阿姨的好心表示感谢:“谢谢你,何阿姨。算了,我……” 她转身往屋子里走,心里都是茫然,脑子里浆糊一样一团糟。 没有了那个上面有小老板味道的枕头,她就没有导引可以有机会想起过去,所以,这是根本断绝了她回去的可能好吗?没了希望的人生,她该何去何从? 她走到客厅一角那个已经八天没有躺下去的竹艺沙发跟前,无力地坐下,然后无力地躺下。 腰背上传来了熟悉的那冷硬的感觉。 冷硬让她陡然清醒,脑子里一下清明了。 对了!她怎么忘了,虽然没有了那个有着小老板发肤味道的枕头,可是还有小老板这个产生这种味道来源的人存在啊。 只要有她在,她穿过的衣物,她盖过的被子,甚至她本人不都是可以起到那个枕头的作用吗? 甚至,她头一次想到,自己应该和小老板之间有什么纠葛,否则怎么会她睡过的有她身体发肤的味道会让自己想起一些从没有记忆的画面。有没有可能,小老板和自己以前认识? 但是,从小老板的嘴里却从来没有说过跟自己认识。所以,这也有可能是一种巧合?小老板身体和头发上的味道恰巧能起到让自己想起一些过去的作用,而那些过去提示了某些真相,可这些真相自己又是完全没有记忆的。 总之,不管小老板以前跟自己认识不认识,只要她存在,只要她没有换掉洗发水或者沐浴露,她就能有凭借她的味道再次打开记忆的大门,找到真相,回到家的机会。 要是能天天抱着她……肯定那气味儿更浓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一想,心中立刻觉得一窒,身体都发热了。也是从到小老板的床上去睡觉后,她才做了那些香艳的梦,身体里的本能也才觉醒了。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对小老板产生了“特殊的兴趣”。 —— 何莎莎骑着电三轮买了菜回来,三轮车停在厨房门口,她摘下墨镜扔到三轮车前面的车篓子里,跳下车,四面一看。 院子里没人,早晨十点多钟的太阳斜斜地照亮了大半个院子,剩下西边儿的那三间屋子还笼罩在几棵香樟树的阴影里。 南边靠围墙的两根香樟树之间扯着的绳子上随风飘扬着几床毛巾被,两只脱过水甩干的枕头被用夹子夹着,吊在绳子上随风轻松地晃悠着。整个农家乐的院子里充满了清香的洗涤物的味道,和阳光清风的味道混合一起,深深一嗅,别提多清爽。 何莎莎心情很好,哼着首动漫歌曲从电动三轮车后往厨房里搬她买回来的菜。先提了十来斤猪肉进去。 接着从厨房里出来打算把剩下的蔬菜什么的拿进去,突然眼前一下子冒出个人来,那人伸出手飞快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11 地去把她想拿的那一包菜提起来,狗腿地甜甜笑着说:“老板,你回来了啊?让我来,让我来拿……” 何莎莎就算是闭着眼睛也知道这人是春香,只是她突然冒出来,说话又这样甜腻,让她吃惊不小。在这之前这种搬东西的活儿,她都是要拎着春香不放,春香才会干的。可这会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才不相信春香突然就变勤快了呢。 况且今天早晨,自己趁着她和春花一起出去,就把床上那些春香来养伤后,她以及自己盖过的,躺过的东西都拿去外面让老妈洗了。这是间接告诉春香她的脚上的伤好了,自己不欢迎她,请她出去的意思。而且她还把春香当初跟自己抢的那只枕头也扔到了洗衣机里,明明知道她喜欢抱着那枕头睡觉的。 本来她以为自己买了菜回来,等待她的一定是哭闹的春香,还有责怪她的老妈。可是没想到,回来后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既没有见到她妈,也没有见到春香。她刚才还想,她们是不是一起去隔壁春花家串门儿了呢? 何莎莎缩回手,看春香吃力地提起她买回来的一包菜,垮着脸问:“我妈呢?” “去隔壁春花家了。” “你怎么不去?” “我等你回来。” 春香答得脆爽。接着卖力地把那包菜提进去放好,又快步出来帮着何莎莎搬别的一些食材。 真是前所未有的勤快! 刷新了何莎莎对春香的那种癞|蛤|蟆一戳一动的观感。 到底发生什么了,春香突然变成了勤快的小工,又或者她是故意这么做讨好自己,背地里打什么鬼主意? 何莎莎越想越觉得春香的动机不纯,让人疑惑。其实她对春香还是了解的,春香这个人尽管生活技能超级低,笨手笨脚,看起来普通人很容易掌握的技能她都不容易掌握,让人产生她很傻的感觉。可是,除此之外,何莎莎绝对认定她很有心计,还极有观察力,知道怎么趋利避害,知道怎么躲懒。并且凭借着那张漂亮的脸,很有料的身材,装出弱者的样子,博得别人的同情,最后呢,猪吃老虎,一个不小心,就让人载到她挖的坑里去了。 特别是最近在春香脚伤了之后,她休息得好,伙食也不差,然后智商就蹭蹭蹭地冲上来了,让自己不断在老妈那里吃瘪。 反正,她现在对春香是不怎么放心了。 两个人搬完了菜后,洗了手,何莎莎打算进屋里去休息会儿,看会儿电视,吹吹冷气,反正今天中午就只有几个春花家摘桃子的散客要来秀红农家乐吃饭,也就一桌人,做不了几个菜,不费事。 电视在客厅里,何莎莎和春香一前一后地走进去。春香像是知道何莎莎要做什么一样,反手把客厅门关上,再去把窗户都关上,还拉上窗帘。 何莎莎开了空调和电视,一屁股坐到了竹艺沙发上,她喜欢看体育赛事,就把频道调到了体育频道,电视里正好在转播法网的一场女子赛事,而且正好是决赛,是由美国的小威廉姆斯对捷克的萨法洛娃。 她聚精会神地看着,屋里空调发出很轻微的嗡嗡制冷的声音。 “我猜这一场赛事一定是小威廉姆斯赢,她的力量比萨法洛娃好,也有经验,尽管一开局她打得有点儿不顺……”春香也坐在她旁边看,一边发表评论。 “好好看电视,闭上你的嘴,你又不是评论员,懂什么?”何莎莎不耐烦地打断她。 “我打过十二年网球呢。”春香笑着脱口而出。 何莎莎闻言古怪地看她一眼,春香盯着电视没在意,继续说:“好一记ace球,哇喔,时速207,真是好大力气!” 何莎莎垂下眼眸,在心里默念,某人的力气也很大的,怪不得,打了十二年网球呢。 这么大的力气,要是不开发起来,让她多干点儿活儿,岂不是浪费? 何莎莎决定,从今天起,要给春香多加点儿活儿,让她多干点儿安全范围内的活儿,不再受伤耽搁了。 累一些,忙一些,那样她就不会智商蹭蹭蹭涨上来,让自己越来越难以应付了。 “别再说话,不然就不让你看了,看个电视也不得清静!” “哦,好。” 春香见到小老板不高兴了,就也知趣地闭了嘴。 电视里小威廉姆斯果然在失了一盘发球局之后,越打越顺,第一盘以6:3拿下。紧接着第二盘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小威以6:7失去一局。接下来就是决胜局了。 在球员休息的空档,何莎莎也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盘的争夺尤其激烈,她看得心绪起伏呢。伸手,她打算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上一口茶水润润喉。 可手刚一动,就感觉手肘撞上一个柔软而有弹性的物体。 她调转视线,吓一大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春香已经紧紧地挨着她坐不说,丰满的酥胸还贴在了她手臂上,看她的表情完全是一副痴汉脸。 第9章 chapter9 “你……你做什么?”何莎莎触电一样往边上一挪,嗓子发干,说话都不不太利索,尽管还是霸气侧漏的嗓音,可也只是前半部分而已。 “冷气好冷。”春香倒是淡定得很,美眸锁定何莎莎,故意缩了缩身子,楚楚可怜的样子。 何莎莎往墙上的空调看一眼,然而并没有觉得冷。她的眼角余光忽然扫到关闭的窗户,拉上的窗帘…… 突然就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儿不对头。 也坐不下来继续看法网女单决赛了。 “那个,我去备菜了,中午有客人来吃饭。”她站起来强装镇定,故作轻松的语气。 快步往外走,再拉开门,门外的热气扑面而来,让一直凉爽的身体骤然一热,带来肌肤上灼热的不舒服的感觉,可是心里却是松快了。 直到走进厨房,她摘下墙上的厨师工作服穿在身上,又把马尾辫盘起,戴上雪白的厨师帽,才想到自己刚才有点儿傻帽,有点儿缺心眼儿。凭什么要向作为雇工的春香说那像是解释的话,就像是个从战场落荒而逃的士兵一样。给人自己害怕什么的感觉。 不知道智商蹭蹭涨的春香看出来自己的心虚没有? 但是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呢?春香有什么可怕的?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12 她来桃林村两个多月,一直都是个笨小工,对自己的话唯命是从。要怕的话也应该是她怕自己而已,自己是她的恩人,要是不捡她回来,她还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受哪种罪呢。 何莎莎这样说服自己。 但是一转念,她又想到,自从春香的脚伤了之后,她就一天一天变得不一样了,仿佛已经不再害怕她,不但要和她抬杠,而且还故意让她在她妈那里经常吃瘪。今天又贴着她一副痴汉脸…… 何莎莎突然想到什么,该不会是春香已经恢复了一些记忆吧?又或者是春香的某些本能觉醒了? 在这两种可能性之间,到底会是哪一种呢? 她觉得自己拿不准。 把买回来的菜一样一样从塑料袋子里拿出来时,她一拍脑袋,暗自告诉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先叫|春香来择菜干活儿吧。她虽然看起来身娇体弱,可是人家打了十二年网球呢,那么大的力气以后要好好利用起来啊。否则,等哪天她恢复记忆了,离开自己这间农家乐,自己就再也不能压榨春香这不费钱的劳动力了。 “春香,快来择菜!” 何莎莎走到厨房门口朝着对面的屋子大声喊。 很快,客厅门开了,春香大声答应:“就来!” 听得出来,她心情不错,回答的声音又甜又脆。 何莎莎隔空白她一眼,转身进厨房,去把今天中午要用的菜,春香会择的挑拣出来放到一边儿,那些需要用刀处理削皮的她就挑到另一边,一会儿由她来处理。 —— 春香关了空调,电视,找了条围裙儿围在腰间,趿着双紫色的凉拖鞋去厨房。她的确心情不错,刚才在看网球比赛时,她悄悄挪动到小老板身边,贴着她身体,心跳一直处于失衡中。她嗅到了小老板身体发肤散发出来的味道,真得是比枕头上浓。尽管她没有想起什么,但整个身体却仿佛置身于春日云端那样舒服。 这种身体对女人的本能反应再次验证了她的猜测,她的性向的确是爱好女人。而且她还推测因为最近一段儿在小老板的床上养伤,她的味道勾得她差点儿回忆起过去不说,还勾得她做了不少和女人欢爱的春|梦。她的身体发出了一种信号,就是需要年轻的女人。 而现在她身边,跟她经常打交道的只有两个年轻女人,一个是春花,另一个就是小老板何莎莎。 春花,她不考虑,因为她一直以来对她的感觉都是妹妹,或者闺蜜。 而小老板嘛,她刚才试了试,挨近她,自己的身体有反应,血流加快,肾上腺激素直线飙升。 所以,很明显,她的目标应该是小老板。 她想要和她交往。 但是,她也想到万一小老板讨厌女人,这一点儿她从何莎莎对自己两月多来的态度可以感觉出来,那自己不是就无法心想事成了吗? 因此,她刚才趁着两人在一个屋子里一起看网球赛,在测试自己的身体反应的同时,也测试自己用那种比较暧昧的眼神看她,以及贴着小老板身体,看小老板发现后会是怎么样的表现。 结果,小老板的反应很有意思。 她并没有暴跳如雷,使劲儿推开自己,然后面现厌恶之色,对自己破口大骂。基本上这会是异性恋女人对待这种同性接近,显露出暧昧来最正常的一种反应。稍微有点儿修养的,不会骂人,可是脸上还是会显露出跟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的表情。 如果,小老板是直人的话,可能会因为对自己一直以来的不满和毒舌,反应更加强烈。 可是,何莎莎只是弹开了,接着像是逃兵一样,说了句莫名其妙的废话,就出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春香在小老板快步离去后,坐在竹艺沙发上,稍微回想了下,就很快判定,小老板并不是很直的人,甚至她可能和自己一样是弯的。就算不是很弯,可也在弯的道路上。她只要使出点儿手段,绝对会把她给掰弯。 想到这里,春香的心情简直比七月流火的骄阳更要灿烂。 把小老板当成了交往的目标后,春香觉得秀红农家乐从里到外都在闪闪发光!她超级喜欢这里! 在听到何莎莎叫她去择菜后,春香脚步轻快地往厨房里走去。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看到以前最讨厌的乱糟糟又烟熏火燎的厨房这会儿变成了最让她向往的地方,因为在厨房里有她的交往目标,有她动心的人。她喜欢看到她,不管她在做什么都让春香觉得她好可爱,好有吸引力。 “呐,那些菜由你来择,我都给你挑出来了。不用碰到刀,没有危险。”何莎莎在春香走进厨房后,看都没看她一眼,一边忙着削土豆,一边随意拿握着菜刀的手指了指屋子角落处放菜的一张小桌子。 “哦,好。”春香甜甜笑着看了何莎莎一眼,觉得小老板今天看起来特别清爽澄澈,特别粘人视线。而且她好体贴,怕她受伤,还特意把那些需要用刀处理的食材拿走,只让她择比较“安全”的菜。 她搬了一张小板凳去厨房角落那张堆菜的小桌子边坐下,拿起一把葱,解开,开始一根根剥葱。 窗外投进来夏日阳光,那些葱白是白,青是青,青葱得跟剥葱的春香的纤纤手指相映生辉。 她静静地剥着,剥了两三根就要去看两眼在厨房里操作台跟前切着食材的何莎莎。 何莎莎的刀工娴熟,手起刀落。 厨房里很安静,从菜墩上传来“铛铛铛”切菜的声音。 春香看着青春隽秀的小老板忙碌的身影,竟然觉得心里全所未有都是满足。而且小老板认真干活的样子也感染了她,她随着她切菜“铛铛铛”的声音,加快了手上择菜的动作。 择完菜,她把菜拿到冲洗池去用心地洗干净,再放到大筲箕里,端着放到操作台上。 看见小老板脸侧挂着晶莹的一行汗,从黛黑色的鬓角还有汗珠滚下。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面巾纸,拿在手上去替她拭汗。 手中的面巾纸才替何莎莎擦拭了一下,何莎莎已经明显地一震,手上的切菜的动作也已经停下来,她转脸去看春香,正想要骂她两句。却撞上了春香含情脉脉看她的眼神,那眼神里仿佛藏着钩子,一下子就钩住了她的舌头,让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第10章 chap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13 ter10 春香看见小老板僵住的表情觉得好可爱,确定她已经收到自己双眼发出的电波后,并且身体里面起了化学反应。 耶!测试第二波再次成功! 她在心里小小欢呼雀跃,然而脸上的表情还是带着浅笑,带着一点羞涩,眼神却足够灼热大胆。 诡异地,小老板白洁秀美的脸有浅淡红色,如同水彩在宣纸上渲染开。 又像是春花家种的水密桃,青涩的那种红,新鲜适口。 春香好想咬上一口,一定鲜甜多汁儿…… 如果说山上的那些水密桃她已经厌倦了吃的话,那眼前的这只她蠢蠢欲动,很有食欲。 何莎莎僵了三秒钟后,回味过来,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不知道多可笑。就像是从没有看过美女的小白突然见到一个美女对自己放电,立即就神魂颠倒,不知所谓。 被春香这种人迷惑真是耻辱! 要不是眼前还有个春香,她真想立即抽自己一巴掌。对谁有感觉,也不能对春香有感觉啊。 尽管她被初恋狠狠地伤害过,但是宁缺毋滥,她对女人的品味也不能降到春香这种档次。 春香就是个渣渣!虽然长得人模人样。她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的同时,也再次鄙视了春香一回。 加上刚才在屋里看电视时春香贴近她,她失态一次,现在已经是第二次。这么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她居然举止失常两次,简直太失败了。而这种挫败感是春香带给她的,她有点儿恼羞成怒。 “走开!”何莎莎慌忙调转开视线发气道,然后重重地把手中菜刀往菜墩上一扔,笃一声,菜刀的前面部分深深地扎进了菜墩里,刀把微微晃动。 小老板的这种反应也在春香意料之中,她绝对不相信自己只要对她稍微发电,她就乖乖地缴械投降了。 何莎莎是什么样的脾气,她接触了两个多月也是相当了解的。她的交往目标很敏感,还挺傲娇,她对客人的笑脸最多,除此之外,她很少对人笑,连对何阿姨也没什么笑脸。 她在熟悉的人跟前常常都是冰山脸外加毒舌,对周围熟悉的人很少说好话,所以就会不经意间得罪人。 春香对此挺理解的,毕竟小老板才从学校毕业,她对人对事都还做不到圆滑,她还保持着那一份儿学生的青涩和执拗。 就像她此刻不自觉表现出来的恼羞成怒,对自己动作的无力抵抗,直达春香眼底。 “生什么气嘛?我不过是看你流了汗,想帮你擦一擦而已,仅此而已。”春香温柔道,特别是“仅此而已”那四个字,她说得格外柔情似水,但似乎又有所指。 她根本没有被小老板气呼呼扔刀的动作恐吓到,相反,心里还想笑。小老板这种反应不是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么,她对自己的靠近有反应,不是直女对弯女的反应,而是弯女对弯女的反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坦然接受自己,而是既有反应又排斥这种反应,似乎是处在矛盾之中。 可是有矛盾不也是说明她对自己的接近很“纠结”吗? 女人只要对一个人,对一份儿感情觉得纠结,那就对了! 春香一会儿工夫已经想了很多。 她现在对于自己如此强大的“推理”能力也感到吃惊。似乎一夕之间,当她发现自己的性向是喜欢女人后,伴随着本能恢复的还有智商。 现在她再去回想来桃林村的日子,尽管清晰,但却过得无波无澜,令人乏味。那时候的她和现在的她就像是两个人一样,那时候她木木的,整天慌张忙碌劳累。可是自从脚伤了以后,到小老板的屋子里养伤,她的头枕在小老板的枕头上闻到那种特殊的几乎勾起了她记忆的味道后,她整个人就活过来了。 何莎莎正恼羞成怒着,耳朵里钻进来春香那句“仅此而已”,犹如被扯下了她勉强撑起的遮羞布,赤果果地面对春香审视的眼光。羞耻感从头到脚笼罩住了她。脑子里霎时浮现出一些梦境的片段。 她垂着的手轻轻抖着,猛然转脸看向春香低吼:“滚!再不滚我……我对你不客气!” 春香看她眼圈儿都红了,有些讶然她反应如此大。 嘴角扯了扯,她抿唇一笑,笑得娇媚:“我就走,别生气,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最后那几个字,她特意加重了语音。 一边说着,一边拿手上的面巾纸在何莎莎脸侧轻轻地又擦拭了几下,擦干了,把面巾纸团在手中,转身扭着小腰,施施然离去。 何莎莎面无表情背对着春香,听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绷紧的身体才好像喘了口气一样松弛了下来。 她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春香最后的那几个字,“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再木讷,何莎莎也听出来了这一句话是一种表白。 这臭丫头,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么大的胆子,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她老板,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女的,她也是女的,竟然说出这种话! 联想到春香这一整天奇怪的表现,何莎莎突然了悟! 看来,春香并没有恢复记忆,不然她应该离开秀红农家乐了。 一定是,一定是春香恢复了她的另一种本能,所以她现在开始打自己的主意了,就像是一条狗发现了一个好吃的鲜肉包。 拿狗比春香,何莎莎觉得再合适不过,非常快意。 拿鲜肉包比喻自己,何莎莎觉得好不甘心,她非常讨厌被人觊觎。 好吧,既然你说你愿意为我做一切,那要是不让你做多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自己。何莎莎咬着牙如此想着,重新拿起菜刀开始切菜,她觉得自己刚才被春香整得好糗,这个面子一定要找回来。 她决定将计就计,就跟春香好好耍耍,让她明白自己不是那么好招惹的。既然那条狗要来吃鲜肉包,不烫烫嘴也是太逊…… —— 一整天,春香都被何莎莎指挥着干这干那。她执意要她跑堂端茶端菜端饭,擦桌子,洗碗洗盘子,打扫厨房,打扫院子,打扫秀红农家乐所有的屋子,连玻璃窗也要全部擦得锃亮。 春香一直干到下午五点多,农家乐的客人都走了,才勉强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14 干完了。何莎莎去检查不满意,说:“打扫得不彻底,窗户也没有擦亮,还是花的……” 她妈何秀红早看不过去了,在一边打岔:“莎莎,行了哈,今天一天春香干太多活儿了,你看她衣裳都没干过。我看窗户都擦亮了,整个农家乐里外都亮堂得很。” 何莎莎根本不甩她妈,继续说:“春香,以后每天都要擦窗户,特别是厨房里的那几扇窗户,一天不擦,就油腻得很,客人进来点菜看着都嫌脏。” 春香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因为今天泡水太多,手指的皮肤都起皱了。不过,谁叫她喜欢上眼前这个人呢,她说过,她愿意为她做一切的。难道只是干了一天活儿,就受不了,想打退堂鼓了吗? 要泡到小老板,要抱到她,就要努力“受罪”啊。/(tot)/~~ 春香心里悲伤逆流成河。 但是脸上笑得格外春光明媚,格外狗腿答应:““好的,没问题,我一定完成老板交代的工作!” 何秀红吃惊地望着累成狗,却精神抖擞的春香,叹气:“哎,这老实孩子。” “很好!”何莎莎对着春香竖起了大拇指,笑得有些得意,眼底却有促狭一闪而过。 “春香啊,你先去洗洗,一会儿咱们吃饭,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糖醋鱼,是春花她们家鱼塘才打出来的,我拿了几条回来养着,新鲜得很……” “好。”春香答应了,转身回屋去拿衣裳然后去院子里单独修的一间浴室洗一洗。这一天下来,出汗太多,身上都黏了。 何秀红等着春香走开,进了屋,立即就抬手去扯住何莎莎的一只耳朵,不顾女儿龇牙咧嘴的叫唤,把她往厨房里扯。 何莎莎被她妈扯进厨房,一直壤:“妈,你干嘛啊?松手,松手,我的耳朵要被你扯下来了!” “我不松,我就要收拾下你这压榨剥削劳动人民的资本家,人家春香多好的孩子。你是欺负人家老实是吧?我给你这小老板留面子,今天客人在,我一直不好当着客人的面拦着你这小老板指挥工人干活儿。可这会儿,没客人了,关上门,我就得收拾你,教育你,不要学那些没心没肝的资本家,怪不得马克思说什么,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妈,伟大的至高无上的妈,您别再这么贫,再这么高大上了好吗?我求您了!快松了手好吗?我要是没耳朵了,就没人要了,您想要我孤老终生吗?” 何秀红后半辈子最操心的不是农家乐的生意,而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所以,听何莎莎这么一说,也就迟疑着看了看被她拧着的女儿的耳朵,的确是红了,可是她相信自己手底有轻重,不会真扯坏了女儿的耳朵,让她颜值降低嫁不出去的。 她继续扯着女儿的耳朵,质问她:“那你还欺负人家春香不?还学那些黑心肠的资本家压榨工人不?” “妈,其实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好吗?”何莎莎情急之下从嘴巴里蹦出来一句话,这句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你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莎莎,不兴大白天说这种搞笑的话哈,春香那孩子能欺负你?一直以来,我眼里就只见到你各种欺负人家,今天更是过分!我必须要提醒你,不能再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好在她妈不相信,也不在这句话上神展开。何莎莎暗暗吁出口气,她知道她要是不虚心接受老妈的教育,今天这耳朵是绝对还要在她老妈的手里再被虐待一会儿。 她弓着腰,两手合十向她妈讨饶:“妈,我最亲爱的妈,我答应你,明天不让春香擦厨房的窗户了。” 何秀红依旧没有松手。 何莎莎只好再加了一句:“我保证不让她多干活了。” “这还差不多。”何秀红满意地松了手。 何莎莎揉着耳朵,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妈,你到底是谁的妈?有你这种亲妈为了个外人欺负自己女儿的吗?” 何秀红正想说话,院子里响起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莎莎!何阿姨……你们在吗?” 第11章 chapter11 “是倪强来了!”一听这声音,何秀红立马满脸是笑,容光焕发。 何莎莎撇撇嘴,对此不置可否。 何秀红见状在女儿手臂上掐了一把:“我说,把你脸上的冰给除除,人家没少帮忙,你见了人给个笑脸成不?” “嘿嘿!”何莎莎咧开嘴笑,露出两排白亮的牙齿,弧度太大,以致于能看到大牙:“这样成不,妈?” 何秀红抬手还想掐她,何莎莎却抢先一步窜出去了,让何秀红伸出的手落了空。 她嫌弃地摇摇头,理了理衣裳,笑着迈步跟了出去。 “莎莎!原来你在厨房里……” “唔,你来了啊。” “哟,是倪支书来了啊,走,里面去坐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正好你来了,我看就在我们这里将就吃一顿算了。” 何秀红走出厨房,就看见自己女儿淡淡地应付着倪强,忙上前去圆场,热情地招呼倪强进餐厅里去坐着吃个饭。 “那我今天有口福了,何阿姨的手艺跟莎莎一样好。”戴着一副金丝框架眼镜,身穿白衬衣和米色西裤,斯文秀气的倪强并不推辞,而是爽快答应了何秀红的提议,顺带把两母女的马屁一起拍了。 “好,好,那我去做饭。莎莎,你陪着倪支书去餐厅里坐一会儿,另外记住给倪支书泡一杯上好的花毛峰。”何秀红忙不迭地笑着,一边把何莎莎往北边那三间屋改成的餐厅里推。 何莎莎的脚步稍微有点儿抗拒,但是被她妈暗地里甩过来的刀子般锋利的眼光给扎了一下,于是心里不免小忐忑,下一刻就顺从地往餐厅里走了。这落在倪强眼里,就是心中的女神表现出了不自然的羞涩,才会这样磨磨蹭蹭。 两人一前一后进餐厅里去,何莎莎请倪强坐下,按照她妈说的给他泡上了一杯售价二十元的花毛峰,算是秀红农家乐最好的菜叶了,然后自己在倪强对面坐下请他喝茶。 倪强单手轻轻握着那个泡了花毛峰的玻璃杯,低头,轻轻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茉莉花和茶梗,深深吸了一口,赞:“好香。” 何莎莎想,他又开始说废话了。还真是当了村官以后不一样了,以前跟他说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15 话,他虽然语速挺慢,但是能说到点儿上。可现在,他说话之前都要扯会儿闲篇儿,最后才会说出来意。这饶弯弯而又圆滑的说话方式,她很不喜欢。 倪强赞了茶香,又端起茶杯不怕烫地抿了两口茶,问了最近几天秀红农家乐的生意,这才说到正事上。 他说:“桃花镇财政所的退休老干部们跟村委会联系了,这周六要来桃林村采摘桃子,另外搞个联欢会,我把联欢会的地点定在你们这间农家乐。到时候由你们负责老干部们的中餐和晚餐,另外准备些娱乐活动。” 生意来了,何莎莎当然高兴,她立即问:“有多少人?订餐是多少价位的?他们又想玩些什么?” “有二十六七个人,你安排三桌,就按照五百八十八元一桌的菜单做。我给你们要价两千元,提供中午晚上两餐,另外再弄些麻将象棋,茶泡好点儿就行了。” 何莎莎粗粗估算一下,这单生意少说也能赚上一千元以上,不由得乐呵起来,赶忙对倪强说:“好,就这么定了。倪强,你又给我介绍生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要不这样子,我这里还有一瓶珍藏特酿剑兰春,我开了,今天请你喝酒。”何莎莎说着就要起身去拿酒,却被倪强一把拉住手腕连声说:“算了,算了,别开了,你知道我酒量也不行,那酒好几百块,你留着卖给客人喝吧。” 何莎莎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手,固执道:“那不行,无论如何今天我也要请你喝酒。就像我妈说的自从秀红农家乐开业以来,你都给我们拉了十多回生意了。这些天忙,没顾得上答谢你,还有,我晓得就算送你点儿钱,你也看不上。所以,今天你来了,而且又给我们拉了生意来,要是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这个朋友,以后我们也不敢再好意思接受你介绍的生意了。” 倪强望着何莎莎,眼睛里有话。他想说,其实你还不懂我的心思吗?我这么帮你,还不是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才帮了忙,就说出想让人家做女朋友的话,听起来就象是一桩交易。他是真得很喜欢何莎莎,不想留给她这种印象。 压制住几乎脱口而出的话,他说:“我哪敢看不起你……那个,既然你诚心想请我喝酒,我们就喝点儿啤酒吧,天热,喝这个正合适。” “也好,那我去拿,这个冰啤酒是现成的,想喝多少都有。你坐一下,我去看看菜好没。” “我也去,坐着无聊,我去帮着你拿酒。” —— 春香洗了澡出来,穿了件棉绸小碎花裙子,散披着发,趿着紫色凉拖鞋,手里端着个塑料盆,里面放的是她换下来的村姑工作服还有内衣裤。 洗了个澡,觉得浑身都通透了。今天一天可把她累惨了,她洗澡的时候,热水冲开了身上的毛孔,舒服得几乎昏昏欲睡。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院子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年轻男人的声音,那男人喊小老板的名字别提多亲热了,她在浴室里听到,一个激灵,瞌睡一下子就没了,精神陡然抖擞。 于是她加快了洗澡的速度,三下五除二洗干净了,开了浴室门出来,衣服也不洗,把装了换洗衣服的塑料盆放在洗手池边,就往传来男女说笑声的餐厅里走去。 她听得出来,在餐厅里说笑的男人就是刚才那个亲热地喊小老板名字的人,这个人她有印象,是桃花村的新村支书倪强,而那个女的当然是她的交往目标小老板何莎莎咯。 听到他们的说笑声,春香觉得心里堵得慌,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冒酸水。其实凭她对倪强和何莎莎两个人这几个月的观察,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是两人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但是,自从她确定自己对小老板有感觉,也把她确定为交往目标后,就对一切接近小老板的生物,除了何阿姨外,全部自动设定为ko的目标。就连秀红农家乐养的土狗大黄和猫咪小黑去小老板脚边蹭,她也觉得无法忍受,一定要走过去,把它们撵开。 所以,在她感应小老板的吸引力的磁场范围内,出现倪强这种雄性生物,而且是比大黄和小黑更大块头,更过分的是他还觊觎小老板,这让春香那要撵开这种生物的斗志是瞬间飙升,几乎爆表。 酸味弥漫,春香白腻如初剥煮熟鸡蛋的娇媚脸蛋儿明显打上了青桔皮的底色。 她穿着拖鞋,踢踏踢踏,扭着小腰,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餐厅。她打定主意,这就要进去把什么鬼支书从她的交往目标跟前赶走。 第12章 chapter12 桌子上摆着四盘子凉菜,一盘油酥花生米,一盘老腊肉,一盘凉拌黄瓜,一盘糖醋藕。 何莎莎和倪强一人手里端着一杯啤酒,正在言笑晏晏地说话,间或喝上一口杯中的啤酒。 “哟,菜挺多,还有酒呢!”春香探头往桌子上看了一眼,故作惊喜地喊,脸上都是馋虫翻滚的表情。 然后也不等两人招呼,就自作主张去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往何莎莎和倪强两人中间一挤。 本来何莎莎和倪强两个人是挨着坐的,中间也就只隔了一张椅子的宽度。现在春香硬要拉一张椅子插|进来,一下子就挤了。 倪强古怪地看春香一眼,没奈何,只能站起来往右边拉了拉椅子,再重新坐下去。 而何莎莎显然明白这货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尽管对于这货硬要插位子的做法表示鄙视,可是她也不想跟她挤着坐,而且她觉得有春香插在她和倪强中间,两个人离得远一点儿,还自在些。所以,她也站了起来,往左边拉了拉椅子,然后坐下去。 倪强知道这春香是秀红农家乐的小工,脑子有点儿不好使,也听别人说过春香的智商和老常家的丫头春花差不多。桃林村的人私底下都喊春花是傻子,所以,在倪强的心里也把春香当成了傻子。 傻子春香是何莎莎请回来的小工,管吃管住没工钱,何秀红母女和春香都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所以她才这么大大咧咧地走进来,完全无视他这个村支书,不但没跟他表示尊敬地打招呼,甚至没礼貌地端了张椅子来把他心中的女神给隔开了,这让倪强心里很不爽。但是他也不好发气,毕竟春香是个傻子,他要跟个傻子发气,那不是拉低智商的行为吗? 对此,他只能难看地笑一笑,端起酒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大口。 何莎莎好整以暇地看着春香,唯恐天下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16 不乱拿起桌上的一个空玻璃杯朝着她推过去,笑着问:“喝吗?” 知道春香这货是喝不来啤酒的,何莎莎也是故意将她一军。似乎,什么事都和春香反着来,是她平淡生活的一大乐趣一样。 想起春香刚来的第三天,累一天下来,她妈给她提了两瓶啤酒来,让她晚饭时喝点儿去去乏,当时她妈顺手也给春香倒了一杯,劝她喝点儿,也去去乏。春香就跟个猫试探新食物一样,慢慢凑过去,拿鼻子嗅一嗅,在她妈鼓励的目光中端起来试探着喝了一口,结果,脸上的表情就象开了颜料铺子,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接着她把那一口啤酒都给吐了出来,说这味儿又涩又馊,就像变质的饭菜一样,好难喝。 从此以后,她是一口都不沾啤酒了。至于她能喝的东西,何莎莎也知道,都是红色的液体,一种是红酒,另一种是可乐。当然在秀红农家乐,红酒都是卖给客人喝的,不可能给春香喝。另外一种可乐,春香倒是时不时地会喝上一点儿,每次何家母女做了点儿好菜,三个人吃饭时,何莎莎喝啤酒,春香就会喝可乐。 春香今天一整天都是看的何莎莎的冰山脸,难得她这会儿脸上带笑,又用挑衅的语气问她敢不敢喝啤酒? 所以,她一时被刺激了,本来还打算开口要喝可乐的,这会儿就悍不畏死地接受了何莎莎的建议:“好啊,我喝!” 何莎莎微微一愣,没想到春香居然应战了。 好吧,既然你不怕死,也别怪我整你了。 这么想着,何莎莎拿开瓶器开了一瓶啤酒,拿起来给春香倒上了一杯,皮笑肉不笑地说:“呐,这瓶都是你的啦,开了,就得喝完。” 春香看着眼前玻璃杯里翻涌而上的白色酒泡,胃里膈应了一下。不过,脸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答应何莎莎:“没问题,这瓶是我的。不过,老板,我一个人喝也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喝。” 和动心的人一起喝酒,就算喝的是跟馊饭菜一个味儿的啤酒,春香也觉得值!毕竟到秀红农家乐两个多月了,两个人还没有挨得这么近,相对喝酒的时候。 “你是要跟我划拳?”何莎莎想当然地把“我们一起喝”理解成这个意思。不但她会这么理解,就是一边坐着的倪强也会这么理解,甚至整个c市的人都会这么理解。 在c市老百姓的心中,凡是朋友相见说“我们一起喝”就是等同于划拳赌酒。 “划拳?可我不会啊……”春香没想到小老板把她的意思理解成这种,到了秀红农家乐后,她刚开始根本不懂那些客人喝酒时嘴巴里说什么“八匹马,五魁首”,还伸出手去一会儿变换一下手法。最后还是何阿姨告诉她,那些人在划拳赌酒,凡是输了的人就要罚酒,她这才明白了划拳的意思,还觉得挺好玩。不过,她却从来没有弄懂过怎么判定划拳的输赢。所以现在何莎莎要跟她划拳赌酒,她也再不能悍不畏死地上了,不会就是不会,也不能装啊。 她接下来有点儿沮丧,以为小老板拿这个阻拦自己跟她一起喝酒,想必自己是享受不到跟小老板喝酒的快乐时光了。 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小老板说:“我可以教你一种简单的,很容易呢。” “是什么?”春香来了精神立即问。 “两只小蜜蜂。这个你知道吗?”小老板一边说,一起边唱起来:“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 伴随着她的歌唱,她的手还开始做出蜜蜂飞舞的样子。 春香眼睛都发亮了,她发现小老板这样非常可爱,一点儿都不像她平时那样跟个放了两天的冷馒头一样,令人难以下咽的样子。 而且两只小蜜蜂这个她知道,是春花教过她的一首歌,曾经她跟春花一起坐在后山的桃树下,边唱边玩,手舞足蹈。 原来这个竟然可以拿来划拳罚酒! “我知道,我会!”春香兴奋地喊出来,接着和小老板一起唱起来,一起比划着。 在一旁的倪强也是头一次看到曾经的学妹,如今的秀红农家乐的小老板何莎莎如此放松,如此可爱地唱两只小蜜蜂,这种有点儿搞笑的划拳的歌谣。 虽然他也不太高兴自己被冷落了,但是能看到心中的女神还有漂亮的傻子春香一起唱两只小蜜蜂这首歌赌酒,两个年轻女人嘻嘻哈哈,气氛这样活跃,眼前的人又这样赏心悦目,他也就端着酒乐呵呵地在一边看着。 春香接连输了三次,已经喝了三杯啤酒,一瓶啤酒都见了底。也许是她一直处在亢奋之中,嘴巴里没尝味儿,直接把啤酒给灌下去了,又输得快,等到一瓶啤酒都下了肚,才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难受起来。 何莎莎注意着她的表情,忍不住偷乐。心想,叫你逞能,叫你不知死活,这下好了吧,惦记包子是需要付出代价滴,你明不明白? 倪强也看出来春香一瓶啤酒下肚后,脸色居然变白了些,就说:“春香,你不能喝别喝了,让我来跟莎莎喝。” “谁说我不能喝,我能喝,老板,来,我们继续来,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一次!”春香赶忙大声拒绝了倪强的好意。她才不愿意见到眼前这个觊觎她的交往目标的男人借着喝酒划拳,跟小老板拉近关系呢。 “来,再给我开一瓶,我们接着来!”春香豪爽地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瓶没开的啤酒,要何莎莎开酒。 何莎莎狐疑地看春香一眼,正撞上她闪闪发亮的眼眸,眸子里都是争强好胜的意味。 行,既然自己要作死,那我不成全你也是太不好意思了。 于是她顺着春香的意思,又拿过来一瓶啤酒开了,给春香倒上。两个接着划小蜜蜂。 这第二回合,春香倒是反应快些了,可是她肚子里面这会儿咕噜咕噜正难受着呢,难免她就要分些神。 所以,这第二回合,她依然是一次没赢,苦哈哈地做出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样子又喝了三杯,再次让一瓶啤酒见了底。 她的脸这一次由白变红,如同新开桃花那样粉嫩明媚,嘴巴里说话时,舌头也打结了。连喝了两瓶啤酒下去后,酒精累积,让她酒意上头,真得醉了。 可她还不服输,望着何莎莎笑得娇艳:“……再来……再来……” “她醉了,不能喝了,莎莎别将就她了。”倪强摇摇头,好心道。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17 听在春香的耳朵里,好像他们两个才是主人,而她只不过是客人,倪强这种跟小老板自来熟的语气她最讨厌。 “你……你说什么?”春香指着倪强,一副讨厌他看不起自己的表情,“我们来划拳……我跟你划……” “好了,春香,来吃点儿菜压一压,别胡闹了。”何莎莎在她身后拉一拉她。心里笑她两瓶啤酒就倒,还装模作样,口气大得不得了,找人划拳赌酒。倪强的酒量何莎莎知道,她妈加上她自己再加上春香都不可能是倪强的对手。村支书作为基层的领导干部,再加上桃花村又是经济发展得很好的村,一年不少陪上级喝酒,当过桃花村支书的人,酒量个个都不差。 倪强心里正不爽这个傻子春香插|进来,隔开了他跟女神亲近不说,还瞎胡闹,让女神陪她喝酒。这会儿见春香两瓶酒下去说话都不清楚了,又欺身上来还要跟自己划拳赌酒,心想,干脆将她灌醉,把她弄开,免得影响他跟何莎莎相处。这样能跟何莎莎相处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所以必须要抓住。 “春香,我们来猜拳,这个更简单,让莎莎手里拿一颗花生米,我们来猜在左手还是右手,猜不准的那个人就喝酒。” “好……好啊……”春香一边答应,一边笑嘻嘻地看向何莎莎:“老板……你,你来做裁判。” “你还能喝?”何莎莎不相信地问。、 “能!绝对能!”春香拍着桌子豪气干云。 行,就让你醉死算了! 何莎莎默默在心中想着,按照倪强说的拿了一颗花生米在手里,然后背着手,在两只手里倒腾了一会儿,再把握成拳的一双手伸出来,让春香和倪强猜到底是哪只手里才有花生米。 不幸得很,春香又猜错了,所以倪强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啤酒,让她愿赌服输,必须喝下去。 春香倒是耿直,端起来一仰脖喝下去。不过,等她放下杯子,低下头时,却是“呕”一声,稀里哗啦一阵狂吐。把对面坐着跟她倒酒的倪强吐得满身都是,甚至连人家戴得金丝眼镜上也喷上了呕吐物。 这一幕恰巧被端着热菜进来的何秀红见到,她“啊”了一声,刚忙把菜放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再顺手抄起一卷纸奔了过来,一边手忙脚乱地扯下纸替倪强擦拭白衬衫和米色西裤上难闻的秽物,一边着急地指挥何莎莎:“还不把春香扶出去,瞧这孩子多不让人省心啊……” 一边又嘴里十二分抱歉道:“倪支书,对不起啊,那个春香就是个二百五,你看,她,这……” “没事,何阿姨,让我自己来吧。”倪强别提都窝火了,可是嘴巴里还要说些宽容大度的话,显得自己好风度。他摘下金丝眼镜,掏出一张面巾纸仔细地擦着,视线模糊里,见到那个肇事者春香被女神何莎莎拖起来,挂在她肩头,搀扶着匆匆忙忙走出了餐厅。 第13章 chapter13 “你真醉了吗?”何莎莎扶着膝盖喘着气,问躺倒在竹艺沙发上醉醺醺的春香,有奸计得逞的幸灾乐祸,更有促狭的笑意。 春香闭着眼,也笑:“真醉了……不然支书要打我了。” 有点儿口齿不清。 “德性!瞧你这样也是装醉。”何莎莎给春香现在的状况下定义。 “我肚子很涨,里面翻江倒海一样,我真不是装……我就是……就是讨厌他跟大黄看见肉骨头一样……”春香蹙着眉断断续续呢喃道。 何莎莎本来听见她前半句,还有点儿小可怜她,想一想,良心发现,从牛仔短裤的兜里掏出来一张面巾纸替她擦嘴边还残留的一些呕吐物。才擦了两下,听到她后面半句话,一下子恼了,手里团起那张面巾纸,朝着闭着眼的春香脸上扔过去:“你才是肉骨头!” “我才不是,谁招人惦记谁才是!”春香并不因为何莎莎拿面巾纸团成的纸团扔她生气,反而乐呵呵笑起来,有取笑何莎莎的意思。 何莎莎先给她这句话呛住了,后面忽然想起什么,噗一声笑出声,接着象是自说自话一样喃声道:“对啊,对啊,肉骨头招狗惦记,如果我是肉骨头的话,你跟倪强都是一路货色。” 这么说了后,又忽地捂住了嘴,赶忙看了一眼躺在竹艺沙发上闭着眼醉着的春香,不知道她听清楚没。她有点儿后悔说出来这个话,并不是后悔借着这话讽刺春香和倪强都是追求她的人,把他们两个人比喻成狗,也是太损人,显得自己多傲娇一样。而是她怕春香了悟,原来自己明白她对自己的那表白,明白她喜欢自己。曾经她装得跟个小木头一样,完全表现出不明白春香说的那什么“我愿意为你做一切”的话。 春香却忽然睁开眼,美眸里水光盈盈,定定望着何莎莎,无比认真地问:“嗨,骨头,你到底喜欢哪一只狗来吃你呢?” 何莎莎足足楞了三妙,暗叹不好,原来都被这货听到了,她还不介意当狗,借用自己的话明晃晃地跟自己*。 真是个不讲究的厚脸皮!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出离愤怒,而是心又漏跳了两拍。主要是现在望着她的春香又含情脉脉了,又向她不自觉地放电了。况且现在春香脸上染上了酒精造成的酡红色,一头洗过的卷发铺在枕头上,白腻的脖下的肌肤也染上了浅淡绯色,那绯色一直延续到高高隆起的胸口……看起来真是比平时更加娇媚,更加诱人。 妖精!女妖精!好色的女妖精!就知道用本能诱惑人类犯罪! 何莎莎在心中无声地怒斥与鄙视春香,接着压下喉咙里升起的一股火,抬手指着春香气急败坏地骂:“原来你根本没有醉,春香,你tmd真会装,你应该去当演员,奥斯卡奖最佳女主角你拿定了!我说,你为嘛不去给我们中华民族争光呢……” 春香不以为然,反而又朝她眨了眨眼睛,好像眼睛里面在说:“小妞,继续,本女王听着呢。” 她最近两天明白了一件事,凡是小老板看起来很凶的样子,然后对着自己毒舌的时候,就是她很虚弱,没有招架之力,想要掩饰什么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用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色厉内荏。 她现在根本就不怕小老板了。相反她这种样子落进春香的眼睛里,还觉得她很可爱,并且会揣测为什么她又要毒舌,又要做出色厉内荏的样子,她到底想掩饰什么呢? 面对春香脸上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18 同时具备的探索与诱惑的表情,小老板何莎莎骂着骂着就落荒而逃了。 她莫名心慌,似乎找不到什么好词骂春香了,再骂下去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且现在的春香越来越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觉悟,再加上本能的恢复,智商的上涨,越来越有让何莎莎hold不住的感觉。 所以,她干脆且战且退,嘴巴里絮絮叨叨指责春香,翻来翻去老生常谈那么几句话当成自己的装甲,脚底抹油溜了出来。 到了外面后,何莎莎松了口气,然而又立即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没出息!” 揉了揉脸,她往餐厅里去,毕竟倪强刚才被捣乱的春香给弄得那样狼狈,她不能不去收拾残局。 进了餐厅,倪强还在,也戴上了擦干净的金丝眼镜。她妈妈去端了盆水进来,正在拧毛巾,打算再替倪强擦一擦。看见何莎莎进来,问:“春香那个惹祸精呢?” “她醉了。”何莎莎答,这是替春香打掩护。明明她知道春香是借酒整人,她哪里真醉了。 但是,春香这样做,却正合她意。她巴不得倪强早点儿走,她根本就不想一边看着他露出觊觎一根狗骨头的表情,一边自己心里堵得要命,浑身不自在跟倪强一起吃饭,还是吃好菜,好菜的味道吃起来也变得古怪了,暴殄天物…… “今天倪支书好不容易来家,正经饭还没吃上,弄成这样。都是你,喊春香喝什么酒嘛?明明知道她不能喝啤酒。”何秀红一边责怪女儿,一边拧干了一张毛巾去替倪强擦身上的秽物的痕迹。 刚才她已经用卷纸帮着倪强擦掉了春香两吐出来的那些恶心的东西,但是倪强的白衬衣还有西裤上依旧有呕吐物留下的痕迹,所以她端了水来替他擦,想给他擦干净些。 倪强身上穿的这件白衬衣和西裤加起来三千出头,一般都是拿去干洗的。何秀红本来一片好心替倪强擦,却没想到这么一沾水,衣料上的那些呕吐物的痕迹就在上头渲染开,看起来污渍变得更大了。 “不怪莎莎,是我不该又跟春香赌酒,她要是不喝最后那杯,就不会吐。好了,何阿姨,你别擦了……”倪强忙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看到女神的妈一阵乱擦,就知道这一身衣服毁了,心里有些起火,但压着没发作出来。 弄成这样,何莎莎也觉得愧疚,她再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但是做人基本的知恩图报这一点儿她还是要讲的。当然,报答倪强,她绝不会搭上自己的身体或者幸福,这一条不在她的报答范围内。 “要不,你回家换了再回来吃饭?”何莎莎也见到倪强的衣服怕是处理不干净了,所以这样建议道。 倪强的家在村子最东边,秀红农家乐在村子最西边儿,步行的话要走十多二十分钟,而且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等到倪强去换了衣服再返回来吃饭,天就会全部黑了,不但做的热菜要凉,吃起来味道不好了。另外还有一点儿,秀红农家乐都是女人,一个村支书在晚上往返两次农家乐,太惹人注目。 尽管何秀红母女不会把倪强想成什么不正经的人,但是桃花村的村民就会这样议论。倪强当上桃花村的新支书还不到一年,正是需要赢得村民们的口碑和支持的时候,他不想有任何闲话落到自己身上。最重要的是,春香刚才那么一吐,把他吃饭的胃口给弄得彻底没有了。 “我回去换了衣服,就不回来吃饭了。改天有空也是一样。”倪强拿起桌子上他的真皮公文包,恋恋不舍地看了眼何莎莎道。 何莎莎接收到他这眼光,一阵不自在,可她还是强迫自己迎着他眼光笑:“那我送送你。” “好。”倪强提起包,“我们走。” 能跟女神在暮色四合,景色优美的桃林村的马路上如同情侣一样压马路,对倪强来说,也算不虚此行吧。 何莎莎送了倪强一段儿路就返回了,中间倪强说没吃上何阿姨做的好吃的,能不能作为补偿,让何莎莎陪他这周五的晚上去c市的电影院看一场电影,他到时候开车来接她。这是正式把她推上了女朋友的位置,要跟他交往了。 周五那天农家乐没生意,桃花镇财政所的老干部们是周六才来,所以倪强是掐准了时间约她的,知道她没有借口拒绝。 的确也是,何莎莎平时除了在农家乐有客人的时候当大厨,没生意的时候她也是挺闲的。她又不爱打麻将,又不爱网聊,除了看看漫画书,看看美食节目和体育节目,没有其它爱好。另外,她也没有处朋友,其实就是个标准的宅女。 倪强要约她,也是挺容易的。 何莎莎果然没有借口推脱,只能含含糊糊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但是心里却是一万个不乐意。 送了倪强回来,她走进餐厅,一眼见到,灯下一个穿着小碎花裙子的身影正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她妈在一边笑嘻嘻地说话:“吃慢点儿,小心刺……” 这真是…… 她无限无语,要不是春香这货弄得倪强没吃上饭,半道上提出个补偿节目,她能答应他去看什么无聊的电影吗?简直了,想一想,肉骨头跟狗并肩坐在黑漆漆的,别人看是浪漫,在她看来是恐怖的电影院,狗能那么老实,从始至终都不舔下狗骨头吗? 何莎莎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直往上冲。 可恨把她这根肉骨头推进狗嘴的就是坐在桌前背对着她,享受着糖醋鱼的肇事者,某春,某妖精,某吃货…… 她直接走过去,像是拍皮球一样连着拍埋头正吃鱼的春香的脑袋:“吃,吃,我叫你吃!你不是醉了吗?醉了还在这里吃鱼,刚才你得罪了倪强知不知道,得罪了我们秀红农家乐的财神爷,害得我要去陪法场!” 这么冷不防连拍几下,春香没防备,嘴里咬着的一块鱼肉硬是给拍掉了,啪嗒掉进了碗里。 “呜呜呜……”春香跟个没吃到鱼儿的猫一样发出了委屈的抗议。 一边的何秀红拉开何莎莎的手,帮春香说话:“你拍她做什么?春香的体质你不知道啊,吃鱼醒酒,是我刚才去叫她来吃鱼的。我今天辛辛苦苦做了几条糖醋鱼,倪支书走了,春香再不来吃就浪费了。” “吃鱼醒酒?这是春香刚告诉你的?妈,这种胡说八道的鬼话你也信?”何莎莎陡然睁大眼望着她妈,一脸我服了你的表情。 何秀红慈爱地望了春香一眼,再转眼来看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19 女儿,想笑又忍住了,忽然想起什么问:“对了,莎莎,你刚才说什么倪书记要让你去陪法场是怎么回事?” 第14章 chapter14 陪法场,本来是指处决犯人的的时候,为了教育其他犯人绑着去经历血腥的那一幕,以此来震慑那些不用死的犯人。在c市老百姓的方言里,就拿来形容要跟着去经历不好的,或者说是让人难受的事情。何莎莎觉得跟倪强去看电影那种感觉就是很难受,很不想去,所以用陪法场来形容。 “那个……”何莎莎挠挠头,她不想说出来,怕又被她妈狠狠地给训一顿。可是她妈又怎么会放过这个话题呢,所以一见她这种犹犹豫豫的样子,立即就揪着不放,盯着何莎莎的脸,揣摩她脸上的表情,追着问:“是不是倪书记约你了?” 真是,就知道她妈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藏点儿私货都不可能。 一屁股坐到她妈旁边,何莎莎拿起筷子夹了筷子糖醋鱼吃了,撇撇嘴,挑剔道:“吗,今天的糖醋鱼糖放多了点儿。” “你别扯开话题,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倪书记约你了?”何秀红才不接女儿的话呢,她凑到何莎莎跟前眨着眼问,脸上都是狡黠的神色。 春香也停住了吃鱼,同样,她对这个话题一点儿不比何秀红的兴趣少,所以,盯着何莎莎看。 这两个人,超过一百瓦的探照灯一样的目光烤得人要焦好吗? 何莎莎无奈地吐掉嘴巴里的一根鱼刺,端起饭碗,用筷子刨了两口饭到嘴巴里,才含糊说:“倪强约我周五晚上去市里一起看电影,说他没吃成妈做的糖醋鱼,所以问我可以陪他看一场电影作为补偿吗?” 她还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何秀红拿着筷子兴奋地在自己面前的饭碗上一敲,高兴地喊:“你答应了!” 春香则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自言自语:“晚上……电影院……” 何莎莎白春香一眼:“想什么呢?臭丫头!” 接着又叹口气对她妈说:“我不答应能行吗?他可是我们这间农家乐的财神,自从我们的农家乐开张以来,他介绍了一多半的生意。要不是他帮忙,我们的农家乐不能发展得这么顺利。再说了,人家还是桃花村的支书,管着我们这一片儿呢。我要是不答应他,就是太不长眼了。不过,我真不想跟他去……” “行了啊!莎莎,你就别装清高了行吗?也就是你觉得陪着倪书记去看电影是陪法场。你出去访一访,这桃花村里多少条件不比你差的年轻姑娘,有多少人想上赶着做倪书记的女朋友呢,可人家倪书记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你。你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哈,你竟然不知道珍惜……” “妈,我拜托你吃饭的时候不要再把这些说了几十上百遍的老话拿出来说好吗?什么叫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这辈子到底是有多差,被倪书记看上了,就要跟桃花村其她的姑娘一样上赶着去做他的女朋友?我想说,幸亏他还只是个村支书,他要是个镇长或者县长,估计你得端着把冲|锋|枪,押着我去跟他约会,对不对?” 何莎莎顾不得吃饭,手里拿着筷子就反驳她妈,脸上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嘿,你这孩子,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是为了你好吗?什么叫我要拿枪押着你去约会?我只是觉着吧,倪支书条件不错,不管是外形还是事业,他又喜欢你……” 何莎莎翻了翻白眼。 何秀红立马拔高声线:“你别不承认!不承认也不行,千万不要掩耳盗铃,揣着明白装糊涂!” “妈,您的形容词儿真多,这口才也忒好了,可惜不会英语,不然希拉里可以拉你去帮她演讲,助选美国总统。” “你,不许打岔!”何秀红拿筷子一指何莎莎,“不要每次都这样,说到正经事儿上就跟我贫!” 何莎莎举了举手:“我投降,妈,您老继续,我吃饭了,不吃糟蹋了,对不,春香?” “啊……哦,对对,吃!吃!”春香没想到何莎莎把跟她妈打嘴仗的战火燃到自己这里,楞了下,不过,小老板愿意搭理她,她挺高兴的,没有理由不站到她那边儿去。 甜滋滋地望了眼小老板,春香把刚才被她拍头拍掉的鱼重新夹起来吃,赞:“这糖醋鱼就是好吃。” “是吗?哎,我如今也只有这道菜压得过莎莎了,人家可是烹专出来的专业厨师,我的手艺不能跟她比。也只有这道菜,是我们何家的家传菜,我外婆传给我妈,我妈再传给我……” 春香赞糖醋鱼好吃的话,成功让何秀红去回忆过去,忆苦思甜了。 何莎莎松口气,为了表示感谢,破天荒地给春香夹了一筷子鱼,放到她碗里:“喏,这是鱼肚子上的肉,又嫩又滑,最好吃。多吃点儿,我妈的手艺超赞。” “呃……”春香想说感谢的话,可又觉得会过于正经了,倒让小老板笑话。可她此时真得很感动,隔着桌子上得那些鱼呀,菜呀,使劲儿抽了抽鼻子,对面的小老板朦朦胧胧,越看越让她喜欢。 何莎莎埋头刨了两筷子饭,抬起头来见春香要哭不哭的傻样,噗一声笑出声,打趣她:“不是吧,春香,我妈的糖醋鱼好吃得让你感动到哭?就像周星星的电影里那些搞笑的角色……” “讨厌!”春香双手捂住脸,装作被说中了害羞的样子,然后趁机把眼角流出的那一丁点儿眼泪水给擦了。 “还真是因为我的糖醋鱼太好吃了,感动到掉眼泪?”何秀红被春香装出来的羞涩的样子给成功地哄骗了,虽然是用不可置信的口气说话,可是话里却透露出满满的得意。 “真是太好吃了,今天做的糖醋鱼尤其好吃!所以我真得感动了!”春香只能继续配合着演下去。虽然对何阿姨撒谎也是不对,不过,春香觉得这是善意的谎言,赞赏食物的美味,也就是相当于赞赏做食物的人,赞赏她的劳动没有白费。这是对阿阿姨劳动的尊重。再说了,在她心里,本来就觉得何阿姨做的糖醋鱼好吃,如今只不过是夸大了一点儿,算不上骗人吧? “那趁热多吃点儿,来,我给你夹!”收到了春香的高帽的何秀红满脸是笑,连忙接二连三给春香碗里夹鱼。 春香不失时机地向她请教如此美味的食物是怎么做成的,这一下就相当于打开了何秀红的话匣子。于是她从如何挑选鱼开始,到最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20 后鱼出锅的过程都丝毫不漏地说给春香听。 何莎莎趁着她妈光顾着跟春香滔滔不绝地讲如何烹调出绝顶美味儿的糖醋鱼,悄悄对春香比了比大拇指,春香眼角余光瞟到,不禁会意地一笑。 就知道,小老板夹的糖醋鱼不是白吃的。 不过,她愿意帮她抵挡何阿姨的那些关于终身大事的老生常谈。 何莎莎偷笑,继续津津有味地吃饭。 这可好了,不被她妈拎着耳提面命讲什么男朋友,讲什么终身大事和倪书记,当一个旁观者,一边吃着美味的饭菜,一边欣赏她妈和春香搭配表演晚餐小剧场,简直不要太快乐。 —— 吃完了晚饭,春香要去抢着洗碗,何秀红却不让她洗,说她累一天了,早点儿去歇着或者看一看电视什么的都行。 春香只能谢了何秀红,帮着她收了碗筷,又擦了桌子这才走出餐厅,打算回屋去坐着看会儿电视,一会儿早点睡,她今天实在是累惨了。 没想到,走到客厅门口时,却碰上早就在那里抬头看星星的小老板。 “干嘛呢?老板?看星星吗?”春香顺着她的视线往天空看。 天色已经黑透了,夜空无云,天边一弯残月,星星若干颗。 桃林村在平原地区,就算天气晴朗,天空中的星星也不璀璨。 “春香,咱们出去溜溜吧,刚才吃太饱。”何莎莎收回望着天空星星的视线,随意甩出来一句平淡无波,却让春香大感意外的话。 “啊……” 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自从到了桃林村后,她从来没有被小老板约着出去溜弯过,来约她的都是隔壁的春花。 象这样晚风轻拂,桃林飘香,夜空明朗,鸣虫低鸣的夏夜,简直美好得令人沉醉的夜晚,意中人说要约她一起出去逛一逛…… 这……她…… 是要约自己出去约会吗? 这样一想,春香身体中的血又热起来了,她激动得喉咙都有点儿发干,结结巴巴说:“好……好啊,你等……等我……” 说完快速进了屋,开了灯,找着梳子,对着窗台上摆着的一面廉价的镜子快速地划拉了几下,接着又找出来半截春花给她的玫红色口红,小心地抹了抹,习惯性地她想找点儿香水喷一喷,却发现手边没有,只好算了。 本来她还想换一身衣服再出去的,可是小老板已经在外面催了,她只好赶紧答应着,又在镜子跟前转了个圈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形象勉强过得去,这才换了双高跟凉鞋,踩着它,笃笃笃地走出去。 每走一步,都可带劲儿了,简直如同在弹簧上行走一样。 第15章 chapter15 春香和何莎莎肩并肩在桃花村最主要的一条水泥路上慢慢走着,这条水泥路东西向,横穿桃花村。村子北边就是桃花山了,在桃花山的后面有一片谷地,就是在那个山谷中发现了温泉,而在桃花村前面有一条宽度四五米的小河,村民们以前喜欢去那里洗衣服。后来,桃花村通了自来水,那里就是来桃花村游玩的游客们爱去的地方了。 特别是在夏天,那些来桃花村游玩的游客喜欢带着小孩子去那条小河边玩水,摸些小鱼小虾,捡一些别致的鹅卵石带回去放在金鱼缸里…… 今天是星期三,桃花村里只有少数在有客房的大型农家乐过夜的散客,所以这条村中主要的道路上人不多。桃花村的村民们忙一天了,一般晚饭后是不爱在外面走的,不像是城里来游玩的游客晚上还有精神在外面闲逛,感受农村不一样的夜晚。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宽阔的水泥路两边隔五十米左右就有一盏路灯,晚上出没的飞蛾和金龟子,围绕着光源欢快地飞着,不时撞到墨绿色的路灯铁罩子上发出轻微柔软的铛铛声。 就像春香曾经想象的,夜晚的桃林村空气中流淌着混合着泥土绿叶果香的独特香味,水泥路上还有白天太阳照射后没有散发完的余热,悠悠蒸腾上来,脚上的肌肤浴在并不迫人的热气里,感觉到暖,却是熨帖。 夜风从墨蓝的空中盘旋落下,不知道从那里来,有些千里快哉风的意思。 迎面吹来,拂到脸上,卷起裙摆,发丝舒展,肌肤干爽。 春香神清气爽,高跟凉鞋在水泥地上敲打出笃笃的节奏,透出暗搓搓的愉悦。她偷偷地拿眼角余光去瞄身边的人,见她两手插在牛仔短裤前面的裤兜里,白色的蕾丝短袖的衣摆不时被夜风吹起,勾勒出她娟秀的身材,忖着她扎着的马尾辫,怎么看怎么觉得她青春隽秀。 比桃花村前的那条清澈的小河更清澈,比夜晚的桃花村独特的香氛更令人迷恋。 何莎莎四处看着,桃林村的夜景她司空见惯,对于她来说跟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夜景没有不同。 她在想,该怎么跟春香说呢?有点儿难以开口,觉得一跟春香说正经事,或者用正常的语气说话,就有点儿困难了。 从家里出来后,两个人至少走了二百五十米远了,走过了春花家,还走过了好几户人家,她都还没组织好语言,装作东看西看,就是不敢去看春香。 春香压着心跳,等着小老板跟她搭话呢。不管怎么说,是她约自己出来的,所以不该是她先说点儿什么吗? 可是小老板却沉默走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都已经走了好远了。难道两个人在一起开口说个话就这么难吗?难道是因为她害羞? 于是她使劲儿睁大眼去观察她脸上细微的表情,结果发现她是有些不自然…… 正要收回视线,何莎莎却突然转头,抱怨道:“出来遛弯儿还要穿个高跟鞋,晚上在路上踩得踢踏踢踏响,人家屋子里的人都听得到……影响人家睡觉啊!” 春香嘟着嘴,说:“女生约会不穿高跟鞋穿什么,难道穿拖鞋?” “约会?你?我……这真是……”何莎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绷不住笑了,四面看看,忽然想起什么,一根手指竖起放到嘴唇上,“什么约会?小点儿声。” 见春香不明所以盯着自己看,她赶忙解释:“女的跟女的约,这里的人有看法哈。” “那你什么看法?”春香紧张地盯着何莎莎问。 “啊,这个……”何莎莎没料到春香问这种问题,她犹豫了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21 下,说:“咱们不讨论如此深奥的哲学问题。” 她没想对春香撒谎,实际上也是不想对自己的心撒谎。 也许彼此心照不宣,但是始终有戒备,当然也是还没有到那种关系可以讨论这个问题的份儿上。 春香眨了眨眼:“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何莎莎倒紧张起来,盯着春香妩媚的眸子问。 春香伸出一只手指,极快地戳了戳何莎莎胸口正中,说:“你这里有。” 然后又收回手指,戳了戳自己胸口:“我这里也有。” 何莎莎问不下去“什么这里有,这里也有”这种问题了,她再不能镇定,也不能再装。只能说像她这种和春香一样爱好为女的人,即便什么也不用说,但是可以感觉到同一类人,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甚至有那种生物磁场,会告诉你她就是。 然而她习惯了要对春香说的话表示反对,所以紧接着面部表情僵硬地“切“了一声,再加了一句:“胡说八道!” “你认为我在胡说?”春香不以为然嗤笑出声,她的眼紧紧地锁定着何莎莎的,何莎莎却眼神闪烁,去看别处。 小老板这种不自然的反应,春香最喜欢看了。她越不自然,就越能证实春香的猜测。 所以,她一定是和自己一类的人。春香肯定了。 被春香看得发虚,何莎莎赶忙又转换话题:“那个,春香,其实我叫你出来遛弯儿,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春香这会儿有点儿情绪低落,原来她会错意了,小老板原来根本不是找她出来约会的,而是有事相求。 “帮忙?我?老板太看得起我了,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吃,还有做出各种糗事……就像何阿姨说的我是个惹祸精,别的都不会。”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摊摊手,表示她的无奈和无力。 何莎莎立即说:“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而且一定能帮我。” 接收到小老板真诚而带着求助的眼光,春香心里一软,想了想,委屈道:“你说嘛。” “你也知道,周五倪强要约我去看电影,可我真得不想去……” “所以,你是想让我代替你去?” “不,不是,我是想让你陪我去。” “陪你去?当电灯泡?那个什么书记能愿意吗?” “他不愿意也不行,我就是想让你去当电灯泡,让他有顾忌。” “是你怕那只狗把你这根肉骨头给吃了吗?” 看着春香眨着眼取笑自己的样子,何莎莎再次重申:“你才是肉骨头!” 春香用跟春花学的比较艰难的当地话说:“鸭子,死了……死了嘴壳硬……” 何莎莎被她逗乐了,哈哈笑了一阵儿,敛了笑认真道:“你倒是说一说,你到底帮我这个忙吗?” 春香望天,好半响才说:“什么好处?我要好处,不白帮,不然书记要恨我了,哪天检查暂住证,说不定就会把我赶出桃花村了。” 何莎莎听她说得挺严重,咬唇点头:“也是。” 重新看向春香:“那你想要什么好处?钱,新衣服,还是什么好吃的?” 春香摇头,眼神里好像在说这些东西她都不感兴趣。 “那你……你想要什么?”何莎莎见她直直地望着自己,欲说还休,小心脏抖了抖,她想,她该不会是想要那些吧? 第16章 chapter16 不无悲催想。 又一只狗在觊觎肉骨头。 难道怎么样也逃不掉肉骨头被啃吃的命运? 春香好想说:“想要你。” 可是她不想吓到如此青春澄澈的意中人。 她敢百分之百肯定,要是她这么说了,小老板一定会打她,又或者逃开,于是两个人好不容易拉近一些的距离又变得遥远起来。 有星,有月,有夜。 她望着她。 今夜如此美丽,所以,就怀着爱恋某人的心一起来谈谈情,说说爱吧。 “老板,我想……”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咬了咬唇,很难说出口的样子。 娇怯抛过去一个媚眼,如愿看到小老板汗毛竖起,紧张极了的表情。 很好,没有像是吞吃了一只苍蝇,又或者即将炸毛的前奏。 何莎莎的确是心提了起来,老实说她真得不想听到春香提出那中色|色的要求,很多事情她都可以答应,但是那种色|色的事情她无法接受。那已经成了她的雷区,特别是春香这个人是绝不可能触碰的,甚至最好连提也不要提,否则会让她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会让她对春香好不容易消失的反感再次冒头。 “你想……”她重复,喉咙很干,硬生生受了春香的那暗示意味极强的一记媚眼。 春香勾唇一笑,烟视媚行。 何莎莎真想求这位祖宗不要再这么对她放电了,还有不要这么吊她胃口了,这真是一种折磨。要行就行,不行就算,这么磨磨蹭蹭,钝刀子割肉,太不讲究! 春香噗嗤一笑,嗲声嗲气对何莎莎说:“伦家只不过是很喜欢桃花山上的风景,所以想让老板陪伦家去爬山,赏赏月,吹吹风什么的……” “呼……”何莎莎吁出一口气,心说,这丫头还不算笨,知道不提那种色|色的要求来刺激自己,同样让她也免遭一劫。 “伦家,你肉麻不肉麻?”她瞪了春香一眼,收获了春香一个白眼。 不过…… 她转身看向村子北面的桃花山,那座山不高也不长,山上都是桃林,一条平缓的轮廓线将天与地分开来。山顶上没有月,一弯新月在东边,天幕上星星也不太明亮。 月黑风高的,爬哪门子山…… 她在心里嘀咕,有点儿不愿意去。因为一是桃花山的风景她早看够了,二是她也累一天了,想歇歇了,桃花山虽然不高,可不是也要爬吗?上山下山来回最少要花一个小时呢。 “春香,能不能换个条件,你看,今天你也累一天了,早点儿回去睡觉不好吗?” “可我不累啊,我今晚就想和你一起去爬山嘛。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你还真是奇葩,看来明天我还要给你加点儿活儿才行,你的体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22 力也是忒好了。”何莎莎无奈念叨,她快速地在心里衡量陪着春香夜晚去爬桃花山,换来她陪自己赴倪强的约会,还是自己单独跟倪强去看电影,哪一个让她比较容易接受。最后,她还是认为跟春香一起去爬爬山换来她陪自己去应付倪强似乎要轻松些。 “那走吧。”何莎莎决定了后立即行动,从桃花村的一条巷子穿过往桃花山上走,春香穿着高跟鞋跟在后面。 好在桃花村是个开发得比较好的旅游景点,就算上山的小路也是水泥地面的。这也是因为到桃花村来赏花或者摘桃子的游客都需要上山,所以桃花村修了好几天上山的小路,路都是水泥面儿的,平时还有村委会请的村民负责打扫,因此路面还比较干净。 何莎莎走得挺快,她只想快一点儿走到山顶,敷衍下春香,就像她说的抬头看看不亮的月亮,还有不亮的星星,再吹吹风,就下山回家洗洗睡。 “等等我啊……你走那么快我跟不上了。”春香踩着高跟鞋在后面笃笃走,娇声喊。 何莎莎才不等她呢,反正春香只是要求陪她来爬山,也没说要不离她左右。 真要等她,何莎莎想:那就等自己爬到山顶再等她好了。 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越走越快。 春香发气了:“我不爬山了,你一个人爬吧,我回去了,我们之前的协议作废!” 说完,果然赌气一转身,往回走。 何莎莎在前头听到她穿着高跟鞋笃笃往回走的声音,只能停住脚,在后面喊:“我等你,我不走了,你回来!” 春香这一次也是假装没听到,撒气加快脚步往回走。 何莎莎看到春香穿着小碎花裙子的身影越来越远,也是没招了。 咬咬唇,她只能飞快地跑下去追她。 春香就是想要这种感觉,被人追。 貌似被小老板追还是第一次。她听到小老板跑下来了,暗暗低头笑。 知道小老板跑到身后了,她敛了笑,板着脸,依然是不停下,继续往前,高跟鞋发气一样踩得踏踏响。 “春香,春香,别这样好吗?”何莎莎跑到春香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着急恳求她。 春香停下来,挑眉看何莎莎:“我哪样了?明明是你狡诈,说话不算数。” 何莎莎急:“我狡诈?春香,你……你明明没有说清楚,不是说让我陪你爬山吗,也没有说怎么个陪法,那个,我在你前面不远处,不也是陪吗?”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一通话纯粹是绕,显得忒不真诚。 春香不接她的话,绕过她继续往回走,沉默不语,那就是最大的抗议! “哎,春香,你……”何莎莎擦擦鼻子,舔舔唇,她叉腰看着春香继续发气似地往回走,最后摇摇头又去追她。 这一回,追上了,一伸手从后拉住她手腕,低声说:“我错了,春香,原谅我成吗?” 听到她认错,春香这才停下了,慢慢转身看她,像老师问做错事的学生一样:“你错在哪儿了,你说明白我就跟你继续爬山。” “我……我……嘿,春香,你还真是得寸进尺啊。我是谁,你还认识吗?” “别转移话题啊,我数三声,你再不说明白你错在哪里,我立即走,绝不回头,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帮你,是你自己搞砸的!” “……”何莎莎望着春香,脸上的表情是有点儿不认识她。 “我开始数了,一!二!三……” “别,我认错好吗?”何莎莎在春香数到第二结束,第三在口中还没成形时,赶忙低头认错,“我不该一个人撇下你去爬山,你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又是晚上,没人在身边陪着,万一遇上色狼怎么办?要是色狼嘿咻了你,我就犯大罪了,罄竹难书,千夫所指……” 春香忍不住在她头上一拍:“还有完没完,态度如此不认真,还色狼,我看这附近有色狼。” “啊?真有?在哪儿?”何莎莎抬头四处去看,这条小路上这会儿没人,很远才有一个路灯,两边黑沉沉一片一片的全是连绵的桃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何莎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失笑,“还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你才是!”春香会意过来不承认。 “好了,别贫了,走吧,再磨蹭,一会儿不知道多晚才能回家。”何莎莎不想再跟春香鬼扯了,既然已经拦住了气冲冲要回去的春香,那就继续履行合约吧。 “还不是你……”春香小声嘀咕。 何莎莎握住春香的手腕,拉她往山上走,中途,她想松开手,可古灵精怪的春香却反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两人手心相对。 春香的手要小些,好像是要拼命往前凑的缺乏安全感的猫咪一样,紧紧贴着何莎莎的手掌。 一会儿工夫,两人掌心相对的手掌中就渗出了汗。 何莎莎觉得有些难受,不过春香纤细的手带给她一种被她牵着的女孩子很是娇弱的感觉,这种感觉她曾经有过,而且还止不住怀念。有那么一会儿,她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也就忘记了要甩开春香的手了。 直到春香在她耳边突然兴奋地喊了声:“到了!就是这里!” 何莎莎赶忙收回神思,此时,她已经和春香走到了桃花山的山顶一处平台。 在这块约一百平方大的平台上,开凿了一个莲花池。 池子中开了数朵莲花,池水映着月色,被夜风一吹粼粼的。 莲花池边四周有几张漆了绿色油漆的长靠背铁椅子。 暗蓝天幕,碎星如钻,幽月清皎。 第17章 chapter17 何莎莎坐在莲花池边的墨绿色长靠背铁椅子上,打了个哈欠,抬手拍了拍嘴,含含糊糊地问在前面站着的春香:“你不累吗,花了半小时爬上来,就为了吹风啊?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洗洗睡吧,好累了。” 春香倚靠在山边串了防止游客掉下去的铁链子的水泥桩上,张开双臂,任由夜风吹起她的小碎花裙摆,陶醉般看着月色下空蒙一片的夜空,呢喃道:“这里要是有jack就好了……” “jack?”何莎莎重复道,想了想,突然噗嗤一下子笑出声来,“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23 春香,你是怕我太累,所以故意说个冷笑话让我放松对吗?” 春香呵呵笑出声,优雅转过身,灼灼望着何莎莎,戏谑邀请:“怎么样,老板,我们来玩个游戏,你来做一下jack,我们也摆个泰坦尼克号里面的经典pose如何?” 何莎莎嫌弃地摆摆手:“才不呢!总觉得那个好搞笑。” “来嘛,我们玩一下,今夜如此美好,不玩可惜了。”春香撒娇再次邀请。 “不,那部电影我从来不喜欢。” “为什么,那一部不是影史经典吗?” “jack死了啊,死了再去回想那个经典的场面,就会觉得特别伤心。我不喜欢过程美好的爱情,最后却难以修成正果。像我们这样的平凡人,最好是遇到另一个平凡人,然后在一起每一天都过得都很实在。养孩子,孝敬老人,让自己的另一半无论从心还是生活,都觉得踏实,我喜欢这种……” 春香本来是笑着的,但听着听着唇角也渐渐平复下来。星光下,她觉得对面不远处站着的小老板表情很认真,但似乎也很梦幻,她在认真描述她理想中的爱人和生活,描述的时候让人可以看到她澄澈眼中的希冀。 这样的人和这样的生活不是触手可得吗?她不理解小老板为什么还带着那样梦幻的表情。 “老板,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啊,怎么?” “我怎么觉得你的心态像是饱经沧桑,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呢?不应该啊,你还这么年轻。” “那是谁说的,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她语气里都是讥讽和玩世不恭,接着站起来,一甩马尾辫,回身就走。 这就是答案? 春香怔怔地想,她想到了何阿姨曾经说过的还在小老板年纪很小的时候,何阿姨就跟小老板的爸爸离婚了。这么多年来,何阿姨吃了很多苦,才把小老板带大。也许正因为在残缺的家庭长大,所以小老板才阅尽沧桑,年纪轻轻地却是这种老气横秋的心态? —— 何莎莎迈着两条白白的长腿,双手插在牛仔短裤前面的兜里,往山下走。刚才跟春香的瞎掰扯,让她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中断了和春香的谈话,扔下春香,迎着夜风,转身回家。 走到半山腰,她郁闷的心情疏散了些,这才留意到春香没有跟上来。 难道那丫头还在那桃花山顶的平台上体验所谓的泰坦尼克经典场面上瘾了?难道她大晚上的拉自己上桃花山,就是为了来这一出? 不过,春香幸好没有缠着何莎莎非要让她做jack,而她做rose,非要让jack抱着rose来那么让人恶寒的一出,不然,何莎莎不能肯定自己会不会把春香推下山去。 何莎莎不无恶意地想着,往山上看,山顶上只有一盏路灯,隔得太远,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点光晕,只比天幕上那不明亮的星稍微亮那么一点儿。 一切都笼罩在暗夜里,夜风吹得路两边的桃林的桃叶互相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轻响。 她留神细听,岑寂的山间只能听到风吹桃林,树叶发出的黯哑耳语。 没有听到春香的高跟凉鞋在水泥地上踏出的笃笃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野外应该很容易听得到,但是她却没有听到哪怕一声。 这让她肯定,春香还在山顶恶搞泰坦尼克号的船头男女主角抱着吹风那一幕。 她就那么喜欢那恶俗的场面? 何莎莎摇摇头,决定让春香一个人在上面体验个够。反正两人的协议是她陪着她爬山,可没有说还要陪着她下山。 这么想着,何莎莎转回头来,继续往山下走。 又走了一会儿,她隐约听到从风中传来的一声“救命”,听起来,像是一个女孩子,而且是从桃花山的山顶方向传来的…… 她立即停住,留神细听,可是除了风声和桃林树叶的摩擦声,再也听不到一丁点儿声音。就好象刚才的声音只不过是一种幻听而已。 何莎莎皱了皱眉头,耸耸肩,转身又继续走。 不过,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住,心中不安起来。她想起刚才似乎是幻听的那声音,娇娇怯怯的,跟春香的声音差不多。 对了!那臭丫头还在山顶,刚才在山顶上就只有她和春香两个人,如果说刚才听到什么女人发出“救命”的呼叫除了留在山顶的春香不可能有别人。因为她已经下山了,只留了春香一个人在山上。 她又想到怪不得她那么久都没下来…… 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会是什么事呢? 鬼?不可能,唯物主义者何莎莎立即就给否定了! 色鬼?这个……倒是很有可能。啊!这…… 何莎莎被自己想到的事情吓了一大跳,难道春香真得是在自己走后遇到色狼了?桃林村虽然到目前为止很少发生什么大案要案,但是随着这里的旅游经济越来越好,来这里的外人越来越多,相对的治安案件也是逐渐多了起来。前几天春花她妈来串门儿的时候还在说,村委会让村民们去开集体大会,说要建立一个保安队什么的,平时负责担起桃花村的治安,叫村民们报名踊跃参加呢。 月黑风高的,春香又漂亮,招人惦记,十有八|九,还真是碰上什么对春香打起了主意的色狼。 救?还是不救她? 何莎莎在心里快速地权衡。 要说,春香要是真遇到了那种人,她一个年轻女孩儿去了也管不了什么用。特别是对春香不轨的色狼要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的话,她去了还成了羊入虎口,别春香没救出来,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况且春香这个失去记忆了的“傻子”还曾经欺负过她,她不去救春香,让别人也欺负欺负春香,还能出口心头的气呢。 不过,她这些不救春香的理由足足的,也无法打消她心中的不安。 她想起春香来到秀红农家乐的这两个多月,任劳任怨,在她指挥下笨笨的干活的情景。想起她傻傻的笑,想起她和老妈嘻嘻啊哈哈开玩笑,甚至想起了她醉着说的那些让她心跳的话,还有她妩媚的风情,还有她对她放电…… 不能让她被人“欺负”啊,要欺负也只能自己欺负她。 今天晚上是春香要她陪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24 着一起爬山的不假,但是两个人一起出来,不是该两个人一起回去吗?就这么把人给撇下,忒不仗义了,回去也会让她无法过自己心里那一关。 咬咬唇,她决定还是悍不畏死一回,返回去救春香。 于是她赶忙到路旁去找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拿到手上,另外还去寻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棍握在手里,有了这两样东西防身,她胆子大了点儿。 鼓足勇气,她往山上跑! 不过十来分钟的路,她只花了不到五分钟就跑到了山顶位置,气喘吁吁地正要登上山顶,一仰头,她看见了平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短发,一个长发。 短发的她不认识,而那个长发的她一眼就认出了正是春香。那个短头发的人似乎正在推搡春香往后…… 她大着胆子,大喊一声:“流氓,快点儿放开那姑娘!” 那个被何莎莎喊成流氓的人闻言吓了一大跳,赶忙放开春香回头来看她。 何莎莎手里的石头朝那人一伸手砸去,吓得那个人跳到一边,何莎莎又举起了手里的那根粗树棍。 “喂!美女!住手!住手啊!”那个人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投降,紧张地开口。 一听这声音,何莎莎愣住了,因为这声音很明显是女声。 女流氓?意图对春香不轨的是女流氓?这还真是…… 何莎莎无语了,不过这女流氓也是有色心无色胆,自己随便吓唬她一下,她就投降了。 “春香,你快过来!”何莎莎害怕那女流氓万一是使诈投降呢,等着自己去接近春香,她就突然出手袭击,那她只有切菜的功夫,可没有别的功夫,可以保护自己和春香。 所以,她举着木棒,招呼春香到自己身边来。 没想到春香却没有动弹,反而是看着她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何莎莎莫名其妙。 笑了好一会儿,只听春香对那短发女流氓说:“这是我们农家乐的小老板,抱歉,她把你当流氓了,你看她的阵势,哈哈哈哈!” “哦,这样啊,呵呵,美女,这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哈。”短发女流氓随即放下了举起的双手,向着何莎莎笑道。 “你们……”何莎莎糊涂了。 “汪汪汪!汪汪汪!”突然几声狗叫声吸引了何莎莎的注意,她走两步,上到平台上,在山顶平台路灯的灯光照射下,发现在离春香五六米的地方,有三四只土狗正在朝着春香吠叫,在地上,还有一架看起来象是数码相机的东西。 第18章 chapter18 “所以,你是因为害怕那一群土狗,被它们吓住了才喊救命?”何莎莎听完春香的叙述,把手里的那根木棒子一扔,叉腰没好气地问。 春香嘻嘻笑:“是啊,是啊,谁知道你没来救我,却是她来救了我。她用她手里的数码相机砸退了一条要扑过来咬我的狗,后面你就来了……对了,我都还没问救命恩人的名字呢。” 转过头去,春香问那位已经走过去把数码相机捡起来的短发年轻女子:“喂,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刚才多亏你帮了我。” “韩菡,菡萏的菡。”那短发女子朝着春香笑着伸出一只手来。 “春香。”春香也很大方自我介绍伸出一只手去,与她的手轻轻握了握,然后收回手,看向她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数码相机,“尼康d750?有没有摔坏啊?要是摔坏了,我就太过意不去了……” 韩菡调试着手中的相机,捣鼓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笑着对春香说:“还好,里面的电池摔松了,好在镜头没有坏。应该是相机砸到了那条狗身上,再落到了地上,不然,直接砸到地上,也许就真坏了。” “啊,那真是万幸!”春香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不然我可赔不起,不过,你也是真豪,那相机得要一万多吧,说砸就砸出去了。” 韩菡眼睛亮亮的,挠一挠头顶短发,不好意思道:“当时我也是急了,手上正好有个趁手的东西,一顺手就砸出去了。要说豪,我真不是,我只不过在c城一家艺专做老师,另外开了个摄影工作室,给人拍拍片,修修片什么的……” “喲,原来在艺专做老师,还是摄影师啊,怪不得,一看就给人很艺术的感觉!”春香也是眼睛亮了一下,上下扫韩菡一眼,夸赞道。 在春香身边的何莎莎一句话也插不上,当她刚才第一次听到短发年轻女子介绍自己的名字叫“韩菡”时,她就恶寒了一下,心想,这个春香嘴里的救命恩人还真会取名字,听起来像是“韩寒”,她又仔细看了她的脸,还别说,跟青葱时代的韩寒有点儿像,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轮廓分明的脸,一看就很有个性,可是因为是女人,所以看起来还是要柔和些。她的身材也比较消瘦,胸平,身高和自己差不多,大概在到之间,举手投足间有点儿……说斯文含蓄点儿是硬朗,说直白点儿就是有点儿像男人。 当春香称赞她很艺术,是个摄影师的时候,何莎莎又打量了她两眼,发现她的短发是挑染了的,底子是亚麻灰,前额挑染了两缕海蓝色,就像……阿黛尔生活里面的那个短发女主角。 这种发型,发色,的确是让人看了印象深刻,会不自觉地把她往艺术工作者分类。再加上她穿了一身波西米亚风的短袖和短裤,脚上穿一双定做的磨砂生牛皮平底凉鞋,然后脖子上,手腕上,还有脚腕上都有各种各样的绿松石,银饰,以及牛皮绳子等。 简直了,不是艺术工作者也难啊。当她说出自己的职业后,更是妥妥的靠谱女艺术家…… 但是,和春香眼睛发亮,赞扬女摄影师不同,何莎莎对这位女版“韩寒”一点儿不感冒,甚至有点儿排斥她。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外表太喜欢炫,不太实在。特别是她对春香有点儿过分热情了。春香呢,貌似也对她挺感兴趣,不断地跟她说话。 等春香和韩菡又聊了几句,何莎莎忍不住催她:“春香,晚了,咱们回去吧,累了,我好困。” 春香“哦”一声答应了,转脸对韩菡道:“不好意思,我们家小老板的瞌睡虫乱爬了,再不回去她站着都要睡着了。” “春姑娘也困了吗?今晚的夜色很美呀,我在鸿杰农家乐住着见了这么好的夜色,所以出来拍拍夜景,还没拍两张,就遇到了春姑娘……”韩菡似乎还有些不想离开这里的意思。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25 还春姑娘,怎么不秋姑娘呢,何莎莎对这个摄影师暗中撇了撇嘴。她觉得吧,这个人不是舍不得这里的夜景,而是舍不得春香,有点儿不怀好意。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哪里来,反正何莎莎觉得跟她不对付,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春香眼角余光早就瞥到了站在一旁的小老板的冰山脸,也看到了她撇嘴的动作,知道她不高兴了,就也不和韩菡瞎掰扯了,说:“韩老师,我们要回去了,天晚了,今天你救了我,明天你来秀红农家乐,我请你吃饭。” 何莎莎在一边暗暗翻白眼,尼玛赶走一个土狗也变救命了,这命也是太不值钱! 韩菡:“这样啊……也好,我也有点儿累了,干脆和你们一起回去好了,明天我一定来叨扰。” 何莎莎听这两个人都同意下山了,也就不废话了,转身就朝山下走。她累得很,只想快点儿回家去洗洗睡。 春香见她脸上不高兴,招呼都不打个就走,也就赶忙随后跟上,她知道,这一次何莎莎走了,自己要再遇上什么拦路的土狗或者色狼,她是绝对不会回来管自己了。刚才见到她手里拿着石头和木棒气喘吁吁地跑来,那样紧张驱赶韩菡的样子,莫名让她心中一暖。 她知道,其实小老板还是在乎她的。虽然她一惯毒舌,说话不客气。 韩菡见春香往山下走,也赶忙跟上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春香说话。 走到山下时,三人分手,何莎莎和春香往西回秀红农家乐,韩菡往东,回倪强的弟弟开的名叫鸿杰农家乐的大型农家乐。 在分开时,春香还不忘热情地邀请韩菡明天一定要到秀红农家乐来玩,韩菡脆爽地答应了。 何莎莎走得飞快,她听见身后春香再次邀请韩菡到秀红农家乐,心里就犯堵。 春香跟韩菡挥手告别后,小跑着追上了何莎莎,撒娇道:“等等伦家嘛,走这么快……” 何莎莎没好气甩出来一句:“你那身白花花的肉,别说是狼,就是狗也喜欢!怎么那些狗没把你给叼了去!” 春香一把拉住她,直视她双眼,发气问:“喂,说什么呢?什么白花花的肉,你见过?” 何莎莎给呛住,转开视线,眼神闪烁,不耐烦道:“我……松手!还有完没完,今天陪你爬山,我爬上爬下两回,不累呀?这都几点了,你知道吗?明天还一堆事儿呢!” “……胆小鬼……就知道躲……就知道转移话题……”春香莫名来了这么一句。 何莎莎一听赌气似地回头,瞪着春香:“你说谁是胆小鬼呢?刚才被几条土狗吓得叫救命的是谁?可别说你不知道那人是谁啊!” “我,我……还不是你,扔下我一个人跑了,你这人忒没良心!”春香说不过就开始撒娇耍赖,转移话题了。 “我我我,自己承认了吧?我没良心?我要真没良心,就不会上山来找你这憨货!”何莎莎使劲儿甩开春香抓住自己的手,大声道,“瞧你整的事儿,还整出个救命恩人来,还要请人上农家乐来玩,还要请客。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要请客,打算请人韩大艺术家吃什么?你有钱吗?酒呢,肉呢,菜呢?你买了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提醒了春香一个超现实的问题,她是一个在秀红农家乐没有工资只管饭的小工,哪里有钱来请客,她身上可是连个钢镚儿也没有。她比人家赤贫的无产者还要无产。 所以接下来她就不吭声了,垮着肩膀,有气无力地往回走。 何莎莎见她那沮丧的样子,终于快意了一把,今天一晚上她都觉得心里堵得慌,这会儿可算好些了。 她甚至哼起了她喜欢的动漫歌曲,越过春香,大踏步往家走。回了家,她妈出来看她们两个都回来了,就说:“你们玩儿得也太晚了吧,我都看完了两集韩剧了才回来。我锁门了,你们快些去洗洗睡了吧。” 春香因为先前洗了澡的,就弄了些水来洗了脸和脚,进屋去睡下。何莎莎则是找了换洗衣服来去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回卧室去开了空调,走到床边,倒头就睡。爬了山洗了澡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她的头挨着枕头很快就要睡着了。 可是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似乎有个人走到了她床边,又爬上了床,挪到了她身边。 她一下子给吓醒了,猛然睁开双眼,果然见到黑乎乎一张脸在她脸孔上方。 “啊!”她尖叫一声,还没坐起来,就被上方那个人捂住了嘴:“别叫了,老板,是我。” 何莎莎一把拉开春香捂住自己嘴的手,气急败坏低吼:“你tmd不睡觉,摸到我床上来做什么么?你是想装鬼吓死人是不是?还是意图qj?” 春香闻言调笑道:“老板,你要想要就说,我温柔点儿,qj那什么的也是太野蛮了。” “滚!”何莎莎给气得,一伸手就想把春香给推下床去。 春香却似乎早有准备一样,一下子压到她身上,将她的两只手按压在枕上,在她耳边吹气般说:“你瞧你,这么激动干嘛,我刚才躺了会儿,没睡着,就想起一件事,想过来找你商量一下。” 第19章 chapter19 “你就这么跟我商量的?”何莎莎挣扎了两下,知道是徒劳,就也不动了,只不过质问春香的语气里象是淬了冰一样。 春香被身下压着的人的这种淬了冰的语气给冻得浑身一个机灵,就赶忙致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怕你把我推下去吗?不过,我松了手,你能保证不推我下去,让我把话说完吗?” 何莎莎不吭声,她其实不仅想把春香给推下床去,还想把她给赶出卧室去。刚才从山上下来,回了家洗完澡也是太累,她进屋睡觉就只是随意把卧室门一关,忘记了反锁。这才让春香有了机会溜进来,还爬上了她的床,并且被春香吓了一大跳,最后还被压了。 被压这一点儿实在太刺激她。 这种刺激仔细探究起来有两点:一是这样被压的场景会让她去回想某次糟糕的经历,对她来说难忘的耻辱,想起就来气;二是身体上的刺激,毕竟她穿的睡衣,而春香穿的睡裙,衣料都还挺薄,春香柔软而富有弹性,玲珑有致的身体完全压在她身上,让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接触过女人身体的她有感觉。 精神和身体互相矛盾,她不知道该顺从哪一种。所以陷于短暂的犹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26 豫中,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 黑漆漆一片中,春香等着小老板开口宽恕她,可小老板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春香没有得到小老板的宽恕,就没有敢松手,两人又挨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暗夜里沉默的时间一长,两人身体贴着身体,从薄薄的衣料下源源不断透出来肌肤的温度,还有差不多算是彼此相接的气息,以及手臂部分光滑的皮肤相触,就带出了暧昧的气氛。 就连一开始玩笑的春香,身体也有了感觉。她觉得身体有些发热,口腔和喉咙里都有星星点点的火星开始冒出来。她的嘴离小老板的耳朵只有一指宽度的间隔,而她的脸的汗毛几乎扫着小老板脸侧的汗毛,痒痒的,很想凑过去擦一下…… 同时,小老板洗浴后让她沉醉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着的发肤味道也是浓郁地向她的鼻中扑过来。她虽然没有借此想起什么,但是这味道令她沉醉的心蠢蠢欲动。 就在她忍耐不住,向小老板凑过去时,何莎莎忽然叫起来:“松手,春香,我保证不推你下床,保证听你说完!” 春香及时打住,可心里不知道有多不甘。舔了舔唇,她压下心头某种难耐的火焰,声音有些黯哑:“你发誓……” 何莎莎一听,本来又要毒舌说春香小肚鸡肠的,不过,她身体接收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所以飞快地答应了春香的要求:“好,我发誓,我发誓绝不推你下去,我发誓一定听你说完,不然,不然变小狗。” “变狗肉!”春香咬着牙补充了一句。 何莎莎哭笑不得,赶忙顺着春香的话说:“变狗肉……” 春香还嫌弃不够,又加了一句:“被我吃!” “被你……你还有完没完?”何莎莎怒道,她实在说不出来春香后面这个被她吃掉的话,总觉得这话有歧义,是春香故意挖得陷阱。 春香虽然看不清此时小老板的表情,但是完全能想象她差点儿被自己刚才那句别有含义的话给呛住,不得不又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心里简直觉得小老板可爱得不行。 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老板,你好可爱……” “波~~~~~~~~~” 她凑过去,在何莎莎的侧脸使劲儿吧唧了一口。 小老板先是愣住,紧接着像是被电打了一样,好一阵痉挛。 春香知道她和是要爆发的前奏,立马松开她,爬起来,就想一溜了之。 完全是做了坏事心虚的感觉! 不过她刚从小老板身上起来,突然觉得小老板的身体的痉挛动静太大,似乎连床都给带动得摇晃起来,屋子里虚虚掩合的衣柜门也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这是…… 地震!又地震了! 春香尖叫一声,也不爬下床了,而是重新扑到了何莎莎身上,再死死地抱住她,嘴巴里哆嗦着念:“地震……地震……” 本来因为被春香吧唧了一下,觉得被占了便宜,导致羞辱感回归的何莎莎正要爆发,却被突然而至的地震给拦腰斩断了怒火。 她刚要坐起来,身上陡然压下来一个人,又把她给压回了床上去躺着,而且春香死死地抱住她,她根本起不来。 她使劲推春香:“快起来,你想在屋子里被砸死啊!” 上次邻县大地震后,村里给村民们讲解地震逃生,说得就是住平房的村民们在地震发生时,最好是及时跑到屋外宽敞的地方,而如果是住楼上的来不及就要躲到卫生间等空间小的地方…… 可惜春香根本吓得半死,一点儿也听不进去何莎莎的话。 何莎莎气得要命,张嘴就在死死抱住自己的春香的肩头下死口咬了一口,甚至嘴里能感觉到血腥味儿。 可就算这样,春香只是哼哼了一声,继续死死抱着她,放佛世界末日来临时,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好一阵绝望的混乱后,屋子里总算安静下来。 何莎莎看见客厅里的灯一亮,接着是她妈的声音响起:“春香……咦,春香呢?” “妈,她在这里呢!”何莎莎代替她妈答应。 接着,就听见她妈朝她这间卧室里走来,进来后,顺手按下电灯开关,屋里一亮:“原来春香在你这里,是不是刚才被那一阵余震吓坏了?” 春香用嘤嘤哭代替说话,何秀红走过去安慰她:“没事儿了啊,余震都过去了。” “何阿姨,我肩膀好痛,嘤嘤嘤……” “咋啦,我看看。啊,出血了,两排牙印儿,谁给你咬的?” “嘤嘤嘤……” 何秀红下一刻看到自己女儿嘴唇上还有血迹。 大声嚷起来:“莎莎!你咬春香干嘛,瞧你下嘴多狠,人家不过是跑到你这里来躲一躲地震,你怎么这样对她?” “我……我……”何莎莎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了想她哄春香,做样子给她妈看。 “春香,我刚才也是因为地震了,脑子不清楚,犯浑,不知道怎么就咬了你。那个你就别哭了,明儿我给你二百块钱买新衣服行吗?” 春香依旧嘤嘤婴哭,不过却是向她伸过来一只手。 何莎莎只得爬起来,去床头柜里翻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一百的红色大票放到了春香手里。 春香接过去,不哭了,爬下床打了个哈欠,说:“好累了,我回去睡了。明天我去找春花她爸弄点儿消炎药给抹一抹,希望这个肩膀上的咬伤不要发炎。对了,好象听谁说人咬的比狗咬的有时候还厉害,据说人的牙齿里有很多细菌……” 何秀红走过去,揽住春香说:“走,去阿姨屋子里,我看看抽屉里还有消炎的药膏没,这就给你抹点儿,不用担心啊。” “谢谢何阿姨。” 春香顺从地跟着何秀红往卧室外走。 何莎莎见她走到了卧室门口,忽然想起她不是跑来找自己商量什么事吗,怎么都还没说就要走了,于是开口:“春香,你不是找我商量什么事情吗,这都还没说呢。” 春香回头狡黠地一笑:“不用了,明天的菜钱有了。” 第20章 chapter20 “给!” “啥意思?” “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27 菜钱!” 何莎莎望着春香递过来的那两张红色百元票,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她没有立即接她的钱,而是抬起头来笑容古怪地问:“春香,你昨天晚上跑我那里来就是为了挖个坑给我,然后让我栽下去,再讹诈我两百块,对吗?” “你把我想成啥人了?昨天晚上我是打算过来跟你商量,能不能把我一个月的饭菜减半,然后凑出几个菜出来,要是韩老师真过来拜访我了,也能招待人家对不?” “真是这样?” “骗你是小狗!不过,谁知道后面我都还没说出来,就发生了余震,你还咬伤了我,又提出给我二百块做补偿,我就要了。想着以后也不用克扣饭菜,就拿这钱买点儿菜回来招待人家就行了。” “……我亏大了!早知道你要拿这钱去买菜招待姓韩的,我就该一分也不给!”何莎莎对于春香拿她给她补偿肩伤的钱出来招待那个所谓的韩大艺术家,别提多不爽,所以梗着脖子,冷冰冰道。 “人家昨晚救了我,要不是她,说不定我被咬了,会发狂犬病而死。这二百块算什么。” 面对春香一本正经的说话,何莎莎只觉可笑:“这样也算是救命,那我肯定也救了你命啊,不然你在镇上的卫生院里早就饿死了。” “对啊,所以我感激你,一直都听你的话,你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起来这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呢……”何莎莎翻了翻白眼。 实际上她想说,春香越来越不听话,还越来越不把她当老板,甚至还对她动手动脚,比如昨天晚上竟然被她亲了。 员工造反了,她这个老板一天天没了上位者的尊严。她得想出办法来重新让春香这个员工听话,或者怕她,不再被她“欺负”。 不过,她还暂时没有想到有什么方法可以重新控制住春香这个员工。 现在她想的是,她得敲打一下这个有些犯傻的春香,肩膀被咬出血,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两百块治伤养伤的钱,她居然就那么轻易拿出来请客了,要是那姓韩的多来几次,春香又该怎么办呢? 或者是她内心里觉得春香肩膀上的血换的钱,给那姓韩的买菜吃,那不是跟吃春香的血肉差不多吗?姓韩的有什么资格可以得到这种待遇?就因为仅仅帮春香赶走了一条土狗? “那个,春香,你听我说……” 她把自己想到的拐弯抹角,含蓄地对春香说了一遍。 春香也不笨,当然听出了她提出的问题的关键,这二百块钱今天都拿去给韩老师买酒买菜招待了,要是人韩老师多来几次,又拿什么去招待?总不能向人收钱吧,那样的话多尴尬。 “老板,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春香没忘了既然小老板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多半她也有招解决。 “啊……这个,让我想一想?”何莎莎两眼望天,没有让春香失望,很快有了主意,说:“二百块钱交给我吧,我能保证用这些钱招待韩老师十次,每次都四菜一汤,还有酒。” “十次?四菜一汤?有酒有肉?”春香有点儿不敢相信,所以递钱的时候有点儿犹豫。 何莎莎一把抢过去,塞进裤兜里,发动电动三轮车,顺手从电三轮车前面的车兜里拿出黑超墨镜戴上,很肯定地说:“放心吧,春香,我的手艺,不会让你的客人吃不满意。” 春香看着她骑车的背影消失在农家乐的大门口,觉得小老板就是好人,又救过她的命,还给了她工作,现在还肯帮她的忙…… —— 何莎莎买了菜,骑着电动三轮车再次回到秀红农家乐时,果不其然,见到了那位穿衣打扮很有艺术家范儿的韩菡,她正站在餐厅门口,跟手里拿着扫帚扫地的春香在说笑,听得出来,两个人的对话很轻松。 早上的太阳斜斜照亮了半个院子,这个时间,何莎莎猜不会超过早上九点半。 来得真早…… 她把电动三轮车停到厨房门口,再按了下喇叭。 春香听到喇叭声,放下扫帚,飞快地跑过来了,见到何莎莎,满脸是笑:“老板,你回来了啊?” 何莎莎取下墨镜扔到前面的电三轮的车兜里,“嗯”一声,简洁明了吩咐:“搬菜。” 春香二话不说就行动。 脖子上挂着数码相机的韩菡走过来,向着何莎莎打了个招呼:“何老板早。” 何莎莎“哦”了一声,回了句:“韩老师这么早就起,也不多睡会儿?” “春姑娘约了我,所以今天不敢不早点儿来。”她一边大声说话,一边往厨房里搬菜的春香看。 所以,春香说的话就成了圣旨?还有,她这么大声,是怕春香听不到?这么上赶着往上贴,那意图简直太明显了。 就凭借这一句话,这眼神,何莎莎断定眼前的这位韩菡是个t,也就是攻君。在c市烹专念书那几年,她们学校这样的人不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性取向。曾经她的初恋说像她这种娘t是隐性人,和她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跟她一起逛街或者做别的什么,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不管是作为娘t的何莎莎,还是像韩菡一样看起来像是个铁t的女人,她们就是同性加同性,当然不会产生相吸的磁场,一定是同性相斥! 这也是何莎莎判定出韩菡的性向后,立即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的原因。 如果说昨天晚上出现这么一个人,她只是隐约有些不舒服的话,那今天就是很不舒服。 接下来,她没跟这位同性中人再说一句话,只是忙着去搬菜。 并且,她还搬了比平时多一倍的菜到春香跟前,叫她处理。 韩菡看见,就想进厨房里去帮春香择菜,可是何莎莎说:“厨房重地,外人不方便进来。韩老师,要不你去溜达溜达再来,春香说了,今天要请你吃饭呢,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是不是啊,春香?” 春香在厨房里那专门择菜的小桌子边坐着,正在把何莎莎要她择的那一大捆葱拆散,听到何莎莎在厨房门口的问话,赶忙答应:“是啊,是啊!” 停下手里的活儿,她有些歉然地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望着她的韩菡说:“不好意思啊,韩老师,我这手里有活儿,不能陪你……” “要不你把菜搬出来,我帮你择?”韩菡不死心地建议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28 。 她昨天晚上看见春香的那一刹那,就迷上了她,所以才舍得拿手里那值一万多的数码相机去英雄救美。 当她知道春香是这桃林村一家小小农家乐的小工时,并且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还是个孤儿时,她就想努力一把,争取在这里有个艳遇。 第21章 chapter21 能有人帮干活,那当然好,春香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所以她抢在何莎莎说话阻拦之前欢快地答应了:“好啊,好啊!” 站在门口的何莎莎看春香一眼,有点儿不高兴。 春香假装没看见,站起来,先就把桌子上那一塑料袋子的菜给提了出去,走到何莎莎跟前,见她还站在那里没有让的意思,就堆砌笑容:“老板,让让。” 当着外人,尤其是当着韩菡,何莎莎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就是她对韩菡跟春香接触有意见。 所以…… 她唇边扯出一线笑容,落在春香眼里那就是十足的勉强。 何莎莎转身,撂下一句话:“十点半之前都择出来,我要配菜。” 走到门口的电动三轮车前,她把电动三轮车推进车棚里放好,再从车兜里拿出那一本才买的漫画杂志,接着往对面的住处走去,她打算进屋去歇一歇,看一看今天新在镇上买的漫画。 就把厨房那一块留给春香好了,她倒要看这位韩大艺术家怎么勾搭春香,她们能发展出jq吗? 不过,别忘了,春香可是她的员工,可以跟客人打些擦边球,吸引客人来消费。但谁要真有那色胆敢对她的员工做什么,那,对不起,非得叫那人脱一层皮不可。 进到屋子里,她没有回卧室去躺着,而是在客厅里春香当成床睡的那张竹艺沙发上坐下,在那个位置,斜着看出去,能看到厨房门口…… —— 春香依次把要择的菜,还有小木桌,以及两张小板凳都搬到了厨房门口。她在一张小板凳上坐下,然后笑着招呼韩菡坐在另一张小板凳上。 韩菡赶忙坐下,能和迷人的春姑娘如此近的挨着,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我们先把这捆葱择了吧。” “好,好。” 晨光照得春香的俏脸如同莹玉般白,她纤长浓密上翘的睫毛,似蝶欲展翅飞去,可爱娇俏的鼻下方,是润泽饱满的丹唇,张嘴笑时,一颗一颗的糯米牙,整整齐齐。 她的脸仿佛是配色最好的花鸟仕女画,展开画卷,寸寸柔媚,寸寸秾丽。 韩菡忍不住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数码相机,咔咔咔连着拍了好几张沐浴在晨光中的春香。 春香见她拿数码相机拍自己,还很配合得抬起头来,看着镜头自然地笑,谦虚得不行:“我这丑样有啥好拍的。” “谁说你丑,你很美。”韩菡一边拍一边由衷地称赞。 “我老板从来都说我又丑又臭。”春香随口道。 “她一看就没有欣赏眼光,也难怪,一个炒菜的能有什么审美。” 春香一听韩菡贬低小老板,就不高兴了,低下头择菜,也不配合韩菡拍照了,说:“我要快点儿择菜,不跟你瞎掰扯了,不然十点半择不完,我家老板就会不高兴了。” 韩菡拍不到春香的脸了,在拍了几张后就也放下了相机,开始帮春香干活儿。 她一边剥葱,一边大胆地仔细打量春香。 昨天晚上,在朦胧的桃花村山顶的路灯的灯光下,她一眼见到春香时,就被她漂亮的脸蛋儿所吸引,再加上她比例适中的身材,就算她穿了那么一条普通又土气的碎花连衣睡裙,韩菡也产生了如同挖到宝一样的感觉。 今天,光线好,离春香又近,韩菡能够全方位把春香看个够,她更是在心中认定了春香是尤物。 尤物这个词本来不好形容正经的女人,可是韩菡就还找不到别的词准确形容春香。 她如初剥煮熟鸡蛋嫩滑的脸蛋儿,她细腻如初雪的脖颈肌肤,她傲人的峰峦,她那一捻柳腰,无时无刻不彰显她浓得化不开的某种雌性魅力,如蜜般,招蜂引蝶。 韩菡甚至沉浸在化蝶围绕一朵娇花的幻想中,忘记了剥手中的葱。 “哎呀,怎么能让人家韩老师来干活呢?春香,你太不懂事了!” 突然一个咋咋呼呼的中年妇女的声音硬把韩菡从美好的幻想中给拉回了现实。她有些不快地转脸去看那个发声的源头。 见到了刚才她来时跟她打了招呼就出去的被春香喊成何阿姨的女人,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塑料袋子干辣椒急匆匆地走到了她跟前。 半个小时前,就在韩菡来到秀红农家乐时,春香简单向她介绍了穿着很潮,脖子上挂着数码相机的韩老师,当她听说眼前这个穿着打扮古怪的人是个教艺术的老师时,不由得肃然起敬。 只不过,因为厨房里的辣椒不够了,她急着去隔壁春花家买辣椒,就跟韩菡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等到她回来,看到春香和那位韩老师在择菜,就立即发声了。 还没等韩菡反应过来,何秀红已经放下了那袋子辣椒,一伸手使劲儿把韩菡从小板凳上拉起来:“韩老师,你是客,怎么能让你干活呢?快起来,让我来!” “何阿姨,我,我不累。”韩菡根本就不想起来,她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机会,借着帮春香择菜,跟她近距离接触,和她搭话说笑呢。 她一边推辞,一边意图甩开何秀红拉住她手臂的手。 可是她一个艺术工作者,每天拿得最重的可能就是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台数码相机,又怎么能够跟何秀红这样的无产阶级劳动者比膂力呢。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何秀红的好意得以贯彻到底,她就那么一坚持一拉,就把韩菡从小板凳上给拉起来了,然后将她推开,嘴巴里说:“听春香说昨天晚上多亏你帮她赶走了一条野狗,不然她该被咬了,你已经做了好事了,完全不用再帮着她干活,不然我都替她过意不去。” “不,何阿姨,我从小就爱择菜,我乐意干!”韩菡着急了,她被何秀红推得离艳遇越来越远,简直辜负了她昨晚半宿没睡着,为了春香失眠。 远远地在屋子里坐着,看漫画书只看了两页就看不下去的何莎莎,见到她老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29 妈回来硬生生把那只讨厌的围着春香转的“苍蝇”给拉开,她忍不住无声发笑。看韩大艺术家那着急的样子,肯定是还没勾搭到春香那妖精吧?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该出去,再帮她那好心的老妈一把,让韩大艺术家出去采一采风再来? 把手中的漫画书一扔,何莎莎正要站起来,就听到秀红农家乐门口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然后是开车门,又是砰地一声重重摔上车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公鸭嗓子一样带笑的声音响起:“何阿姨早上好!” 不用去看,这个声音的主人,何莎莎一听就知道是谁。 她站了起来,走出去。 何秀红见到来人,赶忙扔下了韩菡,转而也向那人走过去,老远就热情招呼他:“倪大老板,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来人是桃花村村支书倪强的弟弟,同时也是桃花村最大的农家乐鸿杰农家乐的老板倪杰。 其实他为谁而来,何秀红和何莎莎都心知肚明。 “何阿姨,我最近去了泰国一趟,考察了下他们那边的旅游经济,这不,才回来。在c市机场停车场取了车就开回村儿了,路过你们这里,就给你们拿几样泰国的特产……” 倪杰一边笑着说,一边扬起了手里提着的几个纸盒子。 “哟,那真是太谢谢了,快,快,进屋去坐着歇一歇,喝杯茶再走!”何秀红也不客气,伸出手去接倪杰两只手里提着的纸盒子。 倪杰却只是把左边手里的提着的那几个盒子给了何秀红,右边手里依然提着,往院子里张望:“春香呢,我给她也带了几样……” 她看到了穿着村姑服的春香的背影在厨房门口一晃不见。 接着是农家乐小老板何莎莎端着上头放了两张小板凳的小木桌子走进厨房。 他抬脚就往厨房那边走去,右手里提着在泰国为春香买的几样特产。 走到门口,却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个年轻女人。 他跟她差一点儿撞上。不由得同时打量对方。 一个脖子上挂着手指粗金项链,穿着白色真丝短袖,白色休闲西裤,穿着白色休闲皮鞋,手上戴着镶嵌蓝宝石戒面的硕大的金戒指,长得还算端正的二十出头如假包换暴发户打扮的年轻男人。 一个染发打扮得稀奇古怪的年轻女人。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对对面的人印象都不好。 然后他们调转开视线,又都一齐看向了厨房里的春香。 在里面把小桌子放回屋角的何莎莎,见厨房门口立着的两门神,也转眼看向春香,心里开始呵呵…… 第22章 chapter22 春香跑进厨房里,其实就是为了躲倪杰的。 这个人,她在两个月多前初到桃花村秀红农家乐的第三天,就见过了。那个时候她对自己的性取向还没有了悟,但是就算那样,她对倪杰的观感也不好。后面,倪杰还来过好多次,但是每次见到他,她都往小老板身后躲,而小老板也帮她应付倪杰。 要是换了何秀红就不一样了,她是非常乐意见到倪杰来找春香的,毕竟因为春香的存在,倪杰有好几次都把鸿杰农家乐因为客满招待不了的客人介绍到秀红农家乐来,秀红农家乐因此也赚上了一笔钱。所以在何秀红眼里,倪杰跟他哥倪强一样都是秀红农家乐的财神,两个她都不想得罪。 倪杰对春香有意思,她是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如果说她人生还有什么心愿的话,一就是她的宝贝女儿能有个美满姻缘,遇到一个好男人,最好这个男人有事业还对女儿好,组成家庭,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二呢,她是希望春香能接受倪杰,最好能和倪杰结婚。在她看来,倪杰模样端正,虽然没有他哥长得好,但是也过得去,最重要的是倪杰有钱,桃花村最大的农家乐就是倪杰的,保守估计,倪杰的资产最少好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这一点儿从门口停放着的宝马x5能看出一点儿端倪。据春花她妈说,那车子要值百把万。 在所有桃花村有女儿的妇女心目中,本村第一金龟婿当数村支书倪强,有才有貌还有权。本村第二金龟婿就是倪强的弟弟,本村最大的土豪倪杰。 春香是个孤儿,脑子还不太好,只不过长得漂亮,何秀红认为倪杰能看上春香也真是她的福气,多少桃花村的姑娘惦记着这位土豪,但倪杰愣没看上,就只看上了春香。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春香跟她那个不争气的闺女一样,见到这样一个优质金土豪,也是闪闪躲躲,从来不主动。 为此她也找春香谈过心,告诉她说倪杰是个不错的对象,劝她要把握住,要是能和倪杰有结果,那她后半辈子就有靠了。 结果春香低着头,默默无语,不为所动。 何秀红以为春香脑子不好,没办法理解什么叫后半辈子有靠了,就跟她讲如果嫁给了倪强,就可以穿好的吃好的,住大别墅一样的房子,坐豪车,包包里随随便便都可以拿出来几千万把块钱。 说得口水干了,春香还是茫然地望着她,说:“可我就想呆在这里,跟老板还有何阿姨一起,哪里都不想去。” “你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天天择菜,洗盘子,睡那张硬硬的竹艺沙发?”何秀红瞪大了眼问春香,无限惊奇,简直怀疑她脑子更加不好使了。 春香低头绞着手指:“……那个人……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哎哟喂,我的傻姑娘,喜欢不能当饭吃,当钱花呀!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这姑娘家年轻的时候追求的那喜欢啊,爱呀,等到年纪大点儿就会发现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现在这个社会,那些年轻时候说喜欢你的穷小子,一旦他有钱了就会把你当成黄脸婆,在外头找小三儿,小四儿,把你给甩了。你说,到时候你能落下什么?像我,就落下了莎莎,还有一屋子旧家具,五百块钱,还有心痛得死去活来,再活来死去……” 何秀红说起自己的心酸过去时,又红了眼圈儿。 最后她握住春香的手,切切道:“傻孩子,这些都是你何阿姨亲生经历,肺腑之言啊。你喜不喜欢倪杰不要紧,只要他喜欢你行了。像你这样无依无靠的姑娘,特别需要他这么一个能给你带来实在好处的男人。你就听阿姨的吧,阿姨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可是春香始终没有松口。倒让何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30 秀红叹息了很久,说春香命中无福,便宜了别的惦记着倪杰的桃花村的姑娘们了。 春香呢,直到她脚伤了,到小老板的床上去养伤,她连着做了一个星期女的和女的欢好的梦,她彻底明白自己的性取向后,就更加不能接受倪强来献殷勤了。 好比今天这种情况,她一听到倪杰那公鸭嗓子在秀红农家乐门口响起,立马就把桌子上剥好的葱归置在一起,跟个兔子一样往厨房里蹦。紧接着小老板及时出现,帮着把小板凳放到小木桌上,搬进了厨房里面。 这样一来,小老板也好有借口帮她挡一挡倪杰了,用的借口跟韩菡一样,就是厨房里头是做饭的地方,除了本农家乐的厨师和服务人员,别的人一律不许轻易踏进厨房。 倪杰也是开农家乐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么一条规矩。 c市卫生局的人来底下检查,就把这么一条规矩印刷出来,每家农家乐都发了几张,让他们贴在厨房里。理由是厨房里是做食物给客人吃的地方,要是随便让人进去,食物上头染上了可以传染的细菌,再拿去给客人吃就会出事。事情要闹大了的话,上面问责,到时候就会连累他们卫生局的领导被撸去官职。因此要每一家农家乐都切实执行这条规矩。 这样一来,厨房就成了春香躲避倪杰的一个避难所。每次,倪杰来了,只要春香在厨房里,他就没办法跟他心目中的女神更进一步的接触,只能隔空说话了。 偏偏春香越这样躲着倪杰,倪杰对她越加上心。 就像何莎莎对春香说的一句打趣的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让人始终惦记着,最好惦记一辈子,那你就成了她的心头朱砂……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朱砂……比如乡愁,似乡愁一样的女人,多让人怀念与怅惘……” 当时她如同念诗一样的口吻,被春香嘲笑,说她让人酸倒牙,为嘛不去做诗人,偏偏来做什么农家乐小老板,每天干的烟熏火燎的活儿,老远一股子油烟味儿,辜负了她长成a货翡翠一样的容貌。 “我乐意,你管得着。”她一甩擦手的白毛巾,搭肩膀上,飘然离去,下巴抬起,老骄傲了。 这会儿何莎莎向站在厨房最里面的春香,拿眼神向她询问主意,“你看吧,两门神立那儿,都是你招惹来的,你说说,该怎么办吧?” 春香接收到了小老板的那讨主意的眼神,有些焦急,眉头蹙起,又丢回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她要是有办法,就不会躲到厨房里来了。韩菡,她也看出来了,人家对她有意思。她昨天晚上之所以热情地邀请韩菡上秀红农家乐来做客,根本就是想叫何莎莎看出来韩菡想追自己,想激她一下子,让韩菡起到助攻的作用,说不定何莎莎就愿意跟她交往了呢。 可是看今天的情况,她拿不定何莎莎介意没有。要是她真介意,就不会走开,把厨房门口这一块让给她和韩菡了。 至于倪杰,她知道何莎莎根本不会在意,因为自己对倪杰没感觉,早就对她说过了。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她从来没有要让倪杰当助攻的计划,倪杰对她毫无作用,要不是想着要顾及秀红农家乐的生意,她可能连敷衍倪杰也不愿意。 何莎莎低下头擦擦鼻子,她就知道春香会这样,除了跟自己抬杠做对愿意费点儿脑子,别的时候直接拉下智商,把难题扔给自己。 这两个春香的追求者,该如何对待他们呢? 关键时候,她亲爱的老妈又出现帮着解围了。 “我说,倪大老板,韩老师,您二位站厨房这里做什么?走,进餐厅去坐一坐,我给你们泡茶,你们先喝着。今天中午就在我们这里吃饭,反正春香要请韩老师,倪大老板也是春香的朋友,我一会儿叫/春香来作陪,你们两个就在一起吃饭好了。” 厨房里春香听见何秀红这么说,赶忙赞成,隔空对倪杰和韩菡挤出笑说:“何阿姨简直把我想说得都说了,你们两个就跟阿阿姨去餐厅坐一会儿,我帮着老板择完菜就来陪你们说话。” 女神发话了,倪杰和韩菡哪有不听的理。 两人都赶忙答应:“好,就这么着。” 何秀红就热情招呼两人跟她走,韩菡和倪杰都不舍地看了春香一眼,又互相盯着对方看了看,这才跟着何秀红离开。 等他们一走,何莎莎故意装作抹汗的样子在额头虚虚抹了一把汗。 春香见了,咯咯笑出声:“老板,你不是吧,没发觉你原来如此有幽默感呢。” 第23章 chapter23 “还幽默感呢,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办,你说你会不会让那两个为你打一架?我先跟你说啊,要是打起来,打坏了我们农家乐的东西,就把你卖给倪杰,让他帮你赔钱!”何莎莎没好气地说。 春香抱臂,挑衅意味满满:“你打算把我卖多少钱?记得多卖些,那样我走的时候可以一边数着卖自己的钱一边高高兴兴地走。” “你……我真是服了你了!一天到晚招蜂引蝶,尽给我找麻烦,次次那倪杰来了,都要我帮你忙去挡着。” 把小老板的抱怨和无奈看在眼里,春香撇撇嘴:“说实话,我要不是想着他能给我们的农家乐弄点儿生意来,我才不想理他呢。要是按照我自己的意思,我早就跟他说明白,我不喜欢他,让他以后都别来我跟前烦我。” “所以,你是为了我们的农家乐做出了牺牲?”何莎莎抬了抬一边的眉毛问。 春香理直气壮,大声说:“那当然!所以,以后对我好点儿,不要大声吼我,不要天天让我看冰山脸,不要对我使用暴力。” “……我什么时候对你使用暴力了?这一点儿我绝对没有做过!”何莎莎承认春香说的前面的话都对,可最后那一点儿她不承认,因为她从来没有对她动过粗,对她出手过。 “哼!你看!这是谁咬的?难道是狗咬的吗?”出香拉起了衣袖,一直到肩膀上,露出圆滑的肩头,在她初雪般白的肌肤上,有整整齐齐的两排牙印儿,牙印儿呈紫红色,似乎有点儿发炎了。 看到春香肩头那紫红色的牙印儿,何莎莎硬不起来了,她心里一软,带些歉然地问:“还疼吗?搽药没有,是不是有点儿发炎了?要是发炎了,就赶紧去春花她爸那里打一针。” 收获了小老板的关心,春香还是觉得比较满意,可她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31 想小老板多关心她几天,就露出痛苦的神色说:“当然还疼,昨晚何阿姨给我擦了药膏还是疼,疼了大半夜……今天早上一看,有点儿发炎了,也许你的牙齿里面有厉害的细菌,我就怕伤口感染了,恐怕整个肩膀都要烂掉。” “春香,别这么夸张好吗?哪有咬一口,整个肩膀都坏掉了的?我也不是眼镜蛇,更不是外星生物,可能有那样的毒吗?你呀,就爱夸大其词,博取同情。” “我……我还不是希望你能同情我,我只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要是你都不同情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停!太肉麻!这个问题咱们不讨论了,这样吧,等下午点儿,我陪你去春花她爸那里打针,打了针大家都放心!现在,咱们来接着干活吧,餐厅里那两门神还等着吃饭呢。你手脚快点儿,把我给你那些菜都择了,我先切肉,杀鱼。” 何莎莎一边说一边去取下墙上的厨师服穿上,又戴上雪白的帽子,再把厨房里的吊扇开关拧开,卷起袖子,拿起菜刀,开始切菜墩上早放上去的一块肉。 得到小老板的应承,一会儿她陪自己去打针,春香也就心情好起来,去屋角的小桌子边坐下继续择菜。 何莎莎一干活就很专注,从来不跟春香闲聊,春香也喜欢看她认真干活的样子,两个人相得益彰,应了一句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因此春香在厨房里,何莎莎不自觉地觉得有人陪着,那人还不时用景仰和爱慕的眼光来看自己,让她信心满满,干起活来很有效率。 春香更是因为小老板是她喜欢的人,跟喜欢的人在一个屋子里工作,她当然也是心情超好,不时看小老板两眼,那菜择得又快又干净。 一个小时之内,厨房里该择该洗该切的菜全部搞定,何莎莎让春香去歇会儿,顺便去陪下她的两个“小蜜蜂”。 之所以用小蜜蜂来称呼韩菡和倪杰,主要是何莎莎打趣春香跟个蜜一样招来了两只蜜蜂一样的追求者。 “我去了,其实我觉得那一只母蜜蜂还是不错的……”春香扔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走出了厨房。 何莎莎叉腰,看她的背影,香肩窄窄,十足的娇俏优雅。 她用力抿了抿唇,情绪立马有点儿low…… —— 何秀红端了两盘子瓜子花生出来,又泡了两杯茶,她喝白开水,在餐厅里面陪着韩菡和倪杰侃大山。 还别说,只要有何秀红在,场面就不冷,就算倪杰和韩菡看对方都不舒服,但是何秀红就象是ph值的中和剂一样,总能把偏冷的气氛给炒得温度合适。 三个人里面,就她一个人在说话,一会儿跟倪杰说两句,一会儿又跟韩菡说两句,两边都照顾到了。她这么做,当然是有她的打算,比如她详细地问了韩菡教书的学校有多少人,又有多少教师,问学校组织教职员工们每年都到那里去玩等,最后邀请韩菡周末可以带同事到桃花村来玩,秀红农家乐可以包他们的中餐和晚餐,还可以打折,还可以给回扣…… 她是无时无刻都在考虑多给秀红农家乐拉一些生意。 本来韩菡是在鸿杰农家乐住着,要拉生意也该倪杰去拉,但是倪杰第一眼见到韩菡,就对她印象不好,根本不想跟她说话。在倪杰潜意识里,就觉得韩菡虽然是个女的,可是却似乎对春香有意思一样。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哪里来,但是就真还有。 退回去两三年,鸿杰农家乐还在起步阶段时,他可能还会拉下脸,不计较客人给他感觉好不好,会跟何秀红一样拉生意,但是现在,他完全不需要再拉拢像韩菡这样的散客,指望她带几个不多的客人来。 现在他农家乐的客人都是来自政府机关或者大公司以及大团体,再加上他还在c市建材市场开了店卖建材,这一年下来不少挣钱,也就更加瞧不上韩菡这种散客了。 卖何秀红面子,凡是何秀红跟他说话,他都要搭上两句。可要是何秀红跟那韩老师说话,他就一言不发,只管嗑瓜子儿喝茶。 玻璃杯里的茶都喝白了的时候,春香终于来了。 倪杰和韩菡看到她不由得都是面上一喜,两人齐齐招呼她:“春香(春姑娘)干完活儿了啊?” 春香打个哈哈,去何秀红身边坐下,说:“你们再等一等,老板就要开始炒菜了,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饭,有酒有肉,一会儿你们不要客气,多吃点儿。” 老实说,她被桌子上的两只小蜜蜂这样盯着,确实有下一刻就要被他们蛰了的感觉。 可是为了秀红农家乐的生意,她无论如何都要强装笑脸继续陪客。 这悲催的两陪人生! 好在她早已经说过自己不会喝酒,不然就是三陪人生。 “春香,这是我去泰国考察那边的旅游经济后,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你看下,有吃的有穿的,还有戴的……”倪杰献宝一样的把手边的那几个大大小的的盒子接二连三递给春香。 “这怎么好意思,我……”春香正要推辞,旁边的何秀红已经笑着站起来,把倪杰递过来的那几个盒子都收下了,笑着说:“春香这孩子面浅,回回你来送东西她都不好意思要,我就替她收下了,回头劝她不要辜负倪大老板好心。” 倪杰对于何秀红帮着春香收东西本来有点儿不爽的,他就怕自己送给女神的礼物到时候被何秀红给截胡了。村里人都传,说何秀红母女吝啬得很,找春香来当小工一分钱工资都没给,只是管吃管住。他心里别提多同情春香,对何秀红母女多有意见了。 不过,何秀红的最后的话倪杰爱听,就是帮着自己去跟春香说他的好心,至于什么好心,他相信何秀红一定明白。 坐在一边的韩菡现在已经彻底明白同一桌坐着的跟个暴发户一样的姓倪的年轻男人是她的竞争对手了。她有点儿沮丧,因为这位暴发户一出手就挺阔绰,她可没有这么强大的经济实力去跟姓倪的竞争。而且看春香十分信赖的那位何阿姨,也是很想促成暴发户和春香。所以,就在桌子上何秀红和倪杰话说得十分热闹的时候,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可是,没想到的是,春香却跟她搭话,甚至站起来坐到了她身边去。这让韩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并且她还产生了另外一种类似于直觉的感觉,那就是春香根本不喜欢眼前这个暴发户。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32 说实话,眼前这个暴发户男人在当今很多姑娘眼里,肯定都是恨嫁的对象,但是春香居然不喜欢。她想起昨天晚上春香说过的她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的话。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春香对眼前这个姓倪的暴发户没有一丁点儿意思呢?还有,她说她没有女朋友…… 春香把男朋友和女朋友一起并列着说,是不是可以断定这两类朋友都指得是恋人呢? 所以,她得出了一个结论,简直如同牛顿看见苹果落下来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一样! 整个天空都密布闪电,照亮了几个字:春姑娘喜欢的是女人。 第24章 chapter24 明白了这一点儿后,韩菡立即觉得自己手中握了一张最大的底牌,她对于赢得春香,赢得一场艳遇充满了信心。 接下来,她就开始跟春香天南海北地海侃起来,完全蔑视那位曾经被她当成情敌和竞争者暴发户倪杰的存在。 当然,倪杰对于桌子上突然改变的画风也是敏锐地感觉到了。 他当然是相当地不爽! 要说,也是春香主动跑过去跟那个像个男人一样的韩菡说话的,但倪杰却是恨她不起来,也不怪她。 这一点儿很奇怪,天底下的所有情敌永远把充满敌意的凝视都给了对手,而不是心中爱着的那人。 每一天,街上都会有不少女人追打小三儿,而不去追打自己的男人。 每一天,街上也会有不少男人去打杀情敌,而不去打杀自己的女神。 倪杰也不能免俗。 所以,就在春香跟韩寒叽叽呱呱说笑时,他心中对韩菡的仇恨值是持续拉高,最后那张脸越来越青,看向韩菡的眼中怒火是越来越盛。 帮春香收了礼,并且提着那几个礼盒拿回卧室去放好,回来后,进入餐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种不和谐的场面,看到倪杰的那一张臭脸,她立即觉得有人民币从秀红农家乐飞出去了! 这还了得,春香怎么能弃眼前的这尊财神不顾,去跟什么韩老师侃大山,扔下倪杰不管呢?虽然她也是悄悄对春香说过,要跟韩老师搞好关系,最好能让她动员她教书的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到桃林村来度周末,然后到秀红农家乐吃饭,那样她们就会多赚点儿钱了。 但是对于眼前这尊现成的已经带给秀红农家乐生意的财神来说,韩老师能带来的生意还属于未知,两相比较,当然是倪杰对于秀红农家乐比较重要了。 倪杰的眼神和臭脸已经表明他对于春香和韩老师说笑非常不高兴! 何秀红立即决定要扭转这种局面,所以,一进餐厅她就大声喊:“春香,你去看看厨房里莎莎的菜都炒好了没,要是差不多了就帮着她上菜!” “好的,何阿姨!”春香立即答应,站起来后,她就像是对一个老朋友一样拍了拍韩菡的肩膀:“韩老师,等等啊,菜马上就来,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韩菡点头,连声说:“好!好!” 她咧嘴笑着,弧度太大,几乎都到了耳朵后面。 目送着春香俏丽的背影走出餐厅,韩菡收回视线,状似无意地瞟了倪杰一眼,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倪杰忍不住了,嘴巴里蹦出一个词:“男人婆!” “你说什么!”韩菡一听就怒了,她最讨厌被人这么喊,尽管她的确是个外形有些man的t,但是被别人,特别是被男人叫成男人婆,她觉得有侮辱的成分在,所以一听到这个词就忍不住要暴走。 她此刻盯着倪杰,脸上因为怒气上窜,一张脸都憋红了。 可惜了倪杰却不是被吓大的,他从小就是村里的不良少年,别说跟人吵架了,就是打架都是常事。再加上他是家里的小儿子,他爹当桃花村的支书十多二十年,他那种嚣张跋扈的脾气更是远近闻名,从来就不知道让人的。 因此,韩菡向他怒目而视时,他又示威一样重复了那个词一遍:“男人婆!” 韩菡终于破口而出:“暴发户,臭男人,春香根本就不喜欢你!” 倪杰一拍桌子站起来,吼:“她不喜欢我你说了算?你个男人婆,不男不女,还想跟我抢春香,你tm死变态!” 韩菡给气死了,她从眼前这个暴发户嘴巴里听到了更严重的一个极具侮辱性的词“死变态”。 就算她是老师,一直以来都以君子动口不动手作为自己行事的准则之一,可是,今天她真得忍不住了。再加上她是文化人,这种骂人的词汇并不丰富,对于倪杰骂她死变态的话不知道怎么回,剩下的也就只有用行动来表示她对倪杰的愤恨以及自己的愤怒了。 她抄起桌子上的茶杯,里面还有半杯春香刚给她续的茶水,抬手,她就朝着倪杰泼过去!好在茶水不烫,没有烫伤倪杰,但却是泼得倪杰满头满脸不说,茶水茶叶溅落,还将他穿的那一身白色的真丝短袖还有白色休闲西裤弄了个大花脸。 “你tm敢泼我?看我不揍死你!”倪杰下一刻暴跳如雷,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就带倒了先前坐着的椅子,发出很大的声响。 倪杰是说到做到,话音刚落,就欺身往前,举起拳头去打韩菡! “我的妈呀!”在他身边的何秀红尖叫一声,一个箭步扑上去,双手抱住了倪杰握拳举起的那条手臂,用力往下压,嘴巴里解劝:“不能动手,倪大老板,不能动手啊!” 恰在此时,春香端着两盘子菜进来,看到倪杰满身茶水茶叶的狼狈样,以及他暴怒之下举拳要蹦过去打韩菡,还有何阿姨掉在他手臂上,阻止他打人,就赶忙大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工夫,就闹成这样?” 女神的出现,让倪杰和韩菡两位当事人都快速收敛了下脾气,倪杰更是放下了举起的拳头,转头去看向春香带些委屈地说:“你看看,你的朋友韩老师就是这样子对人的?二话不说,就把我这一身弄成这样子。” “是他说话先侮辱人,他嘴臭,何阿姨也听到了。”韩菡急忙分辩。 刚才倪杰骂韩菡的话,何秀红的确是听到了,但是听到了以后,她对韩菡产生了新的看法,而且是不好的看法。 韩菡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何秀红就觉得这个人打扮很古怪,尽管在春香的嘴里说得是韩菡是搞艺术的,所以她的打扮很潮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33 。 “潮”这个词她懂,小年轻们喜欢用这个词形容一个人打扮新潮。 她当时想,搞艺术的打扮古怪一点儿也没什么,况且人家又是老师,她这个中老年妇女看不惯,肯定是思想落后了才这样。再加上,春香说韩菡昨天晚上帮她赶走了土狗,相当于是救了她,这样一个热心助人的老师当然是要好好对待,给人必要的尊敬的。 可是她从倪杰嘴巴里听到什么“男人婆,抢春香,死变态”这样的词后,她立即想起了一些事情。就是社会上说的同性恋。电视上,报纸上,最近几年可不少这种新闻,谁和谁好,谁和谁结婚,谁和谁闹出情变,因爱生恨,杀人……这些事件的主角都是同性。她还知道女的和女的相好的,有些女的就像男人。而男的跟男的相好,有些男的就像是女人。并且社会上对这些人有一些贬低的词汇,比如说什么男人婆,玻璃,死变态这一类,反正听在人耳朵里就感觉是侮辱,是轻贱,是看不起……那些人呢,也是属于藏在阴暗角落里,不能曝光的人。 从一个阳光正直的老师一下子变成隶属于阴暗角落跟老鼠一样猥琐的变态,何秀红看韩菡的眼光都变得复杂起来。 所以在韩菡向她求证倪杰说出那些侮辱的词汇时,她倒是承认了有这回事,不过,后面她又添了一句:“韩老师,你也是不对,倪大老板说归说,你何必要动手拿茶泼他。你这样子,一点儿也不像老师。还有,我家春香请你来吃饭也是一片好心,你倒好,来弄成这样。你是春香的新朋友不假,可你一来就得罪了春香的老朋友,我看,这饭没办法吃下去了。对了,你昨儿晚上不是帮春香赶走了一条土狗吗,我这里有点儿钱,你拿去,去别的农家乐吃饭吧。” 何秀红说完了,就从裤兜里掏出来了一百多块钱,走过去,放到了韩菡身前的桌子上。 听到这话的韩菡不可置信地看向何秀红,她有点儿接受无能,怎么十多分钟前,这位何阿姨还对她如此热情,可现在却明确表示这里不欢迎自己,叫自己走呢?而且她还掏出来一些钱,放到自己跟前,似乎是拿来感谢自己昨天晚上帮春香赶走了一条狗的报偿? 她难道不想要自己帮忙,给她这间小小的农家乐拉客人来吗?自己可是答应了帮她拉生意的啊。 见到韩菡一副怔楞和不可置信,失落和意外的表情,倪杰笑出了声。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面巾纸,一边擦着脸上的茶水和茶叶,一边得意地说:“快走吧,男人婆,这里不欢迎你这种变态。春香注定是属于我们桃花村的,女人也是注定属于男人的。” 韩菡张了张嘴,她转脸望向春香,想听到春香说话,春香要是也叫她走,那她就立即离开。可要是春香说让她留下,那她为了尊严也会留下。 春香完全没想到本来好好地请韩菡来吃饭,因为中间倪杰的突然出现,闹到现在这种局面。 韩菡被倪杰侮辱了,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侮辱了。 小众的性取向被大众的性取向轻易地强|暴了。 春香突然觉得心痛,怒气如潮,不断翻涌而上,冲得心情激荡。 她放下手中的两盘菜,冷冷地看向倪杰:“谁说我是属于桃花村的,我属于我自己,我有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管不着。还有啊,女人注定属于男人,这句话不绝对,至少,我这个女人就注定不属于你这个男人。” bsp;25 倪杰压根儿就没想到春香竟然为了一个她刚认识的男人婆,说出这种跟他撕破脸皮的话。 何秀红也没有想到春香这么不懂事,为了个新认识的只不过帮她赶走一条狗,而且性取向还有问题的女人,就这么得罪了倪杰。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扔掉了为期一辈子的一张金饭票?她以为倪杰这样的土豪是好找的吗?再晃荡几年,她的年轻漂亮打了折,剩下的也就是那些社会底层的男人才可以嫁了。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么热心把她和倪杰凑合,是真得可怜她的身世,所以想让她嫁得好点儿,并不是因为稀罕倪杰打发过来的一些客人,为了多赚那一点儿钱啊。 说实话,从倪杰那边过来的几拨客人,也只不过让秀红农家乐多赚了两千三块而已,没有这两三千块,秀红农家乐也垮不了。 何秀红有点儿生气春香就这么视土豪倪杰如粪土,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往垃圾堆里埋。 所以,都怪那个不男不女的韩老师,要不是她的出现,会让春香脑子短路,说出那种淬冰的得罪倪杰的话吗? 很不幸,倪杰也是这么想的,觉得都是因为韩菡这个男人婆的出现,让春香说出了很伤人的话,他被她的话给伤到了,心里怨她不给自己面子,即使要说这样的话,也是不要当着外人说好吗?他愿意当一只小绵羊,春香可以拿鞭子抽她,氮素请在没有人的地方抽好吗?/(tot)/~~ 突然,何秀红捂着胸口,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嘴里呻唤。 “何阿姨!你怎么了?”春香最先注意到她,连忙蹦过去扶住她着急地问。 何秀红断断续续说:“我……心脏病,发了……” “啊!”春香大吃一惊,她来两个多月,还没有见到何阿姨发什么心脏病呢。 不过,看何阿姨脸上这会儿那痛苦万分的表情,她也就信了。 “这可怎么办?何阿姨,你有常备的药吗?”春香扶着何秀红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问。 何秀红喘着气说:“有的,你扶着我……扶我回屋子里去……” “哦,好,”春香赶忙答应,又把何秀红扶起来,往餐厅外走。 倪杰和韩菡见状都想上前去帮着春香扶何秀红一把,何秀红却摆手阻止了,然后用恳求的语气说:“你们两个都走吧……不要,不要再让我这老婆子添堵……不然,我的心脏就要停摆了……” 春香也觉得愧疚,今天要不是追求她的两只小蜜蜂在这里胡闹,何阿姨也就不会被气得突发心脏病,要是再严重点儿……她不敢想象,小老板一定恨死她,那她这辈子想爱,想拥有的人就没了,这种结果她无法承受。 于是,她也开口了,声音低沉:“倪杰,韩菡,你们走吧,对不起,今天我不能陪你们吃饭了……” 女神情绪不好发了话,让他们走,他们哪敢不听。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34 “那,春香,我……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倪杰拿起桌子上他的手包,很识相地说,他接着又比了个打电话的动作,“何阿姨,你好好养病,要是需要什么药,给我打电话,我市里有医药行业的朋友,什么样治心脏病的特效药都有。” 何秀红挤出笑,艰难道:“谢谢……谢谢……” 韩菡也有点儿懊恼,她今天冲动了,本来按照现在这幕戏的发展,她是占有很大的优势的,至少在春香出去端菜之前,春香是坐在她身边陪着她说笑,而不是陪着倪杰的。她今□□着倪杰泼茶水也是有点儿掉份儿,跟她的老师形象不符,后面害得何秀红突发心胀病,源头也是从她这儿来的。现在春香让她也走,肯定是不高兴了。 她长叹口气,看向春香说:“春姑娘,今天都是我不好,不该冲动,我……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往心里去。我这就回市里,改天,改天我会叫我们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来桃花村度假,我还会来看你的。” 说完她欠一欠身,又向何秀红道:“何阿姨,对不起,害你发病。” 何秀红有气无力地抬抬手:“你快走。” 语气里都不是不客气和不耐烦。 韩菡脸色难看得抓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相机快步走出去,接着是倪杰也迈步走出了餐厅。 何秀红站在餐厅门口,看两个人都走出了秀红农家乐的大门,这才让春香扶着自己回住处的卧室里去躺着。 春香拉开床头柜,乱翻着帮何秀红找药。 何秀红问她在干嘛,春香说她帮何秀红找治心脏病的药。 “不用找了,现在我心脏不痛了,好多了,你给我倒点儿水来喝就行。”何秀红一边说一边爬了起来,倚靠着床头说哈。 “这么快就好了?”春香吃惊不小,望着何秀红不可置信地问。 “真好了,没事儿了,你给我倒水去吧。” “您这病还真是来得快,好得快。要真好了,我就放心了,我这就给您倒水去!”春香拿起床头柜上何秀红常喝水的一个茶杯往外走,打算去厨房里给何阿姨倒杯水,再把何阿姨刚才突发心脏病的事情说给小老板听。 不过,刚出来,就看到了从餐厅里走出来的小老板,她看见她,就点手招呼她过去。 春香手里端着茶杯快步走过去,还差几步远才走到她跟前,小老板已经叉着腰,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问:“你的两只小蜜蜂呢?都飞走了?还有,我那个亲爱的母上大人呢?怎么,一眨眼都没人了?” “你刚才没有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在厨房里做爆炒腰花,哪里听到什么鬼的汽车发动的声音?” “也难怪,宝马x5发动机好,启动的时候声音不大。” “切,废话!我问你这屋子里的人呢,你扯什么宝马发动机!” 春香举起了手中的茶杯:“何阿姨在卧室里躺着,她刚才突发心胀病,不过,我扶着她进去只躺了不到三分钟,她就说她好了,不用再吃药,叫我出来给她倒杯水去喝就行。” “心胀病?我妈?”何莎莎一听就瞪圆了眼,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的表情,“这二十多年她都没得过什么心脏病啊,怎么可能?” “我又没哄你,你自己去看看何阿姨,反正她刚才是这么说的。我先去给她倒水。”春香摊摊手,接着就往餐厅里走,她忘记了,餐厅里的不锈钢开水瓶里有水,不用去厨房了。 走两步,她停住,回头对何莎莎说:“一只小蜜蜂说另一只是变态,另一只小蜜蜂怒了,就往另一只小蜜蜂的身上泼了杯茶水,公蜜蜂就要揍母蜜蜂,闹起来,气坏了何阿姨,我就让两只蜜蜂都滚了。” 何莎莎听完,忍不住讶然失笑:“你这都什么啊,公蜜蜂,母蜜蜂……等等,变态,你是说倪杰说韩老师是变态?” 春香点点头,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下头有波澜起伏,撞上何莎莎的,湖融合了湖,海融合了海,潮起,风起,同一频率的波澜…… 何莎莎楞了楞,无言转身,她往老妈的卧室里走。 进到卧室里,她看到母上大人正在打开一只首饰盒,里面是一个镶嵌有红绿宝石的金镯子,工艺想当精美,何秀红见女儿进来,就拿起那个金镯给她看,嘴里啧啧赞叹:“莎莎,倪大老板就是大方,这一次去泰国回来,给春香送了这么一个镶宝石的金手镯,我估摸着起码得值上万块钱吧。” 何莎莎不看那金镯子,只是盯着她妈看,问:“母上大人,听春香说你刚才犯了心脏病。我就奇怪了,心脏病是那么容易好的吗?几分钟,就可以欣赏倪杰送春香的金首饰了?” “我那是心动过速,当然好得快。”何秀红又看了金镯子两眼,才把它放回了盒子里去,再阖上盖子,神态自然地很。 往外看一眼,见春香还没来,她这才压低声对何莎莎说:“莎莎呀,我跟你说,那韩老师不是个好人。” 见女儿皱起了眉头,看着她,不懂她话的意思,她又接着说:“你是问我为啥说韩老师不是好人吧?” 何莎莎点点头。 “要不是倪杰说韩老师是变态,我都想不到,她居然是电视里还有报纸上说的那种人,同性恋,她喜欢女的。也就是说她喜欢春香,想占春香的便宜。可惜春香那个傻子还不知道,还跟她来往,请人家吃饭呢。我跟你讲,以后不但是我,还有你,都要防止那个韩老师再接近春香,可不能让她把春香带坏了,春香跟谁也不能跟个同性恋。同性恋能有好结果吗?能生儿育女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吗?一句话,不能!春香人漂亮,心又善,可不能让她这辈子毁在一个变态手上!” bsp;26 觑准了轮叶击到石柱上的一刹那停顿空隙,他双臂蓄力,整个人如一支绷紧的箭,闪电般地向着这短短一瞬出现的空隙飞掠过去。 然而他在掠出的刹那,变了脸色:不对!根本发不出足够的力量! 用尽了力气,这一跃所能达到的速度、却远远低于平日。 身体里一直发热,手足好像忽然乏力。他的上半身准确地穿入了轮叶的间隙,然而穿越的速度却不够,在没来得及穿出之前,锋利的轮叶已然拦腰斩到!多多! 他下意识地转过手腕,用剑去格挡那可怕的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35 巨大利刃。 薄薄的剑和利刃相交,发出了清脆的断响,铮然落地。只是阻拦了短短一刹那,他身体尚未完全游离出来,轮叶已然切入了肌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力气对着外面的同伴发出潜音:“走!别管我!去天眼!” 然而,就在那个刹那,他看到一道白光轰然掠来,割裂了黯淡的水底。 ——是沧流的银砂? 那道光却不止是照明的,随着光激射而到的,还有某种剧烈的力量。在照亮他眼眸的一瞬间,击中了高速旋转的轮叶,轰然四射开来。 轮叶在快要切入他小腿的刹那停止了转动,将他卡在了下面。 “快!”他听到一个声音急切地说,然后一只手伸过来,将他从沉没的螺舟下拉起。然后,仿佛是不小心被锋利的轮片割到了,发出了一声惊叫。 那是一双温热纤小的手,掌心传递来人类才有的温度。 是谁?是谁?在努力从耀眼的白光中辨认来者的时候,宁凉的心再也止不住地震动起来,完全顾不得此刻腿上剧烈的疼痛——难道……是她?竟是她? “臭手,快过来!快过来啊!”果然,耳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焦急地喊,将他从地上半扶半抱拉起,已然带了哭音,“宁凉、宁凉的腿被斩断了!怎么办……你快过来!” 那一瞬间,他眼前一黑——真的是她!竟然真的是被她救了! 宁可死,他也不要受这个中州丫头的恩惠! 那么多年了,他一直这样默默地和那个人并肩战斗,没有去想复国以外的任何事情。那个人保持着作为一个战士的彻底的纯洁和高贵,发誓将毕生都奉献给复国的大业。那么,他也只能跟随他一起,将自己的一生祭献——因为从少年时代开始,他就在心底里发过誓,这一生都将和这个人休戚相关,生死与共。 按照海国的风俗,如果两个都未曾变身的鲛人相爱了,想结为夫妇,就必须要双双去禀告族中的大巫。大巫将为他们主持一种名叫“化生”的仪式,通过占卜,让上天来决定这两名鲛人哪一方该成为男子,哪一方该成为女子。 但是,因为那个人始终没有选择性别,所以,他也没有成为任何一种人。 上百年过去了,无数的同伴倒下,无数的战士尸骨湮没,他却伴随着那个人一路血战至今。他一直是那个人最亲近的朋友。他的心底一直存着的希翼:希望能在某一日,和那人并肩杀出一条血路,一起回到那片浩瀚的碧落海去。 到了那个时候,那个人的心里应该可以放下复国的大业,来想想别的事情了吧? 而他为了那一天,也会一直这样默默地等待下去。 然而,所有的一切,却被这个蓦然到来的异族少女打碎!那个人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而背弃了昔日的誓言,选择了变身——这怎能让他不一想起来就恨入骨髓? 然而,在这一次激烈的战斗里,自己却是被她救了性命!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他宁可自己就在那一瞬死在螺舟下,也不愿此刻这个少女扶着自己惊慌地哭叫,仿佛割断的是她的腿。那样纯净坦荡的眼眸,让他有一种无所遁形也无法报复的苦痛。 那个人爱上的是一个这样的女子,让人无可挑剔,也无从憎恨。 可是,难道连他心底那一点自傲和恨意,也要被剥夺得一干二净么? 那一瞬间,空前强烈的愤怒从心底涌起。宁凉忘记了腿部剧烈的痛苦,只是站起身,猛然一推那个扶着自己的人!那笙被推得一个踉跄仰面跌倒在水底,他的身体却凭着惯性,在水中向着相反方向漂开来。 “跟我走!”宁凉顾不上断腿的疼痛,低低用潜音吼着,对周围的战士发出最后的命令,狠厉疯狂,“跟我去天眼!立刻!” 是的,战斗吧!到了如今,也只有战斗才能让他找到存在的意义——他将以血来证明自己这一生的奋斗并未落空。他宁可死在天眼里,也不愿承这个外族女子的恩惠! 他向前游出,头也不回,有一种赴死的坦然。 然而在冲向蜃怪沉睡禁区的刹那,望着前方那些影影绰绰浮起的可怕幻象和毒瘴,他的嘴角却浮出一丝平日惯有的讥诮——这样的结局,其实也很好。 否则,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变成了女人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虽然一直静默地眷慕着那个人,但他不能想象炎汐成为一个女人是什么样子——从小到大,他们两个的性格,都是一样的坚毅刚强。 然而,在听到炎汐已然成为男子的消息后,他身体的变异却已然无可改变地开始了。 那是他们一族无法解除也无法阻拦的魔咒吧?即便是力量强大如新海皇苏摩,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朝着内心的愿望变化。 幸亏自己能及时的死去,否则,炎汐那个家伙如果看到自己出落成女人,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奇怪的表情啊……嘴角那一丝讥诮越发深了,宁凉再不多想,只是朝着那一处深蓝游去。 复*战士们看到右权使拖着断腿冲出去,一路浮起血光,却在挥剑扬手招呼大家奔赴牵线,不由个个为之动容。年轻的战士们眼里放出狂热的光,齐齐低首,随着宁凉往巨石阵打开的缺口外奔去,将生死置之度外。 背后的螺舟看到了这边复*撤退的景况,立即纷纷涌了过来,追杀而去。 ※※※ 那笙从水底踉跄站起的时候,宁凉已然带着复*战士远去。 只留下他伤腿上沁出的两缕鲜红血色,在碧波中萦绕不散。 她怔怔望着宁凉远去的方向,忽然间觉得心里有某种彭湃而来的激情,一时热泪盈眶——他们都不怕死么?每一个鲛人,都是这样不怕死?他们有着比人类长十倍的寿命,然而,他们却比一心奢望长生人类更舍得毅然赴死…… “小心!”刹那的出神,耳边却忽然听到一声厉喝,一股大力涌来,她被推出了一丈几乎又是一个嘴啃泥。她踉跄着爬起,怒:“臭手,你在干吗?” 但还没回头就听到一声巨响,潜流轰然激射而出,巨石散乱了一地。 那一瞬间,那笙手中蓦然发出一道白光,笼罩了她的全身,将所有飞来的尖锐石头全部反射回去! “你躲开一点,站在这里发什么愣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36 ?”真岚从碎裂的巨石中穿行出,手上拿着那把龙牙制成的辟天长剑,微微喘息。 一架螺舟被他劈中,轮叶支离破碎,机械残骸连着人的肢体碎末铺满了水底。 宁凉一行的奋不顾身,只吸引了一半的螺舟紧跟而去,而剩下的一半奉命留守原地,继续着清剿复*大营的任务。而此刻的营地里只余下了老弱妇孺,正在用尽仅剩的力气,朝着海魂川入口处方向奔去。 “涓,你赶快拿着钥匙走!”炎汐夹在在逃难的人流中,竭力维持着秩序,让长老和妇孺们先走,而自己和一些伤病的战士留下来断后。 螺舟发出了无数小艇追击奔逃的鲛人,然而那些乘着小艇出来的军人都被拦截了。 一个披着斗篷的男子从漫天飞舞着断肢的女萝森林里闯出,长剑纵横,将所有出来的人都斩杀当场!而他身边那个少女的手上也不时放出闪电一样的光,将那些小艇一一焚毁。一刹那间,靖海军团起了微微的骚动,显然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混杂喧嚣的人流里,炎汐发现了那一边追兵速度的减缓,诧异地趁乱回头看了一刹。 忽然间,他的眼神凝了一下,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那笙?!” 一起在注视的,还有很多双不同表情的眼睛。 “天啊……这、这不是皇天么?”螺舟里,靖海军团的另一名将军看清了方才少女手上戴着的东西,失声惊呼——难道,这就是前些日子征天军团没截获的皇天神戒?连破军少将带了那么多人去,都没有将神戒带回。机缘巧合,这一次居然被他们的大军在镜湖万丈水底撞上了! bsp;27 到达我们生命的某个时期,我们就习惯于把可以安家落户的地方,一个个地加以考察了。正是这样我把住所周围一二十英里内的田园统统考察一遍。我在想象中已经接二连三地买下了那儿的所有田园,因为所有的田园都得要买下来,而且我都已经摸清它们的价格了。我步行到各个农民的田地上,尝尝他的野苹果,和他谈谈稼穑,再又请他随便开个什么价钱,就照他开的价钱把它买下来,心里却想再以任何价钱把它押给他;甚至付给他一个更高的价钱,——把什么都买下来,只不过没有立契约,——而是把他的闲谈当作他的契约,我这个人原来就很爱闲谈,——我耕耘了那片田地,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我想,耕耘了他的心田,如是尝够了乐趣以后,我就扬长而去,好让他继续耕耘下去。这种经营,竟使我的朋友们当我是一个地产拍客。其实我是无论坐在哪里,都能够生活的,哪里的风景都能相应地为我而发光。家宅,不过是一个座位,——如果这个座位是在乡间就更好些。我发现许多家宅的位置,似乎都是不容易很快加以改进的,有人会觉得它离村镇太远,但我觉得倒是村镇离它太远了点。我总说,很好,我可以在这里住下;我就在那里过一小时夏天的和冬天的生活;我看到那些岁月如何地奔驰,挨过了冬季,便迎来了新春。这一区域的未来居民,不管他们将要把房子造在哪里,都可以肯定过去就有人住过那儿了。只要一个下午就足够把田地化为果园、树林和牧场,并且决定门前应该留着哪些优美的橡树或松树,甚至于砍伐了的树也都派上了最好的用场了;然后,我就由它去啦,好比休耕了一样,一个人越是有许多事情能够放得下,他越是富有。 我的想象却跑得太远了些,我甚至想到有几处田园会拒绝我,不肯出售给我,——被拒绝正合我的心愿呢,——我从来不肯让实际的占有这类事情的伤过我的手指头。几乎已实际地占有田园那一次,是我购置霍乐威尔那个地方的时候,都已经开始选好种子,找出了木料来,打算造一架手推车,来推动这事,或载之而他往了;可是在原来的主人正要给我一纸契约之前,他的妻子——每一个男人都有一个妻子的——发生了变卦,她要保持她的田产了,他就提出赔我十元钱,解除约定。现在说句老实话,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角钱,假设我真的有一角钱的话,或者又有田园,又有十元,或有了所有的这一切,那我这点数学知识可就无法计算清楚了。不管怎样,我退回了那十元钱,退还了那田园,因为这一次我已经做过头了,应该说,我是很慷慨的罗,我按照我买进的价格,按原价再卖了给他,更因为他并不见得富有,还送了他十元,但保留了我的一角钱和种子,以及备而未用的独轮车的木料。如此,我觉得我手面已很阔绰,而且这样做无损于我的贫困。至于那地方的风景,我却也保留住了,后来我每年都得到丰收,却不需要独轮车来载走。关于风景,—— 我勘察一切,像一个皇帝, 谁也不能够否认我的权利。 我时常看到一个诗人,在欣赏了一片田园风景中的最珍贵部分之后,就扬长而去,那些固执的农夫还以为他拿走的仅只是几枚野苹果。诗人却把他的田园押上了韵脚,而且多少年之后,农夫还不知道这回事,这么一道最可羡慕的、肉眼不能见的篱笆已经把它圈了起来,还挤出了它的牛乳,去掉了奶油,把所有的奶油都拿走了,他只把去掉了奶油的奶水留给了农夫。 霍乐威尔田园的真正迷人之处,在我看是:它的遁隐之深,离开村子有两英里,离开最近的邻居有半英里,并且有一大片地把它和公路隔开了;它傍着河流,据它的主人说,由于这条河,而升起了雾,春天里就不会再下霜了,这却不在我心坎上;而且,它的田舍和棚屋带有灰暗而残败的神色,加上零落的篱笆,好似在我和先前的居民之间,隔开了多少岁月;还有那苹果树,树身已空,苔薛满布,兔子咬过,可见得我将会有什么样的一些邻舍了,但最主要的还是那一度回忆,我早年就曾经溯河而上,那时节,这些屋宇藏在密密的红色枫叶丛中,还记得我曾听到过一头家犬的吠声。我急于将它购买下来,等不及那产业主搬走那些岩石,砍伐掉那些树身已空的苹果树,铲除那些牧场中新近跃起的赤杨幼树,一句话,等不及它的任何收拾了。为了享受前述的那些优点,我决定干一下了;像那阿特拉斯一样,把世界放在我肩膀上好啦,——我从没听到过他得了哪样报酬,——我愿意做一切事:简直没有别的动机或任何推托之辞,只等付清了款子,便占有这个田园,再不受他人侵犯就行了;因为我知道我只要让这片田园自生自展,它将要生展出我所企求的最丰美的收获。但后来的结果已见上述。 所以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37 ,我所说的关于大规模的农事(至今我一直在培育着一座园林),仅仅是我已经预备好了种子。许多人认为年代越久的种子越好。我不怀疑时间是能分别好和坏的,但到最后我真正播种了,我想我大约是不至于会失望的。可是我要告诉我的伙伴们,只说这一次,以后永远不再说了:你们要尽可能长久地生活得自由,生活得并不执著才好。执迷于一座田园,和关在县政府的监狱中,简直没有分别。 老卡托——他的《乡村篇》是我的”启蒙者”,曾经说过——可惜我见到的那本唯一的译本把这一段话译得一塌糊涂,——”当你想要买下一个田园的时候,你宁可在脑中多多地想着它,可决不要贪得无厌地买下它,更不要嫌麻烦而再不去看望它,也别以为绕着它兜了一个圈子就够了。如果这是一个好田园,你去的次数越多你就越喜欢它。”我想我是不会贪得无厌地购买它的,我活多久,就去兜多久的圈子,死了之后,首先要葬在那里。这样才能使我终于更加喜欢它。 目前要写的,是我的这一类实验中其次的一个,我打算更详细地描写描写;而为了便利起见,且把这两年的经验归并为一年。我已经说过,我不预备写一首沮丧的颂歌,可是我要像黎明时站在栖木上的金鸡一样,放声啼叫,即使我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唤醒我的邻人罢了。 我第一天住在森林里,就是说,自天在那里,而且也在那里过夜的那一天,凑巧得很,是一八四五年七月四日,独立日,我的房子没有盖好,过冬还不行,只能勉强避避风雨,没有灰泥墁,没有烟囱,墙壁用的是饱经风雨的粗木板,缝隙很大,所以到晚上很是凉爽。笔直的、砍伐得来的、白色的间柱,新近才刨得平坦的门户和窗框,使屋子具有清洁和通凤的景象,特别在早晨,木料里饱和着露水的时候,总使我幻想到午间大约会有一些甜蜜的树胶从中渗出。这房间在我的想象中,一整天里还将多少保持这个早晨的情调,这使我想起了上一年我曾游览过的一个山顶上的一所房屋,这是一所空气好的、不涂灰泥的房屋,适宜于旅行的神仙在途中居住,那里还适宜于仙女走动,曳裙而过。吹过我的屋脊的风,正如那扫荡山脊而过的风,唱出断断续续的调子来,也许是天上人间的音乐片段。晨风永远在吹,创|世纪的诗篇至今还没有中断;可惜听得到它的耳朵太少了。灵山只在大地的外部,处处都是。 除掉了一条小船之外,从前我曾经拥有的唯一屋宇,不过是一顶篷帐,夏天里,我偶或带了它出去郊游,这顶篷帐现在已卷了起来,放在我的阁楼里;只是那条小船,辗转经过了几个人的手,已经消隐于时间的溪流里。如今我却有了这更实际的避风雨的房屋,看来我活在这世间,已大有进步。这座屋宇虽然很单薄,却是围绕我的一种结晶了的东西,这一点立刻在建筑者心上发生了作用。它富于暗示的作用,好像绘画中的一幅素描。我不必跑出门去换空气,因为屋子里面的气氛一点儿也没有失去新鲜。坐在一扇门背后,几乎和不坐在门里面一样,便是下大雨的天气,亦如此。哈利梵萨说过:”并无鸟雀巢居的房屋像未曾调味的烧肉。”寒舍却并不如此,因为我发现我自己突然跟鸟雀做起邻居来了;但不是我捕到了一只鸟把它 bsp;28 最先看见的是三尺高的黄烟。一冬一春都不见一滴雨,逃荒的人把黄土路都踩酥了,是人是畜,还没上到漫坡顶上,坡这头就先看见了人畜们踏起的尘烟了。一支响器响了,好透亮。另外三支响器随上来。漫坡这边的人想,可是有荒唐人,这时候娶亲:太阳都快落了。 这时一顶鲜红的花轿让黄色尘烟托着,从漫坡顶升上来。逃荒的人们忘了他们要去扒那趟五点钟通过的煤车,一起朝路尽头微眯着眼,半张开嘴。他们想:又错了哇,走在最前头的娘家舅呢?这是谁家娶媳妇,老大的排场,没一点礼数。 一匹枣红马从后面跑上来。漂亮牲口!舅子也漂亮,不过太年轻,只有二十四五岁,身上的黑贡呢长袍一水都没洗过,一个大红缎子绣球让宽宽的两根红缎带子打了个十字交叉绑在胸口。这舅子身上起码裹了二丈红缎子! 响器班子有十二个人,十二身红缎子马夹。大荒了两年,娶媳妇敢娶得恁阔,除了县城里的赵旅长,不会有第二个人了。旱涝都不耽误赵旅长发财。赵旅长不是有媳妇吗?有多少媳妇也不耽误赵旅长再娶。 四个胳膊下夹着红毡子的汉子赶上前,把路边几棵丑怪的老榆树挡上,等轿子里的新人下来拜拜榆树精。 一定是赵元庚娶新奶奶。规矩都乱了,哪里要挡四块毡子呢?显财露富,老榆树精也未必领情。八个轿夫却不停,新媳妇也不下轿。好歹拜拜老树精,不拜挡它干啥?人们站在路边,去年侥幸长出的蒿草枯得发白,披挂着厚厚的尘土。远处田野里没一个人,再远是房子、窑院,也没一柱炊烟。谁家糟蹋麦种,在榆树后面出了些瘦苗。再没雨下来,苗不久就是草了。 娶媳妇还照样娶的,只有炮一响就来钱的赵元庚了。八个轿夫跨着“一二一”的操步,从目瞪口呆、脏得一模一样的面孔前面走过。骑红马背大红绣球的舅子前头招呼一阵,又到后面招呼。舅子细长脸,白脸皮,一根漂亮鼻梁,好骡子似的,眉眼倒文秀清灵,目光却是凛冽的,骑马不是庄稼人的骑法,是丘八骑法。所以人们觉得这舅子看着是个秀才丘八,打过枪,枪弹也送过不少人的命。他若是新媳妇的哥,新媳妇难看不了。她敢难看?赵元庚四十来岁娶难看的闺女图什么? 娘家咋没陪嫁呢?两行穿新袄的男孩子该是担嫁妆的,却都空晃着两个手,屁股蛋凸凸的,藏着盒子炮? 逃荒人里有几个也荒唐,决定不去赶那趟煤车去西安了。他们远远跟在响器班后面,进了城关镇。 赵旅长的宅子在县城南边,迎亲队伍一进城门就停了,一个走在轿子后面的小伙子叫了声:“张副官!” 骑红马的舅子回过头,这才发现几十个人全停了下来。 小伙子指着蒙一层宣黄土的街面叫道:“看这儿!” 张副官已调转马头小跑过来,见宣滕的黄土上一滴一滴深红的血珠。小伙子又指指轿子,说:“从城门就有了!……” 张副官翻身下马,脸由白变红,再白,就白得不像人了。他不知怎样已到了轿子前,绣得有八斤重的轿帘给掀起来,里面的新人正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38 安静地坐在沉重的红盖头下,什么差错也没有。再把盖头撩开一点,看见血是从她两只绑在一块儿的手上流出来的。 没去赶着扒煤车的逃荒人觉着值了,他们看见了戏里才有的事物。新媳妇用银簪子戳穿了腕子。这小闺女抗婚呢!要做祝英台呢!那就肯定有个梁山伯?是谁?!……路程再长些,说不定还真让这闺女自己成全了自己。 “嫂子,可不能!”张副官把红盖头猛掀下去。 戴凤冠的头抬起来。一张桃子形的脸上,也都是血,两只眼珠子于是成了蓝白的。 她右手上的簪子转了过来,尖子朝外。 “凤儿!” 这一叫,新人安静了些。 被看热闹的人们叫成“舅子”的斯文丘八和这位新奶奶看来不是头回见面,旁边的人们一模一样地瞪着眼,吸着鼻涕,脑子却一点不闲,跑着各种猜想。 张副官向旁边一伸手,一个扮轿夫的士兵明白了,解下扎在头上的红手巾,递上去。 “张副官,那边就有郎中……”一个上岁数的士兵说。 张副官仔细查看新***手腕。不只一个洞,但伤势不重。一根簪子成不了什么了不起的凶器。被士兵们称为张副官的男子非常冷静,根本不去看新***仇恨目光,只是把她两个腕子上的血轻轻擦去。他确实不是头回见这位新奶奶,赵旅长最初打她主意时,他隔着街盯过她。她是个漂亮人没错,但你觉得她不只是“漂亮”,没那么简单,就光是她的漂亮也藏了许多别的东西。她只有十九岁,但你觉得她见多识广。 “你可不能!”张副官掏出自己的白手绢,给凤儿扎上手腕子。又叫了一个护轿的兵去找水,把凤儿脸上的血擦洗掉。 士兵不久端着一缸子茶跑来,说是从一个茶摊上赊来的。张副官两根细长的手指尖把那条红手巾按在茶水里,蘸了蘸,再往凤儿脸上擦抹。凤儿的眼睛跟着张副官的手头动,只要快触到她脸了,她便猛一动。 “嫂子,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张副官白脸急得通红。“你这一闹,我已经不知该等着啥处置了。” 他叫两个士兵把凤儿的头捺住,他好歹把她那血头血脸的吓人模样抹掉了。 “我叫张吉安。以后还承蒙嫂子关照。” 张副官手里那缸子茶成了锈红色,凤儿的桃形脸蛋被洗出来了。他还是头回能跟这脸蛋凑得如此近,近得能看见她鼻梁上一根淡蓝的青筋,把两个分得东一只西一只的大眼暗暗牵连。黑眼仁真是有那点蓝色。据说她母亲是开封人,上几辈姥姥里有个犹太人…… 张副官手上的茶突然翻了,几乎没人弄清它是怎样翻的。凤儿的动作很快,膝头那么一顶,带血的茶就全在张副官脸上、身上了。 凤儿就那么看着张副官,似乎也在纳闷他体面周正的模样怎么眨眼就狼狈起来。张副官眼看要来脾气了,却又陪上一个笑脸。 “嫂子,咱不敢太耽搁久,客人都到齐了。”他的意思是说:你在这儿尥够蹶子吧。 凤儿又摆出个姿势,一只脚缩回去,意思是但凡有谁靠近,她都会把脚踢出去。那一脚踢到哪儿就算哪儿,踢到男人要命的地方也是没法子的事。 “嫂子,记住我一句话,”张副官突然低了声调,吐字却极其清楚:“留着青山在。” 凤儿突然给打了岔,腿放了下来。 张副官叫一个士兵拿了块干净手巾来,再次赔礼赔笑,让凤儿委屈一点,得把她的嘴堵上了。堵的时候他没有亲自上手;他退到一边抽烟卷,看着两个士兵给啐得一脸唾沫才完成了公务。 又起轿时,他听两个士兵咬耳朵,说那脸蛋子滑腻得跟猪胰子似的。张副官骑着马靠拢了他们,大声骂了一声“下流坯子!”马靴的脚底印已经清清楚楚留在士兵新袄子的肩膀上。 迎亲队伍顺着一条宽敞的巷子走进去,跟着看热闹的人挤不动了。他们说,果然就是赵旅长。 赵府大门口,二踢脚响了,响器班十二个乐师同时吹打,十来挂鞭炮紧跟上,炸得干旱了近两年的空气都要着火。青砖墙头上盖着黝黑的宽大瓦片,缝隙里冒出的草也干得发白,鞭炮的火星子偶尔落上去,冒起一小股青烟。走在轿子一侧的是个中年汉子,本该是新媳妇的娘家亲眷,但他现在是赵旅长编制里的一个伙食团长。他担了两个筐,一个筐装一只公鸡,另一个装一只母鸡。这时大半个城的人全让鞭炮、响器招惹过来了。也没人敢往前凑,怕这些护轿挡毡的拔出盒子炮来。他们自我约束地在赵府门口拉个大半圆的场子,看担鸡的人一把揪下公鸡的头,再一把揪下母鸡的头,把仍在蹬腿的无头鸡拎在手上,原地转了三个圈,放出的血如鲜红的焰火,看热闹的人们大声起哄:“好噢!” 上了点岁数的人挑理说赵元庚到底不是本地人,鸡血哪能那么野洒?那是避邪的,又不是跳神。 没人知道这位新娶的奶奶什么来头,弄这么大排场。娶第四房奶奶时,赵家只出动两辆骡车,就把人接来了。 接下去就看见两人把新媳妇从轿子上搀下来。细看不是搀,是架;新媳妇两只没缠过的大脚脚尖点着红毡子铺的路给架进了大门。 上岁数的人又说不对了不对了,新郎官咋不出来迎轿子?掀轿帘子该是他的事儿啊,还得拿根大秤杆来掀啊!给两个小伙子架进门的新媳妇盖着一个老大的红盖头,耷拉到膝盖 bsp;29 “嫁进赵家,你我就是姐妹,虽说我这岁数你该叫我大娘。往后我就叫你五妹妹。他也四十出头了,也娶不动了,我看以后顶宠的就是你五妹妹了。”她看看盖头下面一动不动的凤儿,似乎有些被她劝服的意思。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五妹妹,我知道你有个相好。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心里也有过人。哪个小闺女不是看戏长大的?不过那梁山伯、祝英台是戏台上的人,真过日子,你找个只会跟你作诗唱曲猜谜的梁山伯咋弄?你也不能让你老父母晚来把他当靠山吧?” 李淡云看见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盖头里滴下来,落在新得闪光漆亮的红缎子百褶裙上。想到自己那个梁山伯了,还是想到自己的老父母了?恐怕想到自己拿簪子扎腕子,要学闯坟的祝英台又没学成,正糟心呢。 “吉安呐!”李淡云朝门外喊道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39 。 张副官并没有应答。大奶奶又喊了一声,他才道了一声“在”。他似乎是在别处听到大***传唤赶过来的。 “你去把那东西拿来给五妹妹过过目。” “是。” 张副官五分钟之后回到洞房门口,招呼说东西他拿来了。大奶奶见红盖头被里面的呼吸吹得起伏一下,不动了。显然是凤儿在屏住呼吸等待,想见识“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从大***声气里也听得出玄虚。 “拿进来吧。”淡云说道。 张副官又应一个“是”,推开门,走进来,像交战事报告一样把一个牛皮纸夹双手捧给李淡云。 淡云说:“要说吧,我心里都泛醋啦!”她呵呵地又笑,拍了一下凤儿泅着一小滩泪渍的红罗裙。 凤儿又往旁边一挪,淡云跟着再一挪,两人的大腿又紧贴上了。凤儿显然怕的就是这个——李淡云的肉滚滚的厚颜的大腿。因为床太软,一个屁股坐下去就是一个坑,两个屁股紧挨着坐,坑越发大越发深越发一陷进去就不能自拔。凤儿似乎无可奈何地坐在两个女人的分量造出的坑里,让大奶奶热乎乎的体温像病一样过到自己身上。 门口“那个谁”立刻应了一声:“在!” “去拿点白药烧酒来!”大奶奶李淡云发号施令了。“张副官,人还没入洞房就见血,赵旅长准要骂你们饭桶!”她使个眼色,非常柔媚的眼色。 张副官明白了,从马靴里抽出一把匕首,走上来,割断了凤儿手上的绳子。他侥幸当时绑了她的手,她用簪子不那么方便,不然花轿肯定抬一个死新娘过来。 李淡云从牛皮纸夹子里拿出一张文书,搁到凤儿的大腿上。“喏,这是地契。元庚给他老丈人的礼不薄吧?”她看见盖头又给吹得动荡一下:下头那个女子看到自己身价了。“三十亩水浇地呀!”大***手在地契上和地契下的大腿上又一拍。 这回盖头下的人没动。 “三十亩水浇地在你们村顶个小财主了。你爹也用不着再干那缺阴德的勾当了。按说呀,他在赵旅长的地盘上盗墓,旅长毙了他都不屈他……” 红色的盖头忠实地耷拉着。再漂亮再俏,三十亩水浇地,方圆几百里也算一份漂亮彩礼。大奶奶淡云若处在凤儿的位置,也该知好歹识时务惜福了。 “你看看,这儿,是卖方画的押,这是你爹的名儿。”淡云胖胖的素手指点着一处又一处。 她感觉盖头下的目光跟向那一处又一处。她心里笑笑,想到女人们都可怜,见到这点东西就以为男人动了真情。 “等赵旅长一出门打仗,我就带着你们姐儿几个玩。我保你不想你那个梁山伯。等你第三天回门,把这地契交给你爹,啊?” 她看见凤儿把地契从腿上拿起来,双手显得很郑重。她家从祖上到现在,何曾见过这么好的水浇地?这下盗墓贼的闺女给收服了,肯定给收服了。 “这儿我给你预备了人丹,含在嘴里,不然人多,一闹开来,你没准心慌头晕。还得给你均均脸,……”她一面已掀开红盖头,装着没看见那没拭净的血迹,也没留意堵在凤儿嘴上的手巾。她漫不经心地随手扯下手巾,正要往门口的脸盆架走,凤儿一下子朝窗口扑过去,“砰”地推开雕花窗扇。 “来人呐!救命啊!” 凤儿的叫喊声宽亮高拔,一副天生的刀马旦嗓音。 院子里所有八仙桌周围的笑脸都呆住了,转眼又都窘坏了。 “抢人啦!……”嗓音突然又婉转凄切起来,抖擞着环绕院墙,成了一声大青衣上场前的哭腔。 士兵们全站住了。 “向后——转!”赵元庚又喝道。他一只脚在桌下虚着,足尖点地,使他自己两个肩膀大致一般平。他的黑马褂里穿着军装,于是肩膀棱角锋利,和民间的一般新郎官是绝不相同的。 他突然一改军旅腔调,对持枪士兵软软地甩了甩手:“回去吧,本来没啥事也给你们吓坏了!” 士兵们还是进退两难地站在那里,枪有的竖着有的横着。客人们听说赵旅长不像其他军队长官那样,常常拖欠当兵的薪饷,就是军事训练太次,骑兵连的骑兵骑马都跟小媳妇骑毛驴走亲戚似的。 旅长对所有人抱了抱拳:“受惊了各位,”说着他哈哈哈地乐起来。人是个瘦人,却有胖弥勒佛的笑声。他回肠荡气地笑了几声,说:“女人哭嫁呗,算啥新鲜事?爹妈养一场,那可得哭哭!……” 喊声没了。 “来来来,压压惊!”赵旅长端起酒盅,站立起来。“这更说明凤儿是个好闺女!为凤儿干了!” 客人们又一次呆了。这个赵元庚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皮囊里,究竟包藏几个不同的人,他们从来弄不清。他们只明白他绝不止豪爽、勇猛、爱兵如子,也绝不止残忍、贪婪、侠义。 “这才叫好女子。”他说着坐下来。一只脚虚点着地,耗费的体力不亚于金鸡独立。“真是重情分!” 客人们还是不知如何解他的意思。 “本人这是夺人所爱。”赵元庚说着,脸上似乎漫过一阵黯然,紧接着就大大咧咧地笑起来:“不瞒你们说,凤儿原有一位如意郎君,不幸她和他有情无缘。不过,凤儿对那小子的一番痴情,我是很敬重的!”他又一口干了一杯酒。 人们再看见赵家的五奶奶,是半个月以后了。她总是跟在赵元庚身后,看不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但乖巧还是乖巧的。女人认了命,也就开始惜福。凤儿脸上,就是那种认命、惜福的安详。比起刚嫁过来时,她瘦了些,大奶奶李淡云从她自己屋偷偷看凤儿,发现她只要误以为是一个人独处,总是呆呆的,手在腿上轻轻拍着板眼,心里似乎在唱曲消磨。 李淡云跟丈夫说:“再喂喂,就喂熟了。眼里看着没啥野性了。” 凤儿还是很少主动对丈夫笑,更不主动跟婆婆说话。老太太指桑骂槐地说她还没死丧门星就上门,凤儿听了也就听了,一点别扭也不闹。 人们是在凤儿进门的第二个月才发现她是如何一个爱说爱笑的人。她说话你得当心,不然就给刺着了,或者成了她笑话的靶子。 这天她跟赵元庚说她要逛街去。进了赵家她一回没出去过,当然知道她是出不去的,想都甭想,脚往大门槛外一跨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40 就会让几杆□□挡回来。她跟丈夫撒泼撒娇,还是没用,赵元庚说:“这你都不知为啥?”她说:“为啥?!”“我信不过你啊!”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她什么也不用理论了。假如问他:“那你啥时能信过我?”他会搂着她说:“没那日子。”“那为啥?!”“这你还不知道?我醋缸一个啊!怕你又跑回那姓柳的后生那儿去。”赵元庚正如他自己宣称的那样:是个头等大骗子;因为头等大骗子只说大实话。 赵元庚应允她出去逛逛,买些衣服料子。凤儿乘着骡车直奔城东。下了车,她进了一家绸布庄,让伙计一匹一匹地给她取料子,往身上比划。最后她让他撕了两块绸子,都是做夏天衫子的。绸布庄有个边门,门外有个卖伞具的摊子,各种纸伞撑开,层层叠叠,给朝西的绸布店做了遮阳篷。凤儿从绸布庄出来,挑了一把最大的纸阳伞,往卖伞的手里扔了一把小钱,一看就够买五把伞,同时打着那把大纸伞拐进一条偏街。 偏街上有几家中医诊所。凤儿走进街当中的那家。等她出来,是一个钟点之后了。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后。她刚刚从石头台阶上下来,就有一只手伸过来搀她。是张副官的手,戴着白色棉纱手套。 凤儿从手套看到他脸上。他的目光和她是错开的。 bsp;30 张副官像是吃尽了她的苦头,惨笑一下,不再说什么了。 等凤儿回到家时,天已黄昏了。她走进后院,直接进了赵元庚的书房。旅长吃饭打盹都没有准时辰,这一刻正歪在木榻上养神。脚头的小凳上,坐着个十四五岁的小兵,正给他捏脚板。听见五奶奶进来,赵元庚睁一只眼,看看她,又闭上。小兵马上起身,立正,退出门去。 “回来啦?” “敢不回来?”凤儿说,拖着鼻音:“派的人盯得那么紧。盯贼呐?” “不盯紧我敢打盹吗?四奶奶出门,我要是也派六个人跟着她,她说不定还嫌我派得不够呢!”一边说着,他一撩腿起来,又长又透彻地伸了个大兽般的懒腰。 凤儿似乎听进去了,安静了一刻。 赵元庚迈着一高一低的步子,走到书桌前,坐下去,从身上的一大串钥匙里抖出一把,打开中间的抽屉。女人的话他爱回答就回答,不爱回答,他就由她们去说,爱说多少句说多少句,说到过了头,他一个耳掴子甩过去。 “你真派了六个人盯我一个人?” 他从拉开的抽屉里拿出个缎口袋,半尺见方。 “嫌多嫌少?” “我咋没看见他们呀?”凤儿像是对自己的兴师动众的身份死心眼地好奇。 “没看见,就对喽。以后出门,别打出意逃跑,街上卖麦芽糖的、磨剪子的、担剃头挑子的,没准都是我派出去盯你的。”他说笑话似的。 他把一颗枣儿大的珠子放在桌面上。凤儿快手快脚地一把抓起来,对着门外进来的光亮看着。 “喜欢不?” “给我我就喜欢。” “让首饰匠给你镶个项圈。” 凤儿眼睛打着钩往他抽屉里瞅。“让我看看,还有啥?”她一屁股坐到书桌上。 “乖乖告诉我,今儿干啥去了。说了里头的宝贝全是你的。” “叫担剃头挑子的乖乖地告诉你呀。”她朝他抿嘴一笑。“张副官枪法好,你咋不派他扮个磨剪子的?” “盯你还用吉安?那不是大材小用?”赵元庚根本不理会她对他抽屉的贪恋目光,用力一推,把它关上了,又上了锁,一面说着:“老听人说夜明珠,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夜里真发光哩。” 凤儿说:“哼,把我爹叫盗墓贼。”她又去端详那颗珠子。“你们把谁的墓给盗了?” 赵元庚把他撮紧的嘴唇凑到她脸上:“这可是拿两门炮换的。” “刚才我从客厅门口过,那八仙桌上新添的瓷器,我看了看,好东西。说,掘了谁家祖坟?” “不愧是盗墓贼的闺女。”他在她腮上轻轻咬了一口,向门口走去。 凤儿在他身后说:“叫‘敲疙瘩’,不叫盗墓!” 等他刚跨出门,她就赶紧跑到脸盆架边上,撩起水搓洗那个带鸦片、人丹、韭菜味的嘴唇印。他听见了水的声音,满脊梁的得意:喜欢不喜欢我,由不得你;你还是我的。天下好东西都未必喜欢我,但只要我喜欢它们就行了,这由不得它们。 第二天下了场雨。这是大旱两年后头一场痛快雨。从黎明一直下到中午。下午地就干了,却很凉爽,像是秋天。 凤儿说四奶奶带着她两个女儿去马场骑马去了,她想去看看。赵元庚突然来了一阵快活,通知警卫兵去备他的坐骑,又叫上了张副官。 赵元庚带着张副官和凤儿来到马场。并不见四奶奶和两个女儿。他跳下马,凤儿尖叫起来,说他让她一个人骑在马背上是想活活摔死她。 “没事!这马可好骑,比我手下哪个兵都听话!”赵元庚说。 凤儿吓得快哭出来,又不敢往马下跳。两手拉住缰绳,人却直往后仰,像是离马头越远越安全。 “坐直喽!” “它咋老打转?!……” 张副官骑在自己的马背上,左左右右地跟着凤儿的马打转。 “别把缰绳往一边拽!两手放松,它就不转了!” “不行,你抱我下来!” 赵元庚哈哈大笑:“还说要你做随征夫人跟我去湖北呢!……” 不知怎的一来,凤儿的马突然窜跳起来,先抬前蹄,再尥后蹄。赵元庚一句呵斥刚出口,马已经把凤儿扔出去,老远地落在地上。 赵元庚这一下显出腿拙来,脚颠得忙乱至极,结果还是让张副官抢上前去,搀扶起凤儿。 “你把那六个人打发走,自己盯我,为啥?”凤儿趁张副官伏下身时小声问道。 “你要杀两个人呐?!”张副官趁着拉她起来时说。“这马从来不惊,欺生呢!”张副官大声对他的表哥说。 凤儿满身地拍打尘土,嘟嘟哝哝地说她再也不会上马了,她从小就怕牲口…… “马是惊艳!”赵元庚走到马跟前,在它屁股上拍了拍,又伸手捏了捏凤儿的脸蛋,哈哈大笑。 “还笑!没问问人家骨头摔碎几块!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41 ”凤儿说。 “我一喊这畜生就已经明白了。我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硬摔,不碍的!” 张副官看看男的,又看看女的,摘下手套,手心粘湿。这下没事了,一男一女老夫少妻在逗着玩呢:赵元庚又抱起凤儿往马背上搁,凤儿踢腿打拳。 “怕骑马还行?我怎么带你去湖北?” 凤儿只是挣扎。赵元庚越发乐呵。他们乐得张副官都羞了,低下头,不行,还是觉得自己碍事,打算走开,却听到凤儿“呃”了一声。抬起头来,发现她的脸抽紧了,美色顿时消退,一阵丑陋飞快掠过;这丑陋是女人们为生育繁衍所付出的代价。凤儿是在用全部力气压住一阵怀胎的反胃。 赵元庚没留神到这个突然变丑的凤儿。 当天傍晚,张副官在大奶奶淡云的房里看见凤儿。她脸色暗黄,喘息不均,却端坐在那里看其他四个奶奶打牌。 李淡云吩咐张副官差事时,他见凤儿猛地一摇,把自己从浓重的瞌睡中摇醒。这个院子是各有各的昼夜,四个***白昼一直延续到五更,那时赵元庚的白昼已经开始。 李淡云站起身,拿过水烟袋,张副官的火柴已擦出一朵火苗来。 “五妹子替我打一圈吧。”李淡云说。 “不会呀!” “不会才赢钱呢。赢了全是你的,输了我出。”淡云说。 “五妹的翠耳坠是刚得的?”二奶奶问道。她失宠多年了,反倒有种享清福之人的自在,语气也不酸。 “那还用说,”三奶奶看看凤儿。她一个晚上都想说这副耳坠子,终于有人替她说了。“看着就是好东西。” “眼皮子这么浅!”四奶奶说。“好东西关你啥事?” 二奶奶说:“你们不都有那一年半年日子尽收到好东西?一年半载一过,他的新鲜劲头过去了,你就没好东西了。五妹子,趁他现在肯摘星星月亮给你,叫他摘去。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没准五妹妹不同呢!”三奶奶说。 “不同也就是三年两载。我话撂这儿了。只要天下的妈还能生出五妹子这样的俊闺女,他的新鲜劲头就会往外跑。他不是也往咱们身上堆过金、银、珠、翠?” “怪不得他整天派半个跟班跟着五妹妹。” “那是跟着首饰。”三奶奶说。 “对了,都说这回去湖北打仗,要带上五妹妹。” “那他可得两头忙;白天冲锋撤退,晚上还得在床上冲锋,让五妹妹生儿子!”四奶奶说。 “他在窑子里学的那些把戏,翻腾起来能玩大半夜。还得让你叫唤呢!”三奶奶说。“五妹妹,他在床上打冲锋,你给他吹号算了!……” 几个女人就笑啊笑,一面你拍我一巴掌,一面我踢你一脚。 李淡云看一眼局促的张副官,抿嘴一笑:“咱这儿还有个童男子呢!” 三奶奶不理会大奶奶,问凤儿:“他把你累坏了没有?” 四奶奶说:“开封人不叫累坏了,叫使坏了。使死了!使坏了!是不是,五妹妹?” 三奶奶又说“那可真叫使坏了——我过门的头一个礼拜,早上起来都疼得够呛,走不了道!” “四妹,掌她嘴!”李淡云说,咯咯地乐着,看看张副官,又看看凤儿。 “那能不疼?就是十斤大蒜,那么捣一夜,也捣得渣都没了。”凤儿说道。 所有人都没料到她口那么粗,说起来样子嘎头嘎脑,全然不懂这是见不得第三个人的话。大家愣了一会儿,全仰脸俯脸地大笑起来。张副官向李淡云一低头,转身走了出去。 三奶奶指着张副官离去的方向,一个劲儿地想说什么,又笑得说不出来。 凤儿站起来,说尿都快笑出来了,这一刻非得去上一趟茅房。 走在廊沿上的凤儿再也憋不住了。她蹲下身,让喉咙松开。一股酸苦的水涌上来,直泄到廊沿下的凤仙花上。又呕了几下,仍没呕出太多东西,但是一点力气也没了。刚刚站起,她一惊,发现身后有个人。 “这样瞒下去不是事。”张副官用呼吸说道。“肚子很快会大起来的。” 凤儿不说话。看着耳房的灯光投在地上的雕花窗格。 “坠胎的事,想都别想。要出人命的。” “死了活该。” “命是你自己的。” “那也活该。” bsp;31 “五奶奶……” “你等啥呢?还不去告密?!” “五奶奶,你别拿我当赵元庚那样的人。” “那你是哪样的人?” 张副官不说话了。 “我连他都不要,会要他的副官?”凤儿狠狠地说,把“副官”二字咬得极其轻贱,你可以听成“太监”,或者“跟包”。 “五奶奶,你为啥要弄死肚里这孩子?”张副官口气强硬了。 凤儿不说话。 “要说防范人,我表哥有一万个心眼子。你算不过他的。” 凤儿突然转过脸,从那窗子透出的灯光在她的鼻梁上切了一刀,她的半个脸很是尖峭。谁都得承认这是个不多见的漂亮女子,漂亮到祸害的地步。 说完他又轻又快地走去,马靴底子都没踏出多大声响。大奶奶淡云从门口伸出头来叫道:“五妹子,等你呢!” 凤儿快步走回去。张副官在远处听她笑着说,晚饭喝了太多粉丝排骨汤。 这天凤儿跟赵元庚说她想找个照相师来给她照相。县城里有两家照相馆,一听有这桩好生意都扛着三角架相机来了。 凤儿要照一张骑马的相片,两个照相师又扛着他们的家伙顶着下午的太阳跟到马场。赵元庚把她托上马背,自己替她牵着缰绳。马似乎乖巧安泰,两个照相师各自架上三角架和相机,在遮光的后布帘子里钻进钻出,汗水把他们的裤子褂子粘在皮肉上。 “五奶奶朝这边转一点身!……” “五奶奶,身子板挺直……” 凤儿就是不敢挺直身体。赵元庚在勤务兵举着的一顶太阳伞下面不时指点她的姿势,然后把马缰交到她手上。 “你给我拉住它!”凤儿不肯接缰绳。 “那照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42 下相片来不闹笑话吗?你骑马还得人家给你拉缰绳?”赵元庚笑道。他这时像是个老父亲对待自己惯得没样的闺女。他又告诉凤儿,这是他的一匹老马,立过战功,认识路也认识人,出了门走多远,想回来就跟它说一声“回家”,它都能把你驮回来。家里的人它见过两回就认识了,这回肯定不会再尥蹄子。 “我还是怕!……” “上回它是欺你生,这回它认识你了。你瞧它这会儿多老实。” “它装老实!一会儿就得撂我!” “它敢,咱今晚就炖了它!”他把缰绳递给她。 凤儿终于战战兢兢接过缰绳。照相师们从遮光布里拱出来,叫凤儿挺胸抬头,摆出笑脸……他们叫喊着:“好——一、二……” 马再次胡闹起来,又蹬又踢,咴咴嘶鸣,朝马场的木栅栏冲去,凤儿吓得失声惨叫。 赵元庚的脸一下子长了,下嘴唇挂下来——这是他在大省悟之前的脸。 马就要撞到栅栏上了,但马背上的女骑手一夹腿、一纵缰,马蹄腾空而起,从栅栏上越过去。跟着赵元庚来的一个警卫班都欢呼起来,为五奶奶无师自通的马术。 赵元庚抽出枪,朝那个直到现在才把自己精湛的马术跟他们露一手的女骑手开 张副官这时气喘吁吁地赶到,一下撩起他表哥的胳膊。 “哥,她肚里有你的孩子!” 赵元庚的脸更长了,像一匹老而病的马,唇间露出抽了大半生烟的牙口。他比失了一块阵地还哀伤。 就在他不知拿那个越跑越小的女子身影如何置办时,一个班的警卫兵全开起枪来。只是太晚了,马已跑进一片柳树林。 所有的搜索追捕计划都布置妥当之后,赵元庚把张副官叫到自己书房。大奶奶李淡云站在丈夫后面,不紧不慢地替丈夫打扇子。 “你是怎么知道她有身孕的,吉安?”淡云问道。 张副官明白,他表哥让大奶奶来问这句话,就少了一层审他的意思。 “我也是才知道。” 李淡云和赵元庚都不说话。意思很明白:你才答了一半啊。 “五奶奶每回出门,都去看一个郎中。这我是刚刚查出来的。我到城东一家中药铺把那郎中的药方翻出来了。” “是保胎药?”淡云问。 “坠胎药。”张副官说。“上次从马上摔下来,是她存心的。” “厨房没人煎过药哇。”淡云说。 “药当然不会在厨房煎。是二厨带回家给她煎的。” 不一会儿几个兵就推搡着二厨来到后院。他一抬头看见站在廊沿上的旅长,魂魄立刻从眼睛散出去。张副官语气平淡地开了口。 “五奶奶让你给他煎过几副药?别怕,煎药你怕啥呢?” 二厨看看旅长。这时赵元庚双手拄在拐杖上,拐杖支在两个一高一低的脚中间,瘸也瘸得很有样子。 “你见她把药全喝下去了?” “啊。我还寻思她咋不嫌苦……” “是送到她房里去喝的?” “没有。她自己跑到厨房来的。我在家把一罐子药装在一个粥钵子里……” “是她让你装的?” “不是,是我自己……” “挺聪明。” “瞧副官说的……” “那你没问问五奶奶,吃药干吗背着人?”李淡云说。 “这是咱该问的话吗?您说是不是,大奶奶?” “就是说,只要五奶奶给钱,你啥都不问。”李淡云说。“五奶奶给的钱比我给的工钱多多了,所以你就背着我给她当差。” “天地良心,我可一分钱没跟五奶奶要!” “那你跟她要什么了?”李淡云问:“你得图点什么吧?那她给了你啥?给的那东西比钱还好?” 二厨一下子跪在地上:“真是啥也没、也没跟她要……” 枪响了。李淡云和张副官看着跪在那儿的二厨瞪大了眼,也在纳闷哪来的枪声。眨眼工夫,他向斜后方一歪,倒了下去。 赵元庚提着他的□□站在原地,胸脯一上一下,像在生闷气。 第二章 凤儿大名叫徐凤志,是小学校的柳先生给起的名。小学校在镇子的东口,凤儿家住的陆家坡村在镇子西边。她十六岁时,家里来了个男孩子,穿着城里学生的学生装,还没长宽的前胸上尽是口袋。男孩子姓柳,叫天赐,到陆家坡挨家动员女孩子们去上学。这一带虽然贫瘠,但离洛阳不太远,又通火车,常常有稀奇古怪的新点子传过来。不过也只是些城里人读了书、吃饱了饭想出的点子,在这一带马上就变成了馊点子。所有人都对姓柳的男孩子说:我让闺女上学去,谁给我推磨、抱孩子呢? 他一家家碰壁,最后来到了凤儿家。凤儿一个人在家纺花,坐在门口的太阳里,跟来来往往赶集、下地的人们说话解闷。就是过往的村邻们把姓柳的男孩子如何碰壁的事告诉凤儿的。所以在姓柳的男孩子出现之前,凤儿心里已经对他有几分可怜。 “哎,徐凤志,”他走过来就直呼大名。 “你咋知道我大名的?”凤儿看着他,心里对他的可怜马上没了——人家一点不稀罕你的可怜。 “我爸给你取的名,我咋不知道?”他说。 这个细眉细眼、自带三分笑的男孩子就是小学校柳先生的孩子。他和凤儿同年生的,比凤儿大几个月。凤儿对自己的大名新鲜极了;这大名就像一件学生装,马上把她穿扮成了另一个人。 “你咋不上学?”他问。 “我这么笨,你要咱吗?”她笑嘻嘻地说。 刹那间两人都为这“你要咱吗?”红了脸。他们马上意识它在一对小儿女之间意义重大。凤儿的美貌就像这地方的钧瓷、牡丹、古董一样出名,但知道她家底细的好人家都不愿自己儿子娶她,因为谁都知道她爸靠洛阳铲过活,搂的尸首比搂的活人多多了。“四大缺德”排列为:“打残废人,踹寡妇门,操月子人,挖绝户坟。”凤儿爸徐孝甫干的,是最后这一项:那些古墓早就断了后人照应,自然都是“绝户坟”。不愿上徐家说亲还有一桩顾虑,就是徐家是从开封搬过来的,凤儿妈不是个纯种中国人,混杂了犹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43 太人的血脉,所以凤儿算小半个杂种。 “来咱学校上学的,有比你岁数还大的。” “我都老了!”凤儿说。 “你再不学更老了。” 她心里想;他可是老实,也不说“你老啥呀?正当年华!”她说的“老”有另一层意思,跟“你要咱吗?”是连一块儿的。他却想躲开那层意思,真往“老”上说。 “那我可真来上学了?” “早上三节课,晌午饭之后,三节课。饭是各家自个儿带,也轮流给先生们带饭。”他急急匆匆地说。“一共俩先生,……” “俩先生都缺钱花呀?” 柳天赐给凤儿不沾边的话弄得愣住了。 “要不咋挨门挨户让闺女们上学呢?” 所有的搜索追捕计划都布置妥当之后,赵元庚把张副官叫到自己书房。大奶奶李淡云站在丈夫后面,不紧不慢地替丈夫打扇子。 “你是怎么知道她有身孕的,吉安?”淡云问道。 张副官明白,他表哥让大奶奶来问这句话,就少了一层审他的意思。 bsp;32 史密斯从潜望镜前退开。“对不起,长官……我无比敬佩坑道兵取得的成就。”可敬的不是司令部,而是真正奋力挖掘的士兵。她去过他们的野战渊蔽,“但他们已经许多天没有遇上任何敌军阵地了。并不是说敌人已经放弃了阵地。进入暗黑期后,对方阵地至少还有半数仍在坚持战斗。恐怕坑道兵司令部把掘进停工点计算错了。” “是啊。”将军恨恨地说,“坑道兵司令部创造了坚持作战行动时间最长的记录,可遨弗人偏偏一撤,把他们的成绩变成了一场空。”他叹了口气,说了些换个时间非把他的官职赔进去的话。幸好进入暗黑期五年之后,不可能有多少人听到这番话,“你知道吗,遨弗人其实也不算太坏。看长远一点,你就能从我们自己的盟国中发现更坏的家伙,它们正等着王国和遨弗国彼此打成一团肉酱呢。我们应该根据这种情况制订自己的计划,防着哪个坏家伙抓住机会扑上来。要打赢这场战争,但不能靠坑道和坑道兵。不然的话,新太阳升起时我们还得打上很多年才分得出胜负。” 他狠狠一嚼香胶,伸出一根前肢,朝史密斯一指:“能不能干净利落地结束这场战争,全看你的计划了。” 史密斯的回答很大胆:“如果您允许我和那个小组在一起,成功的机会大得多。” 格林维尔好像没听见她的话,“维多利亚,你搞那个项目已经七年了。说真心话,你认为它会成功吗?” 也许是因为污浊的空气,两人都跟平时有些不一样。一般人绝对想像不到斯特拉特·格林维尔也会迟疑不决。史密斯认识将军已经九年了。她知道,在自己的亲信面前,格林维尔是个很开明的人,乐于倾听别人的意见—直至定下最后决心。这以后,他就是一个最果断的人,从不踌躇,任何将军都不得质疑他的决定,甚至在国王的顾问大臣面前也毫不让步。她没有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样忧伤、迷茫的问题。她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位很老的老人,几个小时之后就会屈服于黑暗,也许是最后一次屈服于黑暗。这种感觉就好像倚着一块熟悉的磐石,却发现磐石慢慢滑开了。“长、长官,我们的目标选择得很好。只要摧毁这些目标,遨弗国的认输投降指日可待。昂德希尔的小组已经潜人一个湖里,离目标不到两哩。”这本身就是一个辉煌的成就。那个湖正好在邀弗人最重要的补给中心附近,深人遨弗国达百哩之遥。 “昂纳白、昂德希尔和其他人只需要走很短一段路,长官。我们已经测试过了,他们的装具和放热质可以维持长得多的时间,测试环境几乎—” 格林维尔无力地笑了笑,“是啊,这些我都知道。想想看,我不知道多少次把这些数字塞到总参谋部的爪子底下。过去几个世代里,我们这些当兵的在暗黑期边上狠狠摸了几把,裹读神明啊。但昂纳白的小组将亲眼看到的是深黑期。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是啊,我们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冻结成霜的空气、真空。但这些都是推测。我不是个相信宗教的人,史密斯上校,可……不知他们会发现什么。” 信教也罢,不信教也罢,随着将军的话,仿佛所有古老的迷信同时复活了:雪妖、地精……一个彻底笼罩在黑暗中的世界,黑暗如此深重,世界仿佛已经不复存在。想到这些,再理智的人也会心生惧意。维多利亚吃力地推开格林维尔的话招来的恐惧,“您说得对,长官,确实可能出现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意外情况。所以我对这次任务的评估本来是:很可能失败—但我们有舍坎纳·昂德希尔。” “我们最信任的捣蛋分子。” “是的,而且是最极端的捣蛋分子。我认识他已经七年了,从他冒出来的第一天起就认识他。当时他只有一车斗半成品原型机,满脑子最疯狂的计划。那天我正好没什么事—真是天大的运气,所以我有时间听他说说,解解闷。普通研究人员一辈子也许能有二十来个新点子,但昂德希尔一小时就能想出二十个。一会儿一个点子,一会儿一个点子,简直跟抽筋似的。这种人我在情报学校里也见识过。区别在于,昂德希尔的一百点子中有一个是可行的,而且他可以相当准确地挑出这一个可行的点子。也许还有其他人能想到在沼地淤泥里培养放热质,至于供气服,肯定别人也想得到。但他想到了这两点,并将它们结合起来,而且取得了成功。 “还不止于此。没有舍坎纳,我们不可能将这最后七年里所取得的一切进步综合起来。他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把所有他需要的天才拧成一股绳,绑在他的项目里。”她想起当初那个下午伦克纳·昂纳白是如何满腔怨气,一肚皮轻蔑,这种态度又是如何渐渐转变,直到这个机械天才彻底接受了舍坎纳的种种奇思妙想的洗礼,“昂德希尔性子太急,不耐烦处理细节问题。但这无关紧要,因为他激发起了一个创造性的环境,能把方方面面的细节考虑周全。他实在……太了不起了。” 所有这些,在场的两个人都一清二楚。这些年来,格林维尔始终在对他的上司说着同样的话。但现在,维多利亚只能用这些话来安慰老人。格林维尔笑了,笑得很古怪。“那,你为什么还不嫁给他?上校?” 史密斯真没想到这会儿会提出这个话题。管他呢,这儿又没别的人,再说现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44 在已经是世界末日了。“我很愿意嫁给他,长官。可现在在打仗,你也知道,我不……和一般人不一样。我们打算暗黑期过去之后再结婚。”头一个下午,维多利亚·史密斯就明白了,昂德希尔是她这辈子遇上的最怪的怪人。又过了几天,她意识到此人是个了不起的天才,毫不夸张地说,可以成为一台发动机,改变这场世界大战的进程。五十天之内,她让斯特拉特·格林维尔产生了同样的信念。于是,昂德希尔获得了自己的实验室,并且以他为中心逐渐扩大,以解决他的项目所涉及的各种问题。与此同时,维多利亚也将昂德希尔奇迹—她就是这么想的,总参谋部也持同样看法—列人了自己的计划,决心尽可能利用这个奇迹,将它永远收归己有。显而易见,最佳途径就是婚姻。按照传统在渐暗期结婚,这样做最有利于她的前程。计划十全十美,惟一的毛病就是舍坎纳·昂德希尔。这一位是个不听别人安排、喜欢自行其是的人。最后,他成了她最要好的朋友,成了和她一起做安排的人,同时又是她安排的对象。对于暗黑期之后,舍克有许多打算,这些打算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另外的人。她没有多少朋友,但就算这寥寥几个朋友中,也没人能接受她是个早产儿这一舍坎纳的昵称。事实,包括伦克纳·昂纳白。而舍坎纳·昂德希尔呢,他竟然喜欢早产儿这个想法。在维多利亚一生中,她头一次遇上一个不是勉强容忍早产儿的人。于是,他们决定现在只管打仗,如果两个人都能活到暗黑期结束,那么,未来将是一片全新的天地,有全新的生活。 但斯特拉特·格林维尔聪明绝顶,猜出了他们的打算。她盯着自己的上司,“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所以你才不让我跟任务小组一起留下来。你觉得这是一次自杀性任务,我的判断力又会受他的影响……怎么说呢,这次任务是很危险,但你不懂舍坎纳·昂德希尔这个人。他的安排中可没有自我牺牲这一项。以我们的标准来看,他算得上是个胆小鬼。你我珍视的东西,他却不怎么看重。他之所以愿意冒生命危险,原因很简单:好奇心。但只要涉及他的安全,他是非常、非常小心谨慎的。我认为,这个小组能够完成任务,而且活下来。如果您允许我留下来,成功的可能性只会更大,长官!” 房间里惟一一盏灯骤然一暗,正好加强了她最后一句话的分量。“啊,”格林维尔道,“我们已经十二个小时没有燃油了。这你知道吗,上校?现在,靠铅和酸产生电力的电池也快完蛋了。再过一两分钟,迪雷德上尉就会带来维护部门最后的报告,‘对不起,长官。最后的放热池很快就会封冻。维护部门希望您立即下去,关闭全部坑道。”,将军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自己副官的尖嗓门。 格林维尔站起身来,手伸过桌子。刚才的迟疑不见了,果断刚j腹的神态又回来了。“在此之前,我想说说给你下达的命令和你的将来。是的,让你回来确实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冒险亲自执行这次任务。我和你的昂纳白军士长谈过几次。九年了 第33章 chapter33 “别插嘴。不管这次任务进行得如何,国王的顾问大臣们知道你的能力。无论我能不能活过暗黑期,新太阳重放光明几年之内,你都会坐上我这个位置。所以,你亲自冒险的日子必须到此为止。如果你那位昂德希尔先生也能活下来,嫁给他吧,和他生孩子,我才不在乎呢。但是,你绝不能再冒生命危险。”伸出的手朝她头上一戳,好像是吓唬她开开玩笑,但又不完全是玩笑,“要是你胆敢干出那种事,我发誓,我一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砸碎你的背壳。” 狭窄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充当惟一一扇房门的厚帘子上传来抓挠声。是迪雷德上尉。“对不起,将军,坑道维护部门坚决要求您立即动身。电力最多只能维持三十分钟了。他们恳求您。” 青河和易莫金飞船的联合登陆行动进行得小心翼翼。在帕克司令的舰队中,上上下下弥漫着对易莫金人深深的不信任感。所以不搞船员混编,还特别设置了冗余通讯网,以防出现紧急情况。帕克司令把他的主要舰船编进三个集团,安插在易莫金船只中间,每个集团负责登陆行动的三分之一。这样一来,易莫金人的每艘飞船、每艘登陆舰、每组船员,都处于青河人的严密监视之下,任何背叛迹象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这一切大都显示在舰桥的互动图像中。在“东集团”转发过来的图像上,特林尼看见三艘易莫金重型起重飞船从行星海洋的冰冻表面上升空,三艘船共同牵引着一大块二十五万吨重的冰。这是第六趟了。火箭尾焰将冰面照得雪亮,特林尼可以看见上面一个深达数百米的大洞。蒸汽冲天而起,遮住了海床上凿出的深沟。声频探测表明,这部分海底地壳中蕴藏着丰富的重金属,他们正用与切割冰块时相同的凶猛力量挖掘着这些矿藏。 那边没什么可疑的,但分配战利品时可能就不一样了。 他研究着表示通讯状态的视窗。双方此前一致同意公开传送飞船之间的通讯对话。许多易莫金专家正在频道上与青河方的相应人员交换意见,他们对迪姆小队在那道干谷里的发现大感兴趣,挤出了每一滴能挤出的情报。他想起他们刚才提出的一把攫走当地人工制品的建议。有意思。跟青河太不一样了,倒有几分像我干的事。 易莫金人到达前不久,帕克把舰队的舰载微型卫星撒在近地空间。现在,这一片空间中充斥着数以万计拳头大小的小卫星。巧妙地微调之后,它们不断在易莫金舰船附近出没,光靠巧合无论如何达不到这么高的频率。微型卫星的报告直接发到舰桥的电子情报视窗上。据它们报告,易莫金舰船之间的短距离通讯极其频繁。也许是各飞船自动化系统之间的对话,但更有可能是经过加密的舰队协同,是狡滑的敌人在进行作战部署。(范·特林尼从来没有把易莫金人看作其他任何类型:他们是敌人。) 不用说,帕克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些迹象。虽说过于谨小慎微,但这些青河战斗员仍然十分精明。特林尼看着三个战斗员争论着从易莫金发射器不断涌来的一*广播信号。一位低级战斗员认为,这种信号混合了物理层信号和刺探软件,两者密织在一起。真要是这样的话,这种技术就比青河自己的电子战手段更加高明了—这是不可能的。高级战斗员皱着眉头,冷冷地盯着自己的下属,仿佛此人故意要让他头疼似的。连打过仗的人都没明白过来。特林尼的表情更阴郁了。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45 通过私人频道传过来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怎么看,范?” 特林尼叹了口气,嘴唇几乎没动,对着自己的通话器低声嘀咕道:“你自己也知道,萨米,气味不对啊。” “如果你能转移到后备控制中心,我会放心得多。”从字面上讲,范·纽文号的“舰桥”才是全舰队的司令部。但事实上,这艘飞船能住人的地方分布着无数控制中心。舰桥上可以看到的半数人员只是影像,其实身处别的地方。从理论上说,分布式指挥中心使敌方更难以摧毁舰队的神经中枢。仅仅是理论。 “还有一种更好的办法。我已经切人了一艘交通艇,可以作舰外遥控。”老人从他的座椅上飘起来,无声无息游过一排排舰桥技术人员身后,游过显示重型起重飞船的视窗、显示正准备从干谷升空的迪姆小队的视窗,游过一个个易莫金人的影像一一那些脸,表情太紧张了……游过显示着不祥征兆的电子战视窗。没有人留意他的行动,除了萨米。他滑出舰桥舱门时,萨米·帕克望着他。特林尼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帮没种的蠢才,几乎没一个带种的。只有萨米和凯拉·利索勒特明白事理,知道必须先发制人。但他们劝说不动贸易委员会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在跟易莫金人对面磋商之后,他们仍旧没有醒悟过来:对方的背叛是铁板钉钉的事!这些人不仅没有作出正确决策,反而让一个文尼家的人替他们决定。文尼家的人! 特林尼滑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放慢速度,在交通艇位停下,打开他事先准备好的那艘船的舱门。我应该劝说利索勒特哗变。副司令指挥着自己的船,无影手号,兵变是可以做到的。一旦她开始开火,萨米和其他人一定会加入进来。 他滑进交通艇,启动闭锁的吸盘。可我却什么都没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后脑什么地方开始疼起来,越来越疼。从前,再紧张也没头疼过。他晃晃脑袋。说实话吧,事实上,他不可能说服利索勒特发动兵变,因为她是极少数真正具有荣誉感的人。所以.他只能尽量利用手头的东西,尽自己的努力。萨米带来的武器佃真不少啊。想起过一会儿会发生的事,特林尼笑了。就算对方先以手,敢说最后直立不倒的还是我们。交通艇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青a旗舰,特林尼研究着最新进程,计划着,安排着。对方会怎么下手?只要他们别马上动手,他说不定能取得萨米武器系统的远程控制权……单枪匹马来一场兵变。 已经有很多征兆证明背叛正在进行,但即使是范·特林尼都没有注意到那个最明显的迹象。要想发现那一点,你必须事先知道对手的攻击方式才行。 伊泽尔·文尼对头顶上紧锣密鼓展开的军事行动惜然不知。行星地表的工作很艰苦,也很刺激,没多少时间疑神疑鬼。他这一生中,在行星表面反过的时间一共只有几十兆秒。虽说平时坚持锻炼,又有青河的医药支持,化还是觉得很累。头一千秒还相对轻松些,但现在,他每一块肌肉都阵阵作痛。还好他不是惟一一个窝囊废,小队所有人看样子都精疲力竭了。最后清扫就是不断检查、反复检查,确保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任何来过的痕迹都会在开关星重放光明的烈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过程漫长得简直看不到头,但最后总算完了。 爬上登陆艇所在的半山腰时,迪姆队长还把脚拧了。要是没有登陆艇上的绞盘,完全靠人力爬上山是不可能的。上船之后,连脱下太空服放好都是一种痛苦。 “老天呀。”本尼瘫在文尼身旁的座椅里。登陆艇升空了,过道两旁一片□□之声。精疲力竭中,文尼却产生了一种成就感:这次着陆为舰队提供了大量信息,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他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迪姆小队的队员们开始闲聊起来。登陆艇的推进火箭发出阵阵嗡鸣,像次声波一样,声音好像是从他们的骨头缝里发出的,一阵阵往外冒。文尼仍然听得见头顶轨道上公开频道里的对话,但没有特里克西娅的声音,这会儿也没人跟迪姆的小队通话—不能说完全没人:奇维一直想跟他聊聊,但伊泽尔实在太累,没精力哄那个捣蛋小鬼。 行星弧形表面另一边,重型起重飞船的进展落后于预定计划。无污染核爆炸从封冻的海里炸出了几百万吨冰块,但开掘地点被水蒸气弄得雾蒙蒙的,搞得接下来的工作很棘手。那个易莫金人布鲁厄尔正在抱怨,说他们与一艘起重飞船失去了联系。 “可能是因为你们的视角不好。”频道里传来一个青河人员的声音,“那些船我们这儿能看见,其中一只因为雾气有点看不清,但它的位置似乎挺好……请稍等……” 几秒钟过去了,更“远”的一个频道里,一个声音正说着医疗方面的事儿,有人在零重力环境中呕吐了。接着,刚才那个负责飞行管制的青河人的声音又回来了,“奇怪呀,我们丢了东海岸行 第34章 chapter34 布鲁厄尔厉声道:“你们肯定有备用线路吧。” 青河的人没有回答。 传来第三个声音:“我们感应到电磁脉冲。表面爆破你们的人不是已经搞完了吗?” “当然!”布鲁厄尔生气地回答。 “又来了三道脉冲。我—长官!” 电磁脉冲?文尼挣扎着想坐起来,但登陆艇的加速度实在太大,突然间他头痛欲裂。多说点情况,该死的!可刚才说“长官”的那个青河人—听声音好像是个战斗员—不开口了,更可能是切换到了加密通讯模式。易莫金人的声音变得怒气冲冲:“我要求与你们的负责人通话,马上通话。你们的瞄准激光对准了我们,那东西我们认得出来!关闭激光,不然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伊泽尔的头戴式显示系统骤然失灵,他现在看到的只是登陆艇的舱壁。然后,显示系统闪烁着重新调出墙纸,但现在的图像仅仅是紧急处置程序随机调出的。 “妈的!”是吉米·迪姆。小艇前部的队长飞快敲击着命令面板。文尼身后某处响起呕吐的声音。真像那种突然间一切全乱套了的噩梦。 就在这时,推进火箭停机。三秒钟后,紧紧压住文尼胸口的压力舒缓了,零重力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他一拉座椅安全带,朝迪姆飘去。 他从天花板上倒挂下来,从上往下看着紧急情况显示屏,和迪姆头并头,又不妨碍队长的视线。“我们真朝他们开火了?”老天,头真疼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46 啊!疼得连迪姆控制台上的图像似乎都晃动起来。 迪姆稍稍侧过头,望着伊泽尔。从他脸上的表情看,队长显然也处于极度痛苦中,连动都不大动得了。“我不知道舰队在干什么,丧失了互动图像。坐下,系好安全带……”他身体前倾,仿佛这样有助于把注意力集中到显示屏上,“舰队通讯网已经进人高密级,我们偏偏只有最低安全权限。”也就是说,除非帕克的战斗员直接对小队下达指令,他们几乎得不到任何信息。 文尼的屁股在天花板上重重地一撞,他开始滑落下来。应急自动驾驶切了进来,强行取代手动驾驶,登陆艇在急转弯,事先没有任何警告。肯定是舰队司令部的直控,准备再次启动他们的推进火箭。文尼在迪姆身边坐下,刚系好安全带,主推进火箭便在十分之一个标准重力下点火了。“他们在把我们调人更低的轨道……可我没看见有谁来跟咱们汇合。”迪姆道。他挣扎着伸出手指,笨拙地拨弄着显示屏下的密码区,“好吧,我自己来,四下闻闻……只盼帕克别发脾气……” 两人身后又传来呕吐的声音。迪姆想转头看看,却疼得脸一皱。“你还能活动,文尼。去瞧瞧。” 伊泽尔顺着通道里的梯子滑下去,让十分之一的重力推着自己向前飘动。青河人终身都生活在不断变化的加速度中,他们有最好的医疗手段,加上从小培养,极少产生因方向感丧失造成的不适感,可现在祖芙·杜和范·帕蒂尔都在吐,本尼·温也在安全带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蜷成一团,双手捧着脑袋,痛苦万状地摇来晃去。“压力太大,受不了……受不了……” 文尼滑到帕蒂尔和杜身旁,用吸尘器轻轻吸掉从他们连裤工作服上淌到甲板上的秽物。祖芙抬起头,窘迫地望着他,“这辈子从没吐过。” “不是你出了毛病。”文尼道。他竭尽全力想在不断挤压、越来越剧烈的痛苦中考虑这个问题。真蠢,真蠢,真蠢。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明白过来?抢先发动袭击的不是青河,不知怎么回事,先动手的竟然是易莫金人。 忽然,他又能望到船外的情况了。“我这儿,本地互动图像恢复了。”耳机里传来迪姆的声音,队长的话被疼痛截成了一个个短句,“五枚高速炸弹,易莫金人的……目标:帕克的旗舰……” 文尼身子探出椅背,向外望去。从登陆艇的视角看,导弹正朝远处飞去:五颗影影绰绰的小星星,越飞越快,越飞越快,逼近青河的范·纽文号。导弹的飞行路线不是平滑的弧线,它们不断转弯,上下起伏。 “肯定在用激光打它们,导弹在躲。” 一点星光骤然消失。“打中一枚!我们……” 四点星星迸成耀眼的闪光,辉光不断向外推,越来越大,比那轮黯淡无光的太阳亮一千倍。 然后,这幅景象蓦地消失。船舱里灯光一暗,忽闪忽闪又亮了,接着再次熄灭。最底层的应急系统启动了。船舱里亮起半明半暗的道道红光,映出设备舱、气密门、紧急控制台。这套系统可以抗辐射,但智力太低,也无法提供足够的动力,连后备图像都没有。 “帕克的旗舰怎么样了,队长?”文尼问。四枚近距离引爆弹,那么可怕的闪光,像一个盒子,把旗舰包围在中间。景象已经消失,却永远留在他的记忆中。“吉米!”文尼冲着小艇前部尖叫起来,“范·纽文号怎么样了?”红光似乎在他眼前闪动,这一声大叫几乎让他昏了过去。 响起迪姆的声音,嘶哑,响亮。“我、我想……它、完了。”烧了,汽化了。没有什么词句能缓和其中□□裸的残酷,“我什么都看不到……但那是四枚核弹啊……老天,几乎直接命中!” 另外几个声音插了进来,含混不清。文尼起身向前走去,就在这时,十分之一重力下的火箭推进停止了。没有控制它的大脑,没有光,登陆艇只是一具黑漆漆的棺材。平生第一次,伊泽尔·文尼感受到了生活在地表的人对失重、丧失方向感的恐惧。零重力,可能意味着他们已经到达预定的低轨道,但同样可能表示他们正沿着一条弧线向下坠落,最终撞上行星表面…… 他还问过维多利亚,那是在东部前线机场下一间冷爬爬的地下营房里,两人最后一次不受打扰单独相处。她被他的问题逗乐了。“啊,我亲爱的老百姓,你以为会怎么样?一旦小组离开己方控制区,伦克纳就是任务指挥官,而你本来是个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老百姓,却偏偏不得不在指挥链上硬把你这一环□□去。他需要你不折不扣地服从他的命令,又担心逼得太紧的话,破坏了你的想像力、你随机应变的灵活性。”她笑起来,声音很轻。营房没有房门,只有一幅门帘,外面就是狭窄的军营过道,“如果你只是个征召入伍的普通老百姓,昂纳白早把你的壳儿砸碎好几次了。可怜的人哪,他生怕到时候你的天才绕到哪个不相干的方 “你开玩笑吧?伦克纳坚持要你参加的。他清楚得很,到时候会出现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问题,只有你才能解决。这么说吧,他把你当成一个必须忍受的麻烦,忍下来了。” 舍坎纳·昂德希尔不是个轻易就会垂头丧气的人,但现在他却颇受打击。“好吧,我会乖乖的,不捅漏子。” “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的。我只想告诉你昂纳白最担心什么……哎,咱们可以把这次任务看成一次行为测试:一群疯疯癫癫的人怎么彼此合作,在没有任何人涉足的深黑期生存下来。怎么样?”也许她在开玩笑,但这个问题确实挺有意思。 他们的潜水箱无疑是有史以来最奇特的容器:既是潜水箱,又是简易渊数,还是个淤泥桶。现在,这只容器浮上了水面,停在一团微微泛红的淡淡绿光中。周围一圈湖水在真空状态下沸腾着,冒起一团团蒸汽,又迅速凝结成细小的结晶体,重新落进水中。昂纳白推开箱盖,小组成员排成一行,传递装备和盛着放热质的箱子,直到紧靠这汪小小水潭的岸边堆满东西—这些就是他们必须扛着上路的必备品。 一条传声管把四个人串在一起。昂德希尔联着昂纳白,昂纳白联着黑文,黑文联着尼兹尼莫。舍坎纳一直希望能用上便携式无线电,直到最后才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想法。即使最轻便的无线电都过于笨重,而且没人敢担保它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正常工作。使用传声管,每人只能跟和自己联在一起的队友通话。不过反正得用保险绳把大家联在一起、所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47 以传声管也不算太不方便。 舍坎纳领先跨上湖岸(准确地说,是冰冻的湖面),昂纳白紧跟在后,他身后是拉雪橇的尼兹尼莫和黑文。一离开潜水箱,无边无际的黑暗立即吞没了他们。洒在湖岸的放热质仍然隐隐放着红光。在浮上湖面的过程中,潜水箱已经消耗了成吨的燃料。要完成任务的余下部分,小组只能依靠自身背负的放热质,以及能在雪下找到的可燃催化剂。 第35章 chapter35 但事实上,如此之快的新陈代谢速度对细菌来说是一种自杀行径。 昂德希尔和他的小组最多只有十五个小时的活动时间,时候一到,他们的最后一批放热质便会全部死光。 他们不久便走出冻湖,穿过一大片平地。在渐暗期,这里曾是基地司令部的草地球场。这个地方燃料十分充足。放热质在某一点碰上了一大堆枯死已久的植物,一株大树的残骸。片刻间,残骸变成了炽热燃烧的一大堆,迸发出耀眼的绿光,照亮了一大片地方,连远处的建筑都清晰可辨。接着,绿光暗了下来,只剩下暗红色的一团。 离开潜水箱大约一百码了,如果不遇上障碍物,他们还需要前进四千多码。到这时,小组已经形成了行进常规:前进几十码,停下,倾倒放热质。这一套手续让人痛苦不已。尼兹尼莫和黑文停步的时候,昂纳白和昂德希尔就会四处探察,根据放热质的蔓延情况判断哪些地方燃料更充足。一旦发现燃料富积的地点,大家便会抓紧时间补充自己的放热袋。有的时候,积雪下没多少燃料(比如下面是水泥地),能铲进背囊的只有气凝雪。气凝雪也是需要的,能释出空气。但如果放热质得不到燃料,寒气很快就能让人肢腿麻木,从脚底渗进人体各个关节。这种时候,大家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舍坎纳能否正确判明下一步应该朝哪个方向前进。 舍坎纳觉得判断前进方向其实很容易。根据那棵燃烧的枯树,他已经明确了自己所处的方位。到现在,他很有把握,知道哪些地方的雪下有枯死的植物。任务还算顺利,他没有冻死。不过真疼啊。手指脚趾针扎一样疼,每一处关节都火烧火燎一般。寒冷带来痛苦;由于缺少大气压力,身体胀得很难受;连防护服的摩擦都给身体带来痛苦。唔,痛苦真是个有趣的问题。对保持头脑清醒很有帮助,却又那么讨厌。连伦克纳·昂纳白这样的人都无法完全置之不理。从传声管里,他能听到昂纳白嘶哑的喘息声。 停步,补充放热袋,补充空气,继续前进。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吉尔·黑文的冻伤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大家停下来,尽力替他整理整理防护服。昂纳白和黑文交换了位置,帮助尼兹尼莫拉雪橇。“没关系,冻伤的只有中肢。”吉尔说,但他的喘息声比昂纳白粗重得多。即使这样,任务仍然比舍坎纳预想的顺利。他们在深黑期一步步跋涉,行进常规不久就成了机械动作,几乎不用动脑子。剩下的只有痛苦……和惊叹。舍坎纳从头盔小小的观察窗向外张望。透过盘旋飞舞的雾气和放热质的绿光……竟然能看到远处低缓的小丘。看来暗黑期也并不是漆黑一片。有时候,如果脑袋转动的角度合适的话,他还能瞥见低低挂在西边天际的一轮红色圆盘:他看到的是深黑期的太阳。 从头盔顶端的小观察窗,舍坎纳能看见天上的星星。总算成了。第一批用自己的眼睛直视深黑期的人。这是一个某些古代哲学家坚决认为并不存在的世界,(如果某个事物存在,怎么会从来没有一个人观察到它?)但现在,这个世界已经被人观察到了:确实存在这样一个连续几百年静止沉寂的严寒世界,这个世界之上仍然有璀璨的群星。虽说顶部观察窗有厚厚的玻璃,虽说只能用头顶的眼睛去看,他仍然看到了那些星星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奇异色彩。要是能停一会儿,用他所有的眼睛瞩目群星就好了。他还会看到什么?大多数理论家估计,如果没有阳光,黎明朝霞是不可能存在的。还有一些人认为只要那个方向仍然存在活跃的火山,就有可能映照出霞光。除了星光之外,这里也许还有其他光源… 传声管上一拽,让他的思绪回到当前。“继续走,得继续走啊。”吉尔喘息着说。肯定是在传昂纳白说的话。昂德希尔正想开口道歉,忽然发现停步不前的是后面拉雪橇的尼兹尼莫。 “怎么了?”舍坎纳问。 “……安拍发现……东面有光……走,继续走。” 东面,就是右边。头盔那一侧结了一层雾气,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出那边不远处有道山坡。他们的活动范围限定在离海岸四哩之内,但如果能爬上那道山坡,他们就可以清清楚楚一眼看到天边,不管安拍说的光是远是近,都看得见。没错!真的有光,很淡,在侧面和上方浮动。是霞光吗?舍坎纳强行压下自己的好奇心,不断把一条腿迈到另一条腿之前。老天呀,他多想爬上那道山坡,极目纵览冰封的大海! 再一次停步。到这时,舍坎纳的动作已经非常熟练了。他铲起一团放热质、催化燃料和气凝雪,将这堆放光的混合物倒进黑文的放热袋。 就在这时,出事了。五点小小的星光驰入西面的天空,像闪电一样拐来拐去。一点星光消失了,其他四点则迅速聚拢。蓦地—迸出耀眼的光芒。亮极了,晃得昂德希尔上方的眼睛一阵阵刺痛,连视线都模糊不清了。但侧面的眼睛还能看见,光芒越来越盛,比黯淡无光的太阳明亮一千倍,在昂德希尔身边投下幢幢黑影。四道光芒的亮度仍在不断增强,舍坎纳只觉得热量透进自己背壳外的防护服。四周的气凝雪喷泉似的冲天而起,白色雾气被照得闪闪发亮。温度仍在持续上升,烤得全身发烫—然后,热力消失了。但他的后背很长一段时间仍然觉得暖洋洋的,就像光明中期的夏日走在树荫下的感觉。 雾气在他们周围飞旋,形成了风。自从离开潜水箱,这是他们头一次看到风。裹在雪雾中,雪雾吸走他们的热量。顿时觉得冷了。他们的靴子可以在雪中保暖,但衣服却不行。设计防护服时没想到他们会浸在厚厚的雪中。那几道光芒暗下去了,空气和水重新冷却,凝成晶体落回地面。昂德希尔冒险用头顶的眼睛向上望去,四个耀眼的光点已经铺开形成光圈,就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变暗。光圈交汇处,他看见了一层光芒重叠的颤动的光晕,像霞光。这样看来,它们有既定的活动范围、飞行角度。紧密排列,像规整的四面体的四个角?真美啊,……可它们的活动范围在哪儿?像球状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48 闪电一样,离地面只有几百码? 再过几分钟,它们的光芒就会暗下去,再也看不到了。可天上又出现了其他闪光,就在东面那道山岭之上,明亮地闪烁着。在西面,许多针尖大的光点射向天顶,速度飞快,在背后搅起一片颤动的光晕。 四名组员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一时间,昂纳白铁血战士的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敬畏。他跌跌撞撞离开雪橇,一只手搭在舍坎纳背上。近距离传声管传来的声音只勉强听得见。“是什么,舍坎纳?” “不知道。”他感到昂纳白的手在哆嗦,“但总有一天,我们会弄明白的……咱们走吧,军士。” 小组停止补充,像弹簧发动的木偶骤然启动,重新踏上征途。天上的奇观仍在继续,不再像刚才那样出现四个烈焰夺目的太阳,但闪烁的流光仍然比任何霞光更加美丽、耀眼。两颗星星从西面划破黑沉沉的天幕,一路向东,速度越来越快,在东面天高处同时炸成两团白光。和刚才燃烧的四个太阳一样,只不过强度小得多。光芒铺开,暗下去,从中又射出几道光,沿两颗星星适才的飞行方向飞去,重新照亮刚才闪光、现在黑暗的地方。 最壮丽的景象过去了,天上只剩下鬼火般飘来飘去的光点。如果它们跟真正的霞光一样,距地面只有几百哩,那这些光芒中所蕴含的能量可了不得。如果离他们头顶不远,或许他们看到的只是夏天闪电在深黑期的对应物。不管是什么,能看到这样瑰丽的奇观,冒再大的风险都值得。 他们终于来到逛弗人兵站边缘。沿着斜坡走进兵站时,仍能看见天上奇异的霞光。 目标的选择方面从来没有多大分歧,仍是昂德希尔初遇维多利亚·史密斯那个下午所提出的那批目标。只要能够深人深黑期,四名携带炸药的战士肯定可以沉重打击敌人,破坏其燃料堆积场、野战部队潜伏的浅层渊蔽,说不定还能消灭遨弗人的司令部。不过,这些目标虽然重要,单凭这些,昂德希尔还是无法取得他所需要的巨额资金。 但是另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双方的战争机器都作出了最大努力,尽力延长己方在暗黑期的战斗时间,以期在敌人进人冬眠状态后取得有利态势。等新太阳重新亮起的时候,第一支完成战斗准备出现在战场上的军队就能取得决定性的对敌优势。 第36章 chapter36 双方都为那一刻建立起了巨大的军需储备场。这类储备场与渐暗期、暗黑初期的军需储备有很大的不同。现代科学已经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明确了一点:新太阳几天、甚至几小时之内就会全面复苏。此后许多天内,它是一个释放出骇人热量的炽热的魔鬼,比光明中期和渐暗期亮一百多倍。除了最坚固的建筑外,每一世代的普通建筑物都会遭到彻底破坏。摧毁它们的不是暗黑期的严寒,而是新太阳的热量大爆炸。 这道斜坡便通向邀弗人的前沿军需储备场。前线还有许多别的储备场,但这一个是为梯次配备在第一波尖兵之后的遨弗主力部队提供补给的。没有它,遨弗人最精锐的部队只好置身战事之外,进攻王国的先头部队便会失去增援。据陆战指挥部推算,只要消灭这个军火堆积场,对方就会被迫在不利的条件下接受停火。即使他们继续顽抗,也会被王*队一鼓荡平。实现这个目标,需要的只是四名战士,加上巧妙计划的破坏。 ……前提是沿坡而下的四名战士不中途冻死。坡地上只积了很少的气凝雪,石板路缝隙中偶尔会有一簇枯死的灌木。现在的中途停步已经收集不起多少放热质了,相反,他们还不得不把一桶桶放热质从尼兹尼莫和昂纳白拉的雪橇上传向前来。黑暗紧紧笼罩着他们,打破黑暗的只有泼撒的放热质间或发出的一缕光。情报部门说,这道斜坡只有不到两百码……前面亮起一团光。总算走到头了。小组摇摇晃晃走下斜坡,走进平地。过去这里是敞地,现在却搭起了银色棚子,以防新太阳烤坏装备。这是一片棚柱形成的森林。棚子有的地方被积雪压坏了,但大部分完好无损。微光下,他们辨认出了蒸汽发动机、铺轨机、机枪车、装甲车。天色虽暗,还是能看到四处银漆发出的银光。等新太阳重放光芒时,这里短时间内便会一切就绪。冰雪融化形成的洪流将流进蛛网般密布这个地区的沟渠,逛弗战士会从附近的渊数中一跃而起,冲进存放车辆的地点。洪水将汇进蓄水池,再喷射出来,降低附近的温度。会有一段疯狂忙乱的时间,人们忙着检查储备的物品和机械,再用一段时间修复两百多年的黑暗和几个小时的炽热所造成的破坏。之后,军队便会沿着上级认为将给他们带来胜利的方向前进。这是无数世代深人研究暗黑期和新太阳性质的成果。据情报分析,在许多方面,敌人的军需储备技术比己方高明。 伦克纳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让其他三人可以同时听到他的话。“我敢打赌,他们在这附近肯定埋伏了尖兵,新太阳亮起后一个小时就可以赶到。可眼下嘛,这儿全是咱们的了……好了,按计划行动,补充放热质,散开。吉尔,你行吗?” 吉尔·黑文下坡时东倒西歪,像个折断腿的醉汉。舍坎纳估计他的冻伤已经从中肢延伸到负责行走的腿脚部分了。但吉尔一听昂纳白的话,身子一挺,声音几乎听不出异样。“军士长,吃了多少苦头才熬到这儿,我可不会坐在一边,千瞪着你们干活儿。我的工作我能做好。” 准备攀登第一道陡坡时,吉尔的末日到了。小组这时已经扔掉雪橇,剩下的路程只能依靠各人背负的放热袋中储蓄的放热质和空气。吉尔第二次挣脱安全绳,迈着奇特的瞒珊步伐跑开了。尼兹尼莫也解开安全绳尾追而去。安泊是位大个子女人,刚才还能制伏吉尔·黑文二但这一次情况不同,吉尔已经彻底黑迷了。她刚在山崖边揪住他,吉尔一个转身,狠狠给了她几拳。安拍向后一个踉跄,手一松。伦克纳和舍坎纳赶了上来,但晚了一步。黑文的几条胳膊四处一阵乱打,脚下一绊,跌向山崖下的凹地。 一只个人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安拍开始滑下山崖,几条腿探着下面的气凝雪,想找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昂纳白和昂德希尔一把抓住她,使劲把她向上拽。 “不,让我下去!他冻伤了,但还有机会。咱们可以背着他回去。” 昂德希尔身体探出山崖,向下望了很久。吉尔摔下去时撞在□□的岩石上,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就算现在还没死,不等他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49 们把他弄上来,脱水和严寒就会要了他的命。伦克纳一定也看出来了。“他完了,安拍。”他轻声说,接着重又拿出军士长的严厉嗓门,“可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静了一会儿,安拍没攀在崖上的几只手默默地蜷了起来,认可伦克纳的话。但舍坎纳没有听到她吐出一个字。安拍重新攀上来,和大家一起再次系好安全绳,联好传声管。 三个人继续攀登。现在的速度快多了。 到达目的地时,他们只剩下几夸脱尚有活性的放热质了。暗黑期之前,这片山区是一处茂密的森林,归一个遨弗贵族所有,是他的猎场。森林后的石壁上有一道裂隙,通往一个天然形成的渊数。任何大型野兽的栖息地都有这种可供动物藏身的渊数。这些地方开垦出来之后,人们通常会扩大天然渊数,供人类使用。少数未利用的渊数便荒废了。舍坎纳猜不出协和国的情报机构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可能附近的遨弗人中有协和国的间谍吧。问题是这个渊数没有事先收拾过,像布伦纳戈蛮荒地那些天然渊数一样荒凉。 小组里真正打过猎的只有尼兹尼莫一个人。她和昂纳白砍倒二株横在洞口当成障碍物的荆柳,向下爬了进去。舍坎纳攀在洞口,把发光发热的放热质垂下去。“我看见了五个冬眠塘……两头成年泰伦特兽1。把光再垂下来点儿。” 舍坎纳把身体朝洞里更探进去一些,体重大半攀在洞口的荆柳上。伸下去的手里拿着放热质,绿光可以一直照到洞底。现在他可以看到两个冬眠塘,上面几乎一点气凝需都没有。这是典型的冬眠塘,冰面凝结得平平的,连一个气泡都没有。他望望冰下沉睡的动物,它的眼睛是睁开的,冰冻的眸子反射着放热质发出的绿光。老天,这家伙真大呀!虽然个子大,但肯定是头雄兽2,它身上攀着几十头幼兽。 “其他塘里都是储备的食物。不用说,是暗黑期之前刚捕获的新鲜猎物。”新太阳亮起的头一年,这样一对泰伦特兽会继续留在它们的渊数中不出来,靠储存的食物维生。 这期间,幼兽渐渐长大,同时学习猎杀的本领,等烈焰和洪水退下去之后就用得上了。泰伦特兽是纯粹的肉食动物,智力也远不如施拉特兽。问题是它们的模样跟人很相似。杀死它们、夺取它们的食物,这些都是必要的,但这种事不像打猎,倒更像暗黑谋杀。 这项工作又花了一个小时,几乎耗尽了他们剩余的放热质。于个人最后一次爬上地面,用荆柳尽可能设好障碍。昂德希尔已经有几处肩关节冻僵了,左边几只手的指尖也麻木了。最后几个小时里,他们的防护服遭了很大的罪,破了好些处,只能临时贴上块东西凑合。因为摆弄气凝雪和放热质,安拍几只手腕处的防护服全烧没了。他们只好由着一些肢腿冻僵。她说不定会被截掉几只手。但气个人还是不顾严寒,在外面多站了一会儿。 最后,安拍道:“咱们应该算胜利了,对吗?” 昂纳自的声音坚定有力,“对。还有,吉尔也会这么说的,相信我的话吧。” 带着一丝伤感,砚个人肢腿交缠,简直跟戈克纳的那座“追求协和”的雕塑一模一样,连损失了一个人都一样。 安泊顿·尼兹尼莫钻进石壁裂隙,穿进荆柳障时激起一阵绿蒙蒙的光。下到洞底之后,她会把剩余的放热质倒进冬眠塘,冰会融成一堆冰冷的淤泥,他们可以在里面钻个洞。到时候,他们会敞开衣服,只盼全身能均匀冻结二当然,风险很大,但他们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安泊是安泊顿的昵称“最后看看吧,舍坎纳。看看你的成就。”昂纳白的声音不像刚才那么斩钉截铁了。安拍·尼兹尼莫是个地地道道的战士,和她在一起时,昂纳白也是个战士。但现在任务完成了,他好像退出了战士模式,一脸疲倦,累得肚子都抬不起来,都快碰到地上的气凝雪了。 昂德希尔极目远望。他们所在的地方比逛弗人的军火堆积场高几百叹。霞光、划过天幕的星星、天空中的闪光—这一切早就不见了。天色昏暗,但星光照耀下,仍然看得见遨弗人的军火堆积场,掺杂着一块块黑色,衬在被星光照得灰白的气凝雪上,分外触目。那是他们四处喷涂的黑色涂料。 第37章 chapter37 “看上去真是太儿戏了。”昂纳白道,“几百磅黑颜料。你真觉得会起作用?” “哦,当然。等新太阳重新亮起,几个小时之内,黑色涂料就会让迅弗人的装备产生高热,任何装备都抵抗不住。你知道是什么效果。”事实上,那些测试是昂纳白自己设计的,将百倍于光明中期的热量投射到涂着黑色涂料的金属上。几分钟内,金属零件相联的部位就会融化,焊死在一起:轴承粘在套筒上,活塞凝在气缸上,车轮融在铁轨上。敌军最重要的前方补给场肯定全完了,他们只得重新退人地下。 “你这一招只能玩这一回,舍坎纳。几道障碍物,几颗地雷,轻轻松松就能把咱们挡住、干掉。” “当然。但其他方面也会改变。这是我们蜘蛛人冬眠的最后一个暗黑期。下一次,醒着的不再只有四个身穿供气服的人,整个世界都会清醒地度过暗黑期。伦克纳,我们要开垦暗黑期,在暗黑期殖民。” 昂纳自大笑起来,显然压根儿不相信。他挥手让昂德希尔先走,钻进石壁裂隙,进人渊蔽。虽然精疲力竭,军士还是要最后一个撤退,最后一个安置好障碍物。 青河探险舰队残余部分的管理主任二”他站起来,轻轻拍拍文尼的肩膀。文尼瞪眼望着这个易莫金人走出房间。管理主任? 雷诺特带给文尼一套组合视窗,里面包含的内容他简直无法接受。不可能全是谎言……一千四百名青河人死亡,接近舰队全员的半数。青河的七艘主力星际飞船中四艘被摧毁,余下三艘的磁场吸附式推进器损坏了。小型艘只大多不是被击毁,便是遭到重创。劳的人正急着回收战斗中散逸在近地轨道的失散人员和船只。他们仍然希望将“联合行动”继续下去。从阿拉克尼星球已经拉回来大批挥发矿和普通矿石,这些原料足以维持易莫金人正在兴建的居住区。居住区不止一个,位于这个星系恒星与行星之间的拉格朗日1点。 她让他看了幸存者名单。范·纽文上的人员全部死亡,包括帕克司令和贸易委员会的好几名委员。未遭摧毁的舰船乘员大多还活着,但其中的高级官员都被冷冻起来了。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50 【1拉格朗日点是以著名的法国数学家和力学家拉格朗日命名的空间中的一个点,也被称为太空中的天平点。它存在于两个大的天体之间,由于受到两个天体的重力影响,位于这一点上的小型物体可以相对保持平衡,不需要动力推进以抵消引力作用二在任何两个大型天体之间,比如太阳和木星、地球和月球之间,理论上都存在五个拉格朗日点。】 在登陆艇的最后一刻,文尼的头撕裂般疼。但现在,疼痛已经无影无踪。据雷诺特说,他们已经治愈了他“不幸摧患的传染病”。谁都看得出来,只有经过工程改进的生化武器才能选择那么巧的时机全面发作。易莫金人撒谎的目的只是客气,几乎不是为了掩饰真相。他们从一开始就计划先发制人,从来没打过别的主意。 至少,安妮·雷诺特撒谎的时候一本正经,并没有笑。不过她几乎从来没笑过。人力资源部主任雷诺特。就连特里克西娅都没意识到这个头衔的含意。雷诺特从来不直视伊泽尔的眼睛,最初他还以为她尚有一丝最起码的羞愧之心,后来才慢慢发现不是这个原因。在雷诺特看来,他的脸和舱壁一样毫无意思,引不起她的半点兴趣。她没把他看作一个人,对死者也没有分毫羞愧之心。 伊泽尔平静地读着报告,不动声色,就连看到萨姆·多特兰的死讯时也没有惊呼出声。特里克西娅的名字不在阵亡者名单上。他开始看没有进人冬眠状态的幸存者名单,上面同时开列出他们的安置情况。移送青河营帐的有将近三百人,已经全部转移到ll点。伊泽尔的目光扫过名单,回想这些人:全是低级别人员,几乎没有特莱兰专家,也没有青河学者。没有特里克西娅,邦索尔。他调人下一个窗口……另一份名单。特里克西娅!她的名字在这儿,列入一个称为“语言部”的单位。 伊泽尔从视窗上抬起头,尽力用随便的语气道:“这个,嗯,列在这些名字旁边的字,是什么意思?”列在特里克西娅旁边。 “‘聚能’。” “什么意思?”尽管他不愿意,但语气中还是流露出一股焦虑。 “这些人仍在治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容易复原。”她的眼光冷漠,毫无表情。 第二天,劳又来了。 “该把你介绍给你的新下属了。”他说。他们飘过一段长长的、笔直的走廊,来到停放交通工具的气密门。这个营地和宴会场馆不是同一个地方,稍稍有点重力,好像是建在一颗小行星上。停在气密门外的交通艇比青河带来的所有交通艇都更大些,装饰繁富,十分豪华,但又带着点原始味儿。船舱内摆放着低矮的桌子,还有一个环形吧台。他们四周是一圈宽大的视窗,显示着艇外的情况。都是肉眼可见的自然图像,没有经过增强处理。有一会儿工夫,劳没有打扰他,任他向外观看。 交通艇正从一个接地1营地的支撑架上冉冉升空。这个营地还没有完工,但看它的规模,跟青河探险队的主营帐不相上下。地面呈弧形,一大堆,像一头辱色的巨型怪兽。这是那几座钻石巨岩,易莫金人已经把它们连到一起了。奇怪的是巨岩表面并没有常见的坑坑洼洼,颜色也黯淡沉闷,跟普通的小行星没什么区别。但间或有些凿开的地方,被淡淡的阳光一照,顿时反射出道道虹彩。伊泽尔发现两块巨岩之间还有积雪,原来这里窝着大块大块的岩石和冰块,全都是新近切割下来的。肯定是他们从阿拉克尼星球弄上来的挥发矿和普通矿石中的一部分。交通艇飞得更高了,可以望到泊在钻石巨岩另一面的星际飞船。几艘飞船的长度都超过六百米,但跟巨岩相比却成了不起眼的侏儒。几艘船泊靠在一起,挨得很紧。只有遭受重创的船才会在船坞里靠得这么紧。伊泽尔飞快地数了数,又估计了一下自己这时看不见的船只数量。“你把所有飞船全都集中到这儿来了?在l1点?你真的还打算执行原来的潜伏方案?” 【1青河和易莫金人的居住区或营帐有的飘浮在空中,有的固着在小行星、行星表面,后者均称为接地。】 劳点了点头。“恐怕是这样,这件事,咱们最好还是摊开来说,开诚布公。那场仗打下来,我们双方全都损失惨重,濒于崩溃。单凭我们自己的现有资源,回家倒是办得到,但只能两手空空地回去。可是,只要我们能够携手合作……唔,在l1这个地方,我们可以密切观察蜘蛛人世界。他们要是真能进人信息时代,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利用这里的本地资源,重新振作起来。那样的话,远赴这个地方想找的东西,我们说不定还能拿到。” 嗯,长期潜伏,等待客户成长起来。青河人以前多次采用过类似策略,有的时候能成功。“难度很大呀。” 伊泽尔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对你们来说当然难,但我们易莫金人办得到,小家伙,不成问题。这些事,你最好现在就明白过来。”这个声音文尼以前听到过,就是这个声音,在易莫金人的杀戮开始之后还不断抗议青河人的反击准备。里茨尔·布鲁厄尔。伊泽尔转过身。金发大块头正朝他咧嘴笑着。这一位来得直截了当,“我们易莫金人干什么都要赢,这一点,蜘蛛人很快也会明白的。”不久以前,伊泽尔·文尼就坐在此人身旁,听着他对范·特林尼高谈阔论。金头发是个蛮子,凶横霸道。这一点当初还无关紧要。伊泽尔的目光越过船舱,落在安妮·雷诺特身上,她正专注地听着这场对话。从外貌上看,她和布鲁厄尔有几分相似之处,有点像兄妹俩,男的那头金发里甚至还泛着点儿红色。可相似之处到此为止。布鲁厄尔虽然讨厌,但却是个情绪化的人,心里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二而从安妮·雷诺特脸上,文尼只能看出一丝不耐烦,其他什么表情都没有。瞧她注意这场对话的样子,跟观察花园泥土里的昆虫没什么区别。 “你也别担心,做买卖的小子,你们的驻地藏得很好,当地人别想发现。”布鲁厄尔一指前方的视窗,那儿有一个绿色光斑,勉强能算一个光环。那就是青河的营帐,“我们把它泊在主区的轨道上,八日轨道。” 第38章 chapter38 视着凹凸不平、加了衬垫的营帐外壳。他在那里生活的时间还 劳在青河人的职责和忠诚之间打进了一个楔子。此后几天,文尼渐渐意识到了这个楔子。他回到了自己人中间,却又不算真的回来。每一天,他看到的都是熟悉的面孔。本尼·温和吉米·迪姆都活下来了。伊泽尔和本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51 尼从六岁起就是好朋友,但现在本尼却像个陌生人,一个顺从的陌生人。 一天,伊泽尔在营帐的交通艇气密门处遇上本尼。这是他事先做的安排,但更大程度上也是巧合。伊泽尔身边没其他人。他的易莫金人助手现在已经不怎么盯着他了。信任他?在他身上安了监控器?觉得他不可能干出什么有破坏性的事?这些可能性没有一种让人高兴。但身边没有易莫金人转来转去,这总是件好事。本尼和一小队青河人在一起。这里是气囊状营帐最靠外的幕墙。因为紧靠着气密门,所以这一片帐壁没加衬垫,不时能看到过往交通艇闪动的光。本尼的人稀稀拉拉散在帐壁上,修整通道的自动化设施。他们的易莫金工头远远地站在一片开阔处。 伊泽尔从一条支巷飘出来,见了本尼,脚轻轻在墙上一点,朝他弹了过去。 温从手里的活计上抬起头,客气地点了点。“舰队主任二”这个正式称呼文尼现在已经听惯了,但每次听到仍旧很痛苦,就像被别人迎面踢了一脚似的。 “嗨,本尼。近、近来怎么样?” 温望望过道另一端的易莫金人工头。在青河人的营帐里,那家伙显得十分打眼。青河人着装很随便,全看各人喜好。那人却一身死板板的灰色工作服,一眼就能看出来。工头正跟这一队里的三个青河人大声说着什么。隔着这么远距离,声音大多被营帐织料吸收了,闷声闷气,听不清楚。本尼回头看着伊泽尔,耸耸肩,“嗯,还行吧。知道我们在这儿做什么吗?” “替换通讯输人接口二”易莫金人的头一批举措之一就是没收青河人的全部头戴式显示系统。这种系统以及跟它们配套的电子输人接口历来是被压迫者争取自由的一具。 温轻声笑了,眼睛仍旧盯着工头。“一猜就中,伊泽尔老伙计。你瞧,咱们的新……东家……有件麻烦事儿。他们需要我们的船,需要我们的设备二问题是这些东西没一样能用,除非跟咱们的自动化系统配套。可他们怎么信得过咱们?”所有起作用的机器系统都有内置的控制器,这些控制器当然是联网工作的。舰队的本地网络就像无形的胶水,将这些系统结合成为一个整体。 这些系统的软件开发出来已经有数千年了,又经过青河人几个世纪的加工改造。破坏了它们,舰队比一堆废金属强不到哪儿去。但任何征服者都不可能了解数百年间对手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他们又怎么能信任这些软件?处于这种情况下的征服者大多把失败一方的工具一毁了之,可正如托马斯·劳自己所说,剩下的资源已经不多了,谁都浪费不起。 “你知道,他们自己的人挨个检查了每个节点。不单是这儿,我们剩下的船只全查过。一个比特一个比特重新调校。” “他们绝对没办法换下所有东西。”但愿如此。按自己的方式调整每个内置节点的逻辑机制,这种统治者是最可怕的暴君。 “要是知道他们换上来的东西,你准会大吃一惊。他们干的活儿我见过。易莫金人的电脑技术真是……太怪了。他们从系统里刨出来的有些玩意儿,我一辈子都别想猜到。”本尼又耸了耸肩,“可你说的也没错,他们没碰最底层内置的那些东西。鼓捣的主要是输人、输出逻辑机制。结果就是,我们得到了这些新崭崭的人机界面。”本尼的脸一扭,挤出一丝冷笑。他从腰带上拔下一个长方形的塑料块,有点像是某种键盘,“我们这段时间只能用这玩意。” “哎哟,看上去真够落伍的。” “落伍倒不落伍,只是功能很简单。我猜,这东西是易莫金人游来荡去时随身携带的后备系统二”本尼又朝工头的方向瞥了一眼,“最重要的是,这些盒子里的通讯设备易莫金人了如指掌。要是想在这里头搞什么鬼,本地网上马上就会亮起警报。一句话,有了它,口自们一举一动都别想瞒过他们。”本尼低头瞅着那个盒子,手里轻轻掂着。跟伊泽尔一样,本尼也只是个见习生,技术方面的事并不比伊泽尔更精明。但他有个本事,能瞧出别人技术上的高明之处,“真怪呀。照我看,易莫金人的技术傻头傻脑的,没多大意思二可那些家伙真的想把一切都监控起来。他们的自动化系统里,准有什么咱们不明白的地方。”他几乎在自言自语二他身后的幕墙__l亮起一道光,越来越强,慢慢晃动着滑向一侧。一艘交通艇正在进人泊靠地。灯光扫过弧形的幕墙,一秒钟后,传来沉闷的一声“砰一嚓”,在营帐幕墙上激起一阵涟漪。闭锁泵启动了。这种时候,这个地方是最吵的,比泊位那儿更嘈杂。伊泽尔犹豫起来。有这些嘈杂声,易莫金人工头不可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可是,暗藏的监控器从嘈杂中分辫对话的能力可比人类的耳朵强多了。他最后还是开口了,但并没有鬼鬼祟祟故意压低嗓门,反而提高声音,压过闭锁泵的轰鸣。“本尼,最近出了很多事。我只希望你明白,我并没有变。我不是—”该死的,我不是叛徒! 有一会儿工夫,本尼的表情难以捉摸……接着,他突然笑了,“我知道,伊泽尔。我知道。” 本尼领着他走向他的那群人。“带你瞧瞧我们干的其他活儿。”他替伊泽尔指点着,向他解释易莫金人在船坞区管理程序上作了哪些改变。突然间,文尼对这场游戏的性质又多了一层了解:敌人需要我们,希望驱使我们替他们干许多年的活。青河人之间有许多事都可以谈,他们不会因为我们彼此交换了一些替他们干活所需要的信息就大开杀戒,也不会因为我们对现状和今后的发展做出自己的猜测就杀了我们。 闭锁泵的轰鸣停止了。泊位另一边,人员和货物可以下船了。 温飘近一扇敞开的管道门,“我听说,他们正不断朝这儿调进他们自己的人。” “对,不久就会来四百个,也许更多。”这座营帐只不过是几个组合在一起的气囊,几兆秒之前舰队抵达时才充好气。但它的容量很大,足以容纳所有从特莱兰跨越五十光年飞到此地的舰队全体人员,也就是二千人。现在住在这里的只有二百人。 本尼一边眉毛一扬,“我还以为他们会带自己的营帐呢,而且比咱们的好。” “我—”已经快到工头能听见的地方了。可这算不上搞什么秘密活动。贸易之神啊,谈谈自己的工作总可以吧。“我觉得,他们的损失比公开出来的大。”我觉得,就算一开始被打了个碎不及防,就算受了易莫金作战细菌的重创,那场仗我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52 们还是只差一点就打赢了。 本尼点点头,看来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不知他听没听说下面这件事:“就算他们的人住进来,这里还是会有很多空地方。托马斯·劳正在考虑多解冻一批我们的人,也许还包括一部分军官。”不用说,高级别青河人肯定会对易莫金人形成更大危险,但如果劳真希望双方的合作能有成效的话……可惜那位统领大人对另一个话题讳莫如深,“聚能者”,特里克西娅。 “哦?”本尼的声音漫不经心,但他的眼神忽地锐利起来。片刻后,视线挪开了,“真要那样,那倒很有意义,特别是对我们中的有些人……比如跟我一块儿修这条管道的那位年轻女士。”他把头伸进管道门,叫道,“哎,奇维,你那儿完了吗? 捣蛋小鬼?那场战斗结束之后,伊泽尔只见过她两三次,知道她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易莫金人扣住不放。最要紧的信息是,她和易莫金人在一起,多半不在青河营帐里。也许他们觉得她太小,不可能构成什么威胁。片刻之后,一个穿得滑稽古怪、像小丑似的人影滑出管道。 知道了,知道了,都做完了。锁定装置全都—”她看见了伊泽尔,“嗨,伊泽尔!”小丫头这回没有朝他扑上来,只点点头,笑了笑 我可以帮助你们,我有这个能力。易莫金人的正式命令都要经过伊泽尔·文尼之手。如果他能打人敌人内部……可他也是对方盯得最紧的青河人,哪怕托马斯·劳并不真正把他视为威胁。一时间,伊泽尔心里愤感不平:本尼知道他不是叛徒,但却不能接受他的任何帮助—只要他参与进来,密谋必然暴露。 第39章 chapter39 一个心愿,接着是一个决断。两个幽灵将自己的意识化为本地网络上一片薄雾,只保留着最少一丝自觉。终于,有了一个计划、一条计策——可是,除非它们能分别将信息传入外面的世界,这个计划终将毫无价值。还有时间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魔王在新的结构组织中成长起来。对它来说,每一个钟头都长于流逝的一切时间。现在,这个新生儿跟它突变进入鼎盛期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到那时,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跨越星际的脚步。 稍后再处理这里的人不迟。现在他们只是有点碍手碍脚,当然,也挺好玩儿的。其中有些人居然一本正经地准备逃亡。一连几天,他们把自己的孩子收拾停当,放进冷冻睡箱,运进货运飞船。“正常程序,准备启动。”他们在自己的计划程序上就是这么描述的。一连几天装备那艘护卫舰,掩饰动机的谎言是彻底透明的,一眼就能看透。有些人已经明白了,他们唤醒的东西将结果他们的性命,甚至可能终结他们的斯特劳姆文明圈。类似的灾难从前也发生过,有些种族漫不经心地玩火,结果是引火烧身。 没有一个人能猜出真相。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像出降临到他们头上的这一份巨大的荣耀―十亿个星系的未来将因他们而改变。 小时变成分,分变成秒,一秒钟长如亘古。突变的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五十亿年君临寰宇掌握*,那段好时光马上就会夺回来。这一次,它一定会牢牢抓住,直到永恒。只缺少一个因素。这个因素跟人类的种种密谋安排无关。在资料巨库中,埋藏在种种配置深处,应该还有一点东西,只缺这一点。在数以十亿计的岁月中,可能会有一些东西散逸失踪。新生魔头觉得精力充沛,一如往日。当然,只是潜力……不过的确少了些什么,上一次的败亡让它明白了这一点。或者,这些缺失因素是它的对头有意留下的?(如果它还有对手的话。) 漫长的一秒钟过去了,又是一秒,探查着巨库。有些缺失部分,还有些校验错误。有些纯粹是时间造成的损毁…… 外面的着陆区上,货运飞船和护卫舰开始起飞。借助反重力材料,无声无息地从无尽的灰蒙蒙的荒原上升起,遗下五十亿年历史的残迹。接近一半人上了飞船。这次逃亡的确经过了巧妙地伪装。魔头没有理会,一直由着他们挣扎到现在。鼎盛期还没到,这些人留着还有用。 魔王的超级意识之下是一丝偏执。它固执地翻腾着人类的数据库,检查核实,以策万全。以策万全。人类的数据库很落后,只能以光速联接,几千微秒用在(浪费在)数据库中颠簸来回上,分门别类穷尽一切细枝末节………终于,一个难以置信的项目凸显出来: 项目名:量子数据存储器;数量:(1);发至:护卫舰;时间:一百小时之前! 新生魔头的全部注意力转向奔窜的飞船。这些细菌似的东西,突然间成了恶性病菌。竟然会出这种事!数以百万计的日程安排瞬间提前。不可能按部就班进入鼎盛期了,于是,再也用不着留在实验室里的那些人了。 和它震撼宇宙的影响相比,魔王的变化很小。但对留在星球上的人来说,这一刻的恐怖难以言说。凝视着显示器,目瞪口呆,意识到自己所畏惧的一切全都成为现实。(他们并没有猜到这种恐怖真正的规模,事实上,他们的揣测不及其真正规模的万分之一。) 五秒钟,十秒钟。十秒钟巨变,远超人类文明一万年间的进化。数百万亿次结构重组,新的模型才成,瞬问便已裂变重聚,超人刚一生成便再次分解组合……惊人的威力与正常突变不相上下,只是没有后者那么精细。 这一过程中,魔王绝没有因为仓促转移过注意力:护卫舰。那艘飞船已经转为火箭推进,轰鸣中不顾一切,一飞冲天,将晃晃悠悠的货运飞船甩在身后。不知借助什么手段,这些细菌明白,他们拯救的不仅是自己的生命,还有别的东西,比一己性命重要得多。战舰装备着那些可怜的头脑所能制造的最好的计算机导航系统,但要进入依靠超能驱动器推动的空间跃迁状态,他们还需要三秒钟时间。 刚刚诞生的天人手边没有武器,什么都没有,可用的只有一具发送通讯信号的激光发射器。战舰离得那么远,激光束甚至灼不坏它的外壳金属。没关系,激光发射器瞄准了,慢条斯理,校准在不断远去的飞船接收装置上。信号没有回复,飞船里的人知道想进来的是什么样的通讯。激光束在飞船外壳上晃来晃去,点亮一个个平嵌进船壳的被动传感器,沿着飞船的动力脊上下滑动,搜索着,探测着。虽说易如反掌,天人却根本没费心思破坏飞船外壳。这台机器的确粗陋不堪,但就算是这种落后飞船,表面也散布着数千个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53 自动化传感器,随时分析情况,报告可能的危险,驱动实用程序。现在,它们大多数已经被关闭了,飞船近乎盲目逃亡。人类以为只要自己不看,危险就不存在,自己就是安全的。 再有一秒钟,飞船便可以跃入星际,进入安全地带。 激光束在一个闭合的传感器上轻轻一弹,打开了。这个传感器的作用是报告超能驱动器动力脊上出现的危险异动,飞船要实现跃迁,决不能对这个传感器报告的情况视而不见。飞船电脑核准了传感器发出的中断信号,中断校检程序开始运行,检查飞船外部情况,继而受控于遥远下方射来的激光束,接受了它的命令……根植在飞船内部密码中的一个后门程序启动,这是魔头新生时通过人类着陆场的附属设备暗中植入的。 ……天人登上了飞船,只剩下几毫秒时间。它控制着一批程序为它效劳,都很原始,甚至不及人类的智力。这批走卒在飞船的自动化设备中四处奔突,关机、中断进程。再也不会有跃迁了。船舱里的摄像机照出恐怖中大睁的眼睛,开始传出尖叫声。这些人明白了,但他们的恐怖最多只能延续不到一秒钟。 不会有跃迁了,但超能驱动器已经开始跃迁。一次跃迁的尝试。没有自动化控制设备,尝试的命运已经注定。离跃迁开始只有不到五毫秒,这是一套连续的机械动作,没有任何软件可以调校。新生天人的走卒四下奔忙,徒劳地试图中断跃迁过程。这时天人已经到了一光秒之外,它在超限实验室中静静地观看。没有问题,护卫舰将被摧毁。 如此缓慢又如此迅速,不到半秒钟。火焰从飞船心脏迸发出来,吞噬了天人的一切危险,也吞噬了无数可能性。 二十万公里之外,笨拙的货运飞船开始超能跃迁,消失在视线之外。新生的天人毫不在意:不过几个人,逃走就逃走吧,广阔的宇宙等着你们哩。 随后的几秒钟,新生天人体验到某种……感情?和人类可能会有的感情相比,它的体验更多,同时又更少。大致如下: 得意。新生者知道自己将生存下去。 恐怖。离又一次毁灭多近啊。 沮丧。这种感受是最强烈的,也最接近于人类感情。某种极端重要的东西与护卫艘同归于尽了,某种来自资料巨库的东西。相关记忆浮出水面,重新成形。损失的东西可能会让新生儿更加强大……更可能是某种致命的毒素。毕竟,这个天人很久以前存在过,遭到摧毁,归于寂灭。葬身于护卫舰上的那种东西可能就是上一次它毁灭的根源。 疑虑。这个新生天人本来不应该被蒙骗过去,单凭人类绝骗它不过。天人震动了,它开始惊慌,开始自审。果然,有盲点存在,从一开头就存在,被小心翼翼地隐蔽起来。不可能出自人类之手。这里诞生的产物有两个。它自己……还有那剂毒素——它上一次毁灭的根源。现在它知道了自己寻找的对象,新生者以前所未有的仔细彻底检查自己。毁灭、净化、审核。搜寻那剂毒素的痕迹,摧毁它。 放心了。与失败真是擦肩而过啊。但现在…… 时间过去了一分又一分,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这段无尽无涯的时间是必要的,为了物质方面的重建:通讯系统、传输系统。新生天人的情绪很放松,它平静下来了。人类可能会将它现在的感受称为胜利感、期待感。其实可以更简单一些,“饥渴”这个词可能更准确。宇内无敌时,它还需要些什么? 新生的天人望向群星,筹划着。这一次,情形将截然不同。 第40章 chapter40 冷冻长眠时不会有梦。三天前他们就作好了离开的准备,现在到了这里。小杰弗里很生气,所有热闹他都没赶上。但约翰娜·奥尔森多却很高兴自己睡过去了:另一艘飞船上有些大人她认识。 约翰娜飘浮在一排排长眠者中间。冬眠箱不断向外排放热乎乎的废气,弄得漆黑的船舱里热得受不了。船壁上长着一块块疥癣似的霉菌。冬眠箱一个挨一个,排得紧紧的,每十列之间留出一条窄窄的飘行小径。有些地方狭小得只有杰弗里才挤得进去。这里躺着三百零九个孩子,所有小孩都睡在冬眠箱里,除了她和弟弟杰弗里。 这些冬眠箱都是医院里用的简易型,只要适当维护,保持通风,里面的人可以躺上一百年,可是……约翰娜擦了擦脸,看着一具冬眠箱的读数。跟靠里头的其他箱子一样,这一个的情况也不好。里面的孩子已经一动不动悬浮了二十天,这种情形再延续一天,这孩子可能就会没命了。冬眠箱的通风口很干净,但她还是又擦拭了一番——不算什么有效维护,更像是祈求好运。 不能怪妈妈和爸爸,不过约翰娜猜想他们正暗中自己责备自己。逃亡很仓促,实验变得槽糕了,最后一分钟里,只能手边有什么就凑合着用什么。超限实验室的大人为了救出自己的孩子已经竭尽全力,保护他们免遭更大的灾祸。可就算这样,本来也还是可以做得更好些,只要—— “约翰娜!爸爸说没时间了,叫你赶紧把手里的事做完,马上回来。”杰弗里的脑袋伸进舱门喊道。 “就来!”她原本就不该来。这儿都是她的朋友,可她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塔米、吉斯克、玛格达……噢,千万千万,平平安安的没事。约翰娜摸索着穿过飘行道,险些和从另一头过来的杰弗里撞个满怀。他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两人紧挨着飘向舱门。这两天里他没哭过,但不像去年那样满是自顾自的一股闹独立的倔劲儿。这会儿他的两眼睁得圆溜溜的:“咱们要靠近北极降落,全都是岛子,还有冰哩。” 舱门另一头的驾驶舱里,两人的父母已经系好了安全带。贸易商阿恩·奥尔森多朝她转过头笑道:“嘿,宝贝儿,快坐好。咱们一小时内着陆。”约翰娜还了爸爸一个笑脸,几乎被他兴致勃勃的劲头感染了。飞船里设备堆得乱七八糟,二十多天密不透风,一股难闻的怪味儿,但爸爸还是那么精神抖擞,比探险海报上画的人一点儿也不差。显示窗发出的微光映在他的增压服密封条上,一闪一闪。他刚从飞船外回来。 杰弗里一使劲,飘进舱门,拽着身后的约翰娜。他在姐姐和妈妈之间的网状椅上坐好,系上安全带。斯佳娜·奥尔森多替儿子检查一遍,再检查约翰娜的安全带。“待会儿可好玩儿了,好好看,你准能学到点什么。” “是呀,好多冰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54 。”他又攥紧了妈妈的手不放。 妈妈笑了:“今天不玩冰。我说的是着陆,不用反重力材料,也跟咱们在空间站进港不一样。”反重力垫己经损坏了,爸爸刚才使它们与飞船货舱脱了钩。附着了这么多东西,他们是不可能单凭一具火箭平安着陆的。爸爸摆弄着下载到他的数据机里的一大堆飞船控制程序。大家都在自己的网状座椅上固定好了。货舱外壳吱嘎作响,支撑冬眠箱的支柱晃来晃去,嗡嗡不已。货舱里还有别的什么哗啦啦响成一片,飘荡着横穿货舱,发出当当的撞击声。约翰娜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接近1g的标准重力加速度。 杰弗里的视线一会儿落在监视舱外情况的显示窗上,一会儿落在母亲脸上。“不用反重力材料,咱们怎么着陆呢?”他显得很好奇,可声音却有点哆嗦。约翰娜差点没忍住笑:杰弗里知道母亲故意逗他的话头,分散他的注意力,他也挺愿意配合。 “我们这一次只依靠火箭推动下降,一路上几乎不中断动力。瞧中间那个显示窗,那台摄像机拍的就是正下方的情况。仔细看看,你可以眼看着咱们正在减速。”约翰娜估计他们离地面的高度只有两三百英里。运行在太空轨道中的货舱速度很快,阿恩·奥尔森多正利用附着在货舱尾部的火箭减速。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运载货舱的飞船已经被抛弃了,一块儿被抛掉的还有飞船的反重力垫和超能驱动器。这些东西带着他们飞了很远很远,但它们的自动化控制装置渐渐失去了作用,只好扔下,任其飘浮在身后的空间轨道中。 他们剩下的只有货舱了。没有机翼,没有反重力垫,没有飞行护盾。一只一百吨重的大箱子,借助一具燃烧的火箭保持平衡。 妈妈向杰弗里可不是这么描述的。当然,她说的也是事实。说着说着,杰弗里好像忘了危险。斯佳娜有这个本事,移居超限实验室之前,在斯特劳姆文明圈时,她是个考古方面的畅销书作家。 爸爸关闭火箭,再次进入惯性飞行状态。约翰娜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直想吐。平常她从不晕机,可这一次不一样。正下方的显示窗里,陆地和海洋的形象缓缓地越变越大。天空中只有几缕云朵,沿着海岸线是一连串岛屿、海峡和海湾。岸边一片深绿蔓延,直伸进山谷,到了山上,颜色逐渐变成黑色和灰色。下面还有雪——也许还有杰弗里说的冰——弯弯曲曲,一片一片。真美呀……他们却对准这一片美景直栽下去! 咣当一声巨响。辅助平衡火箭将货舱掉了个头,使助推火箭对准下方。地面的景象现在出现在右侧显示窗里。助推火箭在一个标准重力下再次点火。一道光晕闪过,侧翼显示窗成了一片漆黑。“哇!”杰弗里道,“像坐电梯,一直朝下,一直朝下,一直朝下,一直……”时速已经降至一百公里以下,使货舱不至于被降落的力量撕裂。 斯佳娜·奥尔森多说得对,像这样从空间轨道下降确实是件新鲜事。当然,正常环境下,这种方法是绝对不提倡的。 逃亡计划根本不是这样安排的。他们本来应该与护卫舰会合,舰上载着其他从实验室逃出来的成年人,会合点自然是在太空中,转运很方便。但是现在护卫舰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只有依靠自己。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越过父母,落在舱壁上。那儿是一片熟悉的污迹,像霉菌,从原本干干净净的陶质舱壁上长出来。父母即使现在也不怎么说这些霉菌,只要杰弗里想去摸弄,他们就立即把他轰开。可是有一次,约翰娜偷听到父母谈话,当时他们还以为她和弟弟在飞船另一头。爸爸的声音气愤极了,都带上了哭腔:“徒劳无益!”他的声音很轻,“我们造出了一个魔鬼,然后撒腿就跑。现在可好,陷在飞跃下界无计可施。”妈妈的声音比爸爸还要轻:“跟你说过一千次了,阿恩,不是徒劳,我们还带着孩子们。”她朝舱壁那一片祖拉拉的霉斑一挥手,“有了那些梦……给我们的指示,我想咱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此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带着解决之道,可以对付我们自己唤醒的邪恶力量。”正在这时,传来杰弗里从货舱朝这边蹦蹦跳跳跑来的声音,爸爸妈妈马上不做声了。约翰娜也鼓不起勇气问他们。超限实验室的确怪极了,最后还有些事情,虽说动静不大,却十分吓人,连实验室的人都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几分钟过去,货舱进入大气层。气流摩擦着货舱外壳,呼呼响。或者,是火箭推动器的气流发出的声音?不过舱里很平稳,杰弗里又坐不住了。正下方显示窗里的图像大多被火箭气流周围产生的气辉挡住,没被挡住的一小部分却清晰异常,历历在目,比从空间轨道上向下看时清楚得多。这个星球从来没来过,事先却勘察都不勘察一下(他们没有远程摄像机,也没有自动化探测装置),约翰娜不知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有多大。 从环境上说,这颗行星正适合人类生存——发生了这么多不走运的事之后,这可真是天大的好运气。 原定会合点是个没有空气的星球,崎岖不平。跟那个地方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堂。 另一方面,眼下这颗行星存在智慧生命:他们在空间轨道上便发现了道路和城镇,但是没有发达的技术文明的迹象。没有飞机,没有无线电波,也没有大功率能源输出。 他们降落的地点是大陆上一个人烟稀少的地带,翠绿的山谷、黑色和自色的山峰。运气好点的话,不会有人发现他们降落。阿恩·奥尔森多可以凭借火箭直接下降,除了树林和草地 第41章 chapter41 “陪我再走一会儿好吗?” “我们去山顶看月亮?” “行啊,只是穿带跟的鞋脚步会痛吗?” “没事,走慢点儿。” 春香挽着何莎莎的手,往桃花山上走。夜风吹起了两人的裙摆,扑面而来的风让人感觉舒爽。 两人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今天倪支书没有对你做坏事吧?”春香关心地问。 “他握我手了,不过,我没感觉,后来,我借口另一只手痒,要抓一抓,就把我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了。可能他也感觉到了我不是太配合,所以,后面就没有再伸手过来了。”何莎莎实话实说。 “今晚的约会就这样?” “就这样,不然你还以为哪样?” 春香抿抿唇:“你受苦了。” “啊?”何莎莎停下来,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55 “你这是我讽刺我呢。” 春香很认真:“我是说真的。明明你不喜欢倪强,但是为了农家乐的生意还要去陪他看电影。跟受刑一样对不对?” 何莎莎点头:“对。不过,我想既然决定要和你一起,就要结束那种受刑的事情。” “你想怎么做?不再接受倪强的好意,不再接受他安排的生意?” “嗯。不想再跟他不清不楚的。我想靠自己把农家乐做起来,可能很艰难,但那样我心安。” 月光下,春香可以看到何莎莎凝注着她的眼亮而真诚。 春香情动,伸出手去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入她胸口,呢喃道:“让我和你一起努力。谢谢你,选择了我。” 何莎莎抬手去抚摸她散在肩头的发,说:“是彼此选择。我就想试一试,努力一把。” 这个话何莎莎是对春香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 坐在桃花山顶莲花池的那绿色铁靠背椅子上,何莎莎脱了鞋,把鞋子放到椅子下边。 春香问:“你的脚起泡没?” “有点儿疼,可能……回去要泡泡脚。”何莎莎转动着脚腕说。 “都怪我,回去让我给你洗脚,再给你按一按?” “你还会干这种事?” “不会啊,我跟春花一起去倪杰那边大型的农家乐里逛,就看到那里有有按脚,修脚的女工。我们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我记住了她们的手法,所以我觉得我可以试着给你按一按。” 何莎莎忽然问:“春香,你觉得你在桃花村这里过得快乐吗?” “挺好的,以前我可能觉得没多快乐。可是,现在有了你,我就觉得每一天都很快乐了。” “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很多很多的钱,你会离开这里吗?” 春香哈哈笑起来,说:“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很多恨多的钱,那一定是你给我的,你给我的我就要,因为我就想花你挣的钱。” “这是什么逻辑?” “我也不知道,就想这么做。” 何莎莎噗一声笑:“我是说万一你有了五百万,自己有钱了,会不会离开这里?” “我有了五百万?你是说中彩票?那样的话,你想离开我就陪你一起离开,你要是不想走,我就留下来,跟你一起。我们一起花这五百万,把农家乐修得大点儿,修好些。我们想开门做生意就开门做生意,不想开门做生意,就睡懒觉……还有啊,我有钱了,就可以给小宝贝买很多奶粉,很多漂亮衣服……” 春香先是兴奋地说着,可最后情绪却低落了下来。 因为她想起,何阿姨说了到了星期一就要把小宝贝给送走。 所以,刚才她兴高采烈说的那些其实就是做梦,她很喜欢小宝贝,很想留着她,但是最后却事与愿违。 何莎莎敏锐地感觉到了春香情绪的低落,连忙问她:“怎么了,怎么一下子不高兴了。” “……何阿姨星期一就要把小宝贝送走了,我舍不得她。” “原来是为这个……不过,春香,你知道,咱们的条件现在不合适养她。不是说花钱,首先就是我们没有时间照顾她,其次,我们也不够收养的条件,政策是不允许的。我们可以送她到福利院,以后常常去看她。” 春香其实又何尝不知道她想要留住小宝贝的愿望是不切实际的,可她就是很喜欢孩子,没有办法。 何莎莎不想她陷在这种情绪里,就换了个话题,问春香:“你说,我们该怎么自己招揽更多的客人,毕竟拒绝了倪强后,就要面临着农家乐生意变差的问题。” 春香想都不想直接说:“加入c市旅游app的推广网站,拍点儿宣传照片,关于农家乐的,关于特色乡土菜的,还有就是去跟室内那些短途旅游社拉关系,让他们介绍客人到咱们这里,每来一个客人就给多少回扣。如果还有钱的话,就是把农家乐改造一下,多搞绿化,再招几个人,弄得正规一点儿。” 何莎莎真没想到她只不过是随意地一问,春香竟然一下子就给她说出来这么多点子,而且这些点子还挺靠谱。不由得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好,春香,你的点子很好,很有可操作性。明天开始我就按照你说的点子办。” “我给你出了好点子,你是不是该给我个奖励?”春香见她高兴,就凑过去涎着脸问。 何莎莎心一跳,见她那样,就知道她想干嘛。 四面看一看,摇摇头:“不好,这里常常都有人上来看风景,要是撞到了……” “什么撞见了不好,你知道我要什么奖励了吗?”春香忍着笑问。 “你……还能要什么?真是!”何莎莎瞪她一眼,嫌弃地说。 “我才不想在这里有奖励呢!” “那你想……” “我们回去,今天晚上我想到你屋子里去,咱们商量下农家乐未来生意的营销模式,再顺便给我奖励。” “不行,要商量,明天白天再商量。” “真是不解风情……好嘛,我们走,到那边去……” 春香站起来,指了指山顶一片路灯的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 何莎莎还摇头:“不行,那里蚊子多。” 春香发气:“真是好没风情的一个人,得,我走了,回家睡觉去!” 说完,果然一转身往山下走了。 何莎莎只得把那双带跟的凉鞋从椅子下拿出来,快速穿上,去追春香。 第42章 chapter42 出来了更多的白衣服狗,还戴着傻里傻气的金银肩章。 他的担架又被抬了起来,这一次是下坡,走下一条燃着火把的隧道。他们在一扇双开门前停下。这扇门有两米宽,高度却还不到一米。浅色木头门上镶着一对金属三角。杰弗里后来知道这个符号代表数字,指十五,也可以是三十三,全看你的计数单位是腿还是前爪。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管他的人是用腿作单位计数,城堡的建设者用的却是前爪。因为这个误会,他被送错了房间。这个错误将改变无数星球的历史。 也不知那些狗怎么开的门,杰弗里的担架被拖进房间。一群狗围着担架,用嘴把绑着他的带子扯松。他瞥见狗嘴里长着一排排锐利的牙齿。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56 好响的咯咯声、嗡嗡声。杰弗里坐起来,狗群立即退后。两只狗推开大门,其余四只走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这一场马戏表演于是结束。 杰弗里久久瞪着大门,他明白了方才不是马戏,那些像狗似的东西肯定有智力。不知怎的,它们把爸爸妈妈和姐姐吓着了。他们都上哪儿去了?他差点又哭了起来。飞船附近没有,他们肯定也被关在这座城堡里,但跟他不是同一间地牢。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找到他们,一家人在一起! 他爬起来,一时摇摇晃晃有点眼花,鼻子里还是一大股子烟味儿。不管他,要紧的是好好想个逃出去的办法。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房间大极了,一点儿也不像他在故事书里读过的地牢。天花板高高的,弯成一个拱顶,上面开了十二道竖槽。阳光从其中一道竖槽里射进来,飞舞着细小尘埃的光柱洒落在镶着垫子的墙壁上。只有这一个光源,但像这样的好天里,房间里亮堂得很。拱顶稍下来一点,从房问的四个角向外伸出几个安着低矮护栏的包间似的房间。他可以望见那些包间后面的墙上装着门。包间面向房间垂下许多沉甸甸的卷轴,上面印着很大的字。他走到墙边,摸摸硬硬的卷轴的质地,原来那些字都是画在上面的。要想改变上面显示的内容,只有一个办法,擦掉。哇!就像古时候的尼乔拉星球,那时候连斯特劳姆文明圈都还没有呢。卷轴下面是一块黑石头,很光滑。有人用什么白色的东西在黑石头上画画,几只直撅撅的狗。画得糟透了,杰弗里不禁想起幼儿园小孩子画的儿童画。 脚步停了下来。他想起留在船上、搬在船外的那些孩子。就在几天前,他还和他们一块儿在超限实验室的学校里嬉戏玩闹。上一年过得真是怪极了:既无聊,同时又刺激。那么多家人挤在简易房里是最好玩不过的,可大人几乎没什么玩儿的时间。到了晚上,天空和斯特劳姆大不一样。“这里已经超出了飞跃界,在飞跃界之上。”妈妈就是这么说的,“我们在这儿制造上帝。”第一次说这话时,她哈哈大笑。可到了后来,人们说这话时的神情越来越惊恐。最后几个小时简直跟发了疯一样,冬眠程序训练平时练得很多,这一次动真格的了。他的所有朋友全部都在那些箱子里……一片死寂中,他哭了起来。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哭泣,没有人能帮助他。 哭了一会儿,他又动开了脑筋:只要那些狗不乱撬冬眠箱,他的伙伴们就应该没事。要是爸爸妈妈能让它们明白过来就好了…… 房间里四处放着奇形怪状的家具:低矮的桌子柜子,还有架子,像孩子们玩的攀缘架,和大门一样,全都是同一种浅色木料。最宽的桌子上摆着几个黑色枕头,还有不少卷轴,上面画满符号和静止的图案。他沿着一堵墙走到头,大约十米长。石砌地板尽头的墙角是两两挨在一起的沙坑,好大的味儿,比烟味还冲。厕所的味儿。杰弗里咯咯咯笑了,这些东西真的像狗! 镶着垫子的墙把他的笑声吸收了,一点回音也没有。有什么东西……杰弗里上下左右四处张望。他还以为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可细细一看,这间“地牢”里有不少可以躲藏的地方。好长时间里,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静悄悄的……几乎静悄悄的。就在他的听力极限处,有点哼哼声,别说爸爸妈妈,连约翰娜都不可能听见——有东西! “我——我知道你在这儿。”杰弗里大声喊道,声音尖厉。他往一旁退了儿步,想在不接近的前提下从侧面观察家具背后。那个声音还在,他既然已经留意了,便觉得声音比刚才清楚多了。 一只柜子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长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比带杰弗里来这里的东西小得多,但嘴巴的形状是一样的。双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一会儿,杰弗里慢慢朝它蹭过去。一只小狗?脑袋缩了回去,接着又更探出来一些。从眼角里,杰弗里发现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又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桌子底下盯着他。杰弗里愣了愣,有点发慌。但房间里没地方可逃,再说,这些东西说不定还能帮他找妈妈。杰弗里跪下一条腿,慢慢伸出手:“来……这儿来,狗狗……” 小狗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他的手。和小狗一样,杰弗里也被迷住了。小狗狗真漂亮呀。人类(还有其他种族)驯养狗已经多少千年了,发展出无数品种,但就算这样,这一只的品种也是够奇怪的……不过怪也怪不到哪儿去:厚厚的短毛,像黑白相间的天鹅绒,两种颜色,宽宽的一道白一道黑,黑白分明,不杂一丝灰色。这一只的整个小脑袋全是黑漆漆的,腰部以下才白一道黑一道,扁扁的短尾巴耷拉下来,一点儿也不张扬,紧紧捂着屁股。它的头上、两肩有几小块没有毛,着黑皮肤。最奇怪的是它那伸缩自如的长脖子,不大像狗,更像某些海洋动物。 杰弗里动动手指头,小狗的眼睛睁大了,露出眼珠周围一圈眼白。 什么东西捅捅他的手肘,杰弗里吓得差点蹦了起来。这么多!又爬出来两只,盯着他的手看得不眨眼。他发现第一只的地方现在己有三只,都紧张地蹲着,观察着他。看看钻出来这几只,它们一点都不吓人,也没有不友好的表示。 一只小狗伸出狗爪搭在杰弗里手腕上往下轻轻按,同时另一只伸过嘴巴舔着他的手指。粉红色的舌头有点粗拉拉的,圆圆窄窄一溜。尖尖的哼哼声更响了,三只小狗全挤过来,嘴巴扯着他的手。 “轻点!”杰弗里道,缩回手。他记起了大狗嘴里的尖牙。房间里忽然一片咯咯声、嗡嗡声。嗯,它们的叫声更像怪里怪气的鸟叫,不大像狗。又一只小狗挤过来,滑溜溜的鼻子凑近杰弗里。“轻点!”小狗说,跟男孩刚才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但它的嘴却压根儿没张开。它来回扭着脖子……想摸摸?他伸出手。毛皮真软和!嗡嗡声更响了,杰弗里的手可以透过毛皮感到振动。声音不单是这一只发出的,四周全是。小狗转过脑袋,鼻子在男孩手里蹭来蹭去。他感到狗嘴衔住自己的手指,也看得见牙齿。可小狗挺小心,没让牙齿碰上杰弗里的皮肤。狗舆子尖碰上去感觉像两根非常非常小的指头,在他自己的指尖周围一张一合翕动着。另外三只小狗拱进他另一条胳膊下,仿佛它们也想摸摸。他感到几只狗鼻子拱着他的后背,想把衬衣从裤子拽出来。几只狗的动作协调得惊人,几乎相当于一个长着两只手的人拉扯他的衬衣。这儿到底有多少只小狗?一时间他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应当万事小心提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57 防,杰弗里在地上滚来滚去,抚摸拍打着这几只小坏蛋。房间里四处传来让人惊异不已的尖叫声,两只小狗爬着钻进他的胳膊肘下,至少三只跳上他的后背,鼻子蹭着他的脖子和耳朵。 杰弗里觉得自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大外星人看出他是个小孩子,却没弄清楚他究竟有多大年纪,于是把他送进了它们自己的幼儿园!妈妈爸爸这会儿说不定正跟他们谈话呢,一切都会顺顺当当的。 铁大人这个名字不是随便起的。铁,最现代化的金属;铁,可以打磨得锐利无比,绝不卷刃;铁,即使白热也不会折断;铁,剜刀杀敌的利器。铁先生是精工锻造的杰作,刻刀最伟大的作品。 从某种意义上说,人格培育不是什么新鲜事物。比如育种,就是人格培育的一种低级形式。前者着重于体格方面。但即使是精于培育的高手也承认,一个共生体的心智能力源于其各个组件,途径多种多样。语言能力几乎总可以归结到两三个组件 第43章 chapter43 威克乌阿拉克罗姆眯起自己视力最好的一双眼睛,极力想看个清楚。 写写画画准是把愿望当成了现实,要不然就是那个眼睛工具大大增强了他的视力。第一个倒下的异形在飞行房子远处,己经停止了思想。但停止思想并不一定等于死亡。边上来了一个白衣侍从,把它拉上一架雪橇,拖起雪橇离开着陆点,朝西南方去了……跟其他异形被拖走的方向不大一样。 行脚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张口结舌瞪着对方。剑刀的党羽遍布全世界,西北过去几英里就是他的老巢,向内陆延伸数十英里都是他的势力范围,无人胆敢挑战他的权威。至于现在,他们俩自己都还被一支大军团团包围着。见到他吃惊的表情,写写画画有些丧气,但有一点清楚极了:他不是开玩笑。“当然喽,我也知道风险很大。可生活本来就是冒险,对不对?你是个浪游者,这个你最懂。” “嗯。”浪游者素有胆大冒险的名声,这个不假。问题是绝杀之后,全部组件统统丧命,灵魂决不可能独立生存。浪游途中遭遇绝杀的可能性非常大,浪游者因此也学会了谨慎从事。 可话又说回来——话又说回来,这么多世纪以来他浪迹全球,却从来没有碰上眼下这么惊人的奇遇。结识外星异形,成为它们中的一员……诱惑之大,远远超过了理智。 “我说,”写写画画道,“我们大可以下去跟伤兵混在一起。只要能走过战场,咱们就有机会接近最后那个异形组件,仔细瞧瞧它,不用冒多大危险。”贾奎拉玛弗安说着说着,已经动身从刚才的观察位置上退了下来,东兜西转,想找一条不会暴露自己的小路下去。威克乌阿拉克罗姆左右为难,既想跟上去,又踌躇不前。去他的,贾奎拉玛弗安承认他是个间谍,又随身带着那么好的工具,肯定是长湖共和国最高级别的情报机关发给他的。这家伙肯定是个老手…… 行脚看看两人所在的山丘,又朝山谷很快扫了一眼。看不见泰娜瑟克特,也没发现其他人。共生体的几个组件从各自藏身的洞穴里爬出来,跟上间谍。 两人尽可能潜行在北面太阳投下的阴影中,没有暗角时便从一个山丘摸到另一个山丘。眼看就要碰上第一个伤员,写写画画说了句话,算得上这个下午最吓人的一句话:“哎,别担心。这种事儿,我在书上读得多了。” 残体和伤兵组成的一大群乌合之众是极其恐怖的,能把人的意识彻底搅散。单体、双体、三体,还有几个四体。残体们漫无目的地晃来晃去,完全失去了自制力,不住发出求偶的哀号。大多数情形下,这么多人挤在几亩大小的狭小地段,几乎必然产生众人意识相混的混响效应。他确实也发现了某些□□活动,还有些残体在互相审视,判断融合的可能性。但绝大多数残体受创过深,不可能有正常反应。威克乌阿拉克罗姆不禁自问,尽管剔割分子高谈理性,说不定他们当真会对手下士兵的残体放任不管,任凭他们自行组合。如果真是这样,准会出现不少变态或残疾的新共生体。 离那一群无理智乱众更近了,行脚·威克乌阿拉克罗姆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保持清醒意识。只有竭尽全力才能记住自己是谁,记住自己的任务:到草地那一边去,不要引起别人注意。 纷杂的念头,越来越控制不住,声音越来越大,接连不断撞击着他的脑海: ……真想见血,冲杀过去…… ……异形前爪里有个亮晶晶的金属东西……她胸口一定很疼……咯着血,倒下去…… ……新兵训练营,还有这之前,有个兄弟并进了我的共生体,对我真好……铁大人说我们在进行的是一场伟大的实验…… 穿过灌木丛,冲向那个僵直的爪子伸出来的怪物。脚爪扣着锋利的铁爪尖,跳呀。砍进怪物的喉头。血喷得老高。 ……我这是在哪儿……你能收留我吗?成为你的一部分……求求你?最后这个问题让行脚猛地一转身。请求十分强烈,就在近旁。一个单体嗅着他。他尖叫一声,把那个残体赶走,自己跑进一块没什么人的开阔处。在他前面,贾奎……贾……叫什么来着?他的情形比行脚强不到哪儿去。行脚现在混在乱众里,几乎没有被识破的可能,但他已经开始对自己能不能穿过草地产生怀疑了。行脚有四个组件,四周转来转去全是单体。在他右手边有个四体已经开始大肆□□,单体双体只要经过便不管不顾一把抓住。威克、乌阿、拉克、罗姆,(散成了四个单体),他们拼命回想,自己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来,要到什么地方去。集中注意力,抓住最直接的感受: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一股喷火兵的火水发出的煤烟味儿……一窝一窝蚊蝇,黑压压叮在一个个血洼里。 过了好长好长时间,足足好几分钟。 威克—乌阿—拉克—罗姆(渐渐收拢了)向前望去。差不多快走出这一片狼藉了,已经接近南端。他挣扎着爬到一块干净地面,有的组件呕吐了,他瘫倒在地。神智渐渐恢复。威克乌阿拉克罗姆抬起头,见贾奎拉玛弗安还混在人群里没挣扎出来。写写画画是个大块头,六位一体,却比行脚更惨。他跌跌撞撞东倒西歪,瞳孔放大,时而猛咬自己一口,时而咬别人一口。 唉,总算穿过了草地,用的时间也不算长,还能赶上拉走最后一个异形组件的白衣侍从。想有什么别的图谋的话,先得找个办法不引人注目地离开这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58 一群毫无理智的乱众。唔,这儿剜刀部队的军服倒是不少……军服的主人全都绝杀了。行脚的两个组件走到一具死尸前。 “贾奎拉玛弗安!这边来!”那位大间谍朝他的方向望来,眼睛里重新有了一丝理智。他摇摇晃晃走出人群,一屁股坐在威克乌阿拉克罗姆几码外的地方。隔得太近了,本来两人都应该觉得不舒服,但经过刚才那场大混乱,这段距离也不算过分。他躺了一会儿,喘着粗气:“真对不起,没想到会像这样。我在里边时丢了一个组件……没想到还能把她救回来,真是谢天谢地。”行脚隙望着那个白衣侍从和他的雪橇远去的方向,和其他人走的不是一条路。再过几秒钟就再也看不到那个异形了。剥下一套军装来,也许他们可以跟上去,再——不,太危险。他已经开始像那位大间谍一样考虑问题了。行脚从一具死尸上脱下一件军装。还需要别的伪装。也许他们可以在这里停一宿,找个机会好好看看那座飞行房子。 过了一会儿,写写画画看见他做的事,于是也动手搜集起军服来。两人在尸堆中跷手摄脚,搜集不过分血污的装备,还有贾奎拉玛弗安觉得配套的军衔标志。尖爪掌套和战斧扔得到处都是,两人不久便武装到了牙齿,他们的有些背包只好扔掉……再来一件外套就齐了,可他的罗姆肩膀太宽,找不到合适的。 直到后来,行脚才弄清楚当时出了什么事:一个大块头残体,三体,一动不动躺在尸堆里。可能沉浸在自己其他组件死亡的伤痛之中,痛苦得麻木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它几乎完全没有发出思想的声音。行脚动手扒下它阵亡的组件的军服。突然之间,“甭想抢我的东西!”传来狂怒时思想的呼呼声,近在咫尺。紧接着,他的罗姆腹部一阵剧痛。行脚疼得直打滚,猛然间一跃身,扑在袭击者身上。两人此时完全说不上有什么思想,只有一股冲天怒火,拼死扭打在一起。行脚的战斧狠狠劈下,一下,又一下,一阵乱劈乱砍,紧咬战斧的嘴上糊满鲜血。等他恢复神智时,三体中一个已经死了,另两个则逃进了伤员丛中。 威克乌阿拉克罗姆蜷成一团,紧紧围着痛苦万状的罗姆。袭击者戴着尖爪掌套,那一击将罗姆从肋下直划到胯部。威克乌阿拉克罗姆摇摇欲坠,肠子流了出来,淌到几只爪子上。他拼命用鼻子把流出来的内脏拱回组件腹内。疼痛感慢慢消退,罗姆眼中的天渐渐变黑了。 行脚将涌到喉头的惨叫憋回去。我只有四个组件啊,有一个我要死了!几年来他不断提醒自己,对浪游者来说,四个组件太少了。现在他要付出代价了,何况是没头没脑地困在暴君的统治区里。 过了片刻,他不疼了,思维也清晰起来。没什么人留意到这场小战斗,四处都是求偶的哀号、□□和疯狂导致的胡乱攻击 第44章 chapter44 又拐过两个弯,他们赶上了刻刀的白衣侍从和他的雪橇。“等等!”行脚喊道,“向你传达铁大人的最新命令。”这是他第一次回想起铁大人。名字一出口,只觉得一股寒颤滚下脊梁骨。侍从松开雪橇,朝他们转过身来。威克乌阿拉克疤瘌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记得这个人:官衔相当高,傲慢自大的混蛋。真希奇,他竟然会亲自拉雪橇。 行脚抵近到白衣侍从二十码处才停下脚步。贾奎拉玛弗安站在山道上一个拐弯处,对方看不见他的。侍从紧张地看看行脚,又望望坡道上方的写写画画。 “你们两个想干什么?”他起疑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威克乌阿拉克疤痢振作精神,准备来个致命一击……正在这时,他的四个组件突然统一不起来了,各行其是。新组合常见的眩晕把他搞得昏头涨脑。即将大开杀戒的紧要关头,疤瘌竟对厮杀产生了强烈的惧意,让他下不了手。该死!威克乌阿拉克疤瘌绞尽脑汁想找点话来应付,幸好杀机一去,他的组合记忆又统一起来,自然涌现:“这是铁大人的意图,命令你把这个东西交给我们送到港口。你呢,嗯,你回到入侵者那个会飞的东西那里去。” 行脚抵近到白衣侍从二十码处才停下脚步。贾奎拉玛弗安站在山道上一个拐弯处,对方看不见他的。侍从紧张地看看行脚,又望望坡道上方的写写画画。 白衣侍从几只舌头舔舔嘴唇,眼睛警觉地扫过行脚和写写画画的军服。“假货!”他大喊道,同时一个组件扑向雪橇,前爪闪烁着金属的冷光。他想杀死异形! 高处一声弓弦响,组件一头栽倒,眼窝里露出一截箭头。威克乌阿拉克疤瘌冲向其他组件,裹着疤瘌并力向前。一阵眩晕,眨眼间他再次成为一个整体,挟着死亡的呼啸杀向对方剩下的四名组件。两个共生体撞在一起。疤瘌抓起一个摔下山去。羽箭尖啸着擦身而过,威克、乌阿和拉克扭动身躯,战斧劈杀着没有倒下的任何对象。 一切安静下来,行脚再次恢复了神柯。侍从的三个组件歪歪斜斜躺在山道上,血流满地,尸体边的山道浸得滑腻腻的。他把尸体推下山坡,和他的疤瘌摔死的那个做一堆。侍从的组件一个没逃掉,绝杀了。是他一手做的事。他瘫倒在地,意识散乱,共生体分裂了,又成了四个。 “异形,还活着!”写写画画道。他站在雪橇边嗅着那个螳螂似的躯体,“不过没有意识了。”他几张嘴叼起雪橇杆,看着行脚,“现在……现在怎么办,行脚?” 行脚躺在地上,努力把分裂的思维聚成一体。真的,现在怎么办?他怎么会卷进这些麻烦?只能归咎于新组合的浑浑噩噩,居然以为自己能把异形救出来,真是全无理智。现在他算被这件事死死缠住了。该死,该死!他的一部分爬到路边,四下张望。好像没引起别人注意。码头的船仍旧空着,部队大多仍留在山上。毫无疑问,其他侍从已经把死去的异形送进了港口堡垒。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启航,穿过海峡返回秘岛?等这里这位一块儿走? “也许咱们可以弄几条船,向南边逃。”写写画画道。好一个天才。难道他不知道港口周围肯定布满警戒线吗?就算知道口令,穿过第一个哨卡后人家肯定会立即上报。侥幸逃脱的机会只有百万分之一。这还是因为有了疤瘌加盟,否则的话连这点机会都没有,可能性等于零。 他细细打量躺在雪橇上的生物。真是太奇特了,却又真真切切存在着。奇特的还不仅仅是那个生物本身(尽管它已经奇特到了极点),它的一切都怪。衣服血迹斑斑,但料子却比行脚见过的任何衣料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59 都精致。这东西身旁塞着个粉红色的枕头,缝制精美绝伦。灵光一闪,他意识到这准是外星异形的艺术品,枕头上还绣着个鼻子长长的动物哩。 好吧,逃出港口的机会只有百万分之一,但眼前这东西值得冒这么大风险。 “……咱们再往下走几步。”他说。 贾奎拉玛弗安拖着雪橇,威克乌阿拉克疤瘌趾高气扬走在前头,尽量摆出不可一世的官架子。有了疤瘌,做到这一点不难。这个组件活脱脱一副精明强干、杀气腾腾的武夫相,只有共生体的其他成员才知道它内心的软弱。 就快下到岸边了。 路宽了些,还粗粗铺过。他知道港口堡垒就在他们上方,隐在树林后。太阳已经不在北面,正从东边冉冉升起。鲜花遍地,白的红的紫的,微风中粉絮飞扬——北极的夏天白日无尽,对植物大有好处。走在洒满阳光的鹅卵石铺就的路上,几乎让人忘记了山头的血战。 两人很快碰上了第一道警戒线。组成一圈圈警戒线的人挺有意思。不是特别聪明,但除了在热带地区,你再也找不出比警戒线更大的共生体。传说中有长达十几英里的共生体警戒线,组件多达数千个。行脚见过的最大的有将近一百个组件。弄一群平平常常的普通人,训练他们拉成一线散开,不再是一个个共生体,而是单独的个体。只要每个个体离邻近的个体不超过几码远,就能保持一定智力,相当于一个三体。整个共生体警戒线的智力也高不到哪儿去,一个念头传递到每个个体需要好几秒钟时间,这种条件下不可能有什么深刻思想。但是,警戒线有个最了不起的长处:对自己的组件遇上什么情况了解得飞快。一旦任何组件受到袭击,整条等戒线马上就会知道,速度之快,和声音的传递速度相同。行脚从前曾在警戒线里干过,那种体验真不舒服,但不沉闷,比孤零零一个哨兵强多了。智力水平降到替戒线的地步,你很难感受到厌倦情绪。 在那儿!一个警戒线组件从树后探出脑袋,喝令他们站住。威克乌阿拉克疤瘌知道口令,毫无问题便通过外圈警戒线,但信息已经传了出去,整条线都知道了两人的长相。当然,港口堡垒里的正常士兵也知道了。妈的,没别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这个疯狂计划进行到底。他和写写画画还有外星异形又通过两条内圈警戒线,已经能闻到海水的气味了。他们钻出树林,来到岩石砌就的码头。水面闪烁着万点银光,两根系缆桩之间,一艘庞大的组合舰上下起伏,斜斜的船桅像一片没有树叶的森林。两人可以望见海中一英里外的秘岛。他的组件中有的把秘岛当成个寻常地方,有的则充满敬畏。那里就是中心,遍及全世界的“剔割运动”的中心。就在那些阴沉沉的塔楼上,伟大的剜刀完成他的实验、写下他的著作……策划着、安排着,要统治全球。 码头上有些人,大多在做日常维护工作:缝制风帆、系紧双体船。他们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注视着过来的雪橇,但没有一个人接近。看来我们可以不慌不忙走到码头边,选一只组合舰外缘的双体船,砍断将它和组合舰其他部分系在一起的缆绳,走。不过单凭码头上的人就能拦下他们,他们一嚷嚷起来,准会把刚才看见的港口堡垒附近的部队召来。说实话,那儿到现在都没人出来盘查他们,真有点儿奇怪。 这些船比南海地区的粗笨些。一方面是外观不行,剜刀严令禁止装饰船只;还有功能方面的原因。这里的船是运载部队用的,而且必须适应冬夏两个季节。但他很有把握,只要有驾船的机会,这种船他对付得了。他走到码头尽处,嗯,运气不错,身边就是组合舰首右缘的双体船,看样子速度很快,补给品也很充分。可能是一艘远程侦察船。 “呀,山上出事了。”写写画画一只脑袋朝港口堡垒的方向猛地一抬。 部队迅速收拢——集体敬礼?五名侍从奔过步兵队列,堡垒碉楼上军号齐鸣。这种场面疤瘌以前见过,但行脚目前还信不过这个组件的记忆。怎么会——堡垒上升起一面红黄相间的大旗,码头上的士兵和船员齐齐趴下,匍匐在地。行脚也跟着卧倒,悄声提醒写写画画:“趴下!” 杰弗里·奥尔森多不大清楚那场伏击,厮杀场面他一点儿也没看见。当时外面闹哄哄的,妈妈惊恐地向他尖叫着,让他待在货舱里别动。后来是好多烟。他记得自己咳着喘着,挣扎着想爬到新鲜空气中去。他晕过去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在某种急救担架上,周围全是老大的狗,穿着白外套,还有穗带哩,滑稽死了。他记得当时还琢磨它们的主人在哪儿。它们的叫声怪极了:咯咯、嗡嗡、嘶嘶。有些声音特别尖,他简直不大听得见。 第45章 chapter45 何莎莎就想说我就想要你。 以前春香缠着她,老是想要跟她滚床单,可她自己每次都说她喜欢佛跳墙。认为两个人的感情如同做佛跳墙那道菜,需要长一些时间相处最后才会收获美味。她不喜欢吃快餐,对越喜欢的人越慎重。一直认为,等她自己和春香两个人感情到位了,再去滚那个床单会是最完美最令人颤栗的。唯有那样,才是认真对待感情,对待春香了。 可是谁都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春香因为车祸被撞,而恢复了记忆,忘记了她。 所以她要的那美味终究是化成了空气般的存在。 她好后悔,早知如此,她应该跟春香滚一下的。毕竟她是那么深深地喜欢她,那样浅浅地爱她。 如果注定无法跟这样一个人相守终生,那么有那样一个*一刻也是值得回味的事情。将来很多年过去,将来她老了,想起那样的一刻,那样的一晚,应该也可以聊以慰怀吧? 想到此,何莎莎唇边漾起苦笑,而眼中浮起水雾。 秦子墨看着病床前的何莎莎,觉得这个人很奇怪,怎么回事,她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又哭又笑的,自己不是说了愿意给她自己能力范围能给她的东西吗?为什么她不说要什么,难道是因为太腼腆,不好意思,所以自己要再鼓励她一下吗?这女孩子,长得挺好看,可为什么那么胆小,不敢说她想要什么。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是一家大饭店集团公司的总裁,可以给你物质上的报偿,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命,所以你可以尽管提一个数字,我可以让你满意。” 又来了,果然,一恢复记忆就开始拿钱说事儿了,恢复到高高在上的语气和面孔。何莎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60 莎本来还陷于伤心之中的,这会儿真是被气笑了。她最讨厌的秦子墨的那副有钱就是爷的样子再次出现了。 “你能给多少?”她搓搓鼻子漫不经心地问。 秦子墨笑一笑,心想,这个人总算开窍了吗?总算大方地要钱了吗? 这样比较好,她不喜欢欠人情,能用钱解决的最好就是用钱解决,救命之恩同样在内。 “你想要多少?五百万够吗?” “还真是大方,果然是大饭店的总裁,一开口就是五百万。” “那就五百万,一会儿我会叫c市凯达饭店的财务来,给你开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满以为眼前这个叫何莎莎的姑娘会激动地谢谢她的,哪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有说谢这个话,反而是说:“能不要钱吗?” “不要钱?那你是想要……一份儿工作?或者说我们集团的投资?你有什么好的项目吗?” “这些我都不想要。” “都不想要,那你……” 何莎莎诡异地脸红了,心跳得厉害,她垂眸缓慢说:“我……我就想要你这个人……” “要我?我没听错吧?”秦子墨轻笑出声,她盯着眼前这个女孩看,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笑了几声后,她说:“你真有意思,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有那方面的爱好?” 何莎莎:“直觉。” 她豁出去了,厚脸皮就厚脸皮,她想在以前的春香,现在的秦子墨离开她之前,跟她爱上的人春风一度,想记住她,将她留在记忆深处,以后可以常常回忆这个人的美好。 秦子墨努力睁大眼,视线在何莎莎身上慢慢扫过,一寸都不放过,最后她说:“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有耐心等一等,要等我完全恢复了以后,行吗?” 何莎莎点头:“好。”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那个好时,脸烫得厉害。心里忍不住想,秦子墨会不会把她看成个□□,连五百万都不要,就想着要她…… 秦子墨躺在病床上,看着垂眸站在她跟前红了脸的何莎莎,心跳竟然失衡了。她这会儿真是无比痛恨她出了车祸,躺在病床上起不来。不然,她一定拉上这姑娘立即去滚床单。连五百万都不要的人,只为了跟她春风一度,这样的人简直太少了,她该怎么形容对眼前这位她一眼就喜欢上的姑娘呢,她知不知道,自己也认为她是滚床单的好的对象呢。 她就这么喜欢自己,这么看得上自己,又这么饥渴吗? 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她喜欢她清澈的样子,更喜欢她这么视钱财如粪土,在她的眼里,自己胜过了五百万! 不过,自己本来就不只五百万好不好,而是数千个五百万,算她有眼光。 何莎莎给秦子墨看得面红耳赤,快站不住了,只想逃开。 不过,她又怕自己离开了,秦子墨没人照顾,想了想她主动问她:“你要跟家人联系吗?” 秦子墨“嗯”了一声,何莎莎就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伸出手,秦子墨接过电话,何莎莎帮着划开屏幕,秦子墨开始在上面按电话号码。 她先打给了c市凯达五星级饭店的总经理刘世鑫,刘世鑫接到电话后惊讶得不得了,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她在哪里?秦子墨就对她说了所在医院的病房和床位,刘世鑫激动地说他一会儿就来。接着,她又打给了c市凯达饭店集团她的总裁秘书贝莉莉,谁知道贝莉莉接到她的电话却告诉了她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就是贝莉莉已经被解雇了。原因就是她这个总裁已经被集团董事会给撸掉了职位,据副总裁的报告说,她这个总裁已经在c市五月份的地震中失踪,实际上已经遇难,只不过没有找到尸体而已。现在的集团总裁已经变成了她的妹妹秦子砚。 秦子墨听到这个消息,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的亲妹妹竟然这样对集团董事会报告的。秦子砚凭什么如此武断地对集团董事会说她已经不在了,她找过自己吗? “莉莉,你立即来一趟c市,还是用你的私人电话,到了c市后,去我位于南城名园的别墅等我,我会再跟你联系。” 那边的电话里说:“好,那我坐今天的航班,预计晚上就会到达c市。” 秦子墨又说:“我给你打电话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 “我知道。” “挂了。” 秦子墨挂了电话,接着又往一个电话上打了电话,对方是她南城名园的别墅的帮佣。在她出事后,那个姓李的阿姨已经离开了,不过她的私人电话倒是没变。 李阿姨接到她的电话非常吃惊,说她在南城别墅等了她两个月,没见她回来,就回家了,还有其她两个小保姆也走了。 秦子墨告诉她,自己车祸出了点儿事,让她这就惠南城别墅去收拾收拾,晚上会有她的秘书过来,希望她接待一下。另外,还让她去把离开的那两个小保姆找回来,要是找不着的话,就另外雇用人。最重要的是,现在就给她找两个陪护过来照顾她,还有她要转高级的私人医院的病房,不过,转院的事情等到贝莉莉来了再办。 李阿姨就问她在哪个医院,秦子墨在电话里告诉了她所在的医院还有病房和床位,李阿姨说她马上就去请两个陪护过来,秦子墨这才挂断了电话。 何莎莎静静地在一边呆着听秦子墨打电话。 秦子墨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打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 何莎莎不由得感概果然是总裁,是大忙人,这才一恢复记忆就忙起来了。她和那个在秀红农家乐院子里坐着晒早上的太阳,逗着大黄和小黑玩的春香完全是两个人啊。那时候的她没有客人来的时候,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仿佛闲得长毛的臭豆腐。桃花村弥漫着桃子香,一整天,人就在那种香氛里面晃晃悠悠的迎来了晚上。她还有她妈,还有春香,三个人在灯下吃着晚饭,摆些玄龙门阵,笑语欢声。吃完饭,洗完澡,看看电视睡觉,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这会儿对比一下,何莎莎觉得那样的日子真美。可惜了,却再也不会拥有了。 秦子墨打完电话,见到何莎莎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眼睛看向自己,可是眼神却没有聚焦,似乎很涣散。 她仿佛是隔着万水千山在看什么,烟云弥漫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61 。 为什么这个纯澈的人常常在走神呢,自从她醒来后看见她,已经好几次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似乎是你有很多心事一样。 她喊了何莎莎一声:“何姑娘!” 何莎莎闻言回过神来,眼神重新聚焦,可是那种怅惘却还依旧在心里和脸上徘徊不去。 秦子墨看见,莫名心疼。 她把手中的电话递给何莎莎:“我打完电话了,不好意思,用了你许多电话费,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充点儿?” 何莎莎接过电话,摇摇头:“不用。” “我刚才可打了国际长途,说不定你的电话一会儿会欠费停机了。” “我等你的人来了,交接了,一会儿自己去充一点儿。” “你这个人很奇怪,我可以问你是做什么的吗?似乎很不缺钱?” 何莎莎看向秦子墨,呵呵两声,想,她连我是做什么的都忘了,果然忘得彻底。 “不,我缺钱,可我不缺给你花的钱。” “……” 第46章 chapter46 何莎莎走出c市第一医院,外面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下午四点的太阳,人如同在烤箱里烘烤一样。 汗水瞬间就汹涌而出,何莎莎穿的白色蕾丝短袖,背上那一块湿透了,然后贴在了她纤瘦的背上。 她的身体很热,可她的心却如同坠入了冰窖。 外面市声嘈杂,但是何莎莎却觉得似乎她什么也听不到。她能看到的,就像是无声的电影,街道上人来人往,在她看来,就是幕布。她是在幕布前行走的人,也是跟别人一样在幕布上的影像。 刚才秦子墨打完电话,没到半个小时,就接连有几个人来到c市第一医院的9号病房,那些人见到秦子墨都很激动,各个上前去嘘寒问暖,以对待女王的态度,谦恭地跟她说话。 没有她插话的余地,直到秦子墨对那几个人说,她是她的救命恩人,那几个人才注意到了她。他们当然上前向她致谢,因为她救了他们的总裁。 她讪讪地说举手之劳而已,接着再也跟他们搭不上话。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她终于意识到她对于这一群人来说就是个陌生的局外人,她既插不进他们之间说的话,也跟他们不认识,甚至就连恢复了身份的秦子墨,她的脸是她熟悉的,是她喜欢的,可是她说话的语气,她说的那些内容,对何莎莎来说都是不熟悉,不了解,也无法接受的。 终于,她明白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再不想走,也要离开了。 要是没有这后面来的许多人,要是只有秦子墨一个人,她或者在离开前还要特意提醒她一句,不要忘记了她答应自己的话。可是眼前有这么多人,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她真怕她会忘记了对自己的承诺。 不过,怕又有什么用,反正她是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去跟个可怜虫一样祈求人家不要忘记的,也只有吃亏了。 最后,她只能弱弱地对躺在床上的秦子墨说:“既然你的人来了,那我就回去了。” 秦子墨说:“好,你可以走了。” 听在何莎莎耳朵里,就像是她以前当学生的时候,在会所里打工,每次去经理办公室汇报完工作,经理程式化对她说的那句话一样:“好,你可以走了。” 上位者对下位者程序化的一句话。 上位者说得顺口,下位者也听得顺耳。 但是这句话,无比清楚地提醒何莎莎,她和秦子墨之间差着天与地的距离。 接着她也就真得转身走了,就像是走出又一个经理办公室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嘈杂的医院,走到了外面大街上。 茫然地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她顺着人流坐了公共汽车,到了站,又坐了到郊区的大巴。 在下午六点之前她到了桃花村,顺着村里那条东西向的水泥路走,她觉得今天这条路好寂静,走到家门口也没有看到一个人。 她的心就跟这条水泥路一样,空落落的。 “莎莎,你回来了?春香怎么样?她没事吧?”何秀红见她进了院子,赶忙迎上去问。 何莎莎有气无力地说:“她没有事。” 自从春香被倪杰的车撞了后,倪杰吓傻了,被随后赶来的何莎莎拉下车给猛打了几下,接着有村里的人自发帮着何莎莎把春香給抬上车,往市里的医院送。 到了市里的医院里,韩菡抢着付了手术费和住院费,何莎莎要掏钱她不让。她说这一次是春香为了救她才会弄成这样。她的心里愧疚得不行,要是连抢救春香的钱都不让她出的话,她就再没脸见春香了。 何莎莎听她这样说,也就没有坚持。再说了这一次春香会出事,本来就是韩菡给引出来的祸事。要不是她拿着个数码相机给春香拍照,也不会招惹到倪杰,也不会最后倒让春香被车撞了。 韩菡在医院里呆了一天一夜,春香也没有醒来,何莎莎就叫她回去歇一歇,该上班就上班。说等到春香醒来,她再给她打电话,那时候她可以再来看春香。 结果,何莎莎又在医院里守了两天,春香才醒过来,不过,她一醒过来就失去了桃花村的那段记忆,恢复了地震前的那些记忆。 想起秦子墨连自己都记不得是谁了,又怎么会记得一个韩菡,所以她后来也没有给韩菡打电话,告诉春香醒了。 何秀红看女儿失魂落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也是心疼得不行。 春香被倪杰的车撞了后,她就留在秀红农家乐看家,这两天她也给何莎莎打电话,问过春香的病情,何莎莎告诉她的都是春香还没有醒过来,她还在医院里守着她。 这会儿见女儿回家了,她当然要问春香的病情如何。听到女儿说春香没事了,她也觉得放心了。 何莎莎拖着步子往卧室里走,在医院里的时候,因为一直精神高度紧张,又牵挂着春香,她连着熬了三天都没觉得累,可这会儿到家,她真得觉得整个人都要瘫了…… 不过,在要躺倒在床的时候,她问了她妈一句:“倪杰那个王八蛋怎么样了?” 何秀红说:“镇上来了人,把他给带去录了口供,因为春香还没醒过来,所以派出所没有放他出来,派出所的人说要等到确认了春香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62 的伤,看属于什么,才能判定倪杰到底触犯了什么样的刑罚?” “他是故意杀人啊,杀人犯!”何莎莎愤怒地吼。 何秀红被女儿这么大声,脸上又如此狰狞的表情给吓了一大跳,不过,她还是不赞同倪杰是杀人犯:“莎莎,倪杰是有错,可也够不上杀人那么严重吧?” “你知道什么?要是他再撞狠一点儿,春香就得死!他知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跟杀人没有区别。这人渣,真该死!”何莎莎咬着牙愤然道。 何秀红拍拍女儿的肩膀,劝她:“好了,好了,咱们不说倪杰了。我就想知道你回家了,医院里面谁看护春香?是不是韩菡换你了。” “不是……是另外的人……” “另外的人?谁啊?” “妈,你不认识……” 不想再听她妈继续追问,何莎莎索性说:“妈,春香她不会回来了。” “啊!”何秀红给吓了一跳,绕到何莎莎跟前,盯着她眼睛问,“出什么事了?春香出什么事了?” 何莎莎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说:“她恢复记忆了,她被车撞了恢复了记忆,想起了她还有家,还有家人。所以,她叫了自己家里的人去陪着她。” “……”何秀红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车祸,竟然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怔愣了半天,她才喃喃道:“我就说春香那孩子怎么可能是孤儿嘛?孤儿长得那么漂亮,还十指不沾阳春水?她那样子一看就像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对了,她家在哪里,她姓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何莎莎当然不想告诉她妈,秦子墨是真正的有钱人,她怕自己告诉了老妈以后,她妈会去找秦子墨揩油,占小便宜。 “你这傻孩子,怎么也不问一问,要是知道她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姑娘,凭着咱们跟她的交情,说不定可以让她帮忙给咱们的农家乐带客人来呢!” 何莎莎就知道她妈会打这样的主意。 而她自己半毛钱秦子墨的便宜都不想占,当然这种便宜是金钱上面的。至于其它,比如说跟她滚床单,她认为也不叫做占便宜,因为那种事情是相互的,秦子墨跟自己滚,也不吃亏。 “妈,我累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你不洗洗再睡吗?你看你这脏的。” “不洗了,就想睡,别叫我吃饭,等我睡醒。” 何莎莎说完,已经脱掉鞋倒了下去。 何秀红也明白女儿实在是太累了,就答应了,随即出去把门给拉上。 何莎莎躺在枕头上,在睡过去之前,她把裤兜里的手机掏出来,见快没电了,又费力地爬起来,拿手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从现在开始,她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直到等到那个人的电话…… 第二天都快到中午了,何莎莎才醒过来,她是給饿醒的,醒过来后觉得胃都饿疼了。 她翻身坐起来,手撑在枕头上,发现枕头上湿湿的。 昨天晚上忘开空调了吗?流了这么多汗。 可是接着她发现屋子里的空调嗡嗡响着。 她搓了搓眼睛,发现眼睛也是很涩。 她顾不上去回想昨晚睡着了是不是做了伤心的梦,哭了,然后枕头湿了。 一伸手,她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赶忙划开屏幕看,屏幕上只有一个显示姓名为韩菡的未接来电。 沮丧地将电话扔到床上,她重新躺下去,两手枕着头看向屋顶的天花板,开始后悔,怎么就没给春香配一个电话。这样,就算她变成了秦子墨,自己也可以试着联系她啊。这下可好,秦子墨不给她打电话,她就再也无法联系上她了。 想起秦子墨的伤,何莎莎又笑自己傻,不是说了吗,要等到人家伤好呀。伤好才可以给自己打电话,才可以跟自己滚床单。可是滚了床单以后呢? 两个人依旧会分开,会各奔东西。 在秦子墨的心里,她就是她一夜风流的一夜情对象,还是忒傻那种,连五百万都不要,这样的傻子估计除了她何莎莎再找不出第二个。 在何莎莎心里,她却是她心底永远的柔软,夜深人静时,她会触碰,她会流泪,她会怀念。 第47章 chapter47 秦子墨让人把她挪到窗边,往外看,她看到那个叫何莎莎的小老板走出医院,在烈日下垂着头茫然穿过街道,一直消失在街道尽头。 莫名,她心里有点儿心疼那个人。 怎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她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在屋子里一扫,眼光忽然瞄到医院墙上挂着的一本挂历上面。 那上面写着八月十四号几个字。 “八月十四号……”她喃喃地念。 接着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天她开车出去,遭遇大地震,车子滚落到山沟里,那一天是五月十二日。 从五月十二日到八月十四日,这已经整整过去了三个月零两天,也就是说差不多一百天了。那个叫何莎莎的小老板说自己遭遇了车祸,然后送她进了医院,差不多三天她才醒过来。 没错,她说得就是三天。可是地震那天到今天已经差不多一百天了,怎么会是三天呢?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子墨让人赶紧把主治医生叫来,她有话要问他。 周文松被值班护士叫到了九号病房,三十一号床前,回答秦子墨的问话。 他对秦子墨说,她这一次因为车祸造成的脑外伤恰恰让她上一次被撞伤脑子里形成的血栓脱落了。所以她恢复了以前的一些记忆,但后面的一些记忆又失去了,不过,这种情况或者是暂时性的,但也可能延续很长的时间。 “所以,我这一次车祸进医院不是上一次因为地震造成的?” “对,可以这么说。那位姓何的姑娘送你进来时,对我说的是你为了救一个人,把那个人推开,而你被车撞了。” 听到周文松肯定的答复,秦子墨终于弄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不过,她又更加想知道从她因为地震出车祸失忆到三天前,这中间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她都经历了些什么?还有她隐约记得她刚刚醒来时,那位姓何的姑娘叫她“春香”,并且她还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甚至她连五百万都不要,只想要跟自己一夜情。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63 这个人太奇怪了,她必须要弄清楚姓何的那姑娘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有在地震失忆的那差不多三个月时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她随后找了一位她认识的私人侦探刘东,让他去帮着调查一下那位叫何莎莎的姑娘,另外搞清楚从地震车祸失忆后到三天前发生车祸这段儿时间,关于一个□□香的人是谁,又做了什么。 刘东接受了她的委托,去帮着她调查。 接着秦子墨就在贝莉莉的帮助下转了私人医院,一方面继续治伤,另一方面准备返回凯达集团总部,夺回她总裁的职位,以及惩罚一下对她不闻不问,把她的失踪当死亡的一些人。 —— 何莎莎从夏等到秋,再从秋等到冬,直到桃花村里落下第一场雪,她都没有接到秦子墨的电话。 所以,她是彻底忘记自己了吧?还有,那答应跟自己一夜情的话也是随口的玩笑话罢了。 亏自己还傻傻地一直等一直等,还为她哭湿过好几回枕头。 何莎莎嘲笑自己,同时又依旧心酸。 外面雪花飘飘,何秀红推开门走进来,告诉了何莎莎一个好消息:“桃花山后面的山谷里盖起了第一间温泉酒店,今天是开张营业的日子,不但市里就是省里电视台的记者都来录像报道了。那边温泉酒店的总经理发了免费票给我们桃花村的村民,说开业前三天,凭票去那家温泉酒店泡温泉免费,你看,我也领到了两张!” 她一边兴奋地说,一边从羽绒服里掏出来两张票给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烤着火看电视的何莎莎。 何莎莎接过去一看,笑了笑:“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我也有两三年没泡过温泉了,以前还是当学生的时候跟学校里的同学一起去过。现在桃花村有温泉了,想泡就方便了。今天晚上我们早点儿吃饭,也带小黄和小夏一起去玩一玩。” 小黄和小夏是何莎莎在春香走后,农家乐装修完了,她另外请的两个小工。 自从没有再接受倪强的好意给秀红农家乐安排生意以后,头两个月农家乐的生意不好,不过最近一个月却是一下子就好了七来,她在网上做的广告也起了作用,市短途旅行社也开始给她的农家乐带客人来了,韩菡更是大力支持她,不但给她这里带学生来,还联系了其他学校的学生到秀红农家乐来消费。 生意太好,她就去请了两个要发工资的小工回来。基本上能应付现在秀红农家乐的生意。 何秀红听女儿要带小黄和小夏去玩,就说:“她们没有票,去的话肯定要买票,票价可是八十元一张呢。” “我给她们出了,这一个多月她们也挺勤快,这个钱就算是发奖金吧。” “你倒是大方。不过,算了,难得你高兴一回。” 何莎莎已经有太久没有笑脸了,何秀红看得出来这都是因为春香离开造成的。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一直对春香不好的女儿在春香离开后会变得不快乐呢。女儿每天除了做生意,干活,一有空就在春香曾经睡着的那凉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比她这个当妈的还爱看,看的时间还久。 还有,她彻底拒绝了倪强的追求,说她喜欢一个人呆着,让倪强另外去找好姑娘。 倪强后面不死心地还又来了几次,遭遇了女儿的冷眼,后面他也就不来了。 为了这个,何秀红还跟女儿大吵了一架,结果她女儿告诉她要是再逼她,她就一把安眠药吃下去,万事清静。 何莎莎的话一下子就把何秀红给吓到了。最后只好投降了,说就这么着也好,关于男朋友的事情,可以过几年再说。不过,话说回来,她认为女儿拒绝条件那么好的倪强真得是脑子有病,过几年她会后悔的。 —— 晚上六点半,何秀红和女儿何莎莎,以及秀红农家乐的两个小工小黄和小夏结伴去位于桃花山后山的山谷里那家开业的温泉酒店。 她们早早就吃过了饭,然后一起出门儿。好在下午的时候雪停了,路上的积雪并不深,她们步行去温泉酒店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一路上小黄和小夏十分兴奋,她们两个年纪也才十七八岁,从来没有去泡过温泉。 到达温泉酒店的时候,差不多七点钟了,何莎莎花了一百六十元给小黄和小夏买了两张票,接着有服务员过来带她们到女宾部去。 女宾部里,何莎莎又掏钱买了四套泳衣,然后四人去换衣服,穿了泳衣,披了毛巾去外面一个大温泉浴池里泡温泉。 何莎莎最后一个走出去,看着她妈,还有小夏和小黄下到温泉浴池里,高兴地跟相熟的桃花村的村民们拍水玩儿,眼前一片热气腾腾,她被眼前这种热闹的气氛感染了,也正想跳下去时。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她肩膀,她回头,只见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笑着对她说,她们一行人刚才交到服务台上的票中了奖。 “中奖?” “就是我们开业前三天,会在来泡温泉的客人里面抽奖,中奖的客人会有机会享受豪华单间浴池。” “所以我刚才给你们的票中了奖?” “是啊,这位姑娘您可以跟我去看一看,就在那边。如果你喜欢的可以在里面享受一下,如果不喜欢,还是可以回到这边来跟你的朋友一起玩。” 何莎莎让那服务员等一等,然后她走到池边,喊她妈过来,对她讲了中奖的事情,说她去看一看。 何秀红让她去,说有单间豪华浴池不享受一下是白痴。 “那我去看看。” “去吧,去吧。泡够了再出来。” 何莎莎就跟在那个漂亮的女服务员身后,走向西边那一块绿化又好又清幽的豪华单人部。 “就是这间,你可以进去尽情享受,里面有我们酒店免费提供的红酒以及一些水果和食品。”女服务员走到一间非常奢华的门前停住,对何莎莎说道。 何莎莎点点头表示感谢:“有劳了。” 服务员说声不客气,踩着高跟鞋离去。 何莎莎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眼前一片氤氲,空气中弥漫着香氛,整个空间装设奢华而淡雅,在温泉浴池边果然摆放着红酒等物。 何莎莎慢慢走到温泉浴池边,将裹在身上的大毛巾给脱下来,正想滑入温泉中的时候,赫然发现浴池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64 中有人。那人在浴池最里面,因为屋子里温泉冒出来的热气造成的白雾太浓,所以,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人,直到要踏入温泉中才发现了状况。 她一霎时有点儿恼怒,怪刚才那个女服务员乱带人,竟然带她到一间有人的所谓豪华单间内,难道是故意捉弄她? 想到这里,她转身,打算拾起脱下来扔到浴池旁边的大浴巾,出去找那个女服务员,说她两句。 不过,就在她转身时,那在浴池最里面的那个人却说话了:“何姑娘,好久不见,怎么,这就要走了?我今天可是诚心来赴约的哟。” 第48章 chapter48 他们的意识洞察烛照五十年间全部军事外交通讯交流。 在审查卫星数据的同时,滑溜先生与埃莉斯琳娜横扫军政机关通讯记录,事无巨细,事事关心:从申请厕纸到秘密宣战,从一张张旅行单据到推动国家机器吱呀前行的数以亿计的“文件”每一份都详加审核,其势快如闪电。 在这里,邮件人的痕迹明显多了:大块大块的数据被巧妙的动了手脚,其效果好像人眼的盲区——不觉得有什么模糊之处,一切都清清楚楚,其实有些东西就在眼皮底下不见了。有些地方改变很小,另外有些地方,政策的扭曲程度达到惊人的地步。 在他们烛照万物洞见秋毫的慧眼观照下,真相一步步暴露——委内瑞拉全国、阿拉斯加的大部分和极大部分低轨道卫星网络已经落入某个利益集团之手,这个利益集团本身又与它名义上的拥有者几乎毫无关系。 具体的敌人是谁还不清楚,但越来越发现他的势力惊人,周围触目所见桩桩皆有他的手笔。 在他无比广阔的意识深处一个遥远的角落里,一小撮蚊蚋满腔杀机营营嗡嗡。这一小撮蚊蚋知道滑溜先生的真名实姓,知道他和埃莉斯琳娜的所作所为,对这两位大巫怕得要死,连邮件人都从来没有让它们如此恐惧。 他一面和埃莉斯琳娜继续搜索,一边倾听着兰利指挥所发出的命令信号。 随着命令,一队武装直升飞机被派往北加州某座郊外廊屋。 滑溜先生对发往直升飞机的加密命令稍作调整,突击直升机群随即转而将死亡之火尽数倾泻在太平洋岸边一块无人地带。 仍然只凭极小一星意识,滑溜先生注意到弗吉尼亚的举动。准确的说,她上司的举动。行动早已由上司直接指挥。这批人仍然可以通过军用卫星实时接收图像,于是知道了攻击未遂。 他通知埃莉斯琳娜自己要暂且退出一会儿。此后几秒钟她只能单干了,他要腾出手来收拾那些顽冥不化、胆敢对抗的家伙。 两人中心注意力毫不分散,只以部分意识随着他的眼光看去。 和刚才一样,百亿人生数以亿计的方方面面一览无余。也有不同之处:在方才的搏斗中,三个人已将全人类一切互联资源尽数攫到手中。图像传输与电话通讯完全中断,公共数据库临死前才觉察到极大、极大的灾难降临了。它们的最后一批头条报道产于搏斗高氵朝之前一秒钟,通栏标题大书:有史以来最彻底的数据中断。近十亿人目瞪口呆的盯着一片空白的数据机,惊恐不已,远甚于任何停电之类的单纯动力故障。数据及工时的重大损失已经造成了一次经济大衰退。 “这些人还算走运,过去的军备竞赛结束了。不然的话,自主程度较高的部队肯定已经发动战争。就算我们现在立即交回控制权,他们得花上一年多时间才能把事情大致理顺。” 唐·麦克一声傻笑,和前一天他向英国佬大吹法螺时的笑声一模一样。“现在死的人还不算多,医院和机场很多都有些独立设施。” 即使如此……滑溜先生能看见,从英国伦敦到新西兰克赖斯特彻奇,全世界主要空港上空都有大批待降飞机层层叠叠盘旋不已。当地电脑系统不可能在这些飞机耗尽燃油之前引导它们全部安全降落。 “这些都是我们一手造成的,是我们战斗的附带伤亡。”唐继续说道,“要是我们针对他们下手,我敢说,咱们有本事把全人类一笔勾销。” 为了加强语气,他引爆了犹他州导弹发射井里的三颗核弹头。 滑溜先生和埃莉斯琳娜用自己的数十个视频镜头组成的眼睛看着毁灭的暴风席卷爆心。 “想想看:我们和神话中的天神有什么区别?和天神一样,我们可以统治全人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大家自己伙里不要厮杀起来。”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看滑溜先生,又看看埃莉斯琳娜。红女巫深色面庞上秀眉紧蹙,和刚才一样,她的注意力仍然高度集中在对手身上。 唐·麦克转身对滑溜先生道:“老滑,尤其是你,更应当明白咱们别无选择,只有合作。他们知道你的真名实姓。我们三个人中,你的老命最不保险,必须时时保护住肉身,免得那个把你当成叛徒的政府伺机下手。要不是你记起你的新威力,刚才一千秒内你早死了十几回了。还有,你现在没有回头路可走。就算你大公无私忠心报国,杀掉我,再去当个听话的顺民,他们一样会杀了你。他们知道你有多么危险,说不定危险性比我还大。让你继续活下去?他们可担不起那个风险。” 这家伙当然是个自大狂。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说的有道理。 就在说话时,滑溜先生还得调动部分知觉,为政府在完全失控前空降于北加州阿凯德地区的一个步兵战斗群设置障碍,让他们晕头转向。这个战斗群的上级知道他随随便便就能改变军队指挥链上传达的命令,于是明确指示部队不理睬一切外来命令,直至消灭一个名为罗杰·波拉克的人为止。幸好这支部队必须依赖电子化的城市指南和电子地图。他引着他们大兜圈子已经好长时间了,但这支部队总是他的肉中刺,迟早得下定决心,将它一劳永逸的解决掉。 以他的现状而言这是根小小的肉中刺,但只要他回归正常形态,这根刺立即会要了他的命。他眼巴巴望着埃莉斯琳娜:除了唐的说法,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她的眼睛差不多全合上了,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感应到她正将越来越多资源用于某种模式分析,说不定压根没听见唐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她的眼睛重新睁开,闪烁着胜利的光彩。“知道吗?老滑,我早知道,我看人类模拟器向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分卷阅读65 来不会走眼,这种玩意儿最多能蒙我几分钟。” 滑溜先生点点头,话题一转,他有点转不过弯来。“那是当然。只要跟模拟器谈上相当长时间,到头来它总会变得有点僵硬,不够灵活。我想,咱们恐怕永远写不出能通过图灵测试的程序。” “说得对。有点僵硬,有点缺乏想象力。就是在这些地方露馅。我们这位唐身为变形金刚,一贯把自己打扮成机器、程序,所以很难看出来。但是我敢肯定,最近几个月来,这张面具后面绝对没有活人……” “在往深里说,我认为就是现在,面具背后也不存在活生生的人。”滑溜先生猛的将注意力转向唐·麦克。 面对埃莉的断语,此人只顾咧嘴傻笑。适当的反应怎么说也不该是这种样子。 滑溜先生又想起战斗中唐的打法,古怪,机器味儿十足。 时间太短,埃莉的判断不可能出自实据。这几秒钟时间里,她依靠的只是她的直觉,加上某种深入分析程序。 “这就是说,我们还没有发现邮件人。” “是的。我们面对的只是他最棒的工具。我敢说,邮件人害死唐·麦克后盗用了他的模式,以此为基础打制这个跟我们格斗的自动化防御系统。邮件人的确存在时间滞后,完全不是障眼法。要揭穿他的真面目,这就是关键。不管怎么说,知道这一点,咱们现在动起手来便当多了。”她朝唐·麦克微微一笑,好像它是个真正的人。 跟模拟器打交道最好用这种方式。但这一次,这是个胜利的微笑。 “你差一点就为你的主子打赢了这一仗,唐。差一点就让我们相信你了。但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在跟什么东西打交道,那就容易……” 她的形象突地一闪,不见了。 唐暴起发难,格开滑溜先生,争夺埃莉掌控的资源。在整个近地空间,两个人大打出手,争夺刚才还在埃莉手中的武器系统控制权。 单枪匹马,滑溜先生不是对手。慢慢的,他觉得自己渐渐为人所制。就像一个角斗士,骨头一根一根被可怕的对手折断。他竭尽全力,仅能勉力自保,不让这个名为唐·麦克东西把他的家、那幢小房子炸成灰烬。为了保全肉身,他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资源一点点被对手夺去。 分卷阅读6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