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他上癮，反被季队撩到软》 第1章 我像不像你哥哥？ 津城市，晚上九点半，“今夜不睡”酒吧。 彩色的镭射灯隨著音浪节奏摇摆著，强烈的鼓点震动著迷离的空气。 人群在舞池中尽情舞动，身姿摇曳，释放著无尽的活力与激情。 姜至双手捂著衣领处，匆匆穿过舞池中央，经过长长的吧檯后，转身走进女士洗手间。 嗯，不得不说，偷感十足。 此时，她完全没注意不远处一道敏锐且犀利的目光早已將她锁定。 “各小组注意，五分钟后立即展开行动。” 男人清冷低沉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向外界，修长挺拔的身材穿过人群径直走向女士洗手间。 到达洗手间的姜至很是苦恼，好不容易出差结束与同事来酒吧小聚一番，结果却不小心被红酒打湿了衬衫。 她今天穿的是白衬衫吶！ 没办法，她只能先来洗手间紧急处理一下。 衣领前全是红色酒渍，根本擦洗不乾净，反而湿了更大一片。 女人精致的锁骨上泛著点点红晕，衣领內的风景在幽暗的灯光里若隱若现。 就在姜至还在与衣领纠缠的时候，“啪”一声，灯灭了。 “嗯？”姜至猛地抬头，眼中落入一片黑暗，声音娇软：“不是吧，停电了？” 她刚打算转身离开，突然被一道强有力的大手钳制住双手举过头顶，连带著整个人被人抵到墙上控制住。 “不许动！” 头顶落下一道凛冽又霸道的男声，嗓音清冷、磁性，鼻尖隱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菸草味。 被控制住的姜至心里一紧，碰上流氓了？ 可是，这年头流氓的声音都这么好听的吗？ 姜至抬起头，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慌，黑暗中只能隱约看出男人模糊的轮廓，发出的声音里带著颤。 “你是谁？快鬆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她试图挣扎著抬腿推开身前的男人，可男人纹丝不动，反而粗暴屈膝將她双腿分开，整个人完完整整地贴了上去。 两人贴近的瞬间，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直衝天灵盖，胸前软绵绵的触感让男人呼吸一窒。 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操！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天生不同这件事，姜至从现在起有了实感。 眼前男人的胸膛坚硬得像一堵铁墙，一靠上来压迫感十足，堵得她心慌意乱。 “我警告你，我哥哥是市局刑警队大队长，你最好放开我，不然你……” 姜至话还没说完，便听男人轻“呵”一声，语气阴冷不善：“干你们这行的，是不是都爱到处认哥哥？嗯？” 一听男人这话，姜至瞬间脾气上来了，开始回懟：“什么叫干我们这行的？我们这行也算是为人民服务、为社会做贡献好吧。” 黑暗中，男人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今晚这是碰见硬茬了啊。 还为人民服务、为社会做贡献？ 现在的小姐不止敢作敢当，还真敢说啊！ 见男人没有下一步动作，姜至以为他刚墮落不久，便开始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 “小哥哥，我觉得你也不像坏人，这样吧，你有什么难处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实在不行，我带你去找我哥哥，我哥哥可厉害了，津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了解一下，专门为人民服务的。” 姜至话音刚落，“啪”一声，灯开了。 隨之打开的，还有姜至沉寂了二十六年的心。 四目相对，双方皆是一愣。 男人的样子落入姜至眼中，她不由一时看呆了。 男人额前的碎髮长至眉峰，锋利的眉骨下眼窝深邃，一双漆眸凛冽桀驁，透出淡淡冷意，却更显野性不羈，鼻樑高挺笔直压迫感十足，嘴唇不算薄，唇形诱人又性感。 姜至的视线落在男人唇上，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眼前的男人完全长在了姜至的审美点上，她感觉自己的心在胸腔里跳成了安塞腰鼓。 这个男人，她想要！ 在此之前，她从未对男人有过这种想法。 此时男人也垂眸瞧著她，眼神兀地一暗。 他不否认，身前的女人长得很美，美得令人心动。 脸型是標准的鹅蛋脸，墨色秀髮长至肩膀，蓬鬆的八字刘海下一双水雾朦朧的桃眼莫名地勾人。 精致又小巧的鼻尖下，嫣红水润的唇瓣微微张著，吐气如兰。 好像一颗水蜜桃。 在姜至的注视中，男人举起一张警官证，说出的话让她瞠目：“津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季川，初步怀疑你涉嫌卖淫，麻烦跟我走一趟。” 刑警大队？季川？卖淫？ 所以刚刚他以为她是卖的！ 她还说自己是为人民服务…… 这都什么跟什么？！ 俩人说了半天，驴唇不对马嘴。 在姜至还未回神之际，季川又低头向她逼近了几分，幽暗的眸子里压著不羈和轻视，语气轻佻不耐。 “你看我像不像你刑警大队的哥哥？嗯？” 男人刻意压著的尾音上扬，低沉磁性，莫名性感。 面对男人的逼近，姜至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脸色也不自然地红起来。 但现在不是心动的时候！ 这男的冒充公职人员啊，不仅犯法，还影响后代考公啊！ 姜至稳了稳心神，隨即道：“小哥哥，你知不知道冒充公职人员是犯法的，尤其是冒充警察。” 闻言，季川微微挑眉，表情痞劲儿十足还带著点漫不经心。 “哦？是吗？那你知不知道卖淫同样犯法？” 姜至一梗，辩驳道：“不是，谁卖了啊？你搞错了，我不是，你……” 季川撩起眼皮瞥了姜至一眼，无视她的狡辩，收起警官证。 然后从腰后处抽出一副手銬，举在姜至眼前晃了晃。 银色的手銬映在姜至漆黑的瞳仁中，在昏黄的灯光下泛著幽幽白光。 姜至一脸不可置信，盯著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庞忍不住说：“现在的骗子不仅长著一张下海过万起的脸，就连装备都这么逼真吗？” 季川目光直白，神色凉薄，“真不真跟我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话落，一边手銬已经銬在了姜至的左手。 直到纤细的手腕传来冰凉的触感，姜至才堪堪回神。 靠，差点被这个帅骗子銬走！ 这种情况下他长再帅也没用了，她要是真被骗子銬走了，那还了得！ 她从小引以为傲的大嗓门，在此刻发挥了极致的作用： “救命啊，有流氓……” “打死你，臭流氓，你居然还敢冒充警察，亏你长这么帅。” “有没有人啊，有人劫色啦……” 季川一脸黑线：“……” 劫什么玩意儿？！ 就在季川准备銬她另外一只手的时候，姜至像一条脱了水的泥鰍，忽然不要命地挣扎起来，贴著他蹭来蹭去的。 他所有的感官都被女人的甜腻的气息占据，惹得他心猿意马。 他只觉体內陡然升起一股燥热之气，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真是服了，这个女人怎么哪哪都软！ 在两人身体纠缠之际，手銬的另一半，不知怎的就銬在了他自己的左手上！ 第2章 你亲够了没 等季川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一万只草泥马在他心头奔腾而过。 操，给自己上銬的警察他估计是头一个！ 关键是，他刚刚掏兜，发现手銬钥匙不见了！ 不知情的姜至还在不要命地叫喊，无奈，季川只能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再次把人抵在墙上。 两人身体贴得越发紧密。 “闭嘴！”季川面色冷沉，声音很沉，“再喊一声，揍你信不信？” “唔唔……”姜至被捂著嘴，挣扎不开，只能哼哼唧唧地表示抗议。 而此时，整个酒吧喧囂的音乐声戛然而止，被嘈杂的人声代替： “警察，都蹲下，把手举起来！” “別跑，別动，都老实待著。” “说了別跑，还动，说的就是你，蹲下。” 姜至听见警察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更大了。 可那娇滴滴的声音落在季川耳朵里却变了味儿，盯著她的目光沉了几分。 这勾人劲儿，天生的吗？ 酒吧大厅再次传来声音：“咦？老大呢？不是通知咱们五分钟后行动吗？怎么现在不见人了？” 季川拧眉看了女人一眼，无奈中又透著些许別样情绪，抬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因著他抬手的动作，姜至的右手也被抬了起来。 姜至错愕的目光落在两人被銬在一起的手上，震惊程度隨著瞳孔放大而变大！ 姜至懵逼了！ 这是什么剧情走向？ 銬一送一吗？ 季川咬了咬后槽牙，冷声道：“好了，现在谁都跑不了了，能別叫了吗？” 见状，姜至捣蒜式点头。 季川刚鬆开她的唇，姜至立马开口问：“你真不是骗子吗？” 这么帅当骗子真是可惜了。 季川瞟她一眼，懒得回答，转身就要往外走，好巧不巧碰到来检查的韩杨。 韩杨，就职於津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季川的下属。 “哎，季队你怎么在这呢？让我一通好找，外面已经……” 韩杨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季川身后的姜至，紧接著话锋一转，“哎，姜记者也在啊，你……” 韩杨话又没说完，注意力便被两人手上的手銬吸引了。 他在两人的注视中，眼睛瞪得像铜铃。 臥槽！ 这是什么情况？ 季队长，姜记者，手銬？ 韩杨的目光在两人以及手銬之间来迴转了三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想问：你们是在玩一种很新的大人游戏吗？ 但他不敢！ 听了韩杨的话，季川和姜至的视线撞在一起，彼此打量了一眼。 季川：姜记者？她是记者？来臥底的？ 姜至：季队长？他真是刑警大队队长！ 呵呵，果然是个乌龙！ 季川面上倒是看不出异样，反而姜至在得知季川不是骗子且是真警察后，满腔喜悦溢於言表。 一双布灵布灵的卡姿兰大眼睛盯著季川仔细打量起来： 身高目测188，五官深邃、稜角分明，肩宽腰窄腿长，身形挺拔魁梧，浑身荷尔蒙爆棚。 太欲了！ 这个男人，她想要！ 姜至那灼热的目光让季川有点不適应，他朝韩杨说：“走了，先处理事情。” “啊，哦哦哦，好嘞好嘞老大，我这就走。” 话落，韩杨马不停蹄地滚了，一边滚一边想自己是不是打扰队长好事了。 最后他得出结论：应该是没有，队长毕竟在执行任务，应该是能控制住自己的。 季川刚走两步，回过头淡淡瞥了一眼姜至。 浓烈的视线落在她衣领位置，红酒打湿的衬衫晕染了大半，隱隱约约能看到柔软的轮廓。 嘖，小了点。 察觉到季川的直白又不加掩饰的目光，姜至白皙的脸瞬间红温，下意识抬手护住领口。 她明明害羞得不行，却还要强装镇定，“看什么？再看不礼貌了。” 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於季川而言並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像一只虚张声势的小猫咪。 季川眉峰一挑，移开视线，接著拉开黑色衝锋衣的拉链。 他將衣服从另一只手脱下，顺著两人被銬在一起的手把衣服反过来披在姜至身上。 还贴心地替姜至拢了拢衣领，遮挡住撩人风光。 男人磁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但却没什么温度。 “抱歉，刚刚是我判断失误，等处理完事情，带你回局里打开。” 姜至身上披著男人的衣服，一股淡淡的菸草味將她包围。 仔细一闻，还有点薄荷的清香。 好好闻，她喜欢这个味道。 也喜欢这个男人。 想追，还想睡。 脱掉衝锋衣后，季川就只剩一件黑色短袖了。 他衣服下摆扎入裤腰，衬得腰细肩宽腿长，隱隱还能看到薄衣下那流畅紧致的肌肉线条。 “谢谢。”姜至柔声道谢，直愣愣地盯著他，眼神不加掩饰。 此时酒吧大厅里蹲了不少人，有一些在被盘问著，还有一些已经带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不少人见了季川都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震惊的目光落在两人被銬在一起的手上，又不著痕跡地移开，表情个顶个地丰富。 就在两人穿越人群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从两人后方突然衝出一个男人，试图逃跑，奔跑速度快到民警没反应过来。 原本跟在季川身后的姜至不小心被男人狠狠撞了一下，整个人惊呼一声，朝前面跌了出去。 “啊——” 说时迟那时快，在姜至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吃屎的时候，细白的手腕被男人紧紧攥住，猛地將人拉了回来。 姜至惯性转身，狠狠撞进一具坚硬的胸膛。 她下意识伸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而且…… 她的唇好像……好像贴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微凉的触感从她唇瓣蔓延，她却感觉自己在发烫，胸腔震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强！ 姜至整个呆住！ 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挪开？ 还是等他挪开？他不挪开怎么办？ 短短几秒，於姜至而言，度秒如年！ 季川的感受也不比姜至好多少，女人柔软的唇擦著他的喉结，肌肤相碰的位置泛著浓浓痒意。 女人甜腻鼻息源源不断地衝击著他脖颈间的肌肤，惹得他口乾舌燥。 体內涌起一阵邪火直往下窜，惹得他浑身肌肉紧绷。 沃日，这个女人真磨人。 还亲起来没完了！ 紧接著，姜至就感觉男人的喉结擦著她的唇上下滚动。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喉腔震动传出：“姜记者，你亲够了没？” 第3章 季队有对象吗 亲够了没——几个字在姜至耳边噼里啪啦炸开！ 这算亲吗？ 不、不、不能吧。 这是她的初吻啊！ 恍惚间，她猛地从男人身上弹开，湿漉漉的眼神不停闪烁。 少女脸上带著惊恐，泛著娇羞，满目羞红，一副任人採擷的样子。 “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姜至心里慌乱得不行，微微垂下眼睫，卷翘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扇形阴影，看上去可爱极了。 季川眉眼低垂著看她，喉间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痒意似乎也未消散。 他低咳一声，看她这样，想到八成是小姑娘第一次亲人，倒也不计较，低低“嗯”了一声。 既然是乌龙一场，姜至跟韩杨简单沟通后，便让一同前来的同事先回去了。 接下来，季川还要处理后续工作，姜至跟在他身后出奇地安静，乖巧得不像话。 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偷偷瞄两眼工作的季川，表情时而愉悦，时而沉重。 没人知道在这短短半个小时里，姜至脑子里全是如何把这个男人拿下的策略。 直到几人一同坐上回市局的车，姜至神游的思绪才渐渐归位。 夜里十一点，季川一行人结束了行动，几人回市局处理手銬的问题。 韩杨开车，陈柯坐副驾，季川和姜至坐后排。 路上，韩杨跟姜至简单解释了下，今晚行动是全市公安系统开展的多部门联合开展“扫黄打非”专项整治行动。 市区內不少酒吧、ktv、娱乐会所同时行动，抓了不少人。 姜至等人恰巧赶上了。 “姜记者，跟你銬……” 韩杨话到嘴边紧急剎了车，赶紧乾咳两声，重新说：“沈队一个多月前调走了，这是咱们津城市局新来的刑警队队长，季川。” 闻言姜至扬扬眉，原来他在厕所里说的是真的。 韩杨又解释说：“季队来了之后，立马参加了上面指派的抓捕联合行动，出差一个多月，今天刚回来就又加入到行动中来，这才闹了乌龙。” 韩杨说的沈队是津城市刑警大队前队长，沈从，姜至是认识的，所以她在厕所说的话也不全然是胡说八道。 姜至瞭然，目光看向身边的男人。 可男人並没看她，拿著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侧脸线条流畅硬朗。 她弯唇一笑，“没事，我与季队也算不打不相识。” 见季川不理她，姜至动了动两人被銬在一起的手。 微凉的手指不小心碰到男人的手背，触感温热。 她盯著男人的手掌看了一会儿，男人的手掌宽厚，指关修长，指甲修剪利落分明。 完蛋了，想牵。 季川感受到了姜至的手部动作，撩起眼皮看过去。 女人葱白的手指落入眼中，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细、白、凉。 明明披著了他的衣服，可她的手指依然冰凉。 季川缓缓抬起视线，朝她看过去，眼神毫无波澜，好像在问：有事？ 姜至大大方方地看他，脸上笑意嫣然：“季队长，有对象吗？” 姜至不喜欢暗恋那一套，就喜欢明著来。 闻言季川眯了眯眼，隨即漫不经心地挑了挑唇角，整个人隨意地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看著她。 “有怎么样，没有又怎样？” 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把问题拋给姜至。 姜至一愣，没想到他会把问题拋回来。 她眨眨眼，思索片刻后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立马接话：“没有的话，你看我怎么样？” 三脸懵逼—— 季川：“……”这个女人真是大胆！ 韩杨：“……”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陈柯：“……”这是我们能听的吗？ 季川愣了一瞬，然后正了正身子，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用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的话，姜至美得像尤物。 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美得张扬但又不过分妖艷，一双水灵灵的桃眼眨巴起来，还带著几分清纯可人的韵味。 一个女人，能把纯、欲两种气质完美融合在一起，於男人而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至於她怎么样…… 季川等人到达市局后，很快找到了备用钥匙，顺利打开了手銬。 手銬打开的一瞬间，姜至揉著有些红肿的手腕，心里还有点可惜。 咱就是说，这个手銬就非打开不可吗？ “姜记者，你住哪？这么晚了怎么回去？”韩杨问。 “韩警官，叫我姜至就行，姜记者太生分了。”姜至笑著说。 她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不到十二点，“我住海棠墅，打个车回就行。” 听到姜至的话，季川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两秒。 “海棠墅？”韩杨眼神一亮，扭头问季川：“季队，你是不是也住海棠墅来著？” 季川收拾文件的手一顿，淡然回应：“嗯。” 韩杨心领神会地朝姜至使了一个眼色，犹豫半秒后果断开口：“那个，季队你送姜至回去唄，大晚上小姑娘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 一旁的姜至立马关了打车软体，扬起小脸朝季川投去期待的目光。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季川漆黑的瞳仁中倒映出一双桃杏眼，眸光流动，美艷动人。 季川眼底情绪不明，甚至可以说带了点凉薄，看了她一会儿，问：“介不介意等我5分钟？” 算了，人毕竟是他銬上的，送回去也说得过去。 “不介意。”姜至果断回復。 別说是5分钟，50分钟都能等！ 她知道，若不是因为他失误銬了她，他肯定直接拒绝。 再说了，她还得要个答案。 季川很快处理完手头的文件，便带姜至离开了。 黑色牧马人疾驰在凌晨无人的深夜，一路披星戴月，於半个小时后抵达海棠墅。 海棠墅23號楼2单元地下停车场，黑色牧马人稳稳停在车位上。 姜至坐在副驾驶上，视线越过季川那张刚毅的侧脸，落在她那辆白色奥迪上。 仔细一看，那道视线里还带著压不住的笑意。 两人车位挨著，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住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保不齐还是同一楼层！ 想到这，姜至內心荡起的喜悦涟漪在一圈一圈不断放大。 天吶，这是什么天选之缘！ 就在姜至神游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一盒药膏。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嗓音沉沉：“这药膏有消肿的作用，你手腕……抱歉。” 姜至天生的冷白皮，因为手銬原因，此时她手腕处红痕明显，看著嚇人，实则没啥大事。 思索片刻后，姜至並没有接过药膏，反而把衣袖往上拉了拉，露出一段莹白的细腕。 她把手往季川面前一递，声音娇软：“季队长既然觉得抱歉，那就麻烦季队长帮忙涂个药唄。” 许是没想到姜至如此不见外，季川神色明显一顿，但又很快恢復。 紧接著他眉峰一紧，神情不耐，一双清冷的眸子渗出疏离与冷漠。 “自己涂！” 季川毫无感情地撂出三个字。 第4章 你喜欢我什么 姜至挑挑眉，早就料到如此，也不怵他，脸上始终掛著浅笑，缓缓开口：“哦，那算了吧，忍忍也就不疼了。” 话落，姜至收回胳膊，本就是想跟他亲密接触一下，奈何人家高冷不接招。 既然这样，也就没有涂药的必要了。 “姜至，”季川清清楚楚地喊她的名字，犀利的目光定在她脸上，“別作。” 这种“你不给我涂药我就不涂”的举动，除非是亲密关係，否则在別人看来就是作。 但姜至还真不是作，她只是觉得確实没有涂药的必要。 比起涂药，她更在乎另外一个问题。 “季队长，之前在警车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直接问。 ——季队长，有对象吗？ ——有怎样，没有又怎样？ ——没有的话，你看看我怎么样？ 季川垂著眼瞧她，眼神懒散又隨意，还带著些许凉意，隨手把药膏扔在手扶箱里。 爱tm涂不涂，关老子屁事！ “我有对象。”季川一脸吊儿郎当，居高临下地打量她，“而你，不怎么样。” 奈何姜至並没有被打击到，立马扬眉反驳：“你撒谎，韩杨已经跟我说了，你根本没女朋友。” 操，这个叛徒，明天负重罚跑十圈！ 现下季川心里莫名有点躁，下意识从裤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想抽。 但介於姜至在，硬生生忍住了。 他整个人斜靠在车门与椅背的拐角处，慵懒肆意的姿態里带著几分野性，浑身透著一股放浪形骸的痞劲儿。 季川：“姜至，你喜欢我什么？” 姜至：“……” 是的，季川看出了姜至对他的喜欢。 开灯的第一眼，他就看出来了。 这个女人，不太会隱藏自己的感情。 恰巧，他审问过太多犯人，洞察一个人的真假、喜好是基本能力。 被看穿心思的姜至也不尷尬，眼睫微微颤了颤，大方承认，“季队长还真是……慧眼如炬啊！” 被看出来也好，省得她再明里暗里地暗示了。 还是那句话，这个男人，她想追，还想睡！ “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我到底喜欢你什么？” 姜至猛地往他跟前凑了凑，圆溜溜、湿漉漉的桃眼仔细盯著他看。 仿佛真的在看自己究竟喜欢他什么。 季川也不躲，修长的手指把玩著打火机，唇角微微扯著，带著玩世不恭的淡淡笑意，任她打量。 两人目光在这狭窄空间里碰撞，温度在逐渐上升，曖昧气氛拉满。 男人双眼皮褶皱明显，眼尾狭长，浓密的长睫下黑瞳如幽幽深潭，他面无表情看人时带著难以忽视的薄情和寡淡。 但於姜至而言，却吸引力十足，忍不住地想靠近。 姜至也觉得很奇怪，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这是她第一次想主动靠近一个男人。 看了一会儿后，姜至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哪哪都喜欢。” 季川：“……” 服了！ 季川內心低骂一声，他觉得自己被人调戏了，但他没有证据。 姜至决定打直球，继续说：“季队长，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季川被气笑，扯著唇角语气淡淡：“姜记者，那叫见色起意！” 姜至斩钉截铁道：“不，那叫基因选择。” 季川皱眉看她：“……” 这是什么狗屁言论？！ 姜至扬扬眉，准备给他科普一番：“按照惯例，一见钟情往往被解读为见色起意，確实没错，但从基因学角度来看，那也是基因里最忠诚最渴望的选择。” 接下来，姜至噼里啪啦一顿疯狂输出，从基因学的角度开始科普“基因选择”的確定性以及真实性。 最终，她得出一个结论：“季队长，是我的基因选择了你。” 季川：“……” 这世界这么顛了吗？ 见色起意被包装得这么高级？ 季川一时无言，冷峻的表情里破天荒地渗出一点迷茫。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书读得少了，又觉得姜至书读得太顛了。 姜至拧著秀眉朝他眨巴眨巴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这么难懂吗？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姜至轻轻嘆了口气，轻声说：“季队长，我要追你，还想睡你。” 季川：“……” 操，他好像真的被人调戏了。 姜至没敢把人逼太狠，最起码他知道她喜欢他了，“追夫三十六计”是时候好好计划计划了。 只是季川似乎並没有相信她所说的“基因选择”言论。 两人下了车后各自回家，可是两人回家方向、路线重合率太高了。 不，不是高，简直是一模一样。 走到电梯口等电梯的空当，季川微拧著眉，垂眸打量著她，“姜记者，你这是要明目张胆地搞跟踪吗？” “没没没，我可没有跟著你，我回家也是这个方向。” 姜至赶紧摆手解释，她可不想给爱慕者留下一个“跟踪狂”的印象。 季川狐疑看她一眼，撤回目光，不再言语。 姜至忽然想起一个多月前，隱约听物业提到过，说是她所在楼层的另一套房子租出去了，但没仔细听是谁。 后来她出差参加全国网络媒体行，又参加新媒体运营的研学课，將近一个月没回家。 周五下班后，姜至准备跟单位小组同事小聚一番，谁承想被季川銬上了。 不得不说，季队长这上銬技术，炉火纯青。 直到两人同时出了电梯，她对於和季川是邻居这件事，才有了实感。 海棠墅每个单元一梯两户，她和季川住同一小区，同一单元，同一楼层，並且住对门！ 她內心的欢喜疯狂滋长，甚至萌生出两人同居的变態心理。 完了，她栽了！ 在天时地利人和所有条件拉满的情况下，她都追不上季川的话，那真是无顏见姜家老祖！ 季川打开门锁准备进门之时，忽然停住脚步，“喂，衣服。” 他的衣服还披在姜至身上。 闻言，姜至按密码的手一顿，这个男人还真是不想跟她有一点联繫啊。 没有衣服这个名正言顺的纽带，他们以后咋联繫？ 想要衣服，没门！ 不出两秒，姜至便想到了应对方法，裹紧身上的衣服慢吞吞地转过身：“季队长，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我洗乾净之后再还给你吧。” 阅人无数的季川又岂会不明白姜至的小心思？ 两人无声对视著，须臾，走廊的声控灯灭了。 季川：“姜至，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好男人。” 姜至：“所以呢？” 季川声音冰冷不耐：“別招惹我。” 第5章 拯救季队 声控灯开了，淡淡的白光从头顶打下来，照得男人脸部线条立体分明。 姜至弯起唇角：“巧了，我也不是你想像中的好姑娘，咱俩凑凑得了，省得再祸害別人了。” 季川唇角漫不经心地勾起，幽深的眸子紧紧凝著她。 男人目光从她脸上缓缓下移，落在她一马平川的胸前，语气痞里痞气，“老子喜欢大的。” 这副姿態，这种语气，这种……瞧不起人的眼神，任谁看了高低都得吐一句国粹，骂一句流氓。 但姜至莫名喜欢，喜欢他这股野劲儿。 她知道，这男人故意的，想嚇唬她，劝退她。 下一秒，姜至也微微眯起眸子，学著他轻佻的样子，热腾腾的视线从他腰线往下。 犹豫片刻，她决定口出狂言：“巧了，我也喜欢大的。” 季川：“……” 玛德，又被调戏了。 早知道津城这么多女流氓，他就不来了！ 姜至继续乘胜追击，裹著他外套的小身板下意识挺了挺。 她决定口出狂言：“再说了，不是说揉揉能变大吗？” 砰—— 回应姜至的是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姜至轻笑出声，眼睛里闪著光。 这男人，还挺有趣的。 四月的夜风带著点凉意，透过密密麻麻的窗缝钻进室內，掀起轻薄似纱的窗帘，如春潮涌动。 宽大的臥室內，银月光辉洒了一地。 臥室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女人的双脚精致白嫩，脚踝线条柔美。 一双美腿纤细修长，一步一步走向床边，缓缓掀开被角。 笔直雪白的长腿搭在男人身上，柔弱无骨的指尖一寸一寸描摹著男人性感的唇瓣，隨即俯身吻了上去…… “啪”一声，臥室灯开了。 季川深呼一口气，抬起手背覆在双眼位置，眯著眸子適应灯光亮度。 他另一只手伸向床头柜拿起手机瞄了眼时间：四点半。 他定了定神，半靠在床头上，想著刚刚梦中的一切，无奈地捏了捏发胀的眉心。 是他素太久了吗？ 活这么多年第一次梦见女人！ 姜至…… 季川掀起被子，视线微垂，雄姿英发，生机勃勃。 操！ 他低骂一声，起身去了浴室。 片刻，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渐渐地，浴室升起一片白茫茫的水汽。 潮湿的因子充斥在温热的空气里，所有叫囂的情绪在此刻得到极致的升腾。 清晨，天边刚露出丝丝亮光，蓝色的天幕渐渐打开。 姜至猛地惊醒，张开小口喘著气，额前的髮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浑身被汗水打湿，黏腻又难受。 她单手撑著床边，拿起床头放置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仍觉內心燥热无比。 她咬著红润晶莹的唇，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做了大半宿有关春天的梦！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梦见男人！ 季川…… 梦里的她公然登堂入室，占尽季川各种便宜，还……还那样！ “啊——” 姜至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对自己做梦的行为十分不齿。 “姜至啊姜至，你简直太羞耻了！” “人家好好的人就这样被你欺负乾净了，你可一定要对人家负责呀！” 昨天回到家后，姜至很认真地想了想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季川。 结果，无果。 很奇怪，她第一眼就喜欢了。 但她不想纠结於此，决定追了再说。 这是她第一次有追男人的衝动，但她想衝动一次，哪怕最后失败了。 整个周末，姜至都没有碰到过季川，敲门也无人回应。 姜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那天太直白了，把人嚇著了！ 但反过来一想也不应该，季川可不像是能轻易被嚇到的人。 她在心情十分鬱闷的情况下，开启了新一周的工作。 津城电视台会议室。 在姜至分享完自己此次外出学习的心得后，便被她领导郑宪叫到了办公室。 郑宪今年46，为人谦虚敦厚，对后辈极好，也是电视台的顶级笔桿子。 姜至一毕业进电视台，就跟著他学习歷练了不少，如今四年过去也能独当一面了。 郑宪推了推稍微有些滑落的银框眼镜，看上去十分高兴，“姜姜，这次出差任务完成得非常好，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姜至笑了笑，“郑主任您这是哪的话呀，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那是必须的，我还怕自己做得不够好，给您丟人呢。” “哈哈。”郑宪大笑两声，笑声爽朗，抬手指了指她，“你啊你，伶牙俐齿。” 接著郑宪递给她一个文件，开口说：“咱们打算跟市局刑警大队联合策划一档纪录片，从真实、客观的立场全方位、多角度展示刑侦警察的工作，传递社会正能量，传播公安影响力。” 市局刑警大队——听到这几个字时姜至眼前一亮，精光尽闪，不断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郑宪接著说：“我打算让你负责这个项目，你先看看资料，有什么问题再……” “好，行，没问题，这个项目我跟！”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老祖宗果然诚不我欺！ 一整天下来，姜至上扬的嘴角ak都压不下来！ 下了班后，姜至打算去趟小区附近的超市，出差一个月，家里冰箱里空荡如也。 姜至推著购物车脚步轻鬆地穿梭在零食展架区，当她把一包薯片扔进购物车后，蓝牙耳机中传来乔希的尖叫声，声音难掩激动： “姜姜，你这棵铁树终於要开了吗？” “还有还有，你们的相遇是什么言情小说情节啊，简直太磕我了哇！” 乔希，姜至的髮小，网络自媒体作者。 “淡定，淡定，”姜至推著购物车拐了个弯，“这不还没追上呢吗，等追上了我请你吃大餐！” “好呀好呀，我跟你说，这追人得讲究技巧，比如……” 乔希后面说的什么，姜至根本没心思听，她一拐弯就碰到了被她基因选中的人。 此时，季川在被一个女人搭訕。 “希希，我晚上跟你说，现在季队长需要我的拯救。” 乔希：“……？？？” 什么玩意儿？ 姜至赶忙掛了电话就往季川那边走，她还没开始行动呢，人就被別人盯上了？ 那不能够！ 搭訕季川的女人挺著一身傲人的资本，笑得枝招展：“帅哥，加个微信唄。” 季川微微拧著眉，但还保持一定的绅士风度，“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別走呀，帅哥，交个朋友而已，別那么小气嘛。” 季川神色微冷，面前女人说话的神態和语气让他心生不悦，“我……” 季川话还没说完，一股淡淡的果香从他身后袭来，顺著鼻腔往心口里钻。 他还没看到人，心里莫名知道来人是姜至。 紧接著耳边传来姜至悦耳的声线：“不好意思呀美女，我男人不小气，但我小气。要不，你加我个微信？” 第6章 不大，挺软 姜至亲昵地搂住季川的胳膊，上半身若即若离地贴著他的小臂。 季川瞬间胳膊一麻，似乎还碰到了什么柔软。 不大，挺软。 搭訕的女人看著姜至愣了一秒，然后连忙道歉离开了。 姜至看著女人离开的背影，低低“哼”了一声，小声嘀咕：“季队长，你可真招人。” 季川低头看她，她上身是浅蓝色荷叶边v领衬衫，下身是一条顏色较深的同色系直筒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板鞋。 再配上今天精致淡雅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又清丽。 姜至，一个轻而易举就把纯、欲两种风格融为一体的女人。 季川的视线再次上移，落在女人细长的脖颈上，精致的锁骨下，有种“一览眾山小”的意味。 他忽然觉得嗓子有点燥，喉结上下滚了滚，声线有点低：“姜至，你抱够了没？” “啊？” 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酥得姜至一激灵，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然后才恋恋不捨地鬆开手。 她朝季川甜甜一笑，“好巧呀季队长，你也来逛超市，咱俩还真有缘分。” “嗯。”季川简单回復，推著购物车自顾自地往前走。 姜至赶紧快步跟上，语气带著点虚假的不满，“季队长，人家刚刚好歹帮了你，你就这態度？” 季川斜她一眼，面色不变，拿起一管牙膏扔进购物车，揶揄意味明显，“你真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助？” “需不需要的吧，我都已经帮了你了。”姜至回道。 姜至看著男人线条硬朗的侧脸，莫名让她移不开眼。 她咬了下唇，准备趁热打铁，“季队长，你请我吃饭唄，就当谢礼了，怎么样？” 闻言，季川停下脚步，偏头看她。 这女人还真是不见外！ 紧接著，姜至就听见他一字一顿地说：“不怎么样！” 姜至遗憾地“啊”了一声，隨即小声道：“季队长，你也太小气了吧。” 小气…… 刚刚那个搭訕的女人也说他小气，他只觉心里反感不悦。 可现在这两个字从姜至嘴里蹦出来，他却觉得……还能接受。 想到这，季川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唉，行吧行吧，那我……” “小心——” 就在姜至打算自圆自话的时候，她腰间突然横出一条长而有力的臂膀，猛地將她向后一拉。 她的背撞上男人精壮的胸膛，紧接著她只觉脚下一轻，整个人被提起—— 季川一手控制著购物车，一手拦腰提起姜至，两人旋转360度后，稳住身形。 哗啦—— 不知哪个熊孩子撞到了货架，一架子洗漱用品轰然倒地。 要不是季川眼疾手快，像提溜洋娃娃一样把姜至提溜到一边，她肯定受伤。 因季川举动突然，姜至下意识双手抓住禁錮在腰腹前的手臂。 男人的胳膊结实紧致，与她柔软的手掌对比鲜明，掌心开始发烫。 最要命的是，男人的呼吸就擦著她耳畔呼啸而过。 夹杂著薄荷与菸草味的气息震动著她的鼓膜，连带著心臟都颤个不停。 糟糕，她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那是心动的感觉。 此时季川宽厚的手掌正覆在女人的肋骨之下，与他坚硬粗糙的手骨相碰，彼此的温度透过骨血相互渗透。 嘖，硌手。 怪不得哪哪都小，这小身板就没几两肉。 但手感意外不错。 “实在不好意思，孩子太调皮了，小姑娘，你没伤著吧。” 事情发生后，熊孩子的家长赶紧过来向姜至道歉。 “没、没事。”姜至声音娇软，又有点抖。 但这不能怪她。 她现在整个人被季川圈在怀里，周身都是男人凛冽浓郁的荷尔蒙气息，蒸得她有点发晕。 不抖才怪！ 见姜至没事，季川鬆开手，退回至安全社交距离。 察觉到男人的气息一点一点远离，姜至暼他一眼，不高兴地撇撇嘴。 呵，退得真是又快又远！ 算了算了，她还得追人呢，得大度，不能老生气。 这个小插曲结束后，买完东西的两人在排队结帐。 姜至在他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季队长，你刚刚救了我，我请你吃晚饭唄，反正你回家也要吃饭。” 季川偏头看她，语气一本正经：“不用，你刚刚不也救了我吗，正好扯平了。” 姜至一脸苦闷：“……” 搞搞清楚，谁要跟你扯平！ 狗男人，真难撩！ 结完帐后，两人提著东西往外走。 出了超市大门就是停车场，姜至又问：“季队长，你怎么回家？” 季川继续往前走，心里在思索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性，片刻后他回：“走回去，没开车。” 闻言姜至一乐，笑眯眯地说：“巧了，我也没开车，那咱一起走。” 季川：“……” 那我要是开车了，你是不是还得蹭车？ 姜至的奥迪：主人，你忘了还在停车场的小可爱了吗？ 季川没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姜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从超市到海棠墅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两人沿著步行道稳步前进。 夜幕降临，街边灯光亮起。 马路上汽车川流不息，时时传来鸣笛声。 步行道上人来人往，低语交谈声时远时近。 仅仅是这样和季川一起安静地走路，都足以让姜至心怒放，心里甜丝丝地冒著泡儿。 她和季川的横向距离，在她不经意间慢慢缩小，以至於她靠近一分，季川就不著痕跡地往旁边挪一分。 没过多久，姜至直接把人逼到了道路边的绿化带上。 对於这一切，姜至毫无察觉，只是本能地想要靠近他而已。 季川看著自己已经接近无路可走的地步，十分无奈。 这tm的都是什么事！ “姜至。” 季川停下脚步喊她，声音有点沉。 姜至抬眼看他，水雾繚绕的桃眼闪著亮光，却又一脸无辜：“啊？咋啦？” 季川抿唇不语，眉毛挤成了“川”字，紧紧盯著她。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四个字：“好好走路。” 姜至：“……” 他瞧不起谁呢？ 谁还不会走路了？ 姜至反驳：“我有好好走路的，没撞柱子没撞墙也没撞你，这不走得挺好的吗。” 季川：“……” 姜至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把季川挤到绿化带这件事，还反驳得理直气壮。 季川从来没这么无语过，眼神示意她低头，嗓音沉沉：“你把我挤哪来了！” 第7章 季队长，好巧呀 此时两人已经越过正常的社交距离，直接迈向亲密距离。 衣袖擦著衣袖，莫名有种藕断丝连的意味。 “啊……嘿嘿。”姜至摸摸鼻尖尬笑两声，往旁边挪了挪，“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 季川刚想“嗯”一声表示回应，耳边又传来她娇软的嗓音。 她说：“但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基因驱使我靠近你的。” 季川：“……” 信你个鬼！ 这一次，季川懒得跟她废话，暼她一眼，直接迈开大长腿径直离开。 往后的一段路程，季川总是快她一个步子的距离，防止她再次被基因驱使！ 两人到家后，姜至趁季川开门的空当，拿著手机鼓起勇气说：“季队长，咱都这么熟了，加个微信唄。” 季川掀起眼皮瞅她，表情桀驁，语气冷沉：“不熟，不加。” 好吧，意料之中。 姜至乖巧点点头，也不强求，“行吧，那就下次见面再加，你一定会加的。” 季川：“……” 下次见面？还有下次？ 季川没再理她，“砰”一声关了门。 当时季川確实没明白姜至说的“下次见面”是啥意思，也懒得去理解，觉得两人应该没啥见面的机会了。 毕竟两人工作性质原因，忙起来没点，还经常加班。 周三，当季川在市局会议室再次见到姜至的时候，才明白她说的“下次见面”具体指什么。 看来，她早就知道市局联合电视台要拍摄刑警大队纪录片的事了。 津城市公安局会议室，姜至以及两个同事阐述了纪录片拍摄的大体流程、製作期数、播放周期。 最终决定拍摄12期內容，一周一期。 因为是纪录片，拍摄內容主要以24小时跟踪拍摄、实时拍摄为主，因此，市公安局给姜至等人申请了办公室和宿舍。 也就是说，未来三个月，姜至將开启与季川同吃同住同工的日子。 嘿，姜至想想就开心。 整个会议过程，姜至脸上一直掛著中奖八百万才有的笑容。 “好，姜姜，那就按你们说的办，我们这边全力配合。”津城市公安局宣传科主任陈言说。 “这三个月你们可要辛苦了，刑警队这边有什么需要沟通的，直接跟季队长沟通就行。” 闻言，姜至抿唇微笑，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季川。 她说：“您客气了陈哥，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之前因为採访的事也没少麻烦您，这个项目您放心，我们保证完成好。” “哈哈。”陈言笑了笑，收拾好材料，起身说：“怪不得老郑竭力跟我推荐你来做这个项目，看来还真是找对人了。” “是郑老师抬举我了。”姜至接著说：“陈哥，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下周一就可以正式开拍。” 陈言满意点点头，说：“那行，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陈言离开后，会议室只剩下季川和姜至及其同事。 季川对纪录片拍摄完全不感兴趣，但是局长发话了，他不得不从，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不能影响他们正常工作。 姜至手上收拾材料和笔记的动作没停，目光却直愣愣地注视著季川，嘴角掛著明晃晃的笑。 “季队长，好巧呀，又见面了。” 季川盯著她没说话，神情散漫，眼神淡漠又带著股野劲儿。 他想起那天姜至说再见面的话，开口问：“姜记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 姜至笑了下，“也没有很早，比季队长知道得早一点。” 篤篤篤—— 会议室传来一阵敲门声，来人是韩杨，他高兴地走进来。 韩杨：“季队，陈主任让我带姜记者他们去安排好的办公室，顺道再去宿舍看看。” 季川“嗯”了一声，抬起手隨意挥了挥，示意他们先去。 姜至也没再缠著他，毕竟来日方长。 韩杨带先带姜至等人去了准备好的办公室，又带他们到了临时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办公室改出来的，为了加班处理案件时，能有个休息的地方。 姜至对住宿的条件一贯没啥意见，有的住，说得过去就行了，她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 两人顺著楼梯上二楼，拐进深长的走廊，姜至问：“韩警官，季队长住哪个宿舍啊？” 韩杨挑眉看她，一副瞭然的样子，伸手指了指走廊尽头，“季队的宿舍在最头上，一般加班的话都住宿舍。” “昂，这样啊。” 姜至看著季川宿舍的方向，咬著下唇在思索著什么。 须臾，她开口问：“韩警官，冒昧问一下，季队长宿舍旁边有没有人住啊？” 韩杨说：“没有，你要是想住的话，我给你安排。” 姜至一脸高兴：“真的？” 韩杨点点头，眼神又瞟了瞟四周，见没人才小声问：“姜至，你是不是真对我们季队有意思啊？” 姜至被銬上发那一晚，韩杨听见了姜至问季川有没有对象。 一般情况下都是有意思才会问，不然谁管你有没有对象。 以前因为採访的事他接触过姜至，为人活泼开朗，处世大方得体，事少人也不骄纵，挺好的一姑娘。 如果她真对季川有意思的话，他想冒著被季川拉出去砍头的风险帮帮她。 姜至沉思片刻，隨即大方承认，“是，我要追他。” “漂亮。”韩杨激动地一拍手，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斩钉截铁道：“我帮你。” 听到这话，姜至眼神更亮了。 韩杨跟了季川这么久，肯定比她要了解季川，有他帮忙的话，简直如有神助啊。 “那可太好了！” 姜至高兴不过两秒，眼神就耷拉了下来，“估计挺难的吧，我跟他说我要追他，他好像没啥感觉。” 韩杨瞪大双眼，一脸惊诧，“你跟季队说要追他了？” 姜至点点头。 韩杨一脸好奇，问：“那季队是什么意思？” 姜至想了想，摇摇头，“对我没啥意思，估计不太好追。” 韩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安慰说：“没事，季队虽然才来了一个多月，但我们在智斗匪徒的过程中早已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我跟你说季队这人吧，就是看著严肃，其实……” 两人一边看宿舍，韩杨一边跟姜至解说季川的英雄事跡。 季川无论是从格斗能力、破案水平、心思縝密程度全方位无弱点，直接让他们心服口服。 入夜，零点门口。 姜至拿著手机窝在副驾驶座里打发时间，她是来偶遇季川的。 第8章 精神接吻 就在今天下午，韩杨告诉她，他们之前跟的案子成功结案，准备来庆祝一下。 於是，她也来了。 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她还专门叫了许顏和明森，也是这次纪录片拍摄的小组成员。 坐在驾驶座的明森朝著车外张望，嘴里还念念有词，“姜姜姐，他们不会不来了吧。” 姜至追季川这事，明森和许顏是知道的。 明森和许顏刚毕业一年，一直都在姜至组里。 两个小孩人不错，工作能力也强，典型的帅气的弟弟，可爱的妹妹。 “不会。”姜至眼神並没从手机上移开，再一个人头，她就五杀了。 她头也没抬，“韩杨刚刚发了消息，再有十分钟就能到。” 坐在后座的许顏探出个小脑袋，轻声问：“姜姜姐，你真要追季队长啊？” 她又说：“可是季队长看著好凶啊，下午开会的时候冷著一张脸，一副老子看谁都不爽的样子，有点嚇人。” “嚇人吗？还好吧。”姜至紧皱的眉头隨著游戏胜利结束而舒展开。 她摁灭手机，看了看漆黑的夜幕。 望不到尽头的夜空，像季川那深不见底的瞳孔。 透著神秘，且极具吸引力。 “姜姜姐，他们来了。”明森说。 姜至等人下了车，刚巧韩杨在停车，但季川並不在。 韩杨停好车后，开口解释：“季队长在后面，一会儿就到，咱先进去。” 姜至笑：“好。” 姜至等人坐在包间，先点了菜。 在等著上菜的间隙，韩杨简单介绍了下陈柯和蒋奇，都是刑警队的队员。 大家年纪相仿，一会儿就打成一片了，现场气氛相当热闹。 等季川到的时候，韩杨正搂著明森的脖子手把手地教他如何追女朋友。 季川进门的瞬间，包厢內鸦雀无声。 在季川看到姜至的剎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復正常。 韩杨鬆开明森的脖子，战术性咳嗽两声。 他起身解释：“那个季队，我们来的时候正碰上姜姜和她同事也要聚餐，反正以后大家也要一起共事，就想著乾脆一起吧。” 季川拧眉定定地看著韩杨，目光很深，也不言语，仿佛在用强大的磁场击杀他。 这么巧就碰上了？ 他看起来很好骗？ 此时不光韩杨一颗心七上八下，姜至也没好到哪里，一张小脸肉眼可见得紧张。 她心里思索著是不是追人太紧了？ “那个，不方便的话……” 姜至刚想说不方便的话他们走，季川便开了口：“一起吧。” 算了，来都来了。 这下姜至悬著的心终於放了下来，赶紧狗腿子地帮他拉开椅子，“季队长，杯碗都已经冲洗过了，乾净的。” 言外之意：来吧季队，坐我旁边。 季川深邃犀利的眸子盯著她，朝她走了过去。 算了，挨著坐而已。 菜上齐后，整顿饭气氛非常融洽，姜至一边吃一边默默记季川的喜好。 毕竟，追人她是认真的。 或许是姜至的目光太过於直白，季川嘆了口气，无奈中还十分无语，“姜至，好好吃饭。” 言外之意：麻烦收一收你那明目张胆的心思。 姜至“啊”了一声，想起那天晚上两人从超市一起回家，她走著走著把人逼到了绿化带上。 他说：姜至，好好看路。 她是怎么回得来著？ 姜至扭头对上他的视线，咽下嘴里的食物，缓缓开口：“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基因驱使我看向你。” 季川：“……” 操，真服！ 零点是一家多元素融合性质的餐厅，包间里还能唱歌，连氛围灯光都有。 饭后，大家看时间还早，便决定玩玩游戏唱唱歌。 季川性子冷，不爱这些，但也没拦著他们，窝在沙发里隨意地蹺著二郎腿玩手机。 姜至坐在他身边，或安安静静待著，或跟韩杨等人閒谈几句，大部分心思都在季川身上。 包间內光线暗淡，五彩流动的氛围灯明明灭灭。 灯光偶尔闪过男人的侧脸，勾勒出流畅分明的线条，低垂的眉眼被灯光衬得柔和许多。 倏然，季川抬眼看过来，二人目光在交错的灯光下相接。 季川凝视著姜至，她额前碎发蓬鬆，映衬出精致的鹅蛋脸，清眸如水，在柔和的灯下晕出细碎的星光。 闪耀，迷人。 他的视线向下，落在她的软唇上。 蜜桃乌龙的唇釉与她娇软的唇瓣融为一体，看上去很可口。 他不只是个男人，还是个俗人。 姜至，確实能勾起他的原始反应。 姜至朝他弯唇一笑，然后倾身凑过去，说了句什么。 但季川仿佛没听清，又朝她凑了凑。 两人距离挨得极近，女人身上的甜腻果香夹杂著薄荷香的菸草味隱隱交织，又悄悄散开。 季川开口问：“什么？” 姜至俯身贴近他耳畔，温软的呼吸带著撩人的因子袭来，嗓音甜腻。 “季队长，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慾的精神接吻。” “而我们，刚刚对视了好久。”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季川耳朵麻了，痒酥酥的。 他所有感官被女人撩人的气息牵著走，“接吻”两个字顺著耳廓在胸腔里放大、乱窜、震动。 接吻…… 恍然间，姜至已经退了回来。 一双美目晕染出耀眼星河，笑得灿烂又明媚。 绚烂的连灯光都显得暗淡了。 而季川的视线还停留在她的唇上，脑海里不断闪回著“接吻”二字。 不知发生了什么，包间里爆发了雷鸣般的呼声。 韩杨笑得张扬又大声，“姜姜，真心话大冒险终於抓到你了。” 姜至还没从“季川盯著她的唇看”的震惊中回过神，便又听韩杨说：“快快快，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姜至及时收了收思绪，压下心中的悸动，轻咳了两声，“大冒险吧。” “好。”韩杨笑著回，又想起下午姜至说季川不加他微信的事，准备帮她一把。 他扬扬眉，“那你选个异性加个微信吧。” 眾目睽睽之下，季队总不会不给小姑娘面子吧。 姜至心里一喜，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扫码，“季队长，加个微信唄。” 季川神色恢復如常，微凉的视线从韩杨身上转移到姜至身上，静静盯著她。 包厢內再次陷入安静，只剩斑斕的光在不安地晃动著。 姜至极力屏住呼吸，却也摁不住狂跳的心臟。 美目含情，静等季川宣判。 嗡嗡—— 手机振动声传来，是季川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留下“不加”两个字后，起身出了包厢。 砰——门被关上。 姜至脸上表情陡然僵住，她的心好像被门夹了一下，有点点难受。 她无意瞥见了季川的手机来电，夏菲——一个女人的名字。 季川是没有女朋友，但不代表他没有喜欢的女人。 夏菲…… 第9章 抱我累不累呀 包间內的其他人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一个一个面面相覷，没吱声。 韩杨也懵了！ 他的初衷可不是这样的，谁知道季队不按套路出牌！ 他正打算开口安慰两句：“那个，姜姜，季队长他……” “酒呢？”此时姜至看起来面色如常，淡淡说：“大冒险输了不是要罚酒吗？” 韩杨心里多少有点愧疚，毕竟是他挑起的事。 他有些抱歉，“姜姜，其实也不用喝酒的。” “多大点事，愿赌服输。”姜至浅笑，面上看不出异样，接著豪气发言：“倒上。” 她想喝。 明森跟了姜至一年多，多少有点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是认真的，默不作声地倒了三杯香檳。 酒倒好后，姜至也不犹豫，端起一杯送到嘴边。 今天的酒，有点呛人。 微垂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目光，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显得有点落寞。 在姜至端起第二杯的时候，季川回来了。 他正巧看到姜至端著杯子往嘴边送，眉心瞬间压了下来，胸腔没来由得燥起一股气。 见季川回来，韩杨立马上前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没玩过这种游戏，不知道输了要罚酒。 他刚刚不加姜至微信，只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人逼著加，又恰巧来电话了，所以才选择离开。 但他不愿看到姜至因此受到惩罚。 在他恍惚时，沉寂已久心臟在不经意间微不可察地紧了下。 在姜至葱白的手指端起第三杯的时候，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覆盖住杯口。 男人粗糲的指尖沿著杯口向下弯曲著，轻轻覆盖在女人的手背上，细滑又柔软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颤。 姜至仰头看他，一双雾蒙蒙的桃眼越过细碎灯光凝视著他。 男人好看的眉眼落在她漆黑的瞳孔中，诱惑力十足。 季川，你有喜欢的人吗？ 两人无声对视著。 忽地，姜至刚刚说的那句话迴荡在他耳边：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慾的精神接吻。 少顷，季川一手保持按住杯口的动作，另一只手在手机界面上快速滑动几下。 然后把手机往姜至面前一递，冷酷无情地撂出一个字：“加。” 姜至垂眼看著手机界面，上面显示著她心心念念想要加的二维码。 她盯著手机看了几秒后抬眼看著他，缓缓开口：“季队长，游戏结束了，我愿赌服输。” 言外之意：老娘现在不加了！ 季川：“……” 在场所有人：“……” 这姑娘真是活爹啊！ 姜至不是不想加，只是不想加得这么狼狈。 在看到“夏菲”名字的时候，姜至是不高兴的。 她和季川认识没多久，两人什么关係都没有，他有没有別的异性朋友跟她也没多大关係，虽然她没理由不高兴，但她就是不高兴。 她不止不高兴，还有点生气，可是这股气来得毫无头绪。 季川在短短几秒间，便察觉到了姜至的心情变化，她在生气。 可是，她在生什么气？ 气自己没加她？ 不加算了，靠！ 季川完全被姜至无语到了，哪个追人的跟大爷似的？ 他鬆开按住杯口的手，语气里也带著情绪，“怎么不喝死你！” 见季川鬆开手，姜至面无表情地又把杯子往嘴边送。 操，真会折腾人！ 下一秒，酒杯便被男人霸道夺走。 季川再次把手机递过去，语气强硬却又好似多了几分妥协。 “姜至，別让老子说第二次。” 姜至再次对上男人的视线，此刻他的冷漠疏离的眼神里，还多了点点妥协。 姜至心里的气突然消失了，因为男人那一点点的妥协。 也正是男人的这点妥协，助长了她的囂张气焰。 她拿起手机找到自己的二维码，嗓音清透：“季队长，麻烦扫下我，谢谢。” 言外之意：刚刚不让我加，现在换你来加我吧。 季川：“……” 季川终究是妥协了，黑著脸扫了姜至的二维码。 得偿所愿的姜至安安静静地坐在季川身边，看著其他人玩笑打闹。 她酒量不行，沾酒就会有点头晕、头疼，倒也不至於醉倒的地步。 姜至整个人软软地窝在沙发里，她偏头看向季川。 灯光流转下，季川的样子似真似幻，吸引人得紧。 姜至的眼神有点迷离，她问：“季队长，你有喜欢的人吗？” 此刻，季川正在心里暗自后悔，刚刚怎么就加她了？ 听见姜至说话，季川偏头看她，眼神沉静：“有怎样？没有又怎样？” 他再次把问题拋给姜至。 姜至单手揉著微疼的太阳穴，沉默片刻，说：“有的话，我考虑考虑还要不要追你。” 姜至喜欢他不假，但不会做三。 原则还是有的。 季川眉心微动，清冷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不多时候，季川神色如常地移开眼神，回了句：“没有。” 他声音很低，消融在巨大的音乐声中，但姜至听清了，唇角微扬。 大家都知道姜至对季川的心思，聚餐结束后，一个一个溜得比猴子都快。 最终送姜至回家的光荣任务，落在了季川头上。 回程路上，姜至坐在副驾驶闭著眼休息。 她不是不想撩季川，实在是身体不给力。 她头疼得要死，这酒后劲儿怎么这么大？ 到达小区地下停车场后，季川也很头疼，头疼怎么把姜至运回家。 他不是没见过醉鬼，女醉鬼倒是第一次见。 姜至其实早醒了，就在她准备睁眼的时候，她听见了季川开门下车的声音。 紧接著自己这边的车门被打开，男人二话没说將她拦腰抱了起来。 抬起长腿，一脚关上了车门。 窝在季川怀里的姜至，企图尽最大努力强压下上扬的嘴角，但是失败了。 然后她就听见了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传来：“我知道你没睡，抱你是不想跟你扯皮，等到了麻溜下来。” 两人虽然认识时间不长，见面次数也不多，但他莫名地了解姜至。 不得不说，季川很懂她。 如果只是叫醒她的话，她肯定会在车里跟他磨嘰半天。 被看穿心思的姜至也不再矜持，伸手攀上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锋利硬朗的下頜线条流畅迷人，好闻的薄荷菸草味不停地往鼻子钻。 她头有些晕乎，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的侧脸，窝在男人怀里分外乖巧，“季队长，抱我累不累呀？” 季川低头暼她一眼，轻哼一声，“闭嘴。” 装什么装！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说实话，不累。 姜至一点都不重，目测168的个头，但浑身上下没多少肉，估计体重不过百。 果真应了那句老话：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姜至显然不矮。 男人步伐很快，一会儿便到了姜至家门口，沉声问：“密码。” “10086。” 季川快速摁开密码，门开了，他弯腰將人放在沙发上，准备起身离开。 人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被姜至伸手抓住了衣领。 慌乱之际，她微凉的指尖不小心划过男人的喉结。 密密麻麻的痒意开始从喉间泛滥，导致季川顿然呼吸一窒。 第10章 亲够了没？ 楼道灯光顺著大开的门缝照进来，驱散一室黑暗。 姜至直直盯著季川，势不可挡的情意从明眸杏眼中源源流出，汹涌又澎湃。 她目光灼热，让季川觉得自己仿佛被烫到一般，连带著身体也有点火烧的感觉。 男人眉骨高耸，眼窝深邃，眸底漆黑，鼻樑挺立，唇瓣性感，每一处都长在了姜至的喜好上。 深夜，特別容易让一些念头疯狂生长。 她盯著季川的唇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口乾舌燥，有点渴。 只见那薄唇一开一合，男人嗓音磁沉：“盯著这看是想亲吗？” 姜至眸光流转，勇敢与他对视，声线娇软：“在包间里你不也盯著我的嘴巴看了很久吗？是想亲吗？” 想亲吗？ 季川在心里问自己。 须臾，季川挑眉，神情桀驁，勾著唇反问：“你敢？” 他料定姜至不敢。 下一秒，唇上传来了女人柔软的触感。 靠，她真敢！ 激將法这一套对姜至没用。 她不找理由，就是想亲！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两人唇瓣相贴的剎那，似有什么倒塌了—— 季川的唇微凉，但她却触感灼热，热到心坎里了。 蒸得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接连引起数不清的颤慄与酥麻。 这一瞬，季川整个人怔愣住了。 女人温软的唇贴著他的，剎那间极致的快感霎时席捲全身，直衝心口位置，心底湿软一片。 姜至身上很香，是一种甜腻的果香，闻起来清爽吸引人，吸到肺里激得他全身血液叫囂、奔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的声控灯灭了，又开了。 季川没动，擦著她的唇，呼吸有些重：“姜至，你亲够了没？” 姜至也没动，贴著他的唇回：“没。” 季川：“……” 呵，女流氓。 季川忘了，他是一名警察，有著很强的警觉性和敏感性。 姜至的吻，他可以躲开的，但他没有。 只要他不想，姜至是亲不到他的。 包括刚刚，他可以率先移开唇瓣，结束这个吻，但他也没有。 直到季川离开，姜至整个人还处在既兴奋又迷糊的状態。 哼，狗男人，真闷骚。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著，柔软的唇到现在还是麻的。 一颗心在胸腔里不停蹦迪，根本停不下来。 一闭眼全是季川微凉的唇和帅气的脸。 啊！！！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个男人？ 凌晨四点，季川再次从梦中惊醒，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以及……生机勃勃。 他最近做梦有点频繁了，还是跟同一个人。 真是见鬼了。 等季川从浴室里出来，浑身只下身围了件白色浴袍。 男人紧绷结实的肌肉线条沟壑分明，迈著慵懒的步子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 他有点烦躁！ 烟雾繚绕间，手机微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正低头拿著手机在搜索什么：一见钟情或是基因选择？ 看完整篇文章，待他回过神，怒骂一声：“我tm有病吧，搜这几把玩意儿干什么？” 此外，让他回神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姜至的吻，他可以躲开的。 但他没有。 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很奇怪。 月明星渐落，天边开始泛白，城市和大地渐渐甦醒。 “姜至……” 姜至两个字连同最后一缕白烟，同时从他口中呼出。 季川摁灭菸蒂，离开了阳台。 接下来几天，姜至牺牲了睡懒觉的机会。 每天一大早就在家门口堵季川，逐渐摸清了男人的作息规律。 在没有案子不加班的前提下，季川一般早上六点出门跑步一个小时，然后回家路上再买点早饭，吃完后回家洗漱换衣服准备上班。 周一早晨六点半，大地逐渐变得清明。 嫩绿的枝叶间隱隱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隨著四月风一起飘散。 泮水公园內，一道修长的身影正顺著蜿蜒的沿湖小路慢跑。 季川一袭黑色运动套装，身姿挺立，步伐稳健。 男人额头豆大的汗珠沿著鬢角一路向下，顺著分明的下頜线没入衣领。 与季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状態完全相反的姜至，就不行了。 她从小运动细胞就特別废物，这才跑了半个小时就快喘不上来气了。 姜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伸出手揪了揪季川的衣服下摆。 “季……季队长，你慢点，我……我跟不上了。” 季川转过身开始倒著跑，锋利的目光打量著姜至。 小姑娘今天一身白色运动套装，头髮隨意扎了个丸子头，露出一张不施粉黛的素净小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直愣愣地与他对视。 姜至皮肤很白，这才跑了半个小时，白皙脸颊就浮上一抹潮红，粉嫩的唇微微张著，小口喘著气。 姜至已经跟著他跑了几天了，每次都是跑一会儿便哼哼唧唧地喊累，但是不停。 季川声线微冷：“跑不了就回去。” “那不行。”姜至大口喘著气，“季队长，一个人跑步太无聊了，我陪著你，还能给你解解闷，多好啊。” 季川依然面色不改，“好？就你这体力我怕你跑著跑著猝死。” 闻言，姜至摆摆手，咽了口气继续说：“不会的季队长，我命大著呢。” “再说了，我还没跟你谈上甜甜的恋爱，可不能噶了。” 季川：“……” 谁说恋爱就一定是甜甜的？ 在座各位谁没吃过爱情的苦？！ 季川睨她一眼，转过身加快脚上的速度。 看著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男人，姜至小脸一紧，仰天长嘆一声，不得已也加快脚步。 “季队长，你慢点。” 跑著跑著，姜至隱隱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跑岔气了。 女人葱白的小手再次揪了揪季川的衣角，轻声道：“季队长，你慢点，我肚子疼。” 季川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发现她脸色有点发白，神情懨懨，下意识皱起眉头。 “岔气了？” 姜至点点头，说话的口气有点虚浮：“能休息下吗？” 季川垂眸看她，现在的她没了往日撩他的神采，小心翼翼地徵求他的意见。 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但隱隱觉得心臟搏动的规律不太正常。 他终究是心软了。 “去那边坐会儿吧。” 季川破天荒地扶了一把姜至的胳膊，带著人往小路旁边的长椅坐下。 男人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从小臂处传来，烘得她半只胳膊开始发烫，心里暖洋洋的。 两人並排坐在长椅上，晨风吹来，青草香扑鼻而至。 就在姜至高兴没几秒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姜至，我们不合適。” 第11章 哪不合適了？ 话落，姜至身体一僵，扭头看他，心情瞬间跌宕下来，岔气的位置更疼了。 她闷闷地说：“哪不合適了？还没试呢？你怎么就知道不合適。” 季川靠坐在长椅上，两条长腿大剌剌地敞开著，幽深清冷的眸子望向远处平静的湖面。 “我並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相信所谓的基因选择，你对我的兴趣只源於我这一张脸。” 他顿了顿，又说：“在我看来，那不是真正的喜欢。” 姜至一脸问號，努力理解他所说的意思。 片刻后，她问：“你是介意我只喜欢你这张脸是吗？” 季川：“……” 他不是这意思！ 她这什么理解能力！ “是，你这张脸確实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可我不只喜欢你这张脸，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你，还想睡你。” 末了，她又补充道：“第一眼就想睡了。” 季川偏头看她，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断崖式震惊：“……” 睡什么睡？ 她在口出什么狂言？ 姜至对上他的视线，像是英勇献身的壮士一般，抱著必死之心豁出去了。 “第一次见你那天晚上我就梦见你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梦里干了什么我相信你都懂，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梦见男人。” 说完她收回视线，捂住腹部的动作又加重了一些。 她不光岔气了，还来大姨妈了。 姜至的话，也让季川想起了自己做的梦。 姜至嘴唇有点白，接著说：“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做那样的梦，但我就是做了，醒了之后还想做，可我怎么也睡不著，只能想著你的样子……” “姜至！！” 季川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及时出声打断了她。 他的声音很冷很沉，嚇得姜至一激灵，听上去像是生气了。 姜至低著头不敢看他，一颗心万分沉重。 腹部再次涌上一阵痛意，她皱了皱眉，脸色更白了。 她咬牙忍了忍，低声说：“听见这些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矜持，是不是特別看不起我，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姜至舔了舔乾涩的唇，“我没办法解释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但就是喜欢，越接触越喜欢。” 季川良久没有说话，静静看著低眉顺眼的小姑娘，心里那点惻隱之心又开始泛滥了。 对姜至，他好像狠不下心。 姜至的言论確实惊人，女孩子很难当面承认或开口的事情，她却能大大方方承认並讲出来。 別人怎么看季川不管，但他却觉得小姑娘很真诚並很勇敢。 一点也不丟人，更不会看不起她。 又或许是因为，姜至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敲击著他的心门。 篤篤，篤篤，一下又一下。 “我没有看不起你。”季川轻声说，“你很勇敢。” 闻言，姜至表情亮了些，但脸色还是白。 她侧了侧身子，直视著季川，“反正你也没有喜欢的人，你就让我追唄，高低我也不能把你怎样。就算怎么样了，你也不吃亏啊。” “再说了，你要不喜欢一见钟情没关係，我等你对我日久生情，我不会逼你的，咱们慢慢相处行不行？” 姜至话落，季川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男人笑声爽朗，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肩膀微颤，胸膛也隨之起伏。 原本冰冷的漆眸也蕴满了笑意，隨著初升的阳光一同照在姜至心上。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笑。 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像温柔春风，像晴空暖阳，也像陈年烈酒。 姜至看呆了。 “姜至，”季川强压下眼角的笑，语气也不似之前冷沉，“你知不知道那样的话术基本都是男人对女人说的。” 照常理来讲，一般是男人追女人时，才会说“我不逼你、慢慢相处”之类的话。 但姜至认为追人不分男女。 姜至回神，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让別人追过，而我只追过你。” 季川笑了一会儿，抬手看了看时间，带著一丝妥协，起身说：“走吧，要不然上班该迟到了。” 季川虽然没明著回答姜至“慢慢相处行不行”的话，但姜至知道，他这是默许她追人了，最起码不牴触她了。 有了这个认知，姜至岔气的部位都好了，一点也不疼了。 “好。” 姜至起身，身下一股暖流涌出，带出一阵颤巍巍的痛。 她下意识拧眉。 她其实很少痛经的，但今天是她经期第一天，又跑了很久的步，才导致痛经的。 季川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敛起笑意，眼神里多了些別的东西，问：“確定是岔气了？” 姜至缓缓抬起头，明眸杏眼中水光瀲灩，眼底情意满满又隱忍克制，惨白的一张小脸显得她此刻分外娇弱。 她可怜兮兮地轻轻咬著粉嫩的唇，装里装气的，柔声开口：“我来大姨妈了。” 操！ 季川暗骂一声，脸色沉沉，然后在她身前蹲下，声调都降了两度：“上来。” 在季川看不见的地方，姜至笑意昂扬。 她慢腾腾地爬上男人宽厚的脊背，紧接著身体一轻，男人稳稳起身。 姜至一点也不藏著自己的心思，两条纤细的胳膊直接搂住男人的脖颈。 两人身体紧密接触，但她没敢把下巴搭在男人肩膀上，也不敢乱动，怕被扔下来。 女人身上香甜的果香耳畔传来，霎时浑身肌肉紧绷，他没来由地咽了咽喉咙。 也是此刻，他直观地感受到了男人和女人身体上的不同。 软绵绵的触感像是一池温泉水，带著缠绵悱惻的意味。 小是小了点，但是真软。 男人凛冽好闻的气息將她包围，姜至整个人软软地趴在他的背上，忍不住靠近他闻。 烟味混合著薄荷的味道，凛冽清爽，令她贪恋。 察觉到姜至靠近的动作，季川不著痕跡地偏头躲了下，说：“姜至，控制下你自己。” 被拆穿的姜至也不觉得丟脸，反而问：“季队长，你抽什么牌子的烟啊，好好闻呀。” 好闻？ 一般人都不喜欢闻烟味的。 季川挑眉：“怎么，想抽？” “我不会。”姜至顿了顿，接著说：“下次我给你点菸好不好？” 季川：“……” 这是什么癖好！ 季川背著她走到电梯时，姜至没再让他背著，麻溜下来了。 “季队长，等会你带我一起去市局行不行？我车坏了，今天是正式拍摄的第一天，我得往宿舍带点日常用品。” 许是肚子还是不舒服，姜至的语气还有点软，叫人听了好心疼的样子。 季川垂眸看她，眼神意味不明，明摆著看透了一切。 他就直勾勾地盯著她，也不说话，让姜至有点心慌。 此刻她面色有点紧张，眼睫微颤，一副等著他宣判的样子。 第12章 赖上老子了？ 叮—— 电梯门开了。 姜至和季川一同出了电梯，姜至跟在他身边，偏头头眼巴巴地瞅著他。 季川也低头看她，神情没了往日的疏离，缓缓开口：“嗯，等你。” 要不是姜至身体不舒服，她得一蹦三尺高。 她笑得眉眼弯弯，“我很快就收拾好，你一定要等我啊，一定啊。” 然后不等季川回应，呼呼跑回家赶紧收拾东西，生怕自己晚了季川不等她。 瞧著姜至风风火火的样子，季川无意识地勾了勾唇角。 姜至收拾好东西出来时，看到季川真的在门口等她。 见姜至出来，季川的目光落在她的行李箱上，长臂一伸，声音淡淡：“给我吧。” “谢谢。”姜至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两人到达市局后，许顏和明森也早就到了，在韩杨等人的帮助下收拾好了宿舍。 季川帮她把行李箱搬上三楼，问：“你宿舍是哪个？” 姜至眼中笑意明显，伸手指了指，“那个。” 季川眯了眯眸子，暼她一眼没说话。 姜至假装无辜：“怎么了呀季队长，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季川“哼”了声，眼神戏謔，“你再装？” 姜至抿唇闭嘴不说话了。 这人啊，不能太得寸进尺。 是的，在韩杨的努力安排下，姜至成功入住季川旁边的宿舍。 因为宿舍布局原因，且两人的床仅一墙之隔。 姜至在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在想，咱就是说，这个墙就不能拆了吗？ 接下来大家正式投入纪录片的拍摄，以不影响刑警大队的本职工作为前提，內容真实，没有脚本，不掺虚假。 在此次项目中，明森负责拍摄和后期製作，许顏负责协助拍摄和稿件整理，姜至则负责整个项目的拍摄进度以及其他沟通工作。 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季川发现姜至在工作时態度严谨，一丝不苟，写稿专业能力强。 她对拍摄內容也有独到见解，確实有能力负责一个项目。 与別人相处时姜至也是进退有度、大方得体，性格活泼开朗、为人有趣。 开玩笑也会注意分寸，从不让別人难堪。 唯独在他面前像个小无赖、女流氓，时时刻刻想方设法从身体以及语言上占尽便宜还不知羞。 但凡季川不加班回家住，姜至也跟著回家，季川不回家，姜至也不回家，完全不嫌弃住在市局宿舍不方便。 久而久之，季川也就习惯了。 中午，市局食堂。 姜至打好饭后拿著手机在搜索著什么，一脸认真样。 此时季川端著托盘从她身后经过，他並没有偷窥別人手机的癖好。 但奈何他双眼视力太优越，只一眼便看清了姜至搜索的內容。 他长腿一伸，在姜至对面坐下，幽幽开口：“故意破坏別人家门锁，是要进局子的。” 姜至手机搜索栏：怎样破坏密码门锁？ 姜至握著手机的手一僵，抬眼瞥了男人一眼，悄悄摁灭手机界面，赶紧扒拉一口菜以掩饰尷尬。 姜至：“季队长，那破坏自己家的呢？要进局子吗？” 季川拧眉不解：“姜至，你有毛病吧。” 姜至问：“到时候你会收留我吗？” “……”季川无语，开口说：“到时候你睡大街吧。” 姜至咽下口中的肉丸子，说：“那哪行啊，不都说了有困难找警察吗？” 季川夹菜的手一顿，肉丸子掉进碗里溅起汤汁。 其实，有时候他也挺想报警的。 姜至看了看他，一本正经地说：“哼，到时候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打12345投诉你。” 季川被气笑，喝了一口汤，语气轻佻，“合著你还赖上老子了？” 姜至立马接话，一字一句中气十足：“季队长，当初是你先銬得我！” 季川：“……” 好吧，季川彻底没话说了。 【算命的说我泼天的富贵会哗啦啦地来，不要脸的桃会一朵朵地开——】 姜至手机铃声响起，这莫名其妙的歌词惹得季川心跳直突突。 还真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內心啊。 来电人姜野。 姜至手指一划，接听电话。 姜野声音传来：姜姜，你在哪呢？我在电视台怎么没看见你？ 姜至扒拉著饭回：我最近在跟市局的一个纪录片拍摄，吃住都在这边。咋了，找我有事？ 姜野：后天周六是见嵐姨的日子，提醒你別忘了。 姜至接电话的手紧了紧，脸色变得有点不自然，飘忽的眼神下意识看向季川。 这一幕恰巧被季川投来的目光捕捉到，姜至那微不可察的慌乱被他尽收眼底。 姜至赶忙敛回目光，稍微侧了侧身子，压低声音回了句：“嗯，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姜野又嘱咐了几句，姜至只是“嗯嗯”回復著，没再说什么。 掛了电话后的姜至心情有点低落，没了一开始的好兴致，连季川都没心思撩了。 一向机敏的季川立马察觉到了姜至的心情变化，他拧了拧眉，压下心底的那点探究，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 吃完午饭后，一行人往宿舍走著，就时间来看，还能休息大半个小时。 韩杨和明森等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 姜至慢吞吞地在后面走，低眉垂眼的，一点都不欢腾，倒让季川觉得不习惯了。 姜至走著走著，又把季川逼到了墙根。 “姜至。”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 姜至下意识抬头看他，茫然问：“啊？咋了？” 每次季川一本正经连名带姓地喊她，都让她心头一激灵。 季川歪头看她，微微嘆了口气，“好好走路。” “啊，哦，好。” 姜至一连蹦出三个单字，紧接著跟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基因驱使我靠近你。” 季川：“……” 服了，又是这句话。 本来季川是不相信什么基因选择、基因驱使这种事的，但是这段日子以来，姜至总是无意识地靠近他。 他曾经观察过姜至，想看她是不是故意的，后来发现还真不是。 她確实会在吃饭、走路、沟通工作时，下意识朝他靠近，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但对別人，她又能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从不逾矩半分。 真是奇了怪了。 更奇怪的是，他习惯了，但他不自知。 除非是这种姜至逼得他无路可走的情况，其他情况他都忍了下来。 他可真是个好人，季川这么觉得。 第13章 季队，老公—— 待两人回到宿舍门口，纠结了一路的姜至还是决定开口：“季队长，咱们晚上回趟家行吗？” 她又说：“我明天想请一天假，回西平处理点事，有些东西需要拿。” 西平市，姜至的出生地，父母都在西平工作。 季川握住门把的手一拧，痛快回了句：“好。” 整个下午，姜至多少有点心不在焉，但是完全没影响工作进度，这点职业素养她还是有的。 再说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下了班，两人一起回家。 回家路上，姜至又行了，那个隨时隨地撩人的姜至又回来了。 “季队长，明天周五，我周日才回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红灯，季川一脚踩住剎车，勾了勾唇，“姜至，你当老子三岁小孩吗？” 姜至扭头看他，男人帅气的脸庞近在咫尺，看得她心怒放。 她一脸笑眯眯，说：“那哪能啊，英明神武的季队长怎么能是三岁小孩呢？我在追你呀，那不得时时刻刻关心你嘛。” “万一我不在的这三天，你跟別人跑了咋整？”她补充道。 季川：“……” 面对姜至的大部分时候，季川的母语是无语。 “再说了，本来你就不关心我，我再不主动关心关心你，那咱俩可就真没戏了。” 姜至盯著红灯上不断变小的数字，继续说：“咱俩这关係真应了那句老话，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脸皮厚。” 绿灯，一脚油门下去，黑色牧马人宛如夜间猎豹，“嗖”一下窜了出去。 毫无防备的姜至“duang”一下撞上副驾驶座的椅背，不满道：“季队长，你技术行不行？” “……”季川拧眉看她。 这个女人又在口出什么狂言！ 技术？ 行不行？ 用这两个词来质疑男人，是要被拖出去砍头的！ 男人目光锐利，语气不善：“姜至，你好好说话！” 季川什么意思，姜至明白，本来那句话她就是故意刺激他的。 成年人，懂得都懂。 姜至立马噤声。 得稳住节奏，不能把人嚇跑了。 直到两人回到家，姜至都没敢再大尺度地撩他，怕適得其反。 在家门口，就在姜至摁开密码锁准备进门时，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姜至。” 姜至回头：“嗯？怎么了？” 季川漆黑的眸子锁在她脸上，两人隔著幽暗的廊灯无声对视。 须臾，季川沉声开口：“有需要帮忙的就说。” 姜至朝他灿烂一笑，嗓音甜甜：“好。” 季川没明说，但她懂了。 虽然他没问她关於请假回家的事，但他说需要帮忙就找他，也算是变相的关心。 他开始有点关心她了，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个认知足以让姜至开心一整个周末。 周日下午，姜至开著车从西平返回津城。 午后阳光温和，金色的光线穿透车窗打在姜至精致的侧脸。 照得她白皙光滑的肌肤吹弹可破，整个人泛著温柔的光。 车里电话蓝牙大开—— 乔希：姜姜，这次回去还顺利吗？ 姜至：嗯，挺顺利的，我还跟嵐姨说了要追季川的事，嵐姨还挺支持的。 乔希声音超级激动：那必须得支持啊，我们姜姜终於要谈甜甜的恋爱了，太好啦。 姜至笑了笑：希望吧。 乔希：对了，这两天你没联繫你家季队长吧？ 姜至：没，虽然我很想很想，但我忍住了！ 乔希：我跟你讲，男人就得吊著，你越上心，他们越上脸，反而你若即若离了，他们才会越上头。 姜至皱了皱眉，轻轻嘆了一口气：哎，我就怕这招对季川没用，反而把他越推越远。 乔希一听来劲了，开始给姜至科普恋爱经验：那不会，我跟你说…… 姜至开著车一路疾驰，听著乔希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最终踏著晚霞赶回了津城。 回到家开门之前，姜至先敲了敲季川家的门，没有人回应。 她估摸著人可能在警局加班，便先回了自己家。 隨后，她简单换了身休閒套装，隨手绑了个丸子头，便拿著手机出了门。 她本来想缠著季川一起吃晚饭的，但既然人没在家，她得自己解决晚饭问题。 小区后面就是步行街，穿过小区东边的幽深小巷就能直接到达步行街。 步行街內有很多小餐馆、小摊点，五彩斑斕的標牌灯闪烁不停。 一路走来，美食诱人，香气扑鼻，烟火气息十分浓郁。 姜至买了几串炸串，一边吃著一边往回走，心里想著要不要给季川发个微信或者打个电话。 另一边，季川正在超市排队结帐。 他打开微信界面，视线在姜至的微信头像上停留了两秒。 之前就算是两人住在市局宿舍，哪怕仅一墙之隔，姜至也会隨时隨地发微信骚扰他。 但这两天她却出奇地安分，一条信息都没给他发。 他打开付款码，结帐走人。 姜至吃著炸串原路返回，依然走的是小区东边的那条小巷。 但小巷子里没有路灯，很少有人走。 就在姜至拿著手机准备给季川打电话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有两个男人在跟踪她。 她心里一咯噔，神情有些慌乱。 哪怕她再迟钝，也知道危险降临。 她果断拨通了季川的电话，嘟嘟—— 电话接通—— 姜至一边加快步伐一边说：“喂，老公，你到了吗？我现在小区东边的巷子里。” 电话另一头的季川眉头一紧，多年的从警经验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心底涌起一丝颤意。 他隨手扔下手中的购物袋，抬腿往巷子口奔跑。 姜至心跳开始不稳，不知道季川明不明白她说的话。 她正想再开口时，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姜至，有危险是吗？” 季川沉静的声音让她慌乱的心渐渐稳了下来，扔掉手中的食物，快步跑了起来。 此时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也追了上来，以为姜至假装打电话说谎。 “对，老公，我快到巷子出口了，你在哪？” 此时姜至声音里染上哭腔，脑海中快速闪回一些片段。 她感觉胸腔內空气急剧被压缩，一颗心又涩又疼。 “姜至，我马上到。” 疾驰的风声裹挟著男人沉稳粗重的呼吸声一同沿著电波传过来。 ——姜至，我马上到—— 第14章 你別凶我 姜至不知道季川现在在哪，但他说马上到，姜至就信他，拼了命地跑。 她相信季川，莫名的。 “操，快追，等她跑出巷子就来不及了。” 姜至身后传来一道尖细阴冷的男声，紧接著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姜至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往前跑，呼啸的风声擦过耳畔，巷口的灯光越来越明显。 快了，只要到大马路上，就安全了。 “季……季川……”姜至娇软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你在哪？” “我就在这——” 下一秒，电话里的声音与现实中的男声重合。 姜至稳稳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是熟悉的薄荷菸草味。 是季川。 她紧紧抱住男人的腰身，往他怀里钻了钻。 一颗兵荒马乱的心落回原地，眼尾溢出的晶莹没入男人胸前的衣襟。 季川一手搂腰一手揽肩將姜至护在怀中，身子一转，隔开跟踪人的视线，凛冽的眸子射出犀利的冷光。 跟踪的人见真的有人来，立马调转方向逃跑了。 季川没打算追，他发现怀中的小姑娘在发抖，呼吸声沉重且不规律。 不知为何，他心底莫名躥起一股火，冷著声音开口质问：“姜至，你是小孩子吗？好好的大路不走，你走这个没人的僻静小路？” “你別凶我，我还怕著。” 姜至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紧了紧胳膊上的力度。 若不是巷口有光，她会以为又是曾经那样的处境。 季川能感觉到她是真的怕，莫名胸口一顿，责备的话堵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口。 原本揽在她肩膀的手缓缓上移，落在她圆润的后脑上，隔著柔软的髮丝揉了揉。 男人刻意压低了声线，难得温和：“没事了。” “嗯。” 姜至把脸埋进男人的颈窝处，蹭了蹭，熟悉的味道逐渐掩盖她心头的恐惧。 像一只小猫咪，季川想。 一边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街道，一边是幽静无人、黯淡无光的小巷。 一大一小两具身体安安静静地抱著，消磨时间，消除恐惧。 於姜至而言，季川就像是独属於她的港湾，她只想缩在这一小方天地，不想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久，久到季川发现姜至的手开始不老实了。 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摸来摸去的，一阵痒意从他背部四散开来。 季川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姑娘，发现她唇角那明显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於是他弓起指背弹了一下姜至的后脑勺，率先开口：“姜至，你又占老子便宜。” “季队长，占便宜这事是相互的，不光我占你的，你也占了我的。” 下一秒，姜至就被男人掰著肩膀推开了。 男人撂下一句“好了就回家”，然后就大踏步离开了。 姜至赶紧跟上，刚刚占了不少便宜，现在也不敢得寸进尺，保持著一定的分寸。 她边走边问：“季队长，今天加班了吗？” 季川：“没有。” 姜至：“那刚刚我去你家敲门你怎么不在家？” 季川：“去了趟超市。” 姜至“啊”了一声，“这样啊。” 姜至又问：“季队长，这几天你有想我吗？怎么不给我发信息呢？” “……”季川偏头看她一眼，语义不明，说：“你不是也没给我发吗？” 姜至“哦”了一声，“希希说了，男人得吊著。” 季川：“……” 什么tm的奇葩言论？！ 没走多远，就到了季川扔购物袋的地方，他弯腰捡起购物袋，继续往前走。 姜至立即明白了，刚刚季川肯定是著急找自己，慌忙之下才扔了东西。 嘁，狗男人，明明关心人家还装！ 姜至瞅了一眼购物袋，大多是食材。 接著她大眼骨碌一转，眉开眼笑地说：“季队长，你没吃饭吧，巧了我也没吃，我去你家给你做饭唄，就当感谢你今天英雄救美啦。” 闻言，季川唇角勾了勾，视线落到她红润的唇角，“姜至，以后说谎的时候打扫好犯罪现场。” 察觉到他的视线，姜至下意识伸手朝著嘴巴一通摸。 好吧，她吃的烤肠残渣还粘在唇角。 接著她嘿嘿一笑，狡辩道：“我刚刚就吃了一口，察觉有人要劫色，我扔了东西就开始呼呼跑，根本没吃饱。” 季川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望著她，轻哼了一声没理她。 他没拒绝，那就是同意。 相处的这段日子，姜至大概摸清了季川的脾气秉性。 工作上一丝不苟，严谨认真，成熟稳重，办案能力十足，是个令人信服且靠得住的队长。 而生活上却又隨性洒脱，放荡不羈，骨子里的桀驁未消，浑身带著一股野蛮生长的痞劲儿。 两种不同的特质完美地融洽，构成了对姜至的致命吸引力。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我一会儿去你家给你做饭吃你放心，我厨艺还行，不会炸了你家厨房的。” 季川：“……” 我说什么了吗？ 二人没多久便到家了，姜至说要给季川做饭不是说假的，以至於季川在摁门锁密码的时候，她都毫不避讳地瞅著。 嘿，10010。 跟她的10086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季川也懒得跟她掰扯。 这是姜至第一次来季川家，虽然两家的布局是一样的，但姜至就是看哪都新鲜。 但凭著那仅有的一点素质，姜至到底没好意思四处乱窜。 她跟著季川进了厨房，帮忙整理他新买的食材。 姜至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做。” 季川把所有东西收拾好后，大手捏著她的后脖颈將她提溜了出去。 “姜至，我没禽兽到让一个受到惊嚇的小流氓做饭的地步。滚出去等著。” “好嘞。” 姜至很听话，笑眯眯著马不停蹄地滚了。 离开厨房的姜至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像望夫石一般望著季川做饭的背影。 男人换了一身浅灰色家居服，衬得他人高马大。 衣袖挽至肘关节，露出一段精壮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明显，男人味十足。 季川做起饭来也是手拿把掐的，一看就是会做且味道不错的那种。 姜至越看越喜欢。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不多时候，季川就做好饭菜了，两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姜至没好意思再坐著，帮忙拿了碗筷摆放好。 她瞅著餐桌上的热气腾腾的饭菜和摆放整齐的碗筷，眼眶突然有点热，一些莫名的情绪开始在眼底翻涌。 姜至，往前看吧。 第15章 生机勃勃小兄弟 很快，姜至把情绪掩去，若无其事地开始用餐。 整顿饭小姑娘吃得安安静静的，倒是惹得季川多看了两眼。 转性了？ 吃完饭后，姜至不想走，爭著抢著把碗筷洗了。 明明季川家有洗碗机，但她不用，就用手洗，慢吞吞，慢吞吞。 季川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双手抱胸閒散地倚在门框上，眯著一双狭长的眸子饶有兴趣地盯著她。 在姜至抹第三遍洗洁精的时候，季川眉心直突突，忍不住开口：“姜至，我家的碗快被你洗烂了。” 闻言姜至手一哆嗦，手上洗碗动作不停，没敢转身，慢悠悠开口：“啊？有吗？” 没有吧。 姜至盯著手里的碗继续说：“季队长，这碗筷必须得多洗几遍才行，不然不卫生，对身体也不好。” 季川：“……” 他就知道，跟姜至说不通的。 终於，姜至捨得从厨房出来了，一看时间才九点。 咦，真早，早知道多洗几遍了。 此时季川从冰箱里打开一瓶冰水，隨意地仰头喝水，眼神却凝著不远处的姜至，戏謔意味明显。 来吧姜至，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姜至选择无视季川的眼神，自顾自地在客厅里转悠了几圈，最终把目標定格在电视上，面色一喜。 “季队长，我家电视坏了，正好今天周末，有我喜欢的综艺要播，借你家电视看看唄。” 此时，姜至眨著一双清纯透亮的大眼睛，满含期许地望著他。 对上女人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季川一口水差点呛在喉咙里。 那双眼睛像是带著鉤子，一点一点试图勾走他的心。 “你隨意。” 扔下三个字后，季川转身去了浴室。 操，这该死的东西有抬头的想法。 得了指令的姜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隨便找了一个节目播放著。 季川不理她没关係，只要能和他待在同一空间她就满足了。 季川不是一个重欲的人，但最近次数多了。 浴室里水声响起，白茫茫的雾气模糊了镜面。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隨意一擦，镜子中映出一张稜角分明的面孔。 立体凌厉的五官硬朗无比，骨节突出的喉结性感迷人，健壮的身材肌肉线条流畅。 一举一动都是行走的荷尔蒙，怪不得姜至会喜欢。 等他从浴室出来，抬起视线瞥了一眼看电视的女人，然后径直走到阳台点了支烟。 暮色沉沉，不远处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与漆黑夜空里的耀眼星辰相得益彰。 男人背靠在护栏边，一手反撑在护栏上，另一手夹著烟，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白色烟圈。 云雾繚绕间，他的视线穿过白烟与灯光稳稳落在姜至身上。 此刻她正盘著腿窝在沙发里，许是综艺节目太搞笑，怀里抱著抱枕笑得眉眼弯弯。 季川薄薄的唇在不经意间扬了扬，抬手点了点菸灰，幽暗的光衬得他一脸温和。 “小流氓。” 今晚的夜，比以往的都要亮。 中途季川接了个电话，局里的，等电话结束他回到室內，姜至半躺在沙发里睡著了。 她整个人半趴在柔软的沙发里，侧脸枕在抱枕上睡得香甜愜意。 卷翘的睫毛在白皙面颊上投下一道煽情阴影，红唇微微张著，呼吸清浅。 嘖，真是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 季川站在沙发旁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深沉如大海的瞳眸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这次姜至没装，是真睡著了。 他没犹豫，长臂一伸，將女人拦腰抱起。 清凛的薄荷菸草味覆盖下来，姜至整个人瞬间失重，她也没睡那么死，不至於被人抱了还不知道。 她睁开眼，眸子清亮柔和，男人优越的侧脸映入漆黑瞳孔。 姜至得寸进尺地攀上男人的脖颈，脸上掛著浅笑，说：“谢谢季队长抱我回家。” 她可没自恋到以为季川会让她睡在家里。 季川暼她一眼，语气淡漠：“到了麻溜下来。” 来到姜至家门口，男人熟练地摁开密码，刚进门就听姜至说：“臥室在那边，谢谢。” 言外之意：麻烦送我到床上。 季川也懒得跟她掰扯，因为每次掰扯都贏不了。 就很奇怪，季川审问过无数犯人，但每次都被姜至堵得哑口无言。 来到臥室，季川一把將人放到床上，刚起身视线便被她枕头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吸引了，双眸微眯。 那是他的衣服，两人见第一次面时季川给她披的衣服。 当初她藉口洗乾净后再还给他，结果一直没还。 季川的目光从衣服上转移到她脸上，唇角邪魅一勾，不怀好意地问：“姜至，我的衣服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姜至循声望去，以闪电般的速度伸出手將床头的衣服抱进怀里。 她半张小脸掩在衣服中，眼神闪躲，支支吾吾：“我我我忘记洗了，等洗了就还你。” 忘记洗了？ 季川漆黑的视线穿透力极强，低沉的声线拖著尾音问：“是吗？” “嗯嗯嗯。”姜至疯狂点头，脸上神情比真金都真，“你放心，我洗完就给你，真的。” 没等季川发话，姜至已经开始赶人了：“季队长，麻烦帮我关上灯、带上门，谢谢。” 然后抱著季川的衣服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小姑娘的眼神里带著怯和一丝尷尬，生怕他觉得自己是什么变態。 更怕他把衣服要走。 这是万万不行的，这衣服现在是她的精神支柱。 而且衣服她根本没有洗，怕洗了就没有他的味道了。 然而季川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著她，让她心生慌乱，眼神飘忽不定。 真觉得她是很奇怪的人吗？ 於是她选择装死，把脸整个埋进被子。 看著姜至的举动，季川的目光又沉了几分，离开时替她关了灯和门。 姜至对他的依赖，比他想像得要深。 深夜，季川难得失眠了。 一开始他確实以为姜至对他只是一时兴起，或许因为他长得帅，也或许因为他的职业令人崇拜。 喜欢也是有的，倒不至於多深。 可如今看来，他需要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而他也不否认，他对姜至是有欲望的，生理上的。 就像刚刚，他明明可以把她叫醒，让她自己回去，但他没有。 为什么没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没有。 姜至…… 良久，他捏著眉心，无奈嘆了口气。 看著生机勃勃的小兄弟，他怒骂一句：“你tm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望著漆黑空洞的天板，骂骂咧咧地起身去了浴室。 第16章 怕你摔了讹上我 周六，黑色牧马人一路疾驰在城郊蜿蜒的小路上。 季川平稳地开著车，黑色的衬衫袖子挽在肘膝关节处，可以清晰看小臂突出的血管和流畅的肌肉线条。 日渐高升的光线直直打在男人侧脸上，微微拧起的眉头，紧抿的双唇道出了男人的急迫。 接到报警，说在津城郊区的三里河段发现了一具尸体，季川在回家的路上临时接到通知，正在往案发现场赶。 季川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警戒线已经拉起，负责该辖区的民警早已到达现场。 亮明身份后，季川大体了解一下情况，报警人是来附近河段钓鱼的钓鱼爱好者，无意间发现了飘荡在河面上的尸体，立马报了警。 姜至等人是跟韩杨他们一起来的，姜至一下车，就看到了现场的男人。 除此之外，还有隱隱传来的尸臭味，让眾人不禁抬手捂住口鼻。 韩杨將口罩发给大家，说：“戴好口罩，等过去味道更大。” 蒋齐一边戴口罩，一边说：“哎哟我去，早知道我就不吃早饭了，这整的。” “就是就是，咱就没放假的命。”陈柯也附和道。 “姜姜，你们受不了就別过去了，离远点拍拍得了。”韩杨提议道。 此时姜至已经戴好口罩，从兜里掏出一个黑皮筋抓著头髮隨便扎了个丸子头。 “没事，我们会注意不去拍尸体，到时候你们检查素材，不合適发的我们一概不发。” 韩杨抿唇一笑，“成，那等会儿你们多加小心。”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发现，姜至他们遇事不矫情，加班没怨言，经常跟著他们东奔西跑也不嫌累，工作能力还强，是很不错的工作伙伴。 韩杨等人先行离开，明森正在调试设备。 可是许顏状態不是很好，她对气味特別敏感，一下车就开始噁心反胃，小脸也惨白惨白的。 姜至过去扶了她一把，说：“顏顏，你先別过去了，去车上等吧。” 许顏捂住嘴，断断续续说：“不用姜姜姐，我……呕……” “没关係，有我跟明森呢，快去休息。”姜至强势说。 姜至把人送上车才和明森往现场的方向走，越走尸体腐烂后散发的恶臭味道越刺激，毫不留情地往肺里钻。 明森扛著设备在拍著，姜至隔空看了季川一眼。 发现他同韩杨等人沟通著案件情况，便没去打扰。 此时季川也朝她看来，二人目光碰了个正著。 但季川並没有停下交谈，视线在姜至身上停留三秒后离开。 不多时候，明森就受不了，跑到一边吐得昏天黑地。 见状，姜至接过摄像机，指了指说：“明森，你去那边休息，剩下的我来拍。” “呕……”明森吐完一口后，擦了把嘴，摆手拒绝，“姜姜姐，我没事，我来就行。” 他坚持拍摄，可是走两步又是一阵噁心，“呕……” 姜至给他拍了拍后背，劝说道：“你去那边缓一缓，一会儿再来换我。” 明森吐得胃里难受得厉害，只能把摄像机给姜至，“行，姜姜姐我一会儿来换你。” 姜至接过摄像机后开始接替明森的工作，她不是不难受，只是一直在忍著。 季川一直跟现场的同事交流案情，等注意到姜至时，发现她正扛著摄像机，而明森则在不远处又是一阵呕吐。 姜至拍得认真，巴掌大的小脸被口罩遮去大半，额前细碎的髮丝隨风舞动著。 她举著摄像机专注又认真，一双清透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又黑又亮。 “季队，那我们……”韩杨正欲往下说，却发现季川失神，他又提高声音喊了他一声：“季队。” 季川移回视线，瞬间回神，面不改色道：“继续。” 韩杨朝季川刚刚看的方向瞟了一眼，挑挑眉，继续说：“那我们就按刚刚说的开始排查。” “嗯。”季川回应。 案发现场大家分工不同，每个人所在的位置也不一样。 为了更好地展示每个队员严谨认真的工作状態，姜至会隨机移动著找拍摄角度。 她拍得太过认真，一边缓缓移动著脚步一边拍摄，没注意脚下的石子，脚一滑，整个人朝后方摔去。 当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摔倒的剎那，本能地把摄像机抱进怀里。 她摔了没事，但摄像机不行！ 下一秒，她却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一声闷哼，紧接著整个人便被安心的气息牢牢包裹。 撩人的气息惹得姜至耳尖泛红，心底一阵悸动，心臟狂跳几拍。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是季川。 姜至没有摔倒，季川在身后及时接住了她。 男人一只有力的臂膀紧紧箍著她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则按住她的肩膀，她整个后背紧紧贴著男人的胸膛。 这一瞬间，她仿佛能感觉到男人心跳的频率，一声一声，沉稳有力。 季川见她没事，將她扶稳后便鬆开了手。 他往旁边稍稍退了些距离，看了一眼她怀中的摄像机，“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著保护设备，你是不是傻？” 姜至站稳后先是检查了一下手中的设备，而后抬头看季川。 他戴著口罩看不清表情，一双深邃的眉眼却格外突出。 她说：“这设备很贵的好不好，我伤了它也不能伤啊。” 看她一脸宝贝的样子，季川轻笑一声，眼神示意了一下，“走了。” 他说走，可是並没有动，目光依然落在姜至身上。 姜至不明所以回看他，见他不动，问：“走啊，不是说走吗？” 季川拧了下眉，“你走前面。” 姜至疑惑，“为啥？” 他微微挑眉，眼神里藏著揶揄，“怕你摔了讹上我！” 闻言姜至笑出声，虽然笑顏被口罩遮住，但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牙，眼缝里闪著让人难以忽视的光晕。 女人悦耳的笑声穿过空气落入他耳中，听得他耳畔麻麻的。 季川忽然觉得有点口乾舌燥，突出的喉骨莫名滚了下。 姜至一边往前走一边看著他说：“季队长，关心我就直说嘛，绕啥圈子。” 季川暼她一眼，没吱声，抬脚跟在她身后。 姜至自顾自地走在前面，还不忘调侃自己，“不过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恨不得天天找机会讹你呢。” “……”季川无语。 第17章 姜至，醒了吗？ 从案发现场离开后，一行人直接回了市局，接下来才是工作的重点。 回到市局后，大家首先回宿舍洗澡换衣服，那尸臭味都快给人熏没了。 尸体也移交法医进行检验，等待最终的鑑定结果。 而季川等人则分析现场搜寻到的可能与案件相关的物品。 姜至等拍摄组也十分重视这次拍摄，这是纪录片拍摄以来的第一次重大刑事案件。怎么拍，如何拍並拍好，很重要。 午饭过后，大家牺牲了休息时间，加急整理线索。 拍摄之余，姜至关注最多的便是季川。 工作起来的他跟生活中的他很不一样，工作中的他是决策者，也是把控者。 他身上有一种统揽全局的能力和气势，莫名让人有安全感。 季川確实是一名值得信赖的好警察，但生活中更隨性洒脱一些，肆意不羈却又浪荡野痞。 可能是职业的原因，他身上还透著一股游离世事之外的冷漠和疏离。 可是不管哪一面，都让姜至喜欢得紧。 在大家紧锣密鼓整理线索的时候，韩杨拎著一大包外卖袋子回来了。 韩杨大喊：“来来来，季队请大家喝咖啡，续足马力加油干！” “哇，谢我季队帮忙续命！”陈柯第一个衝过去帮韩杨给大家分咖啡。 明森放下摄像机，揉了下微微发酸的手腕，接过一杯咖啡，“季队，您就是古希腊掌管咖啡的神啊，膜拜。” “季队，请接受我隔空的滑跪。”蒋齐一边说著一边平摊开手掌，另一只手则在掌心做滑跪姿势。 “滚滚滚。”季川笑了下，语气轻鬆道：“不白喝，喝完继续。” “谢谢季队。” “谢谢季队。”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感谢。 许顏因为身体不舒服先行回宿舍休息了，现场只剩姜至一人没有表態，但她依然心怒放地接过了咖啡。 当明森看到姜至喝了一大口咖啡之后，下意识提醒道：“姜姜姐，这是咖啡，你不是……” 明森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姜至挤眉弄眼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陡然反应过来，这可是季队买的咖啡，根本苦不了一点，绝对分超標的甜。 明森无声嘆了口气，果然爱情使人盲目啊，那可是从来不吃苦的人啊。 姜至喝的第一口，真tm苦。 可心里却甜丝丝儿的。 更是生出一种“这是季川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的变態扭曲心理。 喝一口，皱皱眉，傻乐一下，再喝一口，再皱皱眉，再傻乐呵一下…… 季川不是没注意姜至的反应，心里只有一个看法：她有毛病吧。 最终结果就是，姜至成功把自己喝“醉”了。 天色渐黑，启明星渐起，大地陷入苍茫暮色。 大家忙碌了一整个下午，准备去吃饭时，却发现姜至趴在桌子上睡得死死的，怎么叫都不醒。 季川双手叉著腰，头疼地盯著她。 人下午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睡死过去还叫不醒了？ 他盯著姜至看了一会儿，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须臾，他压著嗓子问：“有没有谁来解释一下，她到底怎么了？” 现场鸦雀无声，此时明森悄悄站了出来，支支吾吾：“那个季队，姜姜姐她……她醉咖啡，喝了就迷糊犯困。” 有的人对咖啡因特別敏感，喝了不仅不会提神，反而会心悸头晕、噁心难受，尤其嗜睡。 姜至就属於后者。 季川错愕，继而问：“她自己知道这个事吗？” “……”明森沉默了一瞬，摸了摸鼻尖小声说：“知道……” “……”季川眉头皱得更紧了。 靠，她果然有病！ 明森又解释道：“姜姜姐没啥大事，就是睡得比较沉，睡醒就没事了，可能没法跟咱一起吃饭了。” 姜至睡成这样肯定去不了食堂，也没法自己回宿舍。 “明森，你把……” 季川话还没说完便被明森打断了：“季队，我我我太饿了，没法送姜姜姐回宿舍，麻烦了您了哈。” 明森说完，一溜烟跑了，剩下的人更是溜得比兔子都快。 这姜至，只能他送。 他重重呼了一口气，弯腰把女人拦腰抱起，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 顺利把人放到床上后，季川才知道她真的睡死了，竟然都没逮著机会占便宜。 季川还十分好心地给她盖了下被子，站在床边盯著她看了一会儿。 睡著的姜至格外乖巧，睡顏沉静，呼吸平稳。 现在的她完全不似清醒时跳脱，还吧唧了下嘴巴，舔了舔红唇。 季川眼睁睁看著那一小截粉嫩的舌尖探出口腔，在软唇上滑动著，隱隱泛著水光。 他好像被传染一样，本能地舔了下自己的唇。 等他反应过来时，暗骂自己一声，转身离开。 姜至就是刚喝完咖啡后劲有点大，迷糊得很，反应也慢。 这一觉睡了大概有三四个小时，她醒后一看时间八点多了。 她怔愣地坐在床边，努力聚拢思绪，回想是谁把她送回来的，因为她完全没有印象。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头还是疼。 她小声嘟囔了句：“这加浓冰美式劲儿真大啊。” 咕嚕咕嚕…… 空荡荡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胃里不仅空荡荡的，还难受。 她默默拿起手机点了份肯德基，又买了胃药。 不多时候肯德基率先送来，姜至拿到外卖后，直接坐在宿舍楼下的台阶上吃。 她买的胃药还没送来，她懒得再往下跑一趟。 晚饭后季川等人一直在办公室整理案件线索，等把现有线索梳理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回宿舍。 “可算是整理得差不多了，我这老腰啊。”韩杨一边抻著腰一边说。 一旁的蒋齐笑得有点不太正经，“韩哥，你这腰不咋地呀。” “滚，”韩杨吼他一声，“別胡说，老子腰好得很。” 蒋齐和陈柯隔空对视一眼，同时发出“昂～”的声音，揶揄意味明显。 季川听著他们插科打諢的话，扯了扯唇角，没吱声。 他把资料整好后，丟下一句“先走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川刚出办公室门没走几步，后面传来韩杨的声音，“季队，我们准备去吃个宵夜，一起唄。” 走廊幽暗的灯光將男人身影拉得很长，他没说话，抬手摆了摆，示意自己不去。 季川走后门回到宿舍后，直接去敲了姜至的门，想確定一下她的情况。 “姜至，醒了吗？” 季川敲门后喊了她一声，屋內没有回应。 第18章 季川，我想亲你 他眸光微沉，又敲了敲门，“姜至，是我，季川。” 可是屋內还没有回应，回应他的只有宿舍走廊內时明时暗的声控灯。 得不到回应的季川心底隱隱有些不安，思索一秒后，果断推门而入。 他知道，姜至一般都是不锁门的。 屋內空荡，姜至不在。 季川皱了皱眉，走到床边伸手摸了一把，没有温度，看来人早就醒了。 他又在屋內扫视一圈，也没看到外卖之类的，断定她还没吃饭。 屋內窗户也还开著，应该是刚走不久。 季川抬步走到窗边，透过纱窗往外看，熟悉的娇小身影倒映在漆眸上。 姜至坐在台阶上，小小的一团，小口小口吃著汉堡。 此时，姜至安安静静的状態与她平时大快朵颐的样子大相逕庭。 想来是咖啡的劲儿还没过去，胃里难受导致的。 季川看到姜至这副懨懨的样子，眉心莫名一紧。 姜至勉强吃了半个汉堡就吃不下了，静静坐著发呆，唇角还沾著麵包屑。 “姜至，你是不是傻？咖啡喝了难受为什么还要喝？” 身后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闻声姜至立马来了精神，转身抬头看过去，一道身影笼罩下来。 季川双手插兜，挺拔地站在她身后一侧。 屋顶昏黄的灯光打在男人后背上，晕出一圈光晕，中和了男人天生冷沉的气质。 姜至弯唇一笑，嗓音甜甜：“因为那是你送我的呀。” 季川：“……” 季川直直盯著她，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微颤。 姜至也没想听他回应什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季队长，我还有个外卖没来，陪我坐这等一会儿唄。” 两人无声对视，灯光下的姜至五官清晰可见。 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漆黑的眼底像是藏著万千星河。 须臾，季川迈著步子往下走，一声极轻的嘆息声隨风飘散。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在姜至身边坐下，两人之间隔著些许距离。 他刚坐下，姜至立马抬起屁股往他那边挪了挪，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季川暼她一眼，没说什么，因为说了也白搭。 两人就静静坐著，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享受这片刻的安逸。 五月初的晚风不冷不热，吹在身上很舒服。 姜至垂眸看著两人並排著的影子，根本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明明两人什么都没干，但她就是打心底里高兴。 她悄悄地把头歪了歪，像是要靠到季川肩膀上一般。 但她没敢直接靠上去，怕被毫不留情地推开。 季川一向机警，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后，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没理她。 “姜至，以后吃东西记得带脑子。” 季川冷不丁地开口，却嚇了姜至一大跳，猛地坐直身体。 她把胳膊撑在膝盖上，单手撑著脸转头看他，“带著呢，那不是因为你买的才喝的嘛。” 她顿了顿，唇角夹著笑，又说：“那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甜的美式。” “……”季川偏头看她，目光淡然，没说话。 美式苦得很，一般不喝咖啡的人根本喝不了一点。 可她就因为是他买的，不管不顾地就喝了。 傻姑娘。 姜至被他看得有点心虚，眼睫颤了颤。 怕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受虐体质，又怕他觉得自己变態。 “你放心，我不会不顾及自己身体的，我之前喝过咖啡的，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催眠作用比较明显而已。” 这苦到怀疑人生的冰美式，於別人而言提神醒脑，於姜至而言就是催眠的良药。 比褪黑素都管用！ 她依然保持单手托腮的动作，慢慢移回视线，望向黑暗的前方。 她舒了口气，“干我们这行的也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突发情况需要採访，我不会让自己陷入不省人事的地步的。” 其实记者和他们警察在某些方面也挺像的，工作性质都带有突发性和不確定性。 季川视线微偏，落在她的侧脸上。 或许因为咖啡的原因，她的眼神有点迷濛，但眸底却又清澈坚定。 出於对这份工作的坚定。 这让他不由想起这段共事的日子，姜至工作能力很强，態度严谨又认真，策划想法也很多。 她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 “你还会拍摄？”季川问。 “啊？”季川话题转移得太快，姜至一时有些懵。 她回头看他，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指什么。 平常主要拍摄都是明森负责，她很少插手，多半是在一旁监督指导。 今天出外景拍摄，是她第一次在人前使用摄像机。 姜至突然正襟危坐，正色道：“季队长，你可不要小瞧我，我最开始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 於是她伸出手指头开始掰扯，“拍摄剪辑、出镜採访、写稿策划，我可是全能型选手！” 末了她又补充道：“你別瞧不起我，我不差的！” 看著她瞪著眼睛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季川兀地笑出声，磁性的声音从胸腔传来，震得姜至耳朵直发麻。 “你笑什么？” 姜至抬手摸了摸耳尖，明目张胆地夸自己，她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 季川敛起笑意，眯著眸子瞧她，扯著唇说：“看不出来啊姜至，你还挺自恋的。” “什么自恋，我这实话实说好不好。”姜至不满地剜他一眼，“你也就是认识我时间短，不然还不迷死你啊。” 闻言季川再次笑出声，声音里透著愉悦，肩膀也跟著震颤起来。 盯著姜至那张又纯又欲的脸，他心底忽然起了点逗弄的坏心思。 下一秒，季川陡然转著身子倾身朝她压去。 他在两人鼻间仅一拳之隔的距离，停住不动。 姜至身体猛然僵住，男人凛冽的气息瞬间將她笼罩。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 四目相对，温热的呼吸绕著空气在纠缠。 眼前的男人眉目温和，目光深邃且带有撩人的热意，嘴唇翕动：“小姑娘，你要怎么迷死我啊？嗯？” 男人声线低沉，磁性的嗓音里还夹杂著深沉气音，颇有种气泡音的感觉。 季川这种不顾姜至死活的举动，撩得她一颗心难耐不已，惹得她心尖泛麻，浑身酥痒。 完蛋了，不是她迷死季川，是她被季川迷死了。 这个男人……可真禁慾啊！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姜至视线下移，目光有点沉，盯著他的唇说：“季川，我想亲你。” 季川心跳停顿一拍，因著她的发言，温和的目光开始变得危险。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胆。 但这次她绝对不会得逞！ 第19章 抓我吗？季队长 季川眉头微蹙：“姜至，这是警局。” 姜至视线上移，四目相对：“怎么？亲人犯法吗？” 季川嗓音低哑：“未经他人允许……” 姜至：“那你抓我吧。” 她忍不住了！ 下一秒，姜至揪著季川的衣领就把人拽了过去，唇瓣结结实实地亲了上去。 因为力气太大，她好像还磕到了季川的牙齿上，唇瓣隱隱作痛。 但她的心却在遏制不住地跳动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靠！ 玛德！ 女流氓！ 姜至柔软的唇贴著他的，温热的触感带著黏腻的柔软，简直软到了他心坎里。 女人甜腻的气息直衝他的天灵盖而去，大脑瞬间闪过一道白光。 体內燥起一股不知名的爽感，惹得他身体在不经意间微微发颤。 姜至眼神朦朧，季川目光幽暗。 两人都没有闭眼，在极其近的距离下，注视著彼此。 须臾，姜至率先移开唇瓣，却没有鬆开季川的衣领。 她极力摁住狂跳的心，紧张地舔了舔唇瓣。 因著她的动作季川眸光又沉了几分，浑身紧绷，深深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媚眼迷离、面目羞红的样子，引起体內一团火在燃烧。 他再一次失算了。 姜至的瞳孔有些颤抖，大著胆子问：“抓我吗？季队长。” 季川：“……” 两人在寂静的夜里无声对视著。 晚风温柔地拂过女人柔软的髮丝，淡淡的香瀰漫开来，惹得空气都在沉醉。 【算命的说我泼天的富贵会哗啦啦地来……】 姜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 同时也拯救了姜至。 她鬆开季川，有些慌乱地划开接听键，是外卖到了。 她掛掉电话后刚要起身，便被男人的大掌按著肩膀摁了回去。 “我去。”季川撂下两个字起身离开。 他需要缓缓。 对於姜至一次次突破他底线这件事情，他人生头一次產生了迷茫。 他可以躲开她，也可以推开她，但他……没有。 姜至盯著男人离去的背影，她捂著红透的脸颊，缓缓回过神来。 “姜至，你太牛逼了。” “你怎么敢的？” 姜至也不知道她怎么敢的，只是隨心而动。 她受不了季川的一点撩拨，不管他给的是什么，她都能不要命地去接。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他，与他做尽亲密事。 最起码姜至是这样的。 可季川又是怎么想的呢？ 不喜欢她的话，又为什么让她亲到呢？ 在姜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季川拎著外卖袋子回来了。 季川在她身边站定两秒，说：“走了，回去了。” 季川说完也没理会她，径直往宿舍走。 姜至起身跟在他身后，强压著上扬的嘴角。 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她好死不死地问了句：“季队长，你不抓我吗？” 闻言季川脚步一顿，没吱声。 见他不说话，姜至胆子又大了几分，“季队长，你这样会助长我囂张气焰的。” 季川猛然转身，轻佻的语气里还带著点无可奈何：“姜至，又想被銬了是吧？” 下一秒，他就看见姜至眨巴著水灵灵的大眼睛，双手握拳，乖乖奉上。 姜至：“季队长，我认罪，你銬吧。” 操！ 季川紧紧咬著后槽牙，无奈至极，但偏偏对她又毫无办法。 最终只能把外卖袋子丟进她怀里，恶狠狠地留下“你真行”三个字，气呼呼地跑了。 季川就不该跟她搭话，真是没占过一分便宜。 哼，早晚把她…… 把她怎么样呢？季川也不知道。 对姜至，他好像总是无可奈何。 姜至抱著外卖袋子不可抑制地笑出声，因为季川这副样子在她眼里跟落荒而逃没什么区別。 她盯著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想著：季川啊季川，我好像知道怎么拿捏你了。 …… 三里河发生命案的事不知为何被传扬了出去，在津城引起了不小的討论。 领导很重视破案进度，连续多天刑警队一直连轴转地加班。 终於在第五天的时候成功抓捕到犯罪嫌疑人，並整理好所有证据，將人移交至司法机关进行审判。 案情倒也不复杂，在法医確定被害人死亡原因和时间后，经过排查確定被害人身份后，顺藤摸瓜直接找了被害人丈夫。 男人是在一家小型地下赌场被抓到的，因为赌资而家暴老婆。 家暴过程中致人死亡，为逃脱法律责任才想著拋尸沉河。 案件成功告破，眾人打算聚个餐放鬆一下。 包间里，眾人围桌而坐，鸳鸯锅里氤氳出的诱人香气瀰漫开来。 “我说，那男的太不是东西了，他老婆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他倒好，为了去赌不惜打人，还把人打死了，真是畜生。” 想起案件的事，韩杨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就是，这种人是怎么娶到老婆的？”陈柯接话道。 韩杨捞了一筷子肉夹嘴里，问道：“哎，季队，你说这人渣连杀人带赌博得判不少年吧。” 闻言姜至偏头朝男人看过去，季川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里，一手把玩著打火机，一手掐著手机不知在看什么，凌厉的侧脸线条硬朗又禁慾。 听见韩杨的问题，他撩起眼皮看过去，面色波澜不惊，“不知道，但他绝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话不假，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韩哥，你们要是碰上案子是不是经常这样没日没夜地干啊？”明森问。 许顏也附和道：“你们也太辛苦了。” 为了儘快破案，整个刑警队没有一刻是鬆懈的，睡觉吃饭都没个整点。 几天下来，完全体会到了作为一名警察的不容易。 “嗨，每一行都有每一行难处。”韩杨继续说：“你们干记者的不也是吗？到处跑新闻、搞採访，遇到突发情况也照常加班。” “那倒也是。”明森点头应道。 一拨人又说起了彼此工作时遇到的奇葩事，吐槽八卦一起来，整场饭局的气氛异常高涨。 中途季川出去接了个电话，一直没回来。 姜至估摸著人应该是去抽菸了，准备出去找人。 她径直出了包间房，穿过长长的走廊，转角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的男人。 季川隨性地靠墙而站，身形挺立，一手插兜一手掐著烟往嘴里送。 他深吸一口，而后吐出一个烟圈，白雾繚绕间，指尖猩红明明灭灭。 听到脚步声后，季川抬眼看过去。 空荡幽暗的长廊中，姜至面带微笑，迈著婀娜的步子朝他走来。 两人视线隔空相撞，季川眼神微顿。 今天姜至上身v领米白色衬衫，下身是一条长款微喇浅色牛仔裤，完美地衬托出她性感的腰臀比例，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他忽然觉得有点口乾舌燥，本能地咽了咽喉咙。 第20章 想抽？ 待她走近，季川伸手开了窗，白色烟雾隨风飘散。 注意到季川贴心的举动，姜至扬了扬唇。 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浪荡不羈，但骨子里却有著天生的教养。 姜至走到季川的对面，像他一样靠墙而站，眉眼含笑，温婉的杏目中蕴含著细碎星光。 女人勾著唇问：“季队长，一个人抽菸不无聊吗？” 季川抬起指尖点了点菸灰，扯了下嘴角，饶有兴趣地盯著她：“怎么，想抽？” 姜至扬眉，反问：“我不会，你教我？” 季川眼神意味不明，侧头朝窗外呼出一团烟雾，“真想学啊？” 姜至点头，笑著说：“要是季队长手把手教的话，也不是不能学？” 季川把菸蒂摁灭后扔进垃圾桶，看著她说：“烟不是什么好东西，別学。” “那好吧，我听季队长的。”姜至乖巧答应。 季川一手捂著后颈，活动了下筋骨，问：“怎么出来了？” 姜至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开口解释：“不是觉得他们说警队的事无聊才出来，我就是出来找你的，想跟你待在一起。” 姜至总是如此直白。 季川微微眯著眸子不语。 他说什么了吗？ 季川单手插兜，垂下目光打量著她，唇角勾著坏笑，“你还真是直接啊。” 姜至眨眨眼：“我要是不直接咱俩能有现在吗？” 季川：“……” 姜至盯著他看了会儿，问：“季队长，你当初为什么选择警察这个职业？” 闻言季川心里一怔，转头看向窗外，夜空漆黑深不见底。 脑海中，依稀闪过一个小姑娘的身影。 快到他反应不及，就消失了。 微风袭来，撩动他额前的碎发，只见神情陡然深沉起来，幽暗的眸底辨不出情绪。 姜至静静盯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就在姜至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突然开了口，声线低沉：“我没想过其他职业。” 姜至点点头，见他情绪一般，便也没多问。 “你呢？”季川转头看她，问：“你为什么选择记者个行业？” “我？”姜至有点诧异，没想到他会问自己。 “嗯……”她微微垂著头，视线看著脚尖，想了一下，说：“我小时候其实也想过当警察的，但是……身体素质不行，就没再想了。” 听到姜至有过想当警察的想法，季川挑了挑眉，但並没有很诧异。 毕竟很多人小时候的梦想，都是警察、医生、航天员之类的。 姜至轻轻嘆了口气，接著说：“后来就想著自己能做点什么，然后就选了记者，多少能为社会做点什么吧。” 自始至终，姜至都没有抬头，看上去有点落寞，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瞼，刻意遮住某些情绪。 但季川还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不由得眼神微沉，最终没说什么。 等两人再次回到包厢的时候，正听见明森在大夸特夸： “我们姜姜姐可厉害了，拍摄剪辑、出镜採访、写稿策划，那可是全能型选手，关键是人长得还美。” “最厉害的，一年前东城废弃地下车场改建代、孕机构事件，姜姜姐直接深入现场暗访取证，后续跟踪报导还获得了新闻奖。” “哎哎哎，夸张了啊。”姜至笑著回，然后坐回到原来位置。 听见明森的话，季川眼神亮了下，朝姜至看过去。 恰巧被姜至捕捉到，傲娇的小表情里还透著一丝得意，“你看，我就说我不差的吧。” 季川勾了勾唇，但笑不语。 韩杨也接话说道：“我们句季队也不差呀，京北公安大学高材生，年纪轻轻就胜任大队长的职务，从警经验丰富，多年来……” 后面的话姜至没再听，耳朵全是那句“京北公安大学高材生”。 她转头问：“你在京北读的大学吗？” “嗯，”季川抬眼看她，“去过？” 姜至笑著摇摇头，“没。” 然后她又小声地说了句什么，季川没听清，隱隱只能听到远不远之类的。 姜至移回视线没再说话。 也对，公安系统最好的大学就在京北，季川在京北上大学也不奇怪。 “季队，听说京北公安大学的食堂饭菜超级好吃，是不是真的呀？”韩杨饶有兴趣地问。 季川扯著唇角说：“还行。” 大家聊的內容从好吃的东西又转移到好玩的地方，开始分享自己有趣的旅行经验。 大概是哪些地方值得去，哪些地方要避雷之类的。 就连季川在眾人的劝说下也分享了自己的游玩经歷，唯有姜至一言不发，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听著。 “姜姜姐，你都去过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呀？”许顏眨著眼睛问道，嘴巴里还吸溜著果汁。 突然被点名的姜至愣了一瞬，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她反应过来后笑著回：“没，我比较宅，不怎么出去。” “一次也没有？”明森发出疑问。 “嗯……”姜至犹豫片刻，“津城和我家那边还是去过的，再就是出差，其他的就没了。” 姜至没有说谎，西平是她的家，津城是她上大学的地方，除了上班后偶尔会去別的地市出差，她没出去玩过。 韩杨又问：“姜姜，那你在哪上的大学？” 姜至：“津大。” 韩杨瞭然，“津大毕业后直接考的津城电视台吗？” 姜至点头。 此时，许顏发出疑惑，“哎，姜姜姐，我之前听郑主任说过你高考成绩特別好，可以去京大的呀。” 姜至扯著唇角笑得有点僵硬，低声回应：“没，分数不够。” 眾人听完后不疑有他，並没有在意，继续说说笑笑。 但季川却察觉到了她的些许异样，她在听別人讲述旅行趣事的时候，眼里是闪光的，也是羡慕的。 听到他在京北上学时，眼底的嚮往和崇拜更是一闪而过。 所以，他不相信姜至说自己宅的说辞。 季川偏头看她，她依然听得兴致盎然，听到別人说也会跟著哈哈大笑，完全不见刚刚的片刻怔然。 好像刚刚都是他的错觉一般。 许是季川的目光太过浓烈，姜至很难忽视，扭头问：“怎么啦？” 季川看著她微微摇头。 姜至疑惑皱眉，“真没事？” “嗯，没事。”季川眼底压著情绪，低声回答。 就在姜至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季川暼了一眼，郑宪。 看到是郑宪电话后，姜至下意识看了下时间，晚上九点半，眉心一紧，不安感油然而生。 这个点打电话，一般可没有什么好事。 她起身出去接电话，“喂，郑主任……” 不一会儿，她再次返回包间，神色严肃，语气也有些焦急。 “明森、许顏，西郊养老院突发爆炸，郑主任说要我们去现场做紧急突发报导。现在出发。” 第21章 麻烦季队长啦 明森和许顏在听到爆炸两个字的时候，身体条件性反射起身，已经在收拾自己的包了。 姜至拿到包后，看了眼季川说：“我们先走了，你们……” 此时季川已经拿起了车钥匙和手机，直截了当说：“送你们过去。” 姜至本来想说不用，但是他们確实没开车来，季川送再好不过。 “好，谢谢。” 姜至简单道谢后，眾人离开。 季川先带他们回市局取了设备，然后又驱车赶往西郊养老院。 西郊养老院位於津城西部，是津城市面积最大、设施最完善、设备最先进、入住人数最多的养老院。 一旦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一路上姜至都在跟明森和许顏嘱咐注意事项，他们两人没参与过这种带有危险性质的现场直播，有些注意的点还是要说的。 半路上郑宪又给姜至打过电话，多半是提醒他们注意安全之类的。 不得不说，姜至的工作统筹能力確实强大。 她甚至还联繫了辖区相关的消防站，询问若是情况允许的话，能不能做简单的现场採访。 季川等人到达西郊养老院附近，养老院西北角还能看到窜天的火光，滚滚浓烟隨风四散开来。 此时消防和公安人员早已经到来，灭火工作正在开展，养老院老人也在有序撤离。 姜至找了一个可以看清现场却又不影响消防工作的地方，待明森准备好设备便直接开播。 在看到明森打的开机手势后，姜至立马切换状態。 “大家好，我是津城电视台记者姜至，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西郊养老院……” 姜至等人在直播的时候，季川便退在一旁等候。 以前只要他朝姜至看过去，两人目光都能精准对视，然后姜至还会朝他甜甜一笑，眉眼弯弯，娇俏又明艷。 可现在，季川都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她一直专注在工作当中，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倒让他莫名移不开眼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镜头前的姜至，沉著大方，游刃有余，与平常欢脱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把头髮规规矩矩地拢在脑后，面容沉静，不慌不乱，有条不紊地播报著现场情况。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现场不少老人已经被平安转移到……” 砰—— 二次爆炸！ 爆炸来得突然，姜至等人来不及躲避，被炸飞的玻璃碎片划伤了脖子，丝丝鲜红渗出，但並不严重。 感觉到脖颈间传来一阵刺痛，姜至抬手摸了一把，白色袖口处鲜红明显。 但她来不及处理伤口，更无暇顾及脑中一闪而过的片段，立马调整情绪，稳住声音，继续播报。 “刚刚又发生了二次爆炸，现场具体情况暂时……” 爆炸响起时，季川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姜至脖子受伤了，犀利的目光逐渐暗沉。 但是因为爆炸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不少已经被转移出来的老人因为恐惧害怕而四处乱跑，他得去帮忙维持秩序。 他们的职业就是如此，人民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好在第二次爆炸並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爆炸时空气衝击力太强震碎了仓库玻璃，导致杂物飞溅。 晚上十一点，整场爆炸事故落幕，幸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事故现场直播结束后，姜至三人又回到办公室，开始整理相关视频资料和图文稿件。 因为涉及爆炸事件，问题相对较为严重，所有相关稿件需要交由部门领导审核，等稿件成功发布后，已经深夜一点半了。 姜至拖著疲惫的身子往宿舍走，她打著哈欠拐进三楼，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睡觉。 她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视线朦朧中好像看到一副高大的人影立在她宿舍门口。 待她走近一看，不是季川还能是谁？ 瞬间她困意被门口的男人驱散一大半，她无意识弯起唇角，加快脚步朝男人走去。 在顶灯的照射下，季川的五官轮廓更显深邃，透著一股迷人的魅惑。 在男人面前站定后，她笑著问：“你怎么还没睡？” 昏暗的廊灯下，姜至脸色看上去有点疲惫。 季川微微拧眉，开口说：“等你。” 姜至一脸茫然：“有事？” 季川歪头示意了一下，“进去说。” 姜至：“好。” 姜至推开宿舍门，抬手开了宿舍灯光，一室昏黄倾泻而下。 进屋后，看到唯一一把椅子上搭著她的衣服，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姜至脑子直突突。 她尷尬笑笑，从椅背上拿走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啊，有点乱。” 姜至把衣服掛在掛衣杆上，转头问：“找我有事啊。” 季川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白皙的脖颈上，左侧靠近锁骨的位置被玻璃划伤的痕跡还在。 伤口已经结痂，红痕刺目明显。 他抬手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姜至视线看过去，碘伏、签和创可贴，一脸疑惑。 季川说：“你脖子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啊？”姜至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脖子，她已经忘了自己被玻璃划伤的事了。 当她不小心碰到左侧锁骨位置的时候，一阵微痛传来。 她微微皱眉，完全没当回事，隨意说：“没事，小伤，你看都癒合了。” “拿著。”季川沉声开口，再次把手里的东西往她面前递了递。 许是察觉到季川的语气稍微有点重，姜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是开心。 他在关心自己。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季川用手銬銬了她，导致她手腕有些红肿。 当时他也拿了药膏给她，但当她让他帮忙涂药的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来著。 他气势汹汹地把药膏一丟，扔下一句“爱涂不涂”便没再管她。 这一次呢？他会怎么做？ 她强压著嘴角，索性往床边一坐，双眼笑意盈盈地盯著他，伸手把头髮撩到耳后。 “那就麻烦季队长了。” 言外之意就是，让季川给她消毒。 季川站在她面前垂眸，眼神淡定，神情坦然，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但她一点也不觉得有压迫感。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会儿，须臾，他长腿一伸，勾了张椅子过来，弯腰坐下。 季川坐下后轻“哼”了一声，抬著眼瞧她，扯著唇角说：“你还真是不客气。” 姜至笑得灿烂，她就知道，季川不会这么无情。 “那是，跟季队长客气什么，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姜至盯著季川大言不惭。 闻言季川轻笑，没吱声。 第22章 我们不適合 季川低头拆著碘伏签的包装，深邃锋利的五官就落在姜至漆黑的瞳仁中。 此时姜至坐在床边，季川坐在椅子上，两人面对面而坐。 季川的两条大长腿大剌剌地开著，让姜至生出一种他环抱著自己的感觉。 男人修长分明的大手捏著签蘸了碘伏后，姜至自觉朝他扬了扬头，露出细白的天鹅颈，顺势往他面前凑了凑。 女人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呼吸一滯，连带著指尖微微一颤。 为了方便消毒，季川稍微低了低头，也往姜至面前挪了挪，惹得姜至神经瞬间紧绷。 此时她微仰著头，而男人微低著头，两人好似在交颈相拥一般。 须臾，姜至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除此之外，她似乎还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肌肤上，又痒又麻。 季川行事作风一向风风火火，可现在给姜至消毒的动作却格外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姜至入目便是男人宽厚的肩膀，男人身上清爽的薄荷味直钻心口，让她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她也这么做了，她慢慢向季川的肩膀靠过去，挺翘的鼻尖摩擦著男人轻薄的衣衫。 男人身上荷尔蒙的味道，令她十分安心。 她缓缓合上眼，有种想睡觉的衝动。 察觉到姜至的小动作，季川拆创可贴包装的手一抖，拆封失败。 他压著桑子喊了她一声：“姜至。” “嗯。”姜至低声回应，但依然保持著刚刚动作。 季川侧目看她，语气十分无奈，“你……” 他忽然顿住，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了她也不会听。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姜至还是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等季川好不容易打开创可贴，给她贴好后，正想推著她的肩膀把人移开时，肩膀上却多了个重重的小脑袋。 姜至睡著了，脑袋完全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姜至。”季川喊了她一声，无人回应。 他轻轻嘆了口气，双手扶著她的肩膀把人轻轻放倒在床上，又帮她脱了鞋，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他再次坐回到椅子上，整个人有点脱力，上半身隨意地靠在椅背上，静静盯著睡著的姜至看。 心里有点乱，也有点烦。 季川一直觉得，当自己的女人受到伤害和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没能出现的男人是最可耻、无用的男人。 可是由於他们工作性质的原因，他根本没办法给予另一半时时刻刻地陪伴。 就像今天，当他看到姜至受伤的时候，他的心好像被什么蜇了一下，有点疼。 他想第一时间跑过去確认她的伤势严不严重，但他更是一名警察，现场的情况不允许他这样做，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他。 他对姜至不是没感觉，反而从一开始就有，並且很强烈。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小心翼翼，又或者说摇摆不定。 除了这张脸，他並不觉得自己哪里招人喜欢，但就是有很多小姑娘往上扑。 不管上大学还是工作后，追季川的女人不少，但最后都被他的外表的冷酷、假装的痞坏嚇跑了。 姜至是唯一一个不怵他、不畏他，不管他怎样推拒依然朝他走的人。 他从不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好的伴侣人选，所以也从没想过结婚的事。 他承认，姜至很优秀。 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强，为人大方，处世得体，很招人喜欢。 但他不適合婚姻，更不是男朋友或者老公的合適人选。 季川目光沉沉，盯著她低喃：“姜至……” 西郊养老院爆炸事件影响较大，不出两天有关爆炸的事故详情便已理顺。 姜至他们做的现场直播以及后续的稿件跟踪报导，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 除此之外，姜至也因为直播时亮眼的外貌、专业的水平、稳定的直播情绪受到了一大波人的喜爱。 午饭，市局食堂。 韩杨刚打完饭，便迫不及待地说：“姜姜，你火了姜姜！” “啊？”姜至咬著豆角，一脸懵，“什么？” “你看你看。” 韩杨一边说著一边拿手机播著什么，然后把手机放在饭桌中间，播放给大家看。 手机里播放的正是姜至在现场直播，忽然间二次爆炸声响起，视频画面忽然抖动一下又恢復正常。 而视频画面中姜至也下意识躲了一下，抬手抹了下脖子，儘快调整情绪继续直播。 “姜姜，你当时简直太稳了。”陈柯也附和道，“厉害厉害。” 姜至笑笑，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季川，突然谦虚起来：“没有啦，一般一般。” 可是季川面色毫无波澜，对他们的谈话的內容並不感兴趣。 韩杨又点开评论区：“姜姜，你可別谦虚啊，你看这评论区的画风都变了。” 姜至隨意瞟了一眼，便没再看了，现在这届网友太不自重了。 【完蛋了，我又恋爱了，这又纯又欲的长相真的是人间存在的吗】 【李管家，五分钟，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资料】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年头的记者都长成这样的吗？我起反应了】 【弱弱地问一句：国家包分配不？一户一姜吗】 姜至简单看了几句，越看越看不下眼，低著头往嘴里扒拉饭。 平常八卦別人还行，当八卦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她就受不了了。 韩杨等人还就此事聊得火热，但季川一直没发言，闷著头吃饭。 吃饭期间，姜至不停地偷看季川，见他心情一般，以为他有什么烦心事。 姜至咽下口中的饭菜：“季队长，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季川撩起眼皮看她，语气淡淡：“说什么？” 闻言姜至喝汤的动作一顿，抬眼看过去，冷不丁接了句：“他们都在夸我，你不夸我两句吗？” 季川夹菜的手一顿，微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鹰眼般的视力极好，刚刚也隨意瞅了一眼韩杨的手机，那数条评论一闪而过，但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觉得有点刺眼。 他最终没说什么，继续专注於眼前的饭菜。 她觉得季川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明明那天晚上熬夜等著给她消毒贴创可贴的时候还很温柔啊，怎么今天又变得怪怪的，还是说她想多了？ 就在她拧眉在脑海中绞尽脑汁的时候，季川开口了，“你很棒。” 她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惹得姜至一阵狂喜。 她低头吃著饭菜，傲娇地回了句：“哼，你知道就好。” 季川：“……” 他就不该搭话！ 第23章 季川喜欢的，大的 四期纪录片发出后广受好评，片子基调风趣幽默不沉闷，既让人感受到了作为一名警察的不容易，也没有特地卖惨博好感，播放、点讚、评论数据一路飆升，两边的单位都对此感到很满意。 五月中旬，新奇蹟大型音乐节如约上演，活动场地设在津城揽翠湖湿地公园。 音乐节当天因演出人员以及现场观眾数量庞大，为保证音乐节现场秩序良好，全市会抽调不少警力帮忙执勤，刑警大队也在其中。 “韩杨。” 音乐节內场，离著大老远姜至就看到了韩杨和陈柯，拔高声音打招呼。 韩杨见姜至和明森来了，高兴得合不拢嘴。 因为纪录片广受好评的事情，他们大队为此还遭领导表扬了。 “姜姜，明森，许顏你们来啦。”韩杨赶紧上前打招呼，给三个人递上水，“渴了吧，先喝点水。” “谢谢。”姜至接过水拧开喝了口，眼神下意识四处搜寻著什么。 韩杨一看便明白了，解释说：“季队去巡查了，一会儿就回来。” 闻言姜至点点头，“好吧，那咱们现在拍，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明森会看著拍的。” “得嘞。”韩杨又扭头对明森说，“明兄弟，你这拍摄水平太厉害了，把我们拍得老帅了，厉害厉害！” 一旁的陈柯也附和说：“就是就是，我爸妈看到片子后，也是库库一顿猛夸，在亲戚面前可得意了。” 两人一番夸讚倒是给明森整不会了，他摸了摸鼻尖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得了韩哥陈哥，我这人不经夸，再夸我会骄傲的。” “那就骄傲，咱有骄傲的资本。” 韩杨夸著明森，也没忘了许顏那丫头。 他接著对许顏说：“还有咱们小顏顏，那文笔叫一个高深，那感情叫一个充沛，果然是文化人，绝了。” 许顏没明森脸皮厚，被夸得小脸通红，“韩哥，你们別打趣我了，什么文化人啊，都是姜姜姐指点得好。” “咱小顏顏可不光有文化，长得还好看。”陈柯八卦体质上身，小声问：“顏顏有对象没？要不要哥哥给你介绍介绍？” 一听陈柯要给她介绍对象，小姑娘的脸更红了，赶忙摆摆手，“谢谢陈哥，不用了不用了，单身挺好的。” “別不用啊，咱们局里今年来了不少优质青年……” 姜至在一旁看著几人说笑没搭腔，一门心思都在季川身上。 她打算隨便逛逛，去偶遇季川。 下午两点多，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吹得人暖洋洋的。 来看音乐节的观眾陆续进场，现场音乐声、喧囂声、尖叫声如涨潮的海浪般，一波一波涌来。 姜至漫无目的地走著，不多时候便看到了季川。 但她没上前打招呼，因为他在树下跟一个女人聊天！ 还是一个美女。 女人身材高挑，一袭白色小香风套装，高腰短裙完美地衬托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 那女人长相是明艷大美女那一掛的，精致的妆容嫵媚动人。 一双杏眼微微上挑，道尽风情万种，一袭中分大波浪的秀髮散发著成熟魅力的独特女人味。 重点是，她是季川喜欢的那一类，大的！ 姜至撇了撇嘴，低头看了眼自己，默默找了个草坪一屁股坐下，拿出手机开始搜索：丰胸秘籍…… 她搜一会儿抬头看看两人，搜一会儿再抬头看看两人，咬著唇在內心发出雷鸣般的怒號： 都聊五分钟了，还聊呢！ 她现在心里很不舒服，一点都不想看到季川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她吃醋了，但又没资格吃醋。 果然，没资格吃的醋最酸。 树下的季川早就察觉了姜至的动向，而他视力也是极好的。 小姑娘纠结又生气还不敢闹的丰富表情被他尽收眼底，唇角不自觉弯了弯。 “笑什么呢季川，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夏菲笑问。 夏菲，津城市人民医院心理科医生，也是季川大学时期的校友，儿时邻居。 闻言季川敛起神色，若无其事地低咳两声，“没事。” 夏菲不疑有他，笑起来楚楚动人，接著说：“我上次回家看见唐阿姨了，阿姨还问起你，说你忙，老不回家。” “嗯，最近確实忙。”季川简单回应，眼神却不自觉往姜至的方向看。 “啊，这样啊。”夏菲脸色不变，没察觉到他的心思，说：“你周末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回家？” “不一定，看看吧。”季川忽然眼神一顿，拧著眉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改天聊。” 说完不等夏菲反应，便抬腿离开了。 “哎，季川……” 夏菲看著男人离去的背影，脸色微变，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 这个男人她错过了好多年，如今在津城再次遇到了，她不想放手了。 季川之所以走这么急，是因为他看见姜至被人缠上了，还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奶狗弟弟。 以姜至见色眼开的程度，保不齐会被人骗走！ 就在姜至还在埋头搜索丰胸秘籍並准备做笔记的时候，一个韩式长相、青春洋溢的弟弟来搭訕了。 “姐姐，一个人啊，我也是一个人，一起玩儿唄。” 姜至感觉到身边坐了一个人，转头看去，一双好看含笑的杏仁眼落入眼中。 她怔愣两秒，確实有被帅到。 隨即立马回神，她张口就是编：“不好意思啊弟弟，姐姐已婚已育，娃儿都三岁了。” 远处走来的季川学过唇语，读懂姜至的话后，心里轻笑。 瞎话张口就来的本事哪学的？ 搭訕的男孩子灿烂一笑，露出標准瓷白的八颗牙齿，“姐姐，你编得有点离谱哦。” “没骗你，真的，津城市刑警大队队长了解一下。” 说著姜至站起身，打算走，“弟弟，姐姐要去找老公了，你找別人玩吧。” “哎，姐姐……” 搭訕的弟弟准备伸手抓姜至的胳膊，结果手刚伸过去就被一股强势的力度挡开了。 搭訕的男孩子一愣，看著季川那张严肃的脸有点发怵。 男孩子比季川略矮一点，看他的时候需要微微仰头，光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季川毫无温度的视线微垂著，缩紧的瞳孔射出两道凉薄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打量著男孩。 或许男人之间雄性竞爭的意识崛起了，男孩子並没有离开，握了握拳强装镇定，执拗地问：“你是谁？” 闻言季川不厚道地轻笑出声，带著轻蔑和嘲讽，声音也沉，“津城市刑警大队队长了解一下。” 第24章 姜至，他喜欢吗 看著前来解围的男人，姜至见状立马抱住季川的胳膊。 她亲昵地贴了贴，“弟弟，姐姐老公来了，我们就先走嘍。” 说完不等搭訕弟弟反应，姜至拉著人便走了。 夏菲就这样看著季川被別的女人抱著胳膊拉走，面色沉冷淡漠，眼底晦暗一片。 季川，你的心被抢走了吗？ 季川和姜至走了好远，穿过人来人往的观眾径直走到湖边。 到了湖边，季川才幽幽开口：“姜至，占老子便宜还没占够？” 姜至循声扭头看他，眼神澄净，瞳仁漆黑，眼底呼呼啦啦跑出万丈光芒。 须臾，她不舍地鬆开手，一脸狡黠，语气娇俏，“季队长，你很不对劲哦。” 闻言季川挑了挑眉，眼神在问：怎么说？ 姜至转了身走在他前面，想了想问：“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贴心地等著我还给我伤口消毒，不可以不管我的，但你管了。” 当时姜至太困了，没多想，后来把事跟乔希一分析，再细细想来，这个男人很不对劲啊。 季川：“……” 姜至继续说：“还有刚刚，你明明都听到我说什么了，可你並没有反驳，还出面帮了我。” “还有还有，三里河发生杀人案那天，在台阶上我亲你的时候你可以躲开的，但你也没有哦。” 季川没说话，默默听著她说，目光穿过午后细碎的阳光聚焦在她身上。 今天的姜至一身粉色碎方领雪纺衬衫配浅蓝色微喇牛仔裤，一双白色板鞋彰显青春活力。 她乌黑透亮的秀髮蓬鬆柔软地披在肩上，漂亮的瞳仁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粉嫩的唇一张一合，像一颗诱人的水蜜桃。 说话的她语调轻快，声音悦耳，表情灵动，说到精彩之处时肢体动作还相当丰富。 像一只招惹人爱的蝴蝶，在苍翠碧绿的湖边翩翩起舞。 说了一大堆的姜至，最终站定在季川面前，一脸篤定：“季队长，承认吧，你也想靠近我。” “还有最开始的那个吻，季川，你是一名警察，你若不想，没人能近你身的！” “就像现在这样——” 姜至果断抬脚走向他，两人脚尖相碰，隨风晃动的衣衫触碰到一起。 彼此温热的体温隨风传递著，黏腻的气息在縈绕中缠绵悱惻。 微风吹过，女人飞扬的髮丝轻轻拂过他的喉结。 淡雅的清香瞬间渗透肌肤，密密麻麻的痒意从心底开始滋生。 四目相对，曖昧升级。 男人凛冽的气味伴著呼吸的频率从四面八方传来，铸成一座坚固的牢笼把姜至围困其中。 她心甘情愿地上了锁。 她想更大胆一点。 下一瞬，她双手搭在男人肩上，踮起脚尖，仰头凑了过去。 鼻尖相碰的剎那，女人波光流转，媚眼如丝，娇嗔道：“季队长，你怎么不躲我？” 他承认，姜至说的是对的，若他不想，没人能近他的身。 就很奇怪，他对姜至有著超乎寻常的底线，这是以前没有的。 总有人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產生生理上的渴望，就是喜欢。 姜至，他喜欢吗？ 或许吧。 但他要因此放弃一直以来的坚持吗？ 他的职业，他的责任，他的父亲…… 他们每日行走在刀尖上，穿梭在荆棘丛，连命都不属於自己，又怎么给別人未来？ 就像上一次她直播受伤，明明他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却没有时间第一时间送上关心。 算了吧，季川，你不適合谈恋爱。 良久，季川脸上的温和逐渐消失殆尽。 他两指併拢点在姜至额头位置，把人推开了。 他面色沉冷，语气冰凉：“姜至，以后不想被我反手擒拿摁在地上，就离我远点。” 姜至眨巴眨巴眼，恍惚几秒，没注意季川的语气变化。 她顿了顿说：“反手擒拿摁在地上？怎么想想还有点期待呢。” 季川：“……滚！” 操，这什么脑迴路！ 一直到晚上季川等人执勤结束，他都没有再搭理过姜至。 他们这一组只需要执勤半天即可，其他时间还有人来替班。 回去路上，马路边有不少水果摊，姜至让季川停了车，要下车买水果。 当季川看到她提著一大袋子木瓜回来时，拧眉问：“你买这么多木瓜是要修炼成木瓜精吗？” 姜至放下手中东西，万分认真道：“丰胸，你不是喜欢大的吗。” “……”季川脸沉如墨，咬牙切齿道：“我tm胡说的！” 姜至眨眨眼，反问：“你们男的不喜欢大的？” 季川：“……” 他没法反驳。 疾驰的牧马人发出振聋发聵的轰鸣声，掩盖了季川內心八百万句不带重样的经典国粹。 音乐节过后，姜至以为两人的关係会更进一步，但她以为错了。 从那以后，季川一直在刻意疏远她。 一开始姜至反应有些迟钝，等她发现季川的变化时，他已经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车也不让她蹭，家也不一起回，就连工作时正常交流也一副冰冰冰的样子。 季川，又变成了最初高冷淡漠的季队长。 姜至不明白原因出在哪里，是因为之前她的行为太过於激进了吗？ 可她又觉得季川给了她激进的权利。 他半夜不睡在宿舍门外等著给她涂药，確实是在关心她。 她亲他、抱他，他没躲，难道不是一种默许吗？ 如果他不想的话，她亲不到他的。 一切的一切，难道真是她意会错了吗？ 周五晚上下班后，韩杨叫住了要走的季川。 “那个季队，大家好久都没有一起聚餐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唄。” 季川顿住脚步，回头看著韩杨，面无表情回了句：“不了，你们去，晚上有事。” 然后季川没再说话，迈著步子径直离去。 韩杨叫住季川的时候，姜至就在旁边。 她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透著小心翼翼，也满含期待著他的回答。 他拒绝的那一刻，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这段时间以来，她所有的示好都像是打到软软的海绵上，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在季川面前谨小慎微，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但是未果。 她被季川忽冷忽热的態度快折磨疯了，一颗心紧紧撕扯著，难受得要死。 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心会疼，也会难受。 第25章 怎么都不理我？ 她不能就这样放任季川这样冷下去，她得去问个清楚。 姜至来不及思考清楚，拔腿就往外追。 纤细的身影快速穿过深长的走廊，脚步急促地奔下楼，终於在楼梯拐角处看到了男人。 “季川。”姜至喊他的声音有点不稳。 季川停下脚步，循声望去，眼看著姜至朝他跑来。 因为跑步的原因，她原本柔软的髮丝有些凌乱，眼神不停闪烁，小口地喘著气。 她在季川面前刚站定，男人便不著痕跡地后退了两步，刻意拉开与她的距离。 察觉到男人抗拒的脚步动作，姜至眼眶微微发酸，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紧。 她站在原地没敢再往前，咬了下唇，眸光颤动。 她抬头看著男人，语气温软又討好：“你最近怎么了？怎么都不理我，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季川低头看著面前的女人，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眉心一紧。 “没，”他顿了顿又说，“你別多想。” 季川说完转身就要下楼，身体刚有动作，姜至当即伸出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袖。 “你別走。”姜至的声音有点焦急，仔细听还带著点哭腔。 “是不是我……我上一次在宿舍台阶上亲你，你不高兴了？” 姜至不知道他为何疏远自己，想了很长时间，觉得这个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如果是的话，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那次我是真的没忍住。” 姜至没头脑的解释让季川喉咙发紧，他盯著她揪著自己衣袖的手没吱声。 见他不说话，姜至攥著他的衣角，有点紧张，接著说：“你知道的，我受不了你任何撩拨。我以后不会那样对你了，真的，我发誓。” 姜至微微晃了晃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盯著他，恳求似的说：“你別生我气了行不行？” 季川抬眸看著她，不知为何眼神越发暗沉，唇瓣紧紧抿著，周身都泛著冷气。 姜至神情紧绷、低声下气、唯唯诺诺跟他解释的样子，在他看来莫名刺眼。 可她不该是这样的，应该是明媚张扬、肆意洒脱的。 温柔的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可照亮的那张深邃的五官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他漠然冷静的眼神，让姜至有点发怵，神色越发慌乱。 良久，季川缓缓开口：“姜至，我们……” 季川话还没说完，便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他从兜里抄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面无表情地划开了接听键。 姜至不小心暼到来电显示：夏菲。 这个名字，上一次在音乐节上与季川说话的人就是夏菲，简单听季川提起过。 想到这，她拽住季川衣袖的手不断收紧，指尖隱隱泛白。 仿佛捏紧的不是季川的衣袖，而是她自己的心臟，一阵一阵地疼。 她紧紧盯著男人的侧脸，男人接电话的样子依然波澜不惊。 只有她自己，在这一段忽近忽远的关係里，兵荒马乱。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季川只是隨声附和，这通电话最终在他一句“我一会儿去找你”中结束。 掛掉电话后，季川垂眸看著姜至捏著他衣袖的手，微微出神。 女人葱白的手指细长柔软，指尖紧紧抓著他的黑色衣袖，看上去白得晃眼。 季川盯著她看了一会儿，有些话得好好跟她说说了，但不是现在。 他抬眼对上她的视线，语气冷淡：“姜至，我还有事，我得走了。” 姜至也直直盯著他，眼神执拗，眼尾隱隱泛起水光。 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抓著他的衣袖就是不肯鬆手。 “姜至，”季川沉著语气再一次开口：“我要走了。” 姜至依然不肯鬆手。 她不想让他走，但又找不到挽留的理由。 姜至知道，她鬆手了，他就去找別的女人了。 她不想松，一点也不想。 哪怕季川看著她的眸子在一点点变冷，冷得她的心开始发颤，颤得发疼。 须臾，季川紧紧盯著她，眼神冰凉，毫不留情地抽出自己的衣袖。 姜至只觉指尖一松，男人已经转身大步离去。 男人的背影离去，属於男人的味道，在一点一点消失。 空荡的楼梯拐角，她一人照著夕阳残影，心空了。 良久，姜至收拾好心情后，还是跟韩杨他们一起去聚餐了。 这段时间以来，刑警队的人也发现了季川的变化，一直都在中间帮忙当和事佬，姜至知道他们是真心想帮她。 再者，聚餐本来就是她组织的，准备吃火锅，地点也都定好了，不去的话太没良心了。 就在一行人靠窗坐好后，姜至却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季川。 他和夏菲走进了火锅店对面的西餐厅。 看到两人同时进餐厅的时候，她整个人被钉在原地，心底又开始泛酸，涩得难受。 她无法亲眼看见季川和另外一个女人同框，她嫉妒、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眾人也朝姜至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季川和夏菲，眼神中都透著惊讶，又纷纷去看姜至的表情，一时静默。 此时季川和夏菲也选好了位置，靠窗坐下，开始点餐。 警队的几人面面相覷，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须臾，韩杨轻咳两声，率先开口：“那个姜姜，季队长可能……” “没事，咱们吃饭。” 没等韩杨说完，姜至便移回视线，扯著唇笑了下，装作若无其事道。 见她这样，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大家开始专心吃饭。 整顿饭姜至吃得索然无味，心思全在对面的季川身上。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乱瞟的眼神，简直跟装了定向雷达一样。 等吃完饭姜至结完帐，大家一起走出餐厅的时候，季川和夏菲还没吃完。 姜至站在门口定定看了季川几秒，没说话，面无表情地转身往电梯口走。 她现在没身份，没资格，也没勇气，只能离开。 就在眾人往电梯口走的时候，一群人呼啦呼啦地往商场的天台方向跑。 一边跑一边说著什么“跳楼”“女生”“造谣”之类的，听不真切。 听到关键词后，韩杨一把抓住一个路人问：“哥们儿，咋了这是？” 被韩杨抓住的男人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只是听说有人要跳楼，好像是个初中的小姑娘。” 得知只言片语后，眾人也决定去天台，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进入六月后，气温逐渐上升。 此时空气异常沉闷，连带著风都是黏腻的，吹在身上很不舒服。 商场的天台上，一位身著校服的少女神態漠然、眼神空洞，佝僂著背颓废地坐在天台边。 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双脚隨意地晃荡在天台外侧。 第26章 討一个公道 此时，天台已经围观了不少人，商场保安和负责人也在现场，还有人报了警。 韩杨等人拿出警官证亮明身份后，阻止大家有序后退，並提醒大家不要激怒当事人。 知道季川也在这，韩杨又示意陈柯给季川打个电话匯报下情况。 安排好一切后，韩杨稍微往前走了两步，温声说：“小姑娘，我是津城市公安局的警察，有什么事跟哥哥说好不好，你在那太危险了。” “你別过来。”天台边的小姑娘情绪有点激动，满脸泪痕，见韩杨过来，立马出声阻止。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別激动。”韩杨顿了顿，又说：“你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介不介意跟哥哥说说？” 小姑娘不说话，只是一直摇头，目视著前方不停地掉眼泪。 晚风吹动著她的髮丝，凌乱地拍在脸上，遮住了她大部分表情，可姜至却感受到了她的委屈。 小姑娘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吱声，生怕刺激到人。 韩杨焦急地挠了挠头，急得原地转了好几圈。 他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如何哄这十来岁的小姑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围观的眾人也不敢隨意开口，只是窃窃私语，討论著什么。 就在大家以为小姑娘不说话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 “他们为什么要那么说我？明明我什么也没干，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信，为什么为什么？” 小姑娘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仰头望著黑洞洞的夜空，哭得泣不成声。 “小姑娘，有什么事咱下来说好吗，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吗？我就是，你看，这是我的警官证。” 韩杨拿起自己的警官证，接著说：“不管你有什么困难，哥哥一定帮你摆平，先下来好不好？” 不管韩杨如何劝说，小姑娘就是不肯下来，反而哭得更凶了，嗓音都哑了。 “你不明白的，你不会明白的。” 后面小姑娘一直断断续续地说著什么，根本连不成句，也听不清楚。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时，姜至发现人群中出现两个和小姑娘穿一样校服的学生，埋头窃窃私语。 其中长发的女生说：“哎，这不是郝佳佳吗？她怎么会……” 短头髮的女生接话说：“最近她那件事传得挺厉害的，很多人都知道了。” 长头髮女生继续说：“她被造谣卖淫那事？” 短髮女生点点头，“但她看著不像那样的人啊，听说家里就只剩一个奶奶了，怪可怜的。” 长头髮女生也有点惋惜，“就是，哎，听说她学习可好了。” 听完两人的对话，姜至朝天台边的小姑娘看去。 整个人瞬间紧绷，眼底涌动著异样情绪。 被造黄、谣吗？ 两人的对话，不光姜至听到了，及时赶来的季川也听到了。 同时，他也察觉到了姜至的异样。 此时天台边的小姑娘情绪越来越激动，直接起身站在了天台上。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他们动动嘴皮子就能污衊我，凭什么？” “我做错什么了，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女孩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彻夜空。 “別別別，小姑娘，你別激动，千万別激动，我们……”韩杨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季川。 看见季川，韩杨仿佛见到亲人一般，急忙说：“季队，怎么办季队，我劝了好半天了，可小姑娘愣是不下来。” 季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联繫市一中的领导了吗？” 韩杨点头，“蒋齐联繫过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季川低低“嗯”了声，说：“做得好。换我来试试。” 季川还未开口，女孩嘶哑的嗓音再次传来，苍凉又空洞：“你们不明白的，你们根本不明白那是种什么感受，你们也帮不了你。” “不，我明白。”姜至忽然开口。 眾人都被姜至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看向她。 季川亦看向姜至，眉峰拧起，眸光深沉了几分，冷峻的脸上浮现些许担忧神色。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种事处理不好是会担责任的！ “姜至。” 季川出声喊她，想阻止他。 但姜至好像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站在天台边的小姑娘也微微转了转身子，朝姜至看过去。 她不停地摇著头，泪水沾湿了视线。 她含糊不清地说：“你骗人，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 姜至神情复杂，咽了咽喉咙继续说：“佳佳，我明白的。” “那种被眾人指点的难堪，又百口莫辩的无力感，导致內心极其痛苦却又无法宣之於口。” “即便你自己本身清清白白，却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下变得自卑、不敢见人，甚至產生自我怀疑，对生活失去了目標和方向，觉得唯有死亡可以得到解脱。” “但不是这样的佳佳，死亡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造谣的人逍遥法外，可他们应该得到惩罚。” 姜至顿了顿，继续说：“我是津城电视台的记者，我叫姜至，我很抱歉无意间窥听到有关你的秘密，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愿意为你去討一个公道。” “就算你不信任我也没关係，”姜至指了指，“他们都是市公安局的刑警大队的警察，他们也会帮你的。” “还有，你不要奶奶了吗？她还在家里等著你。” 许是姜至的话起到了作用，天台上的小姑娘渐渐止住了哭声。 是的，她还有奶奶，她也只剩奶奶了。 季川移开落在姜至身上的视线，转头看向小姑娘。 “佳佳，我是市局刑警大队季川，我会帮你，先下来好不好？” 小姑娘婆娑的泪眼不停地在眾人身上打量，目光震动，像是在確认他们说话的真实性。 她抽泣著问：“你们……你们真的会帮我吗？” “会，相信我。”季川沉声回答，让人莫名觉得安定。 姜至抬眼朝男人看去，男人锋利的五官隱没在黑暗中，一双锐利的瞳眸在此刻却格外令人心安。 “好，那我信你们。” 说罢，小姑娘抬脚准备回到天台內。 见状眾人都鬆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小姑娘转回身体准备往回迈的时候，脚下像是踩到什么一般，陡然一滑，整个身体瞬间往后一仰…… “啊……”少女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小心——” “小心——” 第27章 就知道欺负我 剎那间，一道快如闪电般的身影化为虚影飞奔而去。 挺拔的身躯弯腰成九十度，横跨在窄窄的天台之上。 少女柔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在天台外，而纤细的手臂却被男人死死攥著。 离著两人最近的姜至也快步跑过去帮忙，下一瞬，围观群眾蜂拥而上—— 少女被眾人合力拉上来之后，抱著姜至一直哭。 姜至没多说什么，脸色看上也不是很好，只是默默安慰著，直到学校老师把人领走。 少女离开之前，姜至给她留了自己的电话號码。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季川等人也没在天台继续待，一道回到了商场。 眾人刚从电梯口出来，没走两步便碰见了夏菲。 夏菲见到季川后，立马走了过去。 “季川，你刚刚去哪了？刚给你打电话也没接。” “没什么，”季川淡淡回应，“刚刚有点事。” 闻言夏菲点点头，唇角噙著笑，温柔的目光一一落在其他人身上，在看到姜至时眼神顿了一下。 她认出姜至了，上一次音乐节的时候，就是她亲昵地挽著季川的胳膊。 夏菲朝季川走近两步，杏目波光流转，看著他说：“季川，不介绍介绍？” 季川拧了下眉，看了看韩杨几人，说：“这几个是我们队里的队员。” 他眼神又落在姜至几人身上，又简单介绍了下：“那几位是电视台的记者。” 夏菲点点头，朝眾人笑了笑，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夏菲，津城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也是季川的髮小。” 介绍过后，几人隨便打了招呼，准备一起离开。 夏菲和季川走在最前面，韩杨等几个男人走在中间，许顏陪著姜至走在最后面。 姜至看著那道熟悉且宽大的背影，头一次觉得他离自己那么远。 她的目光落在两人並排而站的背影上，看得她眼眶直发酸。 两人走动的时候，衣衫好像还能微微触碰到一起，亲昵得很。 “姜姜姐，你受伤了。”许顏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眾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嗯？”姜至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许顏又指了指她的胳膊，“这里，受伤了。” 她顺著许顏指的位置看过去，应该是刚刚拉人的时候划伤的，不严重，但也出血了。 她轻声说：“没事，可能是刚刚蹭的。” 姜至话刚说完，忽然想到什么一般，下意识抬头朝季川看过去。 她以为季川在听到她受伤的时候，多少应该会关心一下吧。 但他没有。 他侧目垂眸，不知道在听夏菲说什么，脸上掛著若有若无的笑意。 压根没工夫搭理她。 此刻男人的冷漠与上一次给她温柔贴创可贴样子判若两人。 姜至低头看著胳膊处的擦伤，长长的睫毛盖住一片苦涩。 她自嘲地想，今天应该不会有人再给她的伤口消毒了吧。 她低声说：“没事，走吧。” “不行。”许顏直接开口拒绝。 她壮著胆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季川，故意提高音量：“姜姜姐，你这需要处理一下。” “就是啊姜姜，你这容易感染，必须得处理一下。” 韩杨也附和道，眼神胡乱瞟著，胳膊还有意无意地撞了季川一下。 “那我去洗手间处理下，你们先走。”姜至几乎落荒而逃。 许顏和韩杨的意思她明白，季川也明白，但奈何人家不接招，甚至无动於衷。 她得离开，否则太难堪了。 姜至一路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她简单清洗了下伤口周围沾染的泥土，又低头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抬手关上水龙头，抬头看向镜子中那张精致迷人的面容。 忽然想起之前她在季川面前夸自己厉害的场景，那时候他肯定觉得自己很可笑吧。 季川也很优秀，一个优秀的男人身边会有很多优秀的女人围绕著。 然而，她並不是最优秀的一个，也不是唯一的一个。 “姜姜姐……”许顏在身后轻声喊她。 就在刚刚姜至说要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放心不下，就跟著来了。 姜至拢了拢思绪，伸手扯了几张纸，简单擦了把脸，转身说：“走吧，我没事。” 就在两人往外走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人说最近几天天气都不太好，显示连著好几天都有雷阵雨。 闻言姜至脚步微顿，慌乱的神色一晃而过。 等许顏跟韩杨等人会合的时候，却没看到姜至。 韩杨往她身后瞟了一眼，开口问：“顏顏，姜姜呢？” 许顏解释：“姜姜姐已经走了，说不跟我们回市局了，她有事要回家一趟。” 在听到许顏说姜至回家的时候，季川幽深的眼神沉了沉，无意识咬紧了后槽牙。 姜至没有受虐、自伤倾向，回到家后她第一时间拿出备用药箱，准备给自己简单处理下伤口。 她用签蘸了碘伏涂抹在伤口上，明明是很细微的疼痛，可她却觉得好像扯得浑身都在痛，尤其是心。 刺刺的，密密麻麻的，接连不断的痛感在体內不断发酵。 她想不明白，季川为什么突然变了。 她想不明白，他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想著想著，又觉得自己很委屈，眼眶逐渐蓄满晶莹，最终一颗一颗狠狠砸下来。 她擦著眼泪低喃道：“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今日的夜晚格外阴沉，晚风携带著飞扬的尘土在空中乱舞。 不远处，几声低哑的闷雷隱隱传来。 雷雨季节要到了。 姜至最不喜欢的季节。 小区楼下，停著一辆黑色牧马人。 一道挺拔魁梧的身影倚靠在车头位置，脚下落了一地菸蒂。 男人面色深沉，漆黑的眼眸凝著翻滚的情绪，指尖猩红时明时灭。 季川没送夏菲回去，把人交给韩杨了。 他的视线聚焦在姜至开著灯的臥室，到底是放心不下她。 姜至就像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意外，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底线和坚持。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姜至胳膊处的伤，可当姜至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他刻意躲开了，还用夏菲做了挡箭牌。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卑劣。 用一个女人去伤害另一个女人。 可他也是真的不觉得自己好，也真不觉得自己能做好男朋友和丈夫的职责，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婉拒姜至。 因为她太热烈了，像一团火，来势汹汹，让他措手不及，更让他难以招架。 他承认，姜至身上有著让人著迷因子，能轻而易举调动起他內心的原始渴望。 可他也在挣扎。 挣扎著將她往外推，往外赶。 婉拒没用的话，那就来直接的。 第28章 姜至，我不喜欢你 六月的温度开始上升，晚风也没了最初的清凉，沉闷又潮湿。 晚饭后，姜至站在市局宿舍窗前，目光远眺，不远处的训练校场上，季川在负重跑步。 姜至从没谈过恋爱，她从书里学到的方法对季川都没用，只能笨拙得对他好。 可她的好，他好像不需要。 她突然想起晚饭时主动给季川夹了一块红烧肉，却被无情丟了回去。 那一瞬间，被丟回的还有姜至的心。 季川，你没有心吗？ 天气越来越闷，空气里潮湿、黏腻。 夜空漆黑如墨，看不见任何星星点点。 季川还在负重跑，身后忽然多了一个身影，是姜至。 他眉心紧蹙，双手下意识攥紧，並没有看她，反而加快了脚步。 接下来两圈，季川速度加快，姜至就速度加快，季川速度放慢，姜至速度就放慢，姜至始终落后他一个步子的距离。 为了追季川，姜至目前的跑步能力大幅提升。 但两圈下来她还是喘得厉害，嗓子又干又痒，止不住地咳嗽。 一声一声咳得季川心里直发紧。 他停下脚步微微喘著气，脸色沉得能滴出墨水，“姜至，你这副自虐的样子给谁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姜至站在他对面，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平復了下剧烈的心跳。 她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老躲著我？” 季川目光沉沉，语气逐渐不耐，“姜至，一个男人躲著一个女人，你说是为了什么？” “是我哪做得不够好吗？你说我改。”姜至执拗地问，微颤的瞳孔里有什么在闪烁著。 季川喉间发紧，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毫无徵兆地遏制住他的喉咙，一时失语。 一阵黏腻的风吹来，裹挟著细密的雨丝，渐渐打湿大地。 姜至舔了舔乾涩的唇，继续说：“之前我们相处得不是挺好的吗？你也同意我追你了，是我节奏太快嚇著你了吗？” 季川仍然抿唇不语，只是深深地看著她，心想这个小姑娘为何如此执著。 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如此交付真心！ 见他不说话，姜至的心一点点坠落，“你要是觉得我进展太快了，我可以……” “姜至，我不喜欢你。” 男人语气十分平静，神情淡漠，语气冰凉，就像表述今天天气不好、今天饭菜不好吃一般。 可他的平静却在姜至心里掀起滔天巨浪，整颗心被巨浪掀翻、淹没、冲刷，苦涩、疼痛，难以呼吸。 她整个人怔在原地，呆滯地望著他。 他的每一个字都带著山崩地裂的音效，重重回盪在心间，轰鸣在耳边。 这是季川第一次明確地拒绝她。 雨丝渐渐化为繁密的雨点，狠狠砸在地上，有点疼。 良久，姜至迫使自己回了回神，努力找回轻鬆的语气。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这不努力让你喜欢吗，再说了，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扔下这句话，季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著男人离去的背影，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她好像尝到了雨水的味道，很咸。 这个夏天，真討厌。 姜至抬著沉重的步子往回走，忽然一道闷雷在她头顶响起。 她浑身一颤，只觉浑身血液开始倒流，巨大的惊恐从四面八方袭来。 没来得及关的窗户隨著暴风骤雨飘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姜至埋进被子里，整个人被汗水打湿，衣裳、头髮黏腻地粘在身上。 她右手紧紧按在左肩位置，指尖泛著冷白。 滚滚雷鸣一声接著一声，夹杂著豆大的雨点重重落下。 一滴一滴砸在姜至的心上，有什么画面在一帧帧闪过—— 暴雨如注的深夜，振聋发聵的惊雷； 鲜红流淌的血液伴著冰冷的雨水融进漆黑的大地； 所有刺耳的声音伴隨巨大的声响消失在昏暗的世界…… 姜至浑身冷得刺骨，裹著被子紧紧地贴著墙壁。 她知道，墙壁的另一头是季川。 “季川……季川……” “季……川……” 一声一声低语从女人的唇齿间溢出，连不成句，颤抖得厉害。 一声惊雷炸响，季川陡然心间一紧，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姜至。 莫名的，突然的，不知所以的。 他下意识起身要去敲姜至的门，还未走到门口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万千思绪堵在门口，却怎么也找不到开门宣泄的门把手。 季川，你说了不再给她希望的。 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一整夜，姜至是在水深火热中度过的。 雨后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连带著天空都被洗得澄澈透明。 姜至醒来后感到一阵眩晕，脸色苍白，黑眼圈明显，气色非常差。 她抬手摸了把额头，发烧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坐在床边放空了一会儿，打开手机买了药，工作还得继续。 早饭间，市局食堂。 韩杨搜寻一圈並未见到姜至的身影，问许顏：“顏顏，姜姜呢？怎么没来吃饭？” 季川抬头看向许顏，然后就听到她说：“姜姜姐好像生病了，我早上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在吃药，说是稍晚会儿过来。” 闻言，季川夹菜的手一顿。 生病了吗？ “生病？怎么生病了？严不严重？”韩杨一惊一乍，引来不少人侧目。 许顏说：“姜姜姐说昨晚睡觉忘记关窗户了，可能有点著凉。” 韩杨瞭然似的点点头，“也是，昨晚那雷声大得惊人，还有那贼风呼啦啦的，真嚇人。” 等眾人快吃完，姜至才姍姍来迟。 她慢悠悠地打完饭，在距离季川最远的对立面坐下。 刚被人严厉拒绝，她做不到以平常心对待。 “姜姜，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坐在姜至对面的陈柯关心道。 姜至摇摇头，努力扯了扯唇，鼻音明显，“没事，就是有点著凉了。” 陈柯：“嗯嗯，不舒服要说，实在不行就去医院看看，別硬撑著。” 姜至：“好，谢谢。” 眾人吃完就先行离开了，季川收拾餐盘起身离开一气呵成，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她一眼。 姜至浑身难受得厉害，又因著他的忽视，发紧的心涌起一阵酸涩。 她孤零零地坐著，小口小口吃著饭，可嘴里的饭怎么都咽不下去。 忽然一阵反胃，口中食物全吐了出来。 其实姜至在心情不好或者生病的时候，食慾特別差，还特別容易吐，所以她都儘量少吃东西。 但因为还有工作要做，每次她都强迫自己多少吃一点。 食堂打饭的阿姨见状赶紧跑过来，关心道：“小姑娘没事吧，吃不下就別硬吃了，赶紧回宿舍休息休息，昂，听话。” 人在脆弱的时候，特別听不得別人的安慰。 姜至眼眶一酸，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姜至跟食堂阿姨道谢后便离开了，没注意到食堂后门目睹一切的季川。 季川並没有离开，藉口去洗手间，站在门后关注姜至的状態。 看到姜至吐得的剎那，他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闷闷的疼。 姜至回到宿舍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投入到了拍摄中。 今天是刑警大队的日常训练，格斗、擒拿、散打等项目均有涉猎。 除了必要的沟通，姜至一直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休息。 她浑身没劲，神情蔫蔫的，白著一张小脸，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季川在远处训练著，可心思却忍不住往姜至那边飞。 他铁青著一张脸，一招一式带著发狠的力度。 跟他对打的是韩杨，完全招架不住铁血队长的猛烈攻势。 这段日子两人之间的关係很微妙，大家都察觉出来了。 姜至是喜欢季川的，大家以为季川对姜至也是有感觉的。 但通过两人最近相处的情况来看，好像不然也。 第29章 男、朋、友？ “季队，你要不去看看姜姜吧，好像病得挺严重的。” 迎接韩杨的是一个毫不留情的过肩摔，隨著一声惨叫，韩杨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脱臼了。 这队长，真狠啊。 嚶嚶嚶，他就不该多嘴。 “不想练就滚！”季川眼底压著浓烈的戾气，强行移回视线。 操！ 生病不去医院，在这逞什么强？ 为了表现场面的全面性，明森特地採用了航拍模式。 在航拍过程中，明森突然闹肚子，便让姜至帮他盯一会儿航拍小飞机。 小飞机这会儿正在空中拍摄，姜至拿著遥控手柄继续操作著。 上午十点多的阳光明亮得有点刺眼。 姜至站在太阳底下，头昏昏沉沉得疼，天旋地转间，眼前一阵黑。 “姜至——” 津城市人民医院，病房。 姜至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紧闭著，漆黑的眼睫垂脸上，毫无生气。 给姜至掛吊瓶的护士年纪偏大，就爱发牢骚：“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女朋友发烧了也不早点来医院，愣是等人烧迷糊了才来，人还低血著呢。” 病床旁的季川逆光站立，一脸沉默。 他低垂的视线落在女人病懨懨的脸上，喉头又干又涩。 他咽了咽喉咙，声音低哑：“是我不好。” 日光西斜，金黄的光穿透窗户打进来，照在姜至瓷白的脸上，脸部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许是光照不舒服，她轻微皱了皱眉。 季川转身拉上窗帘，刻意放缓了动作。 室內一片静謐。 季川长腿一伸，勾了张凳子坐下，目不转睛地盯著姜至打吊瓶的手。 姜至本身皮肤白，打针的手背上红痕明显，刺目的红落入眼底，眼眶微微发胀。 季川是一名警察，他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別，他们这个行业危险係数极高，说不定哪天都没命了。 他父亲就是这样，是一名警察，也是一名英雄。 这么多年来，他看著母亲守了父亲一辈子。 但母亲从没有过怨言。 他经常想结婚的意义是什么？ 是开著一盏温馨的灯，顾著一个甜蜜的家，还是守著一个可能残缺不全的家？ 他们的命先许国，再许家，他从没想过结婚这件事。 有些事情姜至想不到，但他不行，他得替她想。 他缓缓抬起手，伸出食指圈住姜至的食指微微勾了勾，软软的，凉凉的。 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一觉姜至睡得极其安稳，许是药效明显，醒来时都接近傍晚了，感觉身体分外轻鬆。 她愣愣地半靠在床头，努力回了回神，才想起自己在市局晕倒的事。 她依稀记得恍惚间，第一个衝过来的人好像是季川。 想到这，姜至无奈地闭上眼睛，“完蛋了，狗男人不会以为我卖惨装矫情吧。” 她重重嘆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七点四十。 病房除了她，並没有別人。 她当下只觉浑身轻鬆自在，於是摁铃唤来护士，意欲询问自己是否能够出院。 前来的依旧是上午那位年岁稍长的护士，简要地向姜至说明了一番情况：“你如今身体已无大碍，回家静心调养即可，稍后让你男朋友去办理出院手续就能离开。” 姜至一脸茫然，“……男、男朋友？” “嗯，上午抱著你来的那个小伙子，身材高大，相貌英俊。你是没瞧见，他当时急得大汗淋漓，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护士收拾好已使用过的药品和针管，瞧了她一眼接著说：“那小伙子去买饭了，让我们多看著你点，你在这等他回来再走吧。” 护士说完之后，又简略地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只留下姜至一人呆愣在原地。 是季川吗？ 他明明关心她，可又为什么把她往外推呢？ 姜至眉心紧紧拧在一起，双手抱在胸前，啃著右手拇指指甲，在脑海中慢慢梳理思绪。 她很清楚，季川没有喜欢的人。 以他的性格，若有喜欢的人是绝不会藏著掖著任由其他女人追的。 那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音乐节她太急切，適得其反？ 不对。 当时她也没做什么，而季川是个男人，怎么他都不吃亏的。 家里不同意？ 也不对。 两人的关係还没到通知家里人的地步。 那就是季川本身的原因！ 他不举？？ 嘖，看著不像啊，他看起来挺强的呀。（超强的！） 再说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有病就治唄。 那是为什么？ 职业？ 想到这，姜至一激灵，整个人猛的坐直身体，错综复杂的线团好像被她找到一个口子。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言情小说，有些刑警文的男主会因为自己职业的危险性而拒绝女主。 三番两次拒绝之后呢，女主伤心欲绝离开了，男主反而开始后悔，然后追妻火葬场。 姜至皱著一张小脸，伸出指尖点了点鼻尖，一脸不可置信。 “不是吧，季川走这种路线的？他不会真的是因为职业的原因才拒绝我的吧？难道他想以后追妻火葬场？” 天吶，天塌了！ 【算命的说泼天的富贵会哗啦啦地来，不要脸的桃会……】 电话铃响，姜至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划开接听键：“喂，阿野，怎么了？” 电话另一头的姜野听见姜至虚弱的语气，瞬间担心：“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 姜至：“在医院呢，发烧，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发烧？”姜野突如其来的声音高得令人猝不及防，“你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去找你。” “市人民医院13楼14床，正好一会儿把我送回家。”姜至说完后又补充道：“对了，咱俩的关係暂时保密！” 不能让季川知道，她留著姜野有用。 姜野心里一梗，说：“这还用你说，我比你更想保密好不好。等我，一会儿到。” 姜至：“好，我等你。” 季川恰好买饭回来，刚好听到姜至说“我等你”的话，推门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进了病房。 姜至放下电话就看到季川提著大包小包的饭走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会一瞬，然后错开。 男人一身军绿色训练服压迫感十足，冷峻的神色在看到姜至的瞬间敛起，眉眼间也逐渐褪去寒霜变得柔和。 季川没说话，沉默地在病床上摆好小饭桌，把买回来的饭菜摆放好，又拆了一双筷子，往姜至面前一递。 “吃饭。”男人声线冷沉。 闻言姜至不高兴地撇撇嘴，隨即低著头不看他。 他这语气严厉得仿佛她是他队里违纪的下属一般，太冷漠了。 “不吃，不饿。”姜至隨意摆弄著衣袖低声道。 不得不说，季川买的饭菜看上去很可口，出自津城一家有名的饭店，需要提前预约排號的那种。 季川站在病床前，递出筷子的手並没有收回，挺拔的身材在灯光下立下一道阴影，垂下视线盯著姜至耷拉著的小脑袋。 从他故意疏远她的那天开始，他心中就憋著一股气，堵得他身心不畅。 如今这股气隨著姜至病倒，在急速膨胀，发酵、爆发。 片刻，姜至听他一字一句道：“姜至，別耍小孩子脾气。” 瞬间，一抹巨大的苦涩在心间滋生而后顺著血液开始蔓延。 耍脾气？ 在他看来，她只是在耍脾气吗？ 呵呵！ 第30章 爆发：閒的吗？季川 姜至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咬了咬发白的唇，压著眉极力在忍耐著什么。 不知为何，“耍脾气”三个字莫名击中姜至的怒火，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和难堪瞬间爆发。 她抬头直直对上男人的目光，翻滚情绪不断上涌、奔腾，开口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耍脾气？我真是呵呵了！我哪敢对堂堂市局刑警大队队长耍脾气，我追人追得都快卑微到尘埃里了，我有什么资格耍脾气？我敢吗？” “你不是说不喜欢我吗？你不是一次次把我推开吗？你成功了季川，我不会再朝你走了。” “还有，我说了我不吃，我也不用你牺牲宝贵的时间在这陪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您一大队长天天日理万机的，搭理我一个只会耍小孩子脾气的人做什么？” “閒的吗？季川！” 姜至本就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她本著追人的自觉，可以主动，但不能毫无底线。 季川的话確实刺激到她了，胸口因气愤而剧烈起伏。 姜至眼底聚著细碎怒火，眼尾逐渐泛起水光，咬著唇直直盯著他。 四目相对，两道视线在空中摩擦交锋。 刺激周身空气仿佛都开始升温，谁都倔强地不肯移开视线。 季川如墨的脸色正渐渐晕染消散，女人言语间的委屈，正在一点一点击溃他的心。 对姜至，他终究是无可奈何。 良久，季川轻轻吐了口浊气。 他咽了咽喉咙，妥协一般，缓声说：“你一天没吃饭了，早上还吐了，多少吃点，不然身体承受不住。” 季川声线缓和，音色醇厚，听起来难得温和。 不，是温柔，特別特別温柔。 这下姜至愣了，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一时哑口无言，心里却思绪万千。 哎，不对不对，这剧情走向不对啊。 他怎么没揍我？ 啊，不是，他怎么不反驳我？ 怎么不用他被追求者的高姿態来谴责我然后丟下一句“爱吃不吃”瀟洒转身离开？ 这是什么剧情副本吗？ 季川从没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好像是在……哄她？ 他好像……真的是在哄她！ 姜至眨了眨眼，確定这个想法后，心中的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他先低头了，那她就大发慈悲地不跟他计较了。 主要是现在也没力气跟他较劲。 姜至慢慢收起浑身支棱起来的刺，转头盯著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语气也软了下来。 她解释说：“我没胃口，吃不下，硬吃的话，吃进去也会吐出来。不过还是谢谢你，我真的……” “怎么才能吃得下？”季川直接打断她。 闻言姜至再次把视线转移到他脸上，舔了舔乾涩的唇，不明白季川为什么这么执著於让她吃饭。 可是她真的没胃口不想吃，吃了也真的会吐，她没办法强迫自己吃东西。 “那你要不喂喂试试？” 她现在確实不想吃饭，所以说了一个绝不可能的提议。 可下一秒她就听见季川问她：“要吃哪个？” 姜至：“？？？” 不是吧，他来真的？ “你……你真的要……” 姜至一脸震惊，努力张了张嘴，“餵我”两个字始终卡在喉咙不敢说出来。 可今天的季川格外有耐心，表情也没任何不耐烦，又问了一遍：“要吃哪一个？” 姜至紧紧盯著他，季川则神色坦然任由她看。 確定他真的要餵后，抬手指了指海参粥，那是宴居客的招牌。 宴居客，出了名的难定位子，並且不接外卖，他当天能搞来这些饭菜，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姜至靠坐在床头，季川坐在病床边，一勺一勺给她餵粥。 此刻的姜至就像是一个吃饭机器，季川递一勺子粥，她便张口接，任谁看了都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戏码。 两人一时无言，季川餵得认真，姜至吃得也快，一会儿工夫海参粥便见底了。 姜至吃完后，季川把其他的食物一扫而光，然后收拾了残局。 收拾好桌子，季川又准备给姜至冲药剂，他刚要拆开包装，便被姜至制止了。 “我不喝冲剂。”姜至顿了顿，看了他一眼说：“会吐。” 姜至没说假话，她从小就喝不了冲剂，喝了就难受，硬喝就会吐。 闻言季川拆药包的手一顿，偏头看她一眼，“姜至，你怎么这么娇气。” 姜至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底气，立马回顶一句：“我就是娇气，那你走唄。” 季川：“……” 季川沉默了三秒后，下一秒转身离开。 姜至：“？？？” 还真走啊！ 嘁，狗男人，走就走，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才符合他高冷痞帅大队长的气质。 见人走了，姜至也不想在医院待著，正想拿起手机问问姜野到哪了。 刚拿起手机，男人又回来了，手里拿著未拆封的感冒胶囊。 然后姜至脸上的笑隨著男人的靠近不断放大，再放大。 季川：“胶囊吃不吃？” 姜至：“吃！” 季川给姜至倒了水递过去，又把胶囊拆开放她手心里，在旁边站著监督姜至吃药。 姜至也不含糊，麻溜地把药吃了。 吃完还得干正事！ 见姜至吃完药，季川接过水杯放在桌子上，便要后退两步。 说时迟那时快，人还没来得及移动，只见姜至腾得跪在床上，便被姜至抱住了腰。 季川整个身体顿然僵硬住，而后又慢慢放鬆，连带著凝重了一整天的脸色彻底轻鬆下来。 这就对了，这才是姜至，生龙活虎、想方设法占尽便宜的姜至。 季川站在床边，姜至跪在床上。 此时姜至抱著季川时，侧脸正好贴在他精壮的胸膛上。 咚、咚、咚—— 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胸腔传到她的耳膜，震颤著她的心房。 姜至紧了紧胳膊的力度，亲昵地贴了贴男人的胸膛蹭了蹭。 乖巧得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在蹭著自己的主人一般。 “季队长，你是因为职业的关係才推开我的吗？” 女人的声音从胸口处徐徐传来，因为感冒的原因，鼻音明显。 “你……”季川想说不是，他还没说便被女人打断了。 女人的声音继续传来： “醒来后我想了很多，你並不是完全对我没感觉，我找了很多你推开我的理由，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可在我看来，这个理由也不成立。” “任何行业都有不同程度的危险，不光警察这个职业有危险。”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喜欢太衝动了，不管不顾，没考虑过以后？” “其实不是的，我考虑过的，考虑过你可能会有危险，考虑过你出差我们可能会很久不见面，考虑过你若是受伤我能不能接受得了。” “可是考虑过后，还是想追你，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之所以能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推开我，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喜欢我，或者说不够喜欢我。” “但是没关係，只要你没爱上別的女人，我都会坚定不移地走向你，一百步，一千步，一万步，十万步……” 姜至缓缓抬起头，下巴抵在男人的胸膛上，亮白的灯光照得她的双眼清澈明亮。 她说：“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一步步走到你的心里。” 第31章 壁咚强吻：季川自找的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却很重，一个一个强势钻进他心里，刻上清晰可见的印记。 噼里啪啦—— 季川那颗被他筑牢的密不透风的心门，逐渐生出了明晃晃的裂缝，且有不断变大的趋势。 话音落，姜至便鬆开了他，重新坐回到病床上。 她秋水般的眸子满含情意，盯得季川心间一片湿软。 姜至…… 他在心中默默唤她的名字，眼中涌动的不明的情绪。 她总是这样能轻而易举地突破他精心打造的围墙，强势霸道且蛮不讲理地闯入他的心房。 季川，要不尝试一下吧。 试试看你会不会有另外一种人生。 良久，季川轻呼一口气，温声朝她说：“走吧，送你回家。” 可姜至却摇了摇头，“季队长，你先走吧，一会我朋友来接我。” 季川拧眉看她，目光倏地沉了下来，朋友？ 他脑海中突然想起刚刚回来时听到姜至在打电话，好像在等什么人。 “你……” 季川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急切的男声堵在了嘴边。 “姜姜，你没事吧姜姜，怎么还生病了？生病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来来来，我看看你咋样了？” 姜野一边嘰里呱啦说著一边心急火燎地往病床前冲，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扫视著姜至，完全没注意旁边还站著一个大活人。 “哎呀，我没事，你別激动，也別告诉我爸妈。” 话落，姜至又转头对季川说：“不麻烦季队长了，我朋友会送我回家的。” 猛然间看到季川的瞬间，姜野身心一激灵，脱口而出：“哎哟我去，嚇我一跳，这咋还站个人呢。” 可是姜野多聪明啊，一看就明白了什么。 季队长？ 这就是姜至在追的人？ 怪不得姜至让他保密和自己的关係，合著是拿他当枪使呢。 但他乐意！ 姜野敛起吊儿郎当的神色，站直身体，毫不掩饰自己打量审视的目光，两个男人光明正大地对视。 此时季川又恢復了以往的冰冷脸色，眉峰凌厉，目光凛冽，气场全开，浑身散发著一种任你东西南北风而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 姜至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迴转悠，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差不多得了，再演就过头了。 她伸手揪了揪姜野的衣服下摆，说：“阿野，我们走吧，我累了。” 季川微眯的眸子沉了几分。 呵，阿野？ “好，我们回家。” 听见姜野温柔说“我们回家”，姜至心里嚇得直抽抽，知道他是故意的。 姜至低头穿鞋，不敢去看季川的神色，怕被一个冷冻標记住。 其实季川早在姜至揪姜野衣服的时候，脸色更加肉眼可见得难看了一点，下意识咬了下后槽牙。 想揍人，但他忍住了。 不想跟生病的小猫一般见识。 他虽然不认识姜野，但能看出来他俩不是那种关係，但两个人的亲密互动还是让他觉得有点碍眼。 姜至和姜野走在前面，季川跟在两人后面走著。 一路上姜野嘴里一直在说著关心的话，企图让季川吃醋，但季川看上去毫无波澜。 可姜至却觉得芒刺在背，整个后背像被火烤一样难受。 最终姜至忍不住了，她压低声音对恨铁不成钢的姜野说：“你话怎么这么密，再说下去就露馅了！他是警察，你打什么小九九他不知道？快闭嘴吧你。” “啊……”被打断话的姜野一脸茫然，“那、那我还说不说？” “说个屁！” 直到三人走出医院，季川还跟在两人后面。 姜至转身，问：“季队长，你这是……” “回家。”季川言简意賅。 姜至问：“不回局里宿舍？” 季川抬起视线暼了她一眼，“嗯。” 姜至：“……”行吧。 回家路上，季川开著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后，甚至让姜至萌生出了他在跟踪自己的错觉。 算了，爱跟跟吧，不想了。 姜野的车进不去姜至家的小区，姜至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准备溜达回家。 巧了，季川也溜达回家，慢悠悠地跟在姜至屁股后面，表情隱匿於夜色中，叫人看不真切。 姜至不是没察觉到季川在跟著他，但是没理会他，一个劲儿地在心里琢磨要不要给他下点猛药。 比如，亲个嘴儿啥的。 但又怕被季川反手摁在地上揍。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两人已经回到了家门口。 就在姜至准备输密码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季川的声音：“姜至，明早一起上班。” 姜至知道，这是他妥协示好的信號。 姜至准备输密码的手一顿，心中瞬间下了决定。 季川，这是你自找的！ 下一瞬，姜至猛地转身朝季川飞扑过去。 她把人重重抵在墙上，踮起脚尖搂住男人的脖颈，对著那张性感的薄唇吻了上去。 是的，季川不仅被壁咚，还被强吻了。 一向机警的季大队长，居然没反应过来，被一个生著病、娇滴滴的小姑娘壁咚和强吻了！ 这在追人界估计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霎时，女人柔软的身体紧紧贴著他，五感里全是女人甜腻的果香气息，那股气息强势穿透肌肤往他身体里钻。 惹得他体温急剧上升最终匯成一股强大的旋涡，带著疯狂叫囂的风暴直直往下冲。 操！ 这个女人真是…… 姜至只吻过季川一个男人，她吻技不行，连嘴都不知道张，只能毫无章法地贴著男人的唇胡乱亲了两口。 她心跳如擂鼓，脸色红得厉害，身体也抖。 男人的唇触感並不是那么软，有点凉，但却异常的烫，烫得她心口不断发热、发胀。 就在她的唇从男人身上离开的那一秒，季川宽厚的双手紧紧禁錮住女人的细腰。 一整个天旋地转间，姜至反被抵在墙上。 男人幽深眼底聚著风暴，骇人的气息不断下压。 两人鼻尖相抵，彼此的呼吸声在黑暗的廊道间变得急促、沉重。 两道视线闪著噼噼啪啪的火星，在黑暗的世界里交锋，又像是缠绵。 男人锐利的目光落在女人瓷白的脸上，嗓音又沉又哑：“姜至，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姜至极力稳了稳气息，毫不畏惧地回望他，“还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她接著说：“季川，你也就是沾了我没谈过恋爱、撩人手段不行的光，但凡我谈过十个八个的男朋友，高低见面的第一晚就得把你睡了。” 这话姜至说得实在大胆，但这胆子是季川给的。 回来的时候她想了一路，季川就是对她有感觉，不然也不会因为担心她而一勺一勺给她餵饭，因为这行为已经越界了。 而且还是他亲自打破的界限。 第32章 接吻是我强迫的他 姜至觉得季川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他了，只不过还有一些顾虑而已。 既然这样，提前占点便宜也不过分。 姜至不要命地伸出食指，指尖温热柔软，一寸一寸描摹著男人的唇瓣，眼里带著狡黠。 “今天这个吻是惩罚你无缘无故地疏远我，再有下次，惩罚翻倍，上不封顶。” 临走前，她还在季川唇上啄了一口。 季川：“……”小流氓！ 此时的姜至还不知道，出来混是要还的，以后会被连本带利地討回来。 一鉤弯月高掛苍穹，皎洁明亮而又神秘。 天上月辉倾洒，地上万家灯火，每一盏都是一抹温情和繾綣。 季川在浴室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堪堪出来，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姜至的猛攻下正在一步步瓦解。 他掀开被子靠坐在床头，昏黄幽暗的床头灯隱隱亮著。 微弱的光浅浅打在男人的侧脸，勾勒的侧脸线条硬朗又性感。 他右手把玩著打火机，拇指覆在打火机的开关上，稍稍用力，一簇微蓝的火焰躥出。 火光映在男人漆黑的瞳孔上，微微晃动著。 他抬起粗糲的指尖摩挲著被女人强吻过的唇，女人灼热的温度好似还没退却，冰川般冷峻面容被一抹温和的笑意掩埋。 惩罚翻倍，上不封顶？ 这个女人总是一如既往地大胆，每次都能打破他筑起的壁垒，大踏步地朝他走来。 须臾，季川轻笑，薄唇呢喃：“撩人手段不行？” 姜至，没人比你行。 没有女人让他起过反应，可她却做到了一而再再而三！ 翌日，两人如约一起上班，谁都没提姜至前一晚的流氓行径。 姜至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而她与季川的相处也算是破了冰，季川也不躲她了，她那天的深情攻击外加物理伤害奏效了。 姜至都忍不住在內心夸奖自己：姜至，你太牛了，攻克了季川第二次。 第一次是季川说他俩不合適那次，而这是第二次。 她觉得，距离她吹响季川这个胜利的號角，又近了一步！ 办公室內，韩杨猫著身子狗狗祟祟地把姜至叫到一边。 他小声询问：“姜姜，你和季队和好了？我看你们最近相处气氛融洽了不少。” 姜至眉眼含笑，看了一眼不远处认真工作的男人，点点头，“嗯，狗男人现在不躲我了，也让我继续追了。” 韩杨一脸不解，问：“那之前季队为啥……” 姜至嘆了口气，解释说：“还能为啥，不就是工作那点事唄，你们职位不稳定，危险係数高，怕我年纪轻轻就守寡，不想耽误我。” “哼，他人还怪好的勒。”姜至没好气道。 还没等韩杨发表意见，就又听姜至气呼呼地说：“可我是那守寡的人吗？我不得马不停蹄地再嫁呀。” 韩杨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八卦的心，又小声问：“那你们到……哪一步了？” 这个问题让姜至心中一梗，她皱眉思忖了一会儿，老实回答：“接吻。” 现场的韩杨、偷听墙角的陈柯、蒋齐：“……” 臥槽，季队牛批！ 不远处竖起耳朵的明森、许顏：“……” “啊，接吻……唔……”身后许顏惊诧的声音传来，话还没说完便被明森难掩颤抖的手捂著嘴强硬制止了。 “嘘。”姜至赶紧伸出食指抵在唇边，下意识看了一眼季川，“你们小声点！” 一旁的陈柯看似假装在整理文件，实则抻著脑袋十分震惊。 “啊？季队这人怎么这样？亲都亲了还不在一起啊，太无耻了！” 另一旁的蒋齐看似波澜不惊，內心实则惊涛骇浪。 “就是就是，看不出来啊，季队这人也太不靠谱了。” 身后被明森捂著嘴的许顏也同时点点头，表示认同：“嗯嗯，季队简直不是人啊！” 闻言姜至小脸一热，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尬笑两声，“那个……接吻是我强迫的他。” 眾人：“…………” 嘎嘎嘎——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寂静。 几人的目光从疑惑、震惊转为讚赏、敬佩再到青睞有加，表情个顶个地丰富。 姜至以为他们不信，再次认真道：“確实是我强迫他的，季队坐怀不乱是个好人。” “不，是你牛批！” 韩杨盖棺定论，其他几人也点头附和。 姜至笑笑，没吱声。 牛批吗？ 不吧。 是季川人好！ 姜至望向季川的方向不自觉弯起唇角，此时他正站在立柜前翻看资料。 午后的斜阳从侧面打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流畅的背部线条和高大挺拔的身姿。 他微低著头，硬朗的眉峰下，一双漆黑的眸子盯著眼前的资料，像在思考什么。 这一幕落在姜至眼里，季川简直比光还耀眼。 此时韩杨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凑到姜至面前懟了懟他的胳膊，“姜姜，可別说哥不帮你，我再送你一个內部消息。” “什么？”姜至把耳朵凑过去。 韩杨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跟姜至在说什么，姜至看上去听得很认真。 “大后天？”姜至惊诧道，眼神下意识去瞄柜前的男人。 他看资料看得很认真，並没有注意到姜至这边的动静。 不多时候，季川隨手关上柜门，拿著资料准备简单地跟大家开个小会。 结果一转身，眼神兀地阴沉了下来。 他眯著眸子打量著紧紧挨在一起的两颗小脑袋，舌尖慢条斯理地顶了下腮，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紧接著“啪”一声把文件摔在办公桌上。 “开会！”季川语气冰冷得能冻死人。 整个办公室的人均一激灵，惶恐不安地朝季川看过去。 谁惹这尊大佛了？ 季川的视线越过眾人稳稳落在姜至身上，像一记凌厉的刀锋，像要把她一片一片剐了一般。 姜至被他的视线定在原地，一颗心被他看得直突突。 天知道，在这短短几秒之间，姜至绞尽脑汁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有吧，她最近可乖了。 最终，她决定用微笑打败魔法。 她努力扯出一个僵硬又虚假的笑容，声音也轻飘飘的，“嘿嘿，开会。” 眾人反应过来后，找本的找本，拿笔的拿笔，一溜烟就往会议室跑。 不管什么事，跑就对了！ 第33章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最近两天姜至好像很忙，动不动就背著人偷偷摸摸打电话，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周五晚上，季川回了趟家，周六下午返回津城。 周六是他的生日，之前韩杨有提到过，他准备晚上请大家吃顿饭。 到达津城后，在等红灯的间隙，他往群里发了一个餐厅位置和时间。 不多时候，大家一个接一个地回復，但是姜至一直都没有回消息。 季川回到津城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简单换了身衣服，准备直接去餐厅。 他推开门没有犹豫，直接去敲姜至家的门，但没有人回应。 季川站在姜至家门前，盯著紧闭的大门沉默了一会儿。 姜至对於他的事一向上心，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是他生日，也不可能知道了还毫无表示。 当然了，他也不是要什么表示的意思。 但现在姜至不在家，微信也没回消息，让他不由想起前两天她偷偷摸摸的事。 季川拧著眉思索，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他果断掏出手机准备给姜至打个电话，就在这时姜至回消息了。 姜至：不好意思，你们先去，我有点事晚会到。 她发完文字消息，还发送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包过去。 季川掐著手机往电梯方向走，目光落在姜至回復的消息上，然后退出群聊，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著。 而此时，姜至正被堵在高速上，原本宽阔笔直的高速公路水泄不通。 天色渐暗，大片乌云黑漆漆地压在天空，无数细密的雨丝银线一般砸向地面，大地很快湿成一片。 前方不远处，对向车道汽车失控，撞断护栏衝到另一侧车道，导致多辆汽车来不及剎车，追尾侧翻。 事故严重，好像有人员受伤，正等待交警处理。 发完信息后，姜至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她衣服还是湿的，贴在身上有点凉，车里也没有备用衣服。 姜至茫然看向越来越黑的天空，又偏头看向副驾驶座上放置的大箱子，无奈嘆了口气。 看来，是赶不回去给季川过生日了。 忽然她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她瞥一眼，立马怔住。 紧接著她划开接听键，脸上不自觉地漾出笑容。 “季队长。”她声音很甜，拖著尾音，也透著愉悦。 另一头的季川毫不含糊，直接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姜至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问得很懵，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季川无声拧了下眉，又问：“我说你不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姜至平静回道。 她望著看不到的头的车龙，眼底惆悵一闪而过。 “我跟朋友出去玩，堵路上了。”姜至没说真实原因。 人家好不容易过个三十大寿，没必要给人心里添堵。 闻言季川也放心下来，不是遇到什么危险就好。 “行，回来路上注意安全。”季川道，电梯正好来了，他又说：“那先这样。” “哎等等，”见季川要掛电话，姜至喊住他。 “还有事？”季川问。 “季川，生日快乐。”姜至说：“虽然我可能回不去，但我对你的祝福以及一颗真诚的心已经飞回去了。” 季川笑了下，神色温和，“行，知道了。” 掛了电话后，季川直接开车前往餐厅，姜至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姜至又找到季川的微信，给人发了好几个生日快乐的表情包过去。 季川开著车，视线不经意落在屏幕上，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雨一直下，晶莹成串，“嘀嗒嘀嗒”地敲打在车窗上，节奏规律又带著点悠然。 可渐渐地雨势变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整个世界被雨锁进朦朧的匣子里。 高速能正常通行后，回到津城也得需要三个半小时。 雨天路况不好，可能需要的时间更长。 姜至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儘量提高车速。 她还是想在这天过完之前，亲口跟季川说生日快乐，把礼物送出去。 季川和韩杨等人吃完饭后又找了个地方唱歌，但他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他在其他人也都不自在，於是他结完帐后很识相地先离开了。 姜至不在，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季川回家后简单地冲了个冷水澡，城市供水系统维护，小区十点以后停水。 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头髮还湿漉漉地滴著水珠，他拿著毛巾隨便擦了几把，径直走到冰箱前拿了罐饮料。 他转身走到沙发上坐著，单手扣著易拉罐打开拉环，紧接著气泡滋滋啦啦的声音传进空气里。 季川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捏著易拉罐送到嘴边，在仰头喝饮料的时候眼神瞄了一眼钟錶，十一点半。 姜至还没有回来。 如果她回来的话，一定会找他。 他一手拿著饮料，一手捏著手机，想著要不要给姜至发个信息。 就在他纠结之际，一阵敲门声传来。 他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立马去开门。 有个声音告诉他，是姜至来了。 果然，他拉开门，姜至抱著一个大大的箱子站在他面前。 “季队长，生日快乐。”姜至眉眼间绽放著明显的笑意，凝视著他，“还没过十二点，我的祝福没迟到哦。” “你……”季川看著她，一时有些怔愣。 因为姜至看来脸色不太好，唇色还有点泛白，整个人像裹著一层黏腻的水汽。 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猫。 许是箱子有点沉，姜至有些抱不动了，她不好意思道：“帮我拿下，有点沉。” 季川狐疑看著她，顺手接过箱子带著人就往客厅走。 他的手无意间碰到姜至的手指，冰凉得很。 “这些是什么？”季川问。 “生日礼物啊。”姜至语调轻快，跟在他身后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季川：“……” 季川把大箱子放在茶几上，姜至坐在沙发上打开箱子准备一样一样介绍。 季川在她身旁坐下，大体瞥了一眼，箱子里大大小小的盒子一堆。 他又把视线移到姜至脸上，仔细打量著，他总觉得姜至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夜深人静，雨声渐止。 一丝凉风带动潮湿的空气从窗户吹进来，有点冷。 姜至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吸了下鼻子，忙不迭地开著一个礼盒。 季川看她一眼，默不作声地去关了窗户。 等他回来时，姜至开始迫不及待地展示她的礼物。 “这是一条腰带，质量挺好的，你平常可以用。” 她又打开一个包装，“这是打火机，你可以隨身带著。” “这个剃鬚刀，我听他们说这个牌子的好用，你可以试试。” “这是筋膜枪，你累的了话可以用来按摩放鬆。” “这是睡眠香薰，助眠的，”她顿了顿又道：“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味道，也可不用，没关係。” “这个是钱包，这是个摆件，那几个也是摆件。” “哦，对了。还有这个，这是……” 第34章 你不喜欢也没关係 季川静静听著姜至一样一样介绍著她准备的东西，心里像被什么在挠一样，痒痒的。 看著她喋喋不休的样子，说话时唇瓣一开一合，悦耳的声音不断迴荡在寂静的客厅里。 他一时恍惚，忽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直视著姜至的眼睛，那双眼瞬间亮若星辰，璀璨光芒直直撞入心底。 见季川走神，姜至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在听吗？” 季川望著她低低“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姜至看著他舔了下有些乾的唇瓣，他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问：“这些没有你喜欢的吗？” 还没等季川回话，她紧接著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把能想到的都买了，这些你不喜欢不用也没关係的，放著就好。” 这段时间姜至有观察过季川，他物质欲极低，生活也隨意，没什么特別的爱好。 不多事，钱少，好养活。 见人误会了，季川想开口解释，“我没有……” “啊，稍等，还有这个。” 没等季川说完，姜至又去翻箱子，在最底下拿出一个方形的红色小盒子。 姜至的神情很很虔诚，小心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置著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平安符。 她唇角弯著，看著季川认真说：“这是我去怀安寺为你求的平安符。” “怀安寺？”季川惊诧。 怀安寺位於半山腰，距离津城大概三个半小时的车程，一来一回也要近一天的时间。 季川看向她的目光逐渐变深，她是为了去怀安寺才回来这么晚的吗？ 姜至笑眼弯弯，她点点头，道：“他们说怀安寺的符可灵了，你经常出任务，工作危险係数高，我就想著为你求个平安符。” 她双手捧著盒子，慢慢递到季川面前，凝著他，嗓音温软，“保佑你平平安安，事事顺遂。” 话落，季川怔住。 他从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可如今有人无比虔诚地为他求了一道符，只为护佑他平安顺遂。 两道目光隔空交错，眼神碰撞时產生的温度，也渐渐在灼热彼此。 他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暖烘烘的潮水漫过，平日里深邃又沉静的双眼，此刻却满是不加掩饰的动容。 姜至……他默念著她的名字。 见季川久不表態，姜至也拿不准他的心思，心里有点慌。 她咬了下唇，声音有些低，“这个也不喜欢吗？” 姜至微微嘆了口气，这些没一个喜欢的吗？一个没蒙到心坎里啊。 她看季川没有要接的意思，她慢慢垂下眼睫，掩盖住眼底的失落。 这是她跑了好远才求来的。 “那个，你不喜欢没关係，我……” 就在她手要收回来的时候，男人的手掌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紧紧地。 她的手腕很凉，但男人的掌心却很热，温度一点一点度过来。 姜至感觉被烫了一下，下意识抬眼朝他看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男人脸上掛著明晃晃的笑意。 “喜欢。”季川另一只手从她手里接过盒子，“嘖”了一声，声调散漫，“送人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听季川说喜欢，姜至的表情才明亮起来，灿烂的笑意在她眉眼间肆意绽放，明媚又动人。 “你喜欢就好。”姜至笑著说。 她的视线又落在那满满当当的箱子里，“那这些……” “你手怎么这么凉？”季川粗糲的拇指摩挲著她纤细的腕骨，忽然问。 刚刚他接箱子的时候，无意间蹭过她的指尖就能明显感觉到凉意。 现在握著她的手腕，虽然隔著薄薄的衣衫，依然能感觉到透底的冷意。 不光手凉，衣服也感觉有些潮湿。 “啊？”听季川这么问，姜至才发现她的手腕还在男人手里。 “额……就是……”姜至眼神有些闪躲，“我穿少了，有点冷，我回家暖和暖和就行了。” 她不像往常占季川便宜一般，使劲抽出了自己的手，准备回家。 姜至刚站起身，就又打了一个喷嚏。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季川一眼，没再说什么，一溜烟跑了。 姜至走后，客厅再次寂静下来。 季川看著手中的平安符和一大箱子礼物，无奈笑笑。 这姑娘，是把商场给他搬回家了吗？ 其实男人跟女人对待节日的看法不太一样，女人往往注重仪式感，但男人不。 像过生日收礼物这件事，季川三岁往后就没收过礼物了。 可现在看著满满一大箱子生日礼物，他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当他正在收拾礼物的时候，电话响了，他隨意开了免提，不耽误他收拾东西。 “川哥，生日快乐啊。”电话那头传来楚淮的声音，“虽然今天中午我没时间跟你们一起吃饭，但我有准备礼物哦。” 季川轻笑，嗓音慵懒，“是吗？给爸爸准备的什么？” “嘖，川哥，你怎么能占我便宜！”楚淮咆哮道。 “行了，別贫了。”季川直接问：“什么东西。” 本来他是不期待过生日收礼物的，但被姜至这么一整，他反倒好奇楚淮给他准备什么了。 “姻缘符！”楚淮说：“我今天跟朋友一起去了怀安寺，特地给你求了姻缘符，省得你老是孤家寡人的。” 季川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重复问了一遍：“姻缘符？怀安寺？” “嗯嗯，”楚淮接著说：“今天怀安寺的天气可真是见鬼了，下午突然狂风暴雨，我们是等雨停了才走的，不然就把姻缘符直接给你送过去了。” “你说什么？”季川声音陡然变沉，“怀安寺下午下雨了？” 楚淮被季川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有点懵，但还是如实说：“对啊，怀安寺下午雨就没停过，好多上山求符的人都是等傍晚雨停了才走的。” “而且我听说下午青云高速发生了严重的车祸，堵了很长时间的车。” 楚淮话锋一转，又说：“不过你放心啊川哥，我们没碰上车祸，我……” “有事，掛了。” 楚淮话还未说完，就被季川掛断了。 他虽然一头雾水，但听他说有事，也没再打扰。 季川二话不说转身回屋去换衣服，他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一双漆黑的眸压著不知名的情绪。 从津城到怀安寺开车单程要三个半小时，青云高速是必经之路，而从山脚到半山腰的寺庙脚步再快也要半个多小时。 按照楚淮的说法，青云高速下午车祸堵车，可姜至能赶在十二点之前回来，说明她下午是冒雨下山的！ 所以她身上很凉不是因为穿少了冷，而是因为湿透的衣服贴著皮肤，会带走身体热量。 寺庙求符，冒雨下山，车祸堵车，湿透的衣衫…… 姜至…… 第35章 去哪？酒店。 十二点钟声敲响，姜至站在浴室里，望著不出水的洒犯了难。 她又翻开手机，才看到物业群里发了区域停水通知，无奈仰天长嘆，“不是吧，老天要亡我啊！” 姜至现在饥寒交迫，晚饭还没来得及吃。 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也就没啥问题了，可是她的头髮在下山时也湿透了。 虽然被体温烘乾的差不多了，但是她觉得很难受，潮乎乎的。 姜至属於发量很多的那一类女孩子，每次洗完头髮都要很久才能吹乾。 唉，算了，忍忍吧。 她拿出吹风机，准备把头髮简单吹一下，直接去睡觉。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嚇得姜至一激灵。 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警觉性很高，走到门边先通过猫眼看了下情况，才开的门。 “季队长，你……” “有受伤吗？”姜至话还没说完，季川已经探进半个身子，语气略显焦急。 他扣著姜至的肩膀把人转了个圈，掌心触碰到她的衣服，还能明显感觉到潮意。 见人没有明显的外伤，才放心下来。 如果她在回来的途中，出车祸的是她呢？ 姜至看著他，不解地问：“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季川嘆了口气，看向她的眼神意味不明，“换件衣服跟我走。” 姜至眨眨眼，“嗯？去哪？” 季川：“酒店。” “……”姜至根本压不住嘴角的笑，“还有这种好事呢？” 季川：“……” 这姑娘，想什么呢！ 季川幽深的眼眸直视著她，有些心疼，“不是淋雨了吗。” 姜至：“……” 他怎么知道的？ …… 两人到达酒店后，姜至亦步亦趋地跟在季川身后。 她知道季川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可两人一起来酒店这事到底是太过曖昧了。 虽然，姜至知道季川只是想带她来洗个热水澡。 酒店前台，姜至出奇的安静，一道低沉凛冽的男声震动著空气，钻进她耳朵里。 一间。 开好房间后，季川领著她往电梯的方向走。 姜至跟在他身旁，低眉顺眼的也不吱声，从侧面看过去，红了的耳根和一截细白的脖颈尽收眼底。 他眉目一暗，抬手把姜至穿的连帽卫衣帽子给她戴了上去。 眼不见，心不烦。 啪一声，季川打开开关，明亮的灯光碟机散室內黑暗。 標准的大床房，乾净、整洁。 季川二话没说直奔浴室去检查热水器，调整好水温后才出来，“你去洗个热水澡，不然容易感冒。” 他坦坦荡荡。 可姜至难得害羞起来，白皙的脸颊被灯光照得红扑扑的，眨著眼睛，咬了下唇。 模样纯情得不行。 季川站在她面前忽然喉咙一片乾涩。 不是，她害羞个什么劲儿！？ 姜至乖巧极了，点点头，“哦，好。” 她顿了顿，犹犹豫豫道：“那个，你……你会走吗？” 季川低头看著她，喉结莫名上下滚动，带著些说不清的感觉。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淡然道：“不走，我出去抽根烟。” 孤男寡女的，他留在房间內不合適。 “哦。” 听他说不走，姜至放鬆下来，抱著换洗的衣服转身钻进浴室。 姜至洗完澡出来时，快凌晨一点了。 可季川並不在房间里，也没在门口抽菸，她刚准备摸出手机给人打电话，季川就回来了。 他手里拎著一袋东西，进门时眼神恰巧与姜至撞上。 姜至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神里带著不满的控诉，仿佛他是个拋妻弃子的渣男一般。 “你去哪了？”她又说：“还以为你把我丟这不管了。” 姜至语气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听得季川心口软塌塌的。 他把手里粥打开盖子递给她，直接道：“给，趁热吃。” 看到季川手里的粥，姜至眼神一亮，暂时把吹风机放下，转而去接他手里的粥，直接坐在床边吃了起来。 许是她饿太久了，现在吃什么感觉都是珍饈美味。 一口软糯的粥下肚，胃里暖暖的。 她坐在床边，两条腿打在床边，欢快地踢蹬著。 “谢谢。”姜至道。 季川没多说什么，比起以往有些沉默。 他盯著姜至看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他拿起吹风机朝姜至走过去，“转过去。” “嗯？”姜至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吹风机，霎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你要帮我吹头髮吗？”她有些惊诧。 “吹乾回家。”季川面不改色道。 “好呀！”姜至甜甜道，立马转了个身盘腿坐在床上。 她一边吃一边美滋滋地想：意外收穫呀，狗男人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 吹风机呼呼的声音迴荡在整个房间內，声音不大，却一点一点扰乱了季川的心绪。 其实，他可以不用给姜至吹头髮的。 拿起吹风机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大脑还没发送指令，肢体已经行动起来了。 他站在床边，低头看著眼前小小的人儿，內心百感交集。 “姜至，以后不要做这么傻的事。” “嗯？”季川的声音消融在吹风机的风声里，姜至没听清，她偏头问：“你说什么？” 季川手掌扣著她的发顶，把她的头掰正，嘆了口气，提高音量，“没什么。” 姜至发量多，她粥都吃完了，头髮还没吹乾。 季川没给別人吹过头髮，吹头髮的动作並不熟练，但姜至却觉得很舒服。 有一种整个人被掌控的感觉。 她喜欢这种感觉。 许是太累了，她就这样坐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吹风机声倏然停止，房间內再次安静下来。 “走了，回家。” 季川轻轻碰了碰姜至的肩膀，没想到姜至顺势倒在床上。 看著姜至倒下去的那一刻季川都懵了。 这样也能睡著！ 他又试探性地拍了拍姜至的肩膀，“姜至，醒醒，回家了。” 姜至纹丝不动。 季川看著睡得正香的姜至，无奈捏了捏眉心。 她本就折腾了一天，算了，让她在这睡吧。 他弯下身子把人往床里挪了挪，又扯过被子给人盖上。 他伸手帮姜至把粘在唇角的髮丝拨开，目光沉沉落在她脸上，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著。 “小傻瓜。” 他的嗓音是说不出的温柔。 驀地，姜至睁开双眼，眼神澄澈、透亮。 两道视线猝不及防地对上。 床头灯散发著幽幽光晕，被季川挡去了大半，姜至被他的身影整个笼罩住。 忽然一丝诧异从季川眼底闪过，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姜至开口了：“季队长，你怎么总往人梦里跑。” 季川：“……” 原来是做梦。 第36章 来都来了，亲一个再走唄 下一秒，一双纤细的胳膊精准无误地揽住他的脖颈，拉著他就往下按。 两人距离迅速拉近，鼻尖相抵，彼此的呼吸灼热纠缠在一起。 季川身体赫然紧绷起来，俩人离得太近了，近到只要他想，就能吻上那娇艷的红唇。 他看向姜至的眼神越发幽暗，那双眸子像是漩涡一般，诱人深陷。 可姜至不是，许是因为在梦中，她看向季川的眼神坦坦荡荡，却也带著不容忽视的渴望。 就在季川扣著她的双肩想要把人推开的时候，只见姜至嫣然一笑，粉嫩的唇瓣一开一合： “来都来了，亲一个再走唄。” 季川：“……” 接著，季川整个僵住，唇部的触感太过柔软，又滚烫。 女人温软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带著攻心的力度，轻而易举勾起他体內躁动的因子。 他漆黑的眸子紧紧锁在姜至脸上，她闭著眼，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 紧接著，他就感觉到有什么湿湿的、软软的，轻轻扫过他的唇缝，钻进去，舔过他坚硬的牙齿。 轰—— 季川整个人像烧起来一般，一团熊熊烈焰一路烧红了眼底。 他扣著姜至肩膀的手掌下意识收紧，手背青筋明显。 可他人却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不动，没有离开。 忽地，他的唇瓣又被整个含住亲吻，被笨拙的舔舐、吮吸，毫无章法，却令人心焦难耐。 季川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像在一点一点被瓦解、吞噬，每一条紧绷的神经一根根断裂开来。 许是他手上力度太重，弄疼了人，一声婉转娇吟的轻啼声从两人紧贴的唇齿间溢出。 荡漾在寂静的空气里，缠绵縈绕在他重重跳动的心臟上。 姜至—— 剎那间，不断升腾的欲望最终打败理智。 季川下意识张开唇齿，一切终將失控，分崩离析。 就在烈火越燃越旺的瞬间，姜至狠狠对著他的下唇咬了一口。 “嘶——”季川吃痛。 接著，睡梦中的女人猛然翻了个身，长腿一伸，恰巧踹在季川膝盖位置。 季川懵了，他摸著被姜至咬破的下唇愣了足足五秒钟。 操！ 这小东西故意的吧！ 姜至砸吧砸吧嘴，像做了什么美梦一般，弯著唇嘟囔道：“嘿嘿，红烧肉真好吃。” 季川：“…………” 季川抬起手背抹了下唇角流出地血液，硬是被她气笑了。 “红烧肉？”季川又弯腰帮她盖了下被子，语气低沉又带著无奈，“你tm把老子当什么了？” 红烧肉？？？ 他真是操了！ 见人睡著了，季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兄弟，骂骂咧咧地进了浴室。 很快，水声隨著雾气逐渐飘荡开来，伴著难以言说的声音。 翌日姜至醒来后，她迷迷瞪瞪地坐在床上，看著周围的环境，回想著昨天发生的一切。 可能是季川在给她吹头髮的时候，她不小心睡著了。 不知为何，她莫名地想吃红烧肉。 她刚醒没多久，季川就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醒来后洗了把脸，要保持高度的警觉性，杜绝发生昨晚那样的荒唐事。 季川见姜至醒了，脸色顿然一沉，语调也冷冰冰的，“醒了就回家。” 姜至愣愣看著他，察觉到他语气不大对，问道：“你怎么了？一大早火气怎么这么大。” 季川冷冷看她，没搭腔。 姜至掀开被子下床，“你昨晚在哪睡的？” “沙发！”季川咬著牙根道。 “哦。”姜至顿时瞭然。 肯定是昨晚没睡好，火气大。 她就说吧，季川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回去路上，坐在副驾驶的姜至终於注意到了季川下唇红肿的伤口。 “你嘴巴怎么了？”姜至眨著无辜的大眼睛问。 “……”季川侧目瞥她一眼，“狗咬的！” “……”姜至无语白他一眼，顺著他的话往下说：“哪只狗敢咬您老人家啊，活腻了吧。” 季川轻哼一声，没再搭腔。 哪只狗？ 坐副驾驶的这只小狗！ 汽车平稳行驶著，就在姜至想再说什么时候，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打断了。 姜至接起电话，嗓音温软，“喂，你好，哪位？” 须臾，她再次开口：“佳佳？” 闻言季川偏头看她，知道她口中的佳佳是指谁。 上一次，因为被造黄谣而企图跳楼的郝佳佳。 跳楼事件过后，姜至以记者的身份与学校沟通过，她说过要帮郝佳佳的，就不会食言。 本来那件事也只是其他同学嫉妒她学习好而故意造谣，他们就是见郝佳佳只有奶奶，没有人撑腰才会欺负她。 见事情闹大了，造谣的同学也主动承认了错误。 其实姜至也没做什么，但郝佳佳一直记著这件事。 正好周末，就想邀请姜至到家里做客，想好好感谢一番。 季川陪姜至一起去的，一路上姜至格外沉默，不像以往嘰嘰喳喳。 季川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偏头看她一眼没多说什么，以为她同情心泛滥了。 到达郝佳佳家后，郝佳佳和奶奶热情地接待了两人，还准备了丰盛的午饭。 饭后，姜至和郝佳佳两个人在阳台上聊天，而季川则帮忙检修了一下家里的各种设备。 郝佳佳和奶奶住的是老旧小区，很多线路、设备比较破旧，容易產生安全隱患。 正午阳光正浓，温暖而明亮，带著驱散一切的魔力。 姜至和郝佳佳並排站在阳台上，郝佳佳拿出一个相框，里面装著一张手绘的q版漫画。 是她画的姜至。 “姜姐姐，这个送给你，感谢你。”郝佳佳把相框递给她。 姜至看到相框，眉眼含笑，仔细瞧著，“这是画的我吗？” “嗯。”郝佳佳说。 她看著远方的街景眼神坚定，“姜姐姐，我以后也要当记者。” 闻言姜至一怔，侧目看她，“想好了？” 郝佳佳转头与她对视，眼神里篤定的光难以遮掩。 “想好了，我想发声，为这个世界上的不公发声，为弱势群体、边缘群体发声。” 经过这件事后，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她父母早亡，从小就是奶奶把她带大的。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不止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奶奶，保护那些受到不公待遇的群体。 哪怕她的力量很微弱，但她想试试。 姜至笑了下，揽住她的肩膀，道：“想好了就去努力，姐姐支持你。” 郝佳佳感动地抱住姜至，“谢谢你，姜姐姐。” 姜至“嘖”了一声，话锋一转，说：“想谢我啊，那你把这个漫画改改好不好？” “嗯？怎么改？”郝佳佳问。 姜至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检查电视线路的季川，说：“把他加上唄。” “……”郝佳佳看看姜至，又看看季川，笑嘻嘻道：“好。” 第37章 是她求来的平安符 另一旁的季川正擼起袖子，弯著腰检查电视线路，確实有几处地方有问题，但问题不大。 一旁的郝奶奶满脸慈爱地看著季川，递上一杯水，“小季啊，你在这忙活大半天，快喝点水休息休息吧。” 季川不好意思拂了老人家的心意，便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奶奶，我不累，您去歇著，这一会儿就好。” 可郝奶奶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看向阳台上的姜至和佳佳，问：“小季，姜姜是你女朋友吧，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季川继续手中的活，无奈笑笑，“不是奶奶，我们就是……就是朋友。” “嗨，什么朋友。”郝奶奶並不相信，“你別看我岁数大，我眼神好著呢，姜姜那姑娘眼神就没离开过你，你不也时不时关注人家吗？” “奶奶，我没有。”季川下意识否认，甚至在默默反思自己真的有在关注姜至吗？ “什么没有，我都看见好几回了。”郝奶奶慢悠悠坐回沙发上，“你们就欺负我老婆子眼神不好，可我心明著呢。” 季川低头笑笑，没再说话。 眼神却不经意间朝姜至看过去，姜至不知道在和郝佳佳说什么，眉开眼笑。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目光一转朝季川看过去，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 於是，姜至脸上的笑容在季川漆黑的瞳孔上不断放大。 下一秒，季川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两人在郝佳佳家里一忙活就是大半天，等回去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 本来郝佳佳和奶奶还要留两人吃晚饭的，但两人拒绝了，主要是不好意思再打扰了。 回去的路上，姜至又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一如去郝佳佳家时一般。 牧马人一路疾驰，夕阳余暉和擦窗而过的风声同时传进车里。 姜至兴致不高，神情看上去有些落寞，眼神也不似以往明亮，像被蒙了一层薄雾。 车窗落下一截，细微的风轻轻拨动她的髮丝，像在拨动她的心一般。 难以平静。 郝佳佳的事让她想起了一些往事，那些事她没法对任何人说出口，尤其是季川。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从郝佳佳家离开后，一股沉闷的情绪堵在她心口，压得她有些难受。 季川明显察觉到了她的低情绪，没忍住，偏头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嗯？”姜至下意识转头看他，季川已经把视线移了回去。 男人硬朗的侧脸在落日余暉下度了金光一般，此时他好像可以敛起锋芒，给人感觉很温和。 她盯著季川的侧脸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问：“你怎么看待郝佳佳被造谣这件事？” “不是解决了吗？”季川反问。 “我知道，我就是问问你怎么看待郝佳佳被造谣这件事。”姜至又问，声音也越来越低。 季川抽空侧目看她一眼，“我没什么看法，但她没错，她是受害者。” “为什么这么问？”季川问道。 姜至把头转向窗外，望著一晃而过的风景，微微出神。 好一会儿，季川才听她轻声说：“没什么，我就是隨便问问，想听听你的看法。” 闻言季川拧眉，有些不解，“我的看法很重要？” 姜至低低“嗯”了一声。 “我还是那句话，她没有错。”季川的回应掷地有声。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车里的音乐声不曾停止。 回到市区后，暮色渐暗，大地再次回归黑暗中。 姜至一直没怎么说话，给人一种很悲伤的感觉，这让季川心里莫名烦躁。 说实话，他不想看到姜至这样。 他打著转向转弯，冷不丁问了句：“晚上想吃什么？请你。” 昨天收了人家那么多礼物，请人吃个饭合情又合理。 “红烧肉。”姜至脱口而出，脸色看上去都好了不少。 季川握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抿著唇没吱声。 “不知道为什么，今早醒来后格外想吃红烧肉。”姜至又小声嘟囔道。 可听她这么说，季川只觉得自己唇角的伤口又疼了。 这姑奶奶真会挑东西吃！ “真这么想吃？”他问。 “嗯嗯。”姜至看著他说：“真想吃！” “行！” 行吧，就当哄哄她吧。 车身一拐，没入车流当中。 …… 某天下午，市局接到一起跟踪抢劫案，报警人是一名女性。 该名女性刚从银行取完钱，走到明月路时被一名黑衣男子抢走了包。 季川跟队员一起给被抢劫的女性做笔录，询问具体情况。 后来又通过调取监控，確定了抢劫犯罪嫌疑人的踪跡，极其可能藏匿於明月路十方街里的网吧或者游戏厅。 十方街是以娱乐游玩为主题的街道，多以酒吧、网吧、游戏厅等场所为主，人员复杂，流动性强，適合藏身。 季川等人要深入十方街搜寻嫌疑人，姜至等人没办法跟踪拍摄，只能依靠微型摄像头或者市局执法记录仪获取画面镜头。 今天季川一身黑衬衫黑裤子，与他凌厉的漆眸相互映衬，眉梢眼角都带著摄人心神的压迫感。 姜至正站在季川身前帮他佩戴微型摄像头，毛茸茸的小脑袋微微垂著，一双白嫩的小手在他胸前摆弄著微型摄像头。 但这对季川来说有一点难熬，因为姜至的指尖总是无意识地划过他胸口的衣服，引起一阵酥麻和颤慄。 他微微拧著眉克制著胸口的异样感，垂眸瞧著她。 姜至说：“你放心，微型摄像头拍到的东西我们不会乱用的，除非你们同意。” “嗯。”男人低沉回应。 “好了。”姜至给他戴好设备后，垂下双手抬眸看他，眼神沉静，语气平和：“注意安全。” 季川看著她没话，反而从兜里掏出钱包递给姜至，“帮我拿一下，一会儿可能不方便。” “好。”姜至赶忙接过。 季川的钱包是那种普通对摺款的，卡和零钱什么都能看到。 姜至也偷窥別人钱包的喜好，但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她看到钱包的其中一个夹层中，有一个红色的、薄薄的东西。 她心下一顿，几乎本能地翻开钱包查看，眼神立马顿住。 是她求来的平安符。 他带著平安符了，而且还是放在钱包里，和他重要的证件放一起。 是不是说明，他很看重这个？ “你带著我送你的符了。”姜至笑著看他。 季川深深看她一眼，没吱声。 正好韩杨等人也准备好了，几人开始分散行动。 姜至望著男人的背影，眉梢眼角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男人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顿住脚步，头朝侧面微微一偏，留给姜至一个无比迷人的侧脸杀。 然后姜至就听他温声说：“放心。” “嗯。” 姜至知道，这是他对於她刚刚那句“注意安全”的回应。 第38章 你女朋友很爱你 他回应了，为了让她安心。 姜至笑了下，立马接话：“我等你回来。” 季川走后，姜至等人在停车的位置安静等待。 自从季川不再躲著她以后，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当然，並不是姜至自以为的迅速升温。 最起码季川好像知道关心她、回应她了，没那么冰冷了。 在別人眼里不可撼动的高山，却独独给了姜至一条上山的路。 只要有了这条路，不管多曲折蜿蜒，她都会走下去。 不知不觉日光开始西斜，穿透云层洒下一片金光。 “姜姜姐，那是不是季队他们？”明森出声道。 姜至循声望去，目光在看到嫌疑犯被成功抓到的喜悦中逐渐变得凝重，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季川受伤了，左侧小臂位置大面积擦伤，刺目的鲜红顺著指尖往下滴。 见季川受伤了，明森和许顏赶紧上前关心。 姜至反而怔在原地没动，眼神直愣愣地盯著季川受伤的胳膊，一言不发。 仔细一看，她眼眶里逐渐水雾縈绕。 季川穿过人群望著一动不动的姜至，心底莫名心虚。 有一种受伤被老婆抓包的窘迫感。 这种感觉是以前没有的，毕竟他们这一行受伤是常有的事。 韩杨和陈柯架著嫌疑犯往车里一塞，开口解释：“这孙子藏在网吧，被我们找到后开始疯狂逃窜，沿途还伤及了无辜的小孩，季队为了救孩子才不小心撞到地面凸出来的钢筋上伤了胳膊。” “就是看著嚇人，没多大事。”季川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眾人一看就明白是对姜至说的。 姜至对上他的视线，点点头。 抓到人，得带到局里审。 韩杨看了一眼姜至，知道她担心季队，便说：“姜姜，你帮忙带季队去趟医院唄，人我们带回去审就行了。” “好。” 姜至开著车，季川坐副驾。 一路上姜至出奇的安静，鲜少说话。 她眼神时不时就往季川胳膊上瞟，频率高得让人难以忽视。 季川隨便简单包扎了一下，姜至的眼神让他有点心虚，下意识想將受伤的胳膊藏起来。 在姜至第无数次瞟向他受伤的胳膊的时候，季川实在受不了了。 他嬉皮笑脸道：“姜至，你別一副老子大限將至的样子……” “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季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姜至打断了。 他正想解释，就听小姑娘一脸严肃地说：“再胡说八道揍你信不信？” 季川：“……” 闻言季川挑挑眉，勾起唇角笑了下，“行，没白在局里待这么长时间，长本事了。” 姜至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只顾著好好开车。 一旁的季川大剌剌地靠在副驾驶，偏头看著一脸彆扭的小姑娘，慢慢敛起痞气神色。 须臾，他缓声道：“你別怕，就是看著嚇人，” “我不怕，我就是心疼。” 姜至神情紧绷，眼底满是担忧，转头柔声问：“是不是很疼？” 咚—— 心疼？ 自从入职这一行，受伤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就这擦伤已经算轻的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管是在津城还是在临安，局里大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平常大家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受伤受累啥的，隨便对付对付就过去了，没人放在心上。 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地问他疼不疼，姜至是第一个。 他目不转睛地盯著小姑娘的侧脸，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著，卷翘的眼睫微微颤动，粉嫩的唇紧紧抿著。 因为担心他的伤势，握住方向盘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突然觉得堵在心口的大门塌了一块，门上的那把锁早已消失不见。 良久，他抬手揉了揉姜至的发顶，目光少有的柔和，温声道：“別担心，没事的。” 两人很快到了医院，医生在给季川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正在接局里的电话，而姜至乖巧等在一边。 季川的伤口不光是擦伤，还有一条长达十五公分的血淋淋的口子，是摔倒时被地上的钢筋划伤的。 血肉翻飞，皮开肉绽，看上去十分渗人。 等医生往伤口上蘸碘伏消毒的时候，季川已经掛了电话。 医生在给伤口消毒时，伤口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季川没忍住发出“嘶”声。 “疼吗？”姜至担心道，又转头对处理伤口的医生说：“医生麻烦轻点。” 给季川处理伤口的医生是个小伙子，季川打电话的时候也没特意避著人，医生知道季川是警察。 见姜至如此紧张，医生开玩笑道：“你们警察还怕疼啊。”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可在姜至眼里不是！ 小姑娘像吃了炮弹一样，语气奶凶奶凶的，开口就是王炸：“警察怎么了？警察怎么就不能怕疼了？警察也是人，有血有肉也会受伤，当然也会疼了！” 处理伤口的医生：“……” 呜呜，这女的好凶，他不是那意思。 一脸懵逼的季川：“……” 不出两秒，季川便反应了过来，他知道医生没有恶意，赶紧伸手拉住姜至的手腕晃了晃。 他安抚道：“姜至，没事的，医生开玩笑的。” 姜至的脸色並没有因为他的安抚而得到缓和，仍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水光瀲灩的瞳孔震动著。 给季川处理伤口的医生有些尷尬，开口说道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人人都以为警察无所不能，但不是的。 经常有人会忽略这一点，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无所不能，不会受伤。 就像姜至说的，警察也是人，也会受伤，也会怕疼。 季川不知道姜至为何会反应这么大，但知道她是心疼自己。 他原本握在姜至手腕位置的大掌一路下滑，果断覆盖住她葱白的小手，粗糲的指尖在她掌心捏了捏。 感受到手上温热的触感，姜至垂眸看过去，眼睫猛地一颤，瞳孔放大两倍。 季川牵她手了！ 主动的！ 至此姜至心里的气慢慢消散，目光上移直视著季川的眼睛，无数喜悦从眼底哗啦啦地跑了出来。 而后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你先去拿药好不好？” 怎么办，她不想去，她还想让他牵一会儿。 姜至柔软的小手轻轻回握住他的，他的掌心带有不少薄茧，微微摩擦著她掌心的肌肤，有点刺手，还有点痒。 “好。”姜至甜甜回道。 直到姜至的身影消失在急诊室，季川才恢復一如既往的冷峻神色，对医生道：“抱歉。” 医生处理伤口的动作没停，开口说：“没事，你女朋友很爱你。” 第39章 姜至，你往哪看呢！ 倏地，季川呼吸一窒，“女朋友”三个字在他耳边迴响跌宕。 他並没有回应，虚空攥了攥拳，掌心仿佛还保留著女人温热的体温。 处理完伤口后的季川出了急诊室，正想掏手机给姜至打电话，便看到小姑娘正在不远处与一位医生讲话，看样子两人认识。 季川眯著眸子瞧过去，他视力极好，一眼看清医生的工牌：心理科楚嵐。 心理科医生为什么会认识姜至？ “季川。” 就在季川皱眉思索的时候，一道女声传来，季川循声看过去，是夏菲。 夏菲一身白色大褂，头髮一丝不苟地挽成髮髻，优雅的淡妆衬得人格外精神。 “你怎么在这？”夏菲快步走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季川受伤的胳膊，惊诧道：“你受伤了？没事吧。” 夏菲下意识靠近他伸手去触碰他的胳膊，被季川不著痕跡地躲开了。 意识到季川躲避的动作，夏菲伸出去的手一顿，脸上浮现一丝尷尬，继而很快恢復。 “没事，已经包扎过了。”季川淡然回復。 夏菲收回手点点头，继续说：“你们工作性质危险，出任务时一定要小心，要不然……” 夏菲话说了一半便止住了，她发现季川根本没在听她说话，眼神一直看著別的地方。 她朝季川看的方向望过去，面色微沉，是姜至。 夏菲一眼就认出了姜至，问：“姜记者送你来的？” “嗯，”季川低声回应，並没有多说什么。 夏菲移回目光看著季川，又问了季川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季川一一敷衍过去。 另一边，姜至上一次回西平的时候就知道楚嵐要调来津城了，只不过一直来得及见面。 刚刚姜至去药房拿药，恰巧碰上了，就隨便聊了几句。 等姜至和楚嵐聊完准备找季川的时候，发现季川在和女医生说话。 是夏菲，姜至记得她，但她没有凑过去的心思。 她不愿看到季川跟別的女人待在同一个画面里，索性隨便找了个座位坐著玩手机等。 见姜至聊完了，季川直截了当地对夏菲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夏非见人要走，赶紧说：“季川，我快下班了，要不送你回家吧。” 季川看她一眼，面色如常，说：“不用，有人送。” 季川说话的语速很快，说完不再给夏菲反应的时间，径直离开。 此时的姜至正在拿著手机打麻將，忽然一具高大的阴影覆盖下来，她抬头，与季川的视线碰了个正著。 姜至：“聊完了？” 季川：“嗯，你也聊完了？” “……”姜至一梗，神色有些不自然，“啊，聊完了，回家吗？” 季川“嘖”了一声，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在她头顶敲了一下，揶揄道：“不回家难道住这？” “走了，回家。”说完男人抬腿就走。 “哦。”姜至起身跟上，眼尾含笑。 她喜欢他喊她回家的样子，有一种两人回同一个家的意思。 两人在回家的路上顺道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好多食材，姜至准备亲自做饭。 俗话说得好：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巧了，她抓人胃的技术还不错。 两人上楼后，姜至像回自己家一样熟练地输入密码。 季川眯著眸子看著她一通操作，眼角抽了抽，忍笑说：“姜至，我家是不是该换密码了？” 姜至扭头瞪大了眼眸，声调拔高七度，严词拒绝：“不行，不准换。” 嘀，密码已开——一道甜美的优雅的机械女声传来。 姜至推门走进去，一边走一边说：“你要是换了我还怎么登堂入室？怎么开展这入室抢劫般的爱情？” 季川：“……” 进屋后，姜至像回自己家一般自在，直奔厨房收拾食材。 季川扯了扯唇，语气带著一丝玩味儿：“入室抢劫是重罪的，十年起步。” 姜至自顾自地收拾著食材，並没有看他，笑著说：“我抢的是你的心，又不是你的钱。” “再说了，十年我还嫌少呢，把我困你心里一辈子才好呢。” 季川开冰箱门的手一抖，隨即轻笑出声，扭头看她：“姜至，你都是这么撩人的吗？” 姜至挑挑眉，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季川脸上掛著淡笑，伸手接过姜至递过来暂时不用的食材往冰箱里放，“来展开说说，以前撩过多少人？” 姜至把要用的食材一一摆好，然后转身直视著季川，一脸认真地开始表决心： “季队长，你不用在我这里怀疑你的唯一性，我没撩过別人，第一次牵手、拥抱、接吻都是你的。” 她往前逼近一步，眸子里透著精光，继续说：“如果接下来顺利的话，美好而又令人期待的第一次也是你的。” 季川瞳孔震动：“……” 令人期待？！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还没等季川反应，女人温柔甜腻的嗓音再次传来：“不光这些，我以后生的孩子是你的，我死后与唯一伴侣合葬的机会还是你的。” “这机会就看季队长要不要嘍。”她补充道。 冰箱门没关，季川背部被冷气蒸著，可胸口却是一片滚烫。 眼前的女人目光灼热，每一个字都带著不可撼动的力量。 震得他整个人微微发麻，一股酥感在体內不断翻滚。 她明眸似水，青春灵动，静静地盯著季川看了一会儿。 少女目光中带著一些审视的意味，好像想要看透什么一般。 然后她就在季川的注视下眼神不断下移，当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腰带位置还打算往下的时候—— 季川眉心直突突，內心狂骂一声。 他果断抬手掐住女人的下顎，迫使她抬头，黑著脸咬牙切齿道：“姜至，你往哪看呢？” 姜至一双透亮的眼睛水灵灵的，神情又一本正经，整个人清纯得要命。 须臾，季川就听她缓声说：“季队长，我就说几句话不算撩人吧，我看你都没反应！” 季川：“……” 靠，他这是被人质疑了？！ 但他现在没法反驳，也没法证明！ 季川幽深的眸子透著危险的信號，倾身过去，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片刻，他压著嗓音道：“姜至，別tm没事乱点火！” 姜至一脸茫然，眨眨眼表示自己很无辜：“没点，我都没碰你。” 季川：“……” 有时候不是碰了才叫点火！ 她这样盯著一个男人看，男人能忍得住才怪！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 真tm纯！ 第40章 姜至，你又想亲老子 两人无声僵持了一会儿，隨后姜至伸手掰开他的大掌，揉了揉被他捏得有些发痛的脸颊。 她冷不丁地转移了话题，问他：“你想吃什么？” 此时，季川也回了神，乾咳一声，“都可以，你看著做就行。” “好吧。”姜至发现了，他对吃得不挑。 姜至准备做饭的时候，发现季川没有要离开厨房的意思，於是推著他的背把人往外赶。 “季队长，我还没有禽兽到让一个胳膊受伤的弱势群体做饭的地步，请出去候著，谢谢。” 被推出厨房的季川也没跟他客气，又从冰箱里拿了瓶水，转身走到沙发里坐下。 有人给做饭，他乐得自在。 他现在算是发现了，姜至就是一个纸老虎，口头撩人比谁都行，一到实际行动就略显笨拙。 不懂迂迴战术，不会欲拒还迎，就直接、粗暴、大胆、横衝直撞，愣是让她在追人界杀出一条血路。 男人蹺著二郎腿悠閒地靠在沙发背上，脸上掛著閒散且又漫不经心的笑。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好像从未如此放鬆过。 季川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姜至的一举一动都能尽收眼底。 通过熟练程度来看，小姑娘是会做饭的。 为了做饭方便，她原本披散在肩头的秀髮用皮筋隨意扎了个丸子头。 衬衫的袖子也挽了起来，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臂，在暖光下白得发光。 季川都没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的目光落在姜至身上太久。 室內昏黄的灯光倾洒一地，厨房偶尔传来乒桌球乓的切菜声和滋滋啦啦的炒菜声。 没过多久，丝丝饭香渐渐瀰漫开来。 许是这一切太过舒適温馨，季川竟迷迷糊糊地靠坐在沙发背上睡著了。 不多时候，三菜一汤便做好了。 姜至把饭菜端到餐桌，摆好碗筷后准备喊季川吃饭，结果发现季川睡著了。 於是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悄悄弯下腰凑近欣赏季川那张帅气逼人的容顏。 季川大多时候都是冷著一张脸，虽然他长得帅，但是面无表情的时候给人压迫感十足，看上去痞坏痞坏的。 但工作起来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成熟稳重又安全可靠。 现下睡著了的他，眉目间倒显得温和了许多，连带著整个人都显得温柔了。 她大著胆子又往前凑了凑，男人鼻息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有点痒。 她的视线从上到下，一点点描摹著男人的脸部轮廓。 眉骨、眼睫、鼻樑、嘴唇，再往下是突出的喉骨…… 每一处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她伸出食指，对著男人的唇瓣就摸了过去。 在指尖距离男人的唇还有一厘米的时候，皓腕突然被男人一把攥住。 男人猛地一拉，姜至猝不及防，整个人跨坐在男人身上，双手下意识抵在季川肩膀位置。 这尷尬的姿势，让她整个人呼吸一窒。 四目交匯，男人幽深的眼眸宛如一潭温泉水，带著令人不可忽视的灼热温度。 姜至在男人的眼底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心臟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逐渐在胸腔里横衝直撞。 男人的目光不似以往清冷，射出撩人的火光。 烫得她白皙的脸颊一路烧红，直至整个人开始红温。 男人摩挲著她白嫩的手腕，浑身散发著一股痞坏劲儿，勾著唇肯定道：“姜至，你又想亲老子。” 下一秒，姜至柔软的唇果断亲了上去。 温柔且熟悉的触感再次袭来，瞬间唤醒季川体內沉睡的野兽。 操！ 这女的又占便宜！ 季川这下算是知道了，姜至这人不能激。 占便宜这事，没有她不敢干的！ 后一秒姜至果断离开，因紧张而闪烁的瞳孔直直盯著他。 她挣扎著从他身上起来，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衫。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在尷尬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很忙。 “咳咳，那什么，饭、饭好了，快来吃饭吧，不然饭该凉了。” 姜至说完就往餐桌边冲，一点都不敢看季川的眼神。 还窝在沙发里的季川唇角勾著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而后磁沉的嗓音传来： “姜至，以后没事別老占老子便宜。” 嘖，仔细一听，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姜至立马扬眉反驳：“季队长，你要是不想，这便宜我根本占不了一点。” 言外之意：是你想让我占的。 姜至：“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季川：“……” 季川哼笑一声，起身往餐桌前走，坐下之前，抬手在姜至光洁饱满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嘣。 “再有下次，老子揍你信不信？” 姜至把筷子递给他，一听来劲了，笑嘻嘻地问：“揍我？季队长想揍哪里呀？” 季川夹菜的手一顿，挑眉反问：“这么欠揍？” 姜至摇摇头，嘴里吃著饭含糊不清道：“不欠揍，但季队长想揍的话，我勉强可以满足一下下。” 季川：“……”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占够便宜的姜至没敢再得寸进尺。 可她不占便宜的本性就保持了一会儿，饭后又开始得寸进尺！ 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后，姜至从厨房出来舔著一张小脸，狗腿子一般问道：“季队长，你受伤了，是不是脱衣服、洗澡都不方便呀？” 她是想问：需不需要人帮忙呀？免费的那种。 季川喝了口水，哭笑不得，眯著眸子瞧她：“姜至，你是没把你自己当女人，还是没把老子当男人？” 姜至肯定道：“我当然是把你当男人了，雄鹰一般的男人。” 闻言季川笑得有点不正经，说：“那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意味著什么？” 姜至：“我知道。” 季川：“那你不怕？” “怕？”姜至眨巴眨巴眼，笑得人畜无害，“季队长，我跟你在一起比跟流氓在一起都安全，我巴不得你对我做些什么，好让我赖著你呢。” 季川：“……” 你跟流氓在一起，不安全的是流氓！ 姜至步步紧逼，一脸狡黠，“怎么，季队长这是准备对我做些什么了？” 季川咬著牙一字一句吐出一个字：“滚！” 下一秒，姜至被男人推著赶出了家门。 砰一声，门被关上了。 要不是姜至退得快，门板子都要砸到她那高挺直精致的翘鼻上了。 关上门的季川无语地靠在门板上，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视线往下垂。 再不关门，他的小兄弟就要失礼了！ 第41章 津城烈士陵园 季川手臂受伤的这段时间，姜至化身司机、厨娘，除了工作，包揽了有关季川的大小事务，让刑警队的所有人羡慕不已。 而季川对姜至的態度变化，大家有目共睹。 纷纷感嘆，这不可撼动的冰山就要融化在这五彩斑斕的盛夏了。 周日，是季川手臂伤口拆线的日子。 其实他拆线的日子应该是在周一，但他怕姜至跟著去的话，又对医生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便想偷偷去拆。 在姜至的精心投餵和贴身照料下，季川的伤口恢復得很好。 给他拆线的恰巧是缝针的医生，因为姜至的关係，医生对季川印象格外深刻。 医生问：“你女朋友这次没跟来？” 闻言季川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姜至。 “嗯。”季川简单回应，脸色少有的温和。 他没有否认。 虽然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关係，但他就是没有否认。 拆线很顺利，当季川准备离开时，却在医院意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姜至。 他眯著眸子，眼神冷静又犀利，视线像锁定猎物一般定在姜至身上。 毫不知情的姜至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走进了心理諮询室。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季川还未来得及好好思索，下一秒便抬起脚步往问诊台走去。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然后指了指心理諮询室的门，问：“不好意思，我可以进去吗？” 问诊台的护士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隨行家属，便说：“不好意思，只有患者能进，家属需要在外面等。” 医生的话让季川打消了姜至是来找朋友的想法，找朋友没必要来门诊，她就是掛號来看诊的。 转身离开前，季川拧眉淡淡扫了一眼心理諮询室门口掛的医生信息：楚嵐。 一些回忆片段猝不及防地攻击著他的大脑，他陡然想起上一次包扎伤口结束后，他看到姜至和一名医生在谈话，那人也是楚嵐。 楼梯间內，浓郁的烟味透过门的缝隙往外散。 季川坐在台阶上，两条长腿屈起膝盖跨越好几层台阶隨意踩著，一手隨意地搭在膝盖上，一手掐著烟吞云吐雾。 他凝重的脸色隱没在层层白烟之內，寒潭般的双眸微微震动著，脑中一一闪过两人相遇来的种种。 一直以来都姜至不管不顾地奔向他，他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她，深入过她的內心。 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吸进肺里的白烟堵在胸口，呼不出来，十分憋闷。 她为什么会去心理科？ 明明是那样明媚又肆意的姑娘。 姜至从心理諮询室出来的时候，扫了眼时间，上午十点半。 她手中拿著报告穿过大厅往医院门口走，正想著要不要给季川发条骚扰信息。 刚出医院门口，便看见季川身姿挺拔地立在台阶下。 男人一身黑衣黑裤，额前碎发隨风摆动，眼神凌厉且没有温度，下頜角紧紧绷著，微微垂著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他从楼梯间出来后，看了眼大屏上的就诊信息，发现姜至还没出来。 他本可以直接离开，但他没有。 是在等姜至，也不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季川。”姜至出声喊他，音色里是藏不住的惊喜。 男人循声望去，只见女人脚下生风，欢快地奔向他。 无数次，姜至都是这样奔向他。 站定后，姜至脸上抑制不住地笑，语调欢快：“你怎么来啦？” “来拆线。”季川稍微扬了扬胳膊。 “啊。”姜至朝他受伤的胳膊看去，“你怎么不等我一起来？” “正好有时间，顺路就来了。” 季川目光沉沉，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报告，问：“你怎么来了？” 察觉到季川的视线，姜至拿著报告的手一紧，面色稍微有些不自然，然后又快速掩去。 她把报告对摺往托特包里一塞，若无其事道：“啊，就是来找朋友要点资料，採访要用的。” 装好报告后，姜至下意识把包往身后移了移，显然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季川的视线落在她的包上，眸光锐利，面色微沉。 “季队长，”姜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快中午了，要不要一起约个饭呀。” 季川回神，抬眼看她，眼底凝著思绪。 “不了，还有事，要去一个地方。”季川说著便往停车场走。 姜至快步跟上，问：“季队长，去哪呀？方便的话带我一起唄。” 季川侧目看她：“確定要去？” 姜至问：“不方便？” 季川思索片刻：“没什么不方便的。” 算了，她要跟就跟吧，有些事情她应该提前有心理准备的。 一路上，季川出奇的沉默，眉宇间笼罩著巨大的哀伤。 对，是哀伤。 姜至从未在季川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这是第一次。 两人一路无言。 一个小时后，津城烈士陵园。 看清来的地方后，姜至推车门的手赫然一顿，心中百感顿时蜂拥而至。 烈士陵园吗？ 下车后的季川从车后备箱拿出一束雏菊，沿著小路往里走，姜至安静跟在后面。 来到一座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年轻男子。 季川佇立在墓碑前，神情庄重又严肃，朝墓碑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然后弯腰把小雏菊放下。 男人隨意地坐在地上，像跟老朋友聊天一般，说著从前，聊著近况。 姜至觉得他可能想要单独跟朋友待一会儿，便独自往远处走了走。 烈士陵园，一个令人敬仰的地方。 她站在阳光下，抬头沐浴著金色光芒，感受著独属於大地间的温暖。 灼热的，滚烫的，撩心的。 有个地方，她是不是也应该去了。 “走了。” 不多时候，男人回来了，冷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至缓缓睁开眼，光照有些刺眼，令她视线有些模糊，可是朝她走来的男人却异常清晰。 男人在耀眼的阳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整个人凌厉的稜角都被抹平。 上车后，姜至问：“我们现在回家吗？” 季川启动汽车，轰鸣声响起。 “还要去个地方。” 一路上姜至都没有开口问来陵园的事，反而是季川主动跟她说了事情的原委。 他来看的人是他读大学时候的同班同学，沈南。 他们那一批学生毕业后，都分散在各地公安系统，虽然可能警种不同，但都奋战於公安战线上。 五年前津城发生过一起恶意杀人案，沈南为了保护群眾，被歹徒持刀刺中十余刀。 因为伤到了脖颈处的大动脉，人还没坚持到医院就没了。 第42章 季川，你是又要拒绝我一次吗？ 今天，是沈南的祭日。 沈南牺牲的时候，刚结婚不到两年，孩子还不到一岁。 说完这些，季川烦躁地从口袋摸出烟和打火机，想抽，但最终还是把东西扔进了置物箱中。 红灯，男人一脚踩下剎车，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菸癮不算大，但心情烦闷的时候总想抽两口。 姜至平静地听完一切，异常沉默，从置物箱中拿起被男人扔下的烟和打火机。 季川盯著她看，只见她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伸手递过去。 细白的指尖捏著菸蒂，往他嘴边凑了凑。 “没关係，想抽就抽。”女人悦耳的声音落在耳边。 季川沉沉盯著她，没动。 “还记得你第一次在泮水公园背我的时候吗？我当时说想给你点菸来著，给个机会唄季队。” 须臾，男人微微侧头，张嘴含住菸蒂，就著姜至伸过来的打火机点燃了香菸。 季川重重吸了一口，抬手降下车窗，偏头朝著窗外深深吐了一口白烟。 烟雾繚绕间，带有薄荷的菸草味渐渐瀰漫。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一手隨意地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掐著烟搭在车窗边上，深邃的眉眼直视前方，视线却找不到焦点。 “要是咱俩真在一起了，保不齐你哪天就守寡了。” 绿灯，季川踩下油门，丝丝缕缕的白烟连同他说的话一同消散在了风里。 姜至的心驀地一沉，扭头看向窗外，模糊的街景在急速后退，像她体內不断回流的血液。 季川，你是又要推开我一次吗？ 两人並没有回家，季川带她去了沈南的家里，沈南的妻子和五岁的儿子以及公婆住在一起。 沈南不在了，但日子还得继续过。 每年沈南祭日的时候，季川都会去陵园祭拜，然后再去沈南家里看看。 以往都是他一个人，今年不一样，多了姜至。 两人准备回去的时候，姜至申请开车，她察觉季川情绪不佳，想让他在车上休息休息。 路途不算远，姜至车也开得稳当，半路上季川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姜至明白季川是什么意思，他想让她看清楚，选择一位从警人员作为伴侣可能要面对的结果。 年迈的父母，幼小的孩子，生活的压力，为人母、为人子的职责……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深思熟虑。 可季川不知道，这些问题姜至早就考虑过，季川的担忧根本不是问题。 一个多小时后，车稳稳停在地下停车场。 季川还没醒，姜至也没叫他。 她侧著身子往副驾驶凑了凑，男人眉眼间带著丝丝疲惫。 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著男人的侧脸，目光温柔且繾綣。 季川，你太小瞧我了。 倏地，季川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错，隔空缠绕。 男人侧脸能清楚地感受到女人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莫名让他心安。 其实姜至熄火的时候他就醒了，但他不想睁眼，捨不得这片刻的放鬆和舒適。 他发现，跟姜至在一起，总能逼出他骨子里最真实且不加掩饰的一面。 两人无声对视了会儿，季川扯著嘴角说：“你又想占老子便宜。” 姜至挑眉没说话，伸著脖子就要往前凑，及时被季川摁住了脑门推了回去。 “嘖，还来劲了。” 姜至坐回驾驶座，微微舒了口气，目光直视前方。 沉默了一会儿，她轻声道：“季川，我知道你为什么带我去陵园，又为什么带我去朋友家里，想让我知难而退是不是？可我想迎难而上。” “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的，不然我占不了你那么多便宜的，这些都是你默许的。” 季川偏头看她，眉心有点紧，一双漆眸穿过幽暗的光锁在女人脸上。 姜至侧任由男人注视，清澈见底的眼睛闪烁著无数星光点点。 “你对我的若即若离、踌躇不定也不是在故意吊著我，你给足了我充分靠近你、了解你的时间。” “你想让我彻彻底底了解你的为人、工作、生活后，再仔细考虑清楚还要不要和你在一起。” “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考虑多少遍都要。” 姜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在静謐狭窄的空间里却显得格外沉重。 冷不丁砸在他震动的心臟上，他只觉心跳渐渐失了规律，血液却在加快了流速，逐渐沸腾。 他的心思，她知道，她都知道！ 察觉到季川灼热的视线，姜至微微低下头，心里又开始打鼓，双手交叉著扣弄指甲。 “你不用这样看著我，我不傻，我知道。” 季川目光依然紧紧锁著她，眼底逐渐涌起意味不明的情绪，一时无言。 他越不说话，姜至越心慌，眼睫颤动著，带起一阵雾气。 良久，她闷头垂下视线，低声呢喃道：“你是又要拒绝我一次吗？” 狭窄的空间里，不断上升的气温紧紧聚拢在一起，闷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在季川面前，这样的境况有很多次。 她像一个犯人，被关押在一座叫季川的刑场里，等待著他最后的宣判。 她颤著手降下车窗，地下停车场里的风有点凉，带著一股橡胶皮的味道钻进车內。 姜至咬著唇思索片刻，而后不转睛地盯著他，极力压著眼底的涩意。 她带著一腔孤勇，“你因为职业的关係而有顾虑，我可以理解，但我不接受。全天下那么多警察，大家都不谈恋爱不结婚吗？你对我有感觉的不是吗？” “在陵园的时候，你说你们这一行工作危险係数太大，保不齐哪天我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可我不想守寡，只想守你。” “又或许你觉得，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出於对这份职业的崇拜，我不否认我確实有崇拜的心理，但那是因为別的原因，跟你无关。” “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而已。” 她顿了顿，眸光闪动却异常坚定： “季川，你是一名警察，审问过很多很多的犯人，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是对是错，你只一眼就能分辨清楚。” “那请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对你的心是真是假。” “我，姜至，任你审问。” 姜至把她的心完完全全地剖开，摊在他面前，任他处置。 轰—— 那座他自认为坚不可摧的心门彻底坍塌。 此时，姜至就站在门口。 昏暗的车厢內，少女眼睫修长卷翘，莹润的瞳仁闪闪发亮。 流转的目光直直凝视著他，像不畏生死的勇士。 好像不管他明里暗里拒绝多少次，她都能再次强势挤进他的世界。 他眼底压著情绪，脑中盘旋著姜至说的话。 这一刻，他不是在审问姜至，而是在审问他自己。 审问他內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季川，承认吧，你栽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隨著季川的沉默，姜至那颗悬著的心高居不下。 她心里没底，不知道自己的这次攻击有没有奏效。 就在她在心里思索还要不要说什么的时候，男人开口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钻进她耳朵里：“姜至” 姜至猛地坐直身子，神情紧绷，像被点名的士兵：“在。” 第43章 我真TM冤枉 见她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季川轻鬆一笑，目光温柔，温声道：“你这是把我拐带到哪里了？” 季川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闻言姜至先是一愣，隨即笑了，高悬的心落回胸腔。 虽然季川没有明说，但她知道，她又攻克了他一次。 至此，姜至紧绷的神经终於放鬆下来。 姜至一脸轻鬆，笑著回：“商场。季队长，六点了，该吃晚饭了。你今天拐带了我一天，让你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走了。”话落，男人直接开门下了车。 去吃饭。 两人出了地下停车场后直奔四楼美食区域。 “想吃什么？”季川问。 “嗯……”姜至想了下，说：“烤肉。” “行。” 跟姜至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发现，小姑娘其实很爱吃肉，饭量也不小，奈何就是不长肉。 季川弯了弯唇，瞥她一眼：“这么能吃肉怎么就不长肉呢，太瘦。” 有时候都硌手。 天知道，季川真没什么意思，但姜至愣是强行扭曲出了別的意思。 她下意识挺了挺自己一马平川的小身板，辩驳道：“怎么没长肉，我跟你说，我那木瓜可没白吃，你別瞧不起人！” 季川：“……” 姜至看他一眼继续说：“再说了，我这猛吃不胖的身材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也就你，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嫌弃个什么劲儿。” 季川：“……” 我真tm冤枉！ 讲真，他没嫌弃！ 他也没理由、没资格嫌弃。 他承认他不是啥好人，但也没流氓到隨意评判女性身材的地步。 当初那句喜欢大的，纯粹就是口嗨！ 这下好了，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两人到达烤肉店后，姜至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很快，几种不同类別的肉盘便端了上来。 季川负责烤。 第一盘肉烤好后，姜至拿生菜包了一个大的，料放得很足，那是给季川准备的。 季川不挑食，基本啥都吃。 包好后，姜至把手往他面前一伸，笑脸明媚，“诺，最好吃的第一口烤肉，给最最最喜欢的季队长。” 闻言季川扯著唇角笑，没说什么，伸手拿过一口放进嘴里。 姜至用小勺挖土豆泥吃著，见他吃完才开口：“季队长，咱们中国讲究礼尚往来。” 言外之意：我给你包了，你也要给我包。 季川闻言挑眉，嘴角邪魅勾著，一手拿生菜，一手夹肉，说：“姜至，你是强盗还是土匪，明目张胆地要求还不少。” 姜至盯著他看：“我隨机，看你喜欢哪个我就是哪个。” 然后她又话锋一转，“你包小一点哦，包大了吃著太不淑女了。” 葱姜蒜等有刺激性味道的东西姜至一概不吃，辣椒倒是挺能吃。 季川正在往生菜里放辣椒，听到姜至的话不由得笑出声。 淑女？ 她姜至还在乎这个？ 怕是另有所图吧。 包好后季川伸手给她递过去，但她没接，反而稍微站起身子弯著腰倾身过去，慢慢张开嘴。 她想让季川餵。 季川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但没戳破，反而破天荒地伸了伸手，將食物送进她嘴里。 不知姜至有意还是无意，坚硬的牙齿和柔软的唇双双划过他的指尖，不疼，微痒。 姜至嘴里嚼著肉，眼神没从季川身上离开过，一直观察著他的反应。 见他没生气，才放下心来。 这个狗男人，对她越来越大度了。 姜至就是故意的。 她想通过一些曖昧的肢体接触，来增加男人对她的渴望度，激发他对她的原始欲望。 书上说，挺管用的。 但季川想说：其实大可不必，已经激发了！ 饭后，两人隨便溜达著往电梯口走。 恰逢用餐高峰期，电梯口等了不少人。 姜至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最终视线定格在一条黑色连衣裙上。 那是一条黑色无袖方领缎面收腰长款连衣裙，长度大概到脚踝位。 穿在模特身上既显得端庄大方，又不失灵动俏皮，很適合姜至。 许是她目光里的喜欢太过直白，轻易便被季川捕捉到了。 “喜欢就买，很適合你。”季川说。 姜至移回视线，看了他一眼，笑著摇摇头，说：“不了，不方便。” 此时正好电梯来了，姜至对男人说：“走吧，电梯来了。” 临进电梯前，季川回头再次瞟了一眼那条黑色裙子。 女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喜欢穿裙子，可能確实有不方便的时候，但不影响女孩子喜欢。 在他印象中，姜至穿衣风格百变，但好像从来没有穿过裙子，大多是各种款式类型的裤子。 真的是因为不方便吗？ 回家的路程是季川开车，姜至窝在副驾驶里发呆。 季川宽厚的大掌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著。 他心里莫名又想起她去医院的事情，思忖著怎么开口。 当他想开口问什么的时候，便被姜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姜至点了接听键，隱约能听到一道男声传来：“姜姜，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阵雨，你……” 在后面的季川听不清了，因为姜至及时按低了音量键。 但季川耳力极强，仅凭几句话都听出了来电人是上次去医院接姜至的男人。 他不由得眉头一紧，下意识伸手掏烟，又驀然顿住。 整个电话过程大概是对方在说，好像是在嘱咐什么，姜至只是“嗯嗯”几声以示回应。 最终这通电话在姜至的“你好囉嗦”中结束了。 姜至掛掉电话后，问季川：“你刚刚想说什么？” “姜至，你是害怕打雷吗？”季川冷不丁问。 “啊？”姜至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 “我说，你是害怕打雷吗？”季川又好脾气地问了一遍。 “啊，哦，嗯。”姜至伸手摸了摸鼻尖，有些支支吾吾：“打雷那么响，多嚇人啊，我胆子小。” 季川狐疑看她一眼，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 想起上一次她生病的那天，也是个雷雨天。 季川深深看她一眼，不再言语。 他脑海中快速搜索著什么。 入夏以来天气变化无常，狂风暴雨的次数並不多，偶尔会有几声闷雷滚过。 那时姜至是怎么做的？ 季川脑海中瞬间蹦出一个词：回家。 对了，只要天气不好，或者预报有雷雨天气，她都不住市局宿舍，而是回家。 以往如果她有需要回家，一定会想方设法缠著季川陪她一起回去，但雷雨天气却不是这样。 雷雨天气她会隨便找个藉口回家，哪怕可能天气预报有误，她都会回家。 可她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多少有点神情懨懨，问就是打游戏太晚了没休息好。 唯一没回家的一次，就是上一次雷雨交加她生病发烧的那次。 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第44章 姜至，你在恐惧什么 深夜凌晨，季川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幽深的瞳眸盯著灰白的天板，睡意全无。 姜至，你真的是怕打雷吗？ 漆黑的夜被翻滚的云层胡乱搅弄著，大片乌云泛著白积压在黑暗穹顶。 倏地，一道道银光闪电將天幕划开一道口子。 一声声闷雷滚滚而来，像猛兽低吼，撕裂著夜空。 凌晨，一场狂风暴雨如约而至。 咔嚓—— 一记惊雷爆响，连大地都跟著颤抖，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这一声也炸醒了季川那颗浮躁难耐的心。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披了件衣服起身出门。 他要去找姜至。 刚走到客厅，便听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男声。 “姜姜，开门姜姜，听得见吗？” 紧接著又传来一阵按密码的声音，但得到的是密码错误的提示。 “靠，这姑奶奶设的什么密码啊？怎么不对呢？” “姜姜，是我，快开门，姜姜。” 就在姜野再次尝试输入密码的时候，一道强有力的手掌掰开他的肩膀將人推到了旁边。 力度大到姜野一个踉蹌，后背猛地撞到墙上，没忍住发出“嘶”声。 季川推门而出便看到姜野在狂敲姜至家的大门，沉著一张脸將人巴拉开后，低头输密码。 看到季川的剎那，姜野才想起来季川住她家对门。 他知道季川，但季川不知道他。 “密码没用，我刚刚试过……” 姜野话还没说完，一道悦耳的机械女声传来：密码已开。 操！ 姜野在震惊中怒骂一句。 他俩都到这地步了？ 门开后，季川一个箭步直接往姜至臥室冲。 一推门，黑暗的房间內，一副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床上发著抖。 她没盖被子，身上只披著他那件外套。 外套下的弱小身体，在不安地发抖。 季川快步走至床边，眉心皱在一起，莫名心臟一阵紧缩。 他弯腰单腿屈膝在床边跪下，抬手轻轻覆在她的肩膀上。 “姜至，姜至，是我，季川。” 季川的声音不高，仔细一听气息有些不稳。 原本一句应该淹没在轰隆雷声中的话，却稳稳落在姜至耳中。 姜至听见了，听得真真切切。 她猛地睁开眼，眼睫水雾繚绕，眼眶又酸又涩，男人稜角分明的脸顿然出现在眼前。 积聚已久的委屈和盘旋在心中巨大的惊恐，隨著男人的到来倾泻而出。 “季川……” 下一秒，姜至不管不顾地扑进男人怀里，男人凛冽的气息瞬间將包围。 季川双膝跪地，身子微微前倾，紧紧把人搂在怀里，低声安慰：“没事了。” 后一秒出现在臥室门口的姜野，见状脚步一顿。 犹豫两秒后，他选择默默关上臥室门，决定把两人锁死在里面。 室內一片静謐，原本充斥在她耳边的骇人雷声逐渐被男人沉稳的呼吸声取代。 一声一声安抚著她那颗惶恐不安的心。 两人静静抱著，季川感觉到怀中女人颤抖的身体逐渐趋於平稳，呼吸声也在慢慢缓和。 女人小小的身体窝在他怀中，安静的，乖巧的。 他微微蹭了蹭女人的发顶，眉头紧蹙，重重呼出一口气，无意识地加重了手臂的力度。 姜至，不怕。 这场雷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雷声、风声，渐渐消失在嘶吼的风声里。 天地之间湿漉一片，到处泛著潮湿黏腻的水汽。 姜至靠著床边侧躺著，身上披著的还是男人的那件上衣。 而季川则靠坐在床边的地上，两条大长腿屈膝立著，两个胳膊隨意搭在膝盖上。 他面无表情地，垂眸望著地板。 男人凌厉的轮廓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却看不清神情，他沉默的样子让姜至有点心慌。 是看到她披著他的外套，觉得她很奇怪的人吗？ “季川。”姜至低声唤他。 “嗯。”男人低声回应，偏头看她。 室內昏暗，姜至並看不清他的神色，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小臂，鼓起勇气缓缓开口。 “季川，你生气了吗？” “我……我不是什么奇怪的人，我就是……我就是害怕打雷。” “没有。”季川偏头看她，淡然道，“睡吧。” 姜至皱了皱眉，她现在反应有点慢，似乎在思考他话的真实性。 最终她没说什么，身心异常疲惫，却因为季川在身边而安全感十足，悄悄裹紧身上的衣服轻轻闔上眼睛。 直到身旁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季川才放鬆下紧绷的神经。 他鬆了眉头，吐出一口浊气，静静凝视著熟睡的女人。 姜至真的是怕打雷吗？ 显然不是。 季川作为一名警察，很容易看穿一个人的偽装。 姜至的表现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害怕，更像是来自內心深处、根植已久的恐惧。 她在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却靠著他外套上残留的气息硬撑著！ 之前雷雨天气的时候，她执意要回家也是因为这件外套吗？ 以前他只知道姜至依赖他，可如今看来，那份依赖超乎想像的沉重。 男人伸出粗糙的手掌，弓起手背在女人白皙滑嫩的脸颊摩挲著。 是温柔的，也是怜惜的。 “姜至……” 你在恐惧什么？ 六月的天亮得很早，雷雨过后的清晨总是一如既往的晴朗。 翌日，姜至醒后呆呆地靠坐在床边回想著昨夜的一切，一阵懊恼。 季川那么聪明，肯定察觉出什么了。 会不会觉得她是很奇怪的人？ 唉，不该让他看到的。 她捏了捏眉心，疲惫地嘆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外套还回去。 姜至抱著叠得板板正正的外套，站在季川家门口踌躇不决。 在她最终下定决心要敲门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季川一袭黑色运动服，准备下楼跑步，结果一推门，看见一个低著头的小鵪鶉。 在看见她抱著衣服杵在家门口的那一刻，他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 “有事？”男人语气稀鬆平常，也没有提昨晚的事。 姜至抬头，湿漉漉的眸子对上男人的视线，“啊”了一声。 接著她慢吞吞地开口说：“那个什么，你衣服洗乾净了，我是来还衣服的。” 季川垂眸看她，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他问：“洗乾净了？” 姜至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衣服，撇了撇嘴，“嗯，洗乾净了。” 男人懒散地倚著门框，抱臂“嘖”了一声，沉思片刻，嫌弃道：“可我怎么觉得……洗得好像不太乾净呢？” 闻言，姜至立马抬头反驳，“胡说，你这衣服本来就不脏，不信你看，这……” 姜至的话还没说完，陡然反应过来了。 嗯？ 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姜至转著脑袋在心里默默盘算著：他嫌我衣服洗不乾净的意思是让我再接著洗，他明明知道我根本没有洗过—— 言外之意就是，他同意继续把衣服放我这！ 他没有觉得我行为奇怪，而是在变相地安抚我！ 下一秒，姜至快速转身飞奔回家並且“砰”一声关了门。 那一声“那洗完再还给你”淹没在门板后面。 同样被淹没的还有男人低沉而又性感的笑声，似乎还带著点宠溺。 可惜姜至没看到。 第45章 以后第一口，都留给姜至 中午，市局食堂。 下午两点在射击场有训练拍摄，明森和许顏都很兴奋，不停地在和队里其他人討论著。 虽然训练使用的是模擬枪，但两人依然很兴奋。 相比较两人的兴奋，姜至就显得兴致缺缺，连午饭都吃得漫不经心。 忽然餐盘上传来敲击声，姜至小口嚼著饭菜循声望去。 小姑娘一脸无辜地望著季川，左边脸颊被肉丸子顶得鼓鼓的，问：“咋啦？” 季川吞咽饭菜的动作一顿，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他越来越受不了姜至这种无意识中懵懂又清纯的眼神了。 须臾，他说：“好好吃饭。” “啊？”姜至眨眨眼，努力消化他的意思。 而后，她面无表情道：“哦，好。” 姜至继续闷头吃饭，可季川一直盯著她，目光实在是太过锐利，有一种完全不顾姜至死活的穿透力。 在姜至艰难咽下一口饭菜后，她抬头问：“季队长，有事您就说，別这么看著我，怪嚇人的。” 季川看了她一会儿，沉声问：“没胃口？” 姜至点点头，心情一般，“嗯。” 就在季川又想说什么的时候，她接著说：“硬吃胃里会难受，真的，没骗你。” 季川：“……”他说什么了吗？ 姜至拿著筷子戳著碗里的饭菜，眸光一亮：“季队长，你是在关心我吗？” 季川没说话，盯著她看了一会儿，说：“吃不下就给我吧。” “……”姜至一脸震惊：“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姜至又想起之前自己给他夹菜却被无情丟回来的情景，咬著筷子在心里斟酌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啊，吃不完给我。”季川又耐著性子说了一遍。 他抬眼示意她看向宣传指示牌，“光碟政策，懂？” 光碟政策她懂，本来她打饭的时候就要一点，结果打饭的阿姨手一抖，给她打多了。 但是季川的行为，她不是很懂。 “你不介意吗？”姜至又问，然后又小声补了句：“上一次给你夹菜你都嫌弃地丟回来了。” 季川心里一咯噔，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但当时他觉得两人不合適，不想给她希望，所以才把她夹的菜丟了回去。 但本意並不是嫌弃。 可如今看来，小姑娘好像很介意这件事情。 这次季川没再说话，扫荡完自己餐盘的食物，直接將她的餐盘端过来，继续扫荡。 姜至目瞪口呆地看著男人的动作，愣了神好久。 反应过来后，她眉梢眼角都带著明晃晃的笑意，心间一阵暖流涌来。 他不嫌弃她！ 回宿舍的路上，姜至组织了下语言，对季川说：“季队长，我下午要在宿舍改个稿子，郑主任要得急，就不跟你们去射击场拍摄了。” 此时季川不知道在用手机搜索著什么，把手机揣进裤兜后看她，说：“嗯，你忙你的。” 姜至这个理由找得很蹩脚，季川是不信的。 他知道姜至害怕打雷，枪声和雷声相似，或许容易让她害怕，所以她才不去的。 但季川没有戳穿她，人都有秘密，他想听她亲口说。 驀地，季川脑中闪过一道白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雷声和枪声很像——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盘旋几遍，而后又摇了摇头，不会的。 宿舍內，姜至皱著眉坐在床边抱著笔记本有一搭没一搭地敲著键盘。 姜至也不全然是说谎，她確实有稿子要改，但不著急，只是单纯地不想去射击场而已。 篤篤—— 敲门声响起。 姜至疑惑一瞬，起身去开门。 门外，季川修长健硕的身材立在眼前。 姜至一怔，刚开口说了一个“你”字，便被男人打断了，伸手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给，你中午没怎么吃饭，下午饿了就先吃这个垫一垫，晚上想吃什么带你去。” 姜至视线落在他手中小盒子上，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掐著粉嫩的包装盒，与他的个人形象完全不搭调。 但在姜至眼里，怎么看怎么顺眼。 那是一家她喜欢的甜品店，之前她点过几次外卖。 姜至没有接，弯著唇朝他笑，问：“中午吃完饭回来的路上看手机，就是为了给我买甜品吗？” 被看穿心思的季川面色稍微有些不自然，並没有回答。 他拿著东西又往她面前懟了懟，声音有点硬：“拿著。” 季川那被人看破心思却还极力不承认的表情太有趣了，这个男人知道对她好了。 於是，她想再得寸进尺一点。 姜至还是没有伸手接盒子，反而后退一步让出门的位置，开始撒娇：“季队长，我一个吃不完，进来一起吃唄。” “姜至。”季川喊她，声音里带著咬牙切齿地劲儿。 他知道她又在得寸进尺！ 姜至也不逼他，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她有感觉，这个男人一定会进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季川迈著步子走了进来。 再下一秒，砰—— 季川回头瞥了一眼关得死死的门板，问：“你关门干什么？” 姜至挑眉：“孤男寡女的，被人看到有损你堂堂大队长的声誉。” 季川把甜品从盒子拿出来放到桌上，姜至眼前一亮，心里更欢喜了。 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季川又异常贴心地把小叉子递给她。 巧的是，姜至也拆了一把小叉子，挖了一大勺，给季川递过去。 “最最最好吃的第一口小蛋糕，给最最最帅气的季队长。” 季川看著她的动作，第一时间没有伸手接。 他想起上一次吃烤肉的时候，姜至也是把第一口给了他。 见他没有接，姜至以为他不爱吃甜的，劝说道：“尝尝唄，他们家的甜品都不会很甜，口感很清爽。” 须臾，男人伸手从她手中拿过叉子，粗糲的指尖划过女人的手背，惹得姜至手指微微一颤。 在她不明所以之时，小叉子已经到了季川手里。 男人拿著叉子递到她嘴边，眉目温和，唇角噙著笑，嗓音沉沉： “以后最最最好吃的第一口，都留给姜至。” 轰—— 噼里啪啦—— 男人的话在她心里匯聚成一束庞大的烟，在她心尖上轰然炸开，连血液都被映照得五彩斑斕。 这个男人太犯规了！ 姜至一双温柔繾綣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慢慢平復著心里兴奋的余韵。 男人也目光平静地直视著她，神色没了往日里的清冷严肃，取而代之的是……温柔。 “不吃？”季川扬了扬眉梢，勾著唇问她。 “吃。”姜至果断张口吞下第一口小蛋糕。 姜至美滋滋地吃著第一口小蛋糕，温柔的视线定在季川脸上不肯移开。 她没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怎么说呢，就像是守了很久、悉心照料了很久的向阳终於开了。 她再努努力，很快就能摘果了。 內心的喜悦不断发酵、膨胀，从女人的每一寸肌肤渗透出来。 第46章 刚做完运动，你懂得！ 姜至在午间的暖阳下，浑身散发著温柔的光，眉目间透著独属於小女人的娇羞和可爱。 慢慢地，季川的目光逐渐深沉，染上几分占有欲和侵略性。 如果说以前他对姜至是克制、隱忍的，故意压制內心欲望的。 那么自从陵园回来之后，他对姜至的態度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开始重新审视对姜至的看法，不仅有生理上的欲望，还有感情层面的东西。 於她，不想再克制，有了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 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產生了占有欲，行为是很可怕的。 待姜至把口中的蛋糕咽下，她另外拿了把勺子挖了勺蛋糕给男人递过去，嗓音甜甜。 “季队长，礼尚往来。” 他稍敛起目光锋芒，漆黑的眸子直直盯著姜至，身体微微前倾，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张开了嘴…… 这一次，他没有伸手接，而是直接就著女人的手吃掉了蛋糕。 姜至：“！！！” 姜至彻底震惊了，心间荡漾著巨大的迴旋波。 季川慢条斯理地吃著蛋糕，眼神直直定在姜至身上，嘴角沾了点白色奶油，莫名带了点性感和欲望。 姜至盯著他唇角的奶油微微出神，冷不丁来了句：“你嘴角沾奶油了。” “哪里？”季川问。 鬼使神差地，姜至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举起指尖朝他伸了过去。 仔细看，粉红的指尖还有些颤抖。 她指尖温热，他薄唇微凉。 两者相碰的剎那，两人皆呼吸一滯。 她的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的唇角，白色奶油瞬间转移，像她粉红指尖开出的圣洁白。 “好了。”姜至温声说。 “谢谢。”季川弯唇。 咽下蛋糕后，季川起身抬手在她头上轻柔地拍了拍，“走了，自己慢慢吃。” 直到季川离开，姜至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 这个男人，摸她了！ 主动的！ 吃完了甜甜的蛋糕，一个下午姜至整个人都甜丝丝的。 射击场训练拍摄完毕后，明森给姜至发了信息，说在四楼会议室有一场心理諮询的讲座，可能需要去取个镜头。 姜至让他们先过去，自己隨后就到，可直到心理諮询讲座结束姜至才姍姍来迟。 可当姜至走到四楼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確切地说，是潜在的情敌——夏菲。 姜至惊诧一瞬，她没想到这场心理讲座的主讲人是夏菲。 不过想想也对，毕竟夏菲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专业对口，她来开展讲座合情合理。 姜至虽然没见过她几次，但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夏菲喜欢季川。 见两人在说话，姜至识趣地没有打扰。 她转身下楼去找了许顏和明森，准备商討准备新一期的內容主题。 等三人在楼下討论得差不多的时候，季川和夏菲也出来了。 两人直接往停车场位置走，好像还在聊著什么。 看著俊男美女並排走在一起的身影，美好又和谐。 但姜至不高兴了。 她以前也不知道自己占有欲这么强，一点都不想看到季川和別的女人同窗的画面。 季川和夏菲往外走著，夏菲开口问：“季川，听说你住海棠墅，跟我住的小区顺路能不能顺路带我一程？” 季川並没有马上回答，想著要不要拒绝，但是两人是校友也是邻居，捎一程也不是不行。 “可以，你等会把位置发我。”季川平静回答。 见季川同意，夏菲高兴不已，笑得温柔灿烂，“好，我发你微信。” 走到车边，就在夏菲准备伸手开副驾驶门的时候，季川却先她一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夏菲先是一愣，不疑有他便坐了进去。 季川站在车边往姜至的方向看，小姑娘皱著眉头，看上去心情一般，在听著明森在说什么。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出声喊她：“姜至。” 不远处的姜至循声看向他，正想开口说话，耳边便又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回家。” 连起来就是：姜至，回家。 姜至心情瞬间多云转晴，丟下一句“明天再说”便屁顛屁顛地朝季川跑来。 柔亮的髮丝隨著晚风灵动飞扬，掩映著一双秋水般澄澈的瞳眸。 唇角含著浅浅的笑意，整个人在落日余暉下透著粉嫩的光。 季川不自觉弯起唇，稜角分明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不可撼动的冰山，终究是在一点点融化。 见姜至跑过来，季川也不多话，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护著她的发顶將人送了进去。 姜至不是没有看到坐在后面的夏菲，但她不想理会，毕竟她可是坐副驾驶的人！ 得大度！ 夏菲不是没有看到季川对姜至的不同，但她旁敲侧击地问过刑警队的人，是姜至在追人，两人並没有在一起。 既然没有在一起，那她就还有机会。 黑色的牧马人平稳运行著，把夕阳切割成碎片，一晃而过。 坐在后座的夏菲一直跟季川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大都是学校期间的事，姜至根本插不上话。 姜至知道，她是故意的。 但她又不能总是打断，她毕竟是季川的朋友，她不能让季川难做。 於是她拿起手机开始给乔希发骚扰信息： 姜至：在干啥呢？宝儿。 乔希：刚做完运动，你懂得！ 乔希顺带著还发了一个羞羞的表情。 姜至一整个无语：你俩能不能克制一点，白日宣淫也得有个度，天还没黑呢！ 乔希发了个嫌弃的表情给她：你个小处女懂什么，这事不分白天黑夜！ 姜至：（无语表情包）哼，你俩也不怕纵慾过度，身体吃不消！ 乔希：（一脸骄傲表情包）我老公可是很强大的哦！ 姜至噼里啪啦给她发了一堆炸弹的表情包，然后回了一句：小的退下了，您老多注意身体！ 姜至放下手机，本来想找乔希寻求个安慰，结果自取其辱了。 真是闹心。 “季川，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回家吧，省得阿姨老念叨你。” “有时间再说。”季川冷淡回应夏菲。 听著夏菲说要跟季川一起回家的话，姜至更闹心了。 听夏菲话的意思，好像还认识他家里人。 这下姜至自闭了。 她只知道季川是调职来津城的，还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姜至侧目看著男人，问：“你家哪的？” “临安。” 季川的声音很轻，却带著很重的力道敲在了姜至的心上。 姜至整个顿然人僵住，可心臟却在剧烈震颤，震动声大到刺耳。 “临、临安？”姜至颤著唇重复问了一遍。 “嗯，”季川偏头看她，她脸色有些不好看，问：“怎么了？” “没，”姜至猝然移回视线，微微垂著头，小声说：“没，没怎么。” 闻言季川拧眉，目光幽深地盯著她。 她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没怎么！ 第47章 今晚不打算回家了是吗 姜至心不在焉地低著头，神情看上去有些哀伤，眼睫颤动著，下意识咬著唇。 临安…… 她的心跟著这两个字，不断下坠。 临安，一个她埋藏在心底深处，却又不敢轻易提起的地方。 临安，临安，临安…… 【算命的说我泼天的富贵会哗啦啦地来……】 姜至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截断她的思绪，打破了沉闷压抑的气氛。 她接电话的手有些颤抖，点了两次才成功接听。 “喂，希希。” 电话另一头的乔希见姜至聊著聊著没了影儿，便想著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乔希：“姜姜，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 姜至接电话的手不断收紧，开始胡扯：“是吗？好好，我等你来接我，拜拜。” 电话另一边的乔希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 掛掉电话后，姜至咬了下唇，扭头对季川说：“季队长，我约了朋友吃饭，她一会儿来接我，你把我放前面公交站牌吧。” 季川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姜至斩钉截铁地拒绝：“你把我放在前面站牌就行，你不是还要送夏医生回家吗？方向相反。” 季川：“……” 操，早知道就不拉她了！ 季川打著转向灯往前面的公交站牌停，又问：“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不用。”姜至再次拒绝，头低得像个鵪鶉，唇瓣翕动：“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姜至，”季川声音变得有些沉：“今晚不打算回家了是吗？” 刚刚姜至情绪就有点不对劲，这会儿又闹著要下车，让他莫名心里不爽。 是因为夏菲一直在说有关学校的事不开心吗？ 姜至眼神闪躲，不敢看他：“也……说不准。” 季川：“……” 哧—— 整洁乾净的柏油马路上，留下一道突兀的剎车线。 盯著姜至下车的动作，夏菲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 在她听到季川要去接姜至的时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和季川两人从小就认识，季川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很了解。 能让季川开口接人，还是个女人，姜至是第一个。 此外，她还记得一件事——她不止一次在医院见过姜至。 牧马人开出去很远，汽车转弯时，季川幽深的视线落在后视镜上，镜面清晰但刺眼。 姜至独自坐在站牌的木凳上，垂著头，十分落寞。 他內心怒骂一声，加重了脚踩油门的力度。 姜至简单跟乔希解释了下原因，看见公交车来了，直接上车，隨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夕阳渐落，天边的晚霞被晕染得通红一片，云边泛著闪闪金光，倒映在女人清澈明净的瞳孔上。 姜至怔愣地坐著，给姜野拨了个电话。 她声音闷闷的：“阿野，季川……他家是临安的。” 姜野：“……” …… 另一边，牧马人停在夏菲家小区门口。 夏菲下车前问：“季川，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咱们也好久没见了。” “不了，有事。”季川拒绝得乾脆直接。 夏菲握住门把手的动作一顿，没想到他直接冷淡拒绝。 她咬了下唇，快速调整好心情，若无其事道：“好，那以后再约。” 夏菲说完便直接下了车。 “夏菲，”季川降下车窗喊她，声线冷漠：“以后不要故意在她面前说一些有的没的。” 说完，不等夏菲反应，一脚油门下去，只留下一道轰鸣声。 车型巨大且硬朗的牧马人消失在她的视线，夏菲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了拳头。 刚开始她以为姜至於季川而言不过如此，但现在她好像错了。 大学时期，夏菲其实追求过这个男人，只不过碍於面子，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因为两人从小就认识，还是邻居，若是直接表白失败，她会觉得丟脸。 夏菲从小也是家里宠爱著的宝贝，追求她的人也不少，但她一个都看不上。 没人比得上季川，看上去浪荡不羈，却又成熟稳重，骨子里天生带著一股狂傲的野劲儿和痞劲儿，格外迷人。 在校期间，夏菲曾经开玩笑地问：“咱俩从小就认识，要不凑合凑合得了。” 季川漫不经心地嚼著口香，低头勾唇一笑，直接说：“我不婚，你什么时候办事了记得给我发请帖。” 这个男人拒绝得坦坦荡荡。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没能忘了季川。 后来得知季川调职津城市，她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 可如今看来，她好像又晚了一步。 但，也不算太晚。 当季川送下夏菲再次回到姜至下车的站牌时，已经没了女人的身影。 夜幕降临，晚风有点黏，钻进车內驱散一片白茫烟雾。 男人閒散地靠在驾驶座，胳膊隨意搭在车窗上，粗糲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著。 漆黑的双眸看向虚无的前方，锐利的目光泛著冷意。 少顷，他打开手机，指尖摆弄几下拨出一个电话。 坐在公交车上姜至看到来电显示后，眼神微顿。 季川？ 她盯著手机看了几秒，缓缓摁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两人一时无言。 姜至率先开口喊了他一声：“季川。” 此时她的情绪好了很多，就像姜野说的，那又怎样？ 这个男人，她还是想要。 季川没说话，但她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 “季川？”姜至疑惑地看了眼手机，小声嘀咕：“是不小心打错了吗？季……” “姜至，”当姜至打算再喊他的时候，季川磁沉的嗓音传来：“记得回家。” “啊？” 姜至先是一愣，而后想起刚刚下车前，季川问她晚上回不回来，她说的是说不准。 而现在，这个男人提醒她要记得回家。 她忽然笑了，阴翳了一整晚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 季川这男人，真是个宝藏，越挖越喜欢。 女人的甜甜的笑声顺著电波传到男人耳畔，季川莫名感觉耳尖一麻，连带著脖颈都生出丝丝痒意。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刚想开口，便被女人打断了。 “季队长，”姜至声线娇软，温柔的眉眼晕开笑意，问：“那我要是不回家怎么办？”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就冲这说话的调调，看来人没什么问题了。 第48章 我要打12345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就冲这说话的调调，看来人没什么问题了。 听他笑，姜至问：“你笑什么？我要是不回家的话你怎么办？季、队、长。” 姜至特別喜欢喊他季队长，她说话的音调带著俏皮，但又会把尾音拉长，像是在撒娇的小女人。 见人还不说话，姜至有点炸毛，音调高了几分，也带著娇嗔：“季川！” “嗯，在。”季川低声回应。 但他还是没回答姜至那个“不回家怎么办”问题，转而说：“等你。” 姜至怔住，而后巨大的喜悦从心底无限蔓延，甜甜回了句：“好。” 掛掉电话后，姜至整个人兴奋不已。 可当她看清楚公交车行驶到哪里之后，爆发出一句悲鸣：“师傅，我要下车！” 她坐反了！ 因为姜至坐反公交车的原因，等她回到小区时已经晚上九点了。 她没吃晚饭，也懒得回家做，便去小区后面的美食街买了关东煮，一边吃著一边往回走。 她这次走的是大马路，自从上次走小巷子差点被劫持以后，她再也没走过那条小路。 毕竟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运碰到季川。 姜至沿著人行路慢悠悠走著，嘴里吃著关东煮，可嘴角却没下来过。 季川说等她，那她到家之后是不是得登门感谢一下呀。 毕竟人家都等她了，她登门感谢不过分。 对对对，不过分！ 在往小区大门拐的时候，不知道忽然从哪窜出一个骑单车的少年，速度非常之快，朝著姜至就冲了过去。 反应过来的姜至下意识往旁边躲，谁承想脚下被石块绊了下，整个人栽了下去。 “啊……”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却意外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瞬间將她笼罩。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她猛地抬头，整个人瞬间呆住，季川那张稜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 她现在整个人趴在男人怀里，双手攀在男人肩上，瞳孔震动，“季川……” 季川担忧神色明显，把她扶起来后上下打量著问：“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姜至摇摇头，还处在季川出现的震惊当中。 “不好意思姐姐，没事吧？我刚刚没注意，真的不好意思。” 骑车的是个小男孩，可能骑太快了没注意到姜至的出现。 混乱发生后，男孩第一时间道了歉。 姜至好像没听到，表情怔怔地盯著季川。 他怎么在这？ 反而是季川沉声对男孩说：“没事，下次注意。” 骑车的小男孩：“……” 叔叔，你有点凶，这语气听上去不像是没事的意思。 “实在不好意思。”骑车的小男孩又接连道了歉，便骑车离开了。 季川见姜至不说话，先把人带到保安亭待著。 男人以为她嚇著了，伸手替她拢了拢额前的髮丝，温声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把那边收拾一下。” 说完还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季川走到她刚刚摔倒的地方，蹲下身收拾她刚刚掉落的食物。 昏黄的灯光打在男人线条分明的脊背，晕出一层模糊的光晕。 “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一旁保安大哥的话来得猝不及防。 “啊？”姜至回神，转头看著保安大哥疑惑地问：“怎么说？” 保安大哥朝季川的方向努努眼色，笑著说：“那小伙子在这等你快俩小时了，转悠来转悠去的，跟个望妻石似的。” 闻言，姜至眼睫微微晃动，平静的心跟著飞扬的髮丝一起摆动。 此时季川已经把东西收拾好扔进了垃圾桶，正朝著他踏步走来。 逆著光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面色没了以往的清冷，眉宇间变得温和了许多。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朝她走来。 姜至，你终於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走吧，”男人在她面前站定，说：“回家。” 姜至抿唇微笑，说：“好。” 男人走在前，姜至慢他半个步子，偏著头明目张胆地盯著他看。 姜至的视线太过直白，季川想不察觉都难，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任由她打量。 季川最近对她的反馈太明显了，她知道这个男人快要攻克成功了。 可是她呢？ 她什么时候能彻底攻克自己？ 因为想到一些事情，她的心情又开始跌宕。 忽然，季川感觉自己的胳膊被女人拉住了，回头问：“怎么？” 只见姜至的视线落在他的胳膊肘位置，“你受伤了。” 季川朝她的视线看过去，无所谓道：“就擦破点皮儿，没事。” “怎么没事！”姜至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一脸凝重：“这伤口需要消毒处理一下。” 姜至说完，也不等季川反应，直接拉著人快步就走。 季川：“……” 他的胳膊可能是刚刚不小心在地上蹭了一下，真的是擦破点皮儿。 季川看著噔噔噔加快脚步的姜至，无声一笑，还带著些不易察觉的宠溺。 姜至大手一挥输入季川家的密码，进门后直接把人强制按在沙发上。 她又轻车熟路地找出药箱，一屁股在季川身边坐下。 季川垂眸看著她往伤口上小心地蘸碘伏，一时无语，心说真的不用！ 小姑娘消毒消得很用心，神色无比认真。 晚风撩动窗帘，室內灯光温柔，两人並排坐在沙发上，看上去甜蜜又温馨。 “季川，以后不要受伤，尤其是不要为了我受伤。” “说实话，我现在心情確实一般，尤其是看到你受伤后，心情更一般了。” “可能没办法像追你时那样对你笑，但绝对不是不喜欢你了，等我自己缓缓，再追你。” 听著姜至的话，季川轻笑，抬手弹了下她脑门。 “姜至，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追人的，惹生气了不追了，心情不好不追了，你追人这么隨便的吗？” 姜至：“……” 姜至愕然抬头，水灵灵的眸子里还带著点委屈，说：“我追人哪隨便了？你別冤枉我！” 她从药箱中找了个创可贴，拆著包装继续说：“我上班路上拦，下班家门口堵，电话微信秒接秒回，大事小事任劳任怨。” “没给別人牵，不让別人抱，初吻都给你了，你居然还冤枉我追人隨便？” 季川：“……” 给男人贴好创可贴后，她抬起目光与男人对视，一脸幽怨，“我要打12345！” 可她这副样子落在男人眼中，却显得格外可爱俏皮。 季川憋笑：“你要干什么？” 第49章 季队长，让我亲一下唄 姜至倾身过去，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眯著眸说：“我要告发季队长始乱终弃！吃干抹净还不负责任，竇娥都没我冤！” 季川被她的发言气笑，没忍住伸出手掐住她白嫩的小脸，“姜至，你哪来这么多歪理。” “这哪是歪理！”姜至一边挣扎著去掰他的手，一边为自己辩驳：“明明就是你始乱终弃。” 见姜至挣扎推搡，季川內心竟然不满她的推拒，也不知道怎么了，按著人的肩膀就把人压倒在沙发上。 室內寂静无比，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曖昧。 姜至整个人被季川压在沙发上，周身全是男人凛冽清爽的气息，隔著轻薄的衣衫源源不断地渡过来。 男人脸近在眼前，一双极具穿透力的眸子紧紧锁著她，目光强势又霸道。 她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不断变得紊乱。 真软！ 这是季川的直观感受。 他垂眸盯著姜至，身下的她瞳孔不断闪动，眼尾透著娇羞，脸颊一路烧红，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想咬一口。 季川不止一次有这种想法。 “季队长。”身下的女人轻声唤他。 “嗯。”男人压著嗓子回应。 姜至打著商量：“让我亲一下唄。” 季川：“……” 这让他怎么回答？ 以往小姑娘占便宜的速度快到他来不及反应，怎么今天还客气上了？ 男人视线灼热，落在她饱满柔软的唇上，沉沉道：“不能。” 季川说不能，但他没动，也没从姜至身上起来。 姜至遗憾地“啊”了一声，隨即飞快地在男人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偏头不敢看他。 季川挑起唇角，佯装不满：“姜至，你又占老子便宜。”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姜至侧脸上，又烫又痒。 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才没有呢，明明是你占我便宜。” 季川心下一梗。 是了，两人现在的姿势確实不怎么清白。 他沉默片刻，咬著牙从女人身上起来，顺道拉了她一把。 两人重新坐好，一时无言。 季川看上倒是一脸淡定，倒是姜至內心在翻江倒海。 季川对她越放纵，她心里越焦灼。 有些事该加快脚步去处理了。 姜至一边收拾著药箱，一边说：“季队长，以后要是我向你表白的话，你拒绝我也没关係，不喜欢我也没关係。” 她顿了顿，又说：“毕竟，有时候我也挺不喜欢我自己的。” 季川眼神一顿，重点落在那句：有时候我也挺不喜欢我自己的。 姜至继续说，声音有些闷：“你放心，如果到时候你真的不喜欢我，我不会缠著你的。” 季川思绪还在那句“有时候我也挺不喜欢我自己的”话上，想著安慰一句：“姜至，你是个好人。” 闻言，姜至瞳孔震惊，下意识捂住耳朵。 怎么的呢？ 刚亲完就被拒绝了？ 姜至一脸惊恐，语音发颤：“季队长，我还没表白呢，你这就发好人卡了？” 季川：“……” 这算什么好人卡！ 季川的本意是：你挺好的，不用不喜欢自己。 但是现在看来，姜至理解偏差了。 季川拧眉看她，又无奈又无语。 姜至心中警铃大作，急忙说：“你这不能算拒绝啊，我还没表白呢？我先走了，你刚刚的拒绝不算啊！” 看著慌张逃跑的姜至，季川无奈一笑。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脑迴路！ 翌日一早，姜至刚出了家门就看见了季川，结果她拔腿就跑，好像季川是什么豺狼虎豹。 姜至马不停蹄地躲进了电梯，连车都不打算蹭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电梯关门之际，季川一脚大长腿就拦住了电梯，隨后淡定地走了进来，在姜至身后站定。 季川微微低头看她，也不说话，唇角微扬。 姜至感觉芒刺在背，她可不想听什么拒绝的话呀。 电梯下行，因为是上班早高峰，每一层都会有人下楼。 人越来越多，两人站在最后，忽然有个小孩没站稳，撞了一下姜至。 姜至整个人撞在季川胸前，男人的温热的体温传来，暖暖的。 姜至想和他贴贴，但又怕被人拒绝得彻底，慢悠悠地直起身子。 谁料，刚直起身，又被熊孩子撞了一下，她再次跌回季川怀中。 就在她犹豫还要不要直起身子的时候，一楼到了。 她心里一松，想从一楼出去。 刚迈开腿便被男人抓住了手腕，强势把人拉了回来。 姜至再次跌撞在男人的胸膛上，紧接著男人微微俯身，几乎贴著她的耳畔说：“往哪跑？” 男人的唇仿佛碰到了她的耳朵，磁沉的嗓音刺激得她浑身发麻。 明明是三个很正常的字，结果在姜至听来却有一种莫名的禁忌感。 两人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季川的大掌依然禁錮著姜至嫩白的手腕。 手感细腻嫩滑，他有点捨不得放手。 “季队长，我昨天没跟你表白，所以你的拒绝不算数。” “再说了，大庭广眾之下你这样拉拉扯扯地被人看见了不好。” 季川无视她的挣扎，淡然地瞥了她一眼，拉著她一路往车边走。 到车边直接拦腰把人送上副驾驶，俯身帮忙系好安全带。 姜至像个小鸡仔一样被季川拎上副驾驶的，她一肚子抱怨的话，但不敢说。 她只能弱弱地抬手捂住耳朵，倔强地重复：“我还没表白，你发的好人卡不算数。” 季川撑在副驾驶门上，微微弯腰看著她，轻轻嘆了口气。 她是怎么做到长著一张纯欲结合的脸，却又生出一副清澈愚蠢的样子呢？ 季川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双手覆在她手背上，轻轻拉开她捂住耳朵的小手。 若不是姜至此刻心情十分紧张，她肯定能感觉出男人的大掌此刻在有意无意地摩挲著她的小手。 季川嗓音沉沉，开口说：“你很好，不用不喜欢自己。” 姜至陡然顿住，大脑飞速转动。 忽地想起自己昨晚说的话，她说：有时候我也挺不喜欢我自己的。 她眨眨眼，瞬间明白了他那句话的意思。 季川根本不是在发好人卡，而是在安慰她。 反应过来的姜至笑了，笑眼弯成月牙，笑容灿烂明媚。 因著她的笑，季川的眸子沉了几分。 怎么笑得越来越勾人了！ 姜至得寸进尺地问：“季队长，那你喜欢吗？” 季川眯了眯眸子，鬆开她的手，转而敲了下她的脑袋，挑眉问：“套我话？” 姜至：“对呀。” 第50章 那他为什么不来呢 季川唇角噙笑，砰一声关上副驾驶的门，从车前绕到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你猜？” “嘁，我才不猜呢。”姜至一脸傲娇，“总有一天你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哎，对了——”姜至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他，“季队长，你刚刚是不是摸我手了？” “……”季川面不改色，“没有。” 姜至笑，一脸狡黠：“季队长，摸了是要负责的！” 女人娇俏的声音淹没在汽车驱动的轰鸣声里。 …… 每年七月，津城都雷打不动地办一件大事——相亲大会。 公安干警、医护人员、媒体记者、消防人员等都能报名参加，也撮合成了不少情侣。 今年相亲大会开办在即，各个单位都在统计最后的报名人数。 办公室內，眾人都在討论著相亲大会的事情，唯有季川一人毫无兴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查看资料。 韩杨拿著报名表闷著头呼哧呼哧填写资料，“姜姜，明森，顏顏，咱们都一块报名参加，就当团建了。” 陈柯拿过一张报名表，附和道：“就是，听说这次相亲大会是在清月湖度假区举办，跟往年不太一样，度假区里有游戏娱乐区，还能烧烤自助区呢。” “我听说今年报名的人很多，大家都很期待这次相亲大会。”蒋齐补充道，然后给姜至、明森、许顏一人发了一张表。 “是吗？那可以凑凑热闹。”明森说。 “就是，那我也去。”许顏也一脸兴奋。 姜至接过报名表大体扫了一眼，相亲大会每年都举办，但她从没参加过。 姜至走到季川办公桌前，敲了敲桌面，“季队长，相亲大会你要不要参加呀？” 季川看她一眼，又移回目光整理资料，回道：“没兴趣。” “哦，”姜至看著他继续说：“可是我想去。” 闻言季川整理资料的手莫名一顿，再次抬起的眼眸里压著一丝危险的信號。 她想法挺多啊！ 搁以前，姜至可能会怕这个眼神，但现在不怕了。 她往前挪了两步，伸出食指点了点男人的肩头，“季队长，我想去，陪我去唄。” 姜至以前虽然会强制对他耍流氓，但却从未做过类似“要求男朋友”的举动。 她觉得，季川会答应她的。 今天姜至扎了个隨意的丸子头，细碎的髮丝落在脸颊旁，性感又娇俏。 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水光縈绕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底期待明显。 对上姜至期待又灼热的视线，季川沉默著滚了下喉咙。 须臾，他道：“不一定。” 姜至皱眉：“……” 这个答案让姜至陷入了苦恼，以至於后来姜至再问他去不去时，得到的还是这个答案。 但姜至不知道的是，季川闷骚著呢，故意这么说的。 也正因为季川这闷骚的举动，他差点追妻火葬场，多亏了他有嘴！ 相亲大会的前一晚，姜至没住宿舍，而是回了小区。 她穿著睡衣盘腿坐在床上，神情有些黯然，盯著掛在衣架上的黑色长裙，陷入沉思。 这条裙子是上一次跟季川一起吃烤肉时候看中那一条，当时季川说很適合她。 於是她就买回来了，想明天穿给他看。 现在想想，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穿过裙子了。 她想，现在应该可以穿了吧。 臥室一片黑暗，姜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著，季川模稜两可的態度让她抓心挠肝的。 思索片刻，她还是拿出手机给男人发了条信息：“季队长，睡了吗？” “没。”季川秒回。 姜至：“明天你会去相亲大会的对吧？” 季川：“明天上午要先去个地方。” “……”姜至先给他发了个省略號，又说：“那我明天去相亲大会现场等你。” 姜至关掉手机不再理会季川的信息，合上眼强制自己睡觉，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季川会去。 而另一边的季川，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他噙著笑的眸子里。 周六，天气晴朗，是个適合相亲的好日子。 清月湖度假区的相亲大会现场火爆异常，不止有专业的主持人控场，还有乐队演出，气氛十分热闹。 第一个环节就是自我介绍，当然是自愿的，介绍完之后就是游戏环节，一般是男女两人组队，在游戏过程中擦出不一样的火。 现场人声鼎沸，处处欢声笑语，但都跟姜至没什么关係。 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了，她还没有看到季川的身影，孤零零地一个人略显落寞。 不是没有人来找她要联繫方式，反而很多，因为姜至今天真的非常美，但她都一一拒绝了。 她一身黑色长款连衣裙尽显婀娜身姿，一举一动都透著嫵媚动人的劲儿，精致透亮的妆容却又带著一股清纯的意味。 纯与欲的完美融洽，最是勾人。 在耀眼的阳光下，她就像是一只高贵优雅的黑天鹅，处在尘世中，却又仿佛游离於世间之外。 “姜姜。” 有人喊她，但她知道不是季川。 季川总是连名带姓地喊她，从未亲昵地喊她“姜姜”。 姜至抬头看过去，是韩杨，她勉强扯了扯唇，“怎么了？” 韩杨走到她面前，微微嘆了口气，“季队还没来吗？” 姜至笑著点了点头，有点尷尬。 “季队可能有事耽误了，你也別在这入口处站著，太阳大，別一会儿中暑了。”韩杨指了个方向，“去那边阴凉地等著吧。” “好。”姜至转身离开了相亲大会的入口处。 姜至想让季川一来就看见她，於是一直在入口处等。 可是季川到现在都没来，又或者说根本没想来，这让姜至很有挫败感。 她今天特意打扮过的，就是想给季川看的，为了搭配裙子，还特地买了双新鞋子。 她慢吞吞地往韩杨指的阴凉地走，新鞋子有点磨脚，脚腕处传来轻微的灼热感。 姜至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 相亲大会不是普通的活动，她是有可能被人要联繫方式的。 他就真不在乎自己被別男人要联繫方式吗？ 还是说他其实没有那么在乎自己，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可是她感觉错不了，季川就是对她有感觉！ 那他为什么不来呢？ 她走到阴凉处，隨便找了个空位坐著，盯著手机看了一会儿，还是不爭气地给男人发了条信息：“你不来了吗？” 信息发出后，久久没有收到回復。 姜至原本期待雀跃的心越来越沉。 第51章 姜至，你真可笑 中午，清月湖度假区还为此次相亲大会准备了午餐自助。 舒適凉爽的大厅內，数十张长形桌依次排列。 经过一上午的接触，大家可自行落座，边吃边聊。 午饭后，度假区还安排了休息房间，午休过后，还可以玩真人版野外cs以及其他娱乐项目。 姜至在大厅內百无聊赖地走著，季川不在，其他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她的兴致。 “姜至。”一道男声在她身后传来。 她回头，一脸诧异，“卓师兄？” 来人是卓闻，目前任职於津城日报，也是高姜至一届的大学师兄。 “师兄什么时候来的？上午怎么没看见你。”姜至问。 卓闻身高180左右，平常习惯一身正式装扮，今天穿的白色短袖衬衣和黑色西裤，五官挺立，样貌周正，一副银丝眼镜尽显温和本色。 卓闻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调侃道：“我上午就来了，是你等別人等得太专心，没注意我罢了。” 姜至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明明是卓师兄被漂亮小姑娘缠住了才没得空来跟我说话吧。” “你这一身顛倒黑白的本事见长啊。”卓闻指了指她，继续说：“走吧，先吃饭，吃完再追人也来得及。” 姜至扯了扯唇，没再说话，跟著他隨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午饭正式开始。 姜至和明森、许顏、韩杨等人坐一桌，他们落座得晚，桌上人不多，还空了好几个位子。 大家吃著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姜至只听不说话，心思全在季川来不来的问题上。 她不知看了多少遍手机，季川仍然一条信息没有。 姜至忍著没给他打电话，那太卑微了。 虽然她已经够卑微的了。 “季队。”韩杨忽然站起来朝著大厅门的位置招手。 简单的一个称呼在姜至耳边炸开，她沉在谷底的心再次浮了上来，根本抑制不住脸上的笑，猛地站起快速转过身。 可下一秒，她的心再次重重跌落回去，摔得更疼了。 姜至陡然僵在原地，慢慢收回唇角的弧度，面色一点点开始变冷。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和夏菲一起来的。 所以他昨晚说得有事，是和夏菲有关吗？ 所以他不回她的信息，是和夏菲在一起不方便吗？ 所以他即使来了，也可能不是为了她是吗？ 她怔愣在原地，看著帅气的男人和温柔的女人並排走来，眼睛忽然开始泛酸。 姜至迫使自己垂下视线，僵硬著转身坐下，不让自己去看那刺眼的画面。 季川正想开口跟姜至打招呼，话还没说出口，便看见姜至转身坐下了。 男人目光一沉，是因为看到夏菲和他一起来不高兴吗？ “季队，来这坐。”韩杨招呼人坐下，又问：“怎么来这么晚？” “有点事。”季川敷衍回应，目光落在斜对面的姜至身上。 季川和夏菲来得晚，只能坐在靠边的位置，其他人早就坐好位置了，临时换也不太好。 姜至闷著头看著面前的食物，毫无食慾，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全是季川和夏菲一起来的场景。 这就是爱情吗？ 一个人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可是这样的自己真的好討厌。 可是晚来的男人却没有任何解释的跡象，好似真的不在乎她的內心想法一般。 “姜姜，吃虾。”此时卓闻递给姜至一个剥好的虾。 “啊？”姜至有点受宠若惊，一脸错愕。 剥虾这种事太曖昧了，她可不敢吃。 卓闻表情倒没什么变化，一脸坦然的样子，只是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卓闻是想要刺激一下季川。 虽然两人现在还没確定关係，但季川心里若是有她一点点位置，肯定会多少有点嫉妒的吧。 明白卓闻的意图后，姜至下意识朝季川看过去。 四目相对，两人视线隔空交匯，却心碎一地—— 她眼睁睁地看著季川把夏菲给他夹的菜送进了嘴里。 姜至脑海里忽然冒出上一次她给季川夹菜的情景，当时被他面无表情地丟了回来。 之前的场景与这一刻形成鲜明对比。 她心里酸涩难耐，强迫自己移回视线，隨即自嘲一笑。 万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堆积在胸口，咽不下，吐不出，逐渐膨胀，憋得她难受极了。 姜至，你真可笑。 你拼尽全力去做却做不到的事情，被別的女人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这段时间的真心，真的错付了吗？ “季川，多吃点，谢谢你上午陪我……”夏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川打断了。 “夏菲！”季川一记眼神警告，夏菲心间一颤，乖乖闭了嘴。 夏菲看出了季川眼神里的警告，安安静静地没再说话。 她继续低头吃饭，唇角却勾起微不可察的笑意。 季川警告过她的，不让她在姜至面前故意说有的没的。 但她这次就是故意的，只有女人知道女人的雷暴点在哪里。 她这句模稜两可的话，落在姜至耳朵里，就是两人不可宣之於口的秘密。 可季川表示真的冤枉，他的本意只是不想夏菲胡说八道而已。 姜至想知道的，他会亲自解释。 整顿饭下来，气氛诡异得很。 中途姜至出去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下午两点半左右，眾人休息好以后便开始组队玩真人cs，不参加的人也可以自行选择娱乐项目玩。 韩杨和季川同一个房间休息，他酝酿了好久，终於鼓起被爆头的勇气和力量，准备好好谴责一下他的顶头上司。 韩杨轻咳了两声给自己壮胆，说：“季队，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季川冷声回应。 他整个人半靠坐在床头，眉宇间戾气很重，卓闻给姜至剥虾的画面歷歷在目。 好啊姜至，一上午不见长本事了！ 韩杨咽了咽喉咙，打算豁出去了，问：“季队，你到底……喜不喜欢姜姜？” 本来他以为季川是喜欢姜至的，但通过今天这事他又有点看不明白了。 季川一个冷眼飞过去，沉沉看著他，没有说话。 韩杨被他嚇得一哆嗦，眼一睁一闭，就是一顿疯狂输出：“上午你没来不知道，整个上午姜姜都杵在活动入口处等著你。” “那么大的太阳都快把人晒中暑了，我劝了好久才把人劝到阴凉地。” 闻言，季川跳动的心臟好像被人揪了一下，驀地疼了一下。 中暑吗？ 姜至，你是不是傻。 说著韩杨还嘆了口气，语气间满是委屈，好似顶著大太阳等季川的人是他一样。 “季队，你要是真不喜欢姜姜就別吊著人家了，我看电视台的卓记者也挺好的……” “你tm不会说话就闭嘴！”季川咬紧后槽牙冷声道。 第52章 我是不是不该去招惹他 被季川打断的韩杨被嚇得打了个寒颤，稳了稳心神继续说：“我是说真的季队，你是没看到，姜姜看见你吃夏医生给你夹的菜后，整个人……” 季川驀地整个顿住，他什么时候吃夏菲夹的菜了？ 他腾地从床上起身，步步逼近韩杨，脸色深沉，目光阴翳，问：“我什么时候吃夏菲夹的菜了？” “啊？”韩杨被他问得有点懵，心说你啥时候吃的你心里没数吗？ “就夏医生说感谢你上午陪她之类的，然后你夹起来就吃了，都不带犹豫的。当时姜姜都……” 操！ 怪不得姜至整个饭局情绪都不对，像是蒙上了一层撕也撕不掉的哀伤。 如果说她一开始不高兴是误会他上午和夏菲在一起，那么她最后的隱忍难过应该是看到了他吃夏菲夹的菜。 季川，你真是嘴欠！ 休息区的走廊里不少人往外走，季川提著一颗慌乱的心大踏步地往姜至休息的房间走。 可临到休息室门口，季川却又陡然顿住。 他准备敲门的手居然有点抖，久久没敢敲下去。 看到他吃別人夹的菜，小姑娘心里估计要难过死了。 这姑娘气性还大，肯定要生气了。 一时之间他竟生出害怕的念头，怕姜至不肯听他解释。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心理感受。 可是类似的心理感受，姜至在他面前又体会过多少次呢？ 季川，你真是个混蛋！ 就在他万分纠结时，休息室的门开了。 开门的是许顏，见到季川出现在门口，先是一愣，然后明白过来他应该是来找姜至的。 许顏问：“季队长，你是来找姜姜姐的吗？” 季川非常不绅士地往休息室內瞥了一眼，“嗯，她人呢？” “姜姜姐换了衣服后就出去了，但应该没走，我看车钥匙还在桌上。”许顏解释说。 季川点点头，准备转身走，视线无意识落在许顏手里的手提袋上，里面装的是姜至今天穿过的黑色裙子。 他盯著手提袋问：“这是……” 注意到季川的视线，许顏把手里的东西往上提了提，说：“这是姜姜姐新买的裙子，午饭回来就换下来了，说是不合適，让我拿去扔了。” 季川低垂的目光一滯，认出这是上一次两人吃烤肉时姜至看中的那条裙子，当时她也是说不合適就没买。 许顏看著手中的裙子，十分惋惜，“可是明明很適合姜姜姐啊，听说姜姜姐很多年不穿裙子了。” “很多年不穿裙子是什么意思？”季川沉声问。 许顏抬头看他，被他眼底的冰冷嚇到了。 她想了想说：“以前大家聊天的时候听別的同事姐姐提起过，姜姜姐应该有十多年没穿过裙子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不喜欢吧。” 季川脑中瞬间思绪翻涌。 姜至不穿裙子应该不是不喜欢，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十多年不穿裙子的她今天却穿了，穿的还是自己曾经说很適合她的那条裙子。 姜至是专门穿给他看的！ 她还专门画了精致的妆容，季川看见了，美得令人心动。 可现在她却要把裙子捐掉，不是因为不合適，是因为伤心了。 被他伤著心了！ 季川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紧绷的神经极度拉扯著他的身躯。 他中午不该跟她慪气，该主动解释的。 许顏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跑回休息室，拿了什么东西后又回到门口。 她把手中的东西往季川面前一递，说：“季队长，姜姜姐为了搭配裙子还专门买了新鞋子。” “可能鞋子有些磨脚，我看见姜姜姐脚腕磨破了，你把这个给姜姜姐送过去唄。” 许顏手里是个创可贴，粉色的，很可爱。 季川接过创可贴拿在手中，明明很薄很轻的东西，此刻他却觉得千斤重。 姜至，你没长嘴吗？ 有什么疑问不会来问吗？ 我都会告诉你。 许顏见季川久久不言，便准备离开，刚走两步便被季川喊住了。 “许顏——” …… 换了衣服的姜至独自在度假区內走著，面色有点白，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像个被吸走灵魂的傀儡，漫无目的走著。 脑海里全是中午的场景，夹菜这种事，再亲密不过了。 她第一次觉得，跟在季川身后跑太累了。 以前不管季川怎么拒绝她，她都能不管不顾地向他走。 前提是他身边没有別的女人。 可现在呢？ 她觉得好累，走不动了。 平静的湖面隨著微风盪起层层涟漪，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洒在湖面，波光粼粼。 姜至落寞地坐在湖边的树根下，无光的眼神微微垂著，目光定在脚腕处受伤的位置。 白皙的肌肤上，因摩擦渗出的丝丝血跡早已经干透了。 那双鞋子其实很不舒服，但搭配那条裙子是最好看的。 她想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留给季川，却把最难堪的一面留给了自己。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伸出手指划开接听键，来电人是乔希。 也是她这次盛装出席相亲大会的狗头军师。 乔希一副八卦的样子：“姜姜，快说快说，战果如何？季队长有没有想要把你……” 一听乔希提起季川的名字，姜至立马打断了她：“希希，別提他。” 电话对面的乔希一听姜至语气不对，立马问：“怎么了姜姜，发生什么了吗？” 姜至沉默了，她心里很乱，头也很痛，她不知道怎么该跟乔希开口。 “姜姜，怎么了姜姜，你別不说话。”见姜至沉默，乔希有一点著急。 “希希，我是不是不该去招惹他？”姜至嗓音带著哭腔，“我以前以为他应该是对我有感觉的，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听她这样说，乔希立马否认，她跟季川之间的事，姜至都有跟她说起过。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分析，季川就是对姜至有感觉。 “姜姜，你听我说……”乔希刚想说话，却被姜至打断了。 “我之前问过他很多次来不来相亲大会，他回答得不清不楚的，但他来了，却是跟夏菲一起。” 乔希：“……” 乔希是知道夏菲的，姜至跟她提起过。 乔希安慰道：“姜姜，或许有什么误会呢？去问清楚好不好？你別胡思乱想。” 她太了解姜至了，最怕她胡思乱想钻牛角尖，又陷入自怪的境地。 可是姜至好像没听到乔希的话，怔怔直视著前方，眼眶氤氳著水汽，语气前所未有的苍凉。 “其实夏菲人挺好的，家世好、工作好，人也长得漂亮，最起码身心健康。” “不像我，我心理有问题，我……我有病。” “希希，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第53章 重重开了一枪 季川从休息室出来找遍了整个度假区都没看到姜至，一颗焦灼的心像在被烈火炙烤，疼得发紧。 男人后背的衣衫被汗水打湿，湿答答地粘在后背上。 额头豆大的汗珠顺著鬢角滑落，隨著重力快速下坠没入大地。 一向冷静自持的大队长没了往日沉稳淡定，原本锐利的眸子被担忧和不安占据。 姜至，你在哪？ 他不是没给姜至打过电话，姜至没接，直接掛断。 就像以前他掛她电话那般速度。 当初季川射向姜至的每一颗冷漠子弹，悉数反弹回他身上。 可真疼啊。 姜至是怎么一边疼著一边朝他走的？ 季川，你真不是个东西！ 他无声骂自己。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今天骂了自己很多次。 度假区內没有，那度假区以外呢？ 他正想往度假区外走，转身便看到了不远处湖边拱桥上的姜至。 和她在一起的还有那个男人，那个去医院接她、知道她害怕雷声而半夜敲门的男人。 他眼眶一紧，抬起的脚步莫名顿住。 姜至，你和他是什么关係？ 为什么关於你的一切，他好像都知道。 乔希结束和姜至的通话后，便给姜野打了电话，听她讲了事情的大体经过。 不过那时姜野已经快到度假区了，本来他也是要去度假区找姜至的。 接到乔希的电话后姜野加快了车速，到达地方后直接来桥边找姜至。 姜野知道，她又要钻牛角尖了。 季川在不远处看著两人在交谈著什么，因为距离太远，他听不清，眉头越来越紧，目光越来越沉。 姜野把坐在桥边的姜至拉起来，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姜姜，我女朋友不理我了，你快来给我出出主意。” 姜至提不起一点兴致，一脸幽怨地看著他，“就你那炉火纯青的哄人技术，还需要我出主意吗？” “需要！”姜野拔高音调，继续说：“我跟你讲，这次真的不怪我，是她太过分了……” 他把胳膊半搭在姜至肩膀上，揽著人就沿著拱桥往外走，姜至就这样被他揽著半推半就地往外带。 姜至明白姜野的意图，他根本没跟女朋友吵架，估计乔希跟他说了什么，他实在故意岔开她的思绪。 看著两人越走越远的身影，季川神情越来越冷。 那画面刺眼，让人妒忌，內心极其不爽。 所以，姜至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也是这种感觉吗？ “季川。”有人喊他。 闻声季川眉头紧蹙，心底泛起不耐。 他转身，语气冷漠：“有事？” 夏菲並不是没有听出季川的冷漠，但她不在乎。 以前就是她太在乎面子了，才会失去这个男人。 “季川，我想和你谈谈。”夏菲柔声说，面色如常，並没有因为男人的冷脸而不愉快。 季川沉默地看著她，眼底一片冰凉。 今天他与姜至的小误会，少不了她的手笔。 “好。”思考片刻，季川答应。 夏菲的问题，到今天该结束了。 太阳敛起锋芒逐渐下沉，天光慢慢黯淡了下来，缓缓告別大地。 在姜野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之后，姜至皱著眉头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野心下一梗，抬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希希跟我说了，我觉得季队长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该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去找他问清楚好不好。” 一提到季川的问题，姜至又下意识把自己缩回壳里。 她知道季川不是那样的人，可她就是生气，就是不甘心，也很委屈。 她想问，他为什么跟夏菲一起来。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吃夏菲给他夹的菜。 她想问，关於来不来的问题为什么一直摇摆不定。 她还想问，他为什么不能来主动跟她解释。 哦，不对，季川给她打过电话的。 但她没接，因为那奇怪的自尊心在作祟。 “我不敢，也不想。” 姜至低著头，长长的眼睫压在眼瞼上，挡住了所有情绪。 姜野继续劝：“別呀姜姜，他是你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你捨不得不是吗？” “鼻子下面就是嘴，想问什么问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把事情说开了不就没事了吗？” 姜至依然垂眸不语，双手交叠著扣弄指尖。 姜野见她有鬆动的跡象，接著说：“我陪你去好不好，要是季川说得不合你心意了，我第一个揍他。” “走走走，咱们去揍他……啊不是，去听他解释。” 姜至还是没说话，但姜野知道她是要去的意思，带著她就去揍……找人。 姜至不是没有脾气，相反气性很大。 或许是今天的事真的把人气著了，又因为一些原因钻牛角尖了，才在这里独自苦恼。 姜至在姜野的陪同下，转悠了好几圈才在湖边找到季川。 但又是刺眼的一幕，季川和夏菲相向而站。 姜至冷脸，下意识转身要走，但被姜野拦下了，两人十分君子、不道德地在偷听墙角。 傍晚的温度没有白天炎热，连带著晚风凉了不少，吹在身上很舒服。 “季川，你和姜至是什么关係？”夏菲直接开口问。 这个问题一出，空气瞬间凝固，风声也隨之静止，整个世界像是带了消声器一般安静。 不远处的姜至身体一怔，一双澄净的眸子紧紧盯著男人。 她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带著期待，伴著害怕。 期待著他的回答，却又害怕他的答案。 季川，你会怎么定义我们的关係？ 季川那一双漆黑的眸带著令人无法忽视的冰冷和不屑，面无表情地看著夏菲，像是看一粒毫不起眼的尘埃。 季川神情逐渐凝重，让夏菲的心不断收紧。 良久，男人的唇缓缓张开，极其冷漠地吐出三个字：“没关係。” 砰—— 轻飘飘的三个字刺破空气，穿过风声，在盘旋而来的过程中幻化成一颗冰冷的子弹，朝著姜至的心臟重重开了一枪。 虚无的子弹轻而易举地穿进她的胸腔，直直打进柔软的心臟。 粗暴地撕裂动脉血管，霎时血液瞬间回流却又四下飞溅。 没关係…… 世上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唯有这三个字在她耳边呼啸、盘旋，最终形成一股觉得吸引力，將她狠狠拽入地狱。 她感觉到心臟被击穿的洞口不断扩大，再扩大。 全身血液冰凉，夹杂著剧痛从洞口喷薄而出。 视线中男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糊到完全消失不见。 心里的光，忽然灭了。 季川，我们之间没有关係是吗？ 那这段时间的相处又算什么呢？ 没关係…… 这三个字的杀伤力於姜至而言太大了。 呵呵。 姜至，你真可悲又可怜。 第54章 我该…坠入地狱的 夕阳迈著轻快的步子，踏著緋色的连绵云海，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暮色苍穹下，一男一女，相视而站，隔空对视。 真是好美的画面。 姜至怔怔站在原地，周身却被悲伤笼罩。 不远处男人侧脸的轮廓刚毅硬朗，看上去很熟悉，却又让她觉得陌生。 她想离开，但双脚仿佛被定住一般，沉重地挪不开半步。 听到季川的话，夏菲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既然季川能当眾承认他和姜至没关係，那就是不喜欢的意思。 她还有机会！ 季川阴惻惻地看著夏菲，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被不远处传来的男声打断了。 “姜至。”喊姜至的人是韩杨。 韩杨没注意到这一刻发生了什么，他一下午没见到姜至，在看到人之后就顺势喊了出来。 一声“姜至”打破了现场死一般沉闷的气氛。 季川猛然转身。 姜至呆呆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季川错愕不已，巨大的惊恐和不安在体內乱窜，力度大到足以將他衝撞得四分五裂。 她听到了是吗？ 季川抬腿就要朝姜至走去，可背后忽然贴上一副女人的身体，腰间多了一双女人的胳膊。 下一秒，姜至的视线被姜野的手掌遮挡住，掰著她的肩膀把人翻过来按在怀里。 “我们走。” 姜野的话是对姜至说的，但凛冽的目光却落在季川身上。 两个男人隔空对视，蕴藏著一场看不见的腥风血雨。 季川，你完了！ 姜野不管季川说的话出於什么目的，或许会有误会，但他必须先带姜至走。 今天的姜至，接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姜至就这样在他的注视中，被別的男人揽著肩膀离开了。 季川眼看著姜至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幽暗的目光逐渐阴翳，胸腔中的怒火一触即发。 他脸色沉得骇人，咬牙切齿地抬起手死死按在夏菲的腕骨位置，用了十足的劲儿。 “啊……” 手腕间传来剧烈的痛，剜骨仿佛被男人捏碎一般。 夏菲因为疼痛，导致面部有些狰狞。 她吃痛鬆开抱住季川，揉捏著手腕缓解疼痛感。 季川转身直视著她，冰冷的眼神里带著瘮人的戾气和怒火，让人不寒而慄。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沉重，语气却又毫无波澜：“夏菲，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別在她面前说一些有的没的。” 夏菲被他骇人的神情嚇到了，心臟紧张得狂跳不止，张口急促地喘著气。 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她觉得该为自己搏一把。 她极力稳住心神，鼓起勇气往他面前走了几步，闪动的眸光直直盯著他。 季川岿然不动，垂下视线冷眼瞧著她，眼底一片冰凉。 她强忍疼痛，鼓起勇气，“季川，我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我……” “可我不喜欢你。”季川声音很沉，还带著极度凉薄：“相反的，我很討厌你。” “以前討厌你故作清高的样子，討厌你装模作样的姿態，现在又加了一件——” 季川朝她靠近半步，微垂著身子，视线与她齐平，轻飘飘的语气夹著嘲讽与不屑： “——更討厌你喜欢我这件事。” “最后一次警告，別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说的不是我，是我们。 是指他和姜至。 夏菲猛然后退两步，倏地瞪大双眸，眼中全是难以置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 她没想到，她在季川这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季川漆黑的眸子漠然至极又无比轻蔑，勾著唇轻嗤了一声，毅然转身离去。 看著男人离去的背影，夏菲不甘心地握紧双手，指尖嵌入皮肉她却不觉得疼，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他很了解她吗？ 凭什么这么说她？ 他以为姜至就是什么好人吗？ 呵，不见得。 “季川。”夏菲出声喊他。 男人顿足，却没有转身。 “你以为姜至就是什么好人吗？那你知不知道她心理有问题，她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很多年了。” 夏菲不止一次看到过姜至去医院掛楚嵐的號，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是曾经从楚嵐嘴里听到过只言片语。 季川垂在身下的手不断攥紧，直直站在夜色中，挺拔又孤独。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了。 他得去找姜至。 可等他追到度假区门口的时候，眼看著姜至上了车，车影逐渐消失在茫茫暮色。 他脸沉如墨，心被绞得难受。 今天这场相亲大会，韩杨告诉他姜至整整等了他一天。 许顏告诉他姜至为了他穿了十多年没敢穿的裙子。 姜野不想看著两人產生误会劝说姜至问清楚一切缘由。 所有人都在助攻，只有季川一人在作死！ 可他本意不是这样的！ 夜幕沉沉，大地开始归为平静，可尘世的人却醉生梦死在喧囂之中。 昏黄的路灯急速闪过，在车窗上刻下留不住的光影。 坐在副驾驶的姜至一言不发，神情恍惚，仿佛五感消失一般，脸上甚至看不到任何表情。 可就是莫名让人感觉到悲痛，让人看了心疼。 他在別的女人面前不肯承认对她有感觉没关係，但两人最起码是朋友吧，再不济也能算是工作上的伙伴。 但他都没说，他说的是没关係。 没关係…… 一句没关係抹平了姜至所有的付出和努力。 包括她那颗炙热、坦诚、毫不保留的心。 季川，你没有心吗？ 可她忘了，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换来真心。 世上爱而不得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她姜至一个。 又或许她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他之前所有的犹豫和摇摆不定是因为真的不喜欢她。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罢了。 肯定是这样的，他不喜欢她很正常。 就像她之前说的，有时候她也不喜欢她自己。 她这么多年来的日子都是牺牲別人换来的。 她本该坠入地狱的！ 姜至，你应该坠入地狱的！ “阿野。” 姜至声音很低，视线低垂，纤长的睫毛上掛著点点晶莹。 “我是不是不值得被人喜欢？” 她像是在问姜野，可更像是在问自己。 “一定是的，早在13年前我就应该……” “姜至！”姜野冷声打断她。 他知道，姜至又钻牛角尖了，又陷入自怪的境地了。 姜野担忧地侧目看她，打著转向灯把车往路边停。 她像是没听到姜野的话一般，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下来，声音颤抖： “我应该和她们一样……” “我该……坠入地狱的……” 第55章 季川，你真是作死！ 车停稳后，姜野侧了侧身子，伸手按著她的肩膀把人转过来，手上加了点力道试探性地安抚。 “姜至，看著我。” 姜至抬头，泪眼婆娑，数道泪痕交错著掛在脸上，整个人笼罩在巨大的悲伤里。 姜野伸手替她擦了把眼角的泪，温声道：“姜姜，你很好，也很优秀，你值得被所有人喜欢。” 姜野滚了下喉咙，接著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才把带走，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找机会问问清楚好不好？你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胡思乱想。” “就像你之前说的，季川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如果他不想的话，没人能进他的身。” “我们先冷静一下，好吗？” 姜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声线温柔，“你也不要再去想其他的，那些都过去了姜姜，都过去了。” 姜至绝望地闭上眼，两行热泪再度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 “可是……我发现我好像……並不了解他，可他为什么那么说……” “他……他真的好討厌……” 姜至满脸泪痕，泣不成声，心臟传来的尖锐疼痛感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 姜野无奈嘆了口气，把她揽在怀中安慰道：“没事了姜姜，没事了。” 姜野又安慰了她一会儿，两人才驱车离去。 此时姜至静静闭著眼睛，眼睫被泪水沾湿，瓷白的小脸上泪痕將干未乾。 时不时传来几声抽噎声，处处透著一股可怜楚楚的劲儿。 她知道季川不是那种玩弄別人感情的渣男，但当听到他对著別的女人说跟自己没关係的时候，心真的好痛好痛。 她想要坦坦荡荡的真心，想要明目张胆的偏爱，更想要至死不渝的爱人。 可季川轻轻鬆鬆就说了与她没关係这样的话，她接受不了。 黑色的牧马人正堵在高架上，车满为患 ，停滯不前。 季川焦躁地疯狂摁了几下喇叭，无济於事。 操！ 他给姜至打过电话，被掛断了。 等他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被拉黑了，微信也是。 他联繫了明森和许顏，想让他们帮忙给姜至打电话，可姜至连他们的电话也没接。 忽然，季川失去了姜至所有的联繫渠道。 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联繫到她。 他烦躁地降下车窗，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传来，然后从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支。 指尖猩红明灭，重重吸一口，烟气入肺，又传入五臟，呛得他连咳几声。 这烟真呛啊。 季川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但姜至並没有回家。 室內一片昏暗，他颓废地瘫坐在沙发上，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今天看见姜至的场景。 这是姜至第一次看见他后没朝他走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以往姜至见到他，都会先甜腻腻地喊她一声“季队长”。 然后扬起明媚动人的笑容，小跑或者快跑几步到他跟前，也不说话，就那样明目张胆地盯著他，眼里满满爱意。 她对他的喜欢，从来都是直接的，热烈的，坦荡的，毫不避讳的。 可是今天，她没朝他走来。 他把头靠在沙发上，紧紧闭著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沉吐出。 季川，你真是作死！ 回到市区后，姜野先带人去吃了饭，姜至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吃饭期间，姜野又劝了她很多，她自己也想了很多。 今天这事属於事赶事都赶一块了，导致姜至所有的情绪强烈积聚在一起，让她开始否认自己，质疑季川。 不熟悉姜至的人会以为她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小女孩，可她实际上內心敏感又脆弱，经常性钻牛角尖。 跟她曾经的那段经歷有关，那段经歷她暂时无法对季川说出口。 想通之后，姜至就开始生气。 她气季川为什么中午不来找自己解释，更生气他和夏菲一起出现。 不管他和夏菲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她就是生气，不讲理地生气。 可她现在又没资格生气，毕竟两人关係名不正言不顺的。 一股气在堵在她胸口，难受得很。 就在姜至万分苦恼的时候，她发现姜野倒在桌上不动了。 她疑惑地推了推人，只见姜野脸色通红，一脸傻笑，一副醉酒的样子。 姜至心下一惊，醉酒？ 姜野喝不了酒，一点都喝不了，属於一碰就倒的那种。 她的视线落在那杯果汁上，问服务员：“你好，请问这里面是含有酒精吗？” 服务员：“女士您好，是带有一点点酒精的。” 姜至：“……” 本来心情就不好，还得伺候这个活爹。 真是服了！ 姜野家距离吃饭的地方太远，她只能打车把人带回自己家。 到达小区门口后，姜野还有一点点意识，在姜至的搀扶下还能走。 可是出了电梯没有几步，姜野便直接睡死过去了，四仰八叉地躺在走廊內。 姜至见状蹲在地上拍他的脸，“阿野，醒醒，快马上就到家了。” “阿野，你个活爹，快醒醒。” 见姜野不省人事，姜至犯了难。 姜野摔倒的地方距离她家还有一段距离，就算他勉强能把人拖进家里，也没法把人送上床。 她皱眉看了眼季川家紧闭的家门，不知道他回来没有。 姜至若有所思地盯著门看了会儿，掏出手机，准备给物业打电话。 姜至：“餵你好，是物业值班室吗，我是……” 姜至话还没说完，季川家的门陡然开了，男人挺拔立在门口。 臥室的灯光跑出来正好打在姜至的脸上，女人的睫毛成结一簇一簇的，眼圈泛红，眼睛也有点肿，明显哭过。 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只。 看得季川莫名心底一颤。 看到男人后，姜至下意识微微撇嘴，委屈神色一晃而过。 她现在並不想搭理他。 姜至移回视线，没看到季川越来越沉的目光，接著对电话说：“需要麻烦你们……” 下一秒，手机被季川弯腰强势夺走，直接掛断了电话。 被抢走电话的姜至一下来气了，心底的委屈也开始往上涌。 “手机还我。”姜至腾地站起身，一边说著一边去抢手机。 她的手还未碰到手机便被男人禁錮在怀中，霸道地把人抵在墙上，一股浓烈的烟味钻入鼻腔。 季川眉心微蹙，目光沉沉，声音嘶哑得厉害，“姜至，我就在家里，你要找谁帮忙？” 第56章 我可以报警抓你！你报，我就是！ 季川开门前，刚好从阳台抽菸回来，准备再去敲门看看姜至回来没有。 没想到刚走到客厅，便听见了女人打电话的声音。 她寧愿找物业帮忙都不找他，看来真的气大了。 姜至不断手脚並用地推搡著他，但男人身躯坚硬如铁纹丝不动，她索性放弃。 她呼了口气，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语气里带著脾气，“我们没关係，我没有找陌生人帮忙的癖好。” 她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位置，试图用力推开男人，“你放开我，你这是耍流氓，我可以报警抓你！” 季川抬起膝盖强势挤进女人的腿间，把她禁錮得更紧，两人之间毫无缝隙。 “你报，我就是！”季川的声音有点冷，目光沉得嚇人。 他一凶，姜至更委屈了，堆积在胸口的那股气也隨之倾泻出来。 狗男人，凶我！ 倏地，她朝著男人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只听男人闷哼一声，拧眉不语，任由她咬。 这是他该受的。 须臾，姜至鬆开男人的肩膀，眼眶水雾縈绕，眼尾逐渐泛红。 “季川，你混蛋！” “我喜欢你，主动追你，你是不是就以为我没脾气啊？老娘不追了还不行吗？” 她哭著使劲捶打他的肩膀，继续说：“狗男人，你就仗著我喜欢你，使劲欺负我，我討厌你，討厌你……” 女人滚烫的泪珠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一滴一滴精准砸在季川心口上，被烫得生疼。 季川不顾她的捶打，紧紧把人抱进怀里。 他一手禁錮在她的后腰，一手托在她的脑后，默默安抚著她。 姜至的脸埋在男人的颈窝处，浑身颤抖，號啕大哭。 很快，他肩膀的衣衫被泪水打湿一片。 季川又把人往怀里搂了搂，侧脸紧紧贴著女人的耳畔，安抚性地蹭了蹭。 他的心被女人的哭声搅乱，每一声哭泣都是凌迟他的尖刀。 一刀一刀，刺肌入骨。 他任由姜至埋在他肩头髮泄，內心慌乱又焦灼。 审问犯人他出手果断雷厉风行，但对女人他就没招了。 季川从没谈过恋爱，確实不知道怎么哄女人，只能笨拙地把人抱在怀里，像哄小孩子一般轻拍女人的后背。 慢慢地，怀中女人哭声渐小。 他扶著姜至的肩膀稍稍把人放开，垂眸看她，眼底儘是无奈和妥协。 季川温柔地抚去她脸颊边的泪珠，轻轻嘆了口气。 “姜至，给个解释的机会行不行？” 经过一通发泄，姜至渐渐平復了心情，眼睫还掛著晶莹，可怜楚楚地看著他。 “你说。” 姜至想听，她不想彼此之间有误会。 季川舔了下的唇，声音有点哑：“我之所以跟夏菲那样说，只是因为我跟她关係很一般，觉得这种私人问题没必要跟她说，不是想否认我们关係的意思。” 姜至泪眼婆娑，倔强问：“那我们什么关係？” 季川眯了眯眸子，凝视著她，“牵也牵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说什么关係？嗯？” 男人低沉的尾音带著上扬的力度，悦耳迷人。 “……”姜至低头不看他，“反正不是男女朋友，我还没表白。” 季川：“……” 季川沉沉看著她，眼底凝著万千情绪。 他在想，姜至一般追人多长时间才能表白？ 又或许，她其实还没真正准备好跟他在一起。 算了，由著她的节奏吧。 季川继续说：“而且那句话我没有说完，完整的话是：没关係，但我以后会和她有关係。” 男人语气坚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姜至抬头，瞳孔震惊，心臟狠狠一跳。 季川温柔地勾了勾唇，双手捧著她的脸，粗糲的拇指亲昵地摩挲著女人的脸颊。 “这句话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对不对？” 姜至不语，但季川知道她懂了。 他接著解释：“你前一天晚上问我去不去相亲大会，我说要先去个地方，是去医院看我大学时期的老师。” “本来想带你一起的，探望完一起去相亲大会，可你说要去等我，我也就由著你了。” “我之所以跟夏菲一起过去，完全是意外。住院的老师她也认识，凑巧碰上了，她说车坏了，所以我才跟她一起去的。” 姜至吸了下鼻子，闷声说：“她喜欢你。” “我知道。” 季川伸出拇指替她擦了下鼻涕，丝毫不顾及姜至懵逼且惊诧的表情。 他居然……给她擦鼻涕！！ 不脏吗？ 季川接著温声说：“我已经拒绝过她了，很严厉的那种，以后她不会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 姜至快速回神，低声说：“可你吃她夹的菜了。” 季川：“……” 姜至撅了撅小嘴，还是有些不高兴，“可你之前都没吃我夹的，还丟回来了。” 好吧，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季川有点无奈，耐著性子解释说：“我没想吃的，当时是因为走神了，我没注意，真没想吃。” 姜至小声嘟囔：“那也是吃了。” 季川：“……” 小姑娘低著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季川拧眉盯著她看了一会儿，说：“抱歉，以后不会了。” 姜至抬眼看他，水莹莹的眸子微微震动。 季川跟她……道歉了！ 她直勾勾地盯著季川，他没有闪躲，敛起戾气，眉目温和，任由她看。 这一次，他幽深漆黑的瞳眸中，她的样子越发清晰。 走廊空荡无声，微风悄悄穿过，颳起微凉。 姜至隨风摆动的髮丝，轻轻拂过他的喉结，带起一阵痒意。 姜野最终被季川带回家了，毫不温柔地扛著人把他扔进了次臥。 姜至看著季川不太温柔的举动，有点同情姜野，但也没说什么。 此时，她心中气因为男人一句“抱歉”消失得差不多了。 但还有一点！ 把姜野安顿好后，姜至觉得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那什么，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人就拜託你了。” 姜至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下一秒，她的手腕便被男人的大掌握住。 男人掌心的温度，隔著肌肤传了过来，姜至瞬间觉得半只胳膊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麻。 姜至稳了稳心神，疑惑看他，“还有事？” “有。” 季川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又去拿了药箱过来。 季川挨著她坐下，两人腿膝相抵，完全突破安全社交距离。 他弯下腰，大手一路向下握住姜至的左脚腕，把她的腿抬起来搭在自己的腿上。 姜至看著他的一举一动，陡然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完全失语，只剩一颗心在狂跳。 姜至声线有点抖：“哎，你別，你不用这样的。” 她本能地想把脚收回来，却被男人制止了，“別动。” 第57章 姜姜，你犯的罪还少吗 她今天穿了不合脚的鞋子，双脚脚腕处磨破皮了，但早就没事了，只是看上去还有一点红而已。 季川从药箱中拿出消毒签，虔诚地、轻柔地，一点一点擦拭掉她脚腕处的血跡。 男人的声音徐徐传来：“本来下午就该给你处理的，抱歉，是我的不对。”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跟姜至道歉。 季川的手很大，也很温暖，紧紧包裹著她纤细的脚腕，有种莫名的禁忌感。 但是，季川是怎么知道她脚受伤的？ 男人垂著头，擦拭得认真又仔细。 姜至看在眼里，心里觉得暖烘烘的。 “我下午去休息室找过你，想跟你解释清楚，许顏说你换了衣服出去了，还提到了你脚腕受伤的事情。” 季川把创可贴贴好后，又抬起姜至的另外一只脚，重复同样的操作。 姜至咬了下唇，视线落在男人脸上，“那中午吃完饭你怎么不直接来找我呢？” 闻言季川动作微顿，没答，脑海中却想起卓闻给姜至剥虾的情景，眼底戾气转瞬即逝。 他抬起目光凝视她，神情无比认真，磁沉嗓音缓缓传来：“姜姜，你今天很美！” 你很美，我看到了。 对上季川温柔又宠溺的目光，姜至怔在原地。 “姜姜”两个字顺著空气钻入四肢百骸，不断加速直衝她的心臟而去。 姜至眸光闪动，仿佛心间开出一朵巨大的，野蛮扎根，肆意生长。 季川名明目张胆地看著她，深邃的眉眼压不住眸底的笑意和温柔。 反应过后的姜至，垂了一整天的唇角，终於有了抬头的跡象。 姜至嘴唇翕动，没来由地说了句：“你喊我姜姜了。” 以前他都是连名带姓地喊她，从未喊过她姜姜。 “嗯。”季川盯著她看，目光有点热，往她面前凑了几分，温声道：“姜姜。” 有著金属质感的声音十分磁性，低沉又厚重，听得姜至耳尖泛红。 姜至目不转睛地回看他，今天的季川跟以往非常不一样，完全不高冷、不痞气。 两人挨得很近，男人的鼻息喷在她脸上，有点痒。 他望向她的目光极致温柔，感觉像在……勾引人！ 此时姜至脸有点红，娇声道：“你別这样喊我。” 季川眉眼含笑：“为什么？不好听？” “……”姜至看了他一会儿，说：“你这样容易招人犯罪。” “姜姜，”季川笑出声，说的话意有所指：“你犯的罪还少吗？” 姜至梗住：“……” 狗男人好烦！ 嗯……是不少。 连亲带抱的，不成体统！ 给姜至贴好创可贴后，季川双手握在女人的脚腕处，隔著创可贴不轻不重地揉捏著。 感受到男人手上的力度，姜至的视线再次转移到脚腕位置，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开来。 此刻，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完全包裹住她消瘦的脚腕骨，修长的指尖正缠绕著她的脚踝…… 她张了张嘴，而后咬住下唇，整个人一路红温。 她想歪了！ 如果这双充满男性张力的大掌换个地方这样的话…… 比如在……床上…… 轰—— 姜至整个人瞬间烧了起来，脸颊红晕一路蔓延至脖颈，体內莫名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 停停停！ 姜至，你在想什么！ 你居然当著季川的面在想…… 太过分了！ “姜姜。” 见姜至红著脸出神，季川又喊了她一声，还顺手捏了捏她的脚腕。 姜至顿然回神，下意识就要把搭在男人腿上的脚收回来。 没想到却被男人恶意阻止了，还加重的手上的力度。 姜至有些不自然地抬眼朝男人看去，颤著唇说：“我我我该回家了！” 季川憋笑，没打算放过她，打趣问：“想什么想到脸红了？” “没！”姜至立即否认，“什么都没想！你別冤枉我。” 季川眯了眯眸子，唇角勾著弧度，那弧度在姜至的瞳孔里不断放大。 姜至心虚移开眼神。 没事的姜至，只要你不承认，他就不知道！ 他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你怕什么？！ 须臾，季川笑著说：“好，你什么都没想，我也没多想。” 姜至：“……” 狗男人，他肯定察觉到了，他还装！真烦人！ 姜至啊姜至，你简直太没出息了，怎么能当人面就…… 这思想很危险呀！ 就在姜至在內心万分鄙视自己的时候，忽然被人拦腰抱起。 “啊——” 姜至惊呼一声，第一反应便是搂住男人的脖颈。 她一时之间反应有点慢，愣声问：“你干吗？” “你不是说回家？”季川挑眉反问，“还是说你想……” “回家。”姜至紧急打断他，肯定道，“我要回家！” 季川笑而不语，抱著人往外走。 再不把人送走，估计就送不走了。 把人抱回家后，姜至老老实实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著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但又捨不得人走。 季川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自己的衣服，眉心一紧，又想起夏菲说的话。 “你……”姜至开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川移回视线，神色如常，看著她问：“你跟那个男人什么关係？” “啊？男人？”姜至想了下，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姜野。 “哦，你说他啊……”姜至转著漆黑的眼珠，快速在心里谋划了下，说：“相亲对象，年底结婚的那种。” 季川“嘖”了一声，拖著音质问：“是吗？” 姜至点点头。 季川明显不信，笑得不太正经，“那行，办事的时候记得给我发请帖。” 男人说完，瀟洒转身离开。 姜至知道他没信，也没拦著，目送人离开。 季川这种男人，看人贼准。 虽然他不知道姜野和姜至的关係，但明白两人不是那种关係。 一天下来，姜至心情大起大落，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回顾整天的事情经过。 若是以前她不確定季川对她的態度，那么经过今晚，她可以完全確定了。 这个男人，心里一定有她！ 不然他不会大费周章地一件事一件事地耐心解释，还贴心地给她贴创可贴。 今晚，季川给了她太大的衝击。 他说他严厉地拒绝了夏菲，他说他以后会和她有关係，他还跟她道歉！ 其实他大可以不必道歉的。 因为知道她介意，所以他道歉了，还说以后不会了。 只是……他是怎么严词拒绝夏菲的呢？ 想著想著，姜至渐渐沉睡过去。 第58章 玩我有意思吗 翌日，因为一点点酒精而醉倒的大冤种姜野醒了。 他睡眼惺忪，一边揉著疼痛的太阳穴一边推开臥室门往外走。 “姜姜……” 刚睡醒的姜野嗓音有点沙哑，闭著眼往外走，自认为自己就是在姜至家。 客厅里的季川正往兜里揣手机准备出门，听到姜野喊姜至“姜姜”，不耐地撩起眼皮暼了他一眼。 姜野也顺势看过去，视网膜中忽然倒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惊得他瞬间瞪大眼睛，思绪立马回笼。 他快速扫了一眼客厅的装潢，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姜至的家。 好半天他迷离的眼神才慢慢聚焦，认出男人是季川。 “你……我……”姜野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靠，他怎么会在季川家？ 姜至把他丟在季川家，是不是说明他俩和好了？ 姜野思索良久，问：“姜至呢？” 季川淡淡地看著他，不答反问：“你和姜至什么关係？” 这个问题问得姜野心里直突突，眼神有点闪躲。 姜野面上不显异样，脑子却在快速思考季川这么问的原因。 他抬手覆在脖颈后面，假装按摩了几下。 难不成姜至跟他说什么了？ 姜野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问：“她……怎么跟你说的？” 季川神情不变，平地惊雷：“她说你是她孙子！” 姜野：“……” 靠，姜至又给他降辈分！！ “是侄子，侄子！！！” 空旷的客厅內响起姜野大到呲音的咆哮声。 他快步走到季川跟前，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脸上神情无比严肃，“我还比她大两个月呢！” 闻言季川挑眉，侄子？ 小姑娘人不大，辈分倒不小。 姜野继续说：“她也就占了辈分的便宜，不然我怎么能喊她一声小姑姑！” 相比较姜野的激动，季川明显淡然许多，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不是，你……”姜野想问“哦”是什么意思，没问完便被打断了。 “卫生间在那边。”季川指了指，平静道：“柜子里有新的洗漱用品，自己去找。” 季川说完不等姜野反应，瀟洒出了门。 他这是什么意思？ 宿醉导致姜野反应有点迟钝，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 当他正打算去隔壁找姜至时，房门再次被推开。 季川闪现在门口，语气有点冷，“姜至不方便，別去找她。” “你们和好了？”姜野脱口而问。 季川“嗯”了一声，防盗门再次被关上。 姜野心说你咋知道不方便，但没机会说。 两人既然和好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於是他毫不客气转身去了卫生间。 有啥好客气的，说不定大家以后还是一家人。 等姜野洗漱完出来，季川刚好回来，提著一兜早饭放在餐桌上。 看见早饭，姜野眼神都直了，昨晚他不小心醉倒，根本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正饿得不行。 只见他三步並作两步地衝刺到餐桌前，一屁股坐下，抬手就要去拿小笼包。 手刚伸过去，还没碰到小笼包，便被季川抬手狠狠打了回去。 手背处传来一阵痛，疼得姜野嗷一嗓子。 他委屈巴巴道：“买都买了还不让人吃啊。” 季川淡漠暼他一眼，“等姜至来了再吃。” 姜野：“……” 行吧行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慢吞吞地起身，“我去叫她。” 他刚抬起屁股，左肩处陡然挨了一掌，被季川硬生生按了回去。 季川要笑不笑，说：“我去。” 姜野无语：“……” 靠，这男的真狗！ 姜至这小白兔能不能驾驭得了啊？ 姜至的美好周日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心里不爽极了。 哪怕敲门的是季川！ 姜至整个人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框上，睡了一夜的丸子头有点炸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干吗？”姜至刚醒后的声音奶呼呼的。 季川目光从她脸上下移，落在她衣领处。 她睡衣顶上开了一颗口子，领口不规则地敞开著，两根精致的锁骨格外招人。 他咽了咽喉咙，移开视线，说：“洗漱完过来吃早饭。” “不吃！”姜至闭著眼直接拒绝，紧接著便要关门回去。 下一秒，季川的长臂一伸，勾著姜至的脖子就往怀里带。 姜至反应不及时，直直撞进男人坚硬的胸膛，磕得鼻樑隱隱作痛。 “唔……痛……” 姜至像只小鸡仔一样，被季川勾著脖子、半夹著身子往他家里带。 季川语气十分霸道：“那別洗了，直接吃。” 姜至瞬间清醒，两只细长的胳膊在空中瞎比划几下，企图挣脱男人的魔爪，奈何无用。 姜至妥协，连声说：“別，別，我洗，我洗还不行吗？” 闻言季川鬆开手，睥睨著她，歪唇一笑，“早这么听话不就行了。” 姜至揉著发痛的鼻樑，凶巴巴地瞪著他，敢怒不敢言。 最终还是气鼓鼓地回房洗漱，然后去季川家吃早餐。 她一进门就看见餐桌前的姜野盯著早饭望眼欲穿，可怜巴巴地吞咽口水。 见他发呆，姜至举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干嘛呢？” “你可算来了小祖宗，”姜野抬眼看她，“等你吃饭呢。” 姜至不解，“等我干啥，你们先吃唄。” 姜野解释说：“你们家季队长说了，你不上桌，不能吃！” 姜至：“……” 姜至觉得原本平静的心臟好像被人弹了一下，荡漾在回弹的余韵里无法自拔。 她笑眼弯弯，追问：“真的？” 见她这副样子，姜野嗤笑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你这没出息的样……” 姜野话没说完，突然想到什么，腾地站起身，质问道：“你怎么又跟別人胡说八道？” 姜至满脸疑惑，眨眨眼，问：“我说什么了让你这么激动？” 姜野咬著后槽牙，问：“你为什么跟季川说我是你孙子？” “……”姜至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幻化为一个：“啊？” 姜野气势汹汹，以为她不想认帐，“你还装！” 姜至无辜摇头：“我没装，我没说你是我孙子，我说的是相亲对象。” 姜野狐疑地盯著她看，微微眯著眸子，似乎在考虑她说话的真实度。 姜野：“真的？” 姜至点头，“比真金都真。” 此时季川洗漱完正好从臥室出来，神情散漫地往餐桌边走。 姜野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合著季川是诈他呢！ 一个说是相亲对象，一个说是孙子，这两口子玩我有意思吗？？ 季川悠哉悠哉地坐在餐桌前，心情不错，看著两人说：“你俩站岗呢？” 第59章 毕竟以后是你小姑父 姜至和姜野对视一眼—— 姜至：人家是刑警大队长，什么事心里都门清，你多担待著点啊，毕竟以后是你小姑父。 姜野：……（想骂人） 服了！ 姜野无声嘆了口气，乖巧地坐在姜至边上。 此时季川已经把买回来的小笼包摆放好，又把不带葱不带香菜的豆腐脑推到姜至面前，还递了筷子给她。 姜至倒是没跟他客气，坦然接过筷子吃起来。 姜野可没指望季川伺候他，自己找了筷子拿了碗豆腐脑，呼哧呼哧吃起来。 他一边吃著还顺势暼了眼姜至面前的豆腐脑，又看了看季川，心说他还挺细心，知道姜至不吃葱和香菜。 姜至吃得正起劲儿，却发现季川没动筷子。 她咽下口中食物，说：“你怎么不吃？吃吃吃，就当自己家昂。” 季川注视著她，眼神看了眼面前的小笼包，一字一句道：“你没给我夹。” 这下，姜至心里还残留的那点气瞬间荡然无存！ 这个男人太会了！！！ 她强忍唇角上扬的弧度，说：“那我换双筷子……” 季川直接拒绝：“不用。” 姜至：“……” 明白过季川意图的姜至，心里涌过阵阵暖流。 姜至知道，他在哄她，知道她介意什么，就亲自把刺连根拔掉。 给季川夹小笼包时，她觉得自己的手都在不爭气地发抖！ 好不容易夹起一个小包子，刚想放到男人面前的盘子里，就见男人倾身向前，缓缓张开口—— 啊！！！ 姜至心中发出土拨鼠般的惊叫。 犯规，太犯规了！ 季川成功吃到姜至亲自投餵的包子后，开始如常吃饭，面色波澜不惊。 倒是姜至，被男人的举动撩得七上八下，盯著被季川碰过的筷子，久久不能回神。 脑海里全是男人性感的薄唇轻轻擦过筷子的瞬间，不像是刻意的，但又不那么纯洁。 想著想著，姜至又开始一路红温。 一旁的姜野目睹全过程，被猝不及防地餵了一嘴狗粮，心里鬱闷得不行。 他又看姜至一脸痴样，心里更鬱闷了。 他抬起胳膊懟了懟姜至，揶揄道：“行了行了，快吃饭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见状，季川抬眼看她，唇角勾著坏笑，问：“怎么？嫌弃？要不给你换双筷子？” “不要！” 姜至义正辞严地大声拒绝，夹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许是吃得太急，噎得有点难受。 间接接吻这件事，主动的人可是季川！ 她可不能换筷子。 季川但笑不语，接了杯水递给她。 至此，上一次给他夹菜却被丟回来的难堪，昨天无意吃了其他女人给他夹菜的气愤，隨著男人的举动，消失殆尽。 相亲大会误会解释清楚之后，姜至觉得两个人的进展突飞猛进。 当然不是她自以为是的突飞猛进。 季川会在吃饭时下意识替她递水，总是在她要找什么的时候第一时间送到她眼前。 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她朝他看去，总能被他精准捕捉到目光，然后再回看过来，唇角还勾著若有若无的笑意。 以前是姜至跟在他后面跑，跟著他回家或者住宿舍，现在好像慢慢在变化，不管姜至在哪，他就出现在哪。 起初姜至没注意这些细微的变化，她是有一点迟钝，但她不傻。 季川对她的態度变化都体现在日常生活中的细枝末节里，很难忽视。 季川离她越近，她心里越焦虑。 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表白、在一起，一气呵成。 但姜至不行，她得做好十足的准备。 因为她怕，有些事怕他介意，也怕自己表白失败。 有些事情需要在她正式表白前处理完，也需要跟季川说清楚。 瞒著他的话，於他而言不公平。 …… 红蓝警示灯一路鸣笛，疾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因在夕阳残影下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接到女人报警，报案缘由：入室抢劫、强姦。 韩杨开著车，季川坐副驾驶，姜至和明森、许顏坐后座调试设备。 因为这次出警涉及强姦，关於受害人的镜头肯定不能出现，拍摄以刑警队为主。 姜至简单跟两人交代了几句后，便靠坐在椅背上，头微微靠在车窗上闭上眼，胳膊下意识搭在腹部。 其实姜至每次来大姨妈的时候並不是很疼，但不能太剧烈的运动，走路多了也不行，会隱隱难受，但能忍。 原本坐在副驾驶的季川听不见姜至说话后，稍微侧了侧头，视线余光落在姜至身上。 她安安静静闭著眼，落日余暉轻轻盖在她脸上，卷翘的睫毛打下扇影，整个人温柔地发光。 在他面前，姜至大部分时间都嘰里呱啦的，鲜少有沉默的时候，要么心情不好，要么身体不舒服。 隨即他视线下移，落在她腹部，目光微沉。 季川等人到达案发现场后，均被现场情况惊到了。 现场一片狼藉，报警的女人靠著沙发瘫坐在地上。 整个人失魂落魄，鼻青脸肿，衣衫被撕烂露出大片肩膀，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原本拍摄刑警队出境的镜头也被姜至关掉了。 经询问得知，报案人是外地来的打工人，独自居住，回家时被嫌疑人尾隨，在她开门的瞬间闯了进来。 嫌疑人先是索要钱財，报案人第一时间给了他钱，后来男人又色胆包天，强姦了报案人，然后逃离现场。 而这一切，都被报案人家的监控拍得一清二楚，包括嫌疑人的衣著和长相。 了解完大体事情经过，季川跟市局领导匯报完具体情况，调足了人手，兵分多路，全力逮捕嫌疑人。 出发前，季川深深看了一眼后座的姜至，问：“还行？” “嗯？”姜至眨眨眼，一头雾水，反问：“什么还行？” 季川打量她一番，见她状態还好，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没什么。” 季川確实担心姜至的身体健康，但也尊重她的工作態度。 再者，总归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会出现问题。 不管是入室抢劫还是强姦，都属於严重犯罪行为。 因为早就得知了嫌疑人的长相，因此稍稍降低了逮捕难度。 最终在长途汽车站逮住了人，差一步，嫌疑人就坐上了离开津城的长途汽车。 犯罪嫌疑人被抓捕归案后，证据確凿，辨无可辩，最终移交司法机关，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制裁。 等所有口供录完，已接近晚上十点。 第60章 別看，跟我走 一行人迈著步子顺楼梯而下，径直出了市局大楼。 漆黑的夜空里零散地掛著几颗星，弯弯的月亮藏在云层后遮住了脸。 深夜的温度稍微有点低，一阵微风吹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下一秒，她身上便多了件衬衫外套。 熟悉的薄荷味裹挟著淡淡的菸草味，瞬间將她牢牢包裹。 给她披上外套后，季川与她並排而走。 姜至侧目看他，笑著问：“你刚刚去办公室是去特地拿衣服吗？” 季川勾了下唇角，不答反问：“怎么？不想要？” “要！” 姜至斩钉截铁道，还顺势把自己的两只胳膊送进袖子里。 走在前面的韩杨捂著早已空荡荡的肚子，转身问季川：“季队，忙活了一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 闻言，季川看向姜至，问：“想不想去？” “啊？”姜至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的意见，足足愣了三秒，怔怔盯著季川没说话。 见她傻乎乎的样子，季川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啊什么啊？去不去吃夜宵？” 终於反应过来的姜至笑得十分开心，甜甜回道：“去！” 去去去，当然去了！ 堂堂季大队长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身垂眸问她去不去吃夜宵，刀山火海都得去啊！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不多时候，一行人找到一家户外烧烤摊，点了菜和烤串，一边吃一边聊。 吃饭途中季川出去接了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姜至不在。 季川皱了下眉，鹰眼快速扫视了下四周，问：“人呢？” 眾人都知道他口中的人指的是谁，明森率先回道：“啊，季队，姜姜姐去洗手间了。” “洗手间？”季川的声音有点沉，让在座的各位心里一激灵。 眾人面面相覷，去个洗手间而已，这就紧张上了？ 操！ 季川沉著脸暗骂一声，转身疾步走了，徒留眾人一脸茫然。 看著季川离开的方向，明森咬了一口串，不明所以，“韩哥，这季队咋了，姜姜姐去个厕所，咋反应这么大？” 韩杨齜著牙笑了笑，给大家倒满了雪碧，猛喝了一口，“哈哈，季队这朵高岭之快被姜姜摘下来嘍。” 蒋齐也附和道：“那可不是咋地，今天晚上季队还主动给姜姜披衣服了，俩人走在后面眉来眼去的，正好被眼尖的我瞅见了。” 末了蒋齐又补充道：“嘖嘖嘖，那腻乎劲儿，倒牙！。” 陈柯跟著点点头，给明森递了串羊腰子，说：“咱该吃吃该喝喝，有季队呢，放心吧，你姜姜姐没事啊。” 另一边，姜至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她本来想叫季川一块的，但看到他在打电话便没打扰。 她朝著洗手间的方向走，走著走著就没路灯了，视线一片黑暗，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继续走。 本来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可她走著走著好像听到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但还是大著胆子朝声源方向照过去，她瞬间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污染了！ 竟然有人趁著夜黑风高在厕所旁边的小树林里打、野、战！！ 两具衣衫不整的躯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纠缠著…… 我靠！ 这么刺激！ 下一秒，她瞪大的双眼便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覆盖住，整个人落入一个宽阔的胸膛。 男人身上浓郁的薄荷菸草味充斥著她所有感官，是季川。 季川一手从后面捂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把人转过来摁进怀里，揽著人就往反方向走。 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吹过她的耳畔，嗓音低沉，“別看，跟我走。” 姜至也没挣扎，乖巧地靠在他怀中跟著往外走。 她整个人还处在震惊当中，传说中的打、野、战就这样水灵灵地被她碰上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看仔细就被季川遮住了眼睛，亏大发了！ 直到走出一大段距离后，季川才堪堪鬆开她。 季川这边刚鬆手，姜至立马好死不死地回头抻著脖子看，眼睛里还带著兴奋。 见状，季川掐著她的后脖颈，强势把她的头转了回来。 “嘖，还看？你这是还没看够啊？”季川揶揄道：“要不要把你送回去看现场直播？” “好呀好呀。” 姜至说话之后麻溜转身往回走，没有脚步又被季川抓著手腕拽了回来。 “你还来劲了。”季川抓住她手腕的手並没有鬆开，“不准看！” 闻言姜至不满地“嘁”了一声，“看看怎么了，看看又不犯法，人家当事人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呀。” 季川偏头看她，眼底意味不明，但没说话。 他介意什么？ 他还能介意什么？ 傻姑娘！ “啊，我知道了。”姜至一惊一乍道：“你是不想让我看见別的男人的……裸、体对吧？” 姜至眨著眼看他，漆黑的眼睛里闪著精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被看穿心思的季川眼神顿了下，隨即恢復神色，唇角勾起吊儿郎当地笑，“怎么？你就这么好奇？” 姜至：“我没见过，还不让人好奇了呀。” 季川挑眉，微眯著眸子，视线笔直看她，带著几分探究的意味。 “没见过？”季川问。 “嗯嗯。”姜至点头，“真没看过，小电影我都没看过，纯洁著呢。” 但看过些別的。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侧目问季川：“你们男的是不是都看过小电影？” “……”季川一向平稳的步伐差点乱了频率，这话他没法接。 见他不语，姜至轻哼了一声，“肯定看过！” 不多时候，季川带著人去了不远处的公共厕所，有明亮的路灯，而且绝对不会发生违背社会公序良俗的事情。 他隨意地倚靠在电线桿上，路灯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如挺拔的青松，安全感满满。 他中途离席去接电话之前，去过刚刚那个洗手间。 他去的时候激战就已经开始了，所以等他回去听说姜至去洗手间时，反应才会那么强烈。 姜至刚刚问他介不介意，他確实介意，非常介意。 无论哪个方面，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是很强的，而季川尤其强。 等姜至从公共厕所出来的时候，两人並排著往回走。 季川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犹豫三秒后，问：“你刚刚有没有……” “哈哈。”姜至大笑。 狗男人他急了，他急了！ 季川话还没说完，姜至忽然停住脚步，站在季川面前，漆黑的眸底闪耀如星河，目光灼热。 季川也垂眸看她，紧绷的神情里居然透著些许紧张。 “没有，”姜至正色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隱隱看到了点两人之间的……动作，但其他的没有看到。” 她顿了顿，抬起步子朝季川靠近了几分，凝视著他幽深的眼眸。 只见她神色认真，一字一句道：“我只看我唯一的男人。” 第61章 姜至，你克制一点 ——唯一的男人—— 这几个字隨风飘进季川的耳廓，一字一句敲在他跳动的心臟上。 他静静注视著面前的女人，她眉目含情的样子撞进他悸动的心底，一点一点刻上不可磨灭的印记。 “姜至”这个名字在他体內不断发酵、膨大。 但不得不说，姜至在某些时候真的是浪漫过敏体质，也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如此曖昧的气氛，就被她一双色眯眯的眼神破坏了。 季川眼看著她盯著自己的眼神一路下移，直直定在腰线以下位置。 还没待她看仔细，精致小巧的下巴便被男人的大掌钳制住，强行让她抬起头。 “姜至，”季川咬著后槽牙，语气也凶巴巴的：“你又乱看！” 姜至眨眨眼，一脸无辜，“我这不是跟你表决心吗？我说了我只看我唯一的男人。” “……”季川万分无语，飆了句脏话：“谁tm教你这样表决心的？” “……”姜至表示无辜：“没人教，我自己琢磨的。” 猝不及防，季川俯身靠近她几分，眸底压著危险和不羈，语气放浪：“你別真以为老子不敢对你做什么？” 玛德！ 他就不该嘴欠说这话。 他居然在姜至眼里看见了期待！ 还有……挑衅！！！ 颇有一种“有种你来”的意味。 季川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挑衅了，但他却无可奈何。 他只能伸出另一只手再次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哦不，是引人犯罪的根源！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女人是真欠收拾！ 姜至故意眨巴著眼睛，纤长的睫毛刮过他粗糙的掌心，痒得他手指微颤，而后拿开手。 紧接著他就见女人嘴唇翕动，娇软的声音传来：“季队长，我疼。” 她下巴还被季川捏著，他是真用劲了，她也是真疼。 最终，季川败下阵来，咬牙切齿丟下“回家”两个字，就带著人走了。 等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车稳稳停在小区地下车库，季川看了眼停在牧马人左边的奥迪，不由轻笑，那车身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侧目看向窝在副驾驶已经睡著的姜至，一向冷峻的眉眼难得柔和起来。 姜至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椅背上，睡顏沉静安稳，头微微朝左侧偏著，一侧的髮丝盖住半张小脸。 季川看得出神，无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把她脸颊的髮丝撩到耳后，粗糲的指尖轻柔地蹭了蹭她瓷白的脸蛋。 一声低语从男人唇瓣流出：“小流氓。” 许是感觉到有人触碰，姜至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眼睫颤动，缓缓睁开双眸，跌进一双深潭般的瞳孔。 她稍稍回了下神，盯著男人问：“到很久了吗？” “没有，”季川勾了下唇，边开车门边说：“回家了。” 姜至看著男人下了车，她稍微抻了抻睡得有些发麻的身子。 刚打开车门，双腿便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腿麻了。 稍微一动，酥麻感更强，她没忍住“嘶”一声，没敢再动。 季川从车前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见她皱著一张小脸，问：“怎么了？” 姜至抬眼看他，可怜兮兮的，“腿麻了。” “腿麻了？”季川下意识弯腰想要去给她揉腿，但又停住动作。 现在还不合適。 季川：“还能走？” 姜至摇摇头。 季川一手撑著车门，眯著眸子打量她，忽然来了句：“那在这等会儿。” “……”姜至抿了抿唇，幽幽开口：“季队长，我困了，能不能麻烦你背我回去啊？” 季川轻笑，像是预见一般，“就知道你在这等我呢。” 姜至扬扬眉，被看穿心思的她没敢吱声。 季川唇角痞痞勾著，紧接著利落转身，往下弯了弯腰，留给姜至一个宽阔消瘦的脊背。 “上来。” 姜至不再压著唇角的笑意，嗓音温柔，“谢谢季队长。” 她慢条斯理地爬上季川的背，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男人凛冽的荷尔蒙气息让她十分安心。 季川勾著她的腿弯將人背起，稳步往电梯口的方向走著。 他上半身微微前倾一点弧度，领口有些鬆散地开著。 姜至安静地趴在男人背上，低垂的视线明目张胆地透过领口往里看。 完美的肌理线条，一道一道曲线分明，看上去结实有力。 如果能摸一把的话…… 那手感不得爽死啊！ 姜至越想越激动，跃跃欲试的指尖下意识抓紧了季川的肩膀。 而季川呢？ 他早就发现了姜至那不加掩饰的灼热视线，看得他心口一阵燥热。 他咬了下后槽牙，无奈地嘆了口气，这个女人能不能收敛一点！ 季川停下脚步，出声喊她：“姜至。” “嗯？” 被打断思绪的姜至猛地扭头，剎那间，柔软的唇直接贴上了男人的侧脸。 两人均呼吸一滯，连带著空气都瞬间凝固，然后又急速升温。 姜至没动，季川也没动。 他觉得自己的侧脸像是被烈火炙烤，嗓子又干又痒，难耐地咽了咽喉咙。 此时姜至的內心戏丰富的一批：我亲了他，但他没拒绝，是不是表示我可以再亲？ 下一瞬，她不带任何犹豫地嘟起嘴巴重重亲了上去。 至此，一个结结实实、完完全全的侧脸吻成功！ 季川完全不意外，他就知道姜至会亲上来，这也是他没躲开的原因。 小流氓，可不是白叫的。 须臾，季川嘴唇翕动，声线低沉：“姜至，你克制一点。” 闻言，姜至瞬间瞪大眼睛，撤回一个吻。 她不克制？ 她还不够克制？ 哼，闷骚老男人！ 活该没对象！ 下一秒，她皱著眉移开嘴唇，偏过头不理他，嘴里嘟嘟囔囔：“你最好別让我追上，我这人记仇。” 你不让亲的仇！ 季川笑了下，抬著步子继续往前走，问：“追上我和记仇你选哪个？” “哼，”姜至：“等我追上你，两个仇一起报！” 还有问这个问题的仇！ 季川无声笑了下，唇角的弧度不断放大。 季川把姜至送回家后，又忽然想到什么，去了趟地下停车场。 连轴转了一天，姜至確实很疲惫，简单洗漱了下便直接躺下了。 刚关上臥室灯，便听到微信消息提示音。 她抓起手机一看，是季川，立马开了灯。 季川：睡了没？ 姜至秒回：没。 季川：出来。 嗯？出来？他在门口？ 想到这个可能性，姜至趿拉著拖鞋马不停蹄地往外跑。 一推门，季川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姜至开口问：“怎么啦？有事？” 季川把手中的购物袋和保温杯递给她，“给，医生说肚子不舒服喝点红姜水可以缓解，疼得狠了就吃止疼药。袋子里都有。” 第62章 主动要求当人质 姜至愣愣地接过保温杯和购物袋，打开看了一眼，止疼药、暖宫贴、红，痛经需要用到的东西应有尽有。 姜至抬眼看他，微微有些出神，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肚子不舒服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姜至问。 季川：“回来的路上，那时你睡著了。” 姜至低头盯著手里的东西，心口有些发烫。 这个男人，是真的真的开始关心她了，终於不再是她的错觉了。 忽然，她又想得寸进尺了。 她微微眯著晶亮的眸子，组织了下语言，说：“季队长，其实除了这些，还有一样对止疼特別管用。” 季川一脸茫然：“什么？” 姜至笑：“那就是……季队长爱的抱抱！” 说完后，姜至也不动，站在原地直勾勾地望著他。 以前不管是亲还是抱，都算是姜至强迫他的，但是现在她想等他主动一次。 这段时间季川对她的態度变化十分明显，她想试试，看看季川会不会主动。 室內的暖光悄悄跑出门外，偷偷窥视著无声对望的两人。 季川也不说话，就定定地看著他，眸底漆黑，却不含冷意。 却让姜至摸不著头脑。 是不是他还没准备好？ 还是她太急迫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会，见他没有动作，姜至也不打算逼他了。 反正现在两人之间的关係向好发展，也不差这一个拥抱。 但她还是不满地嘟囔著说了句：“亲都亲了，还不给抱，真小气，又记一笔仇！” 季川唇角挑起一抹弧度，但没吱声。 一晚上他什么都没干，平白无故多了三笔仇！ 夏风穿堂而过，裹挟著两人之间无声对望的曖昧气氛，捲起一阵繾綣之意。 良久，姜至最终轻轻嘆了口气，缓缓开口：“哎呀好了，不逗你了，你別一副我强迫民男的样子。” 她举起手里的保温杯，继续说：“我没有很不舒服，就是今天走路走多了，有这些就够了。” “而且我很开心你给我煮水买药，真的很开心。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嘍，晚安。” 姜至跟他道晚安后，便转身往屋內走。 可她刚转身，便被季川用力拉了回去，整个人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令她心安的味道。 男人磁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往哪走，不是要抱吗？” 反应过来的姜至，立马放下手中的购物袋，张开双臂抱住男人劲瘦的腰，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这可不能算是她不克制，是他主动的！ 怀中女人身体娇软，像一团，柔柔地贴著他，彼此的体温隔著薄薄的衣物互相传递。 这算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拥抱。 女人身上甜腻的果香味令他心尖发麻发痒，让他想要得更多。 下一秒，他不可自控地紧了紧手臂的力道，想要把人揉进身体，融进骨血。 两副身体紧紧相贴，毫无缝隙。 察觉到男人的举动，姜至的一颗心满得发胀，满腔喜悦呼之欲出。 她真的真的真的要梦想成真了！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谁都不捨得说分开。 良久，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姜至，以后身体不舒服要说，我不一定每次都能察觉。” 闻言，姜至仰头看他，但两人还保持著拥抱的姿势。 “说了你会……” 她本来想问“说了你会照顾我吗”，但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改了，她想更得寸进尺一点！ 她觉得，他给了她得寸进尺的权力。 姜至问：“说了你会心疼我吗？” 照顾，同事、朋友之间都可以互相照顾。 但心疼就不一样了。 心疼，放在心里的人才会去疼。 季川低头看她，眉眼温和，不假思索道：“会。” 简单直接的一个字，堪比重於千斤的承诺。 姜至重新把头埋进男人的胸膛，贪婪地闻著男人身上的味道，不然她真的会笑出声的。 这个男人，真的快成为她男人了。 两人抱了很久才恋恋不捨地分开，回屋后，季川难得失眠了。 姜至的小心思昭然若揭，他知道她想要什么，知道她想確定什么，这个拥抱给她的定心丸。 更是为了直白地告诉她，从此以后，在这段感情里，她不再是单向奔赴。 以后她走的每一步，他都会加倍走回去。 至於夏菲曾经提到过的，有关於姜至看心理医生的问题，他相信姜至会告诉他的，他可以等。 又或许，她迟迟不表白，也是因为那个原因。 可不管原因是什么，他季川认定的人，就不会变。 …… 刑警队的日子拍摄如常。 六月底气温逐渐上升，午后四点的蝉鸣声起伏不定，似乎在痛斥这个炎热的夏天。 训练场上，季川一身军绿色作战服，衬得他肩宽腰窄、人高腿长，凌厉的双眸霸气侧漏，往那一站压迫感十足。 此刻，他正站在姜至身后，將她双手捆绑在身后。 今天是解救人质实战演练，实战地点在市局西边的废弃仓库中，姜至自告奋勇当人质。 实战演练用的是仿真枪，並不具备杀伤力，也没有危险性，季川便同意了。 可当季川在她身后给她捆绑双手的时候，他却发现小姑娘异常紧张，经常性失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姜至。”季川出声喊她。 “嗯？”姜至微微侧头，发白的面色透著不安，“怎么了？” 季川给她绑完后，双手包裹著她细软嫩白的小手，不轻不重地摩挲著，带著安抚的意味。 他轻轻嘆了口气，温声道：“害怕的话不用勉强的。” 闻言姜至一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个男人好像总是能轻而易举看穿她的心思，他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但是她等不及了，她想和季川在一起。 她想好好地和他在一起。 姜至慢慢转过身子，两人相对而站。 季川很高，她微仰著头看他。 男人眼神温柔，漆黑的瞳仁中倒映出她的影子，无比清晰。 姜至紧张的神色缓和了许多，颤动的目光在季川的注视中变得坚定。 须臾，姜至弯了弯唇角，故作轻鬆道：“我没事，你要是不放心的话，那给我个鼓励，抱抱我好不……” 她想说“抱抱我好不好”，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被季川紧紧拽入怀中。 季川一手揽著她的细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轻轻揉了揉，像守护稀世珍宝一般。 他微凉的唇蹭著她的侧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的肌肤上，有点痒。 她把脸埋在男人的脖颈间，贪婪地闻著男人身上的味道，慌乱的心瞬间被安抚住了，好似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能量和勇气。 “姜姜，”季川贴著她的耳廓，嗓音低沉：“別怕，我在。” 我一直都会在。 第63章 对不起，是我不好…… 实战演练分为两组，每组五人，韩杨带队挟持人质並將其藏匿，季川则负责带队解救人质。 姜至在跟著韩杨往实战演练的仓库走的时候，心里异常平静，对於这场即將到来的风暴，她做足了准备和信心。 在进入仓库前，姜至被蒙上了眼睛，被韩杨带到仓库的某处红色椅子上坐著。 她现在动不了，看不见，唯有一双耳朵能听到风声和蝉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安安静静等著，等著季川来接她回家。 这是她被韩杨带走之前，季川附在她耳边说的悄悄话。 原话是：等我，带你回家。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的仓库，同时也打乱了姜至那颗原本沉静的心。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同石化一般，全身的血液和神经加速凝固，唯有瞳孔在剧烈震动，眼神却在逐渐失焦。 时隔多年，那被牢牢封印在心底的声响，急速穿越时空再次呼啸而来，將她迅速带回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漆黑如墨的天空被一道道电闪撕得粉碎、一声声雷鸣狠狠敲响； 怒吼的狂风席捲著无数冰凉的雨点凶猛地拍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空旷无人的野树林里荆棘丛生，脚下的路被狂风暴雨蹂躪得泥泞不堪； 她被一双粗糙却有力量的大掌紧紧拉著，穿过暴雨如注的黑夜，快速奔跑； 她肩膀处传来的剧痛只增不减，脚下一滑狼狈摔倒在地，紧接著一道身影將她完完全全覆盖； 骯脏的雨水、鲜红的血水融合交杂在一起，一点一点浸染著整个大地—— 砰砰、砰砰砰—— 不知是现实还是虚幻，仓库里明明没有下雨，可姜至耳中、脑海、心臟以及全身的每根神经乃至躯体的每个角落，都充斥著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混杂声响。 在喧囂嘈杂的世界里，她仿佛听到一个嘶哑却又清晰的声音：快跑，快跑，快跑…… “快……跑……” 姜至如同失魂一般，不停地喃喃著这两个字。 她的身体也如同不受控制般，双腿不停发抖，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踉踉蹌蹌地往前跑。 “快跑，快跑……” 她双手被反绑著，眼睛被蒙著，她看不见方向，只能隨著內心深处的求生本能跑。 撞到了门板，踢翻了圆桶，磕到了肩膀，她不知摔了多少次。 摔倒爬起来，继续跑，又摔倒，又爬起来，再次摔倒……一次又一次。 直到她无处可逃，躲到了仓库的死角。 她颤抖著身子顺著墙角滑落到地上，整个人瑟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在说著什么。 枪声还在继续，季川带人强势衝破韩杨等人的阻挠，最终成功找到藏匿姜至的地方。 红色的椅子还在，可是却没有姜至的踪跡。 季川眼神一暗，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烦躁地打开对讲机，开口急问：“韩杨，姜至呢？” 对讲机另一头的韩杨被季川问蒙了，“啊？姜姜就在红色椅子位置啊。” “没人！”季川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可能啊？” 韩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跟姜至说过的，她不需要移动，只等著人来救就好。 季川急不可耐地在放置红色椅子的周围快速搜索一圈，还是没找到人。 “操！” 他又打开对讲机，眉目间戾气难压，声音冷得彻底：“实战演练到此结束，所有人全方位寻找姜至。” “要快！”他又急吼道。 他失算了，他不该让姜至做人质的。 姜至內心的恐惧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严重，否则她不会在看不见、双手被反绑的情况下自行逃离。 他竭力忍著內心的急迫、焦躁和不安，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寻找。 姜至走不远的，肯定就在这附近。 “姜至，姜至你在哪？回答我。” “姜至，我是季川，我来了，你別怕。” “姜至，姜至……” 没有人回答。 他不知道姜至处在一种什么样的境况，时间越长，他心里的担心越凝重。 终於，当他找到仓库的西北角时，隱约听见了女人的啜泣声和低喃声。 每一声，都让他心尖钝痛。 他迈著步子衝刺过去，在墙角看到了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姜至。 弱小、无助、可怜。 她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不停地哭泣著，不停地自言自语。 “对不起，是我不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姜至一直在反覆重复这几句话，没头没尾的。 他屈膝半跪在她面前，尽力稳住慌乱的心，小心翼翼地出声喊她。 “姜至，是我，季川。” 可姜至没反应，还是哭著反覆重复那几句话。 看她这副样子，季川心疼得都要碎了。 他伸手抚住她的肩膀，微微晃动著安抚著，再次开口：“姜至，姜至，我是季川，我来了。” 许是季川的话奏效了，姜至兀地安静下来，循著声音的方向微微出神。 见她稍微安静下来，季川伸手帮她解开了蒙在眼睛上的布。 长时间被蒙著眼睛，导致她视线有些模糊，她闭著眼反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季川的样子。 季川替她拢了拢凌乱的髮丝，眼底满是心疼，压著嗓子说：“姜至，没事了。” 男人的出现如同救世的神明，將光明予她。 “季……川……”姜至满脸泪痕，声音也颤抖得厉害。 季川双手托住她的脸庞，拇指温柔地帮她擦拭著眼泪，心疼道：“是我。” “季川……”姜至哭著扑进男人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所有的恐惧和害怕隨著季川的到来逐渐烟消云散。 季川將人紧紧揽进怀中，又懊恼又自责，“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最后，姜至是被季川抱著出来的，两人出来的时候，神情都不是很好，眾人简单问候了几句也没再说別的。 季川先把姜至送回宿舍，让她稍微休息一下，等他交接完工作，就带她回家。 等季川忙完回到宿舍去叫姜至回家的时候，姜至正好掛了电话，整个人的状態看上去也好多了。 下班后，两人一同驱车回家。 出了电梯后，两人各自往家门口走著。 就在季川打开门的剎那，姜至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季川偏头看她，眼底担忧神色明显，问：“怎么了？” 第64章 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 姜至看著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惶恐不安的眼神微微闪动。 经过今天这一出，他肯定察觉出自己的异样了。 但是却没有问，给足了她消化的时间和应有的尊重。 不多时候，她组织了下语言，小心翼翼地问：“我今天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 她知道自己可能被拒绝，但她今天真的不想自己待著。 她想和他待在一起。 就在姜至以为季川怎么也要思考一会儿的时候，没想到他直接同意了。 “进来吧。”他毫不犹豫，直接將人带进了自己家。 姜至垂眸，眼眶微微发热。 他的掌心扣著她的手腕，紧紧地。 从他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渗透她的肌肤，流经她的血液，直达心底。 季川对她真的不一样了，不只是包容，还多了些纵容。 整个晚上姜至睡得很不安稳，曾经的一切和现在与季川相处的点点滴滴交错铺展开来。 在她脑中反覆交叠呈现，一寸一寸吞噬著她的神经和理智。 砰—— 虚空世界传来一声巨响。 她猛然惊醒，脸色苍白，双眼空洞，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睡衣也黏腻地沾在身上，难受得厉害。 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二十。 因为做梦的原因，太阳穴疼得厉害，她抬手狠狠按了按，思绪渐渐回笼。 室內一片静謐，唯有钟錶的滴答声在迴荡。 她瘫坐在床上，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抱著薄毯推开次臥的门。 站在季川的臥室门前，姜至低头盯著门把手看了很久，转而放下这个念头。 现在的她不敢出现在季川面前，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季川，又该怎样解释自己现在的状態。 她其实挺怕季川看到她这样的，她也不想季川看到她这样。 但她又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良久，她没有敲门，靠著臥室房门的墙壁缓缓坐下，將薄毯盖在身上，慢慢合上眼睛。 这样就行了，等天一亮她就离开，他不会发现她的。 夏季的天气变化多端，深夜的苍穹如浓墨般，沉重且压抑。 一道闪电劈开天幕，隨之一声惊雷滚滚而来。 紧接著密密麻麻的雨点狠狠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啪声响。 接连不断的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雷声猛然砸下来，季川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陡然睁开。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姜至。 他掀开被子拔腿往外走，打开臥室门的瞬间，心口兀地塌陷一片。 姜至就这样靠坐在臥室的门边，身上披著薄毯，脸色极差，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像是梦魘一般，睡得极其不安稳。 这一幕落在他眼中，刺得他眼眶酸涩发紧。 他半跪在姜至身边，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姜至，醒醒。” 姜至像是被困在梦境当中，眼睫微颤，嘴唇翕动，一声一声含糊不清。 见状，季川心急难耐，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加重了力道。 “姜至，是我，季川。” “醒醒，姜至，姜至。” 倏尔，姜至猛地睁开双眼，视线驀然顿住，眼前男人的面容越发清晰。 对上季川的视线，她心底却生出巨大的不安和恐慌。 还是被发现了是吗？ 季川会怎么看她？ 见人醒了，季川一颗心落地，扶著她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没事了，別害怕。” 姜至看著他一时失语，浓黑的眼睫颤了颤，眼神里怯意明显。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声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我、我就是想离你近一点。” 季川凝视著她抿唇不语，眉心微微蹙著，他的心也紧紧揪著，很难受。 姜至，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敲门？ 可现在姜至这副这样子，他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 见季川不说话，姜至的心越来越沉，她手指紧紧揪著薄毯，指尖因用力而变形。 她垂著视线，眼神一片黯淡，也有点难堪。 没有人会觉得半夜睡在別人臥室门口的行为是正常的。 她依然不敢与他对视，艰难动了动唇：“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姜至说完就准备抱著毯子起身，还未有动作，便被男人拦腰抱起，转身进了臥室，长腿往后一踹，关了门。 “又要往哪跑？”男人的嗓音低沉，又带著点嘶哑的感觉。 直到姜至被放到床上坐著，身上盖著他的薄毯，人还没回过神来。 季川看著愣神的姜至，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落在她乾裂的唇上，眼神一顿。 “喝不喝水？”季川轻声问。 姜至还处在震惊当中，微微点了点头。 “等著。”季川撂下两个字便出了臥室。 不一会儿，姜至听到了热水壶加热的声音。 此时，屋外滂沱大雨还在继续，打雷的频率降了下来，可声响却依然强烈。 一记闷雷在窗边炸开，可姜至没有预想中的害怕，所有感官全部跟著季川跑到了客厅。 很快，季川端著水再次回到臥室，姜至看著他关上门，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下。 他把水杯往姜至面前一递，语气柔和，“给，温的。” “谢谢。”姜至接过水杯喝了大半杯，她確实有点渴。 季川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转身盯著姜至看。 姜至被他看得心虚，下意识低头躲避，双手紧张地搅弄著衣袖。 她现在该怎么办？ 是解释还是不解释？ 不解释季川会怎么想她？ 季川看了她一会儿，无声嘆了口气。 他走至床边，直接伸手按著姜至的肩膀把人推倒在床上。 姜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到，瞳孔震动，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季川倒是很淡定，面色如常，还贴心地帮她盖了盖薄毯。 他语气很自然，“看我做什么，现在还不到三点，还能睡一会儿。” 姜至彻底被他整不会了。 他这是要收留她睡他的床吗？ 可他不好奇，都不问问她发生什么了吗？ 给她整理好薄毯后，季川直起身，刚准备转身，便被姜至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 她声线里带著颤，紧张地问：“你去哪？” 季川垂眸看著她惊弓之鸟的样子，莫名心很疼。 “关灯，睡觉。” 下一秒，室內落入黑暗。 姜至依然抓著季川的手，没有鬆开。 紧接著，她感觉到身边床体微微塌陷，一股熟悉的淡淡菸草味隱隱传来。 她侧躺著，身上盖著薄毯，手还抓著男人的大掌。 而季川在身旁躺下，身上什么都没盖，两人之间稍微隔著些距离。 室內很黑，视线之內什么都看不清，但姜至就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季川的目光。 他在看著自己，温柔的，怜惜的。 黑暗中，她捏了捏季川的掌心，“季川。” 季川感觉掌心发痒，指尖微动：“嗯。” 姜至喊了他一声后，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事，就是喊喊你。” “嗯。”季川低声回应。 两人一时无言。 姜至现在睡不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著他的大掌，一寸一寸地捏著玩儿。 一会儿挠挠他的掌心，一会儿捏捏他的指关节，一会儿点点他的指尖。 季川任由她放肆，手指还隱隱回应著。 她现在像做梦一样，她躺在季川的床上，季川睡在她身边。 她不想睡，怕这真的是一场梦，醒来季川就不见了。 “季川，你睡……” 姜至想问他睡了吗，话还没问完，整个人便被季川拉进怀里。 第65章 他在浴室干什么！ 男人的长臂穿过她的后颈，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另一只手环抱住她的细腰，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两具身体紧密贴靠在一起，灼热的体感温度烘托著彼此。 季川的举动令她猝不及防，脸毫不防备地磕在他的锁骨上，鼻间全是男人凛冽好闻的气息。 姜至浑身开始发烫，一颗心渐渐酥麻、泛痒。 原本抵在男人胸口处的手慢慢伸开，紧紧抱住他。 又贴著他蹭了蹭，像只小猫一样，把脸埋进男人的颈窝。 须臾，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睡吧，我不走。” 许是男人的怀抱太有安全感了，又许是太累了，没多久，姜至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一会儿，怀中女人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季川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底一片清明。 他微微低头，在姜至额头印上一吻。 又揽著人加重的手臂的力道，姜至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见状，季川唇角轻微扬起一点弧度，“还真跟小猫似的。” 虽然姜至说她害怕雷声，但季川是不信的。 她怕的应该是声响，巨大且衝击力十足的爆发性声响。 例如爆炸声、鞭炮声，因为那跟雷声很像，所以她会害怕打雷。 而枪声和雷声又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季川猜想，她是想通过参加实战演练来锻链自己，克服心底的恐惧。 他不知道姜至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却莫名心疼，很疼。 这一晚姜至睡得很香，总是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他往旁边挪一点，她就靠一分，直到把季川逼到床边，退无可退。 季川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 他抚额轻轻嘆了口气，女人娇软的身体紧紧贴著他，纤细的胳膊和腿都搭在他身上，温热的呼吸直直喷洒在他吐出的喉结位置，引起酥麻一片。 他眼中翻滚著情绪，体內烘起一团火，烧得他心焦气躁。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熟睡的小姑娘，唇角挑起一抹吊儿郎当的笑，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小东西，真磨人。” 季川无奈至极，一股邪火根本压不下去，起身去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男人刚走没一会儿，感受不到熟悉气息的姜至便清醒了过来。 她颤著眼睫缓缓睁开眼睛，室內光线很暗，並不刺眼，但入目的环境却是又熟悉又陌生。 她坐起身子环视四周，慢慢地，昨晚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 紧接著她心里开始翻江倒海，然后诧异地捂住嘴巴。 她跟季川同床共枕了！ 啊！！！ 她昨天像个变態偷窥狂一样睡在他臥室门口，他不仅没有赶她走，还主动抱她上了床！ 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是季川主动把她抱在怀里的！ 都是季川主动的！！！ 他还说：睡吧，我不走。 捋清一切思绪的姜至兴奋得不行，一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她確定了，季川喜欢她！ 季川就是喜欢她！ 她终於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姜至抱著被子在床上翻来滚去的，脑海里全是昨天季川温柔安抚她的样子。 他的语气仿佛还縈绕耳边，烫得她耳尖滚烫。 她慢慢平息著內心的兴奋，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可是季川呢？ 季川去哪了？ 她从床上起来想去找季川，没走两步便听到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季川是在洗澡吗？ 她小心迈著步子往浴室的方向走，一颗心怦怦乱跳。 不知为何，偷感十足。 浴室里水汽氤氳，空气潮湿黏腻。 季川闭著眼立於洒之下，头微微仰著，湿漉漉的头髮全部被撩到脑后。 男人脸部线条硬朗锋利，深邃的五官在灯光下格外深邃。 他呼吸粗重难耐，突出的喉结上下翻滚。 他在浴室里待了快半个小时了，奈何怎么都出不来，一股邪火堵得厉害却发泄不出来。 季川不想当个禽兽，尤其是姜至还在外面。 但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那头野兽，尤其是在面对姜至的时候，自控力越来越差了！ 他眉头皱得厉害，狠狠咬紧了后槽牙。 姜至—— 姜至在浴室门前站定，敲了下门，声线娇软，“季川。” 敲门声伴隨著女人的呼唤声穿透门板、空气和水雾，直直传到男人耳朵里。 猝不及防，惹得季川身体猛地一颤。 男人陡然睁开双眼，抬眼看向浴室门的方向。 他眼底猩红一片，颤动的瞳孔凝结著厚重、化不开的欲、色。 他动作不减，眯了眯眸子，目光里翻滚著著戾气和危险。 “季川，你在里面吗？”得不到回应的姜至，又喊了他一声。 “嗯。”季川看著门低声回应。 声音低到姜至根本没听清。 就在她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门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颗粒感十足。 “姜至。” 听见季川喊她，姜至下意识回答：“我在。” 季川看著门的方向，气息越来越重，眸光也越来越沉。 他嘴唇翕动，声线极其沉重：“我是谁？” “啊？”姜至一脸茫然。 就在姜至不明所以的时候，只听季川一字一顿问：“我、是、谁？” 男人嗓音喑哑得厉害，细密的水流声中隱隱夹带著粗重的喘息声。 姜至呼吸陡然一滯，“？？？” 不是，他……他在干什么？！ “姜至，”隔著门，季川低哑又魅惑的声音再次传来，“叫我！” 轰—— 霎时间，姜至面颊爆红，耳畔一阵轰鸣，心底掀起巨大的波澜。 她好像知道了他在浴室里干什么了！ 叫他还是不叫他？ 他怎么能隔著门板如此放浪形骸地干那种事？！ 他知不知道门外有人？ 怎么办啊姜至？ 犹豫片刻后，姜至决定豁出去了，伴著雷动般的心跳声，喊了他：“季川。” 她浑身火烧一般滚烫，紧紧咬著唇，颤著音又接连喊了他几声：“季川，季川，季川。” 话音落，男人那难以克制的粗重低吼声藏匿在哗啦水声中隱隱传出。 同一时间，她眼睫剧烈颤动，眸底凝著晶莹水光。 她没敢再在浴室门前待著，噔噔噔跑回床上，蒙上被子。 黑暗中，她难以平復內心的震动。 他居然…… 他居然让她喊著他的名字在……干那种事！ 可她像是被男人的声音蛊惑一般，在得知的前提下还依然叫了他的名字！ 这跟两个人隔著门干了一次有什么区別！！ 完蛋了，姜至，你该怎么见人？ 你该怎么见季川啊？ 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呜呜呜……怎么办？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听见臥室的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整个人藏在被子里不敢动。 紧接著她听见了男人的脚步声，距离床边越来越近。 第66章 老子可不想只干这个，懂？ 脚步声停住，男人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心情不错，“姜至，別躲了，出来。” 躲在被子里的姜至浑身燥热，她紧张地咽了咽喉咙，不断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姜至，別怂！ 你不就等今天吗？ 高低怎么样你都不吃亏！ 他干坏事，你怕什么！！！ 姜至使劲压了压悸动的情绪，猛地掀开被子。 她腾地跪在床上，身体绷得直直的，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下一秒，她就瞪圆了双眼。 靠，这男人没穿衣服！ 哦不，只下半身围了浴袍！ 纯纯的孔雀开屏，勾引人啊！ 不得不说季川身材很好，属於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级別。 浑身肌肉线条流畅硬朗，八块腹肌块块分明，姜至看得眼睛都直了。 极品啊！ 直到头顶落下男人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声，她才猛然回过神。 “姜至，控制一下你自己！”季川似笑非笑。 她视线上移，季川头髮未乾，发梢还往下滴著水珠。 他脸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锁著她。 他的眼神强势霸道且侵略性极强，一点也没有做坏事被发现的窘迫感，反而姜至脸颊爆红。 不行，她得先发制人，干坏事的又不是她！ 她扬了扬眉，强装镇定：“季队长，以后干坏事记得避著点人，你这样……太太不稳重了。” 季川双手叉著腰，视线微微垂著瞧她，笑得轻浮，“你不是还帮忙了？” “……”姜至红著脸瞪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反驳什么好。 “我……我那是……你……”姜至慌乱得不行，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季川看著她那张一开一合的唇，猛地倾身过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粗糲的拇指摩挲著她的软唇。 他视线与她齐平，眸底压著笑意，慢条斯理地问：“姜至，你一般追人多久会表白？” 季川並不是想要姜至一定要表白，只是他知道小姑娘其实还没准备好真正跟他在一起。 或许跟她看心理医生有关，但他不想逼她。 他这么问不是想逼她，而是告诉她一个信號：他准备好了。 只要她准备好，他隨时可以。 显然，季川的意思，姜至明白。 有关她的一切，他不逼问，是想给自己足够处理的时间。 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痞帅不羈，但实则心细如髮。 关於自己的异常，他不会觉得奇怪，反而尊重、包容。 姜至浅浅一笑，吐气如兰，反问：“怎么，季队长这是等不及了？” “嗯，”季川低声回应，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不然有些事没办法干。” 咚一下，姜至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季川伸手摩挲著她的软唇，她以为季川想要亲她。 “也不是不能干。”姜至说完，便准备抬头亲他。 她刚有一点动作，便被季川按了回去。 季川眯著眸子审视她，说出口的话令人面红耳赤：“老子可不想只干这个，懂？” 姜至：“……” 姜至一时失语，脸颊爆红。 懂懂懂，话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懂的！ 季川说完，没再给姜至反应的时间，转身离开臥室。 他刚推开臥室门，身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季川。” 季川回头看她，姜至一脸认真，她轻声说：“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我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两人隔空对视，须臾，季川的回应掷地有声：“好。” 最近姜至往医院跑得更加勤了，从楚嵐那里得到的反馈也越来越好了。 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她准备今年去一次临安。 把所有的事尘埃落定，然后告诉季川一切，跟他好好在一起。 周日，姜至和乔希在商场閒逛。 听姜至讲了最近和季川发生的一些事，乔希惊讶得合不拢嘴。 二人隨便找了个咖啡厅外的椅子坐著，乔希揉了揉发酸的小腿。 她震惊三秒，惊诧道：“他居然当著你的面做那种事！那你们两个和做了有什么区別。” 姜至刚给季川发了自己的行踪，季川说一会儿来找她。 最近两人关係升温迅速，就差“姜至表白”这临门一脚了。 姜至瞥她一眼，“你別这么说话，隔著门板呢。” 乔希不以为意，扬扬眉，“那咋了，那也是做了，你不是还帮忙了？” 乔希的话让她想起了季川，季川也说过同样的话。 “嘖，闭嘴。”姜至有点炸毛，现在说起这事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乔希一脸好奇：“哎，姜姜，你当时咋想的，怎么就喊他名字了？” 姜至拿著手机正在点咖啡，“我也不知道，鬼使神差地就……就那样了。” 乔希瞭然，“我觉得你俩这程度，一经確定关係，就可以立马全垒打。” “啊，不好吧。”姜至放下手机看她，嘴上说著不好，眼睛里却带著异样的光。 姜至往她面前凑了凑，小声说：“刚確定关係就……那样，会不会显得我太不矜持了？” 乔希无语，眯著眸子打量她，看她这死出就知道她在装。 她唇角弯著笑，打趣道：“你装什么装？不是你做梦梦见人家的时候了？” 想起自己曾经做的梦，姜至面色微窘，没搭腔。 然后乔希就听见她问：“希希，你们傅队长闪婚就做了？” 乔希点头，不以为意道：“嗯，我们合法的。” 她顿了一下，又凑近姜至，低声说了句：“我告诉你啊，这事……会上癮的。” 姜至：“……” 两个女人无声对视著，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面色一个比一个丰富多彩。 不一会儿，咖啡提示製作完成，姜至去店里拿咖啡。 前后不出两分钟，等姜至出来的时候，乔希被人劫持了。 劫持者是个男人，体型肥胖，衣著朴素，脸部肌肉时不时抽搐著，眼神时而聚焦时而涣散，像是精神病患者。 此时男人从身后一手禁錮住乔希的脖子，另一只手持著一把水果刀架在乔希脖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周围围观了不少人群，都顾忌男人手里的刀，不敢贸然向前。 姜至看到这一番情景后，立马拨打了110、120，也给季川打了电话。 “为什么？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还要去找別的野男人？啊？” “你们女的都一样，骚得没边了，见一个爱一个，你们都该死。” “我要见她，我要见她，她为什么躲著我？为什么？” 男人面目阴沉，眼神里透著杀意，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说著什么。 姜至通过三言两语大概能拼凑出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姜至强装镇定，在距离男人不远的地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別衝动，我是津城电视台的记者，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能帮你，你先放开她好不好。” 姜至的话拉回男人一点点理智，但只是一会儿。 他循声望去，恶狠狠地瞪著姜至，“哼，你少骗我，你们女人就会骗人，还会骗钱，更会骗心，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第67章 砰—— 姜至的目光紧紧落在乔希脸上，看见她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她赶紧说：“我没骗你，你要找谁，我帮你找，我一定帮你，你先放开她行不行。” 男人似乎是被姜至的话说动了，表情有一点点鬆动，“真的？” “真的。”姜至点头，她现在心急如焚，因为她发现乔希开始站不稳了。 因为小时候的原因，乔希受不了这样的惊嚇和刺激。 见男人鬆动，姜至又接著劝说：“你先放开她好不好？” 男人一听姜至要他放人，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你个臭娘们，你是不是想骗我，我就知道你要骗我，我放了她你还怎么帮我？” 男人一边说著一边挥舞著手中的水果刀，刀身在白灯下泛著阴森的冷光。 “你別激动，我……” 姜至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急促的男声打断，“姜至，你没事吧。” 赶来的季川一把抓住姜至的胳膊，面色沉得厉害，眼神快速审视著她。 天知道他在接到姜至电话的时候，心里有多著急。 见季川来，姜至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姜至摇摇头，声音有些颤抖：“我没事，可是希希被劫持了。” 季川朝男人看过去，眼神中的狠戾一闪而过，同时他也发现了乔希的异样。 男人见季川来了，像是被刺激到一般，情绪又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你是谁？你別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捅死她。” “像她们这种仗著自己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就会天天勾引野男人，都该死，都该死！” 他掏出警官证，声线冷沉，对男人道：“我是津城市局刑警大队的警察，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帮你，你先把人放了。” 男人狐疑地看著季川，眼神犹豫不决，像是在確定他说话的真实性。 “你是警察？你为什么不抓她，为什么要放任她骗我的钱，还骗我的心。” “你们警察也没一个好东西，我是不会相信你们的。” 季川也从男人抽搐的面部肌肉、极其不稳定的情绪，断定男人的精神可能因为受到刺激而產生了问题。 “我们能帮你，”季川顿了顿接著说道：“你想找谁，我们都能帮你，前提是你先把人放了。” 闻言，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面目狰狞，“你少忽悠我，我要是把人放了，你们就不会帮我了。你们根本没想帮我，只想救这个水性杨的女人，我才不要相信你。” “我来换她行不行？”姜至紧急说：“你想要一个人质，用我换她行不行？” 话落，立马得到了季川的拒绝。 他把人往身后拽了拽，语气坚决：“不行，你想都別想。” 姜至看著季川解释道：“希希有先天性心臟病，还有小时候的原因，她受不了刺激的。” “可是……” 没等季川说完，便听姜至安抚著他说：“我没事，有你在，我相信你可以保护好我的。” 她又看了一眼被劫持的乔希，她脸色白得嚇人，“可希希快坚持不住了。” 她不再等季川答应与否，直接往男人的方向走了几步。 “你想要一个人质確保警察能帮你，我来换她。” “她有先天性心臟病受不了刺激的，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没人帮你，你还会落得一个杀人犯的罪名。” “我来换她，最合適不过。” 许是被姜至的话说动了，男人沉思片刻，同意了，“那你过来。” 见男人被说动了，姜至鬆了一口气。 等她换回乔希的时候，乔希一下瘫软在地，被围观的群眾拉了一把。 此时韩杨等人也赶到了，当看见被劫持的人是姜至时，万分惊讶。 韩杨问：“季队，被劫持的怎么会是姜姜？” 季川没回答，脸沉如墨，眸底一片冰凉，只是问：“狙击手到位了吗？” “已到位。”韩杨简单回应。 就在季川准备跟人周旋的时候，男人情绪突然狂躁起来。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啊？”姜至被问得一脸懵，“什么味道？哪有味道？” 男人禁錮在姜至脖颈处的手臂突然加重了力道，姜至只觉喉咙被紧得难受，所有呼吸瞬间被剥夺。 男人情绪忽然躁动起来，语气也变得狠厉，神情恍惚，思绪变得混乱。 他狠狠掐著姜至的脖子，眸底露出杀意，嘶吼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啊？说？为什么偷吃还不把自己洗乾净？” “你每次回来身上都是这个味道，是因为他喜欢吗？” “咳咳——”姜至被他掐得几乎说不出话。 剧痛从她喉间传来，试图解释，“你认错人了，我没有……” 不远处的季川看著男人发疯的举动，翻腾的情绪压抑到了极点，红著眼怒吼道：“你別激动，你冷静一点。” 此时的男人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沉浸在自己被伤害的情绪里。 他手中水果刀胡乱挥舞著，无意间刺伤了姜至的胳膊。 鲜红渗出，顺著她白藕似的胳膊往下淌。 “你这个水性杨的荡妇，你別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你回来身上都是这种味道，该死，真该死，你去死吧。” 男人几乎失去理智，持著水果刀就要朝姜至的脖子刺下去—— 砰—— 霎时间，枪声、呼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现场乱作一团。 挟持姜至的男人右肩位置被狙击手击中，手中水果刀应声掉落，整个人如落叶般向后倒去。 赶来的警察蜂拥而上將持刀男子制服，並维持著现场秩序。 而姜至，侧脸被飞溅的鲜红沾染，与面无血色的肌肤对比鲜明。 “姜至，姜至。”季川一个箭步滑跪过去，扶住浑身脱力的姜至，不停呼唤。 “姜至，看著我，我是季川，姜至……” 姜至整个人僵硬瘫坐在地上，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浑身颤抖得厉害却面无表情。 她眼眸剧烈震动却又空洞无神，仿佛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般，死寂沉沉。 枪声在她耳边炸裂的瞬间，再次炸开了曾经那道她不敢触碰、不敢回忆的伤疤…… 那被禁封在心底的记忆和吞心噬骨痛感一併席捲而来…… 面对季川的呼唤，姜至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头一次前所未有的恐慌，一颗心被紧紧揪著，难以呼吸。 “姜至，你看看我，姜至……” 良久，姜至仿佛回了神，她感觉到脸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往下流。 她颤抖著手摸了一把，刺目的红映入眼底。 姜至像是被刺激到一般，眼泪如断了线一般滚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最终幻化为刺耳的尖叫—— “啊——” 第68章 姜至，接下来才是真的吻你 姜至如同失去理智一般，发出尖锐又无措的叫喊声，最后直至失声。 季川被姜至的反应惊了一瞬，而后紧紧把人抱在怀里，不停地轻抚她的后背，贴著她的耳畔安抚著。 “没事了，姜至，我在，我在。” 怀中的女人止不住地在颤抖，哭泣。 至此，曾经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不可能成为了可能—— 姜至害怕的根本不是雷声，而是枪声！ 是枪声！！！ 自心底而逐步涌上来的疼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一点一点麻痹著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的姑娘曾经经歷了什么！ 季川头一次觉得自己无能！ 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安抚不了她內心的恐惧，像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一般。 怀中女人失声痛哭，带著巨大的、莫名的、凝重的悲伤，哭得他心口刺痛难忍。 他紧紧抱著她，嗓音发颤，“姜至，我在，我在的。”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姜至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哭声渐止。 但整个人还是失魂一般，呆滯地躲在季川怀中不肯出来。 期间，季川用姜至的手机给姜野拨了个电话，不多时候，姜野赶到。 得知事件大体情况后，姜野並没有多说什么，但表情却十分凝重，只是说了句需要带人去医院。 季川回了句好，抱著人就往停车场走。 在抱起人的瞬间，季川眼神陡然沉了下去。 姜至穿了件v领衬衫，领口微微鬆散。 他抱著人起身的瞬间，无意间瞥见了姜至左肩位置的疤痕。 他认得，那是一道枪疤。 姜野开著车一路疾驰，季川陪著姜至坐在后座。 姜至胳膊上的伤並不重，简单包扎了下，她安安静静地靠在季川怀里，瑟缩著身子，小小的一只。 男人身上的气息让她很安心。 季川没有说话，也没有询问，只是静静抱著她，一点一点地安抚她。 此刻，姜至情绪好了很多。 这么多年她一直不间断地做心理諮询，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已经不再有那样深的恐惧。 但是，她还是无法真正原谅自己。 哪怕，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没错。 良久，姜至微微仰头，动了动唇瓣，“季川。” “嗯，”季川垂眸看她，声音很温柔，“我在。” “我……” 姜至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她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那件事，她到底是无法坦然面对。 季川捏了捏姜至的脸颊，眼眸温柔，“不用著急解释什么，那些不重要，你最重要。” 姜至双瞳湿润，眼睫被泪水沾染得一簇一簇的，鼻尖也因哭泣而隱隱泛红，看上去可怜极了。 面对这样的季川，姜至无法不动容，莫名想哭。 眼泪翻滚著上涌，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眼前男人的样子。 “不许哭，”季川点了下她的额头，嗓音低哑，“再哭亲你信不信？” “那你亲。”姜至委屈巴巴地顶了一句。 下一秒，男人的吻精准无误地落了下来。 姜至瞳孔震动，不由得瞪大眼睛，季川的样子清清楚楚地倒映在她的眸底。 男人眉骨高挺，眼睫浓密纤长，扫在她肌肤上泛起阵阵痒意，让她不由一颤。 这是季川第一次主动亲她。 他唇瓣微凉，吻却温柔、炽热，轻轻贴著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吻去她脸上错综的泪痕。 也慢慢稳住了姜至那颗恐惧、慌乱、无处安放的心。 他的吻一路向下，却在距离她红唇一厘米的位置停下。 两人呼吸交错，气温摩擦著上升，曖昧至极。 车辆还在平稳行驶，夕阳餐饮被切割成无数细碎的片段，可每一道都带著繾綣的意味。 季川缓缓睁开眼睛，眼窝深邃，眼底还涌动著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视线上移，两道灼热的目光相碰，一触即燃。 季川眼神锁著她，温声开口：“姜至，接下来才是真的吻你。” 下一瞬，他无法自控地吻住了心爱的姑娘。 不想压抑，不想克制，不想再去坚持那操蛋的原则。 他把人狠狠按在怀中，整个含住那娇软的唇，辗转缠绵，带著极致的温柔和爱意。 自从姜至被枪声嚇到失魂的那一刻，他的灵魂也仿佛跟著走了。 心臟像被人手持利刃剜出一块，血淋淋地疼著。 他不想当禽兽，也不是趁人之危。 他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安抚她，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 姜至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她的唇很软，也很香甜，他像被人下了蛊，不捨得放开。 两人皆陷入这个浓烈的吻中，动情的、沉沦的、迷恋的，不管不顾的。 姜至沉浸在男人的吻中，这个吻不带欲色，厚重且虔诚。 唯有这样，能填平她的惊慌失措。 她感受著男人传递来的满满爱意，隱藏在心底的伤痕被男人一次次抚平。 姜至控制不住的眼眶再次湿润，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滚烫的热泪顺著脸颊流至唇角。 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地挤进两人的唇齿之间，一丝微咸隨著男人亲吻的动作融化、消失。 到达医院后，楚嵐已经在等著了，担忧神色明显。 姜至被送进病房，她胳膊上的伤还需要重新处理，楚嵐也一併跟了进去。 临进去之前，季川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抚性地说在外面等她。 他挺拔地靠墙而站，面色有点难看，眉宇间压著戾气。 今天姜至受伤这事，他怪在了自己头上。 懊悔又自责。 没多久，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件外套。 他把外套往姜野面前一递，语气淡淡，“局里有事我先回去躺，一会儿里面结束了把这个外套给她。” 他估摸著姜至可能要在医院住一晚，而他要回去处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外套留给姜至，多少能让她安心。 “啊？”看著面前的外套，姜野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他还是从休息椅上站起身，机械地接过外套，“你要走？” 季川朝病房门看了一眼，低低“嗯”了一声，“我会儘快赶回来。” 姜野“哦”了一声，看著手里的外套，才想起来，好像姜至家里臥室的床头位置也有一件男士外套，想来也是季川的。 反应过来之后，姜野心中大为震惊。 他狐疑看了季川一眼，他不知道姜至对这个男人的依赖竟然如此深。 第69章 季队长来了怎么办 季川从兜里掏出手机晃了晃，完全不理会姜野的震惊，“手机號给我。” 姜野收回心思，报了一个號码过去，而后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留下最后一句话，男人步履匆匆离开。 他想处理完事情后，儘快赶回来。 而另一边的姜至，在楚嵐的安抚引导下，情绪恢復得很快。 姜至半靠在床头，虽然脸色还有点白，但是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 楚嵐坐在病床旁，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轻鬆，“姜姜，我觉得你已经完全好了，其实可以不用再来了。” “嗯？”听到楚嵐的话，姜至一怔，“嵐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嵐笑了笑，继续说：“其实这次事件像一根引线，引燃了你一些不好的回忆，但是现在你情况很好，完全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也没有造成严重的坏的方面的影响。” 她顿了顿，接著道：“姜姜，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而且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不间断地做心理諮询，就是怕自己不敢面对曾经的一切。可现在看来，你根本不用担心。” “我们刚刚又回忆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听著楚嵐的话，姜至皱了皱眉。 確实，现在想起曾经的事情，她已经没有那种被坠入深渊的恐慌了。 她好像真的能面对曾经了。 比起曾经，她想起更多的……是季川。 一想到季川，她唇角就止不住上扬。 一看姜至的样子，楚嵐就知道她想到了谁。 她喜欢季川的事情一开始就跟楚嵐说过了，楚嵐也鼓励她去追。 见人没事了，楚嵐站起身，一身轻鬆。 她轻轻拍了拍姜至的肩膀，轻声道：“姜姜，往前看吧，前面有人等你。” 说完，楚嵐也不打算留下，迈著步子往门外走。 身后忽然传来了姜至的声音，“嵐姨。” 楚嵐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姜至面色沉静，缓缓开口，“过几天我准备去一趟临安。” 楚嵐温柔笑了笑，“好。” 下午，姜至去看了一眼乔希。 她在睡著，她老公在医院陪著，见人没有大事，她就没打扰。 姜至需要在医院住一晚，明天上午楚嵐还有一些事情要跟她交代。 晚饭过后，姜野把两人吃剩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就开始在沙发上一顿收拾。 他准备给自己收拾一个睡觉的窝，今晚得陪床。 楚嵐走后，姜野跟姜至说过季川回市局的事了，姜至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但她看著姜野哼哧哼哧一通收拾，直接问：“喂，你干啥呢？” 姜野满意地看著自己的小窝，说：“陪床唄。” “陪……陪床？”姜至不解，啃著苹果盯著他。 “昂，陪床。”姜野回看她，解释说：“你自己在这我也不放心啊。” 她皱著眉，嚼著苹果不满道：“那你在这陪床，季队长来了怎么办？” 姜野叠枕头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他来？他跟你说了？” 姜至摇头：“没，但我就知道他会来，他一定会来的。” 姜野扬了扬眉，一脸欠欠的样子，故意打击她：“我觉得季队不一定会来，人家局里事多著呢。” “会，一定会。”姜至语气十分肯定，然后就开始赶人：“我说，你快走吧，在这太碍事了。” 姜野看著收拾得板板正正的沙发，转身看她，一道凛冽的目光射过去，脸上调侃意味明显。 “嘖嘖嘖，姜至，你这也太见色忘义了吧。” 忽然他想起下午来医院时车里那一幕，没忍住轻嗤一声。 真是操了！ 他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他气势汹汹地走到姜至身边，抬手狠狠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还有脸说呢？今天下午在车里，我tm都没眼看！” 姜野一提到下午在车里的事，姜至就闭麦了。 她揉了揉轻微发痛的脑门，脸颊偷偷浮上一抹緋红。 一看姜至那思春的样子，姜野咬咬牙根，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自己家的小白菜被猪给拱了！ 姜野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准备赶人去睡觉。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催促道：“行了行了，八点多了，赶快睡觉去吧。” “那你还不走？”姜至瞪他一眼。 “哎，我说你还来劲了是吧。”姜野眯著眸子瞧她，咬牙切齿说：“真要等那个野男人？” “怎么说话呢？”姜至捶了他胳膊一拳，故意刺激他：“你別以下犯上，那可是你小、姑、父。” 姜野：“……” 玛德，又拿辈分压人！ 果然，姜野不吱声了，胸口堵著一股鬱结之气，吐也吐不出来。 姜至洋洋得意地睥睨著他，刻意在“小姑父”三个字上加重了力度。 姜野虽然管她叫小姑姑，但实际年龄却比姜至还大两个月。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姜至知道怎么才能拿捏他。 也就是在此时，“小姑父”三个字一字不落地钻进季川耳朵里。 听著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姜至把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往姜野面前一扔，拔腿就往门边跑。 姜野下意识接住姜至扔过来的苹果，暗骂一声。 他看著姜至往季川面前跑，经过他小声提醒了句：“你能不能矜持点？” 姜至剜他一眼没说话。 哼，她心情好，不跟晚辈计较。 可不知为何，她在季川面前紧急剎住车之后，脑中陡然浮现下午两人接吻的画面，突然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定定望著季川，眼里闪著光，只是轻声说了句：“你来啦。” 季川“嗯”了一声，他倒是没有姜至的侷促，神色十分坦然。 他长臂一伸勾著唇角把人往怀中虚虚一揽，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季川的唇软软的，也有点凉。 姜至身子像是被这个吻定住一般，一颗心却在怦怦乱跳。 “吃过饭了？”季川问。 姜至愣愣点头，被他搂著往床边带。 另一旁的姜野简直没眼看，万分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这俩人能不能避著点人啊！ 两人经过姜野的时候，季川撩起眼皮朝他看过去，桀驁的眼神里带著些许不满和挑衅。 他挑了挑眉骨，扯著唇问：“你怎么还不走？” 姜野：“……” 靠！他俩欺负人！ 真就用完就扔啊！ 姜野幽怨的小眼神在两人之间来迴转悠几圈，最终愤愤地说：“卸磨杀驴算是被你们两口子玩明白了。” “行行行，我走，我走！” 姜野一边收拾自己的衣服手机，一边说：“省得我在这碍你们的眼。” 第70章 不要我抱？ 姜野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了姜至的声音：“大侄子，麻烦把垃圾带走，谢谢。” “靠，姜至，你是不是人！”姜野大著嗓门发出一声怒嚎。 怒號归怒號，他还是听话地把垃圾带走了，最后把门甩得震天响。 姜野走后，病房內只剩姜至和季川两人。 气氛一时有些尷尬，或者说，是姜至单方面的尷尬。 “你……那个……”姜至坐在床边，略显不安，看著季川欲言又止。 季川正在床头给手机充电，偏头看她，眼里带著笑，“怎么，有事要说？” 姜至摇摇头。 对於两人的关係，她其实还有一点混乱。 她觉得两人还没真正在一起，但该乾的不该好的好像都干了。 但她又想真正跟人表白以后再正式在一起，可是距离他准备表白的时间还差一点。 她想把事情了结后，再跟他在一起。 所以，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季川。 姜至什么心思，季川一眼就能看明白。 他转身走到她面前，长腿一伸，勾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直视著她。 季川很少在她面前透出一本正经的神情，他视线平直，表情淡然又郑重。 他伸手捏了捏姜至的掌心，温声开口：“不用纠结我们俩之间的关係，这段感情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就什么时候开始。” 季川顿了顿，又说：“关於你自己的小秘密，你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明白？” 末了他又恢復吊儿郎当的样子，邪魅笑著，“反正老子被你占了那么多次便宜，不差这几天。” 姜至皱了皱眉，“可是这样对你会不会不太好？” 什么都干了，却还吊著人不在一起，姜至觉得自己像个渣女。 闻言季川弯了弯唇，入目的样子痞帅又不羈，他颳了下她的鼻尖，“我没事，忍忍就好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云里雾里的，根本就是话里有话，姜至听得小脸一红！ 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给足了自己消化和整理的时间。 她反手勾了勾男人的粗糲的手指，望向他的目光带著歉疚，“不会很久的。” “嗯，我等著。” 两人无声对视了会儿，季川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让她先躺下休息，而他自己要去冲个澡。 姜至躺在病床上，瞪大眼睛问他：“啊？你……你要洗澡？” 上一次他洗澡的情景还歷歷在目，那这一次……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季川一看她那样就知道她想歪了，微微眯著眸子打量她。 “你想什么呢？老子没禽兽到这个地步。” 闻言姜至拖著尾音“哦”了一声，藏在被子里没再搭腔。 季川说要洗澡是真的洗澡，没干別的。 夏天天气热，忙活了一天浑身臭汗，基本只要有条件，他都会冲个澡。 以至於等他出来的时候，正在拿著手机打游戏的姜至下意识来了句：“这么快？” 季川擦头髮的手微顿，轻嗤了一声，唇角挑起弧度，笑得懒散放浪。 他把毛巾往椅背上一搭，別有深意地瞥她一眼。 接著他意有所指地说：“到时候老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快、什么是慢。” “嗯？” 姜至懵了一瞬，思考著他这句话的意思，结果因为走神游戏宣告结束。 就在她认真思考的时候，季川“啪”一声关了灯，隨后自己往姜野收拾好的沙发里一躺。 他抬起一只胳膊枕在颈后，两条长腿隨意交叠著。 一双漆黑的眸暼向病床的方向，整个人慵懒又肆意。 室內一片黑暗，紧闭的窗帘阻隔了一切光线。 静謐中，浅浅的呼吸声尤为清楚。 躺在病床上的姜至揪著被角玩，咬著唇想了半天，终於开口，“季队长，你睡了吗？” “没。”季川嗓音沉沉。 “哦。”姜至转了转眼珠，又说：“季队长，你在沙发上睡会不会不舒服呀？” 暗夜里，男人无声笑了下，“没事。” 姜至“啊”了一声，“可我觉得睡沙发对腰不好。” 季川：“……不会” 姜至：“我觉得会。警察的腰很重要，休息不好的话，没办法好好为……” 她话没说完，季川已经掀开被角上了床。 男人的速度快到，等姜至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已经贴上了男人的胸膛。 好闻的薄荷菸草味將她紧紧包围，她脸上扬起的笑容不断放大。 季川上床后，避开她胳膊受伤的位置，长臂穿过她的脖颈，將人揽在怀中。 头顶传来男人富含金属质感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撩人。 “这下能好好休息了？嗯？” 姜至压了压唇角的笑意，嘴硬道：“你……我……我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 季川挑眉，几乎擦著她的耳畔，呼吸灼热，轻声问：“不要我抱？” 姜至耳畔酥麻一片，连带著心尖都开始泛痒。 她正在想该如何狡辩，说要会不会显得不矜持？ 此时，季川动了动身子，语气里带著威胁意味，“姜至，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姜至秒答：“要抱。” 她怕一个犹豫，人就跑了。 面子什么的也不是很重要。 她又使劲往季川怀里缩了缩，季川抱得她更加紧密。 季川吻了吻她的发顶，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拍著，低声说：“睡吧，我在呢。” “嗯。晚安。” 姜至缓缓合上眼，很快睡了过去。 温馨美好的一切，隱匿於黑暗中，也落入了有心人眼里。 夏菲看著季川进了姜至的病房门，再也没有出来，心里发疯一样的妒忌。 医院走廊深长，灯光十分幽暗。 她站在问诊台拐角处，直到站得双腿发麻，都不曾见季川出来过。 没多时候，病房的灯灭了。 与此同时，医院走廊的声控灯也灭了。 黑暗中，一道孤独的影子，万分落寞。 夏菲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收紧，指尖嵌入掌心，刺痛传开，她却无动於衷。 她眼睫剧烈颤抖，呼吸急促又沉重，一颗心在悄无声息中腐烂。 为什么？ 为什么季川寧愿喜欢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都不喜欢她？ 居然还在相亲大会上那样羞辱她，就只是为了姜至。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艰难地迈著步子往楚嵐的办公室方向走，颤抖的手落在办公室门把手的时候，却忽而顿住了。 这扇门，一旦推开，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昏暗的环境里，夏菲微微垂著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紧接著，一声极其轻微的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办公桌前，电脑屏幕的白光亮得刺眼。 夏菲看著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诊疗记录，眼神越来越暗，握住滑鼠的手越收越紧。 13年前，临安市，ptsd后遗症…… 第71章 轰动全国的刑事案件 望著屏幕上所有的诊疗记录，夏菲心中陡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发生在13年前震惊全国的刑事案件。 从楚嵐办公室出来以后，她捂住狂跳的心臟，一个不成形的念头在心里慢慢生成。 十三年前那件事，她多少是有耳闻的。 她回到自己办公室，稳了稳心神，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夏菲站在窗前，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著。 她望著不远处明明灭灭的灯光，怔愣出神。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一道男声传来。 “哎哟，夏大美女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夏菲不自然地笑笑，“怎么，没事就不能给楚警官打电话了？” 楚淮回懟道：“少来，你还是喊我名字吧。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事？” 闻言，夏菲敛起笑容，说：“我想諮询点事，有关於我的患者，十三年前的那件轰动全国的刑事案件……” 良久，夏菲掛了电话。 楚淮就职於临安市公安局，有些事一打听，她就大概串联起了所有。 光洁透明的玻璃，倒映出她阴冷的面容。 她眼神凉薄，完全没有身为医者该有的仁心。 还有，今天楚嵐给姜至做心理諮询的时候，她就在门外，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哼，姜至！ 翌日，天光大亮，走廊匆匆的脚步声渐渐扰乱平静。 季川低头望著怀中的姑娘，眼神温柔，薄唇不自觉地弯了弯，完全不似以往高冷。 姜至睡得很沉，面容沉静，根根分明的眼睫垂在脸上，纤长又卷翘。 此刻他突然理解了古代帝王不早朝的心思，就像他现在一般。 他又抱著人躺了一会儿，然后悄悄起身出了病房。 季川单手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迈著慵懒的步子往电梯方向走著。 早上等待电梯的人比较多，大多是出门买饭的家属或者来探望患者的亲朋。 季川五官实在优越，而且身高腿长，隨意地靠墙而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单手握著手机隨意地滑动，盯著手机的眼神冷得厉害，完全理会周围人的眼光。 “季川。” 不远处一道女声传来，他不由得眉心紧蹙。 季川撩起眼皮向左侧望去，夏菲一身白大褂，缓缓朝他走来。 “有事？”季川语气冷淡，神情不耐。 今天是他在相亲大会警告夏菲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面对季川的冷脸，夏菲虽然早有预感，可当真正感受到以后，心里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夏菲走至季川面前，很快整理好思绪，淡然一笑，貌似轻鬆道：“就这么不待见我？” 季川拧眉看她，扬了扬手机，“赶时间。” 意思是：我赶时间，有事快说。 他的冷漠像一把利剑直击她心臟，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她咬了咬牙，长舒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夏菲的话，让季川感到诧异，目光里多了几分打量。 接著，她又说：“之前是我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对，我跟你道歉，以后不会了。” 话落，季川沉沉盯著她，眼底情绪意味不明，没搭腔。 季川眉眼很深邃，平常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很凶且捉摸不透的疏离感。 就像现在，他直直盯著夏菲，什么都没干，却让夏菲感到万分紧张。 良久，季川点点头，面色不变，“嗯，知道了。” “那……”夏菲看著他，欲言又止，最终试探性地问：“那我们还是朋友吧？”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衣服下摆，等著季川的回答。 她现在需要在季川面前建立好感，但也不能太急。 “嗯。”季川回答得有点敷衍，表情看上去更是漫不经心。 听季川这么说，夏菲鬆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季川看了眼电梯方向，一副著急要走的样子，奈何电梯里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始终没停在这一层。 “姜至怎么样了？” 听她提起姜至，季川冷淡的样子出现一丝裂痕，但他还是不是很想搭理夏菲。 他简单回应：“还好。” 闻言夏菲点点头，心却在她提到姜至时，被季川一闪而过的温柔刺痛了。 她心底一片酸涩，当她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电梯来了。 “走了。”季川简单扔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绝情得很。 电梯一路下行，季川把手机揣进兜里，神情陡然沉了下来，抿唇不语。 他和夏菲算是从小认识，多少了解一些，他可不认为夏菲是真的来求和的。 姜至醒来后没发现季川的身影，桌上有留给她的早餐和便利签。 便利签的內容很简单：吃完乖乖回家，晚上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姜至看著男人龙飞凤舞又苍劲有力的笔跡，很不矜持地笑出了猪叫。 她快速吃完早餐，把见底的餐盒拍了照给季川发了过去。 姜至：吃完啦。 姜至给他发完消息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就在医院待了一天，其实没啥好收拾的。 不多时候，她听到手机消息提示音，立马划开手机看。 季川没说什么，只发了一个字过来，却让她心里美滋滋的。 季川：乖。 在楚嵐再一次给她做完心理諮询的时候，姜至就出院了，整个人神清气爽，一身轻鬆。 出院后，她给姜父和薑母打了通电话，表明了要去临安的决心。 姜父薑母虽然惊讶，但並未多说什么，对於姜至做的决定，他们既放心也支持。 姜至在电话中並未与父母多说什么，想见面细说，毕竟距离她去临安的日子没有几天了。 中午，姜至和乔希约了顿午饭，乔希也没什么大问题了，毕竟两人都长大了。 对於曾经的一切，都有了面对的勇气。 下午姜至百无聊赖，不知道去哪也不想回家。 她看了看时间，决定去接季川下班，然后一起逛个超市。 季川说了，晚上要给她做好吃的。 姜至打了辆车直接去了市局，她没去办公楼打扰，径直朝季川的黑色牧马人走去，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她知道季川没有锁车的习惯，车钥匙也隨意扔在中控台里。 她掏出手机，直奔王者峡谷。 季川忙完事情走出办公大楼时才五点多，夏天的时间更长一些。 太阳也没有落山的跡象，夕阳余暉散漫地倾洒著。 第72章 別撒娇 季川迈著步子往车边走，一边走一边给姜至发了条微信消息。 季川：在哪？ 姜至没注意消息，此时游戏正打得火热，准备推对方水晶。 季川看著没有回应的手机界面，舌尖顶了顶脸颊，微微眯了眯眸子，又接连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季川：？？？ 季川：人呢？不想负责跑路了？ 还是没人回。 这下他心里有点急了，怕姜至出了什么意外状况，退出微信界面就要给人打电话。 无意间抬头，却发现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坐在副驾驶。 此时战况激烈，姜至双眼直勾勾地盯著手机，表情看上去有点激动，双手握著手机不停地战斗。 金黄的阳光从她斜后方打在她身上，乌黑的秀髮被照得发亮，整个人氤氳著一层温柔的光。 季川的心稳稳回落，把手机揣进兜里，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速度，一把打开驾驶室的车门。 感受到季川的气息，姜至看他一眼，然后又快速移回视线，“你下班啦，稍等，马上就好。” 再有不到一分钟，他们准贏。 季川也不催她，踩著剎车启动了车，又把车內温度调到合適的度数。 “哇，可算贏了。” 结束游戏的姜至放下手机，抻了抻腰，扭头看他，眼神带著笑。 她直接问：“你要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呀？” 季川勾著唇，侧目看她，“想吃什么？” 姜至对上他的视线，想了下，毫不客气地说：“排骨，鸡翅，辣椒炒肉。” 季川双臂搭在方向盘上，轻踩油门，“你胳膊有伤，不能吃辣，排骨和鸡翅可以。” 闻言姜至遗憾地“啊”了一声，重新坐好，“那好吧。” 听出她语气里的小小不满，季川又说：“等你伤好了再给你做。” “好呀。”姜至嗓音甜甜。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季川被这一嗓子甜到了心坎里，轻笑一声，看上去有点散漫。 季川开著车，视线平直，喊她：“姜至。” “嗯。”姜至偏头看他，“季队长有什么吩咐？” 男人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唇角邪魅挑著弧度，故意把她原本柔顺的头髮拨弄得有点乱。 他的举动引起了姜至的不满，扒拉开他的大手，不满地嘟囔著：“哎呀，你干嘛呀。” 季川收回手，睨她一眼，语气宠溺，“別撒娇。” 別撒娇，受不了。 “啊？”姜至理了理自己的头髮，一脸无辜。 她撒娇了吗？ 没有吧。 姜至是真没觉得自己撒娇，但在季川眼里，她就是在撒娇。 以前季川就观察过姜至，他发现姜至跟他说话的语气神態，跟对別人是不一样的。 在他面前，她总是有意无意间露出女儿家的小娇羞。 一双清澈的眸子直愣愣地望著他，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心思。 但对別人，却又举止有度，进退得体。 这种区別对待，让季川特別受用。 两人一路驱车到达超市后，先在蔬菜区转了一圈，买了晚饭要用的食材，然后又前往零食区。 姜至看著季川面不改色地一包一包往购物车里扔膨化食品，眼睛瞪得堪比铜铃。 她揪了揪男人的衣摆，好奇地问：“季队长，你转性了？我记得你不爱吃这些啊。” 季川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扯著唇说：“你觉得呢？” 姜至：“……” 她觉得什么？ 她可不认为季川真的会转性。 季川推著车又去酸奶区，姜至跟在他身后走著。 直到姜至看著他一连拿起好几板牛油果味的酸奶果放进车里时，猛然反应过来了。 那些零食和酸奶，都是她爱吃的。 她没说话，看著男人继续往车里拿她爱吃的东西，整颗心在胸腔里膨胀。 她望了那么久的背影，终於触手可得，眼眶不自觉热了起来。 季川並没有发现姜至的异样，当听到身后没有声音的时候，转身看过去，却撞上一双水雾縈绕的眸子。 “你……” 季川刚想问“你怎么了”，话还未说完，就被姜至猛地摁在货架的死角区，整个人软软地贴著他。 他惊诧一瞬后，下意识把手搭在女人的细腰上。 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紧了紧力度，鼻腔全是女人甜腻的果香。 她眼睫颤动，笑著问：“季队长，你平时看著不关心我，对我爱搭不理的，怎么我喜欢吃什么你全都知道啊？” 她趴在男人胸前，大胆地捏了捏他的耳朵，语气稍显严厉，“说，你是不是早就偷偷关注我了。” 闻言季川勾著唇笑了下，眼神直白肆意地打量著她，一寸一寸描画著她的轮廓。 须臾，他缓缓开口：“不是。” “嗯？”姜至显然不信。 接著，男人的眼神变得有压迫性，俯身至她耳边，嗓音低哑：“是忍不住关注。” 不是偷偷关注，是忍不住关注。 姜至：“……”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的肌肤，带起酥麻一片，让她忍不住想躲。 她刚有动作，季川霸道地捏住她的后颈，阻止了她躲避的动作。 粗糲修长的手指在她颈后摩挲揉捏著，连带著心口都剧烈震动著，毫无招架之力。 季川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紧紧锁著她，鼻尖故意蹭了蹭她的。 “有的人怎么就那么霸道，不光往人眼里钻，还不要命地往人心里钻。” 至此，姜至呼吸开始变得紊乱。 这个男人太会了，她完全招架不住。 但现在往后退又显得太怂了，不行，这个时候不能怂！ 她稳了稳心神，唇瓣发抖，嗓音里带著颤，“是你先往我心里钻的。” 闻言季川眯著眸子轻嗤一声，冷不丁来了句，“那可不一定。” “啊？”姜至愣了一瞬。 两人距离太近，周身全是男人的气息，让她根本没办法深入思考，一时没理解过他的意思。 就在她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妈妈，这两个哥哥姐姐在干什么呀？” 小男孩的妈妈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拉著孩子赶紧跑了。 在小男孩声音出现的那一刻，姜至慌忙从季川怀里退了出来，面容红得厉害，假装整理东西。 这还是在公共场所，她得克制一下。 季川脸上噙著一抹坏笑，看著姜至红温的样子，心里莫名爽了。 买完东西，两人就直接回家了。 其实有关姜至的一切，季川真的没有刻意去关注过。 她有时候买了很多零食就会拿到办公室给大家分，久而久之就留意到了。 留意到之后，就印在他脑子里了。 就像他说的，有些人太霸道，不知不觉就驻扎进了他的心里。 第73章 姜至像个渣女一样 后来季川有时候会想，姜至到底是什么时候住进他心里的？ 在超市里，姜至说是他先往她心里钻的，但其实不然也。 或许最初，姜至於他就是特別的，一开始就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心里。 他不是不自知，而是因为一些顾虑，自动忽视掉了。 可现在，他已经完全没办法忽视了。 两人到家后，季川直接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而姜至，则把买回来的零食一一放进冰箱里。 季川看著她往冰箱收拾零食的举动，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无声笑了笑，没说话。 收拾零食的过程中，姜至偷偷瞟了季川好几次，生怕他让自己把零食拿回自己家。 她可不想回自己家啊，她想和季川待在一起。 只要零食在这，她隨时都能过来找季川。 姜至收拾好零食后，拿著一包薯片嘎嘣吃著，懒散地倚靠在冰箱边上，欣赏男人做饭的样子。 男人高大的身影虽然与这厨房有点格格不入。 但你別说，你还真別说。 这男人做饭的样子是真的帅。 厨房的顶灯照在他身上，模糊了他锋利的五官轮廓。 他微低著头，后颈弧度顺著后背线条一路向下，看上去透著一种宜家宜室的感觉。 姜至吃著薯条“嘖”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可真帅啊。” 季川瞥她一眼，语气轻佻，压著尾音问：“光帅？” 姜至挑眉，拿了一个薯条递到他嘴边：“你还想听什么？” 季川张嘴接过薯条，鲜虾味的口感蔓延开来，低头专注於手中的排骨，“你说，我听。” 接下来就是姜至彩虹屁的时间，她说著，季川听著。 不大不小的厨房里，除了做饭的声音，就是姜至纤细又温柔灵动的嗓音，季川时不时搭几句腔。 其实季川也不是真的想听她夸什么，他跟姜至在一起的时候，並没有面对其他人的冷酷无情，更多的是做自己。 痞帅不羈，放浪形骸才是他的本质，只不过因为职业的原因，他很少显露自己的这一面。 然而每每面对姜至，他確实会无意识流露出真实的自己。 带著一些小男生才有的坏心思，想欺负她，也想挑逗她。 没多久，饭菜的香气氤氳在整房间里。 吃饭期间，季川隨口问了句：“今天夏菲有没有找过你？” “嗯？”姜至不解，咽下一口肉，回道：“没有，怎么了？” 闻言季川点点头，“没事，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姜至问：“她今天找你了？” 季川不想骗她，如实回答：“嗯。” 姜至扒拉著碗里的饭，犹豫了下，还是决定遵从本心，问：“她……找你干什么呀？” 季川：“问我还能不能做朋友。” 姜至顿住，“那你怎么回的？” 季川喝了口水，眸子紧盯著她问：“你想让我怎么回？” “我？”姜至有点诧异。 她咽下食物，慢条斯理地擦著手，努力措辞，“只要你不喜欢她，我这边是没什么介意的。” 季川仍然直直看著她，唇角挑著不羈的弧度，“她喜欢我，我和她做朋友，你不介意？” 姜至：“……” 问这么直接，这让她怎么回？ 他跟一个喜欢他的人做朋友，她怎么可能不介意！ 那可是存在的巨大安全隱患呀！ 哎，算了，不装了。 姜至一秒幽怨，小声吐出几个字：“非常介意。” 季川轻笑出声，莫名被这几个字取悦了。 他止住笑声，又给她夹了块鸡翅，“快吃饭，不会和她做朋友的。” 季川说完，姜至正想说什么，接著又听他说：“你离她远一点。” “啊？”姜至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笑著说：“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白莲小圣母，她欺负不了我的。” 末了，她又补充道：“也不会让人把你抢走的。” 饭后，季川在收拾残局，鑑於姜至胳膊上有伤，没肯让她帮忙。 姜至站在一旁，斟酌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问：“季队长，这周日你有什么安排吗？” 纪录片估摸著再两天就能结束拍摄，她也想和季川有一个新的开始。 季川正在擦著桌子，回了句：“怎么，要表白？” 姜至：“嗯。” “？？？”季川擦桌子的手一顿，面色变得正经起来，起身直视她：“真的？” 面对他的询问，姜至心底一暖。 虽然是她追的季川，但这个男人始终都在尊重她的意愿，跟著她追人的节奏走。 姜至又加重力道“嗯”了一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位置，说：“睡都睡了，我得负责。” 季川笑著握住她的手，把人往面前拉近了一点，语调又不正经起来，“嘖，这是良心发现了？” 姜至挠了挠他的掌心，眯著眸子回看他，“嘖，主要是等不及了。” 被姜至的直球惊了一瞬，他没忍住笑出声。 季川胳膊用力一拉，怀中便多了一副柔软的身体。 他指尖揉捏著她的软耳，嗓音魅惑又低沉，“巧了，老子也等不及了。” 周日，是姜至约定要跟季川表白的日子。 但是姜至像个渣女一样，不仅没出现，还玩失踪了。 周日晚上，姜至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家里也没人，差点把季川急疯了。 事情转变得太突然，令他措手不及。 事情是这样的—— 周五一大早，姜至便请假了，说要回家，季川也没仔细问，便让人回去了。 周五下午，季川提前下班了，准备回临安。 周六，临安市烈士陵园。 今天是季川的父亲季铭的祭日，临安市局不少领导以及亲朋好友纷纷来祭拜。 季铭，曾经就职於临安市刑警大队，因公殉职，牺牲时42岁。 季川与往常打扮不一样，他一身警服，神情肃穆，眉梢眼角带著庄严的锋芒，笔直挺拔地站著。 清晨的阳光明媚耀眼，穿过万里微风，照射著翠绿的树木、坚硬的大地，最终聚焦在神圣的警徽上，晕出和平、安定的微光。 送走前来祭拜的亲朋好友，季川和母亲唐诗也准备离开。 唐诗，季川的母亲，现任职於临安大学，任职教授。 离开时，唐诗不停地关注手机，还在回復著什么消息。 “妈。”季川喊了她一声，唐诗没有回应。 他凑过去，胳膊虚虚搭在唐诗肩膀上，带著人往外走，“看什么呢？” 第74章 玩儿失踪 唐诗盯著手机看了一会，低声说了句：“本来说要来的，又说先不来了。” “什么？”季川没听清，又问：“妈，你刚说什么？” 唐诗收起手机，一脸淡然，“没什么，走吧。” “不再陪陪我爸了？”季川问。 唐诗笑了下，“今天这么多人来看他，我怕他嫌我烦。” “嘖，那他不敢。”季川调侃道。 季家相处风格一贯开明轻鬆，母子俩一边聊著一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季川，”唐诗连名带姓地喊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打量，“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唐诗貌似询问，实则肯定。 闻言季川先是一梗，隨后脸上漾著一丝笑，“唐女士，你这眼光挺毒啊。” 唐诗侧目看他，心下瞭然，“知子莫若母。” 季川笑：“有机会带她来见您。” 唐诗挑眉，开口一顿输出：“我告诉你，別欺负人家姑娘，谈恋爱就要认真谈……” 唐诗一路上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以前季川很不喜欢听唐诗囉嗦什么，但这次却意外地越听越顺耳。 回家后，季川给姜至发了条消息，没有得到回应，估摸著人还在忙，就没再打扰。 当天晚上季川和一帮发小简单聚了个餐，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男孩子在一起多半是装逼吹牛，时不时讲讲黄段子，整个包间用餐气氛一路高涨。 季川大多时候在听著，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掐著烟，猛吸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一整天，姜至没给他发过一个消息。 季川望著两人的聊天界面，百无聊赖地往上翻。 他没有刪聊天记录的习惯，所以那些记录都在。 以前都是姜至主动给他发消息，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安、晚安，就连他刻意疏远她的那段时间她也没落下过。 他翻得出神，脸上神情柔和，唇角不自觉勾著，跟以往混不吝的样子一点都不搭边。 有人喊他，他没听到，直到坐在他旁边的楚淮懟了懟他胳膊，才回过神来。 楚淮调侃道：“川哥，这是坠入爱河了啊。怎么盯著手机看个没完，难不成养了个电子女友？” 季川收起手机，踹了一脚他的椅子，笑得痞里痞气的，“滚，少tm地胡说八道。” “我哪胡说了，盯著手机一晚上了，也不搭理哥几个，手机里到底有谁啊？” “就是啊川哥，真谈了就带来让兄弟们见见，別藏著掖著啊。” “对啊，我们也想知道哪位小仙女收服了川哥这个不婚主义者。”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听著眾人打趣的话，季川也不恼，笑得漫不经心。 他把菸蒂摁灭，锋利的眸子一一扫过眾人。 他语气平淡，却带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有机会带给你们认识认识。” 季川一句话引起平地一惊雷，包间里传来各式各样的吆喝声。 “臥槽，川哥真有人了啊？” “到底是哪位小仙女，快来接受我的膜拜。” “仙女大人呢？在哪在哪，我也要拜一拜。” 仙女？ 季川心里一点一点琢磨著这俩字，脑海中陡然浮现姜至的一顰一笑，以及朝他走来的款款身姿。 確实是仙女。 但他心里却有点不爽，他不想听別人这么评价姜至。 这小仙女是他一个人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抬手敲了敲桌面，微微敛起笑意，睨著眾人一字一顿道：“叫、嫂、子。” 霎时间，包间里一片哀嚎。 “玛德，川哥真骚。” “號外號外，川哥从良了。” “哦吼哦吼，川哥爆改纯爱战神了！” 季川看著他们跟著笑，没再搭腔。 深夜，季川躺在床上，犹豫著要不要给姜至打个电话。 但他忍住了，他在想是不是小姑娘在谋划著名什么，又想起明天的表白，不由得低笑出声。 过了明天，小姑娘就彻底是他的了。 周日，季川吃完早饭没著急离开，反而坐在餐桌前，静静等著唐诗吃完饭。 在唐诗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后，季川赶紧递上餐巾纸。 唐诗挑眉，接过餐巾擦著嘴角，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 这个臭儿子，今天太不对劲了。 唐诗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问：“有事？” 季川神情很认真，一本正经：“嗯。” 唐诗：“……” …… 周日，季川回到津城的时候接近中午，他快到小区的时候，临时改了主意去了趟商场。 他站在一家品牌面前，看著琳琅满目的首饰，鲜少茫然起来。 他没送过女孩子东西，一时不知该选择什么好。 导购员看著高大帅气的男人，在心里默默感嘆：果然帅气的都是別人家的男朋友。 导购员本著高超的职业素养，扬起標誌性的微笑，朝他走了过去。 导购员：“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季川撩起眼皮看著她，冷淡问：“这些，有什么区別吗？” 导购员被季川眼神里的冷冻到了，但还是微笑问：“请问先生，您是用来做什么？想选戒指还是手链、项链？” 季川不解，拧著眉问了句：“做什么用？” 导购员一听就知道季川没有送礼物的经验，慢慢介绍起来，“您要是打算送女朋友，可以选择项链或者手链，您要用来求婚送未婚妻呢，就可以选择戒指，您要是……” “戒指。”季川果断回答，“我买戒指。” “……”导购员顿了顿，而后说：“好，您请跟我这边来。” 不多时候，季川提著礼盒就出了店门。 到了下午，他没忍住给姜至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直到晚上，他去敲姜至家的门，发现人不在家，才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对。 他立马掏出手机给姜野拨了个电话，毫无意外，没有人接听。 这两天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照常理，姜至不会无缘无故不联繫他，让他找不到的。 她不是还要表白吗？ 怎么会玩儿失踪呢？ 驀地，他整颗心沉了下去。 接连两天，姜至都没出现，也没去单位上班。 季川找不到她，单位同事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只知道她请了假。 姜至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仿佛和他彻底断了联繫，而他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他也给姜野打过不少电话，但姜野根本不接。 这时他才发现，其实他对姜至的了解少之又少。 此刻，季川心里乱得厉害，他瘫坐在沙发上，望著黑洞洞的天板失神。 他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要表白，他只怕她发生了什么危险或意外。 一种超出他掌控的无力感，正在將他一点一点吞噬。 姜至，你怎么了？你在哪？ 姜野…… 对，姜野家。 姜至还在津城有工作，她不可能长期不回来的。 他腾地坐起身，拨了个电话出去，手机屏幕的亮光映照在他脸上，紧蹙的眉心道出了他的焦急。 “喂，小赵，是我季川，帮我查个人的地址，姜野。” 不一会儿，电话那边报出一个地址，季川捞起车钥匙推门而出。 季川呼吸略微急促，沉著脸站在姜野家门外，想敲门，却又顿住。 如果姜至不在这里的话怎么办？ 他突然怕了。 从没害怕过的人，因为一个在他心底驻扎了的女人，怕了。 第75章 什么叫玩玩儿？ 而此时，姜野家一片黑暗，姜至正瘫坐在沙发上。 她已经哭了很久，眼睛红肿明显，握著手机怔愣出神。 接连两天，季川给她发过很多消息，也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接也没回。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可是当初是她先招惹的他！ 她不该招惹他的！ 她该怎么办？ 姜至握著手机的手不断发抖，不等脸颊上的泪痕干掉，不断涌出的泪再次滚落下来。 一滴一滴砸在发著光的手机界面上，视线一片模糊。 思索良久，她抬手抹了把眼泪，还是准备给季川发条信息。 开始时，是她主动，结束，也应该由她来。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打，打了又刪，刪了又打，企图用最刺骨的字符斩断季川与她之间的联繫。 每个字都像是插在她心头的利刃，刀刀毙命。 看著那些冰冷的文字，姜至心痛到难以呼吸，每一根神经都被剧烈拉扯著，撕心裂肺地难受。 她哭著按下发送键，隨即把手机扔到一边。 她不敢去看季川的回覆，不敢想像季川看到这条信息的样子。 他看到后，应该恨透了她吧。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站在姜野家门外的季川，在犹豫不决时听到手机震动，烦躁地打开一看。 发消息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可內容却像一盆冷水將他的心浇得一片冰凉。 他眼神一暗，不再犹豫，果断敲门。 听到敲门声的姜至一愣，以为是姜野忘记带钥匙了，抽了张纸擦乾了脸，起身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条缝，熟悉的味道裹挟著风飘进室內，姜至心里一咯噔。 不是姜野，是季川。 她顿时慌乱不已，下意识就要关门。 可男人的速度很快，她根本来不及关，季川就已经强硬霸道地闯了进来。 季川闪现进屋，抬脚猛地踹上了门，把人抵在墙根下，倾身压了上去。 室內一片昏暗，两人鼻息相抵。 他一颗心被她吊得七上八下，一双发红的眸子狠狠盯著她，神色如同狂风暴雨般凌厉。 他几乎低吼著问：“姜至，信息是什么意思？” 姜至被他紧紧困住，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微微仰著头看他，一双漆黑的眼珠慌乱不安地晃动著。 季川被姜至看向他的眼神伤到了，她的眼里带著惊恐和害怕，浑身都在颤抖。 她在怕他。 季川陡然心尖一疼，是他刚刚太凶嚇到她了吗？ 他不想嚇到她的，他確实被她发的信息刺激到了，胸腔烧著无法宣泄的火，几乎失去理智。 季川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极力压制著翻腾的情绪。 他托著姜至的脸安抚著，沉声开口：“对不起，嚇到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 姜至死死咬著唇，双手紧紧握著，努力憋回不停上涌的泪水，在倔强地逞强。 她不想在季川面前哭。 她隱忍不发的样子落在季川眼里，刺得他眼眶酸涩生疼。 这样的姜至让他心疼。 他觉得嗓子干痒难受，无力地咽了咽，声音也有点沙哑。 “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不是说要表白吗？又为什么突然失联？” “还有，信息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玩玩儿？” 季川顿了顿，强忍著心底的抽痛，缓声说：“姜至，我要一个解释。” 他接连拋出几个问题，可是姜至依然沉默。 只是静静看著他，颤动的眸光里聚拢著难以言说的哀伤。 两人挨得极近，呼吸纠缠在一起，体温互相传递著。 季川身上很暖，紧紧贴著她，可她却感觉浑身冰冷，冷到血液，凉透骨骼。 他这么好，她更不敢跟他在一起了。 原本直视著他的姜至，忽然收回了目光，低垂著头，不敢看他。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都在发你的信息里了。” 姜至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把季川打入冰川海底，仿佛被咸湿彻骨的海水冰冻包围，一颗心窒息到难以跳动。 他沉沉盯著姜至，眼神犀利又尖锐，带著几分审视的意味，像要把人看穿，看透。 姜至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季川舔了舔乾涩的唇，依旧耐著性子，压著嗓音问：“姜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姜至眼眶一酸，氤氳已久的眼泪终於落了下来。 他是不是傻，她已经这样伤害他了，为什么还不肯走？为什么还管她？ 姜至依旧垂著头，季川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说：“没发生什么，我就是……我就是像信息里发的那样，我……” “姜至！” 他狠狠咬紧了后槽牙，眉宇间泛著浓厚的戾气和升腾的怒火。 下一秒，季川忍无可忍，钳制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猛然撞上一双湿漉漉的眸子。 他缓缓逼近她，眼眸森然，低哑的嗓音中缠著怒气。 “姜至，看著我的眼睛，把你发的信息重复一遍。” 姜至眼睫沾染著水汽，眼尾红得可怜，急促地呼吸著。 她咬著牙，骨骼紧得发疼，声线颤抖得厉害，“我一开始就是玩玩，想看看你难不难追，后来发现……发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甚至她自己都听不清。 季川神色阴沉得骇人，下頜线紧紧绷著，嘴唇翕动：“发现什么？你敢说吗？” “……其实你也不过如此。” 从她喉咙里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带著尖锐的刺。 一字一句精准刺入季川的心臟，疼痛和血液喷薄而出。 同样的，姜至亦遍体鳞伤。 季川捏住她下巴的手不断收紧，姜至疼得脸色开始发白，但仍忍著不发声。 “姜至。” 季川一颗心绞得他痛苦至极，嗓音沉得像来自地狱的恶魔，眼底逐渐颳起一场腥风血雨。 “你tm有种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姜至抬头直直盯著他，心被什么剧烈撕扯著，“我一开始就是玩玩……” 她刚开口，就被季川冷声打断，锁著她的视线一片冰凉，让人不寒而慄。 “姜至，你这张嘴真是欠收拾。” 话落，季川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说这些话，是把他当傻子吗？ “唔……” 姜至猝不及防，瞬间被夺走了呼吸，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季川已经攻城掠地。 他掐住姜至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姜至因疼痛被迫张开嘴承受著，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他的吻很急很凶，湿软的舌强势挤进她的唇齿之间，粗暴地搅来搅去，一点也不温柔。 两人在推搡过程中，不知道谁磕到了谁的牙齿，又或者是磕到了柔软的唇瓣，一丝血腥味在唇齿之间漾开。 第76章 姜至，我警告你—— 可季川又怕真的伤到她，大掌箍在她脑后，稍稍隔开她与墙壁之间的距离。 男人的行为极具压迫感，姜至不断地推拒他，踢打他。 可男人岿然不动，带著被刺激愤恨、不甘和怒火，尽情地索要。 姜至一边哭著一边承受著他的吻，她从没见过侵略性如此之强的季川。 她知道，他在惩罚她。 身前是男人炽热缠绵的吻，身后是冰冷坚硬的墙。 姜至像是被拉入水深火热的地狱中，沉迷又抗拒。 她想拒绝季川，她想要和他彻底切断联繫，但她的身体又诚实地贪恋著眼前男人的温暖。 她快被撕裂了。 她被男人抱在怀中任意亲吻，只是眼角的泪没有断过。 慢慢地，这个吻隨著男人怒火的熄灭，逐渐变得温柔繾綣。 他怎么捨得真的对姜至发火，但刚刚也是真的被她说的话伤到了，也气到了。 良久，季川终於放过她。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换了位置。 季川倚靠在墙上，把人紧紧抱在怀中，粗重温热的呼吸声縈绕耳边。 他替她擦了擦眼泪，情绪趋於平稳，吻了下她的发顶。 “你刚刚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躲著我、拒绝我，我都不接受。” “姜至，我警告你，我的世界，你进来了，就不准走！不问原因，不管理由，不接受反驳！” 季川把人摁在胸膛上，温柔地摩挲著她细软的后颈，眼神里酝酿著藏不住的爱意和心疼。 他不知道他的姑娘因为什么才躲著他，总归不会是因为不喜欢。 她无法对他说出口的那些事，她独自承受消化的那些情绪，让他心疼。 “因为……我无法自控地爱上你了。”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你了。” “我很抱歉让你独自走了这么久，以后换我向你走好不好？” 姜至无力地靠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脸埋进男人的脖颈间，滚烫的泪水没入男人的衣领。 她静静感受著男人的心跳，聆听著男人对她表明心意，无声哭泣著。 他说：因为……我无法自控地爱上你了。 他说：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你了。 他说：我很抱歉让你独自走了这么久，以后换我向你走好不好？ 当初她千方百计地想要实现的梦，如今终於要成真了。 可她却退缩了。 她不敢，也觉得自己不配。 可就在这时候，她却听到男人说爱她。 她头一次觉得，命运弄人。 一股强烈的破碎感將她席捲包围，內心的悲痛不断蔓延。 她双肩止不住颤抖，渐渐哭出声，声势逐渐变大，撕心裂肺，號啕大哭。 哭声穿透皮肉和骨血，直直打进季川的胸腔。 他仿佛感受到她的悲伤一般，周身都密密麻麻的痛。 他又紧了紧手臂的力度，想把这个女人融进骨血。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姜至什么都说，只是一个劲儿地道歉，哭著道歉。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季川心情复杂，思绪混乱。 她为什么要道歉，她不需要道歉，他也不想要道歉。 现在，他只想要她！ 姜至埋在他怀里哭了很久，然后把人轻轻推开。 她往后退了两步，隔开与他的距离。 季川看著她的举动，脸沉如墨。 她眼睛通红，脸色苍白又憔悴，还掛著错杂的泪痕。 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看上去毫无生机。 “季川，”她哭得嗓子有点哑，鼻音浓重，“你別再来找我了。” “你……”季川心口一窒，他恨恨地闭了闭眼又睁开，满腔说辞被堵得不该如何开口。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姜至，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没听明白吗？” 因著他往前走的动作，姜至下意识后退，视线微垂著，不看他。 季川被她退半步的动作刺激到，眼底隱忍著怒火，不想再次失控嚇到她。 他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微微弯了弯腰，视线与她齐平。 “姜至，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看著我像一只无头苍蝇因为你而抓心挠肝的样子，是不是特別爽？” 姜至还是不看他，泪水胡乱地黏在脸上。 她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你別来找我了，我……真的对不起……” 他看著眼前不停道歉的女人，心里无奈至极，“姜至，我不要你的道歉。” “当初是你先招惹的我，如今我爱上你了，你真的要把我推开吗？” “姜至，”季川步步紧逼，心臟颤得厉害，声线不稳：“你捨得吗？” 说完，他鬆开姜至，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眼眸漆黑，目光却不似以往坚定。 他在等著姜至的宣判。 如同之前那么多次，姜至等著他宣判一般。 他不禁在心中苦笑，好一个天道好轮迴。 姜至隨意擦了把眼泪，抬头看他，语气苍凉又决绝，“你別再来找我了。对不起。” “姜至，你……”季川话还未说完，姜野回来了。 一推门就看到两人在对峙，情绪看上去都不是很好。 他快步走到姜至面前，將两人隔开，看向季川的眼神意味不明。 看季川的样子，姜至有些事应该还没跟他说。 季川並没有看姜野，他的视线越过姜野，笔直地射向姜至，像要把人定在原地一般。 姜至根本受不了他这样的注视，咬著唇忍住哭声，瑟缩著身子往姜野身后躲了躲。 空气凝结，气氛凝重。 须臾，姜野率先开口，语气里还带著恳求，“季队，你別逼她。” 季川看了他一眼，稍作停留，再次看向姜至，声音哑得厉害，“姜至，我不会放弃你的。” 话落，男人转身离开。 看著紧闭的门框，姜至再次失声痛哭，姜野转身把人搂在怀中安抚著。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轻拍著姜至的背安抚著。 “现在不想告诉他，就先別说，等你想清楚了，再说好不好？” 季川的离开，仿佛带走了她所有的精力，她无力滑落到地上，紧紧揪著姜野的衣领，哭得泣不成声。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季川？” “他说他爱我，阿野，他说他爱我。” “可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他？” “他是季川，他是季川啊……” 姜野半跪在地上，心也跟著难受，不停地给她擦拭著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完。 “我知道，我都知道。” “姜姜，他不会怪你的，没有人会怪你。” 第77章 我就敢在这办了你 季川颓废地坐在车里，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路灯的黄光照在他稜角分明的侧脸，烟雾繚绕间，他眉梢眼角异常冷峻，看上去落寞又寂寥。 许是被人刺激到了，在楼上面对她的时候险些失了理智，有些事没来得及好好捋清楚。 他不明白，明明爱他爱得要死的小姑娘，怎么过了个周末就变了。 姜至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可她又在瞒著什么？ 有什么是不能告诉他的？ 还有她眼里对他的害怕，还有她的道歉。 她在害怕什么？又为什么在道歉？ 他从未像现在一般，心里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 忽地，指尖传来一阵灼热感，被菸蒂烫得发红的皮肤，在黑夜里刺痛著。 他知道姜至有事瞒著他，但他觉得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他也没执著於姜至一定要告诉他。 他不想逼她，想等姜至想说的时候。 可现在，他好像等不及了。 他发现，他根本接受不了姜至远离他这件事。 有关於姜至的一切，他可以自己去查。 西平？ 对，她是回了趟西平之后，才开始转变的。 他得去一趟西平。 他猛吸一口烟，把烟摁灭扔掉，发动汽车。 汽车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就在他准备踩油门时，手机铃声兀地响了。 他看著来电显示，眼神一顿，隨即划开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韩杨的声音：“季队，有案子。” 闻言季川面色一沉，握住手机的手不断收紧，久久没有回应。 没听到季川的回应，韩杨以为是信號不好，又喊了一声：“季队，在听吗？” 季川滚了下喉结，沉声回应：“马上到。” 去西平的计划暂且搁置。 这就是他们的职业性质。 曾经，他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拒绝姜至。 可如今，哪怕姜至躲著他，他都不会放开她。 爱了就是爱了。 季川承认，他渴望姜至，想要得到姜至。 不管是人还是心，他都要。 他生性如此，只要他认准的，无论如何都要抓在手里。 接连几天，季川因为案子的事情分身乏术，没有去西平，也没有找姜至。 或许，他该给她冷静的时间。 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得让人窒息，大片黑云积压在城市上空，逼仄又沉重。 津城电视台，下班后，姜至和同事閒聊著一起去坐电梯。 多半是同事说，姜至听著，最近她情绪一般，很少主动提起什么。 明森翻看著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说：“咱们得快走，听说今晚有雷暴大雨，晚了保准堵车。” 许顏点头附和，“一场雨也好，这几天又闷又热，体感简直太难受了。” 姜至也低头看著手机，显示未来三天都有雨，心里开始渐渐不安。 最近她都住姜野家里，怕回家碰见季川，一直没敢回去。 想到季川，她心口又开始密密麻麻地疼。 两人除了上一次在姜野家见面后，季川没再来找过她。 这样也好，上次她说了那样伤人的话，他肯定气死了。 就这样吧。 可是，季川的衣服还在她家里。 以往雷雨天气，她都是靠著季川的衣服撑过那段难熬的时间。 可如今…… 算了，她不能一直依赖季川。 以后他会谈恋爱，也会结婚生子…… 可是这样想，她的心又好痛好痛。 三人出了电梯，往电视台大楼门外走，刚准备下台阶，一旁明森惊讶的声音传来。 “季队。” 熟悉的名称陡然传进姜至耳朵里，她脚步一顿，眼神下意识寻找，心跳兀地开始加快。 “姜姜姐，是季队。”明森怕姜至没看见，给她指了个方向。 姜至顺著明森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本清明的视线变得有点抖。 真的是季川。 他怎么来了？ 几天不见，姜至莫名心生紧张。 男人如常一身黑色著装，面容冷硬俊朗，身姿挺拔地立在驾驶座门前，指尖掐著烟转来转去，並未点燃。 见姜至出来，他眸光一沉，隨手把烟扔进车里，大步直接朝她走去。 明森和许顏见状赶紧离开，虽然姜至没跟他们说过什么，他俩也看出了两人最近在闹彆扭。 见季川朝她走来，姜至紧张地捏紧了背包的袋子，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著，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现在，还是没办法面对季川。 姜至慌乱移开视线，打算装作不认识直接开车离开。 可她刚打开车门，便被突如其来的大掌推了回去。 砰一声，车门关上。 季川垂眸看著几天不见却躲他如蛇蝎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暗暗咬紧了后槽牙。 不回家就算了，居然还装不认识他，真是没良心！ 季川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二话不说，大手扣著她的手腕就把人往牧马人的方向带。 姜至一边走一边往后撤著劲儿，並不想跟他走。 “你干什么？”姜至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季川，你放开我。” 察觉到姜至的意图，季川低头看了眼她作乱的手，声音冷沉，“我劝你別白费力气。” 姜至望著男人的侧脸，心里凝著的万千思绪，一点一点打成了死结。 季川一路把人送上副驾驶，又倾身给她系好安全带。 他单手撑著车门，眼神紧紧锁著她，嗓音里带著几分怒气：“你要敢下来，我就敢在这办了你。” “我不嚇唬人，说到做到！” 姜至：“……” 姜至眼圈有点红，委屈巴巴地盯著他，咬著唇不敢反驳。 操！ 季川暗骂一声，砰一声，把门关得震天响。 这种眼神真是欠收拾！ 季川从车头绕到主驾驶，直接驱车回家。 一路上，两人异常沉默。 因著阴天的缘故，暮色来得特別早，不到六点，天色已然变黑。 厚重浓黑的云层里，压著几声不明显的雷鸣和闪电。 车顶传来的雷声明明不明显，却让姜越来越紧张，双手不安地搅在一起。 红灯，季川踩下剎车，侧目看她，视线落在她扣弄指甲的手上。 下一秒，他准確无误地抓住女人的左手，把她整个包裹在掌心里，不轻不重地摩挲著。 姜至本能地抬头看过去，此时男人已经移回了目光，侧脸的下頜线紧紧绷著。 姜至知道，他在安慰她。 他知道她害怕打雷，哦不，或许，他已经知道她害怕的是枪声了。 第78章 敢走一个试试！ 盯著两人交握的手，姜至心底一片苦涩，隱隱泛著酸。 他对她越好，她越想逃。 总觉得自己不值，也不配。 她想把手抽回来，可每当她有动作，男人握她手的力度就大了几分。 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她也就放弃了。 她把头转向看窗外，风景和灯光模糊后退著，只剩看不清的影子。 车窗上倒映著男人的身影，他目不斜视地开著车，眉梢眼角流露出淡淡的温柔。 独予姜至的温柔。 沉默的氛围被姜至的手机铃声打破。 她垂眸，是姜野。 她划开接听键，“喂，阿野。” 听筒里传来姜野的声音：“姜姜，出差延迟回去，我看这几天有雷阵雨，你自己多多注意，实在不行就去乔希家待几天。”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姜至简单回復。 姜野又叮嘱了几句，就掛了电话。 车內再次沉寂下来。 七月的天气变化无常，连著阴沉了几天的炎热天气，终於被一场雷暴大雨浇透了。 咔嚓—— 一声惊雷打下来，姜至忍不住猛地瑟缩一下。 见状季川心里一紧，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一股暖流从她手中传递过去，安抚著她的惊慌。 不多时候，牧马人稳稳停下。 姜至看著熟悉的地下停车场，低著头小声说了句：“我现在不住这。” 季川偏头看她，语气威胁意味明显，“你觉得你现在有决定的权利吗？” “下车！” 撂下两个字后，季川径直下车，转到副驾驶替她开了车门。 但姜至没动，低著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季川看著像只鵪鶉似的姜至，莫名被气笑了。 他也不囉嗦，直接上手给人解开安全带，扛著人就往电梯方向走。 姜至懵了。 这个人怎么不讲理起来是这样的？ 她现在整个人被男人扛在肩膀上，男人骨骼坚硬的肩膀硌得她肋骨疼。 “季川，你放我下来，会被人看到的。” 她小声抗议著，也不敢大幅度乱动，怕季川一生气把她扔地上。 闻言季川冷哼一声，阴惻惻道：“你还怕被人看到？以前你强吻我的时候怎么不怕被人看到，嗯？” 姜至闭嘴不言，她没法反驳。 季川直接把人扛到了自己家里，进门时还提上了早就放门口的外卖。 进屋后，季川啪一声打开灯，室內一片明亮。 他弯腰把人放下，姜至踉蹌几步才站稳，抬手揉了揉被硌得生疼的肋骨。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季川，哑口无言。 季川目光一向犀利，注意到了她按揉肋骨的动作，轻嗤一声，“该，疼才长记性。” 姜至：“……” 隨后季川把饭菜一一摆在餐桌上，抬头看她，“杵那站岗吗？过来吃饭。” 姜至也朝他看过去，二人视线隔空交错。 姜至站著没动，心里纠结得厉害，不知道季川是什么意思。 她那天都那样说了，他不生气吗？ 为什么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她好呢？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季川，硬刚又刚不过。 “姜至，”见她不动，季川威胁意味明显：“要不要老子去请你？” 话落，姜至眼神一顿，磨磨蹭蹭地走向餐桌。 她准备吃完就走。 吃饭时两人很安静。 姜至没有说话，季川也没有说话。 他虽然把人拐回了家，但到底是没交过女朋友，经验不足，不知该如何解决现下的问题。 姜至什么都不说，他没辙。 前几天他拜託西平的朋友查了点事，暂时也没得到回覆。 只能先把人拐回家，放到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暴雨继续下著，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砸在玻璃上，发出咚咚声响。 姜至也因为繁杂错乱的思绪，暂时忽略了內心的恐惧。 吃完饭后，姜至有点侷促。 她现在面对季川没了以往的没皮没脸，更多的是小心翼翼、惶恐不安。 季川一看她这样心里就来气，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惧怕自己，心里憋闷得难受。 简单收拾完残局，姜至犹犹豫豫地看他，说了句：“谢谢你的晚餐，我……我先走了。” 闻言季川脸色有点不好看，视线沉沉，紧紧盯著她。 然后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瀟洒往餐桌上一扔。 冰凉的手銬在灯光下闪著精光，与大理石桌面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至愣在原地，眨巴眨巴眼，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个男人真是…… 接著，季川唇角勾著邪魅痞气的弧度，轻佻的语气里带著威胁。 “敢走一个试试。” 姜至不敢试，季川是真的会銬她。 诚如他一开始就对姜至说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姜至看看手銬，又看看他，心里委屈死了。 又不敢言语。 看逃跑计划失败，姜至心想睡就睡吧，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那不打扰了，那我先去休息了。”姜至说完，就要往客房的方向走。 她还没走两步，就被季川出声阻止了，“方向不对。” 姜至一脸茫然，扭头看他，“啊？” 季川吊儿郎当地歪了下头，霸道的眼神示意了个方向，“这边。” 姜至整个顿住，他指的是主臥的方向。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都已经决定远离他了，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强势地闯进她的生活里？ 慢慢地，她眼底逐渐涌动起热潮，唇角一瞥，哭腔明显，“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至，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季川一个没控制住，几乎吼出声，沉重的嗓音里压抑著明显的怒气。 这段时间，他被姜至的变化折磨得快疯魔了。 他找不到原因，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一股难以疏通的闷气堵胸腔快把他折磨死了。 季川话落，姜至瞬间背过身去，眼眶积蓄的晶莹顺著脸颊滑落下来，留下两道湿润的泪痕。 她胡乱擦了把眼泪，又不敢大声哭，只能咬著唇忍著，麻生生的疼从唇瓣传开。 话刚说出口，季川就后悔了，看著姜至隱忍不发的样子，心口塌得厉害。 他快步上前，猛地把人按进怀里，无奈地嘆了口气。 他揉了揉姜至的发顶，克制著说话的语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姜至趴在他颈窝处，一边哭著一边摇头，什么也不说。 季川脸色沉沉，又带著懊悔，紧紧搂著她安抚，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 “姜至，发生什么告诉我好不好，你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妄图用那些伤人的话把我推开，你要是硬要推，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入室抢劫般的爱情。” “我跟你说过的，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得负责到底。” 第79章 挑吧，都是你的尺码 姜至埋在他颈窝不停地哭，他衣领处被打湿一片，黏腻地粘在身上很难受。 可更难受的是心。 她的眼泪，让他心慌意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姜至再次开口道歉。 “姜至，你……” 季川嘴唇翕动，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为什么要道歉？ 最后他只能妥协般地说了句：“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嗯？” 接连几天压抑著的难受的情绪在此刻急剧膨胀，压得姜至喘不过气，她放声哭起来。 远离和靠近两种极致的情感拉扯著她，让她崩溃至极。 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將她紧紧勒住，窒息到难以呼吸。 季川，这么好的季川…… 窗外雨声不止，空气里水珠瀰漫，潮湿又黏腻。 姜至最终还是去了季川的主臥，此时她眼眶还凝著未消散的雾气，怯生生地看著季川。 她站在主臥，有些侷促，她小声问了句：“我能去那边拿件睡衣吗？” “不能，”季川直接拒绝，“你现在在我这信誉值是负数，怕你不守信用。” 姜至：“……” 他手銬都拿出来威胁人了，她能往哪跑？ 她盯著他看，继续说：“不换衣服不舒服。” 季川视线在她身上定格两秒钟，而后走到衣柜前，长臂一挥，打开柜门。 衣柜门打开的剎那，柜子里的小灯立马亮起，入目便是顏色不一、款式各样的睡衣排成一排。 然后，季川又在姜至惊诧的目光中，拉开衣柜下方的抽屉，成套的內衣內裤整齐摆放著。 “……”姜至整个蚌埠住，僵硬的表情里掺杂著复杂到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与姜至的震惊不同，季川神情如常，面不改色道：“挑吧，都是你的尺码。” 姜至把目光从衣柜上挪到季川身上，对上他坦然的漆眸，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上一次你留宿之后。”季川答。 姜至：“……” 姜至再次失语。 上一次岂不是她在演练中主动要求当人质要求借住的那次吗？ 原来，那么早之前他就在准备了。 季川目不转睛地盯著她，双手抱胸，懒散地倚靠在柜子旁，“等著我给你挑？” 姜至一怔，“不用，我自己来。” 然后，姜至就在他的注视中，迈著慢腾腾的步子往衣柜的位置挪动。 季川保持现有的姿势不变，视线隨著她的步子移动，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姜至感觉芒刺在身，隨手拿了一套浅蓝色方领蕾丝边睡衣。 当她再次伸手准备拿內衣內裤的时候，手指僵硬在抽屉上方，迟迟没有下手。 此时季川就站在她边上，神情慵懒，眼神却霸道又强势，直白又赤裸。 她被季川看得浑身不自然，一颗心在胸腔乱跳。 这男人，就不能躲远点吗？ “第二排左数第二套，跟睡衣配套的，洗过的。”季川冷不丁开口，语气戏謔意味明显。 下一秒，姜至抓起他说的那套，逃荒似的跑进了浴室。 在镜子前，姜至看到了自己发红的脸，一路烧到耳尖、脖颈。 这个男人，能轻而易举地挑起她內心的渴望和衝动。 姜至伸手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啦啦响起，她俯身洗了把脸，下意识找洗面奶。 她视线上移，陡然顿住。 镜子下方的空格里，摆放了一整排洗漱用品。 洗面奶、洗髮水、沐浴露、护肤品和化妆品等一应俱全，全是她常用的牌子。 全新的，没拆封。 忽地，她的心像被什么揉了一把，暖暖的，麻麻的。 她直起身环顾著整个房间，眼眶再一次湿润。 整个化妆镜里绝大多数都是给她准备的物品，而他自己的只占了一个小小角落。 同款牙刷牙杯亲密挨在一起。 两双同款不同色的情侣拖鞋安静摆放在角落。 一蓝一粉两条浴巾並排掛著…… 这些连同睡衣一起准备的吗？ 如今他的生活里，处处都是她的痕跡。 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和她在一起的准备，却甘愿跟著她的节奏走，等她的正式表白。 可是她却食言了。 此刻她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升温，每根神经都驱使著她奔向这个男人。 她无比想出去抱一抱这个男人，但她不能。 她做不到。 季川，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姜至洗漱完再次出来的时候，耷拉著脑袋，表情怯懦。 还是像个鵪鶉，季川这样想。 姜至快速洗了个澡，没洗头，隨意扎了个丸子头，被无意打湿的发梢往下滴著水。 她身上穿著季川准备的睡衣，方形的领口露出大片白皙肌肤和两根精致的锁骨。 发梢的水滴顺著脖颈往下，没入领口，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跡，惹人遐想。 季川看著姜至从浴室款款出来，眼神越发灼热。 他忽然口乾舌燥起来，喉结莫名发紧。 “我洗完了。”姜至侷促道。 “嗯。”季川低声回应，自然地接了句：“那该我了。” 听著他的话，姜至脸色有点不自然，“……哦。” 姜至往旁边站了站，给他让出浴室门的位置。 季川看她一眼，大步走进浴室，扯著衣尾往上一揪，脱下来的上衣隨意扔在地上。 姜至偷偷瞟了一眼男人的八块腹肌，抬腿就要走。 “去哪？”季川问。 姜至回头看他，心说你洗澡你说我去哪？ 姜至动了动唇：“我迴避。” 季川撩起眼皮看她，语气不容置疑：“在这等著。” “……”姜至瞪大眼睛，“？？？” 被季川话惊呆了的姜至，良久才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 季川面色淡然，平视著她，“我说了，你现在在我这信誉值为负数，保不齐你趁我洗澡就跑了。” “……”姜至確实是这么想的。 就在姜至还准备措辞说些什么的时候，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移动到了腰间的腰带卡扣上。 咔嗒一声，姜至眼看著男人淡定地抽出尾端，拉下裤子拉链，勾著裤腰就往下脱裤子。 说时迟那时快，姜至猛地转过身捂住眼睛。 好险，她要是捂得再慢一点，可就全看见了。 姜至保持著捂眼睛的动作，准备走。 刚迈开步子，男人流氓意味十足的话语传来，“你敢走一个试试。” 姜至不打算理他，还是想走。 可男人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定在原地不敢动了，“如果不想被我抓进来陪我再洗一遍的话。” 姜至站在浴室门口的每一秒都很煎熬。 现在的情况是，季川在浴室洗澡，她就站在浴室门口等著。 虽然她背对著季川，可她就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季川那赤裸的视线，烘烤得她整个人发烫。 第80章 她是我未婚妻 然而洗澡的季川也並不好过。 姜至扎了个丸子头，细长的脖颈就在眼前，白嫩的肌肤娇艷欲滴。 她挑的这套睡衣的裤子是短裤，裤长到大腿根以下，两条白晃晃的笔直大长腿根本无处可藏。 他想当个正人君子移开视线，但他根本做不到，尤其是下方也有抬头的趋势。 真是服了。 也不知道他让姜至站在门口，到底是折磨谁。 其实季川也不是非要让她在门口等著，只要他不想，姜至跑不了的。 让她等在门口无非就是个藉口。 说他为人卑鄙也好，说他行径拙劣也好，他確实想通过美色来征服姜至。 他知道，姜至喜欢他这张脸。 当然还有另一层原因，雷声渐浓，他怕她一个人害怕。 不多时候，水声停了。 姜至觉得自己终於能解脱了。 身后传来季川的声音：“麻烦帮我拿套睡衣。” “……”姜至微微嘆了口气，“在哪？” 季川拿起浴巾擦著水，“衣柜里，跟你这套顏色相同的那套。” 闻言姜至往衣柜的方向走，她把柜门打开到最大，发现她所有的睡衣，季川都有同款。 她盯著一排排睡衣怔愣出神，而后拿起跟她同款的那一套往浴室走。 走了一半，忽然又想起什么，她又走回衣柜边，拉开另一个抽屉。 她看著一排排男士內裤，无从下手。 就在她纠结拿哪一条时，季川的声音再次传来，“內裤也要同色。” “你不拿，我也可以不穿。”他又补充道。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姜至闭了闭眼，生无可恋地找到同色的那一条，包在了睡衣里。 眼不见心不烦！ 她抱著衣服倒退著来到浴室门口，背对著季川伸手往后递给他。 季川没再撩她，利索地穿好睡衣，往外走的时候一把把人拦腰抱起。 公主抱的姿势。 姜至惊呼一声，独属於男人的气息瞬间將她包围。 她本能地想要环抱男人的脖颈，手伸到一半，又退了回来。 姜至的举动惹得季川心生不悦，下意识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他抱著人先关了灯，又拉了窗帘，最后把人温柔放到床上，自己也隨即在她身边躺下。 姜至刚想往旁边挪一挪，拉开与他的距离，便被男人搂著腰拖了回来。 他坚硬的胸膛贴著女人单薄的后背，紧紧把人禁錮在怀中。 “睡吧。”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你鬆开我吧。”姜至小声嘟囔著。 季川看她一眼，“不是害怕吗？” 姜至心口一窒。 哪怕她说了那样难听的话，他还是想著她害怕打雷这件事。 姜至知道，季川让她在浴室门口等著他洗澡，確实有男人的坏心思，也並不只是怕她跑了，而是怕她害怕。 他是在变相安抚她。 这个男人对人好的方式粗暴、简单、直接，让人无法招架。 他对她的好，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她欠他的够多了。 那些事，万一他真的知道了，还会对她好吗？ 或许不会了。 他们之间隔著的，是无法跨越，也无法消除的存在。 姜至內心百感交集，顿了顿，又说：“我不怕了，你鬆开我吧。” 季川秒接：“我怕。” “……”片刻，姜至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直接让季川暴雷，咬牙切齿道：“姜至，你再说一句对不起，我立马办了你。” “不信你试试！” 黑暗中，姜至动了动唇，最终没说什么，慢慢合上眼。 室內一片寂静，屋外偶尔有雷声夹杂著风声响起。 良久，季川感觉到怀中的女人呼吸趋於平稳，整个人非常放鬆。 他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最近几天他睡眠质量很差，根本睡不著。 姜至太反常了，他一直在想原因。 姜至不像是她说的那般不喜欢他，反而是因为太喜欢了，害怕他知道什么，努力在瞒著什么。 她现在面对他时，是恐惧的，害怕的，无措的，还有歉疚的。 可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怕他，又为什么会不停地道歉？ 季川发现了，只要姜至情绪崩溃的时候就会道歉说“对不起”。 之前模擬人质演练时，不停地在道歉。 上一次被人持刀胁迫听到枪声时，也在不停地道歉。 还有今晚，又在不停地跟他道歉。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他可以確定的是，他之前没见过姜至，也不认识姜至，两人不可能有什么渊源。 若真的有，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前几天拜託西平市公安局的朋友查过姜至，负责卷宗整理，不出意外应该快有结果了。 怀中女人动了动，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抱著，还使劲往他怀里钻了钻。 季川重新把人揽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闭上眼睛。 姜至，你跑不了的。 翌日，季川在厨房做饭，此时也接到了西平朋友的来电。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川哥，你托我查的人我查过了，履歷上並没有什么不妥，一会儿发你一份。” 季川问：“那其他的呢？比如案底什么的？” “案底？”电话那头一愣，好端端的查人小姑娘案底干什么。 接著，电话那头问：“川哥，我能问问你们什么关係吗？” “她是我未婚妻。”季川直言。 季川不是为了跟人要姜至资料才这么说的，姜至註定是他的人。 他认定了姜至，就会娶她。 “……”电话那头一时沉默，也十分震惊。 臥槽，川哥不是扬言不婚吗？怎么有未婚妻了？ 电话那头过了会儿才说：“案底卷宗我也查了，没什么在案记录。” 闻言季川拧眉，“真的？” “嗯。真的。”电话那头接著说，“川哥，我一会儿把查到的资料发你手机上，我来西平才三年，查到的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 季川道：“已经很感谢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隨后掛了电话。 季川看著发来的资料陷入了沉思，確实没什么问题。 她父亲就职於市交警大队，母亲任职高中老师，而姜至从小学习成绩就好，没什么不良记录。 季川锐利的眸子扫视著资料，眼神却在姜至高考成绩那一栏顿住。 之前吃饭的时候他记得姜至说过，她是在津大上的大学。 当时许顏提到过姜至的高考成绩很好，可以上京大，但姜至却说分数不够。 季川盯著她高於当年京大录取分数线几十分地高考成绩，陷入了沉思。 姜至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了季川的身影。 她走出臥室，看到季川正在厨房做早餐。 见她出来，季川看她一眼，自然地说：“去洗漱，一会儿过来吃饭。” 姜至看著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一瞬间怔然。 她曾经想要的一切近在眼前，可现在，她却要不起了。 第81章 差点没忍住要了你 吃饭期间，姜至又变成了鵪鶉，一言不发。 饭后季川送她去上班，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车停在津城电视台楼下，季川手中把玩著打火机，时不时搓一下，蓝色的火焰时不时往外躥。 姜至慢腾腾地收拾著自己的包，视线微微垂著，长长的眼睫盖住了落寞的情绪。 犹豫片刻后，她说：“季川，以后你別管我了。” 闻言季川冷哼一声，掀起眼皮朝她看过去。 他语气凉凉，揶揄满分，“姜至，昨天晚上你往老子怀里钻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姜至：“……” 姜至心里一梗，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想辩驳，却又无从可辩。 她睡著了，怎么控制得了自己的行为？ 她还是低著头，小声反驳了句：“我睡著了，不知道。” “老子昨晚被你蹭得石更了好几次，差点没忍住上了你。” 姜至一脸震惊，抬眼看他，却跌进一双…… 嗯，怎么形容呢？ 一双……欲求不满的眸子。 季川说的是实话。 昨晚姜至睡觉好像格外没有安全感，不停地蹭他，往他怀里钻，恨不得钻进他身体里。 季川被折腾得不轻，早上醒来后去浴室释放了一次才好受些。 姜至耷拉著个脑袋，低喃了句：“对不起。” 下一秒，季川拽著她的胳膊粗暴地把她扯过来，扣著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唔……” 姜至来不及反应，口中呼吸悉数被掠夺。 她瞪大的眼睛撞入一双幽深凌厉的眸子，季川在看著她。 季川吻得霸道又强势，含著她的唇瓣吮吸舔咬，像在吃一块甜蜜的果，让他上癮。 姜至根本推不开他，心跳不断加速，却只能被动地承受。 他好像吻得不尽兴一般，宽厚的大掌带著他的坏心思移到她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姜至腰间敏感得厉害，季川一碰她，带起酥麻一片，一声娇啼从微张的齿间婉转流出。 季川趁机钻入其中，为人一般强势又霸道，勾著她纠缠共舞。 急促的喘息声、曖昧的水声在密闭的空间游荡著，刺激的每一寸空气都在升温。 姜至心里慌乱极了，他们现在在车里，正处在上班早高峰，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到他们在干什么。 有一种做、爱被当眾围观的羞耻感，还连带著隱隱约约的刺激感、禁忌感。 良久，季川终於肯放过她。 男人垂眸睨著她，眼底星火未散，钳制住她的下巴，拇指摩挲著被他吻得娇艷欲滴的红唇。 “姜至，你是不是忘了我昨晚跟你说过什么？” “嗯？”姜至声音带著颤，思绪一时之间没回拢。 见她一脸茫然，季川倾身过去，视线赤裸，“你再说一句对不起，我立马就办了你。” “……”姜至怔然无措，眼睫颤动，因为他的亲吻，呼吸还未平稳。 可男人並不打算放过她，噙著坏笑的眼睛里带著痞气，“还是说，你想在车里？” “你……”姜至被他气得哑口无言，最终无力地吐出两个字：“流氓。” 闻言季川轻嗤一声，“跟你比，我这才哪到哪？” 不等姜至反驳，季川接著又说：“你以前亲了老子那么多次，这就算是你还债，你都还不完。” 季川盯著她无辜的瞳眸，眼神又暗了几分。 最终，他鬆开她。 姜至像是得了水的鱼儿，赶紧拿著包下了车。 关上车门的瞬间，她听季川说：“我晚上过来接你。” 闻言姜至关门的手一顿，没再说什么。 季川视线定在落荒而逃的姜至身上，苦涩地笑了下。 他靠在椅背上，眼神越来越沉，无力地嘆了口气。 姜至什么都不说，他没办法。 他查到的內容也还不够，西平也一直没时间去。 昨天晚上趁姜至睡熟后，他確认过了，姜至肩膀上就是枪伤，毋庸置疑。 我国禁枪，一般人不会接触枪，也不会受枪伤。 而且照她肩膀上的伤痕程度来看，有些年份了。 按理来说，不管姜至因为什么受得枪伤，都属於重大刑事案件，必定会报警，只要报警就会有相关卷宗。 可他西平的朋友查了近十年来的卷宗，却什么都没有。 他视线笔直，定定望著电视台大楼的方向，不远处姜至已经进了电梯。 他发动汽车，轻踩油门。 看来，这西平他还是得找时间去一趟。 当晚下班，季川到底没接到姜至。 他问了明森才知道，人直接出差了，去隔壁市参加为期三天的非遗传承交流会。 季川得知人跑了的时候，恨得牙根直痒痒。 操！ 姜至，你行！ 有种別被我逮到！ 这几天，季川尝试添加姜至的微信无数次，没有任何回应。 这让他更不爽了，连带著韩杨等人也跟著受了不少罪。 姜至为了减少遇见季川的次数，疯狂地跟领导申请出差，本来这次非遗交流会不该她去的。 这边非遗交流会刚结束，她刚踏上返程，就跟领导申请了乡村振兴系列报导的策划。 计划把市区內发展得较好的典型乡村採访一个遍。 这一圈下来没有十天也有半月，总之，能躲一天是一天。 姜至拖著疲惫的身体回到电视台，同事们都下班回家了，只有她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深夜寂静，灯光明晃晃打在她身上，孤寂又淒凉。 她在办公桌上百无聊赖地趴了会儿，想著这几天的事情。 季川微信加了她很多次，她都忍著没理会。 季川那么桀驁不驯又骄傲清高的人，被她这样耍，肯定生气了。 在高强度工作的加持下，她很少想起季川。 这样看来，她也没有那么离不开季川。 姜至这样想。 在钟錶指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她慢吞吞地下了楼，准备打车回家。 明天要连轴转的出差採访，她得回家收拾点东西。 她之所以这么晚回去，就是怕碰见季川。 这个点等她打车到家估计快十二点了，应该碰不上他。 姜至坐在计程车后座，靠著车窗愣神，身体有点疲惫，连带著思绪都慢了很多。 到了小区门口，她付钱下车，慢悠悠往小区楼走著。 接近深夜十二点，原本安静的小区却並不平静。 姜至一路走来隱约听到有居民討论著火、消防等字眼。 她加快了步速，刚顺著小区內的路走到拐角，便看到她住的楼栋下停著一辆消防车。 现场消防员正在拿著水枪作业，楼下围观了不少居民。 她快步跑过去，扒拉开人群往前面走，被消防员拦下了。 “这是怎么了？”姜至问一旁的保安大哥。 保安大哥看她一眼，又朝著火的楼层看了看，说：“7楼在室內给电动车充电，结果电瓶烧了，瞬间烟雾滚滚，好在没伤著人，楼里的人都下来了。” 闻言姜至点点头。 她刚放下心来，猛然想起什么，快速在人群中找人。 季川呢？ 第82章 季川，你別嚇我 姜至目光焦急地四处搜寻，在人群中快速走来走去，但就是没看到季川的身影。 顿然，她心中一紧，大声喊道：“季川，季川，你在不在？” 她穿梭在人群中不停地呼喊著，但没有人回应。 她越来越著急，心不住地往下沉，浑身冷汗直冒，声音也开始发抖。 “季川，你在不在，回答我？” “你在哪季川，你別嚇我，季川？” 姜至在人群中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季川的身影，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心中躥起。 他是不是还在楼上？ 想到这，姜至来不及思考，拔腿就要往楼上冲。 被一旁眼疾手快的保安大哥拦下了，拽著他的胳膊劝道：“哎，小姑娘，你去哪？” 姜至一边推搡他拽著自己胳膊的手，一边说：“我老公还在上面，我得去找他。” “危险，你不能上去，再说了……哎哟。” 门卫大哥的话还没说完，被姜至推得一个踉蹌。 要不是围观群眾扶了他一把，他铁定摔一跤。 姜至不管不顾地往楼梯里冲，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守在楼宇门的两个消防员愣是没把人拦下！ 在一旁指挥的消防大队队长傅燃看著一道人影躥过去，冷著脸问：“那是什么东西躥过去了？” “报告傅队，一个姑娘衝进去了，说是找人。”一个消防员回答道。 “靠，”傅燃一听勃然大怒，硬憋著没发火，“这不是添乱呢吗？” “还不快把人带出来！”傅燃吼道。 火灾还没扑灭，隨时可能有突发状况，人命关天，不是闹著玩的。 “傅队，小张已经去找人了。” 姜至和季川住六楼，发生火灾电梯一般不能用，她只能一层一层往上爬。 刚到三楼，浓厚呛人的烟雾直逼她的呼吸道，刺激的嗓子和气管难受得要命。 她没忍住咳了好几声，捂著口鼻继续往上爬。 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狂跳得厉害，整个人都在发抖。 可步速依然不减。 季川，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季川回到小区的时候被告知地下停车场因火灾暂时关闭，就把车停在了小区对面的露天停车场。 此时他正迈著步子往小区楼栋走，沿途碰到不少围观居民。 等他走到楼下，才知道所住的七楼著火了。 他冷著脸拨开群眾往前走，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门卫大哥一眼就认出了季川，姜至和季川算是小区里长相拔尖的那种，让人印象深刻。 他先是愣了一瞬，然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季川感觉到有人拍他，下意识回头。 保安大哥看著他不解地问：“你怎么在这？” 季川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脸懵，问：“怎么说？” 保安大哥赶紧解释：“刚刚你老婆回来了，在人群中没看到你，以为你还在家里，急得跑上去找你了。” 保安大哥刚说完，季川瞬间就没了人影。 姜至！！！ 保安大哥可能认错人，也可能跑进火场的人不是姜至。 不知为何，季川觉得那个人就是姜至。 未知的火场，她就那样不要命地闯进去了。 想到姜至可能会面临危险，他的心慌得发胀，挤压著胸腔，快要窒息一般。 一旁指挥的傅燃看著闪现过的影子，冷声问：“刚刚那又是什么？” “……”被问的消防员此刻想死，“一个人闯进去了……” “操！”傅燃脸沉如墨，咬牙切齿：“把人给我带出来！” “是。”消防队员应声冲了进去。 真是见了鬼了，一个个不要命地往火场里冲？ 六楼距离七楼最近，浓黑的烟雾挡住了姜至所有的视线。 等她跑到六楼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呼吸著。 可是吸进肺里的全是浓烟，整个肺里窒息得难受。 她根本顾不上自己，一边咳著一边摸索著往季川家的方向走，眼泪被呛得直流。 终於摸到门的密码锁，她双手慌乱地发抖，艰难地按密码。 门锁打开的瞬间，她发疯似的往臥室冲。 “季川，你在不在，季川？” 她刚跑到餐厅位置，突然被人拽紧了胳膊，整个人被大力拖了回去，紧接著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我在这。”季川急促呼吸著，悬浮慌乱的心终於落地。 伴著浓厚的烟味，铺天盖地的男人独有的薄荷味將她包围。 姜至怔愣一瞬，而后反应过来，紧紧抱著男人的腰身。 她咬了下唇，接近哭著说：“你嚇死我了。” “我没事。”季川摸著她的后脑安抚似的揉了揉，可眼下不是说话的时机。 “我们先下去。”说完，他搂著人就往外走。 和跟上来的消防员碰了个正著，消防员急得快哭了，“两位祖宗，不要命了啊？快走快走。” 季川和姜至安全到楼下，在一旁等消防灭火结束。 两人没再往人前凑，在人群外围的池旁站著。 此时姜至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眼神直愣愣地，没有焦点。 季川不知从哪弄来一瓶水，拧开盖递给她，“喝点水，吸了不少烟，嗓子受不了。” 姜至思绪渐渐回神，目光渐渐聚焦在季川身上，心跳也趋於平稳。 眼前的男人一向锋芒锐利，温和的视线定在她身上，带著与此时气氛格格不入的繾綣与缠绵。 她好像感觉错了，她之前觉得自己离开季川也不是不行。 可是经过这事，她发现，她好像还是没办法彻底离开季川。 她工作的时候，有著工作该有的態度，一时之间確实想不起季川。 但她没办法骗自己，季川总是会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跑进她的心里。 这让她很苦恼，又陷入了天人大战。 姜至伸手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小口小口喝著。 她喝完又把水递给他，“你也喝。” 季川眼神沉沉，看著她没说话，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大半瓶见底了。 这时火灾已完全扑灭，消防员也检查了好几遍，確定没有问题后，便准备离开。 居民们陆续回家，季川和姜至也跟著人群往回走。 在经过保安大哥的时候，他见两人没事，也放下心来。 他开玩笑似的说：“小姑娘，你力气挺大啊，我这体格子愣是被你推得一个踉蹌。” 保安大哥捂著胸口揉了揉，“到现在，我这胸口还疼著呢。” 面对保安大哥的调侃，姜至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闻言保安大哥笑著摆摆手，“嗨，没事没事，你们人没事就行，看你们两口子感情这么好，我很是羡慕。” 保安大哥说完就离开了。 第83章 不要命地爱老子 听了门卫大哥的话，季川一双漆眸沉了又沉，目光里夹带著浓厚的情绪。 他的视线定在姜至身上，一直不愿挪开。 姜至倒是没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往前走，季川落后她半个步子跟著。 就在姜至准备抬脚进楼宇门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她。 “哎，你你你，过来。”一道严肃冷沉的男声传来。 姜至朝声源看过去，不知道他喊的是谁，指了指自己，问：“我吗？” “就你，过来。”傅燃声音很沉。 旁边的队员一听，就知道傅燃生气了，识相地往后退了几步。 姜至往边上走了走，茫然问：“怎么了？” 姜至刚走过去，傅燃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 “你说怎么了？火场你也敢冲，当自己是会喷水救火的葫芦娃吗？” “我们两个训练有素的大小伙子愣是没拦住你，让你钻了空子，你这不是影响我们救火吗？” “到时候是救你还是救火？啊？” 姜至听得一愣一愣的，又没法反驳，她確实影响人家正常工作了。 傅燃越说，她脑袋垂得越低。 见人不吱声了，姜至耷拉著脑袋，诚恳道歉，“对不……” “起”还没说完，就被季川拉进了怀里，扣著她的后脑把人摁在颈窝处。 姜至像是回到避风港一般，一颗焦躁的心得到安抚。 “你嚇著她了。”季川沉声说，毫不畏惧地对上傅燃的视线。 “我……你……”季川的突然发声，差点没把傅燃气笑了。 傅燃说完姜至，就准备说季川，闯火场也有他的份。 结果傅燃还没来得及说他什么呢，他倒还护上了。 他最討厌跟这种不讲理的家属沟通了！ 须臾，季川接著说：“闯火场確实是我们不对，有事你跟我说，別嚇唬她。” “我嚇唬她……我真是……” 无语死了。 傅燃头疼地看著两人，好歹人没事，“行了行了，赶紧走赶紧走。” 眼不见心不烦！ 直到姜至被季川带回自己家，她才后知后觉，抬腿就要走。 察觉到她动作的季川，二话没说，勾著唇从裤兜里慢悠悠掏出手銬，隨意往茶几上一扔。 砰一声，冰凉的手銬泛著冷光。 姜至紧急撤回一个想走的想法。 她盯著手銬，冷不丁问了句：“你天天带著这玩意儿吗？” 季川暼她一眼，“嗯”了一声，“捉姜专用。” 姜至：“……” 她何德何能！ 季川从冰箱拿了瓶水，打开喝了口，问：“今天怎么捨得回来了？” 姜至坐在沙发上，嘆了口气，没看他，“回来收拾东西，明天要出差。” 季川：“……” 意识到季川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姜至抬头看他，弱弱地解释：“真出差，没骗你。” 这事没啥好骗的，隨便一打听就都知道了。 季川沉著脸盯著她，看她一脸疲惫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逼她。 室內安静得嚇人，针落可闻。 良久，季川说：“太晚了，洗漱睡觉去，明天再收拾。” 姜至確实累了，折腾了大半夜，快一点了。 她站起身，犹豫两秒后，直接走向主臥。 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看她如此自觉，季川脸色稍微好了些。 来到主臥的姜至，姜至也不矫情了，轻车熟路地走向衣柜，拿了套睡衣又往浴室走。 等她从浴室出来，季川刚进臥室。 姜至看见他愣了一瞬，想起那天他让她在浴室门口等他洗澡的事。 这次还等吗？她在心里思索著。 “我……”姜至刚说一个字，便被季川打断了。 “你先去床上睡，”季川打断她，又补了句：“或者你想在门口等也行。” 她才不想在门口等！ 姜至没搭腔，看他一眼，直接上床。 她看著季川走向浴室，忽然想起了什么。 “等一下。”她说。 季川回头看她，然后就看她走到衣柜前拿了套睡衣和內裤，送到他手里。 和她今天穿的睡衣同款同色的一套。 见状，季川挑了挑眉，“呦，挺自觉啊。” 姜至神色微窘，没搭腔转身上了床。 姜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著，想著今天晚上的事。 当在人群中没看到季川的那一刻，她整颗心仿佛被掏空一般，只剩无魂躯壳。 不管他在不在家里，她都想上去亲自確定一下，確定了才安心。 好在，他没事。 浴室的门没有关，哗啦的水声格外明显。 不多时候，水声停了。 在季川从浴室里出来的那一刻，姜至立马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季川慢条斯理地擦著头髮，视线精准落在她身上，迈著懒散的步子往床边走，顺手关了灯。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上了床，在距离姜至一臂的位置躺下，什么话也没说。 一点也不流氓，正人君子得很，没有抱她。 黑暗中，姜至揪著被子的手不安地动了动，悄悄睁开眼睛，偷偷朝季川看过去。 他正背对著自己侧躺著，姜至看不见他的脸。 面对季川突如其来的冷淡，姜至心里很不是滋味，一颗心涩涩的。 可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她为什么又难受得很呢？ 之前两人在床上躺著，季川都是抱著她的，她没什么特別的感觉。 可如今季川按照她的想法远离她了，她却又开始难受了。 季川就在距离她一臂之远的地方，她伸手就能碰到，可她愣是不敢。 她想，很想，但是不敢。 她咬著唇，强制自己闭上眼，逼著自己睡觉。 可不知过了多久，她认命般地睁开眼，身体很疲惫，但睡意全无。 神思全在身旁的男人身上，枕头、被子全是男人的气息。 像把无形的鉤子，鉤著她一点点靠近。 “季川。”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像深夜里魅惑的勾引。 “熟睡”的季川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没吱声。 呵，他钓的鱼，上鉤了。 见人没有反应，姜至躡手躡脚地往季川那边挪过去。 动作轻得要命，生怕把人吵醒了。 慢慢地，慢慢地，她柔柔地贴上男人的后背，纤细的胳膊轻轻搭在男人腰间。 见人还是没有反应，她大著胆子把脸也贴了上去，胳膊也微微用力，改为抱著男人。 靠近男人的瞬间，她忽地就安心了。 可就在她准备合上眼的时候，天旋地转间，她被男人翻身压在了身下。 两人身体紧密贴合，毫无缝隙，炽热的体温烘烤著彼此。 姜至惊得说不出话，瞪著眼睛看他。 他没睡，他装的！ “你挺能忍啊姜至，差点没给老子憋死！” 季川唇角扬著一抹坏笑，语气坚定：“姜至，你爱老子，不要命地爱老子。” “我不是，我没有。”姜至矢口否认。 第84章 想跟我做？ 男人紧紧压著她，像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把她禁錮在自己的领地里。 “你不承认也没用。”季川俯视著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接近两百斤的保安大哥，身体素质过硬的消防员都拦不住你衝进火场找我，这不是爱是什么？”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算爱？” 姜至看著他，心口微微发热，眼瞳颤动，百口莫辩。 季川说得对，她爱他，不要命地爱他！ 第一眼就爱上的人，怎么会突然不爱了呢？ 季川继续逼问：“或者你告诉我，在你不確定我是不是在家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衝上来？” “我……”姜至被他懟得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你是个好人，不应该出事。” 她话音刚落，就被季川压著火气蹭了过去，语气轻佻又压抑：“这样做也是好人？” 姜至瞳孔震惊，被他放浪形骸的动作嚇到了，被碰到的地方莫名其妙的难受，每寸肌肤都在敏感的舞动著。 季川情难自禁地亲了亲她的唇，撩人的呼吸纠缠著她。 “姜至，谁tm想做好人？我现在只想当禽兽，老子快被你折磨废了！” 因著他荤腥的话，姜至霎时浑身烫得嚇人。 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扯著他的衣领，不安地发著抖。 “季川，你別这样，我……” 她在他身下媚眼如丝、面颊潮红的样子，更激发了他体內蠢蠢欲动的猛兽。 他幽深的眼底笼罩著旋涡，带著巨大的、致命的吸引力诱她沉沦。 男人气息粗重，强势又恶劣，带著不算轻的力度。 他俯身至她耳边，舔了下她的耳垂，嗓音又沉又哑，“爽吗？姜至。” 轰一下，姜至感觉她整个人都要熟透了。 身体像是通了电流一般，沿著神经和血液流经每个角落，酥麻难耐。 这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感觉，让她打心底里难受，又或者不是难受。 她说不上来，想躲，又想要得更多。 这样的季川，她完全招架不住。 姜至典型的人菜癮大。 以前她撩拨季川的时候，纯粹就是动动嘴皮子，就连亲他都不懂技巧，没有章法。 更別说现在，被人真刀真枪地对著了！ “你別这样季川，我害怕。” 姜至快哭了，喉间发出的声音又娇又软。 却只想让人欺负得更狠。 对上她水雾繚绕的眼眸，像林间受到惊嚇的小鹿，让季川心口软得一塌糊涂。 到底是不忍心。 就像姜至说的，他可真tm是个好人！ 他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唇，温柔的，繾綣的，气息迷乱地缠绕在一起。 “还不肯告诉我实话吗？嗯？” 季川不能提这个，一提这个姜至就想道歉，就想哭。 “对不……” 姜至话没说完，就被季川俯身含著她的唇果断咬了一口。 姜至感觉到唇瓣传来一阵刺痛，没忍住哼唧出声。 他鬆开她后，盯著她的猩红眸子里烧著火。 靠！ 她哼唧什么？！ “姜至，你要是真想跟我做，直说，別用这三个字刺激我，我现在听不了这三个字一点。明白？” 闻言，姜至强忍泪水，可怜巴巴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但季川好像理解偏差了。 他眯了眯眸子，目光危险且侵略性极强，挑著唇问：“想跟我做？” “啊？”姜至一整个慌乱，红著脸赶紧摇摇头。 她不是想做的意思！ 见她摇头，季川脸肉眼可见地变黑了，咬著牙问：“不想？” 姜至慌乱地看著他，又摇了摇头，感觉摇头好像不对，又点了点头。 她点完头，还是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 季川被她一连串点头又摇头的动作气笑了，拧著眉万分无奈。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有趣！ 原本沉闷的气氛因为季川不厚道的笑声，出现了裂痕。 见他嘲笑自己，姜至噙在眼眶许久的眼泪，吧嗒一下断了线。 她的眼泪，是季川缴械投降的利器。 季川敛起神色，微微嘆了口气。 他伸手替他擦去眼泪，抵著她的额头，妥协了，“那就以后再说。” 说完这句话，他从姜至身上翻下来，面对面把人搂在怀里。 “睡吧，明早送你去电视台。” 姜至乖巧地缩在他怀里，没再回应什么，也没再推他。 她想让他抱著睡。 翌日，季川照常送姜至去电视台。 停好车后，季川抬手上了锁，姜至下不去。 姜至侧目看他，委屈巴巴的，“你干什么？我快迟到了。” 季川拿出手机，当著她的面再次添加微信好友。 “加了，你就能下车。” 姜至：“……” 这男的怎么这么无赖了！ 两人无声对视，隔空僵持著。 无奈，姜至最终妥协，当著他的面通过了微信好友。 季川见她通过了，脸上掛著得意的笑，还不忘威胁道：“別想著下了车就刪，你要是敢刪，我就打12345投诉你！” “真打。”他又补充。 姜至瞪眼看他，一脸愕然。 紧接著，她又听男人慢条斯理地说：“堂堂电视台姜大记者，吃干抹净还不负责任，王宝釧都没我惨！” 姜至：“……” 这话怎么听著这么耳熟！ 就在姜至还在思考这句话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时候，男人的大手扣著她的脖颈就把人拉了过来。 紧接著，铺天盖地的吻隨之落下。 季川的唇很热，带著燎原的气势，长驱直入，又舔又咬，吻得她溃不成军。 她只能仰著头被动承受著，五感里全是男人的撩人的气息，让她心软，腿也软，浑身麻酥酥的。 片刻，男人大发慈悲地鬆开她，眸光里欲色明显。 季川压著声线说：“这个吻是惩罚你无缘无故疏远我，再有下次，惩罚翻倍，上不封顶。” 姜至：“……” “姜至，你也就是沾了我是个好人的光，不然就凭你在我家睡的第一晚，老子高低把你给上了，求饶都不会放过你的那种。” 姜至：“……” 季川睥睨著她，散漫笑著，又亲了她一口，“別这么看老子，都是跟你学的。” “……”姜至张了张嘴，再次哑口无言。 好吧，他把她曾经用在他身上的招数，悉数还了回来。 果然，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姜至微微嘆了口气，幽怨地看著他，弱弱问了句：“我能走了吗？要不真迟到了。” 季川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每天早中晚三条信息报平安，少一条老子天南地北都要把你銬回来。” 姜至：“……” “不信你试试。”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姜至只能妥协答应，“好，我知道了。” 下一秒，季川高抬贵手解了锁。 咔嗒一声。 姜至开门落荒而逃。 第85章 老子还没死呢 这几天，姜至很乖，每天早中晚都给他发信息。 早安。 午安。 晚安。 就三个字外加一个標点符號，其余啥也没有。 季川明白，这是她无声的对抗。 他看著小姑娘给他发的信息，慵懒地靠在办公椅里，脸上掛著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东西，回来再收拾你。” 突然闪现在办公室门口的韩杨敲了敲门，季川那抹温和的笑意被他尽收眼底。 见状他心里一松，长舒一口气。 看样子跟姜至和好了，他们不用跟著受罪了。 季川敛起神色抬眼看他，“有事？” “季队，局长找你。” “来了。”闻言季川收起手机，起身出门。 乡村振兴的系列报导不光姜至一个人负责，还有另外一个男同事周风，比姜至大几岁，写稿拍摄全能。 这次系列採访，姜至负责文稿，周风负责视频拍摄。 电视台也很重视这个项目，特意派出两名得力干將。 之前两个村庄的採访很顺利，他们按照计划来到了津城市河海区码头镇庄南村。 庄南村位於津城市最南边，距离市区开车大概三个半小时的车程。 而且庄南村地势略微低洼，是每年市里预防洪涝灾害的重点村庄。 姜至和周风到达庄南村时，天色阴沉得骇人。 黑压压的乌云压迫在穹顶，呼啸而来的狂风发著瘮人的怒吼。 当天晚上，两人住在村里临时收拾出来的接待室。 姜至躺在床上握著手机发呆，身上盖著季川的衬衣。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姜至从季川那里顺来的衝锋衣太厚了，夏天没法盖。 於是在姜至出差收拾行李那天早上，季川拿著自己的一件衬衫塞进了她的行李箱。 美其名曰：陪你出差。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此刻，姜至正盯著两人的聊天界面出神。 她迫於季川的淫威，无奈她每天都给季川发信息，季川每一条都回，只不过回復的时间不確定。 她发的是早安、午安、晚安，季川也不发別的，就给她回个“乖”的表情包。 姜至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看著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不自觉弯了弯唇。 又猛然想起那晚男人的卑劣行径，身体又升起陌生的、异样的感觉。 这个男人，她好像没办法远离。 也不想远离。 既然这样，那她就再试著攻克自己的心理防线一次。 治癒自己，奔向季川。 只不过，她还需要时间。 想开了后，姜至前所未有的轻鬆，想著要不要再给男人发一条信息。 思索一会儿，她还是放弃了。 她关上手机，往身上裹了裹的衬衣，慢慢合上眼。 八月的津城迎来了彻底的雨季，接连几天，都是在暴雨中度过。 这天晚上，天气条件极其恶劣，狂风暴雨不停，雨势大得没法出门。 而庄南村位於下游，又离支脉河很近，庄南村接到通知，需要安排村民紧急撤离。 姜至在朦朧间，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 “姜姜，醒醒姜姜。” 姜至被敲门声吵醒，是周风的声音，不安的恐慌感油然而生。 她赶忙坐起身打开灯，“发生什么了风哥？” “快收拾东西，雨势太大了，河道水量急速上涨，於庄南村地势不利，我们需要紧急撤离。” “好，马上。” 听了周风的话，姜至不敢犹豫分秒，立马起床收拾东西。 整个津城像是被暴雨恶魔盯上一般，全市都被浸泡在雨里。 雷声伴著闪电，一道一道，一声一声，搅弄得整座城市不得安寧。 一辆救护车闪著灯光和声音，劈开雨帘极速飞驰著。 救护车里，季川脸色苍白，整个人褪去凌厉锋芒，闭眼躺在担架上。 鲜红刺目的血液从他左侧腹部汩汩流出，混合著骯脏的泥土，浸染了上衣和担架上的白单。 医护人员正在给季川做紧急处理。 救护车里，韩杨在一旁陪著，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已。 他浑身湿透，脸上脏兮兮的，眉骨、唇角都有伤口，冰凉的雨水顺著发梢往下流。 他吸溜了一下鼻子，心里万分焦急。 “季队，你撑住啊季队，咱们一会儿就到医院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季队，你替我挡刀这事我记下了，以后我就是为奴为婢当牛做马，也一定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韩杨胡乱擦了把脸，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季队，季队一定要好好的啊。” 听著韩杨不著调的话，季川眼角没忍住抽了抽。 他强忍住腹部传来的剧痛，撩起眼皮看向韩杨。 “你哭个屁，老子还没死呢！” “我没哭，”韩杨眼睛有点红，吸了吸鼻子，“进水了。” 季川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无奈拧了拧眉心。 他无情吐槽：“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吧。” 季川现在浑身乏力，头昏昏沉沉得疼，感觉全身骨骼散架一般难受。 他稍微拢了拢思绪，唇瓣翕动，“几点了？” 韩杨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声音有点哑，“快十二点了，季队。” “手机给我。”季川声音有点低，气力明显不足。 韩杨没听清，俯身凑了过去，“季队你说什么？” “手机，”季川喉咙疼得厉害，说话有点费力：“给我手机。” 他今天晚上还没给姜至回消息。 这几天，他因为忙著抓捕毒贩，给姜至回復消息的时间不固定。 但他只要有空，立马就回，不管多晚。 韩杨立马把手机递给他。 季川单手划著名手机，另一只手有点扭伤，使不上劲儿。 手机微光映在他有些狼狈的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顺著眉骨往下滴。 此时他的呼吸有些微弱，滑动屏幕的指尖有些颤抖。 他找到与姜至的聊天界面，漆眸在光的映衬下格外黑亮。 他视线定格在姜至八点多发来的“晚安”两个字上，唇角不由微微扯著。 季川按了几下屏幕，发送了个“乖”的表情包过去。 发完消息，季川整个闭上眼睛，陷入混沌之中。 季川因为腹部伤势不算深，但伤口有点发炎的趋势，整个人烧了一天一夜才慢慢退烧。 中午，韩杨刚出去给季川打了饭回来，就看见自家队长靠在床头，拿著手机在捣鼓什么。 韩杨把饭菜一一摆好，“季队，吃饭了。” 季川没搭腔，面色有些苍白，神情略微凝重，盯著手机一言不发。 “季队？”韩杨又喊了他一声，拿著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季川抬头看他，眸光微暗，声音虚浮但有力，“这两天姜至有没有联繫我？” “啊？”韩杨被问得有点懵，“姜姜？没有吧。你手机没有响过。” 第86章 可她害死了季伯父 听完韩杨的话，季川心头有些闷，眉头不由紧了紧。 姜至这两天没联繫过他，连每天雷打不动地微信问候也没有，太反常了。 他醒来后第一时间给姜至发了信息，没人回，打了电话，得到的却是关机的消息。 季川掐著手机的手不断收紧，逐渐慌乱起来。 他舔了舔乾涩的唇瓣，准备给明森打个电话。 他怕姜至出事。 季川这边刚拨过去电话，门口就传来了熟悉的铃声。 隨著铃声越来越近，明森和许顏敲了敲门。 韩杨挑眉，迈著步子去开门。 “明森，许顏，你们怎么来了。”韩杨问，又赶紧招呼著二人进门，“快进来。” 明森掛断电话，提著水果和礼品进了病房。 他把东西交给韩杨，“我们听说季队受伤了，就想著来看看。” “没事了吧，季队。”许顏也问。 季川紧紧看著二人，说了声谢谢，也不含糊，直接问：“姜至呢？” 一听季川问姜至，两人霎时有点紧张，目光微微碰了一下，又赶紧移开。 “啊，那个什么，姜姜姐不是去採访了吗，还没回来，所以就我跟许顏来了。”明森佯装淡定地解释道。 可季川一看他闪躲的眸子就觉得有问题，他撑著身子从病床上坐起身。 他接著问：“我知道她去出差採访了，我是问她在哪，我为什么联繫不上她。” 季川黑著一张脸，漆眸深黑没有温度，给人压迫感极强，明森根本招架不住。 但明森也看出来了，季川伤得挺重的，他只能硬著头皮说：“姜姜姐可能是在忙著，有时候我们採访……” 明森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川打断了，眉宇间戾气很重，声音冷了好几个度，“我要听实话！” 明森被季川盯著浑身发麻，心臟都停跳了好几拍。 他犹豫片刻，终於沉声说：“姜姜姐……失联了，我们联繫不上她。” 季川的心臟仿佛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麻生生的。 他脸沉如墨，扯著唇一字一句问：“什么叫联繫不上？说清楚。” 明森和许顏不安对视一眼，然后赶紧解释说：“昨天晚上，姜姜姐和风哥採访所在的庄南村突遇特大暴雨，连带著附近村庄接到通知半夜紧急撤离到清水镇。” “撤离之前姜姜姐跟电视台领导匯报过的，但后来就没再联繫上。” “听说撤离途中路况很糟糕，有几辆车侧翻了，好几个村庄都被淹了。” 明森的话隔空给了季川一棒槌，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僵在原地。 暴雨，侧翻…… 很快，季川及时回神，抿唇不语。 他一把扯下手背上的滯留针管，针孔处霎时涌出鲜红液体。 紧接著他一手捂著左侧腹部伤口处，另一只手单手撑著床，翻身下床找自己的衣服。 此刻季川脸色骇人的厉害，周身气息冷如寒冰。 明森和许顏怔愣看著，几乎不敢发声。 韩杨反应最快，他意识到季川要干什么，赶紧上前拦著。 “季队，你不能去。” 季川一把推开拦在他面前的韩杨，没有说话，三两下脱下病號服，往身上套自己的衣服。 韩杨急了，继续说：“哎哟我的季队长，你伤口刚缝合完没多久，烧刚退，从津城市区到清水镇最快也要三个半小时，再加上路况不好，都不一定能……” 砰—— 没等韩杨说完，季川提著裤子衝进了洗手间，门被他摔得震天响，差点夹著韩杨的鼻子。 季川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他脸色看上去很差，比他受伤当天都差。 韩杨无奈极了，他说了半天，季川愣是一句没听进去。 他继续说：“季队，再说了，姜姜不一定会有事，而你现在问题更大。” 这时，季川已经拿好自己的手机和钱包，他看著韩杨，重重呼出一口气。 “姜至是我的人，我必须得去找她。” 说完这句话，他拍了拍韩杨的肩膀，直接越过他，“帮我跟领导请个假，谢了。” 韩杨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 他根本不用请假，领导早就批了他养伤的假期。 季川也不等他反应，越过他直接往外走，刚走两步，迎面撞见了夏菲。 夏菲听说季川醒了，想过来看看他的情况，没想到却听到了他们所有的谈话。 夏菲走到他面前，担忧神色明显，直接开口，“季川，你不能去。” 季川没说话，神情压抑到了极致，视线冷冷看著她。 见季川不说话，她又说：“你伤口还没恢復好，需要静养，万一伤口发炎，或者感染细菌，你会有生命危险的。” 季川皱著眉直直看著她，语气没什么温度，“我的事，跟你无关。” 他冷漠地移回视线，不想再理会夏菲，不想理会任何人，他只想去找姜至。 他步伐焦急，高大的身影无视夏菲，带起一阵微冷风，打在她的肌肤上，冷得很。 夏菲急忙转身，“为了她，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是。”季川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回答得乾脆利落。 单单一个字，在空旷的病房里迴荡著，响亮又沉重。 季川继续往前走，步履决绝，毫不留情。 夏菲看著他绝情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手不断握紧，眼底划过一抹愤恨。 她咬了咬牙，唇瓣发颤，孤注一掷地大喊：“可她害死了季伯父！” 季川，她害死了你父亲，你还能奋不顾身地去找她吗？ 顷刻间，空气凝固，气氛诡异，室內安静得令人窒息。 同处在病房內的韩杨、明森和夏顏更是被夏菲的言论震惊住了，怔在原地不敢出声。 季川握住门把手的动作陡然顿住，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跳、呼吸、血液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 他猛然转身，眸底满是愕然，咬著牙根问：“你在说什么？” 夏菲朝他走了两步，“十三年前，季伯父就是为了救她才牺牲，是她害死了季伯父。” 霎时，季川体內所有的神经和感官极其错乱地纠缠在一起，可思绪却在此刻陡然分明起来。 十三年前那件事，他將一生铭记。 临安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季铭，在解救人质的任务中，为保护人质，中枪牺牲。 第87章 原来，他早就见过她 世界安静得厉害，夏菲的话在季川脑中不断放大、盘旋。 他怔在原地，眼前闪过与姜至相关的种种画面。 至此，姜至所有的反常都有了端倪。 不多时候，季川敛起神色，盯著夏菲，郑重其事道：“姜至没有害过任何人。” 闻言，夏菲愕然的表情里带著难堪，望著他的视线复杂不已。 季川看向她的目光冰冷又凉薄，继续说：“身为一名人民警察，命是国家的，也是人民的。” “若是有一天我死了，我不会怪任何人。我父亲也是。” “还有——我爱她。”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曾经，姜至对他的爱毫不顾忌地展示在任何人面前。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如今，他也一样。 他要告诉所有人，他爱姜至。 他的爱，同她的一样，坦荡、热烈、赤诚。 砰一声，病房门被紧紧关上，隔绝了整个世界。 季川离开后，夏菲无力地坐在车里，面如死灰般冷沉。 这段时间季川和姜至关係的转变，她都知道。 季川那么聪明，肯定能意识到她对姜至做了什么。 夏菲是一名心理医生，她了解案件的经过，知道姜至的致命弱点。 她知道只要把姜至內心最不愿面对的一面剖开来，姜至就会知难而退。 她本身就在赌，赌季川会不会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而放弃姜至。 他没有放弃姜至。 他反而承认，他爱姜至。 男人磁沉又坚定的嗓音，一字一句迴荡在她心上。 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捅进去，又拔出来。 鲜血淋漓，痛到窒息。 她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她知道她和季川，再也不会有可能了。 天色一如既往地阴沉，细密的雨丝不停歇地往下落。 黑色牧马人飞驰在无人的大道上，车前的挡风玻璃逐渐落满雨滴，被雨刮器无情打掉。 季川开著车一路疾驰，他又尝试著联繫姜至，但依旧没得到回应。 姜至失联的时间越长，危险性越大。 此时他腹部的伤口因为他的不在意，也有往外渗血的跡象。 他从未如此焦灼过，一颗心像是泡在冰冷的水里，紧缩在胸腔里，窒息感越来越重。 难受得想死。 “姜至，你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推开我的吗？” 季川低喃著。 傻瓜！ 沉闷的气氛被季川的手机铃声打破。 季川瞥了眼来电显示，果断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楚淮的声音，出奇地沉静，“川哥，你要的有关季伯父十三年前那件事的卷宗，我发你了。” 闻言季川立马打著转向，把车往路边靠。 哧啦—— 车轮在平坦的柏油马路上留下一道漆黑的印记。 季川：“谢了。” 楚淮像是想起什么，嘟囔了句：“你们最近怎么都来打听这个案子。” 恰巧被季川听到，他握著手机的手微顿，问：“还有谁打听过？” 楚淮不疑有他，直言：“夏菲啊。” 季川脸色骤变，“她是以什么名义打听的？” “她说最后被救的那个姑娘是她的患者，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最近情况加重了，想再看看具体情况，做针对性治疗。”楚淮道。 呵，夏菲。 季川冷笑，她到底对姜至说了什么，让姜至这样逃避他？ 他接著问：“她什么时候问的？” “前段时间吧。”楚淮想了下，说了个大体日子，“差不多季伯父祭日前几天。” 闻言季川眼神沉了几分，那不就是姜至准备跟他表白的时间段吗？ 掛了电话后，季川拿著手机翻看著当时完整的卷宗。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这份卷宗。 13年前，临安市发生一起恶性连环性杀人性侵案。 不到一年的时间內，犯罪嫌疑人隨机性侵、虐待、杀害4名未成年女孩。 而且犯罪嫌疑人每次作案后，都会留下字母“w”，心思縝密，熟知反侦察原理，对被抓女孩实施性侵、虐待、拍照，最后杀人灭口。 最终，一切的罪魁祸首吴渊最终被缉拿归案，被判死刑。 犯罪嫌疑人吴渊，出生在偏远的小山村，被全家视为不祥之物，且性格暴戾极端，常常被拴在狗窝。 成年后，吴渊逃跑去了临安市，靠送外卖为生。 在一次送外卖的途中，恰逢第一个受害人嘲讽，而多年的囚禁生活早已导致他心理扭曲，便起了歹心。 他从书上看到，只要得到5名处子血便可逆天改命。 他从內心深处控诉命运的不公，於是决定姦杀5名未成年少女，逆天改命。 十多年前，监控以及侦察手段並不先进，吴渊又深知反侦查心理，竟成功杀害4名少女。 姜至是他最后一个目標，也是唯一获救的人质。 13年前，13岁的姜至报名参加夏令营，前往临安森林公园学习写生。 中途姜至落单，恰巧被吴渊盯上，吴渊假装需要帮忙並將其迷晕绑架。 夏令营老师发现姜至不见后，立马报案。 当时吴渊杀害未成年少女的事影响极大，接到报案后，立即开启全城大面积搜捕。 季铭是当时案件的主要负责人。 吴渊绑架姜至后，把人藏在一个废弃工厂，全城搜捕的警笛声，带著震撼人心的威慑力。 那天雨下得特別大，还伴隨著电闪雷鸣。 吴渊忌惮四周的警笛声，並没有第一时间伤害姜至。 季铭一行人率先发现废弃工厂，並发现了姜至。 救下姜至后，却发现吴渊不见了。 季铭首要任务便是带姜至回去，其他警力全力逮捕吴渊。 就在季铭护著姜至经过一片丛林时，藏匿於其中的吴渊突然出现，朝姜至的肩膀开了一枪。 季铭为了保护姜至，把人护在身下。 后续的几枪，无一例外全都打在了季铭身上。 眾人听见枪声后，寻著方向抓到了吴渊。 可季铭因为伤势过重，最终没有坚持到医院。 也因为这件事，姜至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开启长达十多年的心理治疗。 得知一切的季川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苍凉的视线看向远方，没有焦点，只有心在疼著，绞著。 他不知道，一个人要受到多大的心理创伤，才会做长达十三年的心理治疗还未痊癒？ 他不知道，姜至因为这件事陷入深渊后，又得知他是季铭的儿子时，內心又该多么痛苦、挣扎？ 他不知道，他的姜至，这么多年来，到底受了多少苦？ 至此，姜至所有的转变，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她会不停地跟他道歉。 可她並没有做错什么，她是受害者！ 不管被绑架的是谁，季铭都会去救，豁出命去救。 那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使命。 而在十三年前，季川就见过姜至！ 原来，他早就见过她！ 可他没有认出来。 第88章 他是我未婚夫 季川怔在原地良久，慢慢闭上眼，狠狠捏了捏发胀的眉心。 忽地，他脑海中突然想起季铭祭日那天的情景，唐诗依稀说著什么来不来的事。 他神经一绷，立马给唐诗拨了个电话过去。 唐诗秒接：“哎哟，大忙人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呢。” “妈。”季川喊了她一声，嗓子沙哑得很。 闻声，唐诗愣了一下，她察觉到季川情绪不太对，问：“你嗓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季川嗓子疼得厉害，他咽了下，问：“爸祭日那天，你说什么人来最后没来。” 听他这么问，唐诗有点疑惑，季川很少过问这些事情，但还是如实跟他说了。 唐诗微微嘆了口气，缓缓开口：“就是十三年前被救的那个小姑娘，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做心理治疗，到现在都没过去那个坎儿，也一直没敢来祭拜你爸。” 季川越听，心疼得越厉害，像被千万只蚂蚁在啃咬。 唐诗顿了顿，接著说：“那天我接到她父母的电话，说小姑娘今年要来临安祭拜，估计是心结解开了。” “但不知怎么的，后来又说不来了，还一个劲儿地道歉。”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倒是苦了小姑娘了，这么多年备受折磨，吃了不少苦。” 见季川没搭腔，唐诗问：“你以前不都不关心这些事吗，我就没跟你说，怎么今天问起来了？” 季川舔了舔干到起皮的唇，哑著喉咙回：“没事，就问问。” 现在，季川一切都清楚了。 季铭的祭日是周六，姜至约定表白的日子是周日。 她肯定来过临安烈士陵园了，她想放下过去，好好跟他在一起。 可当她看到他是季铭儿子的时候，又退缩了。 又或者说，是夏菲跟她说了什么。 毕竟，姜至这事，也是夏菲先捅出来的。 夏菲早就得知姜至看心理医生的事，又或许得知了部分实情，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才找藉口问楚淮打听了姜至的事。 此刻季川头痛欲裂，挡风玻璃上的雨水不停滑落，模糊了远方的视线。 他在想，姜至是怎样带著期待的心情，想要放下一切跟他在一起，又是带著怎样的心情离开临安的。 他想像不到。 越想越抓心挠肝的疼。 此时他想见到姜至的心接近痴狂，他有好多好多话要跟她说。 一路上路况都不太好，越接近清水镇，积水越深，越提不起车速。 他焦灼、煎熬，却又无可奈何。 等他到达清水镇后，已经接近下午4点了。 季川把车停在路边，准备吃点东西，他还要找姜至，在此之前他不能垮下。 他刚下了车，视线立马顿住。 不远处的雨棚里，站著他心心念念的人。 季川不会认错，就是姜至。 此时她正在帮忙清点物资，不少人撤离到清水镇，饮食和住宿都需要准备妥当。 季川悬空了一整天的心，在看到姜至的那一瞬间，稳稳落回胸腔，所有焦躁不安的情绪终於得到缓解。 季川迈著步子朝姜至走去，一步大过一步，一步快过一步。 泥泞的地面堆积著不少雨水，骯脏的雨水还漂浮著杂物垃圾。 他步伐沉重，不小心踩到被雨水覆盖的水坑，身影一个踉蹌。 因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腹部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他下意识捂了捂伤口，没有理会。 此刻他瞳孔不断发紧，紧绷的神色渐渐放鬆下来。 一种失而復得的感觉，从心底蔓延来的喜悦难以言表。 “姜姜，这些需要搬到里面那个屋子里。”周风指了指地上的应急物资。 姜至看了一眼，说：“好，马上。” 忙了大半天的姜至，口乾舌燥，准备去雨棚里喝口水，接著干。 刚转身，便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姜至陡然怔住。 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种无法言喻的安心油然而生，仿佛在这喧囂的世界中找到了一处寧静的港湾。 “季……季川。”姜至声音有些发颤，带著难以置信。 “嗯，是我。” 季川的脸伏在她脖颈间，手臂力量不断收紧，带著把人融进骨血的力度。 “你……唔……” 姜至话还没说完，季川鬆开她，接著俯身吻了下去。 一个短暂而又缠绵热烈的吻。 一吻结束，季川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快速扫视她一眼，“有没有受伤？” 姜至强压下心底的震惊，看著他有些发白的脸色，瞳孔闪动。 “我没事，就是手机丟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季川放心下来，环顾了下周围的环境，说：“先忙，晚会儿说。” 姜至怔愣回道：“好。” 接下来两人开始清点整理物资。 姜至还没从季川出现的震撼中回过神，整理期间，目光忍不住地看向季川。 被通知撤离的那天晚上，路况极差，好几辆车侧翻，但没有人员伤亡。 其他车辆上的人员纷纷下车帮忙，可能就在那时，姜至和周风的手机丟了。 跟隨大部队安稳下来后，他们第一时间联繫了单位报平安。 由於时间差原因，明森和许顏去医院探望季川时，单位还没收到姜至的电话。 她看向不远处帮忙协调的季川，男人身姿高大挺拔，黑衣黑裤显得他十分沉稳，让人感到安心。 姜至目光落在他有些发白的脸上，不由皱了皱眉，他眉宇间倦怠神色明显，表情看上去也有点懨懨。 此时接近六点，天气又阴暗起来，大片乌云翻滚著，一场大雨蓄势待发。 姜至搬完一箱物品，准备去雨棚拿一瓶水给季川。 他来了之后，一直在帮忙，水都没顾上喝一口。 她拿了瓶水往季川的方向走，刚走没几步，那个堪比山海的男人，在她的注视中直直倒了下去。 姜至瞳孔一缩，心跳呼吸陡然停止，拔腿就往季川的方向跑。 “季川——” 医院急诊室內。 季川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眉头紧蹙，浑身滚烫，散发著不正常的热度。 急诊室的医生匆匆赶来，摸了一把季川的额头，震惊道：“这么烫？” 季川体温高得嚇人，医生一眼就察觉到了不正常，问：“病人有没有受过伤？” 姜至摇摇头，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我不知道。” 医生顿住，打量她一眼，“你和病人什么关係？” “他是我未婚夫，”姜至心里万分焦急，简单解释：“我们各自出差，今天才见到。” 医生瞭然，“他这体温高的不正常，得看看有没有外伤。” 外伤？ 姜至心里咯噔一下。 第89章 等你审判 医生又说：“把他衣服脱了，需要检查下病人有没有外伤。” 又怕姜至不理解，医生解释道：“这两天不少人受伤，院里护士忙不过来，你就搭把手吧。” “好。” 姜至答应著，找了把剪刀，准备把季川的t恤剪开，不然不好脱。 姜至拿著剪刀从季川的衣服下摆开始剪，刚剪开一点，她便发现了季川左侧腹部被鲜血浸透的纱布。 整块纱布看不到一点原本的顏色，血色已经不是鲜红，而是呈现暗红色。 这时姜至才发现，其实季川的衣服也沾染到血跡了，但因为衣服是黑色的，所以並不明显。 姜至拿著剪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视线逐渐变得不清明。 从津城市区开车到清水镇，最快也要三个半小时，更何况天气不好路况差，速度会更慢。 他就是这样带著严重的伤势，一路开车来的吗？ 一时间，姜至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整个人陡然放空，但思绪却又分明。 给季川脱完上衣后发现，他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擦伤。 急诊室的医生在看到完全被浸透的纱布时，面色也是一愣，又很快恢復。 医生把带血的纱布拆下来，露出狰狞骇人的伤口，血肉翻飞，露出皮肉。 姜至看得眼睛泛酸，心口疼得厉害。 他到底是怎么坚持来的，就是为了找她吗？ 季川，你是不是傻？ 医生检查著伤口，发出疑问：“这像是刀伤。” 姜至吸了下鼻子，快速调整心情，说：“他是警察，可能是出任务伤的。” 医生开始给季川重新处理伤口，自顾自地说：“这伤口像是刚缝合没两天的样子，怎么又弄成这样？” 姜至没说话，紧紧咬著唇，心里刺痛得厉害。 看姜至脸色极差，医生好心解释道：“你別担心，就是伤口发炎导致高烧不退，等处理完伤口，病人退了烧就没啥大事了。” 医生继续给季川处理伤口，头也没抬，“把他裤子也脱了，检查下有没有其他伤。” “好。” 此刻的姜至像个提线木偶，医生怎么说她怎么做。 除了腹部的刀伤，季川身上还有几处擦伤，医生检查过了，问题不大。 处理伤口后，医生临走时又嘱咐道：“晚上看著他点，主要是怕反覆发烧，到时可能会有点麻烦。” “好，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病房里就剩季川和姜至。 医生在时，姜至一直紧绷著神经，现在人走了，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望著季川怔愣出神。 窗外雨声淅沥而下，不轻不重地敲在窗户上，发出轻微声响。 仿佛每一滴都精准打在她的心上，无比冰凉，尖锐刺痛。 季川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静謐的沉默。 姜至拿过一看，是韩杨。 姜至重重呼出一口气，划开了接听键。 韩杨的声音传来：“喂，季队，找到姜姜没有？还有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姜至说话有气无力：“韩杨，是我，姜至。” “姜姜？”听到姜至的声音，韩杨惊讶了一瞬，“季队找到你就好，你怎么样？还好吧？” 姜至看著病床上的季川，说：“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季队呢？”韩杨问。 姜至感觉嗓子有点干，用力咽了咽，说：“季川他伤口发炎，人发烧了，不过医生重新处理过了，退了烧就没问题了。” “哦，好。”韩杨嘆了口气，接著说：“季队没事就好。” “韩杨，”姜至喊了他一声，问道：“季川是怎么受伤的？还有，他怎么来找我了？” 提到季川受伤的原因，韩杨声音有点低，“我们联合禁毒支队的同事一起追毒贩，季队帮我挡了一刀，不然躺著的就该是我了……” 韩杨又把明森和许顏去探望的事跟姜至说了下，包括季川跟夏菲对质坦诚说爱她的事。 但他没提连环姦杀案的事，怕伤害到姜至。 韩杨犹豫了下，沉声开口：“姜姜，你別怪我多嘴，我不知道你跟季队之间发生了什么，有事咱就说清楚，最近季队挺不好过的，我没见过他抽菸那么凶过。” “得知你失联可能会有危险的时候，不管不顾地就要来找你，我们根本拦不住。” 说著，韩杨又嘆了口气，“你们照顾好自己，我跟局里领导说过了，你们不用担心这边。” “好，谢谢。”姜至哑著嗓子回答。 掛了电话后，姜至趴在床边泣不成声。 她紧紧抓著季川冰凉的手掌，怎么都捂不热。 她的心被剧烈撕扯著，被烈火炙烤著，又被冷水浇透，身心备受煎熬，好似一场痛苦又艰难的拉锯战。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忍著伤口的痛，开著车如大海捞针般找她。 他不要命了吗？ 她不知道，他在当眾承认爱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值不值得他爱。 她真的配吗？ 她不知道，她现在所坚持，所推开的，所伤害的，真的是对他好的吗？ 季川，季川，季川…… 她痛，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每一根神经，噬心挫骨得痛著。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该终结了。 她抬起头，满面泪痕，眼底的绝望一点一点退却。 她擦了把眼泪，倾身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季川，醒过来，我等你审判。” 天光微亮，大地笼罩著一层水汽，远远望去，朦朧一片。 姜至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踏实，隔一会儿探一探他额头的温度，生怕人再次烧起来。 好在，季川退烧后都没再发烧，脸色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姜至醒来后出去买了早饭，又给季川买了身衣服。 等她回来时，季川还没有醒，双眸紧闭，睡得很沉。 她轻手轻脚地把饭菜摆到床头柜上，塑胶袋发出轻微的声响。 忽地，她纤细的皓腕上多了一只手。 指骨粗糲，手掌宽厚，手背青色血管突出，紧紧地抓著她。 姜至猛地转身，陡然跌进一双黑如曜石的眼眸，聚著温柔的星光。 霎时，姜至露出惊喜神色，语气也欢快起来，“你醒啦，我去找医生给你……” 下一秒，季川用力一拽，扣著她的后脑把人按向自己。 季川精准无误地捕捉到她的唇，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肆意掠夺想要的甜蜜。 他唇瓣微凉，却带著灼热撩人的因子，强势地让人慾罢不能。 等姜至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攻城掠地，毫无招架之力。 男人含著她的唇尽情吮吸、描摹，带著抓心挠肝的思念和不容抗拒的力度。 第90章 自己起来的 她唇齿之间儘是男人霸道的气息，让她血液沸腾，心跳加速，每一寸肌肤散发著诱人的红。 他的吻，让她无限沉沦。 可是不行，他身上有伤。 姜至抵在他胸前的手开始微微发力，想要推开他，含糊不清的话从两人纠缠的唇齿间流出。 “等……等下，你受伤了……” 男人真的停了下来。 停下的一瞬，姜至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两人喘息声粗重难耐，两道视线缠绕在一起，温热的气息不舍地曖昧交织。 季川眸底刮著旋涡，目光紧紧锁著她，“姜至，你知不知道老子联繫不上你的时候都快急疯了？” “为什么不能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你是不是要急死我？” “真tm想把你按在床上亲死，看你还往哪躲？” 听著季川一顿输出，姜至眸底水汽渐渐散开，视线越发模糊，却能精准聚焦在男人脸上。 她唇瓣翕动，她有好多话想跟季川说，却又不该如何说起。 她该怎么告诉他，她很爱很爱他，一点也不想离开他。 见姜至不说话，季川拧眉看她，她眼眸水雾繚绕的样子让他心底湿软一片。 他声线低了下来，带著说不尽的温柔，“我又嚇到你了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小。” 他捧著她的脸摩挲著，嘆了口气，温声道：“我就是太急了，你別这样看老子，弄得老子都想当禽兽了。” 下一秒，姜至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滴在季川脸上。 季川，我就是再抱歉，也不会放开你了。 我认罪，愿用余生来赎罪。 这一滴泪，也落在了季川的心上。 季川愣了一瞬，转而眸光微沉，继而反客为主。 姜至，你跑不掉的。 姜至半趴在他胸膛上，刻意避开了他受伤的位置，两人情难自禁地拥吻著。 这段时间积聚著的难以抒发的情绪，全都融化在这个炽热又浓烈的吻中。 好像唯有这样，才能抚慰这段时间的疼痛和哀伤。 两人吻了很久很久，久到谁都不愿意分开。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所有曖昧繾綣的情愫在寂静的室內，融化在灼热的空气中，得到最大化的宣泄。 “查房。” 一道突兀的声音来得猝不及防，接著就是推门声、脚步声。 姜至猛然睁大双眼，一把將人推开，神色无比慌乱，忙碌地假装摆弄著床头的早餐。 季川正吻得尽兴，结果被人打扰了，神情略微不耐。 可当他看到姜至红透的脸颊，以及被他吻得水光瀲灩的红唇时，却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抬起一只胳膊隨意地枕在脑后，撩起眼皮目不转睛地盯著她，唇角似笑非笑。 不管姜至主动吻他是因为什么，他都不可能再放她跑了。 直接銬回去！ 查房的护士进来，问：“病人昨晚有没有发烧？” “没。”姜至垂著脑袋回答，手上动作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医生检查了下季川的伤口，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此时季川半靠在床头，见医生走了，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拉著姜至的手就要把人往床上带。 “过来让老子抱抱，这段时间快想死你了。” 姜至拒绝了，定定看著他，僵持著身子没动。 白色的被子盖在他腹部位置，精壮的胸膛露在外面，肌肉线条流畅，荷尔蒙爆棚。 她莫名咽了下喉咙，看著他说：“不要，你没穿衣服。” 闻言，季川轻笑，“那不还是你脱的吗？” “……”姜至哽住，问：“你知道？” 季川“嗯”了一声，“那会儿还有点感觉。” 姜至面露尷尬，没说什么，然后从身后的椅子上拿了个袋子递给他。 “给，这是新买的衣服。我去你车上看了下，没有备用衣服，你先將就穿吧。” 此时季川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大手把玩著她的小手，神情慵懒，“你给我穿。” “你自己穿！”姜至直接拒绝，並且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把袋子里的衣服给他拿出来，放床边。 可季川並不打算放过她，“刚刚医生说了，我这腹部不能用力，穿不了裤子。” 姜至：“……” 医生確实这么说了。 对上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姜至眼珠一转，面露狡黠，“那我去找护士帮你。” 说完姜至就要走，季川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季川紧紧盯著她，眸子里压著痞气，唇瓣一开一合：“你捨得我被別人看吗？未婚妻！” 未婚妻…… 医生问她和季川什么关係的时候，她说季川是她未婚夫。 “……”姜至拧眉看他，万分错愕，“这你也听见了？” “嗯，听见了。”季川笑得万分邪气，“还知道你趁人之危亲老子了。” 姜至：“……” 姜至一整个尬住，狐疑看著他，一时迷茫。 这狗男人当时到底昏没昏迷啊？ 季川继续拉她的手，“快点，老子都饿了。” “哎呀，不要，你自己穿，你又不是……” 在两人推搡的过程中，季川可能扯到了伤口，无意识发出“嘶”一声。 姜至瞬间紧张，连脸色都变了。 她把人重新摁回床头靠著，“你没事吧，是扯到伤口了吗？” 季川轻轻舒了一口气，眼神定她脸上，慢悠悠地说：“嗯，扯到伤口了，疼。” 看他不听话，姜至有点生气，语气也著急起来：“跟你说了別乱动，你看又扯到伤口了吧，你还想不想好了？” 季川秒接：“那你给老子穿衣服。” 姜至：“……” “怎么？害羞啊，老子不信你脱的时候没看过。”季川语气肯定，嘴角还掛著坏笑。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有些不得了的东西就开始往姜至脑子里窜。 但当时季川处在危急关头，她並没有什么別的想法。 可是现在，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怦怦跳著，耳尖泛著诱人的粉，脸颊也红得不自然。 季川捏了下她的掌心，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口出狂言地问：“大不大？” “不大。”姜至红著脸脱口而出。 季川“嘖”一声，眼神戏謔，“等它大了，你就该求饶了。” 姜至瞪他一眼！ 这什么人啊！ 有没有人来管管这个狗男人！ 季川见人想要炸毛，扬扬眉，见好就收。 “快，给老子穿衣服。” 姜至恶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剜他一眼没说话，老老实实地把给他准备的衣服一件件展开。 她拿著那条男士內裤，无从下手。 季川眸子里噙著笑，评价了句：“嘖，小了。” “你不穿算了。”姜至气急。 “穿穿穿。”季川笑道。 给季川穿衣服的过程，很难熬。 她把手伸进被子里，把裤从他脚往上套。 季川常年训练，肌肉硬邦邦的。 须臾，季川咬著牙，压著声线问：“姜至，你干嘛呢？” “……”姜至快哭了，手都是抖得，“我不是……它……自己起来的！” 季川：“……” 靠！ 这到底是在折磨谁？ 第91章 不，我爱你 不等季川说什么，姜至决定先发制人：“季队长，你控制下你自己！” “晨勃懂不懂？”季川看向她的目光逐渐变暗，“老子已经很控制了。” 姜至小脸一红，瞪他一眼没搭腔。 內裤穿完，其他的就都好说了。 吃饭期间，季川没再逗她，他昨天一天没怎么吃饭，確实饿了，吃了很多。 姜至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想自己是不是买少了。 饭后，姜至简单收拾了下垃圾，她今天还有事要做，还得去找周风商量採访的事。 乡村振兴的报导是暂时做不了了，但是可以做洪涝灾害的相关系列报导。 姜至离开前叮嘱道：“我和同事需要做洪涝灾害临时跟踪报导，中午回不来。我中午给你订了病號餐，晚上回来给你带饭。” 她顿了顿，咬了下唇，又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晚上回来告诉你。” 季川直直看著她，眼里带著笑。 “你老老实实在这休息，不许乱跑。除非……” 姜至走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一件冰凉的、明晃晃的东西在他面前扬了扬。 “你想让我把你銬在床头！” 手銬，昨天姜至给他脱衣服时从他裤子口袋中掉出来的。 季川玩味儿地打量著她，伸手抢过手銬扔在床上，把人拽进怀里，狠狠亲了两口。 他抵著她的额头，语气撩人：“小丫头片子，能耐了啊，谁銬谁还不一定呢。” 姜至也不怕他，抬手在他没有受伤的后腰处掐了一把，季川没忍住闷哼一声。 直直对上他的目光，姜至威胁道：“那你跑一个试试。” “不跑。”季川笑得痞气十足，“我哪敢啊。” 姜至没再理会他，提著垃圾往病房外走，季川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 姜至拉开门，顿住脚步，转头看了眼床上的手銬，问：“你每天带著那个，真的是为了我？” 季川不紧不慢地“嗯”了声，“怕你跑了。” 姜至一笑，“以后別带了，跟个变態似的。” 季川：“好。” 姜至走后，季川放下心来。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季川知道，她不会再跑了。 可是，是什么让她转变的呢？ 季川一整天都很听话，没有到处乱跑。 姜至提著晚饭回来的时候，他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暮色笼罩大地，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有所好转。 见季川在打电话，姜至没有打扰，把饭菜摆在桌上。 听见开门声，季川应声转身，又跟电话里说了什么，便掛了电话。 “过来吃饭。”姜至柔声说。 他走到姜至面前，扣著她的后颈就亲了上去，一触即分，“还以为你又跑了。” 姜至扒拉开他的手，不满道：“我往哪跑啊，快吃饭。” “哼，谁知道你往哪跑。”季川嘟囔道。 两人吃完饭后，姜至就抱著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稿件，稿件整理完还要给领导审核，当天就要发。 姜至整理稿件期间，季川不管干什么，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一开始，姜至被他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习惯后也就好了。 整理完稿件，姜至又开始磨磨唧唧的洗漱，要不就是去倒垃圾，要不就是刷杯子。 就是不敢看季川，也不敢提那事。 明明她做好心理准备要说的，可临到头，她又怂了。 当季川看著姜至刷第三遍杯子的时候，他忍不住了，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杯子，拦腰抱著人就往床上走。 姜至被他抱起来的时候，惊呼一声，“你放我下来，你伤还没好。” 季川瞥她一眼，语气淡淡，“嗯，所以你別乱动。” 姜至：“……” 季川把人放在床上，隨即翻身上去。 病床不大，季川一上去，空间一下逼仄起来。 病房內一片昏暗，唯有床头的檯灯悄悄发著幽暗的光亮。 季川把人揽在怀中，两人面对面相拥。 姜至安静躺在季川怀中，沉默良久。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想，心就疼，就想哭。 半晌，季川抬手托起她的下巴，垂眸看她。 “姜至。”季川喊她。 “我在。”姜至身体瞬间紧绷。 季川嘆了口气，不忍心由她开口，那就他来说。 季川凝视著她，神色认真：“接下来我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你好好听著。” 姜至心头晃动，莫名开始紧张，动了动唇瓣：“嗯。”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十三年前的事，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但那不怪你，也没有人会怪你。” “……”姜至瞳孔震动，惊诧地望著他，一颗心紧紧揪在一起。 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是吗？ 一时间之间，姜至所有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清亮的眸子逐渐被水雾占满。 她唇瓣翕动，哭腔明显，“是夏菲告诉你的吗？” 提到夏菲，季川眼底厌恶一闪而过。 果然是夏菲找过她了。 “嗯，”季川低声回应，“抱歉，之前是我太迟钝了，没有想到那一层原因。” 听到他说抱歉，姜至赶紧摇摇头，他不该道歉的。 她泪眼矇矓，轻轻一眨，热泪滚落下来。 “你不怪我吗？”姜至哭著问。 季川伸手帮她擦了眼泪，吻了下她的唇，“不，我爱你，爱疯了的那种！” 听他这样说，姜至哭得更凶了，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情绪有些崩溃，抑制不住地哭起来，“不是为了救我的话，他还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你也不会失去父亲，因为我，是因为我……” “不是的姜至，不是这样的。”季川心疼地把人揽在怀中，紧紧地抱著她。 姜至埋在他怀中不停地哭，季川暂时没再说什么，只是轻声安慰著。 她哭得他心慌意乱，一颗心也湿答答的，绞得难受。 姜至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稳住情绪。 见她心情稍微稳定，季川垂眸看著她，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听我说，在我们穿上警服的那一天，我们的命就不属於自己了，不管为国还是为民，是职责，也是使命，哪怕为之付出生命亦心甘情愿。” “这是一个距离死亡很近的职业，可还是有很多人前赴后继地加入进来，只为平反世上所有不公，驱逐世上所有黑暗，至死方休。” 他顿了顿，捧著她的脸，目不转睛地望著她。 “十三年前没有人怪你，也不会有人怪你，只会有人心疼你，心疼你把自己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心疼你把自己锁在黑暗深渊里艰难挣扎。” “姜姜，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第92章 我向你承诺—— “可是，可是……”姜至想说些什么，但被季川阻止了。 他眼神刚毅，嗓音温和，一点一点擦乾她脸上的泪痕。 “我一直以父亲为榜样，最终成为一名警察，继承父亲的警號。” “从警多年，我遇到过穷凶极恶的歹徒，逮捕过贩卖毒品的罪犯，大大小小受过很多伤，可我从没想过放弃这个职业。” 姜至安静地听著他说，没有打断，视线定在他脸上，不捨得移开。 “姜至，以后我或许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你，也不能像其他男朋友一样每时每刻陪在你身边，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自私地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携手穿过风雨，走完一生。” 姜至整个呆住，思绪像断裂一般，一时没回过神来。 季川温柔地看著她，拿起她的手放在胸口。 她掌心温热，紧贴著一颗沉稳跳动的心臟。 “我向你承诺：我的命，不仅是国家的、人民的，也是姜至的。” “不管我去到哪里，我一定会回到有姜至的地方，一定会！” 轰—— 多年来，姜至坚韧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曾经她把自己关在过去的牢笼里，备受煎熬，没有人能拉她出来。 可是季川做到了。 他的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重重砸在她心里，带著毁天灭地的攻势，一点一点盖住她心里的疮疤。 她的眼睫再次被泪水沾湿，心里却是满足的，丰盈的。 像荡漾在一汪春水里，暖烘烘的。 姜至抱著男人的腰，把脸埋进他颈窝处，使劲往他怀里钻了钻。 她紧紧抱著季川，没说话。 此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备而来。 他在知道了十三年前的实情的情况下，依然冒著生命危险来找她。 他知道她无法说出口，就主动把这件事说清楚。 他不怪她。 他爱她。 这种震撼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季川垂眸看著怀中的小姑娘，微微嘆了口气，“姜至，给个话。” “啊？”姜至抬头看她，眼尾泛红，一脸茫然。 季川无奈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尖，“我在跟你表白，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姜至怔然，然后小声说：“不是说我追人，我表白吗？” 季川勾了勾唇，“你追人，我表白，很公平。” “要和你在一起。”姜至果断回应，“但你要说到做到，不管去到哪里，一定要回到有姜至的地方。” 季川篤定回答：“好。” 两人无声对视。 季川身子往下压了压她，粗糲的拇指摩挲著她的唇瓣。 “女朋友，现在可以正式亲你了吗？” 毕竟以前，两人亲的名不正言不顺。 姜至扑哧一笑，“那你要亲久一点。” 一个“好”字隨著季川的吻，应声而下。 窗外的天空漆黑，室內一片昏暗，怀中女人睡得格外安稳。 十三年前那件事，就像是一座高山，压得她喘不过气，神经也紧绷著。 如今，事情说开，她发自內心的轻鬆。 季川抱著怀中的女人，却久久无法入睡。 他一直在想，姜至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怎么过的？ 黑夜里，姜至的电话铃声响起。 工作间隙，她买了新手机，也补了手机卡。 季川瞥了眼来电显示，是姜野。他拿著手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开了瓶水，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里，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姜野急促的声音：“喂，姜姜，你还好吗？你具体在哪？我在往清水镇去的路上。” “是我，季川。”季川握著手机，声线有点沉。 姜野顿时愣住，他打著转向把车停在路边，“季队长？你和姜姜在一起吗？” 季川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说：“嗯，她没事，放心。” 姜野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没事就好，她人呢？” 季川看了眼床上的女人，语气透著温柔，“她睡了。” 姜野：“……” 靠，他们俩不会睡一张床吧！ 既然人睡了，他也没辙，就准备掛电话。 这时，他忽然听季川问：“她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嗯？什么？”姜野被季川没来由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季川捏了捏发胀的眉心，又问：“十三年前那件事发生后，这么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姜野霎时被季川的话震惊住，他知道了？ 姜野心下一紧，有些不確定地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嗯。”季川手中摩挲著水瓶盖，神情黯淡，“跟我说说吧。” 潮湿的空气有些沉闷，姜野抬手落下车窗，深夜里微凉的风钻进车內。 “当年那件事对她打击很大，关於季伯父的牺牲，她把所有原因都归到自己身上。” “她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乱跑，头髮太长了、穿了裙子，才会被坏人盯上。” “她一直在想，如果当时自己跑得再快一点，季伯父是不是就不会死……”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变得不敢出门，除了西平和津城，她不主动去任何地方。” “从那以后，她不留过长的头髮，没再穿过裙子，也不穿高跟鞋。” “她害怕和枪声所有相似的声响，其他还好，就是过年的时候比较难熬，烟爆竹声就是她的噩梦。” 说到这，姜野扯了下唇角，笑容苦涩，“可她小时候最喜欢放烟了，每年都要放好多才尽兴。” 姜野低哑的声音隨著电波传来，每个字都带著不容忽视的痛感，钻进季川的耳中。 一些曾经的回忆陡然衝击著他的大脑。 他记得之前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互相聊著自己的出游经歷，只有姜至一言不发。 她当时听得很入迷，眼里有羡慕也有期待。 她给出的理由是自己宅，不想出门。 当时季川就觉得奇怪，因为接触下来发现，姜至並不是宅到不愿出门的人。 再到后来相亲大会的时候，姜至满心欢喜地穿了常年不穿的裙子，是特意穿给他看的。 但是因为误会，他无意间伤了她的心。 季川不知道她当时是以怎样一种心情，要把裙子扔掉的？ 那可是她积聚已久的勇气，才敢穿上的。 她当时应该很心痛吧。 就像现在他一样。 他还记得她说过，小时候也梦想过当警察的，但因为身体素质不行，就没再想了。 当时季川不以为然。 可如今看来，她那时指的应该是她患有严重心理障碍这件事吧。 原来一切都有跡可循，只是他忽略了而已。 如果当初他对她再上心一点，对他再多关注一点，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第93章 她甚至…割过腕… 季川窝在沙发里，脸色晦暗，四肢传导著密密麻麻的刺痛。 整个人，整颗心，陷在无法自拔的漩涡里，沉溺。 姜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单握著打火机一搓，蓝色火焰躥出。 他猛吸一口，烟雾繚绕间，可以窥见他紧绷的神情。 “曾经一度她连临安两个字都听不得，整个人颓废至极、彻夜难眠，被诊断为重度抑鬱却不配合治疗。” “肩膀上长好的伤口时时幻痛，她甚至……割过腕……” 姜野的话像一记闷雷，轰然在季川耳边炸响。 心底陡然窜起一股噬骨的痛，一路蔓延，直至將他吞噬。 他漆黑的眸望向前方虚无，思绪一点点聚拢。 十三年前，季川就是在一种极端的情况下见到她的。 姜野继续说：“再后来事情出现了转机，她不再抗拒治疗，很努力地配合医生的所有方案。” 他掐著烟朝窗外点了点菸灰，“那段时间她口中经常念叨著一句话：无惧黑暗深渊，光明终会將至。” ——无惧黑暗深渊，光明终会將至—— 闻言，季川紧紧闭上眼，仰头靠在沙发上。 心跳开始变慢，血液逐渐凝固，空气越来越稀薄，他只觉呼吸难耐，窒息得要死。 他仿佛穿越时空，看到女孩手腕间醒目的红，刺痛著他的双目。 姜野包括姜至父母曾经问过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摇摇头，没说话。 在別人看来没来由的一句话，却是那段日子里照亮她的光。 也正是这句话，拽著她一点点走了出来。 姜野的声音再次传来，“熬过病情最重的两年，她的情况终於好了起来，可以正常上学、社交，只要定期去做心理治疗就行。” “一直到现在，她依然定期做心理治疗，甚至比以前更加积极。” “是因为你，她不想和你在一起的她，是个有心理问题的人。” 姜野想起曾经姜至跟他说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发著光，好像又重新活了一次。 “她说在酒吧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莫名被吸引了，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你可能不知道，她从来没谈过恋爱，没喜欢过任何人，对於別的男人的追求，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姜野顿了顿，眼神沉了几分，“因为13年前那件事，她回到学校后被一些坏孩子造黄谣，导致她刻意迴避两性关係。” “所以当她告诉我要追你的时候，我很震惊。”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一个男人。” 季川猛地睁开双眼，陡然想起上一次在商场天台解救跳楼少女的事。 当所有人不理解一个未成年小姑娘被造黄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的时候，姜至站了出来。 她说她理解，她说她明白。 那时季川只是以为她共情能力强，说来安慰那名跳楼小姑娘的。 可现在看来，不然也。 因为她也经歷过同样的遭遇，她感同身受，所以她能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可当时他是怎么做的？ 他当时为了推开姜至，拒绝了她主动示好请吃饭的好意。 为了让她死心，他无视她手臂上的伤，还故意用夏菲刺激她。 他还清楚地记得—— 那天，雷声很响，雨很大，持续了一整晚。 她得有多害怕…… 还有后来他在训练场上跑步，姜至倔强地跟在他身后。 他明確地告诉她，他不喜欢她。 那天也下了雨，可是那天她没有回家，没有他外套的支撑。 第二天，她就生病了。 他依稀记得，那晚他被雷声吵醒，他那时还以为姜至怕雷声，本想去找她安慰她。 但他没有。 那一晚，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这，季川第一次觉得自己真该死。 每一次，在姜至脆弱、崩溃的时候，他不光没有给予丝丝安慰，还在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姜野声音很淡，透过听筒传来：“她努力做一只扑火的飞蛾奔向你，哪怕最后被烈火无情吞噬，她也还是这样做了。” “她曾经想过放弃的，在得知你家在临安的时候。” “临安於她而言，是一个无法接近又无法远离的地方，是一个她心存执念却又不敢靠近的地方。” “她的高考成绩很好，可以去京北大学，那是她梦想的大学。但她没去，因为京北离临安太远了，所以她来了津城。” 季川双目依然紧闭，颤抖的眼睫根部，仿佛掛著水珠，在黑夜里闪著冷光。 怪不得，她在得知他在京北上的大学后，眼里的艷羡难以遮掩。 因为那里有她梦想的大学。 季川看过她的资料，她高考成绩非常好，上京北大学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她放弃了。 姜野摁灭菸蒂，有些疲惫，“那件事过后，她再也没去过临安。季伯父忌日那天，是她13年来第一次踏上临安的土地。” “她想放下心里的癥结，她想好好和你在一起，所以她去了。” “也是在那天，她再次坠入深渊。” 决定去临安祭拜的那天，姜至一路上都很紧张，姜至父母和姜野陪著她去的。 到达烈士陵园后，她去了趟洗手间，正好接到了夏菲的电话。 她从夏菲那里得知了季川和季铭的关係，她根本无法面对季川，也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她觉得，那个人是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季川。 她已经破坏了別人家庭的完整性，她更不能接受季川因为她而失去父亲这件事。 季川是她第一眼就爱的人，她爱的人却因为她失去了父亲。 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姜野重重呼出一口气，搓了把脸，“她本来就很自责季伯父因为救她而牺牲这件事，更无法接受你是季伯父的儿子这件事。” “谁都可以，但你不行。”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紧绷的神经不断撕扯著她，她没办法，只能躲著你。” 姜至从来不觉得一命换一命於她而言是一种新生，她觉得自己不值也不配让別人拿命去换。 尤其是对方是人民警察。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难道因为他们是警察，身上肩负著为国为民的责任，所有的牺牲就都是应该的吗？ 可是，警察的命也是命。 他们也是孩子、父母、丈夫，也有自己的生活和未来。 可事已至此，她又无可奈何。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静謐的夜里，往事再次被翻开重提，伤疤未愈，鲜血淋漓。 姜野指尖转著打火机，思索良久。 最终，他沙哑著嗓子开口：“季队，十三年前確实是我们姜家对不起你，如果你……” 后面的话，姜野有点说不出口。 牺牲的人是他的至亲，他不確定季川是不是会毫无芥蒂地去爱姜至。 “我爱她。” “我们会幸福，会有美好的未来。” 第94章 都得喊嫂子 季川只在清水镇待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就开车回了津城，伤口恢復得很好，开车不是问题。 姜至还需要在这逗留几天，有关洪涝灾害的后续报导还需要继续跟踪。 回到家后的季川，第一时间洗了个澡。 浴室里水声逐渐停止，季川披了件浴袍走出来。 浴袍隨意一系，领口懒散地敞开著，精瘦的胸膛若隱若现，好似还沾染著水汽，微微发亮。 男人头髮有些凌乱，湿答答的滴著水，透亮的水珠隨顺著他硬朗鄙人的下頜线往下，流经脖颈没入v领。 季川隨便找了身衣服换上，点了支烟，拿著手机去了阳台。 正午时分，耀眼的阳光穿过柔软的云层，普照在明净大地上。 雨后的微风夹杂著泥土与青草的混合味道，阵阵袭来。 他双手撑在栏杆上，微微弓著身子，面容沉静，目光笔直，平视前方远眺。 温柔的光打在他脸上，映衬出一张凌厉俊朗的五官，漆眸在明亮的光下，格外漆黑。 他抬起指尖点了下菸灰，掐著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正在呼哧呼哧吃午饭的姜野看到来电显示后，立马接了起来。 “喂，川哥，有什么吩咐？” 自从姜至跟季川正式確认关係后，他也不喊人季队了，直接喊川哥。 比喊姑父强！ 季川吐了口烟雾，沉声说：“姜叔叔电话发我一下吧。” 他指的是姜至的父亲，姜正。 “……”姜野一口饭呛在喉咙里，差点喷出来。 他紧急喝了口水，把饭菜咽了下去，“姜姜知道吗？” 季川：“她还不知道。” 然后姜野没再说什么，只回了个“好”，他觉得季川能把事情处理好。 季川收到电话號码后，掐灭菸蒂，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 嘟嘟声从电话听筒里传出来。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季川心底莫名涌起一股紧张感。 他身体站得挺拔笔直，如军姿一般，连呼吸都紧绷起来。 “喂，你好。”姜正厚重的声音传来。 季川心下一紧，规规矩矩地回道：“喂，姜叔叔您好，我是季川，季铭的儿子……” 暴雨过后，天气异常晴朗。 姜至回到津城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她打算给季川一个惊喜，就没跟人说回来。 当她拖著疲惫的身子出了电梯后，在楼道內犹豫两秒后，果断推开了季川的家门。 她进屋后直奔臥室，麻溜洗了个澡。 等她裹著浴巾出来的时候，看著衣柜里的一排排睡衣，眼睛里粹著闪亮的星光。 她毫不犹豫地拿了件季川的睡衣套在了身上，睡衣长度到她大腿根，堪堪遮住屁股。 她上床后给季川发了条晚安的信息，没得到回覆。 姜至估摸著人还在忙著，就没打扰，直接睡了过去。 接连几天高强度的工作，姜至確实累得厉害，一会儿就睡熟了。 另一边，肃穆的审讯室內，季川正在审问案子。 等案子审问结束，他揉了揉僵硬的脖颈，迈著步子往办公室走。 走廊灯光打在他身上，拉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韩杨跟在他后面，把手中的卷宗整理好，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他看著季川的背影，问：“季队，没事咱一起去吃个宵夜唄，大家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好。”季川果断答应，“你问他们想吃什么，我请。” 他因为受伤的原因，队里的同事把他当吉祥物一样供著。 除了必须他出面的事，其他杂事一概不让他碰，是该请人吃个饭。 “季队万岁。”韩杨高呼，又问：“姜姜回来了吗？” “还没。”季川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有点犀利，“以后见了叫嫂子。” 韩杨：“……” 韩杨心里一梗，合著是他喊人姜姜，季队不高兴了。 嘖，这男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啊。 回到办公室后，韩杨招呼著问大家想吃什么。 韩杨提高音量问：“狗子们，想吃啥？季队说了，他请客。” “哇塞，季队简直就是古希腊掌管消夜的神啊。” 陈柯吹了句彩虹屁，接著小声对韩杨说，“选贵的，吃垮季队。” 一旁的蒋奇看了眼时间，凑过去说：“这个点，贵的都歇业了，也就只能大排档了。” 几人凑在一起商量著吃啥，季川瞥他们一眼，眼里带著笑，没搭腔。 季川抽屉里拿出手机，这么晚了，姜至肯定给他打发消息了。 他解锁屏幕后，果然，姜至在八点多的时候给他发了晚安的表情。 他正想给姜至回復一条，却被手机下拉菜单里的一条提示吸引了注意。 季川家的智能门锁和他的手机相连，开门关门都能得到提示。 手机提示显示，他家的门在八点左右的时候打开过。 他眼神一顿，一个念头在脑中升起。 是姜至，姜至回来了。 想到这，他迫不及待地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其余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季川已经没影了。 蒋齐盯著空荡荡的门口，问：“季队这赶著去干啥啊？” 陈柯被季川跑过留下的风冷得瑟缩一下，低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季队赶著结婚呢。” 比起两人的惊讶，韩杨倒是淡定得很，一副瞭然的样子，说：“我猜啊，嫂子回来了。” 陈柯：“……” 蒋齐：“……” 陈柯蒋齐面面相覷，都在诧异嫂子是谁。 蒋齐反应稍快一点，不確定地问：“姜姜回来了？” 闻言韩杨“嘖”一声，说：“別喊人姜姜，季队吃醋，以后见了人都得喊嫂子。” “臥槽，季队真狗。”陈柯大著胆子评价了一句。 韩杨轻笑，幽幽问了句：“这话你敢当著季队面说吗？” 陈柯赶紧摇摇头。 他可不敢忤逆季队，怕掉脑袋！ 想著心爱的人，季川一路归心似箭，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情。 当他打开门看到客厅里姜至行李箱的瞬间，心里满满当当的。 怕把人吵醒，季川轻手轻脚地往臥室走，缓缓推开臥室门，宽大的床上，凸起一个小包。 姜至裹著被子睡得正香，呼吸均匀，侧顏沉静。 季川莫名眼眶一热，心底软得厉害。 他快速去浴室洗漱完毕，摸著黑上了床，温柔地把人揽进怀中。 许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姜至並没有躲，迷迷糊糊间睁开了眼，神思有点混沌。 须臾，她张了张口，声音软糯：“季川。” “嗯，是我。”季川轻声回应，低头亲了下她的唇，说：“睡吧。” 姜至沉重地闭上眼，含糊不清地“嗯”了声，往男人怀里钻了钻。 第95章 那我先吃~ 翌日，姜至醒来的时候，季川不在。 她靠坐在床头，刚睡醒的丸子头有点乱，额前碎发挡在眼前，她正盯著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陷入沉思。 那是一枚白金圆环戒指，素圈的，没有装饰纹路，简约大方，价值不菲。 她揉了把自己的太阳穴，昨晚她太累，睡得很沉，依稀记得好像季川回来过。 但她醒后又没看到人，就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可她手指上的戒指提醒著她，那不是梦，季川就是回来了。 那这戒指是他买的？ 可他什么时候买的？ 她正想著，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本能地掀开被子往客厅跑，鞋子都没穿。 姜至推开臥室门，就看到心心念念的男人提著早饭进门，满腔欢喜呼之欲出。 季川看到她不穿鞋就往外跑，目光一暗。 他把早餐放到餐桌上，快步朝姜至走过去。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姜至见他走来，也加快步子朝他跑去，借著助跑的力量，猛地跳到男人身上。 她两条长臂环抱住男人的脖子，双腿紧紧夹著他的腰腹。 季川下意识托著她的臀，防止她掉下去。 他就这样抱著人往臥室走，眸子里压著笑，语气轻佻：“这么猴急？” “嗯，”姜至趴在男人肩膀上，两条小细腿开心地晃著，软绵绵地说：“我好想你呀。” “老子也是，快想死你了。” 走到臥室后，季川直接把人抵在墙上，整个人压了过去。 男人的气息太过浓烈，惹得姜至心尖一颤，连眼睫都在不安地抖动。 他的视线一路下移，到她唇上定住，声线低沉又撩人，问：“要不要先吃早饭？” “不要，不饿。”姜至心跳很快，快到声音都有点发抖。 闻言，季川轻笑一声，笑得肆意又痞气，“成，那我先吃。” 话落，他的唇就要逼近姜至。 就在两人的唇距离一厘米就要碰到的时候，季川的电话响了。 他陡然顿住，眼底不耐一闪而过。 他保持单手抱著姜至的姿势，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一看是韩杨，他心里更不爽了。 他长指一挥，划开接听键，咬著牙根说：“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电话另一头的韩杨一听季川这欲求不满的语气，就知道自己打扰了人好事。 但他没办法，有关案子的事，需要他这尊大佛定夺。 韩杨快哭了，硬著头皮说：“季队，审讯室的那小子招了……” 姜至一听是案子的事，也不打扰他，双手揉了揉他的脸，指了指浴室，用口型说去洗漱。 季川虽然心生不愿，但也只能放人走。 浴室里水声渐起，一声不落地传进季川耳朵里，握著手机的手微微发紧。 他懒散地倚靠在窗前，此时窗帘还未打开，他一手打著电话，一手拨弄著柔软的窗帘。 两半窗帘时而触碰，时而分离，一簇簇的光透过缝隙照进来。 隨著窗帘的拨动，忽明忽暗的光线从打在男人背后，柔和了他锋利的线条，显得整个人温和许多。 被水汽氤氳的浴室白茫茫一片，升腾的雾气繚绕间，姜至娇羞地站在镜子前。 她看著镜子中的自己，白皙的肌肤上，水珠一颗颗滚落，留下一道道湿滑的痕跡。 镜子中，还映照著男人掛在墙壁上的白衬衫。 纯洁的白，无比神圣，带给人无限遐想。 此时她脸颊緋红，眼尾含著雾气，心跳也有加快的趋势，就连呼吸都不自然起来。 她转过身，秀眉微蹙，紧张地咽了咽喉咙，望著男人的白衬衫出神。 季川还在打电话，照常与韩杨沟通著，可是眼神却落在浴室门口位置。 水声停了好一会儿了，姜至还没出来，他有点担心。 就在他准备去看看情况时，姜至出来了。 他脚步陡然一顿，喉间又干又痒。 面前的女人，身上套著他宽大的白衬衫，长度刚刚盖住屁股。 因为洗澡的缘故，姜至的发梢被打湿，脖颈间也湿漉一片。 白嫩的肌肤上沾染著细密水珠，在灯下泛著晶莹的光。 季川的衬衫於她而言宽鬆肥大，领口开著两颗扣子，露出右侧肩膀位置的大片白嫩肌肤。 衣摆下，两条笔直修长的大白腿明晃晃的亮著。 季川收回迈出去的脚步，继续懒洋洋地靠在窗前，直白的目光赤裸裸地盯著她。 他唇角勾著散漫又撩人的弧度，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朝她勾了勾手指。 他唇瓣一张一合，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过来。 姜至接收到指令，唇角含著朦朧笑意，一双透亮的眼眸深情款款地望著他。 一步一步，迈著婀娜的步伐，像一只勾人的小猫咪，朝著自己的主人走来。 白色的衬衣隨著她的步调晃动著，依稀可见胸前柔软的波涛和衣摆下藏著的风景。 忽地，季川眸光猩红起来，宛如火烧起来，越烧越旺。 操！ 真空！ 姜至在他面前站定，眼睛里像是带著鉤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撩拨意味十足。 季川紧紧盯著她，电话还未掛断。 他伸手替姜至拢了拢额间的髮丝，灵活的指尖顺著她的脸颊一路向下。 划过她精致的下巴，途经她纤长的脖颈，隔著她身上的白衬衫继续往下走。 指尖在女人腰间稍作停留，果断把手伸向她的后腰，把人狠狠按进怀里。 “嗯，按你说的来，掛了。”季川一秒掛断电话。 他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扔，抬手钳制住姜至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真空？”季川视线灼热，嗓子嘶哑，“勾引我？” 他一边说著，另一只箍在她后腰的手，不怀好意地撩开衬衣的后摆，狠狠捏了一把圆润。 姜至被他撩拨得下意识想躲，结果身体却贴得他更紧，全身僵硬得很。 “疼。”姜至夹著嗓子来了这么一句。 季川用了力的，確实疼。 女人娇软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简直就是催命符，招惹得他浑身血液沸腾起来！ 察觉到姜至的紧绷，他低头咬著她的耳垂，呼出的喘气声有点粗。 “宝贝儿，別紧张，放鬆一点，等会对你有好处。” 此时她的紧张感褪去了不少，可心里像是烧了一把火，酥痒得厉害。 耳边的吻太过紧密，他的呼吸喷在她侧脸上，让她忍不住想躲。 但姜至生性大胆，她难耐地咬了下唇，带著气音问：“季队长打算给我什么好处啊？” 季川舔了下她的耳廓，姜至瞬间觉得酥麻感荡漾开来，呼吸声开始错乱。 他吮了下她的耳垂，“你说呢？嗯？” 他故意拖著尾音，魅惑感十足。 姜至也毫不退缩，学著他的样子，双手钻进他的衣摆，在他后腰位置掐了一把。 季川常年健身，浑身肌肉都硬邦邦的。 “季队长，你太硬了，硌手！”姜至语气娇嗔，又意有所指。 第96章 硬点好，好办事 季川不由轻笑，尾音轻佻浪荡，双手在她身后不轻不重捏著，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的唇瓣微凉，喷出的气息却灼热难耐。 下一秒，他托著姜至把人抱起来，姜至本能圈住他的腰。 她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眼尾泛著娇羞的红，又带著烈火，果断俯身吻住他的唇。 唇瓣相贴的瞬间，似乎点燃了最热烈的焰火，烧起最原始的衝动。 季川把人放在床上整个压上去，姜至动情回应著，像是激发了心癮，只想要的更多。 这种事上，姜至一向大胆。 她也不装，认定这个男人了，想要就要。 姜至胡乱去解男人的裤扣，奈何怎么都解不开。 她急了，“你……你这个好难解。” 季川抻著衣服下摆反手將上衣脱掉，露出一身流畅且完美的肌肉线条。 “宝贝儿，这么急啊？” 季川俯视著她，目光沉得厉害且侵略性极强，主动伸手去解扣子。 仿佛，姜至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姜至抑制住狂跳的心，直直盯著他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撩人。 她心跳很快，胆子也被勾了起来，“见你第一面就梦见你了。” 季川目光越发浓烈，倾身覆上去寻她的唇，“展开说说，梦里你都对我都干什么了？” 他手上关节的薄茧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这样？还是这样？嗯？” 姜至像被人扔进火炉一般，从喉间挤出两个字：“不止……” 她攀著男人的脖子，去咬他，“你、快点……” 季川呼出的气息很烫，“宝贝儿，別急，你会受伤。” “嗯？为什么……別……” 姜至话还没说完，大掌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蔓延向下。 她浑身通电一般，紧紧咬著唇，控制住不发出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一只小猫咪，瑟缩在主人温暖的怀中颤抖不止。 季川难耐地起身拉开床头柜，拿了个东西出来，撕开。 锡箔纸发出的清脆窸窣声，格外响亮。 姜至怔怔看著他的动作，慢慢找回一点理智，发蒙问了句：“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上次你留宿之后。” 姜至：“……” 季川重新俯身亲了亲她，低沉磁性的嗓音透出坚定，让人绝对信服。 “姜至，跟了我，不会让你后悔！” 姜至眼含秋水，媚眼如丝地望著他，双臂勾著他的脖颈按向自己。 她嫣红的唇瓣，缓缓开启：“我不后悔！” 昏暗的房间內，空气温度不断攀升，荡漾著道不尽的温柔和爱意。 两个人，两颗心，在情动中互诉衷肠，在爱意中感受彼此。 有那么一瞬间，姜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晃动。 天板上的灯在晃，窗外的微风在晃，炽热的空气在晃…… 时间走得很慢，男人灼热的汗珠滴滴落下，黏腻却又缠绵。 姜至像是被烫到一般，睁开双眼，陡然跌进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 漆黑一片的眸底带著欲望，烧著烈火，裹著灼人的爱意，將她吞噬、包围。 姜至眼睫沾著水汽，满目羞红的透彻。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霸道又强势的视线令人难以忽视。 仿佛要透过眼睛，把人刻进骨血一般。 “宝贝儿，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招人疼吗？” “你別……別这样……看我。”她说话的声调极其不稳，气若游丝。 “为什么？”不等姜至回答，他眉目发紧，语气霸道：“我就是要看著你一点一点成为我季川的女人！” 砰—— 姜至觉得自己心口中了一枪。 “季川”两个字幻化成子弹，直直射进她心里。 她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衝动，因为男人一句话，心底一片濡湿。 她伸手勾著男人的脖颈把他拉下来，重重吻了上去。 带著满腔爱意，带著无声、极致的占有欲。 这个男人，也在一点一点成为她的男人。 爱意，在无人的角落肆意纠缠。 谁都不想放过谁。 只想沉溺在这一切里。 日头逐渐高升，臥室里越发明亮，曖昧的气息有跡可循。 地上，是隨意丟弃的杂乱衣衫。 床上，相依相偎的两人不愿分开。 季川一脸饜足地半靠在床头，姜至枕在他臂弯里睡得很香，消瘦的肩头处是曖昧印记。 男人天生拥有霸道强势的占有欲，尤其对自己的女人。 不管是从心里还是身体上，都想卑劣地留下属於自己的特有印记。 从此，姜至就是他季川的女人。 季川垂眸看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小姑娘白皙的肌肤里透著诱人的粉，根根分明的眼睫上还掛著泪，一簇一簇的，娇俏得很。 因著姜至是第一次，季川没怎么折腾。 明明他已经很温柔了，可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到了。 他带人洗漱后换了个床单，给人涂个药的功夫，小姑娘就睡著了。 季川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三点了。 他放下手机，伸出食指在拨弄了下她纤长卷翘的睫毛。 许是察觉到痒意，怀中的人动了动身子，皱了下眉头，眼睫颤了颤，不满地哼唧了声。 季川轻笑，嗓音里透著愉悦。 见人不醒，他修长的指尖一路下滑，来到女人精致的下巴，像逗小猫似的挠了挠。 这下，彻底把姜至惹恼了。 她幽怨地睁开眼，语气奶凶奶凶的，沙哑得厉害：“你干嘛呀？” 季川凑过去亲了她一口，“起床，吃饭。” 姜至长舒一口气，再次闭上眼，往男人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抓著他的大掌捏著玩。 她清了下嗓子，有气无力的，“嗯，让我缓缓。” 第97章 老子愿意戴 她现在浑身骨骼跟散了架似的，每一处肌肉都酸痛至极。 姜至能感觉得出来，季川怕伤到她，是收著力度的，也一直在克制压抑自己。 “还疼？”男人捏著他柔弱无骨的肩膀，轻声问。 姜至睁了睁眼，思绪渐渐回笼，软绵绵地开口：“还好。” 季川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里带著不明笑意，“抱歉，没收住力度。” 姜至没抬眼，懒懒地说：“没，你已经挺注意的了。” 季川笑出声，开始说荤话：“下次就不疼了，而且……很、舒、服。” “……”姜至心里一梗，没搭腔。 她现在累得不行，没力气跟他较劲。 姜至慵懒地趴在他胸膛上，举著戴著戒指的手，“这个，你什么时候买的？” 季川单手搂著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著她戴戒指的手把玩著。 同样的戒指，他的手上也有同款。 这是一副情侣对戒。 “从临安回来那天。” 姜至心里一咯噔。 那岂不是她要表白的那天？ 想到这，她心里又开始泛酸。 “对不起，我……”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姜至话没说完，就被季川钳制著下巴抬了起来，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姜至，老子是不是改不了你动不动就道歉的毛病？” “要不要再来一次？嗯？” 季川最后一句话就是夺命的刀！ 嚇得姜至紧急撤回一个感动，连忙摇头，“不来了不来了，下次下次。” 季川刚给她上完药，还疼著呢！ 闻言季川嗤笑，他就是嚇唬嚇唬她，他才捨不得让她再次受伤。 姜至缠著他的手掌玩，纤长的手指捏住他戴戒指的中指，摩挲著那枚和她同款的男士戒指。 她问：“怎么想起买戒指了？” 季川：“想送你个礼物，不知道买什么，柜姐介绍的。” 姜至瞭然。 两人交叠得手，纠缠著玩闹，你勾勾我，我勾勾你，缠绵得很。 季川扣住她的手，十指交握。 男人又冷不丁地来了句：“本来想买钻戒的，怕买的款式你不喜欢，时候带你一起去挑。” 季川此话一出，姜至陡然怔住。 她抬起眼眸，满眼不可思议。 钻戒，一般结婚才会用到钻戒。 她眨了眨眼，声音有点飘，“钻戒？” “嗯。” 比起姜至的震惊，季川倒是淡定得很。 和姜至结婚，在他看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且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心口微微发热，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要和我结婚吗？” 季川拧眉看她，舌尖顶了下腮，眉眼之间透著痞气。 他伸手捏著她的脸颊，语气吊儿郎当的，“嘖，你这话说的，特別像个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渣女。” 他又放浪形骸地补了句：“还是说……你嫌老子在床上表现不好？嗯？” 季川手上带著力度的，掐得姜至有点疼，她赶忙伸手去扒拉他的手。 她哼哼唧唧地嘟囔：“疼，你鬆手。” “疼就对了，疼你才长记性。” 见人要炸毛，季川大发慈悲地鬆开她，转而抬起她的下巴，倾身逼近她。 “姜至，”男人视线霸道，声调沉稳，语气不容置疑：“你只能嫁给老子。” “嫁嫁嫁。” 姜至果断回应，声线娇软却字字有力。 许是荷尔蒙太过让人上头，也许是刚交付彼此心意的时刻太过浓烈。 不管哪一种，一个想娶，一个想嫁。 都是源自心底最真实的念头。 两道目光隔空缠绕，视线里的星火灼热著空气，曖昧气氛不断攀升。 气氛烘托到这了，不亲一个实在不合適。 两人看著看著，又滚到了一起。 良久，姜至小口小口喘著粗气，仰头看他，“你怎么也戴上了？” 季川挑眉，“我不能戴？” “不是，”姜至解释说：“很少有男的愿意戴戒指的，其实你不想戴也没关係。” “老子愿意戴！”季川霸道得让姜至喜欢死了。 他捏了把姜至的细腰，惹得人一声惊呼，接著说：“出任务不方便可能会摘，其他时候我都会戴著。” 话落，他挑起姜至的下巴，眼里带著威胁的信號，“你要是敢摘就把你手指头剁了。” 姜至笑，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你捨得吗？季队长~” 季川低头亲了她一下，把人抱在怀里，嗓子都夹冒烟了，“不捨得。” 两人抱著腻歪了一会儿，早饭早就凉透了，午饭两人也没吃上。 季川问：“还能动吗？” 姜至疑惑看他：“怎么了？” “想带你去个地方。” “能。” 两人准备下床吃饭的时候，姜至腿根酸痛得厉害，是季川把人抱到餐桌上的。 姜至百无聊赖地刷著短视频，季川把早饭简单热了下。 两人吃完饭后，姜至准备回自己那边换衣服，季川这边全是睡衣，並没有外穿的衣服。 姜至看著他说：“我去那边换下衣服。” 季川看她一眼，没吱声。 见他不说话，姜至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正想再开口说什么，季川一把將人拦腰抱起。 姜至盯著他的侧脸一头雾水：“哎，你……你干什么？” 季川目不斜视，抱著她往臥室走，“挑衣服。” “……”姜至茫然看他：“啊？” 季川抱著人再次回到臥室，把人轻轻放下，长臂一挥，打开最里面的一间衣柜。 姜至整个愣住，整间衣柜里全是最新款、未拆吊牌的衣服，包括但不局限於上衣、裤子、外套等，还有……裙子。 裙子顏色各异，款式多样，长短不一，各式各样很全。 慢慢地，她眼眶逐渐发酸。 她在一排裙子里，发现了相亲大会那天穿的那条黑色裙子。 季川从身后把她抱住，俯身下去咬了下她的耳尖。 “姜至，你是水龙头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姜至吸了下鼻子，使劲控了下眼泪，没流下来。 “我才没哭呢。”她微微侧著脸，问：“你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季川把人往怀里紧了紧，“从清水镇回来后。” 姜至又问：“那黑色的那条呢？” 她指的是相亲大会穿的那件。 “当时去找你解释的时候，正巧碰到许顏拿著裙子往外扔，被我拦下来了。” “你为什么……” 姜至话还未说完，就听季川温柔的嗓音落在耳边：“姜姜，以后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跟隨自己的心就好。” “什么都不用怕，我在，我会一直在。” 姜至到底是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用满腔爱意抚平她內心的疮疤。 季川深深嘆了口气，把人转过来揽在怀中，让她尽情地发泄著。 对她，季川总是没辙。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没辙。 第98章 你少拿这个嚇唬我 姜至调整好情绪后，挑了那件相亲大会穿过的黑色连衣裙，配了双白色板鞋。 季川不光给她准备了衣服，也准备了鞋子，板鞋、运动鞋、高跟鞋都有，全是她的码。 直到两人上了车，姜至系好安全带后，才想起来问：“你要带我去哪？” 季川发动汽车，言简意賅：“海边。” “海边？”姜至来了兴致，音调都响亮了不少，“去露营吗？” 季川脸上掛著笑，侧目看她，“喜欢？” 姜至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文江市，最近的海边露营地点就在文江市。” 季川笑著宠溺地拍了下她的脑袋，毫不吝自己的夸讚，“聪明。” 姜至发出疑问：“可是我们没准备露营要用的东西啊。” 季川专心开车，平视前方，“放心，已经找人准备好了。” 话落，季川又说：“累了就睡会儿，到了喊你。” 姜至很兴奋，这是她跟季川第一次出游，心里非常期待。 “我不累，也不想睡，不然你自己一个人开车多无聊啊。” 红灯，季川轻踩剎车，盯著她笑得不怀好意，“下面不疼了？” 闻言姜至“嘁”了一声，明亮的眼睛里带著狡黠，“你少拿这个嚇唬我，你才捨不得呢。” 绿灯，季川挑眉不语，继续开车。 確实捨不得。 姜至收回视线，从后座拿了包小零食拆开，先给季川递了一个，接著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吃著。 她一边吃一边大言不惭地说：“再说了，我也就疼这一回，你要是再嚇唬我，看我以后榨不干你才怪！” 季川彻底被姜至的言论逗笑了，深邃的眉眼溢出喜悦，胸腔也有规律地震动著，磁性的笑声颗粒感十足。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盯著姜至的目光有些危险，“行啊姜至，以后別怂！” 姜至確实有被他的目光震慑到，但是输人不助阵。 她哼了一声，梗著脖子继续硬刚：“谁怂还不一定呢。” 牧马人一路疾驰，穿过午后温柔的光线，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刚刚还扬言不累的小姑娘，窝在副驾驶睡得正香。 手中还握著没吃完的小零食，唇角也沾著碎屑。 季川偏头看她，她睡得很安稳，漆黑的睫毛弯弯垂著，瓷白的脸上细小绒毛清晰可见。 阳光穿过细碎的缝隙，被割裂成无数温暖的片段。 悉数洒在她身上，整个人发著动人的光。 须臾，季川伸手拨弄掉她唇角的碎屑，弓起指背碰了碰她软嘟嘟的脸颊，弯唇一笑。 下午六点，季川在海边附近的露天停车场停好车。 姜至还没醒。 他静静盯著熟睡的姑娘，眉梢眼角是遮不住的温柔。 他不只想带她露营，还想带她看日出。 他想陪她再看一次日出。 他想亲口对她说出那句话。 不是要她感恩，也不是为了別的。 他就是想要告诉她，她是他季川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爱她，很爱很爱她。 他捨不得她被困在过去。 他曾经能把阳光带给她，如今也一样能！ 他的姜至，不该在深渊里。 她应该站在阳光下，站在光亮里，站在无限可能的未来里。 忽然之间，他心底涌动著一股衝动，像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一般，不可自控地吻了上去。 姜至是在一个窒息的吻当中醒过来的。 她猛然睁眼，忽地撞进一双漆黑的瞳眸。 是季川，是她心爱的男人。 季川紧紧盯著她，见她醒了，目光又沉了几分。 他往后调整了下座椅，双手架著她腋下，微微用力，轻鬆把抱过来。 姜至搂著他的脖子，回应著他的吻和爱意。 男人的唇像是冰凉的潮水，却带著滚烫的热度。 全身似是通电一般，刺激得她浑身发软，发麻，几声低吟从唇齿中流出。 却被季川掠夺得更狠，仿佛失去理智一般，风云残卷般地侵略她，占有她。 “季……季川，別……別在车、里……” 因著男人的动作，姜至心颤得厉害，所有神经都紧绷在一起。 “不会。”季川嗓音粗粗重，压著几分难耐，“让老子蹭蹭过过癮。” 狭窄静謐的空间內，一切曖昧旖旎的因子热烈爆发著，又悄悄平息著。 夕阳余暉在天边晕染开来，像一幅彩色油泼画。 远处的像是海浪被镀上一层金光，缠绵似的冲刷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两人从车上下来，掌心相扣，並排往海滩集中露营地的方向走。 期间季川拨了个电话，一会儿便有人过来接，领著他们直接往帐篷的位置走。 到达露营的帐篷后，姜至很兴奋，心里也感触很多。 那件事发生之前，小时候的她跟著父母也去过海边，但那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后来，她就没再见过大海。 不远处就是沙滩，不少人在沙滩上捡贝壳、踩浪、捉小螃蟹。 看著新奇的一切，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心里的满足溢於言表。 她拉著季川宽大的手掌晃了晃，眼尾星光闪闪，“我们也去沙滩上踩水好不好？” 季川抬腕看了眼时间，询问道：“快七点了，不饿？” 姜至摇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沙滩，心里的期待值直接拉满。 “不饿，我想去那边。”她指了指，声音里透著艷羡。 “走。”季川拉著人果断奔向海边。 临近海滩，姜至直接脱掉鞋，提著裙摆衝进一波波海浪里。 姜至一身黑色连衣裙，衬得腰肢婀娜，乌黑的秀髮隨风摆动，扬成一道令人难以忽视的风景。 她隨著白色的浪，翩翩起舞，像一只破茧重生的黑蝶，顽强且坚韧。 季川在不远处看著她，站姿挺拔，目光沉静。 他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提著她的鞋子，岿然不动，任凭海浪沾湿裤角。 这才应该是姜至。 无忧无虑，婀娜多彩，生命力刚硬的姜至。 曾经困住她的那座牢笼，他要一掌一掌劈碎。 连带著碎屑，一併吞没。 暮色渐渐笼罩大地，人们相继离开了沙滩，回到了露营地。 一个个帐篷上悬掛著五顏六色的小彩灯，远远望去，温暖又明亮，像个小家。 姜至不想走，季川也不催她，让她玩个尽兴。 姜至那张扬、肆意又明媚的笑容，深深地刻在他眼底、心里。 直到天色完全隱没於黑夜，姜至才肯罢休。 第99章 我亲你一口吧 她远远地朝季川奔来，季川眼眸里带著明显的笑意，张开双臂迎接她。 姜至撞进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她踮起脚尖搂住男人的脖颈，无比激动。 女人娇俏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季队长，我觉得我现在好幸福啊，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幸福。” “要不……”姜至转著水灵灵的眼珠，想了下说：“要不我亲你一口吧？” 季川笑意逐渐扩大，狭长的眸子里透著不满，“就一口？” “现在就一口！” 话落，姜至对著他的唇吧唧亲了一口。 她又蹭了蹭他的鼻尖，“剩下的，晚上亲。” 季川但笑不语。 夜晚的海边总要冷一些，海水也凉得厉害。 季川低头看著她在海水里泡了很久的双脚，眉心一紧，弯腰单手將人拦腰抱起。 姜至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抻著力气让他少受力。 他一手横抱姜至，一手提著她的鞋子往帐篷的位置走。 到了帐篷后，他把人放在椅子上，拿了水蹲在地上细致地给她冲乾净脚。 季川微微弓著腰，脊背的弧度柔和，胳膊肌肉线条硬朗流畅。 他手掌指骨修长宽大，握著她纤细的脚，洗得乾净、仔细。 姜至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垂眸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男人额前发梢稍微遮著眉眼，挺直的鼻樑高耸，薄唇微微挑著弧度。 季川抽了张纸，给她擦脚，抬眸朝她看过去。 “姜至，你看老子的眼神是不是太露骨了？” 闻言，姜至眉毛微挑，抬起他擦乾的那只脚朝他大腿位置蹭了蹭。 她眸光里带著鉤子，红唇微启：“嘖嘖嘖，这季队长的服务还真是到位啊。” 季川轻笑出声，捉住她那只作乱的脚，故意在她脚心挠了一把。 姜至脚心泛痒，笑著往椅子里躲，“哎呀，別挠，痒。” 他眯著眸子瞧著她，扬著语调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到不到位，你不清楚？嗯？”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季川起身在她头上摸了一把，“去换身衣服过来吃饭。” 两人吃得火锅，煮起来方便，吃起来也快。 晚上露营地搭建了一个简易平台，还有主持人与大家互动，请了乐队表演，想上台展示才艺也可以。 晚饭后，季川和姜至窝在椅子里坐著。 海边的晚风有点冷，季川拿了张毯子，两人紧紧裹在一起。 舞台上乐队正在演出，演唱的是五月天的歌曲《私奔到月球》，歌手的现场演出氛围热烈。 而台下的观眾手持萤光棒尽情挥舞著，与歌手一起合唱副歌部分。 高亢激昂的歌声响彻整个海滩，欢愉的气氛隨风荡漾在咸湿的海风里。 姜至倚靠在季川的怀里，男人的体温烘烤得她暖暖的。 她飞扬的髮丝拂过男人锋利硬朗的下頜，淡淡的香气在鼻尖瀰漫，惹得他喉结滚动。 季川替她拢了下髮丝，搂著人又往怀里带了带，侧脸贴著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打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有点痒，姜至下意识想躲。 人刚动，就被季川霸道制止，睨她一眼，语气里带著不满，“躲什么？” “痒。”姜至声音软糯。 季川浅笑，不怀好意地咬了下她的耳朵，低哑的嗓音颗粒感十足，“哪痒？嗯？” 闻言，姜至瞬间耳后肌肤不痒了，某个地方隱隱疼著。 姜至耳根悄悄变红，扭头瞪他一眼，“季队长，你说骚话怎么都不带脸红的？” “嘖，这才哪到哪。” 季川捉到她的唇吻了一下，“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 姜至：“你是指哪句？” 季川：“早就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姜至瞭然：“昂～早看出来了。” 季川眯著眸子问：“看出来还敢硬上？” 听听，听听，他这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硬上？ 明明没上成！ “我那不没上成吗。”姜至瞥他一眼，又说：“哼，你都不知道当初你有多难搞！” 那时的季川冷漠得要死，对她不是说不合適，就是说不喜欢，居然还用別的女人气她！ 而此刻，她正窝在男人怀里，裹著同一张毯子，吹著海风，听著音乐。 现在想想，姜至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一直追逐的男人，终於是她的男人了。 姜至说：“如果当初不是我死缠烂打的话，咱俩是不是就没有现在了？” 季川看她一眼，笑而不语，望向她的眼神里別有深意。 姜至眨眨眼，疑惑问：“你笑什么？” 季川扯著唇，缓缓开口：“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酒吧见面吗？” 姜至点头。 季川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一双深长的眼睛里带著张扬的痞气。 “那一晚我梦见你了，醒了后去浴室待了好长时间，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姜至瞳孔震惊！ 她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一个成年男人，想著一个女人，在浴室里干什么不言而喻。 但是她又觉得季川这种从事伟光正职业的当代四有青年，应该不能做这种梦吧…… 有那么一瞬间，她会觉得，季川当时是不是被夺舍了？ “你……”姜至眸光闪动，欲言又止。 季川撩起眼皮看她，似笑非笑，“你是老子这么多年第一个產生性幻想的女人，在酒吧把你抵在墙上的时候就有反应了。” “不止这些，每一次你亲老子、撩老子的当晚，老子都得想著你去浴室擼一发。” 季川说著还在她腰间捏了一把，“每一次都差点被你折腾死。” “……”姜至还未回神，被他的言论震惊著。 也就是说，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当晚，做春梦的人不光她。 这个狗男人也做了！ 他做了，还不承认，后来见面还在她面前装得人五人六的！ 简直太可恶了！ “也就是说……”姜至咬了下唇，“你开始你对我有感觉的是吧？是不是？” 姜至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眼底期待明显，势必要一个答案。 季川垂眸看她，嘴角噙著笑，直直地看著她，故意让她心急。 见他不说话，姜至急了。 她双手捧著男人的脸揉捏著，水灵灵的眸子眨巴眨巴的，嘟著小嘴呼吸著，语气明显焦急。 “你说呀，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对我有感觉？嗯？是不是？” 她这样落在季川眼里，像只气鼓鼓瞪眼炸毛的小猫。 可爱死了！ “是，”季川眉眼含笑，嗓音磁沉，“一见钟情。” “啊——”姜至激动成尖叫的土拨鼠。 第100章 是爽死了 她把脸埋在男人颈窝处，双手幻化成两根小鼓槌，把季川的胸膛当成铁皮鼓敲著。 此时现场音乐气高涨，一首《死了都要爱》直接燃爆现场气氛。 观眾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把姜至的尖叫声隱没於人声鼎沸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姜至平静过后，一脚踹在他小腿上，“季队长，你也太狗了吧，一见钟情你让我追那么久。” 季川吃痛，抬腿压住她作乱的小脚，“有感觉是一回事，在一起是另一回事。” 他低头看她，“当时確实是考虑得比较多，才导致我没看清自己的內心。” 姜至冷哼一声，钳制著季川的下巴，“你当时看著我一遍一遍跟你表忠心，心里是不是爽死了？嗯？” “是爽死了。”季川秒接，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更多的是心疼。” 姜至：“……” 姜至有点懵！ 这个男人说心疼她，而且早就开始心疼她了。 姜至脸色动容，小声问：“为什么？” 季川深深呼了口气，沉静的目光眺望远方，眼光隨著浪波动。 在每一次他推开姜至后，姜至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攻克他的样子，深深刻在了他脑子里。 认真的，虔诚的，充满爱意的。 他觉得自己不值，也不配。 “那时候看著你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快疼死了。” “我从小就不是什么好孩子，抽菸喝酒打架都是我带的头，骨子里也带著男人恶劣的坏。” “我有时候都在想，我这样的混蛋怎么值得一个小姑娘这样託付衷心。” 季川垂眸看她，四目隔空交错，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繾綣。 “抱歉，那时是我判断失误了，让你独自一个人让你走了这么久。” 话落，他又切换成一副浑不懍的样子，含著她的唇舌交换了一个激烈的热吻。 短而炽热。 他抵著她的额头，目光赤诚，“姜至，以后你就站在原地等著，等著老子一步一步走向你。”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听著男人的一席发言，姜至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她以前走向他的每一步，都没有白费。 “你……” 至於你什么，姜至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索性对著他的下巴咬了一口。 “嘶，姜至，你属狗的吗。”季川笑著说。 姜至哼了一声，“现在扯平了，你以前拒绝我的那几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闻言季川没忍住轻笑出声，“嘖，你还挺大度。” “那是当然了。”姜至毫不客气地承认。 姜至看著季川下巴上被咬出的一小排牙印，伸出指尖碰了碰，印记浅浅，一会儿就消了。 姜至看著他问：“那你一开始不接受我，真的只是因为职业关係吗？” 闻言，季川微微敛起神色，“嗯，那时確实不想耽误你。” 姜至：“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想法的呢？又决定跟我在一起的呢？” 季川看向不远处的舞台，灯光秀表演开始，五光十色的光柱在音乐的节奏下，有规律地变化著。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想法的呢？ 这个问题他很早就开始想了。 想了之后，好像答案一开始就註定了。 看似是姜至在追他，可他一直在无意识地让步。 季川觉得自己拒绝姜至的心很强烈，理由也很充分，但每一次都被姜至硬生生闯了过去。 他以为是姜至在一步步突破他的底线，他想开之后才发现，他对姜至从无底线可言。 她想做的，她能做的，都是他同意的，他默许的。 在他还在一味地拒绝姜至的时候，他的心先做出了反应。 他的心，並不想拒绝姜至。 才有了姜至那么多次的偷袭成功。 熟悉季川的人了解他，某些时候他一向冷酷无情，心比石头都硬，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攻克都没用。 他若不是一开始就对姜至有想法，两人不可能走到现在的。 只不过那时他自己还没察觉“姜至在他心里”这件事。 良久，季川拉回思绪，低头看她，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酿著星辰大海。 他说：“你记不记得你发烧生病住院那次，你说你会一步一步走进我心里。” “可我后来仔细想了下，你不是一步步走进我心里的，第一次见面你就已经驻扎在我心里了。” 对季川突如其来的表白，姜至被打得措手不及，瞪著眼不知该如何反应。 见她一脸傻样，季川笑了下，挠了挠她手掌心，“我虽然拒绝了你很多次，但我的心却忍不住靠近你。” “不然你以为你这个小流氓能亲老子那么多次？嗯？” 接著他嘆了一口气，仿佛认命般地说道：“这大概就是你说的——基因选择吧。” “所以你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我的心一开始想要的就是你，只是我后知后觉而已。” 季川的一番话在姜至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大片大片的浪捲动著她的心，心底潮热万分。 这个男人亲口承认，他的心一开始就想要她！ 她在自己心里种下的那颗有关季川的种子，因著他的一番话，瞬间开了。 根扎入骨髓，肆意又野蛮地生长。 情感涌动下，她眼眶逐渐升腾起水雾。 心里喜悦与感动交织，却又像是被尖针刺到一般，微微刺痛。 她在想，他的爱，她配得上吗？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没办法挽回什么。 他的至亲，他的父亲。 因为她，不在了。 她觉得万分抱歉，却又无法弥补。 这种无力的感觉拽著她原本雀跃的心一点点下沉。 姜至微微仰著头看他，季川眉目低垂，两人无声对视著。 欢乐沸腾的音乐声，潮湿的海风呼呼声，忽近忽远的海浪声。 见怀里的小姑娘表情不对，季川微微拧眉，一时半会没看明白他什么意思。 听他这一番动情表白，她就算不抱著他库库一顿亲，也不能是这样的表情。 “你……”季川刚想要说什么，便被姜至打断了。 “季川，”姜至凝视著他，视线有一点忧伤，“如果我们以后走不下去了，你放心，我不会……” “哎……你干吗……” 姜至话还没说完，被季川单手夹著腰就往帐篷里走。 姜至觉得肋骨都快被这个男人夹断了！ 他把姜至往充气床垫上一扔，动作並不温柔。 没脑震盪，那都是姜至命大！ 季川黑著一张脸，又转身走到帐篷边，手速极快，唰一下拉上帐篷拉链。 帐篷材质厚实，防光材质，几乎透不进光，帐篷內光线陡然暗了下来。 第101章 呵，你自找的！ 季川的眼神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身上，眉峰紧蹙，目光很沉，看著她的时候凶恶得很。 姜至心里一咯噔！ 完了，刚刚不该那么说的。 这个男人生气了！ 看上去很难哄的样子！ 此时，姜至躺在床垫上，墨发如瀑散开，一颗心开始发颤，眼睫也有点发抖。 她张了张嘴，可怜又无辜。 “你……”姜至声线有点抖。 “你给我闭嘴，姜至！” 季川跪在她身侧，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摘手錶，眼眸很黑，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怒气。 “老子跟你说这么多，可不是想听你说走不下去这种话。” 他把手錶隨意往旁边一扔，猛地俯身压了下去。 男人霸道又强势，压迫性太强了，姜至完全招架不住。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声音很小，有点心虚，也不敢跟他对视。 季川嗤笑，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自己。 “你什么意思不重要，你这个小东西就是欠收拾，把你收拾舒服了屁毛病没有。” 言罢，他重重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著惩罚的意味，暴戾的唇齿含著她唇又啃又咬，肆意且毫不怜惜。 “唔……你……” 季川的吻太让人著迷了，像勾人的旋涡，又像过境的风暴，夹带著火热和滚烫，將她吞噬。 姜至对他的吻一向没什么抵抗力，不一会儿就浑身发软。 唇齿相互纠缠的碰撞声、低沉婉转的轻吟—— 在这一方无人之境，越发动情、忘我。 季川短暂放开她的唇，眼底红得嚇人。 他俯身下去，吻在四处游走，“宝贝儿，你不是好奇揉揉会不会变大吗？”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喷在她肌肤上，姜至觉得那一片像火烧一样，直接烧麻了她的神经。 此刻，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什……什么？” 她眼神朦朧，眼底水光瀲灩，肌肤泛著诱人的粉。 季川不停地亲吻她，掌中粗糲的薄茧一一扫过。 “哎呀……你……別、捏……” 姜至瞬间想起了什么。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季川为了嚇退她，故意说自己喜欢大的。 她当时怎么说得来著？ 她硬著头皮说柔柔也能变大，后来还去买了不少木瓜来辅助帮忙。 季川恶劣地问：“想起来了？” 他目光沉沉看她，嗓音哑得厉害，“想起来就好，我们试验一下，看看会不会变大。” 姜至强迫自己回神，对上他那灼热的视线，牙齿都在颤抖，却又忍耐著。 某些感觉太过强烈，让她陷入一片混沌，大脑完全没办法思考。 “你……轻点，疼……” “轻点没效果！”季川吮著她的唇，语气浪荡，“光疼？不、爽？” 姜至：“……” 爽的。 姜至对著他的嘴巴就咬了下去，气息灼热、紊乱，理智逐渐丧失，任由自己沉沦。 她说话的语气里带著撩人的劲儿，“季队长，你可真下、流。” 姜至扣著他的脖子往下按，去咬他，眼睛里带著鉤子，嗓音娇魅，“你就会在这种事上欺负我！” “呵，”季川抬眼看她，笑得肆意又轻狂，“你自找的！” “啊……你……” 季川强势又霸道，不多时候，姜至所有阵地全部失守。 她体感是冷的，但体內又是燥热地，难耐地。 正如他所言，这个男人骨子里天生带著坏，把所有的恶趣味都在她身上用了一遍。 她逃不开，躲不掉。 他像强迫人的流氓，也像逗弄小猫的主人，还像吞人的猛虎…… 男人的气息猛烈至极，来自四面八方，让她贪恋，著迷，沉沦。 姜至第一次知道男人在这种事情上，百变多样。 “宝贝儿，你真tm软啊。” 季川胡乱地亲著她，呼吸声厚重，“第一次把你抵在墙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浑身哪哪都软！ 季川拍了她一掌，言辞孟浪，“说，那时候是不是就在勾、引我？嗯？” 姜至回应著他的吻，勾住他咬了一口，又紧密纠缠在一起。 许是深夜容易让人放开自我，也许是中了季川下的毒，她也变得大胆起来。 “是啊，可惜某人没上鉤。” 季川扯著她咬了一口，低笑出声，声线沉沉，“宝贝儿，別以为你受伤了我不动你，你就敢上天！” “我就敢！”姜至充满水光的眸子凝视著他，目光里满是狡黠，“你捨得我再受伤吗？” 她贴近他的耳朵，纯白的贝齿轻咬他的耳垂，气息撩人，“季队长，你捨得吗？嗯？” 霎时，季川眼球充血红得嚇人，他咬著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不、舍、得！” 但他也不能吃亏！ “哎，不是……你……你別下去……” 姜至快哭了，浑身触电一般。 狗男人的吻，不顾她的死活，一路向下—— “季……川，別……不、不干、净……” “……不会……” …… 翌日一大早，姜至是被季川叫醒的。 昨晚季川確实没捨得动她，但又好像动了，不知为何，她疲惫得很。 醒来之后，她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像个布娃娃，任凭季川摆弄著给她套衣服。 天光微亮，海边很静，海风很凉，偶尔能听到温柔的海浪声和海鸥的鸣叫声。 季川和姜至裹著毯子窝在椅子里，安安静静抱著，目光远眺一望无际的大海。 露营地里大部分人还处在睡眠当中，但也有像两人一样，早起等著看日出的。 “怎么想起来带我看日出了？” 刚睡醒的姜至，鼻音有点重，听上去软糯唧唧的。 季川抱著她的胳膊发紧，低低“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第102章 我见过一个少年…… 季川抱著她的胳膊发紧，低低“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他又怕姜至冷，把她抱在怀里时，不停地摩挲著她的胳膊。 此时，天光刚刚有一点微亮，整个世界灰濛濛的，连海平线都看不清楚。 “其实很久以前，我也看过日出的。” 姜至盯著虚无的远方，目光淡然，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闻言，季川摩蹉著她手臂的动作微顿，神情晦暗，隱匿於暗淡的天光之下，叫人看不真切。 渐渐地，天边开始泛起白光，隱隱打在深蓝色的海水之上。 接著，远方的白云开始显现渐变之色，慢慢变红，染透穹顶。 剎那间，一轮红色的太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发出夺目的光芒，天空和海水同时被日光照亮。 在水天一色的绚丽中，那辽阔无垠的天空和大海，瞬间布满耀眼的金光。 大地、万物，在每一个清晨，接受著万丈阳光的馈赠。 阳光微微刺眼，姜至抬手虚虚遮挡在眼前。 细碎的光芒根本挡不住，透过她的指尖缝隙照进她的瞳孔，直达心底。 驱散一片阴暗。 姜至收回手，与季川食指交握。 季川的手很温暖，察觉到她指尖冰凉，撑开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 他掌心传递来的温度，直达心底。 “你知道吗，13年前，我觉得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光了。可在那时，我见过一个少年……” 姜至顿了顿，想了一下接著说：“其实现在我也不確定那是我的幻觉，还是真有那么个人出现过。” 她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面容苦涩，“那天的我情况很糟糕，他跟我说……” 忽然，季川低头亲了下她的耳尖，嗓音低沉却有力量：“无惧黑暗深渊，光明终会將至！” 砰—— 姜至脑子里像有什么炸开一般，回忆的潮涌铺天盖地般席捲而来。 她整个人全身僵硬发麻，耳廓剧烈轰鸣著、震动著，大脑仿佛宕机一般。 她想思考点什么，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 但她却抓不到！ 季川垂眸看著她，再次说道：“无惧黑暗深渊，光明终会將至！” 姜至听清了。 她猛然抬头看他，却撞近一对星光漆眸。 带著无尽的力量，赋予她绝境逢生的勇气。 接著，她又听男人说： “姜姜，不怕。以后光照不到的地方，都有我在。” 至此，姜至心中的难以置信化成了现实。 她的心，发酸、发胀，一片濡湿。 她唇瓣翕动，呢喃著他的名字：“季川……” 十三年前，她见到的那个男孩，是少年季川！ 是她的季川！ 时间静止，只有海风在耳边呼啸著。 像是带著魔力一般，带著姜至回到曾经那段重见天光的瞬间—— （回忆杀） 凌晨四点半，漆黑的天边泛著点点白光，像一道银线，微弱到不可察觉。 昏暗幽深的走廊內，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孩迈著步子朝尽头的病房走去。 男孩身著黑衣黑裤，戴著口罩遮住大半张脸，轮廓深邃的眉眼却格外凌厉逼人。 他在姜至病房门口停留片刻，神情沉重，思索一瞬，果断推门进去。 可映在瞳孔的画面，却令人刺目。 他看到姜至颓废地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瞳孔失神，手中握著茶杯碎片…… 少女纤细皓白的手腕间，醒目的鲜红接连落下，狠狠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在万分静謐的病房內，一滴一滴，响亮又刺耳。 少年季川快步跑过去，单膝跪在地上，一把抢夺过她手中的碎片，又扯过一旁的纱布给她胡乱缠了好几圈。 做完一切，他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有点发抖。 他稳住心神，看著呆坐在地上的姜至。 她微垂著视线，脸色白得嚇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蓄满眼泪，猝不及防滚落下来。 不知为何，季川心里忽然窜起一股怒气。 他紧紧攥著姜至被纱布包裹好的手腕，漆黑的眸光越来越沉。 “他救你是为了让你获得新生，而不是坠落地狱。你不该伤害自己的。” 姜至情绪极度崩溃，终於失声痛哭出来。 她心理极度压抑，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那名警察，像背负了一座山一样沉重。 那段时间，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那件事。 任何一个有关的词汇和细微的暗示，都让她难以承受。 更没有人敢跟她说那样的话，季川是第一个跟她说那番话的人。 姜至抱著膝把脸埋进双臂之间，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流出。 一声一声迴荡在空荡的病房里，悲痛、哀伤。 “可他本不该死的，他还有家人，他还能救好多好多人，可为了我，他死了。” “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明明中枪了却还要把我护在身下，我眼睁睁看著他失去心跳和体温，却什么都做不了，是我害了他，是我……” 姜至哭得不能自已，声音嘶哑得厉害，这段时间，她不止这样一次哭过。 看著她哭的样子，季川內心撕扯著难以言说的痛。 他也刚经歷的丧父之痛，无意之间从別人那里听到了被救小姑娘因为自责，心理阴影严重，拒绝配合医生治疗。 他打听到了姜至所在的病房，不知为何就来了。 就想来看看她。 他觉得活下来的人，就应该往前看。 而且，也没有人怪她。 “不是你害死了他，也不是任何人害死了他。” “他是一名警察，他有他的责任和要守护的东西。那样的事情不管发生几次，他都会选择救人。不管是你，还是別人。” 姜至抬头看他，泪眼矇矓，脸上掛著泪痕，“可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应该的。那是一条人命啊。” “他用他自己的命来换我，不值得的，不值得的……” 季川摇摇头，伸手替她擦了脸上的泪痕。 “他拼尽性命把你从黑暗中拉出来，你就应该往前看。前方，儘是光明。” 姜至对上他的眼睛，他眼部轮廓硬朗，双眼皮褶皱很深，眼睫浓密且长，眼珠漆黑，眼神光明又磊落。 她动了动嘴，哑著嗓子问：“我……我还能看得到光吗？” 两道视线无声碰撞著，周围氤氳著无数细碎的哀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光渐亮。 季川转头看向窗外，晨曦微光中，朝阳猛然跃在天边。 升起的太阳把光芒洒向大地，將苟藏在黑暗中的哀伤一一驱逐。 明亮又温暖的光线，照在季川身上，也同样照在姜至身上。 两道黑黑的影子，映在地上，挨得很近。 第103章 这就是你的家 晨光下，季川的眼睛又黑又亮，他微微扯了扯唇角，轻声道：“你看，太阳出来了。” 姜至朝他看的方向望过去。 清晨的阳光，不是很强烈，反而很温柔，打在身上暖暖的。 她充满水雾的眸子微微闪动，在阳光的映照下，一点一点有了光。 季川转过头，定定地看著她：“无惧黑暗深渊，光明终会將至！” 姜至看著初升的朝阳，一时失神，嘴里不停重复著这句话：无惧黑暗深渊，光明终会將至！ 待她回过神，病房中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也正是因为这个小插曲，姜至第一次有了面对黑暗的勇气。 她想试著往前走，逐光而行。 不想辜负他，那个救她的英雄。 这么多年来，姜至很努力很努力地走到了现在。 才有了如今的姜至。 那个少年，姜至记了13年。 以至於后来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当时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吗？还是她在绝望中產生的幻觉而已。 结束露营时光，两人收拾完一切准备回家。 两人坐在车里，高升的日头把车烘烤的发热。 季川启动车子，打开冷风，驱散热气。 姜至侧目看他，心底涌动的热潮还未褪去。 她问：“你当初为什么会去医院看我？” 季川侧了侧身子，神情淡然地看著她，握著她的手揉捏著。 “我当时听说你状態不好，觉得你不应该这样消沉下去。去看你是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能平安幸福度过余生。” “我去的时候连你的名字都没问，在別人的討论中得知了病房號。我知道不管是谁，他都会去救。” 看过姜至这件事，季川本没放在心上。 他知道，不管是谁，季铭都会选择牺牲自己救人。 所以季铭救的人是谁，根本不重要。 此后，季家没再刻意关注被救的小姑娘，也没想过打扰她以后的生活，怕影响她的后续治疗。 再后来，季川听说小姑娘不再抗拒治疗，他也就没再管了，渐渐地就把这件事淡忘了。 唯一想起这件事的片刻，是当初姜至问他，为什么选择警察这个职业。 那时他脑海中，依稀闪过一个小姑娘的身影。 季川勾了勾她的手指，指腹温热，“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选择警察这个职业？” 姜至点头，眼神带著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这件事。 季川弯了弯唇，语气沉稳，“是你，是你坚定了我成为一名警察的决心。” 见过那时的姜至后，季川心里触动很大。 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要因为別人的罪恶承受著无尽的痛苦。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姜至待在原地，內心再次被这个男人震动著，久久无法回神。 她看著季川，思绪仿佛被空调吹出的冷风间隔开，连不成一条完整的线。 “你……”她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拉著她的手往身边带了带，温柔地替她把勾在唇边的髮丝撩到耳后，双手捧著她的脸摩挲著。 “我之所以成为一名警察，是想让所有藏匿在黑暗里的罪恶暴露於天光之下，让阳光穿越万里普照在世间每个角落。” “姜姜，那件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他深深望著她，目光里带著不可置疑的坚定，“我们会有更好的未来。” 下一秒，姜至整个扑进季川怀里，身体紧紧贴著他的，感受著他的体温和心跳。 在季川看不见的地方，积蓄已久的眼泪到底滚落了下来。 她的脸埋在季川的颈窝处，滑落的眼泪沾湿他的肌肤，慢慢变凉。 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没有文字能表达出渗入骨血的震撼感。 季川把她按进怀里，托著她的后脑安抚著，无声嘆了口气。 “季川，谢谢你。” 谢谢为我驱逐黑暗，予我光明。 “傻瓜。” 两人从文水市一路驱车回家，到家时接近下午两点。 在电梯里时，姜至就在想，一会儿是直接去季川家，还是回自己家。 季川也没说让她去他家，直接去会不会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了？ 但她確实不想自己一个人待著，她想和季川待在一起。 一秒都不想分离的那种。 季川站在她身旁，一手提著行李，一手牵著姜至，视线微垂，將她纠结的样子尽收眼底。 他无声笑了下，没吱声。 出了电梯后，两人並排往门口方向走著。 临到门口，姜至试探性地问了句：“那我先回去了？” 季川看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嗯。” 姜至眨著眼看他，下意识咽了咽嗓子，有点难以置信。 嗯！ 嗯？ 嗯？！ 靠！这狗男人连挽留都不留她一下啊。 姜至低低“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转身去开门。 明明只有六位数的密码，愣是让她按出了写圆周率的架势。 她先是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假装轻咳一声。 然后又慢条斯理地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一一点过所有的按键。 她在想，这个狗男人应该会喊住她的吧。 只要她速度够慢！ 季川站在她身后，舌尖顶了顶腮，唇角漫不经心地勾著，高挑的视线將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抿著唇，儘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在季川的注视下，姜至按一个数字，停顿一秒，按一个数字，停顿一秒。 直到六位数的密码终於按完，空荡的走廊里传来一声甜美的机械女声：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至此，季川实在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低沉的笑声里掺杂著愉悦，从胸腔传出，顺著空气，钻进姜至的耳朵里。 她心里一梗，隨之而来的就是尷尬，还伴著被恶劣戏弄的微微怒气。 靠，狗男人，他故意的！ 老娘不去了还不行吗？ 谁愿跟你待著似的！ 紧接著，姜至心底噌地升起一股怨气。 这股怨气直直延伸至指尖，带著重重的力度恶狠狠的摁密码。 机械女声再次传来：嘀——门已打开！ 姜至皱著一张小脸，气呼呼地握住门把手拉开门。 她拉开门的瞬间，另一只胳膊陡然被男人钳制住，一个大力把人拽进怀里。 紧接著修长健壮的大长腿一伸，砰一声，门被他踹上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姜至还未回神。 季川半抱著她往自己家走，贴著她的耳边，语气撩人，“往哪儿跑？” “我回家呀。”姜至心里还有被戏弄的气，梗著脖子跟他硬刚。 季川把人抵在门上，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宝贝儿，这就是你家。” 第104章 疼了？ 姜至挑眉看他，强压著企图上扬的嘴角，高傲得像只孔雀。 “这是哪啊？这可不像我家！” 季川低头把人搂在怀里，嗓子都要夹冒烟了，“好了好了，我错了，刚刚逗你玩呢。” “那你求我。” “求你～”季川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下，“求求你，来我家宠幸我一辈子好不好？” 姜至憋笑，得意洋洋道：“你既然都求我了，我就勉强在你家待著吧。” 宠幸你。 她大人有大量，不和这个恶劣的男人计较了。 见她得意的样子，季川嗤笑。 哼，总有她笑不出来的时候。 季川鬆开她，带著她往里走，打开行李箱收拾著东西，问：“饿不饿？想吃什么就直接点。” 姜至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整。 两人路上也吃了些零食，这会儿不是很饿，倒是有点困。 姜至想了下，说：“不吃了吧，想睡会儿，有点困。” 昨天毕竟是她第一次做，浑身疲倦得厉害，还没恢復好元气呢！ 再者，露营床垫到底是比不上家里的床舒服，晚上睡得也不踏实。 季川瞭然，“行，你先去屋里休息，我收拾完就过去。” “好。”姜至没打算跟他客气，走过去搂著他亲了一口，“那就辛苦季队长嘍。” 季川扬了扬眉，笑了下，“不辛苦，甘愿为女王大人服务。” 毕竟，人是他折腾累的。 等季川收拾完回去的时候，姜至已经睡熟了。 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把人揽在怀中。 姜至许是感觉到有人抱她，眼也没睁，本能地往男人怀里钻了钻，嘟囔了句什么，季川没听清。 季川也感觉到疲惫，合上眼，抱著姜至沉沉睡去。 太阳一路西行，原本炽热的温度渐渐温和下来。 两人再次醒来时，看了眼时间，六点多。 姜至枕在季川胳膊上，揽著他的腰，不想动。 季川有一搭没一搭地玩著她的头髮，问：“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姜至的手隨意地拨弄著他的衣摆，纤细的指尖偶尔擦过他的肌肤。 有点痒。 姜至思考片刻，说：“我们去小区后面那条美食街吃好不好？我还没和你一起去过呢。” “好。” 两人没再磨嘰，麻溜起了床，简单收拾了下，准备溜达著去吃饭。 夕阳完全没入云海，暮色渐渐笼罩大地。 季川和姜至牵著手並排走在小区內部的蜿蜒小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閒聊著。 路灯光线昏黄，拉长了两人的影子，亲昵地互动著。 一路走过，小孩子的打闹声、人们的交谈声，以及隱隱的炒菜声，交织著传来。 两人走出小区路过门卫岗亭时，胖乎乎的保安大哥主动笑著跟两人打招呼，“出去啊？” 季川牵著人，温和回应，“嗯，去吃饭。” 两人从小区出去后走了一会儿便到了美食街，各色食物的香味远远飘来，勾人味蕾。 季川看著大大小小的摊点，问姜至：“想吃什么？” 姜至望著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美食街，舔了舔唇，“想吃的好多呀。” 闻言季川勾唇一笑，宠溺地说：“那就都吃。” 接下来，姜至开始扫街模式。 她买了每一份自己想吃的食物，跟季川一起分著吃。 姜至走在前面，一身浅灰色休閒套装，头髮隨意梳了个高马尾，手里拿著一盒章鱼小丸子吃得正香。 她嘴里塞著一个小丸子，脸颊一鼓一鼓的，转身看著季川：“这个章鱼小丸子好好吃，你来一个。” 说完她用竹籤叉起一个小丸子给季川递过去，季川张口一接。 他温和的眼神落在她沾著番茄酱的唇角，自然地抬手帮她擦掉。 两人又往前走了走，两人解决完一盒章鱼小丸子后，姜至確实有点撑。 她摸著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一路都是姜至在挑自己喜欢的，季川都没什么意见。 “我都行。”他看旁边有一家卖鲜榨橙汁的小摊，揉了揉她的发顶，“喝不喝橙汁？” “喝。”姜至果断回应。 两人在等橙汁的间隙，姜至走得有点累了，半靠在季川身上休息。 季川伸出一只胳膊揽著她，调整了下站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累了？”季川低头问，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耳朵上。 姜至微微嘆了口气，“嗯，有点。” “那回家？” “再吃点吧，我感觉你没吃饱。”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烧烤的香气，縈绕在鼻尖，勾人得很。 姜至忍不住多闻了两口，真香。 季川看她一眼，“想不想吃烧烤？” 姜至抬眸看他，眸子一闪一闪的，语气也娇俏，“季队长，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季川微微挑眉，“有些人的心思太明显了，想不知道都难。” “我们叫外卖回家吃好不好，我现在是真的走不动了。” 季川幽深的眸子变了变，俯身凑到她耳边，压著声线问：“下面疼了？” 姜至：“……” 这人在大庭广眾之下说什么呢？ 姜至气鼓鼓瞪他一眼，抬起胳膊肘给了他一肘子暴击，没搭理他。 橙汁做好之后，季川直接递给姜至。 姜至接过橙汁直接递到季川嘴边，“尝尝。” 看著姜至递过来的橙汁，季川没动，看著她说：“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嗯？什么？”姜至一脸茫然。 “我说，以后最最最好吃的第一口都留给姜至。” 接著季川就握著她拿橙汁的手，转到她自己嘴边，吸管头部碰了碰她的唇，“你先喝。” 那一瞬间，姜至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撩拨到了。 酥酥的，麻麻的，暖暖的。 她盯著季川看，正好一束五彩灯打在男人脸上，照得他五官挺立，轮廓深邃。 而男人望向她的视线里，聚著温柔的星光，漆黑的眸底，印刻著她的样子。 她在季川的注视下，喝了一口橙汁，然后再次递给他，“你也喝。” 季川也客气，张口含住吸管，喝了一大口。 季川喝完，直接转身背对著她蹲了下去，“上来。” 见状，姜至明白他的意图，也不含糊，利索地爬上他宽厚的脊背。 季川说对了，她確实有点疼。 姜至趴在季川背上，一手拿著橙汁，自己喝一口，再给季川投餵一口，还没到家，橙汁就见底了。 她另一只手则拿著手机点外卖，点了不少季川爱吃的。 两人到家后，外卖还没到。 季川提议要不要看电影，姜至找了一部喜剧片，刚看一会儿，外卖就到了。 室內灯全关了，只有电影放映的光线亮著。 姜至和季川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一边吃烧烤一边看电影，说说笑笑，很温馨。 幸福，触手可得。 第105章 麻烦 九月一到，一场大雨过后，明显能感觉到气温下降。 空气里没了夏季的炎热，天气清爽了起来。 下午三点，季川破天荒请了半天假，开车去电视台接姜至去医院。 这是季铭忌日过后，姜至最后一次去找楚嵐。 正式跟过去做个了断。 路上，姜至坐在副驾驶吃著薯片，时不时投餵季川几口，心情很好。 季川虽然骨子里高傲，为人痞气高冷，但作为男朋友来讲，对姜至没得挑。 跟季川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们一起上下班，有时回家做饭，有时去外面吃，得空了还会一起看电影、逛街。 回家做饭基本是季川做，他不让姜至插手。 去外面吃也是按照姜至的口味来，唯独看电影的时候专门挑姜至害怕的恐怖片看。 一边看一边恶劣地嚇唬她，故意让姜至往他怀里躲，他就明目张胆地占人便宜。 每逢周末两人不加班的话，季川还会提前计划，带姜至去周边市区有名的景点逛逛。 跟季川在一起的这段日子，让姜至觉得过於美好，好得有点不太真实。 吃完一包薯片，姜至从包里翻出湿巾擦了下手，朝季川看过去，“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去的，你没必要陪我。” 季川掌控著方向盘，目不斜视，微微侧了侧脸，问：“不想要我陪？” 姜至：“主要是工作日你还得请假，怪麻烦的。” 红灯，季川一脚踩下剎车。 因为惯性，姜至猝不及防猛地前倾又重重跌回座椅背上。 要不是有安全带，她高低得衝出挡风玻璃飞出去。 季川偏头看她，眼神里透著不满，弹了个她一个脑瓜嘣，“姜至，男朋友就是用来麻烦的。” “啊？”姜至正拨弄著刘海，断开的思绪慢慢连上。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季川不满她说的“麻烦”二字。 她挑挑眉，凑过去吧唧亲了季川一口，声音娇滴滴的：“那就麻烦男朋友啦！” 季川这才勾唇浅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不麻烦，我的荣幸。” 绿灯，季川鬆开剎车，轻踩油门，车子平稳运行。 季川问：“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没，咋了？” “晚上约韩杨他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呀，我好久没见韩杨他们了，那我也叫上许顏和明森。” “好。” 姜至又问：“一起吃饭是因为你们又破什么案子了吗？” “没有，”季川直言：“带他们认嫂子！” “……”姜至愣住。 反应过来后，她极其自然地接了句：“嘖，你还真別说，跟著季队长就是赚啊，这辈分噌噌噌往上涨啊。” 以前姜至和韩杨他们是朋友，这下好了，姜至一跃成为嫂子了。 一句话惹得季川笑出声，他开车间隙暼她一眼，打趣道：“娶了你也不亏啊，那么大年纪的侄子我也能蹭上一个。” “哈哈哈……你说姜……野……” 因为季川的话，姜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阿野要是听到这话，估计得跟你翻脸。” 笑了好一会儿，姜至才顺了口气，接著说：“他从小到大最介意我辈分比他大这件事了，但他又没办法改变，只能受著。” 像是想到什么，姜至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忍笑说：“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看他一脸憋屈给我拜年的样子，我就想笑。” 而另一边的姜野正在蹲厕所，正蹲得身心舒畅呢，却忽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揪下一张卫生纸擦了把鼻涕，一边擦一边翻手机。 “这几个喷嚏后劲这么大，肯定是姜至那死丫头说我坏话了。” 他愤恨地找到姜至的电话，立马拨了出去。 此时季川和姜至刚好到医院停车场，姜至正准备下车，就接到了姜野的电话。 她憋笑按了接听，顺便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姜野的控诉声：“姜至，你刚刚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姜至张口就是否认：“我没有，你別瞎想。” 姜野坚持说：“不可能，你肯定说我坏话了，不然我不能打这么多喷嚏！” “我说的。”季川冷不丁地开口。 季川和姜至两人对视，脸上笑意明显。 姜野：“……”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然后就听姜野说：“哦，是川哥啊，那没什么事了。” “掛了啊。” 姜野扔下这三个字就真的掛了电话，徒留姜至一人懵逼。 不是，姜野怎么感觉有点怕季川啊？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姜至看向季川，好奇地问：“你把姜野怎么了，他在你面前怎么那么乖？” 季川歪著唇笑了下，故意吊她的胃口：“想知道啊？” 姜至疯狂点头。 季川继续卖关子：“没把他怎么，我们其实……不太熟。” 而另一边的姜野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一边提裤子一边抱怨，“靠，两口子又玩儿我呢！” 季川拉开车门下了车，又绕到副驾驶替姜至打开车门，把人单手拦腰抱出来。 “走了，预约的时间要到了。” 姜至明显不信，一边走一边说：“你俩之间肯定有什么。” “真没有。” “肯定有！” “没有。” “有！” 一直到心理諮询室门口，两人才停止了这个话题。 姜至临进心理諮询室之前，季川拉住她，在额头吻了一下。 他弓起指背蹭了蹭她的脸，姿態亲昵，“我就在外面等你。” 姜至朝他甜甜一笑，“好。” 姜至进去后，季川就在休息区等著。 他百无聊赖地刷著手机，搜索附近市区有名好玩的地方，打算周末带姜至去。 周末只有两天时间，没办法去太远的地方，但可以在附近转转。 中秋和国庆假期可以计划下，去远一点的地方。 姜至这些年没去过的地方，他想带她一起走一遍。 中途，季川接了个局里的电话，起身去了走廊尽头接电话。 而在不远处的茶水间，夏菲握著已经凉透的咖啡，盯著季川离开的背影，表情越发狰狞。 从季川和姜至一出电梯，夏菲就看见他们了。 他们十指交握的双手，亲昵打闹的动作，旁若无人亲吻的样子，无一不刺痛著她的双眼。 她从小就认识季川，从未见过季川如此温柔宠溺地对待过谁。 曾经狂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会为一个女人折了腰。 忽地，她又想起相亲大会那天，季川面对她时厌恶的样子，尖锐地刺痛著她的心。 咚一声，她猛地把咖啡杯扔进垃圾桶，深褐色的液体浸染了整个垃圾桶。 姜至，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有脸继续跟季川在一起的。 第106章 別老玩阴招 姜至从心理諮询室出来的时候，一脸轻鬆，她再也不用来了。 虽然她现在还是会有些怕打雷之类的声响，但不至於到恐惧的地步了。 至於去临安的事，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姜至出来后没见到季川，就想著给人打个电话。 她刚掏出手机，身后就传来了夏菲的声音。 “姜至。”夏菲出声喊她。 姜至转身，看见是夏菲，不由得眉头一皱。 “有事？”姜至收回手机，淡然看她。 她忽然想起上一次，季铭祭日那天，她刚到临安烈士陵园就接到了夏菲的电话。 夏菲在电话里告诉她季川是季铭儿子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姜至才开始躲避季川。 见姜至一脸平静的样子，她紧了紧眉，“谈谈？” 姜至看著她，扯了扯唇：“好。” 姜至跟著夏菲一路来到楼梯间，许是有人刚在这抽过烟，烟味有点呛人，让姜至有点反感。 她抬手在鼻尖位置扇了扇，直接开门见山：“你想说什么？” 见姜至淡定的样子，夏菲狭长的双眼阴惻惻地看著她，心里涌起一阵嫉妒之火。 须臾，夏菲冷冷开口：“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还有脸跟季川在一起的。” 听她这么说，姜至轻嗤一声，眼底一片冰凉，光明正大地回看过去。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被夏菲打击到，但现在不会了。 她敛起神色，目光犀利，霸气反问：“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 一瞬间，夏菲被姜至的眼神震慑道。 她以为只要她稍微一刺激，姜至就会像上次一样，被打击到。 哪怕不至於一蹶不振，都能给她和季川的感情带来些阻碍。 姜至现在的反应，是她没想到的。 姜至直直对上夏菲的目光，眼神毫无畏惧，唇角反而勾起讥讽地笑。 她上下扫视夏菲一眼，“你想要季川这个男人，就光明正大地来抢，別老玩阴招。” 姜至比她略微高一些，朝她逼近两步，视线微微垂著看她，带著明显的轻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她继续说：“你自己拉不下脸去追人，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难怪別人看不上你。” “你……”夏菲被姜至刺激到，表情狰狞万分，却被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 姜至一向不是什么清纯小白，之前打电话刺激她的仇，得报！ 气死人这件小事，她最拿手了。 “我怎么了？我有季川，你有吗？”姜至扬扬眉，眼里得意明显。 现在的姜至活脱脱像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渣女。 作为一个女人，她最知道怎么气另外一个女人。 见姜至一副得意洋洋小人得志的样子，夏菲內心的怒火越烧越旺，烧得她心里难受极了。 她冷冷道：“你现在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季川知道吗？” “我什么样子他都知道。”姜至说：“他不光知道，他还爱我。” 姜至继续疯狂输出，“他给我做饭，帮我洗脚，还会说情话给我听，就算我拿他当枪使，他都会觉得那是他的荣幸。” 听著姜至的话，夏菲一股怒火憋在体內无处发泄，全身气的隱隱发抖。 做饭、洗脚、情话？ 一向高高在上又桀驁不驯的季川怎么会做如此廉价的事情？ 夏菲確实没想到姜至的性格是这样的，今天她完全没捞到好处。 “你无耻。”她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三个字。 这三个字成功把姜至逗笑了。 她以为夏菲会用什么高明的手段来对付她，结果就用“无耻”两个字打发她了。 姜至原先以为夏菲段位挺高的，如今看来她也不过如此。 见姜至笑，夏菲十分恼怒，“你笑什么？” 姜至敛起笑意，“没什么。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临走之前，还不忘故意气夏菲，脸上笑意不达眼底，语气轻飘飘的：“季川在等我哦。” 见她要走，夏菲高声说：“你怎么確定你是爱季川，还是因为愧疚、想弥补才跟他在一起的？” 闻言姜至脸色沉下来，立即反驳：“我是因为爱他才跟他在一起的。” “是，你现在或许是因为爱他才跟他在一起的，可是以后呢？你怎么就能確定你们的爱不会变？你们確定你们能一直在一起？” 夏菲顿了顿，眼神无比阴冷，接著说道：“每当你们有矛盾的时候，意见出现分歧的时候，感情不够坚定的时候，这件事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横在你们中间。” 姜至一时失语，表情也没了一开始的张狂。 她不得不承认，夏菲说的是对的。 这件事，是永远不可磨灭的存在。 就像一道疤，不疼，但也消不掉。 而在以后，夏菲的话一语成讖。 见姜至不说话，夏菲觉得自己扳回一局，心里得意起来，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 “你现在怎么不伶牙俐齿地狡辩了，我说对了是不是？” “那你现在敢说你对季川的爱里，一点都不掺杂愧疚和歉意吗？一点弥补的心思都没有吗？” “你可別忘了，季川的父亲终究是因为你……” 夏菲话还未说完，楼梯间的门砰一声被推开。 季川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神色紧绷，一把把姜至拉进怀里。 他灼热的气息贴著她的耳朵说：“姜至，我爱你。” 別听她的话，我爱你。 姜至被他抱在怀中，周身都是令人安心的气息，夏菲的话被男人强有力的表白衝散。 一旁的夏菲被季川的出现震惊到失语，“季……季川……” 她不確定她跟姜至的谈话，季川听到了多少，一时心慌起来。 季川把姜至摁在怀中，冰冷地朝夏菲看过去，眸子里根本压不住怒气，表情阴惻惻。 “夏菲，上一次你跟她胡说八道的事我没找你算帐，是看在夏伯父和伯母的面子上。” “別再私下来找她，再有一次，我绝不善罢甘休。” 季川说完，没再理会呆滯的夏菲，揽著姜至直接离开。 两人走后，夏菲站在空荡的楼梯间，一颗惊慌的心久久无法平息。 她无法接受季川如此爱一个人的事实。 可她能怎么办？ 她根本没办法。 因为刚刚她在季川看向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意！ 她彻底没机会了。 从医院到停车场的距离不算远，这一路上季川的脸色很难看，紧紧抿著唇像是在忍耐著什么。 季川沉默地把姜至送上副驾驶，重重关上车门。 但他並没有上车，而是靠在车头位置，烦躁地点了根烟。 他需要冷静一下。 烟味繚绕间，男人眉宇间渗透出来的寒意久久不散。 坐在副驾驶的姜至盯著他锋利的侧脸，秀眉微蹙，无声嘆了口气。 这个男人生气了，得哄。 第107章 你也想看我喝？ 她拉开车门下了车，在他身边学著他的姿势靠在车上，捏了捏他垂在身侧的手。 “你別生气了，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刚刚气势了得，都把她脸气绿了。” 姜至知道他早就在门外了，不然不会出现得这么及时。 季川呼出一口白烟，侧目看她，他確实都听到了。 在姜至跟夏菲往楼梯间走的时候，他刚巧打完电话，就跟了过去。 起初季川没出现，是因为姜至一直占上风。 他知道姜至不是受气的主，就在门外静静听著，得给她一个自己出气的机会。 直到夏菲说出最后那一番话，他才出现打断了二人谈话。 季川怕她再次受到夏菲的影响，也怕她再次受到伤害。 他不想再体验一次找不到姜至的感觉了。 季川拧眉看她，眼底凝著厚重的情绪，用力把姜至搂进怀里。 夏菲的话就像一根刺，狠狠扎在他心上。 弥补，愧疚……他接受不了。 姜至软软靠在季川怀里，没发觉他的异样情绪。 “季川，你別担心，她现在伤害不到我了。” “我也不会再次无缘无故消失，我捨不得你的。” 姜至揪了揪他的衣服，抬头看他，眼睛里跑出细碎的光芒，“还有个好消息，我以后再也不用来医院了。” 闻言季川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低头看她：“真的？” 姜至点点头，“真的，没骗你。” 姜至抓著他的手指勾著玩，“虽然我还是会有一点害怕……暂时也没办法去看季伯父，但是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克服的。” “傻瓜。”季川揉了一把她的头，有点心疼，“有什么好克服的，不去就不去，又没有关係。” 听他这么说，姜至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拳，立即反驳，“当然有关係了！” 怎么能不去？ 一定要去的！ 季川摁灭菸蒂的手一抖，胸口处有一点点疼，小姑娘这一拳是用了力的。 接著他又听小姑娘语气奶凶奶凶的，“我不管，以后有时间的话带我去临安逛逛唄，听说临安也有一些好玩的地方。” 这段时间季川总是藉口带她去各个地方玩，她也察觉出什么来了。 他在为她弥补这些年哪都没去的遗憾。 这男人什么都不说，但什么都为她做了。 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宠的。 听姜至这么说，季川紧蹙的眉头散开，“行啊，这周末怎么样？” “啊？这周？”姜至瞬间错愕。 倒也不必这么赶。 她抬头看季川，他表情蔫坏蔫坏的，逗弄意味明显。 姜至马上反应过来，瞪他一眼，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狗男人，你又逗我！” 季川侧著身子躲，低沉的笑声从喉间传出，听得姜至耳朵发麻。 “我不光逗你，我还给你做饭，给你洗脚，在床上给你说情话，被你当枪使也荣幸至极。” 这是刚刚姜至为了气夏菲脱口而出的话，但却不是假话。 但现在被季川贴脸开大讲了出来，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悄悄泛红。 緋色诱人，看得季川眼热。 她看著男人故意让她吃瘪的样子，心里不爽极了，抬脚衝著他小腿踹了过去。 “哎呀，你真烦！不许再说了！” “嘖，”季川挑眉，压下眼里的灼热，语气撩人得很，“老子还想说几句情话给你听呢。” 姜至脸色渐红，咬牙切齿说：“谁要听了！” 大庭广眾的，她要脸！ “不听？”季川脸上噙著笑反问。 “不听！”姜至气鼓鼓地严词拒绝。 季川並不打算放过她：“那行，那留著晚上去床上说！” 姜至：“……” 这个男的耍流氓。 但她莫名有点期待是什么意思？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姜至才发现，这个男人以前装的人五人六的，其实內心恶劣得很。 把以前她撩他的手段，悉数反击回来了！ 果然，出来混是要还的。 两人到达饭店包间后，其他人还没到。 季川和姜至先点好了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不多时候，韩杨等人和明森、许顏他们同时到达。 韩杨呲著大牙就进了包间门，身后跟著一眾人。 “嫂子好。”韩杨笑著开口。 “嫂子好。” “嫂子好。” 跟在后面的陈柯和蒋齐也兴高采烈地对姜至喊嫂子，他们並不介意姜至比他们小这件事。 姜至也不怵，大大方方地一一应下。 可走在最后的明森和许顏犯了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叫姜至什么好。 这时姜至眼里带著笑，直接说：“你们俩可是娘家人哦。”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心下瞭然，异口同声地开口：“姐夫好。” 季川低沉一笑，声音里带著愉悦，眉梢眼角宛如和煦春风，吹暖了整个包间。 不得不承认，这个称呼確实取悦到他了。 “你们也好。”季川简单回应，“都坐吧。” 季川招呼大家坐下，不多时候饭菜上桌，大家一边吃一边聊，气氛融洽。 期间，季川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 人刚走，韩杨就按捺不住了。 他隔著好几个人，抻著脖子问姜至：“嫂子，你见过季队喝醉没有？” 姜至摇摇头，瞬间也来了兴趣，“没，我从来没见他喝酒。” 因为职业的关係，季川確实很少饮酒，他要保持高度的警觉性和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 “那等会儿他回来咱灌他！”韩杨大言不惭道。 “啊？”姜至愣了一瞬，转而心里又隱隱期待，“不好吧。” “嗨，有啥不好的。”韩杨大手一挥，拆了瓶酒，倒了一小杯，“就一杯，季队总不能一杯就醉吧。” “再说了，你就不好奇季队喝醉了是什么样子吗？” 韩杨一番话彻底把姜至说动了。 你別说，你还真別说，姜至还真挺想知道的。 没过多久，季川回来了。 他刚坐下，韩杨端著酒杯朝他走来。 搁平常，他是不敢给季川端酒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嫂子罩著！ 季川慵懒肆意地靠在椅背上，唇角有意无意地挑著，一瞬不瞬地瞧他看。 韩杨端酒杯的手一抖，季川眼神里的压迫性、震慑性太强了。 他怵得慌！ 但到这份上他不能怂！ 韩杨佯装咳嗽两声，壮著胆子开口，“季队，在今天这大好的日子，咱是不是得干一杯啊。” 陈柯也笑著附和道：“就是啊季队，平时你不喝就算了，今天这日子特殊，不喝可就说不过去了啊。” 季川一手搭在桌子上隨意敲著，眼神散漫地扫过眾人，语调也漫不经心，“一个个地想灌我酒啊？” “不是，没有，我们不敢。”韩杨接连否认，“咱就浅尝輒止，绝不喝醉。” 季川眼神在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姜至身上。 他桀驁地挑眉，嗓音低沉：“你也想看我喝？” 第108章 放心，不妨碍回家办事 “额……”姜至直勾勾地回看他。 两人隔空对视，眼神曖昧拉丝。 姜至想了片刻，看著他缓缓开口：“你不想喝也行。” 闻言季川低笑不语。 这个小东西明明想看，还在这装！ 下一秒，他果断接过韩杨手中的酒杯，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著酒杯递到唇边。 他视线笔直，稳稳落在姜至身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他眼底情绪翻涌，姜至太明白他这个眼神的意思了，不由心头微颤。 靠，他喝酒就喝酒，怎么还勾引人！ 早知道不让他喝了！ 妖孽啊！ 紧接著，在姜至的注视下，他薄唇微启，轻轻含住杯口，稍稍仰头，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一饮而尽。 酒香醇厚，在舌尖蔓延，顺著喉管，流进胃里。 包间里爆发出一阵狼嚎声—— “臥槽，一口闷，季队牛逼！” “啊啊啊，喜大普奔，季队喝酒了！” “哦哦哦，季队终於下凡了！” 大家都在为把季川拉下神坛的事儿而欢呼。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可所有的声音都被姜至屏蔽在外，她目光灼热，定在季川沾著酒渍的唇上。 在白炽灯下，发亮，诱人。 姜至下意识咽了咽喉咙，有点渴。 季川脸上掛著吊儿郎当的笑，旁若无人地凑到她耳边，呼出的气息带著酒香，让她身子微麻。 他蹭著她的耳尖，语气撩人：“姜姜，你忍忍，想亲得回家再亲。” “谁想亲了？”姜至红著脸一把推开他。 还有人呢，这狗男人口出什么狂言！ 季川后背猛地磕在椅背上，他却不在意，神情一贯散漫，玩味儿地打量著她。 呵，晚上有你好受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眾人还是有意无意地给季川敬酒。 季川也不含糊，一一喝了。 他喝得越多，姜至心里越慌。 反而季川好像没事人一样，一点醉的跡象都没有。 完了，她更慌了。 饭局结束后，眾人各自回家。 路上姜至平稳开车，季川双手抱胸坐在副驾驶上，闭著眼休息。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也是少有的放鬆。 因为姜至，他发自內心地高兴。 “季川，”姜至侧目看他一眼，试探性问道：“你还好吗？” 她不知道季川酒量如何，担心他喝出问题。 季川缓缓睁开眼，视线有些飘，这会儿酒劲慢慢上来了，但没醉。 “嗯。”他低声回应，慢慢悠悠转过头看她，“你男人酒量没这么差。” 姜至目视前方，有些担心，“我怕你难受，你今晚喝太多了。” 季川浅笑，盯著她的目光有些沉，回了句：“放心，不妨碍回家办事。” 姜至：“……” 姜至心里一梗，哑口无言。 谁问办不办事了？ 她就不该问！ 回到家后，季川多少带了些醉意。 幽深的眼眸看上去迷离不少，整个人话也很少，呼吸有些粗重，酒气很重。 姜至把他扶到沙发上坐好，“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煮个醒酒茶。” 酒精麻痹大脑，这时季川反应有点慢，等他回过神，姜至已经跑进厨房了。 他整个人靠在沙里，两条大长腿大剌剌地开著。 第109章 想看哥哥怎么变大吗 看著姜至被吻得发亮的红唇，又凑上去吮了一口。 他蹭著她的鼻尖，“宝贝儿，想看哥哥怎么变大吗？” 姜至：“……” 姜至瞳孔震惊，一颗心在胸腔四处乱窜。 两人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却做了不少。 除了第一次的时候，季川死死盯著她看，后来姜至强烈要求关灯。 她实在受不了季川那双禽兽至极的眼神。 她受不了，根本受不了一点！ 也正因为如此，她没怎么见过他那里。 可现在，好像不得不见了。 在姜至怔愣之时，季川已经拉著她的手向下。 “宝贝儿，解开。” 姜至的眼神下移，目光难以忽视。 “好。”她从喉间挤出一个字。 她手指伸过去，咔嗒一声，卡扣开了。 姜至手都是抖的，眼尾噙著泪，可怜巴巴地看向季川，眼神里祈求意味明显。 “我……我抽不出来……” “操！”季川低骂。 这种眼神谁受得了！ 他猛地起身把人摁在沙发上，自己动手，“宝贝儿，收一收眼神，哥哥受不了！” 姜至想表示自己没有，但她的唇被季川狠狠堵住，根本说不出话。 所有的声音，都被淹没。 这一夜的季川像是被什么人按下了开关，逮著她在各种地方折腾。 月光伴著灯光钻入室內，摇晃出满室旖旎。 沙发、窗前、餐桌、厨房……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来了一遍。 当姜至被他带著去浴室的时候，她以为结束了。 谁知道，是她想多了！ 浴室里，水声哗啦响起，白茫茫的雾气翻腾著。 季川把姜至从洗手台上抱下来，把人翻个面抵在洗手台前。 他的长臂从她身后伸过去，大手在镜子前瀟洒一抹。 原本沾满水汽的镜面瞬间清晰起来。 季川把她抱在怀里，钳制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镜子中，一切清清楚楚。 怀中女人周身泛著晶莹的水汽，眼睫颤抖，瞳孔瀲灩，魅惑至极。 他霸道且强势，让人慾罢不能。 姜至有些站不稳，也没眼看，急忙要偏头。 可男人不让，捏住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抬头。 “宝贝儿，我要你好好看著，要你记住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你是我季川的女人，你只能是我的！永远都是！” 姜至目光朦朧。 男人沉沦的样子清楚映在她眼底，刻在她心里。 她葱白的指尖紧紧扣著洗手台，视线落在男人脸上，血液因眼前的男人沸腾又凝固。 她嘴唇翕动，低喃他的名字：“季……季……川……” 季川捏著她的下巴，轻鬆转过她的脸，吻上去。 “我在。” 我在，我会一直在。 一切的一切，交给漆黑无边的深夜。 …… 日子一天过一天，快到中秋节。 本来季川决定中秋放假带姜至出去玩，结果临时接到通知，配合隔壁市刑警队联合出任务。 结果出游计划泡汤，於是姜至决定中秋节回西平陪陪父母。 姜至是踩著饭点到家的，一进门就被门口摆放的数量庞大且价值不菲的礼品震惊到了。 她一边低头换鞋，一边扯著嗓子问：“爸，这些哪来的？你不会是受、贿了吧？” 在厨房做饭的姜正提著铲子就衝出来了，语气严厉，“你个小妮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爸是那样的人吗？” 姜至见他一脸严肃，嬉皮笑脸地伸了伸舌头，“嘿嘿，我开玩笑呢爸爸。” “你啊你，”姜正瞪她一眼，“赶紧换衣服去，一会吃饭了。” 姜至“哦”了一声，准备回房洗个澡。 她淋浴室之前，特意看了眼手机。 她下午给季川发过信息告诉他回家的事了，现在还没得到回覆，估计人还在忙著。 姜至火速回房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出来时正好开饭。 姜至一家三口万分和谐地吃了顿饭，隨便聊著近况，气氛温馨融洽。 晚饭过后，姜至盘腿窝在沙发里看中秋晚会。 她手里抓著一包薯条，一口一口嘎嘣嘎嘣吃得很香。 此时姜正在厨房哼著小曲刷碗，传来一阵乒桌球乓的声音和哗啦啦的水声。 杨柳拿著抹布在擦餐桌，把吃剩的饭菜垃圾扔到垃圾桶，正微弯著腰系垃圾袋的抽绳。 姜至看晚会看得认真，忽然听到身旁手机铃声响了。 她偏头隨意瞄了一眼。 下一秒，她抓起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衝进自己的房间里，臥室门被关得震天响。 她飞扑到床上趴著，立马划开接听键，嗓音娇软：“喂，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啦？” 姜至甜甜的嗓音通过电话导进季川耳朵里，震得他心口发麻。 “想你了。”季川低沉开口，声线有点哑，“想老子没？” “想。”姜至一秒不带犹豫的，“好想你呀。” “那下来。”季川说。 姜至：“……” 姜至直直愣在原地三秒。 见姜至不说话，季川轻笑，“傻了？” 姜至这才腾地从床上起身，噔噔噔跑到窗前，唰一下拉开窗帘。 楼下，路灯旁，黑色牧马人，身姿挺拔的男人。 姜至惊讶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来。 显然楼下的季川也看到姜至了，他脸上掛著迷人的笑，一手举著电话，一手掐著烟朝她挥了挥手。 紧接著，姜至陡然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姜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打著电话推开臥室门就往外冲。 恰巧被刷完碗从厨房出来的姜正看到。 见她一副风风火火穿鞋的样子，姜正赶忙问：“跑那么快干什么？也不怕摔著。” 姜至心虚看了父母一眼，眼神有些飘忽，隨便瞎扯了句：“我我我……我去倒垃圾。” 姜至说完砰一声关了门，徒留姜正和杨柳面面相覷。 第110章 嘖，这姑娘真虎 而此时，杨柳手里还提著满满一袋垃圾，无处安放。 姜正垮著一张老脸，盯著杨柳手里的垃圾陷入沉思。 片刻，他发出疑问：“不是，这孩子干什么去啊？也没见她拿垃圾啊。” 杨柳反应快，脸上露出笑容，当即明白了，“嗨，我估计啊，小季来了。” “啊？”姜正恍然大悟，“她不叫人上来坐坐，往下跑什么啊？” 杨柳无奈白了他一眼，哎，果然老直男一个。 “人家小两口好不容易见个面，你好意思当电灯泡啊。” “那倒是。”姜正瞭然，又皱眉吐槽了句：“可她刚刚那样也太不矜持了。” 杨柳走过去踹了他一脚，“赶紧去换衣服，等会儿陪我去趟超市。” “得嘞，遵命。”姜正低眉顺眼的样子，无意间戳中杨柳的笑点。 姜正在她面前走过的时候，她抬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德行。” 姜至家最高五楼，没有电梯，为了早点见季川，她几乎跑著下楼梯。 越跑气息越喘，这声音落在季川耳朵里，就变味了。 他捏著电话的手紧了紧，“姜至，別喘。” “啊？”姜至大脑一时反应慢，也没搭腔，呼哧呼哧往楼下跑。 刚出了楼栋门，就看到季川懒散地倚靠在驾驶门的位置。 他穿了一身黑色衝锋衣，拉链隨意敞开著，精瘦的腰身和修长的大长腿无处可藏。 姜至一路朝季川飞奔过去，季川踩灭菸蒂，张开双臂，拥抱她。 姜至一头扎进男人怀里，把脸埋在男人颈窝处，贪婪地闻著他身上的味道。 独属於季川的薄荷菸草味，让人心安。 季川紧紧把人抱在怀里，女人身体娇软，严丝合缝地贴著他。 软到他心坎儿里了，恨不得把人揉进身体里。 姜至缓缓抬起头，眼底星光闪动，仔仔细细盯著男人看，內心一阵悸动。 几天不见，季川脸部线条更加锋利了，眉眼依然深邃，下巴处长出了青色胡茬。 姜至靠近蹭了蹭他的鼻尖，满是贪恋，“我好想你呀。” 季川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我也是，快想死你了。” 接著，他打开后座车门，两人一起坐进去。 两人十指交握，姜至软软靠在男人肩头，“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出任务吗？” 季川把人揽在怀里，侧著脸蹭著她的头顶，“想你了，就想来看看你，晚上来不会耽误事。” 姜至诧异，抬头看他，“你一会儿还要走？” 季川：“嗯，任务还没结束。” 姜至眨眨眼，下一秒直接翻身跨坐在季川身上，伸手就去解他的皮带。 她一边解一边说：“那咱快点。” 看著姜至轻车熟路解他皮带的举动，季川有点哭笑不得。 自从上一次她给季川解半天没解开皮带后，逮著机会就拿季川练手。 如今，她解皮带的水平，飞速上升。 季川笑得散漫，及时按住姜至的手，阻止她下一步的动作。 “姜至，你这样显得老子来找你就是为了当禽兽一样。” 姜至盯著他看了三秒，好死不死地来了句：“不做你来干吗？” 季川：“……” 嘖，这姑娘真虎。 怎么听起来她更像禽兽！ 不过他好喜欢这样的姜至！ 见他不说话，姜至扭著腰主动蹭了蹭他，“你这不也起反应了吗？你在这装什么呢？” “我……”季川彻底被她整笑了，低著头笑得很大声。 他想说他没装，但他確实起反应了。 这会儿反而解释不清了。 对姜至，他一向没什么抵抗力。 姜至被他笑得有点羞赧，脸颊不自然红著，在他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你笑什么？” 见人要炸毛，季川才堪堪止住笑声。 季川慵懒地靠在座椅背上，慢悠悠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 他视线微微垂著看她，目光里渗透出极强的侵略性，“我也想在车里带你体验一把，但时间来不及。” 他双手落在姜至腰上，“你老公一次多长时间你没数吗？嗯？” 確实，时间短的话，不够。 “啊，那好吧。”姜至有点遗憾，纤细的手指慢慢放过他的皮带。 姜至话音刚落，就被季川带著她转了个方向，改为把她侧抱在怀里。 他咬著她的耳朵，语气轻佻又浪荡，“不过姜姜要是想的话，老公可以帮你……” “不……” 她想说不用，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所有的话都被季川堵在了吻里。 他粗糙的大手不管不顾地一路向下，缠绵又悱惻。 所经之处，点燃无形烈火。 炙热的，烘烤著，融化著。 烧得姜至外焦里嫩，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春水。 季川搂著她亲吻，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与她纠缠、肆意作乱，靡靡声响仿佛在狭窄的空间里开了特大音效。 激烈的声音持续不断，膨胀在每一寸空气里。 “宝贝儿……” 深夜温度开始下降，圆圆的月亮氤氳著一圈光晕，像披了层薄纱，朦朦朧朧。 车內温度逐渐攀升，隱约升起白茫雾气，將只有两人的世界隔绝开。 良久，车內逐渐安静下来。 姜至无力地半躺在季节怀中，静静平息动情后的余韵。 季川贴心给她扣好睡衣扣子，动作轻柔又耐心。 姜至是舒服了，但她还能明显感觉到季川的硬挺。 她紧紧皱著眉头，像是在深思什么。 须臾，她眼眸认真，看著季川说：“要不……我帮帮你吧。” 季节挑著唇笑了笑，目光温柔，“没事，不用管它，一会儿就好了。” 姜至並不死心，她咬著唇想了下，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嘴巴，“用这里会不会快一些？” 季川眼眶一紧，一颗心猛地被什么东西被撞击到。 很少有女人主动愿意做那样的事的，但姜至轻而易举地就说了。 他视线落在姜至的唇瓣上，因为他的亲吻，此刻还有点红肿，透著诱人的红。 姜至双眼还沾著水汽，眸底清透明亮。 一张纯欲结合的面容，无时不散发著致命的吸引力。 季川双手托著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瓣，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他难耐地咽了咽喉咙，声音有点哑，直接拒绝，“不行，我捨不得。” “没关係的，”姜至声音很低，看向他的眼神很清澈，“我自愿的。” “那也不行！”季川语气坚定，“老子心疼！” 第111章 留下「变態」两个字 “……”姜至抿著唇看他，真怕他憋坏了，再次问道：“你確定不要？” 看著小姑娘执拗且不肯放弃的样子，季川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 姜至被他盯的不好意思，咬了下唇，声音低低的：“上次在海边你也……也对我做了……” “那不一样。”季川把她拉进怀里，摩挲著她柔软的脸颊，“捨不得你做这种事。” 姜至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心里暖丝丝的冒泡儿，“哦，好吧。” 须臾，季川托起她的下巴，眼里压著坏心思，“这种事不能让你一个人来，得一起来。” “……”因著季川的话，姜至瞳孔闪烁，闭口不言。 全身一路红温，整个人都要熟透了。 这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季川微微眯著眸子打量她，心里咯噔一下，试探问了句：“听懂了？” 姜至回看他，直愣愣地点了两下头。 季川“嘖”了一声，抬手弹了个她脑瓜嘣，调侃意味明显：“宝贝儿，我发现，你知道得挺多啊。” “疼，”姜至白他一眼，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那是，我也有看过的好吧。” “……”季川莫名心塞一下。 他依稀记得姜至说过，她说她没看过小电影的！ “你不是说你没看过小电影吗？那你是从哪看的？”季川捏了捏她的耳朵，“合著以前骗我呢？” 姜至吃痛，打掉他作乱的手，“不是小电影。” 季川追问：“那是什么？” 姜至转了转漆黑的眼珠，没吱声，默默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个文档过去。 季川见她心虚闪躲的样子，手指掐著手机，打开文档隨意瞄了两眼。 不看还好，一看霎时顿住。 季川：“……” 他居然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小破文！ 他越看脸越黑得厉害！ 他还教什么教？ 保不齐这小姑娘知道的比他都多！ 季川大体扫了两眼就关了手机，语气略微不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姜至拧著眉思考片刻：“四年前？还是三年前？” “……” “当初还是希希分享给我的呢，那之前我都不知道有这种小破文。” “……” 此时狭窄的空间內，死一般寂静。 唯有凉风敲击车窗的细微声，两人平稳交织的呼吸声。 姜至实在受不了季川看她的眼神，赶忙伸手捂住他的眼，“你別这么看著我，我也是有需求的好吧。” “再说了，那你们男的不还看小电影呢吗？我都没说你啥。”她又补充道。 “……” 片刻，季川拿下她捂住自己眼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他语气严肃道：“以后不许看了，有需求就来找你男人，你想学什么老子手把手教你，真枪实弹的那种。” 姜至捣蒜式点头：“嗯嗯。” 两人又在车上腻歪了一会儿，季川还要赶回隔壁市，姜至也不忍心留他太久。 姜至下了车之后，刚走两步，忽然扭头问他：“刚刚那什么之后，你是不是没擦手？” 季川抬眼朝她看过去，慢条斯理地举起骨节修长的手指在鼻尖晃了晃，从喉间挤出一个字： “嗯。” “……” 留下“变態”两个字，姜至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有没有人来告诉她，这是正常的吗？？？ …… 津城总是冷得比较快，九月底天气转凉，苍翠的树叶有了渐黄的趋势。 树叶掛在枝头，摇摇晃晃，准备阔別盛夏。 季川这一次出差时间比较长，联合其他地市大范围开展黑恶势力联合抓捕行动，临近国庆假期都没有结束的跡象。 而姜至照常上班，两人开启了短暂的异地恋，晚上一有时间就会煲电话粥。 思念成疾，无形的电波却將两人牢牢捆绑。 临近国庆节，津城电视台准备开展全市退伍老兵系列採访报导，姜至小组负责採访四位老兵。 结束最后一位老兵採访后，姜至开著车带著明森和许顏从胡杨镇回津城。 乡镇道路不宽，但笔直平坦。 道路两旁种植著一排排杨树，高大、挺拔。 傍晚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出一地斑驳。 姜至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车开得平稳。 她微微偏头，视线下移瞄向显示屏，时间显示四点半。 顺利的话，晚七点前能到家。 明森坐在后座，认真翻看相机里的素材，“姜姜姐，我刚又检查了下拍摄的素材，没什么问题。” 姜至勾唇浅笑，“好，回去把稿子儘快整理完，咱好好放个假。” 闻言，许顏从车后座探出个小脑袋，满脸好奇，“姜姜姐，国庆你和季队准备去哪玩啊？” 听许顏提起季川，姜至这几天的疲惫一扫而光，唇角不自然地弯起一抹弧度。 姜至嗓音温柔：“他出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估计是没时间出去了。” 许顏一脸惋惜：“啊，好可惜啊，足足有七天假期呢。” “还好吧。” 可惜吗？ 姜至倒不觉得。 季川工作的特殊性她早就知道，她完全理解，並不会觉得怎么样。 只不过现在两人已经接近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姜至確实很想他。 红灯，姜至轻踩剎车，停在路口静静等待。 她从手扶箱里拿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季川的最新消息。 她刚解开手机锁，就被不远处传来的刺耳的剎车声吸引了注意力。 姜至下意识抬头，只见一辆银色破旧麵包车从十字路口处横道穿过来，以s形走位在路口乱窜。 “臥槽，这车是失控了啊，这走位太牛逼了。”明森下意识抱起了相机，眼睛都看直了。 姜至也顺著失控的麵包车看过去，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明显变形。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影死死趴在驾驶门上，跟驾驶人员抢夺方向盘。 停在十字路口的车辆都停在原地不动，不远处传来警笛声，四面八方传来涌来不少人，朝失控车辆的方向飞奔。 姜至咬著下唇，越看眉头越紧，心也莫名揪著。 那个人影…… 刺啦—— 银色麵包车一个紧急九十度转弯，乾净的柏油马路上立马留下一道深黑色的车胎印。 此时，驾驶门的位置正对著姜至车辆的方向。 原本趴在驾驶车门上的男人，已经强行打开了车门，半个身子探进驾驶，线条硬朗的侧脸，神情十分冷峻。 姜至赫然瞪大双眼！ 那个男人……是季川！ 剎那间，她大脑还来不及思考，身体率先做出反应。 “坐稳。”她急吼道。 她立即推动挡把，在明森和许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瞬间，油门轰鸣声划破长空，整辆车猛地横在麵包车车头前！ 麵包车来不及闪躲，车头硬生生撞上姜至的白色奥迪，副驾驶门的位置被懟进去一个坑。 砰——撞击声震耳欲聋。 第112章 例、行、检、查 好几辆警车疾驰驶来，把银色麵包车团团围住。 数名便衣衝下来，拽开车门，蜂拥而上控制住车里藏著的其他人。 季川动作迅猛利索，把开车的人从驾驶座里拽出来，反手扣著人压在车身上。 他手上用足了劲儿，捏著犯罪嫌疑人手腕骨咯吱作响。 他漆黑的眸子射出寒光，挑著唇冷冷开口：“挺能跑啊你？我tm看你还往哪跑！” “啊，疼疼疼……” 被压制的男人额头流了不少血，倒吸一口冷气，断断续续道：“不跑了，不……不不跑了。” 这时，两个便衣朝季川的方向过来，担忧地打量著他。 一人问：“季队，没事吧？” 季川把犯罪嫌疑人转交给两人，隨意活动了下手腕骨，沉声回道：“没事，放心。” 同行的便衣把人带走后，季川想起刚刚突然窜出来的白车，不经意间回头，赫然顿住。 此刻，姜至坐在驾驶座里，风从她身后吹来，撩动髮丝迎风摆动。 她脸上始终掛著浅浅的笑，清亮的眸子里闪著碎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好久不见的男人就在她眼前，她心里止不住高兴。 季川对上姜至笑盈盈的目光，眼神倏地一暗，隨即一股浓烈的情绪从心底翻滚起来。 靠！ 怎么什么车她都敢撞！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他大步走至驾驶门边，快速拉开车门把姜至从车里捞出来，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把人检查了一遍。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见他一脸著急的样子，姜至拉著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轻声安抚道：“我没事，真的没事，你看安全气囊都没弹出来。” 季川：“……” 这是安全气囊弹不弹出来的问题吗？ 季川拧眉认真打量著她，见人没有明显的外伤，担忧的心才稍稍放下来。 他见姜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语气又严厉起来，“姜至，你是小孩子吗？怎么什么车都敢撞？万一……” 下一秒，姜至踮起脚尖快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一触即分。 姜至的唇很软，他很熟悉，也很想念。 “我真没事。”姜至郑重其事说，语气温软，在安抚他。 季川看了她一会儿，重重呼出一口气，捧著她的脸摩挲几下。 看著眼前心心念念的女人，想著刚刚的一切，季川心里一阵后怕，控制不住地把人搂进怀里。 他薄唇微凉，贴著她的软耳，轻声问：“刚刚害怕了没有？” 姜至张开双臂回抱他，“没有，你放心，我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差的。” 听她这样说，季川只觉得心里莫名疼了一瞬。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毕竟时间地点不太合適。 姜至看了眼周围还在忙的人，温声说：“你先去忙，我们晚会儿再说。” 季川犀利的眸子扫视一眼四周，同事们还在处理现场。 “跟我过来这边。”他移回视线，半揽著姜至，把人带到路边。 季川把人安顿好后，替她拨弄了下唇边的髮丝，语气也轻了下来，“在这等我一会儿，別乱跑。” “好。”姜至乖巧应答。 接下来，季川重新现场，和同事一同处理后续事务。 这次大范围开展黑恶势力联合抓捕行动持续时间比较长，涉猎范围也比较广，如今已接近尾声。 后来的韩杨等人见到姜至三人时，也很震惊，问：“季队，嫂子怎么在这？” 季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姜至，暮色中，她身形窈窕，正拿著手机在打电话，神情一本正经的，像是在匯报什么。 他看著看著不自觉弯了弯唇，眉梢眼角的温柔止都止不止。 须臾，他简单回復道：“有採访。” 一旁的刑警老大哥万长怀见状懟了懟季川的胳膊，问：“小季，那边的是你女朋友？” “我未婚妻。”季川不假思索。 “嘿，原来是家属啊，怪不得开著车就敢往前冲。” 万长怀又拍了拍季川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肯定，“这姑娘不错，好样的。” 季川笑了下，没吱声。 他的姑娘，確实好样的。 季川处理完公事后，立即去找姜至。 见季川走来，姜至赶紧上前两步，“你忙完了？” “嗯，”季川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有点凉，“冷不冷？” 姜至摇摇头，“不冷。” 她又问：“你们现在是要回去吗？” 季川把她两只手都包裹在掌心里，给她暖手，“今天在这住一晚，明天一早回。” 话落，季川看了一眼四周，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路上车辆也不多。 他又说：“韩杨在前面找了家宾馆，你们也住一晚再回去吧，明天一早我安排人来接你们。” 闻言，姜至扭头看向明森和许顏，询问道：“住一晚？”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行。” 季川带领一行人办理好入住之后，又去跟同事沟通了些什么。 姜至一个人在宾馆也没閒著，简单把能用得到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季川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拎著个袋子，有一套睡衣和洗漱用品。 镇上没有很好的宾馆，宾馆里的东西他怕姜至用不惯。 主要是他怕委屈了他姑娘，他捨不得。 他刚进门，姜至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立马朝他走过去，直接说：“衣服脱了。” “……”季川愣了一瞬，而后眉梢扬了扬，眼眸噙著笑，“宝贝儿，这么急啊？” 姜至看他一眼，伸手就去给他脱上衣，一字一句道：“例、行、检、查！” 她主要是怕季川受伤瞒著她。 季川把袋子隨手放床上，笔直站在她面前。 他视线微微下垂，目光聚焦在姜至脸上，眼神浓烈且侵略性极强，唇角上挑的弧度极其轻微。 他言词放浪：“你到底是想看老公受没受伤还是想看老公的身体？嗯？” 姜至对上他的视线，秀气的眉峰微微上扬，反问：“都想看，不行？” 闻言季川不由笑出声，宠溺道：“行，你想干什么都行。” 姜至没再搭理他，隨手把他的上衣扔到床上，把人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她目光落在他线条分明的肌肤上，一寸一寸检查得认真。 头顶白亮的灯光照在她瓷白的肌肤上，绒毛可见，白得发光。 许是她的视线太热，季川觉得浑身燥热得厉害，一股邪火直往下窜，看她的眼神也慢慢变了。 他有点口乾舌燥，喉结无意识滚了下，“看吧，老公都说了……” 下一秒，姜至无意识舔了舔唇角。 粉红舌尖卷过的诱人软唇上，沾染著晶莹的唾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看得他呼吸一滯。 第113章 那再亲一会儿 见他话没说完，姜至抬眸问了句：“嗯？你刚说什么？” 她抬头看季川一眼，眼神明亮，清纯无辜。 当姜至准备朝他的腰带下手的时候，他终於按捺不住了。 季川抱著她直接把人压在了床上，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 “宝贝儿，先亲一会儿，忍不住了。” 季川的吻很野蛮，像他的为人一般强势，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勾著与她津液纠缠。 男人的身体紧紧压著她，灼热的体温烘烤著她，粗重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久违的熟悉感从四肢袭来。 姜至被他亲得有点呼吸不过来，却搂著他的脖子主动迎合。 她太想他了！ 这是两人在一起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她也有点忍不住了。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在渴望著这个男人。 “我好想你！” 一句低语从姜至被封堵的唇齿之间流出。 四个字让季川亲吻的动作停顿片刻，继而是更为猛烈的进攻。 “我也是！” 想得快疯了！ 他从未如此想念、记掛一个女人。 工作的每一个间隙，休息的每一个片段，脑子里想的都是同一个人。 姜至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夜色降临，整个大地陷入黑暗。 冷风吹过，不少黄叶簌簌落下，薄薄盖在地上。 两人亲得难捨难分，身心逐渐上癮。 勾著彼此，不愿分开。 此时姜至的上衣被季川撕扯得凌乱不已，他伏在她颈窝处，舔舐过每一寸滑嫩的肌肤。 姜至紧紧搂著他的脖颈，头顶的光照在她漆黑的瞳仁上，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振奋著，跳动著，因为眼前的男人。 季川粗糙的大手一路点火，向下蔓延。 “別……”姜至柔弱无骨的手推拒著他的肩膀。 季川並不理会，只当她欲拒还迎。 忽然，他摸手上动作陡然停止。 他难耐抬起头，依然紧紧压著她，眼底翻滚著厚重情绪，嗓音低哑，“来例假了？” “嗯。”姜至媚眼如丝，双颊潮红，低声回应。 她勾著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鼻尖，声线有点发颤：“才两天。” 季川收回手，在她细腰上掐了一把，顺势摩挲著往上。 下一瞬，他的吻又落了下来，“那再亲一会儿。” 两人刚亲上，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 季川压著姜至的唇，不捨得挪开。 他不想管，继续含著姜至的软唇吮吸。 可门外的敲门声不断，一下一下敲得他心烦极了，眼底情绪逐渐不耐。 他抬起头，望向门的视线里喷著火，咬著牙根说：“谁？” 敲门的韩杨手微顿，他好想哭！ 完蛋了，季队肯定生气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冤种。 小两口好久没见面了，刚见面肯定乾柴烈火。 这会儿让他来敲门，跟让他去英勇就义有什么区別？ 韩杨盯著门板，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季队，万队让我来我问问你，要不要叫上嫂子一块吃个饭。” 一听是万队喊人，季川皱得紧紧巴巴的眉头微微鬆了些。 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转头问姜至：“要不要叫上明森他们一起？” 姜至抚摸著他的鬢角，呼吸还有些急促，“一起的话会不会不方便？” 季川低头舔了下她的唇，语气温柔：“没什么不方便的，一起吃个饭而已。” “好。”姜至同意。 隨后，两人没再磨嘰，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吃饭。 眾人在宾馆附近找了家炒菜馆，地方不大，但乾净整洁。 一桌子人除了姜至都是糙老爷们，也是这次联合行动的主要人员。 大家坐好后，季川主动跟大家介绍：“这是我未婚妻，姜至。那两位是她同事。” 姜至在听到季川用“未婚妻”介绍她的时候，神情微微诧异，又很快调整过来。 她笑容明艷，落落大方，谈吐得体，“你们好，叫我姜姜就好。” “原来季队真的有未婚妻啊。”其中一个男人笑著说，“我之前要给季队介绍对象，季队就说有未婚妻，我那时还不信，如今看来，季队早就金屋藏娇了啊。” 这时又有人接话，“可不是吗，季队一有空就拿著电话发信息，我一问，人说给未婚妻发，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虐狗啊。” 坐在季川身旁的人饶有兴趣地问：“季队，快说快说，你们谁追的谁？” “我追的她。”季川果断回答。 周围人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叫喊声、调侃声，包间氛围一路高涨。 可这些姜至好像听不到一般，耳朵里只有季川那句“我追的她”。 姜至猛地抬眼看他，恰好撞进一双温柔眼眸。 季川眼神篤定，神情淡淡却无比温柔，两人的手在桌子下方紧紧交握。 姜至心口烫得厉害，所有情绪都在慢慢发酵。 因为“未婚妻”三个字，也因为“我追的她”四个字。 她驀然想起从她清水镇回来那天，季川在她还熟睡的时候，给她戴上了戒指。 他当时说想买钻戒，但怕买的款式不合姜至心意。 那时候姜至其实没多想，但现在看来，季川是真的把她当作未婚妻来对待。 不是隨口说说，也不是床上一时上头的情话。 想到这，姜至莫名想哭，心里一阵阵发胀。 包间里，大家高兴地吃吃喝喝，毫不顾忌地谈天说地，氛围高涨。 整个饭局，姜至话很少，安静地待在季川身边，脸上始终掛著温柔的笑。 季川剥了一只虾递给她，许是察觉到她兴致缺缺，凑到她耳边问：“困了？” 姜至摇摇头，接过虾甜甜一笑，“没。” 季川擦了下手，看著她说：“困了咱们就先走，没关係的。” 姜至依然摇头，“我不，听他们说这些感觉挺有意思的。” 见她坚持，季川也没再说什么。 整顿饭持续时间不长，因为还有任务在身，大家都没喝酒，不到十点就结束了。 回到房间后，季川先去浴室调试水温。 他知道，姜至每天晚上都习惯冲个澡再睡觉。 男人身躯高大，令狭小的浴室显得有点逼仄。 姜至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听著浴室传来的水声，微微愣神。 片刻，她起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季川单手插著腰，一手伸到洒下感受水温的变化。 水温合適，他正想喊人，身后忽然贴上一副软绵绵的身体，甜蜜的果香縈绕开来。 姜至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侧著脸紧紧靠在他宽厚的脊背上。 第114章 会让我以为你很想要 季川微微勾唇，低头看了眼腰间两条细白的胳膊，骨节分明的大手覆在她手腕骨上，不轻不重地揉捏著。 季川微微偏头，语气吊儿郎当：“忍不住了？” 姜至低低嗯了一声，没什么情绪。 季川意识到她情绪不对，他立马关了洒。 他转过身把人抱在怀里，盯著她问：“怎么了？” 姜至抬头看他，眨眨眼，问：“你跟別人一直都用未婚妻来介绍我吗？” 闻言季川眉梢扬了扬，反问：“有问题？” “……”姜至一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她沉默，季川眼眶微紧，眼神也逐渐发生变化，心里波澜渐起。 她这么问，是现在没准备好嫁给他，还是压根没想过嫁给他？ 姜至，那件事你还是放不下是吗？ 须臾，他神情一转，唇角掛著散漫的笑，掐著她的细腰把人往怀里按了按。 “姜至，我发现你这是吃干抹净又想溜啊。” 察觉到他眸底的危险因子，姜至身体不由发抖，小声反驳：“我没有。” 季川逼近她，抵著她的额头，目光深沉。 让姜至觉得压迫感十足，不由瑟缩了下脖子。 他紧紧盯著姜至，追问道：“那你说，你不是未婚妻是什么？嗯？” “……”姜至张了张嘴，缄口不语。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男人眼眸幽深漆黑，却只能看得到她一人。 浴室內很安静，从洒上掉落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清晰可闻。 两人无声对视著，视线交错碰撞。 姜至沉默的时间越久，季川心里越不爽！ 呵，果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箍著姜至的腰，一个转身猛地把人抵在白瓷墙壁上。 他面部表情紧绷，紧紧咬著后槽牙，嗓音很沉，“这么不想嫁我？” “想！”姜至脱口而出，声音响亮。 季川神情略微鬆动，“真的？” 姜至郑重点头，“真的。” 她顿了顿又说：“我没有不想嫁你，我刚刚就是在想，你是从给我买戒指的时候，就决定娶我了是吗？” “不是。”季川立即否认。 “嗯？”姜至一脸茫然，盯著他的眸子里写满疑惑。 季川视线笔直，定在她脸上，目光里带著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说：“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有过结婚的打算，但遇到你之后，我曾经无数次考虑过结婚这个问题。” “也是你，让我產生了结婚的想法。” “如果非要说，我是什么时候决定娶你的，那就是从我决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我无法自拔爱上你的时候，从你让我心动的每个瞬间，我都想娶你。” 姜至听著他说的话，心臟再次被震动，浑身血液流速急速上升，揪著他衣襟的手也越来越紧。 这个男人…… 季川盯著她的视线没有移开，目光温柔得能溺出水。 他声线很轻，却字字鏗鏘：“姜至，我想把你娶回家，想把你的名字写在我的户口本上，想让你做我孩子的母亲，还想死后与你合葬……”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还会再次无法自控地爱上你！” 下一秒，姜至对著他的唇吻了上去。 她吻得认真又热烈，企图通过这个吻来传达她內心躁动不已的情绪。 当她的舌尖滑到他的口腔时，季川眼神猛然变得深沉，扣著她的后脑反客为主。 曾经姜至在厨房对季川无意识告白的话，被男人在这浴室悉数还了回来！ 这个男人总是在两人相处的点滴中，一点点回应姜至曾经对他付出的真心。 这样的季川，她怎么不爱？又怎会不嫁？ 两人紧紧纠缠著，冰凉的瓷砖，火热的躯体，灼热的內心，无处安放的欲望…… 一切，都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蒸腾、升华。 不知是谁，不小心打开了洒开关。 温热的水倾泻而下，夹杂著繚绕水汽，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两人的衣服被水打湿，黏腻地贴在身上，难受得很。 季川吮吸著她的耳垂，气息粗重难耐，大手胡乱地撕扯著她的衣裳。 他的嗓音又沉又欲，落在耳畔：“宝贝儿，把衣服脱了。” 闻言姜至凭藉仅存的理智想要阻止他，“不行……我……我来大姨妈了……” 可季川並未停下动作，俯身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老子没禽兽到那个地步，放心，不动你，洗完带你去睡觉。” 此时姜至面红耳赤，趴在他颈窝处闭著眼承受著一切。 她喘息声被割裂，从喉间艰难挤出一个字：“好……” 浴室里水声响了很久，以至於后来姜至觉得，这是她冲澡冲得最慢的一次。 季川確实什么都没做，毕竟她不方便。 但她被男人摁在浴室里翻来覆去亲了好久，当晚也睡得格外安心，因为身边有季川。 翌日，姜至靠坐在床头，脸上潮红还未褪去，睡衣上方的扣子开了两颗，下半身盖著被子。 她揉著自己发酸的手腕，目光落在正在穿衣服的季川身上。 不愧是她选的男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光看著就赏心悦目。 季川刚套上裤子直起身，正在扎腰带，动作隨意散漫。 他一边扎一边盯著姜至看，一脸饜足的样子。 他笑得邪气，言辞放浪，“宝贝儿，別用这种眼神看我。” “嗯？”姜至眨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季川从椅子上拿起衬衫，慢条斯理地穿著，“这种眼神会让我以为你很想要。” 闻言，姜至发酸的右手莫名一抖。 她微微挑眉，“倒也没有很想。” 没有很想，但还是想的。 “……” 季川慢悠悠地扣著扣子，看向她的眼神略带危险。 “嘖，我就知道你个小东西餵不饱！” 他这样说，姜至听了也不恼，反而一脸得意，“可是怎么办呢？季队长，没时间了，你该走了。” 季川扣好最后一颗扣子，两步迈到床边，大掌扣著她的后颈俯身亲了下来。 他含著她的唇辗转、吮吸，勾著她繾綣、缠绵。 两人唇边离开时，不可避免地发出“啵”一声。 他揉捏著她后颈的肌肤，抵著她的额头，嗓音低哑：“等老子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她目光灼热，红唇发亮，一张一合道：“好，我等著。” 第115章 早晚被你折磨死 季川终於不舍地鬆开她，快速收拾著自己的东西，“任务快收尾了，国庆想去哪里玩，到时候带你去。” 姜至揪了揪身上的被子，视线隨著他的动作移动。 “国庆我要先回趟家，跟高中同学约了聚会。其他时间我都好说。” “成，到时候提前联繫。” 季川收拾好东西后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 他又忽然转身快速走到床边，逮著姜至猛亲了几口。 手也不老实地伸进被子里，惹得姜至下意识併拢双腿，声线娇嗔：“哎呀，別……” 季川咬著她的唇吻著，“你个小东西，老子早晚被你折磨死。” 姜至回应著他的吻，“我等你回来。” 季川走后，姜至一人躺在床上回味著。 她摸著自己被季川吻得红肿的唇瓣，想著两人早上疯狂的举动，依然心跳加速。 不知道是谁先招惹的谁，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季川压在她身上，火热的欲望得不到舒缓，压抑得难受。 他拉著她的手往下，轻轻舔舐著她的耳廓，低声诱哄：“宝贝儿，帮一帮哥哥。” 姜至感受著男人四处点火的撩拨，声音发著颤：“那你要快一点。” 季川喘息粗重：“嗯，很快。” 哼！ 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她手都快累断了！ …… 十月已至，国庆小长假到来，炎热的天气也逐渐清爽起来。 季川因为工作收尾原因，没能在国庆前赶回津城。 放假后，姜至马不停蹄地回了西平。 好不容易到了小长假，她准备把领导拉黑、虚度光阴！ 当然了，这是开玩笑的话。 若是真有事，她还得隨时待命！ 十月二日，乔希开车去接上姜至，两人一同前往聚会的地方。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閒聊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途中，姜至给季川发了条信息，报备行程。 乔希开车间隙，瞥她一眼，“你家季队长出差还没回来啊？” “没呢，估计还得一两天吧。”姜至放下手机，侧目看她，问：“你老公呢？怎么没一起来？” “他说中午去饭店接我。”乔希说完不好意思地看姜至一眼，“嘿嘿，姜姜，中午吃完饭，下午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剧本杀啦。” 乔希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姜至白她一眼，大方道：“我懂。” “对了，我听说今天林琛也要过来。”乔希说。 听她这话，姜至不明所以，“所以呢？来就来唄，今天不是来挺多人的吗。” 到达酒店停车场后，乔希慢悠悠地停车。 乔希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姜至疑惑：“知道什么？” “高中的时候他喜欢你啊。” “啊？”姜至一脸震惊，这事她是真不知道。 到达聚会地方后，乔希停好车，熄了火，扭脸看她，眼神同样惊诧。 “不是吧宝儿，你真不知道啊？”乔希又说：“你们不还是初中同学吗？还住同一个小区？” 姜至回看她，坦然说：“我真不知道。那时年纪小，哪分得清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啊。” 她又补充道：“再说了，过了这么多年，保不齐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乔希又问：“他后来又联繫过你吗？” 闻言，姜至认真想了想，“联繫过，就是很普通的朋友问候，並没有其他的。” 乔希看著她，心里有一丝迟疑，考虑著要不要把自己曾经听到的一些事告诉她。 可是过去那么多年了，如今姜至有了季川，也不需要再去做心理諮询了，这事要不就这么过去吧。 她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说出来反而徒增烦恼。 至於林琛，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毕竟，高中的时候，林琛也是真的喜欢过姜至，大家都看得出来。 就是姜至对感情方面太迟钝了，还真就一点没发觉什么。 见乔希沉默，姜至抬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喂喂喂，你想什么呢？” 乔希一秒回神，“没，没什么，咱走吧，估计大家都到得差不多了。” 两人下车后，直奔预定好的包间。 高中时，姜至学习好，在精品小班，班里总共二十来个人，今天这次聚会基本上都来了。 姜至和乔希跟眾人打过招呼后，分別落座。 虽然大家各自奔波，也不在同一城市谋生，但见了面总觉得格外亲切。 毕竟曾经一起昏天黑地奋斗的那段岁月，著实令人记忆深刻。 饭局正式开始之前，作为此次聚会的组织者，也是高三时期的班长，林琛不免要说两句话。 林琛从小算是別人家的孩子，学习好，长得精神，个子高挑，为人温文尔雅，算是很优秀的男青年。 他站起身，抬手推了下眼镜，脸上扬著明显的笑意。 他环顾四周，淡淡开口，“大家都是老同学，就算长时间不见也不能生分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大家吃喝都要尽兴。” 林琛话音刚落，眾人都开始起鬨。 “要我说，还是得我林哥，要不咋能把咱们聚这么齐。” “就是就是，我大林哥威武！” “不愧是班长大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光身材没走样，就连头髮都如此茂盛，果真咱班男神啊。” 面对大家的调侃，林琛只是笑了笑，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对面的姜至。 两人对视的瞬间，姜至淡然一笑，礼貌客气又疏离。 虽然林琛和她是初中同学，两人同住一个小区，高中后又分到一个班，但她跟林琛並不算熟，泛泛之交而已。 当乔希告诉她林琛高中喜欢她的时候，除了惊讶，她並没有別的感觉。 林琛笑著坐下，开口说：“哎哎哎，你们过了啊，別凑一块没事就开我玩笑。” “嗨，我们乐趣你不懂。”说话的是当初的文艺委员许柔。 许柔和林琛、姜至等人坐在一张桌上，她看看林琛，又看看姜至，一脸好奇问道：“班长，有对象没？” 此时，眾人都噤声不语，纷纷侧目朝林琛看过去。 被问的林琛也惊讶一瞬，视线明晃晃地落在姜至身上，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有。” 林琛话落，包间爆发出一阵嚎叫。 主要是他当初喜欢姜至的事情，除了姜至，人尽皆知。 许柔也笑得明艷大方，她又看向姜至，问：“那姜姜呢？姜姜有男朋友没？” 被点名的姜至猝不及防，一口水差点呛在喉间。 她缓缓放下水杯看向眾人，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没有男朋友，但有未婚夫。” 第116章 要不要去我家？ 此言一出，包间氛围再次推向高潮。 “完蛋，咱们班的顶级神顏女神啊，就这么被猪拱了。” “就是就是，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狗男人！” “我的梦中情人到底嫁给了別人！” 听著大家没有恶意的调侃，姜至但笑不语。 只是林琛的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隱匿在镜片后的瞳孔，闪过不易察觉的异样。 这个小插曲过后，大家吃吃喝喝，聊以前说现在谈未来，聊得不亦乐乎。 这时许柔坐在姜至旁边，关心问道：“姜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姜至咽下口中的食物，看著她说：“还没定呢。” “没定？”许柔诧异，又问：“还没定日子吗？” 姜至点点头，“还没。” 听到姜至说两人还没定日子的时候，林琛的眼神又亮了亮。 许柔：“你未婚夫干什么的？” 姜至：“刑警。” 许柔：“在津城？” 姜至点点头，微微一笑，“嗯。” 许柔继续追问：“干刑警的话，工资应该不高吧。” 这话一出，姜至不乐意了，眉心微蹙。 姜至出於礼貌，扯了扯唇，语气淡淡：“为人民服务。” 许柔神经大条一些，说这话並没有什么恶意。 但姜至听了就是不舒服。 不是所有工作，都要用金钱来衡量的。 再者，她其实跟许柔也没有很熟，就是曾经的同窗情谊，毕业后也一直没再联繫过。 现在许柔一下问她这么多问题，而且还涉及季川，她脸色有点沉，明显不想搭理她了。 就在许柔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乔希岔开了话题，把这事带过去了。 吃完午饭，一行人就往酒店外面走，准备下一场，玩剧本杀。 也不是所有人都去，其中有不少人结婚了，也有要回家看娃的，就不去了，最终去的也就九、十个人左右。 走到酒店门口后，大家开始一一告別。 毕竟，下一次相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正午阳光浓烈，光线穿过云层直直打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照著明亮的光。 此时，要回家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其余人开始商量去玩剧本杀的事情。 而乔希的老公还没来，就跟著大家一起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决定好去玩哪一家后，林琛走在姜至旁边问：“姜姜，你怎么来的？” 姜至侧目看他，“我没开车，跟希希的车来的。” “那正好，一会儿你坐我的车吧。”林琛说得很隨意，让人察觉不出什么异样。 但姜至並不是很想坐他的车，从乔希那知道他曾经喜欢过自己后，下意识想要迴避他。 “不用，我坐……” 姜至话还没说完，无意间抬眼一瞥，忽地脚步一顿。 紧接著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脸上明媚的笑容不断扩大。 此刻，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黑色牧马人静静停在车位上，季川一身深灰色运动衣裤，隨意地站在车头位置。 他额前的头髮长了一些，发梢压在眼睫位置，一双幽深的眸子噙著笑，视线笔直穿过人群，稳稳定在她身上。 两道视线，隔著空气和不远的距离，缠绵交织。 林琛顺著姜至看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季川的剎那，原本清明的眼神里逐渐变了味。 察觉出异样的许柔，问道：“姜姜，那人是谁？” “我未婚夫。”姜至回答得乾脆、果断。 两人离著不近不远的距离，按理来说，姜至说话的声音，季川是听不到的。 但他通过姜至说话的口型，轻鬆判断出她说的是什么。 不由轻笑出声，嗓音低沉爽朗，且带著发自內心的愉悦。 不等眾人反应，姜至又急忙说：“我不跟你们去玩剧本杀了，你们玩，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朝季川的方向快速奔跑了过去。 见人跑来，季川早早张开双臂迎接她。 下一秒，姜至猛地扑进他怀中。 带来一阵果香縈绕周围。 姜至环抱著他的腰身，紧紧贴著他，感受著男人胸腔传来的震动。 此刻她忽然觉得空荡荡的心，有了归属感。 她闻著季川身上的味道，声音里透著抑制不住的喜悦：“你回来了。” 季川微微侧脸，亲了下她的软耳，声线有点低，“嗯。” 姜至抬起头看他，瞳孔闪动，“还走吗？” 季川低头情难自禁地啄了下她的红唇，“不走了。” 姜至弯唇微笑，“嗯。” “先上车。”季川揽著姜至的细腰把人送上副驾驶。 姜至在往副驾驶走的过程中，恰巧和乔希对上目光，她老公也来接她了。 两个人挤眉弄眼地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表示后续再约。 他贴心地给姜至扣好安全带后，又从车头绕到驾驶座。 不远处，林琛正在解锁，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 季川目光一秒转变，狭长的眸子犀利且带有锋芒，穿透稀薄的空气，擦过黑色车顶，冷冷射在他脸上。 呵，林琛。 两道目光隔空碰撞，季川眼神里的穿透性太强了，带著强大的气场，霸气中带著瘮人的冷意。 这个眼神让林琛心里莫名一惊，像是被人踩到尾巴一般，没来由的恐慌起来。 他又一秒镇定下来，他有什么好恐慌的！ 季川上车后启动车子，神色如常，问：“去哪？” 姜至转著圆咕嚕的眼珠子想了下，偏头看他，“要不要去我家？” 闻言，季川扬了扬眉梢，侧目朝她看过去。 姜至又解释道：“我爸妈出去旅游了，这几天都不在家。” 季川笑了下，打著方向盘往外开，“怎么听你这话意思，叔叔阿姨在家的话我还不能去了唄。” 他抬手在她发顶重重揉了两把，语气听起来有点不满，“你男人就这么见不得人？嗯？” “哎呀，我髮型都乱了！” 姜至赶紧伸手想要制止住他的魔爪，季川顺势握住她的手。 两只手默契地十指交握，掌心相贴，没再分开。 “我家季队长这么帅，哪能见不得人啊。” 姜至挠了挠他的掌心，咬著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片刻，她吞吞吐吐道：“其实我还没来得及跟我爸妈说我谈恋爱了，就是……就是我……” 她確实没做好跟父母摊牌的准备，主要是季川身份有点特殊，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著姜至略显为难的样子，季川也不忍心逼她，无声嘆了口气。 第117章 狗男人，抽什么疯呢 看著姜至略显为难的样子，季川也不忍心逼她，无声嘆了口气。 他拇指摩挲著她手背，温声开口：“没关係，反正你都当眾承认老子是你未婚夫了，还怕你跑了不成？” 姜至眨眨眼，有点不可思议，“你听到了？” 季川目不斜视，说：“没听到，看到口型了。” 闻言姜至贴过去蹭了蹭他的胳膊，“看到就看到吧，反正你是我未婚夫，也跑不了。” 季川低笑，声音宠溺，“不跑。” 不多时候，两人就到了姜至家。 姜至打开门后，在玄关处换了双拖鞋，然后又打开鞋柜拿了双男士拖鞋递给季川。 “给，你穿这双，新的。” 季川接过拖鞋，隨口道：“好。” 换完鞋子，姜至就带他往屋子里走，笑著说：“隨便参观。” 姜至放下包，走到饮水机前准备烧点热水，又去厨房找杯子。 季川看著姜至忙碌的身影，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姜至家装修简单却温馨，一眼看去乾净整洁，生活气息浓郁。 餐桌中间摆放著一束粉白色百合，淡淡的香浸润著整间屋子。 季川在一张全家福面前停住脚步，照片上是姜至一家三口。 照片背景是在公园，背后微风拂杨柳，三口人坐在长椅上，笑得春光灿烂。 季川的视线落在幼时姜至身上，她那时大概10岁，身穿淡蓝色蝴蝶样连衣裙，扎著两条麻辫，自然垂在胸前，看上去娇俏又可爱。 那时姜至脸上还带著些婴儿肥，一双笑眼弯成月牙，露出標准的八颗大白牙，出落得水灵又標致。 果然是他的姑娘，从小就是美人胚子。 小时候的姜至和现在差別很大，怪不得他第一次见她没认出来。 他正看得出神，面前突然多了一杯温水，他伸手接过。 姜至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这是我十岁时拍的，怎么样？我小时候可爱吧。” 季川挑了挑唇，长臂一伸勾著她的脖子把人搂进怀里，肯定道：“简直可爱死了。” 被人夸奖的姜至也不害羞，一脸得意扬扬，傲娇地接了句：“哼，那是当然了！” 季川放下水杯，问：“你房间在哪？” 姜至不疑有他，只当他是想参观，隨手指了个方向，“那边。” 姜至拉著他的手走在前面带路，她刚推开臥室门，天旋地转间，就被季川抵在了门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吻已经落了下来，一路攻城略地。 男人气息很粗重，动作也粗暴，“宝贝儿……” 姜至攀著他的脖子回应，缠绵廝磨，“去拉窗帘。” 应姜至要求，季川单手抱著她走至窗边，另一只手抓住窗帘使劲一扯。 哗啦一声，室內瞬间暗了下来。 姜至的床很软，新换的床单被套还带著迷人幽幽果香。 像她身上的味道。 沉沦上癮，肆无忌惮，陷入无边欲望里。 季川呼吸粗重，嗓音低哑：“宝贝儿，想我吗？” 姜至一整个意乱情迷，瞳孔又黑又亮，思绪发蒙。 见她不说话，季川十分恶劣，势必要一个答案。 “回答我？”他再次发问。 姜至低低回应：“嗯……” 季川强势霸道又带著男人骨子里恶劣的坏，忽然他想到什么，顿住，“没东西。” 姜至愣住，继而很快反应过来。 她脸很红，咬著唇说：“有，在……床头柜子里。” “……”季川眼眸猩红且压抑，“什么时候买的？” 姜至眼尾羞红，目光却直直对上他的，“中秋你来找过我之后……” 她顿了顿，脸色娇艷，声音很轻：“我不喜欢那个。” 季川掐著她细腰的手不断收紧，修长的指骨紧紧压著她的肋骨，眼底火焰越烧越烈。 “好。”季川吻上她的额头，“放心，我能控制。” 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袭来，姜至难耐咬住下唇，极力压制。 季川伸手去摩挲她的唇瓣，诱哄道：“乖，別忍著。” 下一秒，季川陡然捏住她的下巴，轻轻用力。 姜至下巴猛然吃痛，一个没忍住，如他所愿。 似有微风透过窗缝钻进来，撩动薄薄的纱质窗帘，晃动出道不尽的温柔繾綣。 今天的季川跟往常很不一样，吊著她，这让姜至很不满！ 她抬眼，卷翘的眼睫上掛著水汽。 这个男人今天怎么了，磨磨嘰嘰的在折磨谁？ “你不做算了。” 姜至有点委屈，眼中带著水，赌气偏头不看他，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她想骂人！ 狗男人，抽什么疯呢！ 但她不敢！ 毕竟现在她为鱼肉！ 季川视线攻击性极强，目光一寸一寸將她描摹。 他捏住姜至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带著占有和侵略性，问：“我是谁？” 姜至脱口而出：“季川。” 季川俯身逼近她：“季川是你什么人？” 姜至盯著他，嘴唇翕动：“我男人。” 季川眯了眯眸子，神情看上去一般，好似並不满意这个答案。 他慢悠悠地一点一点折磨她，“你要不再想想？” 姜至：“……” 靠！ 想你妹啊想！ 话虽然这么说，但此刻姜至大脑在飞速运转，不是男人是什么？ 男朋友？ 不对不对，这个称呼他估计更不想听。 难道是…… 第118章 抱歉，爱人顽皮 季川眯了眯眸子，神情看上去一般，好似並不满意这个答案。 他慢悠悠地动著，一点一点折磨她，“你要不再想想？” 姜至：“……” 靠！ 想你妹啊想！ 话虽然这么说，但此刻姜至大脑在飞速运转，不是男人是什么？ 男朋友？ 不对不对，这个称呼他估计更不想听。 难道是…… “未……未婚夫。”姜至颤抖著又说了一个，感觉这个应该是对了。 “呵，”季川轻笑，似碰非碰地亲著她的唇，“你要不再猜一个？” 姜至：“……” 玛德！ 猜你个大头鬼！ 这狗男人耍她呢吧！ 姜至不高兴了，小脸一下垮了下来。 她哼哼唧唧地开始推他，“我不猜了，我不要了，你好烦，你出去。” 见人不乐意了，季川最终微微妥协。 他贴著她的耳畔，声线低哑，哄劝道：“再猜一个唄，老婆～” 一声老婆，故意拖著尾音从他喉间不紧不慢地说出口，轰然在她耳边炸开。 姜至大脑瞬间宕机又很快恢復清明，他喊她老婆，那她应该喊…… 明白过来的姜至，一把搂住他的脖颈，嗓音又嗲又魅，“老公～” 话落，季川低头吻了下去。 確切地说，应该是咬了下去。 “老婆，接下来不许怂，不许求饶，但可以哭。” 姜至耐心彻底耗尽，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好囉唆……啊——”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风声越来越大，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把各种交织缠绵的声音吹得粉碎。 一声一声，连不成句。 一切结束的时候，接近傍晚，夕阳余暉也快消失。 季川脸上表情肆意放鬆，裸露著大半精壮胸膛，怀里抱著他心爱的姑娘，身上盖著淡粉色的薄被。 与他硬朗痞帅的为人风格，一点都不搭边。 姜至有气无力地枕在男人臂弯里，墨发向后散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还未散去，脸蛋上还晕著粉红。 姜至现在浑身酸痛感，像是被人拆散架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纤细的胳膊搭在男人腰上，仰头看了眼饜足的男人，“季队长，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累？” “老子体力好。”季川秒答，“还能再干一次。” 姜至：“……” 她就不该提这茬！ 可是刚刚他也不只一次啊！ 两人又躺了一会，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下午消耗体力太大，姜至这会饿了，需要补充体力。 她戳了戳他的腰，嗓音还有点哑，“晚上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季川捉住她作乱的手，握在掌心，“我都行，看你想吃什么。” 姜至：“那容我想一下。” 还没等姜至想好晚饭吃什么，就接到了乔希的电话。 姜至懒洋洋地接起电话，“喂，希希，咋了？” “你嗓子怎么了？”电话另一头的乔希诧异道，还带著些揶揄。 可乔希忘了，她的嗓子也没好到哪去。 “……”姜至心里一梗，轻咳两声，回击说：“你別说我，你也没好哪里去。” 话落，两个女人同时沉默。 此时，两个男人隔著虚无的电话线，默契的同时弯唇。 嘎嘎嘎——气氛死一般寂静。 不多时候，姜至率先打破沉默，“那个……打电话有事吗？” “就是想问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乔希说：“带上你家季队和我家傅队。” 姜至瞭然，“那我问问他，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乔希：“行。” 掛了电话之后，姜至问：“要不要跟希希和她老公一起吃饭？” 姜至又解释道：“希希是我闺蜜，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她跟她老公是闪婚的，只领了证，没办婚礼，听他提过，但我没见过。” 季川把玩著她的头髮，隨意道：“行，我没问题。” 见季川没意见，姜至又跟乔希定了吃饭的地方。 半里，乔希表哥的地盘，能吃能喝，还能唱歌，休閒聚会的好去处。 一个小时后，两拨人同时到达半里停车场。 两个女人一见面就拋弃各自的男人黏在了一起，胳膊挽著胳膊，手拉著手，亲密极了。 徒留两个男人，看著空荡荡的手心，无奈一笑。 乔希拉著姜至就给傅燃介绍：“这就是我说跟你提过的大美女，姜至，那是她未婚夫。” 被乔希抱著胳膊的傅燃看看姜至，又看看她身后的季川，莫名感嘆：这个世界这么小吗？ 须臾，他视线擦过姜至，看向季川，简单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傅燃，乔希的老公。” 傅燃越过姜至，直接朝季川伸过手。 季川一下车就认出了傅燃，神情淡淡，上前两步，与他绅士握手，“你好，季川，姜至的未婚夫。” 站在一旁的姜至越看傅燃越觉得不对劲，一双圆咕嚕的大眼睛直直盯著他看。 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拧著眉微微思索。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在哪里…… 顿然，她脑中白光一闪。 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消防大队的队长！ 就是那个……半夜训她训得跟孙子似的队长！！ 姜至恍然大悟，往前逼近他一步，“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消防队的队长，对不对？” “……”傅燃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姜至这是认出他来了，说：“是。” 傅燃话音刚落，姜至小脸一扭，委屈巴巴地抱著乔希的胳膊就开始告状。 “希希，我跟你说，你老公凶我，他不光凶我，他还凶我们家季队长！” 闻言，乔希一个冷眼就朝著傅燃射了过去。 身后的傅燃懵逼得很，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凶吗？不吧。 姜至揽著乔希就往定好的包间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话不停，“那天事情是这样的……” 看著渐渐远处的两个女人，傅燃一口浊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茫然看向季川，脸色又青又白，“不是啊兄弟，那天……我……她……你们……” 一旁的季川硬生生憋著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方道：“抱歉，爱人顽皮。” 末了季川还安抚道：“我懂，我懂。” 最终，傅燃看他一眼，重重嘆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 人家那是亲闺蜜啊。 两人默默跟在乔希和姜至身后，慢悠悠走著。 到达包间门口时，恰巧碰到林琛等人。 他们人不多，两伙人一合计，换了个大一点的包间正好，便决定一起玩。 姜至本来不想跟他们一起的，但是眾人兴致勃勃，她也就没说什么。 进包间之前，季川先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时，他收到了姜至给他发的换包间的信息。 季川一进包间，看到坐在姜至身边的林琛后，眸光瞬间暗沉。 他下意识咬了下牙根，视线在林琛身上定格一秒，压迫感十足。 正在跟姜至说话的林琛，忽觉周遭寒气逼人，没来由得瑟缩一下。 季川迈著步子往姜至身边走著，鹰眼环顾四周，想看看能不能找人换个位子。 第119章 去不去车上？ 这时坐在不远处的乔希突然开口：“姜姜，来坐这里，这里看窗外视野好。” 姜至面色一喜，她正想找藉口换位子呢。 不愧是她的好姐妹！ 她並不想跟林琛挨著坐，说不清理由。 其实姜至很少本能地迴避一个人，林琛算一个。 姜至起身，恰好季川走到她身边，大掌直接扣住她的腰，跟著她一起换了位子。 看到姜至换了位子，林琛表情有一瞬不自然，但並未说什么。 吃饭期间，季川和傅燃很少说话，毕竟不是他们的主场。 两个男人默默地为各自的女人服务著，贴心得很。 羡慕了一眾在座的单身女同胞，其中就有许柔。 她羡慕道：“天啊，咱班最美的两位大美女都名有主了，我该何去何从啊？” “老天爷，就不能赐我一个男人吗？”她仰天长嘆。 此时乔希打趣道：“我亲爱的柔柔大美妞，想要男人，你得先出门啊。” “就是就是，”姜至也笑著接话道：“宅家里难道等著天上掉下个帅老公吗？” 许柔彻底被打击到了，哭丧著一张脸，“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打击我了，就让我孤家寡人默默哀伤吧。” 饭后，大家又开始点歌唱歌玩牌，氛围好不欢乐。 乔希和傅燃玩儿的倒是欢乐，姜至和季川没往前凑。 两人手拉著手，身子挨著身子窝在沙发里咬耳朵。 中途，季川出去接了个电话。 见季川走了，林琛才往姜至边上坐过去。 “姜姜，最近怎么样？”林琛问道，像老朋友一般。 见林琛过来，姜至面色不改，不著痕跡地往旁边挪了下，“还好吧。” 林琛看著她的动作，调侃道：“跟我这么生分啊？” 姜至笑了下，“哪能啊，这不是怕你坐不开吗？” 林琛推了推眼镜，开始把话题往姜至父母身上转移，“姜叔叔和杨阿姨出去旅游了？” 姜至剥了颗开心果塞进嘴里，“嗯，去海市了。” 她扭头问：“许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林琛从茶几上开了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姜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林琛是单亲家庭，姜至没见过他父亲，也没听他提起过，家里就只有母亲和他。 他母亲身体不太好，经常生病，前些年家里也过得不太好。 后来林琛大学毕业后从事金融行业，如今各方面也慢慢好起来了。 接下来姜至没再说话，自顾自地剥著开心果吃著。 她时不时往门口方向看，心里想著要不要出去找季川。 她不想和他分开。 有点黏人。 林琛单手拿著酒杯晃了晃，神情淡然，视线沉静。 他看向姜至，冷不丁问：“你跟你未婚夫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嗯？”姜至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如实回答：“不到三个月吧。” “不到三个月？”林琛內心有点震惊，但没怎么表现出来。 在一起不到三个月怎么就谈婚论嫁了？ “三个月……”林琛口中低喃著这三个字，眸子微微眯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至倒不在乎林琛的反应，她礼貌笑笑，直接起身出了门。 她决定要去找季川。 林琛视线跟著姜至移动，直至她消失在门口。 出了包间，姜至顺著幽深的走廊四处寻找季川。 在走廊拐角处，她猝不及防被人大力拽了一把。 下一秒，她撞进一具宽阔的胸膛，紧接著，男人熟悉的味道將她完全笼罩。 这是一处死角，环境黑暗，只能从侧面传来一点点光线。 走廊的灯光是曖昧的昏黄，传来的这一点光线也微不足道。 姜至被他抵在墙上，软软地靠在他胸前，眼眸含情，直直盯著他。 她抓著他的衣襟，心跳不断加快，“你別乱来，这里会被人看到的。” 季川笑得邪气，“我又没干什么，你怕什么。” 姜至捶了下他的肩膀，狡辩道：“我才没怕！” 垂眸看她，大掌禁錮在她的细腰上，带著力道把她按向自己。 他贱兮兮的，“不怕？不怕那我可干了啊。” “你……”姜至抬头对上一脸坏笑的季川，娇嗔地吐出两个字：“流氓！” “你以前对我又亲又抱的不流氓？嗯？”说完，他还用力顶了顶。 “哎呀，你別，一会儿真有人过来了。”姜至推著他的肩膀就要躲。 现在她一颗心快跳到嗓子眼了，两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一点都不私密。 万一来个人就全看见了，他是怎么敢的！ 他蹭了蹭她的鼻尖，嗓音魅惑，“感觉到了？” 姜至：“……” 她能感觉不到吗？！ 毕竟尺寸可观！ 姜至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搂著他的脖子软绵绵地贴著他，假装无辜道：“嗯？感觉到什么呀？季队长～” 甜甜的嗓音夹杂著半点娇嗔，顺著空气钻进他耳朵里。 就那么一瞬间，惹得他腾起一阵邪火，在体內乱窜。 季川眸光幽暗，紧紧盯在她脸上，喷到她脸上的气息也越来越重，整个人贴过去，“你说呢？嗯？” 此刻，姜至咬著唇不敢吱声了。 季川这狗男人是真敢啊。 他就这么在一个狭窄无人的空间里，肆无忌惮地蹭著她，还咬著她的耳朵发出难以言说的声音！ 他的手更是如无人之境一般，毫不客气地从她领口滑了进去。 “宝贝儿，好像是大了些。”季川叼著她的软饵吮吸，耳廓一片滑腻。 “……”姜至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你闭嘴！” 季川嗤笑，力度继续加大，“不客气。” 姜至：“……” 谁要谢谢你了！ 姜至现在所有感官都在放大，腿也渐渐开始打颤发软，浑身力气被男人卸得乾乾净净。 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走廊中，时不时传来其他人的脚步声、交谈声，似近似远。 只要有人再靠近一些，就能听到一些放浪形骸的曖昧低语。 空气在摩擦中不断升温，黑暗的空间里似有火闪现，又消失。 “宝贝儿。”季川出声喊她，声线有些重。 “嗯……”姜至搂著他的脖子，埋在他颈窝里，耳边儘是他撩人的呼吸声。 季川咬著她的耳尖问：“去不去车上？” 他快失控了！ 姜至呼吸一滯，嘴唇翕动，“好。” 季川又抱了她一会儿，慢慢平息体內的躁动。 毕竟他现在也不太能见人，有点失礼。 第120章 被玩儿过了 不多时候，季川鬆开她后，姜至双腿一软，一个踉蹌差点摔倒。 见状季川没忍住笑出声，结果迎来姜至一胳膊肘暴击，“你笑个屁啊。” “好好好，不笑不笑。”季川怕把人惹炸毛，妥协道。 姜至衣领的扣子被他扯坏了，大片白嫩的肌肤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待她站稳后，季川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拉链从头拉到尾，遮住那诱人风光。 季川伸手又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髮丝，宠溺地盯著她看。 此刻的她双颊緋红，眼里雾气繚绕，一副被他欺负惨的样子。 他可不捨得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看到。 季川指尖蹭了蹭她的脸蛋，温声说：“你先去车里等我，我去包间给你拿包。” “好。”姜至说：“那你记得跟希希说一下。” “知道。” 姜至也知道自己现在不適合见人，就听话地先去车里等他。 顺便搜索一个……没人的地方。 季川牵著姜至从拐角处出来，把人送到电梯口先让她下去，自己则回包厢去拿姜至的包。 当他从走廊转过弯的时候，林琛正站在墙根下抽菸。 白色烟雾丝丝缕缕地散开，慢慢飘向天板，遮掩了部分光线。 季川步伐稳健，在幽深昏暗的廊道里，气场强大逼人。 顶光从他上方照射下来，打在他轮廓深邃的五官上，阴惻惻地。 季川在距离林琛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朝他看过去。 他的眼神桀驁且张狂，看向林琛时又带著难以掩饰的狠厉。 当他经过林琛的时候，因为身高优势，凉薄的视线微微垂著，眼神泛著冷光和不屑，讥讽意味明显。 而林琛侧身靠在墙上，手上的香菸快要燃尽。 季川经过，带起一阵冷风，吹得白烟四处乱飞。 林琛毫不畏惧地与季川对视，眼神尚且平静，脸上掛著淡淡的不明笑意。 可他心里却在盘算著，听他说完有关姜至的过去后，季川还会不会这么狂傲地看他。 季川眼底厌恶十分明显，目光掠过林琛，打算直接进包间。 毕竟过了今天，姜至和林琛也不会有什么见面机会了。 如果他知道这次聚会林琛也会来的话，他可能都不会让姜至来。 林琛这样的杂碎，不配。 可就在季川推门的瞬间，一直沉默的林琛缓缓开了口。 他笑有些邪恶，语气淡淡的，却直击灵魂的，“你了解姜至的过去吗？” 闻言，季川停下推门的动作，表情深沉如墨，一道冷光射直接过去。 呵，他居然还有脸提姜至！ 季川驻足，转身看他，嗓音沉重，“你想说什么？” 林琛依旧散漫地靠在墙上，慢悠悠地掐灭菸头，脸上笑意不减。 他继续说：“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季川盯著他的眼眸越发阴冷。 还真敢来找死！ 他一步一步逼近林琛，周身泛著寒光冷气，手也不受控制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吱吱作响，手背青筋暴起。 “她曾经发生过什么，都跟你没关係。”季川脸沉如墨，语气凉凉却万分坚定，“她姜至，是我的女人。” 林琛，喜欢姜至。 从前喜欢，现在还喜欢。 这件事，季川很早就知道了。 以至於他见到林琛后，心里像飞进一只噁心的苍蝇一般，內心作呕。 季川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怒火中烧的眼底还流露出蔑视、轻嘲。 他身姿挺拔，带著强势霸道又无比瘮人的压迫感。 他一字一句说得沉稳有力，“姜至，不是你该惦记的人。” 林琛轻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那笑声让人膈应、难受、噁心。 须臾，他止住笑声，眼神逐渐阴暗，表情也变得扭曲。 他说出的话，令人髮指：“你的女人？她被別人玩儿过了你也不在意？” 砰—— 季川没有犹豫，挥起拳头重重砸在他的脸上，“你tm给我闭嘴！” 林琛被季川突如其来的拳头打得摔倒在地，唇角霎时流出一抹鲜红。 他好似不在乎一般，扯著唇笑得狰狞又可怕。 林琛抬起手背隨意擦了下嘴角的血跡，“我说的是真的，她小时候被强姦犯绑架过，你……” 林琛话还没说完，季川黑著脸一个箭步衝到他面前，攥著他的衣领又落下一拳。 “老子让你闭嘴，你配提她的名字吗？” 林琛被季川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他却不依不饶：“这件事她没告诉过你吧，她不乾净了，当时指不定怎么爽呢。” 季川漆黑的眸子捲起一阵腥风血雨，他狠狠揪著林琛的衣领把人拽起来，又一脚將他踹飞出去。 这一脚，季川带著十足的力度。 “操！你想死是不是？” 他季川的女人，名字都不能从这种狗杂碎的嘴里说出来！ 被踹在地上的林琛，肺腑传来一阵剧痛。 他捂著腹部艰难咳嗽两声，喉间涌出不少鲜血。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肋骨生疼。 而林琛现在也有点懵了，他看著朝他走来的季川，內心涌起惊恐和慌乱。 这事情走向不对啊。 姜至说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她又有严重的心理创伤，按理来说她不可能跟季川说那些事的。 可是季川的反应不对，太不对了。 他不仅没有质问姜至，没有自己女人被別人玷污的屈辱，反而把他打得半死。 不对，太不对了。 林琛稳了稳心神，吐了口血水，说：“你是被她骗了吧，一个被强姦犯绑架过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是处？难道你就真的不介意这件事吗？” “她一个被人玩过，还是被一个连环强姦犯玩过，你也看得上？” 听著他的污言秽语，季川此刻却异常平静。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额角青筋突突跳著，眼眸很黑，视线如同锋利的冷箭，把林琛死死定在原地。 季川看他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 此刻的季川就是一尊活阎王，从心底野蛮滋生出的愤怒如窜天火焰，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淡淡开口：“十多年前，姜至被造谣的事，是你在背后主导的吧。” “……”林琛愕然，瞳孔陡然放大，心臟骤然窒息，巨大的恐惧席捲而来。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知道十多年前的事？ 第121章 死亡气息 季川微低著头，浓密的眼睫遮住眼底翻滚的情绪。 他一颗一颗解著袖口，把袖子轻鬆挽上去，动作瀟洒利索。 他朝林琛走过去，骇人冰冷的目光里凝结出强大可怕的死亡气息。 “我查过你，还有你当时教唆的那几个人，他们都招了，就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你喜欢姜至，但你太差劲了，吸毒的爸，生病的妈，一无所有的你。” “……”林琛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季川双手交握活动著手腕，腕骨发出的声音，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你知道你自己配不上姜至，所以你想毁了她，你还想把她拉入地狱。” “只有这样，生活在黑暗阴沟中齷齪得像蛆一般的你，才有机会肖想她分毫。” 季川站定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著他，眼神毫无温度可言。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姜叔叔真的不知道吗？他们只是为了姜至忍了下来而已。” “可是老子忍不了！” 此刻，林琛彻底慌了，胸腔位置疼得厉害，一股股血水不断上涌。 他仰头看著季川，手掌撑著地面一点一点往后撤退，呼吸也因为惊恐而变得急促、沉重。 因为他从季川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杀意。 他想杀了他！ “你想干什么？这里都有监控，你是警察，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你就完了！” “你难道要因为一个不乾不净的女人，赌上自己的前程事业吗？” “她配吗？” 季川似乎並不在乎他说什么，他仅剩的理智已经消失殆尽。 没有人比姜至更配！ 他表情森然，慢条斯理地解开衣领处的两颗扣子弹，缓缓蹲下，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 他语速很慢，不重，听起来却冷到骨血里。 “你应该庆幸老子今天出门没带枪，不然非tm一枪崩了你。” “你这种下流齷齪的狗杂碎，就、该、死！” 季川掐住林琛脖子的手不断收紧，再收紧。 因为用力，他手背青色血管十分明显，指尖泛著嚇人的冷白。 此时林琛被剥夺掉所有呼吸，喉管痛到要断裂一般，因为窒息脸色涨得通红。 大脑极度缺氧，激起了他本能地求生欲望，他开始不断地踢打季川，却被季川轻而易举地压制住。 林琛想张口呼救，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他眼球充血变红，眼白布满血丝，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恐慌席捲、吞噬。 他从未觉得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 疯了！ 这个男人疯了！ 是的，季川確实疯了。 在林琛提起姜至的那一刻，在他满口污言秽语的那一刻，在他出口伤害他心爱姑娘的那一刻。 什么前程事业，什么人生未来，什么忠诚原则，他通通不要。 他只要这个污衊过姜至、伤害过姜至、覬覦过姜至的人渣，去死！ 他要他死！ 两人动静不算小，不少包间里的门开著，大家都在看热闹，没有人出面阻止这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於林琛而言就是通往地狱之门的时间沙漏。 渐渐地，他不再挣扎，瞳孔开始涣散，视线再也对不上焦点。 此时，察觉姜至和季川久久未归的乔希和傅燃打算出门寻找二人。 两人刚到走廊拐角，率先发现不对劲的傅燃猛地冲了出去。 “我靠！”傅燃大吼一声：“快给姜至打电话。” 后知后觉的乔希看到眼前的场景，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掏出手机给姜至拨电话。 不出两秒，电话接通，乔希急忙说：“姜姜你快来，季队跟林琛打起来了……” 等到姜至赶到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 林琛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额角、唇角血流不止，惨不忍睹。 傅燃以及其他几个男人，则联合控制住季川。 可即便是这样，季川仍然能挣脱控制，朝躺在地上的林琛狠狠踹了几脚。 另一拨人则把已经不省人事的林琛往旁边拖了拖，还有人打了120。 姜至被眼前的场景嚇懵了，又或者说，被此刻的季川嚇到了。 他像一只发狂的猛虎，理智荡然无存，林琛就仿佛他的盘中餐，静待死亡。 “季川，够了，你清醒一点！” 傅燃从季川背后死死抱住他，一只胳膊死死锁住他的咽喉位置，两人身高差不多，防止他再次失控。 他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的季川太不理智了，可以说接近疯魔了。 可季川仿佛听不见一般，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挣扎著推开傅燃，企图朝林琛那边去。 他额前的发梢被汗水打湿，长睫下的眼神黑暗空洞，薄唇紧紧抿著，索命一般的神態。 傅燃一个没注意，竟被他推得踉蹌，不小心跌撞在的走廊墙壁上。 就在季川准备再次朝林琛走去的时候，姜至快速跑来，紧紧抱住他的腰。 “季川，”姜至慌乱地出声喊他，“季川，是我，姜至。” 姜至抱著他的腰，仰头看他，一点一点呼唤他。 姜至声线很软，却重重钻进季川耳朵里，他身子微怔，表情开始一点点鬆动。 他浑身肌肉紧绷，脖颈僵硬，缓缓低头与她对视。 见他有一些回神，姜至稍稍放下心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姜至的声音很轻，有些颤抖，却有著极大安抚人心的作用。 季川的思绪一点一点清明起来，姜至那双闪动清亮的眸子里，他的样子清清楚楚。 她没有质问他为什么打架，反而第一时间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巨大的苦涩从心底翻涌，悄然蔓延至四肢。 他的姑娘，凭什么要受这么多苦？ 凭什么…… “没有。”季川捧著她的脸，眼中满是疼惜，“我没事。” 姜至点点头，微微扯了扯唇角，“没受伤就好，我们回家吧。” 闻言季川朝林琛趟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杀气一闪而过，但被他强压了下来。 他怕嚇著姜至。 “好。”他嗓音有点沙哑。 两人走之前，姜至看了一眼乔希。 乔希完全明白姜至的意思，示意她放心，会处理好这边的事。 夜色深黑，路上车辆不多，道路两边的路灯一排一排安静亮著。 季川脸色还是很差，他一只手紧紧握著姜至，一只手掌控方向盘。 他一路沉默，车身极速擦过微凉的晚风，接连越线超车。 姜至侧目看他，意识到他心里压著火气。 她不知道季川和林琛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季川绝不会主动找林琛的麻烦。 问题一定出在林琛身上。 但现在，她知道不是问的时候。 第122章 他活该！ 姜至挠了挠他的掌心，轻声开口，“季川，你开慢一点。” 季川手掌微顿，缓缓鬆开油门，目不斜视，“害怕了？” 姜至，是我刚刚嚇著你了吗？ “没有，”姜至轻鬆道：“我晚上吃多了，你开这么快，我怕一会儿晕车。” 季川咽了咽喉咙，低声说：“抱歉。” “不许道歉！”姜至语气柔软又有点强势。 当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乔希的信息。 乔希：姜姜，你放心，酒店这边都处理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乔希：林琛送去医院了，医生检查过了都是外伤，没伤到要害，养两天就没事了。 乔希：今天这事，我站季队，季队简直是吾辈楷模啊！林琛那狗畜生就是活该，我都想踹他两脚，煞笔！ 乔希：这是我从酒店拷贝来的监控，你看看。 接著，姜至收到了乔希发来的监控，她没多想直接点了播放。 她手机一直连著季川车的蓝牙，整个视频声音直接公放了出来。 林琛：你了解姜至的过去吗？ 季川：你想说什么？ 林琛：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季川：她曾经发生过什么，都跟你没关係。她姜至，是我的女人。姜至不是你该惦记的人。 林琛：你的女人？她被別人玩儿过了你也不在意？ 季川：你tm的给我闭嘴！ 林琛：我说的是真的，她小时候被强姦犯绑架过，你…… 季川：老子让你闭嘴，你配提她的名字吗？ “別看了！”季川一把夺过姜至的手机，关了视频，两人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听到林琛声音的那一刻，季川渐渐平息的怒火，再次不可遏制地燃了起来。 他打著转向，把车停在路边，顺手把视频刪了。 他不知道乔希发的视频有多长，但他不想让姜至再听到有关以前的事。 怕她受不了，也怕她再次伤心。 可姜至並没有他想像中的脆弱，得知季川揍他的原因，先是感动，后是生气。 对，她生气了。 姜至偏头看他，神情很淡，有点不可思议，“你就是因为这个揍他？” “他不该吗？”季川沉声反问。 他活该！ “……”姜至一时失语。 这是林琛该不该的问题吗？ 季川眼底戾气很重，“老子放在心尖上宠著的人被这种东西肆意污衊，我还不能出头了吗？” 姜至心里气急，脱口而出：“我不用你为我出头！” “……”季川神情瞬间凝固，抿唇不语，沉默下来。 季川性格里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作为男人，有些事他觉得是他应该做，且必须要做的。 比如，在任何时刻维护自己的女人。 但姜至说她不需要…… 姜至声音有些冷，也心疼，“季川，你是一名警察，这种视频要是流传出去，你怎么解释？你当不当警察了？你还要不要你的前途了？” “你是一个成年人，做事这么不计后果的吗？为了一个这样的人，断送掉自己的未来你是不是疯了？” 下一秒，季川一把把她拽进怀里。 是，他是疯了！ 他恨不能一个枪子打死他！ 他放在心底无比宝贝的女人，凭什么要被那种人渣詆毁、污衊。 听到別人恶意的詆毁，她第一反应却是怕断送掉自己的前途未来。 却没有想到自己会不会再次受到伤害。 傻姑娘，简直太傻了。 可她越这样，他越心疼。 “姜姜，没有人可以詆毁你。” 他拥抱的力气很大，姜至觉得自己骨头快被他弄断了，鼻腔里全是男人凛冽的气息。 但她没有推开季川，反而紧紧搂著他的脖子，心底一片湿热。 这个男人到底是因为她才揍林琛的，但他太衝动了。 接近晚上十一点，家家户户基本熄了灯，偶尔有灯光从窗户照出来。 小区广场上很安静，银杏树下的路灯泻下一片昏黄。 路灯旁的木质长椅上，季川和姜至相依偎而坐。 风从东北方向吹来，毫不留情地摘下几片银杏叶，蹁躚著飞舞而下。 一片落在两人十指交握的手上，轻轻晃动著。 姜至靠在季川怀里，视线落在那片银杏叶上，她伸手捏住叶片根部，捏著玩。 她表情淡淡，“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件事发生后，学校里確实出现过一些不好的言论。” 季川心口泛疼。 他喉头有些干痒，声线有点哑，“没事，不想说可以不说。” 姜至立马说：“我没有不想跟你说，就是没想起来说这事。” 她手指绞著季川的手指，两人绕指缠绵。 她看向不远处隨风而动的鞦韆，表情沉静，“那时確实流传著一些不好的言论，我想过要解释，但不知道怎么说。” “其实他们並不关心真相是什么，他们只相信耳朵听到的，当作笑话，又当作谈资，丝毫不在乎那些言论会对当事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季川紧紧把她摁在胸口处，听她说这些，他心里堵得难受，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確实，造谣的成本太低了。 一张嘴，什么都能说。 真、假，人们並不在乎。 她接著说：“当时我也就没解释什么，直接选择无视他们。再后来，那些言论渐渐也就平息了。” “其实那些谣言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影响，那时候我的重心都在学习上，对其他的事情关注很少。” “你不知道，当时我学习成绩可好了，没下来过年级前三。” 那时候姜至整个人沉浸在学习的海洋里，对其他的事情提不起兴致。 总觉得自己活下来了，就得努力学习，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姜至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也很骄傲，可季川只觉万分心疼。 之前面对因为谣言而跳楼的小姑娘时，她能说出那番感同身受的话，就足以证明她当时受到的打击並不像她现在描述的这样轻鬆。 但她为了不让他担心，却在刻意模糊曾经所受到的伤害。 对於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她所受到的伤害，他又无能为力。 让他怎么不心疼？ 他温柔地揉了揉姜至的发顶，肯定道：“嗯，我的姜姜很棒。” 姜至从他怀中抬起头，面色柔和，“季川，你不用过分担心我，如今那些事已经伤害不到我了。” 季川垂眸，四目相对。 从他头顶上打下来的光，笼罩下来的阴影遮住了她小半张脸。 “因为我有了你。”她说。 姜至的眼睛被灯光照得又黑又亮，“你，就是我面对一切的底气。” “……”季川一怔，漆黑的眸定在她脸上，內心波澜涌动，涟漪渐起。 每一圈波纹，都荡漾出“姜至”两个字。 第123章 这一张吗 姜至抬起手缓缓抚摸他紧皱的眉心，她的手指有点凉，把那褶皱一点点抚平。 她掌心滑落到他的侧脸，轻揉摩挲著他的脸庞，唇角勾出一抹灿笑。 她唇齿轻启：“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被你拥著入睡，清晨又在你怀中醒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忽地，季川目光一滯，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剎那间，他脑海中闪现过许多画面。 在他告诉她俩不合適的泮水公园，在从烈士陵园回来的车里，在夜深人静的台阶上，在她亲吻他的每个瞬间…… 曾经很多时候，姜至总是不经意地、毫不保留地向他展示自己爱和渴望。 她內心纯净、坦荡，装著他。 “我也是，”季川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虔诚又坚定：“有你，我的无上荣幸。” 姜至笑了，眉眼弯弯，“那你不许再生气嘍。” “嗯，不气。”季川勉强扯了扯唇，望著她温声道。 她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他还怎么生气？ 如今一切话都说开了，季川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毕竟那狗杂碎不躺上半个月，不可能下得了床。 见季川表情温和下来，姜至也放心了，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抱著他。 她没跟季川说谎，曾经那些事確实伤害不到她了，如今再被人提起来，內心毫无波澜。 夜晚很安静，偶有虫鸣从身后的草丛中传来，一阵一阵的，似在窃窃低语。 灯光不算亮，柔柔地打在两人身上，两团黑乎乎的影子紧紧依偎著，融化在一起。 微风轻轻吹来，季川稍微侧了下身子，用宽厚的身体为她挡住来风。 察觉到季川的动作，姜至唇角弯起一抹弧度，侧脸贴著他的胸膛，稳稳的心跳声钻进她耳腔里。 忽地，她像是想到什么，从他怀中坐直，“不过话说回来，刚刚好几个壮汉都拉不住你，你平常训练都这么猛的啊。” 季川把她重新拉进怀里，语气稍显得意，“老子从小打架就没输过，一挑十，完胜，战绩可查。” 姜至被他的言论气笑，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还挺得意啊。” “那是，”他搂著她的手伸到她胸前，不怀好意地捏揉了揉，“老子做什么都是最吊的！” 姜至弓著腰躲避他的咸猪手，笑著说：“哎呀別，你干什么，又开始不正经。” “干什么？”季川俯身去咬她的耳朵，行径又开始浪荡起来。 “要是没这孙子这档子事，老子现在正在干、你。” 他气息灼热却让人上癮，“在车里。” 或许是季川的撩人手段太过高深，又或许是姜至对他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就这一会儿工夫，两人看彼此的眼神逐渐变了味道。 姜至心跳陡然加快，伸手推搡著他，“別在这，回家。” 季川一把把人横抱起，一边走一边亲吻著她的侧脸，“回家干什么？嗯？” 他刻意压著声线上挑尾音，在寂静无人的黑夜里，魅惑又撩人。 姜至感觉心跳到了嗓子眼，还在外面，他就这样亲她，她有点招架不住。 期待他的亲吻，又害怕被人看到。 既紧张，又刺激，逐渐迷失在他织造的网里。 姜至一颗心被他撩的欲罢不能，大著胆子舔了下他的薄唇，气息繚乱，“干、你！” 她想从嘴上占点便宜。 季川轻笑出声，他被姜至的这句话取悦到了，一点气都没了。 这小姑娘，真是越开发越有趣。 “好，你想干什么都行。” …… 翌日，姜至睡了个自然醒，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慵懒地揉了揉眼睛，四下巡视一圈，发现季川正站在她的书桌前，翻看著一个笔记本。 姜至目光落在笔记本上，眼神微顿。 季川一页一页翻看得仔细，其实这个本上也没什么特別的，就只有一句话。 他小时候见姜至时说的那句话：无惧黑暗深渊，光明终会將至。 笔跡从一开始的稚嫩、轻飘，逐渐成熟、稳敛，由此可见跨越时间很长。 除了那句话，还有一些人物画像。 季川觉得，应该是姜至画的他。 画像中的人戴著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仔细一看，每个画像的眼神神態，都不太一样。 忽地，他身后贴上一副柔软的身体，腰间多了一双白藕般的胳膊。 姜至从背后抱著他，圆润的小脑袋从他身侧探出来，“以前我要是不开心或者难过了，就会写下这句话，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写了这么多。” 季川的指尖隨意拨动著纸页，微微扇动空气。 淡淡笔墨的味道隱隱散开，縈绕在他心头，盘旋、聚拢。 他指著一个画像问：“这是我吗？” “嗯。”姜至看著那一个个画像，不由轻笑，“一点也不像。” 季川也跟著笑了下，“確实不太像。” 姜至：“后来我不確定你是真的出现过，还是我自己的幻觉，我很努力地回忆你的样子，但就是想不起来，就开始凭感觉画，结果每一张都画的不太一样。” 季川弯了下唇，一张一张翻看著，“画得挺好的。” 姜至又说：“那时候我状態不好，没有人敢跟我说那样的话，只有你说过。我想不起你的样子，却能清楚记得你跟我说的话。” 那时候，姜至精神极致崩溃，拒绝跟人交流沟通，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想听。 一个人沉沦在黑暗里，痛苦挣扎。 季川捧著一束光，出现得猝不及防，强势照进她心里。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好凶啊。”姜至说。 “嗯，”季川声音有点闷，那时的姜至让他心疼，“是我太凶了。” 季川转身半坐在书桌边上，两条大长腿敞开著，胳膊勾著她的腰他把人圈进怀里。 她一页一页翻著笔记本，里面的“季川”眼神各异，她小声嘟囔著：“画的都不像，可惜了。” “有像的。”季川说。 姜至眼睛一亮，“真的吗？哪一张？” 季川翻了一页，指著一个说：“这张。” “这张？”待姜至看清是哪张后，表情愕然。 季川肯定道：“嗯，这张。” “……”姜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再次发问：“真的？” 季川揉了揉她的后脑，无奈笑了下：“真的，我还骗你不成。” 姜至盯著那张画像，一颗心怦怦跳不停，脸颊不自然地染上淡淡红晕。 这一张吗？ 会不会太巧了点？ 第124章 那么小啊 她看看画像，又看看季川，微微皱了皱眉，总觉得不太像。 其实不是姜至画功不好，少年时的季川確实跟现在差別挺大的。 不止长相差別大，气质变化更大。 少年季川的眼神多半张扬、轻狂，又萃著高傲和不屑，看什么都是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姿態。 而现在的季川不一样，他骨子里依然桀驁不驯，却又多了些成熟男人该有的刚毅和游刃有余的掌控感。 或许是因为他职业的原因和阅歷的淬链，整个人的气质更加沉冷，令人感觉心安、可靠。 看姜至仍旧一副苦恼的样子，季川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他修长的指尖托著她的下巴挠了挠，“真没骗你。” 话落，他就发现了姜至的不对劲。 此时，她脸蛋有点红，盯著他的眸子水光瀲灩。 他眼眸微变，目光里探究意味明显。 “你脸红什么？”季川问。 姜至仰头望著他，咬了下唇，有点难以启齿。 “你知道这张是我什么时候画的吗？” 季川眉梢微扬，“什么时候？” 姜至踮起脚尖缓缓攀上他的脖子，身体趴在他身上，贴著他的侧耳说：“我第一次做春那种梦的时候，醒来就画了。” 季川陡然一愣，脑子里的某根弦“啪”一下断了。 忽然，一阵低沉又磁性的笑声从他喉间溢出，愉悦至极。 姜至一听，脸更红了，全身都在发烫。 她就不该提！ 她把脸埋在季川颈窝里，声音娇软：“你別笑了。” 这笑声里荡漾出某种无法言说的情愫，悄然钻进她的心房，勾得她心痒。 “姜至。” 季川掐著她的腰把人从颈窝处提起来，眉眼还蓄著明显的笑意，凝视著她。 姜至抬眼与他对视，哼哼唧唧的“嗯”了一声。 季川笑得很开心，连眼尾都弯了起来，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他问：“多大的时候？” 姜至抿著唇想了下，说：“18？还是17？记不太清了。” “那么小啊。”季川目光追在她脸上，眼神逐渐变坏，大掌摩挲著她的细腰。 她揪著季川的衣领，脸颊还是红红的，“等我缓过来后，就凭著一些模糊的印象画了这幅画。” 季川脸上盪著笑，心理上得到了极致的愉悦和满足，还有前所未有的骄傲。 眼前的姑娘不管是心还是身，都是他的。 姜至是季川的——这件事，让他尤其亢奋。 “后来呢？后来还有没有梦到过我？”季川追问。 “再后来就是在酒吧见到你那晚梦到你了，样子可清楚了呢。” 姜至看著他，好奇发问：“你呢？除了酒吧相遇那晚，以前有没有梦见过我？” 季川点了下她的额头，有些无语，“你当时只有十三岁，老子没禽兽到对一个未成年小姑娘做这种梦。” “啊，”姜至表情有点垮，他没梦见过她，“好吧。” 季川“嘖”了一声，“听你这语气怎么感觉有点可惜啊？” 姜至立马反驳：“谁可惜了，才没有呢。” 他凑过去亲了下她的唇，舔了下她的唇缝，问：“还记不记得当时什么感觉？嗯？” 姜瞪他一眼，语气娇嗔：“当时我哪有心思感受什么，醒来后都快嚇死了。” 当时她年纪还小，没这方面的经验，醒来后心里慌得要死，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得病了。 季川紧紧盯著她，眸光发紧，勾著唇魅惑道：“忘了没关係，晚上帮你回忆下。” 姜至：“……” 呵呵，大可不必。 接下来两人没在磨嘰，快速解决了早餐，他们还约了乔希夫妻俩，打算一同前往青云古城玩两天。 青云古城，是一座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明清建筑风格的古城。 在青云古城不仅可以赏景游玩，沿街还有许多特色小商品店和美食店，不仅可以逛街还可以品尝美食。 四人到达青云古城后，快下午四点。 季川提前订了两间民宿，办理好入住手续后，决定先在民宿休息一会儿再出门。 民宿的整体风格简约质朴，不奢华但温馨，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进到房间后，姜至像个好奇宝宝，看哪都新奇，每个房间都转了一个遍。 以前她確实没怎么出去玩过，那件事发生之前，父母每年都会带她去旅游，可那些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但那件事之后，除了上学和必要的工作出差，她哪也没去过，更別说住民宿了。 “季川，你快过来，这里有好大一个圆形的浴缸呀。” 参观到浴室的姜至，在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浴缸后，兴奋值彻底爆表。 气温下降，她喜欢的就是泡澡了。 整个人埋在温暖的泉水里，舒服极了。 季川闻声从臥室走到浴室，直接从背后抱上她，“这么喜欢啊。” 姜至疯狂点头，“喜欢。” 季川勾了勾唇，唇瓣贴著她的耳朵，语气撩人：“那晚上一起泡。” “好呀好呀。”姜至笑著说。 听著她的话，季川笑了下，“姜至，你怎么这么不矜持？” “矜持？”姜至从他怀中侧了侧身子，偏头看他，“我要是矜持了，咱俩进展能有这么快吗？” 闻言季川嗤笑，垂眸盯著她看。 也是，如果不是姜至首先主动，他俩还真不一定有如此神速的进展。 见他不说话，姜至眯了眯眸子，开始使坏，“你要是喜欢矜持的，我也可以装一装的。” “別装，”季川扬了扬眉梢，立马反驳，“我就喜欢你不矜持，简直爱死了。” 季川说完就要低下头去亲她，结果却被姜至偏头躲开了。 她一个华丽的转身推了季川一把，顺利从他怀中脱身。 看著空荡荡的怀抱，那一瞬间季川都惊呆了。 他居然让姜至轻而易举地从他怀里脱身了！ 不行，看来以后得加练了。 她噔噔噔跑出浴室，脸上掛著得意地笑回头看他，“但我现在就想装一装。” 不等季川反应，她又说：“我去找希希啦。” 看著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季川无奈拧了拧眉心，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深呼了一口气，转身看了一眼圆形的浴缸。 乾净、洁白，像姜至的肌肤一样。 也够大，两个人不成问题。 临近傍晚，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红。 从巷口吹来的风，清清爽爽的，打在肌肤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四个人悠閒自在地穿梭在大街小巷，画面看上去和谐又美好。 两个女人走在前面，胳膊挽著胳膊，分享著同一份关东煮。 两个男人跟在他们后面，手里拎著不少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閒聊著。 乔希咽下嘴里的丸子，悄悄问：“姜姜，你们那方面……和谐不？” “……”姜至嘴里还嚼著一块鱼豆腐，心里一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第125章 你爱上他了是吗 乔希咽下嘴里的丸子，悄悄问：“姜姜，你们那方面……和谐不？” “……”姜至嘴里还嚼著一块鱼豆腐，心里一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还算和谐吧。”她说得含糊不清。 “什么叫还算和谐呀？”乔希不肯放过她，怕她是因为身后两个男人在，不好意思说。 正巧乔希发现旁边有一家做鲜榨果汁的店，便有了主意。 她转头跟身后的两位男士说：“麻烦两位帮忙买两杯果汁唄，我俩去前面等你们哦。” 乔希说完，勾著姜至的胳膊就走远了。 剩下两位男士无声对视一笑，老老实实地去买果汁。 都这么明显地支开两人了，他俩也识趣地不再往前凑了。 姜至和乔希直接去了早就定好的餐厅，是一家中西结合的融合餐厅。 季川定的位子在二楼靠窗，视野极佳，楼下就是古色古香的商业街，好风景一览无余。 姜至和乔希自然地坐在同一边，一边点菜一边閒聊。 “还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的？”乔希挑著眉问。 姜至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什么？” 乔希瞥她一眼，“我说，那事上癮。” “……”闻言姜至瞭然，嘴角压著笑，慢悠悠地说：“確实。” “你看你看，我就说吧。”乔希一脸得意。 点完餐后，两人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姜至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乔希：“对了希希，两个人谈恋爱和两个人结婚一样吗？” “什么一样不一样？”乔希没明白她具体是什么意思。 “就是，婚前婚后，男人会有什么变化吗？”姜至解释说：“你不是结婚了吗？你们家傅队长婚前婚后有什么区別吗？”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乔希眨眨眼看她，眼神难得迷茫，“宝儿，我是闪婚，我跟傅燃是先婚的。” “后爱”两个字她没敢说，她不確定两人之间有没有爱。 “……”姜至皱眉，得了，她问错人了。 “哎，行吧，还以为能从你这得到什么有用的心得呢。”姜至说。 听姜至这话，乔希一下子来劲了，凑过去问：“怎么，你们家季队跟你求婚了？” “没有。”姜至端起水杯喝了口柠檬水，“我们才在一起多长时间呀。” “结不结婚跟在一起多长时间有什么关係？”乔希说：“我不就是闪婚，咔嚓就领证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姜至放下水杯靠在沙发里，“我就是想知道男人婚前婚后是不是会变，会不会都变得没有那么爱彼此了。” “我觉得不会。”乔希下午走得有点累，她靠在姜至身上，“只要爱，就不会，会变，那是因为不爱了。” 听乔希这么说，姜至觉得也有点道理。 爱，本身是不会变的。 会变的是人，是人让爱变了质。 “他想送我钻戒来著。”姜至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乔希瞪大双眼，送钻戒的意图不言而喻。 “什么时候？”乔希问。 姜至想了下，“季伯父祭日那天他回临川了，回来的时候买了对戒，他说本来想买钻戒的，但怕买的款式我不喜欢，就没买。” “可那时候，我还没跟他表白呢。”姜至又补充道。 “那他什么时候把买的戒指给你的？”乔希问。 “我从清水镇回来，就给我戴上戒指了。” “那他好爱你啊。”乔希有点羡慕，“他在你还没表白的时候，就决定要娶你了。” “天吶，这是什么神仙好男人！”乔希哀嚎道，“为什么没让我遇到。” 她羡慕却不嫉妒，因为姜至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她是真心祝福的。 姜至不自觉弯唇。 確实，季川在她还没表白的时候，就决定要娶她了。 他的爱，坚定不移，带有力量，围绕在姜至周围，铸成一道看不见的堡垒。 让姜至，住在里面，无法自拔。 想到季川，她一颗心软绵绵的。 “你们家傅队不对你也很好吗？”姜至懟了懟她的胳膊，“你不也遇到了？” “我们？”乔希原本兴奋的表情一秒垮下来，带著点自嘲，“我们更多的是生理喜欢吧，情感方面……估计不多。” 见她一副不开心的表情，姜至捏了捏她的脸，“傻瓜，生理喜欢才是真的喜欢，因为生理喜欢无法掩饰和隱藏。” 喜不喜欢一个人，身体往往是很诚实的。 心可以造假，但身体不会。 可姜至的话並没有安慰到乔希，反而让她更加纠结了。 “其实我现在也搞不清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係。”乔希单手撑著桌面，有点苦恼。 之前两人领证太仓促了，当时两人都喝醉了，不知怎么就睡了。 醒来之后，傅燃就说要负责，会对她好。 乔希孑然一身，她看傅燃也对眼，就稀里糊涂地同意了。 两人领证以后，就直接同居了，日子过得也还算融洽。 “傅燃算是一个合格的老公，对我也好，什么事都大包大揽，完全不用我操心，就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现在思绪也有点乱，没理清头绪。 “就是你不確定他对你好，是因为责任，还是因为爱，对吗？”姜至直指问题中心。 这下乔希不说话了，神情稍显落寞。 姜至说得对，她確实在纠结，傅燃对她有没有感情这件事。 毕竟一开始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一场荒唐的激情。 姜至看著她，眼眸认真，问：“希希，你爱上他了是吗？” 乔希没吱声，目光落在盛著半杯柠檬水的玻璃杯出神。 见她这样，姜至突然有点心疼。 这种爱一个人，却不知那人爱不爱自己的感觉，太无助了。 她把乔希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呼出一口气，“我懂。” 大地隱没掉最后一丝阳光，整个暮色笼罩下来。 五顏六色的霓虹灯，璀璨，闪烁，映照著少女不知名的心事。 两个男人在买果汁之余很懂事，找了个地方抽了两根烟才回来。 他们看到姜至和乔希坐在同一边沙发的时候，无奈对视一眼，默契地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此时，乔希也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转而聊其他的。 在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乔希又要了一瓶红酒。 姜至也没拦著她，她心情不好，需要一个宣泄的理由。 坐在她对面的傅燃眉心微蹙，深深看她一眼，没搭腔。 他知道，乔希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想要喝酒。 对她，他总是没辙。 第126章 你想干什么？ 晚饭期间，两个女孩子吃得高兴，聊得也尽兴。 季川和傅燃多半是工具人，只管耐心服务。 不知不觉，两个姑娘干完了一整瓶红酒。 酒大部分是乔希喝的，彻底醉了，抱著傅燃就是一通控诉。 姜至酒量不行，喝得不多，但也有点晕乎。 夜色渐浓，星光点点，布在漆黑的天幕。 街上人群渐渐散去，喧闹的声音逐渐消失在风中，只剩五彩斑斕的霓虹在闪烁。 回到民宿后，季川扶著姜至坐在床边，他单膝撑著地板，温柔地帮她脱鞋子。 姜至低头看著他，因为喝酒的关係双颊有点红。 白炽灯下，男人因为弯著腰的动作，后背紧紧绷著，背部线条流畅，隱藏在薄薄的衬衫下。 帮姜至脱掉鞋子后，他的手包裹住她的脚掌，轻轻按揉著。 天气一冷，姜至就有手凉、脚凉的毛病，这也是她格外爱泡澡的原因。 季川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来，他抬头看她，眼神宠溺，“要不要泡澡？” “要。” 姜至嗓音软绵绵的，还带著点酒后的哑，听起来很抓人心。 季川莫名被她勾到了，坚硬的心臟上，像被小猫的爪子刀了几下，麻麻的。 他忽然想起上一次姜至喝醉的情况，她大胆得很，揪著他的衣领，吻了他。 现在他好像还能想起当时的感觉，女人的唇，很香，很软，让他不想移开。 他眸光很深，视线擦过她的唇，喉结缓缓滑动，“我去放水。” “好。” 姜至莞尔，媚眼释放出无尽情丝，痴痴缠绕著他。 她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 季川觉得，此刻的姜至很乖。 望向他的那双眼睛，似乎有什么在涌动澎湃著。 不一会儿，浴室传来洒喷水的声音。 姜至盯著浴室门，微微出神。 浴室门的磨砂质地的，什么都看不清，却又好像能看清。 她缓缓站起身，望著浴室的方向，抬起指尖一颗一颗解衬衫的扣子…… 民宿的窗户还未关，晚风有点凉，打在她身上，有点冷，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纤细的脚腕，一步一步踩过地板，猫一般轻轻朝浴室方向走去。 走到浴室门口，啪一声，她关掉所有的灯。 浴室陡然变暗，正在往浴室里放水的季川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他猛地朝浴室外的方向看过去，客厅里的灯也是灭的。 他不知道是断电了，还是有別的情况，他怕姜至害怕。 下一秒，他把洒扔进浴缸，起身往外走。 “姜姜……” 可他刚走没两步，浴室的门把手突然被人打开。 黑暗中，一名身材窈窕的少女扑进他怀中。 甜腻的果香里氤氳著撩人的酒香，在他怀中悄然散开。 姜至没事就好。 季川一颗心稳稳落地，却在瞬间又被姜至提起。 他本能地把姜至抱在怀里，掌心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整个人驀然顿住。 怀中的姑娘，未著寸缕。 “姜姜，你……” “嘘，”姜至心跳很快，颤抖的身体也烫得厉害，“季川，你別动，让我亲亲你。” 她两条柔软又纤细的胳膊攀著他的脖子，双脚踩在他的鞋上。 她光滑的肌肤隔著衬衫与他廝磨，仰头张口咬他。 季川霎时僵在原地，浑身血液逆流而上直衝天灵盖。 他摁在她胯骨的手掌骤然大力，五指不断收紧。 他的姜姜，简直太磨人了。 他喉结上下滚动，“宝贝儿，你从哪学来的这些？” “跟、跟你学的。” 她也很紧张，声音都是抖的。 姜至吻技样越来越多，都是被季川练出来的。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喉结好性感呀，这也是我第一次亲到你的地方。” 姜至勾著他的脖子，动情，又上癮。 季川，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调动她的心癮。 他艰难扯了扯唇，“只有……喉结性感？嗯？” “哪哪都性感，毕竟是我选的男人。” 季川像是被人扼制住命门一般，刺激得他呼吸都乱了节拍。 他仰起头，漆黑的眸子渐渐虚焦。 下頜线紧紧绷著，灼热的呼吸从微张的唇齿中喷薄而出。 “宝贝儿，”季川手不老实，“说实话，是不是想酒后欺负我？” “嗯。”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內心，“给欺负吗？” 空气逐渐攀升的黑暗里，一阵低笑传来，紧接著男人颗粒感十足的嗓音炸开。 “给！”季川声线很沉，轻飘飘的字荡漾在姜至心上，“果然是我的……” “嗯。”姜至哼哼唧唧地应著，意犹未尽。 姜指尖微凉，顺著他的扣子往下滑。 一颗，两颗…… 解到哪里，吻就落到哪里。 “我好像都没有这样亲过你。” 季川亲吻过她每一寸肌肤，但她好像没有。 她每次都是享受的那个。 “嗯……”季川压抑著声音，躁动不已，“老子人都是你的，你想干什么都行。” 女人扫过的地方，如同被滚烫的烙铁滚过一遍。 烧得他心焦难耐，像酷刑，又像无上的馈赠。 季川低下头，眼眸很深，也很黑，却折射出猩红的光亮。 他望著她，口乾舌燥得厉害，水润的喉结上下一滚。 忽地，他像明白了什么，眼眶发紧，“宝贝儿，你想干什么？” 姜至，你想干什么？！！ 姜至抬眸，黑暗中与他对视。 目光朦朧却又带著无数尖鉤，勾得他心潮澎湃。 她猛地把他推到洗手台边，季川踉蹌后退两步，整个人半靠在台边。 “干我一直想干的事。” 她语气很轻，在这深夜却格外撩人。 姜至依然望著他，柔荑却滑向他的…… 腰带。 缓缓下去。 第127章 打靶没失过手 乾净透明的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隙，窗帘並未拉开，遮住大部分光线和满室春欲。 凉爽的风伸出手，拨弄著厚重的窗帘，掀起一角。 细细碎碎的光透过窗帘间隙照进来，光线明明又灭灭。 女人的衬衫散落在床边，地上，是男人来不及整理的衣物。 姜至窝在季川怀里，胳膊环著他的腰，腿搭在他腿上，脚尖划过他小腿的肌肉，有节奏地蹭著玩。 季川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长臂穿过她的细腰，往下落在她挺翘的屁股，手掌隱隱发著力，指尖也偶尔划过。 室內光线昏暗，且很安静，只有微弱的风声在轻吟。 忽然，季川的手机铃声打破一片静謐，他订的午饭到了。 掛掉电话后，季川捏了捏姜至的耳垂，“要不要起床吃午饭？” 姜至很累，不想动，她无力地摇摇头。 “等会儿吧，不想起。”姜至嘟囔道，又把脸埋进他脖颈间。 “好。” 姜至缩在他怀里的样子，像只依赖主人的小猫咪，十分惹人怜爱。 季川把她抱在怀里，不自觉弯唇，心里满足又踏实。 他喜欢姜至这样依赖他。 放假这几天，不管是出门游玩，还是玩完回家，两人都太过放纵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季川出差的时间太久，导致两个人对彼此的需求都很重。 只要有空，不管白天黑夜，不分昼夜顛倒，就是干。 今天是假日的最后一天，两人都很珍惜这几日温馨平凡中又激情万分的日子。 “你枪法怎么样？”姜至冷不丁问。 闻言季川一怔，神情有点紧张，低头朝她看过去，“怎么忽然问这个？” 姜至从怀中抬头，与他对视，“你先回答我。” 季川得意：“打靶没失过手。” 姜至：“这么厉害。” 季川掐了一把她的腰，“你男人什么不厉害？嗯？” 他笑得放浪，“老子这把枪更厉害。” “……”姜至无语极了，“你好歹一堂堂大队长，能不能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踢出去？” 姜至的腿勾著他的腰，张口去咬他的下巴，“季队长，你这样，你队里的队员知道吗？嗯？” “你知道就行了。” 季川俯身去咬她的耳朵，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縈绕，她立马软了。 耳朵全算是姜至的死穴之一，一碰人就软。 特没骨气的那种软。 她根本克服不了一点。 “哎呀，你別……我说……说正事呢。” 姜至气息被男人勾得紊乱，浑身带电似的，麻痹了骨头和神经。 “你说，”季川去舔她的耳廓，揪著她的耳垂吮吸，“不耽误。” 姜至：“……” 什么不耽误？ 不耽误什么？ 姜至忍受著体內的躁动和痒意，继续说：“你知道哪有射击场吗？你带我去唄。” 话落，季川亲吻她动作戛然而止。 他有些震惊，完全没料到姜至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目光紧紧盯著姜至，企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丝被逼迫、勉强的意味，但没有。 姜至对上他的视线，眨眨眼，“你不用这样看著我，我说真的，你带我去吧。” “你……”季川忽然无言。 季川知道她去射击场是为了什么，但他又不想她受到伤害，想起曾经不好的回忆。 他看了她一会儿，心疼地说：“宝宝，不用勉强自己。” 闻言，姜至扑哧一笑，眉眼弯弯，可爱又迷人。 “不勉强，这不是有你嘛。”姜至看著他说：“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季川眉梢扬了扬，不知她指的哪一句。 姜至望著他，眼眸认真，“你就是我面对一切的底气。” 季川紧皱的眉心，因为这句话忽然散开了。 既然她愿意去，那他就陪他。 总归有他在，她不会有事的。 他曾经暗自许诺过，他要带她走出来的。 他一定会带她走出来的。 “好，我带你去。”季川说。 “哇，太好了。”看季川鬆口同意，姜至一下就放心了，反而还隱隱期待。 “那我们吃完饭就去好不好？”姜至问，瞳孔晶亮，十分雀跃。 她沉浸在兴奋的状態中，一时没发现季川看她的眼神正在发生变化。 下一瞬，季川翻身到她身上，低头吻她的唇。 姜至一秒回神。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季川舔著她的唇缝，准备攻城略地，“在去之前，先带你体验体验这把枪。” “不是，你……我体体体……体验过了呀！” 姜至懵逼中，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 “那就再体验一遍。”季川的动作粗暴又霸道，“枪已上膛，必定精准射击。” 姜至欲哭无泪，“你还有力气啊？” 季川勾唇，笑得邪魅又放荡，“对你，我一直有。” 姜至：“……”谁来救救我？ 季川：“宝宝，別哭，你又不累……” 姜至：“……” 我tm怕你累啊！ …… 下午三点，射击俱乐部。 跟人打好招呼后，季川直接带著姜至去了提前订好的室內射击室。 两人在往射击室走的过程中，就时时传来打靶的枪声。 枪声“嘭”一声声响起，好似沉重的闷雷在近旁滚过，带著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让人的心也隨之一颤。 季川整个把姜至揽在怀中，用力把她摁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捂住她的耳朵，带著人前往预定的位置。 一路上，姜至脸色有点发白，一颗心在胸腔乱窜，身体也紧紧绷著，毛孔中不断渗出冷汗。 到达位置后，姜至瑟缩在季川怀里，抱著他腰身的胳膊，隱隱颤抖。 季川把她圈进怀里，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 “害怕的话我们现在可以走。”季川的声音落在她耳边。 姜至贴著他摇了摇头，“不要，让我缓一会儿就好。” 季川静静抱著她，微微嘆了口气，“好。” “你放心，我已经不怎么害怕了。”姜至的声音有点闷，“但还是有一点点。” 闻言季川揉了揉她的后脑，像哄小孩子一般，声线特別温柔，“嗯，姜姜很勇敢，也很棒。” 姜至莞尔，“我是小朋友吗？你这个语气哄我。” “嗯，確实是个小朋友。”季川不假思索道。 第128章 老公在呢 话落，姜至从他怀中抬起头，脸上漾出一点笑意，“季队长，我发现你还真是口腹蜜饯，撩人的话张口就来啊。” 季川勾了勾唇角，捏了捏她的脸颊，“跟你学的。” “我才没教过你呢。”姜至偏头躲他的手，“別捏，疼。” 可季川才不听她说什么，索性两只手同时去捏她的脸，但没真用什么力。 “宝贝儿，你还真是娇弱，怎么一碰就喊疼？嗯？” “別，你別闹了，有人会看到的。”姜至一边说一边去巴拉他的手。 整个射击场很空旷，一组一组是用隔板分开的，私密性並不是很好，声音动作一大，特別容易被人看到。 “我抱我自己老婆，他们看去唄。” 季川十分流氓，在占姜至便宜这事上，他就没失过手。 姜至：“……” 季川又闹了她一会儿，他也不是真的要在这占人便宜，主要是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缓解她的紧张感。 不多时候，姜至身心都轻鬆了很多。 周围依然能传来枪声，但她却不那么紧张了。 “你先打，我在一边看好不好？”她又补充道，“上一次你们去射击场训练，我都没机会见过。” 季川“嘖”了一声，表情劲儿劲儿的，十分得意，“那真是太可惜了，你老公当时可是帅爆了。” “……”姜至白他一眼，眯著眸子瞧他，“我那宇宙无敌超级帅气的老公，快点吧，要不人家都快下班了。” “行，”季川舌尖顶了下腮，整个人神采飞扬，“好好看著。” 季川在警校时期就是风云人物，不光人长得帅，各科成绩都是拔尖的。 射击，更是他的强项，枪枪命中靶心，未曾失手。 姜至乖巧站在一旁，双臂垂在身侧，指尖紧紧揪著裤缝，眼神却仔细看著他的动作。 季川选了一支手枪，等会儿姜至用起来不会太费力。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他身体站得笔直，头微微低著，指骨硬朗突出，握著手枪的姿势透著股瘮人的威慑力。 他神情陡然冷肃下来，下頜线紧紧绷著，眉梢眼角流露出强势的锋芒，看向目標板的眼神极具压迫性。 季川用右手单手控枪，手指自然放在扳机护圈外，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 开枪之前，他朝姜至缓缓伸出左手，声线沉稳，“过来。” 姜至一愣，目光落在季川向上的手心上，反应过来后，隨即伸出手去握他的手。 季川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把人拉到身边。 他视线微垂著，落在她脸上，语气温柔有力，“別怕，老公在呢。” 姜至心尖一颤，眸光流转，唇角扬起明显的弧度，握紧他的手，“有老公在，我不怕。” 老公…… 姜至很少主动叫他老公，但她每一次喊他，都能让他的每根神经从头爽到脚。 闻言季川扬了扬眉梢，眼眸压著笑，“看好了。” 季川移回视线，目光骤然变冷，视线平视前方，果断扣下扳机。 砰—— 动作乾脆利落，一枪命中靶心。 枪声沉重，在寂静的空气中猛然炸开，短促而又响亮，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寧静 姜至的心隨著枪响猛地一颤，枪声好像还迴荡在她的心头，可她却没有预期的恐慌。 只是有点紧张，身体也没有颤抖的跡象。 季川放下枪，转身把人紧紧抱进怀里，扣著她的脖颈温柔安抚著。 “怎么样？还好吗？”季川贴著她的耳朵问，心里还是担心她。 “嗯。”姜至微微回神，眼神直直看著靶心方向，“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 虽然姜至这么说，但是季川还是担心她没说实话，微微鬆开他一点，低头打量著她，眼底担忧明显。 “真的？”季川问。 姜至用力点点头，她没说谎。 她確实会紧张，会害怕，但没有之前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恐惧了。 她仰著头看他，眼睛里闪著微光，“你教我好不好？” 季川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真的没什么事，才同意，“好。” 季川带著她到指定位置，自己则站在她身后，把她整个环在臂弯里。 虽然她刚刚说不怎么害怕，但真到要实践的时候了，她又开始紧张起来，身体有点僵硬，表情也不自然起来。 她不停地深呼吸，努力平復心情。 “別紧张，我就在你身后。” “我们慢慢来，別怕。” 季川察觉到她的异样，一点一点安慰著她。 这时，季川拿起枪递到她手中。 触摸到枪的瞬间，姜至冷汗直冒，手也有点发抖，但还是尽力控制住自己，缓缓握住枪柄。 同时，季川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一点一点纠正她的动作。 “对，就是这样，食指扣在这里。” “左手托在枪把下方，可以增加稳定性。” 等姜至握好枪后，季川並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站在她身后，以同样的姿势，稳固她持枪的手势。 “目视前方，保持稳定，准备好后，就可以扣下扳机。” 姜至握著枪，额头渗细密的汗珠，她的心跳很重，比手中这支枪还要重。 曾经她惧怕的，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如今正被她控制在手中。 只要她轻轻扣下扳机，一切牢笼终將被她亲手打破。 姜至，你可以的。 姜至的目光有些闪烁，却又坚定，似乎带著某种不可撼动的力量。 她平视前方靶心位置，紧张神色一点一点被认真、严肃取代。 “季川。”姜至出声喊他。 季川微微低头，附在她耳边回应，“我在。” “我要……开始了。”姜至声线有些飘，但又带著坚定。 “好，”季川偏头亲了一下她的侧脸，“我的姜姜，永远是最棒的。” 砰—— 黑洞般枪口，一颗冰冷的子弹摩擦著空气呼啸而出—— 它极速盘旋著穿越时空，穿越回十三年前那个雨夜，幻化成无数颗子弹的分身，精准打掉曾经射向季铭和她的每一颗子弹—— 世界静止一般，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姜至张著口微微喘息著，一声一声荡漾在空气里，沉重万分，格外清晰。 她的眼神无比清明，直视靶心中央的空洞，那足以证明著她的成功。 过去，不再是她的枷锁。 渐渐地，她眼神又逐渐变得模糊，心底一片湿润。 她放下枪，转身扑进季川怀里，两行热泪沾湿男人的衣襟。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她小声低喃著，声音里哭腔明显。 季川把她抱在怀里，心口很热，既心疼，又为她高兴。 那座困住她的牢笼，最终支离破碎。 他的姑娘，终於不再饱受折磨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柔软的发顶，“嗯，你做到了，宝宝真厉害。” 第129章 霸总季川 一股巨大的悲痛忽然在她心口破开，五臟肺腑、骨骼血液，刺肌入骨得疼…… 她埋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黑暗中，她仿佛看见曾经那个雨夜里，那位身躯高大的男人，拉著她的手狂奔的景象…… 他用身体护著她，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去每一颗子弹…… 夜很黑，雨很大，她甚至都没看清他的样子，只听他说：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季叔叔，谢谢您。 季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抱著她，无声地安抚她。 良久，姜至哭声渐止。 发泄过后，她整个人特別轻鬆。 她抬头看季川，眼睫还掛著晶莹，“谢谢你，季川。” 没有你，我绝对做不到的。 季川满脸宠溺，替她擦了擦眼泪，“想谢我，光靠说可不行。” “……”姜至吸了下鼻子，勉强扯了扯唇，声音沙哑，“你这人怎么这样，动不动就占人便宜。” “谁占你便宜了？”季川睥睨著她，一副十分欠揍的样子，“我又没说什么，倒是你，又想哪去了？” “我才没有多想呢。” 姜至偏头不看他，自己抹了把脸，这狗男人太烦人了。 她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一切好像真的能放下了。 但她还是忘不掉，也不打算忘掉，她要一生铭记。 见她情绪稳定下来，季川捏了捏她的脸颊，勾著她的腰就把人往外带，“走，回家。” “回家？”姜至茫然看他，“不打了吗？” “嗯，不打了。”季川继续带著她往外走，“这事急不来，以后我们慢慢练。” 他主要是怕姜至一下接触太多，反而接受不了。 这事得循序渐进。 见姜至一脸遗憾的样子，季川一边走一边侧目看她，“嘖，没玩够啊？” “嗯。”姜至嘟著嘴巴点点头，“我还想多试几次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 季川说完，又特別不正经地俯身到她耳边，言辞放浪，“你要是想玩，可以玩另一把枪。” “……”姜至一脸黑线，瞪他一眼，“流氓。” 季川笑得痞气，“你又不是没玩过，不是喜欢得紧吗？再说了……” 后面的话季川没说出来，旁边有人经过，姜至直接捂住他的嘴给他手动闭麦了。 “你闭嘴！”姜至低声威胁道：“你再说，我咬死你！” 季川眸光挑衅看她，“想咬哪儿？” 姜至：“……” 【姜至：喂，110吗？我要举报有人大庭广眾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委屈流泪）】 【季川：你打一个试试。（从裤兜掏出银色手环，绕在指尖转动）】 …… 十一月的津城，渐渐有了初冬的味道，吹来的风带著清冷，能感受到明显的凉意。 自从季川带姜至去过射击场后，只要周末有时间，姜至就要缠著季川带她再去。 比起第一次的惶恐和怯懦，现在的她，不管是持枪姿势还是射击技术，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对於去射击场这件事，姜至是越来越上癮了。 可季川不乐意了。 每一次去射击场，姜至对他就像个用完就扔的渣女，把他晾在一边，自己打个尽兴。 以至於后来姜至在要求去射击场的时候，他势必要让姜至玩够了他的枪才肯带她去。 美其名曰：教学费。 效果却是很显著，姜至要求去射击场的次数明显减少。 两人最近都很忙，姜至忙著跟金融界大佬的採访，有直播，也有录播，季川则忙著解决一个接一个的案子。 儘管这样，两人还是会忙里偷閒，抽空一起约会吃饭、看电影，或者隨便找马路瞎溜达。 正午，大街上车来车往，一辆辆飞驰而过，带起一阵落叶翻飞。 季川坐在牧马人的驾驶座里，坐姿懒散，表情散漫，一手掐著手机给姜至发信息，一手捏著矿泉水瓶往嘴里灌。 季川：晚上加班吗？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季川：府前路新开了一家牛肉火锅，想不想去？ 给姜至发完信息后，他把喝完的矿泉水瓶隔著车窗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坐在后座的陈柯和蒋齐嘰嘰哇哇地討论著案情信息，分析得一个比一个激动。 季川听著两人一半不著调的分析，一半伴著唾沫星子的吐槽，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他再次划开手机，盯著与姜至的聊天记录，暂时没有得到回覆。 看著姜至的微信头像，季川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唇。 这时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韩杨拎著四份盒饭钻进车內。 他率先递给季川一盒，“给，季队，他们家味道不错，算是老字號了。” 韩杨又把剩下的盒饭给陈柯和蒋齐递过去，“快吃，吃完干活。” “谢了。”季川接过盒饭，表情淡淡，打开直接吃了起来。 他自己一般对吃的没啥讲究，但是现在也会研究哪家菜品好吃，哪家餐厅出了新品，主要是想带姜至去吃。 季川的爱很务实，他不光嘴上说，还体现在行动上。 姜至第一次在他家留宿时，他给姜至准备的衣服大都是夏天的，到秋天后，他又立马给人定了一波秋天的衣服。 各种品牌的，各种款式的，霸道总裁被他演绎得活灵活现。 当时姜至看著一柜子衣服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自己有点德不配位。 她咬著唇看了他一会儿，犹犹豫豫道：“你们干刑警的工资没有很高吧，你买的这些……” 姜至看著那一个个没拆封的吊牌，暗自腹誹：都tm是大牌啊，一件就不老少钱呢。 季川倒是不在意，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脸上掛著散漫的笑，“怎么？心疼老公的钱？” 姜至自觉抬腿走过去，侧坐在他腿上，双臂攀上他的脖子。 “嗯，確实心疼。”姜至抚摸著他的脸，心里暖暖的，“你不用这么贵的衣服，没必要的。” 姜至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她对衣服、包包、首饰这些，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够用、舒適就可以了。 所以当她看到季川给她买的这些东西的时候，先是震惊，后是好奇他的钱包能不能扛住他这个买法。 “我女人就值得最好的。”季川一脸认真，话也说得中气十足。 姜至扬眉，“其实……大可不必。”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更怕他破產。 季川见她这样，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放心吧，你老公资產算不上多，但养你肯定没问题。” “养我也不用这样啊，搞得我还以为自己钓了一个霸道总裁。”姜至揉著他的耳朵说。 第130章 分点钱！ 闻言季川没吱声，眉梢扬了扬，眼神意味不明地盯著她。 “……”对上他的视线，姜至心里疑惑渐起，“不是吧，你还真是霸道总裁啊？” “那倒不是。”季川语气平平。 听他这么说，姜至心里稍微鬆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 “但也差不多。”季川又说。 姜至：“……” 靠，这狗男人玩儿她呢！ 说话说一半，吊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姜至气急败坏地捶了下他的肩膀，“你给我好好说话！” 把人惹急眼了，季川才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 他就是喜欢看姜至炸毛的样子，眼睛亮亮的，奶凶奶凶的，简直可爱死了。 季川捉住她的手摩挲著，眼里带著笑，“听没听说过科想？” “科想？”姜至愣了一瞬，这会儿她反应有点慢，但还是抓到了什么端倪。 她小心翼翼问：“是我知道的那个科想吗？” 季川低笑出声，视线温和，“应该是你知道的那个科想。” 姜至：“……” 科想，国內人工智慧的领军企业，在智能语音技术方面优势显著，还在人工智慧技术在智慧教育、智慧医疗、智慧城市等领域的深度应用。 这种地位，她要是再不知道科想，那她跟古代人也没什么区別了。 季川不再逗她，如实说：“科想的创始人是我外公，我们家里几个孩子成年后都分了点股份，每年多少能分点钱。” “……”姜至一整个震惊住，“……” 就科想那体量，可不是“分点钱”三个字简单概括的。 更何况，他从成年就开始“分点钱”了！ 见姜至一愣一愣的，季川捏了捏她的下巴，“怎么，傻了？” 季川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宝宝，回神。” 姜至渐渐回神，重新对上他的视线，勾著他的脖子拉向自己，“我还真钓了个霸道总裁啊，要不说我眼光毒呢。” 季川亲了下她的唇，微微挑眉，“现在不担心老公破產了？” “不担心。”姜至又说：“但还是没必要买那么贵的衣服。” “老子愿意！”话落，季川就霸道封堵住她的唇。 姜至：“……” 姜至一下被他亲爽了。 她的男人，还真有霸总那味了。 —— 午饭期间，季川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手机上，时刻关注著姜至的消息。 可直到他快扫荡完盒饭，姜至的微信才姍姍来迟。 姜至：抱歉抱歉，刚刚在忙。 姜至：今天晚上可能不行，我们之前的跟踪报导的项目今天正式结束，晚上主办方有答谢宴，领导同事都在，我不去不好。 姜至：抱歉啦。么么噠。 季川看著姜至发来表情包，他原本冷冽的表情，出现一丝丝裂痕。 好像冰山融化，眉眼都温和不少。 他快速把饭盒收拾好，拿著手机给姜至回消息。 季川：位置发我，晚上去接你。 姜至看到信息后，直接给他发了个位置，又配了张“爱你”的表情包。 季川也顺手给她回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忽然，他感觉到有人懟他的胳膊，他朝副驾驶的方向看过去，“怎么了？” 韩杨嘴里塞了一口饭，示意他看马路对面海天大厦的大屏，“季队，那屏幕上是不是嫂子？” 季川朝韩杨示意的方向看过去，眸光一亮，还真是。 大屏正播放著姜至的採访，採访对象应该是她最近跟的採访对象。 姜至之前跟他提过，但他没仔细听。 大屏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但有字幕，播放的是之前录製好的採访內容。 屏幕上的女人头髮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长了不少，脸颊两侧的墨发一丝不苟地绑在脑后，露出精致动人的脸庞。 她身上穿著浅粉色西装外套，內搭一件v领白色针织衫，脖颈光滑细长，两根锁骨在衣领处若隱若现。 她身上的衣服是他买的，但可惜了，他不是第一个见她穿的男人。 镜头一转，给了姜至一个近景。 她画著精致得体的妆容，眼睫浓密卷翘而纤长，眼尾用眼线勾勒著微微上翘。 她眼眸清透，表情温和，看人时目不转睛，一顰一笑，温婉端庄。 看著屏幕上的姜至，季川无声弯了弯唇。 忽地，他们上一次一起住民宿的情景袭击著他的大脑。 那时的姜至，跟此刻很不一样…… 季川看得认真，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姜至身上。 姜至有良好的职业素养，对待工作也特別认真，於他有著惊人的诱惑性和吸引力。 他的女人，就是优秀。 慢慢地，季川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眸子里泛著冷光。 被姜至採访的男人，一身高定黑色西装，五官轮廓深邃，脸部线条分明，谈吐文雅，张弛有度，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掌控感。 重点是，他看姜至的眼神，不一般。 季川审视过太多人的眼睛，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他喜欢姜至。 得出这个结论后，季川心里很不爽，暗暗咬紧后槽牙。 一些细碎的片段在他脑海回放，姜至之前好像说过，她近期的採访对象是她大学时认识的学长，姓陆。 起初，季川並未在意，可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后，季川的想法变了。 “还真是各人有各命啊，人家金融大佬分分钟大几十大几百万地挣，哪跟咱似的，窝在这车里吃盒饭。” 韩杨一边擦著嘴一边感嘆，“季队，你吃完没有？吃完的话把盒给我，我一块扔了去。” 季川把空盒饭递给他，视线还落在不远处的大屏上，声线有点沉：“你认识他？” 韩杨收拾著盒饭，也看向大屏的方向，眼里的羡慕滋滋啦啦地往外流。 “我哪认识人家呀，但这几天整个津城铺天盖地都是他的信息，想不知道都难。” 韩杨把盒饭扔进垃圾袋，转手递给后座的陈柯，“老柯，麻烦丟一下，谢了。” “好嘞。” 陈柯结接过垃圾袋，眼神示意一下蒋齐，两人借著扔垃圾的空档，打算出去抽两根烟。 韩杨又开始扒拉手扶箱，在一堆杂物当中翻出一张两天前的报纸。 他把那张皱皱巴巴的报纸展开，往季川面前一递，毫不夸张，一整个版面的报导。 “季队，你看这些都是那个陆珩的报导。” “这密密麻麻的文字，我估计密恐都看不了。”韩杨话里话外酸味十足。 季川没接报纸，就著韩杨递过来的姿势漫不经心地暼了一眼。 他慢条斯理地顶了下腮，视线微微垂著，没什么温度。 第131章 为了追女人 季川没接报纸，就著韩杨递过来的姿势漫不经心地暼了一眼。 他慢条斯理地顶了下腮，视线微微垂著，没什么温度。 “这个陆珩听说是京北人，家里好像也是搞金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津城上大学，听说还没毕业就被家里紧急召回京北了。”韩杨解释道。 韩杨把报纸收好，接著说：“这几年他一直在京北发展，可如今却突然来津城了，创办了『珩远』。有人说是看中了津城的发展前景，也有人说是为了追女人。” “具体是啥，那咱就不知道了。” 韩杨说完，季川一记眼神射过去，穿透力十足，嚇得韩杨一个激灵。 季川狐疑看他，“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韩杨愣了三秒，他被季川强大的冷磁场狙击到了。 他艰难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地说：“啊，就是，那个那个我妹妹不也是学金融的吗，也在津大，视陆珩为偶像，这几天一直在家叨叨，我就听见了。” “你还知道什么？”季川又问。 他声音很淡，听著没什么异样，但韩杨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鼓起勇气和季川对视，莫名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如实回答。 “在校期间，陆珩为人神秘，不经常上课，但回回考试第一。因为人长得帅，迷倒了大批小姑娘。虽然后来毕业了，学校里也一直流传著他的传说。” “大学时期他很招女孩子喜欢，但没谈过恋爱，有人说他有喜欢的人，但不知道是谁，当初毕业的时候很仓促，估计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现在他回来津城发展，有人猜测是不是为了喜欢的女孩子回来的。” “阿嘁——”韩杨说完，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忽然他感觉周遭空气有点冷，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衝锋衣。 心里还纳闷，这气温怎么突然就降了？ 哎，这老天爷真是变化无常。 听韩杨说完，季川看上去面无表情，一双幽深的眸子却微微眯著，像一只盯著猎物的狮子，侵略意味明显。 他定定地看著大屏，不知在想什么。 “哎哎哎，季队季队，你看从海天大厦大门出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嫂子？” 韩杨一惊一乍道。 季川的视线从大屏上下移，精准捕捉到了姜至的身影。 姜至穿了一件白色衬衣配蓝色紧身微喇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白色板鞋，窈窕的身体隱藏在卡其风衣之下。 让人移不开视线。 金融大佬陆珩走在她身侧，两人身后跟著明森许顏和两位秘书。 陆珩一身暗灰色西装套装，身材挺拔高挑，脸上掛著和煦的笑容，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呵，笑面虎。 这是季川见到真人后最直观的感受和评价。 海天大厦前停著一辆劳斯莱斯古斯特和奔驰商务，两人好像在谈论著什么，姜至脸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往车边走。 走到车前，陆珩贴心为姜至打开后座的车门，並抬手抵在车门上方，防止姜至磕碰到。 姜至则温柔笑笑，表示道谢。 季川眉心一拧。 哼，还真是贴心。 姜至上车后，陆珩关上车门又绕到另一边，拉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而明森许顏和陆珩的秘书则坐另外一辆车，两辆车同时启动离开。 望著消失在车水马龙中的古斯特，季川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吐出一个烟圈，还伴著轻嗤一声。 陆珩…… 晚上“珩远”准备的答谢宴算是官方宴会，津城不少名流显贵也会应邀参加，为的就是陆珩背后的陆家。 午饭后，姜至回家换了套衣服，她今天穿的衣服不太適合参加晚宴。 她选了一件丝绒质地的黑色长袖收腰连衣裙，挖方领口露出部分脖间白嫩肌肤，又搭配了一双黑色细高跟。 为了搭配衣服，她挑了一套珍珠材质的项链和耳钉，款式简约，温婉大气。 她把头髮散了下来，髮丝乌黑柔软，带著波浪弧度，隨意地披在肩膀，部分散落在胸前。 远远看去，整个知性优雅中又带著点欲语还休的媚態。 答谢宴设在海天大厦顶楼，璀璨的灯光將整个宴会厅映照得金碧辉煌。 来参加宴会的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津城名流，为了谁，不言而喻。 姜至没怎么参加过这种宴会，也不感兴趣，她百无聊赖地刷著手机。 跟她一同来的领导，被別人拉去攀谈，她自觉地避开没去打扰。 在服务员经过她的时候，她要了一杯香檳，找了个靠窗的角落慢悠悠地品尝。 大厅內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但和她没什么关係。 要不是她大学时期就认识陆珩，又极力邀请她，否则她是不会来参加宴会的。 不是拿乔，而是她对这种宴会確实没什么兴趣。 窗外一片漆黑，夜空中也没什么星星。 不远处高楼林立，灯光璀璨，折射出一片五光十色。 此刻，她格外想念季川。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半。 她找到季川的微信，给人发了条消息。 姜至：你在哪呀？我好无聊。 发完这句话后，她又发了个乖巧可爱的表情包过去。 在等季川回信的过程中，先等来了陆珩。 “姜姜。”陆珩从她身后出声喊她。 姜至循声转身，脸上掛笑，“陆总。” “……”陆珩瞧著她，温声道：“跟我这么生分？” “哪有，”姜至笑了下，“官方场合喊陆总更正式一些。” “还是听你叫我学长顺耳一些。”陆珩看著她，眼神有点深。 姜至眸子里夹著笑，神色却一本正经，微微调侃道：“那哪行啊，您如今可是京北陆家未来的掌权人，我哪敢造次。” 他听出了姜至话里拒绝的意味，面不改色，“行吧，隨你。” 姜至笑盈盈地看著他，没搭腔。 陆珩往她面前走了两步，视线落在她脸上，忽然问：“听说你交男朋友了？” “嗯。”姜至不假思索道，“我未婚夫。” 第132章 打断你的腿 提起季川，姜至脸上的笑意明显扩大。 这个笑不同於她面对其他人时的礼貌微笑，而是带著极致的温柔和浓厚的爱意。 她眉梢眼角都流露出让人难以忽视的幸福感。 陆珩盯著她，神色未变。 她说的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这时，季川忽然来了电话，姜至看到来电显示后，眼神一亮。 她略显抱歉地对陆珩说：“抱歉，陆总，我去接个电话。” 姜至说完就往反方向走，指尖一滑，接通电话：“喂，你忙完了吗？” 甜腻的嗓音距离陆珩越来越远。 他看著姜至离开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陆珩的秘书站在他身后，手中还握著一份文件。 半晌，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陆总，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秘书的声音打断了陆珩的思绪，他转身，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好。” 姜至握著电话走到一处角落，电话那头传来季川的声音：“你忙完了？” 姜至说话的声线娇软，撒娇意味明显，“我没什么好忙的，我谁都不认识，一个人可无聊了。” 季川笑了下，低沉的笑声通过听筒钻进她耳朵里，听得她耳尖发麻。 “你在哪呀？” “想走了？” “嗯，有点想你。” 姜至发现了，只要在人多且她不熟悉的地方，她都格外想念季川。 可是以前她没跟季川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发现自己这么黏人。 姜至的话在季川心里拨动起阵阵涟漪，握著手机的手微微发紧。 “下来。”季川果断道：“回家。” 姜至惊讶：“你到了？” “刚到。” 姜至语气欢快：“好，那我下去。” 季川到了，姜至一点留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跟领导同事说了一声，就先走了。 她本来想跟陆珩也说一声的，但看了一圈没瞅见人，便打算给人发个信息说一下。 姜至刚出了宴会大厅的门，就看到陆珩靠在墙边抽菸。 看到姜至后，陆珩立马把烟掐灭，朝她走过去，“怎么出来了？” “不好意思啊陆总，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姜至看著他，有些抱歉地说。 听说她要走，陆珩微微点头，没坚持留她。 “我送你下去。”陆珩说。 见陆珩要送自己，姜至有点不好意思，赶忙说：“不用的陆总，我自己走就行，大厅里还有人需要你应酬，你这时离开也不太好。” “不碍事，”陆珩视线落在她脸上，坚持道：“我就当下去吹吹风了。” “……”他这样说，姜至也不好再拒绝，“那麻烦陆总了。” 许是刚抽完烟的缘故，陆珩嗓子有些干痒，他喉结上下一滚，“不麻烦。” 海天大厦室外停车场，季川散漫地靠在车头位置，双臂抱胸，望著大厦门的位置。 亮如白昼的一楼大厅，时不时有人出来，个个穿著光鲜亮丽，谈笑风生著与人告別。 但都不是他的姜至。 人群中，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季川瞳孔中。 女人一身黑色丝绒长裙，腰肢纤细，步伐婀娜，迈著优雅的步子往外走著。 他的女人很美，但她身边的男人很碍眼。 见人出来，季川抬腿朝姜至的方向走去，顺势脱下自己的卡其色风衣。 这件衣服跟他中午看见姜至时穿的那件是同款，季川暗戳戳地买了好多情侣服饰。 他喜欢和姜至穿一样的衣服出门，就像是在姜至身上做了某种標记一样。 姜至，是他的人。 姜至和陆珩走到大厦门口，姜至停住脚步，“就到这吧陆总，您个大忙人，就別再往外走了。” 门口穿堂风簌簌吹来，有点冷，姜至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陆珩见状就要脱自己的外套给她，却被姜至及时阻止了，“別別別，陆总，我两步就到了，您穿著就好。” 要是季川看到她披別的男人的外套，还不醋死啊。 到时候受累的还是她，不值当的。 本身披异性外套这事就有点曖昧，尤其对方还是陆家，她可不能逾矩。 见姜至拒绝得乾脆利索，陆珩不动声色地重新整理好外套，“那你回去小心点。” “嗯，”姜至笑了下，礼貌回应：“感谢陆总的晚餐。” “客气。”陆珩淡然道。 “那我走了，陆总再见。” 礼貌道別后，姜至直接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刚走没两步就看到了向他走来的季川。 她面色大喜，提著裙摆满心欢喜地加快脚步。 季川也提起步速，向她奔来。 姜至猛地扑进季川怀里，季川顺势把外套裹在她身上。 “出门怎么不穿外套？”他语气有点沉，怕她感冒。 姜至笑得眉眼弯弯，“在车里，忘拿了。” 季川把人揽在怀里，带著她往车的方向走，俯身咬了下她的耳尖，“下次再忘打断你的腿。” 姜至靠在他怀里跟著他的步伐，“嘁，你才不捨得呢。” 陆珩看著两人亲昵的样子，目光有些深。 刚刚季川揽著姜至转身的时候，锐利的眸子隔空正正与他对上。 他的目光狂傲不羈，又带著胜利者的姿態。 那一刻，季川像个渣男一般，把姜至当成了他的战利品。 仅此一次。 季川在心里这样想。 黑色牧马人平稳行驶著，车里开著空调，渐渐驱散深夜的寒气。 暖和过来的姜至把季川的外套叠好放在后座，偏头看他，“你晚上吃的什么？” “没吃。”季川目不斜视，指尖一勾，转向指示灯亮起。 “没吃？”姜至吃惊道，她看了眼时间，“九点了你还没吃晚饭？” “嗯，没顾上。”季川语气淡淡的，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季川这话一出，姜至心里觉得有点愧疚。 他本来就忙，还要抽空来接自己，这个点连晚饭都没吃上，確实挺辛苦的。 姜至去握他放在挡把上的手，心疼道：“抱歉啊，早知道不让你来接了，我自己……” 哧—— 红灯，季川一个紧急急剎车，姜至身体猛地前倾又重重跌回道靠背。 连带著她后面的话都被剎了回去。 季川挣脱她的手，毫不怜惜地钳制住她的下巴，“你再说个抱歉试试？” 姜至：“……” 第133章 看星星？ 姜至盯著他看了一会儿，这个男人好像一直都不喜欢她跟他说“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话。 她一说，他就炸毛。 而现在，姜至得负责给他顺毛。 她眨眨眼，开始撒娇，“你別这么凶嘛，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行不行？” 姜至平常说话时嗓音不算是很柔软的那种，但一撒起娇来，声线嗲嗲的，带著股子糯嘰嘰地黏人劲儿。 顺著空气钻进他耳朵里，听得他头皮发麻，周身血液有奔腾的趋势。 “你別生气了，好不好？”姜至抱著他的胳膊摇了摇，討好意味明显。 她晶晶亮的眼眸里，清楚映著他的样子。 季川一贯受不了姜至这样跟他服软、撒娇，当即决定原谅她。 他大发慈悲地鬆开手，顺势捉住她的小手，撑开纤细的指尖，十指相扣。 “看你这么乖的份上，老公就原谅你了。”季川特赦般地说。 “再有下次，绝对不放过你。”他又威胁道。 “嗯嗯嗯。”姜至捣蒜式点点头。 汽车继续行驶，明亮的车灯照亮漆黑的柏油马路。 姜至一向方向感不好，尤其是晚上，不导航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 但凡她有一点点认识路的本领，她都能发现这根本不是回家的方向。 姜至拿出手机在搜索著什么，说：“那我们吃个宵夜再回家好不好？我也没怎么吃饱，那种宴会压根不適合我。”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闻言季川侧目看她一眼，眼底闪著不知名的光，“好啊。” “让我来看看一会儿吃点什么？” 姜至拿著手机搜索的认真，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徵求季川的意见。 “烧烤吃不吃？” “可以。” “火锅也可以，咱们上一次买的火锅食材还剩不少呢，可以回家煮。” 姜至说完，季川这次没搭腔。 “不行不行，”姜至又说，“吃完了还得自己收拾，算了算了。” 季川虽然没表態，但从薄唇漾出一丝淡淡笑意。 仔细看，不像是什么好人能笑出来的。 但姜至搜得太认真了，没注意。 “吃打边炉也可以，就是不知道咱们回家后还有没有开著的店。” 她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季川拿过的手机强制关闭，“別找了，回去再说。” 反正他也没打算吃饭。 “陆珩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 季川说著顿了下，像是在思考用什么词形容陆珩和她的关係合適。 但不管什么关係，他都看不惯。 “那个大学学长。”姜至直接说。 季川：“……” 他第一次见姜至如此没有求生欲。 季川稳稳向左打著方向盘，像是不经意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姜至舒服地靠在座椅背上，看著前方，“陆总比我大三届，是在我大一那年我们是在参加社会实践活动的时候认识的。” “当时陆总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长相帅气，做事低调，成绩超好，可招女孩子喜欢了。” “你当时也喜欢他？”季川问得直接，姜至一时没反应过来。 反映过来后，她笑著看他，“季队长，你是不是在套我话呀？” “没有。”季川立马否认。 姜至瞥他一眼，脸上带笑，揶揄意味明显：“嘖，套我话就套我话，还不承认，你装什么装？” 季川没吱声，认真开车。 见这男人这副样子，姜至心里像是开了一样愉悦。 她抓著男人的手凑到唇边，吧唧亲了一口，“我以前没喜欢过別人，现在、以后我也只爱你。” 对向季川表决心和爱意这件事，姜至从不吝嗇。 她也不认为这是一件不矜持或者丟脸的事，爱就要说出来。 闻言季川弯唇浅笑，又把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回吻一下，“我也是。” 姜至继续说：“而且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他是京北陆家的人，好像是他大四那年，家里突然出了什么变故，学校门口停了一排豪车，来接他回家，也就是那时他的身份才被人知道。” “他离校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学校。后来有人传说他是陆家的私生子，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他这次来津城拓展市场也是早就计划好的，台里恰巧让我负责这个项目，我们才再次见到的。” 姜至噼里啪啦说了这一大堆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季川开著车越走越偏，原本宽阔笔直的大马路越来越窄，慢慢拐上了盘山公路。 “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咱们这是去哪？”姜至侧目问道。 “才发现啊。”季川低笑，“带你去看星星。” “星星？”姜至整个大震惊，偏著头往车窗外瞅了一眼，“就现在这环境还能看得见星星吗？” “去了就知道了。”季川说。 不多时候，季川把车停在路边。 见季川停好车，姜至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却被季川拦下了。 季川：“在车里也能看。” 姜至疑惑看他一眼，然后就透过前挡风玻璃往外看去。 可她越看越疑惑，確实有几颗孤零零的星星掛在天上，一闪一闪的，並不算明显。 “就这几颗星星，不值当的你带我大半夜往这跑吧。”姜至说。 她转头看他，“你是不是有別的事啊？” 季川略微往后调整了下座椅，眼神落在她身上，倾身过去，长臂勾著她的脖子把人拉到面前。 “嗯。” “什么事？”姜至不疑有他，看向他的眼神单纯得很。 对上姜至的视线，季川眼神一暗，下一秒便吻了上去。 姜至大脑空白片刻，却本能张开嘴接纳男人的唇舌。 两人唇瓣紧紧贴著，紧紧纠缠在一起，缠绕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季川的吻很深很浓，像要把別人吸进身体一般。 他的身体很烫，呼吸声很重，“宝宝，还记不记得上一次我们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瞬间，姜至大脑轰然炸开，从心底开始喷火。 虽然季川没有明说上一次是哪一次，但结合现在的情况，姜至在神思縹緲的时候，却精准猜到了他指的是哪一次。 半里那次。 没来得及去的车上。 姜至强忍狂跳的心，紧紧揪著他的衣领，声音颤抖，“记……记得。” 季川吮著她的唇瓣，两只有力的大手掐著她的细腰，微微用力就把人提了起来。 顷刻间，姜至跨在他身上。 动作丝滑，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般，亲吻没停过。 第134章 阿川学长…… 她的裙摆有点紧，导致两人动作都有点受限。 季川把座椅往后调了调，直接对她的裙摆下手。 姜至伸手去阻止，“別撕……” 下一瞬，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在车厢內格外刺耳。 “你……你怎么这么粗鲁。” “你不是喜欢？”季川轻笑，“我以为你很喜欢。” 姜至：“……” “我、我一会儿怎么回家？”姜至恶狠狠咬了下他的耳朵，“真空吗？” 季川捏著她的下巴，重新吻上去，“给你带了。” “……”姜至哑口无言。 这个狗男人准备好来的。 一阵风吹来，轻轻摇晃著微闪的星光和月亮。 黑色的牧马人立於路边，车身映照著清冷的月辉，隨风晃动著。 车內的温度不断攀升，处处涌动著流动的热潮。 车窗好似蒙上一层薄雾，模模糊糊。 季川把姜至散落在胸前的髮丝拨弄到耳后，嗓音压抑，“叫我！” “老、老公。”姜至双手抵在他肩膀上，指尖嵌入他坚硬的肌肉里。 “不对。”季川掐著她的腰，“你叫別人什么了？” “嗯？”姜至一脸茫然，“没喊过別人。” “不，你喊过。”季川强势又霸道，“再想想。” “真没有。”姜至俯身去亲他的薄唇，“只喊过你。” 季川紧紧盯著她，像是带著某种惩罚一般，唇齿间流出两个字：“学长！” 姜至陡然愣住，她微微直起身，红唇晶莹剔透。 她整整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说出的话都被打散，“你、你你吃醋了。” 她的话里还带著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季川就是吃醋了！ 还是因为一个不疼不痒的称呼。 见季川不答，姜至继续追问：“你吃醋了是不是？是不是？” 刚刚在车上姜至跟他说，陆珩是她大学时期的学长。 季川眼眸晦暗不明，依旧抿唇不语，动作却始终不停。 须臾，他唇瓣微动，咬著后槽牙重重吐出一个字，“是！” 他確实吃错了，发疯的吃醋。 尤其是在想起陆珩看她的眼神之后，根本无法控制的介意。 姜至，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大学时期的姜至，他没遇到过，却被別的男人遇到了。 他嫉妒！ 她竟然还喊过別的男人学长！ 呵，好一个学长！ 姜至所有的情绪都被男人一个“是”字调动起来，內心波动不断扩张，前所未有的丰盈。 “我跟他没什么的，关係……一般，没怎么……联繫过。”姜至断断续续解释。 虽然她很高兴他吃醋这件事，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的。 “以后不许和他单独见面。”季川重重道。 “好，不见他。” 她两条白嫩的双臂紧紧勾著他的脖子，柔软又撩人。 “宝宝，喊我！”季川的话隨著动作一起落下。 她俯在他耳边，尖锐的牙齿舔咬他的耳骨，嗓音仿佛泡在蜜罐里一般：“阿川学长……” 一句话，引来山崩海啸似的爆发。 “再喊！”他声音哑的厉害，盘旋在姜至耳边。 姜至说话有点含糊不清，“阿川学长，我好喜欢你啊……” 喜欢和你亲密无间，喜欢和你共同沉沦。 “喜欢是吗？”季川的吻很重，像风暴过境，“学长能让你更喜欢——” 暖的车厢隔绝了冰冷的风声，初冬仿佛离他们越来越远，迎接他们的是爱意缠绵的盛夏。 “阿川学长……”她气若游丝，说出的话却平地惊雷，“—进去好不好？” “……” 一鉤弯月划过一圈，逐渐消失在天际。 清晨的太阳毫不吝嗇地洒下光辉，照耀整个大地。 姜至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喝著一盒牛油果味的酸奶。 季川正在厨房准备早饭，身上套著一套浅灰色居家服，很薄，能看清发达的肌肉线条。 他刚洗完的头髮还潮湿著，额前头髮老老实实垂在眉梢位置。 季川厨艺不错，做饭的动作行云流水，绝对的宜室宜家。 看得久了，导致姜至都看麻了。 此刻她正咬著吸管，目光追在男人身上。 她眉心紧紧蹙著，在思索一个无比深刻且让他难以理解的问题： ——他到底是怎么忍住的？ 这他都能忍得住？！ 虽然姜至见过的男人少，但她看过的破文多啊。 她就没见过那种情况下，有谁能忍住！ 但季川忍住了！ 他忍住了！ 牛批啊！ 季川把烤好的麵包片和煎蛋摆放到餐桌上，又倒了两杯热牛奶。 收拾好一切后，季节抽了张纸巾擦著手，视线稳稳落在姜至身上。 “看什么呢？”季川眼神转到她身上，“过来吃饭。” “哦。”姜至把喝完的酸奶盒扔进垃圾桶，趿拉著拖鞋往餐桌边走。 季川拿起一片麵包，仔细抹匀了番茄酱，又夹起一片煎蛋放上，最后把麵包片微微对摺，然后在姜至的凝视中给她递了过去。 “给，慢点吃，別噎著。”季川又把热牛奶往她面前推了推。 姜至视线灼热，伸手接过麵包片，咬了一小口。 季川拿起麵包片直接往嘴里塞，他直视著姜至的目光里带著些无奈。 “宝宝，你看了老公一早上了，是不是又欠了？” 姜至微微挑眉，没回答他欠不欠的问题，而是她咽下嘴里的麵包，眨著充满疑惑的大眼睛问了句： “你是忍者神龟吗？” “…………”季川：“…………” 操！ 这事还没翻篇呢？ 季川一口麵包噎在喉咙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为这事小姑娘昨天已经纠结了一晚上，结果到今天还在纠结。 这一刻他甚至在认真反思，昨天晚上他没当禽兽，是不是做错了？ 有些时候，姜至其实比他要洒脱、大胆。 这也是吸引他的一大亮点。 但这事，还是得好好跟她说道说道，不然怕她多想。 他无声嘆了口气，三下五除二把麵包吃完，又抄起杯子把牛奶一饮而尽。 他隨意擦了下粘在唇角的牛奶沫，朝姜至勾了勾手指，“过来。” 姜至立马放下手里的麵包屁顛屁顛走过去，长腿一伸，跨坐在他腿上。 季川大咧咧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托著她的臀一手扶著她的腰。 他目光有些深沉，神情也是难得的一本正经。 “你说。”姜至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视线定在他脸上。 季川轻轻嘆了口气，“没有什么安全期，安全期也不是绝对安全，只是概率问题。” 姜至疑惑问：“你怎么知道？” 季川直接回：“查过！” 姜至：“……” 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嘛，谁好人家查这个？ 季川替她把落在侧脸的头髮撩到耳后，“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中了怎么办？” 闻言姜至一怔。 额……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时感觉太上头了，她只想不管不顾地跟他在一起。 “……”姜至犹犹豫豫：“……我看人家说安全期一般没什么事的。” “你也说了是一般，不是绝对对不对？” 季川把人拉进怀里，双臂紧紧圈著她，“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我想忍就能忍得住。” “不想让你吃事后药，也不想让你事后担惊受怕，更不想让你毫无准备地接受未知的一切。” “宝宝，你跟了我，我就得对你负责，那些可能会伤害你的事，在我这绝对零容忍！” “懂？” 姜至凝视著他，眼神有点愣，根根分明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听著他一番话，她心里软得像泡在水里的海绵，一捏就能出水。 这个男人总是考虑得很周全。 没在一起时，会让她仔细考虑跟他在一起的后果，再决定要不要跟他。 在一起后，他从来不会为了自己爽而衝动行事。 任何事也总是以她的感受感觉为主，把她放在第一位，也放在心尖上。 可明明最开始招惹他的人是她，到头来却是他付出得更多。 第135章 去哪？ 姜至扑进他怀里，把脸埋进他颈窝，贪婪闻著男人身上的味道，让她贪恋。 让人想抱地再紧一点。 “季队长，你怎么这么好呀。” 季川收紧双臂，扯了扯唇角，“知道老公好就乖一点，別动不动就撩人。” “万一哪天老公真忍不住了，看你怎么办？”季川恶狠狠威胁她。 “哼，我才不怕呢。”姜至趴在他怀里憋笑，调侃道：“毕竟，你可是忍者神龟大人。” “……”季川咬著后槽牙，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小东西，再提这茬揍你信不信？” “哼哼哼，你不捨得！”姜至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篤定道。 季川揽著她的细腰把人又往怀里提了提，“老子算是栽你身上了。” 心甘情愿的。 姜至窝在他怀里蹭著他，小猫一般，嗓音糯嘰嘰地，“你这样，我都不想走了。” “去哪？” “去海市，参加市里招商引资的项目採访，五天。” “五天……”季川低声重复著这两个字，“什么时候走？” 想起即將到来的小別离，姜至有点闷闷不乐，“下午的飞机。” 忽然，姜至感觉身体失重。 下一秒，季川托著她的臀把人抱起来就往臥室走。 他的动作太突然了，令姜至猝不及防，惹得她惊呼一声，“你干吗？” 季川俯身去咬她的耳尖，低沉的嗓音里带著魅惑的鉤子，“走之前，把你餵饱！” “……” 海市靠海较近，天气阴冷潮湿。 这几天气温大幅度下降，冷空气突然袭击，冬天的气息越发浓郁。 三天会议过去，招商引资推介会依然人山人海，热闹而有序。 宽敞的大厅內，一排排座椅整齐摆放，座无虚席。 来自各地的投资商们正襟危坐，或认真翻阅手中的项目资料，或低声与身旁的同伴交流著看法，眼神中透著期待与思索。 会场內，姜至和明森正在有条不紊地拍摄。 姜至一身黑色职业西装，头髮扎了个简单的低马尾，整个人看上去干练、利落。 “姜姜姐，你看这里这样行吗？”明森把拍到的画面回放给姜至看。 姜至眼眸晶亮，看向镜头画面时专注又认真。 “没问题，这样就很好，拍得不错。” “姜姜。”忽地，一道男声从身侧传来。 姜至循声望去，惊讶神色一闪而过，隨即神情恢復如常。 “陆总？”姜至转身望著陆珩的方向，淡然一笑，礼貌回应。 起初姜至还疑惑为什么能在这看到他，可后来一想，以他现在的身份参加这种投资活动也正常。 陆珩面色轻鬆，步伐稳健，深蓝色的西装包裹著他挺拔的身材，引来不少人侧目。 他在姜至面前站定，“这么巧，又见面了。” “確实是挺巧的。”姜至微笑看他，浅浅开了个玩笑，“陆总，您这业务范围拓展得挺广啊。” 姜至一向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在与人交往方面，她有自己的一套章程。 不论对方是谁，都不卑不亢。 陆珩脸色温和，“还行。” “你什么时候回津城？”陆珩又问。 “周六下午的飞机。”姜至也礼貌性问道：“您呢？” 陆珩比她高大半个头，视线微微垂著，缓缓开口：“一样，也是周六下午。” “那还挺巧。”姜至笑著说。 就在陆珩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姜至因为工作的事被人喊走了。 陆珩盯著姜至离开的背影，脸上笑意一点点消失。 现在的她比起大学时候更有女人味，也更有魅力了。 他陡然想起大学时，他与姜至的第一次见面，那时的姜至像个小太阳，短暂地照亮过他。 就连姜至自己都不知道，她曾经照亮过別人。 跟著陆珩的女秘书一直在不远处候著，距离不远也不近，陆珩的表情以及他和姜至的对话，她一清二楚。 直到姜至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陆珩才转身往回走。 此时他的表情不再像面对姜至那般温和，周身气质沉重，眉梢眼角透著杀伐果决的果敢。 陆珩面无表情地往会场外走，女秘书及时跟上。 她恭敬提醒道：“陆总，周五下午您早就约了韩总谈签约的事，那周六……” “签约推迟，改订周六下午的机票回。”陆珩面无表情道。 女秘书沉默两秒，然后说：“好。” 晚餐后明森和许顏约著一起去欣赏海市的夜景，问姜至要不要一起。 姜至委婉拒绝了，前几天是工作任务最重的时候，她忙起来没怎么跟季川联繫过。 季川也是，忙得脚后跟不著地。 两人的聊天信息回復频率一般隔两三个小时，看到信息就回，回復完继续忙。 恰好今晚两人都得了空，她准备跟季川煲个电话粥。 她跟许顏住一间房，等许顏回来了可能就不方便了。 回到房间后，姜至先简单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澡，整个人舒爽不已。 她出差带的睡衣是季川的，姜至总觉得衣服上有他的味道，穿著他的睡衣就像被他抱著一样。 收拾好一切后，姜至问前台要了感冒药。 今天一早醒来，她就感觉嗓子不舒服，按照惯例，这是她感冒的前兆。 为了不耽误后续工作，她提前吃了感冒药预防著。 吃完药，季川的视频电话就打来了，她赶紧从包里翻出耳机戴上。 姜至按开接听键，手机画面出现季川那张稜角分明的脸。 她拿著手机往床边走，“你吃饭了吗？” 季川正在慵懒地靠在阳台围栏边抽菸，客厅的光照在他脸上，柔和了他锋利的脸部线条。 他指尖掐著烟吸了一口，眼神看向屏幕里的姜至，“在局里食堂吃的。” “你在那边待的习不习惯？”季川关心问。 姜至靠坐在床头，轻嘆了口气，“不是很习惯，这几天天气降温，很冷，晚上睡觉都抱不到你。” 听她这么说，季川把菸蒂摁捏丟进垃圾桶，勾著唇笑得邪气。 “这么依赖老公啊？那老公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姜至严词拒绝。 她想让他抱著睡是一回事，可他来找她是另一回事。 市局里工作一向繁忙，她不想季川因为她而耽误工作。 “我说真的。”季川语气认真。 第136章 想不想它 季川没有跟她说笑，他以前工作拼命，没请过假，没休过班，这几天局里事少，请两天假也没关係。 毕竟机票他都定了。 姜至还有两天工作就结束了，他可以飞过去把人亲自带回来。 “那也不要！” 姜至依然拒绝，她啃了一口苹果，脸颊撑得鼓鼓的，一双清透的眸子含著水光。 “我还有两天就回去了，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机场接我。” 话落，季川眉眼微沉，细微的表情隱匿在恍惚的光线中。 手机光亮映在他漆黑的眸底，在他瞳仁上折射出闪动的光点。 他目光如炬，隔著屏幕的声线很稳，“可老子想你了。” 咚一声，姜至啃了一半的苹果从床上滚落到地上。 原本平静的心，彻底被男人搅乱。 “季川……” 姜至直视著男人的眼睛，低声唤他的名字，內心无比柔软。 “在，”季川唇角弯出明显的弧度，嗓音温柔如水，语气也黏黏糊糊的，“很想你。” 姜至这次出差时间不比他以前出差时间长，但不知为何，这次他格外思念姜至。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 下班回到家，家里没有姜至的影子，没有她嬉笑与他打闹的动静，冷清得很。 他想不顾一切飞过去，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吻她，要她。 很想很想。 好半晌，两人隔著屏幕无声对视。 男人的那句“想她”依然盘旋在耳边，顺著血液流动，直击她的心臟。 这不是季川第一次说想她，但这次跟以往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以前的想念多是直白的，热烈的，但这次多了几分浓稠的依赖感、紧密相连的不可割捨感。 在这段感情里，不光是姜至依赖他，他也依赖姜至。 两个人，两颗心，在彼此浓浓爱意的滋养下，渐渐融合成完整的一个。 姜至卷翘的眼睫微颤，眼底涌动著水光，嗓音染上哭腔，“我也想你，特別想。” “宝宝，你別这副样子。” 季川长臂一挥关上阳台的推拉门，转身往臥室走，“弄得老子现在就想飞了。” 姜至吸了下鼻子，“你別来了，局里还有工作要忙，大后天我就回去了。” 季川打开臥室的灯，径直走到浴室里，他把手机往支架一放，毫不避讳地开始脱衣服。 “不想我去？”季川声音如常，听不出什么不妥。 “不是，就是怕你忙，怕影响你工作。”姜至解释道，“我可想你了，没有你我都睡不好。”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突然分开，都不习惯了。 不光她不习惯，季川也不习惯，睡觉时身边没有姜至，整间屋子都空荡了不少。 他的心也空了一块。 “有多想？”季川问。 “很想很想，还想……”下面的话被姜至咽了回去。 此时，屏幕里呈现的是男人块块分明的腹肌和流畅性感的人鱼线。 她顿时懵了，耳尖在慢慢变红。 这狗男人是什么骚操作。 怎么说著说著就开始脱衣服了？ “怎么不说话了？” 季节语气听起来很平和，他调整了下手机支架的位置，正对著洒淋浴的方向。 姜至伸手关了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灯。 生怕光线太亮，季川被人看了去。 她一点一点缩进被子里，嗓音甜腻，“季队长，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你这样……” “这样怎么了？”季川一脸坏笑，看向镜头的眼神痞里痞气的。 镜头里的近景画面隨著季川的移动，慢慢变为全景画面。 画面里的男人，一丝不掛！ “……”姜至：“……” 靠，这男人是要直播洗澡吗？！ 不能够吧？ 紧接著，季川抬手打开开关，温热的水哗啦啦浇灌下去。 姜至整个人熟透了一般，她裹紧身上的被子，突然紧张起来。 她觉得自己也被淋湿了。 “你……你怎么这样……” 姜至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緋色无边的小脸，身体不自觉蜷缩起来。 因为她看见，有些不得了的东西，支棱起来了。 季川隨意地衝著澡，侧著头朝她看过去，戏謔意味明显，“害羞了？又不是没见过。” “那能一样吗？”姜至反驳道，但没什么杀伤力。 “怎么不一样？” “……”姜至咬著唇，没搭腔。 “宝宝，”季川出声喊她，声音却变了味，“想不想隔著屏幕做一次？” 姜至一颗心被他吊了起来，呼吸逐渐急促，“怎么……怎么做？” “还记不记得开始之前，我怎么做的？” “……”姜至舔了下唇瓣，莫名口乾舌燥，“……记得。” 她当然知道季川是什么意思。 季川是一个很好的爱人，他很注重姜至的感受，前戏细腻又温柔，轻轻鬆鬆就把她撩得难以自持。 而他也很坏，每次都让她欲罢不能以后，又要她开口求他。 样多。 技术好。 时间长。 “乖，自己试试。”季川低声哄著她。 姜至紧紧盯著他，浑身的因子都在跳动，心里似有烈火在烧。 试还是不试？ 试还是不试？ 纠结中，姜至微抖的手已经游了下去。 她认命般地闭上眼，回忆著曾经的美好，所有的情绪和感官逐渐变得火热。 她戴著耳机，里面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一切是那么熟悉，仿佛两人不曾分开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人还没有结束的趋势，可是姜至却熬不住了。 她简直快崩溃了。 她不是季川，做不到他那样厉害。 “你……你还没好吗？”她不想做了，赶紧结束吧，太累人了。 季川也憋得难受，眼眸猩红，像一头亟待释放的野兽。 这不上不下的感受，快把他折磨废了。 “宝宝，”季川喉结一滚，声音嘶哑难耐，“让我看看你。” “……”姜至整个人炸裂，被他的话定在原地。 他刚在说什么？ 她该怎么办？ 季川…… “让我看看你，会快。”季川气息粗重，眼底欲望明显。 “……”半晌，她说：“那我去……浴室。” 浴室里有个浴缸，泡澡时躺著挺舒服的。 “真乖。”季川勾唇，“回来老公好好奖励你。” 姜至提心弔胆的，躡手躡脚地往浴室走，做贼一般。 进到浴室后，她把门反锁了，啪一声把灯打开。 她没敢看镜子里的自己，简直太不矜持了。 第137章 我是她哥 姜至再次躺到浴缸里，顺手打开开关，热水一点一点將她包裹。 早知道刚刚不洗了！ “宝宝，调下镜头。”季川语气沉沉，提醒她，“不然你让老公看什么？天板吗？嗯？” 姜至被他沉哑的嗓音撩到了，心底麻麻的，一阵悸动。 姜至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再说以两人现在的关係，也没必要扭捏。 但她这次却格外紧张，隔著屏幕，总觉得像被人偷窥一样。 更加紧张，刺激，心理感受跟以往很不一样。 “你真的要快一点，”姜至心跳很快，拿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她说：“许顏可能快回来了。” “好。”季川回道。 下一秒，镜头翻转。 季川眼神驀地一暗，顷刻间越来越沉。 不同时空里，电话线两端，动態的水声变得格外曖昧、繾綣。 寂静的深夜里，厚重且浓郁的爱意在冥冥之中隔空交匯。 因为相爱，距离，不再是阻隔。 …… 姜至提前吃的感冒药到底是没管用，第二天一早醒来感冒加重，还伴著低烧。 好在工作快结束，她忍忍也就扛过去了。 周六，姜至正浑浑噩噩地等在候机室，广播里时不时传来播报声。 季川到底没去找她，退了机票，有任务。 姜至对此表示理解，只是让他注意安全。 这两天季川也遇到了棘手的案子，两人联繫得也少了。 怕影响季川工作，姜至没跟他说自己生病的事，怕他担心。 姜至坐在沙发里，脸色发白，浑身没劲，头昏昏沉沉的难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把航班信息发给姜野，吩咐他来接机。 姜野秒回“收到”。 候机大厅內人来人往，行人步履匆匆，寻找各自的登机口。 许顏帮姜至接了一杯热水，递过去关心问道：“姜姜姐，你还好吗？” 姜至接过水喝了一口，强忍著身体的难受劲儿，说：“没事，能忍，傍晚就到家了。” “姜姜姐，下了飞机后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我们也不放心。”明森凑过去说道。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姜至把水杯收好，勉强扯了下唇，“谢谢，我找朋友来接机了。” 她又嘱咐明森说：“你到时候把许顏安全送回家就行。” 见姜至有人来接，明森也不再坚持。 不远处，陆珩正在跟秘书交代著什么，但他的视线却一直落在姜至身上。 姜至的感冒程度，看上去又重了。 招商引资的最后两天，他得知姜至生病后很不放心，一直默默跟在她身边照顾，倒让姜至觉得彆扭。 两人很多年没联繫了，按理说也不算太熟，但陆珩明显过於热情了。 想到这里，姜至又想起了季川上一次吃醋的情景，决定离陆珩远一点。 姜至今天没化妆，本就瓷白的肌肤因生病更无血色，透著一种病懨懨的病態白。 她拿出口罩戴上，单手撑在沙发边上，握拳抵在太阳穴边，轻轻按揉以缓解不適感。 “姜姜，身体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此时陆珩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有些担忧。 闻声姜至努力睁开眼，看向旁边的位子，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认出陆珩后，姜至礼貌地回应：“还好，谢谢陆总关心。” 察觉到姜至礼貌又疏离的態度，陆珩心里多少有些闷，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她有男朋友了。 须臾，他轻轻嘆了口气，语气温和，“到了津城后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陆总，有人来接。”姜至坐直身子，“您那么忙，我哪敢劳烦您。” 听她这么说，陆珩看了她一会儿，冒昧地问了句：“你男朋友来接你吗？” “不是，我朋友。”姜至解释道。 “那你男朋友呢？” 陆珩的语气里带著点质问的成分，完全没管自己有没有质问的权利。 他的语气令姜至有点不適，她不喜欢別人这样质问有关季川的一切。 季川是她的宝贝，谁都不能说他。 她神色忽然沉了下来，移开眼神不去看他，从包里找出耳机戴上，只是简单解释说：“他忙。” 话落，姜至戴上耳机不再理会陆珩，隨便找个音乐播放著。 姜至把头靠在椅背上，闭著眼睛休息。 陆珩抿著唇，盯著姜至的目光里带著探究的成分，在思考著什么。 提到季川不来接机时，陆珩察觉到姜至脸色不好，他以为姜至是在埋怨季川不来接她这事。 也是，自己的女人生病了都不来接机，算什么合格的男朋友。 也难怪姜至脸色不好。 但他探究错了，也思考偏了。 从海市到津城大概飞三个小时，到达津城时下午五点半。 落地第一时间，姜至给季川发了信息，匯报行程。 这是两个人在一起以来的默契，季川也是如此。 给季川发完信息后，姜至隨著人群往外走。 她的行李箱明森帮忙推著，本来陆珩要帮忙的，但被姜至礼貌拒绝了。 见状，陆珩也不再坚持。 他就默默跟在姜至身后，怕她出什么意外。 他发现，姜至的状况比上飞机之前更差了。 姜至步履虚浮，慢悠悠往外走著，她觉得自己脑袋里像有东西在打转，周围的景象仿佛也在晃动。 慢慢地，她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直直朝后倒下去。 “姜姜！” 一直关注著姜至状况的陆珩眼疾手快將她扶住，万分焦急，“姜姜，醒醒姜姜。” 姜至像一片飘落的秋叶，看上去毫无生命力。 走在前面的许顏和明森听到陆珩的声音，也赶紧跑回去查看姜至的情况。 见人没有反应，陆珩直接说：“先送人去医院。” 他拦腰抱起姜至，紧紧把人抱在怀里，他內心焦灼，步伐还算平稳，几乎飞奔著往外跑。 姜野知道姜至生病了，特地去机场內部接姜至。 他正在人群里搜索姜至的身影，忽然一道飞奔的身影映入他眼帘。 呦呵，这是哪家总裁的小娇妻生病了？惹得总裁大人机场狂奔。 就在他想嚼著口香当吃瓜群眾的时候，那道人影唰地从他身边飞过，他立马不淡定了。 我去，被抱著那人是姜至！ 姜野扭头就跟上陆珩的脚步，他看著脸色苍白的姜至直接发问：“她怎么了？” 陆珩抱著姜至一路往机场外跑，不耐烦地瞥姜野一眼，“你是谁？” “……”姜野一咬牙，“我是她哥，姜野！” 第138章 標题党 陆珩用余光打量姜野一眼，內心快速盘算著。 姜至，姜野，估计还真认识。 就是长得不怎么像。 “感冒，刚出机场就晕倒了。”陆珩简单解释。 “把她给我。”姜野不管陆珩愿不愿意，直接把姜至接了过来。 出了机场后，眾人直接上车去了医院。 到达医院后，姜至被推进病房，医生喊了一声：“谁是家属？家属过来。” 听到医生喊人，姜野噌地跑过去，“我我我。” 姜野就这样在陆珩的注视中，冲窜进病房里。 陆珩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握拳，心情复杂地看向病房里。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秘书，站在不远处的走廊里，沉默看著一切。 半晌，秘书迈著步子朝陆珩走去。 秘书站在陆珩身后，半个身子隱匿在他的背影下。 她缓缓开口：“陆总，下午出机场的时候，有记者拍到了您和姜小姐的照片。” 陆珩没搭腔，定定看向病房的方向，不用想也知道拍的是什么照片。 虽然陆珩没说话，但秘书知道他听到了，“照片需要找人处理掉吗？” “不用。”陆珩没有看她，语气冰冷，“让他们发。” “好。”秘书回话的声音很恭敬，听不出什么情绪。 经过医生诊治，姜至是病毒性感冒，因为没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才导致病情加重，並无大碍。 此时她正在病房输液，脸色也没刚到医院时差了，烧也慢慢退了。 看姜至正在熟睡，姜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七点半。 他给姜至塞了塞被角，准备出去买点吃的，怕她醒来后会饿。 姜野刚走出病房门，就看到在机场抱著姜至的那个男人在不远处打电话。 陆珩见姜野出来，立马掛了电话往他这边走。 他在姜野面前站定，脸上还掛著不易让人察觉的担忧。 但姜野是谁啊，在机场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男的心思不正。 尤其是他看姜至的眼神。 嘖嘖嘖，难评。 “你好，姜姜现在怎么样了？”陆珩问。 闻言姜野眉梢轻挑，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的意味。 姜姜？叫得还挺亲密。 陆珩行得端坐得正，神色坦然，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任由他打量。 “请问您是哪位？”姜野问。 “陆珩。”陆珩平静回答，“姜姜大学时的学长。” 陆珩？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他是在哪听过吗？ 姜野一双狭长的眸子盯著他，“昂”了一声，“她没什么大事就是感冒，养两天就没事了。” 听他说姜至没事，陆珩放鬆一口气，“那我便不打扰了，明天再来看她。” “谢谢您在机场护著姜至。”姜野说：“您慢走。” “客气了，应该的。”陆珩简单回应，然后转身离开。 徒留姜野望著他的背影，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应该的？ 这小子对姜至还真是心术不正啊。 翌日，津城发生一件大事。 京北陆家二公子被人拍到机场怀抱美女飞奔狂飆，纷纷好奇陆二公子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这事还上了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各大营销號爭相推送，阅读量持续飆升。 一大早姜至就醒了，她从小体格贼棒，经过一晚她已经好了大半，不发烧也不难受，一身轻鬆。 她左手掛著针在输液，坐在床上慢悠悠地吃早餐。 她醒来后给季川发过信息，但没提住院的事，还是不想他担心。 此时姜野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著手机。 “臥槽臥槽臥槽！” 姜野掐著手机，腾地站起来，嘴里不停输出著国粹。 姜至喝著汤，嫌弃地暼他一眼，“我说你能不能稳重一点，一天到晚上窜下跳的，跟个猴似的。” 姜野並没有在意姜至的讽刺，两步迈到床边，“姜姜你火了啊。” 姜至咬一口肉饼，茫然看他，“什么火了？火了什么？” “你看。” 姜野直接把手机给她递过去，姜至接过手机，硕大且狗血的標题映入眼帘。 【京北陆二公子为爱狂奔，跑出恋爱加速度】 光这標题就让姜至这位正儿八经的电视台记者生理不適，她立马吐槽道：“这小报消息净搞这標题党，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她隨手往下翻看，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照片里是她昏迷摔倒后陆珩抱著她的画面，陆珩的五官被拍得很清晰，但姜至戴著口罩，並未被拍到正脸。 “我说昨天听著他的名字觉得耳熟，原来是京北陆家人。最近津城哪哪都是他的消息，风头正盛啊。” 姜野一屁股在床边坐下，抻著脖子凑过去和姜至一起看，“他说他是你大学学长。” 听见“学长”两个字，姜至滑动屏幕的手指一顿。 她有后遗症，现在听不了这俩字一点！ “我们上大学那会儿关係一般，就是普通朋友关係。”姜至说。 她把手机还给姜野，对新闻內容毫无兴趣，都是看图说话，全是些有的没的。 姜野接过手机放回兜里，偏头看她，一脸坏笑，“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他昨天那么紧张你？” “……”姜至看他的无赖样，很是无语，“人家人好不行吗？” “得了吧你。”姜野伸手狠狠戳了下她的额头，“他喜欢你。” “不可能。”姜至立马反驳。 陆珩怎么会喜欢她？ 上大学那会儿，她也没发觉陆珩喜欢她呀。 “怎么不可能！”姜野站起来，活脱脱一副恋爱专家的模样，“我跟你讲，男人看男人最准了，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姜至还是不信：“你別胡说，保不齐人家有女朋友或者未婚妻啥的。” 姜野继续道：“我真没胡说，要是那小子对你没意思，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姜至：“……” 姜至从没想过陆珩会喜欢她，可姜野这么一说，有些事好像很早就出现端倪了。 自两人重逢以来，陆珩对她確实是有点过分热情了。 除了季川，姜至对任何人都免疫，不然也不能单身这么多年。 “你们男人看男人真的很准吗？”姜至忽然问。 “那当然了。”姜野一脸得意，眼眸透著精光，“只有男人才明白男人在想什么。” 他开了瓶矿泉水，咕嘟咕嘟灌了两口，盖棺定论，“他对你绝对有意思，没跑了。” 这下姜至陷入了沉思。 她突然想起那天季川吃醋她喊陆珩学长的事，当时她真的以为季川就只是在乎那个称呼。 可如今看来，並不是。 如果姜野能看出陆珩对她有意思的话，那季川肯定也能看出来。 因为最近各大商场的展示屏处处都是陆珩的採访，季川能看到也不奇怪。 保不齐季川也看出什么了，所以才会那样吃醋。 第139章 好自为之 “这边新闻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姜野问。 姜至的思绪被他打断，她说：“处理？我处理什么，都是假的。” “再说了我戴著口罩呢，谁能认出我来？”姜至又补充道。 听完姜至一席话，姜野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他们老薑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不开窍的东西？ 脑子让胎膜裹住了吗？ “你看我干吗？”姜至傻愣愣的。 姜野服了，解释说：“不认识你的人不知道你是谁，可认识你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谁。” “你就没想过川哥看到这个新闻怎么想？”姜野直指问题中心，“据我猜测，你是不是没跟川哥说你生病住院的事？” 姜至点点头，“他出差了，我怕说了他担心。再说了，照片这事我坦坦荡荡，到时候跟他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你还怕他担心？”姜野勾著唇笑得冷淡，“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姜至：“我……” 姜野打断她说：“对了，那姓陆的说今天要来看你，你好自为之吧。” 姜至：“……” 姜野又嘱咐了她几句，见她没啥事便先走了。 一整天姜至都在思考陆珩的事，她努力回想大学时与陆珩有关的交集和记忆，並不多。 所以他对陆珩喜欢她这事，存疑。 可喜的是，今天陆珩並没有来看她。 可悲的是，周一临近中午，姜至准备输完液就出院的时候，陆珩来了。 周一，姜至正半靠在床头输液，一手拿著手机玩消消乐游戏。 她抬头看了一眼输液瓶，还有一瓶就输完了，到时准备叫辆车回家。 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姜至不疑有他，说：“请进。” 脚步声传来，姜至抬眼看过去，驀然顿住，“陆总？” 姜至诧异看他，但陆珩面色倒是十分坦然，他提著果篮走进来。 “身体怎么样了？”陆珩把果篮放在桌子上，关心问。 姜至把手机收起来，面色带著点尷尬。 自从姜野跟她说陆珩喜欢她以后，她再见他，总觉得彆扭。 “已经好多了，谢谢您关心。”姜至回应。 见陆珩带了东西，她在输著液，也没法给人倒杯水，一时之间有点侷促。 於是，她决定赶人走。 “那个陆总，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您看我这样都没法给您倒杯水，您多担待啊。” “没事。”陆珩毫不介意道：“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不用不用不用，我不喝，您別忙了。”姜至委婉拒绝，“哪有让客人倒水的道理。” 陆珩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依然拿起一旁的水壶倒了杯水给她递过去。 “哪有让病號照顾人的道理。”陆珩说，“你不用有压力，顺手而已。” 陆珩把水杯递到她面前，姜至不接也不好，她只好接过，再次跟陆珩道谢。 “谢谢陆总。”姜至看向旁边的沙发，说：“您坐。” 听著姜至三番两次的道谢，陆珩心里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她握著水杯抿了一口水，眼睫微微垂著，强压下尷尬之色。 早知道今天就把姜野锁死在这间病房里了，哪能现在徒留她一人面对这修罗场？ 她以为昨天陆珩没来，今天也就不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姜至放下水杯，突然想起新闻的事，她看向陆珩，“对了陆总，我看到新闻了，会不会对您有什么影响？” 姜至指的是他们在机场被拍到的事。 陆珩坐在沙发里，正在削苹果皮，他停下动作，“无事，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我？”姜至眨眨眼看他，“我没事，我戴著口罩谁认识我呀。对您没什么影响就行。” “放心吧，没事。”陆珩继续削苹果，头微微低著，“什么时候出院？” 姜至看了眼输液瓶，默默调整了下输液速度，开到最大！ “输完这瓶就出院，本来也没啥大事。”姜至回应。 “等结束了送你回去。”陆珩道，语气坚定。 “不用。”姜至拒绝得斩钉截铁，中气十足，哪有半点病人的样子。 许是她声音太过洪亮，细软的嗓音在空荡荡的病房里盪出回音。 室內一片寂静，空气凝固一般。 姜至也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对上陆珩的视线，有点不好意思。 她佯装咳嗽两声，接著说：“我的意思是，您这么忙还抽空来看我，我挺过意不去的，您要是忙的话，可以先忙，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 陆珩面色微微一僵，继而又恢復正常，有些无奈。 这姑娘赶人的心思是不是太明显了？ “我不忙。”陆珩刚说完，他的电话就应声响了起来。 陆珩瞥了一眼手机，尷尬神色一晃而过。 他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拿起手机对姜至说：“我先接个电话。” “您忙。”姜至赶忙说。 陆珩走后，姜至深深呼了一口气。 天吶，太尷尬了。 她一脸无奈地盯著输液管的药液，嘀嗒嘀嗒往下流，陷入了迷茫。 保不齐让姜野那小子说对了，这陆珩还真对她有意思啊。 她又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视线透过窗外看向远方。 天色湛蓝，白云悠悠飘荡著。 她轻轻嘆了口气，好想季川啊。 此时，被姜至想念著的季川刚开著车往津城市公安局停车场拐。 坐在副驾驶的韩杨拿著手机正在滑动著看什么，越来越激动。 “臥槽，这金融大佬有未婚妻了啊。”韩杨盯著手机一脸兴奋，“说什么机场为爱狂奔，还是周六的事。” 听到“金融大佬”四个字，季川本能地竖起耳朵。 看完新闻后，韩杨往下翻看评论，“听说好像是他未婚妻生病了，著急带人去医院，还有人看见他们上了同一辆车。” “我两天就看见这新闻了，到今天大佬也没闢谣，大家都说他这是默认了。”后座的陈柯把脑袋凑过去说道。 “新闻有没有说这是哪家的千金啊？这小说般的情节，怎么咱就碰不上呢。”蒋齐也吐槽道，话里还多少带著点羡慕。 停好车后，季川看向韩杨，“手机给我看下。” 金融大佬的未婚妻？他得看看是谁。 “啊？”韩杨一怔，对上季川的视线，心里一阵疑惑。 怎么这季队也关心起娱乐八卦了？ “啊什么。”季川略显不耐，“手机给我。” “哦哦。”韩杨双手奉上。 接过手机后，季川把新闻往上翻，从头开始看。 一开始还没什么，可当他看到照片的时候，整个人赫然顿住。 那个被陆珩抱著的女人，是姜至！ 第140章 知三当三 虽然照片很模糊，照片里的女人戴著口罩，但季川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就是姜至。 姜至生病了是吗？ 还晕倒了！ 可姜至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而是被陆珩送去医院？ 明明周六就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这两天姜至也有给他发过信息，但她对生病的事却只字未提。 季川眼神冷得嚇人，死死盯著照片，握著手机的手不断收紧。 他像被人一棍子打在心上。 姜至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刷著手机，陆珩好像真挺忙的，好一会儿都没回来。 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姜至还决定跟他说清楚比较好。 在她神游之际，季川打来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后，姜至面色大喜，她快速接通，语调轻快，“喂，你忙完了？” “嗯，”季川回应，声音很沉，明显情绪不高，“你在哪？”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我？”姜至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思索片刻，“我在台里呀。” 她扯了个谎。 因为她的谎，电话另一端的季川沉默了。 见季川不说话，姜至有点忐忑，她咬著唇，声音也轻，“季川，你还在听吗？” “姜至，”季川一本正经地喊她的名字，“我要听实话。” 季川这样说，让她心里一下没底了。 她想著，要不就说实话吧。 本来她的本意也只是不让他担心而已，而现在自己身体好了，他也差不多忙完了，应该没什么影响了。 “那个，我……” 姜至话还没说完，就被推门而入的陆珩打断了，“姜姜，护士说药开好了，出院前记得拿上。” 陆珩话落，姜至认命般地闭上眼睛，她內心在咆哮。 这tm都什么事啊！ “位置发我，我去接你。” 季川的声线听上去很平静，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 可姜至知道，他生气了。 生了很大的气，一点也不好哄的那种。 “……”姜至小声说：“好。” 掛断电话后，姜至给季川发了病房號，无声嘆了口气。 完了，她感觉自己又开始又头疼了。 她看向走进病房的陆珩，直接说：“陆总，您先回吧，我未婚夫一会儿来接我。” 陆珩依然面不改色地往病房內走，“你男朋友他……” “不是男朋友。”未等陆珩说完，姜至直视著他的眼睛，不礼貌地打断他：“是未婚夫，我们很相爱，会结婚。” 姜至此言一出，陆珩微愣，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这是重逢以来，姜至跟他说话语气最平淡也最认真的一次。 又或者，她察觉到了什么，想杜绝他的念想。 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和季川很相爱，会结婚。 他后来查过季川，確实优秀。 但他还是想试试。 所以当他在病房外听到姜至在打电话时，卑劣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良久，陆珩说：“等你输完液，我就走。” 姜至开口拒绝：“不用，您回去吧，有事我会叫护士。” 陆珩沉默片刻，回道：“好。你好好照顾自己。” 陆珩离开后，不多时候，姜至叫了护士来拔针。 护士离开之前，还嘱咐她收拾好东西后记得去药房拿药。 姜至东西不多，看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先去药房拿药。 她刚出了病房门，就惊讶地看到陆珩在不远处的吸菸区抽菸。 姜至有点错愕，他还没走呢？ 看到姜至出来，陆珩熄灭手中的烟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你男……” 话到嘴边陆珩又硬生生咽了下去，改口说：“你未婚夫来了？” 姜至愣了一瞬，说：“还没，我去药房拿药。” 闻言陆珩点点头，“我去，你在这等著。” “不用不用不用，”姜至再次拒绝，“陆总，您也挺忙的，我就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去就行。” 姜至说完也不等陆珩表態，一溜烟就跑了。 陆珩看著姜至的背影，喉间微苦。 她就这么反感他？ 直到姜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他颓废地靠在墙边，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忽然，病房里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陆珩感觉自己都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推门进入病房，姜至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 他视线朝下看向来电显示的名字，目光倏然变得阴暗。 那一瞬间，他內心的恶魔占据上风，下一秒他擅自接通了姜至的电话。 “我刚停下车，你別动，等我上去。” 电话那一端传来季川的声音，他自然地认为接电话的人是姜至。 陆珩拿著电话，走到站在窗前，正好能看清楼下停车场的全貌。 阳光有点刺眼，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道：“季队现在才来，是不是太晚了？” 闻言季川关车门的动作一顿，眼神骤然变冷，隨即“砰”一声，车门紧紧关闭。 “陆总还真是閒啊，居然有时间知三当三，不知道陆老爷子知道了该当如何？”季川讽刺道。 他迈著挺阔的步子，一步一步朝住院楼走去。 陆珩哂笑，视线盯著季川移动的身影，继续道：“季队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时间照顾，难道不该考虑考虑自己到底適不適合当別人男朋友吗？” 操！ 季川眼底戾气凝重，脸色愈发阴沉。 陆珩是男人，他知道如何轻而易举地击中男人的要害。 尤其是季川这种桀驁又霸道的男人，就得专挑他的软肋敲。 季川本来就因姜至瞒著他生病的事憋了一肚子火，陆珩居然还在火上浇油。 好，很好！ “陆二公子，你说错了，不是男朋友。”季川纠正道，低沉的嗓音里压抑著明显的怒气，“是未婚夫。” 陆珩：“……” 这两口子。 季川大步跨上台阶，进入住院部大厅，“看在陆老爷子的面子上，到时候我们结婚，必定送上请帖，陆二公子人不来没关係，礼金记得到位。” 陆珩眼看著季川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爷爷与季川的爷爷曾经是战友，想必季川之前也调查过他。 听到季川故意讽刺，陆珩也不恼怒，接著面无表情气人：“哦？是吗？到时候季队可別因公逃婚，独留新娘一人完成婚礼可就不好了。” 季川：“……” “季队，你的职业並不適合姜姜，你还是……” “你tm给老子闭嘴。” 陆珩还没说完，季川便冷声打断了，“姜姜是你能叫的吗？老子不发火你是不是把我当病猫啊？” 第141章 赎罪吗？姜至 季川下頜线筋紧绷著，语气森然，“我警告你陆珩，你离姜至远点。” 可陆珩並不在乎季川说什么，他只管往季川身上扎刀子。 刀刀精准击中季川的命门。 “你能保证类似这样的事不再发生吗？”陆珩问。 “你大爷的，你……” “你不能！”陆珩冷声打断他，“毕竟，你要为人民服务，有关姜姜的事，都得往后靠。” 陆珩说完直接掛了电话。 听著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季川一股邪火直接被拱到了天灵盖，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 陆珩成功戳到了他的痛点。 曾经他引以为傲的职业，曾经他拒绝姜至的理由，在此刻化身为千万把利剑，穿透骨肉。 他猛地推开姜至病房的门，病房內空空如也。 姜至不在，陆珩也不在。 季川闭上眼，深深呼吸著，强压著內心的翻滚的情绪，快速扫视病房一圈。 姜至的电话和隨身物品都在，应该还没走。 他正打算转身出门寻找姜至，姜至正好从外面回来。 看见季川的瞬间，姜至原本空荡的心立即被填满。 “你来啦。” 她飞扑到季川怀里，季川本能张开怀抱揽住她，紧紧地。 “你刚刚去哪了？”季川声音听上去有点哑。 “我去拿药了。”姜至说，她仰头看他，撒娇意味明显，“我好想你呀。” 季川垂眸看她，目光深不见底，神情有些复杂，陆珩的话还在不断攻击著他的大脑。 “先回家吧。”他低声说。 季川牵著姜至的手走在前面，姜至看著他的高大的背影越发忐忑不安。 这是第一次在姜至说完想他以后，季川没有表示。 他没说想她。 完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一路上，季川异常沉默，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搭在挡把上。 以往，季川总是会空出一只手牵著姜至。 但这次没有。 姜至像个做错事情的小朋友一般，时不时观察季川的表情。 她现在心里慌死了，仿佛又回到追他的那段日子。 提心弔胆的。 到家后，姜至主动倒了杯水递给季川。 姜至一脸討好道：“你是不是生气我没告诉你生病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季川接过水放在桌上，沉默地看著她，那眼神让姜至有些看不懂。 她有些紧张，“那时你要出差，我就是怕说了影响你，是怕你分心才没告诉你的。” “所以你就让別的男人来照顾你？”季川语气很冷，当即质问。 闻言姜至表情一僵，季川说话的表情和语气让她有点不喜欢。 她舔了下唇瓣，还是耐著性子解释，“你看到新闻报导了是不是？那是因为陆珩也去海市了，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好同一个航班，才在机场被拍到了，当时阿野也在的。” “而且，他没照顾我，也是阿野在医院陪我的。” 姜至顿了顿，继续说：“他就今天上午来医院看我了，但是我让他走了。” 听姜至解释完，季川盯著她看了好半晌。 他眉峰紧紧蹙著，漆黑的眸子里光线暗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客厅寂静无声，两人无声对视著。 季川一直不表態，姜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该解释的解释过了，他总不能真以为自己和陆珩有什么吧。 姜至往前走一小步，嗓音温软，“你別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跟陆珩也没什么的。” 陆珩？ 季川本能抗拒这个名字。 陆珩也根本不是他们之间问题的关键点。 “姜至。”季川出声喊她。 “在。”姜至站直身体，一颗心被男人提了起来。 “你生病不告诉我，就只是怕我担心吗？”季川问。 姜至茫然看他，眼神里充满疑惑。 “不、不然呢？”她疑惑反问，又说：“我刚好解释过了呀，我……” 季川重重呼出一口气，额角的青筋十分明显，像是在压抑著什么。 “你去看心理医生怕麻烦我不想让我陪，你不需要我因为林琛的事为你出头，出差不让我去找你，你生病哪怕严重到住院也要瞒著我……” 季川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眸不再光亮，一贯冷峻的脸上竟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姜至，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共度余生的伴侣？” 他的声音很沉重，可听上去却又很无力。 一开始季川知道姜至瞒著他生病的事，他確实生气。 当陆珩接到他打给姜至的电话的时候，他怒火中烧。 可现在，他平静，又颓废。 一颗心，跳不动一般，沉寂在胸腔里。 陆珩的话，夏菲的话，像被一条无形的线，將他紧紧缠绕、勒紧，紧到难以呼吸。 不知为何，看著季川这副颓然的样子，姜至觉得心里一阵绞痛。 她上前一步去拉季川的手，慌乱解释道：“我有把你当作共度余生的伴侣的，这事確实是我不对，你別生气了好不好？” 可姜至没有拉到他的手，季川退后一步，姜至伸出去的手即刻僵在原地。 她难以置信地看著他，她越来越不懂季川了，不明白他为何会执著在这个问题上。 明明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呀。 季川神情越发黯淡，他说：“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是你，你让我动心，让我喜欢，让我无法自拔地爱你。” 他停顿片刻，极力扯著唇瓣艰难道：“那你跟我在一起呢？” 姜至定定看著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如果你决定跟我在一起的理由，是因为……是因为那件事而愧疚，那就不是爱了。” 姜至，你是因为愧疚，所以有关你的一切才不想麻烦我的吗？ 姜至：“……” 姜至瞳孔震惊，內心愕然，因为他的话而感觉天旋地转。 所以，他觉得她跟他在一起，是因为……那件事而愧疚吗？ 姜至怔怔望著他，心底逐渐升起隱隱的怒气。 被他这样误解，她觉得自己的一腔真心餵了狗。 但她却又无法反驳。 因为她对季川，確实存在愧疚的心理。 姜至的不反驳，像一把利剑直插他的心头。 血淋淋的疼痛感，迅速蔓延开来，痛得他浑身痉挛一般难受。 季川生性霸道强势，骨子里带有感情洁癖，他要纯粹、透明、极致的爱。 倘若爱情里掺杂了別的东西，那就不是爱了。 姜至如鯁在喉，“不是这样的，我是因为爱你才跟你在一起的，可是……” 季川直接打断了她，嗓音低哑，“在不知道那件事之前，你或许是爱我的，可在知道了那件事之后，你第一时间选择了逃避。” “那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让你决定跟我在一起的？” “是因为愧疚吗？是想通过跟我在一起的方式来……赎罪吗？姜至。” 姜至眼睫不安闪著，嘴唇翕动，一时之间语塞，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你怎么会这么想？ 可季川没有给姜至解释的机会，继续逼问：“那我直接问你，你对我，有没有愧疚、有没有赎罪的心理？” 第142章 还你们季家一条命 季川发问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姜至定在原地。 她身子僵硬，一动不动地看著季川，想开口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可那件事，她该怎样忘记、放下呢？ 昏黄的灯光从房顶洒下一片暖光，室內暖气开得很足，可周围空气却冷得厉害。 两道漆黑的身影，隔著不远的距离，对峙著。 时间一分一秒从季川的心头碾过去，重重的。 季川像是认命般地垂下头，满脸苦涩，“你有对不对？” 姜至的沉默，让季川逐渐失去理智。 他眼眸猩红，像一头被困住的猎豹，连带著说出的话也带著尖锐的刺。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愧疚，说想要嫁给我是因为愧疚，跟我做尽亲密的事还是因为愧疚！” “姜至，你是要用你自己来赎罪吗？” 话音刚落，季川的胸口遭到重重一击。 姜至因为他的话瞬间被激怒，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杯狠狠朝他扔了过去。 砰—— 水洒了一地，玻璃杯摔成碎片。 地板上的水渍映照灯光，冒著白雾，不断升腾在空气中。 姜至被他的话气到了，开口时唇齿都在发抖，“季川，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叫做尽亲密的事是因为……愧疚？ 什么叫用自己来赎罪？ 你把我当什么了？ 季川看著一片狼藉的地板，浑身血液开始泛冷，一贯冰冷倨傲的声音，此时竟然变得有些悲凉。 “原来夏菲说的是对的。” 夏菲在医院单独找姜至那次，她曾说：每当你们有矛盾的时候，意见出现分歧的时候，感情不够坚定的时候，这件事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横在你们中间。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夏菲说的確实是对的。 当初姜至没把夏菲说的话放在心上，可是季川却听进去了。 他们曾经共度过那么多美好时光，如今他却因为夏菲的话而质疑她对他的感情。 夏菲知道她所有不堪的经歷和阴霾的过去，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在她面前提夏菲！ 姜至紧紧咬著唇瓣，她胸口似有千斤重，压得她难以呼吸。 她眼眶逐渐变红，却强忍哽咽的语气，“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提夏非吗？” 季川，你怎么能在我面前提夏菲？ 混蛋！ 季川抬眼看她，剎那间的自嘲一闪而过，“她说得不对吗？你后来决定跟我在一起，难道不就是因为赎罪吗？” “我是！你满意了吗？”姜至直接原地爆发，她硬生生憋回眼泪，声嘶力竭。 季川错愕，无形且庞大的苦涩犹如彻骨的海水，生生浸透他的骨骼，一点一点將他冰封。 姜至说出的话在命中季川的同时，也击穿了她自己。 心口的血洞不断扩大，整个人像碎掉一般。 “是，夏菲说的就是对的，我后来决定跟你在一起就是因为赎罪，我想用我自己去还你们季家一条命。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姜至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体內不断积聚翻涌的情绪快把她憋死了。 “既然你觉得夏菲说的什么都对，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你们不是两小无猜吗？你们不是同读一个大学吗？她不是多年如一日的喜欢你吗？那你去找她啊。” 季川红著眼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姜至！！” 你怎么能说让我去找別的女人这句话？ 空荡的房间里，气氛诡异地僵持著。 事情不知为何发展成了这样，明明可以好好说的。 或许这件事本身就带有尖锐的刺，不管是谁，一动都锥心刺骨的疼。 两人维持著剑拔弩张的姿势，谁都不肯让步。 姜至因为季川的话，理智全失。 而季川呢？ 浑身泄了气一般，双肩耷拉下来，垂头丧气的，像一座高楼坍塌一般。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將他的自尊心击溃得一败涂地。 曾经可以比肩高山的男人，终究被压垮了。 “我以为……我能带你走出来的……” 季川留下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 姜至，我不要你用自己来赎罪。 呵，季川，你真没用！ 你只是一个不被自己女人需要的男人罢了。 他离开时，脚步很轻，没有大步疾驰，也没有气势汹汹。 姜至不知道他去哪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当天晚上姜至睡得很不好，梦境断断续续的，第二天早上醒来后闹得她头疼。 她推开臥室的门，打算倒一杯水喝，口渴得厉害。 客厅里整洁如初，昨晚被她打碎的杯子碎片和水渍已经被清理乾净了。 餐桌上，热腾腾的小米粥还冒著白气，喷香的小笼包看上去软糯可口。 姜至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切，大脑空白片刻。 她下意识往厨房跑，“季川。” 可是厨房空荡无人。 姜至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这些难道不是季川准备的吗？ “你醒了啊。”身后传来一道沙哑难辨的嗓音。 姜至循声猛地转身，紧接著，眼里的光就暗了下去。 “是你啊。”姜至难掩失落，“你怎么来了？” 从客房走出来的姜野搓了把脸醒神，看著她明显的黑眼圈，表情欠欠的。 他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人，人家担心你好心来陪你，你不感激就算了，还一副不欢迎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姜至没搭理他，拉开椅子在坐下，“这早餐是你准备的吗？” 听她提早餐的事，姜野抬手摸了摸鼻子，“啊，是我。” 姜至蹙了下眉。 姜野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拿著小笼包就往嘴里塞。 “跟川哥吵架了？”他一边后一边观察姜至的表情。 怕她一个不高兴把小米粥扣他头上。 姜至搅弄粥的动作一滯，抬眼看他，“你怎么来了？” “昨天晚上川哥给我打电话了，怕你生病没好利索，让我来看著你。”姜野说。 “……”姜至咬著唇，思索片刻后，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姜野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就说让我来照顾你。” “哦。”姜至低下头，继续喝粥。 明明都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可现在却味同嚼蜡。 姜野喝著粥，认真观察著姜至的情绪。 昨天季川確实什么都没跟他说，就说这几天让他住这，方便照顾姜至。 姜野喝完粥以后，抽了张餐桌纸，擦了下嘴。 “姜姜，你跟……” “闭嘴，別问。” 现在姜至心里有点乱，也没理清头绪，一口气闷在胸口，堵得慌。 见姜至不想说，姜野也就不问了。 他又忽然想起昨天见到季川的情景，他好像……不太好。 第143章 季川，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跟姜至吵完架后，季川虽然晚上没回家，但他哪都没去。 他在地下车库待了大半晚。 车库里时不时有车辆进入，两边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季川坐在车里，车內光线很暗，烟味很浓。 他大半张脸都隱匿在暗处，神情无比落寞，带著难以言说的哀伤和悲痛。 他颓然坐著，头无力地靠在座椅后背上，眼神空洞，望向虚无的前方。 像一只受伤的豹子，独自舔舐著血淋淋的伤口。 他承认，他確实衝动了。 现在冷静下来，他想了很多。 他不该跟姜至吵架的，她生病还没完全好，就又被他气著了。 陆珩说的是对的。 以他的职业性质，確实没法把姜至放在第一位。 但他无能为力，没办法改变。 他跟无数奋战在公安战线上的警察一样，必要时候，总要放弃一些东西。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无能。 夏菲说的也是对的。 那件事就像是横在他们中间的一根刺，是无法消灭的存在。 可他想把这根刺拔出来，他不想让姜至往后余生都活在阴影里。 季川无法接受姜至怀著愧疚和抱歉跟他在一起，哪怕一点都不行。 他也不能用这件事，把姜至绑在他身边。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万一哪天，她真的不爱他了，却仍然要因为愧疚而跟他在一起怎么办？ 他可以接受她不爱他，却接受不了她因为愧疚而强行跟他在一起。 不，不对。 她不爱他这件事，他同样接受不了。 季川闭上眼睛，狠狠地捏了捏眉心。 回想著两人吵架的情景，他头痛欲裂，巨大的懊悔盘旋在他心头。 还有，那些混帐话，他不该说的。 现在姜至肯定气死了。 可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想带她走出来，不想让她对他永远怀有抱歉和愧疚。 这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现在，事情好像被他搞砸了。 怪不得说，季川，你真没用。 十二月的津城，迎来了首次寒潮大降温。 树上仅存的几片枯叶，也在寒风的肆虐下瑟瑟发抖，最终无奈地飘落，给大地铺上一层枯黄的薄毯。 连续的阴雨天，让整座城市裹上一层冰凉的湿气。 接连几天，姜至都没见到过季川，谁也没有联繫谁。 两人之间的关係，隨著天气温度同步下降。 下午五点半，津城电视台。 姜至坐在办公桌前，盯著写了一半的稿子，发呆出神。 办公室的同事陆续离开，大家相互討论著天气的变化，商量著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 姜至单手撑著下巴，视线落在两人的合照上。 这张照片是国庆节出游时，乔希抓拍的。 当时他们在一座著名的风景桥上，姜至很兴奋，看向远方的眼睛，被迎面打来的夕阳照得透亮。 而季川，正慵懒地倚靠在桥边的栏杆上，脸上掛著淡淡的笑，目光精准落在姜至脸上，眉梢眼角都是抑制不住的温柔。 你在桥上看风景，而我在看你。 姜至不止在他的眼里，更在他的心里。 这几天她也冷静了不少，当时两人情绪都上来了，话赶话都被架到那了。 她知道，季川没有要用夏菲来刺激她的意思。 但她太敏感了，尤其对方还是夏菲。 简直就是在她的炸点上暴雷。 难道，季川真的觉得她跟他在一起，是为了赎罪吗？ 可她决定跟他在一起的初衷不是这样的。 季川不想她对他怀有抱歉，可她也做不到。 可这本就是两件事。 下班后，等她走到一楼大厅时，寒风迎面扑来，一阵冷意將她席捲，她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雨丝细密，远处的高楼大厦仿佛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轻纱之中，透著一种朦朧的美。 整个城市都沉浸在这一片湿漉漉的氛围里，任由雨水冲刷著一切。 姜至站在办公楼大门口，呼出的白气隨风飘散。 不远处就是停车场，她视线笔直，看著一辆辆车离开。 渐渐地，停车场越来越空，却始终没看见她要找的那个人。 晚上的风很大，裹挟著冰凉的雨丝往她身上打。 她的发梢渐渐染上雨水，根根分明的眼睫也泛起湿气。 之前那么喜欢搞强制的人，现在却安静的不知在哪。 季川，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可季川怎么会不管她呢？ 此时，牧马人正停在姜至看不到的死角，像只潜伏已久的猛虎。 驾驶位置的车窗大开著，季川任由雨水打湿他半边身子。 他脸色有些憔悴，一双犀利的眸子却格外精神。 两个小时前他就到了，来接他的姑娘。 来道歉。 但他又不敢贸然上前，他怕姜至还没消气，怕她不原谅他。 平常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在面对姜至的时候，任何情绪都会被放大。 他看到姜至站在门口迟迟不动，像是在等什么人？ 倏然，他眸光闪动。 是在等他吗？ 此时，姜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季川的名字。 下意识点开，他们的通话记录还姜至出院那天。 此后，他们再也没联繫过。 盯著手机界面，姜至心底悵然。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应该的。 忽地，她眼神顿住，看著两人的最后一通通话记录。 她秀眉紧蹙，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只接到过季川打来的一通电话，但通讯录却显示，那天季川给她打了两通电话。 两通电话时间间隔半个小时左右。 姜至整个人思绪逐渐清明起来，季川打来的第一通电话是她接的，那么第二通呢？ 不是她接的，是……陆珩吗？ 那天只有陆珩去找过她！ 她在心里快速思考著，那天的季川太反常了，不像平时睿智，太衝动了。 是不是陆珩跟他说了什么，让他误会了？ “姜姜。” 听到声音，姜至握住手机的手微僵。 她收起手机，抬起视线看过去，是陆珩。 陆珩停下车后，打著伞朝姜至走来。 姜至看上去很平静，脸上没什么表情。 陆珩的事，今天该到此为止了。 陆珩在姜至面前站定，把伞往她那边倾斜著，“下雨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陆珩说完后，姜至没有立马表態，从他的伞底下移开身子。 她盯著他看了一会儿，神情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她回：“好。” 陆珩没想到姜至答应得这么痛快，脸色动容，“快上车，外面太冷了。” 一直蛰伏在暗处的季川，眼睁睁看著姜至上了陆珩的车。 他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心里像被蜜蜂蜇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灵魂像被雨水衝散一般，湿答答的，神形具碎，无法聚拢。 第144章 辞职 他不相信姜至和陆珩有什么，但当他看到姜至上了別的男人的车，一颗心像被掏空一般。 下一秒，他启动汽车，他要跟上去。 像个表態跟踪狂一般。 车子刚起步，季川就接到了韩杨的电话。 季川听著不断响起的铃声，第一次觉得刺耳。 他踩下剎车，犹豫两秒，还是按下接听键，嗓音沙哑，“怎么了？” 电话另一头的韩杨听季川的声音不对，心里一咯噔，但还是开口了。 “季队，杀人的那小子招了，有新的线索。” 季川无力地扯了扯唇，无奈又苦涩。 果然，陆珩说的话，在此刻得到了验证。 任何有关工作的事，姜至都得靠后。 季川，你认命吗？ 陆珩打著转向灯转弯，车子一路平稳行驶著。 姜至上车后，一直没说话，偏头看向窗外。 车窗被雨水打湿，水雾蒙蒙的，阻隔了她的视线。 “我出院那天，你接我电话了是不是。”姜至开门见山，像是询问，又像是確定。 陆珩目视前方，坦然承认，“是。” 姜至侧目看他，眼里氤氳起怒气，“你跟他说什么了？” “姜姜，他不適合你，他连你生病都没法……” “关你什么事？”姜至冷声打断，“陆珩，你不觉得你越界了吗？” 陆珩抿唇，眉心紧紧拧著，心间有些酸涩。 不多时候，便到达姜至小区门口，陆珩把车停在路边。 虽然陆珩没说，但是姜至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不外乎陆珩拿她生病季川却不在的事刺激他。 姜至了解季川的性子，当时在病房他能忍住没提，已经很难得了。 此时雨已经停了，地面湿漉漉的，空气里水汽很重。 陆珩怕她冷，车里暖气很足，可姜至却觉得十分憋闷。 她落下一截窗户，冷风呼呼灌进来，与暖风无形碰撞在一起。 姜至长长舒了一口气，胸口的闷气也被吹散不少。 她跟季川吵架，导火索虽然是陆珩，但他却不是问题关键。 姜至冷静了一会儿，她看著陆珩问：“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吗？” 陆珩诧异回看她，“你……看出来了？” “？？？”姜至一脸问號，“……我这还看不出来？” 她內心在咆哮：大哥，你都快知三当三了！ 陆珩知道姜至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又说：“我是说，大学的时候你就看出来了吗？” “？？？”这下轮到姜至震惊了，“……大学？” 见姜至这副表情，陆珩就明白了，姜至不知道他大学时就暗恋她。 陆珩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轻轻嘆了口气，自嘲一笑。 笑现在的自己，也笑曾经的自己。 曾经她不知道他喜欢她，现在她不喜欢他。 姜至十分无语地挠了挠头，怎么感觉这事越来越麻烦了？ 须臾，姜至缓缓开口：“陆总，虽然大学时咱就认识，也有些交集，可也不至於……” 不至於让你喜欢我啊！ “我能问问原因吗？”姜至又道。 陆珩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忽然就想起大学时期的姜至，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时，他的事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都传他是陆家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在学校活动现场稍不留神被砸伤了胳膊。 原本被捧到神坛的高岭之，却是豪门弃如敝屣的私生子。 陆珩当即成为大家的笑柄，豪门恩怨总是令人难以启齿，他也从未解释过什么。 他独自坐在角落里，隨意地给自己包扎伤口。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是你捡到了我的沉香木手串？” 闻言姜至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陆珩目光幽暗，看向前方，整个人陷入回忆里，没发现姜至摇头的动作。 “手串丟了后，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但被你找到了。再后来……” “打住。”陆珩还想要说什么，可姜至越听越玄幻，她及时打断了他。 “怎么了？”陆珩疑惑看她。 姜至说：“陆总，这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跟您解释一下。” 听姜至说要解释，陆珩更加疑惑，“解释什么？” 此时姜至有点不太好意思，“其实那手串不是我捡到的。” “……”陆珩惊诧道：“什么意思？” “那时我看到你在活动中受伤了，想过去帮你包扎来著，但我也听说过一些你的传闻，又怕伤害到你的自尊心，就没好意思过去。” 姜至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她接著说：“后来在我纠结的时候，一个姑娘拿著一个盒子给我，说里面的东西是你掉的，让我帮忙拿给你。” “当我想问她为什么不自己给你的时候，她就跑了。没办法，我就只能给你拿过去了。” “……”陆珩错愕，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那不是你捡到的？” 姜至点点头，“我看那手串上面刻了你名字——珩，就给你送过去了。” “真不是你？”陆珩还是不敢相信，再次问道。 姜至也觉得自己这样说听起来特別不像真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也没必要骗你。” 姜至盯著他组织了下语言：“陆总，其实你也没有多喜欢我吧。” “如果真的喜欢的话，是不会等这么多年的。” 那时候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但姜至不，如常跟他沟通。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时常想起姜至。 或许姜至说的是对的，他对她，並不是真的喜欢。 只是绝境下，遇到的一抹暖光。 想抓住。 姜至下车时，也跟他说清楚了，陆珩也因为自己的衝动之举道了歉。 陆珩这事，算是圆满解决了。 姜至走后，陆珩在车里独自坐了好久。 当时手串被装在一个精致特別的木质盒里，盒子里还夹著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4个字：向光而行。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车內寂静，陆珩隨意瞥一眼，是公司人事部。 陆珩接通电话，那边声音传来：“陆总，我们收到一份离职通知。” 陆珩皱眉，语气冷沉，“你们自行处理，不必来问。” “……”电话那端顿了顿，有些惶恐，“是黎夏秘书递交的辞职申请。” 陆珩沉默片刻，只回了句：“知道了。” 黎夏，陆珩的秘书。 第145章 他快凶死了 姜至回到家后，乔希和姜野已经准备好火锅食材了。 儘管姜至不同意，但乔希和姜野强烈要求在她家吃火锅。 额，准確地来说，应该是在季川家吃火锅。 虽然姜至和季川现在处於吵架的状態，但她没搞分居那一套。 在季川家睡得心安理得，就是偶尔睡不好。 而姜野也一直赖在季川家的客房，美其名曰照顾大病初癒的她，实则是作为季川的臥底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可姜至哪有心思吃火锅，满脑子都是那个吵完架不回家的狗男人。 三人吃完饭后，姜野在厨房里哼哧哼哧地刷锅刷碗，收拾满桌狼藉。 姜至和乔希两人窝在沙发里，嘎嘣吃著薯片，看著电视里新出的综艺。 乔希倒是一脸轻鬆，反而姜至兴致缺缺。 乔希吃完最后一片薯片，抽了张湿巾擦手。 “水。”乔希吩咐道。 姜至白她一眼，但还是好心地给她拿了水杯递过去。 “我是你的丫鬟吗？这么支使我。”姜至说话有气无力的。 这也是她这几天的状態，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个人很丧。 闻言乔希扬了扬眉梢，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 她放下杯子，直接问：“你跟季队还没和好啊？” 不提季川还好，一提季川，姜至心里窝火又难受。 她脸色一垮，撇了撇嘴，“他都不回家了，怎么和好？” 正在厨房洗碗的姜野，听到姜至控诉季川不回家的事，额角突突跳了几下。 心说这姑奶奶还真是迟钝啊。 乔希看著她，问：“那你当时决定跟季队在一起，真的是因为……” “当然不是了！”姜至郑重否认。 姜至简直要委屈死了，“不是，你们怎么都认为我是愧疚或者赎罪才跟他在一起的呢？” 这个问题不光乔希问过，前几天姜野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不是那就跟他说清楚唄，这么拖著也不是个事啊。”乔希从茶几上拿了个橘子开始扒皮。 “我当时说过了，但是他不信，他就问我有没有愧疚的成分，可这是两码事。”姜至解释道。 在姜至看来，爱季川是一回事，对他含有抱歉是另外一回事。 哪怕她没有爱上季川，她依然会对他抱歉。 因为救她而牺牲的人是他的父亲，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放不下，也忘不掉。 姜至懨懨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爱他是一回事，对他抱歉是另外一回事，这两者不衝突的。” “是，在你看来这是两码事，可季队不这么认为。”乔希说。 “他会觉得你跟他一起就是因为愧疚，或者赎罪，我觉得你应该把你的想法跟他说清楚。” “像季川那种男人，高傲如他，自尊心极其强，如果他知道他爱著的女人是因为抱歉跟他在一起，他肯定接受不了啊。” “我后来也想过找他解释的，但他都不回家，我……”姜至顿了顿，有点抹不开面子，“难道还要我主动去找他吗？” 此时洗碗锅碗瓢盆的姜野开了一罐雪碧，长腿一迈，在姜至边上坐下。 “你这么说，那川哥可太委屈了。”姜野说。 姜至皱眉看他，不满道：“他委屈什么呀，吵架那天他快凶死了，到现在也还不回家。” “川哥天天都回来。”姜野靠在沙发背上，说话声音中气十足。 “什么？”姜至腾地坐直身体，一脸难以置信，“季川他……” “你没听错，川哥天天都回来。”姜野看向姜至的眼神也充满了疑惑。 他问道：“我也是纳了闷了，每天晚上一个大活人在臥室陪你，你就真的没感觉到吗？” “每天？”姜至再次震惊。 “对，每天。”姜野肯定道。 姜至问：“那他怎么不叫醒我？” 姜野：“他敢吗？你气性那么大，怕你没消气不肯原谅他，天天让我在这蹲著探你口风。” 姜野说到他在这住的这几天，心里就来气，“你这姑奶奶口风也太紧了，问你啥都不说，天天冷著一张脸，川哥哪敢回来见你？” 姜至：“……” “你以为你每天吃的早饭和晚饭真是我准备的呀，那都是川哥亲自给你买回来摆桌子上的。” “然后半夜两点准时回来，四点半准时走。”姜野瞥她一眼，“你晚上睡觉真那么死啊，一点感觉没有？” “……”姜至哑口无言，“我……” 虽然季川不在家，她睡觉时入睡很慢，但睡著了却也睡得很沉。 她之前想过是不是自己对季川免疫了，有没有他在都一样，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她之所以能睡得安稳，是因为季川在守著她。 这么一想，姜至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垂著头不吱声。 乔希在一旁一边吃橘子一边吃瓜。 姜野喝了口雪碧，继续说：“不然你以为今天这顿饭怎么来的？” 姜至抬眼看他，“怎么来的。” 姜野看著不爭气的她，一脸无语，“这也是川哥准备的，想跟你道歉，他还去电视台接你下班，但后来局里有事，就没来，也就没让我们提这事。” “什么？”姜至一把揪著姜野的衣领，“你说他去接我了？” 姜至动作太大，差点把姜野手里的雪碧打翻，“昂，川哥去接你了，在你下班前就到了。” 姜至一点一点鬆开姜野的衣领，慢慢坐回沙发里，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下班的时候，站在门口看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季川的车和身影。 她以为他真的不管她了。 可姜野不会骗她的，他说季川去接她了，还要跟她道歉。 “可我没看见他。”姜至声音有点低。 “可能是藏著呢吧。”姜野说：“不敢见你。” 姜至摇摇头，很沮丧，“也可能是生我气了。” 姜野拧眉，盯著她问：“你又做什么了？” 姜至重重嘆了口气，“我上了陆珩的车，他估计看见了。” “……” 姜野和乔希对视一眼，眼中儘是无语。 服了。 这姑奶奶真要命。 第146章 他真的会杀了林琛的 看著一脸鵪鶉样的姜至，姜野又想起了什么。 “再说了，你生气归生气，你也不能……不能打人啊。”他一边说著，一边往沙发边上挪了挪。 怕被姜至揍。 她真敢揍人！ 一旁的乔希看热闹不嫌事大，凑过去问：“你动手了啊？” “我……”姜至一时语塞。 那天她確实朝季川摔了个杯子，劲儿还挺大的。 “我那不是被他气著了吗。”姜至知道动手这事她不占理，小声说道。 他那天说的话太混蛋了。 姜野又说：“那你也不能打人脸啊。” 姜至立马反驳：“谁打他脸了，我就朝他……扔了个杯子。” “你还装。”姜野显然不信，他拿著雪碧立马站到沙发外围，准备跟姜至辩驳几句。 “你们吵架当天晚上川哥就回来了，地板什么都是他收拾的。”姜野顿了顿又说：“而且我看得很清楚，川哥左脸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印，我看著都疼。那总不能是……” 姜野话说一半就闭嘴了，他看见姜至表情不对。 不是吧不是吧，真是川哥自己……打得？ 听著姜野的话，姜至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她神情愕然，立在原地不动。 季川武力值很强，超能打的，没人能动得了他，除非…… 她心臟像被一只大手钳制住，闷闷的疼痛感传向四肢百骸。 他当时是不是很疼？ 傻瓜。 见她这样，姜野和乔希也都明白了。 那手掌印来自谁，不言而喻。 四周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只有轻微的呼吸，在这寂静之中竟也有了清晰可闻的节奏。 见姜至不说话，姜野坐在沙发边上，轻轻嘆了口气。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姜野轻声开口。 姜至慢慢收回思绪，朝他看过去，“什么事？”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跟川哥怎么突然就关係好起来了吗？之前你在清水镇失联后，川哥找到了你。我给你打过电话，川哥接的。” 姜野回想起当晚两人的谈话內容，情绪也降了下来。 “当时他知道了十多年前的事，问我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就大体跟他说了。” 这是姜至第一次听姜野说这件事，她仔细回忆著两人当时在清水镇的情况。 可季川后来並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甚至都很少主动问过她什么。 “那他……”姜至攥紧手指，有点紧张。 “他哭了。”当时夜晚很安静，但姜野不会听错的。 “他还说……”姜野把季川当时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当时季川说：我爱她。我们会幸福，会有美好的未来。 这一刻，姜至眼眶立马红了，內心好像有什么在涌动。 她仿佛回到那个深夜里，季川抱著她，在她耳边把这句话重新讲给她听。 每一个字符和音节，都带著不可撼动的力量。 “川哥真的挺好的。”姜野又感嘆道。 他也是男人，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份上，绝对是爱到没边了。 一直没搭腔的乔希坐到姜至身边，她半揽著姜至的胳膊，神情有点凝重，在想著什么。 “姜姜，其实我也有件事没跟你说过。”乔希忽然开口。 闻言姜至偏头看她，然后又看看姜野，有点无语，“不是，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姜至疑惑看著乔希，季川跟姜野有联繫就算了，怎么跟乔希也扯上关係了？ “说！”姜至道。 “其实，你们刚在一起不久后，季队给我打过电话，你不知道我接到电话时人都傻了。” 乔希现在还记得她接到季川电话时的惊讶程度。 “他找你干什么？”姜至问。 乔希说：“他问了我很多关於你上学时候的事，只要是我能想起来的都跟他说过了。” 姜至不解，“可他怎么不来问我？” 乔希嘆了口气，“他怕问的话会让你想起以前不好的事，他不想让那件事再困扰到你，所以就来问我了。” “你还记不记得在半里他揍林琛的事？”乔希忽然问。 一提到林琛，姜野就来劲了，因为从小，林琛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是他小时候的阴影。 说到揍人他可就来劲了。 “川哥揍林琛了？为什么揍？怎么揍的？”姜野凑过去，一脸好奇。 姜至点点头：“记得，那件事不是过去了吗，怎么又提起来了？” 她又忽然想到什么，连声音也尖锐起来，“他找季川麻烦了吗？” “没有。”乔希否认，“我当时发你的监控视频只有前半部分，后面的我没发给你，不想让你再徒增烦恼。” 现在她想起季川当时揍林琛的样子，还心生恐惧。 “那个视频我没看完，被季川刪了。”姜至说。 那时的季川整个人状態很不对劲，情绪也极度压抑，带著股瘮人的劲儿。 乔希颇有感触道：“姜姜，季队真是爱惨了你。” “嗯？”姜至看著她，想听她接下来的话。 “当时如果不是傅燃及时出现阻止他，他真的会杀了林琛的。” 乔希的话犹如一记惊雷，在她脑中轰然炸开，轰隆作响，震动著她体內的每个细胞。 “什……什么？”姜至错愕不已，瞳孔骤然紧缩。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是不是听错了？ 他不就是把人揍了几下吗？ 季川怎么能…… 他是警察啊！ 一旁的姜野也怔在原地，脸色陡然沉重起来。 林琛到底做了什么，让季川下手如此之重？ 这时乔希拿出手机在搜索著什么，片刻，姜至手机消息响起。 她收到了乔希发来一条视频，“这是完整的监控视频，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 姜至咬著唇，手指都在颤抖，她快速划开手机播放视频。 姜野也凑了过来，跟姜至一起看。 前面是林琛说话讽刺姜至的部分，这时姜野直接忍不住了，直接开骂。 “操，这个王八羔子，我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还有脸说这话，煞笔，我操他大爷的。” “不行，我还得再找人打他一顿，一顿不解气！” “你消停点吧大侄子。”乔希白他一眼，“现在是法治社会，打人要蹲局子的。” 第147章 看姑娘呢 前面的部分姜至看过，林琛说的那些话，她毫不在意。 后面的，她没看到过，可越看越心痛。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季川。 视频里传来两人的对话—— 季川：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姜叔叔真的不知道吗？他们只是为了姜至忍了下来而已，可是老子忍不了！ 林琛：你想干什么？这里都有监控，你是警察，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你就完了！你难道要因为一个不乾不净的女人，堵上自己的前程事业吗？她配吗？ 季川：你应该庆幸老子今天出门没带枪，不然非tm一枪崩了你。你这种下流齷齪的狗杂碎，就、该、死！ 姜至直勾勾地盯著屏幕里的画面，不自觉伸手地捂住嘴，瞳孔剧烈颤抖著。 她心臟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在那一刻停滯了。 季川你怎么能为了我……为了我…… 杀人…… 你是警察，你是警察啊……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两人从半里离开后，姜至曾经很生气地问他，不要自己的前途了吗？ 可如今看来，他不是不要自己的前途，他甚至连自己都放弃了。 现役警察，杀人，意味著什么后果…… 至此，姜至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整个人如坠入冰窖，可血液却在沸腾中极速流动、升温，冲刷著她的躯体和灵魂。 他这样待她，在听到她说的那些气话之后该有多心痛。 哪怕这样，他都没有不管她，还每天回来陪她。 可她却一点都没察觉到。 姜至，你太没良心了。 乔希把她抱在怀里，任由她发泄著。 她眼眶也隱隱泛红，为別人的爱情而感动。 “他爱你，毫无保留，却又小心翼翼。” “姜姜，有误会就去说清楚，相爱的两个人就该继续爱下去才对。” 看完视频的姜野一言不发，神色紧绷，拿著手机去阳台拨了通电话出去。 林琛这事，不能就这么结束。 他们姜家的人，可不受这个气。 夜幕漆黑，將整个世界裹进它寒冷的怀抱。 街头巷尾冷冷清清，路灯昏黄的光在风中瑟瑟发抖，洒下一片片黯淡的光影。 津城市局刑警大队办公室，灯火通明，大家正在做最后的案件收尾工作。 季川合上检查好的材料放到一边，高大的身躯向后靠坐在椅子里，抬手捏了捏发胀的眉心。 案件告一段落，接下来几天没有特別事的话，应该不用再加班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视线看向掛在墙上的钟表，指针显示十点半。 中途他看到了姜野给他发来的消息，跟他匯报了姜至的回家时间。 他眉峰微微蹙著，就时间来说，姜至並没有跟陆珩出去吃饭，陆珩只是把她送回家而已。 季川紧紧抿著唇，目光向下，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嘟嘟—— 响起一阵敲门声，眾人循声望去。 门卫老李提著消夜给他们送了上来，他们一忙起来连晚饭都没顾上吃。 韩杨一看是老李，立马扬著笑脸过去接饭，“哎哟李叔，怎么还劳烦您亲自送上来了，我下去拿就行。” 李叔笑起来很慈祥，把饭给韩杨递过去，“你们大晚上加班也不容易，我就顺道给你们拎上来了。” 韩杨接过饭后给大家分了一下，“给季队。” “谢了。”季川接过盒饭直接放到办公桌上，没有打开的意思，拿著手机在看什么。 大家確实都饿了，拆了盒饭狼吞虎咽地吃著，一边吃一边吐槽案情。 老李慢悠悠走到床边，透过窗户眯著眼往下瞧，嘟囔了一句，“还在啊。” 韩杨端著盒饭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走到老李身边，顺著他看的方向看过去。 “李叔，你看啥呢？这外边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啊。” “你看大门口，那姑娘还在那等著呢。”老李给他指了指市局大门口的方向。 韩杨又往嘴里送了两口饭，说话含糊不清，“那谁啊？” 老李摇摇头说：“不认识，那姑娘在那站了快半个小时了，我问她找谁她也没说，就说等人。” 韩杨扒拉著盒饭吃著正香呢，陈柯在办公桌上吃著饭大声问道：“你俩在这看啥呢？” “看姑娘呢。”韩杨扯著笑回头看他，嗓门大得离谱，“不知道谁家的小姑娘在市局大门口呢。” “姑娘？什么姑娘？”蒋齐一听也来了劲了，插话问道。 姑娘？ 季川眼神陡然一沉，在他思绪还未分明之际，身体率先做出了反应。 他腾地站起身，一个箭步衝到窗边，带起一阵急促的凉风。 他心跳不由加快，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们说的姑娘是姜至。 季川长臂大力一挥，揪著韩杨的衣领就把人往后拽。 韩杨猝不及防，一个踉蹌差点摔倒，一口饭噎在嗓子眼，堵得不上不下的。 他刚想骂人，一看来人是季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季川飞扑到窗边，锐利的目光穿过冷风与漆黑的夜，准確定格在远处的身影上。 远远望去，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孤零零地在路灯下站著。 距离太远，夜色很浓，季川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可他知道那就是姜至。 姜至来找他了。 月亮高高地悬著，银色月光倾泻而下。 路上行人寥寥无几，都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衣里，脚步匆匆。 姜至穿著一件驼色大衣，脖子上围著一条蓝咖格的围巾，小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和挺翘的秀鼻。 她倚在路灯杆上，双手插在兜里，视线微微低垂著，盯著地上被风吹动的落叶出神。 姜野和乔希离开后，她自己一个人怎么也待不住，脑子里全是他们说过的话。 一遍一遍地重放。 季川从不吝嗇在別人面前坦诚对她的爱，而他也总是做的比说的多—— 衣柜里她的衣服占了大半。 沙发上的靠垫是她钟爱的款式。 冰箱里全是她爱吃的零食和酸奶。 早上起来床头水杯里的水永远都是温的。 家里会有人定期送来她喜欢的向日葵和百合、满天星。 当她找东西找不到的时候，他总能精准无误地找到並拿给她…… 第148章 这个罪名我不认 家里会有人定期送来她喜欢的向日葵和百合、满天星。 当她找东西找不到的时候，他总能精准无误地找到並拿给她…… 一阵风吹来，淡淡扫过她的脸庞和髮丝，不动声色带走了地上的落叶。 不知为何，姜至忽然蹲下捉住那片落叶，捏在指尖。 叶片枯黄，脉络清晰，却毫无生命力。 像曾经的她。 可如今的她，时时刻刻被爱浇灌。 一颗心，蓬勃，坚韧，有生机。 灵魂一旦被爱，血肉將会疯狂生长。 她內心的荒芜，被季川一点一点种满绿树和鲜。 “姜至。” 一道声音传来，不稳的气息里夹杂著焦急，仔细听还带著嗔怪的意味。 熟悉的声音逆风而来，姜至手指微顿，缓缓站起身。 她视线隨之抬高，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市局大门拐角处，清晰映照在她瞳孔里。 看到季川的瞬间，她心里莫名委屈，又心疼，也想念，不受控制地朝他走去。 季川步子迈得很大，衣摆被风掀起，见她走来，本能地加快脚步。 下一秒，姜至周身裹挟著冷风扑进季川的怀里。 一颗心，稳稳落地。 季川把人拉进怀里扣住，眉头紧紧锁著，侧脸擦著姜至的软耳，触感很凉。 “天这么冷，你来了怎么不上去找我？你生病刚好没多久就在这吹风？” “姜至，你是不是要让我担心死？” 季川不想凶她的，但他实在没忍住。 他的小姑娘，一点记性都不长。 姜至把脸埋进他的胸前，季川的怀抱很温暖，暖得她心底发烫。 她吸了下鼻子，奶声奶气的，“我好想你。” 听她声音不对，季川以为她哭了，眼睫都在颤抖，心里慌得一批。 他赶紧把人从怀里拉出来，双手捧著她的脸，指尖竟然隱隱发颤，俯身望向她的眼神有些慌乱。 小姑娘黝黑的瞳眸水雾繚绕，鼻尖红红的，嘴唇有点干，但是没哭。 她样子委屈巴巴，惹得他心间软乎乎的。 姜至靠在他怀里仰头看他，“对不起，那些话是我的气话，都不是真的。” 见姜至跟他道歉，季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自己的自责和懊悔又翻倍上涌。 他眉心有点紧，喉结滑动，“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混蛋，我不该说那些混帐话，不该在你生病没全好的时候惹你生气，我……” 季川垂眸盯著她看，一双眼睛黑不见底，却又不像以往坚定、有力。 他曾经以为，他能带她走出来的…… 他嗓音有点哑，“对不起，是我太著急了，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不是这样的季川。”姜至赶忙去抓他的手，紧紧握著。 季川现在的样子和说话的神態语气，让她心像被针刺一样疼。 他在质疑自己。 一向桀驁的季川，竟然在质疑自己！ “你听我说，我……”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季川反握住她的手，包在掌心不停揉搓著给她取暖。 现在他並不想听姜至说什么，就怕她冷。 她的手太凉了，凉得他的心又疼了一点。 季川没给姜至说话的机会，果断说：“先回家再说。” “好。” 姜至跟著他往牧马人的方向走，她打车来的，没开车。 忽然姜至想到什么，“现在走的话，你忙完了吗？” 她还是怕打扰他工作。 闻言季川的脸色微僵，低声回了句：“嗯，忙完了。” 姜至见他情绪不高，神色有点落寞，知道他又想多了。 姜至抿唇，忍不住想：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另一半就这么难吗？？？ 与此同时，市局刑警大队办公室那硕大的窗边。 一二三四个小脑袋紧紧挨著，八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著两人卿卿我我的身影，同步移动著。 羡慕，嫉妒，不恨。 “小韩，那姑娘跟季队什么关係啊？”不明所以的老李问。 “李叔，您刚来没多久不知道，那可是我们季队的心尖宝贝小疙瘩。” 韩杨吃完最后一口盒饭，隨意地抹了一把嘴，“前几天俩人吵架了，这会儿估计和好了。” 你別说，你还真別说，这混著瓜味的盒饭还真香。 “欧耶，咱们即將迎来美好时光了啊同志们。”蒋齐如释重负。 前几天季川整个人的气压太低了，简直能媲美这津城的寒冬，搞得他们一个个人心惶惶的。 “哎哎哎，你们说这季队怎么就把人往车上拐呢？”陈柯发出灵魂拷问：“他们要去干啥啊？” 眾人齐刷刷看他：“……” 煞笔！ 陈柯问得有意无意，也问得漫不经心。 但眾人一直觉得：不该问的，別问。 两人回到家后，姜至坐在沙发上，看著季川在她面前忙来忙去。 客厅灯光明亮，將每一处都照得亮堂堂的，所有的家具和物品泛著柔和的光泽。 季川先倒了杯热水给她，让她捧著暖手，顺便拿了羊绒毯给她盖在腿上。 做完一切，季川在姜至面前蹲下，卑微的姿態，满眼心疼。 姜至放下杯子去握他的手，季川把她的手捧在掌心，给她取暖。 “你说你，大晚上跑出去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就知道怎么让老子心疼，你可真行。” 季川语气不算温柔，“下次再敢这样往外跑，看我舍不捨得打断你的腿。” 季川的手很暖，源源不断的温度一点点度了过来。 “季川，”姜至出声喊他，嗓音软软糯糯的，“刚刚我话还没说完。” 闻声季川抬起头与她对视，嘆了口气，“你说，我听著。” 姜至温声道：“这几天我想了下，你生气好像也不无道理，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解释一下。” 姜至看著他，一脸认真，“季川，我爱你，第一眼看到就爱了，当时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所以你说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愧疚或者赎罪，这个罪名我不认。” “后来，我確实因为那件事想过远离你。”姜至暼了暼嘴，低声说：“但我做不到。” 季川凝视著她，深邃的眉眼被灯光照得轮廓格外分明。 她的话，不著痕跡地渗透进他的肌肤、骨血。 第149章 等待姜至宣判 季川凝视著她，深邃的眉眼被灯光照得轮廓格外分明。 她的话，不著痕跡地渗透进他的肌肤、骨血。 “我失联后，你不管不顾地带著伤去找我，伤势加重人处在昏迷状態，我才发现，我是真的离不开你。” “我想等你伤势好了，就告诉你一切，要不要在一起让你来决定。” “我当时就想跟你说，我爱你是爱你，跟那件事一点关係都没有。可那些话被你先说了，並且毫无芥蒂地决定跟我在一起。” “你不知道，你从清水镇走后，我高兴坏了，每天都想你，想早点回家见你。” 季川眼神很沉，握著她的手摩挲著，这是姜至第一次跟他说这些。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 他从未如此紧张过，如同上刑一般，等待姜至宣判。 曾如，姜至追他时一样。 姜至舔了下唇，接著说：“但你说的抱歉的成分，在我这里也確实存在，但这是两件事情，跟我爱你是不衝突的。” “不管救我的人是谁，我始终都会觉得抱歉，那毕竟是一条生命，我放不下的。” 灯光下，姜至眼睫颤动，“只不过那个人刚好是季叔叔，导致我们的关係变得复杂了，你才会觉得我对你的爱里加了杂质。其实不是的。” “不管是现在还是將来，我始终会对你和唐阿姨感到抱歉，但这跟我爱你这件事无关，我不知道我这么解释你能不能理解，我……” 季川直起身体把姜至揽进怀里赶忙说：“我理解，我明白。” 看她著急解释的样子，季川觉得自己更加不是人了，心里一抽一抽地疼著。 他的姑娘是不是真心爱他难道他不知道吗？ 他知道。 但他当时被气得吞噬掉理智了，才会钻牛角尖去逼问她。 当晚他就后悔了。 可怕她生气，不敢来找她。 更怕她一气之下，不要他了怎么办。 他轻轻揉著她的后脑，“是我那天情绪过激了，我只是不想你一直陷在过去。这么多年，你已经很辛苦了，我心疼。” 当初听完姜野说的那些，他快心疼死了，恨不能穿越时空，抱一抱那个满身创伤的小姜至。 但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季川既希望姜至能越飞越高，也希望她能毫无顾忌地依赖他，霸道地想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必需品。 所以当姜至善解人意地一味替他考虑的时候，他很怕自己是不是不被她需要。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她不需要他。 季川亲昵地蹭了蹭她软软的脸颊，“我才应该说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混帐话，你要是生气的话，打我骂我都没关係，我该的。” “你上来抱抱我好不好？”姜至在他耳边轻声说。 他现在单膝跪在沙发前，谨小慎微的，她看著也心疼。 她的男人，不能这样卑躬屈膝，哪怕是对她。 而且自从她出差到现在，將近十天了，她都没有被这个男人好好抱抱。 她好想念他的怀抱。 姜至的话，让他心里涌来一阵阵暖意。 他让她打他骂他，她却只说让他抱抱她。 傻姑娘。 季川立马坐在沙发上，手禁錮在她细腰上，把人侧抱在怀里。 “好多天了，你都没有好好抱抱我。”姜至埋在他怀里小声说，可怜兮兮的。 姜至勾著他的脖子，整个人缩在他怀里，趴在他颈窝处使劲蹭了蹭。 “我不让你陪我去看心理医生，生病没告诉你，就只是怕耽误你的工作，没別的意思。” “嗯，我知道。” “再说了，你总不能剥夺我温柔贤惠、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美好品质吧。” “……”季川：“不会。” 几天来，季川难得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还有林琛，我不让你为我出头，是因为为了那样的人，没必要。” “而且，我看到半里完整的监控视频了。”她补充道。 季川呼吸一紧，抱住姜至的手也有些僵硬。 他当时样子很嚇人，是不是嚇到她了？ 季川张了张嘴，好半晌才问：“嚇到没有？” 姜至往他怀里钻了钻，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感觉很安定。 “没有嚇到，他活该。但你太衝动了，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她顿了顿，又说：“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什么？” “你说，你会和我有更好的未来。”姜至捏了捏他的耳垂，“我一直记著这句话呢。” 姜至从他颈窝处抬起头，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脸，把他的头偏过来与自己对视。 季川眉骨锋利，眼眶很深，看人时多给人一种老子不爽、凶神恶煞的感觉。 但姜至不觉得，只觉得他哪哪对她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姜至的眼神漆黑透亮，隔空与他对视，浓浓的爱意装满她的双眼。 “你是唯一能带我走出来的人，也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唯一伴侣。” “季川，你是唯一，我不许你质疑自己。” 季川一下子愣住了，明明是他凶了他，让她受了委屈，现在她反而还要倒过来安慰自己。 这姑娘，傻到没边了。 季川凝视著她，轻声说：“好。” 他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既让人荒芜，也让人丰满。 姜至温柔地抚摸著他左边脸颊，温热的唇覆了上去。 一个浅浅却灼热的侧脸吻。 “还疼不疼？”姜至满眼心疼。 季川感受著侧脸清晰的触感，心里软软的，“不疼，我该的。” 姜至哼哼唧唧地“哼”了一声，掐著他的下巴，凶巴巴道：“以后未经我允许，不准你动我的男人！” 此时季川唇角荡漾起明显的弧度，俯身吻上她的唇，“遵命。” 室內暖气本身就很足，烘烤的空气逐渐升腾。 昏黄的灯光在房间里晕染出一片曖昧的氛围，隨著不知何处来的微风，轻轻摇曳著，似在舞动著一场无声的诱惑。 两人窝在沙发里的姿势很亲密，体温隔著衣服缠绵传递著。 敞开心扉后，彼此再也没有隔阂，只想靠近得更深入一些。 姜至躺在沙发里，长发如瀑，脸颊晕出羞涩的緋红。 季川覆在她身上，含住她的唇舔舐吮吸，舌尖扫过她的唇缝，灵活地往里钻。 第150章 人菜癮大 怀中女人紧紧抓著他的衣领，缠著他碾磨。 “唔……”她含糊不清道：“季……川，我……” 他呼吸灼热又沉重，“难受啊？” 姜至心跳很快，一双水雾迷濛的眸子，带著撩人的鉤子。 “嗯。” 姜至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往他腰上走。 季川眸底烧著炽热的火星，“宝宝，手生了？不会解？” 他睨著她，眼神深沉如墨，锐利的目光强势霸道又具有侵略性。 这种眼神愣是把姜至看爽了。 她就喜欢季川这种野性十足的痞劲儿。 让她欲罢不能，甘愿臣服。 姜至抑制住狂跳的心臟，直直与他对视，“是啊，我手生了，就是不知道季队长技术还熟不熟练？” “挑衅我？”季川眯著眸子瞧她，压迫意味极强，“胆子越发大了。” 姜至望著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继续口出狂言：“你是什么……不能挑衅的人吗？” 顷刻间，季川猛地俯身压下来，“姜至，你完了，哭也没用了。” “哎……你……”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墙上钟錶的滴答声混著含糊不清的声音，穿透空气扩散著。 地上隨意丟弃著几件衣物，仿佛也在这热烈的氛围中沉醉。 “你……你怎么这么粗鲁……” “宝宝，你不是嫌哥哥技术不熟练吗？哥哥得练！拿你练！” “……” 天只知道，她当时不知怎么脑子一热，就说了那句话。 这个狗男人，报復心真重！ 季川盯著她看，空出一只手，指尖划过她的侧脸替她拢了拢髮丝。 虎口卡在她下巴处，指尖摩挲她的唇瓣。 “宝宝，老子怎么这么爱你。命给你要不要？” 姜至眼尾溢出一点红，张口咬他。 一小排整齐的压印烙在他食指侧面。 “不要。”姜至觉得自己还没死透，脑子也不清楚，接著说：“我想要別的，但你不行，你是忍者神龟！” “……”季川：“……” 忍者神龟？？？ 真是欠！！！ 姜至的话，又在他心上烧了一把火。 季川起身把人抱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姜至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 “宝宝，你出汗了，带你换个地方。” “……” 姜至瞳孔猛然收缩，眼睫还沾染著湿答答的水汽。 她脑海中忽然想起上一次在民宿时的情景…… 明天是周六，她仿佛预见到了什么。 “阿川哥哥，我错了……”她嗓音娇软，娇滴滴的。 男人轻嗤一声，“现在叫哥哥，晚了。” “……” 姜至欲哭无泪。 她典型的人菜癮大，又菜又爱玩。 她就该管好自己的嘴，不该口不择言的。 可她忍不住啊！ 就想嘴贱占点便宜！ 尤其是在做的时候，她喜欢撩季川，也喜欢把他惹炸毛，更喜欢时候时不时点火。 但一切的后果还得她自己承担。 就比如这次，季川身体力行地展示了什么叫作“拿你练”。 她甚至都怀疑两人冷战的这几天，他是不是就在研究这些样了。 刚开始她还能配合季川，但后来就不行了。 体力耗尽，她整个人散架一般软在床上，哼哼唧唧地要结束，奈何季川根本不听她的。 她依稀记得，他是这么说的：“老子技术不熟，得加练！” 姜至现在还记得他说话时咬牙切齿劲儿劲儿的样子。 那时候的姜至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怕不是有病吧，说什么熟不熟得去刺激他？ 这下好了，她可是真刺激了。 但季川依然是忍者神龟！！！ 季川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不知道，但她睡著的时候隱隱感觉晨曦微光在跟她招手。 中午，季川做好饭后，悄悄来到臥室。 看著被子中凸起的小人儿，他静默了片刻，准备赴死。 他弯腰下去，双手撑在床边，“宝宝，要不要起来吃午饭？” 被子中的人毫无动静。 昨天他是有点没收住，但也真的停不下来 季川心疼她受累，但又不忍心挨饿，大著胆子往下揪了揪被子。 一张素顏白净的小脸露出来，许是光线照得有些不舒服，她微微皱了皱眉。 “宝宝，我……” “不吃。”姜至又把被子拉上去，盖住半张脸。 季川抬腿上床，替她拢了拢挡在额前的髮丝。 “起来吃点再睡，饿著肚子对身体不好。” 姜至强睁著眼看他，眼神逐渐聚焦，男人的样子越发清晰。 “过度对身体也不好！”姜至回懟道。 想起昨天的季川，姜至恨不得捶死他！ “昨晚，我明明……” 叫停了的。 可季川听不见，耳朵里被塞猪毛了。 闻言季川低低笑出声，他伸手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宠溺。 “对不起，昨晚是老公不好，下一次……” “下一次？”姜至瞪他一眼，“你等著吧！”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你好好等著吧！狗男人。 “……” 季川憋笑，心想，这一次好像真的把人惹毛了。 “好啦好啦，別生气了，老公……” “滚！”姜至嗓音还有些哑。 此时，一只嫩白的小腿从被子里伸出来，准確无误地踹到他膝盖上。 “……” 这下季川终於安静了。 他无声嘆了口气。 这一脚不白挨！ 他应得的。 他又替姜至拉了拉被子，盖住她露出的脚踝。 著凉可就不好了。 午后阳光透过纱帘，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尘埃在这光线里慢悠悠地漂浮。 臥室內，姜至裹著被子睡得正香，一阵手机铃声將她从美梦中叫醒。 姜至多少有点起床气，尤其是没睡醒的时候突然被吵醒，心里很不爽。 这种不爽还会具象化地表现出来。 她眼睛都没睁开，准確无误地从床边找到手机，拇指划开接听键时，掀起眼皮瞄了一眼来电显示。 更气了！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姜至声音有点哑，不耐的语气里还突突冒著火星子。 电话另一头的姜野心里一激灵。 完了，这姑奶奶没睡醒。 可现在是下午四点啊！她怎么能还没睡醒呢？ 本来他还打算邀功来著，这下他倒不敢开口说话了。 第151章 季川召唤术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姜至声音有点哑，不耐的语气里还突突冒著火星子。 电话另一头的姜野心里一激灵。 完了，这姑奶奶没睡醒。 可现在是下午四点啊！她怎么能还没睡醒呢？ 本来他还打算邀功来著，这下他倒不敢开口说话了。 “说！”姜至揉了揉太阳穴，恶狠狠道。 这时季川推开门走进臥室，一身米白色休閒家居服，把自己收拾得乾净利落，姿態高傲又一本正经的。 一点都不像昨晚的禽兽。 姜至眨眨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朝季川的方向懒洋洋地伸出一只胳膊。 季川召唤术…… 季川秒懂，长腿一迈快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从背后把人揽进怀里。 她头枕在季川的胳膊上，往他怀里缩了缩，顺势把手机扔在床上打开了免提。 “啊，是这样的，我又找人把林琛那畜生揍了一顿，他现有的工作也黄了。” 姜野顿了顿，又说：“现在是文明社会，也只能这样替你出出气了。” 在听到姜野说找人揍林琛的时候，姜至心里一咯噔。 同样一咯噔的，还有季川。 他眉梢轻扬，没吱声。 毕竟当初因为揍林琛这事，他可是挨过训的。 其实姜至现在对林琛已经免疫了，出气不出气的她倒是不在乎，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她也不想抓著这件事不放。 但是姜野替她出头这事，还是让她心里暖烘烘的。 见电话那头没声，姜野以为信號不好，“姜至，在听吗？喂喂餵。” “听著呢。”姜至清了清嗓子，“知道啦。但现在是文明社会，你別做得太出格。” 姜至挠了挠季川的手掌心，神情淡然，“阿野，事情都过去了，就这样吧，谢啦。” “臥槽，我没听错吧姜至，我有生之年还能从你嘴里听到谢谢两个字呢？” 姜野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言辞也夸张起来，“还得是我川哥，这教育成果十分显著啊。” “滚！” 姜至赏他一个字后，果断摁断了电话。 这孩子就不能给点好脸色，惯会蹬鼻子上脸。 掛掉电话后，臥室重归平静。 姜至翻了个身和季川面对面抱著，她把脸埋在他颈窝处，亲昵地蹭了蹭。 季川野顺势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他发现姜至特別喜欢蹭他，蹭得他心里软软的。 简直爱极了她在他面前，全身心依赖又放鬆的样子。 “季队长，你之前是不是早就查过林琛啊。”姜至问道，她没睁眼，还是困。 她回想著监控视频里两人的对话，季川明显十分了解林琛的过去，不然不可能知道他造谣的事。 “嗯。”季川大掌扣在她细腰上摩挲著，毫不避讳，直接承认。 “哦。”姜至头也没抬，语气稀鬆平常，“你是不是也查过我啊？” “……”季川眼神一顿，一个“是”字堵在喉间，怎么都说不出口。 毕竟，没人喜欢被调查。 见季川不说话，姜至仰头看他，眼睛里却释放出笑意。 难得堂堂季大队长也有吃瘪的时候。 姜至捏了捏他的下巴，软软道：“怎么，怕我生气呀。” 季川低头与她对视，眉心有一点点紧，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 “嗯，我没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我不生气。”姜至果断回答，“以后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不然我也想不起来说，我不会瞒著你的。” “行，听你的。” 他的姑娘都这么说了，他就这么听唄。 “乖。”姜至笑著摸了摸他的头。 两人又在床上抱了一会儿，直到姜至彻底清醒，才慢悠悠地起床。 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出门吃个晚饭。 姜至早饭午饭都没吃，本来季川中午想叫人起来吃个午饭再睡觉，谁承想被姑娘狠狠踹了一脚。 本来人就是他折腾累的，挨了一脚后，他也不敢言语，默默退出了臥室。 姜至选了一家牛肉火锅，距离小区不远，两人便准备溜达著去，溜达著回。 好在天气不算太冷，饭后溜溜食也挺好。 踏入火锅店，热气裹挟著浓郁的香辣气息扑面而来。 火锅咕嚕咕嚕地翻滚著，红亮的汤汁中，辣椒、椒上下翻腾。 火锅是姜至的最爱！ 姜至饿了一整天，胃里空荡荡的，今晚这顿饭她吃得贼开心。 季川也由著她，知道她爱吃肉，只要锅里的肉熟了立马夹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吃得差不多了，此时季川又拿了一些水果过来，给她解腻。 她自然地拿起一颗圣女果塞进嘴巴里，一口咬开，甘甜的汁水即刻爆满口腔，酸酸甜甜的。 姜至眼前一亮，又拿了一颗给季川递过去，“你尝尝，这个好好吃。” 其实季川不怎么爱吃水果，以前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很少主动买水果。 但和姜至在一起之后，他的购物清单里就多了水果这一项，多半是姜至爱吃的。 姜至也很有良心，她不光自己吃，也会不定时给季川投餵。 久而久之，季川也就习惯了。 他视线落在姜至指尖的圣女果上，微微倾身过去，张口把圣女果接了过来。 嗯，確实挺甜的。 “对了，你昨天下午是不是去台里接我了？”姜至看著他问。 昨天两人说了好多，但是忘记说有关陆珩的事情了。 季川想起昨天下班时看到的一幕，剥山竹的手微顿，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他不觉得姜至和陆珩有什么，就是单纯地吃醋，不爽！ 季川的那抹不自然藏得很深，但还是被姜至捕捉到了。 “嗯。”他把剥好的山竹递给姜至，语气如常，“看到了。” 姜至接过山竹，狐疑看他，“昨天你藏哪了？我在门口找了你半天都没看到。” 她吃了一瓣山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管我了。” 季川又拿了个橘子剥著，“不管你管谁？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子都栽你手里了。” “你昨天在门口是在等我？”季川一边剥橘子一边问。 “不然呢？”姜至咽下水果，隔空给了他一记白眼，“等陆珩吗？” 第152章 哼，男人 “……”季川自知理亏，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没吱声。 他当时確实这么觉得。 姜至鲜少见他吃瘪的样子，顿然明白了什么。 她气呼呼地抓起一颗圣女果就扔了过去，却被季川稳稳接在手里。 “不是吧，混蛋，你真以为我在等陆珩啊？” 季川扬了扬眉梢，把圣女果捏在手中把玩，赶紧赔了个笑脸。 他立马解释说：“那会儿以为你还在生我气，就……” 姜至直接打断他的话，眼神犀利，“你不会真以为我跟陆珩有什么吧？” 他要真那么想，姜至一定把他的狗头摁进火锅铜锅里涮一涮，给他好好洗洗脑子。 “没有。”季川果断回道，神色也认真起来，“真没有。” 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还一起上了车，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酸涩得很，但不会怀疑她跟陆珩有什么。 他眼神一暗，顿了顿又说：“也想起了以前，我不理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难受？” “啊？”姜至微微诧异。 她与季川隔著热腾腾翻滚的蒸汽对视，她没想到季川会想到这一层。 季川不理她的时候，她当然难受了。 但到现在想起那些，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因为她在季川心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被疼爱的滋味。 值了。 她眼神依然落在季川身上，抽了张慢条斯理地擦著嘴角，眼睛里隱隱带著不明显的笑。 她声音中气十足，“嗯，当时难受死了。” 季川：“……” 是了，他就不该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但现在你是我的。”姜至穿好外套起身去拉他的手，望向他的眼睛星光闪烁，“我、的！”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路灯洒下柔和的光，照亮了地面与路旁的建筑，光影交织出独特的图案。 街边店铺的招牌霓虹闪烁，红的、绿的、蓝的，五彩斑斕，为街道增添了热闹又繁华的氛围。 季川和姜至十指交握漫步在人行横道上，两人穿著同款大衣，路灯下的影子被拉得修长。 季川把姜至护在人行道里侧，姜至勾勾他的指尖，“其实昨天我找到你的电话號码时，无意间发现我出院当天你给我打过第二通电话。” “当时除了陆珩没有別人在，我就猜想肯定是他擅自接了电话並跟你说了什么。”姜至看他一眼，“我上他的车是为了兴师问罪。” 闻言季川勾了勾唇，偏头看她，“哦？怎么兴师问罪了？” 姜至轻轻嘆了口气，领著季川往旁边的公园里走，“他认错人了。” 对面来了人，季川顺势把姜至搂进怀里避开，“认错人？” “嗯。”姜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季川又复述了一遍。 “他觉得是我捡到了他的手串，可那不是我捡到的，是另一个小姑娘塞我手里的。” 到现在姜至还为曾经那个小姑娘不值，明明喜欢，却硬生生把机会推给了別人。 太傻。 季川察觉到姜至的手有点冷，握著她的手直接揣进自己兜里。 “那他可真差劲，人都能认错。” 季川冷不丁评价了一句，还带著点落井下石的意味。 姜至强压住嘴角的笑，暼他一眼，“我跟他说清楚了，他不会再来找我了。” 她继续说：“我觉得吧，陆珩也不是真的喜欢我，真喜欢的话等不了这么多年的。” 姜至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堵在季川面前，脸上透著狡黠和得逞后的坏笑。 “真喜欢应该像我这样，穷追不捨才对。”她又补了句：“真等不了一天。” 季川低头望著她，眼睫往下垂著，眼尾却微微上扬，噙著明显的笑意。 他忽然俯身拉近与姜至的距离，指尖碰了下她的鼻尖，语气欠欠的，“像你什么？像你流氓行径一般？又亲又抱的？羞不羞？” 听他这么说，姜至不乐意了，踮起脚尖用额头撞上他的。 两人额头碰撞发出“咚”一声，季川猝不及防，无奈一笑。 还真有点疼。 “我怎么流氓了？我亲你抱你的时候，那你躲开不就好了？”姜至瞪他一眼，反驳道。 她“嘁”了一声，转身继续走。 “你自己都不躲，还说我流氓。” 她回头朝他恶狠狠道：“我看最流氓的就是你了，明明啥便宜都占了，现在还在这装。” 季装主！ “哼，男人！” 季川跟在她身后微微低著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轻笑。 两人穿过一条幽深的鹅卵石路，在一处长椅上坐下。 前面不远处就是公园中心广场，广场上人不少，两两结伴在跳广场舞。 音响里，欢快的音乐声在迴荡。 姜至自然而然地靠近他怀里，“你笑什么？我亲你的时候你不是爽死了吗。” 季川揽著她，俯身至她耳边刻意吹了口气，吊儿郎当地：“是啊，爽死了。” 在一起之后，更爽了。 “哎呀，痒。” 他呼出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有点痒，姜至笑著偏头躲开。 “哼，我就知道你假正经呢。” “嗯，我假正经，你真正经。”季川把她禁錮在怀里，不让她躲。 话落，季川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瞅了一眼，楚淮打来的。 姜至也不闹他了，乖乖窝在他怀里。 季川接电话也没刻意避著姜至，他手机听筒里的声音一字不落地钻进姜至的耳朵。 “喂，川哥，下周末记得提前回来。” 电话那头一道男声传来，听起来跟季川很熟稔的样子。 “下周末？”季川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了？有事？” “……”楚淮大无语，“不是吧川哥，你忘了啊，江老四结婚啊。” 嘖，他还真忘了。 “行，知道了。”季川道。 楚淮快速思考片刻，还是冒著被爆头的风险开了口。 他支支吾吾道：“那个川哥，你到时候带嫂子一块唄，兄弟几个都想见见。” 安静乖巧的姜至听到后仰头看了季川一眼，没想到电话里还有她的事呢。 但没有什么比姜至的意愿重要。 季川正好低头，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他手指拨弄著姜至的发梢，幽深的眼眸在背光的环境中更显漆黑。 季川盯著她看了一会儿，回道：“到时候再说。” 第153章 练体能 姜至微微挑眉，季川的回覆让她觉得意外，也不意外。 她弯唇浅笑，重新靠在季川怀里。 她该回去了。 季川又和楚淮隨便聊了几句，然后就掛了电话。 夜幕轻垂，世界被暮色温柔包裹。 微风宛如轻纱，自静謐的夜幕深处悄然拂来。 两人静静抱著，在无垠的夜色中，享受这岁月静好的温柔与安寧。 “你怎么都不问我？”姜至温声开口。 “问你什么？” 姜至仰头看他，美目在灯光下晕出耀眼星河。 “你不问我要不要去参加你朋友的婚礼，我怎么回答要去呢？”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她的话令季川心头一怔，呼吸都慢了下来，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说……她要去临安。 见他不说话，姜至在他胸口处捶了一拳，“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不想带我去？带別人？” “没有別人。”季川点了下她的眉心，有点心疼道：“是怕你……” “不怕。”姜至打断他，坐直身体看著他说：“有你在，我不怕。” 姜至眼眸坚定地望著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大和无惧。 他的姑娘，比他想像地要勇敢。 再说了，有他在呢。 “好。”季川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宠溺道：“到时候一起回去。” “我总归是要回去的。”她粲然一笑，往他面前凑了凑，“再说了，你不是还说要娶我吗？” “娶你也不一定要回临安啊。”他笑得邪魅又雅痞，“我入赘西平都没问题。” “嘖嘖嘖。”姜至眉眼弯弯，“那感情好呀，给你上我家族谱要不要呀？” 季川低笑，“荣幸至极。” 两人又隨便胡扯了一会儿，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很是温馨。 不远处的广场上，有老者悠然地打著太极，一招一式尽显从容与淡定。 公园里到处能听到孩子们的欢笑尖叫，快乐的气氛感染著周围每一个人。 看著在跳广场舞的阿姨，姜至忍不住感慨，“季队长，以后你得好好练体能，不然等你老了都跳不了广场舞了。” 天知道，姜至真没別的意思，可季川愣是理解成了別的意思。 他长臂环过她的脖子，精准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季川微微眯著的眸子里透著丝丝危险，“姜至，我发现你说话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姜至一脸懵逼，眨眨眼，“啊？咋了？我说话咋了？” “你刚说什么了？” 姜至想了下，“让你练体能啊，你年纪比我大，你不好好练体能，以后老了走不动了，都不能和我一起跳广场舞了。” 姜至觉得他说得没毛病。 下一秒季川起身拉著她就要走，一句话都没解释。 这下姜至更懵逼了，“去哪啊？” 季川脚步不停，侧目看她，眼神意味不明。 须臾，姜至听她一字一句道：“回家，练、体、能！” “……”姜至瞬间顿悟。 她双腿止不住地打哆嗦，“不是，阿川哥哥，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川拉著她大步走，“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姜至此刻想拔了自己的舌头。 她说什么不好，非得说让他练体能！ 这跟质疑他技术熟不熟有什么区別！！！ “哥哥，你听我说，你体能已经很厉害了，不用练，根本不用练。” 姜至慌不迭地解释著：“是我体能不好，我该练，你不用练，等我练好了陪你跳广场舞。” 姜至越解释越解释不清。 她恐怕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季川幽幽道：“既然你体能不好，那我陪你练。” “……” 臥槽！臥槽！ 她刚刚又说了什么！ 死嘴，快別说了！ 然而，下一秒…… 姜至眼泪都飆到眼眶了，“季队长，你上学时语文阅读理解是不是零分？你这什么理解能力啊？” “我说的此体能非彼体能，狗男人，你就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拿你练，陪你练…… 可她哪个都不想练！ 季川並不理会她说什么，他向来都是行动派，讲究身、体、力、行。 姜至欲哭无泪，“苍天啊，为什么受苦受累的总是我？” “光受苦受累？不爽？” “……” 这下好了，姜至彻底闭嘴了。 深夜在欢好之后显得格外静謐，一切都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包裹。 浴室的门被打开，季川裹著浴袍推门而出，浑身裹著湿漉漉的潮气。 姜至乖巧地躺在床上，呼吸渐趋平稳而悠长，嘴角偶尔还会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或许做了什么美梦。 季川也因这一抹笑而不自觉弯了弯唇，他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转身去了客厅。 客厅漆黑一片，季川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驱散一点黑暗。 月光趁机透过窗户照在他冷峻分明的脸上，他微低著头，掐著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嘟嘟几声过后，电话那边被接起。 “喂，川哥，这么晚了有事？”楚淮伸手打开床头灯，睡眼惺忪著。 “嗯。”季川低声回应，望向远方，“帮我办件事。” 电话那头的楚淮一头雾水，他瞄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 什么事值得他大半夜地打电话来安排？ 他压著强烈的好奇心，回道：“好，川哥你说。” …… 十二月中旬气温骤降，乾枯的树叶在风中打著旋儿，发出“沙沙”的哀鸣，最终飘落。 周五晚上五点半，季川刚停下车，姜至从电视台大楼里出来，拉开车门钻进去。 “好冷呀。”姜至坐进副驾驶，抽出安全带繫上。 季川从后面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热果茶、地瓜和炒栗子放进她怀里。 “饿了就先吃著，路上想想吃什么，到了带你去吃。” “哇，地瓜。”姜至眼前一亮，地瓜香甜的气味在车里蔓延。 她捧著热腾腾的地瓜暖了暖手，然后慢条斯理地剥著地瓜皮，剥出一小段后递到季川嘴边。 “给，来一口。”姜至举著地瓜蹭了蹭他的嘴角。 季川也不客气，张嘴咬了一口，甜腻软糯的味道在空腔內瀰漫开。 “对了，你帮我收拾行李没？”姜至问。 第154章 天下第一乖 她一天的活动，没来得及回家收拾衣物、洗漱用品之类的，这活自然就交给了季川。 “嗯。”他打著转向灯慢慢转动方向盘，视线平直，“大概三个小时就能到，你累的话就先在车里睡一会儿。” 季川开著车一头扎进车流，缓缓前进著。 “我不累。”姜至吃著地瓜含糊不清道，“对了，明天结婚的是你朋友吗？” “嗯，发小。”季川解释说：“今天晚上我们回去住一晚，明天中午婚礼结束后，晚上跟他们一起吃个饭。” “好呀。”姜至拿著地瓜吃得很开心，车里暖气很足，整个人舒服又放鬆。 “周日可以带你在临安逛逛。”季川专心开车，余光瞥向姜至，“你想的话。” 姜至舔了下唇角，嗓音娇软，“我没问题呀。” 吃完地瓜后，姜至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手，又把注意力转向炒栗子。 她一边剥一边说：“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现在没什么感觉，感觉淡淡的，也不害怕。” 姜至怕季川过度担心她，就把自己的心理感受讲给他听。 但是姜至也没说谎，对於她即將要到临安这件事，此刻她確实没什么特別的感受。 平平淡淡的。 “因为有你呀。”姜至笑眼弯弯，剥了个栗子再次递给他，“啊，张嘴。” 季川张口把栗子含进嘴里，他抬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唇角勾出浅笑。 他喜欢姜至依赖他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 他抽空偏头看她一眼，“宝宝，你怎么这么乖啊。” “哼，那是。”被夸的姜至一脸嘚瑟，“我天下第一乖。” 夜色渐浓，万籟俱寂。 黑色牧马人破开呼啸的冷风，在高速上一路疾驰。 季川手握方向盘，集中精神开著车。 许是太累了，原本嚷嚷著不困的姜至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靠在椅背上，头微微偏著，卷翘的眼睫压在眼瞼上，睡得很安心。 季川侧目看她一眼，眉梢眼角都是极致的温柔。 他又把车內温度调高了些，怕她冷。 三个小时后，两人顺利到达临安市。 季川刚熄火停下车，姜至就醒了。 其实她睡得没有很死，季川车开得很稳，稳得让她感觉浑身放鬆又舒服，她就迷瞪了一会儿。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刚睡醒的嗓音糯嘰嘰地，“到了啊。” “嗯。”季川俯身过去帮她解开安全带，又从后座把衣服拿过来给她穿上。 “外面冷，穿上再下车。” “嗯，那你帮我穿。” “行。”季川低笑一声，心甘情愿为她服务，“帮你脱，也帮你穿。” “……” 姜至思绪还未回归本体，没空搭理他，木訥訥地任由季川帮她穿衣服。 之前她总共来过临安两次，前两次的经歷都不美好。 今天第三次，她內心毫无波澜。 因为季川陪著她。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透过车窗往外瞧，这个曾经困住她的地方，她终究是再回来了。 她眯著眼睛四处看了一会儿，眉心微拧著，怎么总觉得哪哪不太对。 就四周环境来说，这並不像是酒店的停车场，更像是…… 姜至偏头看他，眼中带著疑问：“这不是酒店，这是……” 季川直直盯著她，目光沉静，“我家。” 姜至：“……” 季川隨意说出口的两个字，硬生生把她定在原地。 她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身体和大脑同时宕机。 给人穿好衣服后，季川勾著唇点了下她的额头，“傻了？” 好半晌，姜至才堪堪回神。 她陡然紧张起来，说话也磕磕巴巴的，“这是……你家？” 看出了她的紧张，季川猛然凑到她面前，脸上还掛著撩人的坏笑，故意把她头髮揉乱。 “怎么，丑媳妇怕见公婆啊？”季川依然吊儿郎当的。 “哎呀，你干嘛揉我头髮。”姜至伸手去抓他作乱的手，一脸不高兴。 她一边理顺自己的头髮，一边说：“人家美著呢。” 姜至刚把自己头髮理顺，季川那只邪恶的爪子又凑了上来，再次给她弄乱。 这下，姜至彻底炸毛了，“我说你……” “我妈去京北参加学术论坛了，不在家。”季川打断她，及时解释。 本来他一开始就是想逗逗姜至，没想把人真惹炸毛。 他也不可能不跟姜至商量就带她见唐诗或者把她拐回家，除非……家里没人。 闻言姜至刚炸起的毛瞬间柔软下来，连带著心里的紧张感瞬间消失大半。 她瞥向门口的方向，问道：“阿姨不在家吗？” 季川好心伸手去帮她理头髮，结果被姜至一巴掌拍了回来。 季川吃痛收回手，“不在家，一个星期前就去了。” 他又反手又捏住姜至的下巴，语气玩味儿又痞气，“还真是丑媳妇怕见公婆啊。” 姜至瞪他一眼：“再说我咬你信不信？” 季川“嘖”了一声，“想咬哪？哥哥让你咬！” “……”姜至白他一眼，“流氓！” 季川挑眉，不置可否，“嗯，只流氓你。” 两人没在车上继续待，季川率先下车去给姜至开车门。 季川家是两层的独栋，带一个独立的院子。 院墙上亮著一盏灯，灯光幽幽，照亮乾净整洁的小院。 姜至下了车后又开始紧张，小心臟怦怦跳著，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她知道季川刚刚插科打諢就是为了消除她的紧张感，他其实一直都有在注意她的情绪。 季川垂眸看她，揽著她肩膀的手臂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无声安抚著她。 进门后，季川抬手打开开关，“啪”一声，原本漆黑的室內瞬间亮堂起来。 在玄关处，季川还没来得及管自己，先给姜至找了拖鞋出来。 全新的，未拆封。 姜至低头看著季川拆標籤的动作，赶忙说：“你给我拿一双你的吧，穿阿姨的是不是不太好？” 季川头也没抬，直接把拖鞋给她穿在脚上，码数正合適。 给姜至穿好拖鞋后，季川站起身捏了把她的脸蛋，“这是姜至的。” “啊？”姜至诧异看他，一时语塞。 第155章 男的女的？ 拖鞋就这么放鞋柜里，肯定会被唐诗看到的。 季川牵著姜至的手往屋里走，姜至跟在他身后弱弱地问了句：“你买的吗？放鞋柜里被阿姨看到怎么办？” “她看到怎么了？”季川平淡说。 姜至：“……” 她看到怎么了？ 你说她看到怎么了？ 当时姜至只想跟季川在一起，可没想过怎么面对他的家人。 她心里忽然一紧，哎，又是一道坎…… 今天又突然被他带回家，虽说家里没有人，但是…… 姜至心里有点慌，眼神隱隱透著不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 季川家走的是简约风格，淡雅素净，白墙如纸，无繁复装饰，角落里点缀著几盆绿植，蓬勃生长，生机盎然。 季川收拾好她脱下的大衣，把人带到沙发边：“你先坐会儿，我去煮两碗面。” “路上看你睡著了就没叫你，吃麵將就下？”季川温声问。 姜至点点头，十分乖巧，“好，那我要少一点面。” 厨房里响起乒桌球乓的声音，姜至在客厅里坐不住，有点侷促，也不敢四处乱看，直接起身去了厨房。 季川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西红柿，打开水龙头洗乾净后，直接放在案板上开切。 姜至盯著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你跟阿姨提到过我是吗？” 季川目不斜视，切西红柿切得很认真，“嗯，怎么了？” 他姿態放鬆，像是在说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 可他越放鬆，姜至越紧张。 她咬著唇，心情很复杂，总有一根不安的弦绷著。 “姜至。”季川停下手中的动作，出声喊她，“你这样盯著老子，老子都想当禽兽了。” “啊？”姜至茫然看他。 季川无奈嘆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大步朝她走过去。 “你……” 在姜至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季川双手紧紧掐住她的细腰，微微用力，直接把人抱到檯面上。 “姜至，你肚子还饿著，我长话短说。” 季川双手撑在她身侧，微微弯著身子，视线与她齐平，幽深的眸子漆黑而平静。 他声音沉静而缓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顾虑什么，但你所担心的事都不是事儿。” “跟你在一起这件事，我家里人没有任何意见，他们和我一样，会宠你、爱你，更心疼你。” “你现在要做的是，老老实实待著，不许胡思乱想，听到没？” 话落，季川轻轻弹了她一下脑瓜嘣。 听著男人一席话，姜至眸光闪动，温润的暖流在心间无声涌动著。 他不让她担心，就说明他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好了。 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下一秒，她轻轻环住季川的脖颈，下巴抵在他的肩头。 在此之前季川没跟她说过这些，可他却做了很多，很多。 用实际行动一点一点打消她心里的顾虑，摆平她往前走的路。 仿佛只要有他在，前方儘是坦途。 姜至吸了下鼻子，整个人软软靠在他怀里，“你什么时候跟阿姨说的？” “从清水镇回来之后。” 姜至怔住，也就是两人刚在一起之后。 那么早。 原来，那么早之前，他就跟家里坦白了一切。 姜至搂著他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像只小猫咪。 “季队长，你怎么这么好呀。” 季川抱著她，侧头贴上她的软耳，“老子可不是你这个小渣女，吃干抹净还不想负责。” “谁不负责了，你老冤枉我。”姜至反驳的一点都不理直气壮。 也是，她没有理直气壮的理由。 听季川解释完之后，姜至整个人逐渐放鬆下来。 她安静地坐在餐桌前，拿著手机在摆弄著什么，一抬头就能看到季川忙碌的身影。 姜至找到她妈妈杨柳的微信，毫不犹豫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姜至：妈妈，我谈恋爱了。 她发的內容简单直接，主题思想明確。 她发完信息后就把手机放在餐桌上，等著杨柳的回覆，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在此之前，她没谈过恋爱，也自然没跟父母说过这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丝毫反应。 姜至单手托著下巴，指尖有节奏地在脸颊上点著。 她瞄了一眼时间，九点。 “睡了吗？不应该啊，这才九点。”她小声嘟囔道，拿著手机隨便滑动著。 而此时，在距离临安四个小时车程的西平，杨柳正坐在梳妆檯前护肤，姜正靠在床头看报纸。 听到杨柳手机响后，隨意瞥了一眼，看到是姜至发来的，就直接解锁看了起来。 “谁的信息？”杨柳偏头问。 姜正看了一眼信息，十分平静，“姜姜的，说她谈恋爱了。” “哦。”杨柳继续护肤，也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还以为她有什么大事。” “怎么回？”姜正拿著手机犯了难，“咱是继续装不知道还是……” “她都明说了，咱这不就知道了吗？”杨柳继续说：“你就回个恭喜得了。” “行。”姜正瞭然。 他拿著杨柳的手机给姜至回了个“恭喜”的表情包。 姜至收到信息后，看著那个表情包有点无语。 然后她输入两个字发了过去。 姜至：就这？ 母亲大人：不然呢？ 姜至：你都不问问是谁吗？ 姜至等了几秒后，又收到了来自母亲大人的回覆。 母亲大人：男的女的？ 姜至：…… 姜至看著母亲大人柳发来的信息，眉心突突直跳。 这是什么问题？ 什么叫男的女的？ 她妈妈是被爸爸夺舍了吗？ 殊不知，电话那回復她信息的，正是她的父亲大人。 姜至：？？？ 姜至：……男的 母亲大人：哦，挺好。 姜至：？？？ 姜至抚额，再次无语。 什么叫挺好？ 他们就不好奇是什么人把她女儿拐跑了吗？ 就在她打算再发些什么的时候，母亲大人又发来两条信息。 母亲大人：別欺负人家。 母亲大人：也不许动手。 姜至：…… 姜至咬了下唇，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盯著那稍显魔幻的聊天记录，心里疑惑万千。 不是吧，这反应怎么跟她想像的不太一样？ 第156章 也不让我动手揍你 他们的宝贝女儿被猪拱了……额，虽然是一只帅猪。 难道不应该一个电话紧急呼过来，从样貌、人品、家世、脾气、性格、职业等等方面追问个底朝天吗？ 怎么能反应如此平淡？ 就在姜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季川端著两碗西红柿鸡蛋面放到餐桌上。 “看什么呢？”季川问道，顺手把其中一碗推到她面前。 他刚刚在煮麵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小姑娘表情变化多端，丰富到一秒一变。 姜至放下手机，看著他说：“我刚跟我妈说我有男朋友了。” 闻言季川扬了扬眉，望向她的眼神意味不明，表情看上去也深不可测。 他把筷子递给姜至，揶揄道：“终於肯把老子拿出去见人了？” 姜至接过筷子，“嘖，你这是什么话，您堂堂大队长，怎么不能见人了？” 季川但笑不语，挑起一筷子麵条呼啦啦吃著。 “叔叔阿姨怎么说？”季川问。 姜至咽下一口麵条，如实说：“他们问我男的是女的，让我別欺负你，也不让我动手揍你。”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季川闷笑出来，笑声低低的，隔著空气传开。 “那你可得好好听叔叔阿姨的话，不许欺负我。” “我哪欺负你了。”姜至喝了口水，狡辩说：“都是你欺负我。” 季川点点头，脸上一直掛著笑，“行，那老子今晚给你放假，明晚再好好欺负欺负你。” 姜至睁著圆咕嚕的大眼睛，直接发问：“为什么不是今晚？” 季川：“……” 季川舔了下唇角溢出的汤汁，狭长的眸子里溢出一点笑，“宝宝，这么想要啊？” 对上季川玩味儿的笑容，姜至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问了什么。 她耳根开始泛红，赶紧低下头扒拉麵条，“我什么也没说。” 两人快速吃完麵条后，季川领著人就往二楼走，他的臥室在二楼。 季川的臥室依然是简约风，一点多余的物品都没有，乾净整洁得像样板间似的。 当姜至想要洗漱的时候，才想起来问：“我让你帮我收拾的行李箱呢？” 季川瞥她一眼没吱声，径直走到衣柜面前，长臂一挥，柜门大开。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动作。 看著满柜子的新衣服，姜至哭笑不得。 “你跟我在这演霸总演上癮了啊。” 她走到衣柜前，抬手划过摆放整齐的衣服，转身钻进他怀里，“这些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季川把人錮在怀里，垂著视线瞧她，“前几天。” “哦。” 那就是確定她要跟他来临安参加婚礼后准备的。 姜至指尖搅弄著他的衣领，满眼星星眼，隨即踮脚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下。 “这是谢礼。” 美人主动投怀，他岂能不乱？ 季川眼神陡然暗沉下来，释放出危险的信號。 下一瞬，他反手把人抵在柜门上。 他倾身压在她身上，“宝宝，谢人可不能就送这么点谢礼。” 男人像一堵墙一般，她微仰著头与他对视，两条胳膊攀上他的脖颈，对著他的唇又亲了两下。 姜至蹭了蹭他的鼻尖，撒娇说：“那再送你两下，这下够了吧。” 闻言季川轻嗤一声，语气略显不满，“不够，你太没诚意了。” 季川俯身对著她的唇吻了下去，“这谢礼，我要自己来討。” 他的话从密密麻麻的热吻中一点一点流出来。 “唔……你……” 姜至勾著他的脖子回应著，铺天盖地都是男人霸道的气息，一颗心在酥痒中乱了节奏。 “你说今天……给我放假的。” 季川扣著她的后颈，漆黑的眸子锁著她的眼睛，两人在一种极其近的距离下对视著。 彼此眼中的火，在激情中被点燃。 “嗯，放假，前提是，谢礼得够！” 他把姜至困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正如他说的，他自己来討。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酣畅淋漓中，姜至凌乱的衣物落了一地。 而男人，依然衣衫整齐。 季川的吻又狠又急，姜至小脸憋得通红，感觉胸腔里的空气在一点一点消失。 “季川……”姜至嗓音颤动，“喘……喘不过……气了。” 姜至脑袋逐渐发晕，感觉下一秒就要昏过去时，季川才鬆开她。 鹰隼一般的眼神像会拉丝一般，在她美艷的小脸上勾缠。 姜至张著口呼吸著新鲜空气，诱人的红唇上水光瀲灩。 “不公平。”姜至娇滴滴地抗议，“你怎么还衣冠楚楚的？” 季川勾著唇笑了笑，嗓音低哑至极，魅惑性极强。 他把人面对面抱了起来，把她挤在柜门和自己的身体之间，姜至被他架在半空中。 “我不衣冠楚楚，那你就別想放假了。” 季川呼吸声很重，视线定在她身上，“宝宝，你这副又纯又欲的样子，真勾人啊。” 他手掌间的薄茧擦过她娇嫩的肌肤，重重碾过。 “哎……別……”季川的动作令她猝不及防。 “宝宝，別什么？”季川眼眸猩红，逼问。 “……” 身后是冰冷的衣柜，身前是男人滚烫火热的吻和气息。 冰火两重天。 在这件事上，两人总有种天生绝配的默契。 “阿川，……” “宝宝，管够！” 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瀰漫著无法言说的曖昧与欲望。 在这静謐的夜色里，奏响一曲危险而迷人的情慾之歌。 次日一大早，姜至是在迷迷糊糊中被季川抱下楼的。 季川確实给她放假了，但她感觉只放了半天…… 昨晚姜至被放下来的时候，腿又酸又软的，浑身力气被耗光。 而男人的衣服，不忍直视…… 季川抱著她往楼下走，姜至搂著他的脖子，软软地趴在他肩膀上。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刚睡醒时的声音软软地，很勾人。 “季队长，咱们重新定义一下放假的含义唄。” “这跟没放也没什么区別。”她小声嘟囔道。 季川侧了侧脸在她耳朵上咬了一下。 他笑得轻浮，语调放荡，“也没感觉你多想放假，昨晚不是挺欢腾的吗？” “……”姜至小脸一红，狡辩道：“那是因为你勾我。” “宝宝，你可太不讲理了……” “……” 第157章 他装呢吧 季川脸上神情荡漾，迈下最后一层台阶，带著人往餐桌旁走。 “你闭嘴吧，狗男人。”姜至低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你不也爽了，还说我。”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不痛不痒的感觉，季川没忍住笑出声。 他把姜至放到椅子上，虎口卡在她的后脖颈上，俯身来了个结结实实地法式舌吻。 离开时，唇舌分离的声音令人面红耳赤。 男人放大的五官就在眼前，一双犀利的眸子勾著她的眼睛，强势又霸道。 让姜至一阵心悸，卷翘的睫毛不停闪烁，每根神经都在颤动。 季川又舔了下她的唇瓣，嗓音低沉，“今晚老子要更爽！” “先吃饭。”季川鬆开她，转身去厨房端早饭。 姜至靠在椅背上摸著被男人吻过的唇，触感还很明显。 她望著男人的背影，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流氓。” 早饭期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季川简单跟姜至介绍了下他的朋友们。 多半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谊，有结婚的，也有没结的。 但凡有对象的，大家都会带著出席。 吃完饭后，姜至要求收拾残局，但被季川拒绝了。 “嘖，这点小事还轮不上你。”季川暼她一眼，“你先去收拾，一会儿出门。” “哦，好。” 姜至盯著季川收拾餐桌的动作，嘴上说著好，人却没动，眼神四处张望著。 其实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家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怎么了？”季川问。 季川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像是在思考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至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那个，家里怎么没有……” 后面的话她没问出口，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没有什么？”季川挑眉看她，反问道。 姜至咬著唇看向季川，犹豫半晌，最终摇摇头说：“没什么。” “嗯，先去收拾。” 姜至转身往二楼走，季川望著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他收回视线，继续拿著抹布擦拭餐桌，嘴角噙著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小姑娘，心思还挺细。 等两人到达婚礼现场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婚礼仪式还未开始。 整个大厅以梦幻的粉色与紫色调为主，精心雕琢的玫瑰与藤蔓装饰，如梦如幻。 挑高的穹顶如深邃夜空，繁星般的水晶吊灯倾泻而下，光芒交织出璀璨银河，温柔地笼罩著每一寸空间。 大厅內几乎坐满了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季川牵著姜至穿过人群径直去找楚淮他们。 两人身材高挑形象出眾，一进大厅就引来不少人侧目。 楚淮眼尖，季川和姜至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赶紧招呼其他人。 “快看快看，川哥带著小嫂子来了。” 一眾人朝楚淮指的方向看过去，季川一身黑色大衣阔步走在前面。 与以往不同的是，一直以来眉峰冷峻的男人，却刻意收敛起锋芒，眉目间尽显温和。 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女人，恰巧姜至也抬眼看他，两人目光碰到一起，相视而笑。 “臥槽，是我眼瞎了吗？那慈眉善目的男人是我川哥吗？”其中一人惊诧道。 “你没瞎，可能是川哥被夺舍了吧。”楚淮也是一脸震惊，嘴角还粘著瓜子皮。 好傢伙，曾经称霸一方的痞子王，从良了。 姜至身穿跟他同款黑色大衣，里面搭配了白色v领针织毛衣和蓝色紧身牛仔裤，腰肢纤细，步伐婀娜。 逐渐养长的墨发垂落在身后，微卷的大波浪隨著她走路的动作，轻盈晃动著。 因为是第一次见季川的朋友，出於礼貌姜至画了精致的淡妆，白皙如玉的面容上，透著淡淡的红晕。 那双纯欲结合的眼眸如湖水一般，漆黑而澄澈，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起涟漪。 姜至脸上始终掛著浅笑，微微上扬的嘴角带著一抹与生俱来的温柔与坚韧。 提前到达的楚淮等人早就为两人预留了位置，所有的人目光直直落在两人身上。 “这小嫂子绝色啊，怪不得能把川哥收了。”隋远问道，也是他们中最小的一个。 “哎，你这话说的，咱川哥是那肤浅的人吗？”方城排老二，说完后又赶紧补了句：“那绝对是。” “你们说他俩谁追的追谁啊？川哥追的？”隋远摸著下巴好奇道。 见季川和姜至逐渐走近，楚淮紧急提醒道：“你们小点声吧，別让川哥听见你们在背后议论小嫂子，会掉脑袋。” “就你懂。”隋远回懟道。 你別说，楚淮还真知道。 这里面，唯一知道姜至身份的人，就是他。 也因为如此，他对姜至总感觉有点抱歉。 他又想起前几天半夜接到季川的电话，那时他就知道，川哥彻底栽了。 见两人走近，楚淮等人纷纷站起身迎接，由此可见季川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姜至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不管现场局势如何，笑就对了。 季川还没来得及介绍，有的人已经嘴快地喊出了“嫂子好”。 接下来一声一声的“嫂子好”接连不断，饶是姜至再淡定也微微有些尷尬。 她笑容灿烂，大方回应道：“你们好，我叫姜至，你们叫我名字就行。” 虽然姜至已经跟眾人打过招呼了，但季川还是郑重地跟大家介绍了一下：“未婚妻，姜至。” 面对季川跟別人介绍她用“未婚妻”三个字，姜至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曾经季川跟其他地市刑警大队联合出任务时，介绍她也是说未婚妻。 两人落座后，姜至跟其他人聊得很融洽，可能是介於季川在，都不敢造次。 直到季川手机铃声响起，他出去接电话，大家才敢八卦起来。 “小嫂子，我叫隋远，冒昧问下，你跟川哥谁追的谁啊？” 姜至抿了口果汁，平静道：“我追的他。” 眾人：“……” 眾人陷入沉默，望向姜至的眼神里莫名多了几分崇拜。 臥槽，这小嫂子挺敢啊。 果真女中豪杰。 第158章 没挨过你揍 见他们震惊样，姜至倒是不见怪，再次郑重说：“真的是我追的他。” “好追不？”这一桌子没见过谁追过季川，都集中精神看著姜至。 姜至想了片刻，说：“嗯，確实不太好追。” 確实，姜至追季川的时候，狗男人太能忍了，还拒绝过她。 隋远不要命地调侃了句：“哼，他装呢吧。” 姜至脸上笑容扩大，眼睛弯弯的，认同道：“哈哈，確实。” “哎嫂子，这川哥长得是没话说，但这脾气……”隋远瞄了一眼在不远处接电话的季川，再次开口：“这脾气挺暴的吧？” 这话他问得很不確定，没人见过谈恋爱的季川是什么样的。 但见过他揍人是什么样的！ 姜至眼神飘远，落在男人身上，“还好吧。” “不嚇人？”隋远瞪著眼问。 姜至移回目光，看向隋远，笑了下，“不嚇人，挺可爱的啊。” 眾人：“……” 一桌子人再次沉默，屏住呼吸面面相覷。 他们这辈子头一次听到別人把可爱和季川联繫到一起，好小眾的搭配用法。 简直太惊悚了！ 但姜至说的是实话，自从她见到季川，无论他怎么样凶她、嚇她、恐嚇她，她都不害怕。 反而觉得他像一只披著虎皮的故意炸毛的老猫，净搞嚇唬人那一套。 “还有，你们別喊我小嫂子了，喊我名字就行。”姜至说。 她一说这，楚淮第一个不同意。 “那不行，”楚淮一脸认真道：“川哥上次回来就跟我说了，让我们喊嫂子。” “就是就是，我们可不敢造次。”隋远也附和说：“容易挨揍。” 闻言姜至哭笑不得，好吧好吧，他们想喊什么就喊什么吧。 当楚淮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季川也回来了，他也就没说，其他人也及时转移了话题。 当著季川面调侃他这事，他们不敢。 季川回来后在姜至身边坐下，摸了下她的手確定她冷不冷，“冷不冷？”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不冷。”姜至伸开五指与他十指交握。 季川坐下后，姜至悄摸摸往他身边靠，小声说：“他们好像都挺怕你的。” “嗯。”季川淡淡一笑，十分坦然道：“他们都挨过揍。” “嘿，你还挺霸道啊。”姜至看著他，调侃道：“看来我还挺幸运的，没挨过你揍。” 闻言季川扬了扬眉梢，大手扣著她的指骨捏了捏，俯身凑近她耳畔，“你確定你没挨过揍？那在床上的时候……” “你闭嘴！”季川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至捏著嘴巴紧急闭麦。 这个狗男人，说浑话都不分时候的吗？ “再说看你还能上床吗？”姜至鬆开他的嘴巴，移到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別看姜至人瘦，力气大著呢。 她手上带著不小的力度，掐的季川虎躯一震，没躲。 他笑得散漫又痞气，“不上床行啊，沙发、浴室、厨房、餐厅……” 呲—— 大厅四周喷射出银光礼，引起现场宾客澎湃的欢呼声，婚礼正式开始。 季川不要脸的骚话也一併被淹没在人群的欢呼声中。 华灯璀璨，水晶吊灯洒下熠熠光辉，映照著满场的玫瑰与百合。 芬芳海间，精致烛台烛光摇曳，映亮宾客们的笑靨。 舞台中央上，一对新人面对面而站，庄严宣誓的声音鏗鏘有力，一声一声迴荡在这爱的殿堂。 现场气氛在新人的拥吻中，被推到高潮。 剎那间，灯光闪烁，掌声雷动，欢呼四起。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新人吸引，唯有季川不为所动。 现场灯光耀眼，却不及他眉目情深。 他眼眸轮廓深邃，所有目光被姜至吸引。 “姜姜。”喧闹中，他嗓音低沉却又清晰。 原本注意力在台上的姜至，听到季川喊她后，把视线移到他脸上。 “怎么啦？”她的嗓音也娇滴滴的，听起来格外悦耳。 季川温柔地看著她，认真问：“有没有想过结婚的场景？” “嗯？结婚的场景？”姜至懵了一瞬，睫毛颤了颤。 她咬了下唇，眉心也微微蹙起来，好似真的在思考什么。 说实话，她从没想过结婚的场景。 遇到季川之前，因为之前的经歷，她不觉得自己会跟谁谈恋爱、结婚。 遇到季川之后，她想和他结婚，但从没想过具体的结婚场景。 在她看来，那些仪式並不重要，有没有都无所谓。 只要人对了，其他的都好说。 她如实回答：“没有想过。” 她又怕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便解释道：“不是不想跟你结婚的意思，我是觉得婚礼就是仪式感，有没有都无所谓，所以就没想过结婚的场景。” 季川轻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没想过没关係，那从现在开始想。” 他倾身过去，视线齐与她对视，“想好了就告诉我。” 婚礼现场因为活泼的游戏环节，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欢呼声，尖叫声，充斥著整座大厅。 可姜至却像什么都听不到一般，镭射的灯光有点刺眼，她却捨不得眨眼。 季川背对著灯光和人群，整张脸线条利落分明，隱匿在黑暗之后。 可姜至却觉得此刻的季川无比耀眼，吸引了周身光芒匯聚，一切都沦为他黯淡的背景。 一颗心，总是被他无意识流出的爱意包裹著。 暖暖的，胀胀的。 姜至凝望著他，眼睛清澈明亮，波光瀲灩，唇角也荡漾出上扬的弧度。 她唇齿轻启，嗓音温软：“好。” 婚礼仪式结束后，眾人直接去了鼎铭娱乐会所，也是当晚聚会的举办地点。 鼎铭娱乐会所集多种娱乐项目於一体，规模宏大，功能齐全。 包厢风格各异，从简约现代到豪华欧式，满足不同顾客的审美需求。 三楼是撞球厅，还有各种棋牌室、电竞房，环境清雅，不算吵闹。 姜至脾气好，性格豪爽，大家又年纪相仿，很快和季川的朋友们打成一片。 打撞球、打牌、玩麻將、打手游她都能玩得来，无论哪种局她都能凑上，反而忽略了季川。 季川很少跟他们来这种地方，他更喜欢去射击场或者是拳击场，喜欢酣畅淋漓发泄的感觉。 他看姜至玩得开心也不拦著，就是心里有一点点不爽。 这姑娘，玩起来连老公也不要了！ 第159章 老公的努力没有白费 中途姜至接了个电话，有篇稿件需要她把关修改，季川就带她单独开了一间带电脑的商务房。 房间典型的商务布置，整洁亮堂，窗明几净。 两人进入房间后，姜至直奔书桌打开电脑。 季川则贤妻良母般地接过姜至脱下来的大衣，帮她掛好。 他眼看著身姿窈窕的女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过去，舌尖顶了顶腮，又慢慢滑到唇角。 姜至坐在书桌前，正在打开稿件文档，认真修改著什么。 这时季川也拉了张椅子，在她侧后方坐著。 姜至盯著电脑屏幕，目不斜视，“你累了就去休息，我这个得改一会儿。” 季川把胳膊搭在姜至的椅背上，指骨突出的手指搅著她的头髮玩。 “不累，在这陪你。” 姜至弯唇一笑，“季队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 季川看著她精致的侧脸，也跟著笑，“你倒是不黏人，跟他们玩高兴了，一下午都没怎么搭理老公。” “啊？”姜至回头看他一眼，“我跟他们玩得好你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吃上醋了？” “高兴个屁。”季川凑近她亲了一口。 “哈哈。”姜至大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没想到，堂堂季大队长也有这种小媳妇的做派，难得啊。” 姜至侧过身子双手捧著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等我改完这个就陪你昂。” 说完她没再理会季川，继续投入改稿的工作中。 姜至工作起来很认真，把需要修改的地方一一做了標註。 她一会儿敲击键盘，一会儿滑动滑鼠，偶尔在思索著什么，咬著下唇微微苦恼。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原本別在耳后的髮丝滑到脸颊两侧，勾勒出小巧精致的脸型。 就在季川想伸手帮她理顺髮丝的时候，姜至突然从口中呼出一口气，把脸颊边的髮丝吹开了。 这下季川那已经举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瞬，有点无语。 他难得有这么贤妻良母的举动，还没使出来。 行吧。 渐渐地，季川盯著她的眼神逐渐变沉，视线从她脸上缓缓下移，落在那团柔软的高峰上。 就在昨天，他刚品尝过的，那滋味和触感仿佛还留在唇边未散去。 姜至正改得认真，忽然察觉一只咸猪手从身后覆了上来，嚇得她一激灵。 她握住滑鼠的手一顿，整个人弓著身子就往椅子里缩。 “喂，你……你別……” 姜至身子一麻，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谁知道这屋里会不会有人进来！ 季川並不理会她，长腿一撑地，挪动著椅子又靠近她几分。 姜至今天穿的v领针织衫原本就领口就低，露出大片皙白的脖颈。 “亲一个，下午你都没理我。”季川从后面抱著她，声音有点哑，还带著委屈。 他顺势把脑袋搭在姜至肩膀上去吻她的脖颈，呼出的气息很烫人。 姜至原本还想阻止他，一听他这委屈巴巴的语气，也心软下来。 “那你……快点，我还要改……改稿子。” 姜至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仰著头承受著。 姜至穿的毛衣本就弹力大，经过他这么一扯，领口敞开的面积更大了。 “你改你的，不耽误。”季川的手直接探进去。 “你这样我没法改……疼……”姜至去推搡他的手企图把他的魔爪推开，“你轻点。” 但季川不为所动，视线垂著，那些嫣红的痕跡是他昨天留下的。 属於他的印记。 “这是你不理我的惩罚！” “没……没不理你，我……” “就是不理我！” “……” 此刻的季川像一只可怜的小狗狗，伏在她肩膀头，想要无尽的抚慰。 男人的吻太过滚烫撩人，肌肤和唇齿触碰的声音在室內荡漾著。 季川黏腻地吮吸著，又轻轻咬她的锁骨，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痕跡。 “宝宝，確实大了，老公的努力没有白费。” “宝宝，你真美，尤其是这种时候，格外美。” “像朵娇艷欲滴的，等著老公来摘。”姜至呼吸的频率逐渐紊乱，颤抖的低吟隱隱从唇齿间溢出，她下意识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出声。 姜至快被他弄崩溃了，浑身血液不断翻腾上涌。 再纵容下去，她该没法见人了！ 见她克制，季川一手发力，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去摩挲她的唇。 “別咬，不会有人听到。” 姜至张口就咬住他的拇指，断断续续道：“你……你別玩了，晚上回家再玩好不好？” “那你答应老公一个条件。” “好，我答应。” 別说一个，十个都没问题！ 至於什么条件姜至没问，於季川，没有她做不到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改稿子，著急！ 姜至答应后，季川果真停了，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姜至缓了好大一会儿后，才找回思绪继续改稿子。 等稿子改完，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两人直接去了包间。 姜至跟大家都混熟了，吃饭期间气氛也很融洽。 对於这次来临安的经歷，她很高兴自己又做了突破。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真正面对过去。 她很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 季川在她身边的感觉。 什么都不用做，待在他身边就很好。 今天的姜至格外放鬆，喝了两杯果酒，不醉人。 在姜至把手伸向酒杯的时候，被季川及时制止了，“还喝？” 此时姜至脸色有点红，不同於化妆的腮红，而是一种由內而外散发的媚態的红。 “嗯，还想喝，这个好好喝，度数也低，你就让我再喝一点唄。” 姜至一双眸子水雾瀲灩，看向他的眼神很热。 “確定？”季川再次发问。 不是不捨得给她喝酒，姜至酒量確实不咋地，怕她喝多了难受。 “嗯嗯嗯。”姜至盯著他，使劲点了头。 季川到底是心软了，“最后一杯，再喝回去揍你。” “好。”姜至说。 这果酒度数虽然比啤酒高一点，根本醉不了人，但她想喝。 她还趁季川不注意，又偷偷喝了一些。 吃饭期间，她去了趟洗手间。 季川本来要陪她去，姜至怕他又趁著没人的时候耍流氓，直接拒绝了。 第160章 罪恶感 她出来时看到楚淮在不远处抽菸，不疑有他，面带微笑继续往前走。 见她出来，楚淮掐灭手中的烟上前一步，在她面前停下。 “小嫂子，方便聊两句吗？”楚淮直接说。 姜至先是一怔，没想到他会找自己。 反应过来后，她淡淡一笑：“方便。” 两人来到楼梯无人的拐角后，楚淮一个標准的九十度鞠躬直接把姜至干懵了。 “哎哎哎，你这是……”姜至慌忙后退一步，一脑门问號。 这是什么情况？ 上来就行如此大礼？ “楚淮你干吗？好端端的……”姜至一脸茫然。 鞠完鞠的楚淮又蹭地直起身，站得板板正正的。 他看著姜至说：“嫂子，我就是想跟你正式道个歉。” 听他这么说，姜至更疑惑了，“道歉？为什么？” 楚淮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张口。 那事他本来不愿再提起来，但是他又想老妈子似的跟姜至说说有关季川的事。 “嫂子，那个……”楚淮支支吾吾道：“夏菲之前知道你的事是从我这里打听到的。” “但是我不是故意要给她的，她说她要制定治疗方案，我……我就……”楚淮越说，头越低。 没脸见人。 当时他也没跟夏菲说多少，是夏菲先提了姜至的名字，他才不疑有他。 但警局档案都是涉密的，他说的也只是新闻报导出来的那一部分。 也正是因为如此，夏菲才確定了姜至的身份，才用那件事去刺激姜至。 “我知道夏菲用那件事伤害过你，我就一直想跟你道个歉，毕竟我也……” “就这啊？”姜至笑了下，她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如今再提起夏菲她已经毫无波澜，她也没记恨过夏菲，坦荡得很。 反倒是楚淮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想钻墙角把自己埋起来。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姜至笑著说：“没事，夏菲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她倚著栏杆，一脸轻鬆，“你也別纠结了，搞这么大阵仗，嚇我一跳。” 见姜至毫不在乎，楚淮也放下心来。 他就知道，小嫂子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正事说完了，楚淮还是想老妈子一下。 “嫂子，你別嫌我话多，有关川哥的事我还想多句嘴。”楚淮说。 狭窄的楼梯间里，灯光昏黄而黯淡，轻轻地洒在每一级台阶上。 偶尔有风吹过，灯光好似摇曳起来，闪烁不定。 “季川？”姜至轻声道。 她定定看著楚淮，等著他接下来的话。 楚淮懒洋洋地靠在墙上，视线低垂，一团黑黑的影子笼罩在地上。 “嫂子，川哥真的很爱你。”楚淮冷不丁开口。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川哥最讲义气，有什么事都替我们出头，抢在我们前面。” “虽然川哥看上去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姿態，但他其实比谁都细心，事情也想得周到。” 楚淮说的这些，姜至都知道。 季川不是那种把什么都掛在嘴边的人，但却什么都做了。 跟他在一起，让人很安心。 “这些年，川哥没对任何女人动过心，也没谈过恋爱，嫂子你是第一个。” “夏菲跟我们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但江老四结婚她没来，是因为川哥警告过她。” 姜至微怔，“季川他……警告过夏菲。” 楚淮“嗯”了一声，接著说：“他怕夏菲又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单独找过夏菲。” “但我不知道川哥跟夏菲说了什么，是夏菲后来找到我想让我在中间说情我才知道的，夏菲也没跟我说具体的。” 姜至舔了下微乾的唇瓣，喝过酒之后，嘴巴里有点涩。 季川警告夏菲这事，她是没想到的。 毕竟夏菲事情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夏菲也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问题。 却为了她，去警告另一个女人。 楚淮说完后，特意看了眼姜至的脸色，怕人生气。 他接著说：“嫂子还有一件事，前几天半夜，川哥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他说什么了？”姜至问。 她忽然想起柜子里的新衣服，在想，是不是他让楚淮准备的。 楚淮咽了下喉咙，思索片刻后说：“川哥让我把家里季叔叔的照片收起来了。” 姜至：“……” 楚淮说完就走了，没再多说什么。 姜至整个人呆在原地，眼眶不禁泛起温热，视线也渐渐朦朧起来。 她就说，正常家里怎么会没有一家人的合照。 早上吃完饭的时候，她想问问季川，家里为什么没有合照。 但她没问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可现在她回想起季川当时淡然的样子，想起那双能轻而易举看穿一切的眼睛。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了她要问什么，却没有点明，还配合著她装不知道。 季川知道她还没彻底放下那件事，所以他提早做了准备。 他找人把家里原本摆放的照片收了起来，怕她看见伤心，怕她接受不了。 可是那是他的父亲啊。 他本该不用这样的。 他越这样，姜至罪恶感越强。 姜至独自站在灯光下，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心臟却被一股暖流温柔包裹。 仿佛有只无形的手，轻轻捏著，酸酸胀胀的感动直抵心底。 华灯初上，黑色牧马人缓缓驶入夜色之中。 路灯如璀璨星辰，於道路两旁绵延不绝，洒下暖黄的光，將前路照得通明。 姜至坐在副驾驶上一直盯著季川，眼睛都不眨的那种。 她的目光太过滚烫，让季川难以忽视。 他无奈嘆了口气，侧目看她，“宝宝，你再这么看下去，老公就要把持不住了。” “没让你把持。”姜至脱口而出。 季川：“……” 因为喝酒的缘故，姜至脸色很红，像傍晚天边的晚霞。 眼神看上去清明，却又不清明，像蒙了一层水雾，让人捉摸不透。 原本她喝酒喝得不多，但是这会儿酒劲上来了，人也有点晕乎。 “醉了？”季川拧眉问。 不该让她喝酒的。 姜至眼巴巴地看著他说：“没有，那酒度数不高，我很清醒。” 第161章 照片 她確实没醉，但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身上没劲儿，整个人软软地。 季川微微扯了扯唇，没醉？骗鬼呢。 他继续开车，“累了就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到家了。” “好。” 话落，姜至就真的闭上了眼，老老实实窝在座椅里，看上去乖巧又文静。 可她心里却不断涌起波澜，脑子里全是楚淮跟她说的话。 她还需要时间消化。 消化这个男人为她的一切。 姜至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以前没爱上过任何人，第一次爱人，却被別人爱了更多。 到家后，季川直接横抱著姜至往家里走。 车停下后，姜至就睁开了眼睛，本来她也没睡著。 姜至攀著他的肩膀靠在他怀里，酒劲正在慢慢消散，她的眸子也越来越亮。 季川把姜至放在沙发上，半跪著给她换拖鞋。 姜至盯著季川给她换鞋的动作出神。 “季川。”姜至喊他。 “嗯，怎么了？”季川抬头看她，目光微沉。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发现姜至有点不对劲。 起初他以为姜至喝多了犯迷糊，可现在看来並不是。 她或许有点晕乎，但思绪却很清明。 姜至垂眸望著他，眼神聚焦在他脸上，眸底氤氳著热气。 “让我看看季叔叔的照片吧。” 闻言季川一怔，抿唇看著她，“楚淮那小子跟你说的？” “嗯。”姜至说：“我早上想问来著，但没问出口。” 她伸手去揪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声音温软，“让我看看唄。” “我不哭。”她又补充道，小心翼翼地徵求他的意见。 姜至这副样子看得他心里软塌塌的。 季川凝视著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无奈似的嘆了口气。 “好。” 天板上的吊灯倾洒下明亮而柔和的光芒，在光洁的地板上投射出光影。 淡淡的光晕在空气中晕染开来，轻轻拂过米白色的沙发，温柔地打在相互依偎的两人身上。 季川隨意地靠在沙发背上，姜至双腿屈膝坐在沙发里，软软靠他的胸膛。 季川手中拿著一张立版相框，相框周边是红棕木材质，一张清晰的照片镶嵌在透明的玻璃之后。 照片中的背景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天幕下是威严的临安市公安局办公楼，楼顶中央悬掛的警徽熠熠闪光。 在办公楼前方的台阶上，男人身著警服，身姿笔挺，如同一棵苍松傲立在天地之间。 深蓝的警服色泽深邃而庄重，肩上的警衔在阳光下折射出闪烁著光芒。 胸前的警號醒目而庄重，银色的数字如同星辰般镶嵌其上，是荣耀，是责任，更是无声誓言。 帽子上的警徽，与办公大楼上的警徽相互呼应，联动闪耀著金色的光芒。 帽檐下，他面庞坚毅，刚正不阿，犹如刀削斧凿一般，透著冷峻与威严。 浓眉之下，是一双深邃有神的眼睛，目光坚定而锐利，散发出沉稳与冷静。 那一年，夜色太黑，雷声太重，雨点太凉，慌乱中她並没有看清季铭的长相。 可现在，她看清了。 时隔十三年之后。 仿佛空气悄然凝固，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姜至怔怔看著照片，嘴唇不自觉地轻颤，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无尽的怔忪吞噬了言语。 她眼眶逐渐发热、发酸，似乎有什么东西拼命想要衝出，但又被强抑回去，只在心里不断地翻涌、搅动。 季川眉心有点紧，紧紧搂著她，也不说话，就静静陪著她。 姜至双手捧著相框，拇指碾著边框，视线直直定格在上面。 姜至到底是没有哭出来，表面上看来情绪比预想的要平淡。 但是她心底却在涌动著热潮，掀起无声的、巨大的风浪。 良久，她眼睫上下颤动，微微动了动唇瓣，“你和季叔叔长得好像。” 尤其是眉眼，同样锋利的眉骨，犀利的眼神。 季川把人揽在怀里，大手抚在她肩膀上，极其隨意地说道：“难道不是你老公我更帅？” 闻言姜至扭头瞪他一眼，神色也因为季川不著调的话而缓和了许多。 “你这人怎么这样？”姜至音调囔囔的，“自恋狂。” “我哪胡说了。”季川捏著她的下巴与她对视，得意洋洋：“你当初不就看上老公这张脸了？怎么现在不承认了？” 姜至吸了下鼻子，扬扬下巴紧急躲避他的魔爪，“嘁，哪有？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你不是？”季川挑眉反问，“还是个肤浅的小渣女。” 季川长臂一伸，直接把相框扣在茶几上，把人压进怀里。 “不看了。” “为什么？” “再看老公要吃醋了！” “……” 姜至也不和他狡辩，她顺势躺下，头枕在季川的腿上，环抱著他的腰。 “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唄。” “想听？”季川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髮丝，懒洋洋地垂眸看他。 “嗯。”姜至躺在他腿上盯著他，“想听听你小时候怎么犯浑挨揍的。” 季川眯著眸子，懒散道：“那你可要失望了，小时候你季叔叔就没揍到过我。” “……”姜至撇撇嘴，明显不信，“你就吹吧。” “我说真的，5岁的时候，我把他帽子上的警徽掰下来了，他气得脸都绿了……” …… 清早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缕微弱的光线。 姜至在这朦朧的光影中悠悠转醒，大脑还沉浸在混沌之中。 她缓缓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带著刚睡醒的迷糊，房间里的物件影影绰绰。 好半晌她才回神，想起来这是在季川的臥室。 昨晚季川跟她讲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但她不知什么时候睡著了，季川也好心地没有闹她。 她环顾四周一圈，並未发现季川的身影，但浴室隱隱传来呼啦啦的水声。 “季川。”姜至喊了声，嗓音有点哑。 没有人回应，可能没听见。 她半撑著身子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升腾的白气从杯口氤氳而出。 温热的液体从她口腔滑进胃里，暖烘烘的。 她放任自己清醒了一会儿，然后掀开被子缓缓下床。 她身上穿著一套浅蓝色真丝v领睡裙，衬出窈窕的身材和纤细的腰肢。 在这间屋子睡了两天，她还没好好参观过季川的臥室。 第162章 认主 他的臥室简约，除了床和衣柜，还有一个极其简易书桌。 桌上放著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有一个圆柱形笔筒，笔筒里插著几支笔。 只是…… 姜至的视线落在掛在笔筒上的实心桃木小葫芦掛件上，跟葫芦绑在一起的还有一把桃木钥匙。 她压著心里的诧异，迈著步子朝书桌的方向走过去。 站在书桌前，她伸手拿起桃木小葫芦，目光聚焦在葫芦上仔细察看。 当她翻看到小葫芦的底部时，她立马愣住。 此时季川刚从浴室出来，身上套著一身浅蓝色家居服，头髮还湿漉漉地往下滴著水。 看到姜至拿著小葫芦发呆，他阔步走过去。 知道来人是季川，姜至皱著眉，偏头直接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季川大步走到她面前，拨开她脸颊旁的髮丝，“这个怎么了？” “这是我的。”姜至直言。 闻言季川的手也是一僵，想起这个葫芦的来歷，心里的不可思议逐渐放大。 “你的？”他问。 “嗯，但是很多年前就丟了。”姜至接著说：“这个木质钥匙是我家里存钱罐的钥匙。” 她又指著葫芦底部刻著的字母说：“还有，这个j是我刻的，姜的首字母。” 季川从她手中拿过葫芦，放在手中转动著，眸光变得幽深，回忆逐渐飘远。 这个小葫芦，是十三年前季铭牺牲时握在手里的。 后来在整理隨身物品时，发现了这个桃木小葫芦。 而葫芦底部的“j”，被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季”的首字母。 所以大家都以为是季铭的东西，就跟其他物品一起收拾好给唐诗送了过来。 见季川沉默不语，姜至很快明白了什么。 如果这个小葫芦真是她的，那它能出现在季川家里，肯定是因为十三年前那件事。 可能在逃跑的过程中，或者季铭护著她的时候，无意中掉落的。 这就是命运吗？ 想到这，姜至心头忽然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苦楚。 她咬了下唇，艰难开口：“它是在季叔叔身上发现的是吗？” 姜至刚说完就被季川揽进怀里。 姜至很聪明，哪怕他想扯个藉口说是隨手捡的，她也是不信的。 “嗯。”他把姜至揉进怀里，“当时以为是我爸的，就留下来了。” 提起季铭，姜至情绪又降了下来。 她整个人埋进季川的胸膛里，紧紧抱著他的腰，默默消化情绪。 原本昨晚见过季铭的照片后，季川以为姜至对那件事以及那些东西多少会免疫一些。 可如今看来，又让她伤心了。 季川抱著她，无声嘆了口气，声音不高，但很温柔，“姜至。” “嗯。”姜至嗓音闷闷的。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有些心疼，“把你带回家不是为了让你伤心难过的。” “……”姜至嘴唇翕动，“我知道，我就是……” 她当然明白季川的用意，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会难过。 复杂的感情搅弄在一起，在她胸腔里膨胀著。 像是感受到她的心情一般，季川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紧紧地， 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后脑，“我懂，我都懂。” 这件事压在她心头这么多年，不可能那么轻易放下的。 姜至没有说，或者说不出的那些情绪，他都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更加心疼。 十三年了，他的姑娘被围困了十三年。 季川的一个“懂”字彻底让姜至破防了。 在那件事情被揭开之后，都是季川一直在安慰她，一直在努力带她走出来。 可是，牺牲的人是他的父亲啊。 谁又来安慰他呢？ 那时他也不过是个16岁的少年。 除了抱歉，她好像从来没有安慰过他，跟他说过什么。 她原本环抱著季川腰身的手缓缓上移，落在他突出的肩胛骨上，轻轻的，柔柔的，一下一下拍著。 一个安抚意味极强的动作。 “季川。”姜至抬头看他，眼角有一点红。 “嗯。”季川低头与她对视，脸部轮廓线条锋利，但眉眼却溢出温柔。 她神情认真，看著季川说：“这些年，你过得辛苦吗？” “……”季川没想到姜至会这么问，望著她一时语塞。 “季叔叔刚牺牲的时候，你也只有16岁，可你还去医院看我，带著希望和光明。” “一直以来都是你安慰我，可是你也失去了父亲，我好像从来没有安慰过你。” 说到这些，姜至自嘲地扯了下唇角，眼眶又湿润起来，“我怎么这么没良心。” 姜至垂下眼睫，压下眸底的水汽，声音低迷，“还把你拐走了。” “是啊，小没良心的。”季川懒散地靠在书桌上，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但被你拐走，老子心甘情愿的。”他又补了句。 起初姜至说起这些，他以为她又要道歉，可她没有，而是在安慰他。 或者说，是安慰16岁的季川。 其实她已经很努力地在自愈了，已经很努力地重新面对那件事了。 昨天晚上见到季铭照片的时候她没有哭，现在想起季川从小经歷的痛苦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本来把人带回家，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治癒她。 可没想到，差点因为一个葫芦前功尽弃。 季川捧著她的脸，对上她满含水雾的眼眸，微微俯身与她视线齐平。 “想安慰我啊？”他语气平常，神色放鬆。 “嗯。”姜至点头。 “行，那这葫芦送我了。”季川拿著葫芦在她眼前晃了一圈。 “可我存钱罐钥匙还在上面呢。”姜至想伸手去拿。 自从小葫芦钥匙丟了之后，她的存钱罐再也没打开过。 但是每年她的压岁钱依然往里存，估计有不少呢。 “现在它是老子的了。”季川举著葫芦扬起胳膊，霸气发言，“它吸了老子这么多年阳气，该认主了。” 姜至被他的发言逗笑了，在他肩膀上捶了两拳，“什么阳气不阳气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见姜至笑了，季川才整个放鬆下来。 “老子阳气旺盛，滋阴。”最后两个字他语气故意贴著她的耳朵，语气很重。 姜至：“……” 这男人又开始不正经了。 第163章 哼哼哼 每当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季川总是用这种插科打諢的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 管用。 姜至揪著他的衣襟，整个人贴在他胸膛上，男人的心跳声在她耳边震动。 而季川毫不顾忌地把人禁錮在怀中，大掌在她腰间隔著轻薄的布料揉捏著。 姜至身材极好，尤其是这窈窕细腰，季川一只手就能握得过来。 他简直爱不释手，每次做的时候都把她的胯骨掐出嫣红的指印。 “今天你带我在附近逛逛唄。”姜至趴在他胸膛上，指尖绕著他的衣扣打圈。 “行啊。”季川痛快答应，但他又问：“但你记不记得还欠我什么？” “嗯？”姜至仰头茫然看他，“欠你什么？” 季川笑得蔫坏，他俯身拉近与她的距离，“本来说昨天晚上让老子更爽的，可你这个小渣女睡著了。” 姜至瞪大眼睛：“……” 她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 可她当时好像没答应吧？ 姜至眨眨眼，咽了下口水，开口就是狡辩。 “昨天谁答应你了吗？我可没有。” 她眼中透著狡黠，闪著精光，“再说了，我睡著了，你自己来討不就行了，你不是惯会这样做吗？” 姜至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一下敲著他坚硬的胸膛，道：“季队长，过期不候。” 她说完，一溜烟就从季川怀里脱身了。 季川竟然没抓住，他自己都惊呆了。 看来，確实该练了。 他眯著眸子瞧著姜至蹦蹦跳跳的背影，嗤笑一声。 嘖，姑娘长大了，能耐了。 姜至脱身后就推门往一楼跑，那叫一个脚下生风，愣是跑出了凌波微步的速度。 季川看著消失在门口的人影，简直被气笑了。 这姑娘溜得倒是挺快。 他也抬腿往一楼走，带起一阵风，周身都散发著志在必得的架势。 “成，老公自己来。” 季川终究是没討回来，用他的话来说，他等著姜至今晚自己主动。 两人吃完早餐后，季川带姜至在临安逛了逛。 也没去什么地方，无非是有名的几个景点，姜至挑了两个，让季川带她去。 季川充分发挥一个不称职导游的作用，在跟姜至讲述景点的亮点，说著说著就带到让她主动的话题上。 姜至对此表示不满，但季川依然我行我素，骚话连篇面不改色。 最后姜至忍不住问：“季队长，你满脑子只有黄色废料吗？能不能想点別的。” 姜至抱怨完，季川瞥他一眼，没吱声，带著人继续走。 可姜至心里却忽然咯噔一下。 完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光禿禿的树枝，在地上投下瘦长而稀疏的影子。 不远处的湖面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在微弱的阳光下泛著冷硬的光。 下一秒，姜至就被季川压在一处无人的假山角落，粗暴又狂野地恶狠狠吻了她三分钟。 他离开时，姜至像得了水的鱼儿，大口大口呼吸著。 这人都不怕人看到吗？ 这可是在户外！ “你……唔……” 姜至刚开口，季川的舌头又搅了进去，黏腻舔舐，片刻即分。 他把姜至抵在假山上，手刻意放在她脑后防止她碰伤。 此刻他像一只欲求不满的野兽，望向她的眼眸凶狠又霸道。 “宝宝，老公素了三十年了，这才哪到哪。” 他俯身贴近她耳边，色情地舔了下她的耳廓，低沉的嗓音里带著勾魂的鉤子。 “老子每天都想跟你负距离，最好让你下不来床！” “……”姜至脸红得仿佛要滴血一般，咬著唇踩了他一脚，又不轻不重地骂了句：“狗男人。” 闻言季川轻笑出声，眼神戏謔明显，“是你男人。” 姜至：“……” 季川不著调地“嘖”了一声，“怎么还骂你自己呢？” 姜至有点恼，今天不知怎么了，大脑宕机一般，懟不过他了。 最终气鼓鼓地吐出一句：“你好烦啊。” 占得上风的季川也见好就收，盯著她说：“昨天你可是说好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的。” 確实有这么个事。 姜至剜他一眼，不情不愿道：“你说。” “勾引我。” “……”姜至看著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好。” “今晚。”季川又说。 “好。” 两人回到津城后接近七点，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回到家后，季川换了身家居服。 他换衣服速度快，换完直接去厨房做饭。 做其他的饭菜太慢，他直接从冰箱里拿出现成的食材，准备煎两份牛排。 季川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姜至先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时她隨手抓了个丸子头，露出一张未施粉黛的笑脸，额角边散落著天生的绒毛碎发。 她打开衣柜门，在眾多睡衣之中选了一件浅蓝色真丝v领蕾丝边睡裙，长度在膝盖上方，大腿位置。 这件睡裙自带薄薄的一层胸垫，所以她里面就没再穿，多余。 姜至从臥室出来后径直走到酒柜前，挑了瓶红酒出来。 此时季川端著两份牛排摆在桌子上，他抬眼朝姜至望过去，女人正拿著红酒和酒杯朝桌边走来。 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晃荡在裙边之下，白得晃眼。 姜至坐下后把酒递给季川，豪爽道：“打开。” “要喝酒？”季川接过红酒，虽然他嘴上在问，动作却很诚实。 “喝一点点。”姜至目不转睛地盯著他，光晕从她眼中溢出。 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季川打开后酒后，倒了两杯，递给她一杯，“就这一杯，喝多了怕你装醉不认帐。” “……”姜至白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赖帐了？” “倒是你，我还怕你不行呢。”她又开始口出狂言。 闻言季川切牛排的手一顿，他撩起眼皮朝她看过去，幽深的眸子极具穿透性。 “行啊姜至，今晚別怂。” “哼哼哼。” “……” 姜至並不理会他的威胁，摇头晃脑地品尝了一口红酒。 醇厚浓郁的口感在空腔內蔓延开，顺著喉腔缓缓流进胃里。 季川把切好的牛排递到她面前，“先吃再喝，不然胃里不舒服。” “谢谢。”姜至嗲嗲地回应他，听得季川眉心直突突。 “姜至，別撒娇。” “我就撒娇！” “……” 第164章 甘愿沉沦 对上姜至灵动的眼眸，他不禁在心里思索：这就开始勾引了是吗？ 就像姜至说的，他还真不一定能招架住。 毕竟她无意间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神態，都能轻而易举地拨动他心里的涟漪。 姜至吃得正香，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跟夏菲说什么了？她都没来参加婚礼。” 季川咽下口中食物，扬眉看她，“楚淮这个叛徒。” 他这一群兄弟里，只有楚淮知道姜至跟季家的渊源。 若是夏菲想要找人从中说情，也只能找楚淮，其他人並不是很愿搭理她。 季川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想知道啊？” 姜至瞪他一眼，“你背著我去找別的女人，如今还不坦白，想死是不是？” “死在你身上也不是不行。”季川一贯吊儿郎当，姿態散漫。 “哼，你想得美。” 季川喝了口红酒，也不再逗她，说：“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单纯的警告了她几句而已。” 季川没说谎，他一个大男人不至於去真的欺负打压一个女人。 姜至是他的心尖宝贝，夏菲之前伤害过姜至，他不可能放任夏菲再次出现在姜至面前。 而且她伤害姜至的方式有违医生道德，季川只要把这事摆出来，夏菲如果还想要她的前途，她就不敢去招惹姜至。 夏菲確实找过楚淮，想让他从中说情，但楚淮知道季川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就没答应。 得知前因后果的姜至，为表感动，趁季川不注意抢过他的杯子，又偷偷喝了一大口酒。 “你这丫头怎么又偷喝？”季川哭笑不得。 “我感动呀。”姜至笑嘻嘻地望著季川，脸颊红红的，“季队长能为我做到这份上，我还不赶紧喝两口酒压压惊。” 听姜至这么说，季川无奈摇头，“你个小馋猫，是不是想装醉躲过今晚？” 这下，姜至不说话了。 她靠在椅背上，凝视著季川。 许是酒劲上来了，她双颊浮起酡红，晕染出一抹迷人的娇羞与嫵媚。 姜至原本清明的眼眸中波光瀲灩，却透著几分迷离与恍惚。 须臾，她朝季川张开手臂，朱唇轻启：“过来，勾引你。” 季川勾唇，笑得邪魅又撩人，“好。” 室內灯光很暖，轻柔地照亮每个角落。 季川起身，幽深的视线一直锁在她身上，目光逐渐浓烈起来。 见季川绕过餐桌大步朝她走来，姜至笑眯眯道：“你怎么这么听话呀，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季川走到她面前，弯腰勾著她的腿弯把人抱起来，“不过来，怎么上鉤。” 姜至两只胳膊直接缠住他的脖子，细白的长腿紧紧圈住他的腰。 “再说了，老子怕你跑了，不认帐。”季川又补充道，顺势在她腰间拧了一把。 不疼，微痒。 “你怎么总怕我跑啊，我不跑。”姜至蹭蹭他的鼻尖，语气撩人，“我倒是想让你跑。” 他只觉喉头一紧，压著声线问：“让我跑？让我跑到哪？” 姜至舔咬著他的耳垂，嗓音软糯又娇俏，“我伸体里。” “……”季川身子陡然一僵，眼底窜出炽热的火焰。 这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季川脸色紧绷的厉害，语调也蔫坏，也有些压抑，“那你可得好好求我。” “不求。”姜至咬了他一口，“我赌你把持不住。” 季川抱著她进到臥室后，没动，问了句：“去哪？” “浴室。”姜至吮著他的脖子，软软地说。 浴室里没有开灯，臥室的光线穿透磨砂门传导进来。 洒源源不断喷涌出细密的水线，混合著激烈又克制的喘息声，似在演奏动人的狂想曲。 白茫茫的雾气不断上涌蒸腾，积聚成晶莹的水珠，又滴落到地板，溅起一颗颗微小的水。 昏暗中，隱隱看到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任由水流打湿衣衫。 明明是说勾引他，现在她觉得两人角色反了。 她浑身又热又痒，体內涌动著密密麻麻的颤意。 想要的更多，不只是亲吻。 “季川……”她黏黏糊糊地喊他的名字，大脑逐渐混沌起来。 “在。” 季川紧紧盯著她，双眼黑的骇人，额头上的汗珠顺著眉骨往下流。 “还记不记得，上一次你在浴室里对我做过什么？”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姜至整个人瞬间烧了起来。 “记……得。”她的声音飘忽忽的，夹杂著难耐。 “记得就好。”季川嗓音又沉又哑，抱著她往洗手台的方向走。 他把姜至放在洗手台上，扣住她的膝盖，分开。 “別，別这样，我……我害怕……” “宝宝，不怕，老子送你上天。” “……” 就这样，季川在她的注视中，高大的身影缓缓下沉。 咚—— 姜至心跳如擂声鼓动一般，但他的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宝宝，看好了，老子是怎么甘愿为你而沉沦的。” “……” —— 元旦前几天，气温骤降，冷空气一波一波来袭，把整个世界冰封在冬天。 季川接到临时任务，要去隔壁市出差几天，归期不定。 时间兜兜转转到了元旦假期，又恰逢元旦和周末挨在一起，姜至索性准备回西平待两天。 自从她跟父母坦白自己有男朋友后，二老跟事不关己一般，一句多余的没问过。 姜至是踩著晚饭的点回到家的，她提前跟父母说过要回来，於是家里做的都是她爱吃的饭菜。 “爸妈，我回来了。”姜至弯著腰在玄关处换鞋，身上还裹著寒气。 此时姜正正在厨房做最后一道菜，听见姜至的声音，也止不住地高兴，“你倒是会踩点，快去换衣服，然后过来吃饭。” 姜至换好拖鞋后就往屋里走，杨柳端著一盘油燜大虾放到桌上，然后抽了张纸巾擦了把手。 她面带微笑地朝姜至走过去，顺手接过姜至脱下来的羽绒服，往衣架上掛，“快去换身舒服的衣裳，你爸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姜至笑嘻嘻地搂著杨柳的脖子，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两口，“辛苦爸妈啦。” 杨柳看著姜至无奈笑笑，“你说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姜至乐呵呵地朝她吐了个舌头，然后飞快钻进自己房间里。 很快，她换了身睡衣出来，头髮用发抓隨便抓在脑后。 她刚看了下手机，还没收到季川的消息，估计还在忙著。 姜至躥进厨房，从姜正身后弹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深深嗅了一口，香气扑鼻。 “哇，果然是姜大厨，这手艺宝刀未老啊。” 姜正大笑两声，拿著铲子从锅里剷出一块肉，递到姜至面前，“尝尝，熟了没？” 姜至看见肉，眼神都直了。 这几天季川不在家，她也懒得做饭，竟吃外卖了，哪怕是肉，都没有家里的饭菜香。 她伸手把肉塞进嘴里，鼻腔发出满足的感嘆，朝姜正比了个大拇指。 “嗯，好吃，好吃。”姜至咽下口中的肉，摇头晃脑地开始撒娇，“果然是我爹爹。” “好吃就多吃点。”姜正一边把菜装盘，一边说：“看你都瘦了。” “哪有，我还胖了呢。” 第165章 见不到你有点难熬 姜至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四菜一汤，齐活。 吃饭期间，姜至先剥了两只虾，给他俩一人一只。 她拿湿巾擦著手，直奔主题：“我谈恋爱了，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我男朋友的情况呀。” 闻言杨柳和姜正默契对视一眼，相视一笑，那笑含义不明。 姜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醋排骨身上，根本没注意两人的小动作。 她往嘴里塞了一块排骨，说话含含糊糊的，“名字、年龄、工作、脾气性格一概不问，就问男的女的？” 姜至嚼著肉抬眼看他们，“你们思想挺前卫啊。” 姜正舀了碗汤放到杨柳面前，“我们不问是因为对你放心，相信你的眼光和选人的原则，总不能光看脸吧。” 闻言姜至夹鸡翅的手微顿，面露尷尬，没吱声。 不看脸看什么？ 她当时第一眼就沦陷了，而后才是那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姜正又给姜至舀了碗汤，面不改色道：“再说了，你总会让我们见见的吧，也不能一直藏著掖著啊。” “……”姜至喝了口汤，咂摸咂摸嘴巴。 这话术怎么这么熟悉？ 好像季川也这么说过来著。 可她没想藏著季川啊。 她可太冤枉了。 见状，杨柳看著她，顺势问：“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干什么工作的，还有……” 她似笑非笑地盯著姜至，“你有没有欺负人家？” 姜至喝进嘴里的一口汤差点呛出来，“不是吧妈妈，问得这么敷衍？” 她不提，母亲大人就不问。 这不是敷衍是什么？ 她放下碗，紧急为自己辩驳道：“什么叫我欺负他呀？你们不是应该怕他欺负我吗？我可是亲闺女！” “他不敢。” “他不会。” 杨柳和姜正同时开口为季川证明。 虽然说辞有出入，但中心主题是一样的：季川不会欺负姜至。 “……”姜至当即傻在原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他俩身上转来转去的。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怎么都帮一个外人说话！ 我才是亲闺女啊！ 而此时正在开车的季川，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毫不在意地抬手揉了揉鼻子。 话落，杨柳和姜正也是一愣，就这么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姜至狐疑看他俩一眼，虽然觉得古怪，但也说不清哪里古怪。 她放下汤碗，主动开口：“他叫季川，比我大三岁，是津城市刑警大队的队长，他家是……” 说到这，姜至顿了顿，刻意注意著两人的神色，继续说：“他家是临安的。” 她说完后，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两人，想看他们的反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总该问些什么了吧。 可两人依然不紧不慢地吃著饭，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异样。 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澜。 姜正夹了筷子土豆丝，象徵性地说：“挺好，干警察的小伙都不错，就是经常性出差，你得多理解人家，別总是耍小孩子脾气。” 一旁的杨柳点点头，也附和道：“这两个人在一起，就得相互体谅，相互包容，才能走得长远。” 姜至听完二老的一席话，陷入了沉默。 他们话是说的没错，但她就是感觉两个人在敷衍她。 “那你们怎么不问问他对我好不好？”姜至继续不死心地问道。 好像他俩不问，她就不好意思说一般。 可她也不是那不好意思的人啊。 姜正和杨柳无语对视，这丫头是不是傻？ 姜正抽了张纸巾把嘴，微微嘆了口气，妥协般问：“那他对你好不好？” “好！”姜至扬著一张无比灿烂的笑脸，中气十足，脱口而出。 姜正：“……” 杨柳：“……” 她等的就是这个。 但她还是没把季川的身份告诉杨柳和姜正，以后再说吧。 吃完饭后，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蛋糕，一边看元旦晚会回放。 元旦这天还是姜至的生日，农历腊月初一。 姜至过生日没那么多仪式，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就很幸福。 她小时过生日的时候，杨柳和姜正会给她买好多烟，让她放个尽兴。 自从那件事之后，姜至害怕烟爆竹、打雷之类的声响，就没再放过了。 以前过年家家户户都会放鞭炮，那也是她最难熬的时候。 后来情况有所好转，城区內基本禁燃禁放烟爆竹，她也慢慢长大了。 姜至懒洋洋地靠在杨柳身上，手里端著一盘小蛋糕喜滋滋地吃著，被电视节目逗得嘎嘎乐。 杨柳看著孩子气的姜至微微嘆了口气，她如今越来越好，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也很安慰。 不一会儿，姜正端著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用牙籤插了半块苹果递给杨柳，然后坐下跟她们一起看电视。 屋內灯光温暖通明，电视机里欢声笑语和现实中的相互映衬，交织著传向远方。 夜色深沉，整个城市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路灯在街角发出昏黄的光。 风悄悄地穿梭在街巷间，带著冬日的凛冽，吹得树枝瑟瑟发抖，抖落一地斑驳的月影。 姜至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她盘腿坐在床上，抓起手机翻看和季川的聊天记录。 姜至：你忙完了吗？ 给季川发完信息后，她留了一盏床头灯，铺开被子准备睡觉。 刚躺下，季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噌得从床上坐起身，快速接通电话，嗓音甜甜，“你忙完啦。” “嗯。”季川嗓音低哑，听上去有些疲惫。 “睡了没？”季川在电话那头问。 姜至重新躺回床上，往上揪了揪被子，“刚躺下，准备睡了。” “你呢？出差累不累？”她又问。 距离两人分开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她很想他。 “还行。”季川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清了清喉咙，“就是见不到你有点难熬。” 季川觉得，他越发离不开姜至了。 哪怕出差忙碌，每一个不经意的间隙，姜至总会时不时跑进他脑子里。 她的样子，她的眼睛，她的笑容，她的一举一动，不停在他脑中闪回。 可姜至又未尝不是？ 她恨不能分身出一个小型人形掛架，天天掛在他身上。 第166章 因为要……夜不归宿 “季川。”姜至嗓音柔柔的，娇俏地拖著尾音，黏黏糊糊的，“我想你了，特別想。” 一声轻笑从电话听筒中传来，紧接著她听到季川说：“下来。” “……”姜至瞳孔震惊，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就往窗边跑。 她一把拉开窗帘，呼啦一声，原本应该在隔壁市的男人，像上次一样，出现在了她家楼下。 季川如往常一般，散漫地靠在车头位置，身上套著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 他望向姜至臥室窗户的方向，朝她挥了挥手，再次说：“下来。” 姜至隔著窗户和距离与他对视一眼，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好。”她转身就跑著去开臥室门。 结果她手刚搭在门把手上，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宝宝，换好衣服再下来。” “为什么？” “因为要……夜不归宿。” “……哦。” 姜至咬著下唇，却难以压下上扬的唇角。 掛了电话后，她老老实实穿好了衣服，顺便还往她的大號托特包里塞了不少东西。 姜至出了自己臥室后，整个人的动作都轻了下来。 走路时躡手躡脚地，偷感十足，生怕惊动了自己的老父亲和老母亲。 即便这样，她那窸窸窣窣的动作和开门声也没能躲过二老的顺风耳。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姜正在认真看书，抽空瞄了一眼臥室门的方向，“她这是去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杨柳正在靠在床头刷朋友圈，眼都没抬，“还能干什么，我猜肯定是小季来了。” “这孩子怎么回回大半夜来？”姜正皱眉看了眼时间，“都快十点半了。” 季川上一次来找姜至也是大半夜，中秋的时候。 “这姜姜也是，大半夜的还往外跑。” 杨柳见他说话阴阳怪气的，便懟道：“那你现在把你闺女拉回来，你看她听你的吗？” 姜正往上推了推他的老镜，翻了一页书，说了句：“我可不敢。” “那不就得了。”杨柳一把夺过他的书放在床头，“快睡吧，本来就老眼昏，再看眼都瞎了。” “嘖，你这话说的。”姜正摘下眼镜放在床边，顺手关了床头灯，然后慢悠悠地躺下。 姜至到最后一层楼梯的时候，季川刚好走到楼宇门来接她。 她迈下最后一层台阶，飞奔著扑进男人怀里，娇滴滴地，“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季川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忙完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你。” 姜至弯起唇角，踮脚回亲了他一下，“那我们现在去哪？酒店吗？” 闻言季川嗤笑，搂著人往外走，“宝宝，你也太著急了点吧。” “你不急？”姜至挑眉反问。 她隔著衣服捏了他一把，衣服太厚捏不到，又握拳在他胸上捶了一拳。 “急啊。”季川牵著她的手揣进兜里，有点凉，“要不在车里先来一次。” “不要。”姜至直接拒绝。 一阵冷风吹来，她裹紧身上的衣服，“太冷了，也不尽兴。” 尽兴…… 这个词，季川很喜欢。 他俯身咬了下她的耳尖，说话时口中还带著白气，“成，老子今晚一定让你尽兴。” 姜至：“……” 夜幕黑得纯粹，轻柔地包裹著整个世界。 疾驰的牧马人，如同夜的精灵，拖著长长的光尾，划破黑暗。 车窗外，风呼啸而过，带著夜晚独有的清凉与静謐。 季川开著车越走越偏，马路上车辆和城市的痕跡也越发不明显。 姜至偏头看他，心里逐渐升起疑惑。 上一次季川开车把她拐到无人的地方，还是因为那事。 她问道：“你这是带我去哪啊？” 闻言季川瞥她一眼，又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开车：“怕了？” “不怕。”姜至扬眉看著他说：“这里可是我家，你想什么呢？” “带你去个地方。”季川笑了下，说话也开始不正经起来，“放心不耽误你尽兴！” “……”姜至瞪他一眼，“你这人说话是真欠揍啊。” 季川一脸轻鬆，继续说：“不是你说的吗？嫌在车里不尽兴。” “是啊，我说在车里不尽兴，那是因为你是……忍、者、神、龟！” 最后四个字，姜至故意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又重又清晰。 说完后，她一脸狡黠中还带著得意，娇俏地晃了晃脑袋。 她完全知道季川的雷点和爆点，就喜欢在他的底线边蹦迪。 刺激！ 季川：“…………” 操！ 这小东西又提这茬！ 季川心里憋屈得很，一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大队长，如今被一个小姑娘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狠狠咬了咬牙根，最终什么也没说，愣是被她气笑了。 那笑声有点沙哑，迴荡在昏暗的车间內。 季川转过头幽幽看著她，漆黑深长的眸子酝酿著激流和暗涌。 姜至莫名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完蛋。 今晚她要完蛋了。 她装模作样地赔了个笑脸，尬笑两声，“嘿嘿，我说著玩呢，別生气哈。” “说著玩儿？”季川扯著唇，笑得坏极了，“那老子今晚好好陪你玩玩儿。” 姜至：“……” 车子又行驶了一会儿，最后停靠在西水湖畔。 西水湖是西平市內最大的城市公园，湖岛相连、古今相映，步行廊道交错贯穿整片湖水，是一处不错打卡拍照的风光景点。 可是这大晚上的，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季川带她来这干吗？ “你带我来这干吗？”姜至下车后，季川站在她面前给她围围巾。 冬季的夜晚，尤其是在这空旷的湖边，丝毫没有建筑物遮挡，风虽然不大，但吹在身上依然冷得很。 季川拿著围巾在她脖子上饶了三圈，温柔地望著她，笑笑没说话。 “你说呀？”姜至追问。 她小半张脸都隱藏在围巾之下，鼻尖冻得有点发红，眼睛却清亮有神。 季川给人戴好围巾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微微用力把人转了个圈。 姜至原地转身，百思不得其解。 “看那边。”季川站在她身后抱著她，替她挡去大部分冷风。 姜至眨了眨眼，望向漆黑的夜空，“什么也没……” 她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天幕中好像有点点灯光亮了起来，紧接著点点亮光越来越多。 季川话音刚落，一群无人机整齐划一地升空，然后又像烟一般炸开，金色的光芒在夜空中肆意流淌，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 第167章 尽兴 季川话音刚落，一群无人机整齐划一地升空，然后又像烟一般炸开，金色的光芒在夜空中肆意流淌，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 “那是……”姜至愣在原地，风声好像也停止了一般。 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在心中无限放大。 “烟。”季川俯身贴著她的侧脸，嗓音温柔又繾綣，“为你而放的烟。” 紧接著，无人机迅速在夜空中排列组合，幻化成各种绚烂的烟图案，一一绽放开来。 有的如瀑布般飞流直下，有的似火树银，红的、绿的、蓝的…… 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相互辉映，把天空装点得五彩斑斕。 姜至表情怔怔地，眼眶渐渐被水雾缠绕，眼睫被风吹得颤动，她却捨不得眨眼。 她的瞳孔被五顏六色的光斑照亮，一帧一帧刻在她瞳仁上。 姜至已经很多年没有放过烟了，如今，这场烟，是季川专门为她而放的。 季川知道她喜欢烟，就想方设法实现她的梦，精心准备了一场无声的烟表演秀。 身体里似有潮水在涌动，一点点蔓延至四肢百骸，將她包围、席捲。 温柔的，缠绵的，炽热的。 无数架无人机在夜空中编织出一场美轮美奐的烟表演，只为姜至一人。 原本黯淡的苍穹，在今夜却格外亮眼。 最后，无人机在空中依然摆出烟造型，而烟造型的上端还牵扯出两条蜿蜒的线条。 画面精致，灯光闪烁，一切像被定格一般。 姜至靠在季川怀里，唇角扬起灿烂的弧度，一双眉目中流转著耀眼星河。 季川忽然握拳扬起手举过她头顶，就在姜至看得正高兴的时候，眼前落下一片烟，轻轻摇晃著。 烟形状与天空中烟形状一致，是一条铂金钻石项链。 “宝宝，生日快乐。”季川亲了下她的脸颊，“以后你能隨时隨地看到烟。” 看到项链的瞬间，喜悦烟一般在她心间炸开。 她的眼眸亮若星辰，璀璨光芒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欢愉。 整个掛坠呈绽放的烟形状，烟中心镶嵌一颗顶级粉钻，而每一条绽放的烟则由铂金和彩金质地交错排列，在夜景的映衬下，闪烁著溢彩光芒。 “哇，好漂亮。”姜至伸手指尖碰了下，眼中的欢喜溢於言表。 姜至不是一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比起外在的东西，她更注重內心的感受。 但是季川给足了她排面和仪式感，用爱意为她织造了一张网。 她扭头看向季川，娇滴滴地说：“帮我带上。” “好。”季川暂时鬆开她，稍微帮她鬆了下围巾，贴心为她戴上。 戴好后，姜至转身望著他，捧著他的脸揉了揉，“季川，你怎么这么好呀。”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感受到她手有点凉，季川拿下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那是。”季川垂眸盯著她，眉眼深邃又含著得意，“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下一秒，姜至扑进他怀里，“怎么办呀，越来越爱你了。” 季川搂著她低笑出声：“要的就是你越来越爱，永远离不开老子才好呢。” “我才不会离开你。”姜至埋在他肩窝里，“永远都不离开。” “嗯，这才乖。”季川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吧，再待下去，怕你感冒。” 季川搂著她就往车边走，姜至抬眼看他，满怀期待，“接下来我们去干吗？” 季川瞥她一眼，语气淡淡的，“尽兴。” 姜至：“……” —— 不同以往，这次姜至醒得比季川早。 她枕在男人臂弯里，眼神一片清明，卷翘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唇角还荡漾著笑意。 季川还未睡醒，侧躺著把姜至抱在怀里，他胳膊搭在姜至腰上，长腿压著她的细腿。 一个极其有控制欲、占有欲的姿势，把姜至紧紧圈在自己的领地里。 姜至完全被他笼罩在怀里，一颗心都是满的。 她伸出手指，从他眉心往下，一寸一寸描摹他的轮廓。 锋利突出的眉骨下，他的眼窝很深，眼睫浓密又长，眼底还泛著乌青，哪怕是在睡觉都难掩疲惫之色。 昨天光顾著他回来的喜悦，这会儿，姜至忽然有点心疼。 他在出差之余还能为她安排这场无人机烟表演，肯定很早之前就准备了。 还有那条烟项链，烟吊坠的反面有logo，牌子姜至认识，但市面上並没有这款项链售卖。 是他定製的，独一无二的。 两人挨得极近，近到呼吸都缠绵在一起。 她凑近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声线很温柔，“傻瓜。” 忽地，男人原本紧紧抿著的唇瓣扬起一丝微小的弧度。 季川动了动身子，把脸埋进她的肩窝。 姜至伸出一只胳膊从他后颈穿过去，两只胳膊环抱著他的脖子。 现在成了季川枕在她的胳膊上，姜至把他抱在怀里。 季川又往下挪了挪，低哑的嗓音传出：“宝宝。” 他声音很轻，带著没睡醒的沙哑感，像是低喃，又像是撒娇。 姜至低低“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她下巴抵在他发顶，手掌扣在他脖颈后抚摸著，转著指尖插进他的髮丝，轻轻挠著玩。 他好像一只依赖主人的大狗狗。 姜至这么觉得。 她笑了下，嗓音娇软，“季队长，你这样好像……一只大狗狗呀。” 下一秒，季川毫不留情地咬了她一口。 “哎，你……” 靠，狗男人！ 不是狗是什么？ 季川没睁眼，双目紧紧闭著，坚硬的牙齿扫过她软嫩的肌肤。 他的亲吻带著力度，像是惩罚一般。 “你……你別……” “我像什么？” 在黏腻又充满欲色的亲吻中，季川的话伴隨著曖昧的声音一併传出。 她气息逐渐紊乱，抓著他的头髮艰难忍耐著。 “像……人……” 可季川好像並不满意，不仅没有放过她，反而变本加厉。 “阿川……別……”姜至喊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又嗲又娇，“都说你不像狗了……” 姜至说错了，他不像狗，他像狼，一头饿疯了的豺狼！ 她心里懊悔极了。 她怕不是有毛病吧，大早上的招惹一头饿狼。 第168章 像……大狗狗 姜至说错了，他不像狗，他像狼，一头饿疯了的豺狼！ 她心里懊悔极了。 她怕不是有毛病吧，大早上的招惹一头饿狼。 季川的手游走在她细腰侧面，故意使坏，像打太极一般捏她的软肉。 那是她的死穴。 不能碰，一碰就丟盔弃甲。 姜至眼中氤氳起水汽，连连求饶，“我错了，老公……” 姜至扑腾著身子想要躲开，可季川像一座大山，让她无可奈何。 季川不为所动，她娇媚的声音反而刺激得他更加热血沸腾。 “姜至。”季川抬眸与她对视，音调压抑，用气音吐出三个字：“喊——” “……”姜至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她听到了什么？ 他让她叫…… 嗯？！！ 这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不”字她还没说出口，季川仿佛预见到她要拒绝一般，继续折腾她。 漆黑的眸子裹著风暴，把姜至卷到风暴中心。 “——”姜至瞬间屈服，不带犹豫的。 下一秒，季川眼神阴沉得很，俯身狠狠堵住她的唇。 男人的自尊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临近中午，阳光带著丝丝缕缕的暖意，穿过淡薄的云层，轻柔地洒在大地上。 它不再似夏日那般炽热浓烈，此时显得格外温柔恬静。 室內终归平静，细碎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懒洋洋地打在地板上。 季川和姜至两人窝在被子里，身体严丝合缝地依偎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季川揽著她的肩膀，搅弄著她的墨发，脸上神情荡漾，一副饜足的样子。 吃干抹净之后，他心情格外舒畅。 他没真对姜至做什么，毕竟人上过药，他捨不得。 “老公不见你的时候，就想见了面就想折腾你，可如今又不捨得你受伤。” 他捏了一把姜至的脸，“宝宝，老公可真是爱惨了你。” 姜至“哼”了一声，仰头看他，“季队长，吃干抹净之后再说这种话，特別像渣男。” “闭嘴，不许再说了！”姜至咬著唇，脸颊晕出緋色。 闻言季川乐了，笑得蔫坏蔫坏的，“老子哪就像渣男了？渣你还爱？有受虐倾向啊。” “……”姜至：“……” 姜至狠狠瞪他一眼，没搭腔。 最终气呼呼地来了句：“季队长，请你管好你的下半身。” 季川似是无奈一般嘆了口气，吊儿郎当的，言辞放浪：“怎么办呢？它就是爱你，见了你就石更。” 接著，季川俯身到她耳边，刻意吹了口气，嗓音低哑，“软不下去。” 姜至：“……” 她就不该提这茬！ 两人又在床上闹了一会儿，不多时候就起床了。 姜至要回自己家拿些东西，然后两人一起回津城。 季川开著车往姜至家小区里拐的时候，调侃道：“叔叔阿姨在家还敢让我来送你，不把我藏起来了？” “……”姜至摸了摸鼻尖，这事她有点不占理，嘟嘟囔囔道“谁把你藏起来了，我可没有，你別冤枉我。” 季川轻笑出声，没再为难，瞥向他的眼神意味不明。 季川把车停在小区楼下，率先下车后去帮姜至开车门。 姜至背著她的托特包，看著季川说：“我上午收拾点东西，一会儿就下来。” “行。”季川帮她把粘在唇边的髮丝拨开，“等你。” “嗯，我很快。” 姜至一转身刚走没两步，好巧不巧，他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就这么水灵灵地提著两袋子菜出现在不远处。 姜至瞬间石化，连大脑都宕机了。 额……这……嗯…… 短短几秒间，姜至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出家庭伦理大戏。 而此时姜正、杨柳、季川三人心里也颇为紧张。 现在该怎么办？ 是不是太明显了？ 会不会被识破？ 毕竟姜至时而聪明，时而笨拙，保不齐能看出什么。 当然了，也可能看不出什么。 怔愣之际，姜至在前进和后退之间，选择了前进。 她很快回过神，转身就朝季川跑去，挽著他的胳膊拉著她噔噔噔快步走到姜正和杨柳面前。 她一本正经地说：“爸妈，这是我男朋友，季川。” 姜正和杨柳也没寻思姜至反应速度这么快，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想著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开场白。 就在姜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季川敛起吊儿郎当的姿態，神態万分正经，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军礼。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季川，姜至的男朋友。” 季川这一套动作下来，英姿颯爽的，把姜至迷得不要不要的。 星星眼地望著他，难掩上扬的唇角。 姜正是第一次见季川，很满意。 一旁的杨柳虽然没说话，但看表情，也是满意的。 毕竟季川身姿挺拔，模样又帅气，虽然不算芝兰玉树，但绝对的一身正气。 姜正腾出一只手，季川赶紧上前去握他的手，只听姜正说：“嗯，你好。” 他以一个老父亲的目光盯著季川打量起来，毕竟，自家女儿的男朋友。 而季川坦坦荡荡地与他对视，不卑不亢，眉目温和，脸上始终带著温和的笑意。 “行，小伙子不错。” 姜正笑得很开心，眼尾的纹络都清晰可见，眼中儘是对季川的认可。 一听姜正这就评价上了，姜至心里直突突，微微皱著眉有点不满。 哪有人一见面就评价別人的，季川又不是他手下的兵。 在姜至还没说什么的时候，姜正又说：“来都来了，吃了午饭再走吧。” 闻言，姜至正想询问下季川的意见。 毕竟季川见到她爸妈的事，太偶然了，怕他尷尬。 姜至看著季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季川坦然说：“那就打扰叔叔阿姨了。” 季川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麻烦不麻烦。”杨柳笑著说：“咱上去聊，站门口算怎么个事。” “对对对，上去聊。”姜正也说道。 姜正和杨柳一前一后往单元楼走著。 姜至见两人走了，拉著季川的胳膊问：“真没关係吗？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去说。” 季川看著她笑了下，捏了捏她的鼻尖，“没关係，再说了，叔叔阿姨盛情难却，我只能从命了。” 第169章 老公也给你压岁钱 说完他就往车的方向走，姜至不解地跟著他，问：“你来车这干什么？” 季川脸上掛著浅笑，那副散漫的神態又回来了，“去未来岳父岳母家，哪有空手的道理。” 姜至：“……” 她眨眨眼，说得好像也对。 紧接著，她就看见季川打开后备厢，后备箱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品。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姜至不解地问。 “常备。” “……” 姜至看著季川一样一样地往外拿礼品，不由得挑了挑眉。 季川准备的这些东西，主打一个价格不菲。 “这些……是不是太贵重了？”她问。 嘖嘖嘖，这男的有点败家啊。 “人家女儿都给我了，这点东西算什么。” 姜至眯著眸子看他，笑了下，搂著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季队长，你这思想觉悟挺高啊。” “那必须的！” 两人进到姜至家后，杨柳看到季节提了很多东西，本能发挥了一个长辈该有的叨叨特质。 无非是说他拿得太多了，没必要之类的。 而季川跟以往痞里痞气、放浪桀驁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姜至竟然从他身上看到了乖巧的样子。 对，就是乖巧，乖巧的討人欢心。 在季川要去厨房帮姜正打下手而被赶出来后，姜至就带著他去了自己的臥室。 刚进臥室，姜至就推搡著季川的胸膛，把人往书桌边推。 她一双小手抵在季川胸膛上，软软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著他。 季川顺势抬手搂住她的腰，把人拉进怀里，两人紧贴著一起后退。 季川眉目低垂，视线锁在她身上，扯著唇笑，“宝宝，叔叔阿姨还在外面，你就这么急啊？” 直到把人推到书桌边，姜至一伸手，果断道：“拿来。” “什么？”季川被她弄得不明所以。 “我的小葫芦。”姜至盯著他，“我看见你把它掛车钥匙上了。” 季川瞭然，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举起来，“现在它是老子的。” 姜至伸手去抓，季川立马把手举高，姜至够不到，就想跳起来够。 可是季川另一只手还在禁錮在她后腰位置，把她死死按在自己身上，姜至也跳不起来。 姜至瞪他一眼，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坏？ “给我，我要钥匙，把那个存钱罐打开。” 一听姜至要开存钱罐，季川笑嘻嘻地，“嘖，早说，老公给你开。” 想要葫芦，没门！ 姜至：“……” 姜至把木质存钱罐从书桌的柜子里拿出来，季川亲自帮她打开。 姜至一掀起盖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红彤彤的票子。 “呦，小富婆啊。”季川半靠在书桌边，笑著调侃。 “那是。”姜至有些小得意，“这都是我的压岁钱。” 她坐在椅子上，把钱都倒在桌子上，手指巴拉著，有整百的，也有零钱。 “小时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会给我压岁钱，平常也会给我零钱，我不完，就隨手放里面了。” “你別看我这么大了，到现在他们还在给我压岁钱呢。” “后来钥匙丟了，这个打不开了，我还是会把压岁钱往里扔，想著实在不行就砸开。” 忽然，从一堆纸幣里夹杂著两张银行卡。 姜至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由笑出声，眼睛弯弯的，漆黑的瞳孔里发著光。 她举著两张银行卡，仰头问他：“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银行卡。”季川面不改色道。 “……”姜至白他一眼，顺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怎么这么欠揍？” 她能不知道这是银行卡？？？ 季川笑得散漫，捉住她的手捏著玩，重新问了句：“这是什么？” “这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给我准备的嫁妆。” 姜至说完，季川抬了抬眉梢，看著她没搭腔。 她把两张银行卡重新放进存钱罐的底部，接著说：“我十八岁的时候就给我了。” 姜至刚把银行卡和钱收好，季川冷不丁提著她的腰就把人抬了起来。 然后他长腿一迈，坐在椅子上，掐著姜至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哎哎哎，你干什么呀？” 季川的举动太过突然，姜至下意识把双手抵在他肩膀上，压抑著说话的声音，怕被二老听见什么。 季川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睫下的眸子漆黑，“以后过年，老公也给你压岁钱。” “我不要。” 见他没做过分的事，姜至整个人放鬆下来，软软地靠在她胸膛上与他对视。 “为什么？”季川略显不满，声音没什么温度。 “长辈才给我压岁钱，”姜至双手捏著他的耳朵，“你又不是我长辈，休想占我便宜。” 季川意味深长地“昂”了一声，唇角的笑逐渐变坏。 他掐在她细腰上的手，逐渐发力並往她后腰处移动。 季川眼底儘是痞气，“怎么不是？早上不也叫b—了？” “…………”姜至：“…………” 季川说完，姜至莫名慌张，脸上也晕著不自然的红色。 昨晚那些旖旎又疯狂的举动，像过电影似的在她眼前飘过。 全是不带马赛克的那种。 “那是你故意欺负人！”姜至娇滴滴地反驳。 真想一口咬死他！ “那你也是叫了。”季川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嗓音沙沙的，带著颗粒感，“再叫一声。” “不要。”姜至心虚地看了眼关得死紧的臥室门，“你这么欺负我也不怕被我爸打断腿。” “你叫一声，打断腿我也认！” “……”姜至觉得无语，又觉得季川这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最终把脸埋进他肩膀窝里，咬了一口，“不叫，不正经！流氓！” 季川满脸享受，“只流氓你，我的……” 他故意贴著姜至的耳朵，偏著头热情地舔了下她的耳廓，吐了三个骚字。 姜至瞬间烧红了身体，她觉得她的耳朵被污染了！ 他怎么什么词都往外蹦！！ 她把脸埋得更紧了，嗓音闷闷的，“再说我咬死你！” 这可是在她家里，她爸爸妈妈还在外面呢？ 闻言季川笑得春心荡漾，继续飆尺度，“好啊，那给老公解皮带。” 他料定姜至不敢。 可是姜至这会儿被他拿捏得有点恼了。 他以为在她家，他就能为所欲为？ 那不能够！ 下一秒，姜至猛地从他怀里起来，反手就给他解皮带。 季川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他哭笑不得，他忘了，这姑娘就不是任人拿捏得主。 “解就解，谁怂谁是王八蛋。”姜至红著脸恶狠狠道：“反正你都是忍者神龟了，也不介意再多一个標籤。” 季川：“……” 第170章 可我想抱你 操！ 她又提这一茬！ 可现在这王八蛋他今天不当也不行。 人爸妈还在外面呢！ 季川紧急控制住她的手，表情坏得要死，“宝宝，別急，回家让你咬个够！” 姜至：“……” 试你妹！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等姜至收拾完东西，就去了客厅。 此时午饭已经准备妥当，季川又戴上了乖巧小绵羊的面具，帮忙端菜摆桌。 吃饭期间，氛围很融洽，相当融洽，融洽得有点过头了。 姜至咬著肉丸子，视线在相谈甚欢的三人之间来迴转悠。 三人嘮家常一般，从工作聊到生活，又聊到兴趣爱好，最后姜正还约著季川有时间一起钓鱼。 此外，杨柳还在一旁旁敲侧击地嘱咐姜至別欺负季川，一口一个小季喊得跟亲儿子似的。 姜至纳闷了，他们仨看上去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啊。 於是，姜至满眼充满疑惑地发问：“你们仨是不是见过啊？” 姜正：“没有。” 杨柳：“没有。” 季川：“没有。” 三人异口同声，三道目光齐刷刷看向姜至。 姜至一一扫过他们，咽下嘴里的食物，说：“没有就没有，你们这么激动干啥？” 本来她还不確定，但她现在確定了，他们仨之间肯定有猫腻！ “啊，那个……我跟小季这不是相见恨晚吗。”姜正看了一眼杨柳，开口解释了这么一句。 “再说了，我们都算公安系统的，话题自然就多了。” “就是就是，人小季多招人喜欢。”杨柳也开口说，“还有，小季大老远出差回来给你过生日，还不赶紧给人多夹点菜。” “你怎么知道他给我过生日了？”姜至抓到一个把柄，赶紧逼问道。 “……”杨柳神色微愣，“那个……” “我刚刚跟阿姨提了一嘴。”季川给姜至夹了一块鱼肉，笑眯眯地，“吃鱼。” “你倒是挺会给你自己加分的。”姜至毫不留情地懟了一句。 季川笑了笑没说话。 大家继续吃饭，说说笑笑，完全没在乎刚刚的小插曲。 刚刚他们三个说的话，姜至表示存疑。 她又不傻，不可能一点问题都察觉不出来的。 吃完午饭后，姜正还要拉著季川一起下围棋，但季川突然接到局里的电话，又有新的任务。 两人离开得很仓促。 回津城的路上，季川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电话沟通案情。 而姜至本来在思索著今天的不对劲，但饭后容易犯困，她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停下车后，季川看著还没睡醒的姜至，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合著眼，睡顏沉静，一缕髮丝垂在左边脸颊位置，伴著清浅的呼吸声，微微盪著。 季川直接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把把人抱起。 身体突然失重，但周身都是熟悉的味道，姜至下意识抬手环住季川的脖颈。 把脸埋进他胸膛蹭了蹭，小猫一般。 “到家了？” “嗯。”季川抱著人直接往电梯方向走，“送你上去我再走。” 地下车库有点冷，凉风嗖嗖的，这会儿姜至也清醒了不少。 她盯著季川的侧脸看，明明是死亡角度，但季川却帅炸了。 “我能自己上去的。”她嗓音娇软，听得季川胸口位置发麻。 季川低头看她，唇角勾著笑，“可我想抱你。” “可能要出差，也可能不用。”季川跟她解释了下，“等確定了再跟你说。” 季川抱著她进了电梯，按下楼层，“主要是没跟你待够，还没离开，就又开始想你了。” “我也是。”姜至搂著他的脖子蹭了蹭，想要把思念透支一般。 两人到家后，季川把姜至放下来，两人面对面站著，手拉著手，静静对视。 以往季川或者姜至都会出差，按理说两人对短暂的分別都习惯了才对。 但他俩不是，反而是分离的次数越多，越不想离开彼此。 室內光线柔和，透过半拉的窗帘，洒在温暖的木质地板上。 空气中还瀰漫著淡淡的茉莉香，香隨著门缝钻进的微风，浮动在两人身旁。 两人无声对视，目光隔空缠绵著。 良久，季川无声嘆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走了。” “嗯。”姜至眼神黏在他身上，不舍地离开。 季川像哄小朋友一般，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温柔极了，“乖，照顾好自己。” “嗯。”姜至点点头，十分乖巧地回应。 季川又盯著她看了一会儿，紧抿的唇微微动了动。 “走了。” 季川转身离开之前，视线从她唇瓣上一晃而过。 可他的手刚搭到门把手上，身后就传来了姜至的声音。 “季川。”姜至出声喊他。 操！ 季川猛地转身快步走到她面前，扣著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炽热的，滚烫的，缠绵的，不舍的。 他离开前不是不想吻姜至，是怕吻了他就走不了了。 可姜至出声喊他了。 这次姜至喊他跟以往不同，她的声音很软，很甜，又带著一丝娇魅，尾音轻轻拖著，发颤。 每次她想要的时候，都是这样喊他的。 季川的吻带著不可忽视的力度，霸道强势地扫过每一处温软。 姜至也主动回应著，离別的不舍全都包含在这缠绵的亲吻当中。 慢慢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越发柔软，紧紧依偎在他怀里。 她没想留下季川做什么，就是想亲亲他。 期间，姜至没忍住睁开双眼，想多看看这个男人。 於是，她跌进一汪深不见底的泉眼里。 季川双眼凝视著她的双眸，那眼中的深情似能將人溺毙。 下一秒，季川眼神发暗，把她推进沙发里，欺身覆在她身上。 两人双双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身体紧紧贴著，双唇密不可分地缠绕著。 姜至心跳如鼓，舌根发麻发痛，唇瓣被男人紧紧绞著，浑身通电一般颤抖著。 季川也没好到哪里去，全身燥热难耐，体內窜天的火焰只想无尽的释放，在她身上释放。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和这缠绵悱惻的吻。 时间在此刻变得缓而慢，可仍无法减缓爱传递的速度。 第171章 不换，这招好使 良久，两人渐渐平息著情动后的余韵。 季川把仍然把姜至压在沙发里，抵著她的额头，呼吸声很重。 “宝宝，只能给你这个了，其他的回来补给你。” “好。” 姜至拉著他的脖颈往下，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嗯。” 季川离开后，整个客厅安静得很，仿佛刚刚的亲密是虚幻的，不存在的。 但姜至的身体告诉她，季川留给她的悸动还在。 安静下来后，姜至就开始思考，季川和姜正、杨柳三人之间的不对劲。 虽然说她父母都是e人，天生有著跟任何人自来熟的属性，但他们的反应也不太对。 太熟了些。 而且，他们一开始对於她谈恋爱这件事，反应也很平淡。 平淡到她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 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別欺负季川，而人家父母都是害怕自己姑娘受欺负。 他俩太反常了。 咚咚咚—— 一阵震天响的急促敲门声，打断了姜至的思绪。 她抬眼看了下时间，晚上六点半。 季川出差了，这个点没人过来才对。 她刚想起身去拿防狼喷雾，就听门外传来了声音。 “姜至，开门，是我姜野。” 姜至放下拿防狼喷雾的念头，转身去给他开门。 一开门，她都惊呆了。 “你逃难来了吗？”她眼神中透著不可思议。 门外，整整齐齐摆著姜野四五个超大號行李箱。 姜野推著箱子就往姜至的家门口走，“我那房子到期了，我买的那房子过段时间就装修好了，我在你这住段时间。” “行吧。” 大侄子无家可归，作为长辈的她收留一下也无可厚非。 姜至先去帮他开了门，然后又帮他把行李箱推进去。 “反正你也是跟川哥一起住，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我就当给你添添人气了。” 姜野自觉把行李搬进客臥，姜至跟在他身后，好心地帮他推了俩行李箱。 “那我还得谢谢你唄？”姜至嘁了一声，揶揄道。 “那倒不至於。”姜野把行李先简单放了放，呲著大牙问：“有吃的吗？饿了。” “火锅吃不吃？” “吃！” 两人放下东西后，又去了季川家，因为姜至家什么吃的都没有，已经很久很久没开过火了。 食材都是现成的，电磁炉煮个火锅底料一涮就能吃。 姜至和姜野相对而坐，餐桌中间火辣辣的红油汤咕嘟咕嘟地冒著泡儿，香辣浓鬱气息四散开来。 姜野夹了一筷子肉，沾满香喷喷的麻汁，一口塞进嘴里，肉香四溢。 嗯，满足。 “川哥呢？加班啊。”姜野问。 “出差，过两天回来。” 姜至说完走到冰箱前拿了两罐雪碧，递给姜野一瓶，她自己开了一瓶。 一口下肚，冰冰凉凉，太爽了。 季川给她发过信息了，就出去两三天，很快就能回来。 “这几天报著有雪，你上班別开车注意点，路滑危险。” 姜野吃得太香了，嘴角油亮亮的，他抽了张纸擦了下嘴。 “行啊，长大了，知道关心长辈了。”姜至笑著调侃他，“不错不错，小时候没白疼你。” “少来。”姜野瞪她一眼，“你少拿辈分说事，我还比你大呢。” “那怎么了！还不是得乖乖跟我叫小姑姑？” “……” 靠！ 她又拿辈分压人？ 姜野心里骂骂咧咧的，但不敢言语，愤恨地从锅里多抢了她几筷子肉。 整顿饭两人都吃得很饱，肚子圆滚滚的，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不想动。 姜至坐著消了会儿食，忽然想起什么，她看著姜野说：“我爸妈见过季川了。” 姜野正拿著一根牙籤剔牙，撩起眼皮看她，反问：“那不很正常？” 他把牙籤扔掉又说：“你还打算把人藏著不往家带啊，咱老薑家可不兴吃干抹净不负责这一套啊。” “……”姜至日常性无语，“我哪有不负责。” “主要是，我爸妈反应也太不正常了。” “不正常？”姜野皱了皱眉，“何以见得？” 姜至坐直身体，接著说：“我之前跟他们说我谈恋爱了，他们就反应淡淡，一开始啥也不问，问我是男的女的。” 听到这，姜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愧是我爷奶，这脑迴路，这思想觉悟，太前卫了。” “今天，季川去西平找我，就在我家吃了顿午饭，好傢伙，人家仨熟得跟什么似的。”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姜至托著下巴陷入沉思，“他们仨之间肯定有猫腻。” 姜野许是吃太多了，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放鬆，脑子反应也慢了下来，脱口而出一句：“怎么不正常，那可太正常了，毕竟……” 话说到嘴边，他一个激灵又停了下来。 可为时已晚，姜至本来就心中起疑，姜野又这么一说，那就是绝对有猫腻了。 姜至绕到他那边的椅子上坐下，“毕竟什么？说！” “没什么？” 姜野瑟缩著身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这张嘴怎么就这么快？ 要完蛋。 姜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继续逼问：“你肯定知道什么，快说，不然我就把你八岁还尿裤子的事发朋友圈！” “我说。”姜野一秒变怂。 他要脸，要他光辉伟岸的形象！ 姜野把自己的衣领从姜至手中解救出来，目光闪躲不好看她。 他心里想著，川哥都见家长了，告诉姜至是不是也没什么关係了？ 见姜野不说话，姜至眯著眸子盯著他，威胁道：“別企图逃跑啊，不然我真发。” 姜野偏头不满地看她：“我不跑，你从小到大就会拿这一件事威胁人，也不换换招数。” “不换，这招好使！” “……” 行吧行吧，真是栽这姑奶奶手里了。 姜野敛起神色，顿了顿，说：“你还记不记得川哥去清水镇找你那次？” 姜至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提那件事，“记得。” “川哥先你几天回来，他回来后找我要了你爸的电话。” “……”姜至微愣，“……啊？” 她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季川……要过……她爸爸的电话？ 第172章 你俩別贫了 她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季川……要过……她爸爸的电话？ 可是，季川从来没跟她提过，爸爸妈妈也没跟她提过。 为什么？ 见她一脸茫然，姜野接著说：“是真的，但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后来川哥不让我把这事告诉你，我就没说。” “今天属於……”姜野摸了摸鼻子，略微尷尬，“说漏嘴了。” 姜野离开后，姜至果断给杨柳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的声音钻进姜至耳朵里，撩动著她那颗不平静的心。 他们会说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她？ 不多时候，电话接通，杨柳温柔的声音传来，“姜姜，怎么了？” 听著杨柳的声音，姜至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就像她当初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父母季川和她之间的羈绊一样。 她张不开口。 听姜至没有回应，杨柳那边有点著急，以为她有什么危险，声音也急促起来。 “姜姜，怎么了，是遇到……” “妈妈。”姜至出声喊她，“我没事，在家里呢，別担心。” “哦哦，那就行。”杨柳放心下来，“你说你这孩子，打电话来又不说话，嚇得你爸裤子提了一半就从洗手间往外躥。” “哎，別瞎说，我可没有。”电话那头传来姜正急声否认的声音。 姜至笑了下，顺著杨柳的话往下说：“那我爸也太不稳重了。” “就是就是。”杨柳也附和道，她又问：“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事？” “嗯。” 姜至犹犹豫豫的，喉咙像被什么黏住一般。 好一会儿，她才吞吞吐吐道：“那个，季川很早之前就给你们打过电话是吗？” 杨柳和姜正瞬间愣住，见姜至提这事，他们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跟她说的事，但姜至这么突然问起来，他们倒有点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杨柳和姜正紧急对视一眼，继续装？还是认了？ 姜至许久得不到回应，便猜到两人正准备对口供呢。 她舒服地靠在沙发里，捏了捏眉心。 这一对父母，有时候也挺让人闹心的。 “你俩別装了，姜野都说了，季川从他那要的我爸的手机號。按照季川的性子，他肯定会打，不然他不会要。” 姜至微微嘆了口气，“他跟你们都说什么了？” 见瞒不过去了，杨柳把电话往姜正怀里一扔，毫不留情道：“给你打的你说。” 姜正莫名其妙地接了个烫手的山芋，睁大双眼看著杨柳敢怒不敢言。 “那天你不一起听的电话吗？”他企图丟掉这个山芋。 杨柳笑笑，“那也是给你打的！” “嘿，我说……” 姜至耐心耗尽，“你俩別贫了，快说！” 追你宝贝女儿生气了，姜正认命了，他说就他说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姜正努力回忆那天的情况，“那天接到他电话我也很震惊，毕竟……他身份有点特殊。” “那天他自报家门后，跟我说你们在一起了，怕你有负担张不开口说这事，他便主动说。表明了他的態度，也包括他家里那边，让我们放心把你交给他。” 像是想到什么，姜正笑了下，“那孩子又把自己的家底透了个底朝天，生怕我们觉得你跟了他受委屈，说要给我们吃了颗定心丸。” “他又怕你心里压力大，就让我们先別告诉你，等你自己想开了，或者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也不迟。” “不光这些，小季还问了一些有关於你小时候的事，事无巨细。”杨柳补充道。 作为一个母亲，她很庆幸自己的女儿能够遇到这样一个爱她的男人。 杨柳顿了顿又说：“姜姜，小季这孩子真的挺不错的，你们可要好好的，知道吗？” “嗯。” 姜至声音很轻，视线平直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忽然说：“有一件事他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们。” 姜正虽然没提到，但姜至知道，那件事季川肯定没说。 不等姜正和杨柳问，姜至直接说：“小时候一开始我不配合治疗，后来又配合了，你们问过我为什么，但我没说过。” “是因为季川。” 电话那头的姜正和杨柳对视一愣，满眼不可思议。 提起季川，姜至原本虚焦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他听说我过得不好，找过来骂了我一顿。” “他当时可凶了。” “后来再遇见，我没有认出他。” 姜至看上去好像在笑，可眼尾却有一点红，眼里下著雾。 掛掉电话后，姜至望著漆黑的窗外发呆。 现在明明是晚上，夜晚也阴沉得很，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雪，气温很低，很冷。 可姜至心里像是升起了一轮太阳。 阳光刺眼、明亮、温暖，直射她的心房。 整个人像被照透一般，可以清晰地看到血管里沸腾的血液，胸腔里鏗鏘跳动的心臟。 如果爱可以被窥见形状，那一定是季川的样子。 她没办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就好像你明知道自己被爱了很久，还是会被一些温柔的、细碎的爱意悸动到。 室內暖烘烘的，时间不快不慢地走著，倒退著回到从前。 她与季川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照片似的在她眼前的虚空中呈现。 第一次见面，他把她銬住。 想方设法住在他隔壁。 半夜等她只为给她上药。 用蹩脚的理由三番两次拒绝她。 一起出任务会下意识关心她。 相亲大会误会会及时解释道歉。 给她准备例假需要用的物品。 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喊她回家。 晚上在小区门口等她。 在她害怕的时候收留她、吻她。 在她没表白之前买了情侣戒指，没摘过。 在她退缩的时候，强势扭转局面。 带著伤势不管不顾地去找她。 放下一切因果，不顾一切地爱她。 带她海边逐日，带她周边旅游，带她治癒自我…… 所有的画面快速排列组合，最终形成季川的样子。 姜至没有哭，眼里带著光，笑得很灿烂，如明媚的春天一般。 “季川。”她低喃。 姜至的季川。 第173章 忍不住了 寒冬腊月，冬风凛冽，冰冷季节的序幕强势拉开。 天空像是被一层灰濛濛的薄纱盖住，树木裸露的枝丫在冷风中颤抖。 临近下班，姜至忙完手头的工作后正在揉著发酸的脖颈发呆。 她滑开手机查看消息，大体扫了一眼又合上。 没有季川的消息。 办公室里的同事正在低声交谈著什么，大多是关於过年的內容，买什么年货，去哪玩儿之类的。 “下雪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立马引起眾人骚动起来。 津城之前也下过雪，多半是雨夹雪，落到地上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湿漉漉的痕跡。 今天这场雪，在预告了很久之后，终於不负眾望如期而至。 许多同事都趴在窗户上往外探，眼中满是欣喜。 “这雪终於下下来了，盼了好久。” “可不是，这冬天不下雪，哪像冬天。” “下雪了，也就快过年了。” 姜至也凑过去看热闹，毕竟，这算是津城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雪。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道路两旁的路灯一排排亮起，一束束光线垂直打在地面上，融进雪里。 细碎的雪从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在昏黄光晕的映衬下，隨风起舞、翻飞，兴奋地跳动。 雪片很大，落在地上、车顶上、房顶上，层层叠加著。 下班了，同事们陆续离开办公室。 姜至裹著大衣，戴好围巾，隨著人群出了电梯。 她跟同事一边走一边聊，脸上带著浅笑。 办公楼正门大开，一阵冷风趁机钻进来，透心凉的感觉。 姜至跟同事挥手告別后，朝自己停车的位置走。 天气很冷，她额前的髮丝被打湿，雪冷不丁往她围巾里钻，凉凉的。 她从包里掏出钥匙，解锁，车前显示灯闪了几下。 她下意识抬头看过去，驀地愣住。 季川回来了。 男人正站在不远处，慵懒地倚靠在驾驶门上，姿態散漫，脸部轮廓鲜明又锋利，指尖掐著燃了一半的烟，唇角噙著明显的笑意。 此时，他的黑色衝锋衣上落著零散的雪，发梢沾著湿气，眼睫上好似掛著一片雪。 一眨眼，便不见了。 姜至心间鲜怒放，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提起步速朝他跑过去。 见状，季川也迈著步子朝她走来的方向迎接她，直到她整个人扑进怀里。 在姜至落入他怀抱之前，他提前解开了衣服拉链，把姜至整个包裹住。 男人的身体暖烘烘，散著热气和熟悉的菸草味，让姜至万分想念。 姜至钻进他衣服里，仰头看他，漆黑的瞳眸中倒映著片片雪和他的样子。 “你回来了怎么不早说，我可以早下来的。” “刚到一会儿。”季川看她的眼神很深，低头亲了她一下，“先回家。” 车里空调开得很足，很快暖和起来。 季川开著车驶进车流，因为下雪的缘故，车速並不高，平稳前进。 季川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与她食指交握，掌心紧紧相贴。 姜至看著他，脸上的喜悦难以言表，“你怎么每次回来都不提前跟我说。” “中秋是，国庆是，上次给我过生日也是。” “不惊喜？”季川笑了下，偏头看她。 “惊喜，特別惊喜。” 姜至整个身子都往驾驶位置靠著，嗓音很愉悦，“但你要是提前跟我说的话，我一整天都会很高兴很高兴。” 季川笑出声，声线颤动，“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说。” “好。”姜至笑著说，“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暂时不走。”季川顿了顿又说，“但如果有紧急任务的话，也说不定。” “嗯嗯。”姜至明白且理解。 雪势越来越大，世界渐渐被白茫覆盖住。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但是季川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脸色看上去有点严肃。 姜至以为他出差太累了，就没放在心上。 她注意力都放在晚饭上，准备叫个烤鱼，吃起来暖暖和和的。 雪天路滑，季川行车速度並不快，两人与外卖同时到达。 停好车后，季川牵著姜至朝电梯的方向走。 他手上的力度很紧，粗糲的手指插进她的指缝，姜至觉得自己的手要断了。 姜至感觉季川有点不太对劲，她看向季川，问：“你怎么了，我手要被你捏断了。” 从她这个角度看来，季川下頜线紧紧绷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季川偏头看她，刚巧对上她的目光。 他眉心挤在一起，目光很浓，眼睫垂著，在极力压抑著什么。 姜至咬了下唇，没再吱声。 这个眼神，她可太熟悉了。 两人在电梯前停住脚步，季川按下电梯，睨著她，似笑非笑，“懂了？” “嗯。” 姜至躲开他的眼神，耳根开始泛红，“你忍忍，快到家了。” 叮—— 电梯开了。 季川牵著姜至走进电梯，电梯门还没关上，人就被他抵在了电梯墙上。 男人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他的唇很凉，吻却急切，像今天的暴风雪。 “宝宝，忍不住了。” 季川碾著她的唇瓣挤进去，搅弄著吮吸舔舐，“让老公亲一会儿。” “唔……会有人来……” 姜至紧张到头皮发麻，天灵盖都能感觉到狂热的心跳。 她紧急把双手抵在男人胸前推搡著，可根本推不开。 现在是下班点，电梯隨时会有人进来。 这个男人太大胆了！ “不会。” 季川好像一堵墙，把她禁錮在身体和墙壁之间，唇齿发力把她吸进自己的风暴里。 密闭的空间，空气极具摩擦升温。 背后是冰冷的电梯墙，身前是霸道似火的男人。 她被吻得一颗心开始发软，可四肢却又很僵硬，怕被人看到，浓烈的刺激与紧张感在她体內交织成一张网。 此刻，她就是季川网里逃不开的鱼。 叮—— 电梯门突然打开，姜至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毛孔都在震动。 可季川吻著她的唇瓣並没有放开，反而变本加厉地缠绕，揽著人就出了电梯。 楼道里的声控灯兀地亮起来，此时姜至脸红的像一颗熟透的樱桃。 太tm刺激了！ 从未有过的体验！ 第174章 谁要你谢谢了 两人身体紧紧贴著亲吻，季川睁开眼辨別方向並伸手去开门。 放在门口的烤鱼，不知被谁踢到了墙边，孤零零的。 砰—— 剎那间，季川把姜至抵在门上，身体的欲望已经忍耐到极致。 室內没有开灯，黑暗中，亲吻缠绵的声音在空荡中不断放大。 也许是黑暗的环境放大了他內心潜藏已久的欲望，也许是女人的呼吸刺激得他难以克制下去。 季川扯掉她的围巾，伸手去脱她的衣服，“宝宝，饿不饿？” 他是想问：外卖到了，要不要吃饭？ 回到家后，姜至原本的紧张感全部退掉，隨之而来的是体內源源不断想要什么的空虚感。 姜至去巴拉男人的外套，嗓音很软，“饿，但可以一会儿再吃。” 姜至紧紧靠在他身上。 沉睡已久的欲望被逐渐抬头。 季川的眼神暗沉得骇人，凉薄的唇挑起一丝弧度。 他勾著她的腿弯把人抱起，姜至顺势攀上他的腰，扣著他的后脑低头与他交换唇舌。 臥室內，窗帘大开著，微弱的光线照亮臥室。 窗外，大雪纷纷扬扬，雪飘然飞落间，不远处的霓虹灯隱隱闪烁。 地上，白色毛衣和黑色卫衣交错躺著，一只鞋子在门口，一只鞋子在床边。 季川突然停了下来，盯著她看了一会儿。 姜至眼眸泛著水光，心焦难耐，“怎么停了？” 季川偏著身子伸手去床头柜里拿了东西出来，他压著嗓音一边拆一边说：“宝宝，今天可能忍不住了。” “戴个套。” 锡箔纸被撕开的声音，在静謐的室內，格外清晰。 让人颤慄，也让人慾罢不能。 姜至眼神迷离地望著他，红唇被他蹂躪得有些红肿，灯光下更显水光瀲灩。 她咬了下唇，声音低低的，“我不喜欢那个。” 望向他的眼睛里带著撩人的鉤子，脸色呈现娇艷欲滴的魅。 让他欲罢不能。 季川眸光沉沉，看她一眼没吱声，隨之而来的是他炽热的的吻，狠狠堵住她的唇。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会喜欢的。” “宝宝，相信老公。” 有了安全阻隔，季川不再隱忍克制，完全释放出骨子里天生的兽性。 “这样也能让你高兴。” 她就是想扒了他这层忍者神龟的皮。 “我就是……想试试……” “知道了，以后一定给你。” 姜至眼睫上泛起水汽，酥麻从她心间荡漾著，延伸著。 她紧紧咬著唇，低声呜咽著。 他去掐她的下巴，拇指狠狠摩挲著她的唇瓣。 更红了，也更瀲灩了。 “宝宝，別忍著。” 姜至偏头躲开他的手，勾著他的脖子就往下压，吻上去。 浓烈的吻中，流出千娇百媚的婉转低吟。 於他，上癮。 姜至的要求，季川都会答应。 因为她也喜欢。但也克制。 喜欢两个人彻底放下面具，彼此交融时最真实的反馈。 太让人疯狂了，也让人迷恋。 暴雪越下越大，狂风呼啸而起。 雪大如鹅毛，密似繁星，相互交织、缠绕，以一种决绝的姿態扑向大地。 雪影之间，仿佛呼应著旖旎的滚烫和热烈的缠绵。 伴著风雪，不休不止。 被遗忘在门口的烤鱼，再次被想起来的时候快十一点了。 厨房里，季川正在把凉透的烤鱼放进电磁锅里再次加热。 原本的加热盒，此时不太管用。 他穿著一身浅灰色的卫衣卫裤，刚洗过的头髮还未乾透，修长的指尖握著筷子，慢条斯理地把烤鱼翻了个面。 不多时候，姜至洗漱完从臥室走出来，香喷喷的鲜香味勾人味蕾，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径直走到厨房，盯著季川的动作，觉得赏心悦目。 季川笑著看她，“出去等，一会儿就好。” “不要。”姜至拒绝，“季队长这副宜室宜家的样子，跟床上反差太大了，我得多看两眼才行。” 季川移回视线，放下筷子准备把鱼盛盘。 “那你更喜欢哪个？”他问。 “都喜欢。”姜至化身端水大师，“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季川端著盘子往外走，姜至跟在他身后，然后就听见他侧著头说：“可我更喜欢你床上的样子。” 姜至狠狠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季川疼不疼她不知道，可她硌得手疼！ “哼，狗东西。” 姜至瞪著他的后脑勺骂了一句。 愣是给季川骂爽了。 他把盘子放在餐桌上，低低笑了出来，颗粒感十足，听得姜至手脚发麻。 她又默默在心里补了句：撩拨人的狗东西。 重新加热过后的烤鱼格外入味，两人都饿了，吃得很香。 姜至晚上吃得不多，很快吃完了。 她吃完后就单手托著腮，盯著季川吃东西。 季川吃饭像他的为人，雷厉风行，风云残卷般的速度，但又不失风度。 “季川。”姜至喊他。 “嗯。”季川抬眼看她，眉梢微微上扬。 姜至犹豫三秒，然后说：“我知道你给我爸打过电话了，很久之前。” “嗯，然后呢？” 季川解决完剩下的鱼，抽了张湿巾擦嘴，视线隔空与她对视。 姜至望著他摇摇头。 然后呢？没有然后。 姜至就是想告诉他，他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了。 须臾，她说：“谢谢。” “谢谢？”季川擦手的动作微顿，瞳孔也微不可察地跳了下。 他把用过的湿巾扔进垃圾桶里，要笑不笑道：“谁tm要你谢谢了，过来。” 姜至麻溜起身绕过餐桌走到他那一边，季节拍了拍腿，姜至自觉侧坐在他怀里。 季川靠在椅背上，大手禁錮在她的细腰上，本能地从衣服下摆里钻进去摸她侧腰的软肉。 他定定地看著她，他眼窝很深，瞳孔被灯光照得漆黑透亮，看向她的眼神很温柔，却又带著疼惜。 “刚开始的时候，是我太混蛋了，让你吃了不少苦头。” 闻言，姜至眼睫闪了闪，有些许诧异。 季川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知道，他指的是当初她追他，而他拒绝她的时候。 后来决定跟姜至在一起后，季川就暗自发过誓，两人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路，都由他来摆平一切。 第175章 咱能別装了吗 忽然，他笑了下，眼尾上翘，面色似乎有些不自然。 他捏了下她的软嫩的脸，“下面的话有些肉麻，但是老子真心实意的。” 他看著姜至，眼眸认真，聚拢著无数星光，直直照耀进她的心底。 “你所担心恐惧的，我会亲手消灭，你暂时无法说出口的，就由我来说。” “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你担心顾虑的，在我这都不存在。” 季川低头亲了她一下，低著她的额头与她对视。 两人挨得极近，呼吸交错，根根分明的眼睫看著很清楚，流动的眸光里处处含情。 “任何时候，你只管往前走，自有我给你托底。” 下一瞬，姜至勾著他的脖子，与他交颈相拥。 再一次，她眼睛里翻滚起雾气。 她不想的，但实在忍不住。 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让她心动。 清水镇回来后，他不仅摆平了他家里人，还摆平了她的父母。 扫平她所有的担忧和顾虑，让她可以毫无顾忌、全心全意地跟他在一起。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攻击到她心底最软的地方，一笔一画地刻上“季川”两个字。 灯光繾綣，温柔地洒下来。 两颗心紧紧贴著，静静感受心跳的频率，逐渐同频。 良久，姜至缓缓道：“谢谢。” 季川，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闻言季川浅笑，好似有些无奈，微微嘆了口气。 “宝宝，你怎么总学不会怎么谢人？” “那你要我怎么谢？”姜至在他背上捶了一下，嗓音有些哑。 忽地，季川拦腰就把人横抱起来，猝不及防惹得姜至一声惊呼。 “哎，你干吗？” “走，再来一次，就当谢礼了。” “別呀哥哥，我快被你玩儿坏了，你换一个。” “不换，老子就爱这一口。” “阿川哥哥，求放过……” “不放！” “……” 寒冬腊月，喜迎新年。 天气越来越冷，但新年气氛却十分浓厚。 街头巷尾张灯结彩，家家户户贴春联、掛灯笼。 空气中都流淌著浓浓的年味儿，温暖而又热烈。 大年三十，厨房里，姜正和杨柳正在准备年夜饭，姜至和爷爷奶奶在客厅里聊天，等著看春晚。 姜至和爷爷奶奶坐在沙发里，面前摆著好多坚果、水果。 姜至隨手拿了个橘子，准备给二老剥橘子。 “姜姜，听你爸妈说今年谈男朋友了？”姜奶奶一脸慈祥地看著她问。 姜至笑得很甜，“嗯，刑警大队的。” “什么时候带回来让爷爷瞧瞧，我的孙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跟的。”姜爷爷道。 不同於姜奶奶的慈祥，姜爷爷看上去略微严肃些，说的话也重。 姜爷爷早年间当兵的，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的。 “爷爷，你別这么凶巴巴，別到时候在给人嚇著。” 姜至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两人，抽了张湿巾擦手。 姜爷爷扯了瓣橘子塞进嘴里，“嘿，你这是什么话？他要是能被我一个古稀老人嚇到，那他也太差劲了。那可不能跟。” “不是啊爷爷，您平常对谁跟对你手底下的兵一样，谁不害怕呀。”姜至说。 “就是，你呀，就是太严肃了，没事就多笑笑，那样显得和蔼。”姜奶奶也帮姜至说话。 “再说了，我孙女的眼光肯定不会差。”姜奶奶一脸好奇，八卦道：“给奶奶看看那小伙子照片唄。” “好呀。” 姜至说著就起身坐到奶奶身边，亲昵地挽著奶奶的胳膊，从相册里找出不少季川的照片，一张一张放给她看。 那些照片基本是姜至隨手拍的，但季川顏值太过抗打，张张都是大片的既视感。 姜奶奶还专门戴上了老镜，越看脸上表情越满意。 “哎哟哟，这小伙不错，帅，嗯，真帅。” 听著姜奶奶夸季川，姜至心里可得意了，“那是当然了，而且他对我可好啦。” 姜奶奶看一张满意一张，“这张好看，这小伙子五官真峻，浓眉大眼的，不错不错。” 而在一旁被孤立的姜爷爷，也不好意思往两人跟前凑，但目光却忍不住往那边瞟。 “爷爷，你也过来看看唄。”姜至见他也好奇，打算给人个坡。 “不看。”姜爷爷依然正襟危坐，可心里却也是止不住好奇。 哼，哪个王八羔子拐走了她的宝贝孙女？ 恨不得打断他的腿！ “哎呀，看吧看吧，好帮我把把关嘛。” 姜至撒娇道，顺势挪了个位置，坐到姜爷爷旁边。 她选了一张季川穿警服的照片，放给姜爷爷。 原本姜爷爷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但在看到照片后，眼神却亮了一瞬。 嘖，小伙子看著人模人样的，还行。 下一秒，姜至就听他说：“一般，就那样吧。” 姜至：“……” 爷爷，咱能別装了吗？ “你个糟老头子装什么装，人小伙子多帅。”姜奶奶看不下去了，毫不留情地懟道，“你就是妒忌！” 姜至小嘴一撅，再次坐到姜奶奶身边，两人统一战线，“就是就是，多帅呀。” “这男人好看有什么用，关键是得靠得住，来到事上他得……” 接下来，姜爷爷简明扼要地从男人的实用性上做了进一步的阐释。 总结中心思想：脸靠不住！ “吃饭啦。”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吃年夜饭，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饭后，又窝在沙发里看春晚，欢声笑语不断。 姜至忽然听到手机银行的简讯提示，她以为是银行群发的信息，没怎么在意，就隨便瞥了一眼。 可看到手机界面后，她立马愣住。 好傢伙，她怕不是看错了吧。 姜至忽然听到手机银行的简讯提示，她以为是银行群发的信息，没怎么在意，就隨便瞥了一眼。 可看到手机界面后，她立马愣住。 好傢伙，她怕不是看错了吧。 她起身跑到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门，飞奔到床上，再次打开手机界面。 她使劲揉了揉眼，仔仔细细看了好多遍。 最终她確定她的眼睛没毛病，她没看错，就是一条转帐信息。 “个、十、百、千、万、十万……269973.00！？？” 她眼睛瞪得堪比铜铃，反手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直接发问：“你是被诈骗了吗？” 电话另一头的季川被她无厘头的言论逗笑，低沉又磁性的嗓音传来。 “没有，那是给你的压岁钱。” “……”姜至整个震惊。 第176章 269973 上一次，季川是说过要给她压岁钱。 但谁家压岁钱给二十多万啊！！！ 就在她震惊时电话被掛了，紧接著季川打了个视频电话给她。 姜至立马接通。 此时季川正在楼下抽菸，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烟雾繚绕中，显得他很柔和。 “压岁钱就是个彩头，哪有人一给给二十多万的？”姜至靠在床头说：“我给你转回去。” 季川的脸离屏幕很近，背著光，阴影下，他的脸部轮廓更深邃了。 他吸了口烟，又缓缓吐出，眼睛里带著笑，“不多，27年的。以后每年都有。” “……”姜至看著他，眨眨眼，不確定地问：“27年的？” 確实，过了年姜至虚岁就27了。 “嗯，每年9999。” 季川摁灭菸蒂，极致的爱意从他眼中肆无忌惮地流露出来。 “希望我宝宝健康长寿，活到99。” 姜至靠在床头，隔著屏幕与他对视，心里暖暖的，眼眸亮晶晶的。 这个男人，看上去吊儿郎当，可是贯会撩拨人的心弦。 姜至朝他甜甜一笑，“那行吧，等哪天季队长落魄了，我养你。” 季川舔了下唇，笑容痞痞的，“行啊，到时候老子身体力行地肉偿，包爽的。” “嘁，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姜至瞪他一眼，“你除了靠身体色诱我，还有没有点別的招数啊？” “就这招你最爱啊。”季川隨意靠在墙上，大言不惭道。 “谁爱了？”姜至压著笑狡辩，“我可没有。” 闻言季川嗤笑，“没有？那分开前是谁说要够的？嗯？” “再说我打死你！”姜至恼了，脸也烧起来。 季川笑得坏极了，看著她的眼神都变味了，“怎么办？它想你了。” “……”姜至：“凉拌！” “那可不行。”季川开门径直走进自己的臥室关上门，“要不隔著屏幕再来一次？” 还没等姜至说什么，季川眯著眸子看她，不放过她任何微妙的表情。 他走向浴室，缓缓开口：“別告诉我你不想？宝宝，做人要诚实。” 姜至抿唇盯著他，眸光微微闪动，心已经不可遏制地躁动起来。 也不是不行。 毕竟上一次隔著屏幕做的时候，很刺激。 夜色浓郁又深沉，路灯洒下昏黄的光晕，光线柔和得如同情人的轻抚，曖昧地缠绕在每一个角落。 浴室里，隱隱传来靡靡水声，还混合著起伏不定的曖昧旖旎声。 它们无形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无声的热恋。 “宝宝，怎么样了？”季川说话的声音很重，还有点哑。 他那边光线很暗，能看清，但姜至没工夫看。 耳边、脑中迴荡著的全是他刚刚满屏不要脸的荤话。 她很难受，“没，不知道……” 那曖昧的光影隨著水波荡漾，仿佛是无数个跟他在一起的温柔梦境。 姜至全身通红，她呼吸很急，心里烧著一把闷火，现在的感受跟往常很不一样。 “季川，不行，我不行……我……” 季川视线微垂著，额头上的汗珠滑落，眼底翻滚著浓烈的慾念。 “宝宝，你可以的。” 姜至很努力地听他的话，但不行，她很累，实在不想再动了。 她彻底躺平在浴缸里，水汽熏著她的身体，整个人软绵绵地大口喘著气。 “我不弄了，好累。” 姜至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漂浮在半空中，黏腻腻的。 “好，下次哥哥帮你。” 姜至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包括上一次也是，她没能做到。 以前她也不觉得这事很累，经过这两次之后，她觉得季川真的很厉害。 她含含糊糊道：“嗯，我等你。” 季川突出的喉结重重滑动著，下頜线绷得很直，视频里的姜至尤物一般。 姜至闭著眼平躺在浴缸里，胴体在清澈见底的水中荡漾。 她的头枕在浴缸边上，被水打湿的墨发向后铺散开来，湿答答地滴著水。 “宝宝，来两声。” 季川的声音嘶哑中又万分沉重，听得姜至眼睫都在发痒。 她白皙的脸颊透著一层胭脂色，缓缓睁开眼，直视著镜头。 一双动人的桃眼流露出水润亮泽的光，又带著动人的娇，实在是妖媚惑人。 只见她唇齿微动，惹得季川呼吸骤然一顿。 隨即他挑起一边唇角，冷峻的神情夹杂著些荡漾。 “宝宝真乖。” 耳边是婉转动人的呢喃，又或是低吟，撩动著他的心弦，让整个夜晚都沉浸在这无边的魅色氛围里。 在这个寧静又喧囂的夜晚，周围一切仿佛消失一般，唯有热烈的心跳声在叫囂著、鼓动著。 最后的关头，季川的祝福伴隨著沉重的低吼，一併传到姜至耳朵里。 “宝宝，新年快乐。” 隔著镜头，她看见了烟，一瞬间忘了呼吸。 “阿川，新年快乐。”她轻声说。 —— 冬日的天空似一块冰冷的蓝水晶，云朵如碎絮般镶嵌其中，阳光洒下，却带不走那彻骨的寒。 大年初三，姜至独自坐上了前往临安的高铁。 除了必要的证件，她什么也没带，也不打算出高铁站，待一会儿就回家。 她也没跟季川说，只是想独自走这一趟。 有些事，她还是要自己面对。 前两天下的雪还未彻底消融，雪后的气温总是比往常冷一些。 姜至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阳光直直打在她身上，暖乎乎的。 上一次回临安，因为季川一直在她身边，路上她在车里睡著了，並没有什么特別的感觉。 而这次，是她自己。 高铁已经驶进临安辖区，她心里隱隱生出一丝紧张感。 可能是坐姿太久没变，她感觉身体有点僵硬，双腿发麻，手心也有点潮湿。 她咽了咽喉咙，舔了下乾涩的唇瓣，不断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你可以的，姜至。 与此同时，季川刚送唐诗坐上飞广州的飞机，她约了三个朋友去度假，瀟洒得很。 季川正从机场开著车往回走，黑色的衝锋衣拉链拉到头，一半下巴隱匿在衣领后。 他开著车目不斜视，神情一贯冷肃，深邃的眉眼射出的目光有点冷，薄唇微抿著。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挑出一丝弧度。 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在干什么？ 第177章 怕她说谎 忽然，他手机铃声响起，他垂著视线淡淡瞥了一眼，接通。 “喂，川哥，干嘛呢？”打电话的是楚淮。 “在开车。”季川道：“有事？” “刚刚江老四在群里问大家有没有时间一起聚聚，就隔壁市清雅镇，看你没回消息，这不问问你时间吗？” 季川沉默三秒，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 “今天到，明天玩两天。”楚淮又说：“江老四已经定好民宿了，今天到了直接入住就行。” 清雅镇算是有名的旅游小镇，不光景色美，游玩项目也多，但大部分都是与雪有关的项目。 他和姜至还没去过。 “行，位置发我。”季川果断答应。 “好嘞，记得带上嫂子啊。” 季川低笑，“知道。” 车辆平稳行驶，季川此时心情有点愉悦，连脸色都温和了不少。 他给姜至拨了个电话过去，手机里传出“嘟嘟”的电话音。 该说不说，他居然有点雀跃，想儘快见到姜至。 想她了。 不多时候，电话被接通。 “喂，季、川。” 一听到姜至的声音，季川眉头皱了一下。 她声音不太对劲儿，不像以往甜甜软软地回应，有点僵硬。 “宝宝，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季川轻踩剎车，问道。 此时姜至刚下了高铁，正在高铁站內徘徊。 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家步履匆匆，都有方向和目的地。 但她没有。 来临安，她就是脑子一热的事儿。 可现在的状况好像不太好。 姜至站在人群中间，心臟在一点一点发紧，呼吸也急促起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一般。 她迈著步子往边上挪了挪，清了下嗓子，“没，我、我在外面，有点冷。” 听她这么说，季川心中仍然疑惑，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 季川“嗯”了一声，说：“楚淮问要不要一起去清雅镇玩，今天……” “各位旅客朋友大家好，由临安开往文水的高铁即將发车，请……” 季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突兀的机械女声打断了。 姜至就是想捂住听筒也来不及了，她认命般地闭了闭眼。 完蛋。 他怕不是要生气了吧？ 季川神色骤然冷沉下来，一字一句格外清晰，“你在临安高铁站。” 姜至无声吐了口气，她低声解释道：“嗯，我就是自己来试试看。” 她怕季川生气，又赶紧说：“季川你別担心，我没事的，我就是……” 姜至握著电话的手很凉，她顿了顿，决定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告诉他。 不想他担心。 “我现在……確实有点紧张，但真的没事，你別著急。” 本来季川就是担心她的情绪，心里又著急，所以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像生气了。 但他哪能真生薑至的气，无非是怕她害怕、恐惧。 听她著急解释的样子，季川又开始心疼。 他压制住心里的焦躁和担忧，放缓声音说：“宝宝，別害怕，我很快就到，半个小时。” “好，路滑，你开车注意安全。”见人没生气，姜至也鬆了一口气。 本来她来临安，就没打算告诉季川。 但现在他知道了，她也不会拦著他来找她。 不然，他真的会生气。 季川加大踩油门的力度，车速飆升，带起一路雪粒翻飞。 他温声说：“高铁站的出口方向，有一家咖啡厅，去那等我。” “好。”姜至乖巧回应。 掛断电话后，姜至跟著引路標去寻找季川说的那家咖啡厅。 此时她心里的紧张感退去不少，步伐都轻鬆起来。 季川在来找她的路上了。 半个小时后，季川疾步衝进咖啡厅，看上去脸色有些沉，一双鹰眼在偌大的咖啡厅內快速巡视起来。 最终，他在窗边发现了姜至。 姜至穿著一件黑色长款大衣，围著一条深咖色方格围巾，墨色的秀髮发尾打著卷披散在背后。 侧面看过去，她饱满的额头和挺翘的秀鼻子弧度温和，唇色淡粉诱人，微微闪光。 阳光照在她脸上，眼睫投下的扇形阴影盖住眼瞼。 她视线微垂著，面无表情，盯著手中的热牛奶发呆。 忽然，一阵凛冽的薄荷菸草味钻入她的鼻腔，她弯起唇角向右偏了偏头。 下一秒，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 “抱歉，我来晚了。” 季川坐在她旁边，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害怕没有？” 姜至环住他的腰，仰头看她，眼睛被太阳照得发光透亮。 她摇摇头，“没有，比想像中轻鬆。” 季川稍微撤开一点距离，双手捧著她的脸，微弯著腰视线与她齐平。 他难掩担忧神色，视线从头到脚將她仔细打量一遍。 怕她说谎。 明白他心思的姜至，快速看了眼四周，发现大家都在专注自己，没有人注意他们。 於是，她冷不丁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又快速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真的，没骗你。”姜至笑得灿烂，温柔地望著他，“我好想你呀。” 季川被她的吻弄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但现在不是时候，地方也不对。 他把人重新拉进怀里，紧紧圈住，“老子也想你，想死了。” 姜至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嗯，抱一会儿。” 咖啡厅內温度很高，浓郁的咖啡香气充斥在每个角落。 他们旁若无人地拥抱著，仿佛在无声诉说著彼此的思念。 不多时候，两人回到了车里。 姜至扣好安全带后，季川把咖啡递给她，让她抱著暖手。 他又启动车子，打开暖风，车里温度逐渐上升。 姜至喝了一小口咖啡，问：“对了，你刚在电话里说什么，楚淮怎么了？” 季川侧了侧身，伸手替她拨弄了下髮丝，“他们要去清雅镇玩两天，让我带你一起。” “清雅镇？”姜至眼神亮了亮，有些雀跃，“听说那边冬天景色很美，而且还可以滑雪。” “对，去不去？”季川虽然嘴上在问，但已经发动汽车了。 “去。”姜至肯定道，忽然想到什么又说：“除了证件，我什么都没带怎么办？” 她解释道：“我本来就是想来了再回去，没打算告诉你的，所以就没带东西。” “没事，可以去买。” “行。” 第178章 我发现你不长记性啊 日头高升，正值中午。 季川带著姜至直奔商场，两人先解决了午饭，他又带姜至在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一些替换衣服和洗漱用品。 两人倒是不赶时间，慢慢悠悠的，你儂我儂，一直逛到累，在商场吃完晚饭才驱车前往清雅镇。 到达预订的民宿时，已经晚上十点了。 预定的是一家三层独栋民宿，房间很多，大家都能一起住，热闹。 楚淮他们也早就回自己房间待著了。 回到房间后，姜至有些累了，就直接去洗漱了。 而季川则帮她把衣服一一掛好，又把床铺简单整理了一下。 此时洗漱完的姜至扒著门框，探了个小头出来。 她脸色被蒸汽熏得红扑扑的，胸口往上还掛著水珠，一滴一滴顺著锁骨往下滴。 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季川看得浑身一阵燥热，口乾舌燥起来。 这个小东西，他几天没碰了。 手痒，心也痒。 姜至眨眨眼，古灵精怪的，“帮我拿套睡衣过来唄。” 季川手里正拿著一套睡衣准备给她掛起来，听她这么说，眉梢一扬，“自己出来拿。” 他盯著姜至，眸光沉了几分，“你哪老公没见过？还害羞？” 姜至摇摇头，“不害羞，是怕你把持不住。” “我把持什么？”季川勾著唇，邪里邪气的，“老公可没想把持。” “出来。”季川霸道发言，眼神却越发不怀好意，“老公帮你穿。” 姜至看了他三秒，没说话，又退回到浴室。 不多时候，她披著浴巾再次出来，脸上还带著得意的笑。 季川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嘖，怎么几天不见还矜持上了？” “没有呀。” 在他面前，姜至才不矜持呢。 她一把从季川手里抢过睡衣，转而又把他往浴室推，“你快去洗澡，困死了。” 季川笑得放浪，心甘情愿被她推著走。 他偏头说：“行啊，你去床上等老公。” 季川洗澡一贯速度，可今天却反而慢了下来。 他知道姜至累了。 来临安还是会让她神经紧绷，人在精神高度紧张下，特別容易累。 等他出去的时候，小姑娘果然睡著了。 他关了灯，悄悄上了床，钻进被窝把姜至揽进怀里。 睡得迷迷糊糊的姜至，隱隱感觉到什么，下意识往他怀里拱了拱。 “抱抱。”她的嗓音糯糯嘰嘰，听得季川心口发麻。 他咬著牙根，眉心挤在一起，低著头看了她好几秒。 最终，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晚安，宝宝。” 算了，他今天就勉为其难当个好人吧。 晨曦初照，天地间唯余一片茫茫。 远处的滑雪场，在雪的映衬下，似一条银龙蜿蜒盘旋。 清雅镇不似大城市喧囂繁华，街巷错落有致，冬季雪季较长，大雪经久不化，因此不少人会来此游玩观景。 眾人决定先去滑雪，然后再去提前联繫好的农家乐吃午饭。 大家一同往滑雪场走著，一路走一路聊，季川和姜至走在最后，欣赏周边美丽的风景。 姜至穿著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脖颈上围著厚厚的围巾，头上还戴著一顶墨绿色的毛绒帽子，厚厚的雪地靴在雪地里踩下一个个脚印。 她很高兴，说话时嘴里还呼出一团团白气。 “你会滑雪吗？我不会。”她看著季川兴奋地问。 “会。”季川偏头看她，眼睛里带著笑，“我教你。” 他身上的羽绒服、围巾跟姜至都是情侣款，为此一大早起来，他还被楚淮等人调侃了几句。 但他並不恼怒，脸上掛著笑，心里还很得意。 谁让他有媳妇呢！ 姜至笑了笑，“季队长，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什么都不会的话，怎么配得上你？”季川说得极其自然。 姜至：“……” 这人怎么处处撩拨人？ 就在姜至还没开口的时候，楚淮的声音隨著风声一起传来：“嘖，川哥又发骚了。” “哎哟……” 楚淮话音刚落，屁股就被季川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 他一个踉蹌，要不是旁边的人扶了他一把，他肯定摔倒。 不多时候，眾人就到了滑雪场，开始更换装备。 姜至没滑过雪，这些装备她玩不明白，只能任由季川帮她穿。 姜至坐在椅子上，季川蹲在她面前帮她穿滑雪板。 鑑於姜至之前没玩过，季川特地给她选了双板。 “別害怕，只要掌握了技巧，其实很简单的。” 季川又嘱咐道：“老公在，不会让你摔著的，到时候你……” 后面的话季川没说完，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姜至在摸他的头。 像摸……狗狗一般。 他抬起头，就见姜至笑眯眯地看著他，“季川，你真的好像一只大狗狗啊。” “……”季川歪唇一笑，“姜至，我发现你不长记性啊。” 姜至眨眨眼，不明所以。 季川直言：“上一次你这么说的时候，还记得自己遭遇了什么吗？” “上次？”姜至舔了下唇，努力回想上一次的经歷。 上次她说什么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上一次，上…… 臥槽！ 姜至瞬间红温，脸蛋红得像夏季天边的晚霞。 令人无限遐想。 给她穿好双板后，季川点了下她的眉心，问：“想起来了？” 姜至直直看著他，心臟怦怦跳，眸光微微闪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下一秒，她忽然俯身至季川耳边，伸出舌尖黏腻地舔过他的耳垂，夹著嗓子娇滴滴地。 ba—— 剎那间，季川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仿佛听见雪山崩塌的轰鸣声，数不清的雪粒在他心头盘旋，血管里的血液却在沸腾。 姜至喊完之后，又大著胆子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脸，低声道：“公共场合，你不许禽兽。” “你也知道是公共场合，还来撩拨老子。”季川几乎咬著牙说。 季川眸底逐渐涌动起滚烫的情愫，他捉住姜至的手指咬了一口，望向她的眼神里燃著火星。 姜至整个人愣住。 大庭广眾之下的，这男人也太放浪了。 姜至脸红得滴血一般，连睫毛都在颤动。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抬腿踢了他一脚。 “你……你鬆口，有人！” 姜至快羞死了，大庭广眾的，这男人怎么敢作妖！！！ 可男人很恶劣，又用力咬了一下，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 第179章 当然生了！ 姜至猛地把手缩进衣袖里，然后又在他肩膀上狠狠捶了一下，没再说话。 季川唇角勾得邪魅放浪，一把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 待人站稳后，他又俯到她耳边吹了口气。 “这么喜欢叫啊，晚上让你叫个够。” 踏入滑雪场，仿若置身於一个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 放眼望去，白茫茫的雪场在阳光照耀下闪耀著圣洁的光芒，与湛蓝的天空相映成趣。 雪道如白色的绸带，从山顶蜿蜒而下，宽窄不一、坡度各异，满足著不同水平滑雪者的需求。 季川牵著姜至慢慢走在略微平缓的初级道上，跟她介绍著滑雪要点。 姜至小心翼翼地挪动著脚步，上扬的嘴角根本压不住。 身旁有不少滑雪者一晃而过，他们熟练地转弯、剎车，在雪道上留下一条条优美的弧线。 见姜至在走神，盯著別人滑雪的动作目不转睛，他捏著她的下巴强势转过来。 季川有些无奈，別人有什么好看的？ “宝宝，你有没有在听？”他托著姜至的下巴问。 姜至的站位迎著太阳，明艷的光穿透空气照在她身上，仿佛连毛孔都在发光。 姜至明亮的眼睛里晕著细碎的光，“听著呢，快点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好。”季川宠溺地看著她，“现在先把双腿分开一下，然后……” 季川每一步都讲得很认真，很细致，姜至聪明，学得也快。 不多时候她就能自己滑一小段距离，而季川则在她身后不远处跟著。 姜至滑得很开心，但滑的速度不快，一点都不刺激。 她看向不远处的高级赛道，眼神里儘是羡慕。 那些专业的滑雪高手如闪电般疾驰而下，带起阵阵雪雾，他们的身姿与速度令人嘆为观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而季川一直在教他，自己都没怎么滑过。 楚淮说过，季川滑雪技术很好的。 “季川，你去高级赛道吧，你都没有滑尽兴，我等你。”姜至看著他说。 季川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高级赛道方向。 “想不想去体验一下？”季川忽然问。 “我？”姜至惊讶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还是算了吧，我怕把自己摔死。” 闻言季川没忍住笑出声，笑容不断放大，“老公在，不会让你摔著。” 然后他就领著姜至去了高级赛道，期间他换了一张单板，並没有给姜至穿。 两人站在高级赛道的起点，放眼望去，视线和感觉跟初级赛道很不一样。 起点位置，不断有人往下滑，带起一阵风，各种炫技，看得姜至眼热。 季川准备好后，一把拦腰抱起姜至。 没有任何准备的姜至只觉身子忽然失重，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季川怀里了。 她本能地搂住季川的脖子，额角直突突，“你干吗？” 季川低头看她，表情很淡定，“宝宝，抱紧，老公第一次抱著人滑雪。” 姜至：“……！！！” 姜至瞬间失语。 不是吧？ 虽然她在短视频上看到过各种滑雪的姿势，自己却从未体验过。 季川这么一说，她心里虽然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期待。 “別怕，不会摔了你。”季川声线很稳，像他的为人。 闻言姜至表情亮了亮，两只胳膊紧紧抱紧季川的脖子，而季川也抱著人往上顛了顛。 “我不怕。”姜至与他对视，嗓音甜甜。 季川低头碰了下她的鼻尖，“抱紧。” 唰—— 风在耳边急速掠过，发出呼呼的声响。 雪板与雪地摩擦，溅起层层雪雾，如同白色的蛟龙在身后翻腾。 姜至紧紧缩在季川怀里，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却吹不散她心中的兴奋和刺激。 她缓缓睁开眼，隨即慢慢睁大，冰雪的世界立在眼前。 洁白无垠的雪道似一条宽阔的银河，倾泻而下，在阳光下闪耀著迷人的光辉。 季川的动作很稳，极速下的平衡与控制，仿佛是与雪地的一场默契共舞。 她把视线转到季川脸上，他凝视著前方，冷硬的五官、流畅的线条倒映在她漆黑的瞳孔中。 不管什么时候，这个男人总是让人心动。 忽地，季川低头看她。 两道视线直直撞上。 在姜至的注视中，他缓缓开口：“宝宝，接吻吗？” 下一秒，姜至仰头吻了上去。 毫不犹豫。 阳光很暖，雪粒很冷。 可两人吻得炽热。 暖烘烘的热量传递著，烘烤著彼此。 两人吻得动情，仿佛与这片茫茫白雪融为一体，尽情享受这风驰电掣的快感。 每一片在空中飞舞的雪，都是他们缠绵爱意的见证者。 眾人离开滑雪场后直接去了农家乐，大锅燉。 一桌子人围著铁锅，吃得暖暖和和的。 下午，季川拉著姜至去了別的地方，没跟楚淮等人一起。 来之后，季川趁机简单做了个攻略，知道附近有一家做手工瓷杯的工作室。 他知道姜至喜欢。 果不其然，姜至刚推门进去就被满墙各式各样的杯子吸引住了。 “哇，好漂亮。”她简直移不开眼。 两人被工作人员带著到一处桌台，给两人准备好材料说了些注意事项后，便先由两人自由发挥。 等工作人员走了，姜至才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觉得你会喜欢。”季川帮她挽了挽袖子。 以前他就发现姜至对各种各样的杯子情有独钟，家里各式各样的都有。 想起哪一个来，就临时宠幸一下。 “我喜欢。”姜至惊喜道，“超级喜欢。” 季川浅笑道：“喜欢就好。” 姜至看著面前的泥块，笑得合不拢嘴，“哎呀，做几个好呢？” “四个吧。”季川已经开始下手了。 “为什么是四个？”姜至也挑了一块泥，揉捏著。 季川抬眼看她，眼神很温柔，“还有未来小宝宝的。” 姜至：“……” 此言一出，给姜至整不会了。 “宝宝？” 姜至愣住，心跳忽然不正常起来。 他已经想到宝宝这一步了吗？ 见她这紧张样，季川笑出声，“你別怕，生不生你说了算。” “万一生的话，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就都备上。”他又补充道。 “当然生了！”姜至脱口而出，声音有些大，引来不少人侧目。 第180章 乖，掉个头 此刻她有些窘迫，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季队长基因这么优秀，不生一个两个的，简直太可惜了。” 季川被她的言论弄得哭笑不得，低头笑笑没说话。 两人製作杯子的过程还算顺利，但后期还有很多步骤他们做不了，要等两三个月才能拿到成品。 从工作室离开后，季川又带姜至去了一家餐厅，西餐吧。 西餐与酒吧相结合，可以吃西餐，有现场演出，还可以喝酒。 他今天忽然有种把姜至灌醉的衝动。 每一次姜至喝醉了，都格外听话。 餐厅內，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洒落，驱散了外界的寒冷与喧囂。 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酒香，木质的吧檯散发著古朴的光泽，后面的酒架上各种品类的酒水一应俱全。 沙发与桌椅错落有致地摆放著，每桌都坐了人。 在餐厅最右边就是演出区域，温柔沉静的男声缓缓传来，悠扬迴荡著。 姜至高兴，吃饭期间她喝了些红酒，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仿若天边的云霞悄然晕染。 她单手托著下巴，望向演出区域，眼眸中波光流转，似藏著一汪瀲灩的秋水。 季川整个人靠在座椅里，神情放鬆，姿態散漫，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看向姜至。 他有点后悔了。 不该让她喝酒的。 她这副样子，怪勾人的。 季川电话响起，瞄一眼，是楚淮。 他见姜至听得认真就没打扰，径直出去接电话。 季川刚走，姜至就收回了视线，望著季川离开的方向发呆。 季川以为她听音乐太入迷，没注意自己。 可其实季川的一举一动，都有被姜至捕捉到。 须臾，她抬腿跟了出去。 楚淮没什么大事，就是问他跟姜至什么时候回民宿，叮嘱两人注意安全。 掛掉楚淮电话后，季川顺便去了趟洗手间。 走著走著，却发现有只小猫在跟踪。 他唇角弯出一丝邪魅弧度，连带著步伐都慵懒起来。 餐厅內的洗手间空间不小，男女分隔，中间还有一间杂物间。 杂物间的门虚掩著，门口放置著一块禁止入內的牌子。 洗手间的灯光是声控的，季川出来后往外走。 不知从哪伸出来一只手，拉著他的胳膊就拖进了杂物间。 该说不说，堂堂刑警队大队长竟然手无缚鸡之力，轻轻鬆鬆就被人“绑架”了！ 下一秒，他被人懟在墙上，身前的人身娇体软，甜腻的酒香直直往他鼻腔里喷。 呵，小野猫。 “不许动，津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季川，初步怀疑你涉嫌卖淫，麻烦跟我走一趟。” 姜至整个人趴在季川身上，胳膊横著抵在他锁骨位置。 杂物间內没有灯，微弱的光线从门缝中钻进来，隱隱能看清彼此。 季川轻嗤一声，身体完全放鬆靠在墙上，双手顺势掐住她的玲瓏细腰，摩挲著。 “宝宝，是要在这跟我玩cosplay吗？嗯？”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尾音又恰到好处地上扬，听得姜至浑身酥麻。 她身子一软，整个人紧紧贴近他，伸出一只手去描摹他的唇瓣。 “我就是想给季队长回忆回忆咱俩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姜至於黑暗中直视著他，明显感受到了什么，问：“那时候也像现在起反应了吗？” “嗯。”季川捉住她作乱的手，抵在唇边亲，“不知道谁家的小野猫，浑身软得一塌糊涂。” 姜至指尖微转，像是在逗弄一般。 季川被她撩得心痒痒的，发狠似的咬了她一口，“长本事了，在这勾我。” “疼。”姜至低声嚶嚀。 她踮脚去想去吻他，可被季川扣著腰制止了。 姜至懵了一瞬，隨即委屈巴巴道：“要亲亲。” “这不行。”季川口乾舌燥，喉咙发紧，“在这亲了，就得在这要了你。” 现在的季川忍不了一点！ 寒冬的夜空像是被墨汁浸染，不见一颗星辰。 窗外的风，如锋利的刀刃，呼啸而过时，好似哭嚎。 这声音，与室內荡漾著的声响呼应一般契合。 姜至整个人掛在季川身上，抱著他的脖颈，低头与他接吻。 “唔……”姜至舌根发痛，忍不住呜咽出声。 她眼尾掛著水珠，望向男人的眼神里带著渴望。 季川双眼充血一般猩红，抱著她就往浴室方向走。 “你干吗呀？”姜至身上有点冷，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去洗澡。”季川声音哑得厉害，像一头围困已久的野兽。 听他这么说，姜至迷离的眸子眨了眨。 她头脑一热，问了句：“这就完事儿了？” “……”季川低头看她，咬了咬牙根，“老子没那么快！！” 这小东西估计又在心思盘算他不行了！ 两人从浴室回到床上后，季川把人抱在怀里，“宝宝，记不记得有件事咱们还没干？” “什……什么？” 下一秒，季川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姜至整个顿住，浑身羞得通红。 季川浅笑，亲了亲她的唇，“乖，掉个头，下去。” “……” —— 春节过后，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来到三月。 春寒尚未散尽，暖意已在悄悄蔓延。 京北机场，季川和姜至手牵著手正在隨著人群往外走。 两人之所以来京北，源於姜至的朋友。 她朋友首次担任编剧的话剧正式首演，时间又在周末，时间上允许，於是两人就来京北了。 话剧演出的时间是周六下午两点，晚上八点结束。 话剧开始前，两人提前入场，中间位置，视野很好。 在等待之余，姜至跟季川咬著耳朵说起了八卦。 “这场话剧的男主角跟我朋友在一起了，娱乐圈最年轻的影帝哦，秘密。”姜至小声道。 “嗯？”季川偏头看她，眼神难得迷茫。 他不怎么关心娱乐圈的事，谁跟谁在一起了，自然不清楚。 “嘘，这是秘密，没公开呢。” 姜至刚说完，整场灯光就暗了下来。 话剧正式开始，灯光、音乐响彻全场。 “哇塞，果然是影帝啊，这长相，绝了。”男主演一上场，姜至就被其美色吸引了，忍不住夸讚道。 一旁的季川略显无奈，偏头看著她，笑了笑没吱声。 是不是影帝跟长相有关吗？难道不应该是演技吗？ 这姑娘，又痴了。 得亏他长了这张脸，不然估计都入不了她的法眼。 第181章 怎么带我来这了 话剧结束后，姜至去后台简单跟朋友打了个招呼，並送上一份恭贺小礼物。 季川在离后台不远处的楼梯拐角位置抽菸，指尖一点红，明明灭灭。 他另一只手掐著电话，沉声道：“行，谢了。” “谢什么啊川哥，明天我是回不去，不然指定和你不醉不归。”电话那头的男声说，“就怕嫂子不愿意。” 提起姜至，季川笑了下，“不会。下次你什么时候去津城，咱们一起聚聚。” “好嘞，一定。” 两人又简单聊了两句，便掛了电话。 当季川从楼梯间的拐角走出去后，正看到姜至在四处搜寻什么。 在找他。 姜至跟朋友告別后，便准备出来找季川，可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季川不知从哪窜出来，一把把人揽进怀里，身上还裹挟著淡淡的菸草味。 “我在这。” 姜至跟著他往外走，偏头看他，“你去哪了？我都没看到你。” “去抽了支烟。”季川简单回道。 “哦，好吧。” 两人一路来到停车场，准备开车去酒店。 车子平稳行驶著，姜至饶有兴致地望向车窗外。 街上车水马龙，明亮的路灯与川流不息的车灯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带，绵延向远方。 四周高楼林立，灯火辉煌，建筑的轮廓被灯光勾勒得雄浑壮阔，歷史与现代的气息在这里交融匯聚。 姜至第一次来京北，心里很兴奋。 虽然周末时间短，可能没办法四处逛一逛，但来了她就高兴。 “我们明天几点的飞机？”姜至转头问他，眸子里是压不住的笑意。 季川目不斜视，瞥她一眼，“谁说我们明天回去了。” “嗯？”姜至眨眨眼，一脸不解，“明天不回去吗？后天还要上班呀。”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季川笑了下，直言：“那就请两天假。” “……”姜至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神里带著明显的期许，“你说真的？” 红灯，季川踩住剎车。 他笑意不减，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老公什么时候骗过你，请两天假，带你在这玩两天。” “好！” 下一秒，姜至马不停蹄地开始叨扰他的入门导师兼部门主任。 丝毫没注意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这是她头一次这么不礼貌地打扰人。 姜至放下手机后，满眼星星眼地望著季川，“咱们明个天去哪呀？” “保密。”季川卖了个关子，一脸神秘道。 姜至盯著他“嘁”了一声，“保密就保密。” 一整晚，姜至都没怎么睡好，对於接下来三天的行程，她简直太期待了。 直到季川威胁要把人拖进浴室来再来几次，她才肯老老实实地睡觉。 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翌日，两人一出门姜至就问个不停，但季川好像铁定了心不告诉她一般。 可当车在目的地停住的时候，姜至整个人怔住，嘴唇翕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京北大学。 那是她的梦想大学。 此时，季川帮她拉开车门。 三月清早的风还有点凉，姜至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著季川，“怎么带我来这了？” 季川把人从车里捞出来，拨开她被风吹到唇角的髮丝。 他温柔地凝视著姜至，朝阳的光穿过泛青的树枝打在他脸上，耀眼得让人动心、迷恋。 “上学。”他轻声说：“专属姜至的一天大学生活。” 姜至背著阳光与他对视，几缕髮丝隨风飞舞著。 风有点凉，一颗心，却滚烫、沸腾。 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精准撩拨著她的心弦。 “不许哭！”见她又红了眼眶，季川刻意板著脸压著声线说。 他把人往跟前带了带，捧著她的脸摩挲著。 他弓起指背在她鼻子上轻轻颳了一下，语调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乖，留著晚上回去哭！” 下一秒，姜至扑进他怀里。 她知道，季川这么大费周章地带她来京北大学是为了什么。 弥补她的遗憾。 谢谢。 今天的天空格外湛蓝，云朵看上去蓬鬆又柔软，像是飘浮在空中。 阳光洒下，带著和煦的温度，让世间万物都沉浸在这温柔的怀抱里。 季川好似轻车熟路般，领著姜至在京北大学四处閒逛。 安静的图书馆、喧闹的操场、壮美的景观湖，两人没入人流中，完全不突兀。 姜至兴致很高，看哪都新鲜，一路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 这一圈逛下来，居然快中午了。 中途，姜至去了趟厕所，季川在不远处的树下等她。 他慵懒地背靠大树，手里掐著手机在翻看什么。 季川五官硬朗，眉眼长相没得挑，往那一站就能吸引很多小姑娘的注意。 忽然，他身前站了一个人，不是姜至。 他漫不经心地挑起眼皮看过去，是个长相文静的女生，怀里抱著几本书，怯生生地看著他。 季川下意识皱眉，冷声道：“有事？” 许是被季川嚇到了，那个姑娘身子一抖，脸色也不自然红起来。 接著季川就听她娇滴滴地说：“你好，学长，能加个微信吗？” 季川刚想说不方便，余光就瞥见姜至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抱歉，不能。” 季川沉著嗓子说完，也不等姑娘反应，径直朝姜至走去。 那姑娘朝季川走的方向看过去，恰好跟不远处的姜至对上眼。 见状，姜至忽然玩心大起，对著那姑娘呲著大牙说：“我不是，我是他妹妹，你们继续。” 操！ 这小东西又作妖！ 季川眸光微沉，长臂一挥，把她拉进怀里扣著腰就吻了下去。 一旁的小姑娘被惊得目瞪口呆。 哥哥！ 妹妹！ 接吻！ 臥槽，骨科！！！ 小姑娘到底没谈过恋爱，脸皮儿薄，没见过这架势，抱著书撒腿就跑了。 季川搂著姜至抵在树上狠狠亲著，丝毫不顾及周围的目光。 但是姜至不淡定了，一个劲儿地推他。 白日宣淫可不行！ 她要脸！ 在她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季川终於大发慈悲地放过她。 “妹妹？”季川一把捏住她的脸，“小东西，还敢不敢造次了？嗯？” 第182章 捡了个大便宜 “不敢了不敢了。”姜至舌根又麻又痛，捂著嘴立马怂了。 见人態度软了下来，季川才鬆开她，问：“饿不饿？” “饿。”姜至稳了稳心神，问：“咱们去哪吃？” “食堂。” 季川牵著她的手朝东边走，姜至狐疑道：“咱没有饭卡，吃不了吧。” “谁说没有的。”季川笑。 姜至：“……” 这下姜至不说话了，这个男人有备而来啊。 季川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张饭卡，两人成功打了饭。 坐好后，姜至还是难掩自己对季川的敬佩之色，送了他“牛逼”俩字。 两人吃完午饭，季川带她去图书馆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又带人去找了间教室蹭课。 晚饭两人是在京北大学不远处的小吃街解决的，饭后，两人手牵手悠閒地漫步在学校的约会圣地，樱林。 虽然现在枝叶未绿，樱未开，但姜至还是觉得很浪漫。 黑暗中，有不少情侣也在散步，小声討论著什么。 偶有细细微风吹过，打在身上很舒服。 “你大学时谈过恋爱吗？”姜至忽然问。 季川轻笑，看她一眼：“没，那时候没这心思。” “肯定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你吧。” 姜至偏头打量著季川，虽然樱林里路灯很少，但也是有光的。 哪怕在光线这么暗淡的地方，季川这张脸依然很抓人眼球。 “嘖，这张脸，可真是招人喜欢呀。”姜至笑得荡漾。 季川倒也不含糊，捏著她的掌心直接认下，“是啊，那时候情书都收不过来。” “……”姜至心里梗了一下：“你还挺自信。” “那时候就没一个心动的？”姜至好奇道。 季川牵著她继续走，抬手帮她挡了下树枝，“没有。” 说来也奇怪，大学时候的季川少年感十足，样貌也十分出挑，走哪都能招惹到不少女孩子要微信送情书，但他一概没感觉。 那些女孩子也不乏清纯可人、艷丽娇俏的，但他脸盲，愣是看不出什么区別，见过就忘了。 “嘖，那你过得挺素啊。”姜至说话意有所指，“倒是便宜我了，白捡了一个老处男。” 季川：“……” 一转角，光线完全消失，隱隱有什么声音隨风传来。 下一秒，季川猛地把人抵在树上，倾身压过去，把她整个笼罩在他身前。 “我也捡了个大便宜，小东西。” 姜至：“……” 狗男人报復心真重！ 周围光线消失，姜至抬手攀上他的脖子，“知道捡了便宜就好好对我，別整天欺负我，把我欺负跑了你就没老婆了。” 两人挨得极近，视线、呼吸和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不清不楚的。 周围很黑，季川看不清姜至的样子，可却能清晰感觉到她的柔软和甜腻，一点一点勾起他的心癮。 姜至软软靠在他胸膛上，男人凛冽的气息在暗夜中越发浓郁，完全將她覆盖。 姜至踮起脚蹭了蹭他的鼻尖，娇滴滴道：“不亲亲吗？” 气氛都到这了，不亲一个实在说不过去。 话落，季川头压下来，在距离她唇瓣一毫米的位置停下，“想我亲吗？” 男人的滚烫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有点烫人。 姜至嘴唇翕动，音调有些颤，“嗯。” “遵命，我的宝贝。” 漆黑的世界里，一切都仿佛消失，唯有炽热的吻在曖昧的水声中不断发酵。 渐渐地，季川的吻开始四处游走，不停地落在她的额头、眼睛、下巴、脖颈。 季川把人抵在树上，狠狠埋进她的脖颈间，叼著她那一处软肉吮吸起来。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脖间传来，姜至只感觉自己瞬间泄了力气，双臂也紧紧攀著他的脖子，稳住身形。 季川无意间磕到她的锁骨，声声轻音从女人唇齿间溢出，好似夜间夺魂的妖精。 让人慾罢不能。 季川宽厚的大掌从她衣摆下探进去，唇舌移动到她的软耳，“嘘，別打扰到別人。” 闻言姜至心里一激灵。 什么打扰？ 打扰谁？ 眼前的视线很黑，什么都看不见，可耳朵却变得敏感起来。 瞬间，她整个人瞬间烧了起来，也明白了季川那句“別打扰到別人”的含义。 这里，不只有他们在接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隱隱有亲吻声传来。 重点是，不止有亲吻声。 还有更过分的声音！ 啊啊啊！！太不检点了！ 许是察觉到姜至身体有些僵硬，季川再次封堵住她的唇。 “唔……別，別在这……” 姜至的推拒就像是欲拒还迎，轻轻鬆鬆勾起他最原始欲望。 可季川並不打算放过她，她的唇瓣柔软而温润，带著淡淡的香甜，让他欲罢不能。 他想要的更多。 “宝宝，入乡隨俗。” 他咬著她的唇辗转、碾磨，简直让人上癮。 男人的吻很炽热，一点一点烧掉她所有的焦灼和不安，渐渐地放任自己享受其中。 她整个人软软地贴在季川身上，双腿开始发软，几乎要站不稳。 季川忽然鬆开她，抵著她的额头，粗重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宝宝，还记不记得夏天我们一起去吃烧烤，你去洗手间时看见了什么？” 姜至大口呼吸著，唇瓣有些痛，像是想到什么，呼吸一滯。 她当时看到有人在旁边的小树林里……打、野、战！ 黑暗中，姜至捕捉到季川的视线，瞳孔不断震动。 不是吧？ 他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不是要和她…… “不行！” 姜至声音很软，却很果断。 她怎么真的能干违背公序良俗的事呢？ 不行，绝对不行！ 见她满脸紧张的样子，季川低低一笑，磁性，但听上去很恶劣。 “你想什么呢？老公就是带你在这里体验一下野战的感觉。” 闻言姜至整个人都放鬆下来，然后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你嚇死我了。” 季川温柔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刺激吗？嗯？” 姜至重新攀上他的脖子，揪著他的下唇咬了一口，“刺激死了。” 下一秒，季川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渐渐地，他的吻变得热烈起来，带著压抑许久的深情与渴望。 唇齿相依间，呼吸也变得交融。 姜至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角，身体微微颤抖，沉溺在汹涌澎湃的情绪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唇间那炽热而又缠绵的触碰。 一切，消融於漆黑的夜。 第183章 我们结婚吧 回津城的飞机上，姜至靠在季川怀里休息，可她怎么也睡不著。 两人在京北待的这几天，於姜至而言如做梦一般。 季川亲自为她打造的梦，但却是真实的。 一开始，果真如季川一开始说的一样：专属姜至的一天大学生活。 后面两天，季川又带姜至去了京北几个有名的景点，陪她一起拍照打卡，留下美好的纪念。 她仰头看向季川，此刻他正闭著眼，垂下的眼睫沾染著金色的光芒。 硬朗的五官精雕玉琢般，挑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平常季川总给人一种淡漠疏冷、不解风情的感觉，有时候也流露出天生的桀驁和放浪不羈，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甚至有点嚇人。 他看似吊儿郎当的，实际却心细如髮。 他刚硬的外表下，內心却极致的柔软。 只有姜至知道的柔软。 自从两人在一起以后，季川弥补了她生命中一个又一个的遗憾。 把她伤痕累累的那颗心，修补得完完整整，不见一丝疤痕。 他永远都是行动大於语言，不说，却都做了。 有时候姜至甚至会在想，他是不是还做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忽地，季川睁开眼，一双漆黑深长的眸子盯著她，笑得放肆。 姜至眼睫微微颤动，仿佛看到了宇宙深处最耀眼的星河，神秘且令人嚮往。 季川扣著她的后颈把人按进怀里，“宝宝，別再盯著老公看了，昨晚没够是不是？等回家再给你昂。” 姜至脸上笑容恬静，定定凝视著他，眼眸清澈透亮，酝酿著万种风情。 须臾，她轻声说：“季川，我们结婚吧。” 她突然来这么一句，倒是让季川怔住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后，稍微侧了侧身子认真看她，两道视线隔空碰撞著。 飞机外，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云海上，其边缘镶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熠熠生辉。 机舱內，乘客们低声交谈、翻看杂誌、空姐推著餐车走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姜至说那句话时，声音很软很轻，但落在季川耳朵里却很重。 他知道，姜至主动说出这句话，意味著什么。 季川摩挲著她柔软的脸蛋，心里被巨大的喜悦填满，从眉梢眼角的每个角落溢出来。 “好。” —— 四月，应姜至的强烈要求，季川带姜至去了临安森林公园。 那里有一大片桃林，现在正是盛开的季节。 桃灼灼，粉瓣如雪般轻盈，在枝头簇拥成云。 微风拂过，落英繽纷，似一场绚烂的雨，浪漫至极，如梦如幻。 季川正在一旁泛绿的草坪上支帐篷，而姜至就在一旁收拾小桌子和零食。 临安国家森林公园，十三年前，姜至来过。 这是她第二次来。 曾经她无法面对的那些，如今都释怀了。 夕阳的余暉宛如一首无声的诗，悄然在天际间晕染开来。 周围扎了不少帐篷，多半是两人情侣或是一家三四口，拍照、游戏、赏景，非常热闹。 天还没黑，帐篷上掛著的五顏六色的小灯已经亮起来了，一闪一闪的。 姜至窝在椅子里，拿著手机对著夕阳和季川一顿猛拍。 这一顿操作下来，愣是把季川搞得哭笑不得，“宝宝，別拍了，来吃饭。” 季川提前准备了烤盘，烤盘上各种香喷喷的肉片滋滋啦啦地冒著油，阵阵香气勾人味蕾。 姜至盯著手机里各种帅气的男人，心里正得意地开著。 “果然是我选的男人，简直太帅了。” “合著你还是喜欢老子这张脸啊？”季川笑了下。 “不然呢？”姜至反问。 她不舍地放下手机，挪动著椅子来到桌前，季川已经给她盛了满满一碗肉。 姜至接过后，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谢谢呀。”她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好香好香。” 季川倒了杯果汁递给她，眸子里噙著温柔的笑，“好吃就多吃点。” 天光一点一点暗淡下来，漆黑的空中，仔细看，偶尔闪著几颗明星。 不远处，一鉤弯月逐渐升起。 不知谁带了音响，欢快的音乐悠悠传来，伴隨著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交织融合在一起，又隨著微风飘向远方。 微风早已没了三月初的凉意，从身后的方向吹来，拨弄著姜至的髮丝飞扬。 又几缕不著痕跡地擦过季川的喉结，有点痒，惹得他喉结上下一滚，又抬手帮她理顺头髮。 姜至软软地靠在季川怀里，静静感受这寧静温馨的时刻。 “季川。” 姜至目光望向不远处，一家三口正在踢足球。 “嗯。”季川用下巴点了点她的发顶，“怎么了？” “有时间，你带我去见唐阿姨和季叔叔吧。”她说。 闻言季川视线微顿，心里逐渐涌动起波澜。 姜至仰头看他，眼中泛著笑意，连眼尾都跟著都上扬起来。 季川低头与她对视，凝视著她的眼眸很黑，目光很深。 他看著姜至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须臾，姜至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脸颊，娇滴滴地，“好不好嘛？” 季川忽然俯身啄了一下她的唇，很温柔，带著一丝繾綣和无声的爱意。 “好。” 夜色一点点变浓，夜间风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欢乐的气氛逐渐沉寂下来，家家户户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帐篷休息。 砰—— 忽然，一声巨响当空袭来。 原本喧闹的场地瞬间寂静下来，大家似乎好奇，四处巡视，像是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砰、砰—— 紧接著又接连响起两声。 大部分在场的人对声音不太敏感，但季川不是。 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 操！ 是枪声！ 季川心下一紧，下意识朝姜至看过去，两人视线直直对上。 姜至的表情有一瞬茫然，然后整个人僵在原地，瞪大的瞳孔不安闪动著。 这声音…… 此时，人群中忽然骚乱起来。 “有人拿著枪，快跑。” “杀人了，杀人了——” “啊，快跑，有人杀人了……” 一时之间，原本安静祥和的场地瞬间变成修罗场一般，大家不管不顾地四处逃窜。 季川身体本能地往帐篷外冲，可又驀地顿住脚步，“宝宝……” 季川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至打断了，“你去，我没事。” 第184章 再见了，警官 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姜至了。 季川看著姜至，眼底划过一丝愧疚，几经挣扎，他沉沉开口：“西边不远处有一处假山，带大家去那里躲一躲。” “好，明白。” 两人同时衝出帐篷，外面已经乱作一团。 “西边有假山，大家可以先到那边躲避，看好孩子。”姜至大声喊道。 而季川逆向人群快速奔跑著，在慌乱的人群中，他一眼就准確找到了持枪的男人。 此时他正举著枪对著不远处，手里抱著球无助哭泣的小女孩。 操！ 季川暗骂一声，比起持枪者，他距离小女孩的距离更近。 他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已衝出去老远，残影闪过一般，带起一阵疾风。 黑暗中，只见他凌空飞扑，抱著小女孩在地上滚了两圈。 砰—— 枪声再次传来。 小女孩被季川稳稳护在怀里，毫髮未伤。 姜至也赶紧朝两人的方向跑过去，视线紧紧盯著季川，眼眶瞬间湿润起来。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微弱灯光下，血液飞溅的影子。 季川中枪了，伤在左侧腹部。 季川快速看了眼小姑娘，小姑娘害怕地一个劲儿地哭，哭著喊著找妈妈。 姜至大口喘著气跑到两人身边，从季川手里接过孩子，“孩子我看著。” 她视线落在他受伤的腹部，鲜红的液体逐渐渗透他的衣裳，“你……” 季川脸色阴沉得很，看向持枪者毫不在意道：“没事，別担心。” 然后季川没再多说一句，立马起身去控制持枪者。 砰、砰—— 持枪者身形庞大，脸上面无表情，好似没有感情一般，胡乱开著枪，但並没有打中人。 季川从人群中绕到他身后，一记飞踹，那人当场飞出去几米远，枪也隨之掉落。 持枪者重重摔在地上，额头被地上的石头划破，血液顺著眉心往下流。 他还想去捡枪，却被季川及时控制住，把他双手反绞在身后，又抓著他的头髮狠狠撞击地面。 “津城刑警大队季川，你被逮捕了。”季川阴森森道。 身下的男人忽然疯狂挣扎起来，对著季川受伤的腹部攻击。 持枪者几经挣扎，居然被他挣脱了。 他又反脚踹在季川腹部，季川踉蹌后退，险些摔倒。 “警察？”持枪男站起身，满脸横肉凶神恶煞，“有警察陪我做伴更好。” “呵，挺狂啊。”季川单手捂著腹部，眼中萃著冷冰，“银手鐲送你要不要啊？” 如今这人手里没枪了，也就到头了。 “要你mb！”持枪男不管不顾地朝季川扑来。 季川也不躲，一脸狠辣，眉眼压著浓浓的戾气。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空气中瀰漫著紧张与愤怒。 拳脚交错，每一击都带著力量与决然。 季川猛地挥出左拳，如炮弹般直逼他的面门，同时左腿像钢鞭一样横扫而出，去攻击他的腰部，发出沉闷声响。 而持枪男则主要攻击季川受伤的腹部，尽使用不入流的下三滥招数。 几个回合下来，季川並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这人是个练家子，根本不是什么都不懂小白。 他身形高大，四肢发达，肌肉力量很足，像是练拳击的。 季川一记飞脚再次把人踹出去，持枪男后背著地，疼得他齜牙咧嘴。 季川一脚把他踩在脚下，周身带著一股浑然天成的压迫感。 “陪葬？”季川吐了口血水出来，眼神带著不屑和嘲讽，阴惻惻道：“你配吗？” 剎那间，持枪男不知从哪又变出来一把微型手枪，对著季川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砰—— 操！ 他还有枪？ 电光石火间，季川猛地一侧身体，灵活地躲开他的枪。 持枪男也找准时机朝著季川的小腿猛踹一脚，季川防不胜防摔了个踉蹌。 局势瞬间扭转。 持枪男举著枪一瘸一拐地走向季川，他左脸肿得厉害，脸上到处是未乾涸的血跡，看上去渗人得很。 他举著枪，对著季川，艰难地扯著唇，声音很哑，“你说，现在我配不配？” 季川冷冷地盯著他，没说话，大脑快速思索著，努力寻找反击的机会。 此时，传来清晰的警笛声。 “你逃不了了。”季川笑著看他，毫不畏惧，“持枪伤人是重罪，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保不齐能判轻点。” 可持枪男好像听不懂一般，眼神没有丝毫温度，脸上没有任何悲悯之心。 “你算个好警察，可惜了。” 黑暗中，他沾满鲜血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正一点一点用力。 季川紧紧咬著后槽牙，眼神如墨般与漆黑的夜相融，死死盯著他。 他腹部枪口位置血流如注，渗透进泥土里。 季川右手暗自紧握成拳，暗自思索著，两人距离不足三米，只要速度够快，应该可以制服他。 持枪的男人阴翳一笑，声音冷若冰霜，“再见了，警官。” 砰—— 季川刚抡起拳头，持枪男就在他的注视中，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而在不远处，浑身颤抖的姜至双手握著枪，身子缓缓滑落下去。 “姜至——” 季川瞳孔骤然紧锁，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朝姜至快速飞奔过去。 姜至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没有焦点，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笼罩。 曾经的那些片段、那些声音，再次交织而来，不停轰炸著她的脑海。 暴雨滂沱的雨夜，接连而至的枪声，融於泥泞大地的鲜红…… 每一帧画面，於她而言都是凌迟。 季川跪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他按著她的肩膀呼唤她。 “姜至，你看看我，我是季川。” 可是姜至好像听不到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茫然地望著前方，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这时季川彻底慌了，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他怕姜至再次受到伤害，怕她陷入过去。 季川把人紧紧圈在怀里，“姜姜，你別嚇我，我不该带你来的，对不起……” 警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现场，开始接手后续的收尾工作，报警的群眾简单跟警方敘述了下现场发生的情况。 因为持枪算重案，特警和武警也来了不少，后续的人群疏散和后期排查工作也少不了。 周围声音很嘈杂，可姜至依然怔愣在原地。 忽地，好像有什么落在她的脸上，带著点温度。 下雨了吗？ 第185章 宝宝，帮个忙唄 姜至像回神一般，漆黑的眼珠动了动，思绪在一点点回笼。 她缓缓仰起头，乾涸的心瞬间被温热的泉水浸润。 她抬起手去摸男人的侧脸，轻轻抹掉什么，“季川，我没事。” 季川眼眶发红，嗓音颤抖，“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的。” “我没事，你……”姜至挣扎著从他怀里起来，“我看看你伤怎么样了？” 忽然，季川身形不稳，整个人向后摔去。 季川中枪后，又与罪犯搏斗，失血量有些大，现在他脸色惨白的厉害。 姜至心下一惊，“季川，季川！” 她把季川抱在怀里，目光忍不住去看他腹部的伤口，却被季川及时制止。 季川有些虚弱，“別看，別怕。” 见他这副样子，姜至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却强逼自己镇定，“我去找人送你去医院。” “川哥！”此时一同出警的楚淮得知有人制服了持枪男子，赶紧过来看情况，才发现那人是季川。 楚淮看著浑身是血的季川，脸色万分凝重，“川哥，你忍一下，我现在去开车！” “季川……” “我没事，放心。”季川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宝宝，別哭。” 姜至吸了吸鼻子，尽力压制翻涌的眼泪，不想让季川担心。 看她那样，季川心疼极了。 他舔了下发乾的唇瓣，“宝宝，你听我说，我们所做的任何选择和决定，都是下意识的、本能的，也是职责所在、心甘情愿，不需要任何人为此负责。” “不管是我，还是別人，你明白吗？” 不管是我，我父亲，还是任何一名警察。 至此，姜至哭得泣不成声。 这男人，直到现在，还在拔掉她心里的刺。 姜至点头，满脸泪痕，“我知道，我知道……” 很快，楚淮把车开了过来，几个人合力把季川往车上送。 临关车门之际，季川抓著楚淮的手臂，声音虚浮：“她害怕，帮我看著她。” 他担心姜至的情况，却又没法陪她。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医院手术室外，楚淮和季川的其他朋友都在等著，唐诗因为出差不在临安，大家决定暂时先不和她说。 姜至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眼圈有些红，但没哭，目光微微垂著，盯著地板发呆。 楚淮从不远处走到姜至身边，递过去一杯热水，“嫂子，喝点水吧，川哥肯定会没事的。” 姜至思绪回笼，她默默接过水杯，嗓子有点哑，“谢谢。” 给姜至送完水后，楚淮也没再说话，在姜至不远处的位置靠墙而站。 季川的命令，他得执行。 冷白的灯光从上方泻下来，衬得姜至脸色苍白。 四月的天不冷，但姜至却浑身发冷，她双手捧著水杯，掌心热烘烘的。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姜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勇气拿起那把枪的。 她心跳很快，手也是抖的。 可当她看到男人拿枪对著季川的时候，她几乎毫不犹豫地从地上捡起了枪。 季川教过她怎么开枪的，她会。 之前她能打中靶子，如今也可以。 所以她开枪了。 她亲手，打破了桎梏她的枷锁。 从此往后，她的人生不会再有黑暗。 —— 公园枪击事件处理结果很快，持枪的男子虽然中枪，但没有生命危险。 公园处处是监控，男子的行为被拍得一清二楚，等待他的將是严重的刑罚。 据楚淮说，那人原本在拳击馆当陪练，人算老实忠厚，赚的都是辛苦钱。 可老婆嫌他没本事，出轨了，后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孩子就是妻子跟出轨对象的，精神大受刺激。 於是他从国外黑市弄来的枪，看到公园里家家幸福祥和，心理逐渐阴暗扭曲。 接下来一个星期，姜至一直在医院陪著季川。 晨曦初照，微风轻拂，窗外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著一夜的美梦。 枝头上，鸟儿婉转的啼鸣声隨风一同传病房內，但难掩一室的火热旖旎。 姜至几乎被季川亲晕了头，断断续续的哼唧声被他吞吃入腹。 狭窄的病床上，季川平躺著把人按在怀里，姜至一直很注意，避开他受伤的那一边。 天知道，一大早她刚买完早饭回来，就被男人落在床上封住唇舌。 姜至双手抵在他肩膀上，又不敢使劲推他，指尖忍不住嵌进他肌肤里。 她的舌被男人卷著吮吸，像漩涡一般。 “你別……別亲了，会有人……来的……”姜至一声声低语艰难从唇齿间溢出。 可季川並不想停，他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星期了，因为有伤口，姜至不让他碰，他快憋疯了。 他一点一点舔走她唇上的水渍，含吮一遍又一遍，“宝宝，这几天你也不让碰，难受。” 男人密集的吻让姜至从心底发麻，发痒，“可是，一会儿护士……来查房……” “门锁了，进不来。” “……” 姜至搂著他的脖子，软饵湿漉漉的，男人那浪荡的亲吻声几乎是响在她脑子里，让人招架不住。 季川游走著去寻她的唇，挤开，钻进去，“医院play不刺激吗？” “……”刺激个毛线！ 他亲就算了，还握著她的手往下走！ 姜至脸颊被晕染得通红，“哎，你……你伤还没好！” 季川毫不留情地咬了她一下，“宝宝，帮个忙唄。” “……”姜至犹豫片刻，妥协道：“那……就一会儿……” “嗯……” 一会儿吗？ 男人的嘴骗人鬼！ 又是废手的一天！！！ 结束后，季川一脸饜足，整个人神清又气爽。 两人没再闹腾，吃过早饭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医院住得没家里舒服，两人可以说是归心似箭。 姜至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季川去浴室冲了个澡。 但姜至怕他受伤位置沾水，想要帮忙，但季川拒绝了姜至帮忙的请求。 理由是：难以自持。 姜至瞭然，她自然不会主动往枪口上撞，立马躲得他远远的。 两人东西不多，姜至很快就收拾好了。 忽然有人敲门，姜至以为是来探望朋友，乐呵呵地去给人开门。 门刚拉开，她就怔住了。 姜至整个人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浑身紧绷得很，艰难动了动唇瓣，嗓音又干又哑。 “唐、唐阿姨。” 唐诗，季川的母亲。 第186章 临安第一大孝子 姜至站得笔直，双手垂在身侧不自觉地揪著衣袖，心跳的节奏越来越沉重。 她从未想过见唐诗，是在这样一个极其不正式的情况下。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再说些什么，但她的嘴巴像被什么封住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同於姜至的紧张，唐诗一脸从容，眉目掛著浅笑，看向姜至的眼神反而带著些心疼。 “宝宝，谁啊？”此时季川一手擦著头髮，从浴室中推门出来。 见到唐诗的剎那，他也愣了一瞬，疑惑道：“妈，你怎么来了？” 唐诗的目光一直落在姜至身上，很温柔，也很慈祥，还带著心疼。 下一秒，她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姜至。 姜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连眼睛都忘了眨，直到眼眶泛酸。 唐诗拥抱著她，轻轻拍著她的肩膀，安抚性十足。 紧接著，姜至就听她轻声道：“姜姜，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唐诗的声音柔和婉转，恰似春日微风，带著一种独属於长辈的慈爱与温暖。 后来，季川得知一切后没有隱瞒唐诗，立刻把所有事情都跟唐诗说明了。 唐诗作为警嫂，对於丈夫的工作完全支持並理解。 当年那件事，她谁也不怪。 那是季铭的职责和使命，他对得起他身上那身警服。 唐诗嘆了口气，微微侧头贴著姜至的耳朵又说：“过去了，都过去了。” 那一刻，一股暖流如汹涌的潮水在她心底澎湃而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眼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渐渐模糊了视线。 初次见面，唐诗没有任何责备的话，反而第一时间主动拥抱她，安慰她。 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 至此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不辛苦。” 姜至从来不觉得辛苦，她只当那是她应该承受且一定要承受的。 否则，她根本没有办法撑到现在。 “对不起，唐阿姨。” 十三年前，对不起，一直没来看您，对不起。 唐诗轻轻嘆了口气，慢慢鬆开姜至，贴心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你这孩子，说什么对不起？不哭了啊。” 姜至吸了下鼻子，也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见人家长就哭，好像显得不太稳重。 此时倚在门框看了半天温情大戏的季川，抬了抬眉梢，似笑非笑。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姜至恨不得当场想锤死他！ “唐女士，你这一来就把我媳妇儿惹哭了？” “？？？”姜至瞪他一眼，满脸不可置信。 什么惹哭？！ 什么媳妇儿？！ 这狗东西在说什么呢？？？ 一旁的唐诗可不惯著他，隨手就將自己的包狠狠朝他丟了过去，季川抬手稳稳接住。 “你这小崽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信不信我一拳头捶死你？” 唐诗可不是什么温柔贤惠的暖心妈妈，对季川，她跟季铭的態度出奇的一致。 棍棒底下出孝子！ 季川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毛巾，一边一个揽著两人往病房里走。 “捶死我谁给您老人家养老啊？”季川依然吊儿郎当的。 唐诗偏头看她，又毫不留情地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你可真是临安第一大孝子，受伤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提一嘴？要不是我碰到楚淮他说漏嘴了，到现在我还蒙在鼓里呢。” 季川隨意道：“小伤，哪敢劳烦您大驾？” “都挨枪子了还小伤？”唐诗说著眼神又不自觉去瞄他受伤的位置，但被衣服挡著，什么都看不到。 到底是亲儿子，说不心疼是假的。 季川倒是一贯散漫，“嘖，我都受伤了您下手就不能轻点吗？” 唐诗狠狠道：“该！” 姜至没说话，笑容恬静，待在一旁看著母子俩的互动。 温馨且有趣。 季川快速扫视一圈病房，见东西都收拾好了，说：“咱走著聊吧，在病房聊个什么劲儿。” 姜至和唐诗先去停车场开车，季川则去药房拿药结帐等。 姜至独自面对唐诗，还是会有些尷尬。 她千方百计地想要寻找话题，可大脑宕机一般，啥也想不出来。 一旁的唐诗仿佛探查到姜至的心思一般，亲昵地揽著她的胳膊，轻鬆道：“別紧张，阿姨不吃人。” “没有！”姜至脱口而出否认道。 唐诗给人的感觉很温和，毫无攻击力般，但她的眼神又很坚韧。 唐诗目视前方，顺势转移了话题。 她笑著说：“你想不想知道那小崽子提起你的时候说什么了？” “想。”姜至侧目，目光正好与唐诗对上。 时间倒回到季铭祭日第二天—— 周日，季川吃完早饭没著急离开，反而坐在餐桌前，静静等著唐诗吃完饭。 在唐诗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后，季川赶紧递上餐巾纸。 唐诗挑眉，接过餐巾擦著嘴角，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 这小崽子，今天太不对劲了。 唐诗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问：“有事？” 季川神情很认真，一本正经：“嗯。” “……”唐诗眯了眯眼睛，“说。” 季川懒散地靠在座椅里，眉梢眼角漾著笑意，“妈，我爱上一个姑娘，会跟她结婚。” 他说的不是“想”，不是“要”，而是“会”。 一定会的“会”。 季川说话时语气很平和，一字一句很清晰，带著某种坚不可摧的力量。 唐诗一直看著他，没说话，心底逐渐泛起波澜。 季川这么多年不谈恋爱，唐诗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为什么。 因为季铭的事，也因为他职业的原因。 因此，唐诗也从没强迫过他一定要成家，完全尊重他的选择。 可如今他却非常正式地主动跟她说爱上一个姑娘，会跟她结婚。 这小崽子，是认真的。 季川笑了下，视线垂落，表情更是难得温柔，“她叫姜至，我哪哪都喜欢。” 看著眼前这位已经三十的大龄未婚男青年，在说起心爱姑娘的时候，居然像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般。 唐诗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不出来啊季川，你还挺纯情的。”唐诗打趣道。 第187章 重回临安烈士陵园（正文完） 面对唐诗不怀好意的调侃，季川也不恼。 他第一次爱人，就要光明正大地把姜至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知道了。”唐诗笑了一会儿，慢慢敛起神色，认真道：“妈这边你放心，只要你喜欢的，我们都接受。”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唐诗隨口问。 季川想了下，坦然道：“哦，我们还没在一起。” 確实，两人还没正式在一起。 按照姜至的逻辑，得表白了才算在一起。 “……”唐诗懵了，她犹豫了下，问道：“你还没追上？” “不是，”季川直接否认，“她还没表白。” “……”这下唐诗更懵了。 她眯著眸子打量著季川，思索他说这句话的真实性。 须臾，她皱著眉问了句：“你不是强迫人家姑娘了吧？” 这话一出，季川不乐意了，“嘖，您瞧您这话说的，您儿子是那种人吗？” 確实，季川虽然从小调皮捣蛋，但人品绝对没问题。 唐诗若有所思的“昂”了一声，“这是你们年轻人什么新型谈恋爱的方式吗？” 行吧，主打一个不理解，但尊重。 季川勾了勾唇，没吱声。 唐诗看著一脸狡猾样的季川，心里不由担忧起来。 哪家的傻姑娘啊？ 能不能镇住这只小崽子？ 被欺负了咋整？ 唐诗后来再次听到有关姜至的消息，是季川从清水镇回来后，突然接到了季川的电话。 在电话里，她得知了姜至的身份，也知道了她这么多年来受的苦。 可那件事，姜至没有错，她是受害者。 在对待这件事的態度上，季川和唐诗站在同一阵地。 如今两个孩子相爱了，或许是命运吧。 时间再次回到正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此时姜至把东西放到后备箱，听著唐诗说起这些，心里依然感动不已。 季川曾经射出的每一根丘比特之箭，穿过深长的时间，箭无虚发，正中她心。 这会儿姜至也放鬆下来，唐诗真的是一位非常好的长辈，让人觉得很亲近。 姜至撇了撇嘴，就开始告状，“阿姨，您都不知道，季川那时可难追了，不是说不合適，就是不喜欢，拒绝了我好几次呢。” “那他也太不识抬举了。”唐诗吐槽起自己的儿子毫不嘴软。 姜至也附和地点点头。 紧接著，唐诗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要是哪天那臭小子对你不好了，阿姨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姜至尷尬笑笑，“……啊？” 额，那倒也不必。 季川不知什么时候拎著一袋药回来了，好巧不巧正好听到唐诗的这句话。 他步调散漫，懒洋洋道：“唐女士，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了？你居然想撬我墙角！” “什么？你说什么？”唐诗接著就开始装，假意抬手挠了挠耳朵，“哎，这人年纪大了就容易耳背。” 姜至、季川：“……” 得了，还在这演上了。 季川无奈笑了下，拉扯车门把唐诗送进车后座，然后牵著姜至帮她开主驾驶的车门。 他现在开车还不太方便，只能姜至开。 接著唐诗就听见季川跟姜至说悄悄话，一点也不避著人。 季川：“以后离唐女士远点，別被她带坏了。” 姜至：“……” 唐诗：“……” 呵，果真临安第一大孝子！ 三人直接驱车回季川家，姜至吃过午饭后，没继续在临安待著，跟唐诗和季川告別。 季川因为受伤的缘故，再加上之前好久没回家了，便决定在家待几天。 她准备回家，正式来临安拜访。 …… 阳光明媚的一天，姜至在父母的陪同下，再次踏上回临安的路。 疾驰的汽车擦过阳光和微风，一路开向光明的坦途。 一路上，她望著窗外，沉默著想了很多。 想著十三年前发生过的那件事，想著后来在医院里第一次见到季川的情景，又想起和季川相遇后的种种…… 这一切於她而言，太过於传奇，以至於她觉得这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美梦。 梦醒后，一切都变了—— 她没有遇见过季川，没有和他相爱，还是独自一人走在这趟人生旅途上。 路是荒芜的，铺满荆棘，心是空荡的，毫无生机。 寂静之中，一道微信特別提示音传来，打断了姜至的思绪。 她拉回飘摇的思绪，划开手机看信息，不由弯唇。 季川：我在。 很有分量的两个字。 这个男人总是在用他的方式，一点一点抚平她所有的不安和焦躁。 告诉她，他在，他会一直在。 汽车转弯，温暖的光线直直打在她身上，驱散她心头仅剩的阴霾。 就像季川一样，霸道、强势，却又温柔到了骨子里。 哦不对，她刚刚的感觉是错的。 路是金光大道，心里开满鲜。 这一切，也不是梦。 季川，是真实的。 和季川相爱这件事，就是最美好的证明。 汽车在临安烈士陵园门口停住。 姜至一身黑色装扮，姜正和杨柳把她护在中间，三人步履缓慢走著。 墓碑旁，是季川和唐诗，他们早就等在了此处。 姜至手里捧著一束向日葵，一步一步穿过蜿蜒的石板路，终於来到一处墓碑前。 碑面上的照片她早就见过，虽然被岁月侵蚀得略显斑驳，却依然清晰可辨。 姜至单膝蹲下，倾身把束轻轻放在墓碑前。 她心里的潮水涌动不止，眼睛里的湿润蔓延至眼角。 今天天气很好，大片大片的白云掛在湛蓝的苍穹之上。 微风徐徐吹来，不止拨动了她的髮丝，也撩起了她眼底的水光。 良久，她嘴唇翕动，声音哽咽：“季伯父，我是姜至，我来看您了。” 对不起，这么晚才来看您。 时间静止一般，唯有风声沙沙作响，一滴晶莹也隨风盪落。 季川一直站在姜至身后不远处，他神情肃穆，眼神一瞬不瞬地落在姜至身上。 是无形的依靠，也是精神寄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川抬起脚步缓缓走向前，慢慢將她扶起，而后紧紧揽住她的肩膀，两人並肩站立。 “爸，正式介绍一下，我未婚妻，姜至。” 初升的朝阳明亮而耀眼，高悬於天际，將炽热的金芒毫无保留地倾洒向大地。 无形的风宛如一双强劲有力的手，带著不可撼动的力量，驱散世界每个角落的阴霾。 並於岁月长河中，深深烙印下爱和希望的刻痕。 永世不衰，不死不灭。 （正文完） 【宝子们，正文到这里就全部完结啦，再几章番外，本书就正式完结啦！撒～】 第188章 番外1：送你的礼物 下午，姜至开车去市局接季川去医院拆线。 在姜至的精心照顾下，他腹部伤口好得很快。 来到医院后，给季川拆线的大夫一眼就认出了他和姜至。 姜至在一边接电话，季川坐在病床边，撩起衣服下摆，方便医生操作。 医生视线落在他受伤的位置，动作利落，“伤口恢復得很好，你女朋友照顾得很用心。” “我媳妇儿。”季川秒接。 不是女朋友，是媳妇儿。 闻言，医生笑了下，温声道：“恭喜。” “谢谢。” 两人从医院出来后，直接回家。 这次，季川没再让姜至开车。 暮色越浓，霓虹灯一闪一闪亮著。 “晚上想吃什么？”姜至拿著手机搜索准备叫外卖。 “你。”季川不假思索。 “……”姜至搜外卖的手一抖。 是的，她早应该想到的。 季川受伤的这段时间，姜至没让他真的碰过，生怕他一个不注意撕裂伤口。 看他实在难受了，偶尔就用手帮帮他。 这段时间，这男人过得確实真素。 姜至放下手机，默默朝季川看过去。 红灯，车辆停在路口等待，季川恰巧侧目看她，眼底的欲望令人难以忽视。 撞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姜至心里一咯噔。 她伸手把季川的脸掰正，这眼神也太禽兽了，没眼看。 绿灯，车身没入车流。 季川目视前方，顺势捉住她的手，穿过指尖，握住。 “宝宝，別怕，老公不吃人。” “……”你看我信吗？ 比两人到家更早的，是外卖。 当然了，两人也没吃上。 客厅里没有开灯，五顏六色的彩灯透过窗户钻进来，照亮沙发上的一方旖旎。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姜至被压在沙发里，她紫粉色衬衫扣子被男人扯坏了，露出白色的吊带打底。 与白色对比明显的，是一个个曖昧殷红的痕跡，错乱交叠，旖旎的声音不断在耳边炸开。 “宝宝，挑个地儿。”季川的吻移到她的唇上，“这里施展不开。” “浴室……”姜至被他吻得五迷三道的，“先洗澡。” 季川轻嗤，“你还挺会挑地方。” 姜至紧紧抓著他的肩膀，“先去……洗澡，不要在浴室。” “喜欢哪？老公带你去。” “床……上。” 床软，舒適。 季川暂时放开她的唇，搂著她的腰把她捞起来，姜至顺势勾住他，防止自己掉下去。 但好巧不巧，就那么懟到了。 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四散开来，“唔——” 一声嚶嚀从喉间溢出，格外撩人。 季川眼底冒火，“宝宝，现在叫是不是有点早？” 这段时间，姜至其实也在忍。 两人虽然会互相帮忙，但总归不够。 情潮已经被调动起来的姜至，本能低头去吻他，“快点，我想你。” 季川吮著她的软唇，根本亲不够。 两人快速冲洗完，季川把浴巾往姜至身上一裹，抱著人扔到床上。 姜至麻溜一滚，从浴巾里把自己放出来。 下一秒，季川欺身而上。 “宝宝……” 昨晚，季川不知道折腾了她几次，中途还好心给人餵了一顿晚饭。 起初，姜至还极尽配合，后来就开始哼哼唧唧地推他。 以至於最后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任由男人折腾。 周六一大早，姜至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拨弄她的睫毛。 痒痒的，痒得她心烦意乱。 “你干吗呀！”故意被人弄醒的她怨气很重。 这个男人昨天不放过她就算了，一大早还折腾她，真想锤死他。 季川把人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中午了，该起床吃饭了。” “……”又中午了。 姜至幽怨地看他一眼，然后又重新把脸埋进他颈窝里，蹭了蹭。 “累，不想动。” 姜至话刚说完，又像是气不过，抬腿在他大腿上狠狠踹了一脚。 但这力度对於季川来说，跟挠痒痒也差不了多少。 “季队长，你也太不节制了！” 季川也不恼，抬腿压住她作乱的小腿，声音懒洋洋的，“对不起，累著我家宝宝了，以后我多多注意行不行？” “嗯？”季川又去碰她的耳朵，浅浅咬了一口。 慢慢地，姜至逐渐清醒过来，在他怀里动了动。 “今天周末，咱们干点什么呀？” 季川看了她一眼，那双眸子別有深意，“吃完午饭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姜至来了兴致，两眼放光。 季川扯著唇笑，继续卖关子，“暂时保密。” “……” 两人没再折腾，麻利起床吃饭。 饭后，季川开车，哪怕姜至追问，他也不说，神神秘秘的。 最终，两人一路开车进了津城繁华又低调的一处小区——华明府。 姜至看著车窗外路过的一排排独栋双层別墅，不明所以。 她侧目看向开车的男人，眼神疑惑。 季川弯唇，与她对视，却並未多说什么。 季川在一处別墅前停下车，绕到副驾驶帮姜至开车门。 姜至站在院子里，看著豪气冲天的大房子，偏头看他，“这是……” 季川揽著她的肩膀把人往怀里带，语气温柔：“我们的婚房，也是送你的礼物。” “……”姜至震惊的下巴要掉了。 “婚……婚房？”她重复道，“礼物？” 季川轻笑，“嗯，婚房，礼物。” 然后他直接带人往里面走，“走，进去看看。” 姜至还处在懵逼中，跟著季川的步伐走。 这就准备好婚房了？ 这礼物是不是太贵了？ 把她卖了买不买得起？ 推门进去，房子的装修以暖色调为主，简约大气，温馨舒適，家居用品也是根据姜至的喜好安排的。 姜至一时愣住，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 “去年，跟你在一起之后。”季川看著她说：“房子是之前早就买好的，装修是在清水镇回来之后就找人准备的，两个星期前刚完工。” 姜至偏头看他，眸光涌动。 从清水镇回来是去年八月份，到现在大半年的时间，他已经把房子装修好了，可见是赶工干出来。 自从他確认姜至是他想要的人之后，他的感情就是坚定不移的。 第189章 番外2：这个还没试过 季川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把人搂进怀里，“怎么？不喜欢这个风格？” 他了解姜至，房子的装修也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没道理不喜欢的。 姜至伸手去抱他的腰，整个人贴进他怀里，满心欢喜，“喜欢，太喜欢了。” 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的，能不喜欢吗？ 季川放下心来，“喜欢就好。” 他从裤兜里掏出钥匙，递到她眼前，“现在，它是你的了。” 姜至从他怀里退出来，毫不客气地接过钥匙，“季队长，不怕我转头把房子卖了跑路吗？” “哦？是吗？” 下一秒，季川慢条斯理地从另一侧的兜里掏出什么，在她眼前悠悠扫过。 “……”姜至张了张口，道：“你天天带著这玩意儿出门，不违规吗？” 季川手腕微微用力，把东西扔到沙发里，然后俯身贴至她耳畔，语气欠欠的，“假的，傻瓜” “……！！！” “谁知道你这么好骗呢。” “……！！！” 姜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靠！这狗男人蒙她呢！！！ 她就说，这玩意儿，怎么能有事没事就往外拿呢！！！ “你……唔……” 姜至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封住了唇舌。 季川把她抱在怀里，就往沙发里压，慌乱中无意扯到了姜至的头髮，有点痛。 “疼……你压我头髮了……” 季川的唇没离开她的，大掌扣著她的后颈不让她逃开。 男人细细密密吻著她，灵活闯进去，毫不留情地搅弄。 姜至承受著，也享受著。 季川吻技很好，亲得她很舒服，身体不断发软，发麻。 唇齿交融发出的声音迴荡在客厅里，令人面红耳赤。 直到肩头传来一阵冷意，姜至才从缠绵中断断续续地抽离出来。 “等等……等一下。” 她得到片刻的大口呼吸，男人的吻向下落在她光滑的肩头，锁骨。 “不等。”季川十分霸道。 姜至微微张著红唇，气音发颤，“昨天不是才……” “可是今天还没有。”季川回话速度很快，也没耽误嘴上功夫。 新装修的房子晾了挺久，空气中百合的香气慢慢散开。 温柔的午后，旖旎的缠绵。 姜至招架不住了。 “去……臥室……” “好。” 季川动作利索，勾著她的腿弯把人抱起来，顺道带走了那副手环。 姜至被压进床上的时候，一道银色亮光闪进眼底。 “你……”她话还未说完，便被男人打断了。 季川去咬她的耳尖，呼吸声很重，“宝宝，这个还没试过。” 姜至被他撩得浑身发软，大脑也有片刻宕机。 理智告诉她不能被这个男人蛊惑，应该拒绝。 可男人太过魅惑，反而调动起了她的兴致，“那……试试……” 对季川，她好像做不到拒绝。 也不想拒绝。 季川轻嗤，眼尾透著得逞的坏笑，声音又哑又欲，“宝宝，你怎么这么乖啊。” “別怕，不会伤到你。” “……” 结束的时候，接近傍晚。 床单被蹂躪得皱皱巴巴的，柔软的被子里，两人相互依偎著。 姜至侧躺在男人臂弯里，墨发向后散开著。 今天的季川特別温柔，生怕伤了姜至一点儿。 哪怕这样，姜至纤细的皓腕上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两道浅浅的痕跡。 季川摩挲著她略微有些发红的手腕，放到唇边亲了亲。 “还疼吗？” 姜至摇摇头，在他颈窝里抬起头，眼睛亮亮的，“还挺刺激的。” 季川垂眸，笑得万分邪气，“多刺激？展开来讲讲，老公想听。” 姜至重新把头埋回去，脸有些红，“不要。” 季川拱起指背蹭了蹭她的脸，“怎么，现在害羞了？刚刚不是叫得挺欢腾吗？” “哎呀，你好烦啊。” 刚刚欢腾是欢腾，但现在被人贴脸开大，她还是会害羞的。 姜至仰头在他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別说了，再说銬你！” 闻言季川不由笑出声，嗓音愉悦，“嘖，我还挺期待。” “……”姜至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变態。” 季川也没躲，硬生生挨了她一脚。 不疼，给他踢爽了。 良久两人都没再说话，静享好时光。 忽然姜至问：“为什么这么著急装修房子啊？” “想早点娶你。”季川低头吻在她的额头，“想疯了。” 姜至抬头看他，眸光闪动。 须臾，她问：“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想过结婚的场景？” “记得。” 姜至笑眼弯弯，“我想好了。” “真的？”季川有些激动，紧紧盯著她，“告诉我，我去准备。” 姜至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著什么。 一开始季川还很雀跃，可听姜至说完以后，脸色有些沉。 好半晌，他才说：“不行，哪有人结婚在……” “怎么没有？”姜至反驳，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我不就是？” 季川拧眉看著她，还是拒绝，“那也不行，我不同意。” 见他不同意，姜至开始撒娇，在他怀里使劲儿蹭，“哎呀，好哥哥，你就同意吧，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想好了告诉你？” “我想好了，就要那样，你就同意唄。” “季队长，阿川哥哥，阿川宝宝……” “……”季川一脸黑线。 阿川宝宝——是什么鬼！！ 姜至不停对他撒娇，像只小蝴蝶在他怀里飞。 惹出一身火。 可不管姜至怎么撒娇，季川都无动於衷。 每个女孩都嚮往一场盛大的婚礼，那象徵著幸福的另一个起点。 他希望给姜至一场盛大且难以忘怀的婚礼，让他的姑娘在铺满鲜中开启新的人生旅途。 而不是…… 可是现在，小姑娘好像有她自己的想法。 见季川还是不鬆口，姜至微微嘆了口气，一改撒娇的语气，“季川，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 季川把人搂进怀里，紧紧地，有些心疼，“可那样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姜至往他怀里钻了钻，“我愿意的，一点都不委屈。” 第190章 番外3：姜至，嫁我吗 姜至捧著他的脸，捏了捏，“我以前一直觉得婚礼都是次要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办不办婚其实都无所谓。” 季川望著她，她继续说：“后来，你问我有没有想过结婚的场景，我才想，如果我们两个结婚的话，婚礼该是怎样的呢？” “我不想要其他的形式，只想要那个，你就当圆我一个梦好不好？”姜至看向他的眼眸清亮，认真。 两人无声对视。 最终，季川败下阵来。 他的姑娘，得宠著。 季川最终妥协，“好，我去安排。” 下一秒，姜至立马变脸，捧著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刚刚没够。 季川当下懵了一瞬。 早知道答应她还有这种好事，他早就答应了！ 姜至说著就要去控制他的手，“这次该你了。” “可以啊，”季川乐得自在，“那一会儿你自己努力。” “嗯嗯嗯。”姜至点头如捣蒜。 不多时候，姜至开始哼哼唧唧的抱怨起来。 “不要了不要了，太累了……” “现在说不要？晚了！” “……” 姜至没跑了，但发力的人变了。 缠绵又勾人的呜咽声一直持续到暮色变漆黑。 —— 结束后，姜至累得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幽暗的臥室里，只有床头一盏灯静静亮著。 此时，床单和她的睡衣都被换过了。 她之前穿的衣服又被季川扯坏了。 “季川。”姜至出声，嗓音略微沙哑。 没有人应答，她缓缓从床上起来，波浪式的捲髮披散在肩头。 身上白色丝质的长款睡衣垂坠感很好，隨著她走动的肢体，隱隱闪出流动的波光纹理。 姜至刚推开臥室门，便立马怔住。 螺旋的楼梯上，被铺满了香檳色玫瑰瓣，还隱约能闻到沁人的幽香。 原本宽阔的一楼大厅，掛满了两人相处以来的照片和彩灯。 而在客厅最大的那面墙上，投放著一段视频。 视频里都是她，也有季川。 但那些视频画面姜至都没见过，大概是季川偷拍的。 有些画面是他们在家里，有些是在逛超市、压马路，还有一些是在出去玩的时候。 镜头里的姜至活泼有朝气，美得令人心动。 姜至一整颗心被男人牵动著，她顺著楼梯而下。 在落地窗前看到了身子挺拔的男人，他身著的家居服与她身上的睡衣同款。 姜至看著男人的背影，不自觉弯唇。 穿著睡衣求婚，季川估计是第一个。 但她喜欢。 姜至不喜欢在眾人围观中被求婚，总觉得那样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 尷尬死了。 她更喜欢现在这样，在一个只有两人的世界里。 听到身后的动静，季川转身，神態悠然。 “醒了？” “嗯。”姜至迈下最后一层台阶，盯著他笑。 他朝姜至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季川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不许笑，我要求婚了。” 姜至望向他的眼睛亮亮的，心臟在胸腔里扑通扑通震动著。 “不笑，我等著呢。” 两人面对面而站，五顏六色的灯光不停在闪动，轻柔地打在两人身上。 彩光中，男人神情逐渐变得认真，漆黑眼眸定在女人脸上。 他脚下刚有动作，便被姜至伸手抓住胳膊阻止了，“別跪！” 跪天跪地跪父母，但不能跪她。 季川眉眼温柔，声音带有磁性，“单膝的，没事儿。” “別，不能……” “宝宝，以前也跪过的，你忘了？”季川打断她，提醒道。 “……”姜至顿住。 记得，怎么不记得。 那一次，在浴室，她清醒地看著他沉沦。 季川勾了勾唇角，高大挺拔的身躯在她的注视下，单膝缓缓弯曲。 咚—— 膝盖碰到地板，极其轻微的碰撞声淹没在舒缓的音乐声中。 可对姜至来说，却震耳欲聋。 那一瞬间，男人的膝盖仿佛顶在了她的心尖上。 颤动不已。 姜至站得笔直，视线微微垂著。 两道视线交错。 季川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蓝色丝绒盒子，打开。 盒子里躺著一枚十克拉顶级粉钻，在灯光下折射出炫彩耀眼的光。 “姜至，嫁我吗？” 没有华丽的辞藻铺垫，男人很直接。 姜至望向他眼睛里那个小小且清晰的倒影，整颗心满满当当的。 “嫁。” 她果断把手伸到男人面前，唇角弯出幸福的弧度。 预想到的答案。 季川笑出声，从盒子拿出戒指给她戴到右手无名指上。 “不许反悔，否则打断你的腿。” “嘁，你才不捨得。” 姜至弯腰把季川扶起来，两人窝在沙发里，投影的画面还在继续。 看著镜头里的自己，姜至很社死！ “遥控器呢，关了吧，当著正主的面放这个，你是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死活啊。” “怎么了？难道不可爱吗？” 季川看向投影画面，姜至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令他著迷。 “老公喜欢看！” “……” 姜至把脸埋进他怀里。 行吧行吧，就给他看这一回。 客厅里很安静，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可姜至的视线总被手上那枚十克拉的粉钻吸引过去。 毕竟，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亮闪闪的钻石。 她举起手欣赏，不禁皱眉，“我要带这玩意儿出去，会不会被人剁手抢劫了？” “警属，谁敢抢劫？” “我脑门上写『警属』两个字了？” “可以给你写上。” “……写你妹！” 忽地，季川动了动身子，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一个白色皮质的小盒子。 他把东西递到姜至面前，“打开。” 姜至看他一眼，接过盒子，里面有两枚钻戒，一枚是女戒，另一枚是男戒。 女戒也是一枚钻戒，三克拉左右，適合日常戴。 男戒就是普通白金素圈，但两枚戒指的指环部分內侧分別刻有两人姓氏的缩写。 ——j&j—— 第191章 番外4：婚礼 季川把钻戒从盒子里拿出来，套在她另外一根手指上。 “那个带著不方便，你留著就好，这个大小可以日常带。” 他又补充道：“这下不用担心被剁手抢劫了。” 姜至摘下那枚粉钻收回盒子里，又把那枚素圈男士戒指给季川戴上。 男人手指骨节粗糲，却因为长时间戴著戒指的原因，愣是箍出了明显的戒指痕跡。 季川说到做到，除了出任务不方便，他没有摘下过那枚情侣对戒。 姜至亦是。 两人十指交握。 “季队长，这下你可就被我套牢啦。” “嗯，心甘情愿上套。” —— 接下来一段时间，两家人一直在准备婚礼流程。 双方父母见面、定日子、拍婚纱照等等，一步不落。 季川和姜至的婚礼定在十月份，天清气朗，不冷不热。 根据姜至的意愿，婚礼形式很简约，定在临安烈士陵园。 这也是季川一开始不同意的原因。 別人家的婚礼盛大隆重，没理由自己姑娘结婚的时候如此朴素。 可姜至坚持，他便著手去办了。 当季家人听说姜至的想法后，一开始也是反对的，生怕委屈了人姑娘。 但最终也被季川说服了。 在与临安烈士陵园沟通的时候很顺利，大家知道事情始末，都颇有感慨，愿意成全一段佳话。 婚礼当天到场的人不多，只有双方极为亲密的亲友在场。 一大早，阳光明媚温暖，微风和煦温柔。 姜至身著白色缎面刺绣旗袍，头髮全部盘在脑后，斜插一根白玉髮簪，素净、淡雅，大气、沉稳，整个人散发著古韵东方之美。 她没有选择婚纱，而是选择了旗袍，嫌弃婚纱太繁琐，不舒服。 旗袍是季川找人为她量身定製的，纯手工缝製，刺绣的纹样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在眾人瞩目下，在司仪庄严的旁白中，姜至挽著父亲的手，一步一步向季川走去。 不远处的男人则穿的是警服，身体挺拔，肩宽体阔。 他神態温和，目光深邃，聚焦在缓缓款走来的姜至身上。 两道视线交错在一起，目光在流动中诉说缠绵爱意。 最终，姜至站在季川面前。 姜正把姜至的手交到季川手中，他一句话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季川的肩膀。 无声胜有声。 姜至挽著季川的胳膊，季川带人转了个方向，正面面对著司仪。 而司仪旁边，则是唐诗以及季铭的墓碑。 今天，所有人都在，没有人缺席。 “婚姻是相互的理解和信任，更是彼此的託付和珍惜。你们是否愿意在未来的日子里一起生儿育女，一起孝顺父母，是否愿意一起白头偕老，共同迎接未来的幸福甜蜜。请问你们愿意吗？” “我愿意。” “我愿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至此，请向双方父母鞠躬致谢，礼成。” 此时，杨柳和姜正也站到两人旁边。 季川和姜至同时弯腰，鞠躬致敬。 当姜至再次站起身时，眸底似有水光在波动。 她的视线落在墓碑的照片上，面容沉静內敛，唇角扬起微弱的弧度。 爸爸。 第192章 番外5：蜜月前夜 婚礼结束后，两人开启短暂的婚假模式。 次日傍晚，姜至正在家里收拾行李，第二天直接飞南方。 季川则因为临时有个会议要参加，没办法回来吃晚饭，她只能自己解决晚饭。 她这边刚把外卖打开，便收到了乔希打来的视频电话。 姜至把手机立在餐桌上，一边吃饭一边跟乔希閒聊。 “姜姜，有没有收到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姜至刚吃一口米饭，含糊不清道：“没啊？你送我什么了？” “还没到吗？不应该啊。”乔希在视频另一边也是一脸懵,“说好的两个小时送到的呀。” “那应该快了吧，不急。”姜至道。 “我急啊。”乔希忽然拔高音量。 见状，姜至笑了下，“到底什么东西啊你这么著急？说得我都好奇了。” 乔希一脸神秘，“嘖，好东西。” “……”姜至咽下口里的饭，“別卖关子了，先跟我说说。” “nonono，现在告诉你一会儿就没惊喜了。” 就在姜至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铃响了。 “你稍等，有人敲门，估计是你送的东西到了。” 不多时候，姜至回来了，怀里还抱著一个大箱子。 姜至把箱子放在桌子上，问：“是这个吗？” 乔希很兴奋，“对对对，快打开看看。” 姜至不疑有他，直接现场开箱。 当她看清里面的各种各样的用品和衣服后，她沉默了。 她足足盯著箱子看了十来秒，愣是没敢下手拿出来。 好半天，姜至才憋出一句：“你跟……傅队玩这么的吗？” 乔希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及时行乐嘛，多些体验不好吗？” 姜至看她一眼没说话，嗯，总感觉有些羞耻。 虽说她和季川样也不少，但从没有藉助过工具什么的。 这些东西……嗯…… 乔希接著说：“我跟你讲，这些就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姜至还是沉默。 她在想，如果她真的穿上这个，用了这些，她得面对什么样的风暴啊。 咦，害怕。 见她不说话，乔希继续输出：“今天晚上你把那衣服穿上，再挑几样东西，还不把你们家季川迷死啊。你就不想看看季队失控是什么样吗？” “他哪次没失控啊。”姜至一不小心说了心里话。 “……”乔希沉默一瞬，“你们家季队这么强的吗？” “……” “看不出来啊，平常装得人模人样的。” “……” “姜姜，我不跟你说了哈，这些你一定要用，我要用户体验反馈的哈！拜拜。” 和乔希结束通话后，姜至看著一大堆箱子发呆。 最终，她还是挑了几样。 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嗨，有什么大不了的，情趣嘛。 晚上季川回来的时候接近九点，一楼客厅里只有几盏小夜灯亮著。 “宝宝。”季川把车钥匙扔在沙发里，抬手扯了扯微紧的领带。 没有人回答，季川迈著步子往二楼走。 二楼臥室门开了一道缝，透出微弱的光。 难不成睡了？ 季川走到臥室门口，自然而然轻了脚步。 他推开门，床头灯亮著，但臥室內却没有人。 当他转身准备找人的时候，一道纤细的倩影却从浴室衝出来，直直钻进他怀里。 季川垂眸，瞳孔微紧。 姜至抬头，两人视线撞上。 “你……”她怔住。 姜至跑出来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她一开始没看清状况。 姜至反应两秒后，便想从季川怀里退出来。 她刚有动作，便被男人重新拉回怀里。 “往哪跑？”季川把人摁在怀里，手掌贴著她光滑的脊背游走。 “你怎么穿著警服就回来了？” 下午有个比较正式的会议，全体参会人员都穿的正装，季川也不例外。 季川把人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拨弄了一下姜至的粉红兔子耳朵。 “你呢？怎么一下午没见，都长出耳朵了？” “……” 姜至脸色红得很，把脸埋进他颈窝里，没吱声。 女人身上很香，让人留恋，著迷。 男人指尖顺著她的侧脸滑到下巴，轻轻挑起，原本停在她后背的手掌一路向下。 碰到一团毛茸茸的，季川勾唇，“不光耳朵，连尾巴都长出来了。” 季川俯身逼近她耳畔，嗓音勾魂似的，“小兔子精。” 还是一只粉色的小兔子精。 姜至软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眉眼散发出情丝，一只手扯著他的领带打圈。 “不喜欢吗？”姜至盯著他，释放魅力，“没勾到吗？” 季川视线定在她身上，眸光逐渐变暗。 女人身上淡粉色的布料寥寥无几，大片肌肤白的刺眼。 他只觉口乾舌燥，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你说呢？” 季川想低头亲她，却被她偏头躲开。 姜至揪著他的领带，一步一步拉著他后退著走，“可你穿成这样，我总觉得自己在犯罪。” 一身伟光正的穿搭，都让人不好下手了。 季川轻呵一声，“给你一个犯罪的机会，你可得把握好了。” 季川跟著她的速度走，直到床边，女人无路可退。 姜至挨著床边坐下，仰头看他，眉目传情。 季川站在她面前，垂眸与她对视，漆眸越来越深。 她身上的布料寥寥无几，淡粉色，半透明。 姜至勾唇，鬆开他的领带，指尖向下划，弹了一下他腰带上的金属扣。 姜至仰头看他，嗓音发颤：“还没怎么著呢，就石更了？” 下一秒，她便被季川托著下巴抬起头，俯身吻上去。 淡淡的酒香融合在一起，又悄然散开。 一吻短暂而热烈。 两人在极近的距离下对视，姜至被吻得红唇发亮，声音越发娇魅，“喝酒了？” “嗯，”季川又凑过去亲她，“晚上跟他们一起吃饭喝了一点。” 姜至往后撤了撤，季川吻不到，下意识蹙眉。 她双手撑在身后，一点一点往床上挪。 她往后挪一点，他便跟过去一点。 “你想跑？不想犯罪了？可我这个受害者都已经准备好了。”他眼神幽暗且藏著情慾。 “既然受害者准备好了，那我这个施暴者岂能不如你愿？” 窗户好似被微风吹开，一阵凉意轻飘飘地拂过空气的裙摆。 “季队长，醒酒汤喝不喝？” “喝。” 第193章 番外6：怀孕 蜜月回来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姜至胃口不太好，偶尔会反胃。 差点把她嚇死。 季川只弄进去过一次，怕一次就中。 两人確实还没做好迎接新生命的准备，但当时感觉又太上头了，真是没忍住。 两人从医院出来后，都鬆了一口气。 姜至只是最近饮食无所顾忌，导致肠胃不好，並没有小生命。 姜至坐在副驾驶把报告单放进包里，长舒一口气，“嚇死我了，还好虚惊一场。” 季川帮她把安全带系好，启动车子，“以后还要不要了？嗯？” 姜至瞥他一眼，带著幽怨，“不要了。” 季川以前的坚持是对的，这事得从长计议，不能不管不顾地上头就要！ 太嚇人了。 季川轻笑，摸了摸她的发顶，“放心，以后不会了。” “我们两年之后再要宝宝吧，”姜至提议，“还能再两年二人世界。” 汽车拐弯出了医院，季川笑，“好，听老婆大人的。” 虽说两人计划两年之后再要宝宝，但是一年半后的某一天，姜至又因为噁心呕吐去了医院。 这次没上次那么幸运，姜至中招了。 只不过这次她没有上次那样担心，心態平和，有些奇妙，还有期待。 期待两人未来生命的延续。 上车后，季川拿著报告单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眼神最终落在那张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照片上。 照片上有一团小小的东西。 他有些拿不准现在的心情，激动说不上来，欢喜好像也没有多少。 整个人有些发懵，脑袋空空，眉峰微蹙，抿著唇一言不发。 这是他的孩子？ 他和姜至的孩子？ 姜至系好安全带后，偏头看著沉默的季川，莞尔。 难得见这个老男人这副样子。 她倾身过去，托著季川的下巴迫使他扭头，语气凶巴巴的，“说，是不是你偷偷把套套扎破了？嗯？” 季川与姜至对视，眨眨眼，眼神里难得透著懵懂。 “不是我，我不是，我没有，真没有。” 他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萌萌的，很可爱，戳中了姜至的笑点。 “哈哈哈哈，你干嘛这副样子，我逗你的。” 姜至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走啦，回家。” “哦，好。” 季川像个机器人，小心翼翼地把检查报告单折好，揣进外套內侧兜里。 汽车的轰鸣声没入车流。 季川属於后知后觉的类型，刚出检查报告的那天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整个人灵魂出窍一般。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又让人觉得……嗯，他怕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某天，市公安局。 办公楼走廊內，宋局抱著一堆资料迎面走来。 “季队，这是近期扫黑除恶的相关资料，到时候你跟……” 宋局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看著季川问：“你听明白了吗？” 季川垂眸盯著宋局，嘴角上翘，“明白，我要当爸爸了，我能不明白吗？” 宋局：“……”这小子疯了吧？ 季川抱著资料，突然忘了去找谁，在办公楼內拐角处停下，沉思。 宋局说让他找谁对接来著？ 哦，对了，我要当爸爸了。 此时需要跟季川对接的同事推门出来，正好看见季川，“季队，刚刚宋局……” “你怎么知道我要当爸爸了？”季川问。 “…………” 同事大无语，並朝他翻了一个大大大大大大的白眼。 季川並没有理会他，抱著资料往楼下走，脚下生风，也不知道去找哪一位同事对接。 看著离开的季川，同事两眼一黑，“不是，说好的对接工作呢！！！” —— 姜至怀孕前期反应不算大，偶尔也会犯噁心，胃口不好。 两人並不习惯在家里有外人，之前姜至没怀孕的时候，有关家里的事两人都亲力亲为。 季川特意请了保姆专职为姜至做饭，每日三餐，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他也没有当甩手掌柜，买了一箱子书，包括但不限於如何照顾孕妇、胎教启蒙、產后护理等等。 对了，姜至还在一堆书中发现一本有关高考心理疏导的书…… 额……这…… 姜至啃著苹果，低头看了一眼才6个月的肚子，又看了看正在给婴儿房亲自刷漆的季川。 最终，她的视线又落在那本书上，“这人是不是太夸张了？” 婴儿房的装修风格，以粉色调为主。 姜至看得直皱眉，“老公，你刷这个粉色……万一宝宝是男孩怎么办？” 季川正刷得高兴，眉眼晕著笑意，“不会，一定是女孩，我感觉到了。” “……”姜至继续啃苹果，试探道：“要不改个男女孩通用的顏色，万一你感觉错了呢？” “不会错！”季川无比肯定。 “……” 好吧好吧，你高兴就好。 —— 生孩子当天，两家长辈都等在手术室外。 姜至怀孕后，他补过很多课，了解女性怀孕的辛苦和生產的风险。 而且姜至太瘦了，孩子个头有些大，她没办法自然顺產，只能剖腹產。 季川盯著手术室的灯，前所未有的紧张。 手术很顺利，姜至和宝宝一起凑过手术室出来，所有人围了上去。 姜至麻药劲儿没过还没醒，脸色有些白。 季川第一个凑过去，握住她的手，有些凉，他不自觉攥紧。 只此一次。 他不会让自己的姑娘再受这种苦。 季川的希望到底落了空，姜至生了个男孩，取名——季风。 第194章 最终章·完结 出院后，姜至没去月子中心，她不想在陌生环境里待著，因此选择回家。 前六个月，唐诗和杨柳基本住在华明府，但有关姜至的事儿，季川则亲力亲为。 什么事儿都不用操心的姜至，身体恢復得很好，身材较之前圆润了不少，但还是很瘦。 直到盯著姜至喝完一大碗鸡汤后，季川还想给人盛一碗，但被姜至阻止了。 “不要了不要了，我都吃撑了。”姜至皱眉拒绝道。 “確定不要了？”季川问。 姜至狠狠点头，“不要啦！” “行，那饿了再吃。” “……” 姜至无奈地嘆了一口气，再吃她就成猪啦！ 她逃离饭桌，去婴儿车上逗小季风玩。 小季风正在睡觉，许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哼哼唧唧地有要哭的架势。 这时季川走过来，拧眉看他一眼，“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姜至抬眼看他，“老公，他才六个月。” 要不要对一个六个月的小宝宝这么严格？ 季川走到她身边坐下，把她揽进怀里，“六个月怎么了？六天他也是个男人！” 他又对著正准备咧嘴要哭的小季风道：“不许哭，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长大了怎么保护你妈妈？” 小季风好像真的听懂了季川的话，原本抿著的嘴角立马平了，还真没哭。 见状，姜至眼神立马亮了，“还真没哭哎。” 好神奇！ 姜至戳了戳季川的胳膊，“你別对他这么凶，他才这么大点儿。” “我凶吗？”季川怀疑，“不吧？” “不吧？”姜至捏著他的下巴，“老公，你对你自己的认知简直太不清晰了。” 季川捉住她的手握紧，有点心虚。 他承认，確实是有那么一丟丟严肃。 “本来期待的香香软软的宝贝女儿，变成了这个臭小子，我还不能有点情绪了吗？” “哈哈哈。”姜至被他逗笑，“你就这么喜欢女儿吗？那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 “不好！”季川严词拒绝，把人搂进怀里，“捨不得你再疼一遍。” 还没等姜至说什么，他又笑得浪荡，俯身到她耳边，“小女儿没有，有你这么一个大女儿也行！” 姜至捶了他一拳，耳根发热，“你胡说什么呢？一天到晚没个正行。” “我哪胡说了？不还叫了？” “你闭嘴！！！” 季川一把把人抱起来往楼上走，姜至本能搂住他的脖子，娇嗔道：“你干吗？” “哄女儿开心。” “……” —— 五年后的某一天，姜至正在二楼阳台给草草浇水。 楼下小院里，季川和季风打得不可开交。 用唐诗的话来说，季风跟季川的脾气性格如出一辙。 两人隔著水池和丛你追我赶，从两人的话里，姜至也听出了什么。 季风那小傢伙，又作妖了。 此时，她接到了乔希的电话。 “姜主任，你最近忙吗？” 如今，姜至职位晋升，任职部门主任。 她笑著回：“有，怎么了？” “那可太好啦。”乔希兴奋道：“我要出差两周，傅队最近忙著培训新人，这段时间能不能把安安送你们家呀？” 安安，乔希和傅燃的女儿，四岁，全名傅乔安。 “没问题呀。”姜至爽快应下，“我一会儿去接她过来，正好这两天季风还总念叨安安。” “爱你哦，么么噠，我现在给她收拾东西昂。” 掛掉电话后，姜至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她突然想起曾经的某天，乔希还怀疑傅燃对她好是因为责任，还是因为爱。 答案显而易见——因为爱。 费尽心思想娶的人，怎么会不爱呢？ 姜至下楼后，父子俩还没掰扯明白。 “你这个小崽子，我帽子上的警徽是不是你给我掰下来的？啊？” “我就是拿下来看看，再给你装上不就行了吗？您老人家至於发这么大火气吗？” “你说装上就装上，这是什么东西，能隨便玩儿吗？你过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略略略，你追不上我追不上我——” 此时，季风看见姜至下来，立马往她身后躲，“妈妈，爸爸又揍我。” “小兔崽子，你给我好好说话！”季川严词道。 每次这个小兔崽子一有事儿就往姜至后面躲，搞得他都不好下手了。 姜至看季川一眼，季川不敢再言语。 她又转身把季风从身后拉出来，弯腰帮他擦了擦脸颊的汗，温声道：“你，以后不许动爸爸的帽子和衣服，是褻瀆！听到没？” “听到了妈妈。”季风难得乖巧。 他不光调皮捣蛋的性格和插科打諢的劲儿跟季川一样，连听姜至话这一点，也一样。 见他乖巧的样子，姜至笑了下，“好啦，你们两个现在休战，去换衣服，我们要去接安安妹妹。” “安安妹妹要来我们家住吗？” “对，快去换衣服。” “好耶，我现在就去换衣服。”季风一溜烟跑了。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 姜至刚站起身，季川又眼巴巴凑过来，嘴角噙笑，“我也要擦汗。” “你也五岁吗？”姜至反问。 “嗯嗯嗯，”季川把头埋她肩窝里拱了拱，“五岁。” “咦，你真噁心。” 姜至確实被季川噁心到了，推开他的脑袋就要跑，结果被男人一把捞进怀里，俯身吻下去。 现在不想擦汗了，想接吻。 ——全文完—— 完结感言： 本书到此就全部完结啦！ 感谢每一位阅读过本书的宝宝！比心！么么噠！ 山水有相逢，季队和姜姜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愿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把往后余生平安幸福地走完。 有不少宝子之前说想看乔希和傅燃的番外，本来想写来著，番外是没有了，但准备单开一本。哈哈哈哈！ 不过傅队的名字可能会换一个，毕竟消防队长叫傅燃，谐音来说不吉利。 我掐指一算……可能要下下本书啦。 让我们相约下本书，期待与你们的再次相约！ 也祝愿大家事事顺遂、开心每一天。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