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霸道》 第1章 用违其长大明将亡 第1章 用违其长大明将亡 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乙卯,熹宗崩而无后,兄终及弟,皇五弟信王朱由检继位登基是为崇祯。 父兄相继暴毙,大明风雨飘摇,十七岁的少年天子初登大宝,折腾几日下来,不免心力交疲。 八月二十五戊午,酉时许,夕阳西下,漫天红霞映照之下,大明京师仿佛染上了一层血色,看上去竟如同战场一般,给人烽火连天之感。 紫禁城里那密密麻麻的铁甲禁卫是排满了出入通道两侧,如临大敌。 乾清宫御书房中,方才登基继位的崇祯却靠坐在龙椅之上,低垂着头,貌似累极睡着了。 这垂头的摸样多少有些诡异,若是他被逼上煤山自缢,头仿似也是如此垂着的。 不过此处并非煤山,此时他身边的太监非止一个,左右除了王承恩尚有方正化,且还有个魏忠贤站在御案跟前。 王承恩和方正化皆垂首恭立,魏忠贤却是在悄摸摸打量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小皇帝。 这厮的脸色那就如同在演川剧一般,时而阴沉,时而狡黠,时而失落,时而担忧,甚至有时还会漏出些许惊惶来。 “轰隆隆”,天空忽而响起一阵滚雷之声,就如同战鼓雷动一般,经久不息。 晴天霹雳! 这是何意? 御案前,魏忠贤不由悚然一惊,转头看向窗外。 龙椅上,崇祯也猛地睁开眼睛,缓缓抬起头来。 这是何处? 他刚明明坐在飞往京城的飞机之上,只是飞机莫名就飞进了一团雷云之中,而后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他便如同喝断片了一般失去了意识,再睁眼便已到了此处。 大明? 朕是刚登基继位的崇祯皇帝! 朱觉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五爪金龙,脑海中顿时一片凌乱。 崇祯皇帝,亡国之君! 他学的虽非文史专业,这段历史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大明王朝还有十七年就要亡了! 现如今的大明是内忧外患不止,天灾人祸不断,贪官污吏横行,吏治败坏,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接下来的大明那更是小冰河天灾延绵不绝,赤地千里,饿殍遍野,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建奴不断袭扰入寇,朝堂官员争权夺利,乱臣贼子通敌卖国。 大明王朝可谓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这可如何是好? 朱觉并未惊慌失措,他只是在琢磨,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成大事者心智首要坚定。 他乃商场上有数的风云人物,白手起家都能打造出资产亿万的商业帝国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前世种种,如同浮云般在他脑海飘过,他并没有什么不舍。 现如今来到即将灭亡的大明,他也没有什么畏惧之心。 既来之,则安之,既坐上了这帝王之位,那就应该考虑如何坐稳这帝位,保住大明。 若是用前世的话说,大明王朝只是经营不善濒临破产而已,并非无药可医。 说到经营,经营一个商业帝国貌似和经营一个封建王朝差不多,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他对治理经营不善还是相当有经验的。 大明王朝为何会经营不善濒临破产呢? 这经营是靠人来经营的,并非自动经营,经营不善的问题那几乎都是人的问题。 大明王朝之所以经营不善归根结底就一个问题,那就是用人不当。 上位者的核心能力就在于识人用人,天启、泰昌,乃至万历好像压根就识不清人,也用不好人。 诸如沈一贯、方从哲、韩爌、叶向高之流暂且不论,他的前任天启就是没把魏忠贤用好才导致今日之局。 魏忠贤何许人也? 这厮就是个阴险狠毒的真小人,用来对付那些道貌岸然的文官的确是天克,这才是其特长。 小人是可用,但要发挥其特长,且越是小人就越要拿捏住,不能任其胡来。 天启却是把魏忠贤特长丢一边,直把这厮当张居正用,国事全托付,任其胡来! 张居正何许人也? 其治国之能不说千古第一,那也少有人能与之相比,万历光凭其留下的家底都当了四十八年的皇帝。 天启把个魏忠贤当张居正用,结果就只当了七年皇帝,二十三岁暴毙! 小人不是这么用的。 泰昌暴毙之后大明朝堂本就已危机四伏,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想架空皇权,掌控大明,攫取利益,不给他们足够的利益,那就会暴毙! 天启用魏忠贤这阴险狠毒的真小人来对付文官倒是没错,但用其对付文官就要让其全心全力对付文官,不能让魏忠贤因其他事分心,更不能不管不顾,任其胡来。 比如治国,魏忠贤要治国那就得依靠文官,哪怕强如张居正也得用一大帮文官来治国。 这就是前后矛盾了,让其对付文官又让其用文官治国,他十有八九会反过来被文官利用! 齐楚浙党纷纷投到魏忠贤麾下之时这厮就已经开始被文官给带偏了,朝堂之上本就是东林和齐楚浙党在争夺皇权,养着齐楚浙党那岂不是养虎为患? 魏忠贤还以为齐楚浙党投入其麾下那就是自己人了,岂不知这些拉帮结派的文官一旦打入阉党内部天启乃至其自身都危如累卵。 现如今大明朝堂之上的文官那都直想当皇帝的是个傀儡就好,他们是拉帮结派争权夺利,但面对当皇帝的他们都是一个态度,那就是摁住,摁不住就毙了! 皆因他们要争权夺利那就先得把当皇帝的废了,不让当皇帝的掌权。 若是当皇帝的掌权,他们有什么权可争,又有什么利可夺? 魏忠贤代天启掌权那也是当皇帝的掌权。 他们能让泰昌暴毙难道就不能让天启暴毙吗? 是故,天启莫名暴毙! 这就是用人不当的结果,魏忠贤这种小人那就得拿捏在手,让其全力收拾东林和齐楚浙党,任由这厮把齐楚浙党当自己人养着,不出事才怪。 话说小人如何拿捏呢? 这世上不乏小人,不管前世今生,小人那都多得很,拿捏小人的手段自然也多得很,比如揪小辫子、借题发挥、借刀杀人、鹬蚌相争等等朱觉皆是信手拈来。 一念及此,他缓缓抬起头来,盯着眼前的魏忠贤一言不发。 这厮三角眼、轻薄嘴、鼻如钩,瘦如猴,典型一副小人嘴脸,果然真小人也。 魏忠贤被盯得,慌神了。 小皇帝怎么突然间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原本小皇帝也就是个白皙稚嫩的翩翩少年而已,但这眼神一变,整个人貌似就不同了。 他竟然觉着小皇帝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独有的威压,压得他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难道,当了皇帝就会变成这般摸样吗? 天启也是皇帝啊,他为何感觉不到一丝威压呢? 他终究扛不住这貌似洞悉一切的威压,微微低下头来。 朱觉见状,这才威严道:“魏公公,皇兄才二十出头,且勤于劳作,身体强健,你与皇兄一同游玩落水,为何你一点事没有,皇兄却忽然暴毙?” 啊! 此事如何说得清? 魏忠贤真不知如何说,皆因此事太过荒诞不羁了。 他都六十多了,且养尊处优多年,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先帝却是方才二十出头,且天天做木匠活,身体真不是一般的强健。 他还假假意思帮先帝打过下手呢,也就是递下器具,帮忙抬下物件什么的。 先帝是挥舞着斧头、锯子、刨子、榔头什么的忙活几个时辰都没事,他哪怕打半个时辰下手都会累得腰酸背疼啊。 他这身板和先帝一同游玩落水,先帝暴毙,他却一点事都没! 这如何说得清? 小皇帝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 他眼珠子乱转了好一阵,方才颤声道:“陛下恕罪,微臣,微臣属实不知怎么回事。” 这小辫子揪得你慌神了吧? 朱觉闻言,假意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他并非是胡乱在问,他是在借故揪魏忠贤的小辫子。 天启肯定不是魏忠贤害死的,这个毋庸置疑。 皆因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哪个皇帝如同天启一般宠信这厮了。 魏忠贤心里肯定清楚得很,换个皇帝对其没有任何好处,只有坏处。 这厮肯定也知道,太监的权力皆靠当皇帝的授予,若是没有当朝皇帝宠信,那什么权力皆无。 他正是笃定魏忠贤不敢谋害当皇帝的,才敢拿此事来拿捏这厮。 那么,天启到底为何突然暴毙呢? 皆因那些文官拿魏忠贤没辙! 魏忠贤这厮操练了一万铁甲护卫时刻守护左右,进宫都要带着,防得滴水不漏。 哪怕他们能让天启和魏忠贤一同落水,那也有大堆的人去救,他们是一点办法没有。 是故,那些文官只能将其靠山天启给害死,而后借此事唆使继位登基的崇祯收拾魏忠贤!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面无表情道:“皇兄暴毙,你说朕该怀疑谁?” 你果然怀疑我! 这可如何是好? 京营、锦衣卫、禁军、东厂等皆在我掌控之中,小皇帝不怀疑我怀疑谁? 魏忠贤骇然色变道:“陛下,此事真跟微臣无关啊。” 朕知道此事跟你无关,朕就是要揪住你这小辫子,让你心慌意乱,如此这般才好拿捏。 你掌控着京营、锦衣卫、禁军、东厂,却连当皇帝的都保不住,你怎么解释? 朱觉还是面无表情道:“魏公公,谋害先帝那可是要凌迟处死,诛灭九族,你知道吗?”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并非危言耸听。 这是史实。 历史上崇祯就是听信了东林和齐楚浙党的,定下阉党逆案,要给魏忠贤判个凌迟处死,诛灭九族! 那时弹劾魏忠贤的还就是投身其麾下的齐楚浙党! 崇祯或许觉着顺势为之,收拾了魏忠贤,便能掌控朝堂大权了。 结果,其后还是东林和浙党轮流掌控朝堂大权,崇祯换了五十个内阁大学士,杀了两个内阁首辅,六个兵部尚书,七个总督,十一个巡抚都没用! 朱觉自然不会听信东林和齐楚浙党的,魏忠贤这厮还是很有用的,这厮用得好了能把东林和齐楚浙党连根拔起,全收拾了,前提就是要拿捏在手,不能任其胡来。 魏忠贤闻言,却是吓得大惊失色道:“陛下,微臣没有害先帝啊!微臣怎么可能害先帝?” 这厮都吓得语无伦次了,拿捏得差不多了,该收回权力了。 朕得借这机会把朝堂大权慢慢收回来,不能让你只手遮天。 这大明的天就是朕。 朕虽然已不是朱由检,但这天下已然是朕的了,朕能让你只手遮天? 朱觉满脸凝重道:“若皇兄一事真与你无关,那就麻烦大了,你觉着他们为什么要害皇兄啊?” 他们为何要谋害先帝? 先帝可是什么事都不管啊。 魏忠贤这会儿着实心慌意乱,脑子都有点不灵光了。 他琢磨了一阵,还是无奈道:“陛下,这个微臣也不知啊。” 你若是知道怕就不会落得历史上那下场了。 朱觉微微摇头道:“皇兄太宠信你了,知道吗,朝堂大权皆由你一人掌控,他们若不害死皇兄,如何谋夺朝堂大权?” 这话有道理啊! 若是先帝不死,朝堂之上那就是我说了算啊。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小皇帝这意思是不再宠信我了吗? 魏忠贤连忙道:“陛下,微臣向来忠心耿耿啊,朝堂之事都是先帝命微臣去管的,微臣不是想一人掌控朝堂大权啊。” 你忠心耿耿吗? 朱觉又假意满脸凝重道:“朕若是如同皇兄般宠信你,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朕吗?” 你宠信我,他们就会连你也害了? 这真有可能! 魏忠贤愣了一愣,连忙表忠道:“微臣誓死护卫陛下。” 你誓死护卫有何用? 朱觉微微摇头道:“皇兄驾崩了,朕若是再如同皇兄般宠信于你,他们肯定还会想办法谋害朕,而后找个听他们话的藩王来继承大统,他们估计都已经选好藩王了,到时你就是接连害死两位皇帝的元凶,必定千刀万剐,诛灭九族!” 你不会为了保命而收拾我吧? 魏忠贤慌神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小心防范,他们不会再有机会了。” 你如何防范? 你手底下齐楚浙党一大堆! 朱觉缓缓摇头道:“魏公公,你知道你手底下谁忠谁奸吗,若不是你手底下出了问题,皇兄会暴毙吗?” 谁忠谁奸? 这谁分得清? 他手底下小人太多了,他自己就是个真小人啊,他自然知道小人的心思。 当初他巴结魏朝和王安就是为了往上爬,爬上去之后他就把魏朝和王安全害了! 现如今巴结他的这些小人有几个能信? 魏忠贤只感觉脑子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他想了想,干脆道:“陛下,您觉得谁有问题,微臣立马收拾他。” 现如今满朝文武没问题的又有几个? 此时齐楚浙党、东林,乃至宣党、昆党等恐怕都已经抱成一团准备夺取朝堂大权了。 他们对于当皇帝的对于你来说那就是一伙的,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你知道吗? 你却还把齐楚浙党当自己人。 这就是引狼入室,你知道吗? 朕的身家性命还能靠你来护着吗,你护住天启了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朱觉还是缓缓摇头道:“朕也不知道谁有问题,朕只相信承恩和正化没有问题,这样吧,你拟旨,擢承恩司礼监秉笔,掌印御马监,擢正化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 原本崇祯是在等曹化淳,皆因曹化淳是他的大伴,从小伴着他长大,两人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亲。 奈何曹化淳已然被魏忠贤给整到金陵城待罪去了,而后来的伴当太监徐应元就是魏忠贤安插在信王府的亲信,崇祯自然不会信。 这会儿朱觉却是不用等曹化淳了,他决定先提拔王承恩和方正化。 此二人皆出自信王府,且历史上王承恩陪崇祯煤山自缢,方正化忠贞不屈,力战而亡。 这是用生命诠释的忠诚,毋庸置疑。 魏忠贤闻言,却是不由得变了脸色。 御马监可是掌控着禁军,东厂那更不必说了,小皇帝这是要夺他的兵权啊! 这个时候他能把兵权交出去吗? 若是小皇帝夺了他的兵权就收拾他怎么办? 他眼珠子转了一阵,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恕罪,承恩和正化都只有二十出头,若是擢司礼监秉笔且掌印御马监,提督东厂,微臣怕惹来非议啊。” 你怕是掌权掌习惯了,也想把当皇帝的当傀儡了。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朕得帮你改正。 朱觉闻言,立马摆出个猪腰子脸,冷冷的道:“魏公公,这就是你的忠心耿耿吗,你连朕的话都不听,朕要你何用?你若是想让朕如同皇兄般信你用你,那就听朕的好好办事,朕保你无事,如若不然,朕保你千刀万剐,诛灭九族!” 谁人若是质疑他的决断,他说话就是如此霸道,前世之人皆称他霸道总裁! 魏忠贤闻言,不由吓一大跳。 千刀万剐,诛灭九族! 谁不怕? 说不怕的那都没长脑子,身上割几千刀谁受得了,割几刀都受不了啊! 他连忙低头道:“微臣不敢。” 你敢你就死定了! 朱觉冷冷的道:“不敢就拟旨啊,愣着干嘛?” 我! 魏忠贤憋了半天,憋得脸都红了,这才尴尬道:“不敢有瞒陛下,微臣不会拟旨。” 哦,忘了你就是个小混混出身,压根没读过书。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空白圣旨拿来,承恩,你来写。” 王承恩闻言,连忙在御案旁的小条桌跟前跪坐下来。 魏忠贤见状,也只能从旁边的书架上翻出两张空白圣旨来,递了过去。 很快,王承恩便写好圣旨恭敬的呈了上来。 朱觉接过圣旨看了看,随即问道:“魏公公,签字画押你会吧?” 这意思是让他老老实实交出禁军和东厂。 他若是敢不交,后果很严重。 魏忠贤无奈,只能拿起红笔来,在圣旨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他也就会写自己的名字,这意思就是告诉他的亲信,他同意了。 朱觉见状,这才拿过圣旨,亲自盖上大印,随即递过去郑重交待道:“承恩,你即刻去接管御马监,将宫禁好好整治一番,正化,等承恩回来了你再去接管东厂。” 王承恩连忙接过圣旨,拱手躬身告退,方正化则接过圣旨小心的塞怀里。 魏忠贤却是满心忐忑的站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这厮都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得先晾一晾。 朱觉见状,干脆看向御案上的奏折。 这是真崇祯也就是朱由检命魏忠贤给送来的,朱由检那是真勤勉,奏折那都是亲自处理的。 大明朝廷的奏折那可不是一般的多,就登基这三日而已,堆积的奏折那就已经有三沓了,而且每沓都有两三尺高。 他跟前还有一小迭,貌似只有几份,应是最要紧之事。 其他奏折如何处理暂且不说,这最要紧之事自然要赶紧处理了。 他微微朝御案上扫了一眼便拿起跟前的奏折看起来。 这一看,他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总督西南五省兵部尚书张鸣鹤上奏,反贼奢崇明、安邦彦聚众十余万盘踞水西,图谋复起,请调集大军围剿。 总督陕西三边兵部左侍郎武之望上奏,二月十五,澄城王二杀知县张斗耀造反,府谷王嘉胤、杨六、不沾泥随之而起,两路反贼已然聚众数千攻破宜君县城,请调大军围剿。 浙闽水师总兵俞咨皋上奏,浙闽海域有海盗十八支,劫掠海商,围攻水师舰船,请调大军围剿。 巡抚辽东兵部右侍郎毕自肃上奏,辽东镇已欠饷一年有余,请朝廷调拨粮饷。 甘肃总兵杨嘉谟上奏,甘肃镇已欠饷一年有余,请朝廷调拨粮饷。 他原本以为大明就只是西北农民起义和东北建奴袭扰而已。 谁曾想,西南还有奢安之乱尚未平定,东南还有海盗十八支,且朝廷还欠着边军不知多少粮饷! 这回他不是装的。 他是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现如今大明的形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危急啊。 (本章完) 第2章 无有钱粮给朕去抢 第2章 无有钱粮给朕去抢 天启末年,兵戈四起。 西南奢安之乱尚未平定,西北农民起义已然爆发。 东南海盗日益猖獗,东北建奴那都要打到京师了。 局势糜烂至此,谁人之过? 大明之所以烂到如此程度倒也不全是魏忠贤的锅,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是无辜的,大家都有责任。 不过,他倒可以借此事再拿捏魏忠贤一番。 朱觉缓缓抬起头来,盯着这厮威严道:“皇兄将国事托付于你,你就是如此治理的?西北、西南、东北、东南兵戈四起,辽东镇和甘肃镇皆欠饷一年有余,你为何都不处置?” 无钱无粮,如何处置? 魏忠贤硬着头皮道:“陛下,这些年战乱延绵,国库早已入不敷出,不敢有瞒陛下,自万历末年至今九边积欠粮饷已达九百余万两之巨【注:此数据出自户部尚书毕自严《详陈节欠各边年例钱粮数目疏》】,调集大军需要钱粮啊,无有钱粮,微臣也没办法。” 无有钱粮吗? 这个朕倒是可以想办法。 不过,朕不能让你一句无有钱粮就糊弄过去了。 朕得让你明白,你大权在握,该负的责任就得负,若是谁人都只管争权夺利,不管权力带来的责任,那大明就没救了。 朱觉冷冷的道:“你就是如此治国的?皇兄给你权力,让你掌控整个朝堂那是想让你把大明治理好,无有钱粮你不会想办法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 魏忠贤无语,他是真没办法了,无有钱粮,他只能拖着。 他拖着的结果就是崇祯一上位便是辽东镇宁远兵变,紧接着便是延绥镇兵变、甘肃镇兵变! 闯王李自成正是甘肃镇把总,八大王张献忠正是延绥镇边军,为清廷打下大半江山的吴三桂、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皆出自辽东镇! 这边军将士的粮饷欠不得啊。 他们为大明拼死拼活却粮饷都没有,饭都没得吃,便会兵变,一旦到处兵变,军心便散了,大明便无力回天了! 这可如何是好? 历史上的崇祯想出来的办法是加征三饷! 辽饷、剿饷、练饷,加征的税赋足足是原来的三倍之多。 这就是饮鸩止渴! 平民百姓本就因没钱吃饭而造反了,还加征三倍的税赋,这不是逼人家不停造反吗? 农民起义之所以怎么剿都剿不灭,天灾是一个原因,加征三饷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平民百姓本就因没钱吃饭而造反,还加征三倍的税赋,逼得更多的人造反,而后加征更多的税赋,又逼得更多的人造反,如此循环下去,大明必亡。 朱觉自然不会这么干。 平民百姓本就没钱吃饭,贪官污吏却是肥得流油,加征税赋会逼得平民百姓造反,查抄贪官污吏却会让平民百姓拍手称快,钱从何来,这还用想吗? 世人皆知,没有比抢钱更快的来钱方式了。 若是想在短时间内搞来大把的钱,那唯有去抢,抢那些贪官污吏的钱! 李自成就是这么干的。 这厮拿下京师之后逮着贪官污吏就是一顿严刑拷打,来了个拷饷,逼着贪官污吏把赃款交出来! 据野史传闻,这一拷足足拷出七千多万两来! 李自成这拷饷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拷饷抢钱就是把双刃剑,这么搞是能短时间内抢来大量钱财,但这么搞也会得罪绝大部分官员乃至士族 这年头有几个官员不贪的? 他当皇帝的还不能摆明了这么抢钱,他若是摆明了这么抢钱,那就会把绝大部分官员乃至士族都推到对立面,到时候他便会如同历史上的崇祯一般变成孤家寡人。 李自成也就因把此事做得太绝了,得罪了大部分官员和士族,在京师根本待不下去。 原本对这厮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文官和士族也彻底与其决裂了,文官和士族不但因此不愿与这反贼为伍,还到处使绊子。 其结局可想而知。 这厮最终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根本就没立足之地,只能到处乱窜,变成了史上最有名的流寇。 他可不想成为过街老鼠,他需得让别人来背这锅,来扮这抢钱的恶人。 这恶人倒是不用去找了。 魏忠贤正适合来做这恶人,这厮本就是当世最恶之人,扮都不用扮! 至于粮食问题,其实也有办法。 这个也可以学李自成和张献忠,李自成洗劫了十二个藩王,张献忠洗劫了七个藩王,他们的粮饷大多都是从藩王那里抢来的! 嘉靖年间,御史林润就曾上奏,今天下之事极弊而大可虑者,莫甚于宗藩,天下财赋岁供京师粮四百万石,而各处王府禄米凡八百五十三万石,不啻倍之。 也就是说,嘉靖朝的时候宗藩禄米就占了朝廷税粮的三分之二,那是藩王宗室还不到五万呢,这会儿藩王宗室却是十万都不止了,每年朝廷要拨付的宗藩禄米那都不知多少。 他倒也无需如同李自成和张献忠一般去洗劫那些藩王,他只需停了宗藩禄米便成。 若是停了宗藩禄米,大明朝廷便有粮食应急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当皇帝的还不能摆明了跟皇室宗亲抢宗藩禄米,他若是摆明了抢皇室宗亲的宗藩禄米,那会把自家人都得罪光。 这宗藩禄米也得让魏忠贤来做这恶人,跟藩王宗室去抢。 上位者的核心能力还就在于识人用人,这魏忠贤真是个人才啊。 想到这里,他又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魏忠贤,脸上竟还带着一丝微笑。 魏忠贤被盯的心里直发毛。 小皇帝不会是怒极而笑吧? 朱觉就如同大灰狼诱骗小红帽一般,笑眯眯的道:“魏公公,你还掌着锦衣卫和京营吧?” 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会想连锦衣卫和京营都给我夺了吧? 魏忠贤想了想,小心道:“微臣不敢,锦衣卫和京营皆是为陛下效力的。” 你倒是会说话。 若是你话都不会说,怕也到不了今时今日的位置。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郑重道:“魏公公,你说这无有钱粮如何是好啊?” 我哪知道? 你怎么老问我这个? 魏忠贤貌似羞愧道:“陛下,微臣无能,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是有点能力的,至少你够狠毒。 朕得让你把这特长发挥到极致。 这黑锅你来给朕背! 朱觉耐心教导道:“这粮食倒是好办,你命人把宗藩禄米停了就行了,这钱就有点不好办了。” 啊? 我命人把宗藩禄米停了! 你这是要我得罪全天下的藩王宗室吗? 我为什么要替你背这黑锅。 这黑锅你自己怎么不背? 魏忠贤虽没读过书,脑子还是有的,他不但有脑子,且脑子还好用得很,如若不然也混不到今时今日的地位。 藩王宗室可不好惹,惹毛了这帮家伙那可就麻烦大了。 若是惹得藩王宗室起兵靖难,打出旗号要收拾他这个奸宦,如何是好? 到那时小皇帝还会护着他吗?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满脸为难道:“陛下,宗藩禄米若是停了那些藩王宗室怕是要闹翻天啊。” 藩王宗室若是能翻天那倒好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史实证明,他们就是一群无用的废物,崇祯自缢之后他们就没一个能扶得起来的。 朱觉淡淡的道:“你还怕他们闹吗,当初东林闹得那么凶你为何不怕?” 那不一样啊。 魏忠贤无奈道:“陛下,藩王宗室都是皇室宗亲啊。” 皇室宗亲怎么了,一年几百上千万石的粮食就养了群废物,有何用? 我的公司不养闲人。 朕的大明更不能养这帮闲人。 这黑锅你还不想给朕背是吧? 朱觉立马板着个猪腰子脸冷冷道:“朕的话你没听明白吗?宗藩禄米停了,拿去当粮饷,拿去赈灾,皇室宗亲那是朕的宗亲,与你何干?” 上位者该霸道的时候就得霸道,他得让下面人明白,他的决断不容置疑。 果然,魏忠贤闻言,心里又开始打鼓了。 他是不想背这黑锅,但小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背这黑锅那就是不听话,若是他不听话,小皇帝就不会再宠信他了! 若是小皇帝不再宠信他,后果不堪设想,这些年他得罪的人那是数都数不过来啊。 罢了,罢了,藩王宗室闹就闹去吧,那帮家伙还真能跑京城来咬他不成? 他暗自咬了咬牙,随即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你敢不遵旨试试。 朱觉又交待道:“还有钱的问题,只能去找那些贪官污吏要了,你命锦衣卫去查,谁贪了,贪了多少,查到了就打入诏狱,大刑伺候,让他们缴脏,不缴就继续用刑,打到他们缴齐赃款为止。” 啊! 这不胡搞瞎搞吗? 你这都什么馊主意啊。 魏忠贤闻言,那都不由得吃惊道:“陛下,微臣若是这么抓,朝堂官员怕是会沸反盈天啊。” 你怕个屁。 朱觉威严道:“两袖清风的清流你都能追赃,贪官污吏你反而不能追赃了?” 话不是这么说啊。 这年头还有几个官员不贪的。 我拉拢的还都是贪官污吏,那些清流还不屑与我为伍呢。 且贪官污吏那都是成群结队,一抓就是一大堆啊。 你这是让我收拾自己人吗?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魏忠贤想了想,还是小心道:“陛下,您说抓谁,我们不能全抓吧?” 这个还要朕教你吗,全抓了又如何? 现如今朝堂之上还能有什么好人不成? 你这家伙还是有点不听话,还得敲打敲打。 朱觉想了想,随即威严道:“你先抓那些贪得多的,比如,崔文升,他总督漕运兼管河道贪了不少吧? 当初父皇腹泻,他还给父皇下泻药大黄,以致父皇腹泻不止,最终误服红丸暴毙,这等乱臣贼子,你给朕打入诏狱往死里打!” 崔文升! 这厮就是因给泰昌下泻药而被贬去金陵待罪的。 小皇帝知道此事了! 这厮可是给我孝敬了不少钱我才让他总督漕运兼管河道的。 小皇帝竟让我追他的赃! 这意思,我若是不听话,那也打入诏狱往死里打? 罢了,罢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现如今获得这新科小皇帝宠信才是最重要的。 原本天启不闻不问,我用崔文升总督漕运兼管河道倒也没什么。 这会儿小皇帝都知道了,此人就不能用了。 崔文升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当初你给泰昌下泻药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了。 魏忠贤闻言,眼珠子转了一转,这才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这厮调教好了还是很有用的,又能背锅,又能抢钱抢粮,还能收拾东林和齐楚浙党,关键就是不能如同天启一般任其胡来。 朱觉想了想,随即细细交待道:“魏公公,这追缴来的赃款有多重要你应该清楚,你得给手下人说清楚了,所有追缴来的赃款都要上缴内库,谁敢私吞,杀无赦!” 这意思我也不能私吞吗? 行吧,先把拖欠粮饷这天大的窟窿堵上再说吧。 魏忠贤连连拱手躬身道:“微臣明白。” 这还没完呢。 朱觉又细细交待道:“还有,你得让手下人勤快点,好好去查,赶紧追缴,每个月追缴的赃款不得低于一百万两,若是办不到,那就革职查办,换人来办。” 这一个月一百万两倒不多,关键就是每个月一百万两。 你总不能让我没完没了的搞吧? 若是我没完没了的搞,那些贪官污吏非跟我拼命不可。 魏忠贤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这一直追缴下去怕是不行吧?” 若是能一直追缴下去,朝堂之上的贪官污吏必被追缴得销声匿迹。 不过,这么摆明了抢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真抢到李自成那般田地那可就麻烦了。 凡事都得有个度,切莫过了头。 那么到底抢多少合适呢? 边军拖欠的粮饷肯定要补上,还有,朕起家也需要钱。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微微点头道:“嗯,先追缴两年,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 两年也就二十四个月,逮着几十个贪得多的追赃就够了。 问题应该不大。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说罢,他就待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却是抬手道:“慢着,现如今兵戈四起,你准备如何处之啊?” 啊? 我哪知道如何处之! 魏忠贤闻言,那都不由得愣住了。 (本章完) 第3章 不破不立分庭抗礼 第3章 不破不立分庭抗礼 兵戈四起,如何处之? 朱觉貌似在给魏忠贤出难题。 其实不然。 此乃驭人之术也。 上位者驾驭手下人那也得讲究方法。 这个说白了其实挺简单,你不知道怎么办那就按朕说的去办。 魏忠贤自然是不知如何处之,他都没读过书,更没学过兵法,兵戈四起,如何处之,他哪知道。 他也只能假意站那里冥思苦想了。 朱觉却是真在琢磨。 他边翻看奏折便回想着后世的见闻,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东南的问题其实不是问题,而是一个契机,一个掌控海上贸易乃至称霸世界的契机! 后世之人就曾感叹,大明错过了一个称霸世界的良机。 皆因大明立朝之初无论人口、经济实力、军事实力,乃至造船技术皆冠绝整个世界。 可惜,大明没有选择发展技术,掌控海上贸易,从而称霸世界,反而走上了封建王朝重农轻商的老路。 大明这两百余年正是资本萌芽时期,欧陆各国靠着野蛮掠夺积累了大量的原始资本,从而走上了世界之巅,而大明却闭关锁国,走向了没落。 现如今的大明其实还有机会,因为大明人口还在,领先世界的技术还在,只是大明皇帝不思进取,不擅经营,以致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严重下滑而已。 他完全可以利用大明庞大的人口基数,领先世界的技术,乃至丰富的资源,从基础做起,重新再来,慢慢垄断这世上赚钱的行当,让大明重回世界之巅! 这会儿他可是大明皇帝,起点不知比前世高多少,凭借他丰富的创业经验,发展起来绝对不是问题。 甚至,大明这会儿还有很多底子在呢,比如,布匹、丝绸、瓷器、茶叶这些个行当大明那还处在垄断地位,只是海外贸易的利益全部落入了私人或者说浙党那帮家伙的腰包而已。 他完全可以利用当皇帝的权力把海外贸易的利益抢夺过来。 这抢夺的关键还就是海盗头子郑芝龙。 郑芝龙只要拿捏在手,那就能掌控海外贸易了。 至于怎么拿捏郑芝龙,其实也很简单。 这厮想封侯进爵,光宗耀祖。 他完全可以利用这点让郑芝龙灭了其他海盗,而后以封侯进爵的名义骗来京城,变相软禁。 清廷就是这么干的! 这郑芝龙派谁去骗呢?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魏公公,熊文灿现在何处,你可知道?” 熊文灿? 我就认识熊廷弼,熊文灿什么玩意? 魏忠贤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微臣不认得熊文灿,他好像并未在朝中任职。” 不在朝中? 朱觉闻言,果断道:“传旨,招熊文灿入京觐见。” 行吧,此人我都不认得,肯定没得罪过,招来也没什么。 魏忠贤很是干脆的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西南安奢之乱的问题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历史上安奢之乱平定了。 至于怎么平定的,他不用考虑,他只要知道是谁平定的就行。 上位者只需识人用人,无需事必躬亲。 朱觉又看了看张鹤鸣的奏折,随即问道:“朕闻总督西南五省兵部尚书朱夔元平定奢安之乱几近功成,你为何突然把他撤了?” 这不是有人给我塞钱嘛! 魏忠贤眼神躲闪道:“陛下,朱夔元是丧父丁忧,不是微臣把他给撤了,兵部议定,由偏沅巡抚闵梦得接替其职,闵梦得未赴任,张鹤鸣接替其职。” 胡闹! 奢安之乱尚未平定,总督西南五省兵部尚书能胡乱撤换吗? 偏沅巡抚闵梦得何德何能? 张鹤鸣又是什么玩意儿? 这一下提拔两个正二品的封疆大吏也就罢了,你们还夺了西南的兵权! 关键你们夺了西南的兵权还不办事,眼睁睁看着差点被剿灭的奢崇明和安邦彦死灰复燃! 朱觉冷冷的道:“你不知金戈无辟吗,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也,领兵作战者岂有丁忧一说?” 呃,这个怎么说呢? 魏忠贤眼珠子转了转,干脆道:“陛下恕罪,微臣属实不知。” 天启竟让个小混混来治理大明万里江山,属实荒唐。 这厮就主打一个无法无天,胡搞瞎搞! 有些事是需要这厮去胡搞瞎搞,但治国之道决计不是胡搞瞎搞。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威严道:“命人八百里加急传朕旨意,起复朱夔元总督西南五省,平定奢安之乱。” 好吧,反正闵梦得和张鹤鸣都提上去了。 魏忠贤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西南奢安之乱交给朱夔元应该是没问题了。 若不是魏忠贤胡来,朱夔元怕是早把奢安之乱给平定了。 接下来西北的问题和东北的问题就有点麻烦了,历史上正是因为西北农民起义和东北建奴入侵让大明左支右绌,最终灭亡。 西北的问题那就是个大难题,小冰河天灾还要延绵几十年,朝廷若是没有足够的钱粮赈灾,西北农民起义就会连绵不绝。 大明朝廷哪来的钱粮赈灾呢? 西北灾民最少上千万啊,现如今大明朝廷的税赋收入都不够赈济一个月的,哪怕抢钱抢粮也堵不上这大窟窿。 这个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貌似只需引入番薯、土豆等高产作物,推广开来便成。 不过,引入需要时间,推广开来也需要时间,真正做到高产那更需要时间。 这时间短则几年长则十几年,根本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现如今貌似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安抚,要么围剿。 这安抚和围剿还都有利也有弊。 若是选择安抚,那倒无需多少钱粮,但一味安抚起义军肯定会反反复复。 闯王李自成和八大王张献忠那都是有野心的人,这种人是不可能老老实实接受安抚的,一味安抚那只能让他们借机积攒实力,不断发展壮大。 若是选择围剿,那最少要集结十多万人马,这人马从何而来暂且不说,光是粮饷那又是个巨大的开销。 关键起义军是会跑的,闯王李自成就曾逃进深山老林,死灰复燃,剿几年那都等于白剿。 这会儿选择围剿貌似为时过早,粮食问题解决不了起义军就剿不灭。 看样子只能先安抚了。 至于起义军会反反复复,问题不大,反正起义军是先洗劫藩王宗室,藩王宗室没洗劫完这帮家伙是不会想着攻打京师的。 他正好引导起义军去收拾那些藩王宗室! 嘉靖朝御史林润说的一点没错,今天下之事极弊而大可虑者,莫甚于宗藩,宗藩问题若是不解决大明迟早被这些藩王宗室给拖垮。 这个问题可是一直困扰着大明皇帝,历代皇帝貌似都拿这些宗藩没办法。 西北农民起义正好是个解决宗藩问题的契机,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制造问题的人没了,问题自然就没了。 宗藩问题不好解决那就让起义军去把藩王宗室给解决了,不破不立,该冷血的时候就得冷血! 至于怎么安抚起义军,他不用考虑,他只需考虑派谁人去安抚就行。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威严道:“你可认得杨鹤,他可在朝中?” 杨鹤? 熊廷弼就是这厮举荐上去的,我自然认得。 不过,这厮因庇护熊廷弼被我给撸了! 魏忠贤眼珠子一转,随即狡黠道:“陛下,微臣认得杨鹤,听闻杨鹤父母相继去世,他正在家丁忧呢。” 又丁忧去了? 朱觉闻言,果断道:“传旨,招杨鹤入京觐见。” 这厮若是说我坏话,你不会找我麻烦吧? 魏忠贤愣了一愣,还是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接下来就是东北的问题了,辽东才是重点,掌控东林的晋党可是私通建奴,他若开始整治东林,东林必会让让建奴杀人京畿,哪怕他不整治东林,晋党也会带着建奴杀入京畿! 历史上崇祯二年己巳之变建奴从蓟州镇杀人大明京畿他还是知道的,袁崇焕正是在那场大战中被千刀万剐,满桂、赵率教、孙祖寿等能征善战的将领也在那场大战中接连阵亡,自那时起大明京畿便成了建奴的后园,不知被入寇了多少次,京畿也因此瘟疫四起。 也就是说,哪怕他不整治东林,最多还有两年时间,建奴就要杀入京畿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这才是当务之急。 他需得赶紧找人来抵御建奴才行。 若是真让建奴杀得京畿瘟疫四起,那大明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话说,现如今大明还有何人能抵御建奴呢? 后世之人皆知,崇祯朝还是有那么几个忠臣良将能打仗的,只是历史上的崇祯不会识人用人而已。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威严道:“魏公公,大明之所以兵戈四起,皆因督抚不利,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谁尸位素餐,我们就得革职查办,谁吃了败仗,我们就得开刀问斩。” 呃,这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 魏忠贤想了想,干脆拍道:“陛下英明。” 你以为朕就随便说说是吧? 朱觉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觉着派谁人去可平定辽东,派宁国公魏良卿和东安侯魏良栋去怎样?” 啊? 良卿乳臭未干,目不识丁,良栋都还不会走路呢,你让他们去平定辽东! 你不会是想借机斩了他们吧? 魏忠贤支吾道:“陛下,微臣未曾听闻有公侯勋贵领兵作战,这样怕是会引人非议啊。” 公侯勋贵领兵作战的多了去了。 朱觉假意为难道:“魏公公,我们若不派人平定辽东,建奴迟早打到京城来啊,你觉着派谁人去为好?” 唉,我都派王之臣去了啊,奈何这饭桶就躲山海关龟缩不动啊,我还能派谁去? 我派去的人若是尸位素餐,那不是革职查办就是开刀问斩啊。 这意思是不让我派人去尸位素餐! 魏忠贤眼珠子转了转,小心道:“陛下,微臣听您的,您说派谁去就派谁去。”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朕就是要断了你插手辽东的念头。 辽东可不能如同西南一般乱来,若是尽派些饭桶过去,建奴那真会打到京师来。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孙传庭和卢象升可在朝中?” 呃,这都什么人啊? 魏忠贤颇有些尴尬道:“陛下,微臣并未听闻朝中有这二人。” 这两个就是能征善战的忠臣良将。 朱觉闻言,干脆道:“传旨,招孙传庭、卢象升进京觐见。” 你觉得这两人能平定辽东? 魏忠贤闻言,连连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陷入沉思之中。 这些还都只是当务之急,兵戈四起那就不是导致大明王朝灭亡的根本问题。 大明王朝的根本问题在内部,朝堂官员争权夺利,贪官污吏横行无忌,大家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就没几个人想着要挽救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这就导致大明王朝的经济基础一谈糊涂,军事实力一落千丈。 若是他不想办法将大明发展起来,魏忠贤哪怕能抢来七千万两那都不够,光是西北那上千万的灾民就不是区区七千万两能解决的,更何况要剿灭辽东的建奴和西北的起义军,粮饷也远不止这个数。 还有大明的军事实力,那也已经严重退化,跟立朝之初的洪武朝比起来,实力那都剩下不到一成了,光靠这一成不到的实力那根本就解决不了西北农民起义和东北建奴的问题。 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要发展起来那就得靠工业,一个国家唯有把工业发展起来才有未来,光靠做生意赚钱那就是空中楼阁,做生意那也得有东西卖,且光靠做生意军事实力根本就发展不起来。 若是想大明发展起来,那就得打造出一个庞大的工业帝国才行,而打造一个庞大的工业帝国靠他一个人还不行,他还得培养一批专业人才才行。 其实,这会儿大明还是有不少人才的,只是没有哪个皇帝有识人用人之能而已。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大明朝廷已然烂到根子里了,如果他还用现在的管理体系来发展工业,根本就发展不起来,这点历史上的崇祯朝就是明证,靠现有的朝廷管理体系,大明只会越来越乱,越来越差,直至灭亡。 更为严重的是,大明朝堂还有很多通敌卖国之贼,他把后世的那套搬过来将大明的工业发展起来之后建奴恐怕很快就会学了去,到头来他辛辛苦苦怕是要给他人作了嫁衣。 也就是说,他若是还用现有的管理体系去发展工业,基本跟找死无异! 看样子这大明朝廷也得破而后立才行。 大明朝廷既然烂透了,那就让魏忠贤跟东林和齐楚浙党去斗,让这帮家伙斗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到时候朕再重新洗牌 这个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帮家伙就不可能束手就擒,想要彻底收拾他们那最少得几年时间。 他还不能因为朝廷烂透了而影响大明的发展,这段时间他还得创建另一套管理体系把大明发展起来,如若不然,大明再停滞个几年,他也无力回天了。 这套管理体系还不能与外廷有瓜葛,他还只能在宫里暗中组建内廷,创建直属内廷的司厂,取代外廷把大明慢慢发展起来。 大明已然步入封建王朝的末期,如果还按以往的老路走下去灭亡貌似是不可避免的,这创建内廷貌似势在必行。 这样不但解决现有管理体系的弊端,让内廷和外廷分庭抗礼,还能防止发展成果被人送给建奴。 话说,现如今大明急需发展些什么呢,他又培养那些人才来组建内廷呢? 火药武器那肯定得发展起来,这年头拳头大才能掌控真理,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就这意思,是故大力打造火枪火炮才是重中之重。 内廷武器部肯定得组建起来,而大明王朝也不缺这样的人才。 毕懋康貌似都把燧发枪发明出来了,只是没人重视而已,这内廷武器部就交给毕懋康来负责。 还有装备,也就是打造武器乃至生产各种物资的机器,那也得发展起来。 如若不然,光靠手工打造,那是生产不出大量火枪火炮的,生产大量货物垄断海外贸易那更是做梦。 内廷装备部也需得组建起来,大明王朝也不缺这样的人才。 宋应星编著的《天工开物》那就是古代的工业百科全书,此人培养一下造装备肯定没问题,这内廷装备部就交给宋应星来负责。 还有造船,这年头坚船利炮才是王道,内廷船务部那也必不可少,这方面的人才大明也不缺。 王徵貌似就提出了火船自走的超前理论,此人培养一下把轮船造出来都没问题,这内廷船务部就交给王徵来负责。 还有农业,番薯、土豆等高产作物得赶紧引进试种,蚕丝、等原材料那也要尽可能多种。 大明想要挺过小冰河天灾,想要发展起来,那就得组建内廷农务部,这会儿的大明王朝还正好就有一个农业大拿。 徐光启就是史上有名的农学家,此人不用培养都能上,这内廷农务部就交给徐光启来负责。 说到这原材料,矿产资源乃至木材、橡胶等也得有人来负责采集才行,内廷资源部那也得组建起来,这个就不需要多少专业技能了。 宋应星好像有个兄弟宋应昇,一个负责造机器,一个负责提供原材料,两人配合正好,这内廷资源部就交给宋应昇来负责。 还有就是贸易,这个也得有专人负责才行,要想掌控海外贸易内廷商务部那也得组建起来,这方面的人才培养起来并不难。 毕懋康好像有个兄长毕懋良曾出任外廷户部侍郎,负责商贸应该没问题,这内廷商务部就交给毕懋良来负责。 这些人用好了,何愁大明不兴?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徐光启、毕懋康兄弟、王徵、宋应星兄弟可在朝中?” 礼部右侍郎徐光启本与我那族侄魏广微是同科,我想重用他来着,奈何他不从,我只能让他回去闲住了。 兵部右侍郎毕懋康和户部右侍郎毕懋良这两兄弟还为东林说情,直被我给罢官削籍了。 至于甚么王徵、宋应星兄弟,我就不认得。 算了,都当不认得吧。 魏忠贤闻言,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含糊道:“陛下,徐光启、毕懋康兄弟、王徵、宋应星兄弟好像都未在朝中任职。” 你着实让人无语,有用之人你是一个不用! 朱觉闻言,果断道:“传旨,招徐光启、毕懋康兄弟、王徵、宋应星兄弟进京觐见。” 你招这些人来干嘛? 这些人能平定四方吗? 魏忠贤愣了一下,随即连连拱手道:“微臣遵旨。” 这下差不多了,时候也不早了,该用膳了。 朱觉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挥手示意,让魏忠贤退下。 魏忠贤却是小心道:“陛下,明日可要早朝?” 早朝干什么? 现如今满朝文武皆是垃圾,与那些垃圾废话纯属浪费时间! 再说了,朕要让你背黑锅抢钱抢粮那就得装作不知道你在作甚,如果天天早朝,那还能装作不知道吗? 朱觉微微摇头道:“早朝就免了吧,朕没空,你办好你的事就行了。” 你没空? 行吧。 早朝着实挺烦。 我也不想早朝。 魏忠贤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此时,王承恩却突然来了一句:“陛下,可要去坤宁宫用膳?” 坤宁宫? 算了吧,女人只会影响朕的发展速度。 朕现在都还没起步呢,哪有时间管儿女私情。 朱觉微微摇头道:“今日就在乾清宫用膳罢。” (本章完) 第4章 鹬蚌相争朕当渔翁 第4章 鹬蚌相争朕当渔翁 次日一早卯时许,天刚蒙蒙亮,京师城门才刚刚打开,锦衣卫衙门便缇骑四出,直奔城外而去。 朝堂官员乃至京师百姓听到这催命般的马蹄声那都不由得心里打鼓,他们都以为九千岁魏公公又要大兴冤狱呢。 大明都换了个皇帝了,难道还要任由魏忠贤无法无天吗? 朝中的齐楚浙党乃至隐藏在暗处的东林那都在暗自揣摩当今天子的心思,他们甚至都准备试探一下这少年天子了。 此时,朱觉却是带着王承恩、方正化和一队精挑细选出来的武阉来到了皇宫后面的万岁山,沿着山路疾步往上走去。 万岁山也称煤山,这里正是历史上崇祯自缢的地方,也是整个京师的最高点。 晨曦中朱觉已然遁着后世的记忆来到了那颗歪脖子树下。 此树名曰罪槐,清廷足足用锁链将其锁了将近三百年。 这里后世他也来过,当初看到这歪脖子树他就颇觉着有些诡异,仿佛这树跟他有莫名的联系。 现如今再看,他终究是明白了,原来他将化身崇祯! 罪槐啊罪槐,你本无罪,大明本也不该亡,朕来了,你就不用被锁链锁上将近三百年了。 朱觉暗自感慨了一番,随即又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一行往山顶走去。 他是为了锻炼身体,同时也是为了看看皇城哪里还有空地。 不多时,山顶便到了。 这里还与后世不一样,后世这里有清廷修建的万春亭,那是一个高达四五丈的硕大楼阁,而这会儿这里也就只有一个普通的八角石亭而已。 他登上石亭往东面一看,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皇城东面那密密麻麻全是內宫太监衙门,根本就没有空地方了。 北面同样如此,南面是皇宫,那不用看了。 看样子唯有把内廷六部衙门建在皇城西面了。 他转头往西看时,朝阳正好缓缓升起,琼华岛、玉熙宫、万寿宫遗址、大光明殿等一一显现,还有那波光粼粼的太液池,还有那一片片废弃的空地。 皇城西面的空地最少有上千亩,用来修建内廷六部衙门乃至前期研制的厂房倒是够了。 那么,先研制什么呢? 玻璃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东西造出来不但能赚钱还能做望远镜呢。 其实玻璃就不用研制,因为瓷器上附着的清釉跟玻璃的材质就是一样的,只是这会儿还没人知道而已。 这玻璃造出来他就能赚到第一桶金了,而后土法炼钢,水力纺纱织布,土法炼油等等发展起来,工业帝国的基础就有了。 朱觉负手站在朝阳之下默默构思着大明的发展蓝图,那脸上的自信之色是越来越浓郁。 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创业之初,浑身上下那是充满了干劲。 现如今他可是大明皇帝,大明的亿万子民和堪称无尽的资源都在他掌控之中,创业何难,什么亡国之君,他要当中兴之主! 辰时许,他这才施施然回到乾清宫往御书房走去。 此时魏忠贤却是满脸古怪的捧着份奏折站御书房门口等着了。 这厮不去抢钱抢粮,这么早跑过来干嘛? 司礼监可是有专门送奏折的太监,这种事压根不需要这厮来做,且大明朝堂每天需处理的奏折也不止一份,这厮只拿了一份奏折过来本就有些古怪。 朱觉不慌不忙的将其领进御书房中,缓缓坐下来,这才威严道:“何事?” 魏忠贤双手捧起奏折,躬身道:“陛下,河南巡按杨维垣转呈原太常寺少卿阮大铖奏折。” 阮大铖? 这厮是出了名的小人,反复无常,见利忘义,节操之烂比之吕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出身东林,座师还是东林大佬高攀龙,但因东林未将其提拔,便反出东林,投靠魏忠贤,待得魏忠贤失宠之时这厮竟又带头上疏弹劾魏忠贤,大明京师陷落之后这厮又与阉党出身的马士英狼狈为奸,将南明搞得乌烟瘴气,而后竟又投靠清廷,最终死在为清廷南征的路上。 这么一个小人,此时上奏折,所为何事? 朱觉打开最上面的奏折一看,不由暗自冷笑。 阮大铖的奏折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其大意是“天启年间朝臣勾结内侍乱政,以七年合算为言,天启四年以前,乱政者王安,而翼以东林,四年以后,乱政者忠贤,而翼以呈秀,今崔呈秀丧父,按律应丁忧守制”。 这厮大抵是觉着他崇祯断不会和天启一般糊涂了,是故上封奏折来表忠心,反正不论他收拾阉党还是收拾东林,这厮貌似都有提请之功。 岂不知,这种反复无常之人是上位者最为反感的。 你出身东林咬东林,投靠魏忠贤又咬魏忠贤,谁人敢用? 至于这厮上这奏折是何意,朱觉心中了然。 这是齐楚浙党出手了,他们的目标是兵部和都察院! 崔呈秀乃是魏忠贤的好大儿,是故才会出任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这荒诞的职位。 为何说这职位荒诞呢? 皆因有明一朝两百余年就没出现过这样的职位,一般总督最高也就是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 这左右有别,一字之差便是天差地别。 大明外放的总督那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右都御史都是挂的虚衔,并无实职。 也就是说总督只是名义上的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右都御史,并不管兵部,也不管都察院。 崔呈秀这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却都是实职。 大明兵部和都察院都归其管辖! 这厮好大的权力啊,难怪会被齐楚浙党盯上。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杨维垣哪里人?” 你问他哪里人作甚? 魏忠贤回想道:“陛下,杨维垣好像是登州府文登县人。” 哦,这厮是齐党。 不对啊,巡按御史才七品,这小喽啰是如何直达天听的?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他小小一个巡按御史为何敢转呈这种奏折,且这奏折还能交到你手上转呈给朕,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可不光是个小小的巡按御史而已。 魏忠贤连连摇头道:“陛下,杨维垣是原工部尚书徐大化的表侄。” 哦,是你另一个干儿子的表侄啊。 朱觉又问道:“徐大化哪里人?” 你老问别人哪里人作甚? 魏忠贤不假思索道:“大化家在京师,不过是绍兴府会稽县籍。” 明白了,表侄那就是姑表亲,看样子齐楚浙党从万历朝就开始联姻了。 这次果然是齐楚浙党一齐出手了。 齐楚浙党想夺兵部和都察院是吧,正好让魏忠贤顶上去跟这帮家伙好好斗一斗,最好斗得你死我活! 魏忠贤这厮貌似还茫然未知呢,得好好提点提点。 朱觉缓缓点头道:“你觉着崔呈秀应否丁忧?” 你问我? 这又是何意? 传闻魏忠贤是想拿此事来试探崇祯。 他其实是被齐楚浙党给忽悠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开玩笑呢,拿自己好大儿来试探,崔呈秀可是管着兵部和都察院,且兵部还兼管京营戎政,一旦这两个重要的衙门被人夺了去,他九千岁就危险了。 魏忠贤还不知危险临近,他竟然真试探道:“陛下,这个微臣不敢妄下定论,还得看您的意思。” 你果然被齐楚浙党忽悠的以为是来试探朕的心意。 朱觉面无表情道:“这个看什么朕的意思,丁忧守制在《大明律》里写得清清楚楚,你没看过吗?” 我又不识字,看什么《大明律》? 自打我掌权,我的话便是大明律例! 这话魏忠贤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他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您不是说金戈无辟吗?呈秀他可是兵部尚书,现如今兵戈四起,他不用丁忧守制吧?” 你这是对金戈无辟有误解。 朱觉缓缓摇头道:“父母去世,除了在领兵打仗,否则都得丁忧守制,崔呈秀虽是兵部尚书,但并未领兵,也未在战场之上,按律是要丁忧守制的。” 啊? 魏忠贤还侥幸道:“陛下,呈秀不丁忧不行吗?” 你当《大明律》是儿戏吗? 朱觉想了想,不答反问道:“你觉着崔呈秀比之张居正如何,当初张居正父亲去世不去丁忧守制什么结果你不知道吗?” 张居正最终都被骂得受不了,无奈回家丁忧守制去了! 崔呈秀怎么跟张居正比? 魏忠贤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颇有些忧心道:“陛下,您意思他们是真想让呈秀去丁忧?” 唉,你还搞不清楚状况是吧? 若论玩阴谋诡计,你比齐楚浙党还是差了点,你也就是够狠毒而已。 这些就不说了,总之你给朕在前面顶着,去跟齐楚浙党和东林斗就对了。 朱觉想了想,又反问道:“你觉着他们为何要让已然辞呈返乡的阮大铖来写这奏折,还让巡按河南的杨维垣转呈一下,简简单单一份奏折在京城找个人写了呈上来不行吗,为何要如此麻烦?” 是啊,他们有病啊? 这奏折也就一句话而已,竟转了几千里! 魏忠贤颇有些不解道:“陛下,微臣愚钝,他们为何要如此辗转呢?” 此事你着实有些愚钝。 朱觉干脆提点道:“你若是知道他们就是想让崔呈秀去丁忧,而后趁机夺了兵部和都察院的掌控权,你会怎么样?” 那我还不弄死那上奏折的! 难怪一份奏折辗转几千里,这帮家伙就是怕我弄死他们是吧? 魏忠贤眼睛微微一眯,缓缓点头道:“微臣明白了,陛下,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 你觉着是我们了吗? 很好。 这真小人用得好了其实挺有用的。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交待道:“你让吏部尚书周应秋将孙传庭和卢象升提为兵部右侍郎,推选兵部尚书的时候把他们列上去。” 啊? 你开玩笑的吧? 魏忠贤小心道:“陛下,微臣查过了,卢象升只是四品大名知府而已,孙传庭也就五品吏部郎中致仕,他们擢兵部右侍郎都有点勉强,擢兵部尚书怕是没人会同意啊。” 朕就是想顺带提拔一下孙传庭和卢象升而已。 朱觉微微摇头道:“朕只是想找个由头而已,他们不同意,我们也不同意,他们提谁上来我们都不同意。” 这种事还需要找由头吗,你和我都不同意,他们能怎滴? 行吧,你想找由头就找由头,关键是兵部和都察院谁人来接手。 你这意思还是用我的人吗? 魏忠贤愣了一愣,随即小心道:“陛下,您觉得兵部和都察院交给谁人来管合适?” 这个就要看谁人最有利用价值了。 朱觉琢磨道:“你觉得可以担此重任都可以让周应秋提,提上去的都让他们来面圣,朕看看谁人合适。” 我来提,你来选? 行吧,只要提上去的还是我的人就行。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 你别光顾着拍马屁了,朕叫你去抢钱抢粮,你可别跟朕打马虎眼。 朱觉威严道:“宗藩禄米停了没?” 你说停那能不停吗?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微臣已经命人停了。” 嗯,不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交待道:“宗藩禄米停了就赶紧安排人往边镇运,特别是辽东镇、延绥镇和甘肃镇,先把欠的粮给边关将士补齐了。” 这运粮还是个麻烦事呢。 魏忠贤硬着头皮道:“微臣明白。” 还有钱。 朱觉又威严道:“这个月的一百万两你能凑齐吗” 呃,这个月? 魏忠贤小心道:“陛下,这个月就剩几天了,崔文升还在南直隶呢,微臣还得派人去抓,且他也就干了两年,最多也就能贪个几十万两,这一百万两怕是很难凑齐啊。” 朕叫你收拾崔文升你就收拾崔文升一个啊。 朱觉冷冷的道:“朕说的一个月不是从初一开始算,而是从昨天开始算,崔文升那里追缴不出一百万两的脏银来你不会逮其他人吗?” 其他人? 逮谁好呢? 对了,徐大化! 你个逆子,你敢阴干爹,干爹就弄你! 魏忠贤细细想了想,随即阴阴的道:“陛下,您觉得逮着徐大化追赃如何?这厮就是因为太贪而被人弹劾下去的。” 徐大化? 那可是你干儿子。 还这厮? 你刚还大化大化的叫得那么亲,这一下就变成徐大化这厮了! 若是惹毛了你连干儿子都弄是吧? 你真是有够操蛋的。 很好,越操蛋越好。 你去跟他们鹬蚌相争吧,朕来当渔翁。 朱觉微微点头道:“你既然都知道他贪了,那自然要打入诏狱追赃。” (本章完) 第5章 假道伐虢恼羞成怒 第5章 假道伐虢恼羞成怒 紫禁城东北角,司礼监衙门,硕大的书房之中。 魏忠贤满脸阴沉的坐于主位之上,貌似十分不爽。 王体乾、李朝庆、王朝辅、李永贞、涂文辅等皆噤若寒蝉,站两侧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已然是艳阳高挂,外面都有点热了,这书房之中却宛如提前入冬了一般,阴冷得很。 天启暴毙,崇祯刚一登基便夺了御马监和东厂,这就是要收拾他们的前奏啊,再加上魏忠贤这表情,众人心里那都在打鼓呢。 这些年他们着实有点得意忘形了,无法无天的事那都不知干了多少,若是崇祯要收拾他们,罪名那简直不要太多啊。 他们的罪名那可都是要杀头的。 这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忠贤这才抬起头来缓缓扫视了一圈,随即对着书桌上努了努嘴,面无表情道:“若愚,你把这些奏折给陛下送去。” 原本这些奏折都是他们批的,现如今他们也就能看看了。 众人闻言,脸色那又不由得难看一分。 那站在右手末位的刘若愚却是毫不犹豫的疾步上前,捧起桌上的奏折,恭敬的退了出去。 他就是个打杂的,平日里众人批阅奏折,念与魏忠贤听,商议对策,指点江山等他都无权参与,也就魏忠贤批红之时能用得到他,皆因他字写得好,且颇有几分文采,魏忠贤那市井粗俗之语经他润色一番也颇有出口成章之感。 魏忠贤见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这才满脸阴冷道:“文辅,命人去招秀儿过来。” 说罢,他又满脸阴沉的坐那里不吭气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崔呈秀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参见义父。” 魏忠贤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满脸凝重道:“秀儿,杨维垣转呈阮大铖奏折,说你跟为父祸乱朝纲,且你生父去世,按律应丁忧守制,你觉着你应丁忧守制吗?” 啊? 崔呈秀闻言,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这个怎么说呢?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义父,您的意思是?” 此事本就不是我的意思。 魏忠贤缓缓摇头道:“陛下看过奏折之后说,按律你就应丁忧守制,你觉着呢?” 完了。 大势去矣! 此事若是先帝在日,那就不是个事。 那时《大明律》就是个屁,他义父九千岁说的话就是王法。 现如今小皇帝却说按律他应该丁忧守制! 这意思就是他们不能无法无天了。 崔呈秀愣了一愣,这才咬牙道:“义父,此事若是无人提起,那我们就能当没这会回事,现如今杨维垣把阮大铖的奏折转呈上来了,陛下又这么说,那孩儿就必须丁忧守制,如若不然,必被那帮人群起而攻之。” 那帮人? 魏忠贤微微皱眉道:“你说的哪帮人,谁人这么大胆?” 崔呈秀颇有些怨恨道:“田尔耕和冯铨他们早就想将孩儿整下去了。” 呃,耕儿和铨儿?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他们争宠! 魏忠贤微微摇头叹息道:“算了,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回去丁忧守制吧,你觉着谁人能接替兵部和都察院?” 我若是就这么去了,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才行。 崔呈秀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义父,孩儿觉着田吉可掌兵部,李夔龙可掌都察院。” 你倒是会提拔自己人。 魏忠贤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嗯,去吧。” 唉,也只能如此了。 崔呈秀暗自叹息一声,无奈拱手躬身告退。 魏忠贤看着好大儿落寞的背影,那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怒气来。 这帮家伙果然是想夺兵部和都察院! 徐大化、杨维垣、阮大铖,你们好大的狗胆! 他忍不住冷哼一声,随即恼怒道:“文辅,命耕儿将徐大化打入诏狱,大刑伺候,追缴赃款,这厮不缴出五十万两赃款来就往死里打,另派出缇骑去将杨维垣和阮大铖缉拿回京受审。” 他就是如此操蛋,谁敢招惹他,不死都得脱层皮! 历史上他是没看出这是齐楚浙党乃至东林的假道伐虢之计,是故丢了兵部和都察院,而后兵败如山倒,根本无力回天。 这会儿经朱觉提醒再加上崔呈秀印证,他却是反应过来了。 齐楚浙党就是在弄他呢,他自然要让这帮家伙好好尝尝他的手段。 这才刚开始呢,他倒要看看,谁人敢来夺他的兵部和都察院。 朱觉也等着看好戏呢。 谁曾想,他还没等到狗咬狗的消息,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通传:“司礼监秉笔刘若愚求见。” 刘若愚? 朱觉闻言,立马饶有兴致的道:“宣。” 这会儿王承恩和方正化可是卡得严得很,不管是谁,哪怕是送奏折的他们都拦,他不让进,那就没人能近他的身。 未几,刘若愚便疾步而入,将奏折举过头顶,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魏公命奴婢来送奏折。”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刘若愚将奏折放御案上,随即细细打量起来。 所谓相由心生,很多人的心性其实都是写在脸上的,这个看得人多了自会有相关经验。 还有,表情、气度、眼神,乃至身形、习惯性动作、做事方法等等,也能看出一个人的脾性来。 这就是上位者识人之法,他为总裁多年见过的人自然不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还就精于此道。 刘若愚此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沉稳干练,且其面相中正、气度平和、身形壮硕,一看就不是偷奸耍滑之徒。 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问道:“令尊好像是武职吧?” 呃,您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来了? 刘若愚连忙小心道:“是的,陛下,家父万历初袭承延庆卫指挥佥事,万历二十四年因功擢辽东镇副总兵,协镇辽阳。” 果然是你,从二品的副总兵之子竟自阉入宫! 此人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个太监竟编著了一本流传后世的史书来,自古以来也就这么一位了。 关键此人编撰的史书还是专门描述大明宫廷的,皇宫乃至皇城里的一切都描述的相当详尽,从皇帝、后妃乃至内侍、宫女的日常生活,到宫中规则、内臣职掌,乃至皇宫、皇城的布局,宫中的饮食,服饰等等都做了详细的描述。 他现在还就需要这么一个人才,因为他要在皇宫和皇城里搞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此事他还不能时时刻刻去盯着,他就需要这么一位熟悉宫廷一切的人才来帮他办事。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这真个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啊。 历史证明,刘若愚就是被冤枉的,且其自阉入宫也不是为了争权夺利。 此人可用。 朱觉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若愚,听闻你对宫中的一切很熟。” 您听谁说的? 刘若愚小心道:“不敢有瞒陛下,奴婢对宫中的确有些熟。” 你谦虚了。 朱觉想了想,随即问道:“宫中到底有多少太监和宫女?朕的意思,皇城乃至外派的都算上。” 这个怎么说呢? 刘若愚小心道:“陛下,宫中的太监和宫女是没有定数的,皆因每年都有新进的还有年老返乡的、得病的,乃至犯事的、发生意外的等等,奴婢也就知道,宫中的太监是一万多没上过两万,宫女则是一千多没上过两千。” 宫里养的人可真不少啊。 朱觉又问道:“宫中有哪些衙门?大大小小的都算上。” 大大小小都要算上? 刘若愚细细道:“宫里正儿八经设衙门的有二十四个,也就是十二监,四司、八局。 十二监乃司礼监,御马监,内官监,司设监,御用监,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四司乃惜薪司,钟鼓司,宝钞司,混堂司;八局乃兵仗局,银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 另有内府供用库、司钥库、内承运库,甲字库、乙字库、丙字库、丁字库、戊字库、承动库、广盈库、广惠库、广积库、脏罚库等库;御酒房、御药房、御茶房、牲口房、割漏房、更鼓房、甜食房、弹子房等房。 还有盔甲厂、安民厂,汉经厂、蕃经厂、道经厂、东厂等厂;还有里草栏草场、中府草场、天师庵草场等草场;还有南海子,林衡署、蕃毓署、嘉蔬署、良牧署等庄田;还有安乐堂、净乐堂、内安乐堂、宝和堂等皇店。” 呃,这么多! 他本来还想问问各衙门职司的,这若是问起来一天怕都说不完。 算了,以后让人家把书写出来,有空再看吧。 朱觉想了想,干脆道:“朕想在内廷设几个跟工部差不多的衙门打造点新东西出来,今儿个一早朕也去看过了,太液池西面还有不少空地,这衙门和厂房朕准备交给你来建,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这个怎么说呢? 刘若愚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恕罪,奴婢原本是给魏公秉笔的,现批红虽不需奴婢写了,但司礼监还有很多杂务都是奴婢在做,且在宫中建衙门和厂房归内宫监管,奴婢还管不上。” 这都不是事。 你原来是给魏忠贤写批红的是吧,正好,以后批红还是你来写,朕还要让齐楚浙党和东林误以为是魏忠贤掌控大权呢。 朱觉威严道:“司礼监的杂务你就不用管了,以后批红还是你来写,承恩,拟旨,擢若愚掌印内宫监。” 啊! 魏公真失宠了? 御马监、内宫监和东厂可是内廷除了司礼监之外最重要的三大衙门啊! 现如今司礼监的批红权也被收回了,魏公在内廷还有什么权势? 刘若愚闻言,不由愣住了。 朱觉见状,干脆问道:“怎么样,还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明天你就招人来建衙门和厂房。” 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 刘若愚却是有点懵了,这没头没脑的,怎么搞?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奴婢斗胆,您想在内廷建几个衙门,每个衙门又有多少人当值,还有,厂房要建多少,又要建多大多高啊?这些都定下来,奴婢才知道需要招多少匠户来建啊。” 你果然是个办事的。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琢磨道:“今年内廷衙门里能住十来号人就行了,厂房的话也就需要建几个,每个占地最多几亩,关键就是要快,今年得把样品做些出来,明年会试和殿试之后我们就得在皇城外面建大厂房,征召大量匠户来干活。” 这样啊? 刘若愚想了想,又问道:“陛下,您的意思,内廷官员住宫里?” 这个自然。 朱觉微微点头道:“朕组建内廷那就是不想这些衙门和外廷的衙门有瓜葛,内廷官员就住宫里。” 今年就剩四五个月了,这又要建衙门又要建厂房,还得把什么样品做些出来,哪还来得及? 刘若愚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小心道:“陛下,奴婢斗胆,如同工部一般的大衙门建起来几个月时间怕是不够,不若先让他们在养心殿坐值如何? 养心殿里面有一个大殿、一个后殿、两个偏殿,围屋足有几十间,且膳房、值房、卧房、耳房、等一应俱全,几十号人在里面坐值那都没问题。” 你果然对宫里熟透了。 养心殿就在乾清宫旁边,那里本是嘉靖建来处理朝政接见朝臣之用,结果,养心殿建好嘉靖却痴迷修仙去了,那里也就荒废了。 这会儿用来做内廷衙门倒是刚好。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你命人把里面好好收拾一下,再布置一番,厂房那也得赶紧建,至于建成什么摸样,那还得等人过来了商议,你先把人招过来,把场地清理一下,把围墙建起来,每个厂房就圈十亩地,先用围墙圈出十个来。” 呃,这些都需要钱啊! 刘若愚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奴婢斗胆,内币也就剩四五十万两了,宫里一个月最少也得上十万两的开销,这钱怕是不够用啊。” 魏忠贤这厮倒是算得细,就给内库留了日常开销的钱。 今年还有四个来月,四五十万两刚好坚持到明年正月! 还好,他让这厮抢钱去了。 话说,这厮到底开抢没? 这个他已经交给方正化去盯着了,东厂说白了就是用来盯人的,只是当皇帝的没有去约束,后面便渐渐发展成了抓人、折磨人、乃至杀人的衙门。 內宫大大小小这么多衙门看样子也得好好整顿一番才行。 朱觉正琢磨呢,方正化忽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陛下,魏公公命人把徐大化给打入诏狱了。” 很好。 这厮终于跟齐楚浙党咬起来了,这钱也要来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挥手示意方正化退去,这才问道:“若愚,你估摸着把养心殿整饬一番而后建十来个厂房大抵需要多少钱。” 这些倒是不需要太多钱。 刘若愚小心道:“陛下,奴婢估摸着几万两肯定是要的,若是要赶工,那就得多招人,这么算的话怕是得十来万两。” 嗯,不错,若是让别人来,那最少得上百万两。 皇宫光是修葺一下那帮家伙都敢报两三百万两! 你这赶工都只需十来万两,证明你就没想要从中贪墨。 朕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可用之才。 朱觉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行,以后内库也由你来管,魏公公已经开始缴赃了,以后每个月他最少要上缴一百万两,只能多不能少,这个你也给朕盯着点。” 缴赃? 算了,这个不归我管,最好不要问。 刘若愚连忙拱手躬身道:“奴婢遵旨。” (本章完) 第6章 魑魅魍魉粉墨登场 第6章 魑魅魍魉粉墨登场 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崔呈秀请辞返乡丁忧,大明朝堂顿时暗流涌动。 魏忠贤为了震慑齐楚浙党,立马便命人将徐大化打入诏狱酷刑伺候,大张旗鼓缴赃,并命锦衣卫缇骑去捉拿杨维垣和阮大铖。 这厮着实够操蛋。 自己的干儿子都拿来杀鸡儆猴。 话说,这一招就能吓住齐楚浙党吗? 次日一早辰时许,朝阳初升,外出锻炼了一番的朱觉又不慌不忙往御书房走来。 这回等在门口的就不是魏忠贤了,而是刘若愚。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带着刘若愚和王承恩进入御书房中,随即便拿起早已摆在御案上的奏折看起来。 魏忠贤着实会做人,头两份奏折那就是吏部请奏擢孙传庭和卢象升兵部右侍郎的,内阁票拟那都同意了。 他也不含糊,当即把两份奏折交给一旁的王承恩,果断道:“准了。” 王承恩连忙接过奏折,俯身交给刘若愚。 刘若愚则是早跪坐在一旁的小条桌跟前等着了。 昨日他们就已将这一套干顺溜了。 朱觉发话,刘若愚批红,王承恩和方正化轮流盖大印,奏折处理起来简直不要太快。 这第三份奏折还是吏部上的,也就是举荐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人选,兵部尚书人选除了孙传庭和卢象升还有三个,都察院左都御史人选也列了三个,这六个人官职那都是一长串。 如举荐出来接任兵部尚书的人选那本身都挂了兵部尚书衔,分别是,兵部尚书、协理京营戎政兼管兵部右侍郎事田吉;巡抚顺天兵部尚书,兼管蓟州、保定兵备阎鸣泰;总督蓟辽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王之臣。 都察院左都御史人选则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兼管吏部文选司事李夔龙、太常寺卿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倪文焕和户部尚书兼管吏部左侍郎事曹思诚。 很明显,这些都是魏忠贤的亲信,要不就不可能兼这么多差事,且还都有实权。 这个他倒没急着定,因为他对这几个人都不熟,且内阁票拟写的是“兹事体大,请开廷议”。 内阁这意思貌似是无法决定人选,又好像是不同意这些人出任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 顾秉谦敢跟魏忠贤对着干? 这厮不就是个庸劣无耻之徒吗? 他想了想,干脆让王承恩将奏折递给刘若愚,随即问道:“顾秉谦这是什么意思?” 刘若愚细细看了看奏折,又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奴婢以为,这恐怕不光有首辅顾大人的意思,还有次辅冯大人的意思。” 内阁次辅冯铨? 这厮在明朝的史书上很少出现,貌似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已。 不过,这厮在清廷却是一顶一的大人物。 这厮是顺治朝的少师兼太子太师,内阁首辅,《明史》主编,以太保致仕后还兼着清廷中和殿大学士以为顾问,直到康熙朝去世,足足在清廷叱咤风云二十余年。 文官要想晋升正一品的太师、太傅和太保可不容易,明清两朝五百余年,活着位列三公还掌权这么久的文官就这么一位! 不对啊,这厮可是魏忠贤的干儿子,且还是内阁次辅,在明廷那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啊,怎可能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这厮主编《明史》的时候怕是把与自己相关的事全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去了! 朱觉想了想,干脆问道:“冯铨何许人也,你可熟?” 您不知道冯振鹭? 刘若愚小心道:“陛下,奴婢跟冯大人不熟,不过,冯大人的事奴婢倒是听闻过不少。” 这意思是跟冯铨撇清关系。 朕知道你并未跟人同流合污。 朱觉微微点头道:“你听闻的都跟朕说说。” 您真不知冯振鹭! 刘若愚想了想,这才细细的道:“陛下,魏公手底下人皆知一句话,内有涂文辅,外有冯振鹭,这话的意思,内廷之事魏公一般让义子涂文辅去办,外廷之事魏公一般让义子冯铨冯大人去办,振鹭就是冯大人的字。 冯大人的确挺会办事的,熊廷弼案以及后面东林两次大狱皆为其谋划,《绣象辽东传》、《三朝会典》皆为其主持编著,黄立极、李国普、王永光、霍维华等皆为其提拔,周应秋、薛贞、郭允厚、田尔耕等皆与其私交甚笃。 不过,冯大人并未完全掌控朝堂大权,传闻崔呈秀崔大人和冯大人不和,两人都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内有涂文辅,外有冯振鹭! 冯铨果然把《明史》改得面目全非。 这厮还和崔呈秀不和? 两人不都是魏忠贤的干儿子吗? 朱觉颇有些好奇道:“冯铨和崔呈秀因何事不和?” 这个怎么说呢? 刘若愚想了想,还是小心道:“陛下,传闻是崔大人多次邀冯大人去府中同住,冯大人不愿意,两人便起了嫌隙。” 这都什么莫名其妙的? 朱觉颇有些诧异道:“崔呈秀为何邀冯铨去府中同住?” 您不知道? 刘若愚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天启二年状元郎文震孟某书中有云,翰林冯铨者,涿州人,年少而美,同馆颇狎之,左谕德缪昌期狎之尤甚,铨之父冯盛明为辽阳兵备,因边患望风而逃,铨求援于诸君子甚哀,而曲事昌期更至。 另传闻,万历四十一年状元郎周延儒周大人与同科冯铨私交甚密,据说两人曾连床共被日夜不离,且周大人和冯大人还结成了儿女亲家。” 周延儒和冯铨关系如此密切! 原来是崔呈秀求之不得,反目成仇。 难怪缪昌期罪名只是个贪腐而已,却被诏狱酷刑拆成了零件,比千刀万剐还惨,看样子是冯铨有意报复。 他们正说着话呢,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通传。 “兵部右侍郎田吉求见。” 这是魏忠贤举荐的人选来面圣来了。 若是他就这么从举荐的六人中挑出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来魏忠贤和齐楚浙党怕就没得咬了,得让他们没完没了的咬下去才行。 朱觉闻言,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内阁想要廷议那就廷议吧,让他们今日速速廷议,若愚,你赶紧批红,承恩,批完便赶紧命人送去内阁值房,朕没时间跟他们墨迹。” 刘若愚闻言,连忙挥笔疾书起来。 未几,田吉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大致打量了一番。 这厮双眼无神,眼窝深陷,脸上还有些浮肿,一看就是连自己都管不住的庸才。 他想了想,随即问道:“你是管京营戎政的吧,现如今京营尚有多少能战之兵啊?” 呃,这个。 田吉眼珠子乱转了一阵,颇有些慌乱道:“陛下,京营自土木堡之变精锐损失殆尽,且久未操练,能战之兵怕是只剩几千了。” 你就是这么管京营戎政的? 京营在永乐朝足以四十多万,到如今能战之兵就只剩几千了? 土木堡之变都过去一百多年了,京营屯卫最少都繁衍五代以上了,此时兵戈四起,你就不会选拔青壮操练一番吗? 果然庸才,多说无益。 朱觉闻言,很是干脆的挥了挥手,就如同赶苍蝇一般。 田吉见状,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完了,这兵部尚书怕是没得当了。 这可如何是好? 他愣了一愣,也只得拱手躬身告退了。 没办法,小皇帝都拿着奏折看起来了,懒得搭理他了。 朱觉才处理了几份奏折,外面又传来一声通传。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兵部左侍郎阎鸣泰求见。” 他是毫不犹豫道:“宣。” 不多时,阎鸣泰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大致打量了一番。 这厮看上去倒是比田吉要老练沉稳一点。 他想了想,随即问道:“你是兼管蓟州和保定兵备是吧,现如今蓟州镇和保定尚有多少能战之兵啊?” 这个怎么说呢? 阎鸣泰想了想,随即细细解释道:“陛下,原本蓟州镇是十个卫所,满编五万六千人马,保定是三个卫所,满编一万六千余,不过蓟州镇和保定自嘉靖朝开始便战损严重,现在能战之兵都不到半数了。” 你也就对自己手下人马比田吉熟点,整军备战的本事一点皆无。 朱觉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 这是何意? 怎滴就问了一句便不问了? 阎鸣泰愣了一愣,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紧接着,李夔龙、倪文焕、曹思诚那都陆陆续续的来面圣了,除了还在山海关没回来的王之臣,其他的朱觉都算是见过了。 他也只是随意问了一句便命三人退下了。 魏忠贤手下亲信那都不怎么滴,基本都没什么真本事,根本不堪重用。 这个倒是正常,若是真有本事,那就不会拜个太监当干爹乃至干爷爷以此来作为进身之阶了。 五人轮番觐见之后那都快午时了,朱觉正准备起身去用膳呢,外面突然又响起一声通传。 “内阁首辅顾秉谦,内阁次辅冯铨求见。” 这两个家伙都背叛魏忠贤了吗? 朱觉闻言,愣了一愣,随即朗声道:“宣。” 未几,一个头发胡子白的佝偻老头和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便联袂而入。 这冯铨长得着实俊俏,比美人还要俊俏! 顾秉谦都老成这样了,竟还有脸去摆魏忠贤为干爹! 难怪魏忠贤没收这义子。 这厮也着实无耻,魏忠贤不收其为义子这厮便让自己的儿子去拜魏忠贤为干爷爷,以此讨取魏忠贤的欢心!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面无表情道:“何事?” 你不是叫我们速速廷议吗? 顾秉谦恭敬道:“陛下,臣等奉旨廷议毕,特来回禀。” 廷议这么快! 你真敢跟魏忠贤对着干是吧? 很好。 朱觉还是面无表情道:“廷议结果如何?” 顾秉谦闻言,貌似有些老朽迟钝的瞥了冯铨一眼。 这意思是让冯铨来说。 奈何,冯铨就如同没看见一般。 顾秉谦无奈,只能恭敬道:“陛下,朝中重臣大多觉着田吉和李夔龙等出任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欠妥。” 你们果然想抢夺兵部和都察院掌控权。 朱觉假意好奇道:“他们为何不能出任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 这坏话我可不能说。 顾秉谦缓缓转过头来对冯铨道:“冯大人,要不你来面禀吧,我老了,怕一时回不上气来,说说停停,有碍圣听。” 你个老匹夫,得罪人的话硬要我说是吧? 冯铨暗自咬了咬牙,随即小心道:“陛下,臣等皆以为,卢象升、孙传庭、田吉皆提拔过速,资历功绩皆无,不适合出任兵部尚书。 阎鸣泰则胆小如鼠,昔日辽东经略熊廷弼遣其巡抚沈阳,其不敢赴任恸哭而返,称病归家,如此胆小之人亦不适合出任兵部尚书。 王之臣总督蓟辽一事无成,且还曾与辽东巡抚袁崇焕矛盾重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亦不适合出任兵部尚书。 李夔龙任吏部主事时因贪赃枉法被劾罢,倪文焕为御史巡视城南收受贿赂包庇奸人亦被劾罢,曹思诚任吏部文选司郎中时亦卖官鬻爵,此三人皆为官不正,亦不适合出任都察院左都御史。” 魏忠贤用的都什么人啊? 不对,这田吉何德何能,为何能与卢象升和孙传庭相提并论? 朱觉想了想,随即问道:“田吉提拔过速?” 你不知道魏忠贤和崔呈秀把他提拔的有多快啊? 冯铨细细道:“陛下,田吉万历三十八年殿试作弊,罚停考三科,天启二年才补殿试授郓城知县,天启五年才擢兵部主事,天启六年便擢太常寺少卿,天启七年便加兵部尚书,两年毫无功绩而超擢骤升八级,古今未有!” 魏忠贤,你真让人无语,有你这么提拔亲信的吗? 朱觉不置可否道:“那你们认为何人能出任兵部尚书,何人又能出任都察院左都御史?” 冯铨很是干脆的看向顾秉谦。 这意思轮到你了。 顾秉谦无奈,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臣等以为,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闵洪学为官近三十载,功绩斐然,可出任都察院左都御史。” 闵洪学? 这厮跟闵梦得好像是堂兄弟吧? 你是齐楚浙党? 朱觉依旧不置可否。 冯铨见状,干脆道:“陛下,臣等以为,原兵部右侍郎霍维华曾管兵部事,力促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功勋卓著,可出任兵部尚书。” 霍维华? 正是此人进献灵引露令天启暴毙! 这是递了投名状,是故你要提拔他是吧? 难道,谋害天启的幕后黑手就是你! 朱觉假意想了想,随即郑重道:“嗯,此事朕与魏公商议一下再做定论。” 你还要跟魏忠贤商议! 顾秉谦和冯铨闻言,那都不由得一愣。 朱觉却是抬手一挥,示意两人退下。 顾秉谦和冯铨无奈,只得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了,这才问道:“若愚,李夔龙、倪文焕、曹思诚这三人谁最恶?” 这话什么意思? 刘若愚小心道:“陛下,这三人若论恶当属李夔龙,传闻清流之祸皆因此人而起。” 清流? 这厮跟东林有深仇大恨是吧? 那就他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威严道:“拟旨,擢田吉兵部尚书,擢李夔龙都察院左都御史。” 他说什么跟魏忠贤商议就是忽悠顾秉谦和冯铨的。 这种事他一言可定,跟魏忠贤商议个毛线,他只是想让两人误以为魏忠贤还在掌权而已。 刘若愚闻言,连忙挥笔疾书起来。 不一会儿,王承恩便将两份写好的圣旨转呈了上来。 朱觉细细看了看,又命王承恩盖上大印,这才郑重道:“若愚,等下你用完午膳便把这两份圣旨送去给魏忠贤,让他拿去内阁找人写票拟,顾秉谦和冯铨说的话你也跟他复述一下。” 他就是要挑两个东林和齐楚浙党最反感的人出来出任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让这帮魑魅魍魉去斗个你死我活! (本章完) 第7章 世态炎凉祸起萧墙 第7章 世态炎凉祸起萧墙 午时至,皇宫之中渐地烟火之气弥漫。 那些轮值完的太监和宫女皆是饥肠辘辘,行色匆匆,刘若愚那也是怀揣着两份圣旨疾步朝司礼监衙门走去。 宫里人用膳之所非止一处,轮值的自己做饭有之,当值的等膳房送饭有之,拼桌対食者有之,请客吃饭亦有之。 魏忠贤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司礼监那就有他请来的大厨,专门给他的亲信做饭,且食材都是捡好的买,算是他请客。 原本他是很少在司礼监用膳的,皆因他跟奉圣夫人客氏乃是対食夫妻,他们是自己开小灶。 不过这会儿客氏已然搬出宫去了,他也只能来司礼监用膳了。 此时,司礼监膳房之中,魏忠贤、涂文辅、王体乾、李永贞等正围坐在那里对着满桌的饭菜发呆呢。 众人都没什么胃口。 皆因他们都摸不透小皇帝的心思。 若是小皇帝继续用他们,那自然好了,若是小皇帝想要收拾他们,那他们就完了。 现如今他们可谓生死未卜,又哪有心思吃饭。 “刘若愚求见。” 众人正发呆呢,外面忽而传来一声通传。 魏忠贤闻声,竟然蹭的一下蹦起来,疾步走到膳房门口,满脸欢喜道:“若愚,你可算是有空回来看看了,吃了没,要不一起?” 这厮就是个真小人,只要对他有利,他什么无耻之事都干得出来。 当初他就是巴结老乡魏朝才混进宫的,为了往上爬,他不但抢了魏朝的対食夫人客氏,还陷害魏朝,以致魏朝被发配到凤阳守陵。 紧接着,为了巴结宫中当权的西李,他竟然把自己的姓都换了改名李进忠,而后为了抢夺內宫掌控权,他又将提拔自己的王安给关押在南海子,并命亲信将其活活杖死! 徐应元本是他派去信王府的亲信,信王登基继位之后他便舔着脸去巴结徐应元。 这会儿刘若愚受到小皇帝的赏识,他自然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极尽巴结之能事! 刘若愚本来就是司礼监打杂的,地位本是众人里面最低的,他竟然能迎出门去! 众人愣了一下都连忙起身,七嘴八舌道:“哎呀,若愚,回来了啊,还没吃的吧,来,来,一起吃,我们还都没动筷子呢。” 魏忠贤那更是殷切的把着他的胳膊,将他请进膳房之中,拉着他在左首位坐下来。 众人那也是众星拱月一般,热络无比。 这帮无耻小人! 刘若愚看众人这热络劲,那都有点无语了。 陛下派他来干什么的他心里自然有数,这饭先不忙着吃。 他缓缓站起来,摸出怀里的圣旨,双手捧着郑重道:“传陛下口谕,魏公,这两份圣旨你拿去内阁让他们把票拟写了。” 陛下这又是让我干得罪人的活计? 这也不知是何时定下的规矩,圣旨那必须附上内阁票拟朝堂乃至地方各衙门才会奉旨行事,若是没有内阁票拟,那就是中旨,朝堂乃至地方衙门可能会阳奉阴违甚至不执行! 小皇帝这是想干嘛呢? 魏忠贤双手接过圣旨,陪着小心道:“若愚,陛下的意思是?” 他就看不懂圣旨,不过以前那都是涂文辅、王体乾、李永贞等读给他听。 这会儿他却是直接开始问刘若愚了。 刘若愚还是满脸郑重道:“陛下的意思,擢田吉兵部尚书,擢李夔龙都察院左都御史!” 还有这种好事?! 众人闻言,不由大喜。 田吉和李夔龙那就是崔呈秀的左膀右臂啊。 崔呈秀丁忧又用田吉和李夔龙,小皇帝这意思就是还要用他们啊。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魏忠贤闻言,那都不由满脸的惊喜之色。 田吉和李夔龙都是他的干儿子,且是相当听话那种,崔呈秀返乡丁忧等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了。 他连忙起身接过圣旨,又殷切的招呼起来。 刘若愚跟着众人坐下来扒拉了几口,又郑重道:“魏公,你应该知道,此事内阁的意思是要廷议,陛下之所以让你拿着圣旨去内阁让他们把票拟写了,那就是担心内阁又玩什么幺蛾子。” 内阁敢玩什么幺蛾子? 魏忠贤闻言,不由得好奇道:“廷议?顾秉谦到底什么意思?他没跟我说啊。” 你还不自知是吧? 他们都想收拾你! 刘若愚逮着机会将顾秉谦和冯铨说的话细细复述了一遍。 魏忠贤闻言,那满脸喜色顿时消失,脸色也逐渐阴沉下去。 难怪这些天都没人来请安了,天启在日他这里可是门庭若市,不知多少儿孙来拍马屁送东西。 这会儿却是成天都见不着一个人影,就好像他的干儿子干孙子全死光了一般。 他还在奇怪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顾秉谦和冯铨都背叛他了! 还有他提拔的六部尚书和六部侍郎,廷议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跟他吭气!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他才刚露出点失宠的迹象,齐楚浙党、宣党、昆党,乃至冯铨及其亲信都开始不把他这九千岁放眼里了。 此风不可长! 他满脸阴沉陪着刘若愚把饭吃完,又殷切的将刘若愚送到门口,紧接着便咬牙切齿的回头道:“文辅,命人去与耕儿说,给我彻查霍维华和闵洪学,看他们贪了多少,记住,让耕儿明目张胆的查,最好让朝堂之上的人都知道。” 说罢,他便怒气冲冲的拿着圣旨往内阁值房走去。 顾秉谦和冯铨他还不能动,皆因这两人在朝中朋党太多,崔呈秀都干不过,更不用说田吉加李夔龙了。 不过,动霍维华和闵洪学还是没问题的,这两人还没什么实权。 他虽然操蛋,但并非无脑操蛋。 顾秉谦和冯铨在朝中有多大势力他还是很清楚的。 他可是把外廷都交给冯铨了,顾秉谦身后的齐楚浙党、宣党和昆党那也不是吃素的,哪怕他只手遮天的时候动这两人都不大可能,更何况这会儿小皇帝还不让他只手遮天。 况且,两人敢带头背叛他那肯定都跟外廷官员商议好了,他现在根本就动不了人家! 当然,他也没打算放过顾秉谦和冯铨,他准备利用小皇帝让他抢钱的机会慢慢收拾了这两个家伙的党羽再动手。 他就是这么操蛋,得罪了他那真是不死都得脱层皮。 魏忠贤气势汹汹而来,顾秉谦和冯铨那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他们都以为小皇帝上当了,要收拾魏忠贤了。 谁曾想,小皇帝都把御马监和东厂夺了,且让崔呈秀返乡丁忧了,结果,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用的还是魏忠贤的亲信! 小皇帝到底什么意思? 现如今不管小皇帝是什么意思,他们都得赶紧想办法弄死魏忠贤了。 魏忠贤的脾性他们可是了解得很,这厮就是个阴险狠毒的真小人,得罪不得,得罪了这厮,迟早被这厮给弄死! 他们都动手了,而且已经被魏忠贤察觉了,若是不能将这厮弄死,这厮绝对会想尽办法弄死他们! 原本在历史上这就是一场一面倒的碾压,在齐楚浙党和东林暗中怂恿下,崇祯直接就定下了阉党逆案,很快便将魏忠贤一党给灭了。 这会儿朱觉不但不收拾魏忠贤,还想利用魏忠贤来收拾齐楚浙党和东林,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第8章 小丑跳梁烂加爵赏 第8章 小丑跳梁烂加爵赏 未时许,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京城八月那依旧是烈日炎炎,大街小巷那都是空荡荡的,难得见几个人影。 此时,乾清宫的廊道里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身着铁甲的禁军将士那是整齐排列,满脸肃穆之色。 朱觉那也带着王承恩和一众武阉不疾不徐的往御书房走来。 今日接见的朝臣太多,他连奏折都还没批阅完呢。 这奏折就代表着当皇帝的决断权,他自然不能假他人之手。 刘若愚和方正化那是早早就站在御书房门口等着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不慌不忙的走进御书房坐下来,这才问道:“若愚,圣旨可给魏忠贤送过去了?” 您交待的事哪敢怠慢。 刘若愚连连点头道:“奴婢已经将圣旨送去给魏公了,顾大人和冯大人说的话奴婢也转述给魏公听了,奴婢还陪着他们吃了顿饭。” 嗯,不错,朕让你吃了饭过去,你没吃饭就过去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魏忠贤怎么说?” 那厮阴着呢,很多话都不会当我的面说。 刘若愚小心道:“魏公没说什么,不过,看他那脸色,估摸着已然是怒不可遏了。” 魏忠贤生气了? 这厮会不会直接逮着顾秉谦和冯铨弄呢?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方正化。 方正化连忙拱手道:“陛下,魏忠贤怒气冲冲的拿着奏折去了趟内阁值房,锦衣卫已然大张旗鼓的开始彻查霍维华和闵洪学贪腐问题了。” 魏忠贤还不敢弄顾秉谦和冯铨? 这两个家伙在朝中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朱觉想了想,随即挥手道:“你派人暗中查一查顾秉谦和冯铨,看朝中哪些人是他们的亲信。” 方正化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则拿起御案上的奏折继续批阅起来。 没想到,才过了不一刻钟,方正化竟然又捧着份奏折疾步走进来,躬身道:“陛下,内阁派人送来的奏折。” 内阁直接把奏折送到御书房来了? 这貌似不合规矩啊。 奏折应该先送到司礼监登记造册,以防遗漏。 朱觉接过奏折打开一看,明白了。 这是弹劾魏忠贤的奏折,这帮家伙怕魏忠贤扣了。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上奏,魏忠贤烂加爵赏! 其侄魏良卿年方十七,从未上过战场,却以宁远大捷加封肃宁伯,赐庄田一千顷,金银财宝无算;后又以宁锦大捷加封肃宁侯,赐庄田一千顷,金银财宝无算;后又因兴修三殿功成而加封太师宁国公,赐庄田一千顷,金银财宝无算! 还有其侄魏良栋,年方三岁,尚未断奶,也因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而加封东安侯,赐庄田一千顷,金银财宝无算;其族孙魏鹏翼年方两岁,亦因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加封安平伯,赐庄田一千顷,金银财宝无算。 魏忠贤还以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之功加封亲族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共计十一人,荫锦衣卫指挥使十七人,而前方浴血奋战的辽东将士并未有任何封赏,真正率军建功的袁崇焕也只加官一级而已,无有封赏。 袁崇焕因此而多次上疏请辞,魏忠贤还矫诏斥其“暮气难鼓,物议滋至”,气得袁崇焕挂印而去,辽东局势亦因此日渐糜烂。 朱觉看罢奏折,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魏忠贤烂封亲族他是知道的,这也不能怪魏忠贤,只能怪天启。 这厮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真小人,天启还任其胡来,不闻不问,这厮烂封亲族那是必然的,这厮不烂封亲族那才叫怪事呢。 若这厮光是烂封亲族也就罢了,如此胡乱封赏田地就有点过分了,一次一千顷看似不多,其实却是多得吓人,一顷那可是一百亩,一千顷那就是十万亩,光是这奏折上列举的加起来那就是五十万亩! 他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朗声道:“传朕口谕,召魏忠贤前来觐见。” 魏忠贤这会儿就等着崇祯或者说朱觉召见呢。 他可是清楚得很,远离当朝皇帝那就是远离权力,他想要权力,那就得有机会拍当今天子马屁! 没过多久,他便疾步而来,满脸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魏公公,刑部员外郎史躬盛参了你一本,你可知道?” 啊? 这会儿竟然有朝廷官员敢弹劾我了! 史躬盛是什么玩意儿? 魏忠贤愣了一愣,这才连连摇头道:“微臣不知。” 朕就想让你知道是谁在弹劾你而已。 你都不识字,奏折给你看你也看不懂。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朱觉干脆将奏折交给王承恩,面无表情道:“念。” 王承恩连忙展开奏折朗声念起来。 魏忠贤那脸上的血色是眼看着在消退,那额头上甚至都隐隐露出了汗渍。 这些天启还都不知道,天启在他的忽悠下甚至以为是袁崇焕在跟他的亲族争功呢! 现如今史躬盛都把这事给捅上来了,怎么办? 他还如同忽悠天启一般忽悠这小皇帝吗? 这小皇帝他怕是忽悠不了了,皆因小皇帝天启五年就出宫准备就藩了,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的时候小皇帝都在宫外,那时京师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小皇帝不可能不知道真相。 他若是如同忽悠天启一般忽悠小皇帝那就是当面欺君! 这种事做不得。 若是做了,小皇帝怕是立马就会收拾他。 他只能硬着头皮拱手躬身道:“微臣罪该万死,微臣愿将爵位还与辽东将士。” 你知道老老实实认罪就好。 朱觉缓缓摇头道:“这爵位是没法还了,你不还还好,还了那就坐实了祸乱朝纲,你坐实了祸乱朝纲朕还不收拾你那就会落人口实,你知道吗?” 啊! 这话什么意思? 魏忠贤想了一阵,忽而惊喜道:“陛下,您的意思,我们就当没这回事?” 你想得倒美。 朕能当没这回事吗? 朱觉还是缓缓摇头道:“你胡乱封的爵位可以暂且不论,但你封赏的田地也太多了,京畿哪有什么闲田,那些都是京营将士的屯田吧?” 呃,田地? 那可是五十多万亩啊! 我老魏家的子孙后代就靠这些田地来享受荣华富贵了。 算了,我若是不退田地,恐怕人都没了,更不要说什么荣华富贵了。 魏忠贤眼珠子转了一阵,连忙点头道:“陛下,那些田地我马上命人退还给京营将士。” 算你识趣。 朱觉还是缓缓摇头道:“那些田地先别急着退。” 啊! 这又是何意? 魏忠贤愣了一愣,随即小心道:“陛下,微臣愚钝,那些田地什么时候退啊?” 你也就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对于长久之计你着实愚钝。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耐心教导道:“你干了多少无法无天的事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他们都开始弹劾你了,那肯定不会收手了,到时候实在说不过去了,你就把那些田地捐出来赎罪吧,朕也好借机饶了你。” 原来您是在为我着想啊。 魏忠贤闻言,颇有些感动道:“多谢陛下恩典。” 你先别忙着谢恩。 朱觉郑重道:“朕都说了,只要你听朕的好好办事,朕保你无事,君无戏言,朕说话算话,朕交给你的事呢,办得怎么样了,军粮怎么未曾见你转运一点到边关啊?” 这会儿哪来的粮食? 魏忠贤闻言,连忙小心解释道:“陛下,这会儿都秋天了,去年的粮食该发给藩王宗室的那早就发过去了,我们得等秋收之后才有粮食啊。” 粮食还得等秋收吗? 朱觉又问道:“那钱呢,你不是把徐大化打入诏狱了吗,他敢不缴赃?” 那可不是一点点钱。 魏忠贤连连摇头道:“不是啊,徐大化早受刑不住了,不过,他贪的钱大多买地了,他府里并没有那么多的真金白银,他正让家人去筹措呢。” 你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又问道:“那人呢,这都几天了,朕让你招来京师的人怎滴还一个未见?” 您以为人也可以八百里加急传过来啊? 魏忠贤连忙解释道:“陛下,您要见的人那都不在京师附近啊,离得最近的那都有七八百里,他们哪怕能在驿站换马,一天能赶两三百里路就顶天了。” 这会儿交通着实不便,他要见的人什么时候能赶过来呢? 朱觉闻言,那都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大明真是百废待兴啊。 这交通问题他也得想办法解决了,要想富先修路啊。 (本章完) 第9章 抢夺边功陷害忠良 第9章 抢夺边功陷害忠良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弹劾魏忠贤烂加爵赏,大封亲族。 此事朝堂之上无人不知。 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之功那都被魏家人给占完了,魏忠贤那就是借着这两次大捷大封亲族,但凡魏家人,哪怕是襁褓中的婴儿那都能因军功封侯进爵! 如此荒唐之事,当皇帝的能不管吗? 朱觉还就当没这回事一般直接将弹劾奏折留中不发! 魏忠贤还扬言要将史躬盛打入诏狱缴赃呢,就这还是因为换了个皇帝,不让他无法无天胡作非为了,若还是天启当皇帝,那魏忠贤早将史躬盛打入诏狱折磨得死去活来了。 史躬盛何许人也? 这厮貌似还是个清流,压根就没贪赃枉法,且这厮还就跟个愣头青一般,压根就不怕魏忠贤的威胁。 第二天这厮竟然又上了份奏折! 这日一早辰时许,朱觉才刚来到御书房门口呢,刘若愚便捧着两份奏折躬身道:“陛下,内阁又派中书舍人送奏折来了。” 顾秉谦和冯铨这是准备跟魏忠贤干到底是吧? 很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率先走进御书房,在龙椅上坐下来,这才接过奏折细看起来。 第一封奏折还又是史躬盛上的。 这次史躬盛是弹劾魏忠贤陷害忠良! 当是时,魏忠贤亲信高第总督蓟辽,意欲弃守关宁锦防线,并率辽东边军主力退守山海关,袁崇焕写下血书,誓死与宁远共存亡,以此激励辽东将士,这才守住了宁远,获取宁远大捷。 魏忠贤不但尽夺其军功,大封亲族,还诬蔑袁崇焕私自和建奴议和! 袁崇焕与建奴议和之事实属子虚乌有,当时奴酋努尔哈赤因宁远之战炮伤复发而死,袁崇焕派人去探听虚实,是皇太极提出的议和请求,袁崇焕为了修筑城池堡垒加固防线,是故与其虚与委蛇,假意应允。 所谓兵不厌诈,其后袁崇焕又凭借修筑好的防线获取宁锦大捷,并未有一丝议和之意,皇太极都说袁崇焕是“诈称和好,乘间葺城”,恼火不已,魏忠贤却诬其私自与建奴议和,实属欲加之罪。 朱觉看罢,不由无语。 魏忠贤相信高第,意欲放弃关宁锦防线,这是史实。 后世也对此事颇有争议,许多人都以为,修筑关宁锦防线耗费太多钱粮,乃取死之道。 不过,也有不同的说法,说关宁锦防线必须得守住,如若不然,大明必亡。 这种说法是有依据的,皆因辽东镇足有边军屯卫十余万,平民百姓四百余万。 如若放弃关宁锦防线,如此多的军民,大明如何养得活? 这四五百万军民哪怕光喝稀饭一个月那最少也得消耗上百万石的粮食,而大明朝廷的税粮一年才四五百万石。 也就是说,大明朝廷所有税粮全部用来养活这四五百万军民,最多也就能维持三四个月而已,还剩下八九个月只能让这四五百万军民饿肚子,那不饿死才怪! 至于将辽东四五百万军民弃之不顾,任其自生自灭,那就是寻死! 这也是史实。 崇祯十七年三月初六,上命放弃宁远,退守山海关,三月十九,京师沦陷,而后吴三桂、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率辽东降卒一路从北直隶杀到云南! 这就是放弃辽东军民的结果。 大明不顾辽东几百万军民死活,人家怒而反戈,灭了大明,谁能奈何? 这也是大明灭亡的原因之一,崇祯十七年建奴总共才四五十万而已,壮年男丁全算上都不到十万,如果没有辽东降卒冲锋陷阵,建奴就凭借不到十万人马压根不可能灭了人口亿万的大明! 是故,辽东几百万军民绝不能弃之不顾,关宁锦防线必须守住,这样几百万军民还能利用辽东之地养活自己。 若是放弃关宁锦防线,大明朝廷根本就养不活这几百万军民,若是弃之不顾,这几百万军民悲愤之下必然反戈一击! 这是事实,也是史实。 高第的意思就是放弃关宁锦防线,不管这几百万军民的死活! 这能行? 至于袁崇焕,的确有点冤,至少这会儿他是只有冤屈无有罪过。 他拼死拼活拿下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军功全被人抢了不说,还被陷害私自与建奴议和! 这冤屈足以让人气到抓狂。 不过,袁崇焕再冤也不能用了,皆因这厮与东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再用其镇守辽东,必然出事。 一念及此,朱觉不由恍然大悟。 史躬盛冒死弹劾魏忠贤怕就是为了让他重新启用袁崇焕! 他再打开第二份奏折一看,果然。 霍维华上奏,袁崇焕军功卓著,乃难得的帅才,唯有让袁崇焕总督蓟辽方能抵御建奴,这厮还愿将己身兵部尚书、太子太师之衔全让与袁崇焕,请重新启用袁崇焕督师蓟辽! 东林这是想夺了蓟辽的兵权! 蓟辽兵权若在东林掌控之下,大明京师那就如同不设防一般,建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进来! 霍维华是东林! 这厮不是冯铨的亲信吗?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不对啊,就算这厮是东林,这份奏折若是没有冯铨的首肯那也呈不上来啊。 此事的幕后主使必然是冯铨。 冯铨不是跟东林仇深似海吗,这厮为何又要让袁崇焕去掌控蓟辽的兵权呢? 此人不简单啊。 现如今朝堂之上的人怕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 这些家伙表面上都是阉党,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在利用魏忠贤。 什么干儿子干孙子那就是忽悠魏忠贤的。 这些家伙若真把自己当魏忠贤的子孙,那又怎么可能反咬魏忠贤? 阉党不是铁板一块,东林就是铁板一块吗;阉党内部都开始狗咬狗了,东林内部就不会狗咬狗吗? 冯铨真跟东林仇深似海吗? 这厮若真跟东林仇深似海,那就应该干掉东林领袖韩爌! 东林都被其清洗了大半,为何韩爌还一点事都没呢? 或许,冯铨跟韩爌就是一伙的! 其父冯盛明为辽阳兵备,因边患望风而逃,论罪当死! 冯盛明压根就不是逃了,而是给建奴报信去了。 彼时辽阳才是辽东镇治所,辽阳城也是九边有数的雄城,方圆足有二十余里。 熊廷弼守沈阳一座方圆只有数里的卫城都能守一年多,袁应泰守辽阳这座九边有数的雄城却是三天就陷落了,这是为何? 袁应泰是东林,冯盛明亦是东林,袁应泰与辽阳共存亡,城破自裁谢罪,冯盛明却跑的不见了踪影! 这就证明,东林有主战的,也有通敌卖国的。 袁应泰和孙承宗是摆明了主战的,而冯铨是属于韩爌一系,通敌卖国的,袁崇焕可能是墙头草,两边倒! 这就能说得通了。 冯铨可是在清廷叱咤风云二十余年,若这厮跟当时如日中天的八大皇商不是一伙的,那压根就不可能在清廷掌权! 想到这里,朱觉隐隐已经拨开了冯铨在明史中编造的重重迷雾。 他直接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没过多久,魏忠贤便疾步而来,满脸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两份奏折,示意王承恩念与这厮听。 魏忠贤那又吓得变了脸色,冷汗直冒。 他的确是夺了袁崇焕的军功又命人陷害袁崇焕,哪怕袁崇焕给他建生祠且每次上奏都想尽办法拍他马屁都没用,皆因他需要辽东的军功大封亲族! 此事他的确做得相当过分,当时阉党内部很多人都颇有微词,霍维华都当面劝过他,不要做这么绝。 袁崇焕如此功勋卓著,他把人家军功夺了就算了,还陷害人家,辽东将士那都气得直咬牙啊。 史躬盛都把此事给捅上来了,小皇帝能不生气吗? 没想到,王承恩念完之后,朱觉竟然只是淡淡的问道:“王之臣为人如何,可还听你的话?” 这又是什么意思? 魏忠贤想了想,这才小心道:“王之臣倒是听话,就是能力太差,他总督蓟辽这段时间一直躲在山海关,寸功未立。” 嗯,听话就好,朕不需要他立功,历史上他也没立什么功。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朕让你召的人呢,怎滴还是一个没见?” 他们都离得远啊。 魏忠贤连忙解释道:“陛下,微臣已经命驿站传讯去问了,离得最近的孙传庭和卢象升都在快马加鞭往这边赶呢,今日天黑之前估计能到。” 孙传庭和卢象升要到了? 正好。 现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守护京畿。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 这就完事呢? 魏忠贤见状,那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以为他如此陷害忠良最少得挨顿训呢。 谁知道,小皇帝竟然问了两句就完事了! (本章完) 第10章 旗鼓相当蓟辽谁掌 第10章 旗鼓相当蓟辽谁掌 酉时许,夕阳西下,漫天红霞中倦鸟正在归巢,路人也正归家。 京师大街小巷那到处都是脚步匆匆的百姓,许多人都是饥肠辘辘,正疾步往家里赶去。 此时,京师西面和南面忽而就传来一阵鼓点般的马蹄声,两骑快骑就如同约定好一般带着滚滚黄尘狂奔而来。 孙传庭家在代州振武卫。 卢象升正在京师南面的大名府任知府。 两人距离京师还都是七八百里。 原本他们虽然都在驿站换马往京城赶,却没有如此之急。 昨日他们突然就收到驿站传讯,当今天子急着见他们呢。 这一下他们自然不敢怠慢,两人那都如同发了疯一般,不断换马,一路往京师狂奔而来。 方正化手下亲信那也早已在西面阜成门和南面永定门等着了,他们才刚一入城门便有人给他们把马换了,而后,他们便跟着人家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朱觉正用晚膳呢。 他也不知道孙传庭和卢象升何时能到,不过,他都把碗筷给人家备好了。 孙传庭和卢象升就这么被人一路领着疾驰入了皇城,而后又疾步入了皇宫,来到乾清宫膳房之中。 两人走进膳房一看,那都不由得一愣。 他们都没想到是这场景。 当今天子不是急着见他们吗,他们不是都已经被擢为兵部侍郎了吗? 大明现如今兵戈四起他们是知道的,这怕不是哪里出大事了才会如此将他们火速提拔,命他们赶紧往京师赶。 他们都以为会被领到摆满地图的偏殿之中,谁曾想,迎接他们的却是满桌的饭菜。 朱觉细细打量了两人一番,那都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 孙传庭是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果然不愧边军屯卫出身。 卢象升虽然有些瘦,却是精瘦的那种,而且骨架奇大,手臂很长,壮实得很。 这两人还都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脸上还都是英气蓬勃,浑然不像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历史上的崇祯朝战死沙场的总督好像也就这么两位了,他们都能为国捐躯,忠诚那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能力,那更毋庸置疑,孙传庭操练的秦军和卢象升操练的天雄军那都是难得的精锐,以少胜多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这一下来了两个难得的忠臣良将,朱觉着实欣慰不已。 孙传庭和卢象升也只是稍微愣了一愣便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招呼道:“伯雅、建斗,一路辛苦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来,坐下一起吃。” 啊? 孙传庭和卢象升闻言,那又不由得愣了一愣。 当今天子跟他们很熟吗? 朝臣最忌讳的就是结交藩王,当今天子还是信王之时他们可不敢去结交,而当今天子继位登基之时他们又不在京师,他们见都未曾见过这少年天子啊! 难道是有人举荐的?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们着实想不明白会有谁人举荐他们出任兵部侍郎。 毕竟他们还未有机会展现自己的军事才能呢,且他们的职位都不高,功绩也显,这一下就擢升兵部侍郎着实让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 当今天子还邀他们一起用膳,这就更令他们莫名觉厉了。 不过,他们也只是愣了一愣便小心的坐了下来。 朱觉命人给他们盛了热饭,又招呼他们吃了几口菜,这才郑重道:“建奴正攻略鞑靼诸部,待得他们拿下京师北面的察哈尔部,必定南侵,朕召你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操练人马,整饬蓟辽防线,以抵御建奴入侵。” 原来建奴跑去攻打鞑靼诸部去了。 他们还以为当今天子急召他们入京是因为建奴打过来了呢。 建奴还没打过来就好,起码还有时间备战。 孙传庭和卢象升闻言那都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他们都没有胡乱说话,因当今天子还只是说要操练人马,整饬蓟辽防线,并没有说他们具体职位是什么。 朱觉也在考虑,辽东让谁去,京畿又让谁来守护。 蓟辽可以说是大明王朝兴衰成败的关键所在,他自然得让这两位名垂青史的忠臣良将来守护才放心。 问题,蓟辽是两地,两人还得分开来镇守才行,他让谁去辽东呢,又让谁去蓟州呢? 这两人都是难得的将帅之才,能力貌似不相上下,年纪也差不多,这反倒让他有点难以抉择了。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考校道:“两任蓟辽总督高第和王之臣皆想放弃关宁锦防线,死守山海关,你们以为如何?” 那就是寻死! 高第和王之臣皆不通兵法,关宁锦防线岂可轻言放弃? 孙传庭闻言,颇有些急切道:“陛下,微臣斗胆,关宁锦防线万万不可弃啊。 辽东镇边军之所以骁勇善战,皆因他们不但在卫国同时也在守护自己的家园,若是弃了关宁锦防线,大明九边这最为骁勇善战的辽东镇边军便成了无根之萍,军心必然涣散。 再者,辽东镇边军皆有家眷,且辽东平民百姓大多与辽东边军有姻亲,若是弃了关宁锦防线,辽东将士几十万家人和四五百万平民百姓便无处安置,朝廷也供养不起。 若是将几百万军民皆留在辽东,那不但会寒了辽东将士的心,还便宜了建奴啊,建奴必定奴役这几百万军民为其种植粮食,收集草料,乃至策反招募人马以为驱使,此消彼长之下辽东形势必然急转直下。” 嗯,不错,说得很有道理,深得朕心。 朱觉闻言,不由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赞赏。 卢象升见状,连忙补充道:“陛下,微臣斗胆,若是放弃关宁锦防线,山海关就不好守了。 皆因山海关并非一个关口,其西面接连着长城,若是放弃关宁锦防线,建奴便无需硬攻山海关主城了,他们完全可以漫山遍野到处突袭,这样一来,怕是上十万人马都守不住。 且山海关主城方圆都不到十里,根本就驻扎不了十万人马,若是将人马驻扎在关南的平原上又无法及时抵御建奴突袭,是故,微臣以为,关宁锦防线切不可弃,若是弃了,山海关以西怕是很难守住。” 山海关以西的长城那是蓟州镇的防区,看样子卢象升对蓟州镇比较熟悉,且天雄军也出自北直隶,并非出自辽东。 再者孙传庭还有个特长,那就是能边操练人马边屯田助饷,历史上崇祯总共才给他六万两饷银,他却是靠屯田硬生生操练出五万秦军! 朱觉闻言,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本章完) 第11章 铜墙铁壁再造京畿 第11章 铜墙铁壁再造京畿 夜幕降临,天色渐暗,乾清宫膳房之中却是灯火通明。 朱觉正和孙传庭、卢象升聊得兴起呢。 这两人果然不愧青史留名的忠臣良将,能力那都不是一般的强。 他已然决定了,让孙传庭去守辽东,让卢象升镇守京畿。 不过,这两地是关乎大明兴衰成败的关键,皆不容有失,他还不能就这么将两人打发过去。 上位者最忌头发胡子一把抓,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最为紧要之事那一定要费精力认真处理,且要处理好。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伯雅,若是让你镇守辽东,你如何经营关宁锦防线?” 您想让我去镇守辽东! 孙传庭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微臣以为镇守辽东的关键在于军民一心,而军民一心的关键就在于打造辽东军民丰衣足食的家园,这样他们才会拼了命去守护家园。 辽东的地形其实很好防建奴突袭,皆因那边河道纵横交错,建奴想要突袭关宁锦防线那就必须搭建很多浮桥,而浮桥并非一时半刻能搭建起来的,且浮桥破坏起来并不难。 我们完全可以以大小凌河、三台子河、乃至大辽河为依托,在河西岸建立城池堡垒和烽火台,将防线逐步向东推进,逐步扩充辽东的屯田。 屯田多了,辽东将士就能丰衣足食了,他们也有了值得拼命守护的家园,且屯田多了我们还能派人派船悄摸摸去解救被建奴奴役的辽东军民来耕种,让建奴没有足够的人手耕地放牧。 此消彼长之下,建奴的实力肯定会越来越弱,我们的实力则会逐渐变强,只要辽东镇原有的十余万边军精锐恢复如初,建奴便不足为患了。” 你这策略着实不错,关键你得能守住沿河防线才行。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你如何阻止建奴搭建浮桥过河?” 这个真不难。 孙传庭细细解释道:“陛下,辽东镇本是有长城的,那边的长城修缮一下还是能抵御建奴的,且辽东自锦州到盖州卫一线长城以内皆是狭长地形,最宽处也就两百余里。 辽东常备骑兵三万余,用骑兵阻止建奴搭建浮桥过河足矣。 我们只需在河西岸大致中心位置修筑一座能屯驻两三万精骑的卫城以为支援,而后每隔五十里左右修筑一座能屯住千骑左右的堡垒以为应急,每隔十里左右修筑一座烽火台以为哨探,那建奴想要搭建浮桥便会难如登天。 建奴只要出现在河东岸准备搭建浮桥那就会被烽火台的哨探发现,烽火台的哨探发现建奴搭建浮桥便立马放出狼烟,附近堡垒里应急的千骑不一刻钟便能赶到。 而中间卫城的骑兵奔袭百里还不用一个时辰,这段时间建奴肯定是不可能把浮桥搭建起来的,我们只需给骑兵配上足够的铁皮盾和火箭,则可在河岸竖起盾阵,以火箭抛射浮桥,建奴再厉害那也休想将浮桥搭建起来。” 嗯,这法子只需小心防范还这能防住。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那冬天河面结冰了怎么防?” 这个更简单啊。 孙传庭琢磨道:“陛下,冬天本就不适合行军打仗,我们只需将河岸稍微修整一下,全修整成比人马还高的斜坡而后不断泼水,使斜坡变得滑不留手,建奴便很难爬上河岸了。 若是建奴想破冰硬爬,我们则可以在河岸上布盾阵加长枪阵,这样打起来兴许会有很大伤亡,但建奴的伤亡肯定比我们大。 是故,微臣以为军民一心最为重要,我们只要开垦足够的屯田,让辽东镇军民能丰衣足食,那辽东镇军民必定拼死守护自己的家园,到时再大的伤亡辽东军民也会死战不退。” 嗯,说得很有道理,朕也相信你的能力。 辽东交于你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对了,还有个毛文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细细交待道:“东江镇之兵朕也交给你统帅,建奴若是来袭,你可命人传令东江,让毛文龙趁机去建奴后方袭扰,逼建奴退兵,建奴来回折腾一番怕是得耗费几个月时间,有这时间足以让你修筑一排城池堡垒和烽火台了。” 毛文龙? 这厮貌似是个刺头啊。 孙传庭闻言,小心道:“陛下,微臣斗胆,传闻毛文龙此人有点居功自傲甚至不听调派啊。” 那是因为毛文龙是魏忠贤的人,而魏忠贤又要打压袁崇焕,毛文龙自然不会听袁崇焕的。 朱觉淡淡的道:“你放心,朕会亲自下旨,并让魏忠贤派亲信去传旨,毛文龙若是还敢不听从你的调遣,朕让魏忠贤收拾他。” 这意思,您连魏忠贤都能拿捏住了? 那就没事了。 孙传庭连忙点头道:“陛下英明。” 这下辽东应该没问题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细细交待道:“伯雅,切记不可贪功冒进,复辽并非一日之功,只要你能守住关宁锦防线,我们跟建奴耗个十年八年还是不成问题的,朕不急,你也不用急。” 当今天子年少而沉稳,气度非凡,大有明君之姿啊。 大明之幸,大明之幸! 孙传庭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接下来就是京畿了。 京畿其实更重要,皆因关宁锦防线建奴一时半会是打不穿的,而蓟州镇防线建奴貌似一打就穿。 朱觉细细想了想,这才郑重道:“建斗,朕准备将整个京畿交给你来镇守。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伯雅那边守住关宁锦防线应该问题不大,建奴啃不动关宁锦防线那肯定会在蓟州镇想办法,你觉得蓟州镇现有的防线能抵御建奴入侵吗?” 蓟州镇防线漏洞太多了。 卢象升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蓟州镇自居庸关至山海关防线足有两千一百余里,且边墙年久失修,微臣斗胆,以蓟州镇现有兵力恐怕很难抵御建奴入侵。” 嗯,你说的是大实话。 若是以现有的防线能抵御建奴入侵那就不会有己巳之变了。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有问题咱不怕,想办法解决就行了,你给朕说说,边墙年久失修和兵力不足的问题你准备如何解决。” 这个很难解决。 卢象升又仔细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蓟州镇边墙倒也不是全部年久失修,隆庆初,名将戚继光调京畿协理京营戎政总理蓟州、辽东、昌平、真保军务期间就曾大力修缮蓟州镇边墙。 不过,因嘉靖年间庚戌之变北虏是自古北口杀入京畿,是故戚继光修缮的主要是居庸关至古北口一线的边墙,这一段三百余里的边墙经其十余年的不断修缮已然固若金汤。 奈何,古北口至山海关一线一千八百余里边墙他还没来得及全部修缮戚继光便被调离京畿贬去南方了。 这蓟州镇边墙大多位于崇山峻岭之间,修缮起来不是一般的耗费时间,若是按戚继光修缮边墙的时间来算,剩下一千八百余里的边墙若是想要修缮的固若金汤最少也需得五六十年。” 啊? 五六十年! 朱觉忍不住问道:“居庸关至古北口一线边墙之所以耗费十余年才修缮那是因为戚继光调集的人手不够多吧,我们多调集点人手速度是不是能倍增?” 您准备调集多少人手? 卢象升回想了一番,小心道:“陛下,戚继光调集的人手其实不少了,史料记载,万历初戚继光曾在遵化汤泉演武,那一次他调集的蓟镇、昌平、真保步车骑兵就多达十六万之巨。” 这意思要想在几年之内将古北口至山海关一线一千八百余里边墙全部修复最少得调集一百六十万人马? 现如今的大明哪来的这么多人马? 问题,历史上建奴正是从古北口至山海关这一线杀入京畿的,且人家还不是杀进来一次,而是杀了个七进七出! 这一线边墙若不修复,如何抵御建奴?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问道:“你意思光是蓟州镇、昌平和真保这三地就能调集十六万人马?” 这个怎么说呢? 卢象升提醒道:“陛下,那是在万历初啊,当时首辅张居正相当器重戚继光,京畿人马皆任其调遣操练,且要多少粮饷有多少粮饷。 万历十一年,张居正去世,戚继光被贬南方,京畿人马死的死,散的散,早不复当初盛况了,现如今莫说十六万了,六万之数恐怕都凑不齐。” 张居正能给的朕同样能给你。 朱觉闻言,果断道:“朕说了整个京畿都交给你来镇守,京畿人马自然也任你调遣操练,京营、边军、各地屯卫你皆可调遣操练,至于粮饷,你不用操心,你能操练出多少人马来,朕就给你多少粮饷。” 您如此信任我? 这会儿京畿虽然没多少人马,但京畿的京营、边军和各地屯卫编制足有几十万啊。 卢象升闻言,不由感动道:“微臣誓死报效陛下。” 嗯,朕相信你。 历史上你就是为国捐躯,力战而亡。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古北口至山海关一线边墙太长,我们怕是来不及修缮了。 还好,京畿同样河流密布,我们完全可以效仿关宁锦防线,沿河修建城池堡垒和烽火台,将京畿打造成铜墙铁壁,这样就算建奴突破了蓟州镇防线,杀入京畿,我们也能让他们寸步难行。” 这办法着实比修缮边墙来得快得多。 京畿大多是平原,修建城池堡垒和烽火台简直不要太方便。 卢象升闻言,连忙点头道:“陛下英明,微臣也觉得在京畿打造防线比修缮边墙来得快。” 你也觉得可行那就赶紧开干,时间不等人啊,最多还有两年时间建奴就要打过来了。 朱觉闻言,果断道:“那就这么定了,朕给你两年时间,两年之内你给朕把京畿打造成铜墙铁壁,让建奴寸步难行,有没有问题。” 我能说有问题吗? 卢象升闻言,硬着头皮道:“陛下,这需要很多钱粮乃至材料。” 这两年光是抢来的钱就有两千多万两,更何况朕还会想办法赚钱。 朱觉缓缓点头道:“嗯,需要多少钱粮和材料你先算一算,正好,快秋收了,这段时间也不好征召太多人马操练,你先好好筹备一番,秋收之后就开建吧。” 这个着实得好好筹备一番。 卢象升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本章完) 第12章 圣人复起生祠林立 第12章 圣人复起生祠林立 朱觉意欲将京畿打造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以保住大明王朝之根本,防建奴杀个七进七出。 这需要很多钱粮,也需要很多材料。 若是想将城池堡垒和烽火台修得遍布京畿那都不知许多少砖石木材。 钱粮他可以让魏忠贤去抢,这材料又从何而来呢,难道也让魏忠贤去抢? 次日一早辰时许,他正边琢磨边往御书房走呢,刘若愚忽而迎面躬身道:“陛下,内阁又命人传奏折来了。” 这帮文官,当皇帝的但凡有点不讲规矩他们便能骂翻天,他们自己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讲规矩,老是把奏折直接往御书房送。 朱觉微微皱了皱眉头,带头走进御书房坐下来,这才接过奏折细看起来。 兵部武选司主事钱元悫上奏,魏忠贤命人遍立生祠。 工部侍郎曾国桢建生祠于卢沟桥畔,巡视五城御史黄宪卿建生祠于玄武门外,顺天府尹李春茂建生祠于宣武门内,阎鸣泰更是自京师至宁远连修七座生祠,光是京畿就有魏忠贤生祠四十余座,每座生祠动辄数万两乃至数十万两,圈地更是多达数百亩乃至上千亩,劳民伤财。 更有甚者孝陵卫指挥李之才建生祠于孝陵前,河道总督薛茂相建生祠于凤阳皇陵旁,天子遣官祭祀列祖列宗都要先拜魏忠贤! 魏忠贤还命人在生祠外立碑,自比孔圣人,号称圣人复起! 这家伙! 朱觉看罢,着实无语。 魏忠贤有时候着实是狂得没边了。 不对,建生祠也需砖石木材啊! 这动不动占地数百亩乃至上千亩的生祠砖石木材肯定很多。 谁说建生祠不好呢,这不是给朕备下了很多材料吗? 一念及此,他立马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小皇帝召见本是好事。 魏忠贤那是打心眼里想和小皇帝亲近。 奈何,小皇帝每次召见他好像都是有人弹劾他。 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他是满心忐忑的来到御书房,恭敬的行了一番君臣之礼。 果然,王承恩又给他念弹劾奏折了! 这次貌似还换了个人。 兵部武选司主事钱元悫又是什么玩意儿? 这厮竟然敢弹劾他命人遍立生祠。 他真恨不得立马弄死这厮! 朱觉那也貌似有些恼火道:“魏公公,你知道建这么多生祠需要多少钱财吗,一个生祠动辄数万两乃至数十万两,一百个生祠那就是数百万两乃至数千万两啊!” 我! 怎么办?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忽而灵机一动道:“陛下,前些天江西有个什么官好像托人说项,要给微臣建生祠,且已筹资二十余万两,微臣不让他建了,这二十余万两微臣命他送来京师,给边军当粮饷。” 你倒是会揣摩朕的心思。 对,朕现在缺钱。 不过,朕现在不光缺钱还缺材料。 朱觉微微摇头道:“你命人建这么多生祠不但有辱圣人还有辱朕的列祖列宗,你知道吗?” 啊! 这么严重? 魏忠贤连忙道:“陛下,那些生祠不是微臣命他们建的啊,是他们自己要建的啊,要不,微臣命他们把生祠全拆了,建生祠的材料和地全卖了,折成银两助饷?” 嗯,孺子可教也。 朱觉微微点头道:“京畿拆解的材料就不要变现了,让他们送去给卢象升修建城池堡垒用吧,其他地方的材料田地包括京畿的田地都赶紧变现送到内库来。” 卢象升要建城池堡垒? 魏忠贤愣了一下,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明白。” 正好,把京畿和蓟辽的防务也处理了。 朱觉又威严道:“田吉、阎鸣泰、王之臣皆不堪重用,京营戎政,蓟辽、昌平、真保等地军务交于他们迟早出事。 若愚,拟旨,擢孙传庭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巡抚辽东,擢卢象升都察院右副都御使兼兵部右侍郎巡抚顺天兼管京营戎政,总理蓟州、昌平、真保军务。” 刘若愚闻言,连忙挥笔疾书起来。 魏忠贤闻言,却是脸色一变。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小皇帝竟然把京营和京畿、蓟辽的兵权全给他夺了! 这厮还需敲打。 朱觉见状,冷冷的道:“怎么,你有意见?” 我哪还敢有意见啊? 魏忠贤连连摇头道:“微臣不敢。” 你这厮就得时常敲打敲打。 朱觉见刘若愚把圣旨写好了,又让王承恩盖上大印,这才拿起来交待道:“这两份圣旨你亲自拿去内阁,让他们赶紧把票拟写了。” 我都成跑腿的了? 魏忠贤连忙躬身接过圣旨,恭敬道:“微臣遵旨。” 这还没完呢。 朱觉又威严道:“王之臣不是喜欢缩山海关吗,蓟辽总督朕就不给他撤了,让他缩山海关老老实实待着吧,蓟州镇和辽东镇的事他就不要管了。 还有毛文龙,袁崇焕巡抚辽东时他不听调遣之事朕就不与他计较了,他若是敢再不听孙传庭调遣,你让他提头来见!” 王之臣那没用的东西也就罢了,毛文龙可是手掌兵权,军功卓著,关键他还是我干儿子,我就靠他长脸了。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微臣等下就派人去与他们说。” 你还玩以前那一套呢,封疆大吏和拥兵大将是你私底下能指挥的吗? 朱觉微微皱眉道:“他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朕的?” 我又说错话了! 魏忠贤连连拱手道:“他们自然是听陛下的,微臣是派人去传陛下口谕。” 你知道就好。 朱觉微微点头道:“若愚,朕的意思你写两份密旨。” 刘若愚闻言,连忙挥笔疾书起来。 朱觉见他写好了,又让王承恩盖上大印,这才拿起来郑重道:“你派亲信之人过去与他们说清楚,老老实实按朕说的去办,如若不然,杀无赦!” 不听话就杀? 那可是封疆大吏和拥兵大将! 你怎滴比我还霸道? 魏忠贤连忙躬身接过密旨,老老实实道:“微臣明白。” 你办事还不够上心。 朱觉又问道:“徐大化的赃款呢,怎滴还没缴上来?” 这家伙真没多少现银啊。 魏忠贤小心道:“陛下,徐大化的家人还在卖田地呢,他们还没把赃款凑齐。” 你不知道催逼吗? 朱觉冷冷的道:“他们现在有多少,就让他们先缴多少上来,剩下的让他们赶紧去凑,每拖一天你就把他们家人叫到诏狱,好好收拾徐大化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拖拖拉拉了。” 行吧,反正不是打我。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又想了想,这才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抬手一挥。 魏忠贤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朗声道:“传卢象升、孙传庭前来觐见。” (本章完) 第13章 大逆不道鸠占鹊巢 第13章 大逆不道鸠占鹊巢 卢象升和孙传庭昨夜就住在养心殿,按理应该来得很快。 谁曾想,朱觉足足等了两刻钟左右两人这才疾步而来。 君臣一番见礼之后,朱觉便忍不住问道:“你们出宫了?” 卢象升连忙拱手道:“陛下恕罪,微臣想去兵部查点东西,是故卯时许便邀伯雅一起去了兵部衙门。” 这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扛? 孙传庭紧接着拱手道:“陛下恕罪,微臣其实也想去兵部查点东西,是故便跟着建斗一起去了。” 不错,你们都是有担当的人。 朕并非怪罪你们。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推心置腹道:“朕之所以让你们住宫里,那是有原因的。 你们应该也知道,外廷现在有多乱,贪官污吏争权夺利也就罢了,关键还有通敌卖国之贼隐藏其中。 现如今大明是兵戈四起,建奴更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杀到京畿了,形势万分危急,朕已然没时间去整顿外廷了。 朕只能才宫里另起炉灶,打造内廷来挽救大明危亡,是故,朕命人把养心殿布置了一番,暂时充作内廷衙门,让你们住里面。 朕的意思就是要把内廷和外廷区隔开来,不让外廷影响到内廷,特别是你们,今后一定要注意,你们不管要干什么,那都不要行文兵部,让外廷的人知道了你们的意图。 若是让外廷的人知道了你们的意图,建奴十有八九就知道了,这个你们一定要小心,以后有什么事你们上奏密报就行了,朕自会给你们安排好。” 原来如此。 卢象升和孙传庭闻言,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你们明白就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细细交待道:“蓟辽总督王之臣你们也无需搭理,他就是个糊弄那些通敌卖国之贼的幌子,你们有什么事也无需向他请示。 朕已经命魏忠贤派人去传旨了,他不会管你们了,你们也别去管他,你们就让他在山海关窝着就行了。” 呃,总督之令都不用听! 卢象升和孙传庭闻言皆是愣了一愣这才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朱觉又郑重道:“你们的任免公文很快就会下来,不过,钱粮还没到,伯雅你还得等上一阵才能去辽东赴任。 建斗这边朕倒是给你找了些材料,魏忠贤的生祠你们知道吧,光是京畿就有四十多座,朕已经让他们去拆了,到时候拆下来的材料就用来在京畿修建城池堡垒和烽火台。” 您竟然拆了魏忠贤的生祠来修建城池堡垒和烽火台! 卢象升和孙传庭闻言又不由得愣了一愣这才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去兵部查什么去了?” 卢象升闻言,干脆看向孙传庭,示意他先说。 孙传庭连忙拱手道:“微臣也就是去查了一下辽东现有的兵力,辽东经萨尔浒、沈阳、辽阳等大战之后,兵力损耗严重,这会儿能集结作战的边军将士都只剩七万余了,折损几近半数。” 这连年大战辽东兵力损耗着实相当严重。 朱觉闻言,微微点头道:“嗯,辽东想要恢复元气不容易,你不用急。” 说罢,他又看向卢象升。 卢象升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来,恭敬的摆御案上,随即细细解释道:“陛下,您看,这就是北直隶地图。 微臣细细查看了一下,发现潮白河、北运河、海河、运粮河、滦河沿岸皆有现成的城池。 比如潮白河、北运河、海河一线密云、怀柔、顺义、通州、香河、武清、天津三卫等城池相距也就百里左右,我们只需修建堡垒和烽火台相连这条防线就差不多了。 还有滦河以东,迁安、永平、乐亭三城相距也是百里左右,这三城用堡垒和烽火台一连,东面的防线也有了。 我们只需派驻足够的人马在潮白河、北运河、海河以西和滦河以东驻守,建奴就算杀入京畿,那也会被困在运粮河流域这一块地方。 而这一块就是蓟州镇的核心所在,光是城池就有八座,我们只需根据地形在运粮河及其支流修筑堡垒和烽火台将这八座城池连为一体,然后派驻足够的人马,建奴便寸步难行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京畿的城池的确很多,以前就是没有连为一体所以防御力薄弱。 朱觉细细看了看地图,不由满脸欣慰道:“嗯,不错,这样我们就省了建城池的时间了,两年之内把京畿打造的固若金汤应该不成问题了。” 呃,关键没有足够的兵力啊。 卢象升小心道:“陛下,微臣还查了一下,万历初的时候戚继光是增设了昌平和真保二镇,且蓟州、昌平和真保三镇皆补齐了十个卫所,满编都是五万六千余人马,加起来就是将近十七万。 奈何张居正死后张四维废除变法,昌平和真保二镇也被废除了,这两镇十余万人马现如今就剩下不到三万了,蓟州镇的人马也不足三万了,我们现在能调集的人马也就五万余,还不到六万。” 张四维乃韩爌的岳父,张家就是最大的晋商豪门,八大皇商几乎都是他们培养起来的姻亲,这厮就是通敌卖国之贼! 这厮将戚继光贬去南方害死就是为了削弱京畿防御。 朱觉缓缓点头道:“嗯,这个问题不大,秋收以后你就可以挑选青壮操练人马了,需要多少你就操练多少。” 他们正商议着呢,魏忠贤已然拿着圣旨满脸阴沉的来到内阁值房,勒令顾秉谦和冯铨写好票拟,赶紧行文兵部。 这厮就是小人,他都跟两人撕破脸了,那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顾秉谦和冯铨被他给气得那是脸都绿了。 这厮刚离开内阁值房,冯铨便满脸阴沉道:“生祠一事看样子还奈何不了他,我们得出杀手锏了。” 杀手锏! 顾秉谦颇有些顾虑道:“圣意未明我们就出杀手锏吗,若是陛下还不收拾这厮我们怎么办?” 这小皇帝怕是脑子有病! 冯铨阴阴的道:“这厮什么嘴脸你也看见了,现如今我们不出杀手锏不行了,我就不信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能受得了如此奇耻大辱。” 小皇帝受不受得了还不知道。 魏忠贤若是知道我们这么搞怕是会不顾一切跟我们拼命啊。 顾秉谦还是有些顾虑道:“我们若是出杀手锏,魏忠贤恐怕会让锦衣卫动粗啊,到时候你我恐怕都得躲一躲了。” 锦衣卫? 冯铨颇有些厌恶道:“你放心,田尔耕是偏向我们的,史躬盛和钱元悫不是没事吗?” 那不一样啊。 史躬盛和钱元悫那就是在试探小皇帝的心意,并未将魏忠贤往死里弹劾。 这次我们若是撇出杀手锏,那可是直接捅魏忠贤心窝子啊,田尔耕还能顶着魏忠贤的怒火偏向我们吗? 顾秉谦皱眉沉思了一阵,这才咬牙道:“要不,我们徐徐图之?” 竖子不足与谋! 你胆子这么小怎么能成大事? 冯铨很是干脆道:“你看着办吧。” 没过多久,内阁又命人将一份奏折送到了御书房。 工部主事陆澄源上奏,魏忠贤大逆不道,残害皇亲国戚! 客氏看上了宁安大长公主府邸,魏忠贤便命人污蔑宁安大长公主之子李承恩盗窃宫廷禁物,而后将其父女打入诏狱,酷刑折磨至死。 至此宁安大长公主绝后,宁安大长公主府邸也被魏忠贤送给了客氏。 据查,魏忠贤所谓李承恩偷盗的宫廷禁物皆是先帝嘉靖、隆庆和万历赐与宁安大长公主的乘舆服饰,魏忠贤就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朱觉看罢,那都不由得冒火了。 魏忠贤,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李承恩论辈分那是朕的姑爷爷啊,李承恩的女儿是朕的表姑姑啊! 你竟然将他们父女打入诏狱酷刑折磨至死! (本章完) 第14章 残害皇子偷天换日 第14章 残害皇子偷天换日 魏忠贤为了抢夺宁安大长公主府邸竟然残害皇亲国戚! 他残害的李承恩还是天启和崇祯的姑爷爷! 宁安大长公主那就是泰昌的姑奶奶,万历的姑姑! 亲的啊。 这种事当皇帝的能忍吗? 若是换做正牌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此事那是决计不能忍的。 还好,朱觉不是朱由检。 他虽然有些冒火了,但还能忍得住。 皆因他就不是朱由检,李承恩跟他就没什么关系。 不过,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魏忠贤连皇亲国戚都敢残害,如若不严厉警告一番,这厮怕是要翻天了。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魏忠贤来得倒是快。 这厮看到王承恩都已经拿着奏折准备念了竟还满脸恭敬的行了番君臣之礼,未有一丝慌乱之色。 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被弹劾的多了他都习惯了。 不过,当王承恩朗声念出奏折上的内容时,他都吓得有点打摆子了。 这种事小皇帝还能忍吗? 朱觉冷冷的道:“魏忠贤,你老实交待,此事是不是真的。” 我能说不是真的吗? 这会儿客氏就住在宁安大长公主府邸呢!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这才颤声道:“陛下恕罪,当初印月听闻宁安大长公主府邸乃是京师最大最奢华的府邸便死活要微臣弄来送与她。 微臣原本是想出高价买下来送给印月的,奈何李承恩死活不卖啊,微臣登门苦求多次李承恩都不肯,微臣也没办法啊。” 客氏怕是脑子有病。 宁安大长公主可是嘉靖最疼爱的女儿,隆庆最疼爱的妹妹,万历的亲姑姑,人家的府邸自然是京师最大最奢华的。 这婆娘竟然这都眼红! 李承恩敢把这府邸卖了吗? 那可是几代皇帝的脸面所在,李承恩哪怕穷得没饭吃那都不敢把这府邸卖了。 你没办法就将其父女打入诏狱酷刑折磨至死! 这种事你叫当皇帝的怎么忍? 朕这脸往哪儿搁啊? 朱觉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他颇有些恼火道:“你不知道李承恩什么身份吗,朕和皇兄都得叫他姑爷爷!” 他自从继位登基以来貌似还没发过火呢。 魏忠贤吓得浑身一颤,失声道:“陛下恕罪,微臣知错了。” 你知错了就行了吗? 朱觉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冷冷的道:“你自己说,怎么办?” 这意思,你还能饶了我?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连忙道:“微臣这就让印月搬出来,将府邸还与陛下,还有那五十万亩屯田,微臣这就命人还与京营。” 还好,朕不是朱由检。 朱由检那肯定是忍不了的。 朕能忍。 东林和齐楚浙党就是想让朕收拾你,朕偏不如他们的意! 如你这般阴险狠毒至极的小人可是不好找。 朕就要用你去收拾东林和齐楚浙党。 朱觉盯着魏忠贤看了一阵,直到这厮都忍不住打摆子了,这才微微摇头叹息道:“此事朕本不该饶了你,但君无戏言,念在你还算听话,这次朕忍了。 记住,以后老老实实听话办事,还有,退还京营屯田的事不要偷偷摸摸,最好让京师人尽皆知。” 你真能饶了我! 魏忠贤闻言,不由感动道:“微臣明白,多谢陛下恩典。” 你啊,小人得志便张狂,无法无天的事你都不知干了多少。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朕都不知道要给你兜到什么时候去。 朱觉颇有些心累道:“这么多人弹劾你,你就不会想想办法吗?” 我想办法了啊。 问题史躬盛和钱元悫貌似从未干过贪赃枉法之事啊。 这意思是要我栽赃陷害!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连忙点头道:“微臣明白。” 朕是真心累啊。 朱觉揉了揉额头,随即抬手一挥。 魏忠贤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这厮那是立马就着人去大张旗鼓的退还京营屯田了。 京营屯卫那是惊喜莫名,整个京师貌似都喜气洋洋。 皇宫,内阁值房,某个阴暗的角落里,顾秉谦和冯铨却是满脸阴沉之色。 顾秉谦忍不住叹息道:“陛下竟然这种事都能忍,着实令人意想不到啊。” 你还徐徐图之,寻死呢? 冯铨阴阴的道:“魏忠贤已然命锦衣卫暗地里去栽赃史躬盛、钱元悫和陆澄源了,田尔耕也只能想办法拖延,不然魏忠贤会连他都一起收拾了,你看着办吧。” 啊! 顾秉谦闻言,那就如同被毒虫叮了一下一般,骇然变色。 魏忠贤这厮可是出了名的阴险狠毒!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缓缓点头道:“看样子,这杀手锏不用不行了。” 次日一早辰时许,朱觉刚来到御书房门口,刘若愚又双手捧着份奏折躬身道:“陛下,内阁又命人送奏折来了。” 你这脸色怎么有点不对?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不慌不忙的走进御书房坐下来,这才接过奏折细看起来。 这一看,他的脸色也有点不对了。 工部主事陆澄源上奏,魏忠贤效仿吕不韦之法,残害皇子,妄图偷天换日! 先帝长子胎死腹中,先帝次子早夭,可不论,但先帝三子于天启六年莫名薨逝,魏忠贤和客氏有很大嫌疑。 另,懿安皇后张氏于天启六年怀胎,疑被客氏下堕胎药而流产。 裕妃张氏,怀胎十月,即将分娩,被魏忠贤和客氏污蔑而活活杖毙于冷宫之中,一尸两命! 还有,宁国公魏良卿时常在宫中物色宫女,但凡被其看上的,魏忠贤和客氏皆会暗中送去其府邸,已有宫女八名因而怀有身孕。 先帝驾崩之时,魏忠贤和客氏便将这八名宫女暗自接回宫中,欲以先帝遗腹子身份继承大统。 懿安皇后发现魏忠贤秘不发丧,且不召集大臣宣读先帝遗诏,连忙命人冒死出宫请英国公张维贤主持公道。 英国公张维贤领兵入宫请出先帝遗诏,魏忠贤和客氏偷天换日之计这才未能功成。 现八名怀有身孕的宫女尚在客氏身边,请陛下明查! 朱觉看罢奏折,那脸色都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了。 魏忠贤想谋朝篡位! 难怪朱由检会定下阉党逆案。 这种事当皇帝的如何能忍? 他能忍吗? 此事是真是假? 难道,这是东林和齐楚浙党为了让他收拾魏忠贤而捏造出来的? 这种事谁敢捏造? 他只需逮住那八名宫女和宁国公魏良卿一顿拷问便能查个水落石出了。 这魏忠贤还能用吗? (本章完) 第15章 恣意妄为各自分飞 第15章 恣意妄为各自分飞 朱觉终于明白历史上的崇祯为何会定下阉党逆案了。 原因明显不是魏忠贤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魏忠贤再无法无天最多也就是祸乱朝纲而已,与谋逆无关,判定为逆案那就有点荒诞了。 逆案那就是想造反,想谋朝篡位! 谋逆那就是封建王朝最重的罪,但凡敢谋逆者,必定千刀万剐,诛灭九族。 崇祯不可能连谋逆和无法无天都分不清。 东林和齐楚浙党抛出的这些证据足以证明魏忠贤在谋逆了,是故崇祯才会定下阉党逆案。 皇子都敢害,临产的嫔妃都敢恣意虐杀,皇后都被其下药堕胎,崇祯还能饶了魏忠贤吗? 还好,他不是崇祯,或者说,他不是朱由检。 他并非不韵世事的懵懂少年,此事看似铁证如山,其实还是有些蹊跷之处的。 若是他就此判定魏忠贤谋逆,那就是中了东林和齐楚浙党的计! 他细细想了想,这才朗声道:“传卢象升、孙传庭前来觐见。” 这会卢象升和孙传庭很快便到了。 当今天子都跟他们说了,尽量不要跟外廷有瓜葛,他们自然是不会再去兵部了。 朱觉那也命人去跟新任兵部尚书田吉打了声招呼,他们要查什么,直接命王承恩手下的太监去取便成。 两人就在旁边的养心殿查阅资料,自然很快便到。 君臣一番见礼之后,朱觉便郑重道:“怎么样,京畿和辽东的形势如何?” 卢象升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让,没有抢话头。 孙传庭连忙回道:“陛下,辽东的形势可谓岌岌可危。 去岁和今年上半年袁崇焕在辽东连连获取大捷,朝廷不但未有任何封赏,还诬指袁崇焕私自与建奴议和,袁崇焕气得挂印而去,辽东将士本就怨气颇重。 再者,将士们拼死拼活,不但军功奖励一点没有,还扣了一年多的粮饷未发,就好似他们接连获取大捷反而有罪一般。 辽东巡抚毕自肃多次上疏,再不发粮饷,将士们都要饿死了! 现如今辽东是军心涣散,怨气沸腾,微臣恐怕再拖下去会激起兵变啊。” 你果然有几把刷子,兵变你都能预测! 辽东镇的确快兵变了。 朱觉缓缓点了点头,又问道:“建斗,京畿呢?” 唉,这个怎么说呢? 卢象升暗自叹息了一声,这才细细解释道:“陛下,京畿的形势也很是不妙。 蓟州镇边军自戚继光去职以后便军心涣散,再加上万历三大征和辽东之战,蓟州镇能战之兵几乎都被抽调一空,现如今剩下的几乎都没怎么操练,根本就没什么战力。 京营四十余万屯卫的编制倒是都还在,青壮貌似也有不少,奈何自戚继光去职,京营屯卫就再也没集结操练过了,且他们的屯田大多被贪官污吏乃至公侯勋贵侵占,根本就吃不饱。 微臣昨日去接收屯田的时候看到的京营青壮很多都饿得骨瘦如柴了,这常年吃不饱饭的青壮莫说是上阵杀敌了,拎着兵器走几里地估计都成问题。” 难怪历史上建奴能在京畿杀个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 京营和蓟州镇边军都废了,哪还有人抵御建奴! 看样子不能再拖了。 朱觉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即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魏忠贤来得也很快,这会儿他是越发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害死当今天子的姑爷爷都没事,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恭敬的行了一番君臣之礼后竟然还跟站于两侧的卢象升和孙传庭微微点了点头以示亲近。 朱觉见状,也不啰嗦,直接就拿起奏折让王承恩念。 这一下把魏忠贤吓得,那就如同被五雷轰顶,轰的一下,脑子都快炸开了,身子都差点瘫倒了,整个人都如同失了魂一般。 朱觉见状,冷冷的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还有什么话说? 我还有什么话说!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更何况我们就不是真夫妻。 客印月,你这奉圣夫人奉的是天启不是崇祯,我讨好你也无用了! 魏忠贤就如同回了魂一般,趴地上急急道:“陛下,冤枉啊,这些都不是微臣干的啊,这些都是客氏干的啊! 她仗着自己是先帝的乳母,直把自己当后宫之主了,宫中嫔妃乃至皇后但凡对她有些许不敬,她便会恣意打压残害。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皇贵妃任氏因生三皇子母凭子贵,见着她不甚恭敬,她便想办法弄死了三皇子。 裕妃张氏因身怀六甲不便行礼,她便诬其怀孕十三月还未生,将其打入冷宫,命人活活杖死。 皇后娘娘因替后宫嫔妃在先帝面前说了几句话,她便给皇后下堕胎药,令其流产。 后宫之事都与微臣无关啊,这些事但凡微臣做了一件,皇后娘娘必然告于先帝知晓啊,先帝也不会与陛下说,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啊!” 这些都是客氏干的? 果然,最毒妇人心! 天启的确曾说过,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 看样子后宫之事应该真的跟魏忠贤没关系。 朱觉又冷冷的问道:“那八个怀孕的宫女呢,你又有什么话说?” 客印月,你全给我兜着吧! 魏忠贤急急解释道:“陛下,良卿今年虚岁才十七啊,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让八个宫女怀有身孕啊! 那些宫女都是侯国兴和客光先从宫里弄出去的啊,他们或许挑了几个给良卿侍寝,但那些宫女大多时候都是在服侍他们,那八个宫女肚子里的种估摸着都是他们的。” 侯国兴是客氏的儿子。 客光先是客氏的弟弟。 这两个家伙好大的狗胆啊,竟然把宫里的宫女当玩物,还随便送给别人侍寝! 若是让他们偷天换日之计成了,大明皇帝都不知道自己有几个爹! 朱觉想了想,又冷冷的问道:“皇兄驾崩你为何秘不发丧?” 我只能全部推客氏身上了。 魏忠贤连忙道:“陛下,客氏的确想效仿吕不韦之法,偷天换日,微臣不同意,跟她僵住了,所以没来得及发丧。” 这个,朕就当是真的。 朕还要用你来收拾东林和齐楚浙党呢,你还得给朕背黑锅呢,朕不忙弄你。 正好借这机会把这厮收拾得服服帖帖。 朱觉还是冷冷的道:“你别以为什么都往客氏身上推就没事了,就算你不是主谋那也是帮凶! 此事朕给你记下了,以后但凡你敢不老实听话,那就按谋逆论处,凌迟处死,诛灭九族!” 这意思,你还能饶了我? 魏忠贤连连磕头道:“微臣记住了,多谢陛下恩典。” 你这微臣听着膈应人知道吗,你以为你还是九千岁呢? 朱觉微微皱眉道:“你还微臣?” 呃,这不习惯了嘛。 魏忠贤连忙改口道:“奴婢不敢。” 这一下应该是彻底把这厮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威严道:“客氏一族满门抄斩,你给朕把客氏一族的家全抄了,三天之内,朕需要一百万两银子和一百万石粮食,不够的你给朕凑齐。” 啊? 魏忠贤闻言,不由得一愣。 这一百万两银子貌似问题不大,徐大化那里已经筹集了三十万两了,这两天就能入内库,客氏满门抄出七十万两来应该没问题。 问题就是粮食,客氏一族不可能存上百万石的粮食啊。 看样子这不够的粮食只能魏家来凑了。 他愣了一阵,这才连忙恭敬的拱手道:“奴婢遵旨。” 朱觉见状,直接抬手一挥。 魏忠贤连忙爬起来拱手躬身告退。 卢象升和孙传庭见状,那都不由得漏出一丝崇敬之色。 当今天子这手腕着实令人钦佩。 魏忠贤这一下就被拿捏的死死的了,钱粮也有了,辽东镇兵变的隐患是彻底解除了。 (本章完) 第16章 京师三卫锦衣最废 第16章 京师三卫锦衣最废 魏忠贤竟然亲自带着锦衣卫将客氏一族满门抄斩! 这一下整个京师都炸开了锅。 魏忠贤和客氏不是夫妻吗? 客氏还是天启的乳母呢,天启那都把客氏当亲娘看待。 魏忠贤竟然亲自带人将客氏一族满门抄斩,这到底怎么回事? 京师百姓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内阁里的人却是清楚得很。 当日下午未时许,第一批拉金银财宝的马车进入皇城之时,顾秉谦和冯铨又凑内阁值房阴暗的角落里密议起来。 顾秉谦忍不住叹息道:“唉,没想到啊,魏忠贤还有这招,他竟然能把客氏给卖了!” 魏忠贤都能把乡亲魏朝和恩公王安给卖了,把客氏卖了有何稀奇? 冯铨假意跟着叹息道:“他竟然出卖客氏来糊弄陛下,将祸水东引,这招我都没想到,谋逆之罪竟然都奈何他不得,这可如何是好啊?” 小皇帝虚岁才十七,糊弄起来还不容易吗? 魏忠贤这厮论玩弄计谋可能不如你我,糊弄人可比我们厉害多了。 我都说过了,圣意未明,我们不能轻易把这杀手锏使出去。 你现在问我如何是好? 我哪知道如何是好,谋逆之罪都奈何他不得,我还能想出个更大的罪名来吗? 你还问我如何是好,这意思你也没招了? 现如今我们都跟魏忠贤撕破脸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 我们收拾不了他,那就要被他给收拾了! 魏忠贤可是出了名的阴险狠毒,客氏跟他夫妻一场都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顾秉谦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怕。 他满脸惊恐的想了一阵,竟慌乱道:“我都快老得走不动路了,再不乞骸骨归恐怕就要客死他乡了。” 你个畏首畏尾的老东西,早该滚蛋了! 齐楚浙党把你个昆党首领捧上来,那就是让你来当这出头鸟的。 这帮家伙还想让你顶在前面坐收渔翁之利,你赶紧滚蛋吧,我看齐楚浙党怎么办。 齐楚浙党,你们还不全力施为? 你们以为魏忠贤会放过你们吗? 冯铨假意跟着惊恐道:“我才三十来岁,不能乞骸骨归,这可如何是好?” 你都想跑了,那我得赶紧跑了! 次日一早辰时许,朱觉才刚来到御书房打开第一份奏折便愣住了。 内阁首辅顾秉谦乞骸骨归! 这厮怕了? 他能让这厮跑了吗? 若是从清洗外廷的角度来说,乞骸骨归跟革职查办乃至罢官其实差不多。 顾秉谦好像除了庸俗无耻也没干过什么坏事,放了这厮也没什么。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把奏折递给王承恩,威严道:“准了。” 接下来竟然是好几份请辞奏折。 刑部员外郎史躬盛请辞。 兵部主事钱元悫请辞。 工部主事陆澄源请辞! 这帮家伙竟然都想跑! 他能让着几个上疏弹劾魏忠贤的跑了吗?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很快,魏忠贤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你倒是会做人。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威严道:“怎么样,三天之内凑齐一百万两银子和一百万石粮食有没有问题?” 这可是关乎到我的身家性命,哪能有问题啊? 魏忠贤连忙道:“陛下,一百万两银子今日应该就能全部入内库,粮食奴婢正想办法凑,明日应能凑齐。” 你这厮也捞了不少,是该放点血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将三份奏折全交给王承恩。 这意思就是让王承恩念与这厮听。 魏忠贤一看那三份奏折,那都不由吓得一哆嗦。 这又是谁弹劾我啊? 没想到,王承恩念的竟然是史躬盛、钱元悫和陆澄源请辞的奏折! 这三份奏折涂文辅早念与他听过了。 他还在琢磨要不要跟小皇帝说说这事呢。 小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朱觉待王承恩念完了,这才面无表情道:“你是想放过这三人吗?”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呃,不是我想放过这三人啊。 魏忠贤连忙解释道:“陛下,奴婢已经让田尔耕去查了,但田尔耕说动了这三人会有大麻烦。” 果然,锦衣卫有问题! 田尔耕与冯铨私交甚笃! 他本就有点奇怪,锦衣卫缴赃怎会拖拖拉拉的。 现如今看来,问题就出在田尔耕身上。 朱觉不动声色道:“这三人有何古怪,动了为何会有大麻烦?” 魏忠贤细细解释道:“陛下,田尔耕已经查过了,这三人皆未贪赃枉法,且史躬盛出了名的铁面无私,钱元悫出了名的一身正气,陆澄原更是出自平湖陆氏,动了那不得了啊。” 平湖陆氏? 浙党? 朱觉又问道:“平湖陆氏动了为何不得了?” 这家伙着实有点吓人。 魏忠贤回想道:“田尔耕说,平湖陆氏源自东吴陆逊,现有七支,光陆澄原这一支自弘治朝至今便出了八个进士,其叔祖便是万历朝吏部尚书陆光祖,还有,嘉靖朝的陆炳陆太保就出自平湖陆氏另一支。” 哦,来头着实不小。 那又如何? 朱觉冷冷的道:“你觉着陆澄原的来头大还是李承恩的来头大,当初你让田尔耕动李承恩的时候他跟你说过这话吗?” 那自然是李承恩的来头大! 大明谁的来头能比皇室宗亲大啊? 魏忠贤眼珠子一转,恍然道:“陛下,您的意思,田尔耕阳奉阴违?” 你还是有点脑子的。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田尔耕不能用了,换个人吧,你来举荐,这次你得换个绝对听话的,如若不然,锦衣卫还会跟你玩阳奉阴违。” 啊? 田尔耕都不能用了! 我还能用谁? 谁人会绝对听我话?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这才小心道:“陛下,您觉得良卿如何?” 你是真会恶心人。 行吧,就让你那侄儿恶心东林和齐楚浙党去吧。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果断道:“若愚,拟旨,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革职查办,着宁国公魏良卿掌印锦衣卫。” 魏忠贤那是拿着圣旨屁颠屁颠的去了,王承恩和刘若愚却是看着这厮的背影满脸的不解之色。 他们着实想不明白,田尔耕既然有问题,为何不换个自己人上去呢? 陛下都将京营、禁军和东厂的掌控权收回了,为何还要让魏忠贤掌控着锦衣卫呢? 朱觉见状,淡淡的道:“你们觉得锦衣卫还有什么用吗?” 锦衣卫的确是没用了。 京师三卫就属锦衣卫最废。 东厂的番子其实也是从锦衣卫里挑选出来的。 京营和禁军操练一番好歹还能有点战力,锦衣卫除了欺负老百姓乃至朝堂官员就没其他能耐了。 历史上大明朝灭亡的时候京营和禁军好歹还有点战绩,甚至还出了几个将领,锦衣卫和东厂那就如同消失了一般,根本没起到一点作用。 现如今他连京营和禁军都未曾培养起来了,锦衣卫这等废柴那自然要放在最后来, 他之所以还让魏忠贤掌控锦衣卫,其实是废物利用,顺带给魏忠贤递刀子,这厮若是锦衣卫都没了,又如何收拾东林和齐楚浙党呢? (本章完) 第17章 绝户之计凶残至极 第17章 绝户之计凶残至极 内阁首辅顾秉谦都被吓得乞骸骨归了! 魏忠贤又把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给撸了,直接换上自己的侄子宁国公魏良卿。 这一下朝堂之上又开始人心惶惶了,齐楚浙党更是心里直打鼓。 他们都处心积虑换了个皇帝了,且把魏忠贤谋逆一事都捅上去了,这新科小皇帝为何还如同天启一般宠信魏忠贤呢? 朱觉自然不是宠信魏忠贤。 他只是没闲工夫去管外廷那帮魑魅魍魉而已。 这也是他前世得来的经验教训,不要把时间耗费在无用之人身上,那纯属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资源。 外廷那帮魑魅魍魉他都没打算用,他也懒得浪费时间去跟那帮魑魅魍魉勾心斗角,让魏忠贤这个阴险歹毒的小人去收拾就行了。 崇祯或者说朱由检就是没看透这一点,硬要去跟外廷那帮魑魅魍魉斗,结果,斗了十七年,把大明给斗没了,把自己也给斗死了。 他自从吃了回惨痛的教训之后便从未再在无用之人身上浪费时间了,有这时间还不如用来培养有用之人。 魏忠贤刚一离开,他又命人将卢象升和孙传庭招了过来。 君臣一番见礼之后,他便郑重道:“伯雅,钱粮明日便能凑齐,你该去辽东了。” 这么快! 钱粮凑齐了本是好事,问题这钱粮得拉到辽东去啊。 孙传庭闻言,小心道:“陛下,微臣斗胆,现如今微臣手下并无一兵一卒,如此多的钱粮根本无法转运,若是从辽东镇调人马和粮车过来,那最少也得十天左右。” 朕招你们过来那就是为了此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建斗,京营马上征召一万精壮有没有问题,原本京畿足有十多万人马,配备的粮车应该不少吧,这个你有没有查过?” 这个怎么说呢? 卢象升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京营屯卫足有四十余万户,征召一万精壮出来应该没有问题,问题就是,这一两天时间恐怕很难招齐。 且他们根本就未曾经过操练,兵部武库里也就有普通的刀枪剑戟,甚至长弓和箭矢都没有,这么装备出来的人马根本就没什么战力啊。 至于京畿的粮车,按戚继光《练兵实纪·辎重营解》,每一万人马就要配一个辎重营,一个辎重营要配八十辆粮车。 若是按这个数量来计,原本京畿人马十六万余,粮车应在千辆以上,不过,现如今还剩下多少就不清楚了。” 唉,现如今的大明真是百废待兴啊。 朱觉缓缓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朕先从内库给你拨付五万两,你行文京营各卫所,但凡前来应征的精壮管饱,选上的赏银一两,还有将校,你也选拔一批有真才实学的,选上的赏银五两。 这样一两天征召齐人马应该没问题,至于装备朕给你想办法慢慢配齐,正好魏忠贤打造了一万副铁甲,禁军就不用上战场拼命,穿着也是浪费了,这一万副铁甲先给京营将士配上。 粮车你能调集多少就调集多少吧,这一百万石粮食那肯定不是一趟能拉过去的,你先帮伯雅把饷银和部分粮食拉过去,稳定辽东军心。 这转运一趟粮食最少也得个把月,正好京畿还需秋收,你帮伯雅把饷银和部分粮食送到之后就可以将后续转运粮食之事交与辽东将士,而后回来召集更多人马操练。” 啊? 这选上的还给赏钱! 京营屯卫怕是会发了疯一般往京师窜。 还有,您连禁军的铁甲都扒了给京营将士! 这铁甲穿上那就等于多了条命啊,这一万京营将士只要穿上铁甲那战力便能瞬间飙升,一万普通边军都不一定干得过,若是再好好操练一番,一万建奴都不一定干得过啊。 伯雅说的果然没错,当今天子着实有明君之姿。 大明之幸,大明之幸啊! 卢象升满脸钦佩道:“陛下英明,微臣明白了。” 对了,还有战马。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京营还剩下多少战马?” 这个可不好说。 卢象升细细解释道:“陛下,原本边军将士骑步配比大致是三七开,万历初的时候戚继光操练了人马十六万余,战马那也配备了四万八千多匹。 现如今京营各卫包括蓟州镇剩下的战马都不到半数了,且大半是老马,只能用来拉车,真正能骑乘的战马恐怕都不足万数。” 这没有战马可不行,京畿防线还得有足够的骑兵来守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现如今上那找战马去呢? 西北马上就要起义军遍地了,反正这几年也不会调集大军去围剿,那些战马与其留给起义军还不如调来给京营将士用呢。 朱觉琢磨道:“山西陕西的边镇战马应该不少,朕让他们把能用的都调集过来,到时候你最少得操练出三万骑兵来才行。” 啊? 山西陕西的战马全调集过来! 他们正商议着呢,方正化忽而捧着份奏折疾步而来,躬身道:“陛下,内阁又派人送奏折来了。” 顾秉谦都吓得乞骸骨了,内阁竟然还敢上奏弹劾魏忠贤? 这冯铨胆子这么大的吗?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那又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一次倒不是魏忠贤做了什么比谋逆更过分的事。 关键这奏折太长了,洋洋洒洒就如同一篇殿试的八股文一般。 都察院广西道御史倪元珙上奏,大理寺正许志吉凶残至极,残害乡人,以致徽州十室九空,几近绝户! 接下来就是洋洋洒洒一大篇,细细讲述事情始末。 原来这倪元珙本是歙县知县,而歙县县城正是徽州府府城。 当是时,翰林院编修吴孔嘉因争家产同族吴养春结仇,这厮直接拜入魏忠贤门下为义子,而后便诱使吴养春的奴仆告发主人隐占黄山。 魏忠贤因贪吴家巨财,不由分说命人将吴养春父子打入诏狱,酷刑折磨至死,吴养春家中妻女及老母亲闻讯,相继自杀身亡。 吴养春被灭满门之后魏忠贤便派工部主事吕下问去往徽州抄了吴养春的家,并大肆株连,以酷刑逼迫吴养春亲族缴纳所谓的赃款,因而激起民变,吕下问被吓得丢下妻儿老小破墙而逃。 这场民变正是当时的知县倪元珙冒死跑去苦苦相劝,最终才平定的。 结果,魏忠贤还不知收敛,竟然派许志吉前去继续追缴所谓的赃款。 许志吉那是凶残至极,这厮就不管是不是吴养春的亲族,只要是家里有钱的徽商,逮着就是酷刑伺候,大肆株连勒索,以致整个徽州怨声载道,商户乃至平民百姓都只能无奈出逃。 徽州知府石万程因阻止不了许志吉残害徽州百姓,削发出家,挂印而去。 最终,这南直隶最为富饶的徽州府十室九空,几乎沦为鬼域! 吴养春本无罪,魏忠贤就算命人将其父子打入诏狱酷刑折磨至死也未曾审问出一点罪状来。 魏忠贤竟然还命人捏造吴家乃是东林府库,从而大肆株连东林! 可怜吴养春一家,万历三大征足足捐资助饷五十余万两,先帝万历都命抚按为吴家修建了功德牌坊,实属有功无过。 若吴家真是东林府库,那便是东林有功,先帝万历命人修建的功德牌坊就是明证! 朱觉看罢,那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一个徽商犯事竟将整个徽州府整得十室九空? 更何况吴养春还是被冤枉的,人家根本就没犯事! 此事太过荒诞不羁了,而荒诞不羁之事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魏忠贤是被人利用了,东林和齐楚浙党这是在利用魏忠贤的贪婪施绝户计! 皆因自嘉靖朝起大明就形成了三大商帮,晋商那是靠做北虏生意发财的,浙党海商豪门是靠做倭寇生意发财的,徽商则是做正经生意的。 晋商和浙党海商豪门发家之后想控制整个大明的贸易,是故利用魏忠贤施展绝户计将徽商一锅端了! 魏忠贤利用吴养春来牵连东林那就是无稽之谈,东林背后是晋商! 此事已然无法挽回。 不过,这钱却是可以让魏忠贤缴回来。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魏忠贤很快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也不吭气,他直接便将奏折递给了一旁的王承恩。 王承恩那是拿起奏折便一通念。 魏忠贤一听,那又不由得变了脸色。 许志吉这厮竟然将个徽州府都整成了鬼域! 王承恩方才念完,他便忍不住疾呼道:“陛下,奴婢没有让许志吉这么胡乱牵连啊!” 人家就是在利用你的贪婪施绝户计。 朱觉冷冷的道:“许志吉给你上贡了多少?” 这个我能说吗? 若是不说,后果很严重。 魏忠贤老老实实道:“他前前后后也就给奴婢上缴了几十万两而已。” 许志吉这厮捞了不少啊,一个吴家就不止几十万两,人家都能捐出五十余万两来助饷,能只有几十万两的家资吗? 朱觉盯着魏忠贤看了一阵,这才威严道:“许志吉贪墨的钱财估计上百万两都不止,田尔耕给你玩阳奉阴违,崔文升至今还未曾押解到京师,这个月的脏银你只能从许志吉身上追缴了。 你马上命人将许志吉打入诏狱,给朕往死里打,看他到底吞了多少,全给朕缴上来。” 这逆子竟敢私吞这么多钱财,着实该死。 魏忠贤连连拱手躬身道:“奴婢遵旨。” (本章完) 第18章 曲解圣意东林复起 第18章 曲解圣意东林复起 大理寺正许志吉被打入诏狱追赃! 魏忠贤貌似又把少年天子给糊弄过去了。 徽州吴养春一案都激起了民变,竟然就抓了个许志吉便作罢了! 朱觉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谁曾想,冯铨施展的还是连环计。 那厢边许志吉被打入诏狱追赃的消息才传出去,这厢边方正化便捧着份奏折疾步走进御书房,躬身道:“陛下,内阁又派人送奏折来了。” 魏忠贤这厮又干了什么腌臜事啊?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那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又是洋洋洒洒一大篇。 翰林院编修倪元璐上奏,东林奇冤! 东林冤案皆起自熊廷弼。 熊廷弼并非东林,而是楚党魁首! 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大败,开原、铁岭失守,熊廷弼临危受命,代杨镐经略辽东。 当是时辽东形势已然岌岌可危,经略熊廷弼与巡抚袁应泰齐心协力,共御建奴,力保沈阳一年有余,有功无过。 浙党魁首姚宗文巡按辽东,向熊廷弼索贿而不得,竟反过来诬蔑熊廷弼贪墨粮饷! 天启元年,熊廷弼含冤去职,辽东防线即刻崩溃,沈阳、辽阳等重镇相继失守,熊廷弼再次临危受命经略辽东。 当是时,齐党巡抚王化贞阴附魏忠贤而自以为是,张狂至极,不听熊廷弼号令,以致广宁失守。 王化贞受广宁未守住而未有罪责,熊廷弼竟因广宁失守而被打入诏狱! 此事原本是齐楚浙党内斗与东林无关,但东林念在熊廷弼镇守辽东有功无过,极力营救,结果却被魏忠贤诬为收受了熊廷弼的贿赂! 魏忠贤竟以此为由大兴诏狱,残害东林数十人! 熊廷弼未曾行贿,东林也未曾受其贿赂,且依《大明律》受贿最多抄家流放。 魏忠贤无凭无据而捏造受贿案,将数十人酷刑折磨至死,千古奇冤! 东林有功无过,却被一阉人栽赃陷害赶出朝堂,实属荒唐。 现内阁首辅顾秉谦乞骸骨,建议陛下为东林平冤昭雪,重新启用三朝元老韩爌为首辅。 朱觉看罢,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熊廷弼的确是冤。 魏忠贤捏造熊廷弼案牵连东林属实荒唐。 那又如何? 东林和齐楚浙党就该收拾! 冯铨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这厮跟韩爌就是一伙的! 倪元珙和倪元璐一看就是兄弟,两人肯定都是东林。 冯铨就是想借机让东林复起。 这冯铨、倪元珙和倪元璐要不要就此收拾了呢?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这一天两次被少年天子召见本是大好事,现在朝中貌似还无人有这荣幸呢。 奈何,每次召见那都是被弹劾了。 这就不是好事了。 魏忠贤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看王承恩又拿起一份奏折准备念了,那都不由的脸色一变。 王承恩念完,他都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来。 此事他属实做得荒唐。 熊廷弼就算真行贿了又如何? 他无凭无据的,竟然将数十人酷刑折磨至死,这怎么说的过去? 未曾想,朱觉竟然问道:“你怎么不连首辅韩爌一起收拾了?” 呃,韩爌早跑了啊!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魏忠贤闻言,愣了一下,这才连忙道:“陛下,天启四年的时候韩爌就借机辞官返乡了。” 这家伙找的什么借口,你怎么不说清楚? 朱觉追问道:“他借的什么机啊?” 这个怎么说呢? 魏忠贤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奴婢当时命人篡改奏折,并以此将几个东林官员赶出了朝堂,韩爌上奏弹劾奴婢,奴婢又命人写了份圣旨骂了他一顿,他便辞官返乡了。” 哦,原来是你矫诏将他气走的。 朱觉还是有些不解道:“那你不会将他抓回来收拾了啊,缪昌期、李应升、黄尊素等不都是你命人抓回来收拾的吗?” 韩爌不好抓啊。 魏忠贤有些无奈道:“奴婢当时也想把韩爌抓回来收拾了,但冯铨说韩爌在老家的实力太大了,派人去抓可能会引起叛乱。 他说韩爌是杨博的孙女婿又是张四维的女婿,而杨博、王崇古、张四维三家的势力在山西那是遮天蔽日,他们不但掌控了山西所有生意,还掌控了宣府镇、大同镇和偏关镇的边军,韩爌抓不得啊。” 哦,你原来是被冯铨给吓得不敢收拾韩爌。 冯铨说的倒也不是妄言,蒲州三大豪族在山西那真是遮天蔽日! 他们培养的八大皇商都能把大明给整垮了,其势力有多强可想而知。 这会儿朕派人去抓韩爌估计都抓不回来! 若是将韩爌逼急了,这厮恐怕会利用晋王或者代王来起兵靖难! 看样子收拾东林还得用计才行。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果断道:“若愚,拟旨,擢韩爌内阁首辅。” 啊? 魏忠贤吓得失声道:“陛下,使不得啊!” 你懂个屁。 朱觉微微摇头道:“你不是说韩爌不能抓吗,那就让他来京师自投罗网啊。”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魏忠贤连忙拍道:“陛下英明,此计着实是高啊。” 你还是没搞懂。 朱觉还是微微摇头道:“你先别急,韩爌重新出任内阁首辅,东林必然复起,到时候那些躲在家里的东林肯定会纷纷归朝任职,你得等他们全部都来了再动手,知道吗?” 对啊,这样就能将东林一网打尽了。 魏忠贤满脸钦佩的竖起大拇指,无耻的拍道:“陛下,奴婢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奴婢只能用民间的说法了,高,实在是高啊!” 你个马屁精。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细细交待道:“你可别小看了东林,能躲过你上次清洗的东林那都不是省油的灯。 还有冯铨,你也别小看了他,他厉害着呢,你以为他是在帮你清洗东林,其实他是在利用你报仇。 还有,今日朕跟你说的,你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若是有人问起朕为什么要启用韩爌,你就说朕少不更事,被东林给骗了。” 啊? 你让我背地里说你坏话! 哦,这样才能骗得那些东林自投罗网。 你意思就是让东林曲解圣意! 魏忠贤闻言,愣了一下,这才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朱觉看了看刘若愚写好的圣旨,又想了想,随即郑重道:“这份圣旨就不用你送去内阁了,相信冯铨是绝不会卡着不写票拟的,你若是拿着送过去,恐怕就露馅了。” 那可不。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 你个马屁精! 朱觉就如同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 魏忠贤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本章完) 第19章 小人发威储秀纳妃 第19章 小人发威储秀纳妃 魏忠贤其实挺会揣摩人心思的。 天启那就被他揣摩的明明白白,忽悠的服服帖帖。 这些天他之所以没有施展出揣摩人心的功夫来,把崇祯这小皇帝给忽悠了,皆因他还不能确定这小皇帝是要继续用他还是收拾他。 他心里清楚得很,先帝在日,他干的腌臜事多了去了,十个脑袋那都不够砍的。 若是崇祯这小皇帝想要收拾他,那他都不知道会死多惨。 且顾秉谦、冯铨和他那些干儿子、干孙子那都想夺他的权,一个劲的上疏揭他的短。 他都被吓得提心吊胆,直冒冷汗。 这些天他都在想着能不能保住性命呢,又哪有闲心去揣摩小皇帝的心思。 现如今他和客氏谋逆之事都被人给捅上去了,小皇帝都没收拾他,顾秉谦那厮却被吓得乞骸骨归了,他总算是明白了,小皇帝是真想继续用他,不想收拾他。 这一下他也有工夫去揣摩小皇帝的心思了。 小皇帝心里到底想要些什么呢? 这些天小皇帝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钱钱钱,还有就是粮食,还有就是把那些敢于跟他们作对的都给收拾了。 不过,小皇帝还跟他说了,要把东林全部引诱回朝堂给收拾了,那冯铨和倪元珙、倪元璐这两兄弟就不能先收拾了。 也就是说,现如今他唯有赶紧去搞钱搞粮才能博取小皇帝欢心。 他想明白这点之后,那是立马亲自跑到诏狱,逮着许志吉就是一顿酷刑逼供。 许志吉受刑不住终于招了,这厮还真私吞了上百万两的金银和不少古玩字画什么的。 且这厮还就是徽州府人,这厮在家乡搞钱的时候可是把乡里乡亲都得罪惨了,乡里乡亲都气得想去刨这厮祖坟了,这厮自然不敢在老家购置田产,这厮还把钱财都藏京城府邸了! 这一下他终于捡到个大便宜。 许志吉府邸抄出来的金银财宝足足装了上百车啊! 这眼看着太阳都要下山了,他连忙带着长长的马车队伍往皇宫赶去。 朱觉这会儿倒是把奏折给处理完了。 不过,他并没有去休息,他正把硕大的大明地图摊御案上看呢。 现如今大明兵戈四起的问题都还没解决,至于打造大明工业帝国那更是八字还都没一撇。 这进度也太慢了。 怎么办? 他正琢磨着呢,外面忽然响起一声通传,“魏忠贤求见。” 这厮竟然主动来找他了,会是什么事呢? 他愣了一愣,这才朗声道:“宣。” 很快,魏忠贤便屁颠屁颠的走进来,满脸喜色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你高兴个什么劲呢?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威严道:“何事?” 那自然是钱的事。 魏忠贤舔着脸献媚道:“陛下太英明了,许志吉果然私吞了上百万两的金银,他还藏了不少的珍宝古玩字画,奴婢一把全抄进宫里来了,若愚正带着人清点接收呢。” 哦,你是来邀功的啊。 这一下内库终于有点钱了,很多事也可以着手办了。 朱觉闻言,微微点头赞赏道:“嗯,不错,这次办得相当麻利。” 你夸我? 果然,你就想着搞钱。 这搞来钱干什么呢? 男人嘛,除了想钱应该就是想女人。 他曾经也是个男人,也有过女人,男人的心思他自认还是懂得。 小皇帝登基之后还没选秀呢,估摸着就是没钱给闹的。 内库都没什么钱,选什么秀? 没钱,选来的宫女乃至嫔妃那都得饿肚子! 兴许这就是小皇帝急着搞钱的原因之一。 现如今后宫就一个周王妃,还未曾封后,且小皇帝登基之后好像还未曾去过坤宁宫。 这是老夫老妻腻歪了吗?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随即献媚道:“陛下,现如今内库已然有些盈余了,是不是该选秀了?后宫现在连嫔妃都没得一个,这都是奴婢无能啊。” 选秀? 你当朕没见过女人吗? 等等,女人朕不稀罕,但嫔妃的家眷却是朕急需的。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现如今朕就无人可用,能让朕放心用的,除了那几个青史留名的那也就是嫔妃的家眷了。 王妃周氏的父亲就是个算命的阴阳户,根本就不堪重用。 这无人可用难道什么事都去亲力亲为吗? 上位者若是这么想那就已经走上失败的道路了。 朕得赶紧寻些可用之人来才行,这也是当务之急。 外戚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外戚那也算是亲戚,且他还有把嫔妃打入冷宫这招来拿捏,外戚还是很好掌控的。 一念至此,朱觉微微点头道:“嗯,是该选秀了,这次多选点,给朕选一千。” 你胃口这么大? 很好!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安排。” 说罢,他便拱手躬身告退,屁颠屁颠的走了。 朱觉看着这厮的背影,心里那都想着这抢来的钱该在哪些地方了。 他琢磨了一阵,随即便对一旁的王承恩道:“命人去问问,建斗和伯雅回来了没。” 卢象升和孙传庭是拿着钱去外城的大校场招募京营将士去了。 王承恩闻言,连忙走到门口交待了一番,一个小太监立马往养心殿狂奔而去。 不一会儿,那小太监便跑回来了。 王承恩紧接着便转身回来拱手道:“陛下,卢大人和孙大人还未回来。” 那是人还没招齐。 这上万人马可不是这么好选拔的。 卢象升和孙传庭都不在,且就算他们回来了,过两天也要拉着粮饷去辽东了。 刘若愚又要写批红,又要查收金银财宝,还得管着内宫监修建厂房的事,那是一点空都没有。 方正化还得帮他盯着外面。 王承恩也得时刻守护在他身边。 他真是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了。 这秀女着实得赶紧选了。 他得赶紧挑些能用的外戚出来。 话说,这外戚挑些什么样的好呢? 人分四等,士农工商。 农户出身的他好像需要,匠户出身的他好像也需要,商户出身的貌似也少不了。 士族就算了,选秀一般不会选士族出身的,士族出身的外戚用着也不放心。 他正琢磨着呢,方正化忽然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陛下,皇后娘娘派人传话,请您去坤宁宫共进晚膳。” 皇后娘娘? 这皇后是他的皇嫂懿安皇后张嫣,周氏还没封皇后呢。 朱觉闻言,不由诧异道:“皇嫂为何忽然请朕去共进晚膳?” 这个我不知道啊。 方正化小心道:“陛下,刚魏忠贤好像命涂文辅去给皇后娘娘和王妃娘娘送了两个尺许大的首饰盒。” 这厮倒是知道到处献媚讨好。 问题,朕去还是不去呢? 这个着实让人纠结。 罢了,这两个皇后终究是要见的。 男人嘛,偶尔放松一下也没什么,只要不沉迷其中就行。 朱觉想了想,随即缓缓点头道:“嗯,你命人去传话,朕等下就过去。” (本章完) 第20章 后宫惊艳秀色可餐 第20章 后宫惊艳秀色可餐 夕阳西下,漫天红霞。 坤宁宫膳房之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美人儿和一个二十来岁的绝色美人身着盛装坐在硕大的圆桌旁,那心思却貌似压根就没在满桌的佳肴之上。 她们都在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呢。 “陛下驾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一声通传。 两人连忙起身恭立。 未几,朱觉便龙骧虎步而来。 正史记载,崇祯帝天颜白皙,莹然玉润,长眉过目,瞳如点漆,丹唇秀髭,声如洪钟,翩然顾盼,瞻瞩非常,英姿秀发,成不世出者也。 野史传闻,老朱家的皇帝里面他最为俊俏,不少人都觊觎他的绝世容颜! 王妃周氏见了,那都不由得双眼冒光,满脸羞涩。 懿安皇后见了,那也不由的漏出一丝惊艳之色。 这小五终于是长大了,好不英俊潇洒啊。 两人连忙委身道:“臣妾参见陛下。” 朱觉打眼一看,那也不由得漏出一丝惊艳之色。 懿安皇后张嫣不愧是青史留名的五大艳后之一,果然倾国倾城,美艳绝伦。 原本朱由检是没这感觉的,皆因懿安皇后进宫的时候朱由检还不到十岁,那就是个小屁孩,他就是懿安皇后带大的,对懿安皇后的感觉多少带着点母性光辉。 现如今换做朱觉来看就不一样了,这懿安皇后就是个绝色美人啊! 王妃周氏慧敏长得其实也不差。 史料就有记载,孝敬贞烈慈惠庄敏承天配圣端皇后周氏面容如玉,肌肤胜雪,闭月羞,不施粉黛依旧明艳照人,跟崇祯帝很有夫妻相。 这会儿她虽然还只是个小美人,但给人感觉那也不是下不去手那种。 朱觉暗自品评了一番,这才抬手道:“一家人无需多礼,来,坐下说话。” 说罢,他便跨到主位坐了下来。 懿安皇后和王妃周氏见状,这才陪坐下来。 朱觉那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两个美人在侧他也丝毫不觉着拘谨。 他举手投足间还带着那上位者独有的气势,自信沉稳,领袖群伦,哪怕命人上个饭,招呼懿安皇后和王妃周氏吃几口菜,那都能使人产生一种理所当然的服从感。 这种气质最是吸引女人。 王妃周氏竟觉着心如小兔乱撞,面色也不由得羞红起来。 懿安皇后见状,那都不由的欣慰道:“陛下果然有尧舜之姿,大明之幸啊。” 吾弟当为尧舜。 这是天启临终对崇祯的期望。 她自然记得。 绝色美人如此夸奖,一般男人怕是得飘天上去了。 朱觉却依旧满脸沉稳道:“皇嫂命人相召不知所为何事?” 你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事了,我这做皇嫂的若是不提醒你别人怕是不好提醒。 懿安皇后见这小五弟当了皇帝之后依旧对她亲切无比,那也毫不避讳道:“陛下如此勤于国事着实大明之幸,但国本也是重中之重,臣妾斗胆提醒陛下,这坤宁宫也得勤来啊。” 国本? 朱觉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太子乃是国之根本,皆因有了太子一个王朝才能得以平稳赓续。 这意思就是让他以后多来坤宁宫跟王妃周氏也就是未来的皇后造娃。 唉,造娃。 前世他也是因为太忙了,没想这造娃之事。 这娃的确得造,一个王朝没有太子可不行。 历史上天启驾崩而无后,大明便进入了灭亡倒计时。 这会儿若不是他来了,大明必亡! 他暗自叹息了一声,随即缓缓点头道:“皇嫂言之有理,这坤宁宫朕以后的确得勤来。” 王妃周氏闻言,不由羞得满脸通红道:“哎呀,你们说什么呢?” 懿安皇后却是满脸欣慰的点头道:“陛下能记得国本就好,对了,听闻陛下都命人选秀了,这皇后陛下准备什么时候册封啊?” 王妃周氏闻言,满脸的羞红瞬间褪去,那脸色瞬间变得紧张无比,甚至还带着点惶恐。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这是怕朕不喜欢你,所以不封你为皇后吗? 朕只是太忙,忘了而已,看把你吓得。 这得找个由头搪塞一下,总不能说朕把你给忘了吧? 若是这么说,那也太伤感情了。 前世他就莫得感情,或者说没空考虑感情。 这一世他兴许得考虑一下了,独自站在高处有时其实挺孤独的。 朱觉想了想,随即解释道:“朕是想皇兄大丧之后再册封皇后。” 我的夫君已然去了。 懿安皇后闻言,不由满脸黯然,泫然欲泣。 哎呀,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朱觉连忙转过头来,对着王妃周氏转移话题道:“小慧,朕就你这么一个正妃,你还怕你这皇后跑了不成,对了,你那几个弟弟都多大了啊。” 哦,你是想等先帝大丧之后再册封我啊。 王妃周氏闻言,不由得放下心来。 这一想起自己的弟弟,她不由得满脸温馨道:“陛下,小鉴都快十五了,该成亲了、小铉才十二、小镮还不到十岁、小钟只有七岁。” 年纪有点小。 不过,可以带在身边好好培养一下,不出几年也就能委以重任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他们读书没。” 王妃周氏回想道:“小鉴和小铉读了些医书,小镮和小钟只知道玩。” 两个小国舅都在学医? 朱觉闻言,不由诧异道:“医书,你爹不是算命的吗,你家难道是医户不成?” 算命那能赚几个钱。 王妃周氏不由微微叹息道:“这年头民间大多饭都吃不饱,哪有什么算命的,爹爹无奈,只能学些医术赚钱贴补家用。” 这个倒不是很重要,学了就好,倒不一定要是医户。 朱觉又问道:“你爹医术怎么样。” 他是半路出家,能怎么样? 王妃周氏微微摇头道:“我爹的医术不怎么样,也就能混口饭吃而已,这会儿找他算命的倒是多了,他到处吹嘘说什么早算到五十岁之后会有大富贵,这刚过五十女儿果然要当皇后了,吹得神乎其神。” 国丈竟不务正业去当神棍! 这可不行。 他得让国丈一家来负责发展个赚钱的行当。 制药赚钱就是个不错的行当。 这行当若是做起来,那可是很赚钱的。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明日让你爹娘带着你几个弟弟搬进宫来住吧,就住养心殿,朕让太医去好好教教他们。” 外戚可不能让外廷官员带坏了,以后但凡要重用的外戚那都得住宫里才行。 王妃周氏闻言,不由的满脸惊喜道:“哎呀,爹娘和弟弟搬宫里来住啊,太好了。” 懿安皇后却是凄然道:“陛下,臣妾该搬出坤宁宫了。” 你搬出去干嘛? 哪怕不好下手,秀色也可餐啊。 朕觉着跟你一起吃饭胃口都好了不少。 不行,朕得找个由头把你留住。 朱觉想了想,随即摇头道:“皇嫂,小慧还小,一个人住如此大的坤宁宫怕是会心慌。 且这会儿内宫监掌印刘若愚已然忙得不可开交了,朕准备将内库的银钱交由小慧来管,她还什么都不懂呢,你就留下来教教她吧。” 王妃周氏那是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姐姐,你若是搬走了,我一个人怎么过啊?” 周氏就是她亲自选的,特别对眼,亲如姐妹,再加上还要教这妹妹管内库银钱,搬走着实不好。 懿安皇后细细想了想,这才缓缓点头道:“行吧,臣妾就留下来陪妹妹。” 太好了。 有时候秀色真可餐。 朱觉是胃口大开,吃了个鼓腹含和。 所谓饱暖思那个,那个不消说。 一夜无话,直到天明。 (本章完) 第21章 京营宿将初露锋芒 第21章 京营宿将初露锋芒 第二日一早,朱觉罕见的睡了个懒觉。 辰时都过了两刻了,他这才施施然往御书房走来。 此时御书房门口都站了好几个人了。 卢象升、孙传庭和刘若愚都在等着他呢。 众人一番见礼之后,他便率先走进御书房中坐下来,这才不慌不忙的问道:“建斗,怎么样,京营一万人马凑齐没?” 您都说了,来了就管饱,选上的还有赏钱,哪还用凑啊。 卢象升连连点头道:“昨日京师附近的京营屯卫足足跑过来三四万,我们选拔出来的一万人那都颇为精壮,他们不但会骑马还都会使些兵器。 京营各卫也都把战马送过来了,我们大致选出了万余匹能骑乘的,且给将士们都配上了铁甲,现如今这一万人马勉强也能算是铁甲骑兵了。” 嗯,不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粮车呢,京营各卫送来多少。” 这个就没多少了。 卢象升小心道:“陛下,京营各卫也就送来了五六百辆粮车,若是算上饷银,勉强也就能拉一万石粮食。” 这也太少了。 若不是给你们都配上了战马,将士们都能自己带些口粮,一万石粮食你们怕是在路上就吃光了,还运什么粮啊? 这运粮还是个大问题啊。 朱觉微微皱眉道:“这么点粮车怕是运到辽东冰封也运不了多少粮食过去,运粮的问题你们想过怎么解决没?” 这个我们自然是想过了,也商议过了。 卢象升干脆看向孙传庭。 这意思是让孙传庭来说。 他也就帮忙运这一趟,且主要是为了把饷银护送过去,以后往辽东镇运粮可不归他管了。 孙传庭连忙细细解释道:“陛下,这大规模转运粮食其实主要靠运粮船和漕船,蓟州城所在的运粮河之名就因此而来。 原本蓟州镇是配备了一百艘战船和一百艘运粮船的,还有辽东镇,盖州卫、海州卫、金州卫、山海卫那都是沿海卫所,原本这四个卫所也都配了三十艘战船和二十艘运粮船。 战船和运粮船那都是四百料往上的,若是这四百艘战船和漕船都还在,那一趟大致能转运二十万石粮食,辽东冰封之前应该差不多能把一百万石粮食都运送过去。 不过,现如今蓟辽都乱得很,战船和运粮船也不知还剩下多少,若是凑不够这四百之数,怕是得调些漕船来凑。” 嗯,果然不愧名帅,领兵打仗那就是行家,转运粮草这种麻烦事也能想到应对之法。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那你赶紧调集蓟州镇和辽东镇的战船和运粮船转运粮食,看能调集多少,不够你就上奏,朕命人给你调集漕船。” 孙传庭连连拱手道:“微臣遵旨。”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建斗,京营将校呢,你征召了多少,可有善战之辈?” 他隐隐记得京营好像还是有名将的,奈何前世他就不怎么关注这个,基本是扫一眼就过去了,压根就没记。 这会儿他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名字了。 卢象升却是颇有些欣慰道:“陛下,昨日微臣还真找着几个善战之辈。 京营参将孙应元武功高强、精通兵法,乃是难得的将才;京营游击周遇吉和黄得功皆力大无比、兵法娴熟,率军冲锋陷阵那是没一点问题。” 孙应元、周遇吉、黄得功? 勇卫营! 朱觉终于记起来了,这三人都是京营宿将,他们统帅的勇卫营那就是除了关宁铁骑、天雄军和秦军之外最能打的。 可惜,勇卫营人马太少,最多的时候也就万余,跟建奴和起义军比起来那都不够看。 勇卫营第一任主将孙应元那是早早就战死了。 周遇吉率五千将士在宁武关硬顶李自成数十万人马七天,最终也力战而亡。 黄得功是活得最久的,不过最终也在护卫南明弘光帝的时候身亡。 这三人不但是京营宿将,更是难得的忠良。 卢象升这眼光太好了,一下就把京营最能打的三员大将给选出来了。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若愚,拟旨,擢孙应元京营总兵,周遇吉、黄得功京营副总兵。” 啊! 这擢升的也太快了吧? 我就夸了他们几句,您竟然直接给他们擢升四五级! 卢象升闻言,不由目瞪口呆。 朱觉见状,细细教导道:“建斗,这叫不拘一格降人才,京营都差不多废了,想要短时间内操练出数万乃至上十万人马来光靠你一个人是不够的,你招来的这三员大将都不错,帮你操练人马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呃,我一个人的确操练不出上十万人马来。 这三员大将那也的确是不错的帮手。 卢象升闻言,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现如今人马有了,饷银也有了,粮食一趟也拉不完,是该考虑什么时候出发了。 朱觉琢磨道:“建斗,辽东那边形势着实相当危急,数万人马的怨气恐怕已直冲霄汉了,若是酿成兵变那什么都晚了。 你们早一天过去便能多挽回一分军心民心,这一万人你赶紧操练一下,三天以后便出发,有没有问题?” 三天也就大抵能操练个队列,阵型都排不出来。 还好,骑兵不同于步卒,对阵型要求没那么高,只要能指令通畅的排出队列来,那就有一定的战力了。 卢象升想了想,随即果断道:“陛下,三天出发问题应该不大。” 时间紧迫,这两位名帅也不用交待太细太多。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那你们赶紧准备去吧,三天之后出发。” 卢象升和孙传庭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那也飞快的批阅起奏折来。 今日他起得有点晚,不赶紧点上午怕是无法把奏折批阅完。 不曾想,他这还没批阅几份奏折呢,外面便响起一声通传,“周奎携家人求见。” 这一家子来得倒是快。 朱觉放下手中奏折,朗声道:“宣。” 很快,未来的国丈周奎便携夫人卜氏带着几个儿子进来了。 他们是一人抱着一个牵着一个,进来之后又连忙将两个小家伙放下来,而后教着儿子一起拱手躬身道:“参加陛下。” 这一家子人跟他倒是无甚生分,卜氏和几个小家伙见了他也没有畏畏缩缩,怕得直往后躲。 皆因他为信王之时住在宫外十王府,往来没那么多规矩,周奎那是经常带着家人来看望女儿,他也没什么亲王的架子,跟这一家人那是融洽得很。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岳丈,听闻你还会医术?” 我也就混口饭吃而已。 周奎连忙谦虚道:“陛下,微臣只是略懂医术,比不得那些专门行医的医户。” 他这微臣也是沾了女儿的光,周氏封王妃之后他便混了个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的闲职,光拿饷不用坐值,也不用管什么事。 朱觉想了想,干脆问道:“岳丈,你可会做成药,就是买来便能用,无需煎熬的那种。” 成药? 周奎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小心道:“陛下,狗皮膏药算不算成药?” 狗皮膏药! 朱觉闻言,不由满脸黑线。 这岳丈其实并非什么老实人,坑蒙拐骗的事那也是做过的。 没办法,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不容易,且算命的大多都靠一张嘴蒙人。 这脾性其实挺适合做生意的。 所谓奸商,那就是无奸不商,会蒙人起码比被人蒙要好。 不过,狗皮膏药就算了,那上不得台面。 这医药行业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做起来的。 朱觉想了想,随即交待道:“岳丈,你就带着他们在一旁的养心殿住下吧,朕会让太医院的人来教你们。 你们好好学,多问问人家,看什么药能制成成药,朕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你们先给朕挑出最少十种能制的成药出来,有没有问题?” 陛下这是想做成药吗? 此事怎么感觉有点荒诞呢? 成药能赚钱吗? 现如今平民百姓吃饭都成问题啊。 算了,这些就不归我管,我只管挑能制的成药。 周奎愣了一愣,这才连连点头道:“没有问题。” 你脑子挺好使的,且还有点医术基础,这个问题应该不大。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交待道:“若愚,命人带他们去养心殿住下,你再派人去趟太医院传朕口谕,命他们安排人轮流过来教岳丈一家。” 刘若愚闻言,连忙起身安排去了。 (本章完) 第22章 人尽其才钱粮自来 第22章 人尽其才钱粮自来 卯时许,天际才露出一丝曙光,整个皇城已然人影惶惶。 那大小通道上成群结队的太监正清扫路面,那宫殿楼宇间也有不少宫女正清理内务。 朱觉也早已起来了。 他一般是去皇宫后面的万寿山锻炼,皆因山里空气好,爬山也比跑步效果好,且他一个当皇帝的也不好在紫禁城里到处乱跑。 不过,这一回他却是带着王承恩、方正化、刘若愚等一行出了皇宫,穿过玉带桥,来到了皇城西面。 这边他倒是在山上眺望过无数回了,亲身过来却还是头一遭。 皆因这边人太多了,宫女太监多不说,还有许多闲杂人等,每日西安门一开,禁军、锦衣卫、来宫里服役的匠户,內宫各衙门征召的杂役等等那都会涌进来。 还有內宫诸库运送各色钱粮物资的马车也会走这边,这边是车水马龙,人流涌动,好不嘈杂。 他若是过来,那还得清场,太麻烦了。 这会儿西安门通往玉带桥的大道两侧就密密麻麻排满了禁军将士,除了內宫诸库运送钱粮物资的马车,其他闲杂人等那都被堵西安门外了。 朱觉站在玉带桥头,看了看不远处那川流不息的马车,随即问道:“若愚,库房都在北面吗?” 这库房也不是全在北面。 刘若愚连忙细细解释道:“陛下,这南面还有个赃罚别库,就在前面的大道边。 北面的库房就多了,又甲、乙、丙、丁、戊库、承运库、广积库、广盈库、广慧库、赃罚库、司钥库等等。” 皇城这么多库房!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一大早的怎么这么多的马车啊?” 这个怎么说呢? 我若是照实说了,貌似是在给魏公说好话。 刘若愚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道:“陛下,原本一大早马车是没这么多的。 不过,这些天魏公送财物送得勤,什么生祠买地的银钱,拆下来的铜像、金箔、银箔,还有客氏一族抄来的财物,还有徐大化家里送来的脏银等等,他都在一个劲的往皇城运。 他还命人把崔文升在京师的府邸给抄了,抄出来的财物也在不断往皇城运,还有粮食,每天也要运来好几百车。” 魏忠贤终于开窍了。 这厮应该是想明白了,他现在缺钱粮缺得厉害,所以在外面拼命搜刮钱粮。 有时候激励下属很重要,不管小人能人,只要办事办得好,那就要好好激励一番。 这不,他稍微一激励,魏忠贤那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其实魏忠贤这种小人也并非一无是处,起码这厮知道想尽办法来讨好他。 他缺钱粮,魏忠贤就会想尽办法给他搞来钱粮。 小人用得好了其实比君子还有用。 若是君子,谁人愿给他去抢钱抢粮? 所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小人的才能发挥出来那也是很有用的。 这不,都不用他去催,魏忠贤就在拼命给他搞钱搞粮,有了钱粮很多事就好办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厂房都在南边是吧?” 您不是说要保密嘛。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刘若愚连连点头道:“是啊,北边库房太多,每天进出的人不知有多少,容易泄密,南面就不一样了,我们只需把前面那路口一堵,闲杂人等就进不去。” 嗯,不错,深得朕心。 这桥头的北面还有座玉熙宫,玉熙宫的西南角还正好卡在往西和往南的大道中间。 朱觉细细看了看,随即抬手道:“那就把玉熙宫的围墙往西延伸跟赃罚别库的围墙连起来,中间开个门,以后赃罚别库就不要用来存放什么赃物了,你命人把里面的东西清空,另做他用。” 这倒是不用费不了多少事。 刘若愚闻言,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带着一行人往南面的大道走去。 这南面的大道入口处就是一大一小两圈围墙,大围墙围的是西面的赃罚别库,小围墙围的是蚕池,好像是专门养蚕的院子。 再往前走,东边的太液池旁是一片树林,西面则是万寿宫遗址。 这万寿宫本是燕王府,嘉靖朝的时候严嵩为了拍马屁足足耗费了三百多万两将其修缮一新,嘉靖在里面修炼了十几年却是一不小心玩出火来,把新修缮的万寿宫给烧了! 而后徐阶为了拍马屁又耗费了两百多万两来修缮万寿宫,结果还没修缮完,嘉靖驾崩,隆庆继位,隆庆竟然命人把尚未修缮完的万寿宫给拆了! 现如今硕大的万寿宫也就剩下些台阶、基座和立柱了,没什么好看的。 万寿宫的南面本是燕王府的后园,园西面靠近皇城城墙处还有座兔儿山,兔儿山和太液池之间三四百亩地原本全是草树木,这会儿草树木间却是建起了两圈长条形的围墙。 这两圈围墙都已经修建的差不多齐肩膀高了,中间还都隔出了五个硕大的方格。 朱觉大致看了看,随即点头赞许道:“嗯,不错,这地方选得好。” 刘若愚经这一番激励那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 他连连谦虚道:“这都是按陛下的意思选的。” 你这地方是选得好,但进度太慢了。 朱觉琢磨道:“朕招的人怕是过几天就要到了,你这围墙得赶紧建啊,还有,里面还得建上一圈排屋,前后放杂物,左右给匠户住。” 呃,几天时间! 刘若愚小心道:“陛下,奴婢斗胆,就几天时间,哪怕征召再多的匠户最多也就能把围墙修建好啊,排屋怕是来不及修建了。” 朕也没说排屋几天就要修建好,那就不现实。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你尽量多征召点匠户吧,现在我们暂时不缺钱粮,你能征召多少匠户过来就征召多少匠户过来,到时候不但要建排屋还要建厂房呢。” 这匠户倒是不缺,京师内外光供内廷各衙门征召的匠户就有两万七千余户。 问题这地方就这么大,能挤下多少匠户呢? 刘若愚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不若我们征召数千匠户在阜成门外烧砖,加工木材和石材,这里面再征召上千匠户光负责建,您看怎么样?” 嗯,你能动脑筋就好。 这办事就得动脑筋,发挥主观能动性。 朱觉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这些你看着办就行了,朕的要求就一个,要快。” (本章完) 第23章 两大奸臣一个能人 第23章 两大奸臣一个能人 朱觉去西苑转了一圈,心情大好。 魏忠贤搞来的钱粮虽然不足以挽救大明的危亡,却足以解决辽东兵变的问题了,而且他起家的资本也有了。 辽东只要不兵变,大明暂时就不会有危险,他就有一两年时间来发展工业,只要工业发展起来了大明就会越来越强,到时候莫说是建奴了,小冰河天灾的问题他都能解决了。 他正雄姿英发准备大干一场呢,一份奏折却是让他如同吃了只苍蝇一般,恶心坏了。 辰时许,他便准时来到御书房,拿起奏折批阅起来。 这第一份奏折一打开,他眉头又不由得皱了起来。 吏部尚书周应秋上奏,原礼部尚书来道宗已然入阁,无意监管礼部,内阁行文吏部推举人选。 这还没什么,礼部尚书入阁之后若是不执意兼任尚书之位那肯定是要找人接替这尚书之位的。 问题就在于这吏部推举出来接任礼部尚书的人选。 吏部推举的竟然是温体仁和周延儒! 这两人可是出了名的大奸臣。 历史上崇祯朝总共才十七年,温体仁干了三任首辅任期将近九年,周延儒前前后后也干了将近三年。 这两个家伙可是把崇祯给坑惨了,正是这两个家伙不管大明兵戈四起,只顾争权夺利,从而将大明推进了灭亡的深渊。 现如今这两个家伙又想来坑他! 朱觉真恶心坏了。 你们恶心人是吧? 来啊,朕让魏忠贤弄死你们! 问题,这礼部尚书就能选一个,让谁来送死呢? 周延儒跟冯铨是姘头且还是儿女亲家,这内阁行文让吏部推举礼部尚书人选那肯定是为了把周延儒给选上来。 温体仁背后又是谁呢?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若愚,你可知周应秋哪里人?” 这批阅奏折跟哪里人有什么关系吗? 刘若愚回想道:“周应秋好像是南直隶镇江府人,具体哪个县的奴婢记不清了,要不,奴婢命人去查一下?” 这个不用查了,温体仁是浙党,而周应秋是南直隶人,且跟冯铨关系好,那必定不是浙党。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又问道:“来道宗是哪里人。” 呃,看样子我以后得记记这些朝堂官员的籍贯了。 刘若愚回想道:“来大人好像是浙江杭州府人,陛下恕罪,具体哪个县的奴婢真记不清了。” 原来是来道宗在提携温体仁! 来道宗倒不一定是浙党,但提携一下乡党是极有可能的。 万历朝就是如此,余有丁、王家屏、赵志皋等那都不是浙党,但他们提携乡党的时候却是把沈一贯给提携上来了! 朝中浙党估计是请来道宗帮帮忙,给温体仁腾个位子出来,来道宗便顺水推重应允了。 也就是说,来道宗是主动让出这礼部尚书之位的,朝中浙党是想让温体仁上位。 冯铨却想让周延儒上位! 这两帮人竟然开始暗斗了。 很好。 朕就让你们好好斗一斗。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此事让内阁组织廷议吧。” 他们正批阅奏折呢,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通传,“王徵求见。” 王徵来了! 内廷终于要开张了。 朱觉那是毫不犹豫道:“宣。” 很快,王徵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打眼一看,不由得一愣。 这王徵最少五十多了,头发胡子都发白了。 此人怕是干不了几年了啊! 现如今平民百姓的平均寿命也就四十多岁,活到五十多的都很少,官员寿命能长一点,但大多也只能活到六十多。 这么大年纪还有培养价值吗?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良甫,听闻你琢磨出了火船自走,可有此事?” 您没看过我的书却知道火船自走? 王徵连忙解释道:“陛下,那是微臣拙作《新制诸器图说》中描绘的一种机器。”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新制诸器图说》? 火船自走还只是其中的一种机器! 朱觉闻言,不由诧异道:“你编著的《新制诸器图说》中还有哪些机器?” 这个就多了。 王徵细细解释道:“微臣一共琢磨出来二十四种机器汇编而成《新制诸器图说》,分别是天球自旋、地堑自收、日晷自移、月规自转、水轮自汲、水漏自升、火船自走、火雷自轰、风轮转重、风车行远、云梯直上、云梯斜飞、气足发矢、气足传声、机浅汲深、机小起沉、自转常磨、自行兵车、活台架炮、活钳擒钟、灵窍生风、妙轮奏乐、通流如海、神威惊敌。” 你发明了这么多机器? 这是个大能人啊! 朱觉想了想,干脆问道:“气足发矢中所谓的气是不是指蒸汽?火船自走是不是靠蒸汽机带动?” 您知道蒸汽和蒸汽机! 王徵愣了一愣,这才连连点头道:“是啊,陛下,微臣书中所说的气就是蒸汽,火船自走就是靠蒸汽机带动船自行。” 果然是个大能人! 这下年龄不是问题了,实在不行就让其多教几个徒弟。 蒸汽轮船啊。 若是能造出来,大明必将成为海上霸主。 朱觉颇有些兴奋道:“你可是将蒸汽轮船的样品试制出来了?” 蒸汽轮船? 这个怎么说呢? 王徵颇有些尴尬道:“陛下,研制蒸汽轮船需要很多钱,微臣没那么多钱,不过,微臣用木材和竹筒试过了,火船自走肯定是没问题的。” 你竟然能用木材和竹筒制出简易的蒸汽机来,人才啊! 不对,你是西安府人,若是没有蒸汽轮船,这么远的路你怎么来这么快? 朱觉颇有些好奇道:“你既然未将蒸汽轮船试制出来,为何来得如此快,西安府距离京师好像有将近两千里吧?” 我坐船来的啊。 王徵细细解释道:“陛下,微臣是在老家找了个顺风船,沿着泾河、渭河、黄河水道顺流而下,不两日就到了兖州府,而后微臣又在兖州府雇了艘快船,走京杭大运河,不四日便赶到了京城了。” 哦,原来你老家在泾河边,正好顺流而下,一日千里。 那着实跟坐上蒸汽轮船差不多。 朱觉又想了想,随即问道:“你可会造船?” 我就爱琢磨这些东西,造船我自然是会的。 王徵谦虚道:“微臣只是略懂造船,比不得那些老匠户。” 你会造船就行。 这会儿交通问题就是制约大明发展的主要问题,只要蒸汽轮船造出来,那就不是问题了。 朱觉闻言,果断道:“那行,你先在宫里把蒸汽轮船的样品造出来,而后便在京师附近找个大船厂批量建造,至于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你需要多少钱,朕就给你多少。” 呃,这个没这么简单啊。 王徵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造船不光需要钱啊,还需要熟练的匠户和大量材料,且京师附近就没什么大船厂,最近的大船厂在山东临清。” 京师附近没有大船厂? 蒸汽轮船放山东临清去建造肯定不行。 朱觉闻言,果断道:“京师附近没有大船厂我们就建个大船厂,至于熟练的匠户你不用操心,你需要多少朕给你招多少来。” 您想在京师附近建大船厂? 王徵小心提醒道:“陛下,京师附近之所以没有大船厂一是这边太冷,河道冰封的时间太长,还有就是这边水路交通不方便,木材不好运过来。 工部所属的三大船厂那都是在水路交通方便的地方,山东的临清船厂和北清河船厂那都临近黄河和京杭大运河,金陵的龙江宝船厂则在长江边。 三大船厂木材转运都方便的很啊,哪怕就是在巴蜀砍伐木材,顺流而下,不用五日就能转运到金陵。” 这交通着实是个大问题,大明迁都之后之所以放弃发展水师估计就是因为交通问题,当皇帝的在京师那肯定不希望南面造出个无敌水师舰队来。 不过,有了蒸汽轮船之后交通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还是坚持道:“这蒸汽轮船必须在京师附近造,要不然容易泄密,至于交通问题,蒸汽轮船造出来就不是问题了。” 您都这么说了,我可不敢讨人嫌了。 王徵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 这些就不说了,赶紧把蒸汽轮船样品造出来才是正经。 朱觉很是干脆道:“若愚,带良甫去厂房那边看看,给良甫找个靠近太液池的厂房,而后招人来建造船坞水道,他需要多少人你就给他招多少人。” 这太液池边能造船吗? 那肯定能。 天启就造了一艘,把自己给淹死了! (本章完) 第24章 震慑宵小众正盈朝 第24章 震慑宵小众正盈朝 太液池边船坞水道正修建的热火朝天之时,朝堂之上东林和齐楚浙党也正斗得不亦乐乎。 朱觉之所以让内阁组织廷议那就是为了挑起东林和齐楚浙党狗咬狗,让他们咬出个结果来再说。 次日一早,这帮家伙还真咬出个结果来了。 朱觉打开第一份奏折一看,那都不由得一愣。 温体仁竟然胜出了,理由是温体仁本就是以礼部右侍郎返乡丁忧,论资历擢礼部尚书没一点问题。 周延儒则是以詹事府少詹事返乡丁忧,资历还不足以擢礼部尚书。 不过,周延儒已然终制归京四月有余,按例也该补缺。 正好,新晋礼部右侍郎何如宠还在家丁忧守制,尚需几月才能上任,周延儒可暂代礼部右侍郎之职。 东林和齐楚浙党这是妥协了? 又或者,冯铨一开始就是想让周延儒在礼部右侍郎任上过度一下? 朱觉看罢奏折,不由冷笑一声。 大明朝堂着实已经烂透了,忠臣良将那是往死里打压,奸臣贼子却是靠着朋党关系嗖嗖往上爬。 行啊,来吧,都来受死吧! 他暗自冷哼一声,随即将圣旨递给王承恩,冷冷的道:“准了。” 反正他都打算将外廷破而后立了,奸臣来多少都没关系。 他正批阅奏折呢,外面竟然又响起一声通传,“韩爌求见。” 韩爌来了! 这厮是外忠内奸,奸诈得很,且这厮还机警得很,稍微有点不对劲那就会溜之大吉。 历史上天启朝和崇祯朝两次清洗东林那都让这厮给跑了。 这一次他可不能让这厮给跑了。 他得好好忽悠忽悠这厮,让这厮把散落在各地的东林全招来京城送死! 朱觉抬手揉了揉脸,装出一副懵懂少年的样子,这才朗声道:“宣。” 很快,韩爌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这厮也装出了一副十足的忠良相。 行,我们比比谁更能装。 朱觉假意欣喜道:“韩爱卿,你可算是来了,听他们说你老成持重、大公无私、赤胆忠心、刚正不阿,这大明朝堂交给你来管朕就放心了。” 那可不,我们做生意的学的就是王婆卖瓜,把自己夸上天! 韩爌还以为这小皇帝真觉着他是个大忠臣呢。 他心中那是暗自得意,表面上他却是连忙谦虚道:“陛下过奖了,微臣愧不敢当。” 你是又当又立。 什么愧不敢当? 朱觉假意虚心请教道:“韩爱卿,现如今兵戈四起,战乱不止,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如何是好暂且不说,先把屎盆子扣魏忠贤头上再说。 韩爌看了看跪坐一旁的刘若愚,谨慎道:“陛下,有些话微臣不好说啊。” 你还以为刘若愚是魏忠贤的亲信是吧? 朱觉很是干脆的挥手道:“若愚,你去内库看看,现有多少银钱了。” 刘若愚连忙起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韩爌见状,这才假意忧国忧民道:“陛下,兵戈四起皆因魏忠贤祸乱朝纲啊。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西南奢安之乱五省总督朱夔元就快平定了,魏忠贤却是派亲信闵梦得和张鹤鸣去争功,结果这两人皆畏敌如虎,不敢率军前去平叛,以致奢崇明和安邦彦有了喘息之机,死灰复燃。 辽东也是如此,袁崇焕连获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奴酋努尔哈赤都因炮伤复发而亡,魏忠贤不但抢夺军功不给袁崇焕和辽东将士丝毫封赏,还污蔑袁崇焕私自和建奴议和,气得袁崇焕挂印而去,辽东形势因此日渐糜烂。 西北灾民造反那也是因为魏忠贤命人横征暴敛,陛下,您是不知道啊,西北连年大旱,赤地千里,饿殍遍野,魏忠贤不但不拨付钱粮赈灾,还命人横征暴敛,不交他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就往死里打,这不是逼得灾民造反吗? 东南海盗日渐猖獗,那就是魏忠贤派去的市舶司提举太监给纵容的,那些提举太监为了给魏忠贤捞钱,海盗的钱都收,而且收了钱之后不但不清剿海盗还打压浙闽水师,以致浙闽水师又没粮饷又没舰船,根本就不是海盗的对手。” 你这就是半真半假,西南和辽东之事的确和魏忠贤有关,西北和东南之事你也栽魏忠贤身上就有点牵强附会了。 不过,按理来说,魏忠贤既然独揽朝纲,这些的确都该由魏忠贤负责。 朕若是那朱由检,铁定被你忽悠得要收拾魏忠贤。 朱觉假意糊涂道:“这些魏公都跟朕解释过了啊,他说兵戈四起跟他没关系啊。” 魏忠贤这厮忽悠人着实有一套。 兵戈四起之事他糊弄过去了是吧? 那谋逆呢? 这厮又是如何忽悠过去的? 韩爌假意小心道:“陛下,微臣斗胆,先帝正值壮年,忽而暴毙,且皇子死绝,那都是因为魏良卿让八个宫女怀孕了啊,魏忠贤想仿效吕不韦之举让魏家人谋朝篡位啊。” 你还提此事有何用? 朱觉还是假意糊涂道:“魏忠贤说那都是客氏干的。” 这你也信! 韩爌假意忧国忧民道:“陛下,微臣斗胆,您不能相信魏忠贤的话啊,先帝在日东厂、锦衣卫、禁军、京营皆由他掌管,满朝文武也全是他的人,他若不存心谋朝篡位,谁又能谋害先帝啊?” 那是他大意了。 朱觉假意惊慌道:“韩爱卿,你也说了,满朝文武皆是魏忠贤的人,朕若是动了他,那岂不天下大乱?”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我能说冯铨是我的人吗? 这个决计不能说。 韩爌想了想,又假装正气凛然道:“陛下放心,朝堂上下忠良还是很多的,只要陛下振臂一呼,必有忠良为陛下除去魏忠贤这祸国殃民之徒。” 朕偏不中你们的计! 朱觉假装害怕道:“韩爱卿,朕已经命人查过了,现如今内阁、六部、五寺,乃至地方衙门几乎都是魏忠贤的干儿子、干孙子掌控啊。” 那些人大多都是想利用他而已,你怕个屁啊! 这小皇帝如此胆小,这可如何是好? 韩爌皱眉沉思了一阵,忽而灵机一动道:“陛下,不若微臣招些忠良过来帮陛下掌控内阁、六部、五寺,乃至地方衙门?这样陛下就不用担心了。” 朕就等你这句话了。 朱觉连连点头道:“朕就是听闻韩爱卿在清流之中最为德高望重,振臂一呼便有大量清流前赴后继,所以才冒险让擢韩爱卿为内阁首辅,用以震慑宵小。” 你就是想让我来夺了朝堂的掌控权是吧? 那可太好了。 韩爌连忙表忠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全力呼吁清流出山来为陛下效力,到时候众正盈朝,陛下便能轻松收拾魏忠贤这祸国殃民之徒了。” 嗯,那你赶紧去呼吁吧。 到时候朕让魏忠贤把你们全收拾了! (本章完) 第25章 秀女入宫出镇辽东 第25章 秀女入宫出镇辽东 时间匆匆而逝,转眼已是三日。 卢象升和孙传庭押送粮饷奔赴辽东的日子不知不觉便到了。 这日一大早卯时许,天刚蒙蒙亮,朱觉又带着王承恩、方正化、刘若愚一行穿过玉带桥,来到皇城西面。 自从那天他看过厂房围墙进度之后,每天早上他都会过来。 不过,禁军将士倒是不用封锁西安门到玉带桥的通道了。 这会儿玉熙宫和赃罚别库之间的围墙那都已经开始修建了,禁军将士只需守住桥头这一段便行了。 今日他还没去万寿宫南面的树林里。 他竟然带着一行人直接穿过正在修建的围墙缺口,往西安门方向走去。 其实,皇城里面就没有什么危险,当然,这个危险指的是刺杀的危险。 皆因光是守护皇城的禁军将士那就有上万,宫里还有武阉数千,除非出了内奸,如若不然,跑皇城里来刺杀当皇帝的那就是寻死。 文官也没这武力,那帮家伙就只能玩阴的,下药,泰昌和天启那都是因为被下了某种特殊的药而暴毙。 是故,他一点也不担心在皇城里被刺杀。 不过,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特意换了身公侯勋贵的朝服绯红麒麟袍,没有穿龙袍。 他们一行就这么穿过西酒房和西房,而后往北面一拐,进入一条巷道之中。 刘若愚一边走一边细细介绍道:“陛下,这左前方拐进去是藏经阁,右前方拐进去是内安乐堂,正前方则是司礼监经厂。 司礼监经厂过去是清馥殿,清馥殿北面是虎房、豹房、牲口房,再往北则是赃罚库和内校场,这一线西面靠城墙的则全是库房。” 说话间,众人已然走出巷道,来到司礼监经厂跟前。 朱觉转头往西面一看,那都不由得露出一丝震撼之色,好大一排库房! 城墙下那一排硕大的库房怕不有两里长,朦胧的晨曦之中竟然给人一种一眼都看不到头的感觉。 此时,运送财物的马车都已经从西安门旁边那条更宽的巷道里进来了,库房跟前硕大的广场上那到处都是忙碌的太监。 这从山上眺望和实地看就是不一样,他在万岁山上看还没觉着这边有多大呢,这亲自走过来一看却是大得有点吓人。 乾清宫和坤宁宫包括四周围墙围起来的区域还没这排库房一半大呢,由此可见这排库房有多大。 他之所以跑过来还不是专门来看库房的,他是来等卢象升和孙传庭的。 卢象升和孙传庭今日一早就要从内库拉着饷银去辽东了,而辽东的饷银都已经装好箱存放在广惠库里了。 他们一行刚来到广惠库跟前,南面宽阔的巷道里就响起一阵吆喝声。 朱觉转头一看,那都不由得愣住了。 魏忠贤这厮竟然带着两队太监,赶着一溜小姑娘往这边涌来。 这小姑娘好长一溜啊,一眼都看不到尽头! 魏忠贤原本也没怎么注意广惠库前面这一堆人,不过,他看到刘若愚那熟悉的身影之后就准备过来打招呼了。 他再一看刘若愚身边的人,那都不由得愣住了。 小皇帝怎么穿着绯红麒麟袍? 差点没看出来。 他愣了一愣,这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贼兮兮的低声道:“陛下,您这是微服私访?” 皇城里朕微服私访什么?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不答反问道:“你赶着这么多小姑娘到皇城里来干什么?” 选秀啊。 魏忠贤连忙献媚道:“陛下,这些都是秀女,京城附廓大兴和宛平的,奴婢带着她们去内校场初选呢。” 哦,原来是秀女啊。 这个他倒是大致了解过了,选秀并非一轮,而是八轮。 第一轮是民间海选,把十三岁到十六岁未婚的适龄女子全挑出来送到京师,第二轮是初选,由太监负责,把身高体型不符的和长得歪瓜裂枣的淘汰掉。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魏忠贤对拍马屁倒是上心的很,竟然亲自带着人来初选。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嗯,你忙你的去吧。” 呃,你们在这干嘛呢? 魏忠贤很想知道,但他问了人家又不说,他也只能拱手躬身告退了。 没过多久,西安门方向便响起一阵滚雷般的马蹄声。 很快,卢象升和孙传庭便并骑而来,他们身后那是两列骑兵护着一列马车,整整齐齐,也是一眼都望不到头。 他们一看朱觉穿着麒麟袍在广惠库外等着,那也不由得愣了一愣,这才连忙翻身下马,带着两个身着铁甲的壮汉疾步走过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身后两个壮汉问道:“建斗,这两位是?” 卢象升连忙介绍道:“陛下,这位是周遇吉周将军,这位是黄得功黄将军。” 嗯,不错,不错,两人那都是虎背熊腰壮硕得很,气势那都如同猛虎一般,果然不愧青史留名的猛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孙将军呢?” 卢象升连忙解释道:“陛下,孙将军带着几百辆马车和大部分人马去朝阳门附近的太仓库装粮食去了。” 皇城里最多也就能存几十万石的粮食,且大多是宫里自用的,上百万石粮食那是存不进来的,作为粮饷用的粮食那都是存在户部诸库里的。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两列整整齐齐的铁甲骑兵,不由赞许道:“建斗,不错啊,三天时间便操练的有模有样了。” 这哪能算有模有样了啊。 卢象升连忙谦虚道:“陛下,微臣也就操练了一下队列,是故他们看上去还算排的齐整,且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专门押送饷银的,比其他的还要强一点。” 嗯,三天能操练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你赶紧带着他们去装饷银吧,伯雅留下。” 卢象升闻言,连忙带着周遇吉和黄得功指挥将士们去广惠库里搬银箱子。 朱觉又问道:“伯雅,此去辽东你准备从何处开始着手啊?” 这个怎么说呢? 孙传庭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微臣准备先把饷银发了,稳定一下军心,而后细细查看一番辽东边军的情况,同时派出侦骑查探一番建奴的情况,再做决定。” 嗯,不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运粮食的船呢?” 这个没这么快啊。 孙传庭连忙解释道:“陛下,微臣和建斗已然传令辽东镇和蓟州镇各卫所,命他们上报战船和运粮船的数量了,他们还未来得及回报。” 这交通不便着实是个大麻烦。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交待道:“这运粮是头等大事,他们回报之后你们算算差多少运粮船,立马派快骑上奏,朕给你调派漕船。” 孙传庭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这饷银都已经装箱,且每辆马车也就能装十来箱,再加上京营将士本就人多力气大,装车倒是快得很。 他们聊了一阵,卢象升都已经指挥手下将士把饷银装好盖上厚布绑牢了。 朱觉见状,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伯雅,辽东的大致情况朕知道,你切记不要操之过急,十年八年复辽那都没多大关系,关键就是要稳,不能让建奴有可乘之机。” 孙传庭连连拱手道:“微臣明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行了,出发吧。” 孙传庭拱手躬身道别,就此出镇辽东。 (本章完) 第26章 不问政事天子消失 第26章 不问政事天子消失 朱觉送走卢象升和孙传庭一行之后便回到御书房中。 这一回他倒是没急着批阅奏折。 皆因御案上还摆着两本书,一本就是《新制诸器图说》,另一本是《远西奇器图说》。 这两本都是王徵编著的,且还是近两年才刊行的。 王徵也跟他大致说了一下,《远西奇器图说》偏重的是原理讲解,《新制诸器图说》偏重的则是应用。 他打开《远西奇器图说》一看,那都不由得露出一丝震惊之色。 这里面介绍的竟然是力学、浮力计算、水力、动力、机械原理等等跨越时代的东西! 可惜,这年头并没多少人重视这些东西,也没多少人钻研这些东西,甚至能看懂这些东西的都很少。 大明朝堂上下的官员都在忙着争权夺利呢,甚至很多读书人之所以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能考上功名争权夺利! 现如今的读书人就没几个会去钻研科学技术的,能融会贯通的那更是少之又少。 西洋诸国在明初还远远落后于大明呢,大明倒退了两百余年之后西洋诸国就要追上来乃至超越大明了! 王徵都说了《远西奇器图说》上的原理其实是从西洋诸国的著作上翻译而来。 也就是说,西洋诸国早就已经开始研制蒸汽机和轮船了,大明就要被超越了! 若是大明被西洋诸国超越,那后果不是不堪设想,而是不用想,那段悲惨的历史已然写在史书上了,西洋诸国就是帮殖民强盗啊! 大明不能再倒退了,他必须带领大明奋起直追,赶紧打造工业帝国。 问题,这外廷朝政处理起来太费时间了,光是批阅奏折那都得半天,他再见几个朝臣,一天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处理朝政上了,这样下去,大明工业帝国什么时候能建成? 看样子外廷之事不能再事无巨细都认真处理了,这会儿他随便处理一下那也没什么,反正外廷要推倒重来!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便拿起桌上的奏折飞快的看起来。 他也就是大致扫一眼内容,然后就说个准还是不准,然后就交给王承恩和刘若愚批红盖大印。 原本他还要细细看看内容,好好琢磨一番的,这会儿他是懒得细看也懒得琢磨了,反正外廷早烂透了,再烂点也没关系。 他这么胡乱处理奏折,速度自然块得很,不到一个时辰,奏折竟然就处理完了。 紧接着,他便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魏忠贤这会儿正选秀女呢,大兴和宛平的秀女他都还没选完。 不过,小皇帝召见,他还是连忙撇下那堆秀女,一溜烟跑御书房来了。 朱觉见这厮跑得气喘吁吁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威严道:“魏公公,以后奏折处理完还是先转司礼监而后再转内阁。” 呃,这话什么意思? 你处理完了还转司礼监干嘛,这不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当然,这种话他是决计不会说出口的。 他是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朱觉又威严道:“还有,你命人去跟那些外廷官员说,朕有事,没空见他们,以后外廷官员就不要跑宫里来面圣了,来了朕也没空见。” 啊!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让我命人去跟那些外廷官员说? 现在你手底下人比我手底下人多得多啊。 魏忠贤闻言,不由愣了一愣,这才连忙点头道:“奴婢明白。” 看样子这厮就没听明白。 朱觉干脆直接了当道:“你要装作如同皇兄在日一样,独揽朝纲,明白了吗?” 我装作独揽朝纲? 这会儿朝纲跟我还有关系吗? 哦,你又要我装模作样糊弄那些外廷官员。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这才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这一下应该是真听明白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 魏忠贤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接下来,他就开始玩消失了。 每天一大早皇城的城门都还没打开呢,他便窜进万寿宫南面的树林里不出来了,直到晚上皇城的城门都关了他才会回坤宁宫。 奏折他是胡乱处理一番便丢给魏忠贤,外廷官员他是一个都不见。 不过,外廷官员却是知道他在干什么。 皆因万寿宫南面那树林里动静太大了。 他招了不知多少匠户在那砍树呢。 那家伙直接就把万寿宫南面的树林砍出个数丈宽的缺口来了,而且他还命人挖了个两三丈深十余丈长的巨坑,巨坑后面还搭建了一个几丈宽十余丈长的乌篷。 这就是船坞和水道啊! 外廷那些官员站太液池对面都能看出来。 小皇帝貌似是想学他皇兄天启的,造艘船玩玩。 天启当初就在皇宫和琼华岛之间建了座船坞,而后造了艘船把自己玩死了! 小皇帝貌似是嫌弃那边不吉利,所以跑万寿宫南面的树林里造船去了。 这小子难道真要学天启的不务正业? 朝中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有点哭笑不得。 他们好不容易费尽心机弄死了天启,魏忠贤竟然一点事都没。 这新上来的小皇帝貌似还不知死活,学着天启开始不问政事了。 他们若是能弄死这小皇帝,那就可以拥立藩王了。 问题,这小皇帝跟天启还有些不同。 宫里的武阉和禁军都被这小皇帝给掌控了,且小皇帝压根就不用锦衣卫。 他们压根就没办法安插人手近小皇帝的身啊,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弄死小皇帝呢? 或许,等小皇帝把船造出来,在太液池里游玩的时候,他们再想办法去把船弄翻! 其实,朱觉压根就没去管什么造船,他在帮王徵研制蒸汽机呢。 这会儿蒸汽机已然有雏形了,至少纸面上的雏形已然有了。 西洋诸国大抵是限于落后的加工手段,没法解决气密性的问题,所以没法做出真正能用的蒸汽机来。 这个反倒是大明的强项。 皆因大明有很多专业匠户。 比如铜匠、银匠、珠宝匠等等。 这些匠户能把复杂的雕塑乃至金银首饰都打磨的光滑如镜,气密性的问题自然也能解决。 朱觉就是征召了一批这样的匠户,窝在造船厂旁边另一个厂房的围屋里面打造蒸汽机。 蒸汽机可以说是工业基础中的基础。 这东西若是打造出来,不但蒸汽轮船的动力有了,各种机器的动力也有了,到时候大明的工业体系发展起来简直不要太快。 (本章完) 第27章 不务正业龙现于野 第27章 不务正业龙现于野 辰时许,朝阳刚刚升起,万寿宫南面的树林里便已是车水马龙,人影瞳瞳,不知多少匠户在绿树红墙间奔忙。 那一圈圈围屋和一栋栋奇形怪状的厂房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 朱觉带着王承恩、方正化和刘若愚等细细巡视了一圈又如同往常一般回到了研制蒸汽机的院落里。 这会儿中间的厂房才刚开建不久呢,他还只能让匠户在四周建好的围屋里面打造蒸汽机。 王徵那是早就已经过来了,船坞那边他是根本不用管,有经验的匠户自己就会建造,他是每天一大早就跑过来,盯着这边的匠户打造蒸汽机,生怕出一点问题。 这蒸汽机看似简单,对尺寸的要求却是相当的高,很多地方那都要做到严丝合缝,那真是一根头发丝的间隙都不能有。 说实话,这会儿要把蒸汽机做出来那真不是一般的难。 西洋诸国是早知道了蒸汽机的原理,也尝试很多年了,但他们那落后的加工水平压根就打造不出真正意义上的蒸汽机来。 大明能好一点,毕竟两百余年的底子还在,领先世界的加工水平还在。 不过,光是大明现有的水平想要把蒸汽机打造出来那也相当难。 皆因这会儿大明也没有任何的加工机床,皇城里甚至就连个铸造厂都没有。 他们还只能先将蒸汽机拆成简单的零部件,一件一件用手工打造出来,而后再做精细加工。 还好,大明匠户的加工经验真不是一般的丰富,什么手摇的,脚踏的,乃至利用树枝弹性的简易加工设备他们是造了一堆,加工简单的零部件还是没有问题的。 朱觉进来的时候王徵就在那专门组装的围屋里面测试加工好的零部件呢。 他测试的零部件着实很简单,也就是一个大致巴掌大小的圆铜板,中间立着一根大致三指粗的铜圆棒,这个是摆桌上的,他手里还拿着一块大致巴掌大小的圆铜板,铜板中间还有个窟窿。 这测试方法也很简单,也就是把他手里的圆铜板套中间立着的圆铜棒上,而后上下滑动。 朱觉看滑动一点问题没有了,这才问道:“良甫,怎么样,这么改一下好多了吧?” 那可不。 王徵满脸钦佩道:“陛下,您真是神了,这么一改,一点问题都没了,那真是头发丝都进不去,而且滑动起来还轻松得很。” 说罢,他将带孔的圆铜板拔出来,指着中间道:“陛下,您看,微臣专门放了根最细的头发丝。” 这零件看似简单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皆因中间的圆孔里还嵌了个小金环。 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密封圈,这会儿还不知道哪里能买到橡胶呢,他只能用黄金密封圈来替代了。 皆因这会儿就有专门加工黄金首饰的匠户,且这些匠户还有简易的加工设备,加工出来的黄金丝那是浑圆光滑,尺寸精密得很。 万历就命人用黄金丝做了个精致的皇冠,名曰金丝翼善冠,那精细程度,后世出土之后都仿制不出来! 这会儿他就让专门加工黄金的匠户打造个黄金密封圈,那自然一点问题没有。 他接过圆铜板细细看了看,随即微微点头道:“嗯,没问题了就好,所有滑动部件的密封都用这个替代吧。” 这用的可是真金! 王徵闻言,那都不由得肉疼道:“陛下,若是密封全改成这样,一个蒸汽机怕是要用一两多黄金。” 这算什么? 朱觉不假思索道:“你只管让他们赶紧把蒸汽机样品打造出来就行,这蒸汽机的价值可是万两黄金都不止。” 说的也是。 蒸汽机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无价之宝,皆因后面所有机器都要用蒸汽机来带动。 王徵闻言,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微臣明白了。” 说罢,他便兴冲冲的拿着圆铜板跑其他加工车间去了。 朱觉见状,这才在大条桌旁坐下,拿起上面的奏折飞快的看起来。 刘若愚连忙往他身边一坐,提起了红笔,王承恩则飞快的拿出印玺来,站在刘若愚旁边。 这会儿他们处理奏折那就跟流水线一样,简直不要太快。 还是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把奏折给处理完了。 朱觉正琢磨着去哪里巡视一番呢,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通传,“徐光启求见。” 总算是来了! 徐光启是南直隶松江府的。 毕懋康兄弟是南直隶徽州府的。 宋应星兄弟的老家也就在南直隶旁边。 徐光启来了,毕懋康兄弟和宋应星兄弟也就快来了,内廷很快就能组建起来了。 他颇有些兴奋道:“宣。” 很快,徐光启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呃,这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你的年纪怕是比王徵都大多了! 朱觉愣了一愣,随即忍不住问道:“子先,你多大岁数了?” 徐光启不假思索道:“回陛下,微臣六十有六了。” 六十六了? 这不是半截都入土了! 朱觉颇为关切道:“你感觉身体如何?” 这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我还能为大明出力啊! 徐光启想了想,随即略带夸张道:“陛下,微臣这几年在家务农,身体好着呢,还能刨地,还能挑水,还能除草施肥,就跟个壮劳力差不多。” 你个礼部侍郎致仕回家还务农! 朱觉细细一看徐光启的手。 信了。 这就不像是一个读书人的手,反而像是一个老农的,人家手上那老茧怕不都有一寸厚了! 朕就需要你这种注重实干的人。 还是那句话,年纪大了没关系,大不了让你多带几个徒弟。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听闻你在编撰《农政全书》,编的如何了?” 陛下竟然知道我在编撰《农政全书》! 徐光启连连点头道:“微臣已经编撰完了,正准备找地方刊印呢。” 这书有了教授弟子就方便了。 朱觉闻言,又问道:“你可把稿件带来了。” 那可是我毕生的心血啊,自然得时刻带在身边。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徐光启不假思索道:“微臣带来了。” 那就行了。 朱觉闻言,果断道:“那你直接交给司礼监经厂去刊印吧,先刊印十万套。” 司礼监经厂,那可是专门刊印经书和经史子集等典籍的地方! 还先刊印十万套? 我编著的《农政全书》岂不是要变成传世经典了! 问题,这需要很多钱。 徐光启按捺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小心道:“陛下,《农政全书》足有六十卷,五十余万字,刊印起来太费钱了,微臣原本想着倾家荡产能刊印一千套出来就不错了,十万套真的太费钱了啊。” 那点钱算什么。 《农政全书》的价值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朱觉不假思索道:“钱的问题你不用管,现在内库还是有些盈余的,印十万套书不算什么,关键《农政全书》推广开来最少能全活上千万百姓。” 当今天子竟如此重视农政! 大明之幸啊! 徐光启不由感动道:“多谢陛下恩典。” 行了,这个就先不说了。 六十卷,排版都不知要排多少天。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可听闻过红薯和土豆?” 红薯和土豆? 徐光启琢磨道:“陛下,您说的红薯可能是甘薯,甘通红,甘薯微臣倒是见过,而且还试种过。 至于土豆,微臣没听过也没见过,微臣只在万历末年西城指挥使蒋一葵所著的《长安客话》中见过一种名曰土芋的根茎植物,不知是不是陛下所说的土豆。” 你试种过甘薯? 朱觉闻言,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试种的甘薯是否外皮为暗红色,长得圆鼓鼓的,中间粗,两头尖,带甜味,大的有胳膊大小?” 您也见过甘薯? 徐光启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您说的正是甘薯,此物不但好种且产量高,只要培育的种苗好,施肥得当,亩产能达数千斤乃至上万斤。 微臣不但试种过,还在万历三十五年刊行过一本《甘薯疏》,希冀能在大明两京十三省推广开来,奈何,三位先帝皆无意于此。 现如今民间也就浙闽两地种得人多一点,其他地方鲜有人专门栽种此物。” 万历、泰昌、天启,一个拯救大明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都被你们给错过了! 朱觉闻言,果断道:“你编著的《甘薯疏》也刊印十万份,这甘薯种植必须大力推广,我们争取在三年内将甘薯种植推广到大明两京十三省。” 当今天子是真重视农政! 不过,甘薯不是这么好推广的。 徐光启连忙细细解释道:“陛下,微臣试种过的甘薯皆喜温,不耐寒,若是遇着霜冻,别说种植了,种子都会冻坏。 甘薯种子保存的问题微臣也想到办法了,那得挖最少两丈深的地窖,且要以沙土隔开存放,方能保证半年不坏。 这也是甘薯只有浙闽两地人种得多的根本原因,皆因浙闽基本无霜冻,而北方皆有霜冻。 微臣曾在天津三卫试过了,那边的屯卫军户挖地窖都费劲得很,若是让平民来挖,恐怕没多少人愿意挖那么深的地窖。 还有,想要让甘薯高产,不但要有高产的种苗,还要施以足够的肥料,特别是壮大根茎的肥料,这肥料民间大多不会造。” 肥料的问题朕还是有点经验的,前世的朕还投资过肥料厂呢,为此朕还查阅过不少资料,这一世再建肥料厂自然没问题。 这地窖问题也不大,大不了组织匠户专门给人去挖。 问题就是,甘薯不耐寒,今年怕是没法在京师试种了。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那土芋呢,是不是皮色微黄,大致拳头大小,呈不规则圆形,有的形似马铃?” 这东西您也见过! 徐光启连连点头道:“是的,万岁爷,按蒋一葵所著的《长安客话》中描述,土芋应该差不多是这样。” 那就是土豆了。 朱觉追问道:“蒋一葵有没有说是在哪里发现土豆的?” 他就是在京畿发现的啊。 徐光启细细解释道:“陛下,《长安客话》是蒋一葵任西城指挥使时编撰的,长安代指京师,《长安客话》就是京师一带所见所闻。” 那可太好了。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土豆应该比红薯耐寒吧?” 这个自然。 徐光启连连点头道:“京师一带都有人种植此物,那土豆肯定是比红薯耐寒的。” 那就没问题了。 朱觉闻言,果断道:“承恩,命人传朕旨意,京营各卫所但凡有土芋者速速上贡,上贡十斤,赏银一两,朕要十万斤,先到先得。” 这一下京营各卫所都炸锅了。 土芋这东西随便种种亩产都能上千斤啊,那就是一百余两啊! 圣旨下,当天便有人赶着马车上贡土芋来了。 这东西还就是土豆。 朱觉还把上贡土豆的京营屯卫都留下来了,让他们帮徐光启培育种苗。 徐光启那是立马就在树林旁靠近太液池的地方开了一亩地,连忙培育土豆种苗,准备试种。 这东西着实比红薯耐寒,且长的快的三个月就能收获,这会儿种下去到冰封之前那肯定是有收获的,就看收获多少而已。 朱觉那又多了个巡视的地方,每天他都要往太液池旁的田地里跑几趟。 太液池对面悄摸摸查探的人见了,那都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小皇帝竟然还喜欢种地! (本章完) 第28章 天官之争忠贤败阵 第28章 天官之争忠贤败阵 崇祯这小皇帝貌似彻底不务正业了。 这小子宁可去田里转悠也不见朝臣! 且那奏折批的,很多就跟没看懂里面的内容一样。 比如,奏:倪元璐偏护东林疏,言多悖谬。 批:准。 又比如,奏:白水县盗王二等合山西逃兵伪贾服掠蒲城、韩城。 批:不准。 又比如,奏:内臣王国兴擅至海上,称密旨召毛文龙,踪迹诡秘。 批:准! 这些是准与不准的问题吗,什么奏折都批准和不准,这是看不懂还是故意恶心人呢? 东林和齐楚浙党都以为这又是魏忠贤这没读过书的街头混混在胡乱批阅奏折。 韩爌、冯铨、温体仁和周延儒等还都摸不透小皇帝到底什么意思。 这小皇帝到底是想继续重用魏忠贤还是收拾魏忠贤呢,又或者,小皇帝想留着魏忠贤跟他们斗? 他们见不着小皇帝,那就只能上奏折试探了。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朱觉才刚回到组装蒸汽机的围屋里坐下来,方正化便拿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内阁又命人送奏折来了。” 呃,忘了防这一手了。 这帮家伙越过司礼监上奏折要不要防呢? 朱觉细细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反正看份奏折也不了多少时间。 且他还不能完全让魏忠贤放手施为,不管不顾,内阁传过来的奏折他还是要看一看的。 他接过奏折一看,那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吏科右给事中黄承昊上奏,吏部尚书周应秋仿嘉靖严世蕃之举,明码标价,卖官鬻爵,无法无天! 这黄承昊肯定是个小角色,用来试探的。 东林和齐楚浙党想夺吏部! 周应秋这厮保还是不保呢? 他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问道:“若愚,周应秋真明码标价,卖官鬻爵?” 这个可是关系到一个尚书的官位甚至周应秋的项上人头! 刘若愚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奴婢并未亲眼见过周应秋卖官,不过这传闻却是听过很多回,传闻只要有人出得起价,周应秋什么官都敢卖!” 这么说来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周应秋这厮也太张狂了。 朱觉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曾说过他跟冯铨关系不错,他是站冯铨那边的吗?” 呃,当时您没细问,我也没办法跟您细说啊。 刘若愚连忙解释道:“周应秋跟很多人的关系都不错,比如,原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崔呈秀,宁国公魏良卿等。” 这厮就是两头讨好,到处捞钱!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紧接着,他又对正在那忙得不亦乐乎的王徵道:“良甫,这些先收起来,不要让外人看见了。” 王徵闻言,连忙将一个个零件小心的放进一旁特制的柜子里,然后将柜门一锁。 魏忠贤来的还是比较快的,这厮明显又是跑过来的,跑得还有些气喘呢。 你不能光在朕面前装模作样。 朱觉见状,面无表情的让王承恩把奏折念了一遍。 魏忠贤听了,貌似气喘都忘了。 这是谁人想夺吏部尚书之位? 吏部尚书可是天官,管着官员的任免和升迁呢。 若是先帝在日,那也就罢了,他想提拔谁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会儿却不一样了,他不能无法无天了啊。 他想提拔什么人那也得走吏部啊。 天官之位能让给别人吗?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周应秋好歹是他干儿子,这厮虽然有点阳奉阴违了,但他命人去传话这厮还是听的,若是换个人上来,怕就不会听他的了。 他眼珠子乱转了好一阵,这才小心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你这意思全听朕的是吧? 嗯,不错,很识相。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秀女选得怎么样了?” 呃,这个跟天官有什么关系? 魏忠贤愣了一愣,这才连忙解释道:“陛下,要想选出一千秀女那最少要海选上万适龄女子,顺天府的适龄女子还不够,奴婢已然命保定府、河间府和永平府开始海选了。” 朕等着用人呢。 朱觉威严道:“秀女赶紧选,还有,崔文升、杨维垣、阮大铖等押解回京了吗?” 我被田尔耕这小兔崽子给耍了! 魏忠贤颇有些尴尬道:“陛下,崔文升大概还有两三天就押解回来了,杨维垣和阮大铖还没抓到。” 这两个家伙是齐楚浙党的人。 你手底下一大堆齐楚浙党,他们能让你把自己人给抓了吗? 阮大铖这厮历史上就是打入阉党而没抓到。 朱觉想了想,随即果断道:“杨维垣和阮大铖暂时就算了,他们在朝堂的内应太多了,你怕是很难抓到。” 唉,这两个家伙上奏折的时候怕就准备好跑路了。 没办法。 魏忠贤暗自叹息一声,随即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朱觉又问道:“周应秋捞了不少钱吧?” 这意思弄他?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还是小心问道:“陛下,您的意思吏部让给东林和齐楚浙党吗?” 你还舍不得吗? 朱觉威严道:“周应秋明码标价,卖官鬻爵,此事不能纵容,若是朝堂上下人人都如同他这般无法无天,那大明就没救了。 你不要以为他是站你这一边的,他哪边都站,只要给钱,他什么官都敢卖,这样的人你要他何用? 再者,他可是捞了不少钱,你下个月的一百万两还没着落吧,逮住他下个月那一百万两就有着落了。 至于东林和齐楚浙党想夺吏部,就让他们夺去,他们夺去了才能提拔自己人来送死。” 周应秋这厮着实是到处捞钱,且捞了不少钱。 问题,若是让东林和齐楚浙党夺了吏部,那朝堂之上怕都要变成他们的人了,到时候怎么收拾? 这还叫来送死吗? 魏忠贤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奴婢斗胆,若是让东林和齐楚浙党充斥朝堂,那朝堂又会变成万历朝和泰昌朝那般模样了。” 嗯,你能想到这个着实不错。 不过,你想多了。 今时不同往日。 朱觉微微摇头道:“万历朝和泰昌朝之所以乱了套那是因为东林和齐楚浙党掌控了足够的武力,收拾他们投鼠忌器。 现如今他们掌控了多少武力? 最起码,整个京畿的武力在我们掌控之中,他们还能翻天不成?” 对啊,当初我掌控京营、禁军、锦衣卫和东厂的时候朝中的东林和齐楚浙党都要跪下添我脚指头,谁敢不舔我就让他去死! 现如今我虽然才掌控了锦衣卫,但京营、禁军和东厂都在小皇帝掌控之中啊。 东林和齐楚浙党同样翻不了天! 天官之位让与你们又如何? 这一阵看似是我败了,实际上是你们败了。 小皇帝只要信我用我,你们就斗不过我!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这才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奴婢明白了。” (本章完) 第29章 勾心斗角奸臣当道 第29章 勾心斗角奸臣当道 魏忠贤竟然亲自带人将吏部尚书周应秋打入诏狱缴赃! 这一手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没想到。 周应秋可不光是魏忠贤的干儿子,这厮跟宁国公魏良卿关系也好得很。 更为关键的是,周应秋还是阉党之中数的上号的人物。 魏忠贤手底下的核心那就是五虎、五彪、十狗。 现如今五虎之首田尔耕已然被革职查办,五彪之首崔呈秀也被迫返乡丁忧去了,魏忠贤竟又亲手将十狗之首周应秋给打入了诏狱! 这厮脑子有病吗? 病的好啊。 所谓趁其病要其命! 东林和齐楚浙党可不管魏忠贤脑子有什么病,他们只管抢夺天官之位。 这吏部尚书都被打入诏狱了,尚书之位自然就不可能由吏部尚书来推举了,朝堂重臣都可以推举。 次日一早,推举吏部尚书的奏折就来了一大堆。 天官之位着实太香,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有抢破头的架势了。 什么温体仁、周延儒、闵洪学之流都被推举出来了,还有什么房壮丽、王永光、李长庚等等那不知有多少。 有的人甚至刘若愚都搞不清到底是东林还是齐楚浙党。 朱觉看着这一堆推举的奏折,也懒得多想,他直接甩手道:“命内阁组织廷议。” 反正吏部尚书之位就一个,正好让东林和齐楚浙党斗个你死我活。 他这奏折都还没处理完呢,外面突然又响起一声通传,“毕懋康、毕懋良求见。” 果然,徐光启一到,后面人就快了。 朱觉是毫不犹豫道:“宣。” 王徵闻言,下意识就要把桌上的零件往柜子里收。 朱觉见状,连连抬手道:“良甫,不用麻烦,自己人。” 哦,这两兄弟是自己人啊。 王徵闻言,又竖自忙活起来。 很快,毕懋康和毕懋良兄弟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细细一看,不由无语。 大明这些可用之才那都老了,毕懋康年纪怕是跟王徵差不多,毕懋良估计跟徐光启年纪差不多! 万历、泰昌和天启浪费了这些人太多的时间了。 岁月蹉跎之下,英雄都会迟暮啊。 没办法,大明可有之才现如今就剩这么几个了,再老那都得用。 他暗自感慨了一番,随即问道:“孟侯,听闻你琢磨出了燧发枪?” 我都把图纸进贡给先帝了,奈何先帝不命人造啊。 您这是准备打造燧发枪了吗? 毕懋康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天启四年微臣曾进贡过燧发枪图纸。” 天启不识货,朕识货。 朱觉闻言,果断道:“现在朕就召集匠户帮你试制,样品多久可成?” 这个嘛。 毕懋康估摸道:“微臣不敢妄语,试制样品恐最少得月余。” 这会儿一把火枪要打造这么长时间吗?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燧发枪试制成之后朕想月产万支,你觉得需要征召多少匠户?” 啊? 月产万支! 毕懋康愣了一下,随即小心道:“陛下,月产万支恐怕很难,这不光是征召匠户的问题,还有场地、器械等也得有,去年王恭厂爆炸,那把打造火枪火炮的器械都差不多毁完了,现如今朝廷莫说是打造火枪了,就连制火药那都成问题了。” 王恭厂大爆炸十有八九是内奸所为。 努尔哈赤刚炮伤复发而亡,王恭厂就炸了,世上没这么凑巧的事! 建奴那就是要让大明连火药都造不出来。 现如今造火枪火炮真得白手起家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场地你不用管,朕自会给你安排。 器械你也不用管,良甫正研制蒸汽机,这蒸汽机一旦研制出了,钻孔的、打磨的、切削的等等机器都会陆陆续续造出来,到时候肯定比以前的简单器械好用。 你就说月产万支火枪需要多少匠户吧,我们不能再等了,现如今建奴都快把察哈尔部给拿下了,恐怕最多两年建奴就要打上门来了。” 建奴要打上门来了? 毕懋康闻言,小心道:“陛下,火枪对阵建奴骑兵恐怕不成,皆因建奴骑兵大多身着铁甲,且速度极快,一轮齐射过后第二轮的弹药还没装填好建奴就要杀过来了。 建奴骑兵若是杀入火枪兵阵中那就是砍瓜切菜,是故,微臣进贡燧发枪图纸的时候还同时进贡了武刚车图纸。 微臣以为,我们的步卒唯有以武刚车为依托才能抵挡住建奴铁骑的冲锋,火枪也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杀伤效果来。” 武刚车? 朱觉闻言,琢磨道:“这火枪弹药装填和杀伤力的问题都可以想办法解决,我们可以将弹药事先装填成子弹并改成后膛装填,还可以将弹头做成尖锥形的增强穿透力。 至于你说的武刚车,我们也可以同时打造,武刚车大致什么样,你先跟朕说说。” 后膛装填? 子弹做成尖锥形的! 毕懋康闻言,不由双眼冒光,兴致勃勃的琢磨起来,浑然忘了这是在面圣呢。 这痴迷于某个领域的人大多如此,很容易浑然忘我。 毕懋良见状,连忙偷偷扯了扯老弟的衣袖。 毕懋康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解释道:“武刚车自汉朝便有了,经千余年的改进已然成为骑兵克星。 其车体长二丈余,宽约一丈四五,车体采用牛皮防护,前方固定长矛形成密集刺栅,内部设置射击孔供火枪手和弩手射击,两侧配备环锁连接装置,可多车连环形成壁垒,足以抵御铁骑冲锋。” 这东西着实不错。 朱觉闻言,缓缓点头道:“嗯,武刚车样品可以和燧发枪样品同时打造,厂房正在建,你可先选一个,需要多少匠户又需要什么材料你直接跟若愚说就行了。” 这就开始打造样品吗? 毕懋康闻言,颇有些兴致勃勃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万历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师皋,你可懂做生意?” 这个怎么说呢? 毕懋良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徽州府原本商户遍地,微臣很多亲友也是做生意的,是故,对于此道,微臣略懂。” 你这是谦虚的说法。 这意思就是你懂得怎么做生意。 不过,这会儿内廷的生意都还没开张呢。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那你先跟若愚商议一下,看内廷下辖的哪些地方跟做生意有关,以后内廷凡是跟做生意有关的都归你管,比如皇店、官窑、织造衙门、提举司衙门等等。” 啊! 这些不都是太监管的吗? 他们正商议怎么打造火枪战车和做生意赚钱的时候,朝堂重臣也正在文华殿里为了天官之位勾心斗角,争得不可开交。 那么,这天官之位到底为何人所得呢? 最终胜出的竟然是刚擢升礼部右侍郎不久的周延儒! 朱觉看到廷议结果,那也不由得感慨不已。 周延儒这个大奸臣果然有几把刷子。 历史上这厮还两次出任内阁首辅呢。 这会儿冯铨还在朝中,且还是内阁次辅,这厮能胜出倒也不足为奇。 外廷奸臣当道他也懒得去管了,反正终归是要清洗的,先让这帮家伙把狐朋狗友都招来再说罢。 (本章完) 第30章 帝王荒唐秀女登场 第30章 帝王荒唐秀女登场 周延儒夺取吏部尚书之位,东林不由暗自窃喜。 现如今朝堂之上看似是阉党的天下,其实披着阉党外衣的齐楚浙党居多,东林那就没几个。 周延儒其实也非东林,这厮只是以清流自居而已。 朝中的齐楚浙党其实也没想和东林撕破脸,他们更不想彻底得罪冯铨,他们现在的主要目标还是将魏忠贤干下去,因为只有将魏忠贤干下去他们才有可能重新执掌朝堂大权。 冯铨正是利用这一点将周延儒推了上去。 大明朝堂之上的朋党就是这样,不管是东林还是齐楚浙党,他们首要目标都是把当皇帝的摁住,魏忠贤代掌皇权那都不行。 这帮家伙正磨刀霍霍准备收拾魏忠贤之时,魏忠贤却是拼了命的在选秀女! 他可是清楚得很,唯有得到了当朝皇帝的宠信才能真正掌控大权。 东林和齐楚浙党那就是脑子有病,跟当朝皇帝斗,真能掌控朝堂大权吗? 万历后期、泰昌朝、包括天启初,东林和齐楚浙党都跟当朝皇帝斗得不亦乐乎,结果如何? 他们真正掌控朝堂大权了吗? 这么搞只会使得朝堂大乱,这帮家伙才是真正的祸乱朝纲! 他哄得天启宠信他的时候那才叫掌控大权,独断朝纲。 这点才是根本。 说白了那就是要拍好当朝皇帝的马屁,拍马屁他可是专业的。 这不,小皇帝一催促,没几天他便把秀女选好了。 他还贴心的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求见小皇帝。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朱觉正准备批阅奏折呢,外面便响起一声通传,“魏忠贤求见。” 魏忠贤求见必是好事,没好事这厮是绝对不敢来打搅他的。 这次会是什么好事呢? 他颇有些兴致勃勃道:“宣。” 很快,魏忠贤便屁颠屁颠的走进来,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直接问道:“何事?” 魏忠贤满脸献媚道:“陛下,秀女已经选好了,奴婢都已经让她们在皇极殿前等着了,龙辇奴婢也命人备好了。” 你这家伙办事是越来越麻利了。 正好,内廷的官员差不多都到了,王徵、徐光启和毕懋康兄弟那都已经忙活开了,这会儿正缺帮手呢。 朱觉闻言,点头赞许道:“嗯,这事办得不错,走吧,我们去看看。” 说罢,他便起身往外走去。 王承恩和刘若愚连忙跟上,魏忠贤那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这会儿方正化都带着武阉在外面的龙辇旁等着了。 朱觉也不啰嗦,直接坐上龙辇,过万寿宫,走玉带桥,浩浩荡荡的进了皇宫,直往皇极殿方向而去。 这一下,收到消息的外廷官员那又开始嘀咕了。 小皇帝真是个奇葩啊,皇极殿前广场那是早上开朝会用的,这小子早朝没开过一回却让上千秀女先登皇极殿广场,真个荒唐! 朱觉可不管荒不荒唐。 他直接在一阵娇俏的山呼声中龙骧虎步的走到龙椅跟前一坐,随即抬手朗声道:“免礼,平身。” “多谢陛下恩典。”,又是一阵娇俏之声响起,上千宫女齐齐爬了起来。 这秀女选好了就是选嫔妃了,按大明朝的规矩第一次选秀应该选出一后九嫔来,而后这九嫔再进封皇贵妃、贵妃和皇妃。 他已然有周氏这个原配了,那自然是不用再选皇后了,这次主要还就是选九嫔。 广场之上的一千宫女那是排的整整齐齐,只等他一声令下就会一排排站到台阶跟前来供他挑选。 他本就不是急着选嫔妃,他是急着选外戚呢。 这外戚却是不在广场上。 他想了想,随即抬手道:“名册。” 啊? 你看人就行了啊,看什么名册? 魏忠贤愣了一愣,这才连忙命人把一本厚厚的名册呈了上来。 朱觉接过名册,翻开第一页,这才威严道:“开始吧。” 魏忠贤闻言,连忙挥手命下面的太监让秀女们一排排上前。 这一排就是十个,名册一页也是十个。 名册上那不光有秀女的信息,还有其家眷的信息。 朱觉竟然没有抬头看秀女,而是低头在看名册。 这第一页第一名叫田氏秀英,壬子年生,军籍,原籍扬州府,现在天津三卫安家。 父,田弘遇,原为扬州千总,现任天津右卫后所千户。 田弘遇此人还是有点名气的,正是这家伙把陈圆圆弄到了京城! 原本田弘遇是因女儿早逝,担心失宠,所以想用义女陈圆圆来邀宠,谁知崇祯压根就没心思去后宫了,陈圆圆那也没有机会得见崇祯,结果,他只得把义女陈圆圆送给了手握兵权的吴三桂,这才引出了青史闻名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田弘遇这厮倒是懂得钻研,这种人一般脑子活,应该是个可用之才。 关键这厮还是天津三卫的,那边的屯卫军户还种过红薯。 一念及此,朱觉抬头朗声道:“田氏秀英。”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形纤细,凹凸有致的小美人便上前一步出列,委身道:“参见陛下。” 这小美人着实别有一番风味,长相都快赶上周氏了,难怪能在上千秀女中排第一。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不错,送入后宫,稍后册封。” 魏忠贤闻言,连忙命一旁的太监带着田氏去后宫住下。 朱觉又低下头来看向名册。 第一页第二名,袁氏巧心,京师附廓大兴县人,葵丑年生,匠籍,父袁祐,木匠。 这个也不错啊,王徵造蒸汽轮船正需要个木匠来打下手。 一念及此,朱觉又抬头朗声道:“袁氏巧心。”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形丰满,长相秀丽的小美人便上前一步出列,委身道:“参见陛下。” 这小美人长得也挺不错,跟田氏差不多。 看样子这秀女不是胡乱排的,长的越漂亮肯定就排得越靠前,如若不然,这一千秀女一个个看完,他这当皇帝的恐怕眼都要看了。 这也是个问题。 他这才看了两个呢,就费了不少时间,若是一千个看完,一上午怕都不够。 话说,他为什么要一个个看呢? 他又不是真在挑嫔妃,他是在挑外戚,且这外戚还得用一用,培养一下,才知道能不能委以重任。 也就是说,他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他低头一看名册,上面还都是农户、匠户、商户、军户,对他来说还都有用。 这会儿他也看不出来谁是可用之才。 他再抬头一看第一排剩下的八个秀女,长得还都不错,压根就不是下不去手那种。 或许他是被后世那些戏里的秀女给吓到了,那都是随便出点钱请的群演,长相着实不敢恭维。 这些秀女就不一样了,她们可是经过八轮筛选层层选拔上来的,莫说长得丑了,但凡有点瑕疵那都被淘汰了。 那还有什么好选的呢? 他想了想,干脆道:“魏公公,田氏和袁氏先按嫔来安排饮食起居,剩下这八个按才人安排饮食起居,第十一位到第二十位按选侍安排饮食起居。” 呃,你胃口这么大的吗? 这选秀可不是只能选一回,你若是喜欢我能年年给你选啊。 魏忠贤愣了一愣,这才连连拱手道:“奴婢遵旨。” 朱觉又细细交待道:“你命人将田氏和袁氏的家人接来养心殿住,所有才人、选侍的家人都接来皇城,朕给他们安排地方住,还有这些秀女的家人,但凡愿意来皇城干活的,都接过来,朕同样给他们安排地方住。” 啊? 这可是上千秀女,他们的家人最少四五千啊。 你这是想干嘛? 魏忠贤又愣了一愣,这才连连拱手道:“奴婢遵旨。” 他就这点好,能揣摩当皇帝的喜好,不该问的他就不问。 小皇帝霸道的性子他可是体会过了,但凡小皇帝决定的事,他提出异议就会挨批! 这种蠢事他自然不会做。 (本章完) 第31章 群贤毕至内廷伊始 第31章 群贤毕至内廷伊始 这世事有时候还就是凑巧。 魏忠贤才刚把秀女选完,宋应星和宋应昇兄弟便到了。 次日上午巳时许,艳阳高挂,秋高气爽,朱觉又来到了太液池旁的田地边。 这次他倒不是来看地里的红薯来了,他是准备帮徐光启建造个好东西。 他直接命刘若愚招来了数十个泥瓦匠在徐光启开的田地旁一顿刨,很快便刨出个里许方圆的圈! 徐光启见状,那都忍不住凑上来问道:“陛下,您这是挖水渠吗?” 哪有人把水渠挖成个圈的? 这话他倒是没说。 朱觉微微摇头道:“不是,朕是让他们挖一圈墙基。” 呃,墙基? 您跑田地旁盖房子干嘛? 这么大一圈,怕是建座宫殿都够了。 问题,田地旁一般没人盖房子啊,更别说是宫殿了。 皆因田地旁蚊虫多,且施肥的时候那味道飘屋子里半天都散不掉。 这皇城里难道没地方盖宫殿了吗? 徐光启闻言,不由满脸不解之色。 朱觉见状,颇有些得意道:“子先,你没见过温室吧?” 温室? 莫说是见过了,我听都未曾听说过。 徐光启颇有些好奇道:“陛下,请恕微臣孤陋寡闻,这温室是何物?” 这温室可是个好东西啊。 朱觉细细解释道:“温室就是个大房子,关上门窗之后外面的冷风和冰雪就进不来了,若是我们在里面烧上炉子乃至锅炉,那冬天的时候里面也能温暖如春。 你不是说红薯不耐寒吗,这红薯种温室里面就没问题了,冬天也不会冻坏,这样一来,明年开春之前你就能试种一批红薯出来了。” 温室原来是用来种东西的。 不过,里面光是温暖如春还不行啊。 徐光启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提醒道:“陛下,微臣斗胆,种植作物光温暖如春还不行,作物除了需要浇水施肥还需要光照,若是没有光照,作物是没法正常生长的。” 这个朕自然知道。 朱觉微微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我们可以在墙上乃至屋顶上多开些窗户。” 窗户? 徐光启还是小心提醒道:“陛下,窗户若是要透光那就只能蒙薄纸或纱布,薄纸打湿了乃至风大点都会破啊,纱布又漏风,这样恐怕不行吧?” 薄纸和纱布自然不行。 朱觉微微摇头道:“这温室的窗户自然不能蒙薄纸和纱布,温室的窗户得装名曰玻璃的东西才行,玻璃就是类似水晶的东西,透明且坚硬,不会漏风也不惧风霜雨雪。” 玻璃? 徐光启闻言,不由吃惊道:“陛下,您说的是西洋望远镜里装的那种玻璃吗?” 朕倒是忘了,欧陆列强早把望远镜造出来了,你接触过他们的人,见过望远镜很正常。 这下就不用解释了。 朱觉微微点头道:“对,你说的没错,就是望远镜里装的那种玻璃。” 啊? 徐光启闻言,不由目瞪口呆道:“陛下,那玻璃很贵啊,望远镜除了镜筒就是玻璃了,镜筒虽然是铜的,但也值不了几个钱,也就里面的玻璃值钱,微臣问过价,望远镜最少得上千两银子一个啊,微臣压根就买不起。” 那是物以稀为贵,而且欧陆殖民强盗就喜欢坐地起价,那帮家伙可是黑心得很,他们有的东西你若是没有,他们能贵死你! 朱觉缓缓摇头道:“玻璃的成本其实很低,压根就不值几个钱,等长庚和元九兄弟过来了朕就让他们造,到时候你就知道玻璃成本有多低了。” 宋应星和宋应昇兄弟会造玻璃? 徐光启闻言,不由得满脸诧异之色。 世事就是这么凑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们正说着呢,方正化忽而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陛下,宋应星和宋应昇来了。” 太好了,内廷官员终于到齐了,可以开张了。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命人领他们过来。” 很快,宋应星和宋应昇兄弟便联袂而至,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这两兄弟年纪倒是不太大,宋应星也就四十来岁,宋应昇估计还不到五十。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瓷釉用什么烧制的你们知道吧?” 这个宋应星和宋应昇兄弟倒是知道,他们都是江西人啊,景德镇离他们老家也就两百多里地,他们那边不知有多少烧制瓷器的民窑。 且他们还就喜欢琢磨这些东西,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可是号称百科全书,他们自己老家特产的东西他们能不知道吗? 宋应星还谦让了一下,宋应昇连忙点头道:“陛下,微臣知道,瓷釉主料是石英、长石和黏土,辅料是石灰石和滑石,还有铜矿石、铁矿石、锆英砂等用来着色的辅剂。” 着色剂就不用了,朕要的是透明玻璃。 朱觉很是干脆道:“若是以石英、长石和黏土辅以石灰石和滑石烧制,烧出来的是不是如同水晶般透明的瓷釉。” 这种烧制方法倒也有。 宋应昇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那些便宜的不需要着色的瓷器上的瓷釉就是用这些简单的配料烧制出来的,这个我们那边称为清釉,清水的清。” 清釉应该就跟玻璃差不多了。 朱觉果断道:“那就烧制点清釉出来试试看,没问题吧?” 呃,光烧制清釉? 宋应昇小心道:“陛下,瓷釉都是附着在瓷坯上烧制的,而且不能附太多,附太多烧制的时候就会跟水一样往下流。” 这个简单啊。 朱觉琢磨道:“那你们造个瓷器锅啊,锅上开个口,口子上接个瓷器槽,清釉烧融了就让其跟铁水一样流出来,流进专门的模具里冷却,模具很简单,就是一分厚的板状就行,长宽你们看着办,先烧点样品出来看看,没问题了吧?” 这么烧? 宋应昇缓缓点头道:“陛下,应该没问题。” 没问题了就好。 朱觉微微点头道:“那你们先去养心殿住下,用完午膳我们开个内廷朝会。” 内廷朝会? 宋应星和宋应昇皆是愣了一愣,这才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朱觉紧接着又交待道:“若愚,你命人去给他们安排住处,还有,命人传朕口谕,让周奎、田弘遇和袁祐下午未时到养心殿正殿大堂开朝会。” 袁祐一家本就住在京师北郊,昨日下午就搬进养心殿了,田弘遇一家住的远点,不过魏忠贤派了快马去传令,让他们坐天津三卫的快船来京师,昨晚也到了。 午膳用完,未时很快便到。 内廷所有官员齐聚养心殿正殿大堂。 徐光启、王徵、毕懋康兄弟、宋应星兄弟整整齐齐列于左侧。 周奎、田弘遇、袁祐、王承恩、方正化、刘若愚则整整齐齐列于右侧。 朱觉高坐主位之上,缓缓扫视了一圈,不由得踌躇满志,内廷马上就要组建起来了,大明就要蓬勃发展了。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威严道:“今日内廷正式组建,我们组建内廷的目的就是发展工业,让大明走向富强。 所谓工业就是对资源开采利用和对各种原材料加工的物资生产部门,所谓部门就跟衙门差不多,以后我们还要在内廷衙门下面设立司局,在司局下面组建各种工厂。 我们要生产粮食、丝绸、布匹、瓷器、玻璃等民用物资,我们要制造火枪、火炮、望远镜、机器等武器装备,我们要建造蒸汽轮船、蒸汽火车、楼船炮舰等大型装备。 总之什么能赚钱,什么能让大明变得富强,我们就生产什么。 内廷先组建六个衙门,以后有需要再扩充。 子先,你来出任内廷农务部尚书,专管农业生产。 良甫,你来出任内廷船务部尚书,专管建造蒸汽轮船。 长庚,你来出任内廷装备部尚书,专管研制各种机器。 孟侯,你来出任内廷武器部尚书,专管研制火枪火炮。 师皋,你来出任内廷商贸部尚书,专管内廷各种生意。 元九,你来出任内廷资源部尚书,专管各种资源开采。 周国丈,朕先给你擢个左都督,专管商户和医户的调配。 田国丈,朕先给你擢个右都督,专管农户和参与生产的军户调配。 袁国丈,朕先给你擢个右都督,专管各类匠户的调派。 朕会让若愚给你们拟旨,拿到圣旨你们就可以各司其职了。 承恩,你就负责看管内廷所有衙门工厂,护卫他们的安全。 正化,你就负责暗中收集各种信息,供朕和各位尚书参考。 若愚,你就负责钱粮调配。 你们要注意一点,内廷和外廷没有瓜葛,不论你们做什么都不要跟外廷官员说,也不要跟他们来往,注意保密。” 这意思内廷官员是中旨任命的跟外廷官员没关系,外廷官员乃至地方官员都可以不鸟他们这些内廷尚书什么的。 话说,这个倒是有先例,嘉靖朝的时候好多方士那就被中旨任命为内廷尚书,这些内廷尚书在外廷那都是没有任何权力的。 徐光启他们也不在乎这些,他们就是想一展所长,挽救大明危亡。 至于什么权力,他们可不管有没有实际权力。 他们其实是有实权的,且实权很大,涉及到的利益更是大得吓人,只是这会儿还没显现出来而已。 内廷一旦发展起来了,外廷那几百万两甚或是上千万两的税赋收入跟他们掌控的利益比起来那就是个屁! (本章完) 第32章 辽东悍将割据一方 第32章 辽东悍将割据一方 圣旨下,内廷正式组建。 朱觉甚至都没跟外廷官员说,他还不想外廷官员知道呢。 内廷官员那也没管这些,他们是各司其职,蒙头开干,忙得不亦乐乎。 徐光启是培育完土豆种苗又开始培养红薯种苗了。 王徵的蒸汽机样品那是眼看着在成型。 毕懋康也开始组织匠户打造燧发枪和武刚车了。 宋应星也开始打造烧制玻璃的熔炉了。 毕懋良那也带着一帮有可能成为外戚的商户开始接管内廷生意了。 宋应昇则准备开采烧制玻璃和炼制钢铁的原材料了。 内廷六部这一开始好像也就资源部的任务最为繁重,皆因烧制玻璃和炼制钢铁的原材料需求都是海量的,不但要组织大量人手开采,还得组织运输。 现如今的内廷资源部莫说是运输工具了,连人都没几个。 次日一早辰时许,宋应昇便跑玉熙宫找朱觉来了。 玉熙宫也就是玉带桥头那个宫殿群,说是宫殿群里面其实也就中间一座主殿,后面一座偏殿,四周一圈围屋。 这地方就是皇室消暑的别院,嘉靖朝的时候万寿宫烧毁之后嘉靖帝就曾在里面修炼过一段时间。 嘉靖都嫌弃这地方太小,很是不适。 朱觉却是一点都不嫌这里小。 原本他之所以在那未建好的厂房旁的围屋里办公那也就是应个急。 这会儿内廷都正式组建起来了,他这个当皇帝的自然也不能那么随意窝围屋里办公了。 他直接命人将玉熙宫主殿大堂布置了一番就搬过来办公了。 这主殿大堂足有一百多平,比御书房都大多了,里面摆上两排书桌都没问题。 他还就命人在中间摆上了两排书桌拼成了一个超大的长桌,两边则是两排书架。 这会儿他正在长桌的一头批阅奏折呢,宋应昇端直就疾步走进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这也是他定下的新规矩,内廷官员皆可如同方正化一般直接觐见,不用通传。 且他不穿龙袍去内廷工厂巡视的时候见着的人都无需停下来行礼,以免影响工作。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放下手中奏折,随即问道:“元九,怎么了?” 宋应昇小心道:“陛下,这烧制玻璃和炼制钢铁都需要大量的煤,还有长石、石英、黏土、铁矿石等需求量也很大。 微臣查了一下,自万历朝矿监到处搜刮以后,大部分矿藏那都因没人敢包了而荒废了,现如今京师附近也就宛平有个小煤矿还在开采,其他诸如长石、石英、黏土、铁矿等,京师附近都没人开采了。 若是光试制样品,微臣还能寻些来,若是正式开始生产,微臣恐怕根本无法供应足够的原材料啊。” 嗯,这着实是个大问题。 万历朝矿监到处刮地皮,刮得整个大明矿产开采断崖式下跌,大部分矿场那都已经荒废了,这个他是听说过的。 朱觉缓缓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这炼制玻璃和炼铁所需的矿藏主要在哪里?” 这个倒是还能查到。 宋应昇细细解释道:“陛下,长石矿主要在巴蜀和湖广,石英矿主要在湖广和南直隶,黏土则是江西的最好。 至于铁矿和煤矿,就在遵化附近,运粮河和滦河两岸都有很多煤矿和铁矿,原来朝廷最大的炼铁厂就是遵化铁厂。 奈何,万历年间那些矿监刮得太凶了,开采煤矿和铁矿不但赚不到钱还要赔钱给那些矿监,是故,那边的煤矿和铁矿都没人包了,遵化铁厂也因没原材料停产了。” 长石、石英、黏土集中在巴蜀、湖广、江西、南直隶一带,那都是长江沿岸,必须得有船才能运到京城来。 铁矿和煤矿也在运粮河和滦河两岸,也得有船。 这蒸汽轮船样品造出来哪怕没问题那也要建造船厂才能批量生产啊,明年能造出一批来就算是不错了。 蓟州镇和辽东镇的战船和运粮船还都调去转运粮食了,看样子只能调集漕船来应急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你挑些宫女家眷里面老实可靠的派去各大矿藏,征召人手开矿,什么矿税你先别管,我们自己开采自己用的无需交什么矿税。 你就算算招人开这些矿需要多少钱,而后你列个单子给若愚,朕让内库给你拨。 至于船运的问题,正好,总督漕运兼管河道的崔文升被革职查办了,朕让大伴先去管着。” 曹化淳这会儿都还没赶回来,估计是魏忠贤这厮故意“忘了”八百里加急传讯让其赶紧回京。 现如今他还要用魏忠贤,而曹化淳因为恩师王安被魏忠贤给害死了,跟魏忠贤那是结下了死仇,两人颇有些不共戴天的感觉,他原本还想着曹化淳这大伴回京了怎么办呢,这下好了,直接让曹化淳去总督漕运兼管河道便成。 他们正商议着呢,方正化忽然拿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孙传庭孙大人密奏。” 孙传庭赶到辽东了? 还好,他命方正化直接派东厂番子去了沿途的驿站,专门负责传递孙传庭的奏折。 如若不然,孙传庭哪怕派快骑一路往过赶最少也得耽误两三天。 他接过孙传庭的奏折一看,眉头又不由得微微一皱。 辽东镇倒是还没兵变,饷银运到之后将士们那都喜笑颜开,直道孙传庭这个巡抚的好。 孙传庭也因此在辽东镇站稳了脚跟,很多将领那都主动向其靠拢了。 也正是因为很多将领主动向其靠拢,孙传庭很快便了解到了辽东镇一些隐患。 比如,辽东悍将豢养私兵,割据一方,巡抚总督想要调动其手下人马那都得去求人家! 其中辽东总兵吴襄和辽东副总兵祖大寿两家最甚。 这两家足足豢养了数千私兵,关宁铁骑都被这两家给掌控了! 关宁铁骑可是大明现如今最精锐的部队,没有之一,皆因秦军和天雄军还都没组建呢。 孙传庭和卢象升分镇蓟辽之后秦军和天雄军也不大可能出现了,也就是说,大明就剩下关宁铁骑这支最精锐的部队了。 他原本就是想让孙传庭去掌控这大明最为精锐的关宁铁骑。 谁曾想,关宁铁骑早就被吴家和祖家给掌控了! 这个应该不假,皆因吴三桂就是吴襄的儿子,祖大寿的外甥,这两家早就联姻了,且历史上大明灭亡的时候辽东最后的精锐就掌控在吴三桂的手里,这两家最后还都投降了清廷! 吴三桂和祖大寿貌似都是被逼投降的,他现在如果让孙传庭夺了这两家的兵权,这两家会不会被逼得跑去投靠建奴呢? 这个他能赌吗? (本章完) 第33章 子剿父抚偷梁换柱 第33章 子剿父抚偷梁换柱 明末辽东悍将割据一方可以说是大明最大的悲剧。 这悲剧还不光是这些辽东悍将造成的。 大明朝廷也有很大的责任。 辽东将士也是被逼得啊。 没办法,朝堂之上贪官污吏横行,莫说是军功奖励被贪墨了,粮饷都要被层层盘剥。 魏忠贤做得更绝,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没有任何军功奖励不说,还直接停了辽东将士的粮饷,且一停就是一年多。 这种情况下,辽东将士怎么活? 他们只能跟着那些将领想办法搞钱搞粮来养活自己养活家人啊。 辽东悍将可以说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自然听人家的。 那么,辽东悍将又是从哪里搞来钱粮养活如此多的将士及其家眷的呢? 据野史传闻,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比如,去蒙元诸部打秋风,说白了就是去抢,牛羊马匹、帐篷皮货、乃至女人,什么都抢。 这个其实自万历朝开始便有之,杨镐之所以跟李家兄弟关系那么好,就因为这厮为辽东巡抚乃至总督之时不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李家兄弟私自出兵去劫掠蒙元部落,还时不时跟着人家去劫掠一番! 正史就有记载,万历二十五年春,杨镐和李如梅私自率军出塞,损失部将十余命,士卒一百六十余。 还有,万历二十六年四月,李如松忽而就率三千余骑杀入蒙元炤部,结果中了埋伏,历战而亡! 这还只是失败的,他们劫掠成功了那自然不会上报。 李家兄弟还是凭本事去抢,吴家和祖家就不一样了,传闻他们私自和蒙元诸部乃至建奴做生意! 皇太极就曾戏称,辽东明将十个有九个在和我做生意,还有一个在找门路,想和我做生意! 也不知是真是假。 总之,辽东悍将为了养活手下将士及其家眷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就造成了辽东边军精锐战力极其不稳定,历史上大凌河之战祖大寿能率军坚守三个月,死战不降,但是,到了决定大明存亡的松锦之战,辽东精锐根本打都没打,莫名其妙就崩溃了! 现如今大明虽还未到生死存亡的关头,辽东悍将割据一方的问题却是必须解决才行。 如若不然,但凡辽东精锐莫名其妙崩一回大明就可能万劫不复! 问题,吴家和祖家在辽东军中势力实在是太大了,若是直接夺人家兵权,孙传庭可能都有危险,若是逼得人家去投靠建奴,那就更不得了了。 怎么办? 这个问题还真把朱觉给难住了。 他皱眉沉思了大半天都还没想出办法来。 酉时许,夕阳西下,他还坐在玉熙宫正殿大堂里皱眉沉思呢。 这一天他也就上午和下午各去了一趟正在兴建的厂房区域,巡视起来那都有点心不在焉。 辽东精锐可是现如今整个大明最能打的,他绝对不能让这股足以改变战局的势力掌控在三心二意的辽东悍将手里。 问题,吴襄和祖大寿这会儿还都是战功赫赫的将领,压根就没有显露出投靠建奴的意思来,他若是莫名其妙动手夺人家的兵权,那就是把这两家人往建奴那边推啊。 这个问题到底如何解决呢? 他正皱眉沉思呢,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通传,“杨鹤、杨嗣昌求见。” 这对父子竟然一起跑过来了! 他招的是杨鹤,并未招杨嗣昌啊。 不过,杨嗣昌还是有点能耐的,且历史上其对崇祯那是真的忠心耿耿,只是崇祯有点太高看其本事了。 此人还是能用一用的,只是不能用过头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这才朗声道:“宣。” 很快,杨鹤、杨嗣昌父子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这杨鹤貌似都快六十了,已然有点英雄迟暮之感了。 杨嗣昌却还只有三十多岁,一副精明能干的摸样。 这两人一起派西北去吗?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考校道:“修龄,西北反贼四起,你觉得如何是好啊?” 您想让我去西北平定反贼? 我还以为你想让我去经略蓟辽呢! 杨鹤闻言,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西北灾情严重,朝廷不但不发放赈灾钱粮,且还任由贪官污吏肆意盘剥,微臣斗胆,灾民造反也是无奈之举,微臣以为应以安抚为主。” 你果然主抚。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文弱,你觉着呢?” 我爹的说法我不敢苟同。 杨嗣昌目不斜视,大义凛然道:“微臣以为,灾情是灾情,造反是造反,我们不能因灾民造反便宽恕,但凡造反者必须剿灭,以儆效尤,其他灾民我们再想办法赈济。” 你有点过于年轻气盛了。 历史上的崇祯可能喜欢你这调调,但是朕却不会因为你调子起得高就高看你一眼。 你玩的那什么“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策就有很大的漏洞,你想要网住数十万反贼,调集十几万人马根本不够,你那网眼太大,反贼很容易就钻过去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提醒道:“反贼是会跑的,你若是追不上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个问题我自然考虑过。 杨嗣昌胸有成竹道:“陛下,反贼是会跑,我们也可以围追堵截,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调集西北边镇所有骑兵去追,反贼两条腿那肯定是跑不过骑兵四条腿的。” 西北边镇的战马正往京师调集呢,哪里来的骑兵? 对了,辽东就有现成的骑兵! 朱觉闻言,不由灵机一动。 朕完全可以来个偷梁换柱啊!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你们可认得吴襄和祖大寿?” 杨嗣昌闻言,不由得一愣。 他可不认得这两员辽东大将,皆因他万历三十八年才金榜题名,且还是三甲进士出身,他是足足外放了六年这才回京,且后面他也就在户部干了六年便因看不惯东林和阉党内斗而辞职返乡了。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当过领兵作战的统帅,更没接触过边军将领。 这也是崇祯最大的失误,这种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人能委以剿贼重任吗? 杨鹤闻言,却是坦言道:“不敢有瞒陛下,微臣跟熊廷弼相交莫逆,熊廷弼经略辽东之时提拔过吴襄和祖大寿,微臣也曾帮忙举荐过,是故,微臣虽未见过他们,跟他们还算是有点交情。” 哦,你对他们有提携之恩啊? 那可太好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这西北灾民造反事出有因,是值得同情,我们可以以安抚为主,若是接受招安的那边既往不咎,若是不接受招安的,那我们唯有想办法剿灭了。 文弱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们追剿反贼可以以骑兵为主,不过,西北边镇的战马朕都已经下旨调来补充京营了,那边肯定是拉不出什么骑兵来了。 修龄,你既然跟吴襄和祖大寿有些交情,那就亲自修书一封,请吴襄和祖大寿率一万关宁铁骑精锐随你前去帮忙,帮你剿灭那些不接受招安的反贼。” 呃,您要调关宁铁骑精锐去剿灭反贼? 这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现如今西北的反贼撑死也就几万,且大部分估计会接受招安,需要一万关宁铁骑精锐去追剿吗? 再说了,吴襄和祖大寿是割据一方的悍将,想让他们离开辽东可没那么容易。 不对,您这是要夺他们的兵权! 杨鹤细细想了想,随即咬牙道:“陛下,微臣斗胆,您可是想将吴襄和祖大寿调离辽东?” 哎呀,你竟然一下就看出来了。 果然有几把刷子。 你这说话也够直,一般人估摸着会受不了。 不过,朕受得了。 你既然喜欢直来直去,那朕就跟你直截了当。 朱觉缓缓点头道:“对,辽东边军不能成为他们的私兵。” 果然! 杨鹤闻言,满脸凝重道:“陛下,他们心里也清楚,兵权不能丢,想要将他们调离辽东怕是很难,微臣这点薄面怕是没他们身家性命重要啊。” 那就用骗的。 朱觉细细教导道:“你可以写信跟他们说西北形势危急,请他们务必帮这个忙,你还可以跟他们说,朕已经同意了,这次追剿反贼军功奖励一点不会少他们的,该封侯进爵朕就会给他们封侯进爵。 你还可以提醒他们一下,西北的反贼也就是会跑而已,根本没什么战力,他们这等于是去捡军功奖励。” 呃,您让我诱骗他们! 杨鹤闻言,咬牙点头道:“陛下,微臣只能说尽力而为,他们会不会率军去帮微臣的忙,微臣真不敢保证。” 你必须把他们骗过去! 朱觉又细细教导道:“你还可以跟他们说,西北反贼遍地,那边的边军又没什么战力,他们若是不随你去帮忙,你可能会丢了性命,他们总不能忘恩负义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吧?” 您这是让我撇下这张老脸不要,一定要将他们骗过去是吧? 杨鹤细细想了想,随即咬牙点头道:“陛下,微臣明白了。” 那就赶紧的。 这个问题不解决,朕怕是觉都睡不着。 朱觉闻言,果断道:“若愚,拟旨,擢杨鹤兵部尚书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督陕西三边,擢杨嗣昌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 这么超格擢升! 杨鹤连忙拉着杨嗣昌拱手躬身道:“多谢陛下恩典。” 你也赶紧写啊。 朱觉微微点头点头,随即指着一旁的书桌道:“你现在就把信写了,朕也把圣旨给他们下了,明天一早一起送过去。” 杨鹤闻言,连忙在一旁坐下来,细细想了想,这才抽了张信纸,提笔疾书起来。 朱觉见状,又交待道:“若愚,拟旨,着辽东总兵吴襄和辽东副总兵祖大寿率一万辽东骑兵随总督杨鹤和巡抚杨嗣昌前往西北剿灭反贼。” 这两份圣旨还得内阁写了票拟才行,如若不然,吴襄和祖大寿很有可能以此为由拒绝出兵。 朱觉想了想,又交待道:“若愚,明日一早便将这两份圣旨送去内阁写票拟,你命人跟他们说,敢耽误军国大事者杀无赦,朕不论他是谁!” 上位者该霸道的时候就得霸道。 这时候杨鹤也将信写好了。 朱觉接过来细细看了看,随即又交待道:“修龄、文弱,西北受灾严重,朝廷若是没有足够的钱粮赈济,这反贼一时半会肯定是剿不灭的,这几年朕也只能从宗藩禄米里抠点粮食出来赈灾。 你们也不用急,该安抚的安抚,该追剿的追剿,反贼若是反反复复朕也不会怪你们,出再大事朕都会给你们兜着,你们尽量安抚,别让灾民死伤过于惨重就行。” 这话什么意思? 您是让我们想办法将吴襄和祖大寿拖在那边吗? 这个倒不是很难,只要吴襄和祖大寿过去了,想回辽东就没那么容易了。 杨鹤细细想了想,这才缓缓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若愚,命人给他们安排住处,你们就住养心殿,等着吴襄和祖大寿率军前来再出发。” 刘若愚闻言,连忙起身安排去了。 杨鹤和杨嗣昌也连忙跟着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见他们都走了,这才提起笔来给孙传庭写了份密旨。 他得让孙传庭在吴襄和祖大寿率军出发之后赶紧用粮饷收买人心,而后提拔曹文诏和曹变蛟叔侄掌控关宁铁骑! (本章完) 第34章 藩王发难东林夺权 第34章 藩王发难东林夺权 时值九月,大明两京十三省自南至北次第金黄。 丰收的时节终于到了。 西北的灾民眼看着就要有点救命的粮食了。 延绥镇和甘肃镇拖欠的粮饷也可以逐步发放了。 吴襄和祖大寿也被杨鹤诱骗去追剿反贼了。 孙传庭收到密旨之后也开始慢慢提拔曹文诏和曹变蛟叔侄,渐渐掌控关宁铁骑了。 辽东初定,西北形势也将渐渐得到控制,大明危亡之势貌似开始扭转了。 奈何,朝中东林和齐楚浙党却是不让人省心。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朱觉才刚刚来到玉熙宫正殿大堂翻开第一封奏折,那眉头便不由得一皱。 礼部尚书温体仁上奏,各地藩王宗室都在催宗藩禄米,户部尚书郭允厚却只听魏忠贤的,就是卡着宗藩禄米不发,长此以往恐怕会引发藩王宗室闹事。 温体仁这厮就是如此,正事从来不管,只管争权夺利,但凡有问题这厮就上奏,却不给任何建议,貌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样好像是在尊重当皇帝的权威,实际上就是不作为。 历史上崇祯还就喜欢温体仁这脾性! 朱觉看罢奏折却是忍不住冷哼一声。 若不是此时还不宜动手,朕就让魏忠贤弄死你! 你十有八九是想借机从中捞好处。 沈一贯就曾收受楚王朱华奎的贿赂,你们浙党是有前科的! 朝廷才刚有点粮食你就帮藩王宗室催禄米,朕给他们发个屁! 藩王宗室兼并的田地还少吗,光是河南一地,洪武朝的时候丈量出来的田地就有九千多万亩,按二十税一那就是将近一千万石的税粮收入。 现如今这中原产粮之地一年的税粮都不到一百万石了,若是要给河南所有藩王宗室全部发齐禄米,还得去其他地方调集将近两百万石的粮食。 也就是说,洪武朝的时候河南一地给朝廷上缴的税粮就是将近一千万石,现如今,河南一地的税粮都不够给当地的藩王宗室发宗藩禄米的,还得倒贴进去上百万石! 这一正一负就是负一千一百万石,大明朝廷哪堪如此重负? 若是按税赋收入来算,河南的田地都被藩王宗室给兼并九成以上了! 那可是八千多万亩地,河南的藩王宗室哪怕多达八百万那也不可能饿肚子,更何况,河南的藩王宗室撑死也就八万。 这帮家伙就是贪得无厌,穷奢极欲! 朕还给他们发宗藩禄米? 朕让造反的灾民去弄死他们! 朱觉直接把奏折往桌上一丢,冷冷的道:“留中不发。” 这意思就是不搭理外廷那帮奸臣。 没想到,这帮家伙上的奏折还不止一份。 紧接着,下面又有一份。 上林苑典簿樊维城弹劾工部尚书吴淳夫。 吴淳夫天启二年任陕西兵备佥事因虚报兵额贪墨粮饷而被罢官削籍,天启五年,吴淳夫厚颜无耻拜魏珰为义父,而后便平步青云,复职两年未满便擢工部尚书,而后吴淳夫又重操旧业,开始疯狂贪腐! 这魏忠贤,用的都是什么人啊? 难怪历史上魏忠贤一失宠便兵败如山倒,根本不是东林和齐楚浙党的对手,崇祯听信东林和齐楚浙党的是一个原因,更关键的原因恐怕就是魏忠贤手底下的亲信除了别有用心的就剩一堆垃圾! 朱觉想了想,干脆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很快,魏忠贤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朱觉也不吭气,直接就拿起两份奏折让王承恩念与这厮听。 魏忠贤听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似没听见一般。 这货怕是被弹劾的都麻木了。 朱觉见状,不由没好气道:“你怎么说?” 这个需要辩解吗? 魏忠贤满脸献媚道:“陛下,您不是说让奴婢命人扣着宗藩禄米不发吗,郭允厚不发宗藩禄米的确是奴婢指使的。” 哦,你觉着这是功劳啊。 难怪你没扣奏折,直接就命人送过来了。 这个的确算是功劳。 你给朕背黑锅,朕不能骂你,朕不但不能骂你,还要激励你一番。 朱觉闻言,微微点头道:“嗯,这个你做得很好,郭允厚的事暂且就不论了,吴淳夫呢,你怎么说?” 他们这摆明了就是要夺权啊! 我怎么说? 魏忠贤眼珠子转了转,干脆献媚道:“奴婢听陛下的,陛下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 你这家伙着实会拍,难怪天启被你拍得云里雾里。 不过,你再会拍也不可能拍得朕云里雾里。 朱觉想了想,随即威严道:“吴淳夫这种巨贪你本就不该用,知道吗? 现如今我们想要让东林和齐楚浙党全冒出来送死那就得腾出点位置来给他们,正好,吴淳夫贪得多,你就将其打入诏狱缴赃吧。” 呃,这可是我干儿子,且还算比较听话的。 魏忠贤犹豫了一下,这才连连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你倒是识趣,你那些干儿子干孙子就有点不识趣了,知道吗? 他们若是识趣,那早就如同顾秉谦一般溜之大吉了。 这会儿还不跑,等着打入诏狱缴赃呢? 你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还会跟他们讲亲情吗? 朱觉想了想,还是微微挥了挥手,示意魏忠贤退下。 他之所以没有提醒魏忠贤,皆因这会儿他实在没什么人可用。 魏忠贤的干儿子和干孙子一旦得了提醒跑光了,那东林和齐楚浙党该来的都会涌入朝堂。 到时候他们一动手,把整个外廷都清空了,派什么人去接替呢? 这会儿整个大明可用之才那真是屈指可数,内廷都不够用呢,更不要说外廷了,光是京师朝堂的官员那就有上千啊,地方官员那更是多达上万。 他还不能急急的把东林和齐楚浙党清洗光,然后胡乱提拔些官员来填坑。 现如今的官员能有几个跟东林和齐楚浙党没关系的? 他若是这么搞,那就是白忙活一场。 到时候整个朝堂还是会被东林和齐楚浙党掌控。 历史上的崇祯就是不明白这一点,辛辛苦苦跟外廷官员斗了十七年,结果把自己给玩死了! 他自然不会重蹈崇祯的覆辙,他是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将东林和齐楚浙党清洗干净,将整个外廷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会儿他就没什么可用之人,所以不急着动手。 (本章完) 第35章 尔虞我诈双管齐下 第35章 尔虞我诈双管齐下 工部尚书吴淳夫被打入诏狱缴赃! 次日一早,吏部尚书周延儒便上奏,推举李长庚、刘廷元为继任工部尚书人选。 很明显,这就是东林和齐楚浙党在争夺朝廷掌控权。 李长庚天启三年便擢升户部尚书,结果被魏忠贤打入东林一党,罢官削籍。 刘廷元则是沈一贯钦定的接班人,浙党首领,在浙党中比姚宗文和温体仁地位还高。 朱觉看罢奏折,不由冷笑一声。 东林和齐楚浙党都想夺权,那就让他们先咬一咬吧。 他拿起奏折冷冷的道:“着内阁组织廷议。” 这次东林和齐楚浙党谁能咬赢呢? 他方才批阅完奏折,正要起身去新建的玻璃厂看看,方正化忽而又拿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内阁命人送来的奏折。” 这帮家伙又想弹劾魏忠贤吗?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那都不由得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内阁首辅韩爌上奏:臣等奉旨廷议毕,朝中重臣大多以为李长庚宜出任工部尚书。 这次竟然又是东林胜出,这个着实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 上回也是东林胜出啊,周延儒虽然算不得真正的东林,但他跟冯铨的关系朝堂皆知。 难道,齐楚浙党还不知道韩爌和冯铨的关系? 这次他猜的有点出入。 齐楚浙党其实已经隐隐看出韩爌和冯铨的关系了,周延儒偏向东林他们也看出来了。 不过,这次工部尚书吴淳夫是东林的人弹劾下去的。 东林和齐楚浙党其实已经暗地里商议好了,先一起对付魏忠贤,砍掉小皇帝的爪牙! 他们是双管齐下,东林弹劾一个,齐楚浙党就弹劾一个,两家一起弹劾魏忠贤手底下亲信,谁弹劾成了,那就谁的人上。 齐楚浙党弹劾的是户部尚书郭允厚。 结果奏折被留中了,根本没有下文。 东林弹劾的是工部尚书吴淳夫。 结果吴淳夫很快便被打入诏狱。 这次是东林弹劾成了,那自然是东林的人上。 也正是因为他们达成了这种默契,所以他们廷议的时候根本没有过多的争论,很快就过了。 这会儿他们都被朱觉给误导了。 他们还以为朱觉是想收拾魏忠贤呢。 如若不然朱觉怎么可能顺着他们的意思收拾魏忠贤的干儿子呢? 其实朱觉是想让魏忠贤那些干儿子腾位置出来,让在野东林和齐楚浙党全部入局,而后一把将他们收拾干净! 现如今形势尽在掌控,朱觉也不着急。 这种尔虞我诈的把戏他前世见的多了,身在局中的人那都以为自己很高明,其实他这个掌控全局的人比这些人高明多了,反正这些人不管怎么玩都不可能跳出棋局来脱离他的掌控,对于他来说谁胜谁负都没什么要紧的。 他直接命刘若愚把擢升李长庚的奏折给批了,随即便起身往万寿宫南面的树林中走去。 这会儿树林中就如同巨大的蚂蚁窝一般,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匠户,那新建的厂房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好几个都快封顶了。 此时,甚至都有个高耸的烟囱里已然冒出了滚滚浓烟。 那并不是在做饭,而是在烧制玻璃。 玻璃厂的厂房还没建好,不过,宋应星已经将其中的一间围屋改造成了烧制玻璃的土窑炉。 这土窑炉底下就跟个土灶台一样,上面也有个锅,不过锅并不是铁的,而是黏土烧制的,且是倒扣在烧红的煤炭上。 灶台旁还有个打铁用的风箱,上面则是一个高耸的烟囱,就这么简单。 这会儿一个老匠户正在使劲的扯动风箱往里鼓风呢,那灶台上的煤炭都已经烧得通红,火苗都蹿起来几尺高了,整个围屋里面那就热得跟蒸笼一样,那空气都有点灼人。 宋应星却是站在屋里指挥着几个匠户在那里忙活,那脸也不知是被灼烧的还是兴奋的,都已经通红通红了。 朱觉走到大门外那都被那灼热的空气给烫得不敢进去了。 他见宋应星还在里面手舞足蹈,连忙朗声道:“长庚,你站里面干嘛,出来说话。” 宋应星闻言,回头一看,连忙转身疾步走出来,拱手躬身道:“参见陛下。” 这家伙,整个人都跟个火炉子一样,热气是铺面而来啊。 朱觉不由关切道:“长庚,里面那么热,你们受的了?” 这有什么。 宋应星颇为怀念道:“陛下,微臣老家那边这种土窑很多,微臣打小就喜欢看人烧制瓷器,特别是出炉的时候,那锅盖一打开,瓷器都被烧得红通通的,可好看了,微臣都已经习惯了。” 你也不怕把头发胡子都烧了! 朱觉抬头看了屋里一眼,又问道:“他们呢,也不怕热吗?” 那当然。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是啊,陛下,他们都是烧土窑的老把式了,有的还是老铁匠呢,那红通通的铁溅身上他们都不怕。” 唉,这些匠户真是吃苦耐劳啊。 大明的匠户其实都是宝贵的财富,只是以前的当国者看不到他们的价值,是故,他们的待遇都很差,比农户还差。 朕一定要让这些匠户获得应有的报酬,得到应有的尊重! 朱觉暗自感慨了一番,随即问道:“里面的清釉烧得怎么样了?” 这不就等您来了嘛。 宋应星颇有些兴奋道:“里面的釉粉应该烧融了,微臣也命他们准备好模具了,随时可以开口放出来。” 里面其实还有一个对口扣严实的锅,锅边还伸出了一个嘴,就对着外面的黏土槽。 这结构他倒是看过了,他也知道釉粉就是放那锅里然后封严实了才开烧的,就是不知烧出来的玻璃如何。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那就让他们开口放出来吧。” 宋应星闻言,立马疾步而入,一通手舞足蹈。 里面的老匠户是毫不犹豫的将一根前端裹着黏土的铁棍拔出来,很快,黏土槽里就流出了通红的汁水。 那汁水流入下面的方形黏土模具里面,不一会儿就流满了一个。 宋应星又连忙命那些老匠户将流满的模具夹走,又夹来一个模具继续接。 如此这般,接满了三个,通红的汁水便流得差不多了。 宋应星见状,连忙命人将三个接满的模具夹出来,放院子里的地上冷却,而后便满脸激动的站那里,盯着地上的模具。 这见证结果的时候就快要到了,朱觉也不由得盯着地上的模具目不转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应星忽然抬手道:“差不多了,夹一块出来看看。” 他身旁一个老匠户闻言,连忙拿起个木夹子小心的将一个模具里的玻璃夹了出来。 这木夹子都没冒烟,证明的确冷得差不多了。 朱觉凑上去细细一看,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这就是玻璃! 宋应星见状,颇为紧张的问道:“陛下,怎么样?” 你这土办法做出来的玻璃有点粗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指着那块玻璃道:“这个就是玻璃,但是这模具不能用黏土的,你看,这上面是光滑如镜的,下面却是灰蒙蒙的,还有点凹凸不平,且里面还有很多小气孔。 这种玻璃用来做温室的窗户倒是勉强凑合,用来做望远镜肯定不行,做望远镜的玻璃必须是通体透明的,不能有一点杂质,也不能有气孔。” 哦,就是模具不对有气孔是吧?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了,微臣让他们雕琢铜模具,至于这气孔,应该是有办法解决的,微臣也见过瓷釉上有气孔的,老师傅只需加点东西进去就没了。” 那就好。 玻璃有了,望远镜就可以做出来了,温室也能建起来了,且他还可以卖玻璃赚大钱。 朱觉闻言,微微点头道:“嗯,那赶紧改进吧。” (本章完) 第36章 惊弓之鸟明哲自保 第36章 惊弓之鸟明哲自保 朱觉正准备打造望远镜呢,外廷却给他来了个弹劾奏折满天飞! 东林和齐楚浙党就如同发了疯一般,疯狂弹劾魏忠贤的亲信。 什么李夔龙曾经卖官,田吉殿试作弊,这是老调重弹,他早都已经知道了。 还有他不知道的。 比如,崔应元本来跟魏忠贤一样是个市井无赖,凭着魏忠贤的关系竟擢锦衣卫指佥事。 又比如,张瑞图专以撰写生祠碑文媚铛而入阁,无耻之尤。 再比如,李国普就因是魏忠贤的同乡,为官不过十载,翰林院待了六年,方入詹事府为六品左中允便破格擢升礼部尚书入阁! 还有什么薛贞以粮草着火为忠贤救,奏请先帝给魏忠贤建生祠,从而得官刑部尚书。 什么李永贞结交外臣,收受贿赂等等。 朱觉看罢奏折,不由一阵厌烦。 东林和齐楚浙党还就爱玩这套,动不动就以铺天盖地的弹劾奏折来排除异己。 这帮家伙大抵觉着吴淳夫都被打入诏狱了,他收拾魏忠贤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魏忠贤被吓得,那都亲自把奏折给送过来了。 这会儿这厮正满脸紧张的站在一旁呢。 他是真怕小皇帝把他的干儿子干孙子等亲信全撸了。 到时候他就变成了光杆一个,手脚都没了,还有何用? 朱觉见状,不由没好气道:“你看看你都用的什么人!” 唉,我也没办法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就是个小人,自然只有小人会巴结过来,那些自以为是君子的那都不屑与我为伍啊。 魏忠贤暗自叹息一声,随即小心道:“奴婢知罪,陛下,您看,怎么办?” 朕能怎么办呢? 难道真一把将魏忠贤的亲信全撸了? 那肯定不行。 这会儿他就没可用之人接管外廷。 若是他将魏忠贤的亲信全撸了,那东林和齐楚浙党该出山的估计都会出山,到时候外廷都是东林和齐楚浙党的人,他不动手那都不行了。 这做什么都讲个时机,时机未至便一顿乱来那就是胡搞瞎搞。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果断道:“弹劾奏折全部留中不发。” 你真保我的人! 这意思就是保住我的手脚,还让我干活。 魏忠贤闻言,连连拱手躬身道:“多谢陛下恩典。” 你以为朕将弹劾奏折留中就没事了吗? 东林和齐楚浙党阴着呢,他们心里清楚的很,这些弹劾奏折不可能真把这么多人都弹劾下去。 他们是想吓唬人! 你手底下人如果不禁吓那就会主动辞呈。 正好,朕也需要一些识趣的腾出位置来。 朕就不提醒你了,但凡能被吓跑的,那肯定都跟你离心离德了,你留着也无用。 若是你知道了去强留,不但对你没好处,反而有坏处,你能出卖别人,别人也能出卖你,特别是这些跟你离心离德的。 朱觉细细想了想,干脆抬手一挥。 魏忠贤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此时,内阁值房之中,韩爌和冯铨正把所有内阁大学士召集到一起问话呢。 韩爌貌似关切道:“你们没有贪赃枉法吧?” 这话问的。 你威胁我们是吧? 这年头当官的有几个不贪赃枉法的。 我们哪怕就是随波逐流随便收了点那也会被人逮着往死里弹劾啊! 黄立极、张瑞图和李国普闻言,脸色不由一变。 施凤来和来道宗闻言,虽强装正定,那眼中的忧色却是若隐若现。 他们大抵明白韩爌的意思了。 人家是让他们赶紧自己滚蛋呢,如若不然,下次人家估计就要弹劾他们贪赃枉法了。 施凤来和来道宗本都是浙江籍,跟朝中浙党好歹是同乡,是故这次还没人弹劾他们。 问题,韩爌这家伙是东林啊,且还是东林元老,万历朝、泰昌朝和天启朝这家伙可没少跟齐楚浙党明争暗斗。 更何况,他们也没加入浙党,朝中浙党还不一定会保他们呢。 他们能不怕吗? 黄立极、张瑞图和李国普就更不用说了,这次他们都被弹劾了,且他们跟东林和齐楚浙党都没什么瓜葛,人家真动起手来,那肯定不会讲情面。 这一旦被弹劾罢官,那便是打入诏狱缴赃啊。 诏狱那地方谁想进去? 魏忠贤又是极度自私自利之徒,为了自保,这厮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给卖了。 黄立极想了想,随即微微叹息道:“我老了,是该乞骸骨了。” 他都六十了,的确算是老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这内阁里也就冯铨才三十多,其他的最少都五十多了。 这意思就是明哲保身了。 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实权。 原来天启在日,那就是魏忠贤说了算,内阁就是应声虫而已。 现如今内阁那就是韩爌和冯铨说了算,权力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他们压根就没必要舍命留下来。 这会儿他们请辞好歹还能落个荣归故里,若是他们还待这里尸位素餐,指不定哪天就变成真尸了! 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其他人闻言,那都不由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这帮家伙竟然就这么被吓跑了! 历史上其实也是如此,魏忠贤一失宠,阉党那边是树倒猢狲散,能跑的那都跑了,没跑的那基本都被崇祯给咔嚓了。 这会儿魏忠贤貌似没失宠,又好像失宠了。 他们是真摸不清小皇帝的心思。 不过,他们不想为此赌命。 徐大化、吴淳夫、周应秋、许志吉、崔文升等那可都被打入诏狱了。 崔呈秀反而因为返乡丁忧而逃过一劫,该怎么选一目了然啊。 朱觉看到这帮家伙的请辞奏折那也没有挽留,跑了就跑了吧,正好腾出位置来。 这会儿他也没空去管外廷之事,因为王徵已经把蒸汽机样品做出来了。 他刚处理完奏折那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来到蒸汽机厂里。 这蒸汽机厂的厂房是最早建的,也是最早封顶的,这会儿厂房主体都已经建好了,就是里面还空荡荡的,唯有一个硕大的桌子或者说台子摆在正中间,台子旁也就一个柴火炉子,仅此而已。 朱觉走进这简易厂房一看,那都不由得哭笑不得。 王徵竟然弄来个烧大碗茶的铜壶当锅炉烧蒸汽! 还别说,那铜壶上面的盖子一封住,也就壶嘴能出气了,用来做简易锅炉还真不错。 其实,西洋研制蒸汽机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第一个蒸汽机那就是用高压锅带动的! 这个暂且不论,只要蒸汽机能动就行。 朱觉看了看连接好的铜管,随即问道:“良甫,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那当然。 王徵连连点头道:“陛下,水都烧开了,只需打开阀门送蒸汽就行了。” 你没有先试一下吗? 朱觉看了看经他提示做出来的心形手柄和简易阀门,果断道:“打开阀门试试。” 王徵闻言,立马拿起块厚布,捏住心型手柄,用力一拧。 “噗嗤”一声,那蒸汽机中间出力的铜圆棒“哐”的一下伸了出来,又“噹”的一下落了下去。 “哐噹”、“哐噹”、“哐噹”一阵有节奏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就如同一颗跳动的工业心脏一般。 蒸汽机真的研制成功了,这一下蒸汽轮船、加工机床等都有动力了! 大明也将如同心脏复苏一般觉醒,踏上工业帝国的道路。 朱觉见状,那都不由得满脸欣慰之色。 大明强大的加工基础果然还在,只要再加入这蒸汽机提供的动力,大明必将重回世界之巅! (本章完) 第37章 暗流涌动虚假繁荣 第37章 暗流涌动虚假繁荣 东林和齐楚浙党这么一吓,魏忠贤的干儿子干孙子着实被吓走不少。 韩爌和冯铨出手,那更是把那些尸位素餐的大学士全给吓跑了。 这一下外廷不知多出多少空位来,东林和齐楚浙党又开始暗中较劲,开始明争暗斗了。 比如,内阁大学士,周延儒这厮一下就给推举出来十多个! 杨景辰、周道登、钱龙锡、李标、刘鸿训、成基命、何如宠、钱象坤、温体仁、孙承宗、钱谦益、王永光等等,一堆的牛鬼蛇神那都窜出来了。 这厮之所以没推举自己,怕就是觉得吏部尚书比内阁大学士香而已。 朱觉看到奏折,那也懒得一一去查这些都是什么牛马了,反正到头来都要收拾,随便谁上都一样。 他还是老规矩,直接让刘若愚给批了个“着内阁组织廷议”,让东林和齐楚浙党咬出个结果来再说。 此时内阁也就剩下韩爌和冯铨了。 这两个家伙,奏折票拟不写,廷议也不去组织,竟窝在内阁值房角落里低声密议。 他们还不满足呢。 皆因他们还没弄死魏忠贤,朝堂之上还有很多实权衙门控制在魏忠贤手里,且他们手里还没掌控足够的武力,特别是京师的武力。 他们想要架空皇权,彻底掌控朝堂大权,那就必须掌控足够的武力。 特别是锦衣卫。 朱觉之所以觉着京城三卫锦衣卫最废那是因为锦衣卫打仗不行,但锦衣卫用来争权夺利却是难得的利器。 皆因锦衣卫有诏狱,而诏狱是专门用来收拾朝堂官员的,且独力于三法司之外,甚至都不受《大明律》约束,可以无罪而诛! 诏狱酷刑那更是所有官员的噩梦。 这种有违常法的机构用来争权夺利那简直是所向披靡,当皇帝的只要稍微撒撒手,那掌控诏狱者便可随心所欲,争权夺利简直就如同作弊一般。 先帝天启在日,那就是不理诏狱,以致魏忠贤以怀疑东林收受熊廷弼贿赂的罪名将东林干将打入诏狱弄死几十个,东林那是毫无还手之力。 没办法啊,魏忠贤掌控了诏狱这如同作弊般的机构,压根无需罪状,也无需证据,想弄死谁就弄死谁啊。 锦衣卫之重要可见一斑。 原本东林和齐楚浙党还可以影响乃至掌控锦衣卫的。 比如,万历朝有名的《妖书案》中,时任锦衣卫指挥使王之极就利用此案排除异己,彻底掌控锦衣卫,而王之极正是王崇古的孙子! 现如今小皇帝貌似都露出了收拾魏忠贤的苗头了,却还让魏忠贤掌控着锦衣卫,这个着实让他们头大。 他们也知道,小皇帝不点头,他们就收拾不了魏忠贤,他们连魏忠贤都收拾不了,那就更别想掌控锦衣卫了。 除非他们弄死这个小皇帝,再换一个听话的藩王! 问题他们现在就连小皇帝的人都见不着,他们手底下人又近不了小皇帝的身,又怎么弄死小皇帝呢? 他们密议了一阵,韩爌也只能微微叹息道:“现如今唯有想办法让小皇帝点头来除掉魏忠贤了。” 魏忠贤一去,他们就有办法掌控锦衣卫了,到时候再利用锦衣卫渗透到东厂乃至禁军,小皇帝就废了,不听话就去死! 冯铨琢磨了一阵,随即阴阴的道:“魏忠贤好像在一门心思在搞钱搞粮,讨好小皇帝,锦衣卫那运送钱粮的马车就没断过,天天往内库送钱送粮。 小皇帝大概认为就魏忠贤能给他搞来钱粮,他自然有点不想除掉魏忠贤。” 钱粮吗? 魏忠贤搞的那点钱粮算个屁! 这搞钱搞粮对他们来说其实很简单,他们只是不想给朝廷搞钱搞粮而已,他们只想给自己搞钱搞粮。 韩爌颇有些云淡风轻道:“那我们也给小皇帝搞一点,让小皇帝不要以为就魏忠贤能搞来钱粮。” 你们蒲州三大豪族乃至那些姻亲着实一个个富得流油,但你们对朝廷那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啊,一毛不拔,商税都不想交一文,这会儿你舍得给小皇帝搞钱搞粮了? 冯铨干脆装糊涂道:“虞臣公,这钱粮从何而来呢?” 你小子着实奸猾,你不想出钱就不想出钱,说这废话作甚。 韩爌琢磨道:“盐赋各家都拖欠不少,派几个巡盐御史去催一催,交个一两百万两上来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还有,你去跟齐楚浙党那帮家伙说,海外贸易那么大的利益,他们总该交点商赋吧,他们那么多远洋货船,总该买点堪合吧,这次让他们凑个一两百万两不过分吧?” 你怎么不交商赋? 整个大明的生意都快被你们晋商给吞了! 冯铨缓缓点头道:“他们的人想要进内阁辅政也得我们点头才行,让他们出点钱着实不过分。” 你小子着实精。 韩爌闻言,缓缓起身道:“那行,你去跟他们说吧,说好了我们再开廷议。” 朱觉着实没想到,东林和齐楚浙党竟然还想给他塞点钱,制造虚假繁荣,来让他收拾魏忠贤! 这会儿他正考虑造锅炉的问题呢。 锅炉可是个好东西,这锅炉不但能给蒸汽机烧蒸汽,还能供暖呢。 温室结合锅炉房不但冬天也能种菜种粮,还能让人在严寒的环境中舒适的生活。 这个可是相当的重要,现如今的大明京师以北那就称之为苦寒之地,很难发展起来。 皆因严寒的环境,冬天冰封期太长了,若是没个热炕头,那都能冻死人,但光有热炕头那也就能让人窝家里什么都干不了。 若是有了锅炉、温室、暖气,所谓的苦寒之地开发起来就简单了,大明必将迎来一波大发展。 问题就是,这造锅炉造蒸汽管道需要大量的钢铁材料,且还需要建大型翻砂铸造厂房。 万寿宫南面这点地根本就不够,他们现在也没有多少钢铁。 巳时许,蒸汽机厂那空旷的厂房之中,内廷官员再次齐聚。 朱觉也来了,他们正皱眉盯着桌上的锅炉草图呢。 王徵微微叹息道:“陛下,这蒸汽机是好,但是没有蒸汽也动不了啊,微臣大致测算了一下,想要让四百料的蒸汽轮船日行千里,我们最少要打造半丈方圆的锅炉才行,要不然,水不够,开着开着就得加水,麻烦得很。 这锅炉若是用铸造之法直接铸造的话,那壁厚最少的半寸才行,这么算起来,光是这种小锅炉一个恐怕就得消耗上千斤的熟铁。” 现如今别说是熟铁了,生铁他们都没有多少。 这不是在开玩笑,是史实,万历朝那些矿监毁了大明矿业之后原本生铁产量比全世界所有国家加起来都多的大明竟然没有足够的铁来打造武器,崇祯朝甚至从东瀛进口过倭刀! 朱觉闻言,缓缓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元九,遵化铁厂那边怎么样了?” 这遵化铁厂想要恢复生产没那么简单啊。 宋应昇小心道:“陛下,原本遵化和永平府一带挖矿的矿工早就因没有生计来源跑得差不多了,现如今那边大部分都是农户和屯卫军户,不好招人挖矿啊。 还有,遵化铁厂五十个铸铁的炉子早就废了,那翻砂铸造的厂房也垮的垮塌的塌,这些都得重建。” 万历,你这么杀鸡取蛋简直是坑害后人啊! 朱觉又命刘若愚翻出张地图来,盯着地图琢磨道:“遵化四战之地,铁厂又不在遵化城内,建奴若是打过来,建斗还得分兵去镇守,麻烦得很。 还有那边的煤矿和铁矿,也得根据建斗布置的防线来开采,现如今我们还只能开采防线以内的煤矿和铁矿,防线以外的煤矿和铁矿暂时还不能去开采。 建斗手底下都是骑兵,这两天他也应该回京了,到时候朕再跟他商议铁厂建哪里,又开那些矿。 良甫,你不用急,这蒸汽机还可以用来做加工机床呢,且有了加工机床我们才能量产蒸汽机,你可以跟长庚商议一下,先把哪些加工机床做出来。 子先,现在天还热,温室也不用急着建,你还是赶紧培育红薯和土豆良种要紧,反正天冷之前朕肯定会给你把温室建起来。 孟侯你也不用急,你只要把新式火枪和武刚车样品打造出来,到时候钢铁会有的,翻砂铸造的厂房也会有的。” 众人闻言,轰然应诺。 (本章完) 第38章 九宫大阵千古雄城 第38章 九宫大阵千古雄城 内阁竟然上奏请调御史去各大盐场巡盐! 新上任的户部右侍郎侯恂也上奏,请调户部主事去南直隶和浙闽催缴商赋! 东林和齐楚浙党这是准备给他送钱吗? 盐赋和商赋那都是出了名的难收。 皆因里面牵扯到许多朝堂官员的利益。 比如,北方的两大盐场,河东盐场和长芦盐场,自打蒲州三大豪族掌权之后河东盐场和长芦盐场的利益就被他们给吞了,想让他们交盐赋,那真的很难。 又比如,南直隶和浙闽那是作坊遍地,商贸繁华得很,不说大明内部收益,光是海外贸易的收益那一年最少上千万两,但每年收上来的商赋那都少得可怜,最多也就几万两而已! 东林和齐楚浙党这又是让人去巡盐,又是让人去催缴商赋,那就是想给他送钱啊。 如若不然,他们有病吗,让人去查自己的生意! 对于这种送钱的要求,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准了。 这钱不要白不要啊,他正准备大搞建设呢,那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他正在玉熙宫批阅奏折之时,通州方向已然蹄声如雷。 京营骑兵终于回来了,那官道上密密麻麻的骑兵足足排出了十余里的长龙。 卢象升是一马当先,自朝阳门疾驰而入,直奔皇城而来。 孙应元、周遇吉和黄得功则带着上万骑兵沿着护城河往南一拐,过大通桥,自东便门入,往外城大校场赶去。 未几,卢象升便来到玉熙宫中。 这玉熙宫本就不大,正殿大堂里那都能看到大门口。 朱觉见卢象升来了,那是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卢象升见状,连忙一路小跑进入大堂,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拍着他的肩膀道:“免礼,免礼,建斗,一路辛苦了。” 卢象升不由感动道:“陛下,微臣昨晚就赶到通州西了,今天一早起来也就赶了三十余里路,不辛苦。” 你不辛苦是吧? 那正好。 朱觉直接拉着他来到拼接的大书桌旁,指着早已摆上面的地图问道:“建斗,你就是从永平遵化一线赶回来的,那边的防御如何,你可曾细细查看过?” 呃,这个怎么说呢? 卢象升想了想,随即小心道:“不敢有瞒陛下,这一线防御很差。 现如今那边除了城池就没什么堡垒和烽火台,微臣护着粮车去辽东的时候还专门去蓟州、遵化、迁安等城池里看了看,那城防器械几乎都没有,守城将士也有气无力,建奴想要杀进城里估计都很容易。” 你这是大实话。 历史上的己巳之变,蓟州镇的城池就跟纸糊的一样,那都不知被建奴攻破多少。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建斗,你觉得我们在遵化铁厂原址重建有没有问题?” 啊? 您想在遵化铁厂原址重建! 卢象升连连摇头道:“陛下,微臣斗胆,遵化铁厂就不在遵化城内,而且还在我们运粮河防线之外,建奴不知道我们重建了遵化铁厂也就罢了,若是知道了,那必定前去捣毁,微臣恐怕派驻几万人马都守不住啊。” 大明朝堂内奸可是多得很,若是他们在原址重建遵化铁厂,建奴必定知道,到时候建奴若是攻打遵化铁厂,整个京畿防线都可能因此崩溃。 看样子遵化铁厂必须建到京师来,而京师已然没有足够的地方了,他们还必须扩建京师才行。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指着地图郑重道:“那我们必须扩建京师,将京师先扩建到潮白河和通州一线,这样我们就能将铁厂建在京城的外城城墙之内,且潮白河通北运河,水路交通也很方便。” 这得建多大个外城? 卢象升盯着地图细细看了看,不由得满脸震惊道:“陛下,京师距离通州足有四十余里啊,这样我们岂不是得建上百里的城墙? 微臣记得,金陵城外城的城墙就是上百里,那足足建了十多年啊,我们现在扩建京师还来得及吗?” 这个朕自然考虑过了。 朱觉细细解释道:“金陵城外城的城墙之所以建了十多年,那是因为建太高了,那动不动就是三四丈乃至四五丈高的城墙建起来着实费时费力。 我们不用把城墙建太高,因为我们的主要目的是防止建奴搭建浮桥渡河,我们哪怕建个一丈高的城墙耸立在河边那都能让对岸的建奴绝望。 你想想,建一丈高的城墙多简单,墙基那都不用挖那么宽那么深,且我们脚架都不用搭建,用普通的马车加战车轻轻松松就能把城墙修建起来。 朕已经估算过了,一丈高的城墙工程量还不到三四丈的城墙两成,且修建金陵城外城城墙的时候招的壮丁还不到二十万,是故每年才能修建十来里。 金陵城的外城城墙是一百二十余里,我们这次修建的外城城墙只有堪堪百里,我们可以多招点壮丁,再加上工程量还不到两成,一年之内把这座外城的城墙修建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呃,城墙就建一丈高? 不过,若是光阻止敌人搭建浮桥过河,一丈高的城墙的确足够了。 咦,不对。 卢象升指着地图小心提醒道:“陛下,这座外城东面和南面虽然有通惠河和北运河,但北面距温榆河还有十多二十里啊,微臣斗胆,建奴若是从北面绕过来怎么办?” 朕又没说只修建这么一座外城。 朱觉指着地图细细介绍道:“这北面我们还要沿着温榆河并排修建三座外城,还有,这西面我们也要并排修建三座外城,这通惠河南面我们还要修建一座外城,我们要把京师扩建成一个巨大的九宫格。 到时候,我们在西面挖护城河,将温榆河和永定河连通,再在南面挖护城河将永定河和北运河连通,这样京师就真正固若金汤了,建奴就算是打过来那都要望而却步。” 啊! 您要修建这么多外城? 卢象升闻言,不由满脸震惊道:“陛下,京师光是内城加上南面的外城就有将近百万人口了,如果再修建七座外城,那岂不是最少得四五百万人口,微臣斗胆,我们需要建这么大一座京师吗?” 你怕是不知道,后世上千万人口的城市都有不少,工厂建的多了,需要的人口自然就多。 这可是整个大明的根基所在,也是大明工业帝国的核心所在,几百万人口那就不是朕的目标。 朱觉雄心勃勃道:“建斗,我们可不是光需要建一座铁厂而已,我们还要建战车厂、火枪厂、火炮厂、玻璃厂、船厂,乃至纺纱厂、织布厂、瓷器厂、盔甲厂、兵器厂等等等等。 四五百万人口算什么,我们就是要打造千古第一雄城!” (本章完) 第39章 事急从权魏公发癫 第39章 事急从权魏公发癫 九月中旬,京畿的稻麦也开始丰收了。 这年头南方的水稻还有种两季的,北方的稻麦那基本都是种一季,且生长周期大多是五个月左右,种的早那就收得早。 北方稻麦从黄淮开始一般是四月份前后开始种植,种得早的八月底或九月初就能收获。 这也是根据时节来的,因为稻麦收割之后还得晒谷舂米,京畿九月中旬开始收割那都算是迟的了,若是到了十一二月下雪的时候稻麦还没晒干,那根本就存放不了多久。 京畿平民百姓和屯卫军户正收割稻麦之时,朱觉也准备大干一场了。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他都还没开始批阅奏折呢,便命人将魏忠贤招至玉熙宫中。 魏忠贤还以为又有人弹劾他呢,表面上他虽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没想到,朱觉压根就没让王承恩念奏折。 他竟然还微笑着问道:“魏公公,周应秋缴了多少钱了?” 哦,原来是问周应秋的事啊。 这厮着实捞不少。 魏忠贤小心道:“陛下,周应秋已经缴了六十万两了,不过,他还买了几万亩田地,按市价来算,应该还能卖出个七八十万两。” 嗯,不错,你着实够狠,对自己干儿子都不讲任何情面,田地都要人家卖光缴赃。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田地大致多少钱一亩啊?” 这可没个定数。 魏忠贤想了想,随即细细解释道:“陛下,田地要看肥不肥,浇水灌溉方便不,含沙多不多等等,好的田地一般都是二十多两,最贵的田地能卖到二十五两一亩,差的田地一般十多两,最差的大致是十一二两一亩。” 这么算起来均价就是二十两左右一亩是吧? 现如今内库存银也就三百万两左右,要买下城东那么大一片地压根就不够。 且以后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这三百来万两还得省着点。 看样子只能先收点地来解决燃眉之急了,至于其他的地,以后有钱了再慢慢收,又或者,有的地干脆就不收了,就好比内城南面的外城,除了山川坛、天坛、大校场、琉璃厂等是內宫或外廷的,其他地方那都是京城百姓自己在开发。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魏公公,朕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 很重要的事情? 那可太好了。 我就怕你不用我办事啊。 魏忠贤毫不犹豫道:“陛下只管吩咐,赴汤蹈火奴婢在所不辞。” 你着实会说话,赴汤蹈火倒是不用了,朕就是让你去背黑锅而已。 这黑锅你都背习惯了,多背几个也没什么。 朱觉命刘若愚取来地图,在桌上铺开来,随即起身指着地图问道:“这个你能看懂吗?” 这个好像是地图吧? 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啊。 我大字都不识几个,哪能看懂这个啊。 魏忠贤这个尴尬啊。 这很重要的事情还得看得懂地图才能办吗? 他盯着地图看了一阵,貌似没看到一个“魏”字,也没看到一个“忠”字,更没看到一个“贤”字。 那就没办法了。 完全看不懂! 他只能无奈的摇头道:“陛下,奴婢看不懂。” 你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怎么就不知道去读点书呢? 若是你蠢到无可救药也就罢了,问题你脑子不笨啊,起码魏忠贤三个字你就写得不错。 你地图都看不懂,朕怎么跟你说呢?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指着地图道:“朕就是让你去收点地。 你看,这是通惠河,也就是东便门外大通桥漕运码头直到通州那条运河,通惠河北岸一里左右范围不管是田地还是房舍,你都给朕收了,就按市价跟他们算。 田地收了之后你让他们赶紧把今年的粮食给收割完,房舍收了之后你让他们把所有家什搬去亲戚家借住一段时间,朕会给他们盖新房子。 还有,这潮白河西岸,从通州往北大致十一里这一段沿河两里左右的地你也给朕收了,还有,从潮白河这十一里左右开始到内城东北角这一线一里范围的地你也给朕收了。” 你让我去收地? 魏忠贤愣了一愣,随即问道:“陛下,您这意思按市价给钱?” 那当然,你以为朕让你去抢啊? 这个可不能抢。 朱觉微微点头道:“对,我们给钱,按市价算。” 我收地从来都不给钱的,你给什么钱啊? 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不是啊。 内库的钱可是我给你抢来的。 我这都收拾了几个干儿子了,好不容易给你抢来这么点钱,你不能这么吧? 关键你完了我还得给你去抢啊! 魏忠贤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提醒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要田地那就不用给钱啊,直接收了就可以了。” 此言差矣。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教导道:“魏公公,有句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平民百姓和京营屯卫就靠这田地过日子了,这么断人生计不是逼人造反吗? 西北灾民造反你也看到了,那边的平民百姓就因为大旱连年,田里没了收成,生计断了,朝廷不但不拨钱粮赈灾还强征税赋,所以才造反的。 记住,这种事做不得,你收拾贪官污吏可以,没有作奸犯科的平民百姓千万不要去胡乱收拾。” 平民百姓有什么好怕的? 行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魏忠贤眼珠子转了转,连忙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嗯,你记住了就好。 朱觉又细细交待道:“你命人把大兴县令叫去,让他领路把这一线的里正甲首都召集起来,然后拿着鱼鳞图册算算这一圈地要多少钱,而后就让锦衣卫从内库提银子去卖地。 此事你要快点给朕办好,三天之内把这一圈地收完,有没有问题?” 三天! 这得调派多少锦衣卫去啊? 我能说有问题吗? 这个决计不能说,若是说了,这次我若是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会交给我去办了。 你若是什么事都不交给我去办,我就没用了,我若是没用了,那就完了!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随即咬牙点头道:“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那就赶紧去办,朕急着用地呢。 这种事还只能交给魏忠贤去办才能办得快,皆因这厮凶名在外,谁都知道,惹毛了这厮不死都得脱层皮。 若是交给其他人去办,莫说是三天了,三个月那都不一定能办成。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行了,赶紧去办吧,记住啊,三天。” 魏忠贤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紧接着,他便如同发了癫一般带着一众宫中亲信冲到锦衣卫衙门,点齐人马,开干! 京城顿时兵荒马乱。 锦衣卫缇骑竟然直接冲到大兴县衙,把大兴县令拎马上,拉着就跑! 那一队队锦衣卫也如同发了疯一般从东面的朝阳门、东直门、东便门蜂拥而出,直往潮白河方向狂奔而去。 京师东面的平民百姓给吓得,连忙关门闭户,生怕锦衣卫把他们抓了去。 朝中东林和齐楚浙党那也直犯嘀咕,魏忠贤这厮又发什么癫呢? (本章完) 第40章 猪卑狗险只管搞钱 第40章 猪卑狗险只管搞钱 大明自从换了个皇帝之后魏忠贤貌似很少发癫了。 这厮也就是抓了些贪官污吏去诏狱缴赃而已,其他腌臜事好像都没干过了。 京师百姓都以为这厮转性子了呢。 谁曾想,这厮突然间又发癫了。 城中锦衣卫都如同发了疯一般往东面潮白河方向窜啊,也不知这厮要去那边干什么腌臜事。 巳时还未至,魏忠贤便亲自带着一众亲信打马出了城,来到了朝阳门外二十余里一个村落的戏台子上。 这也不知是谁家办喜事请了戏班子来唱戏。 当然,锦衣卫是不管这个的,魏公公让他们在这边找个戏台子,他们找到了,那就是魏公公的了,若是不给,分分钟让你喜事变丧事! 此时,戏班子都已经被他们给赶跑了,村里人也被吓得躲屋里去了,戏台子上是整整齐齐插了一排锦衣卫令旗,中间还摆了一张魏忠贤最爱坐的太师椅,也不知这帮家伙是从哪里抢来的。 天启朝的时候魏忠贤可是爱摆谱的很,不管去哪儿那都是上万铁甲禁卫护在左右,一堆锦衣卫举着令旗开道,威风得很。 这会儿铁甲禁卫没了,锦衣卫倒是还有不少,据野史传闻,魏忠贤都把锦衣卫扩充到十余万了,这个可能有点夸张,不过锦衣卫十七个卫所将近两万人马应该是补齐了的。 魏忠贤一看戏台子四周排得整整齐齐的锦衣卫那也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他才刚往那太师椅上一坐,一队锦衣卫缇骑已然拉着大兴县令狂奔而来。 大兴县令一看魏忠贤正在一众內宫大太监和锦衣卫高官的簇拥下坐于太师椅上盯着他呢,连忙爬过去恭敬道:“微臣参见九千岁爷爷。” 谁让你叫九千岁爷爷的? 你是我干孙子吗? 我怎么不认得你? 魏忠贤一本正经道:“什么九千岁爷爷?以后不准这么叫了,叫杂家魏公。” 你这是转性了还是失宠了? 罢了,不管你转性了还是失宠了,这些锦衣卫可不是假的,若是惹毛了你,被你打入诏狱,那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大兴县令连忙改口道:“微臣参见魏公。” 这还差不多。 魏忠贤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冷冷的道:“你跟锦衣卫缇骑去转一圈,把通惠河北岸和潮白河西岸这一线的里正甲首都给杂家招来,记住,让他们把鱼鳞图册带上,杂家有事交待。” 鱼鳞图册! 你不会又想抢地吧? 这刚退了地你又抢! 罢了罢了,反正不是抢我的。 大兴县令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魏忠贤就如同赶苍蝇般挥手道:“去吧,给杂家快点,今天若是不把事给杂家办好,杂家扒了你的皮!” 他是不知道那些里正甲首的住处,锦衣卫缇骑慢慢去问慢慢去找那也浪费时间,所以,他才按朱觉交待的把大兴县令给拎来指路。 锦衣卫缇骑所过之处,那些个里正甲首都吓得差点魂都没了,九千岁抓他们干嘛? 这策马狂奔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一般的战马一个小时都能跑狂奔上百里,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也就是说战马的速度最少也是一个时辰两百里。 当然,战马的体力也是有限的,一般的战马狂奔一个时辰那就累得直吐白沫子了,再跑那就要跑死了,是故,一般人策马狂奔都不会超过两百里,驿站的快马那更是狂奔个几十里就换。 还好,通惠河、潮白河道京师东北角这一圈也就百来里,战马一直狂奔也没多大问题。 魏忠贤也挺会办事的,他之所以命人挑这地方,那就是因为这里是新外城的中心位置,距离最远的潮白河西岸也就二十余里,距离最近的通惠河北岸更是只有五六里,他在这里办事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果不其然,不一刻钟,一队锦衣卫缇骑便拎着个里正和几个甲首过来了。 这回他们是真拎着,直接拎上马,打横了往马背上一摁,就这么跑过来,而后把人往地上一丢。 魏忠贤见状,又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 嗯,不错,够麻利。 那里正和几个甲首却是吓得瘫趴在地,如同发羊癫疯一般打着摆子颤声道:“九千岁爷爷饶命啊。” 怎么说话的? 谁说要你们命了? 算了,小喽啰而已,懒得搭理。 魏忠贤直接朝涂文辅挥了挥手。 涂文辅连忙拿着地图疾步而下,把地图往那几人跟前一摊,冷冷的问道:“哪里的?” 那里正细细看了看地图,随即指着正南方大致五里的位置颤声道:“这里的。” 涂文辅也不啰嗦,直接就指着地图道:“通惠河以北一里范围这些地我们要了,多少钱,你们赶紧算算,麻利点啊,若是敢耽误魏公的时间,扒了你们的皮!” 这话若是换做别人说,那估计没人会信。 九千岁魏忠贤手底下人说的,那却是没人不信,皆因惹毛了魏忠贤那真会扒了他们的皮啊! 那里正闻言,连忙从怀里摸出《鱼鳞图册》跟那几个甲首飞快的算起来。 他们就是专管田地的,这买卖田地的事那也是轻车熟路,算起来自然快。 不一刻钟他们便算出来了。 涂文辅掏出个小本本记下来,随即交待道:“你们回去跟村里人说好了,两天之内,田里的稻麦收割干净,屋里的东西全搬亲戚家去。 后日午时,我们拉钱来买地,收了钱的立马滚蛋,稻麦没收干净的,屋里东西没搬走的,我们全给烧了! 还有,屋子卖了的,我们会给他们盖新的,让他们先去亲戚家住段时间,新房子盖好了他们就能搬进去住了。” 你们还给钱,还给盖新房子? 我以为你们直接开抢呢。 对了,这些地大多都不是村里人的,而是朝中官员的,村里人只是给他们种地而已。 那里正想了想,随即小心道:“这位爷爷,您也知道,这些地大多不是村里人的,朝中那些大人不一定会答应卖啊。” 我给你脸了是吧? 你不知道九千岁爷爷长了几只眼是吧? 涂文辅闻言,厉声道:“谁不愿意让他们来找魏公!” 那里正吓得,那又跟羊癫疯发作一般打起摆子来。 魏忠贤闻言,却是眼珠子一转,抬手朗声道:“文辅,别这么凶嘛,你看把人吓得。” 紧接着,他又挤出一丝笑容来,亲切道:“你别怕,杂家命人跟你回去,谁不愿意,你跟杂家的人说,杂家自会去跟那不愿意的谈,保管他会愿意的。” 你别笑好不好。 你笑起来更吓人啊! 那里正闻言,连连点头道:“小人明白了。” 魏忠贤微微点了点头,又招来一个千户附耳交待了几句。 那千户立马招来一队锦衣卫,跟着那里正和几个甲首回去了。 魏忠贤其实是想搞钱! 这会儿他是一门心思想着搞钱邀宠呢,这送上门来的买卖他自然不会客气。 谁敢不愿意,那就打入诏狱缴赃! 反正他是奉旨办事,怕个屁啊。 不论是谁,他都敢抓! (本章完) 第41章 众怒难犯沸反盈天 第41章 众怒难犯沸反盈天 九千岁魏公公亲自出马收地,那效果是好得出奇。 平民百姓乃至屯卫军户收到消息之后那都是连忙找来亲友帮忙,赶紧收稻麦搬东西,准备滚蛋。 九千岁魏公公可是出了名的阴险狠毒,哪怕这厮不给钱直接叫他们滚蛋他们也不敢不滚啊。 现如今这厮还给钱,还给建新房子,那自然更没人敢不滚了。 不过,这也就是平民百姓和屯卫军户而已,朝中那些官员又或者已经致仕的官员却有不愿意的。 这些能在京畿兼并田地的身份还都不是一般的简单,有些甚至还是公侯勋贵呢。 若是换做天启朝,魏忠贤这么搞他们是决计不敢吭气的。 但现如今已然不是天启朝了。 当今小皇帝虽然还没摆明了要收拾魏忠贤,但魏忠贤却是不敢胡作非为了,那些上奏弹劾魏忠贤的官员甚至都没事,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只当魏忠贤是因为害怕惹得小皇帝动手将其收拾了,所以不敢收拾那些上奏弹劾的官员了。 谁能想到魏忠贤是为了配合朱觉引诱东林和齐楚浙党来送死才忍着没动手的! 这些个兼并田地的官员里面还有很多是东林和齐楚浙党,他们把消息一传上去,上面人那自然是全力支持他们跟魏忠贤干。 于是乎,次日一早辰时许,传到御书房的奏折明显就比平时厚了将近一半。 朱觉翻开那些奏折一看,不由得冷笑连连。 什么魏忠贤无法无天,到处抢占田地? 什么锦衣卫本是天子亲军,魏忠贤却公器私用,用来欺压百姓? 什么魏忠贤胡作非为,京畿已然沸反盈天? 你们怕是不知道,这地就是朕让魏忠贤去收的。 魏忠贤这黑锅着实背得好,竟然蒙声不吭,压根就不提朕。 朕能听信你们的收拾他吗? 你们怕是在做梦! 这里面竟然还有公侯勋贵! 朱觉看到英国公张维贤的奏折,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外廷官员他可以不管,这公侯勋贵他却是得管一管,特别是这英国公张维贤。 英国公张维贤不但从龙有功,英国公一系对大明皇室也是很忠诚的。 他就知道,历史上大明灭亡的时候那么多的国公,真正为大明战死的也就黔国公沐天波和英国公张世泽。 其他公侯勋贵暂且不论,这英国公张维贤他还是要提点一番的。 他想了想,随即朗声道:“传英国公张维贤前来觐见。” 这英国公张维贤可没住皇宫里,且其年纪也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了。 他奏折都快处理完了,英国公张维贤这才步履蹒跚而来,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你着实不错,从龙有功也没见你居功自傲。 但这事你做得不地道。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拿起奏折递过去,面无表情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做错了吗? 英国公张维贤都不用打开奏折看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这奏折就是他写的啊。 他假假意思打开奏折细看了一番,借机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微臣斗胆,魏忠贤所作所为已然超出人臣的范畴了,且他做事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得罪的人太多了,陛下,众怒难犯啊。” 众怒难犯? 朱觉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就问道:“你说的众是东林还是齐楚浙党?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这意思我不该跟他们来往? 英国公张维贤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言道:“陛下,东林有人多次投贴硬是要见微臣,微臣没办法,只能见了。” 你啊。 朱觉微微摇头道:“你别看他们满嘴仁义道德,其实他们心黑着呢,他们背地里做的事比魏忠贤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知道吗?” 啊? 我被骗了! 英国公张维贤诚惶诚恐道:“陛下恕罪,微臣真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 这帮家伙着实阴得很。 历史上若不是顺治入关之后便在皇宫宴请八大皇商,且将八大皇商全部纳入正黄旗予以重任,那都没人知道是这帮家伙暗地里把大明给卖了! 你若是知道就不会上当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威严道:“魏忠贤要买地你就卖给他,他又不是不出钱,还有,朝堂之上的事你别瞎掺和,知道吗?” 我是真不该瞎掺和。 张家组训我都忘了! 英国公张维贤连忙点头道:“微臣明白了。” 你明白了就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 英国公张维贤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见其背影消失在大门口,这才起身往万寿宫南面走去。 魏忠贤搞得这么声势浩大,都“沸反盈天”了,看样子三天把地收完还真没多大问题。 接下来他就要考虑建厂的问题了。 这会儿他们要建的厂可不是一般的多,造船厂、玻璃厂、战车厂、火枪厂、炼钢厂等等,那都得赶紧建。 现如今最重要的还就是炼钢厂,皆因少了这最主要的原材料,很多东西都造不出来。 他想着想着,已然来到了玻璃厂里面,不过他并未走进那热得灼人的厂房里,他直接就来到了宋应昇的临时书房里。 这会儿宋应昇正拿着张图纸在那里皱眉苦思呢,他进来了都不知道。 但凡痴迷技术的人都这样,他倒也没有在意。 他只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轻轻咳嗽了一声。 宋应昇抬头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朱觉微微摆了摆手,随即问道:“怎么样,这炼钢的高炉琢磨的如何了?” 您这也太高了。 宋应昇小心道:“陛下,这会儿的炼铁熔炉能做个一丈高就算是不错了,十丈以上的高炉根本没法做出来啊。” 这高炉倒不一定要做十丈以上。 他之所以给人家画个十丈以上的高炉,皆因他前世见过的高炉都在十丈以上,上百米得高炉他都见过,那就是三十多丈高! 前世找他投资的那都不知凡几,他也不能一拍脑袋便给人家投资,是故,很多行业他都去考察过,且都还有人给他细细讲解过。 这也是他打造大明工业帝国的依仗。 前世他考察过的行业太多了,虽说他不是每个行业都了解得很透彻,但大致怎么做他还是知道的。 他也不需要对每个行业都了解透,还是那句话,上位者最核心的能力就是识人用人,他只需找到能让这行业发展起来的人才就行了。 宋应昇对冶炼技术有一定的了解,且钢材也是最重要的原材料之一,所以,他才会画个高炉图纸给人家,并将前世人家给他细细讲解的东西跟宋应昇复述了一番。 他就是要培养宋应昇来发展冶炼行业,特别是冶炼钢材。 这高炉还就是冶炼钢材的关键,他得引导人家把这东西摸透了才行。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你觉着现在最高能做出多高的高炉来?” 这个怎么说呢? 宋应昇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若是我们如同修葺城墙一般,将底座做大点,把黏土层抹厚一点,建个三丈高的高炉应该没问题。 不过,那样建出来的高炉会很大很大,估计比乾清宫都要大。” 你还避讳这些干嘛? 这三丈高的简易高炉炼制出来的钢材肯定比土法炼钢炼制出来的钢材要好,虽然这质量还没法和后世的标准钢材比,这会儿用起来是绝对没问题的。 朱觉闻言,毫不犹豫道:“你觉得要建多大就建多大,三丈高倒是勉强够了,你把这里面的结构按比例缩一缩,炼出钢材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你要记住,不管什么东西,我们先得有,而后才能在有的基础上慢慢琢磨怎么改进,若是你一直对着图纸琢磨,不把实物造出来试试,那是很难有进步的。” 哦,不管怎么样,先建出个样品来再琢磨怎么改进是吧? 宋应昇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了。” 明白了就赶紧准备。 朱觉闻言,果断道:“那你今天就把草图画出来,明天就准备材料,后天就召集匠户在潮白河和通惠河的交汇口附近找个合适的地方开建。 我们不论是打造火枪火炮、武刚车、各种加工机械,乃至建造城池,打造冷兵器和盔甲等等,那都需要钢材,这些一旦产量上来了,每天一万斤钢材都不够。 你最好能在一个月能把钢材的产量提升到日产十万斤以上,如若不然,很多地方都会因为没有钢材而卡在那里动弹不得。” 啊? 日产万十斤以上! 宋应昇喃喃的估算道:“陛下,现如今十斤铁矿石能炼出三斤生铁来就算是不错了,若是炼成钢材,十斤能出一斤就算是不错了,还有煤一般炼多少斤矿石就需要多少斤煤。 这么算起来,十万斤钢材就需要一百万斤铁矿石才能炼制出来,再加上煤,那就是两百万斤。 而四百料的战船和运粮船想要跑得快,那最多就能拉两三万斤的货,而且就算船能跑起来,我们从遵化那边拉煤和铁矿石过来也得三天时间,空船回去还得两天左右。 也就是说,如若我们用四百料的战船和运粮船来拉煤和铁矿石,那一拨就得上百艘,若是要连续不断地拉,那就得安排五拨,也就是五百艘。” 这会儿他上哪找五百艘战船和运粮船去? 辽东拉粮食的战船和运粮船都不够呢,他还调拨了上百艘漕船,关键这两个月漕船还得赶紧把南方的粮食转运过来,要不然,等这边河道一结冰,那粮食就拉不过来了。 也就是说,这两个月他连漕船都不能调拨太多。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果断道:“你可以命人在那边的铁矿附近修建简单的炼铁炉,反正这边还得精炼,你只需让他们随便挖点黏土做黏土模,将铁矿石铸成铁锭就行,铁锭还好运输得很。 这样一来,我们只需运三成的铁锭过来就行了,煤也只需拉三成,一拨也就需要三十艘漕船,五拨也就需要一百五十艘。” 哦,这样的确省了很多船。 宋应昇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微臣明白了。” (本章完) 第42章 生夺硬抢气焰嚣张 第42章 生夺硬抢气焰嚣张 朱觉正准备让人建炼制钢材的高炉呢,魏忠贤却是开始抓人缴赃了! 这厮着实阴险狠毒。 他明里说的是跟朝中官员商量卖地,暗里却是想逮着这些不肯卖地的官员搞钱! 这些个官员哪知道他敢这么玩。 很多官员那都听了东林和齐楚浙党的就是跟他对着干,就是不把地卖给他。 这一下,足足让他逮到二十多个! 他还命人逮着就是一顿酷刑伺候,硬逼着每个官员缴赃十万两! 你们不肯卖地是吧? 行啊。 我不买了,直接抢! 小皇帝可是说了,不能无缘无故收拾平民百姓,收拾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却是没有问题。 你们能在京畿兼并田地那肯定是贪官污吏,你们的地那也是贪来的,我直接收缴了,一文钱都不给你们,还叫你们缴赃! 他这么一玩,朝中那真是沸反盈天了。 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发了疯一般的弹劾他啊,这厮也太嚣张了。 次日一早辰时许,朱觉看到比平时厚了一倍都不止的奏折,那都不由得一愣。 这帮家伙干嘛呢? 昨天的弹劾奏折都给你们留中了,你们还上? 他打开奏折一看,那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魏忠贤竟然又开始明抢了! 抢得好啊! 这家伙,收地这种事交给这种阴险狠毒的小人来办果然没错。 若是换个顾惜名声的官员来,这一下怕就会僵在那里动弹不得了。 魏忠贤倒好,你们不卖是吧,不卖就硬抢,抢了你们的地还要将你们打成贪官污吏缴赃! 很好,就该这么操蛋! 魏忠贤着实是文官的克星,对付那些文官就该这么干。 这一下不但大半田地不用掏钱买了,还能抢来两百多万两的脏银呢。 至于什么众怒难犯,东林和齐楚浙党沸反盈天,他怕个屁。 人是魏忠贤得罪的,那些文官还能来找他麻烦不成,外廷那些文官还得来求他收拾魏忠贤呢。 若是魏忠贤搞得几百万乃至上千万灾民造反,他还有点担心,就这几百上千官员算个毛线,让这帮家伙去咬都咬不动魏忠贤。 他都懒得搭理这些外廷官员,所有弹劾奏折全部留中不发! 这会儿他有钱了,赶紧把外城和厂房建起来才是正经。 他匆匆把奏折批阅完,随即便朗声道:“传田弘遇、袁祐前来觐见。” 这两人就在皇城里,来得倒是快。 不一会儿,两人便联袂而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怎么样,田国丈,探查的如何了,京营屯卫什么时候能把稻麦收割完?” 这也就是找人问问,简单。 田弘遇连连点头道:“陛下,微臣探查清楚了,京营屯卫的稻麦大抵要下个月初才能全部收割完。” 那这段时间屯卫青壮就指望不上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袁国丈,京畿大抵有多少匠户,你探查清楚没?” 这个也简单。 袁祐连连点头道:“陛下,微臣探查清楚了,京畿匠户专给內宫各衙门服劳役的大概两万七千余户,专给工部服劳役的大概十一万三千余户。” 京畿匠户着实不少。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他们活计多不多?” 这个怎么说呢? 袁祐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若是那种不给钱的活计,那算是多的,很多贪官污吏都强征匠户去服劳役,压根就不给钱,甚至饭都不给管。 若是说给钱的活计,那很不好找,皆因京畿的匠户实在是太多了,且这会儿平民百姓也没什么钱,根本没多少人出钱请匠户干活,一般自己能干的活计他们都自己干了。” 他就是匠户出身,自然知道京畿匠户过得是什么日子。 其实他们也不想挤在京畿这僧多粥少的地方,奈何张居正变法之前他们每年都要赶来京畿服劳役啊。 这一来一回就是几百里甚至几千里,朝廷还不给管饭,饿死在路上的那都不知有多少。 是故,很多匠户都懒得回原籍了,他们就在京畿搭个窝棚,到处找活计来养家糊口,再怎么样那也比饿死在路上强。 这就是京畿匠户的现状。 万历朝李太后的亲生父亲李伟就是匠户,李伟就是泥瓦匠,原籍本是山西翼城的,祖上就为了不饿死在路上留在京畿了。 这家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啊,老婆饿死了,大女儿卖进裕王府当了丫鬟,小儿子卖进宫里当了太监,就这一家人还吃不饱饭。 朱觉也大致也知道这些匠户过得有多惨。 这些可都是熟练的不能再熟练的技术工人了,对于想要发展工业的国家来说那就是宝贝。 他自然要好好养起来。 原本他手头还有点紧,还没法雇太多的匠户。 这会儿却不一样了,魏忠贤不但给他省下了大把的钱,还给他抢来了更多的钱,十多万匠户全招来他都养得起。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你命人去匠户聚集的地方贴告示招人,但凡愿意去干活的匠户,青壮每人每月发一两工钱,老幼妇孺跟着去帮忙的管饱。 还有,你命人跟那些匠户说,等外城的城墙和厂房建好了朕再给他们买点地盖房子,他们还能直接在内廷建的工厂里干活赚钱,朕保证让他们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袁祐闻言,感动得差点都落泪了。 他以前过得也很惨啊,那些个贪官污吏就没把匠户当人! 这下好了,当今天子要让大家都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了。 他不由得颤声道:“微臣替京畿所有匠户多谢陛下恩典。” 这都不算什么,以后匠户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指着桌上的地图道:“你让所有愿意去干活的匠户都去潮白河西岸,我们先把这一段南北向十余里长的城墙建起来,同时分派人手建厂房。 至于东西向这两面城墙你不用管,到时候京营屯卫把稻麦收割完了朕让田国丈召集屯卫青壮去修建。” 袁祐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你觉得能招来多少匠户,那段城墙大致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建好,还有炼钢厂、玻璃厂、造船厂等厂房,大致又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怎么说呢? 袁祐琢磨道:“陛下,您都给他们开工钱还管饱,微臣以为,能去的那都会去,最低十万户那肯定是有的。 匠户就按一家五口算,只要给他们管饭,老幼妇孺那肯定都会去帮忙,十余里长的城墙就是大约一千六百丈,一丈之内最多能挤下十家匠户,这段城墙挤下一万六千余户匠户就够了。 这么多的人一起修建一丈高的城墙,微臣估摸着一个月时间足够了。 至于厂房,微臣可以给每个厂房安排一万户去建,相信不管多大的厂房一个月时间也足够了。” 很好,大明工业化进程就要开始了,一个月后大明就将走上工业化的道路! (本章完) 第43章 不听劝谏姑息养奸 第43章 不听劝谏姑息养奸 大明京畿,稻麦金黄。 平民百姓和屯卫军户正散布在田地间收割粮食呢,散落各处的匠户却如同百川汇流一般正拖家带口往潮河西岸赶。 当今天子都已经命人贴出告示了,但凡去潮河西岸修建城池和厂房的匠户都给一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啊,且凡是帮忙干活的老幼妇孺都管饱! 那些穷奢极欲的贪官污吏对这种待遇自然是嗤之以鼻,看都懒得看一眼,匠户对这待遇却是趋之若鹜,生怕去晚了就不招人了,没机会了。 皆因这会儿的匠户吃顿饱饭都难啊,能管饱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待遇! 魏忠贤收地的速度那着实快得惊人,朱觉说三天,他真就只了三天。 三天时间,他不但把所有的地给收了,就连地里的粮食他都逼催得人家收割干净了,京师东面就这么诡异的出现一个巨大的怪圈,方方正正的一个框子里稻麦皆消失一空,宛若鬼斧神工一般! 第四天一大早辰时许,朝阳初升,皇城里那是人潮涌动,战马嘶鸣,万寿宫旁边的大道上马车都快排满了,锦衣卫那是一队一队,不断来回,匠户更是一堆一堆,往马车上抬东西。 他们正准备搬去潮白河西岸呢。 魏忠贤这厮也正在锦衣卫丛中不断吆喝,卖力指挥着,貌似很积极的样子。 忽而,一个小太监疾步走过来跟他说了句什么。 他立马收声,屁颠屁颠往玉熙宫正殿大堂跑去。 这是小皇帝召见。 他还以为是外廷官员在疯狂上奏弹劾他呢。 谁曾想此时的玉熙宫正殿大堂却是满屋子的内廷官员,甚至顺天巡抚卢象升和几个京营将领都来了。 大家都围聚在拼出来的大书桌旁貌似正看地图。 地图这东西他就看不懂啊。 小皇帝召他来干嘛呢? 没想到,朱觉竟然微笑着招手道:“忠贤,快过来,就等你了。” 啊! 小皇帝叫我什吗? 不对,是陛下。 陛下叫我忠贤!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对他来说,当朝皇帝的宠信就是他最大的追求啊。 他愣了一下,这才连忙疾步走过去,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嗯,不错。 朱觉点头赞许道:“这次收地的事你办得很麻利,朕心甚慰。” 哎呀,哎呀,陛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我! 魏忠贤直感觉幸福得都有点眩晕了。 其他人闻言却是满脸古怪之色。 魏忠贤什么货色他们自然清楚,这厮阴险狠毒、穷凶极恶、无法无天、坏事做绝.。 总之,这厮不是个好东西。 陛下竟然还夸这厮! 朱觉见状,不由微微笑道:“忠贤这次干得是真不错,要不你们去试试,这么大一圈地,莫说三天了,朕给你们三个月时间,谁能收这么干净利索? 人都是有特长的,其他特长忠贤或许没法跟你们比,但若是论收地,忠贤绝对排第一。” 这倒是大实话。 若是让他们去收地,这会儿估计都会被那些外廷官员搞得焦头烂额。 魏忠贤却是搞得外廷官员焦头烂额。 论收地,这厮着实厉害。 也正是因为这厮三天就把地收完了,他们才能跑去大展身手。 众人闻言,看向魏忠贤的眼神那都不由的带上了一丝钦佩之色。 魏忠贤见状,那脸上不由笑开了,掬都快笑开了。 这厮就是想获得别人的认可,特别是他这个当皇帝的认可。 朱觉见状,抬手道:“行了,说正事,忠贤啊,这次你的确办得挺不错,不但给朕省下了不少钱,还缴来了不少赃款。 原本朕是担心内库的钱不够,所以才让你收了这么点地,现如今内库算是比较充盈了,我们也可以多收点地了,你给朕再去收点。” 哎呀,又来活了。 魏忠贤忙不迭点头道:“好的,陛下,您想要哪里的地只管说,奴婢保证三天之内给您收利索。” 嗯,你着实不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指着地图细细讲解道:“忠贤,你看,这是朝阳门,这是潮白河,这是通州城。 这次你把潮白河西岸这一片两里范围内的地都收利索了,不过,这还不够,皆因这一片靠近通州漕运码头,水路运输方便,我们的厂房包括匠户住的院落都要建在这一片。 是故,你得再给朕去收,把这一片往朝阳门方向十里范围内的地全收了,这样我们的地才勉强够用。” 咦,我竟然能看懂地图了! 这三天我都是从朝阳门跑出去的,这一块我都跑熟了。 陛下这么喜欢看地图,我得学会看地图才行,字不认识没关系,我认门,认河,认城墙! 魏忠贤细细看了看地图,随即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了,这块地三天时间没问题。” 你说没问题,那绝对没问题。 朕相信你。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指着地图细细交待道:“袁国丈,你看,这个角三河交汇,离通州漕运码头最近,转运煤炭和生铁最是方便,所以,炼钢厂就建在这里。 锅炉厂现如今是耗费钢材最多的,所以,锅炉厂就建在炼钢厂北面,接下来就是战车厂、机械厂。 我们的造船厂必须靠近河流才行,考虑到东面有可能会有建奴打过来,东面潮白河方向的城墙我们还不能开口,造船厂我们还只能造在通惠河北岸这一片。 造船厂耗费的木材是最多的,所以旁边得建个木材厂,还有,蒸汽机厂就建在造船厂北面,正好挨着锅炉厂,这木材厂后面就建个玻璃厂。 我们还得考虑天冷了匠户得有屋子住,所以,我们先建这八个厂房和城墙,剩下的匠户你让他们去建院落,院落就建在这一块,我们要用匠户的院落把这些厂房和闲杂人等间隔开来,以防有人窥探厂房里的东西。 这一个月建完厂房和东面的城墙,天气就要转冷了,接下来我们要赶紧把匠户居住的院落全部建好,至于其他厂房,到时候再看情况。” 陛下对匠户是真心好啊。 袁祐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指着地图细细交待道:“田国丈,南北这两排城墙就交给你了,京营屯卫收完稻麦你就召集青壮来修建城墙,先建北面的,再建南面的。 你记住,要尽量快点建,能征召多少京营青壮就征召多少京营青壮,每个青壮我们都给开一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 这一下岂不是能招来几十万! 京营屯卫也有福了。 田弘遇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又抬头道:“建斗,京营屯卫青壮修建城墙的时候你带着应元他们好好去考察一下,但凡有潜力的你们都记下来,到时候城墙建完了我们就扩充人马,这一拨我们最少要征召五万人马。” 这一下京营跟辽东军都有得一拼了,辽东军抽调了一万关宁铁骑精锐之后也就剩下六万余人马了。 卢象升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细细想了想,又交待道:“子先、良甫、孟侯,今天你们都跟着他们去看看,好好规划一下厂房,至于以后,你们自己安排时间,有空就多去看看。” 徐光启、王徵、毕懋康等闻言,连忙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又细细想了想,这才挥手道:“行了,赶紧去吧。” 众人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很快,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在两列锦衣卫的簇拥下出发了。 朱觉却是坐下来打开奏折飞快的批阅起来。 东林和齐楚浙党貌似是有点怒了。 魏忠贤如此无法无天,他竟然不闻不问。 很多奏折都有点出言不逊了,什么不听劝谏,什么姑息养奸那都来了。 朱觉看罢,那又不由得冷笑连连。 还说魏忠贤无法无天,你们才是真正的无法无天呢。 朕再不听劝谏你们就要骂朕昏君了是吧? 你们骂个试试,不得了了你们! (本章完) 第44章 志得意满暴打言官 第44章 志得意满暴打言官 次日一早寅时许,京城还是漆黑一片,紫禁城里却已然是灯火通明。 坤宁宫主卧之中,朱觉正端坐于铜镜之前等着梳洗完毕呢。 王妃周氏则是站在他身后,亲自拿着梳子在给他梳头发。 这会儿她还未封皇后,皆因按大明的规矩,皇帝驾崩那最少得在仁智殿停灵九九八十一天。 也就是说,她还得等上两个来月才能坐上皇后之位。 不过,她已然无所谓了。 皆因这天子夫君对她好得很,不但每日陪她用膳,且晚上都在坤宁宫歇息,从未留在后宫过夜。 更重要的,天子夫君越来越好看了。 原本在信王府的时候他还只是觉着夫君长得俊俏而已。 这夫君当上了天子之后竟越来越有气势,越来越雄姿英发,看着都令人着迷啊。 不知不觉间,她眼中又冒出了小星星。 朱觉那也在享受着难得的温馨呢。 谁曾想,这时候竟然有不开眼的来打搅他们。 方正化忽而在门口尖声道:“陛下,外面出了点事。” 王妃周氏闻言,吓得梳子都差点掉了。 这家伙,等下说不行吗? 朱觉没好气道:“什么事?进来说。” 方正化连忙疾步而入,小心道:“陛下,外廷言官正在西安门外聚集,现在都好几十个了,且他们手中还都拿着奏折,脸色也颇为不善。” 这帮家伙想逼宫! 外廷的文官就这样,当皇帝的不听他们劝谏就逼宫。 对于群臣逼宫一般当皇帝的还没办法,皆因这帮家伙口口声声那都是为国为民,为了当皇帝的好,收拾他们那就会落下残害忠良的骂名! 不过,他不一样,他有背黑锅的,这骂名落不到他身上。 朱觉只是稍微想了想,便果断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这会儿魏忠贤倒是起来了。 他只是没想到,当今天子会这么早叫他去坤宁宫。 这会儿他禁军和东厂都交出去了,锦衣卫晚上也不得留在皇城,他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呢。 不过,不管什么事那都不能让当今天子久等。 他是一路小跑来到坤宁宫主卧之中,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假意叹息道:“忠贤啊,朕为了保你可是把外廷官员给气坏了,他们正唆使言官在西安门外聚集准备逼宫呢,你说怎么办?” 啊? 言官逼宫! 这个有点难办。 你若是不让我动粗,那是根本就没办法啊。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这才硬着头皮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打了,打得他们爬都爬不进来,看他们还怎么逼宫。”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 朱觉微微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没错啊。 哦,这意思又让我背黑锅。 这黑锅背多了我都习惯了,无所谓了。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是的,是奴婢说的,陛下没说,陛下都不知道这事,是奴婢自作主张。” 嗯,你这脑袋瓜子果然有点东西。 朱觉想了想,随即问道:“你准备怎么打啊?” 呃,这个还有什么打法吗,一顿暴打不就完事了? 魏忠贤小心道:“陛下,用鞭子抽如何?” 果然,你就图方便,锦衣卫就有马鞭。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问道:“陈洪怎么打的你知道吗?” 陈洪? 嘉靖朝那个? 那厮打人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呢,我哪知道啊。 魏忠贤尴尬的摇头道:“奴婢不知道。” 你不知道? 那是戏里编撰的桥段,还是你孤陋寡闻呢。 这个倒不打紧,你不知道朕教你。 朱觉细细教导道:“鞭子隔着衣服抽也就疼一下,没什么事,若是把衣服给抽烂了那又显得很惨,你还不能打得他们满身血迹,让平民百姓同情他们。 你得命人用棍子打,知道吗,棍子打上去疼得很,外面又看不出来,且不会把衣服打烂,你再命人故意大声问他们装什么惨,平民百姓会觉着他们在装惨,你知道吗?” 呃,我以前就没注意这些,搞得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棍。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奴婢明白了。” 明白了就赶紧去。 朱觉立马挥手道:“你赶紧从左长安门出去,到锦衣卫衙门集结人马,让他们准备好棍棒,而后从长安街绕到西安门去。” 好嘞! 魏忠贤闻言,立马拱手躬身告退,一溜烟跑了。 很快,他便带着一众亲信打马自左长安门狂奔到锦衣卫衙门一通吆喝。 这年头棍棒倒是好找,皆因城里烧柴火的多,大户人家那都有柴房,柴火那是一捆一捆的,堆得慢屋子都是,且柴火最少也有三四指粗,胳膊粗的都很常见,至于再粗的,那就不能用了,那会打死人的。 魏忠贤命锦衣卫缇骑四出,扛来了不知多少柴火,又命人挑了顺手的削去枝叶,随即便带着数千手持棍棒的锦衣卫从西长安街绕到西安门外,大声吆喝道:“你们干什么呢,不知道这里是皇城城门吗,敢堵在这里闹事,翻了天了你们。” 我们翻了天了。 你才翻了天了呢? 这些能被鼓动的那都是刚入官场的愣头青。 他们还真不怕魏忠贤。 “你个奸宦,你才想翻天呢!” “你是无法无天!” “你个千古第一奸宦!” “你个残害忠良的畜生!” 很快,上百个言官便骂翻了天。 哎呀,敢骂杂家? 骂得好啊! 杂家正想找由头动手呢。 魏忠贤装作恼羞成怒道:“你们竟然敢骂杂家,给杂家打!” 他身后的锦衣卫立马一拥而上,抡起棍棒就是一顿暴打。 这帮家伙打仗是不行,打人那可是相当专业的。 若是想往死里打,他们便会专朝脑袋上招呼。 若只是要打得人爬都爬不动,那就专往手脚上招呼。 反观那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愣头青,一开始还不知厉害呢,骂不绝口的有之,还手的也有之。 不过,很快他们便被打得倒了一地,惨嚎不止。 魏忠贤见西安门都打开了,很多原本要进皇城的都围在四周没法进去了,立马挥手道:“都拖到路边去打,别碍事。” 锦衣卫立马将这些言官拖死狗一般拖到路边,又是一顿暴打。 他们边打还边大声嚷嚷道:“装什么装,刚不是很嚣张吗,打几下就叫这么惨,你们都是娘们啊?” 我们! 言官们闻言,还是一阵惨嚎。 没办法,疼啊。 魏忠贤见这帮言官都被打得动弹不得了,也没力气嚎了,这才挥手道:“都丢都察院去,让李夔龙好好查查,看他们是受谁人的指使跑皇城来闹事。” 这厮那叫一个志得意满啊,鼻孔都快翘天上去了。 你们这帮垃圾,杂家不好好整治整治你们,你们就不知道九千岁爷爷长了几只眼! (本章完) 第45章 收地夺田还得忠贤 第45章 收地夺田还得忠贤 魏忠贤竟把上百言官都暴打了一顿,打得人全躺床上动不了了! 这若是换做其他人敢这么干,那满朝的文官都会闹翻天。 嘉靖朝的陈洪都不行,因为陈洪没魏忠贤这威名。 魏忠贤可是出了名的阴险狠毒,这厮弄死的文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关键这厮为了讨好当今小皇帝,还喜欢把人打入诏狱缴赃。 这招大多数文官都受不了。 诏狱酷刑本就没几个人受得了,关键人活着,钱没了,这日子怎么过? 原本外廷官员还以为换了个皇帝这厮便不得不收敛了。 谁知道这厮竟然想出这种歹毒的法子来讨好当今小皇帝。 当今小皇帝貌似还就喜欢钱,这厮不管用什么法子搞钱当今小皇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 魏忠贤这厮还喜欢带着一堆打手出门,以前是上万禁卫从不离身,这会儿是上万锦衣卫充当打手。 外廷文官是拿这厮一点办法都没有。 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啊。 文官遇到魏忠贤这种混混出身的地痞无赖,那真是遇着克星了。 外廷官员是真拿魏忠贤没辙。 他们会就此罢手吗? 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 权力的争夺向来就是你死我活。 内部攻不破,那就从外部想办法,来个里应外合! 历史上就是如此,崇祯不听他们的,他们又干不掉,他们就引建奴从蓟州镇杀入京畿,杀了个七进七出,杀得崇祯山穷水尽,杀得崇祯自己把自己吊死! 不过,这外部势力那可不是随叫随到,历史上他们引建奴杀入京畿那都用了两年多时间,这会儿他们自然不可能立马把建奴引来。 是故,他们看上去好像都消停了。 外廷文官是暂时消停了,魏忠贤却又忙活开了。 他是刚把上百言官暴打了一顿便带着锦衣卫缇骑从朝阳门狂奔而出,一溜烟往那那二十余里外的戏台子狂奔而去 还好,戏台子还在,他们插的令旗也无人敢动。 这戏班子也是倒了血霉了,正唱着戏呢,戏台子突然就被人抢了,而且一用就是好几天,搞的他们戏都没地方唱了。 魏忠贤可不管这些,他又命锦衣卫缇骑去将大兴县令提拎了过来,开始收地了。 若论收地夺田,这厮着实是一把好手。 皆因这厮就是无耻媚上,谁的面子都不给。 外廷官员那都被他一把逮了二十多个,这会儿正在诏狱里酷刑伺候着呢,收了田,挨了打,还得缴赃! 这会儿谁人还敢不卖地给他? 外廷官员都不敢了,平民百姓和屯卫军户自然更不敢。 其实,收地还有个大问题。 人性那都是贪婪的,平民百姓也是如此。 若是其他人出钱收地,那平民百姓也会漫天要价,只想逮着机会狠捞一把。 对于魏忠贤来说,这个问题却是不存在的。 他九千岁爷爷能出钱买地就算是不错了,谁敢漫天要价? 谁敢漫天要价,他就直接开抢,不但不给钱,还要抓起来暴打一顿,就问谁敢! 这厮真干得出来,所以无人敢跟他漫天要价。 平民百姓和屯卫军户听闻这厮又来收地了,那是连忙呼朋唤友,赶紧收割稻麦搬东西,生怕搞慢了被这厮一把火烧了! 于是乎,奇迹又出现了,潮白河西岸十余里的稻麦竟然如同大水冲过来了一般,眼看着在消失。 不过,这回却是出了点小问题。 次日一早辰时许,朱觉正在玉熙宫正殿大堂批阅奏折呢,田弘遇忽而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加陛下。” 这是京营屯卫把稻麦都收割完了吗? 不可能这么快吧? 朱觉放下奏折,威严道:“何事?” 田弘遇连忙解释道:“魏公公都收了十多万亩地了,这些地里的平民百姓和屯卫军户都超过两万户了,他们听闻匠户干活不但有工钱,老幼妇孺都管饱,便托人来问微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去干活啊?” 哦,原来是那些田地被收了的平民百姓和屯卫军户想干活赚钱,又或者说想吃饱饭。 不对啊,这才一天时间,魏忠贤哪怕是个神也不可能把后面这十余里方圆的地全收了啊。 朱觉不由诧异道:“魏忠贤就把中间那十余里范围的地全收完了吗?” 这个倒是没有。 田弘遇微微摇头道:“魏忠贤还只是让他们赶紧收割稻麦,收拾东西,准备滚蛋,若是三日之内没收走的,魏忠贤会命人一把火烧了。 是故,这些平民百姓和屯卫军户一听到魏忠贤要收地,那就开始考虑地被收走之后日子怎么过了。” 这家伙,手段是粗鲁了一点,不过,效果倒是挺不错的。 说到干活,人自然是越多越好,问题,为什么这么多人呢? 朱觉颇有些好奇道:“你意思,平民百姓和屯卫军户都超过两万户了,加起来就是四五万户了?” 田弘遇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 朱觉又问道:“魏忠贤不是才收了十多万亩地吗,哪来如此多的平民百姓和屯卫军户,难道,他们每家每户就两三亩地吗?” 两三亩地怎么可能养的活一家人? 田弘遇连忙解释道:“陛下,他们大半都是没地的,平时他们就给别人种地又或者去卖苦力。” 哦,原来没地的占了一大半。 这意思把他们原来帮人种的地一收他们就饭都没得吃了。 难怪这些人这么急着找活干。 人家本就没地,也捞着收地的钱,这下帮人种的地都被收了,他们没活干了,也没法赚钱养家糊口了。 他可不能让这些人饿着了。 朱觉琢磨道:“嗯,那就让他们去挖北面城墙的墙基吧,这样等京营屯卫军户收割完稻麦就能直接砌城墙了,至于工钱,就跟匠户一样,青壮劳力一个月一两银子,帮忙的老幼妇孺管饱。” 田弘遇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明白了你就赶紧去办啊。 怎么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朱觉又问道:“还有事吗?” 这个怎么说呢? 田弘遇小心道:“陛下,他们还托人问了,答应给他们盖新房子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给他们盖啊?” 这事急什么? 朱觉不解道:“朕不是让他们先去亲友家借住吗? 我们得先把城墙建起来才行,如若不然,建奴收到消息杀过来就麻烦大了,京营这会儿才一万人马呢,没有城墙那根本就抵挡不住建奴。 若是让建奴冲进尚未建好的东城,那我们这段时间就白忙活了,钱也白了。” 呃,这个。 田弘遇无奈解释道:“陛下,这一次我们把潮白河以西十余里范围的地都收光了啊,他们大多一辈子就在那十多里范围打转啊,在外面根本没有亲友。” 好吧,朕是拿后世的经验在看这会儿的人。 大明的户籍制度可是很严格的,若是没有路引又没有功名,擅自离开居住地十余里范围被逮到了那就麻烦大了。 人都不能离开居住地十余里范围,那自然没法结交十余里外的亲友。 问题,这盖房子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朱觉想了想,干脆问道:“民间自住的房子一般多久能盖好?” 这可没个定数。 田弘遇琢磨道:“陛下,这个得看人手和材料够不够,如果能有两三家人帮忙,材料又管够,那自住的房子应该一个月左右就能建好。” 那应该问题不大。 朱觉闻言,微微点头道:“那行,你先让他们挖墙基吧,到时候我们看北面城墙的修建速度,如果修建得快,就派一部分屯卫军户去帮他们盖房子,如果修建得不够快,我们再就近征召人手去帮他们盖房子。 至于材料,你赶紧命人去准备,木材、石材、烧砖用的煤都得给他们备足了。” 田弘遇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这下没事了吧? 朱觉又想了想,随即挥了挥手。 田弘遇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朕或许该出宫去看看了。 他对民间的了解那都源于前世的经验。 问题大明和他生活的前世就不一样啊。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出宫去看看,那是担心安全问题,这会儿大明京师内奸那都不知道有多少呢,他冒冒然跑去宫去,被人知道了那真有可能会有危险。 或许,他可以考虑乔装出去看看。 (本章完) 第46章 争锋相对一场误会 第46章 争锋相对一场误会 巳时许。 朱觉才刚把奏折批阅完便有点坐不住了。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若愚,禁军戎装和京营将士戎装好像差不多吧?” 这个的确差不多。 刘若愚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禁军戎装和京营将士戎装底色和底纹都是一样的,只是袖口和领口纹有所区别,一般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那就不用专门去取京营将士戎装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承恩,你和正化各挑五十个高手,都换上禁军戎装,备上战马,另外给朕和若愚各拿一套过来。” 您这是要出门,就带一百来号人够吗? 王承恩愣了一下,这才拱手躬身告退,疾步而去。 朱觉又细细交待道:“若愚,你命人传朕口谕,让建斗带上孙将军、周将军、黄将军和一百骑兵精锐速速过来,另外你派人去给皇后和周妃说一声,朕不回宫用午膳了,让她们不用等了。” 刘若愚闻言,连忙疾步走到门口,招来两个亲信太监细细交待了一番。 卢象升这会儿就带着三员大将在南城大校场操练京营将士呢,来得倒是快。 他们这边刚把禁军戎装换好,卢象升便带着三员大将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朕想去东城新建的城墙和厂房处看看,你带着他们随行护驾。” 啊! 您出门就带这么点人马随行护驾? 卢象升也知道,当今天子说一不二,但凡定下的事那都不容置疑。 他只是稍微愣了一愣便果断道:“孙将军,把你的盔甲连带头盔都给陛下换上。” 这将领的盔甲防护还是挺不错的,起码一般的刀枪和弓箭伤不到要害。 朱觉也不啰嗦,他直接穿上盔甲,带上头盔,随即便挥手道:“走吧,周将军、黄将军,你前面开路,正化你带人断后,别跑太快,小心撞着街上的行人。” 他们一行两百余骑过玉带桥,穿过万岁山和皇宫之间的夹道,转东安门出,很快便来到了皇城外的十王府街。 朱觉或者他的前身信王朱由校倒不是从来没出过皇城,十王府街他还相当的熟悉,毕竟他在这边住了两年。 不过,他们一行并没有往南转入十王府,而是往北直接转朝阳门大街,从朝阳门出了内城,来到外面的东城。 这会儿朱觉都命人把京师的地图给改了,以前南面的外城改成了南城,东面正在新建的外城就叫东城,以后还有西城、北城、东北城、西北城等等。 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皇城外面大街上的景物并没有让他感到有何出奇之处,无外乎就是些店铺、酒楼、茶馆、宅院什么的,不过,大街上平民百姓的反应却是让他觉着有点奇怪。 所有人听到马蹄声之后竟然都是飞快的闪大街两边,脸上并未有任何异常之色,很多人甚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他们一行出了朝阳门之后,他便忍不住问道:“建斗,你们经常在大街上操练吗,大街上的人怎么好像司空见惯了一般?” 我们哪会跑大街上操练啊。 卢象升连忙解释道:“陛下,不是我们经常在大街上操练,是魏忠贤这些天都带着上万锦衣卫从朝阳门出城,大街上的人都见惯了上万人马,我们这几百人马在他们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 原来是魏忠贤天天带着上万锦衣卫招摇过市! 这厮倒是会摆谱。 不过也好,这厮越招摇,他们这一行就越不会引起人注意。 果然,他们这一路沿着朝阳门外的大道打马而过都没什么人驻足观望,这城外的人也都习惯了。 朱觉却是有些好奇了,他可没出过城,前世他也没见过这农耕时代的场景。 他看了看满目金黄的稻麦,又看了看农田里稀稀拉拉的平民,又忍不住问道:“建斗,朕听说京畿人口挺多啊,这田里怎滴未见多少人?” 这会儿太阳晒人啊。 卢象升细细解释道:“陛下,这会儿天热,一直在太阳底下干活更热,是故平民百姓一般都是天刚蒙蒙亮便爬起来干农活,待得烈阳当空便回家吃饭休息,同时晒晒收割好的稻麦,待得太阳快下山了,不是那么热了,再下地干活。” 哦,这会儿天着实有点热。 他是待惯了深宫大殿,又不用干什么活,坐那里批阅下奏折还有人煽风,出去走动还有人撑着硕大的华盖遮阳,自然不热。 这会儿哪怕是在太阳底下打马奔行,那风也是嗖嗖的,并不觉着热。 若是站大太阳底下干农活,那就不一样了,顶着大太阳晒,皮都会晒黑。 这个他暂时还没办法,要从农耕社会步入工业社会那可不是一两年乃至十年八年的事情,想要造出耕种机械来替代人力那最少得十多年。 更何况,现如今的大明还危机四伏,兵戈四起,发展军工那才是当务之急,研制民用机械那还得等军工满足了需求之后才行。 他正琢磨着呢,前面岔道口忽而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锦衣卫缇骑策马狂奔而过,貌似正往远处一个村落疾驰而去。 这帮家伙竟然如同马匪一般把人打横了摁马背上跑! 锦衣卫这是在拿着鸡毛当令箭,胡作非为吗? 他若是没看见倒也就罢了,看见了那自然得管一管。 锦衣卫可不能如此欺负平民百姓,那马背上的可都没穿什么官袍。 他只是稍微想了想,便挥手道:“建斗,跟上那队锦衣卫缇骑。” 卢象升闻言,立马朗声道:“周将军、孙将军,转右边小道,跟上那队锦衣卫缇骑。” 众人往入村的小道一拐,看似有点远的村落那是一会儿就到了。 此时,整个村子外围那是布满了锦衣卫,那队缇骑是嗖的一下就进去了,驻守村口的锦衣卫却貌似想堵在路中间不让他们进去。 朱觉见状,冷冷的道:“打进去。” 这意思不是杀进去。 周遇吉和黄得功闻言,立马抽出长枪抡圆了往两边一扫,那些想拦路的锦衣卫立马被他们扫成了滚地葫芦。 其他锦衣卫见状,立马拔刀怒吼,涌了过来。 这两员虎将那真不是一般的猛,长枪所过之处那根本没人挡得住。 很快,他们便来到村中大晒谷坪里。 那队缇骑也将马背上的人丢在地上,随即调转马头,满脸紧张的看着他们。 这场景好像有点不对啊。 晒谷坪里并没有什么惨绝人寰的情景,那中间晒谷的地方也就摆了几个大方桌而已。 涂文辅、李永贞、王朝辅、李朝钦等那是一人占一桌,貌似拿着个小本本正在记什么,他们身边还有人坐那里拿着算盘在扒拉呢,刚被锦衣卫缇骑丢地上的人那是直接朝前方的戏台子拜了拜,随即便起身窜李朝钦那桌坐下来,掏出《鱼鳞图册》,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就是一通算。 朱觉再抬头一看,魏忠贤正在一众锦衣卫千户的簇拥下端坐于戏台子之上呢,两边还有人煽风,旁边还有人端茶递水。 呃,好像是误会了。 这时候,一个刚被扫倒的锦衣卫百户已然一溜烟窜上戏台,附耳与魏忠贤说了几句。 魏忠贤抬起头来,看着身着绯红官袍的卢象升,莫名其妙道:“卢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你若不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杂家就把所有锦衣卫调集过来把你揍一顿饱的,你信不信! 顺天巡抚了不起啊? (本章完) 第47章 小人用心匠户用命 第47章 小人用心匠户用命 朝阳门外二十余里,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里,锦衣卫和京营将士貌似干上了! 魏忠贤和卢象升那是大眼瞪小眼,貌似争锋相对,谁也不让着谁。 卢象升其实是不知怎么说。 他也看出来这是误会了,但这误会不是他造成的啊。 朱觉见状,那也有点尬住了。 他想了想,干脆低声道:“建斗,让魏忠贤过来说话。” 这意思就是不想暴露身份。 卢象升闻言,连忙朗声道:“魏公公,误会误会,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你让我借一步? 这意思让我下去跟你说话? 魏忠贤颇有些不爽道:“卢大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我! 不能。 陛下不想上你那去。 卢象升想了想,干脆道:“魏公公,我是来传陛下口谕的。” 这倒也不算是骗人,陛下刚就在耳边让他传口谕呢。 魏忠贤闻言,立马起身,疾步走下戏台,迎上来满脸堆笑道:“卢大人,你早说啊,陛下有什么吩咐啊?” 这厮虽是小人,却也知道忠君的重要性,皆因他不忠君就什么都没了啊。 朱觉见状,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低声道:“忠贤,朕就来看看,你别声张。” 呃,陛下原来也在! 你穿个盔甲还带个头盔我没看出来啊! 魏忠贤贼兮兮的看了看四周,随即小声道:“陛下恕罪,奴婢真不知道您来了。” 朕又没跟你说,你自然不知道。 朱觉微微摇头道:“没事,不知者无罪,不过,你让锦衣卫缇骑这么把人逮过来有点过分了啊。” 这个怎么说呢? 魏忠贤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解释道:“陛下,奴婢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办事快,若是让他们自己跑过来,这事三天铁定办不完;还有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这帮地头蛇,你不凶一点,他们就会跟你拖拖拉拉甚至漫天要价。” 哦,原来你不是在欺负他们。 你这手段,怎么说呢? 朱觉看了看那些老实的如同鹌鹑般的里正甲首,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魏忠贤这手段着实不错。 看来这厮办事还是挺用心的,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微微点头道:“嗯,想法不错,做得也很不错,你忙你的去吧,朕去其他地方看看。” 这都快午时了啊。 魏忠贤抬头看了看天色,小心道:“陛下,要不留下来用膳啊,奴婢命人从宫里带了点食材,厨子也带来了。” 这个就不用了。 朕是想去看看匠户吃的什么,宫里的食材天天吃,没什么好看的。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挥手道:“你们吃吧,朕就不吃了,走。” 周遇吉和黄得功闻言,连忙调转马头,带着众人出了这村落,回到大道上,直奔新建的炼铁厂方向而去。 这一路经过的正是魏忠贤收地的区域,平民百姓和屯卫军户那都被魏忠贤这厮吓的那叫一个麻利啊,那田里的稻麦早就收割光了,不知道多少人正拖家带口往北面搬粮食和家什呢 这一下把他们给堵的,足足了将近三刻钟时间才赶到正在修建炼钢厂的区域。 朱觉抬手让大家停下来细细一看,那都不由得满脸震撼之色。 这里的人可不是一点点,上万匠户拖家带口那最少是四五万人,上千亩的区域内那到处都是人。 有正在挥舞着锄头挖地基的,有正用黏土造砖的,有搬运各种建材的,有正在修葺巨大圆圈的,还有正在外围棚户区域做饭的等等。 这会儿炼钢厂才建了个雏形,那地上巨大的圆圈建的最高的都还不到一人高呢。 若是建到三丈高,那就会如同一个巨大的烟囱一般,后世还正好有类似的烟囱,不过那是火力发电厂的烟囱,是真烟囱,这里修建的却是炼钢的高炉。 朱觉看着工地上匠户挥汗如雨的样子,那也没有去打搅,他直接就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外围棚户区做饭的地方。 这里的大锅和土灶那都是成排成排的,还有乡里常见的大方桌那也是成排成排的,就如同办酒席一般。 不过,匠户家眷正在做的并不是酒席,他们做的就是普通吃食,比如老面馒头、稀饭、蛋汤等。 他们正牵着马边走边看呢,负责管理匠户的袁祐已然闻讯赶来。 袁祐本想是迎上来跟卢象升打招呼的,不过,他一看卢象升身边的人,那也不由得愣了一愣,他细细辨认了一下,这才低声道:“陛下,您这是微服私访吗?” 这次是真微服私访。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你不要声张。” 那行吧。 袁祐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这会儿都快午时了,匠户家眷那都开始上菜了,不知多少妇孺正端着一盆一盆的菜往桌上摆呢。 朱觉见状,把缰绳丢给王承恩,走到一个摆满大盆小盆的饭桌跟前一看,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一大桌看上去挺丰盛,不过也就是一大盆馒头、一大盆稀饭、一大盆蛋汤、一小盆咸菜、一小盆豆腐乳和一小盆小葱拌豆腐。 他又抬头看了看其他桌,这才问道:“国丈,这怎么一点荤腥都没有,匠户们吃了哪有力气干活啊?” 这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袁祐连忙解释道:“陛下,鸡蛋就是荤腥啊,一般匠户家里每顿还没这么多菜呢,能有一两样就算是不错了,而且他们还很难吃顿饱的。 我们这是管饱,不够了还可以再添,匠户们那是吃得浑身使劲,干活那都如同拼命一般。” 鸡蛋就算是荤腥! 朱觉忍不住问道:“那鸡鸭鱼肉呢,牛肉羊肉呢,这些不是民间常见的食材吗,怎么一样没有?” 这个怎么说呢? 袁祐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微臣斗胆,您看的是仁宣朝,嘉靖初又或者万历初的记载吧? 微臣小时候还正好赶上了万历初,那时候着实盛世繁华,民间养鸡养鸭养猪乃至养牛养羊的都有不少,逢年过节的时候那的确是鸡鸭鱼肉满桌。 不过,这会儿不一样了,现如今平民百姓自己都吃不饱,又哪有多余的粮食去养鸡养鸭养猪啊,能养几只老母鸡下蛋就算是顶不错的了。 至于鱼肉,河里的鱼差不多都被捞光了,物以稀为贵,河鱼的价钱都长到二十多文一斤了,海里倒是鱼多,但不让出海去捕啊。 陛下,微臣也没办法,只能让人到处收购鸡蛋和豆腐什么的,这些虽然没有肉管用,吃了还是有力气的。” 这话倒是不假,鸡蛋和豆腐那都是含蛋白质的,只是含量没肉食多,也没肉食那么好吃。 他刚也看到了,匠户们那着实是在拼命的干活,好像生怕干得不够卖力这活计就没得干了一般。 不过,这会儿民间的伙食着实是太差了,他得想想办法才行。 这养猪养鸡是来不及了,这会儿他都没有这么多的粮食去喂。 海里的鱼倒是能让人去捕。 大明的海禁着实搞得莫名其妙。 海禁就能让倭寇绝迹吗? 笑话! 唯有大明强大了才能让倭寇绝迹,大明越弱小,倭寇就越欺负!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若愚,回去就拟旨,开放渔禁,沿海渔民都可以出海捕鱼。” 这圣旨要经过内阁啊,内阁会批吗? 刘若愚愣了一下,这才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朱觉又交待道:“国丈,以后多买点鱼来,起码让匠户们都能吃上点鱼肉,至于价钱,你不用管,这钱不用给朕省。” 袁祐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这时候匠户们都收工来吃饭了,所有匠户那几乎都是匆匆洗了把手,随即便围坐下来,拿起馒头掰开,夹上点咸菜、豆腐乳、小葱拌豆腐什么的,狼吞虎咽的吃上一个,这才拿起碗舀汤舀稀饭又或蛋汤喝。 朱觉见状,那都不由得饿了。 他学着匠户们的摸样,拿起个馒头掰开来,而后往里夹了点咸菜和小葱拌豆腐,随即便合起来呼哧一大口。 还别说,这么吃味道还挺不错。 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交待道:“国丈,给我们找二十来张桌子,大家一起吃。” 袁祐闻言,连忙去安排去了。 (本章完) 第48章 君子爱财吃里扒外(上) 第48章 君子爱财吃里扒外(上) 古代封建王朝最多也就能延续两百多年。 这就如同一个魔咒一般,哪怕强如汉唐都破不了这个魔咒。 每个封建王朝延续到一两百年那都会如同一个重病缠身的老人一般,逐渐走向衰亡。 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利益分配不均。 每个封建王朝到了后期那都是少数统治阶层掌握了大部分利益,而作为封建王朝的基础,平民百姓却是饭都吃不饱甚至没得吃。 统治阶层或者说既得利益集团利用手中的权力疯狂攫取利益就是封建王朝灭亡的根本原因。 大明延续到万历朝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进入末期了,那时候的既得利益集团就已经掌控了大明王朝九成以上的利益,平民百姓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若是没有张居正改革,那时候大明王朝就该亡了。 只可惜,张居正死得早,他一死,以张四维为首的既得利益集团就废除了变法,疯狂打击报复张居正的亲信乃至亲人,万历也被逼得几十年不上朝,后面的泰昌和天启那更是莫名其妙被既得利益集团给弄死了。 及至崇祯继位登基,大明王朝已然是奄奄一息。 崇祯朝的时候既得利益集团那都已经遮天蔽日了,皇权根本就压不住。 历史上的崇祯那是杀了一拨又一拨,根本就杀不完。 这会儿的朱觉其实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外廷那几乎都是既得利益集团的官员,他都无人可用! 原本他是想着先利用内廷来培养趋向工业发展的官员,等人手够了再一举将既得利益集团干光,取而代之,外廷的事他都没打算去管。 但是,看到匠户的伙食之后,他还是忍不住下了个圣旨。 他就是想让民间渔船出海捕鱼,让平民百姓多点食物来源。 没想到,这个内阁都不批。 次日一早,他的圣旨便被内阁打回来了,就摆在奏折的最上面! 他打开圣旨一看,里面还就夹着一张内阁的票拟。 内阁的意思,这会儿海盗和倭寇太多,渔民出海打鱼太危险,且有很多沿海渔民跟海盗和倭寇本就是一伙的,如果放任渔民出海打鱼,那绝对会有人夹带私货。 这帮牲口,还以君子自居! 你们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就是不管平民百姓死活是吧? 朱觉看罢票拟,微微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冷冷的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原本他还以为最少要等上半个时辰魏忠贤才能赶回来呢,毕竟那村子里朝阳门都有二十余里,来回需要时间。 谁曾想,不一刻钟时间,魏忠贤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颇有些诧异道:“今天你没去收地吗?” 我这得取了钱才能去啊。 魏忠贤连忙解释道:“陛下,今天是第三天了,那些地也收拾得差不多,该给钱了,奴婢正在内库取银子呢。” 哦,原来你在取银子啊。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拿起圣旨威严道:“这个你亲自拿去内阁,你跟他们说,谁不同意,立马罢官削籍,打入诏狱缴赃!” 呃,这又是让我去背黑锅? 魏忠贤问都不问圣旨的内容,他只是小心的问道:“陛下,若真有人不同意,奴婢真将其打入诏狱缴赃吗?” 那当然是真的。 朱觉毫不犹豫道:“你带点人过去,谁不同意,立马打入诏狱缴赃,翻了天了他们,朕的圣旨都敢打回来!” 这感情好。 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正好去收拾他们一顿。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魏忠贤闻言,连忙双手接过圣旨,躬身告退。 这厮出了玉熙宫之后立马便召集了上百锦衣卫,窜过去把内阁值房一围,随即昂首捧着圣旨走进去,冷冷的道:“这份圣旨,谁有意见,站出来,翻了天了你们!” 你才翻了天了呢。 这里是内阁,不是司礼监。 你个司礼监秉笔也就个四品而已,敢在我们面前叫嚣? 韩爌忍了忍,随即一本正经道:“魏公公,你这是开渔禁的圣旨吧?票拟上都写清楚了啊,渔禁不能开啊。” 杂家管什么圣旨呢。 魏忠贤厉声道:“什么不能开?放你*的狗屁!谁不同意,立马罢官削籍,打入诏狱缴赃!韩爌,你不同意是吧?” 你也太嚣张了。 韩爌忍了又忍,这才转头道:“你们谁不同意,站出来说话。” 这开渔禁跟他们晋党本就没关系,海外贸易的利益那都是浙党海商豪门掌控的,他就没必要为浙党出头。 浙党几个内阁大学士见状,那都坐那里没敢动弹。 开玩笑呢。 这个时候站出来那不是找死吗? 魏忠贤这厮是真敢把他们打入诏狱缴赃啊! 韩爌见状,这才转过头来,面无表情道:“魏公公,看样子没人不同意了。” 你们倒是站出来试试啊。 哼,无胆鼠类! 魏忠贤冷哼一声,把圣旨递过去,训孙子一样训道:“没人不同意那就赶紧批了,而后立马行文沿海各省,谁敢拖拖拉拉,看杂家怎么收拾他。” 韩爌只能忍气吞声,双手接过圣旨。 魏忠贤见状,这才扬长而去。 韩爌盯着他的背影,那眼中尽是阴毒之色。 你个阉人,给我等着,等后金大军打过来,我非把你千刀万剐不可! 那么,后金大军什么时候能打过来呢? 此时,宣府镇西北三百余里,蒙元时期的宝昌之地,一眼都望不到边际的后金大营之中,那是旌旗如林,营帐如海,一队队骑兵就如同游龙般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好不壮观。 后金自经略蒙元诸部以来,骑兵是越来越多了,装备也越来越好了,战力也是越来越彪悍了,若是在这茫茫的大草原上对战,哪怕是同等数量,关宁铁骑那都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皇太极领兵作战十余年,经验那也是相当的丰富,就算察哈尔部主力已被他击溃,他仍然将侦骑遍布大营四周上百里范围,防得滴水不漏。 令人惊奇的是,一支由数百辆马车组成的商队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自南面张家口方向迤逦而来,不但没有任何骑兵上去阻拦,那带着骑兵呼啸而过的后金将领甚至还拱手向那商队的领头之人问好。 这明明是大明的商队啊! 后金骑兵为何对其如此客气? 这还不算什么呢。 商队刚来到大营南面入口的时候,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的心腹谋士,现如今后金的文官之首范文程竟然带着随从打马迎上来,满脸热络的拱手道:“大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那领头的正是山右晋商首领范永斗,传闻他和范文程五百年前就是一家,他们的祖先正是那五百余年前天下闻名的范文正公范仲淹! 这真个是让祖先蒙羞! 是故,范永斗的出身是没有任何史料记载的,《清史》、《明史》、野史中皆没有,范文程称范永斗为“大兄”倒是偶尔出现在清史料中。 这令祖先蒙羞之事暂且不论。 话说范永斗见范文程来迎,那也是止不住热络道:“文程贤弟,好久不见啊,为兄这次过来,一则是来见大汗的,二则也是着实想贤弟了。” 行吧,我们兄弟来日方长,正事要紧。 范文程满脸热络的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大汗已然等候多时了,大兄,随我来吧。” 他可不敢让大汗久候。 范永斗闻言,连忙招过几个亲信细细交待了一番,随即便打马随着范文程往大营中间的汗帐疾驰而去。 (本章完) 第49章 君子爱财吃里扒外(下) 第49章 君子爱财吃里扒外(下) 皇太极的确在汗帐中等候多时了,皆因他急需战略物资。 他打下这硕大的草原就得赶紧征召人马来驻守,而征召人马就需要武器装备。 这会儿莫说是打造武器的生铁熟铁了,就连做戎装的布匹他都没有。 还有粮食,辽东的粮食本就不多,且辽东离这边有将近两千里远,转运粮食过来也不大可能,他还得跟范永斗进购大量的粮食呢,要不然大军回程的粮食都不够。 他一看范文程领着范永斗进来了,立马起身招呼道:“永斗,你可算是来了,来,坐下说话,别客气,文程,你也坐。” 话说,他一个大汗为何对个商贩如此客气呢? 若是换做大明,莫说是当皇帝的了,哪怕就是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再大的商贩那都是懒得拿正眼看的。 这或许就是皇太极能成大事的原因之一,哪怕是商贩,只要对他有用,他都能屈尊结交。 他对范永斗那是真的器重,兴许就是因为在这里跟范永斗见了一面,后面他直接将这昌宝之地改为太仆寺旗,范永斗也被封为二品太仆寺卿! 范永斗倒没有恃宠而骄,他还是拱手躬身行了个礼这才在右面的小条桌后盘坐下来,范文程更是一丝不苟的行了番礼,这才在左面的小条桌后盘坐下来。 皇太极又命人上了香茗,这才坐下来热切道:“永斗,我们要的货可是送来了?” 你要的货也太多了,我一时半会哪里找这么多马车去? 范永斗连忙细细解释道:“大汗,丝绸、布匹、瓷器、食盐、茶叶等等这些不怎么压车的我都给您送过来了。 不过,粮食和生铁太重,一车也拉不了多少,这次我只能给您先送来几万斤,剩下的还要拉几趟才能给您拉过来。” 粮食和生铁还要送几趟啊? 皇太极闻言,微微点头道:“嗯,没事,这察哈尔部打通了,我们以后往来就方便了。” 是啊,以后送货就方便多了,以前要绕道京畿和关宁锦防线又或绕道察哈尔草原和科尔沁草原,不知要打通多少关节,路程也远得很,运送费用都高得吓人。 这下好了,从张家口送货过来两三天就到了。 对了,有个生意很赚钱。 范永斗想了想,随即问道:“大汗,现如今辽东野山参收成如何?” 野山参? 那东西好像才几两银子一斤吧。 若是我们还没起家的时候几两银子的确算是大钱了,现如今几两银子算什么,几千两也不算什么啊。 皇太极颇有些不解道:“野山参也就几两银子一斤啊,且挖起来麻烦得很,一年挖个千来斤都不知要派多少人去山里找,你问这个干嘛,现在野山参很好卖吗?” 你说的是万历朝的价钱。 范永斗连连点头道:“是啊,大汗,现在那些个藩王流行吃野山参,听说能延年益寿。 大汗,前几年那颗一斤多的参王您应该还记得吧,我们是一千六百两收的,转手就被人五千两买走了,那家伙跑去河南一通咋呼,好几个藩王抢着要啊,最后那颗参王被郑王府以五万两的天价给收走了。” 五万两? 一颗! 皇太极都忍不住吃惊道:“那些藩王这么有钱的吗?” 范永斗连连点头道:“是啊,那些藩王最少都有几百万亩地,现如今粮价又这么高,他们钱都多得不完了,什么野山参、貂皮、山珍野味什么的,只要送过去他们就要。 特别是野山参,普通的已经不是几两银子一斤了而是几两银子一两,单颗上了一两的那随随便便就能卖个上千两银子,现在还有什么七两参八两宝的说法,只要上了八两的野山参那随随便便就能卖个上万两银子。” 这么赚钱的吗? 皇太极琢磨道:“那我得多派点人去山里挖了,一年挖个两三千斤应该不成问题。” 行吧,其他生意先不谈了,我这还有正事呢。 范永斗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大汗,我们东家命人传来消息,这新继位的小皇帝好像还想用魏忠贤打压我们,我们很难掌权啊,您什么时候能率大军杀入京畿,到时候我们就能借机除掉魏忠贤了。” 你们想让我率军杀入京畿? 我也想率军杀入京畿啊! 皇太极想了想,随即不动声色道:“现在蓟辽防线可有什么变动。” 这个我可是早就收到消息了。 范永斗细细介绍道:“现如今总督蓟辽的还是王之臣,那个饭桶还是窝山海关不出来。 不过,我们小皇帝把辽东巡抚和顺天巡抚都换了,换上来的还是卢象升和孙传庭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卢象升上个月还是大名府知府呢,也不知道我们小皇帝抽什么疯,竟然将他擢为顺天巡抚,还兼管京营、蓟州、真保所有人马。 孙传庭倒是行伍出身,此人本就是代州振武卫世袭百户家里出来的,且还中了进士,算是有点本事的,就是不知比袁崇焕如何。 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小皇帝命人停了宗藩禄米,魏忠贤那厮还想出个缴赃的法子来邀宠,辽东已然不缺粮饷了,京营还征召了一万骑兵。 魏忠贤甚至把原来禁卫用的一万副铁甲都给京营骑兵了,那一万京营骑兵还天天在外城大校场操练,我们小皇帝好像还想扩充京营骑兵,他已经下旨命山西和陕西的边镇各抽调五千匹战马送往京城了。 宣府镇、大同镇和偏关镇这边我们还可以拖一拖,但若是陕西三边的战马都过来了我们就不能再拖了。 还有,我们小皇帝还下旨命吴襄和祖大寿率一万关宁铁骑精锐跟着杨鹤去西北剿灭造反的灾民,现如今辽东的防御力等于是有所衰减了。” 辽东防御力衰减这么一点有什么用? 这兴许是你们小皇帝的诱敌之计,骑兵从西北赶回来也就需要十来天时间,这点时间我连锦州都拿不下来! 你们小皇帝怕是想让我们在辽东耗着,而后在京畿操练骑兵,准备收拾我们。 嘿嘿,小皇帝,你跟本汗玩这一手是吧? 皇太极阴阴的道:“张斗耀是你们的人吧?西北你们还得加把劲啊。” 张斗耀那就是我们东家的远亲。 范永斗闻言,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大汗,您的意思,我们在西北加把劲,把辽东骑兵全吸引过去,您就好攻打关宁锦防线了,是吗?” 皇太极缓缓摇头道:“关宁锦防线是没那么好打穿的,就算我们拿下了锦州和宁远,山海关也很难打下来。 我们得从蓟州镇想办法,那什么卢象升不是征召了一万骑兵吗,西北若闹大了,你们小皇帝是不大可能再从辽东调骑兵了。 卢象升除了征召一万骑兵还干了其他什么事吗,他有没有去修缮蓟州镇北面的边墙?” 这个倒是没有。 范永斗又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卢象升好像一直在京师,并未去蓟州镇,蓟州镇的边墙他也没去修缮。 不过,居庸关到古北口一线的边墙在万历朝就已经修缮了,这边恐怕很难打过去,若是想突破蓟州镇防线,那唯有从遵化方向杀进去。 那边的边墙年久失修,到处都是缺口,且我们还在那边安插了一点人手,到时候可以给大汗帮点忙。” 很好,我之所以拿下察哈尔草原,那就是为了从蓟州镇北面杀进去! 皇太极闻言,缓缓点头道:“你去给你们东家说,先别急,我现在也才击溃察哈尔部主力,还未去收拾那些散落的部落,等我拿下察哈尔部全境,便可挥军南下京畿了。” 这会儿潮白河西岸的城墙才刚开始修建,消息都还没有传到山西,若是他知道大明小皇帝正在京师东面修建城墙,不知会做何感想。 范永斗这就算是把东家的话带到了,皇太极这会儿还不能出兵京畿他也没有办法。 他想了想,干脆又跟皇太极谈起生意来。 这会儿辽东到宣府镇的商道打通了,他们跟皇太极做生意的确是方便多了。 八大皇商自此便聚集张家口,将大量的战略物资转运给皇太极,并将大明内部情报全部出卖,以此换来野山参、貂皮、山珍野味、乃至牛羊马匹等等转手倒卖,大赚特赚。 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为了利益,着实无耻至极! (本章完) 第50章 总督吹牛海盗封侯(上) 第50章 总督吹牛海盗封侯(上) 朱觉还不知道范永斗已然去了塞外,不过,他却是知道,建奴迟早要杀到京畿来。 这几天他几乎是天天往东城跑,只想赶紧把东城防御体系修建好。 还有那些厂房,他也只想赶紧建好投产,赶紧走上工业发展的道路。 这些还都得他天天去现场看看,好好指导袁祐和田弘遇等人一番。 皆因这些人都没有开发工业区的经验,而这个就是他前世的老本行。 这日上午辰时许,他才刚批阅完奏折,正想招来卢象升等去东城呢,方正化却是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陛下,熊文灿来了。” 这家伙总算是来了! 按理来说,这家伙早就应该到了啊,为何现在才来? 朱觉想了想,这才微微点头道:“嗯,让他进来吧。” 方正化连忙拱手躬身疾步而去。 不一会儿,熊文灿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这家伙也是屯卫军户出身,长得倒是挺壮实,面相也比较方正,浓眉大眼的,看上去貌似是个忠厚老实之人。 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呢? 朱觉细细一看,明白了。 这家伙嘴巴很宽大。 有句俗话叫“树大易招风,嘴大易惹祸”。 至于嘴大为什么容易惹祸,那是因为嘴大的人大多爱吹牛! 大明可是出了不少爱吹牛的总督,袁嘟嘟就是最为有名的一个,那家伙吹牛说五年复辽,结果不到两年便让建奴杀到了京畿! 熊文灿好像也爱吹牛,结果好像也把自己给吹死了! 这点他可得小心,历史上的崇祯那就被袁崇焕和熊文灿给吹惨了。 现如今袁崇焕他是不打算用了。 不过,这熊文灿他还是得用用。 皆因吹牛的人不但能忽悠当皇帝的,也能忽悠当海盗的。 这家伙是肯定能把郑芝龙给忽悠了的,这点历史已然证明了。 人尽其才,吹牛之人发挥出特长来也是很有用的。 朱觉细细想了想,这才问道:“你怎么今日才到啊。” 这不是传旨的跑错地方了嘛。 熊文灿连忙解释道:“陛下恕罪,原本微臣家是在巴蜀的泸州,不过这段时间亲家姚恭明力邀微臣搬去湖广蕲水住,微臣便搬过去了,是故圣旨是先传到巴蜀而后传到湖广的,微臣收到圣旨便连忙上路,还是来迟了。” 哦,你搬家了啊。 这一句就能听出来,此人着实是满嘴跑火车,能说会道,一个面圣迟到都能说的头头是道,让人听完也不想与之计较了。 嗯,不错。 朕还就需要你这满嘴跑火车的家伙去忽悠郑芝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你可知东南海盗日益猖獗,浙闽水师都无力与之抗衡了?” 果然是东南! 熊文灿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这个微臣略有耳闻,皆因微臣天启二年曾奉旨出使琉球,当时微臣就是先赶到福建市舶提举司,而后再召集水师船队出发前往琉球。” 你还曾出使过琉球? 朱觉闻言,不由好奇道:“你为何事出使琉球?” 果然,当皇帝的久居深宫,对海外之事都有些好奇。 以此为引来吹嘘果然没错。 他是好吹牛,但并非喜好胡说八道,吹牛之人那都是夸大其词,让别人觉得他有本事,从而另眼相看,而不是胡说八道,令人反感。 这点他可是相当清楚。 他来面圣之前还做了不少功课呢。 其实,他昨日酉时许就到了,但他并未急着来面圣,他直接跑亲家公姚恭明那里去了,他是离职了,他亲家公可是没离职。 他先是在亲家公姚恭明府邸住下,与之秉烛夜谈,好好了解了一番当今天子的喜好和现如今朝堂的局势。 今日一早,他还专门去拜访了几个至交好友,以期能把当今天子的喜好摸透。 他隐隐发现,当今天子不喜东林和齐楚浙党这帮自诩君子之流,反而宠信魏忠贤这种能干实事的小人! 还有,当今天子只见自己招来的人,且只重用自己招来的人,而他就是当今天子招来的人。 他甚至就连当今天子招他来干什么都摸透了,皆因现在西南、西北、辽东都已经派人去处置了,就东南没有派人去了。 且他还曾去过东南。 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以期获取当今天子的重用。 所谓好好表现一番还不是胡说八道,他就算知道当今天子不喜东林和齐楚浙党,那也不能一上来就说东林和齐楚浙党这不好,那不好。 他得找个当今天子感兴趣的话题,而后以此为引来来跟当今天子吹。 这话题找的果然没错,当今天子果然对海外的琉球国感兴趣! 熊文灿抓住机会细细解释道:“陛下,微臣是为册封琉球国王一事而出使。 当是时,琉球国王尚宁薨而无后,琉球国请封尚丰为国王,而万历三十七年琉球尚宁王就曾遣使求援,言萨摩藩倭寇入侵琉球,琉球无法抵御,此后琉球进贡的贡品里便多有倭寇之特产夹杂其间,礼部怀疑琉球已然被倭寇所掌控,便请旨派微臣出使琉球,一探虚实。” 这会儿琉球就被倭寇给掌控了吗? 朱觉又追问道:“琉球现在情况如何?” 这就可以往您刚才说的海盗和浙闽水师身上引了。 熊文灿假意叹息道:“不敢有瞒陛下,琉球怕是真被倭寇给掌控了,微臣虽未在琉球王宫见着穿倭寇服侍之人,但琉球尚丰王说话却是畏畏缩缩,眼睛老瞟着旁人,且琉球都城首里倭寇也随处可见。 微臣觉着应是尚宁王向大明求援之时朝廷并未派出水师前去支援,以致琉球被倭寇占领,尚宁王薨而无后怕就与倭寇有关,尚丰王估计就是倭寇的傀儡! 还有,微臣发现,浙闽水师也有问题。” 浙闽水师有问题! 朱觉闻言,不由满脸凝重道:“浙闽水师有什么问题,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很好,可以开始吹嘘了。 熊文灿一本正经道:“微臣每到一处皆假装好酒贪杯,且酒后便胡言乱语,胡乱问人,其实,微臣就出自酒乡,酒量还算可以,微臣就是想借机将人灌醉,打探情况。 当时福建官员和浙闽水师将领就被微臣灌醉过几回,微臣也借机打探了一番浙闽水师和东南沿海的情况。 微臣发现,浙闽水师已然被浙党海商豪门给掌控了,他们不但不围剿海盗和倭寇,还帮海盗和倭寇进货送货。 那些人喝醉之后说的最多的就是浙闽水师把总许心素,此人就是海商出身,且与当时的海盗和倭寇头子甲必丹是拜把兄弟,在东南官场的能量也大得很,海商豪门的货都是此人负责筹集和转运。” 浙闽水师把总许心素是浙党海商豪门的代理!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甲必丹何许人也?” 还好,今早我做足了功课。 熊文灿细细解释道:“甲必丹本是东南最大的海商,其生意遍布东瀛和南洋,且西洋诸国也是从他那里进货。 不过,微臣听闻,甲必丹在天启五年的时候便死了,其手下也分成了好几支,其中最大的一支便是其义子郑芝龙所掌控的海盗船队。 郑芝龙此人好像不想被浙党海商豪门掌控,是故,许心素曾多次发动浙闽水师船队围剿郑芝龙的海盗船队,听闻好像还都被郑芝龙给击败了。” 原来如此! 浙党是想借朝廷的手来收拾不听话的郑芝龙! (本章完) 第51章 总督吹牛海盗封侯(下) 第51章 总督吹牛海盗封侯(下) 朱觉总算是搞清楚了,原来浙闽水师跟海盗郑芝龙干仗就是为了抢夺海外贸易的利益! 难怪万历朝的时候浙闽水师都不去管属国琉球的死活,也未曾围剿过什么海盗和倭寇,这会儿却是突然间积极起来了。 搞半天是郑芝龙这家伙不听话,想脱离浙党海商豪门的掌控去单干。 海外贸易这么大的利益浙党自然不可能放手,所以他们想利用朝廷的力量剿灭郑芝龙。 朕会帮你们抢夺海外贸易的利益吗? 你们怕是在做梦! 海外贸易的利益是朕的。 朕还要将郑芝龙掌控在手呢,你们还想让朕帮你们剿灭郑芝龙,做梦去吧! 至于怎么将郑芝龙掌控在手,他早就想好了,他不但要利用郑芝龙把其他海盗给灭了,还要让郑芝龙这家伙自投罗网,跑京师来当人质! 他招来熊文灿的目的就是让这家伙去忽悠郑芝龙。 熊文灿倒是挺会忽悠人的,不过,历史上熊文灿并未把郑芝龙忽悠来京师。 这就等于是白忽悠了,郑芝龙灭了其他海盗之后反而成了远东海域的霸主,大明朝廷有事那都得去求这家伙帮忙,这样忽悠又什么意义呢? 郑芝龙必须掌控在手中,这样才能把海外贸易的利益掌控在手中!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考校道:“你觉得东南之事应如何处置?” 您不喜齐楚浙党,那自然是全力打压浙党海商豪门! 熊文灿逮着机会表现道:“陛下,微臣听闻郑芝龙此人还是相当有节制的,他不但从未劫掠商船,也从未带人上岸劫掠过。 他甚至还出钱出粮赈济东南沿海灾民,乃至帮沿海灾民去东番开荒种地讨生活。 反观许心素和浙党海商豪门豢养的那几股海盗就不一样了,那帮家伙不但劫掠商船,甚至还故意上岸劫掠,制造混乱,以期让朝廷出兵去剿灭郑芝龙。 微臣还听闻浙党海商豪门原本掌控海外贸易之时每年最少获利上千万两,却未曾给朝廷上缴哪怕一文钱商赋。 他们为了私利如此作为,微臣以为应予以严惩,以儆效尤。 陛下,微臣建议招安郑芝龙,剿灭其他海盗,打击浙党海商豪门,征收商赋以充盈内库,您觉着怎么样?” 这家伙的确挺会吹。 估计这家伙为了面圣还做了不少功课。 你知道朕缺钱是吧,你想给朕搞钱来邀宠是吧? 很好! 不过,你搞错了一点,朕不是要海外贸易那点商赋,朕是要掌控海外贸易。 朱觉谆谆诱导道:“你的建议很不错,不过,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郑芝龙到底怎么处置。 我们可以招安郑芝龙,也可以利用郑芝龙剿灭其他海盗,打击浙党海商豪门,然后呢,没有然后了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郑芝龙剿灭了其他海盗之后我们怎么处置?” 这个我的确未曾考虑过。 郑芝龙剿灭其他海盗之后那就一家独大了,浙闽水师又拉胯得很,根本不是其对手,这么一股海盗如何掌控? 熊文灿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郑芝龙剿灭其他海盗之后我们便将其引上岸,斩首示众,以绝后患,您觉得怎么样?” 朕觉得不怎么样。 果然,你也就吹牛厉害,论谋略你还不行。 朱觉微微摇头道:“你不知道嘉靖朝斩了汪直的后果吗?郑芝龙就没有兄弟子侄吗?你能把他们全引上岸吗?” 呃,这个,郑芝龙兄弟好像很多,且海盗头子是不可能带着所以亲人和亲信上岸的,他们一个都不会带! 汪直就没带一个亲人和亲信上岸,这厮被斩之后其亲人和亲信那都打着为其报仇的旗号疯狂上岸烧杀抢掠啊,东南沿海因此乱成了一锅粥! 看样子我说错话了,陛下并不想弄死郑芝龙。 怎么办? 熊文灿急急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要不我们给郑芝龙封个官,让他听从朝廷号令行事。” 你想得过于简单了。 那家伙可是海盗头子,给他封个官他就会听话吗?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细细教导道:“我们是要给他封官,不过,光是封官还不够,他就是个海盗头子,给他封了官他也不会听朝廷的,我们还得根据军功不断给他进爵。 比如,他剿灭一股海盗,我们就给他封三品昭勇将军,再剿灭一股,我们就给他封二品骠骑将军,再剿灭一股股,我们就给他进封右都督,再剿灭一股,我们给他进封左都督,再剿灭一股我们给他进封伯爵,全剿灭了我们给他进封侯爵。” 啊? 您给个海盗头子进封侯爵! 熊文灿愣了一愣,还是有些不解道:“陛下,微臣愚钝,我们给他进封了侯爵他就会听朝廷的吗?” 朕还没说完呢。 朱觉细细解释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得将其骗来京师,到时候朕会给他在京师建一座侯府,他住进去就别想再离开京师了。 我们要将其拿捏在手当质子,这样他手下人马才会老老实实听话,你知道吗?” 呃,您让我把郑芝龙骗到京师来! 熊文灿细细想了想,还是有些为难道:“陛下恕罪,海盗头子想骗上岸都难啊,把郑芝龙骗来京城恐怕是不大可能的。” 朕自然知道要把个海盗头子骗来京师没这么简单。 法子朕都给你想好了。 朱觉提点道:“循序渐进你知道吗?” 这个我知道。 熊文灿不假思索道:“循序渐进出自《论语集注》,朱子教导,读书应按照一定的步骤逐渐深入,先读什么,后读什么,都要有规划,读懂了浅显的,再去读深奥的,这样才能学有所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谁跟你说读书了。 朱觉想了想,干脆问道:“郑芝龙剿灭一股海盗之后,你若是在其老家为其大摆宴席庆功,并加封他三品昭勇将军,你觉得他会不会去?” 他肯定会去啊。 熊文灿连连点头道:“这是光宗耀祖之事,他肯定想回老家显摆一下,且他手底下亲信大多出自泉州府,在泉州府他就是地头蛇,他压根就不怕微臣收拾他,他不收拾微臣就算是不错了。” 这不就行了吗? 朱觉继续教导道:“朕说的循序渐进是逐步将郑芝龙骗到京师来,你可以骗他说,三品昭勇将军可以在他老家进封,进封二品骠骑将军就得去泉州府城,进封右都督和左都督就得去福州城。 这些地方他肯定都敢去,你每次都给他办隆重点,把当地所有官员都招去观礼,给他敬酒,让他觉得倍有面子,这样他的戒心就会慢慢变小。 到时候要进封伯爵的时候你就跟他说得去金陵城才行,朕会给他安排得风风光光,让他飘到天上去,最终进封侯爵的时候你跟他说必须来京师,他就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哦,原来是这么循序渐进的。 熊文灿闻言,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微臣明白了,微臣定把郑芝龙骗来京师。” 嗯,朕相信你。 其实郑芝龙的戒心并不是很大,清廷都能将其骗来京师就是明证,只要循序渐进,将其骗来京师肯定是没问题的。 (本章完) 第52章 惩治内奸需用忠贤(上) 第52章 惩治内奸需用忠贤(上) 朱觉教导完熊文灿那都快到午时了。 他正考虑是在坤宁宫用膳呢还是去东城跟匠户一起吃呢,宋应星忽然捧着个铜圆筒疾步而来,献宝似得躬身道:“陛下,望远镜做好了。” 朕几日未去你们那边,你竟然把望远镜都做出来了! 朱觉立马起身接过望远镜,举起来往大门外一瞄。 玉熙宫主殿是有基座的,比南面的蚕池高多了,视野本还算可以,不过再往南就是太液池边密密麻麻的树林了,那些树可是比玉熙宫还要高,他也就能看到点树梢而已。 这视线受阻,根本就看不了多远。 他大致调了调焦距,便能看清树梢上的叶子了,这清晰度倒是不错。 这望远镜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就没多大难度。 徐光启都见过实物,还拿手里把玩过,镜筒做成什么样乃至望远镜的结构那都不用他细细解释。 关键还就是这镜片的材质,开始他们做出来的玻璃还不行,有杂质,有气孔,根本就不能用来做镜片。 至于打磨光滑的问题那就不用考虑,经验丰富的匠户那都能把铜棒打磨的光滑如镜,打磨镜片自然不成问题。 镜片材质的问题解决了,望远镜自然就做出来了。 朱觉细细看了一阵,随即问道:“这望远镜能看多远?” 这个怎么说呢? 宋应星想了想,随即解释道:“陛下,这望远镜大致能看两三里远,不过也就两里之内能看得很清楚,超过两里就越来越模糊了。” 这两三里的视距还不够。 现如今西洋产的加农炮射程都能达到五六里了,两三里的视距那都看不见人家就得挨揍。 不过,这视距用于指挥冷兵器作战又或者火枪手射击倒是勉强够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你知道怎么增加望远镜的视距吗?” 我才刚做出个样品来啊,那些我都还没考虑呢。 宋应星微微摇头道:“陛下,这个微臣还得慢慢去试。” 嗯,这个的确得不断地试,不过,试的方向得搞对。 朱觉回想了一下,随即指导道:“这增加望远镜的视距大抵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增加镜片的凹凸程度,还有就是把望远镜做大做长,你可以先在这两个方向试一试。” 哦,原来是这么试的。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了。” 朱觉又问道:“这种望远镜产量如何,一天能做几个?” 呃,一天做几个? 宋应星小心道:“陛下,这镜筒倒是好办,一般铜匠都会打造,多招点铜匠来,一天打造十套都没问题,关键就是这个镜片,打磨起来太费时间了。 我们总共也就招来了几个打磨铜镜的老师傅,他们还要打磨蒸汽机零件,这镜片微臣也就能抽出一个老师傅来打磨,两块镜片这老师傅都了差不多两天时间。” 两天做一个? 这速度太慢了。 朱觉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你得多招点打磨铜镜的老师傅,京畿没有了就招其他地方的。 还有,你得仔细看看他们打磨的过程,而后考虑用机器代替人工来打磨,不说机器要一步到位,直接把镜片打磨出来,最少得把那些最费时间的打磨过程用机器替代,你明白了吗?” 机器代替人工来打磨? 宋应星饶有兴致的想了想,随即兴奋的点头道:“微臣明白了。” 行吧,看你这样子怕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琢磨机器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 这望远镜他却是留在了另一只手中。 宋应星颇有些不舍的看了看他手中的望远镜,这才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看着手中的望远镜,忽然间有了想法。 他颇有些猴急的来到坤宁宫中,借着教皇后张嫣用望远镜的功夫好好与其亲近了一番! 皇后张嫣倒是没觉着什么,这小五弟就是她带大的,小时候那都天天抱着,亲近一下再正常不过了。 朱觉却是觉着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人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他心满意足的贴着皇后张嫣和王妃周氏玩了一阵望远镜,又陪着她们用了午膳,直到未时许,这才招来卢象升和方正化等,直奔东城而去。 这会儿东城都已经大变摸样了。 潮白河西岸的城墙墙基那都已经挖好了,将近十万匠户及其家眷正如同蚁群般拼命的把城墙往上砌呢。 通惠河北岸的炼钢厂和造船厂那也已经初具雏形,那炼钢厂的巨型炼钢炉都建了差不多有一人高了,那造船厂的水道也挖进去将近一丈深了。 还有厂房之间的大道,那都挖了十来丈宽,敦实压平了之后还都铺上了煤渣。 这路面问题也是他最为关注的问题之一。 原本城外那就是土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出几天大太阳就尘土飞扬,这种路甚至城里都有。 京师内城和外城石板路并不多,大多还都是土路,只是铺了层河沙而已。 河沙的效果其实也不怎么样,皆因河沙本就是散的,怎么压都不可能压一起,铺厚了那走路都能陷进去。 煤渣就不一样了,压实了之后还是能有一定的粘结性的。 不过,这也只是临时凑合而已,以后这些路面那都得铺上水泥才行。 水泥厂他都投资过好几个,对于他来说技术自然不是问题,关键就是这会他们还没时间建水泥厂,且造水泥的机器还都得研制出来才行。 这会儿他们连造火枪火炮的机器都没研制出来呢,水泥厂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他正边扫视路面边考虑建水泥厂的问题呢,突然间就扫到路边一个土堆上有个尖嘴猴腮的人正如同做贼般四处张望。 这家伙肯定不是贼,皆因这里的匠户青壮数以万计,跑这里来偷东西那分分钟被锄头给挖死,这世上肯定没有这么笨的贼。 如若不是想来偷东西,又如同做贼般东张西望,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此人是奸细! 大明朝堂的内奸终究是忍不住派人来刺探了。 还好,这里的厂房都还没建好,这会儿还窥探不到什么秘密。 不过,这里肯定不能让奸细混进来,如若不然,他们的秘密迟早会被暴露给建奴。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不动声色的招呼卢象升和方正化打马踱步来到土堆旁,突然一挥手,命人把土堆一围,这才冷冷的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一看被两百余骑围住了,竟然还痞里痞气道:“你以为禁军就了不起啊,你不去守卫皇城跑这里来干什么?” 此人绝对是奸细。 禁军和京营将士的戎装不细看都看不出区别了,此人竟然扫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朱觉闻言,冷哼一声,随即挥手道:“拿下!” (本章完) 第53章 惩治内奸需用忠贤(中) 第53章 惩治内奸需用忠贤(中) 朱觉着实没想到,随便用望远镜扫一扫就能扫到个奸细。 大明朝堂有很多内奸他是知道的。 问题,这些内奸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派人来刺探消息,难道就不怕他顺藤摸瓜一锅端了吗? 这刺探消息的奸细胆子也大得很,被他们抓住之后竟然还拼命挣扎,疯狂喊叫道:“干什么?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就站这里,什么都没干,你们竟然敢抓我!” 朱觉见状,不由微微皱眉道:“说,谁派你来的?” 这奸细竟然还痞里痞气道:“我就无聊来这逛逛,什么谁派我来的?你有病是吧?” 若不是朕想查出你背后的人,仅凭你这句话朕就能将你满门抄斩。 这厮貌似就是块滚刀肉,不用酷刑伺候怕是不会开口。 问题,他带来的除了京营和禁军就是东厂高手,谁来酷刑伺候这厮? 东厂或许会点酷刑,但东厂没有自己的牢房和刑房。 且朝堂里那些内奸派来的奸细肯定不止这一个,也肯定不会之派这一拨,人家若是没查探清楚他们在干什么,那肯定会不断派奸细来刺探。 他还得派人专门来抓捕奸细才行。 京营是负责抵御建奴的,禁军是负责守护皇宫和皇城的,那肯定不能天天蹲这里抓奸细。 东厂倒是可以,但东厂就那么千来号人,还得帮他盯着外廷的官员呢。 看样子只能让魏忠贤来负责这事了。 魏忠贤可是出了名的狠辣,撬开这些奸细的嘴应该是没一点问题的。 且锦衣卫人马多得很,派点人在这里蹲守奸细也没问题。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交待道:“正化,你派人找个结实点的窝棚,将这厮绑立柱上,看好了,别让这厮跑了。” 方正化闻言,连忙抬手招来十个番子,细细交待了一番。 那十个番子是拖着这厮就往匠户们搭建的棚户区疾步而去。 朱觉看十个番子拖着那奸细走远了,这才吩咐道:“承恩,你派快马去将魏忠贤招来,叫他多带点人,且不要全穿飞鱼服,大部分人都换上便装。 还有,命人将田国丈、袁国丈给招过来。” 王承恩闻言,连忙安排人去了。 魏忠贤还在宫里呢,一时半会肯定到不了。 田弘遇和袁祐却是一直在这附近负责安排指挥人干活,同时等候他的召唤,这两人来得倒是快。 不一会儿,两人便联袂而来,拱手齐声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朕刚才发现奸细了,朝堂里那些内奸想刺探这里的秘密,而后传与建奴知晓,你们一定要小心。 自即日起,但凡在你们手底下干活的,无论匠户、军户、农户都要编成保甲,十户一甲,百户一保,千户一里,每万户你们派个识字的秀女家眷负责看管。 以后你们安排他们干活要按编制好的万户或者千户整体安排,且他们干活的时候你们要让里正甲首等天天清点人数,不要让他们到处乱跑。 若是他们到处乱跑被逮到了,那就按奸细论处,若是他们没到处乱跑,在干活区域闲逛被逮到了,得由里正甲首等去认领才能放人。” 这保甲制度本就有,且等这些匠户、军户和农户重新安家之后那也是要重编的,办起来就是费点时间,并没有任何难度。 田弘遇和袁祐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 田弘遇和袁祐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接下来就要看魏忠贤的了。 这厮什么时候能赶过来呢? 朱觉看了看京城方向,又想了想,干脆挥手道:“走,我们去通惠河边看看。” 很快,他们一行便来到了炼钢厂南面的通惠河边。 这里就是个丁字型的河口,南面是通惠河,西面是潮白河,而通惠河与潮白河的交汇口再往南就是北运河。 通惠河对岸那便是通州城了。 原本没有望远镜的时候他还看不真切,这会儿有了望远镜就不一样了。 朱觉举起望远镜往河对岸一扫,通州城便一览无遗。 这通州城也与京师一般,经过了一次扩建,不过,京师是在内城南面建了座比内城还宽的外城,是故成品字形,而通州城则是在原本老城的西面建了座只有老城一半大小的新城,是故看上去像个七字弯。 通州城的城墙倒是挺高,看上去怕是三丈高都不止。 且通州城的水路交通也比这边方便,皆因通州城就是为了漕运而建,北运河就在其东侧,那边的码头密密麻麻足足排了三四里,同时停靠几百艘漕船都没有问题。 而东城的东侧是潮白河,本就没有漕运码头,南面的通惠河太窄,也不好修建漕运码头,他们现在还只能将造船厂一个挖好的水道和通惠河连通,在里面修建码头停靠漕船、战船和运粮船。 这会儿修建新城也就需要运送点木材、煤炭、石灰什么的,倒是不需要多少停船的码头,若是这边的厂房全开工了,那运送原材料过来的船每天最少都是几百艘,这停船的码头还是个问题呢,因为没有码头就不好卸货啊。 看样子这东城的城墙修建完就得赶紧修建东南城的城墙了。 这样不但能把东城和南城连成一片,还能将通州城的漕运码头给用上。 到时候他甚至可以把通州城全征收了,然后在里面修建蒸汽机厂、机器厂、火枪厂、火炮厂等特别需要保密的工厂。 因为通州城有三丈多高的城墙,他只需命人把几个城门一堵,再安排点人在城墙上巡逻,奸细那肯定是进不去的。 不过,要征收一座城池可没这么简单,到时候还得让魏忠贤来动粗才行。 他正琢磨着呢,魏忠贤已然带着上千缇骑狂奔而来,满脸献媚的在马上拱手道:“奴婢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招奴婢来所为何事?。” 你这家伙来得倒是快。 问题,朕不是说不要全部穿着飞鱼服过来吗? 朱觉看着清一色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缇骑,不由微微皱眉道:“忠贤,朕不是让大部分人都换上便装吗?” 呃,这不是大部分人啊。 魏忠贤连忙解释道:“陛下,奴婢怕您等太久,所以先带着这千余缇骑过来了,后面还有数千密卫正往这边跑呢,他们穿的都是便装。” 你还养了数千密卫? 行吧,正好用来抓捕奸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朕刚抓到个奸细,估计朝堂中的那些内奸还会不断派奸细过来刺探,朕是想让你派人着便装在这边蹲守,凡是奸细,全抓起来严刑拷打,看看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哦,抓奸细啊。 这个我在行。 严刑拷打我更在行!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道:“好的,陛下,奴婢定将这里的奸细连带朝中的内奸全部清理干净。” 内奸先不忙抓。 朱觉微微摇头道:“你先抓奸细,至于内奸,你先别打草惊蛇,我们要一锅端,你明白吗?” 对了,要一锅端。 这时候抓几个,其他人就会吓得不敢来了,得不偿失。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朱觉想了想,随即挥手道:“走吧,我们先去审审刚抓到的奸细,看他是谁派来的。” (本章完) 第54章 惩治内奸需用忠贤 第54章 惩治内奸需用忠贤 魏忠贤这个得劲啊,他正愁没活干呢,这活计立马就送上门来了。 说到这抓奸细,他真的很在行。 先帝在日,他手底下密探可是遍布整个京师,谁躲家里说他坏话都能查出来。 这真是掉他碗里的活计啊。 他屁颠屁颠的打马跟着朱觉来到那坚固的窝棚外面,随即便探过头来,低声问道:“陛下,就在这里审吗?” 是啊,朕想看看你的手段。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先在这里审一下看看。” 说罢,他便招呼卢象升和方正化等翻身下马,往窝棚里走去。 魏忠贤连忙从马上滚下来,招来两个擅长用刑的,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那奸细看朱觉和卢象升等人进来了,还不屑的哼了一声呢。 不过,他一看朱觉身后的魏忠贤,立马吓得脸色大变,哆哆嗦嗦的道:“九千岁爷爷饶命啊!” 你他吗的,会不会说话? 陛下就在这呢,你叫什么九千岁爷爷? 魏忠贤气得,窜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巴子,随即厉声道:“你想害杂家是吧,杂家就是给陛下跑腿打杂的太监,什么九千岁爷爷?” 我不能叫九千岁爷爷吗? 对了,这几个都是禁军将校,天天都能见着小皇帝! 那奸细连忙改口道:“我刚有点神志不清,说错话了,魏公公饶命啊。” 这还差不多。 魏忠贤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厉声道:“老实交待,你是谁,又是谁派你到这里来刺探消息的。” 那奸细竟然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交待道:“小人灰毛鼠白塘,小人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魏忠贤闻言,不由恼怒道:“你皮痒了是吧,竟敢消遣杂家,说,到底谁派你来的?” 我是真不知道啊。 灰毛鼠白塘吓得哆嗦道:“小人朕不知道是谁让小人来的啊,前几日晚上忽而有个黑衣蒙面人跑小人家里,给小人丢了五两银子,说是让小人来这边刺探消息,若是消息有用,另有赏赐,刺探到的消息越多,赏赐越多。” 呃,原来你不是消遣杂家的。 魏忠贤闻言,不由满脸尴尬的看向朱觉。 这可咋整? 若是这厮知道是谁,他绝对能撬开这厮的嘴。 问题这厮都不知道是谁啊。 朱觉闻言,却是明白了,难怪那些内奸敢肆无忌惮的派人过来刺探消息,搞了半天这些奸细就是他们用钱买来的。 他想了想,随即问道:“你刺探到消息怎么告知人家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灰毛鼠白塘竟转头看向魏忠贤。 魏忠贤这个气啊,抬手又是一个大耳巴子,随即厉声道:“看什么看,赶紧说啊,敢不说,杂家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别啊! 这家伙说抠可是真抠! 灰毛鼠白塘连忙解释道:“那人说了,若是刺探到消息了,就点个过年的灯笼挂大门外,那人自会带钱过来找我。” 或许能用这小子钓个鱼。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你这名号都有是道上混的吧,你混那里的啊?” 灰毛鼠白塘老老实实回道:“小人是混外城骡马市街仁寿寺那一块的。” 仁寿寺? 那就在山川坛的北边,地广人稀啊。 这帮内奸,够小心啊。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朝魏忠贤使了个眼色,随即便负手往外走去。 魏忠贤见状,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 朱觉往出走了十余步,这才问道:“仁寿寺你知道吧?”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知道,奴婢还去上过香。” 你还去上过香? 朱觉不由好奇道:“你跑那里去上香干什么?” 我不光去那上香啊。 魏忠贤满脸虔诚道:“奴婢进宫之前命不怎么好,所以经常去上香求菩萨,后面奴婢转运了便将京师所有寺庙都拜了个遍。 奴婢有空的时候还经常去香山碧云寺和外城大报国寺听秋月大师和俞光大师讲经,两位大师都说奴婢悟性好,与佛有缘。” 你还信佛! 还与佛有缘? 两位大师是叫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这个就不说了。 朕还需要你背黑锅呢,这屠刀你暂且给朕拎着吧。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你既然去过仁寿寺,应该知道那里地广人稀,生人过去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若是你派太多人去,那出钱雇白塘的恐怕就不会出现了。 不过,这个鱼我们还得钓一钓,今晚你就命人押着白塘回去挂灯笼吧,看能逮着那黑衣蒙面之人不。” 哦,您说的是钓鱼啊,我还以为你说拜佛呢。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这个鱼十有八九是钓不到了。 朱觉想了想,随即细细交待道:“这里你要派密卫时时刻刻在暗中巡查,发现鬼鬼祟祟四处查探的就抓起来。 若是田国丈和袁国丈手下的,需得他们指定的里正甲首来领人你才能放入,这是指在他们干活区域内的,若不是在他们干活区域内的,乃至是想跑去内城报信的,一律按奸细论处。 至于内城、南城和其他地方来的奸细,你抓住之后审问一番看能审出其背后的人来不,若是审不出来,都押回去试试,看能钓到鱼不。” 这意思会有很多奸细? 魏忠贤点了点头,随即小心的问道:“陛下,若是钓不到鱼,这些奸细怎么处置?” 这种人不能留。 朱觉冷冷的道:“不论钓不钓的到鱼,这种为了钱能给通敌卖国之贼打探消息的都不能留,你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要搞得满城风雨。” 哦,杀了还要管埋是吧?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朱觉又细细交待道:“还有那些真正通敌卖国的内奸,那都是要满门抄斩的,你查到之后先派人暗中盯着,别打草惊蛇。” 这个我拿手。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朱觉又看了看南面隐隐约约的通州城,随即招过卢象升细细交待道:“建斗,你选拔操练京营人马也不能让内奸给查探到了。 正好,这厂房北面还有一大半的空地,朕也不打算在这边继续建厂房了,你命人用高墙围起来,然后在里面修建营房和校场,准备秘密操练人马。 你把进出的门禁设置严密一点,但凡不是你征召操练的人马一律不得入内。” 卢象升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又问道:“你觉得那么大一片地方能隐藏多少人马。” 卢象升估摸道:“那里大概是六里方圆,若是扎营,大概能驻扎三四万人马,若是修建密集的营房,大概能容纳五六万人马。” 五六万人马应该差不多够了。 到时候给建奴一个大大的惊喜! 朱觉微微点头道:“那就按五万人马的规模来修建营房吧,东城建完你就不动声色的征召人马拉进去秘密操练。” (本章完) 第55章 西南困局还看良玉(上) 第55章 西南困局还看良玉(上) 朱觉将惩治内奸一事交给魏忠贤就没管了。 他需要管的事多了去了,不可能事必躬亲,更不可能老是盯着一件事。 若是他事无巨细都一管到底,那就管不了多少事,大明也会管得乱七八糟。 是故,上位者的核心能力还就是识人用人。 他相信魏忠贤能行,那就行了。 魏忠贤办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特别他交待的事,那是相当的用心。 这家伙对他交待的事那是真用心,次日一早辰时许,他才刚来到玉熙宫,正准备批阅奏折呢,外面便传来一声通传:“魏忠贤求见。” 这应是昨日之事有结果了。 他是毫不犹豫的道:“宣。” 很快,魏忠贤便疾步而入,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怎么样,那什么灰毛鼠那里查到什么没?” 唉,出师不利啊。 魏忠贤暗自叹息一声,随即小心道:“陛下,昨晚奴婢命人蹲守了一夜,直到今日一早卯时许,也未曾见任何人进白塘的屋子。” 果然,这帮内奸小心得很。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意料之中的事,仁寿寺那地方太偏了,本就没多少人,去多了生人那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也不用急,他们肯定还会收买奸细去东城查探的,且这会儿那边还没什么秘密可暴露的,让奸细看看也没什么,你只管抓人就行。” 这光是蹲点抓人好像还不行。 魏忠贤小心道:“陛下,奴婢估摸着他们会在城门附近乃至东城主道附近安插人手窥视。 我们哪怕抓着了他们收买的奸细,一旦押入内城又或南城十有八九会被他们的人看到,这样想让他们上钩几乎是不可能的。 奴婢觉着我们还要在南城乃至内城安排密探把那些收钱打探消息的混混全部暗中盯住,这样一来,他们去收买奸细的时候就会被我们发现。” 你果然够用心。 这种下属才是最好用的。 至于什么小人不小人,那都不重要,关键是办事要用心。 若是跟个算盘珠子一样,拨一下动一下,那再是好人也不堪重用。 朱觉颇为赞许道:“嗯,这法子不错,你看着办吧,反正此事正交给你了,你有什么法子都可以试试。” 哎呀,陛下又夸我了。 魏忠贤笑得跟朵鞠一样,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行了,赶紧办你的事去吧。 朱觉很是干脆的抬手一挥。 魏忠贤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这惩治内奸并非一日之功,着实急不来。 现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发展工业,这个可不能懈怠。 朱觉匆匆批完奏折便招来卢象升和方正化等直奔东城而去。 这一次他直接就打马来到了正在修建的炼钢炉附近,并命人将宋应昇和袁祐招了过来。 他看着那些正拼命砌炼钢炉的匠户,郑重道:“元九、国丈,你们也知道,这钢铁是最基本的材料,没有钢铁,很多东西都没法造出来,按这进度,十天左右应该就能把炼钢炉砌到三丈高吧,蓟州镇那边的煤和生铁准备的怎么样了?” 呃,这炼钢炉没这么快啊。 袁祐干脆看向宋应昇。 宋应昇连忙细细解释道:“陛下,这炼钢炉光是建好外面还不能用,里面还得个十来天时间呢,而且,我们还得烧几炉试试,那估计还得五六天。 微臣已经命人去蓟州镇那边征召人手了,炼铁的炉子微臣也命人去建了,挖矿的铁锹和竹篓微臣也命人送过去了,估计那边十来天就能出产煤炭了,二十来天就能出产生铁了。 那边微臣命人开了五个铁矿,十个煤矿,每个矿都征召了两百多号人,炼铁炉建的都是一天能炼十万斤的大炉子,一天出产三十万斤生铁,一百万斤煤炭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这有点过于理想化了。 朱觉细细教导道:“元九,做事要有规划,什么都要考虑周全,知道吗? 你若是等炼钢炉建好了再命人拉煤炭和生铁拉过来,那很有可能会影响这边的钢铁生产,你知道吗? 蓟州镇那边拉煤炭和生铁过来可是需要三天时间,路上若是遇到什么状况怎么办,比如,遇着大风大浪了,又比如,建奴入侵,打断了那边的开采。 还有,京畿的河道是会冰封的,到了十二月份,这边的河道铁定冰封,而且一直要到明年二三月份才会解封,这段时间怎么办,你考虑过没?” 呃,我的确没想这么多。 宋应昇惭愧道:“陛下恕罪,微臣没有考虑周全。” 朕并不是怪你。 原本你也就是个举人而已,不可能突然间就变成个能担大任的人才。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问道:“那边挖矿的矿工你给开的多少工钱,有什么要求?” 你不是说了一两银子一个月吗? 宋应昇小心道:“微臣给他们开的是一两银子一个月,要求是必须壮实,一天必须挖上千斤矿石出来。”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觉得他们一天就能挖一千斤矿石是吗?” 这个倒不是。 宋应昇细细解释道:“微臣的意思是一天最少得挖上千斤矿石,他们若是拼命挖,那一天肯定不止挖一千斤矿石,皆因我们挑的都是比较好开采的煤矿和铁矿,他们爬上爬下不用费多少时间,也不用费太大的力气。” 朱觉又问道:“你觉得他们若是拼命挖,一天挖两千斤有没有问题?” 袁祐琢磨道:“这个问题应该不大,问题他们为什么要拼命挖呢?” 你还不懂激励机制。 朱觉细细解释道:“你现在给他们开的工钱是一两银子一个月,要求是一天必须挖上千斤矿石出来。 你可以把这个改一改,改成每天挖一千斤就是一两银子一个月,每天挖两千斤就是二两银子一个月,以此类推,挖得越多工钱就越多。 炼铁也是一样的,一天炼十万斤,那就是一两银子一个月,一天炼二十万斤,那就是二两银子一个月。 这样一来,不用再多招人,也不用添置挖矿的器具,那边的产能便能翻一倍,多产出的产能可以做存量,以备不时之需,那边可以存一点,这边必须多存点,这样才不会出问题,知道吗?” 这边多存点? 宋应昇缓缓点头道:“陛下英明,微臣明白了,但这边要多存点那就得多运点过来啊,漕船怕又不够了。” 这个其实也不是问题了。 朱觉耐心道:“现如今我们足有漕船上万艘,之所以一直不够用,皆因原来的税粮主要从南直隶转运而来,路途太远了。 我们已经把宗藩禄米停了,光是河南和山东多出来的税粮就有四五百万石,我们完全可以就近转运,这样最少能省出一半漕船来。 这一趟南直隶的税粮运过来,朕就让大伴去河南和山东转运税粮,到时候多出来的漕船足有四五千艘,你不用担心漕船不够用。” 他正说着呢,一骑驿站快骑忽而自京城方向狂奔而来。 很快,那插急急急令旗的快骑便穿过重重护卫,来到跟前。 那驿卒飞身下面,单膝跪地,举着份急报朗声道:“报,陛下,五省总督朱夔元八百里加急奏报。” 西南出大事了?! (本章完) 第56章 西南困局还看良玉(下) 第56章 西南困局还看良玉(下) 大明西南自万历朝开始便一直没消停。 万历元年三月,九丝都掌蛮叛乱,大明派大将刘显率军十五万进剿半年有余,这才平定叛乱。 万历二十四年播州杨应龙叛乱,大明先后调集二十四万大军,鏖战四年有余,这才平定叛乱。 天启元年九月,永宁奢崇明叛乱,水西安邦彦随之起兵,大明先后调集西南五省三十余万人马,鏖战将近九年,最终才平定叛乱。 这会儿还是天启七年,还不到九年,西南奢安之乱都还没有平定呢。 五省总督朱夔元突然八百里加急奏报,着实把朱觉给吓了一跳。 西南不会出大事了吧? 他着实有点担心西南。 皆因冯铨把明史一顿乱改之后很多大事都没出现在正史记载之中。 比如,天启三年二月,贵阳府城被围,因朝堂之上党争激烈,竟迟迟没有派援军去解围,以致贵阳府城被围将近一年,城中十万余户四十余万军民最终只剩两万余人! 他如果不去查阅天启年间的奏折,那都不知道西南曾经出过这么大的事。 朱夔元可是离开西南将近两年了! 这两年间西南不会又出什么大事了吧? 朱觉连忙接过急报,打开细看起来。 还好,西南并没有出大事。 五省总督朱夔元才刚赶到贵竹行营呢。 朱夔元奏报的就是西南现如今的具体情况。 这会儿安邦彦和奢崇明还盘踞在水西,并没有出击的迹象。 不过,云贵皆无屯粮,他想要召集人马进剿还得命屯卫赶紧开荒屯粮才行。 还有就是朱夔元根据自己的经验,分析了一下西南的困境。 西南之所以叛乱不断,皆因西南之路难行,莫说是转运粮草了,朝廷都没法派太多人马奔赴西南平定叛乱,且朝廷大军也不适应西南山地作战,在西南的崇山峻岭间朝廷大军的战力还不如当地土司人马呢。 这种情况下,朝廷就唯有征召西南土司人马来平定西南土司叛乱。 而想要征召土司人马就得给钱、给粮、给武器装备,这就等于是在培养西南土司。 自万历朝开始,叛乱的土司还都是朝廷极力培养的土司。 比如,播州杨应龙,那就是因为在平定九丝都掌蛮的时候出兵最多,朝廷足足给他装备和培养了五万人马。 又比如,永宁奢氏和水西安氏,那就是因为在平定播州杨应龙之乱的时候出兵最多,朝廷足足给他们装备和培养了上十万人马! 这就是西南困局的根本原因,这次若是再征召几十万人马平定奢安之乱,那又会有土司坐大,土司坐大之后那就会桀骜不驯,朝廷一旦苛责,便有可能引起叛乱。 朱夔元对西南困局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 皆因这次平定奢安之乱出兵最多的就是滇南沙氏和普氏,而且后面沙氏和普氏又发动了声势浩大的沙普之乱,直至大明灭亡沙普之乱都没平定! 朱觉看罢奏折,不由满脸的凝重之色。 他虽然还不知道后面的沙普之乱有多严重,但却清楚,朱夔元说的一点没错。 西南之路难行那是出了名的。 诗仙李白就曾感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这还只是蜀道之难,李白还没去云贵呢,云贵之道更难。 西南困局的根本就在于此,巴山蜀水,横断山脉,莫说是转运粮草了,派大军过去都难。 巴蜀还好一点,起码那里是难得的粮仓,且还能通过水路往外运送粮食。 云贵那是真的麻烦,交通问题没解决之前,大明还唯有征召那边的土司大军去平定土司叛乱。 这一征召就得给钱、给粮、给武器装备,如若不然,谁给你拼命平叛? 问题,朝廷给钱、给粮、给武器装备,出兵最多的土司那必然坐大,土司坐大之后便会成为不能招惹的土皇帝,一旦朝廷招惹一下人家就有可能叛乱。 如此往复循环,西南必定叛乱不断。 怎么办?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猛然间发现一个问题。 不对啊,出兵最多的好像都不是出力最大的。 万历年平定播州杨应龙之乱秦良玉才是军功第一啊! 且其麾下的白杆兵出了名的能打,也是出了名的忠诚。 浑河一战,数千白杆兵那都能顶着数万八旗精锐打,打得建奴没一点办法,最终只能调动沈阳城头的火炮一顿猛轰才将白杆兵击溃! 其他土司坐大之后是会叛乱,但石柱土司坐大之后绝对不会叛乱。 皆因秦良玉是出了名的忠贞侯,千古以来唯一正史列传的巾帼英雄! 秦良玉虽未战死,但其兄弟子侄乃至儿媳都为大明战死了! 这也是用生命阐述的忠诚。 此人再不可用那大明就无人可用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若愚,拟旨,擢秦良玉四川总兵官,给其巴蜀税粮六十万石,并从内库拨银六十万两以为粮饷,令其征召操练五万人马,听候五省总督朱夔元调遣,平定奢安之乱。” 刘若愚闻言,连忙命人搬来小条桌,取出空白圣旨,挥笔疾书起来。 朱觉看他写完了,王承恩也将大印盖上了,又威严道:“承恩,即刻命人送去内阁,同时带上朕的口谕,即刻办理,速速行文,谁若敢耽误军国大事,杀无赦!” 王承恩闻言,连忙捧着圣旨交待去了。 朱觉想了想,又郑重道:“若愚,拟密旨,告诉朱夔元,秦良玉可放心大胆的用,忠州自古出忠臣,秦良玉绝对不会叛乱。” 刘若愚闻言,连忙又挥笔疾书起来。 朱觉看他写完了,又威严道:“正化,速速派手下亲信去传旨朱夔元,记住,不要通过驿站传递,你的人亲自送过去,一路换马不换人,尽快传到贵竹行营。” 方正化闻言,连忙捧起圣旨交待去了。 秦良玉的命运也因此改变了。 历史上她是上疏请旨,自己出钱出粮征召两万人马为朝廷征战,朝中奸臣那都千方百计阻扰。 崇祯是没怀疑过她的忠诚,但朝中奸臣却怕她拥兵拯救大明! 这会儿就不一样了,朱觉直接出钱出粮让秦良玉征召和操练五万人马为大明征战! 若是秦良玉真能操练出五万白杆兵来,那西南乃至西北都不用操心了。 (本章完) 第57章 两大反王极不正常(上) 第57章 两大反王极不正常(上) 西南大计一定,大明兵戈四起之局便都有了应对之策。 不过,应对之策只是应对之策,并不是说有了应对之策兵戈便会自动止息。 这应对之策实施起来还需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若是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再好的应对之策那都是假的。 这足够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从何而来呢? 大明农耕社会已经走到了尽头,唯有发展工业才能节省出足够的人力,打造出足够的武器装备,赚来足够的钱。 是故,朱觉定下西南大计之后便开始集中精力发展工业了。 而工业要发展,交通运输是头等大事。 这会儿陆路运输那点运量就不用想了,空运那更不用想,大明还没那能飞的机,他唯有在水路运输上做文章。 问题木制轮船光是材料定型动辄一两个月甚至几个月,这轮船一时半会还研制不出来,怎么办呢? 还好,大明足有上万艘漕船,这漕运只需调整一下便能抽调大量漕船来应急了。 他直接命人八百里加急传旨,让大伴曹化淳速速赶来京师。 这一次曹化淳来得倒是挺快。 皆因他正从南直隶转运税粮来京师呢。 这日上午巳时许,朱觉才刚批阅完奏折,正准备动身去东城,外面便传来一声通传,“曹化淳求见。” 王承恩听闻,那都不由得露出一丝激动之色。 朱觉那是毫不犹豫道:“宣。” 很快,曹化淳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这声音明显有些发颤,足见他内心是真的激动不已。 曹化淳此人不管能力如何,他对崇祯的感情那绝对是真的。 历史上他本告老还乡,根本未在京师,却被人诬指开城门迎李自成入京。 他蒙受如此不白之冤,本就不该再出现在京师了,皆因他再出现在京师便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但听闻崇祯自缢,他仍然拖着年老体迈之躯归京,倾尽家产,到处求人募捐,为崇祯操办后事。 顺治都被他这份忠心所感动,下旨请他留在宫中,但他却只求顺治为他澄清为李自成开城门之事,而后便返乡终老。 这世上以奴为主送终者本就罕见,当是时江山都易主了,曹化淳还能赶回京师为崇祯操办后事,这份忠心着实感天动地。 一念及此,朱觉那都有些感动道:“大伴,几年不见,你都老了。” 王承恩也不由得颤声道:“是啊,恩公,你怎滴头发都白了。” 曹化淳此时其实也就四十来岁,这个年纪却满头白发,那也是相当罕见的。 他自己也忍不住悠悠叹息道:“唉,先帝驾崩,陛下继位,宫中全是魏忠贤的人,奴婢担心陛下安危啊,这心里一急,头发就不知不觉变白了。” 你这得多担心啊? 朱觉微微摇头道:“大伴,朕不是没事嘛,魏忠贤其实也是被人利用了,他还没这胆子弑君。” 这个可不一定。 曹化淳忍不住劝谏道:“陛下,奴婢斗胆,魏忠贤此人太歹毒了,留不得啊。 当初他巴结魏朝进宫,魏朝以乡亲视之,对他照顾有佳,他去转头抢了与魏朝対食的客氏,而后陷害魏朝! 还有,当初恩公对他那么器重,不断提拔他,他却为了夺取內宫掌控权陷害恩公,将恩公害得充南海子净军,就这他还不放过恩公,他还命亲信去断了恩公的粮食,想将恩公饿死,恩公靠着吃草苟命而未死,他竟然命亲信活活将恩公打死! 陛下,奴婢斗胆,魏忠贤就是这世上最为歹毒之人啊,这种人真留不得。” 你说的没错,魏忠贤的确是这世上最为歹毒之人。 不过,有的事就需要这种歹毒之人去做。 朱觉微微点头道:“大伴,你放心,朕知道魏忠贤有多歹毒,朕会防着他的,朕之所以留着他,那是因为朕需要个能背黑锅的。” 您需要背黑锅的可以找别人啊,您为何冒险留着这种歹毒之人啊? 曹化淳闻言,还待再劝。 王承恩却是一个劲的使眼色,悄悄摆手,让其不要再劝了。 当今天子的决断不容置疑啊! 曹化淳一看王承恩焦急的摸样,貌似也明白了,说白了他也就是个奴才而已,想改变主子的想法本就不对。 他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既然知道此人需得提防,奴婢就不多嘴了。” 这就对了嘛。 朕若不是看在你真的忠心耿耿才懒得跟你解释这么多呢。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嗯,这个就不说了,说正事,大伴,这次你带来了多少漕船,又拉来了多少粮食啊?” 这可就多了。 曹化淳细细解释道:“陛下有旨,命奴婢将能调集的漕船全部调集过来拉这一趟粮食,奴婢不敢怠慢,南直隶境内的漕船奴婢几乎抽调一空,共调集四百料漕船三千余艘,八百料漕船一千余艘,共计拉来粮食两百六十余万石。” 这一下就有四千多艘漕船了,很好。 朱觉又问道:“船队现在何处?” 呃,我是接到圣旨打马跑过来的。 曹化淳连忙解释道:“陛下,船队打头的一千余艘昨日才赶到武清境内,最后面那一千余艘恐怕还未到沧州。 这漕船满载顺流一日也就能跑一百五十里左右,逆流一天也就能跑五六十里,北运河这段是逆流,奴婢估摸着,打头的一千余艘两天后能赶到通州漕运码头就算是不错了,至于最后面那一千余艘恐怕还得五天才能赶到通州漕运码头。” 没办法,漕船纯靠人划,满载之后着实有点划不动。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细细解释道:“大伴,以后朝廷不会再发宗藩禄米了,这漕运方式我们也要改一改了。 原本运往京师的税粮也就四五百万石,停发宗藩禄米之后光是河南山东两地的税粮就有四五百万石了。 是故,从今往后,我们只需将河南山东两地的税粮运往京师就行了,山东主要产粮之地距离京师还不到千里,河南主要产粮之地距离京师也就一千两三百里,而金陵距离京师足有两千多里,这等于省了将近一半的路程。 如果按来回一趟的路程来算,那距离足足缩短了七成多,也就是说,我们用三千余艘漕船来转运京师之粮足矣,剩下的漕船都可改做他用。” 您为何把宗藩禄米全停了呢? 曹化淳看了看王承恩,还是没问了。 他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这样我们的确节省了大半的漕船。” 这些节省下来的漕船可是有大用。 朱觉细细解释道:“你应该也看到了,我们在通惠河和潮白河一线建了很多厂房,以后我们要大量炼制钢铁,造玻璃,乃至纺纱织布,造瓷器等,这些都需要很多的原料。 我们剩下来的漕船就用来运送这些原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煤炭和生铁,蓟州镇运粮河流域到通州一线要最少要安排一千艘漕船,分五拨,不停往返运送。” 他们正商议着呢,方正化忽然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三边总督杨鹤八百里加急奏报。” 杨鹤应该是早就到陕西了,毕竟他们是打马狂奔过去的。 这家伙估计是先处理一番反贼才上奏的。 现如今西北反贼撑死也就数万,这点反贼在上万关宁铁骑精锐面前那就是一盘菜,且他的意思是以招抚为主,实在招抚不了的才围剿,对于西北形势他倒不是很担心。 他接过奏折一看,果然,各路反贼大多望风而降,唯有最大的一股府谷王嘉胤部吓得直接扎木排渡河,跑山西的河曲和保德州一带去了。 杨鹤还问要不要追过去将这股最大的反贼剿灭呢,皆因其审问了留在当地没有渡河的反贼,府谷王嘉胤最近招纳了两股实力比较强的反贼,若是不赶紧剿灭,恐怕会很快发展壮大。 这两股反贼一股是闯王高迎祥部,此人贩马出身,手里头好像有不少战马,还有一股是八大王张献忠部,此人贩盐出身,还能搞到私铁,且这两人就是往返于陕西和山西之间贩卖马匹和食盐,对山西那边相当的熟悉。 闯王高迎祥和八大王张献忠? 这两大反王怎么现在就冒出来了? 不对劲啊! (本章完) 第58章 两大反王极不正常(下) 第58章 两大反王极不正常(下) 朱觉看罢杨鹤的奏折,猛然间发现,闯王高迎祥和八大王张献忠极不正常。 这两人他前世都曾听闻,不用看史书那也能在很多戏里看到。 闯王高迎祥是贩马出身这个他是早就有耳闻。 但是,八大王张献忠是贩盐出身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贩马和贩盐倒是没什么不正常的,皆因这会儿的西北还就这两个生意最赚钱,若是有门路,那绝对会去做。 高迎祥和张献忠定是有门路,是故坐这两个买卖并不稀奇。 关键就是,现在西北这两个最赚钱的生意那都控制在蒲州三大豪族或者说八大皇商手里! 蒲州三大豪族跟俺答汗的关系那是自嘉靖朝起就好得蜜里调油了,隆庆合议之后他们那都快穿同一条裤子了,塞外出产的马匹那只有从蒲州三大豪族那里去贩卖。 还有食盐也是,蒲州三大豪族那就是靠贩盐起家的,山西的河东盐场那也是自嘉靖朝开始就被蒲州三大豪族给掌控了,想要贩卖食盐那也必须从蒲州三大豪族那里去进货。 这样一来,闯王高迎祥和八大王张献忠就极度的不正常了,他们若是跟蒲州三大豪族没关系哪里来的马又哪里来的盐? 他们贩马和贩盐的门路必定来自蒲州三大豪族! 还有一点也极度的不正常,其他反王那都是饿得没法了才造反的,闯王高迎祥和八大王张献忠一个贩马的一个贩盐的,不说富得流油,丰衣足食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他们脑子有病吗? 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间去干这千刀万剐的买卖! 历史上高迎祥被逮住之后那可是真被千刀万剐了。 若是说他们想当皇帝那更是个笑话,他们想当皇帝就自己单干啊,投入王嘉胤麾下怎么当皇帝? 再说了,现如今明军的实力再菜那也不是几万反贼能干得过的,几十万都不行,他们这会儿投入王嘉胤麾下造反那就跟寻死没什么区别。 还有一点也极不正常,府谷王王嘉胤带人跑到山西之后莫名其妙就挂了,继任义军首领紫金梁王自用也莫名其妙挂了。 明末反王里面好像也就府谷王王嘉胤和紫金梁王自用死得不明不白,王嘉胤好歹还有县志记载是被刺杀的,紫金梁王自用那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若是有王嘉胤和王自用在,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根本别想出头。 府谷王王嘉胤莫名其妙挂了还可以说是意外,紫金梁王自用也莫名其妙挂了那就极不正常了。 还有一点也极不正常,反王大多出身陕西,为什么要渡河跑山西去? 他们跑山西去也就罢了,关键山西出了名富可敌国的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在反贼遍地的时候照样做生意,一点事都没有啊。 这些反贼若真是流寇,最先要抢的按理应该是富可敌国的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啊。 再说了,高迎祥就是贩马的,张献忠就是贩盐的,他们能不知道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多有钱吗? 这就好比公司的搞销售的不知道公司有多赚钱一样,荒唐! 他们肯定知道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多有钱,甚至人家放马和存盐的地方在哪儿他们都一清二楚,但他们就是不去抢,他们宁可去抢藩王也不抢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 还有一点也极不正常,历史上皇太极就好像在跟李自成和张献忠打配合一样,李自成和张献忠一旦撑不住了,皇太极便会入寇京畿,将明军主力引走,让李自成和张献忠喘口气! 李自成最后的表现那更是极度极度的不正常,这厮一路杀穿陕西、山西,清空所有明军,拿下京师,而后又逮着吴三桂一顿暴揍,展现出来的实力那是相当恐怖的。 结果,清军一南下,他几十万大军立马崩溃,打都不用打,甚至京师这天下第一雄城都直接丢给清军不要了! 若说他在野外干不过清军,那还有可能,几十万人马守城墙最少三四丈高的京师会守不住吗? 清军总共才十多万人马啊! 人家兵力都没他一半,他放着天下第一雄城不守,直接跑了! 他这表现,正常吗? 这表现那就跟突然间失了智一般啊。 若说他真就这智商,大顺江山是怎么打下来的? 他再不济也可以留下十万人马镇守京师啊,清军能打下来吗? 若是按攻城和守城的伤亡比例,他哪怕就是留下五万人马清军伤亡殆尽那都打不下京师! 守城都不会,大顺江山是怎么打下来的? 有些人或许会认为,这就是阴谋论。 其实,那些口口声声让别人不要相信阴谋论的大多都是喜欢玩阴谋诡计的,他们让别人不要相信阴谋论的目的就是想让别人被他们阴死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朱觉自然不会管什么阴谋论不阴谋论。 他已然看出这么多不正常来,再觉得高迎祥和张献忠跟建奴或者说八大皇商没一点关系,那就是脑子有病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妖就是出卖大明的八大皇商或者说蒲州三大豪族! 现如今看来,西北和东北的问题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这两股势力在八大皇商的暗中媾和下打配合,他又该如何应对呢?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大伴,你既然已经拉来了南直隶的两百六十余万石税粮,那今年河南和山东的税粮就不用全部拉来京师了。 这样吧,你派一千艘漕船去山东,把那边的税粮分几趟拉来京师,河南的税粮你直接派两千艘漕船带一百万两银子过去,而后就近拉往陕西,交给杨鹤用以赈灾和拨付陕西三边拖欠的粮饷。” 赈灾是好事,行善积德,必有福报。 曹化淳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朱觉又威严道:“若愚,拟密旨,命杨鹤不要率军追过河,让他就在陕西等着钱粮,钱粮到了之后先将三边拖欠的粮饷发了,剩下的全部用来赈灾。 还有,命吴襄和祖大寿率军守住赈灾的钱粮,绝对不容有失,现如今多拯救点灾民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反贼,让他们窜,看他们能窜到哪里去。” 呃,您这意思,不管反贼! 刘若愚闻言,愣了一下,这才挥笔疾书起来。 曹化淳闻言,看了看偷偷摇手的王承恩,也没吭气。 朱觉看刘若愚写完了,又威严道:“若愚,再拟旨,命户部行文山西各州府县,今年的税粮不用上缴了,全部就地发放,赈济灾民,一个月内,全部发放下去。 谁若是敢侵吞赈灾粮食又或阳奉阴违,故意拖延,轻则罢官削籍,重则满门抄斩!” 刘若愚闻言,连忙挥笔疾书起来。 朱觉又想了想,随即挥手道:“大伴,赈灾钱粮最是要紧,你赶紧从内库取了一百万两银子,而后派船转运粮食去吧。” 曹化淳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暗自叹息一声。 历史已经改变了,起码魏忠贤还没死,宗藩禄米也停了,大明也在蒸蒸日上,并未跌入灭亡的深渊。 这种情况下,那些通敌卖国之贼怕是要加速卖国了,两个极不正常的反王提前冒出来就是明证! (本章完) 第59章 宗藩劫粮魏公癫狂(上) 第59章 宗藩劫粮魏公癫狂(上) 这会儿大明的形势的确有所改观了。 西北灾民起码有了两三百万石的救命粮,不说能阻止多少人造反,至少能全活不少平民百姓。 东南那边,熊文灿也得了提点,只要他能循序渐进把郑芝龙骗来京城,那海外贸易的利益就能滋养大明了。 西南困局有了秦良玉手下五万人马不说能完全断了土司叛乱的念想,至少此消彼长之下土司叛乱不会再有历史上那么声势浩大了。 辽东建奴这会儿虽然还没得到任何遏制,但京营六万人马操练出来也够这帮家伙喝一壶的了。 若是朝堂之上没有内奸,那做到这种程度已然差不多是把大明给盘活了,灭亡那是不可能灭亡了。 问题,就是朝堂之上的内奸就不可能让大明蒸蒸日上。 万历朝就是明证,万历初大明也在蒸蒸日上,甚至都快进入盛世了,但张居正一死,张四维便废除变法,莫名其妙将戚继光调去南方革职查办! 现如今大明也在蒸蒸日上,且他这个当皇帝的又不大可能被弄死了,这帮家伙唯有借助外力,加速卖国! 这帮家伙最有可能做的就是提前引建奴来入寇京畿。 这会儿他都还没开始打造京畿防线呢,建奴若是突然间杀过来,京畿必定大乱! 朱觉送走曹化淳之后便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他连忙命人将卢象升招来。 卢象升就在等着随驾去东城呢,来得那是相当的快。 未几,卢象升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建斗,这会儿京畿的稻麦都快收割完了,我们也得赶紧打造京畿防线了,特别是运粮河流域的防线。 我们新开的铁矿和煤矿可都在那边,建奴一旦突破运粮河防线,炼钢厂就要停产了,炼钢厂一旦停产,凡是用到钢材的东西那都得停产。” 呃,这会儿不是在全力修筑东城吗? 卢象升闻言,小心道:“陛下,京营屯卫青壮我们都要调来修筑东城的城墙,运粮河防线怕是没有足够的人手修建啊。” 没有人手就征召人手啊。 朱觉闻言,果断道:“蓟州镇不是有三万多屯卫军户吗,还有永平府和顺天府以东运粮河流域的农户最少有上十万户吧,还有蓟州镇那么多的城池里最少有上十万户的平民百姓吧? 这些都可以征召啊,反正稻麦都快收割完了,光是晾晒,老幼妇孺看着就行了,我们可以把所有青壮都招去打造运粮河防线。” 那得多少钱粮? 卢象升提醒道:“陛下,微臣斗胆,征召青壮打造防线那都需要钱粮啊,以修建东城的消耗计,每个青壮一个月的一两银子工钱,他们每个月吃的那都不止一两银子。 我们哪怕征召二十余万青壮全力打造运粮河防线,那最少也得两个月时间,且每个月消耗的钱粮最少是五六十万两,两个月那就是上百万两啊。” 钱粮! 这粮食倒是好办,曹化淳从南直隶运来的二百六十余万石粮食就快到了,还有山东的两百余万石粮食两个月内肯定也能到。 原本京师每年消耗的税粮也就四百多万石,从现在开始算,到明年开春也就不到半年时间了,最多也就能消耗两百余万石的粮食,剩下的两百余万石粮食完全可以用来征召青壮修筑防线,大不了明年再让曹化淳从南直隶拉两百余万石过来。 问题就是钱不够啊。 原本内库也就三百余万两,加上魏忠贤从那二十多个不愿卖地的官员那里缴来的也就五百余万两。 他都已经拨了一百万两给曹化淳拉去西北了,还发了六十万给秦良玉当粮饷,再加上这段时间买地的消耗和征召匠户筑城建厂的消耗,内库的存银都不到三百万两了。 且东城那边若是把军户、农户和匠户招齐了全力修建,一个月一百万两都不够,内库这点钱也就勉强够撑到过年的。 这修筑运粮河防线的钱从何而来,再让魏忠贤去抢吗? 魏忠贤这个月都超额给他多抢了四五百万两了啊! 再说了,打抢也需要时间啊,不是说来钱那钱立马就能抢来的。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猛然间想起来了,东林和齐楚浙党为了制造虚假繁荣,还命人去催缴盐赋和商赋去了。 不过,盐赋和商赋都是入户部银库的,他还不知道缴来了多少呢。 且东林和齐楚浙党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他下旨命户部拨付的话恐怕会被卡在内阁。 这帮家伙可是阴的很,若是他不动手收拾魏忠贤,催缴来的盐赋和商赋他怕是别想动用一分一文! 你们玩阴的是吧? 行啊,朕也跟你们玩阴的! 他想了想,随即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魏忠贤这会儿主要负责抓奸细,这种事自然不用他亲自去,他还就在皇宫里等消息。 没过多久,这厮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奸细抓得怎么样了,内奸有没有查到?” 那帮家伙太精了! 魏忠贤颇为尴尬道:“陛下,奸细倒是抓到几个,内奸却是一个都没查到,那帮家伙小心得很,有次密卫都看到个黑衣蒙面人了,但是他们刚围上去那家伙便如同飞天蜈蚣一般,嗖的一下就翻进漆黑的巷道里跑不见了。” 行吧,这查内奸的事还不急。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可知道户部银库现在有多少存银了?” 郭允厚这家伙倒还算是听话。 魏忠贤小心道:“奴婢听闻这些天缴来不少盐赋和商赋,户部银库的存银都有两百多万两了。” 很好。 朱觉又问道:“你能神不知鬼不觉把银子从户部银库弄到内库来吧?” 这种事我的确干过。 问题,陛下问这话什么意思呢? 这什么意思貌似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欺君。 魏忠贤眼珠子转了转,还是硬着头皮道:“是的,陛下,奴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银子从户部银库弄到内库来。” 你还真是能啊。 朱觉刨根问底道:“你用的什么法子?” 他主要是想看看这法子是不是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魏忠贤却是心里有点打鼓了,这偷户部银库的银子可是杀头的大罪! 不过,陛下好像就没想杀我头。 他想了想,还是咬牙道:“陛下,这个其实不难,只要选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将马蹄和马车轮子全裹上厚布,而后让锦衣卫将户部衙门到右长安门一线全封了,便可以去户部银库拉银子了,对了,看管银库的也得全换上自己人。” 嗯,这法子应该没问题。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那行,你挑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从户部银库先拉一百二十万两来内库,以后缺钱了,我们再去拉。” 啊? 搞半天你是想让我去户部银库给你偷银子! 你直接下旨不就行了吗? 不对,圣旨过不了内阁那一关! 东林和齐楚浙党肯定会借机卡陛下。 魏忠贤细细想了想,这才连忙点头道:“奴婢遵旨。” 他们正商议去户部银库偷银子呢,方正化忽然疾步而入,捧着份奏折躬身道:“陛下,大同府八百里加急奏报。” 大同府? 他没派人去大同府啊。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那都不由气得冷哼一声。 大同知府奏报,代藩宗室突然聚众劫掠税粮,大同府四州七县几十万石税粮几乎被劫掠一空! 这帮藩王宗室,朕扣你们的禄米你们就劫税粮是吧? 翻了天了,你们! (本章完) 第60章 宗藩劫粮魏公癫狂(下) 第60章 宗藩劫粮魏公癫狂(下) 代藩宗室竟敢劫朝廷税粮? 这个并不稀奇。 楚藩宗室还劫过贡银呢。 这帮藩王宗室在自家藩国里着实是无法无天。 不过,劫朝廷税粮这种事倒是头一回。 皆因藩王宗室都有得是田地,有得是粮食,多到吃都吃不完。 历史上李自成和张献忠都劫掠过很多藩王府邸,他们都发现藩王府邸里的存粮都有十年以上的,九年以上的陈粮都会长绿毛啊,藩王宗室连十年前的粮食都吃不完,就放那里发霉,可见他们有多少粮食。 他们粮食都多到吃不完,那自然没必要为了点粮食去冒险。 此事明显又不正常。 藩王宗室哪怕真没饭吃,拉下脸去求那些粮食多到吃不完的藩王郡王,人家能不施舍点吗,毕竟都是一家人,直系血亲,能做这么绝的藩王郡王应该不多。 更何况,藩王宗室真穷到没饭吃的也不多,他们但凡动点脑子,搞点投献,那也能吃香的喝辣的,再不济也可以去抢平民百姓的,抢朝廷税粮,脑子有病吗? 还别说,藩王宗室抢平民百姓乃至土豪乡绅富商的还真的多,没有哪个藩王手底下的宗室没抢过,朝廷税粮却是没有哪个藩王手底下宗室抢过。 代藩正好就在山西,此事若是和蒲州三大豪族又或者八大皇商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这帮家伙估计就是想挑起藩王闹事,搞得他应接不暇。 此事还必须压下去才行,代藩宗室必须严惩,如若不然,其他藩王宗室有样学样,那就要天下大乱了,他停发的宗藩禄米那都会被那些藩王宗室给抢回去!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将奏折一把塞王承恩手里。 王承恩细细一看,那都不由满脸凝重之色。 代藩宗室竟然聚众抢朝廷税粮! 这下麻烦大了。 朱觉看他拿着奏折不吭气,不由催促道:“念啊。” 哦,是要念给魏忠贤听啊。 这种事好多天没干了,都忘了。 王承恩连忙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随即便朗声念起来。 魏忠贤被他这一声咳得,心中不由一颤。 陛下刚明显面色不善啊,这是谁在弹劾他啊? 大同府有他得罪的人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有没有大同府的。 结果,王承恩一念出来,他都有点懵了。 呃,不是弹劾他的奏折! 这代藩宗室聚众劫朝廷税粮念给我听干嘛? 朱觉见他满脸懵逼的样子,不由提醒道:“忠贤,宗藩禄米你下令停的,现在出事了,你得负责到底。” 啊? 我负责到底! 宗藩禄米是你让我停的好不? 我就是给你背黑锅而已。 哦,这意思这黑锅我得背到底是吧? 魏忠贤眼珠子转了转,连忙点头道:“是的,陛下,此事是奴婢惹出来的,奴婢一定负责到底,绝不推诿与他人。” 嗯,不错。 你这黑锅背得有担当。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细细教导道:“此事我们不能放任不管,若是我们放任不管,其他藩王宗室必定争相效仿,是故,代藩宗室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哦,这意思杀鸡骇猴是吧?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陛下,您说怎么办奴婢就怎么办。” 很好。 朱觉冷冷的道:“你点齐锦衣卫缇骑去大同府,把所有参与劫粮的代王宗室全部抓起来,而后抄了他们的家,你给朕好好抄,看他们是不是没钱吃饭。 你抄完之后就连带抄来的财货和捉拿的藩王宗室全押回京师,而后将参与劫粮的藩王宗室全部斩首示众。” 啊? 你让我把参与劫粮的藩王宗室全砍了! 这黑锅也太大了。 我能背得起吗? 问题,我若是不背,怕是要失宠了,我若是失宠,后果不堪想象啊!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随即咬牙点头道:“奴婢遵旨。” 嗯,不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提醒道:“你小心点,那些藩王宗室是真无法无天,万历三十二年楚藩劫贡案你知道吗? 当是时,劫贡的藩王宗室都被抓了好几个了,巡抚赵可怀问案,楚藩宗室朱蕴钤和朱蕴訇突然挣断刑枷,拿着猛砸赵可怀头部,致使赵可怀当场身亡,你问案的时候可得注意点。” 啊? 你这意思我亲自去大同府抓人抄家! 魏忠贤闻言,不由骇然色变道:“陛下,那里是蒲州三大豪族的地盘啊,且锦衣卫缇骑总共也就五个千户所不到六千人马。” 你是被冯铨给吓坏了。 蒲州三大豪族在山西那是遮天蔽日没错,不过,他们最多也就豢养几百家丁护院,不可能养几千私兵。 他们也就利用边军屯卫欺负人而已。 边军屯卫何尝又不是利用他们捞钱,这种杀钦差的事边军屯卫能帮他们干吗? 再说了,山西的边军屯卫那都废了,农民军都打不过,三个边镇十多万人马加起来还不如周遇吉手底下几千人马呢。 罢了,罢了,你这个背锅侠朕还真缺不得,朕得护你周全。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建斗,命周将军点五千京营骑兵随行去保护忠贤。” 卢象升那是毫不犹豫的拱手道:“微臣遵旨。” 魏忠贤还有些惶恐道:“陛下,奴婢若是去了,户部银库的银子怎么办?” 你办事要分轻重缓急,知道吗? 朱觉微微摇头道:“户部银库的银子不急,内库还有点银子,坚持一两个月还是没问题的,大同府距离京师也就六百余里,打马三天也就到了,就算抓人抄家那也费不了一个月时间。” 我! 魏忠贤只能咬牙点头道:“好的,奴婢下午就带人出发,争取早点回来。” 你不要怕啊。 若是怕了,怎么放开手脚去干呢? 朱觉安慰道:“忠贤,你不用担心,朕提醒你也就是怕你不知道那些藩王宗室有多无法无天,从而着了他们的道。 你只要小心点,没事的,你算是朕派去的钦差,他们还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可以命人一路吆喝过去嘛,就喊奉旨办案,但凡阻扰反抗者,杀无赦。” 魏忠贤闻言,小心问道:“陛下,真杀吗?” 你这狠毒劲又回来了是吧? 朱觉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那当然是真杀。” 行,那我就杀! 杂家倒要看看,谁不怕死。 魏忠贤闻言,眼中不由得凶光一闪,脸上也露出一丝癫狂之色。 (本章完) 第61章 疯了忠贤到处抢钱(上) 第61章 疯了忠贤到处抢钱(上) 魏忠贤下令停了宗藩禄米,代藩宗室竟然劫了朝廷的税粮! 这还得了? 魏忠贤貌似被气到癫狂了,他竟然带着数千锦衣卫缇骑和数千京营骑兵打着旗号杀奔代藩而去! 那旗号统一的黑底白字竖旗,斗大的字大老远就能看见。 什么钦差奉旨办案。 什么阻扰者杀无赦。 什么反抗者杀无赦。 什么包庇者杀无赦。 什么通风者杀无赦。 什么报信者杀无赦。 锦衣卫缇骑的背上都不知道插了多少,那真个是蹄声如雷,黑旗如林,杀气腾腾,吓死个人。 九千岁魏公公那可是凶名在外,没人怀疑他敢不敢杀。 这厮杀的人多了去了,先帝在日那是但凡得罪他的杀,但凡招惹他的杀,但凡他想杀的那也杀,谁会怀疑他不敢杀人? 京师到大同府的官道上顿时鸡飞狗跳,缇骑所过之处,路人都被吓得如同遇着猛兽一般,拼命往路两边窜,哪怕路边是山,那都拼了命的往上窜。 阻扰者杀无赦啊,谁知道挡了他们的路会不会被一刀给剁了! 这厮还玩了手隔绝消息,京师到大同府的驿站他都派去了一队缇骑,那背上就插着通风者杀无赦,报信者杀无赦。 驿站的驿卒那都吓得不敢出门了,生怕出门就被一刀剁了! 这一下莫说是通风报信了,大同府到京师的公文那都要经过严查才能往来传递,代藩宗室那都不知道这厮带着大队人马杀过去了。 魏忠贤正带着上万人马气势汹汹杀奔代藩之时,朱觉却是带着两百余骑不慌不忙的来到了东城北面的城墙修建之处。 这会儿稻麦都快收割完了,京营屯卫青壮那都来了二十多万了,那四十余里长的城墙所在之处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那城墙两边的砖窑那也是密密麻麻排了两排,那整齐的烟柱是直冲天际,好不壮观。 他细细看了看城墙修建进度,脸上那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 这边的城墙因为事先有几万农户和军户把墙基给挖好了,后面来的青壮那只管往上建就行了,这才几天时间,城墙竟然就已经修筑到半人高左右了。 半人高就是三尺左右,而一丈才十尺,也就是说,这边的城墙不用一个月就能修建起来! 他颇有些欣慰道:“田国丈,不错,这些屯卫青壮干活都挺麻利的。” 那可不。 田弘遇连忙谦虚道:“他们很多其实都干过这个,因为一般的县城和一般的卫城城墙大多就是丈许高,他们干起来那是轻车熟路,再加上陛下给的伙食好,他们都吃得饱饱的,干活自然麻利得很。” 嗯,不错。 这次修建城墙的速度的确比金陵城修建城墙的速度快多了。 金陵城那边城墙之所以建得慢,其实是受很多因素影响,建得太高是一个因素,那边水太多,不好挖墙基,也是个因素,那边本来挖下去一点就会渗水,还因为城墙高要挖比这边深得多的地基,那修建速度自然比这边慢得多。 还有就是人为因素,金陵城的城墙那都是征召匠户和农户青壮服劳役,没有工钱的,吃的那都得自备,谁给你拼命干活! 前世他就看过一个搞笑的小视频,有个搬砖的被工头骂了,故意磨洋工,那家伙是推着手推车跑卸砖的地方整整齐齐把砖码上推车,然后推到用砖的地方,又整整齐齐码放到地上,然后又整整齐齐码上车,又推到卸砖的地方,整整齐齐码地上,然后又整整齐齐码上车,来来回回的,看似在卖力干活,其实一天什么都没干! 这就是人为因素,他给人吃好吃饱还给工钱,还有京营将校在一旁连带选人加监工,这些京营屯卫青壮自然拼命的干。 他细细想了想,又问道:“你觉得这边的城墙一个月内能完工吗?” 这个完工可没这么快。 田弘遇琢磨道:“陛下,若是说城墙主体,一个月内绝对是能建好的,但是,城门、城门楼、箭垛和女墙都是细活,城墙主体建好之后最少还得再个把月时间。” 还有细活是吧? 朱觉琢磨道:“这四十余里的城墙也就是六千余丈长,上面哪怕站满人那最多也就能站十来万人吧,这细活应该十来万人就够了吧?” 这细活可用不到十来万人。 田弘遇连连摇头道:“陛下,城墙上站满人没法干活啊,这干细活无需太多的人,城墙下面有两三万人搬运材料,城墙上面有两三万人修葺就差不多了。” 很好,只需要五六万人是吧? 朱觉闻言,果断道:“那通惠河北岸的城墙先别建了,我们先修建通州城南面的城墙,通州城南北向的城墙本来就有五六里长,而京师南城的南北也就六里多一点长。 我们只需把通州城的城墙向南稍微延伸个里许,然后就可以往京师南城方向修了,那长度就跟通惠河北岸的城墙长度差不多。” 他原本是想着东城能在今年修建完就差不多了,所以他才会规划通惠河北岸的城墙,皆因通惠河北岸的城墙若是不修建起来,东城南面就等于没有任何防护,东面和北面的城墙建了也跟没建差不多。 现在看来,今年不但能把东城修建完,就连通州城南面的城墙都能修建好,甚至通州城里的厂房都能修建一部分。 这样一来,通惠河北岸的城墙就显得有点多余了,因为通州城南面的城墙修建好之后通惠河等于就是京师内河了,中间修建一道城墙反而碍事。 田弘遇闻言,却是小心道:“陛下,今年修建通州城南面的城墙是没多大问题,问题就是那边的地我们还没收啊,魏公公这会儿又去代藩了,谁去收地呢?” 这魏忠贤用处还真多啊,现在缺了这厮好像都不行了。 朱觉琢磨道:“他们是纯骑兵队伍,赶到代藩也就需要三天,回来也就需要三天,代藩劫粮的宗室估计也就几十个,分开来抄也就几天的事。 魏忠贤应该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再让他去收通州南面的地还来得及。” 田弘遇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了。” 魏忠贤真的十天半个月就能赶回来吗? 他第六天就命人八百里加急传消息回来了。 这天下午酉时许,朱觉才刚赶回乾清宫宫不久,正陪着张皇后和王妃张氏用膳呢,方正化突然疾步而入,捧着份奏折躬身道:“陛下,魏公公八百里加急奏报。” 这厮还让人写了奏折?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那都不由得一愣。 魏忠贤说代藩宗室参与劫粮的太多了,他赶到第一天就审出来上百个,第二天又牵连出来好几百! 且这帮家伙都有钱的很,这第一天逮到的上百个都还没抄完呢,就抄出价值上百万两的真金白银来了。 魏忠贤还问,是就地征用大同镇的粮车马上把抄来的金银往回送,还是把锦衣卫的马车都调过去,等全抄完了再一起带回来。 这厮这么疯狂的抄家不会出事吧? 代藩劫粮的宗室都这么有钱,那就证明他的猜测没错,那帮家伙就是受人唆使去劫粮的,并非穷得没饭吃。 蒲州三大豪族或者说八大皇商玩这阴谋诡计难道就没后手吗? 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让魏忠贤分兵来押送金银回京。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你命人去代藩传朕口谕,抄出来的金银让魏忠贤全抄完了再一起带回来,这样安全一点,锦衣卫的马车就不用调过去了,直接征召大同镇的粮车吧。” 方正化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本章完) 第62章 疯了忠贤到处抢钱(下) 第62章 疯了忠贤到处抢钱(下) 魏忠贤在代藩疯狂抓捕藩王宗室,且还不管不顾,把藩王宗室的家都抄了! 这种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他把驿路掌控在手也没用。 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本就有自己的通信途径,且他们还是有预谋的挑起代藩宗室劫粮,魏忠贤想封锁消息自然没那么容易,人家通过自己的通信途径传递消息也就是比驿站八百里加急慢点而已。 没过两天,京师朝堂便炸锅了。 魏忠贤都抓了几百代藩宗室了啊,而且正在疯狂抄家! 这厮太张狂了,人家劫粮你抓了就抓了,还去抄家,这摆明了就是通过抢藩王宗室的钱来无耻媚上啊。 藩王宗室的家都抄,大明还没出过如此张狂之人。 很快,弹劾奏折便如同雪片般的飞向皇宫,那些被打得躺床上起不来的言官都强撑着坐床上把奏折写了,疯狂弹劾魏忠贤。 这天一早辰时许,朱觉走进玉熙宫主殿大堂一看,那奏折又比平日里厚了许多。 他再打开那些弹劾奏折一扫,不由冷笑连连。 韩爌还给那些奏折写了票拟,大致意思就是,兹事体大,藩王宜安抚不宜弹压,更不能抄藩王宗室的家,如此欺压藩王,恐天下动荡。 这意思魏忠贤太张狂了,这么抄下去恐怕会引得藩王不满,甚至演变成藩王靖难。 或许,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就是想引得藩王靖难,因这世上很多人心里在想什么那就会说别人想干什么,其实别人就没想,是他们自己在想。 韩爌这票拟还有撇清关系的意思,这厮是在暗示,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到时候藩王真起兵靖难和我可没关系,这都是魏忠贤造成的。 这帮家伙想得倒是美,先让代藩宗室劫朝廷税粮,然后让他这个当皇帝的派人去处理。 他派人去处理就必定要抓住那些劫粮的代藩宗室,到时候这帮家伙再暗中挑拨一番,乃至如同万历朝楚藩劫贡一般,把个钦差巡抚再打死,那事情就闹得不可收拾了。 楚藩劫贡那就是浙党为了扶假楚王朱华奎上位而暗中挑起的,这次代藩劫粮估计就是晋党为了挑动藩王靖难而暗中挑起的。 这帮家伙算盘倒是打得啪啪响,不过,这帮家伙算漏了一点,现如今的藩王早就没当初洪武永乐朝那尿性了,若是现如今的藩王还有洪武永乐朝那尿性,历史上的大明就不会亡。 现如今的藩王就是一帮只知穷奢极欲的废物而已! 这帮废物还有种起兵靖难? 他们不被魏忠贤吓得尿裤子就算是不错了。 朱觉冷笑了一阵,随即撕下韩爌的票拟,递给刘若愚,随即冷冷的道:“给上面批一句,劫粮的宗室才抄了百来人就抄出上百万两的真金白银来了,他们明明富得流油,却还聚众去劫朝廷税粮,这是为何,你给朕解惑。” 他这就是维护魏忠贤的意思了,但他就不明说,他让韩爌来解惑。 韩爌如何解惑? 此事摆明了说那就是有人想挑动藩王靖难造反啊! 韩爌心中有鬼,不敢真解释,只能含糊其辞,弹劾魏忠贤一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魏忠贤一看无人来管,那更癫狂了。 朱觉着实是没空去管魏忠贤,这会儿东城的修建正如火如荼呢。 那北面的城墙都征召了三十多万屯卫青壮在修建了,南面的厂房也眼看着就要完工了。 还有生铁、煤炭、石英、长石、黏土等材料正不断通过漕船在往过运,还有匠户、农户和屯卫军户的宅院也要开始修建了。 他一天是忙得脚步贴地,每天匆匆处理完奏折那就得赶紧往东城赶。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才刚处理完奏折,正准备去东城呢,卢象升竟然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忍不住问道:“建斗,蓟州镇防线修建得如何了,你怎么跑回来了?” 我这不是有事来请旨嘛。 卢象升连忙掏出怀里的地图在书桌上摊开来,随即细细解释道:“陛下,您看,这里就是蓟州镇的核心区域。 这东面有滦河主干,还有迁安、卢龙、滦州等城池,这些城池之间的距离还都只有几十里,我们只需修建点烽火台将这些城池连成一串就没多大问题了。 蓟州镇现在最大的问题还就在遵化城附近,因为遵化城在沙河北岸,且遵化城以北的边墙年久失修,缺口很多,建奴最有可能从这一线的边墙杀进来。 不过,还好,遵化城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山间盆地,且有沙河、黎河、果河三条河流以为防线,遵化城南面的山地还有东胜右卫和忠义中卫堵口,建奴根本就不可能突破这片山地。 现如今最关键的还就是这片盆地东西两面的出口,这西面的出口就是直抵京师的,不过有蓟州城扼住整个出口,且蓟州城的城墙足有三丈高,我们只要派驻上万人马,再加上京师这边不断支援,建奴攻陷蓟州城的可能性不大。 东面就不一样了,这里只有个三屯营,勉强算是座卫城,但这卫城并未将出口全堵住,建奴想要冲过去很容易,想要围困三屯营也没一点问题。 微臣以为,遵化城孤悬在外,且四周皆是盆地平原,现如今我们还不能冒险在平原上与建奴对阵,是故,建奴只要杀过来,遵化城必定会被围困。 这个我们暂时还没办法。 微臣觉着,我们唯有将城里的平民百姓全部迁徙到三屯营,把三屯营扩建成一座大点的城池,将东面的出口全堵住,遵化城则只留边军屯卫在城中守卫。 这样一来,我们只需在城中囤积十来万石的粮食,那遵化城被围困一年都没事,而建奴就算从北面的边墙缺口杀进来,那也只能在遵化城所在的这片盆地里乱窜,根本就出不来。” 朱觉细细看了看地图,随即微微点头道:“嗯,不错,这道防线只要修建起来,建奴就算杀进来也只能在这一片小盆地里吃瘪,那就扩建三屯营,将遵化城的平民百姓全部迁徙过去。” 卢象升闻言,小心道:“陛下,您的意思扩建三屯营迁徙平民百姓没问题吗?” 那当然。 朱觉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行了,不用专门跑回来问朕。” 我还想回来选拔京营将士呢。 卢象升连忙解释道:“陛下,扩建三屯营一事只要定下来,那边修筑防线的事就差不多了,应元留在那边督导就行了,微臣就不用过去了。 微臣想赶紧挑选京营将士,毕竟,那边的防线还需要人去镇守,若是人马不够,防线修筑起来也没多大用啊。” 哦,你是回来挑选京营将士的啊。 行吧,这边城墙修建速度快得很,且京营青壮也多得很,不差这五万。 他们正商议着呢,方正化突然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周遇吉周将军八百里加急奏报。” 周遇吉上奏? 这家伙不会跟魏忠贤吵架了吧! 朱觉接过奏折打开一看,不由无语。 周遇吉说魏忠贤疯了啊! 这厮正在代藩大搞牵连呢,那些参与劫粮的代藩宗室上千姻亲都被牵连进劫粮案了! 魏忠贤是不管那些姻亲有没有参与,逮着了就是一通疯狂的抄。 代藩宗室及其姻亲被抄得群情激愤,竟聚集了好几千青壮来抢人! 魏忠贤一声令下,周遇吉也只能率京营骑兵上了,结果杀了好几十个,抓了好几百个。 这家伙,魏忠贤竟然又命人去抄后面这些人的家! (本章完) 第63章 杀鸡儆猴反贼冒头(上) 第63章 杀鸡儆猴反贼冒头(上) 朱觉看罢奏折,着实无语。 魏忠贤是真疯狂啊。 这家伙为了媚上竟然逮谁抄谁,到处抢钱! 代藩宗室聚众来抢人,这家伙竟然还命京营冲上去一通乱杀! 不过,这家伙也是歪打正着。 代藩宗室和姻亲组织青壮来抢人估计又是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挑动的。 若是魏忠贤怂了,不敢动手,那代藩宗室聚集的青壮必定越来越多,多到锦衣卫和京营将士都扛不住。 到时候代藩宗室及其姻亲群情激愤之下再被暗中一挑拨,被杀的就不是代藩宗室及其姻亲了,而是锦衣卫和京营将士。 若是代藩宗室真把锦衣卫和京营将士给杀了,那不反也得反了。 他这当皇帝的能容忍藩王宗室乱杀锦衣卫和京营将士吗? 那决计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不反也是死,代藩宗室及其姻亲为什么不反? 还别说,代藩宗室还真有这个胆。 他们有没有能力造反那是另一回事,但代藩宗室是真敢造反。 皆因首位代王朱桂在洪武朝那就是出了名的暴戾王,那厮仗着朱元璋的宠信那是无恶不作,暴戾异常。 代王这一系也继承了朱桂的暴戾基因,动不动就闹事杀人。 嘉靖朝的时候代藩宗室就曾造过反! 当是时代藩和川奉国将军联合了好几个郡王府的奉国将军和弥勒教、蒙元小王子等都准备起兵造反了。 不过,这帮家伙也太奇葩了,准备方式竟然是烧了大同镇边军所有草场! 这帮家伙大抵是想让大同镇边军骑兵的战马没草吃,这样大同镇骑兵就废了,蒙元小王子的骑兵就无敌了,但这种起事方式也太愚蠢了,一下就暴露了,蒙元小王子的骑兵还没杀过来他们就被剿灭了。 所以说,代藩宗室是敢造反的。 这帮家伙就不管能不能造反成功,惹毛了就造反! 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兴许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想借机挑动代藩造反靖难。 魏忠贤若是不果断让周遇吉出手弹压,那很有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代藩宗室的脑子里可全是暴戾基因啊! 朱觉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你派人去传朕口谕,告诉周遇吉,就听魏忠贤的,但凡有人敢聚众闹事,那就杀!” 方正化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却是还有点不放心道:“建斗,代藩那边还不知道能不能压住呢,你这要赶紧做准备了,剩下的五千骑兵你让黄将军去领着,随时准备赶往代藩支援。 你这边五万京营将士也得赶紧挑选了,这也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若是那帮内奸趁着京营骑兵不在,引建奴来入寇京畿,那就麻烦大了。” 卢象升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朱觉的担心貌似有点多余了,代藩宗室虽然出了名的凶残暴戾,但在更为狠毒的魏忠贤面前这帮家伙却是凶不起来了。 魏忠贤是真敢杀啊,这厮才不管什么皇亲国戚呢,皇亲国戚他都敢杀,天启的姑爷爷他都杀,更何况代藩宗室! 这厮毫不犹豫的一通杀,把代藩宗室给吓得,那是再也不敢聚众闹事抢人了。 代藩宗室貌似没了办法,只能打亲情牌了。 紧接着,代王朱鼎渭还有和川郡王、灵丘郡王、山阴郡王、襄垣郡王等那是连番上奏,控诉魏忠贤以奴欺主,请当今天子看在朱明皇室血脉亲情的份上管管魏忠贤这厮。 朱觉收到奏折,只是冷笑不已,他又不是朱由检,朱由检或许会讲血脉亲情,但他一点都不会在乎这个。 他就是要让魏忠贤杀鸡骇猴,且他是真缺钱,魏忠贤抢钱他自然要全力支持。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代藩的山阴郡王和襄垣郡王英宗天顺年间就已经迁到蒲州了,代王一系本就跟蒲州三大豪族有密切联系。 这次代藩宗室劫朝廷税粮肯定跟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脱不了干系,这帮家伙之前就勾结鞑靼图谋造反,现在又跟通敌卖国之贼同流合污,本就该杀,他才懒得去管呢。 他忙着呢。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才刚批阅完奏折,正想动身赶往东城,宋应星忽而疾步而来,颇有些兴奋的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这么高兴? 难道是车床做出来了? 车床可是个好东西啊,可以加工的零件太多了。 比如,蒸汽机里凡是圆面的零件,不管外圆还是内圆,那都能加工,只要车床研制出来,蒸汽机就能量产了,一旦蒸汽机量产,那其他机床包括轮船就能量产了,因此,车床也被称为工业之母。 这东西如果研制出来,大明工业就要飞速发展了。 没想到,宋应星竟然尴尬道:“陛下,车床还需些时日才能造出来,微臣是听闻玻璃厂那边第一个高温炉开始产玻璃了,所以特来请陛下去看看。” 哦,是玻璃厂开始产玻璃了啊。 那高温炉他还没宋应星懂,所以并没有去多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声不响的做好了,而且还投产了。 玻璃也是个好东西啊,可以造望远镜,还可以造镜子,还可以做玻璃窗、玻璃杯、玻璃瓶等等。 这些东西现如今还是稀罕物件,完全可以用来大赚一把,赚那些贪官污吏的钱! 朱觉闻言,兴致勃勃道:“走,我们去看看。” 很快,一行便打马出发了,他们是直奔玻璃厂而去,不两刻钟,玻璃厂便到了。 这玻璃厂的厂房就是如同仓库般的大通房,宽度也就十余丈,高度也就丈许,只是长得很,且屋顶上有一排大烟囱,大抵一个大烟囱下面就是一个高温炉。 他们走进厂房一看,里面的老匠户都已经烧出一炉玻璃来了,那高温炉旁边尺许高的黏土台子上已然有十个模具一字排开,模具里面就是正在冷却的玻璃。 朱觉一看那新建的高温炉,不由无语,这炉子看上去还是像个倒扣的大锅一般,只是比原来试制的炉子大多了,且进料和出料的地方都做了点改进。 他再一看那模具,竟然就是镶嵌了铜皮的方型坩埚,那坩埚里的玻璃也就尺许见方。 这炉子和模具都相当的简陋,不过好歹能量产玻璃了,且费的成本并不高。 他再抬头一扫,这车间里面应该是十个高温炉,而这玻璃厂一共建了十个这样的车间,也就是说,这里一天就能产一千块玻璃。 这产量看似很高,其实一点都不高,皆因这玻璃太小了,光是一个温室怕就要用几百块这样的玻璃! 他也只是看着,并未说话,产量不高,那就提高售价呗。 物以稀为贵,这稀罕的东西就不愁卖,特别这会儿窗户上不是粘纸就是贴布,麻烦得很不说,到了冬天保暖效果还不好,平时透光效果也不好,但凡有钱人,那肯定会换上玻璃。 他正琢磨着呢,模具里的玻璃都凉得差不多了。 宋应星连忙命人取出来,放在一旁验货的大桌子上细细看起来。 这一看,他不由得尴尬不已,这十块玻璃竟然有好几块有杂质,也不知是炉子的问题还是原料的问题,还有几块因为模具里的铜皮耐不住高温变形了,边沿并不是很齐整。 他只能讪笑着搓手道:“陛下,看样子这个还得改进啊。” 朱觉很是干脆的问道:“改进需要多久?” 宋应星估摸道:“若是要改得一点问题没有,那最少得十天半个月,若是炉子的问题,那这些厂房里面所有的炉子都得重做,估计后面还得改个把月。” 这么长时间,朕得少赚多少钱啊? 朱觉盯着桌上的玻璃琢磨道:“你先别忙着改,这样子其实也能用,像这些有杂质的我们直接给自家温室用就行了,还有这些边子不齐的问题也不大,我们可以做窗棱夹住,别人看不出来的。” 窗棱? 宋应星颇有些吃惊道:“陛下,您意思我们卖之前还要做窗棱裱起来?” 那当然。 朱觉缓缓点头道:“我们不但要做窗棱,还要用檀木、楠木、乌木等高档木材做,上面还要雕,还要刻上皇室御用水晶窗这几个字,这样才卖得起价,你觉得这么大一快水晶得多少钱?” 水晶? 这东西看上去的确像是水晶。 问题,这世上就没这么大块的水晶啊。 宋应星想了想,随即小心道:“若这是真水晶,那卖一千两一块也不过分,问题这就不是真水晶啊,这就是瓷釉,成本才几文钱一块,陛下您觉着卖多少钱一块合适啊?” 你别说这是瓷釉啊! 朱觉细细叮嘱道:“你一定要让所有知道配方的老匠户都保密,谁泄露秘密,杀无赦,至于这玻璃,装裱好以后就卖十两银子一块吧。 没办法,有钱人家里房子又多又大,那都不知道要装多少玻璃,若是卖得太贵,怕是有钱人都会舍不得用。” 这玻璃的成本才几文钱,加上窗棱那点木头撑死几百文的成本,您卖十两,您还说不贵?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又问道:“这装裱窗棱需要多久?” 宋应星估摸道:“微臣马上让老木匠找材料做,今天应该能装裱好。” 朱觉微微点头道:“那行,明天朕再来看看。” (本章完) 第64章 杀鸡骇猴反贼冒头(下) 第64章 杀鸡骇猴反贼冒头(下) 次日上午巳时许,朱觉刚批阅完奏折便命人将宋应星、卢象升、周奎等招了过来。 这卖皇室御用水晶窗可以算是他在这一世即将赚到的第一桶金,他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没想到,一行人正准备出发呢,方正化却突然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山西承宣布政使司、山西按察使司、山西都司八百里加急奏报。” 这三司联合急报,山西出大事了! 魏忠贤不会捅出大篓子来了吧? 代藩反了? 朱觉急急接过奏折,打开一看,那都不由一愣。 山西三司联合奏报,九月丁丑贼酋王嘉胤率上万反贼围攻河曲县城,城内有人当晚打开了城门,偏关镇边军援救不及,河曲县城已然陷落。 贼酋王嘉胤据河曲而称王,自号横天一字王,并封王自用为左丞相,开府立衙,传书四方,征召反贼。 府谷、保德州一带饥民趋之若鹜,反贼数量与日俱增,一发而不可收拾,请朝廷调集大军围剿。 九月丁丑? 现在这记日方式着实有些麻烦。 丁丑是哪一天呢? 朱觉掐指算了算,这才算出来,是九月十四。 也就是说,已经过去五天了! 现在这交通和通讯方式也太落后了。 山西三司估计还商议了一番才上奏的,这意思就是他们都没有尸位素餐,他们都很急,但最后一句请朝廷调集大军围剿却是在推卸责任。 你们早干嘛去了? 王嘉胤在河曲和保德州一带乱窜的时候你们不管,这下河曲县城失守了,你们知道急了? 你们就一直在等朝廷调集大军去围剿是吧? 杨鹤是陕西三边总督,不是山西总督,朕就故意不让他率军前去。 不对,周遇吉这会儿正率五千京营骑兵在代藩保护魏忠贤呢。 这帮家伙不会是想围魏救赵,调虎离山吧? 河曲县城也丢得太蹊跷了,怎么早不丢晚不丢这会儿突然就丢了。 而且,河曲县城里还有人趁夜打开城门迎反贼,这是谁安排的? 历史上反贼应该没这么快窜起来,河曲县城应该也没有这么快陷落。 这十有八九是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安排的好戏! 朱觉冷笑一声,随即将奏折交给一旁的卢象升。 卢象升接过一看,不由大惊失色道:“河曲县城失守了!陛下,您意思,微臣率京营骑兵过去?” 你率京营骑兵过去干嘛? 人家在演戏呢。 朕就不派大军去围剿,朕倒要看看这帮家伙唱的是哪一出。 朱觉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你命黄将军率五千京营骑兵去居庸关南面驻扎,记住,让他先不要关沟,就在外面的平原上驻扎。” 啊? 黄得功率军去居庸关南驻扎有什么用? 居庸关不说离河曲县城十万八千里,那最少也有上千里啊。 算了,陛下的决断不容置疑,我就不多嘴了。 卢象升愣了一愣这才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说罢,他便疾步而去。 朱觉又交待道:“正化,你命人去传朕口谕,让魏忠贤和周遇吉都小心点,让他们派快骑去北面和西面警戒,一旦发现反贼又或者建奴向代藩靠近就赶紧撤,朕会派黄得功率军去宣府镇接应他们。 还有,跟魏忠贤说,那边快点抄,京师还有事,让他十天之内务必赶回来。” 方正化连忙拱手躬身告退,疾步而去。 朱觉又想了想,随即坐下来微微叹息道:“看样子要等下才能去玻璃厂那边了,你们也坐下来等等吧。” 宋应星、周奎和毕懋良闻言,连忙小心的坐了下来。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长庚,望远镜做得怎么样了,现在一天能产几个啊?” 这个怎么说呢? 宋应星小心道:“陛下,微臣按您说的多招了些做铜镜的老匠户,又加了些简易的设备,现在一天大致能做两三个了。” 朱觉微微摇头道:“长庚,这产量还是有点低啊,以后望得更远的大家伙做出来,那一天岂不是只能做一个了?” 我也想提高产量啊。 宋应星颇有些无奈道:“陛下,望远镜的产量微臣可以想办法不断提高,问题,铜很紧张啊。 我们用铜的地方太多了,蒸汽机、望远镜、模具等等那都要用到铜,这会儿蒸汽机还没量产呢,若是蒸汽机量产,那铜更不够用了,我们根本就没多余的铜来造望远镜啊。” 大明的确没多少铜矿,产量那也低得很。 这铜还得跟那些殖民强盗去进购才行。 那些殖民强盗霸占的铜矿多了去了,铜那是多到用不完,只要价钱合适,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问题,这个还得等郑芝龙消灭了所有海盗,而后被骗来京城了才行。 现如今东南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会儿发展工业是真不容易。 朱觉暗自叹息一声,随即郑重道:“这个只能先等等了,到时候朕保证你有足够的铜用。”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啊? 宋应星没敢问。 他只能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这铜暂时是没办法,玻璃生意却是可以做了。 问题,做这生意就要跟外廷官员打交道,派谁去呢? 朱觉看了看周奎和毕懋良,还是觉得派周奎去比较好。 毕懋良虽然有做买卖的经验,但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心机的读书人,很容易被外廷官员给骗。 周奎那一看就是浑身都是心眼子,忽悠人绝对是把好手。 这做生意就得会忽悠人,特别是卖天价玻璃这活计。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国丈,成药研制得怎么样了?” 唉,这个怎么说呢? 周奎颇有些无奈道:“陛下,御医倒是教了微臣十多种常用的成药,问题,那成药做出来之后放不了多久就潮了,黏糊糊的,好不恶心人,陛下,那样子能拿去卖吗?” 防潮的问题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这个不急。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郑重道:“成药你先停一停,朕想让你去卖个东西,这东西名曰皇室御用水晶窗,带窗棱的,十两银子一个。” 皇室御用水晶窗? 水晶做的怎么才十两银子一个? 周奎愣了一愣,随即小心道:“陛下,这东西真是水晶做的吗?” 你想什么呢? 朱觉还是微微摇头道:“这东西自然不是水晶做的,不过看上去就如同水晶一般通明透亮,且不怕风吹雨打,等下朕带你看过你就知道了。” 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吗,我怎滴未曾听说过呢? 周奎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这东西怎么卖,如同卖狗皮膏药一般到处吆喝吗?” 你怕是狗皮膏药卖多了。 朱觉无奈摇了摇头,随即问道:“小鉴是不是要成亲了?” 这卖东西给鉴儿成亲有什么关系? 周奎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小鉴都快十六了,早该成亲了。” 那就成了。 朱觉细细解释道:“朕把宁安大长公主府邸赏给你,朕还会派匠户去修葺一番,到处都装上玻璃窗。 到时候你借小鉴成亲之机给外廷所有官员都发份请帖,那些贪官污吏又或想借机结交利用你的自然会去。 你可别真跟他们同流合污,你就表面上跟他们结交一番,趁机推销玻璃,这机会给你了,怎么推销不用朕教你了吧,现在我们产出的玻璃有限,你一天能卖个六七百块玻璃就差不多了。” 这怎么忽悠人买玻璃的确不用您教了。 问题,我没钱啊。 您把那么大个宁安大长公主府邸赏赐给我,我连看门扫地的都请不起啊,更别说给鉴儿操办婚事了。 周奎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微臣斗胆,微臣没什么钱,鉴儿的婚事怕是没法操办,这办酒席的食材微臣都买不起。” 你没有钱就容易被人腐蚀。 朱觉闻言,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你去跟小慧说,让她给你拨十万两,还有,以后每个月卖玻璃赚的钱给你抽一成分红,算一万两,你总该不缺钱了吧? 你可千万别给朕贪赃枉法啊,特别那些外廷官员的钱,你可不敢收,拿了人家的手软,你知道吧? 还有,你跟农户、匠户、军户结亲都可以,但不得找士族出身的,更不得跟外廷官员结亲。 国丈,你是明白人,朕都跟你说清楚了,你应该知道怎么跟外廷官员相处了吧?” 那可不,我就忽悠他们赚钱呗。 其他的免谈! 周奎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本章完) 第65章 魏公魏公大显神通(上) 第65章 魏公魏公大显神通(上) 山西出大事了! 反贼王嘉胤竟攻陷河曲县城称王,且还开衙立府,大肆征召人马,这就是想要推翻大明王朝的架势啊。 大明朝堂那都炸开了锅,京师百姓那都在议论纷纷。 小皇帝竟然就派了五千京营骑兵前去,且京营骑兵跑到居庸关南面的山坡下便不动弹了! 这是什么意思? 韩爌和冯铨那都莫名其妙。 小皇帝竟然不上套! 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是真的在想调虎离山,且调虎离山之后他们还有后手,到时候代藩会造反,魏忠贤会死,很多人都会死,他们就是想趁机掌控朝堂大权乃至灭了大明王朝。 原本他们都已以为反贼一称王小皇帝便会急急火火派京营骑兵去剿灭。 谁曾想,小皇帝就不管反贼称王,也不管反贼招兵买马啊! 这小子,脑壳有病还是怎么了? 他们都认为必杀的一招竟然没用! 怎么办? 韩爌和冯铨正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朱觉却是在想着怎么利用玻璃赚钱。 这光卖玻璃窗还不够,毕竟玻璃窗一个月撑死也就赚十多万两,一年也就一百多万两,压根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他还要造出更多的玻璃制品来,赚更多的钱才行。 这玻璃制品要论最值钱的,那是非望远镜莫属,不过,这东西他并没有打算拿去卖。 接下来就是镜子、杯子、瓶子等这些日常用品了。 杯子和瓶子什么的大户人家并不缺,卖太贵的话估计就没多少人买。 最终他还是决定造镜子来卖。 这玻璃窗都得十两银子一块,镜子那少说也要二十两一个啊。 镜子如果造出来,那生意估计能比玻璃还好。 皆因这会儿铜镜用起来及其不便,笨重不说,还需要经常抛光打磨,要不然,用着用着那就照不清人了。 他用铜镜就知道,那东西几天不打磨就会被氧化层给整得用不成,且铜镜打磨起来还麻烦得很,因打磨用的水银是有毒的,还必须抬到专门打磨的地方去才行。 镜子就不一样了,只要不摔破,那就能一直用。 一般有钱人家里可能不一定装玻璃,但镜子最少会买一面甚至几面。 至于镜子怎么做,他大致是知道的,也就是用水银和锡纸加热融合形成反光层。 他跟宋应星细细解释了一番,宋应星便明白了,没几天时间,东西便准备好了。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刚把奏折处理完,正准备出发去东城呢,宋应星便跑过来略带激动道:“陛下,做镜子的东西准备好了。” 朱觉那也有些迫不及待道:“那赶紧走吧,我们去看看。” 很快,一行人便打马出发,直奔玻璃厂而去,不到两刻钟时间,他们便赶到了。 此时一个车间里面几个老匠户正围着个铜茶壶呢,他们身边的桌上那巴掌大的圆形玻璃、圆形锡箔纸、檀木雕镜框等那都已经准备好了。 朱觉见状,不由郑重道:“口罩呢,水银加热可是会气化,吸多了那也会出人命的。” 宋应星闻言,连忙打开桌子上的木箱子,拿出一迭厚布口罩来,给每个人发了一个。 朱觉将口罩带好之后,又看了看众人,这才挥手道:“行了,开始吧。” 这个其实很简单,几个匠户把铜茶壶盖子一打开,然后套上去一个铜皮模具,然后再把圆形玻璃卡铜模具里,再贴上锡箔纸,然后把水银均匀倒上面,再把下面烧水的柴火一点,等着水开就完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镜子上的锡纸终于开始和水银融合了,而且朝上的一面还因为氧化渐渐变成了灰黑色。 这就应该差不多了。 宋应星见状,连忙命人把火浇灭,又命人用漏斗往壶嘴里倒了半壶冷水,又等了一阵,这才命人把铜模具小心的拿起来,而后蹲模具底下抬头看了看。 这一看,他顿时忍不住惊喜道:“陛下,您真神了,这镜子跟最好的铜镜刚打磨光一样,照人照得清楚得很啊。” 运气不错,一次成功。 朱觉闻言,欣慰的点头道:“那装镜框里看看。” 那几个老匠户闻言,连忙把带手柄的镜框拿起来扣铜模具上然后小心的翻转过来,取掉铜模具,又套上早已准备好的圆形压边,再压进去几个小木楔子,一面精致无比的镜子便做好了。 朱觉拿手里照了照,随即微微点头道:“嗯,不错,这个卖二十两没问题吧?”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这东西不用老是抛光打磨,相信很多人会买的。” 朱觉又琢磨道:“再做一种尺许方圆的,卖五十两,两尺方圆的,卖一百两。” 哎呀,这一下出一炉玻璃价钱能翻上四五倍了。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周国丈府邸修葺得怎么样了,小鉴什么时候能成亲啊?” 这成亲可不是一两天的事。 宋应星细细解释道:“周国丈府邸这两天就能修葺好了,不过,请媒婆相好人家再明媒正娶最少也得十来天。” 十来天啊? 不知魏忠贤能不能赶上。 朱觉闻言,竟然想起远在代藩的魏忠贤来。 魏忠贤是不知道周国丈的长公子要成亲了,不过,他却是知道,十天之内必须赶回京师。 第十天下午酉时许,朱觉才刚赶回坤宁宫,正准备陪张皇后和周王妃用膳呢,外面便传来一声通传:“魏忠贤求见。” 这家伙总算是回来了。 朱觉想了想,直接走到正殿大堂坐下来,又命王承恩、方正化等排好班列,这才朗声道:“宣。” 很快,魏忠贤便疾步而入,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代藩宗室押回来多少啊?” 魏忠贤不假思索道:“代藩宗室押回来三百多。” 这么多啊,够你砍几天了。 朱觉又问道:“真金白银呢,带回来多少?” 魏忠贤颇有些意犹未尽道:“陛下,时间太紧,奴婢没抄到多少,真金白银总计也就合三百余万两,若是时间充裕,奴婢慢慢牵连,估计抄出个四五百万两都不成问题。” 你还抄上瘾了,三百余万两你还嫌少! 有了这三百余万两,今年钱是勉强够了,玻璃和镜子生意再做起来,内库就越来越充盈了。 你着实不错,给朕搞来这么多起家的资本。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琢磨道:“忠贤,这段时间你算是立了大功了,有功就要赏,不过,该封赏的皇兄好像都给你封赏过了。 这有功不赏也不行,这样吧,朕就赏你三十万两,权当辛苦费。” 先帝的封赏大多都是我自己搞的。 我这还一直担心你找我算旧账呢。 你这赏钱我可不敢要。 魏忠贤这会儿早已没了天启朝的嚣张,他也知道眼前这小皇帝不是他能忽悠住的,是故,他便退而求其次,只想保住眼前的一切,保住魏家的荣华富贵。 至于赏钱什么的,他是真没想过。 他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小心道:“陛下,奴婢能为陛下办事那是奴婢的荣幸,不敢要封赏。” 你立了功那就得赏。 朱觉威严道:“朕知道你不缺钱,你也不想想,朕赏的你是不是用起来更安心呢?” 对啊,你赏的跟我自己搞来的不一样啊。 我自己搞来的用起来那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知道我搞了多少,你赏的我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啊。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了,多谢陛下恩典。”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威严道:“朕以后要你办的事还多,你千万不要跟以前一样,恃宠而骄,明白吗?” 这会儿我哪还敢恃宠而骄啊。 你不收拾我,我就烧高香了。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你明白了就好。 朱觉闻言,这才细细交待道:“朕让你赶回来还是为了收地,这次收的地有些麻烦,你得给朕把通州城里的地全收了,到时候朕自会命人给他们在城外修建宅院乃至街道和商铺什么的。 还有,通州城南一里范围,再到南城东南角一里范围,你也得给朕收了。 这通州城里的地不同于城外,可能很多人家的屋子都没一亩地,不足一亩的你就给人按一亩算,大于一亩的你按双倍的价钱算,朕给你五天时间,有没有问题?” 通州城的地全收了? 这个着实有点麻烦。 不过,五天时间足够了。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奴婢明天就带人去收,对了,陛下,代藩宗室的人怎么处置啊?” 这几天不宜砍人。 朱觉解释道:“过两天周国丈的长子成亲,人你就先别砍了,你先把人关诏狱里,等收完通州那边的地再砍吧。” 周国丈的长子成亲! 这得随多少礼呢? 魏忠贤闻言,愣了一愣,这才连忙点头道:“奴婢明白。” (本章完) 第66章 魏公魏公大显神通(下) 第66章 魏公魏公大显神通(下) 魏忠贤回京了。 那家伙,声势浩大得很,黑旗如林不说,押回来的代藩宗室那都有好几百,拉金银财宝的马车那也有好几百辆,还有上万京营骑兵护卫左右,好不威风。 次日一早卯时许,天刚蒙蒙亮,这厮竟然又带着数千锦衣卫缇骑自东便门蜂拥而出,直奔通州方向而去,后面还有徒步而行的锦衣卫如同一条长龙般跟着疾走,那数量怕是上万都不止。 这厮是抓藩王宗室抓上瘾了吗? 通州是没有藩王,不过,自通州坐船去往山东、河南又或是湖广,那是藩王一大堆啊。 这厮又是想去哪个藩国大展神威呢? 京城百姓那都好奇得很,朝中东林和齐楚浙党那也都莫名其妙,他们并没有勾连山东、河南又或是湖广的藩王宗室闹事啊,魏忠贤这是要去干嘛呢? 通州知州大抵也以为魏忠贤是来坐船的,所以并没有跑去这厮跟前露脸,皆因什么知县、知州、知府什么的在魏忠贤这厮眼里屁都不是,他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谁曾想,魏忠贤竟然直接率缇骑把通州知州衙门给围了,而后便带着一众亲信疾步走入大堂,往公案上头一坐,随即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尖声道:“来人,把通州知州寻来。” 通州知州倒是没去别处,他就在二进书房里坐值呢。 这家伙,锦衣卫缇骑竟然气势汹汹的寻进来了,把他给吓得,连忙疾步来到公堂,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魏公。” 他早已听闻魏忠贤不喜别人叫九千岁爷爷了,这霉头他倒也没去触。 魏忠贤却还是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随即厉声道:“杂家要通州城里所有的地,你即刻命城里所有街坊里正给杂家把《赋役黄册》拿来算钱。” 啊? 城里的地你也要! 你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通州城里可是有上万户人家! 你收了他们的地让他们住哪里去? 通州知州闻言,那都不由得愣住了。 这命人把通州城里所有地都卖了也太荒唐了,他能下这种荒唐的命令吗? 问题,魏忠贤这厮太狠毒了,得罪不得啊,这厮连皇亲国戚都敢抓啊,抓了还要抄家! 他若是敢说个不字,那后果他都不敢想。 魏忠贤见这家伙愣那里不说话,不由又拿起惊叹木使劲一拍,厉声道:“还站这里干嘛,皮痒了是吧,要不杂家给你把皮扒了?” 这厮说扒皮可不是吓唬人的,人家真扒! 罢了,罢了,我就给你把人招来得了,你要干嘛我是不敢拦,谁敢拦谁拦去吧,反正又不是买我家的地。 通州知州闻言,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明白,微臣这就去。” 说罢他便转身一溜烟跑了。 魏忠贤见状,这才冷哼一声,随即挥手道:“文辅,带人去贴告示,把大街小巷都贴上。” 他准备可是充分得很,那马背上不但带着成捆成捆的告示,还有一坛坛早已熬好的浆糊。 很快,锦衣卫缇骑便四散开来,挥舞着刷子在大街小巷就是一通贴。 “魏公前来收地,通州城里所有人家不论大小,不论商铺客栈酒楼等,一律全收,但凡宅院小于一亩者给银四十两,大于一亩者按四十两一亩算。 所有人限期三天将家什物件搬去城外亲友家暂住,魏公会给建好宅院商铺客栈酒楼等,保证大小如初,谁若敢不搬,房子拆了,家什物件全给烧了。” 告示贴出来自有读人识字之人念与所有人听。 通州城里的百姓听罢,呆若木鸡者有之,难以置信者有之,暗自叹息者有之,心里滴血者亦有之,但就没人敢大声嚷嚷,更没人敢闹事。 这会儿上万锦衣卫都涌进来了,还有数千缇骑在大街小巷到处乱窜呢,谁敢吵吵? 九千岁魏公公可不管你是谁。 谁敢招惹这厮,要么活活弄死,要么生不如死! 至于赖着不走,就是不搬,那更是没人敢。 魏忠贤这厮莫说是拆房子了,惹的兴起人都能给你拆散架了! 更何况,人家又不是打抢,人家给钱的,四十两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不少了,那些开商铺客栈酒楼的可能会亏得厉害,但亏得厉害总比被魏公公大卸八块强啊。 城里百姓听人念完告示之后也只是愣了一愣,便赶紧跑出城去,就近找亲友,准备搬家了。 此时,魏忠贤又命缇骑把大兴知县和通县知县给拎了过来。 这厮就如同大老爷审案一般,冷着脸道:“废话杂家就不说了,通州城南一里地直到京师南城一线一里范围所有的地杂家都要了,你们速速带着缇骑去把这一带的里正甲首寻来,谁敢磨磨唧唧,杂家扒了他的皮。” 好吧,扒皮都成了这厮的口头禅了。 问题,这不仅是口头禅而已,人家真敢扒。 大兴知县和通县知县闻言,那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带着锦衣卫缇骑去了。 这收地之事竟异常的顺利,通州城所有人家全部搬迁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大家都只是呼朋唤友闷头往城外搬,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不得不说,魏忠贤着实神通广大,特别收地,那着实一绝。 这神通别人还学不来,皆因九千岁魏公公的威名那是用人命堆起来的,朝堂官员乃至皇亲国戚他都不知弄死多少了,谁人不怕? 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怕得直想弄死他。 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魏忠贤在通州城里“胡作非为”,朝中东林和齐楚浙党竟然如同不知道一般,压根就没去搭理。 这帮家伙貌似都拿着贺礼去国丈周奎新府邸喝喜酒去了。 国丈周奎长子成亲,京师那着实是热闹了一番,但凡有空的官员那都去了。 魏忠贤本也想去的,不过,他正在通州城里忙着收地呢,当今天子貌似还很急,还特意让他从代藩赶了回来,他若是撇下这么重要的事去喝喜酒,当今天子指不定怎么想呢。 他思来想去,也只能命涂文辅去打听了一下,给国丈周奎送贺礼的最多送了多少。 结果,这天午时还未至,酒席还都没开呢,涂文辅便打马狂奔而来,跑知州衙门大堂拱手躬身道:“义父,孩儿查清楚了,上礼上最多的也就几个一千两的。” 这帮家伙是真抠门啊,朝中官员比杂家有钱的多了去了,最多的竟然就送了一千两! 魏忠贤不屑的撇了撇嘴,随即问道:“送一千两的有几个啊?” 涂文辅回想道:“大致是四五个吧。” 魏忠贤闻言,大手一挥,豪爽道:“你即刻赶回去,替为父给国丈上五千两贺礼,聊表心意,喜酒你也替为父去喝了,多喝几杯,今天不用过来了。” 涂文辅连忙拱手躬身告退,疾步而去。 (本章完) 第67章 诡异承畴绳营狗苟(上) 第67章 诡异承畴绳营狗苟(上) 魏忠贤正收通州城,国丈周奎长子又成亲了。 京师内外那是鸡飞狗跳,热闹非凡,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蹦出来了。 魏忠贤强收整一座城暂且不说,国丈周奎家里竟然蹦出如同水晶般通明透亮的皇室御用玻璃窗和比铜镜还好使的宫廷银镜来。 这两样稀罕物是着实让人稀罕。 国丈周奎那张嘴也是着实厉害,皇室御用玻璃窗和宫廷银镜那都被这家伙吹成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了,好像不买就特没面子一般。 这家伙,第二天就把几千块玻璃和几百面镜子的存货给卖光了,后面还有不知多少人在等着要呢。 朱觉赚到了第一桶金,那着实兴奋莫名。 这还没完呢,国丈周奎才把玻璃和镜子存货给卖光,炼钢厂那边第一个炼钢的炉子紧接着便建好了。 朱觉那个兴奋啊,这日上午巳时许,他刚处理完奏折便带着宋应昇、卢象升、王承恩、方正化等一行打马直奔炼钢厂而去。 这会儿炼钢厂已然没有上万匠户在忙活了,外面能看到的匠户甚至还不多,皆因炼钢炉的外部早就已经修建好了,很多匠户都在炉子里面忙活呢。 炼钢炉子里面的结构其实并不是很复杂,主要也就是要分个三层,把煤炭、生铁和熔炼杂质的石灰石给分开来。 不过,这承重却是个大问题,这会儿可没有什么特殊材料,纯靠石材和黏土结构来承受上几万斤的煤炭又或者铁矿石那着实有点难度。 朱觉来到那正冒着轻烟的高炉跟前一看,忍不住问道:“元九,承重没问题吧,别几万斤生铁块放进去,里面就塌了,那我们可就白忙活了。” 宋应昇胸有成竹道:“陛下,您就放心吧,里面的承重墙那最少都有丈许厚,且我们已经用猛火烧了将近一天一夜了,里面的黏土早就结成硬邦邦的坩埚了,比一般的石头还硬,几万斤生铁压不垮的。” 这高炉着实巨大,下面底座一亩方圆都不止,上面顶部最少也有一亩方圆。 不过,真正进铁锭的口子也就丈许方圆,皆因铁本身比重就大,一立方的铁那都不止万斤,他们放几立方的铁锭进去就是几万斤了。 是故,进铁锭的口子不用开太大,有丈许方圆足够了。 这炼钢炉从上面看那就是一个一亩方圆的硕大平台,只是平台上开了三个如同深井一般的口子而已,而且口子上面还搭建了防雨水的烟囱盖,平台四周还修建了箭跺,看上去那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堡垒一般。 他之所以命人修建一圈箭跺还就是想让外人以为这炼钢炉子是巨大的堡垒。 朱觉抬头细细看了看,随即果断挥手道:“那就加料吧,先炼一炉试试。” 宋应昇闻言,立马一挥手,命那些早已准备好的匠户把煤炭、铁锭和石灰石往上挑。 这上去的台阶那就如同上城墙的台阶一般,只是有几丈宽,且两边还有护栏,分左右同时上下那都没问题。 宋应昇足足召集了上千强壮的匠户,这些匠户一人挑一担上去也就够了,上料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不过进料就有点慢了,因坩埚虽硬却不经砸,几十斤重的铁锭或煤块、石灰块直接丢下去那肯定会把里面结成硬壳的坩埚给砸烂了,是故,进料口那都修成了滑槽的方式,让铁锭和煤炭、石灰石一块块划下去。 上千匠户足足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料总算是全装进去了。 朱觉看上面的匠户都下来了,这才挥手道:“点火吧。” 宋应昇闻言,连忙命匠户把四周点着的大柴火从下面的四个炉口塞进去,而后把炉门一关,四个壮汉便拉动着巨大的鼓风机开始往里鼓风了。 不一会儿,炼钢炉顶部就冒出了浓烟。 这炼钢并非炼铁,不是点着了里面的煤炭,烧一两个时辰就行了,炼钢最少得烧两天。 且这两天还得不断往里鼓风,保证里面有足够的氧气来融合提炼生铁里面的碳元素。 这人工鼓风可是累人得很,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鼓风,每个鼓风机那最少都得配上六个壮汉轮流来推拉。 朱觉见状,不由得微微摇头道:“这个鼓风以后得改,等锅炉造好了,朕让长庚造些风机,直接用蒸汽机带动叶片来鼓风。” 风机? 这又是个什么新东西? 宋应昇正待问呢,一骑快骑忽而自内城方向飞奔而来。 不一会儿,方正化便捧着份奏折疾步而来,躬身道:“陛下,山西八百里加急奏报。” 八百里加急奏报怎么是从内城传过来的? 驿站快骑那一般都不会进城,皆因进了城就得躲避行人,压根跑不快,且刚那快骑貌似也不是驿站快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 朱觉看了看内城方向,这才接过奏折打开看起来。 原来里面还有内阁附的票拟,看样子这急报是先送往内阁的。 山西三司奏报:贼酋王嘉胤挥兵数万进军保德州,请朝廷派大军围剿。 内阁票拟:请擢陕西左参政洪承畴山西巡抚,调集偏关镇、大同镇、宣府镇边军围剿反贼。 这意思貌似是你当皇帝的不搭理反贼,我们找个能人来处理行了吧? 朱觉看到洪承畴的名字却是不由皱起了眉头。 洪承畴可不是个好东西。 这厮也是个大叛徒,且在清廷的地位与冯铨不相上下。 冯铨虽然也不是个好东西,但好歹没害死多少人,这洪承畴却是为清廷率大军到处征战,为清廷打下了大半的江山,死在他手里的明军将士乃至平民百姓那都不知有多少。 这厮还是明史副总编,其在大明的所作所为皆被其改得面目全非,以致崇祯朝很多事看上去貌似都相当的诡异,但凡与其相关的事那都诡异至极。 比如,崇祯最为器重的明季良将第一曹文诏之死。 这厮改过的明史是曹文诏轻骑突进,身陷重围,兵败自尽。 史实却是曹文诏并未违抗他的军令,是他命曹文诏率三千人马为先锋,前去追击二十余万农民军,他还骗曹文诏说会率几万主力随后进剿。 结果,他压根就没率主力进发,曹文诏就这么被他骗得身陷重围,力战而亡! 还有松锦之战,崇祯足足给他调集了八个总兵十多万边军精锐,让他赶紧率军去解锦州之围,他却来了个拖拖拉拉,还美其名曰稳打稳扎! 当是时锦州城都已经被围困将近一年了,城中早就粮尽,万分危急,他竟然还玩稳打稳扎,此举着实诡异至极! 结果,皇太极闻讯调集八旗大军赶来锦州,他所率的十多万人马竟然就这么不战自溃! 还有后面的松山之战更加诡异。 他在松山召集溃军貌似想反攻,突然又被皇太极率大军给围住了。 当时很多将领都想拼死一战,他貌似也同意了。 结果,曹变蛟率八百人马夜袭八旗大营,直捣皇太极汗帐,杀得八旗大军都乱套了。 武勋王扬古利传中就有记载,明总兵曹变蛟夜率兵突近御营,武勋王之子塔瞻不能御,降一等公,亲军佐领彰古力战死。 若是当时洪承畴能率军随后进击,十有八九能反败为胜,但是,洪承畴就眼睁睁的看着曹变蛟苦战一夜,就是不率军进击! 最终曹变蛟负创归,松山陷落,曹变蛟与上百文官武将宁死不降,皆被斩首,唯余洪承畴和祖大乐。 松锦之战的战况其实很简单,祖大寿率一万人马死守锦州城将近一年都没陷落,洪承畴率十三万边军精锐去救,故意在路上拖拖拉拉。 结果,洪承畴所率的十三万人马莫名其妙就被灭了,锦州城都还没有陷落呢! 清军留着祖大乐不杀,那就是为了去劝降祖大寿。 至于为什么留着主帅洪承畴不杀,自己人自然不杀。 洪承畴还编故事说自己绝食不降呢,结果降了之后就率大军为清廷打下了大半的江山! 这是不想降吗? 那些想降的都没他这么狠啊! (本章完) 第68章 诡异承畴绳营狗苟(下) 第68章 诡异承畴绳营狗苟(下) 王嘉胤挥军保德州,内阁举荐洪承畴。 朱觉看到洪承畴这个名字那都有点犯恶心。 这厮真不是个东西。 他能让这厮巡抚山西吗? 这个还真能! 皆因他需要背黑锅的,杨鹤和杨嗣昌父子更需要背黑锅的。 原本他是想着让杨鹤和杨嗣昌父子以抚为主,纵容那些农民起义军去收拾藩王。 不过,这个计划有个很大的漏洞。 那就是谁来背锅的问题。 藩王若是被农民起义军给收拾了,那可不是小事,总得有人负责啊。 若是让杨鹤和杨嗣昌父子负责,那满门抄斩都算是轻的了。 他自然不想让杨鹤和杨嗣昌父子来背这黑锅。 那么,谁来背这黑锅呢? 原本他还需去找,现在不用找了。 洪承畴正是个背黑锅的绝佳人选! 这厮可能会剿灭王嘉胤和王自用,但决计不可能剿灭高迎祥、李自成和张献忠。 历史上就是如此,这厮率军围剿反贼七八年,愣是没把高迎祥、李自成和张献忠怎么样,孙传庭刚一上,立马就逮住了高迎祥。 结果,孙传庭倒了血霉了,被各种陷害,还被打入诏狱折磨了三年。 洪承畴这厮却是因功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跑去总督蓟辽,葬送了大明最后十三万精锐。 而后在清廷又因功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招抚南方总督军务大学士,为清廷打下了大明大半江山。 洪承畴十有八九就是个内奸,这厮不想剿灭高迎祥、李自成和张献忠,那就唯有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跑,假装追剿,追着追着沿途的藩王就要倒霉了。 到时候藩王罹难这锅全是洪承畴的! 杨鹤和杨嗣昌父子只要率一万关宁铁骑精锐坐镇陕西,反贼没有上十万那根本就不敢回去,他们压根就不用背黑锅。 洪承畴这内奸就该这么利用! 一念及此,朱觉直接把奏折递给刘若愚,威严道:“准了。” 洪承畴着实诡异得很,不过四天,这厮竟然就上奏折了。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朱觉才刚来到玉熙宫正殿大堂,便看到一封印有加急图章的奏折摆那堆奏折之上了。 他打开奏折一看,不由得冷哼一声。 这奏折就是洪承畴上的,这厮竟然已经赶到偏关镇上任了,且这厮还请朝廷调拨十万大军的粮饷用以围剿反贼! 反贼才几万? 你竟然要调集十万人马去围剿! 山西三个边镇的人马才多少? 你想把整个山西所有人马全部掌控在手中是吧? 这还不是关键。 关键辽东镇、蓟州镇和京师加起来还没十万人马呢! 这帮绳营狗苟之徒,打得一手好算盘。 若是山西集结了十万人马,那光是饷银每年就得一百多万两,再加上饷粮、口粮、牧草和武器装备的损耗等等,一年最少得四五百万两! 还有辽东军,整编七万多,且还有三万多是骑兵,一年那也得消耗三四百万两。 这帮绳营狗苟之徒就是想让他没有粮饷来扩充京营! 你们好啊,抢起朕的钱粮来了!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果断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魏忠贤正好把通州城的地收完了,这会儿就在皇宫等着呢。 很快,这厮便屁颠屁颠跑过来,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东南城那边的地收完了吧?”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东南城那边的地前天就收完了,这会儿田国丈和袁国丈都已经调集人手过去修建城墙了。” 朕也该过去看看了。 朱觉又问道:“户部银库现有多少存银?” 魏忠贤估摸道:“这些天盐赋和商赋差不多都缴上来了,户部银库存银都超过三百万两了。” 这帮绳营狗苟之徒就是想让洪承畴把户部银库的存银耗干净,明年让朕喝西北风去! 朕明天就让你们喝西北风去!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你也别等什么月黑风高夜了,今晚你就去户部银库给朕转两百万两到内库,明日一早你就开始砍那些参与劫粮的代藩宗室。” 呃,你让我一把从户部银库偷两百万两出来! 你比我还狠啊! 魏忠贤闻言,愣了一愣,这才连忙拱手道:“奴婢遵旨。”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 魏忠贤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想了想,随即把奏折递过去,冷冷的道:“若愚,批红,反贼才几万,何需十万人马? 如此将山西边镇人马全部抽调一空,三大边镇岂不形同虚设? 建奴若是趁机杀入山西,整个山西岂不生灵涂炭? 杨鹤率一万骑兵便能吓得反贼不敢过河,洪承畴调集两万步卒精锐足矣。 令户部调集白银三十万两以为山西剿贼粮饷。” 这有刘若愚代为批红就有这个好处,他想批什么随便说便成,刘若愚自然会修饰得如同八股文章一般。 他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怕建奴趁机杀入山西。 建奴那是不可能杀入山西的,皆因八大皇商都在山西,他们还得靠八大皇商供应军需物资呢,如若他们杀入山西,大明必定调集大军前去支援,到时候军需物资就没法运送给他们了。 是故,山西哪怕毫无抵御能力建奴也不可能杀进去。 他之所以这么说,那就是为了压洪承畴的粮饷找个借口而已。 户部银库现在存银三百多万两,他让魏忠贤去偷两百万两转入内库,而后调拨三十万两粮饷给洪承畴,剩下七八十万两也就够发放官员三个月俸禄并维持外廷正常开销了,至于东林和齐楚浙党,喝西北风去吧! 当晚,魏忠贤还真悄无声息的从户部银库偷出两百万两银子来转入内库。 次日一早卯时许,魏忠贤便命人在西市搭起了戏台子,摆开了阵仗,随后便拖着那些参与劫粮的代藩宗室一通砍! 这厮为了立威那是全程都坐在戏台子上冷冷的看着,那阴冷的目光着实渗人得很。 他甚至还故意命人没有卡住代藩宗室的喉咙,那帮家伙那一通鬼哭狼嚎,玉熙宫都能听得到。 京师百姓看热闹看得那叫一个过瘾啊,一次砍三百多,且还是藩王宗室,有明一朝貌似还从未有过如此盛事。 朝中的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被砍得有些心里发毛了,魏忠贤这厮是真狠毒啊,三百多藩王宗室啊! 朱觉听到那鬼哭狼嚎之声却是一点反应没有,他就是要让魏忠贤杀鸡儆猴,让其他藩王宗室都老实点,别给他添乱子。 (本章完) 第69章 莫名败走离奇授首(上) 第69章 莫名败走离奇授首(上) 魏忠贤还在西市逮着代藩宗室咔咔一通砍呢,朱觉却是带着卢象升和毕懋康等来到了通州城。 此时通州城的平民百姓乃至州县官员都已经搬迁一空,里面全是拎着大锤抬着大圆木的匠户。 这些都是用来拆房子的,只需一声令下,普通民宅只需把大圆木架上去一顶,几大锤下去就砸得房倒屋塌。 “陛下,全拆了吗?” 北面城墙之上,袁祐举起望远镜扫了扫聚集在大街上的匠户,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些匠户可是辰时就过来了,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大家都等着甩开膀子开干呢。 朱觉细细扫视了一番,随即问道:“你那边现在能调集多少匠户?” 这个并不是很多。 袁祐估摸道:“陛下,现在大部分匠户都去建自家宅院去了,原本自家有宅院的不过万余户。 若是陛下急着用人,那原本就有宅院的万余户可以立马调集过来,若是人手还不够,从人丁多的匠户家里抽调两三万青壮过来问题应该不大。” 这点人手也就够同时建三处厂房的。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孟侯,新式火枪研制得怎么样了。” 毕懋康颇有些尴尬道:“陛下,您说的那枪栓结构对枪管要求太高了,薄铁皮打造的枪管很难跟枪栓严丝合缝,微臣正琢磨着看能不能直接用铸钢钻孔,把枪管做成一个整体。” 这方向是对的。 不过想法有点问题。 朱觉看了看对面浓烟渐渐消散的炼钢炉,微微摇头道:“这第一炉钢今天就能出来,测试的钢材倒是不缺了,不过,铸件太脆,不能直接用来做枪管,铸件必须经过锻打才能做枪管,你可以用模具锻打试试,武刚车呢,研制得如何了?” 铸件还必须锻打? 毕懋康闻言,又开始琢磨了,直到大兄轻轻咳嗽一声,他这才连忙道:“陛下,武刚车已经研制出来了。” 武刚车研制出来了可以直接在对面的厂房做,这火枪要研制新枪管恐怕还得一段时间,火枪厂暂时是不用建了,建了也没用,火炮厂那更不急。 现如今蒸汽机已经研制出来了,锅炉厂也快投产了,最要紧的还是多造蒸汽机。 朱觉细细想了想,又问道:“长庚,车床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 这东西太难搞了啊。 宋应星琢磨道:“陛下,最多再有一个月时间,微臣一定能研制出来。” 那这机器厂就必须建了。 还有一个,就建玻璃厂,这会儿也就玻璃赚钱,且望远镜他们还得多造才行。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袁国丈,那就把能召集的人手都召集过来,先建蒸汽机厂、机器厂和玻璃厂,其他的以后再说。” 袁祐点了点头,又问道:“陛下,那这三个厂建在哪里呢?” 这个朕就不去细看了。 朱觉琢磨道:“地方你挑吧,这里面的民宅也不用全拆了,那些上好的民宅可以让匠户直接搬进来住,以后那些需要保守秘密的匠户都必须搬进通州城来住。 你就选那些建得乱七八糟的民宅先拆了,清空三个厂区就差不多了。” 袁祐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又遥望了一番通州西面的石桥和对面的城墙,随即问道:“你们觉着这河口建一座与对面城墙等高等宽的拱桥有没有问题。” 您想在这里造桥? 众人闻言,那都不由得看向毕懋康。 皆因毕懋康曾出任外廷工部侍郎,造桥这块他最在行。 毕懋康看了看通惠河口,又遥望了一番远处的石桥,随即郑重道:“陛下,那边的八里桥也就十多丈长还不到二十丈,建造起来倒是比较容易。 这边河口的宽度怕是有三十余丈,且为了过大船,桥拱跨度最少得五丈以上,修建起来有点难度。 至于高度倒是没什么,这里水面到对面城墙的顶面还不到三丈,金陵外秦淮河上的桥为了过帆船那桥面离水面最少有三四丈高。” 这桥必须得建,皆因新京师建成之后这里就是唯一的缺口,必须连通两边城墙以为防御。 朱觉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这桥再难建都得建,你觉着最快的速度多就能建好?人手和材料你都不用考虑,朕保证管够。” 这造桥不能图快啊。 毕懋康估摸道:“陛下,这么长的桥微臣估计最少得三年才能建好。” 三年? 朱觉微微摇头道:“三年太长,多招点人能不能在一年之内建好?” 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啊。 毕懋康细细解释道:“陛下,这个不是人手的问题,这桥也就三十余丈,哪怕每一丈站百人那也就能站三千来号人,更何况每一丈还挤不下百人。 修建这种长桥最麻烦的就是桥墩,陛下若是想将桥面建得跟对面城墙顶面平齐,那桥墩的基础最少得挖下去一丈深,这水底下挖桥基太麻烦了,哪怕我们就修建五个大桥墩,那最少也得两年时间才能建好。 至于上面,只要桥墩出水,那就快了,一年时间足矣。” 这会儿没有专业的设备,在水下挖基础着实很麻烦,且河底下大多是泥沙,挖开了又会有新的泥沙冲过来。 后世在泥地里修建高楼有个办法,那就是砸下去一排一排的钢立柱基础。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孟侯,你说我们铸些丈许长大腿粗的钢柱砸河底下当桥墩的基础能不能行?” 钢柱做基础? 毕懋康琢磨道:“这个办法应该行,我们可以在钢柱之间填埋点带孔的石材,填平了桥墩就能建上来了,不过,陛下,丈许长大腿粗的钢柱子最少上千斤啊,五个桥墩怕是得上百根这样的立柱,这就是上十万斤的钢材了。” 朕的目标是一天产上十万斤钢材! 这点钢材算什么? 朱觉毫不犹豫道:“钢材你不用管,你只管建桥,最好明年能建好,有没有问题?” 基础的问题解决了,那自然没问题了。 毕懋康缓缓点头道:“陛下,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那就开干。 炼钢炉炼出来的钢材正好还要测试改进,测试不合格的钢材用来铸钢柱足矣,再差的钢材铸到大腿粗那也不可能断了。 朱觉正在紧锣密鼓的修建京师新城呢,洪承畴貌似也在紧锣密鼓的集结人马围剿反贼。 这厮着实诡异得很。 没过几天,这厮竟然又上奏报了。 这日上午巳时许,朱觉刚批阅完奏折,正准备去通州城看毕懋康他们下地桩呢,方正化忽然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山西捷报。” 山西捷报! 这才几天? 朱觉接过奏折打开来一看,那都有些莫名其妙。 洪承畴奏报,他已然率大军夺回河曲县城,且斩获贼首四百余,俘虏贼寇上千,贼酋王嘉胤已率贼寇三万余逃入吕梁山中,往南疾走而去。 这厮怎么夺回河曲县城的,攻城哪有这么容易? 两万人马去攻打三四万人马驻守的县城,几天时间就拿下了! 这也太诡异了。 难道是高迎祥或张献忠等故意弃城而逃? 这河曲县城丢的时候那也是丢的莫名其妙,这会儿竟然又莫名其妙夺回来了! 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这是在给洪承畴送军功吗? 王嘉胤率军往南逃了,这是要去河南收拾藩王吗?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冷笑一声,直接撇下奏折没管了。 他就不用管这些,洪承畴就是个背黑锅的,军功再多又如何,哪怕东林和齐楚浙党给洪承畴请擢山西河南两省总督那都没什么,一旦藩王罹难,看这帮家伙能怎么办。 (本章完) 第70章 莫名败走离奇授首(下) 第70章 莫名败走离奇授首(下) 洪承畴貌似是个领兵打仗的奇才。 这厮率两万边军追得三万多反贼那是到处乱窜啊。 且这厮还天天都有斩获,今天三四百,明天四五百,累积起来那军功是越来越多。 内阁还给附上票拟,请给这厮发军功奖励。 朱觉每每看到这种票拟那都是嗤之以鼻。 这厮杀跑都跑不动的饥民还显得能耐的不行了,还五十两一个贼寇首级! 若是这么算,三万多饥民杀干净那就得奖励一百五十多万两,更何况,发展到后面农民军那都是数以十万计的,他哪里来这么多钱发军功奖励? 洪承畴这厮若是有能耐,杀建奴去啊,杀一个奖励一百两那都不是问题,这会儿建奴所有青壮全算上都不到十万呢,全杀光了都不到一千万两。 若是一千万两就能解决建奴,那就赚大发了,历史上崇祯那可是了不知多少个一千万两都没把建奴怎么样。 问题,洪承畴就不会去杀建奴,这厮还想利用杀饥民显出能耐来,然后集结边军精锐去给建奴送人头呢。 这种绳营狗苟之徒他自然是不会给发军功奖励的,每次他都直接批示,没钱! 他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会儿光是集结起来修建城墙的京营青壮都快四十万了,还有十多万匠户连带家眷,还有十多万农户连带家眷,还有蓟州镇十几万修筑防线的军民,光是工钱都快要上百万两一个月了,还有每个月的伙食费那都已经上百万两了。 不过,这钱倒是得挺值,东城的几处厂房那都已经建好了,东城的城墙也完工了,通州城南面的城墙那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往上长呢。 更为可喜的是,毕懋康把武刚车都打造出来了,而且一批就是一百辆。 这天上午巳时许,朱觉才刚批阅完奏折,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带着毕懋康和卢象升等来到了战车厂。 此时,战车厂的厂房外面那都停满了一排排的武刚车,那家伙,通体都是黝黑黝黑的,前面的尺许尖刺那是密密麻麻,直冒寒光。 骑兵若是撞上面,那非被扎成筛子不可。 这武刚车着实是骑兵的克星,骑兵遇着这种长满尖刺的战车那肯定是不敢往上撞的,且这么大的车体,骑兵是挑也挑不起,推也推不动,只能在前面吃枪子。 朱觉看着这小客车般大小的战车,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想了想,随即问道:“孟侯,这一辆武刚车得几匹马来拉,若是作战的时候,又要多少人来推动?” 这个自汉朝起便有标配了。 毕懋康不假思索道:“陛下,这车需得双马来拉,若是作战,每边得配备十名将士来推,还有外面看管马匹的,递送武器弹药的,里面用弩箭和火枪射击的,用长矛穿刺的,还有指挥作战的,一辆武刚车加起来总共得配三十人。” 这一辆武刚车得二十号人来推! 朱觉颇有些不解道:“这车本身有多重?” 毕懋康还是不假思索道:“这车自重两千斤左右。” 不对啊,后世的推车上放个一千斤的货最多四个人就能推动啊,按理来说,这两千斤重的战车八个人足以推动了,十个壮汉那都能推得跑起来了。 推车最大的阻力在哪里? 朱觉走到一辆武刚车跟前细细一看,明白了。 推车最大的阻力在车轮轴和车厢的结合部位。 武刚车的车轮轴和轴座那都是用钢铁打造的,而连接部位就加了个铜套。 这是硬磨,阻力自然大,越重阻力就越大。 朱觉立马指着那铜套道:“孟侯,这样连接不行,你得换个东西,这东西是两个钢圈加上一圈小圆柱钢组成的,钢圈一大一小,大的嵌进这座子里不动,小的箍住车轮轴不动,推动的时候只有两者之间的小圆柱滚动,对了,小圆柱两侧还得用卡环定位,使其均匀的分布在两个钢圈中间。” 这东西如果打造出来,那估计一匹马都能拉着武刚车跑! 毕懋康闻言,不由兴奋的点头道:“微臣明白了,微臣这就命人打造。” 你以为这轴承这么容易打造吗? 朱觉微微摇头道:“你先别忙,这轴承的尺寸那都得严丝合缝才行,但凡尺寸有点不对,要么卡住动不了,要么很快就磨坏了,你还是等长庚把车床研究出来再做吧,手工打造太费时费力了。” 呃,还得等车床啊? 毕懋康闻言,小心道:“陛下,那微臣先命他们打造个样品出来行不行?” 这个自然没问题。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那就先打造个样品吧,正好,改装轴承之后这轴承座也得重做,这个也得根据轴承大小来改。” 毕懋康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陛下,那其他地方呢,还需要改吗?” 这都是用了上千年的东西了,该改的估计都改好了。 朱觉微微摇头道:“其他地方就不用改了,你可以让他们先打造零件,轴承出来再组装就行了,对了,这样的武刚车一个月能打造多少辆?” 毕懋康琢磨道:“现在我们是一批造一百辆,大概需要十天左右,一个月大概能造三百辆。” 这武刚车若是改装轴承之后每一辆配二十人就足够了,京营五万步卒全部变成车兵需两千五百辆武刚车,一个月打造三百辆那也就是八九个月的事情,产量倒是不用再提升了。 问题就是战马。 宣府镇和大同镇的战马哪怕是用人抬都该抬过来了,为什么现在还没到呢? 想到这里,朱觉不由看向西面宣府镇方向。 此时还正好有一骑快骑自西面狂奔而来。 不一会儿,方正化便捧着份奏折疾步而来,躬身道:“陛下,山西捷报。” 洪承畴这厮又杀了多少饥民啊?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那都不由得愣住了。 贼酋王嘉胤授首! 洪承畴这厮为了邀功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 原来王嘉胤称王之后娶了个美人,这美人的亲兄长张立位还正好就是偏关镇边军屯卫小旗,且正好就在这次征召的两万人马之中。 洪承畴得知消息便想出个妙计来,他趁着王嘉胤在泽州和潞州附近的山地里休整之机特意退兵十余里,假装也要修整,随后便派出张立位去认亲诈降。 王嘉胤不疑有诈,收下了张立位,还予以重任,张立位收买了王嘉胤的亲卫,随后趁夜将王嘉胤杀了,并将首级带回以为凭证。 内阁还附上了票拟,看反贼行迹应是想穿过王屋山,逃奔中原,洪承畴军功卓越,为剿贼方便,请擢其总督山西河南两省兵马,加兵部尚书和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衔,张立位亦功勋卓著,请擢河南总兵。 朱觉看罢,不由暗自感叹,蒲州三大豪族、八大皇商好手段啊。 王嘉胤这是莫名其妙得了个美人,又莫名其妙把命丢了! 洪承畴借机捞足了军功,张立位也能借机上位。 这帮家伙在把人当傻子耍呢,小小一个美人计就要擢升一个总督加一个总兵? 行啊,朕就装傻,反正也就多个背锅的而已,藩王可不止一个,背锅的越多越好。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将奏折递给刘若愚,威严道:“准了。” (本章完) 第71章 上架感言 第71章 上架感言 今天中午十二点上架,十二点多还会发一章,十八点多还会再发一章。 求个首订,就是上架第一章,多谢支持。 以后每天: 00:10 06:20 12:30 18:40 各发一章。 争取保持日更万字。 (本章完) 第72章 捷报频传海盗加官(上) 第72章 捷报频传海盗加官(上) 山西捷报频传,内廷那也是好消息不断。 洪承畴那点功绩,朱觉向来是嗤之以鼻,不过,对于内廷的每一分进步他都是欣喜不已。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才刚批阅完奏折,正准备去通州城看看三处厂房的修建进度呢,宋应星又疾步而来,满脸兴奋的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你不会是把车床研制出来了吧?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长庚,什么事啊,这么高兴的。” 宋应星那是止不住兴奋道:“陛下,锅炉做出来了。” 原来是锅炉造出来了。 这消息也挺不错,没有锅炉提供蒸汽那车床也转不起来,轮船也开不起来,锅炉有了就有了持续稳定的动力源,车床研发出来就能持续不断的开了。 不错,不错,着实不错。 朱觉闻言,果断挥手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很快,一行人便打马出发,直奔东城锅炉厂而去。 这会儿的锅炉厂其实就是个大型的翻砂铸造厂。 皆因现在就没有大型锻造设备,也没有能卷动厚钢板的机器,更没有电焊,锅炉还只能分两段铸造出来,而后拼接在一起,用铆接技术铆紧。 他们一行来到一个厂房里的时候,一个新造的锅炉都躺沙田旁了,几个匠户甚至还在往下面添柴火,准备烧蒸汽了。 这锅炉跟后世的锅炉还有点区别,主要区别那就是大小,后世的锅炉那都造的比较大,最小的锅炉那都有半丈左右的直径,长度最少也有丈许,这锅炉却是只有三尺左右的直径,长度也只有半丈左右,横躺在那里,加上下面的底座那都只有大致肩膀高。 朱觉见状,忍不住问道:“长庚,这锅炉怎么这么小啊,朕不是说尽量做大点吗,如若不然,轮船开不了多久就得加水,机床开不了多久也得加水,麻烦得很。” 您还觉得这个不够大吗? 宋应星闻言,连忙解释道:“陛下,这个已经够大了,微臣都试过了,用大铜壶烧水都能让蒸汽机来回动一个时辰左右,这锅炉装的水比大铜壶装的水多了十倍都不止,让蒸汽机来回动一天那都没问题啊。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铸造的问题,这锅炉越大需要的沙田就越深,且越大就越沉,几百斤的铸件那就得用黏土模具才行,前段时间孟侯他们铸那大桩子用的就是黏土模。 他那就是个一头尖的圆柱子,黏土模倒是好造,这锅炉是空心的,而且比那大桩子粗得多,不好造黏土模啊,且那大桩子还能横躺在沙田里,这锅炉却是不行,不论横竖,那都差不多。 我们的沙田深度不够,只能铸这么大,再造大点,那沙田都装不下了。” 嗯,这会儿铸造技术还不行,能造出这么大个锅炉来着实已经不容易了。 行吧,不管怎么样,先要有,小的都没有就想着往大里造,那就不切实际。 朱觉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做这么大吧,以后我们再想办法往大里做。” 行啊。 宋应星闻言,颇有些迫不及待道:“陛下,那要不我们先烧起来试一试?” 这个还需要试吗? 朱觉看了看接缝的地方,不由恍然。 这漏不漏气还真得试一下,蒸汽机那可是需要蒸汽压力能工作,若是锅炉都漏气,那压力就没了。 他想了想,随即微微点头道:“那就试试吧。” 宋应星闻言,连忙命匠户把下面的柴火点着,猛烧起来。 朱觉见状,却是不由得提醒道:“长庚,这锅炉用柴火烧肯定不行,柴火不经烧,这烧一天那都不知道要用多少柴火,锅炉得用煤烧。”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陛下,这个微臣知道,不过,烧煤下面还得设计个炉子,且煤炉子还得装烟囱,要不然能把人熏死。 这会儿煤炉子和烟囱还没来得及造呢,只能先用柴火试试。” 这煤气中毒的确会死人。 你的经验着实丰富。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细看起来。 这锅炉着实简单,就如同两个大铁桶拼接起来的一般,上面也就一边一根大腿粗的管子加了个盖子,另一边一根手指粗的管子加了个塞子。 不对,这加水怎么加? 他绕着锅炉转了一圈,随即问道:“长庚,加水的口呢?” 宋应星连忙指着那大腿粗的管子道:“陛下,这里就是加水的口啊。” 这边是加水的? 朕还以为这边是出气的,那边是泄压的呢。 朱觉指着那更手指粗的管子问道:“你这就是出气的吗,蒸汽机直接连上面?”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是啊,陛下,蒸汽机的管子也就这么粗,直接连上面就行了。” 呃,你这也太简单粗糙了。 关键,你这光能带动蒸汽机,不能当供暖的锅炉用啊。 手指粗的管子能提供多少暖气? 朱觉想了想,随即郑重道:“长庚,你这直接把蒸汽机连锅炉上不安全,若是测试的话还行,批量造的话锅炉还是得用大管子出气,到了蒸汽机跟前再转小的。 我们得把出气口也做得跟大腿一样粗,这样一来,这锅炉还能在冬天提供暖气,到时候屋子里不用点柴火也不用烧炭也能温暖如春。” 暖气? 宋应星不由惊喜道:“陛下,还有这种好东西吗,那可太好了,冬天我们老家都冷得不行了,这边肯定更冷,微臣还在担心这个冬天怎么熬过去呢,现在好了,有了暖气就舒服了,不用熬了。” 舒服了? 人的需求就是赚钱的门路啊! 有钱人不就图个舒服吗? 朱觉想了想,随即问道:“长庚,你觉得这么个锅炉,再加上大腿粗的管子,围着有钱人家的主宅绕一圈,大致能卖多少钱。” 你想卖锅炉加大腿粗的管子? 宋应星琢磨道:“我们这用的都是钢材,比一火熟铁都要好得多,卖十两银子一百斤应该没问题,这锅炉大概五六百斤,管子估计都不止五六百斤,再加上里面密封的铜皮和加工费用,一套最少得卖三百两才有钱赚。” 你开玩笑呢,三百两一套,朕赚什么钱? 再说了,有钱人家烧那种无烟的甚至带香气的木炭一个冬天那都不止费三百两啊,这可比烤炭火舒服多了。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果断道:“我们一套卖三千两。” 啊? 宋应星闻言,不由咋舌道:“陛下,一套三千两能卖的出去吗?” 朱觉不假思索道:“这个你不用考虑,只要给周国丈府邸装上一套,那绝对能卖出去,你该考虑的是产量问题。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冬天了,你最少也得造几百套出来才行,要不然这个冬天赚钱的机会就错过了。” 还几百套? 宋应星闻言,颇有些无奈道:“陛下,铜不够用啊,这锅炉中间接缝的地方和管子对接的地方都要用厚铜皮密封啊,不然就会漏气,若是造几百套这样的锅炉和管子,那其他地方就要没铜用了。” 没有铜? 这铜还只能去找那些殖民强盗买。 熊文灿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实在不行让郑芝龙先买点铜来应急也行啊。 这世事有时候还就是这么凑巧。 朱觉正想着熊文灿呢,方正化突然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福建捷报。” 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果然是熊文灿上奏报捷。 其实,郑芝龙早已接受招安了。 熊文灿却没有声张,他不但没有声张,还故意派俞咨皋率浙闽水师舰船去东番巡查海盗。 郑芝龙趁机在浙闽沿海找到许心素的海盗船队,一举将其围歼! 许心素的实力其实不怎么样,这厮手底下总共也就五十来艘海盗船三四千号海盗,没有浙闽水师罩着,许心素就是盘菜。 郑芝龙可是有大小战船上千艘,手下海盗足有三万多。 熊文灿还特意提到,郑芝龙还想当水师将领呢。 是故,这次熊文灿上奏不但给郑芝龙请封昭勇将军,还提议给郑芝龙加个五虎游击将军。 (本章完) 第73章 捷报频传海盗加官(下) 第73章 捷报频传海盗加官(下) 郑芝龙竟然把海盗许心素部给剿灭了! 熊文灿竟然还阴了浙党海商豪门一把,这家伙直接将浙闽水师舰船全调走了,搞得许心素求救无门。 这一下浙党海商豪门可亏大发了,许心素这个代理都被干掉了,海外贸易还怎么做? 熊文灿这家伙看上去挺忠厚老实的,竟然这么阴。 阴得好啊! 不过,此事若是让浙党海商豪门知道了,熊文灿怕就危险了。 浙党海商豪门可是专门豢养海盗的,手段凶残得很,嘉靖朝余姚谢氏被灭门一案传闻就跟争夺海外贸易利益有关。 熊文灿这么阴人家,若是被人家知道了,人家不疯狂报复才怪。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正化,这奏折上没有票拟,应该没传去内阁吧?” 方正化连连摇头道:“没有,陛下,京畿所有驿站奴婢都派人暗中控制了,杨大人、熊大人、孙将军他们传回来的奏折那都不会送去内阁的,他们看到自己人传回来的奏折都会直接转到奴婢手里来。” 嗯,不错,你也挺用心的。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若愚,这份奏折给批准了,另外,拟一份密旨,让郑芝龙帮忙去跟西洋诸国买铜,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不用管价钱,他派人送过来朕就给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其实也有麻痹郑芝龙的作用,他当皇帝的都愿意用真金白银跟这厮买东西,这厮还担心来京师会出事吗? 没想到,这钱郑芝龙还不要! 这个朱觉发了密旨后便没去没多想了,皆因福建离京城足有三千多里,八百里加急都需要五六天才能到,他这边十天能收到郑芝龙的回复就算是不错了。 大致十余天后,他还迎来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他才刚刚来到玉熙宫正殿大堂,正准备批阅奏折呢,宋应星竟然又疾步而来,满脸兴奋的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你眼睛怎么通红通红的? 这表情又不像是哭的。 朱觉颇有些关切道:“长庚,你眼睛怎么了,不是被蒸汽灼伤了吧?” 我哪能被蒸汽灼伤眼睛啊? 宋应星连连摇头,止不住兴奋道:“陛下,微臣的眼睛没事,是车床研制出来了。” 车床研制出来了! 朱觉满脸欣慰的起身道:“长庚,辛苦了,你这是熬夜了吧?” 宋应星还是止不住兴奋道:“陛下,这日思夜想的东西眼看着要研制出来了,微臣睡不着啊,昨天微臣鼓捣了一晚上,车床总算是转起来了。” 行吧,你们这些搞技术的都这样,不让你们熬夜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就不说了,先看看这年头研制出来的车床如何才是正经。 朱觉那也颇有些急切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车床可是核心机密,这东西压根就没在东城研制,研制车床的地方还就在万寿宫南面的厂房里。 众人很快便到。 朱觉疾步走进厂房一看,里面的锅炉早烧得热气腾腾了,一个老匠户都在那里车蒸汽机的内壁了。 这蒸汽机内壁用手工加工那简直是难到了极点,亏得匠户们都很有经验,还知道做出特制的大铰刀先把内孔铰差不多,就如同铰火枪枪管的内孔一般,这才用手工把蒸汽机造了出来。 奈何,手工铰不但费劲,还不好掌握中心,一旦偏一点那就废了。 现在用车床车就不一样了,工件只要牢牢固定在转盘上了,那就不可能偏心,不像用铰刀手工剿,一不小心那就会刮出个凹槽来,哪怕只是一个头发丝那么深的凹槽也会漏气。 车床还有个优点,那就是快,手工要铰上几天的内孔那都不需要半个时辰便能加工出来。 这还只是最简陋的车床,若是数控车床,几刀下去,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恍然间,朱觉不由得想起了前世那最先进的数控中心。 可惜,他就算是见过,这年头也不可能做出来。 现如今有这简陋的车床就已经算是了不得了。 他细细看了看,随即问道:“这有了车床之后加工蒸汽机比以前快了十倍都不止吧?”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是啊,以前我们好几个老师傅鼓捣了个把月也就鼓捣出两台蒸汽机来,现在我们一天做两台出来估计都没问题了。” 什么一天做两台? 你不能这么想啊。 这批量生产不能跟试制样品一样。 朱觉看了看一旁桌子上摆放的两套蒸汽机零件,微微摇头道:“长庚,你不能让他们频繁的更换零件,因为频繁更换零件就得不断调节转盘,车刀的位置也得不断调节,甚至有时候还要换车刀,这些都要浪费很多时间,你知道吗? 你应该每次就加工一种零件,每一种零件一次来上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加工完了再加工下一种,这样能节省大半的时间,你知道吗?” 哦,这样的确快多了。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了。” 朱觉又指着那些传动的齿轮和齿条道:“还有,你也不能光想着用车床加工蒸汽机,这齿轮和齿条原本用锉刀挫的部分也能用车床加工,这样加工速度也能快上十倍不止。 你应该先利用这台车床做出更多的车床来,这样,每个零件都有一台专用的车床来加工,蒸汽机的加工速度那会更快。 我们还可以用车床加工火枪火炮乃至其他机器的零件,是故,这车床是越多越好,你赶紧批量造,能造多少造多少。” 呃,没这么多铜啊! 宋应星小心道:“陛下,车床上用的铜太多了,蒸汽机、蒸汽管、齿轮、齿条等等零件都要用铜啊,我们现有的铜就做不出多少车床来。” 郑芝龙能不能给他们买来铜呢? 这都过去十余天了,郑芝龙应该也快回复了。 朱觉正想着呢,方正化又捧着份奏折疾步而来,躬身道:“陛下,熊大人八百里加急奏报。” 这还真是巧啊,刚想到就来了,难道朕真的气运加身? 他打开奏折一看,里面竟然还夹着份奏折,还好,不是内阁票拟,是郑芝龙的奏折。 熊廷弼的奏折很简单,这家伙说要在郑芝龙的老家大摆庆功宴,给郑芝龙加官进爵,郑芝龙那是欣然前往,还特意办了隆重的祭祖仪式,祭告列祖列宗。 这会儿郑芝龙都派出快船寻其他海盗的船队去了,劲头大得很。 郑芝龙的奏折就写得有点多了。 这家伙竟然不要他的钱! 皆因东瀛就产铜,荷兰人每年要从东瀛贩卖最少上百万斤铜,这会儿天气渐冷,正是东北季风盛行的时候,荷兰人肯定会去东瀛拉铜,这家伙准备直接去抢荷兰人的! 这家伙还保证能抢到,皆因其在东瀛有人,去港口盯着点就行了,只要荷兰人的货船上了铜锭,这家伙就派船队去抢,抢了直接送到京师! 东瀛竟然产铜,朱觉着实没想到,估计东瀛的铜矿开采了几百年就资源枯竭了。 他只知道后世的东瀛是靠进口铜矿冶炼的,没想到这会儿的东瀛竟然还产铜,上百万斤铜已然够他们应急了。 郑芝龙这家伙着实是个不错的海盗头子。 这会儿铜可不便宜,现如今的大明一两银子那都买不到一斤铜,朝廷造的铜钱里甚至都加了大量的铅和锡,上百万斤的铜最少都价值十多万两银子,关键大明还没得买。 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给郑芝龙加官进爵。 他得赶紧让郑芝龙加到侯爵,好把这家伙骗来京师啊。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若愚,拟旨,郑芝龙若是能将上百万斤铜送到京师,那也算是大功一件,朕同样给他加官进爵。” (本章完) 第74章 东林二周两张佞口(上) 第74章 东林二周两张佞口(上) 宋应星把车床研制出来了,郑芝龙又答应免费去抢铜。 大明工业眼看着就要进入飞速发展的快车道了,朱觉那都不由得心情愉悦,走路都忍不住哼起小调来。 不过,他刚回到玉熙宫主殿大堂,才批阅了几份奏折便被恶心到了。 翰林院侍讲黄道周上奏,说他沉迷造船和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理朝政,任由奸宦魏忠贤胡作非为,实非明君所为。 这厮还劝他赶紧上朝理政,铲除阉党,任用贤能。 你懂个屁啊! 他是真想把这厮招来骂一顿。 不过,他想想还是算了。 皆因他很清楚,韩爌和冯铨就是利用黄道周来恶心他的。 他早就知道,阉党不是铁板一块,东林那也不是铁板一块。 东林有暗中通敌卖国的,有主和的,也有主战的。 黄道周那就是主战的,历史上黄道周在南明弘光朝灭亡之后便回乡募兵数千,如同飞蛾扑火般杀向清军,最终被俘,宁死不屈,英勇就义。 这也是用生命阐述的忠诚。 不过这种人他是不敢用的。 皆因这厮喜欢教当皇帝的做事! 历史上崇祯就曾骂这厮,“一生学问只办得一张佞口!” 这种人,没必要搭理,越搭理这种人就会越来劲。 他可不想如同崇祯一般硬要跟这厮争个是非曲直。 那就是浪费口舌。 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他从来不做。 他想了想,干脆把奏折一撇,淡淡的道:“留中不发。” 原本,他是想着这种事忍一下也就过去了。 谁曾想,他才批阅了几份奏折,竟然又蹦出来一个教他做事的! 顺天府尹刘宗周上奏,说他听信奸宦魏忠贤的,在京师城东胡乱建什么城墙厂房,劳民伤财,这钱还不如拿去赈灾呢。 你又懂个屁啊! 朕不想赈灾吗? 你知道西北多少灾民吗? 那是上千万! 这点钱拿去给赈灾都不够赈济一个月的。 朕得用钱生出足够的钱来才能真正赈住这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小冰河天灾,你知道吗? 刘宗周肯定是不知道这些的。 这厮也如同黄道周一般,一生学问只办得一张佞口! 东林二周那就是两张佞口,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还只想教当皇帝的做事。 问题,这两个自以为是的愣头青还都是主战派。 他算是明白了,韩爌和冯铨不但想用东林二周来恶心他,还想挑起他跟东林主战派的恶斗,从而借他的手来收拾东林主战派! 这帮通敌卖国之贼阴着呢,他们暗地里都不知帮建奴收拾了多少主战的。 东林主战派支柱孙承宗就因为在己巳之变中收复了失地,赶走了建奴,又去修缮关宁锦防线,就被这帮家伙给出卖了。 建奴后面入寇的时候竟然自遵化奔袭七八百里,赶去打下孙承宗老家高阳县城,将高氏一族一百余口屠戮殆尽! 卢象升闻讯率数千人马去救,又被出卖,在巨鹿陷入建奴重围,力战而亡! 建奴在京畿那就如同开了卫星导航一般,这帮家伙在他们并不熟悉的大明京畿竟能奔袭七八百里直奔高阳县城而去,没有丝毫偏差,且卢象升率军来救他们还能一把围住! 这年头有卫星导航吗,那肯定是没有的,大明朝堂的通敌卖国之贼就是建奴的卫星导航! 朱觉暗自咬了咬牙,随即又把刘宗周的奏折一撇,很是干脆道:“留中不发。” 这帮通敌卖国之贼想利用他,他自然不会上当。 不过,他的心情着实被影响到了。 他批阅完奏折之后干脆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一行打马直接来到东城炼钢厂,看钢材来了。 现如今炼钢厂十个高炉那都已经投产了,每天那都能出上十万斤的钢材,高炉四周的空地那几乎都堆满了钢材、铁锭和煤炭,看上去着实让人心情愉悦。 他看了一阵,宋应昇已然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怎么样啊,过冬的生铁和煤炭可备足了?” 这地方不够啊。 宋应昇看了看四周,随即小心道:“陛下,现如今用到钢材的地方还不是很多,一天上十万斤那是一半都用不完,这里堆积的钢锭实在是太多了,生铁和煤炭都快没地方存放了,过冬的储备那还不到一半呢。” 这会儿钢材竟然多得用不完了! 他的规划好像有点过于超前了。 大明工业发展起来需要时间啊,现如今也就战车厂和锅炉厂需要大量钢材,其他东西那都还没开始大批量生产呢。 不过,这屯放钢锭、铁锭和煤炭的地方倒是不少。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钢锭你可以命人搬去战车厂、锅炉厂和机械厂,特别是机械厂,那边还没投产呢,地方都空着的,你搬多少过去都能放得下。 还有,生铁和煤炭,你可以命人直接卸在造船厂和木材厂,这造船材料定型需要的时间太长了,良甫今年能把轮船样品造出来就算是不错了,要投入批量生产肯定得到明年去了。 反正那边今年都是空着的,你屯多少生铁和煤炭在那边都没有关系。” 哦,可以摆放到其他厂去。 宋应昇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钢铁的材质呢,你琢磨出门道来了没?” 这个自然是琢磨出一点门道来了。 宋应昇细细解释道:“陛下,微臣发现,生铁在高炉里熔炼的时间越长,韧性就越强,就越好加工。 生铁在高炉里熔炼的时间越短,那材质就越脆,打造成手指粗细的小零件之后甚至掉地上都能摔断了。 陛下,您看,我们是不是要加长熔炼时间了,微臣发现,熔炼三天,也就是三十六个时辰,钢铁的韧性就强了,也好加工了。” 这就是个碳含量的问题。 生铁含炭量太高,不但韧性不行,硬度也不行。 他记得,好像要把含炭量降到百分之二以下生铁才会变成钢材。 且钢材还分为高碳钢、中碳钢和低碳钢。 这三种钢材那都是有用的,并不是全部要熔炼成低碳钢。 比如,高碳钢硬度高,用来做切削工具就相当好,低碳钢则韧性强,好加工,可以用来做连接件、做齿轮、乃至架桥等等。 问题,这含碳量怎么跟人家说呢? 宋应昇能听懂吗? 还是先大致说一下,宋应昇若是听不懂那就用熔炼时间来说。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青铜你知道吧?青铜里除了铜还有铅和锡,这种东西叫合金,也就是两种或者几种金属融合而成的金属。” 宋应昇连连点头道:“微臣知道青铜,微臣还看过人家熔炼青铜呢。” 你知道青铜就好说一点了。 朱觉打比方道:“这生铁和钢铁其实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合金,不过,生铁和钢铁并不是两种金属融合而成的,而是生铁和钢铁里本就含了炭。 你看过人家熔炼青铜就应该知道,铅和锡的含量那是有一定比例的,铅如果加多了,青铜就会变硬变脆,铅加太多,那就不叫青铜了,也不好用了。 这生铁和钢铁其实也是一个道理,碳就跟铅差不多了,如果铁里面含碳太多,那就不叫钢铁,叫生铁,生铁的材质比钢铁差多了。 而钢铁里面含碳多了就会变硬变脆,含碳越少,那就越接近纯钢铁,就跟纯铜一样,韧性强,好加工。 这含碳量高的钢材其实也是很有用的,因为用含碳量高的钢材做成钻头、铰刀、车刀等,能加工含碳量低的钢材。 你明白了吗?” 宋应昇闻言,竟然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了。” 你竟然能听明白,不错,不错。 朱觉欣慰的点头道:“你明白了就好,以后你要好好测试一下,生铁熔炼多长时间会变成钢材,熔炼时间短的就用来做切削工具,熔炼时间长的就用来做零件,乃至做枪管炮管。” 宋应昇缓缓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陛下,钢铁里能加其他金属做成合金吗?” 你还能想到这个? 这个自然能。 合金钢多了去了。 比如,不锈钢、弹簧钢、高速钢等等。 朱觉想了想,随即提点道:“这个你可以拿已知的金属试试,不是金属也行,比如,石英,适量加进钢里面会使得钢带弹性。” 好啊。 我就喜欢鼓捣这些。 宋应昇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了,微臣一定好好试试。” (本章完) 第75章 东林二周两张佞口(下) 第75章 东林二周两张佞口(下) 朱觉发现,这东林二周好像跟他杠上了。 次日一早辰时许,他才批阅了几份奏折,竟然又看到了刘宗周的奏折。 这厮说什么魏忠贤强收田地,通州城都被其霸占了,数万户平民百姓无家可归,这个冬天那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冻死街头。 你知道什么? 朱觉看罢,干脆把奏折往旁边一撇。 刘若愚和王承恩那都不用问了,这意思就是留中不发了。 接下来,他才批阅了几份奏折,又看到了黄道周的奏折。 这厮竟然说他不用孙承宗、袁可立、袁崇焕等军功卓越的贤能,尽用王之臣、孙传庭、卢象升等不会打仗的! 你又知道什么? 朱觉看罢,冷哼一声,又把奏折往旁边一撇。 他是不会搭理这两张佞口,问题,这两人每天都跟苍蝇一样嗡嗡嗡嗡的,着实有些烦人。 难道让魏忠贤去收拾这两个家伙? 那肯定不行。 这两个家伙可是清流名宿,在愣头青里面那更是带头大哥级别的人物。 他若是让魏忠贤去收拾这两个家伙,朝中的清流愣头青非跟他拼命不可。 再说了,他还没人可用,这会儿还不到收拾东林和齐楚浙党的时候,若是收拾了这两个家伙,那绝对会打草惊蛇。 到时候韩爌这厮肯定第一个开溜! 他可不能让这通敌卖国之贼的头子跑了。 这两只苍蝇嗡嗡嗡嗡的,那也只能先忍忍了。 他匆匆批阅完奏折,便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等直奔东城东北角而去。 这会儿卢象升都已经把五万京营步卒给征召好了,正在那里操练呢。 若是这五万步卒操练好了,那不但可确保京畿无虞,还能给建奴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这一路过去还正好是东城那些被征收了田地的农户和军户正在修建宅院的区域。 农户和军户的宅院基本都修建好了,匠户的宅院那也快修建好了,到时候他把这些农户、军户和匠户一把拉东南城区,最多一个月时间,通州城平民百姓的宅院肯定能修建好。 刘宗周明显就搞不清状况,在那里胡说八道。 他这一路看过去,东城大校场很快便到了。 这东城大校场是真的大,四周那密密麻麻的排屋足有上万间,中间那大校场更是有数千亩之巨。 校场之上,五万京营步卒那都排成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方阵了,有的正在操练队列,有的正在操练阵型,有的竟然在练习推着武刚车摆出各种阵列。 这武刚车好像还没换轴承吧? 他匆匆打马来到中间高耸的点将台下,卢象升、孙应元、周遇吉和黄得功都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 君臣一番见礼之后,他便忍不住问道:“建斗,这武刚车没换轴承可是难推得很,你怎么就拿过来让他们推啊?” 卢象升连忙解释道:“陛下,他们终归都是要操练成车兵的,早让他们熟悉一下武刚车也好,至于难推,那也没什么,反正是操练,还能顺带让他们练把子气力呢。” 嗯,你练兵果然是一套一套的。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登上如同高脚凉亭般的点将台往四周一扫,又忍不住问道:“这些将士的武器怎么不是长枪就是长矛,没有刀兵和弓箭手什么的吗?” 呃,这不是兵部武库里没那些东西嘛。 卢象升颇有些无奈道:“陛下,兵部武库里存的刀弓并不多,上次一万骑兵就差不多配备完了,这会儿武库里也就是些枪头和矛头了,微臣只能让他们先用这些练着。 不过,车兵除了推车和用火枪射击,用得最多的还就是长枪和长矛,到时候微臣让他们把枪杆和矛杆都配长一点,做成丈八长枪和丈八长矛,保管能捅得建奴人仰马翻。” 这个倒也是,战车前面就只有小圆孔,刀弓什么的还都用不上,只能用火枪又或者弩箭、长枪、长矛什么的。 不过,这刀弓也得给人家配上,毕竟,战车里就能站那么多人,其他人躲战车后面抛射杀伤力也不小,还有,建奴若是拼死杀进车阵,五六米长的长枪和长矛就不好捅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正好匠户自家的宅院都快建完了,到时候朕让孟侯先征召一批匠户,在机械厂里给你们打造点刀弓配上,至于火枪和盔甲,那还得等等。” 这除了火枪还有盔甲啊,若是装备齐了,京营的车兵战斗力就恐怖了。 卢象升连连点头道:“多谢陛下恩典。” 这有什么。 朱觉又抬头一扫,营房里竟然已经升起一排排炊烟,很多将士那都四散开来回去做饭去了。 这都快要到午时了,是该做饭吃了。 正好去看看将士们的伙食。 他很是干脆的挥手道:“建斗,走吧,我们去看看将士们的吃住如何。” 卢象升闻言,连忙领着他往西面的营房中走去。 这营房那是建得整整齐齐,一排一排的,每一排那都是十间左右,且还是背靠背的,中间则是宽敞的过道,那做饭的灶台都建在屋檐底下,还都是带烟囱的。 卢象升直接带着他走进了一间营房里面,随即介绍道:“陛下,这两边都是通铺,一边睡五个人,中间这长条桌就是吃饭用的。” 然后,就没有了! 营房里就这么简单,两边是砖头搭起来的通铺,中间是木方和木板钉起来的长条桌,没什么其他的家什。 朱觉细细看了看,随即关切道:“冬天他们怎么取暖?” 那自然是烧炕。 卢象升指着通铺下面几个明显松动的砖头道:“陛下,这些通铺下面都可以烧煤的,热炕头一旦烧起来,这里面肯定热乎得很。” 哦,这热炕头还能在里面烧啊。 朱觉看了看那些松动的砖头,不由微微皱眉道:“建斗,煤气可是能熏死人的,你这口子本就封得不严实,煤气没地方跑岂不全窜屋里来了?” 这个我知道。 卢象升细细解释道:“陛下,这炕头底下是通外面灶台的,煤气直接就从外面的烟囱排出去了,至于这口子,微臣已经跟孟侯订了一批铁灶门,只是还没做好,所以微臣命人先用砖头给堵上了。” 原来你都已经考虑到了,那就好。 他们正说着呢,外面做饭的将士已然端着馒头、稀饭、鱼汤什么的进来了。 卢象升见状,竟然招呼道:“陛下,要不坐下来一起吃?” 我们都坐下了,人家坐哪里? 朱觉看了看里面略显狭窄的空间,微微摇头道:“朕还不怎么饿,要不让他们先吃吧,我们在外面等着,顺带再命人做点,等他们吃完了再吃。” 卢象升连连摇头道:“陛下,不用了,这里就是微臣和孙将军他们的住处,这一排营房住的都是我们的亲卫,饭菜微臣都让他们多做了,您带来的人也可以一起吃,每间营房里挤一挤就没问题了。” 你们也在这里睡通铺! 统帅和将领都和将士们同吃同住,打起仗来将士们肯定如臂指使,士气高昂。 不错,不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招呼王承恩等挤一挤坐下来,随即便盛了碗鱼汤尝了尝。 这鱼躺加了老姜和香葱,味道倒是又鲜又香,挺不错的。 不过,光吃鱼还不行,他还得想办法给将士们来点牛羊肉,这样身体才会强壮起来。 问题,他们现在这点兵力也就刚刚能守住蓟辽而已,去抢占草原那还远远不够。 看样子还得加把劲,多赚点钱,多征召点人马。 (本章完) 第76章 不朝不见万历再现(上) 第76章 不朝不见万历再现(上) 京师十月,天气渐凉,朱觉也开始考虑为通州城的平民百姓盖房子了。 这会儿通州城百姓虽然没露宿街头,但老挤亲友家里也不是个事。 特别那些开商铺酒楼什么的,不做生意那就是躺那里亏。 他自然不能让平民百姓吃亏。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他便展开京师新地图开始琢磨了。 通州新城或者说新街道建哪里呢? 如果光为图省事,那自然是建在通州城外最简单。 不过,这么建却有个问题,那就是通州城里全是不能泄露的秘密。 若是他直接把新街道建在通州城外,那平民百姓总会有忍不住回老家去看看的。 到时候他能不让通州城本地人进城吗? 他可以强令不让人进,但却会麻烦不断。 如果为了避免麻烦,那新街道就需得离通州城远点,越远越好。 他目光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京师南城的广渠门外就不错,那里距通州城大致有四十里远,一般平民百姓是不准离开居住地这么远的,且那里本就有进出京师的大道,主街道都不用修了,直接开建就可以了。 还有一点,大通桥就在广渠门北面的东便门外,平民百姓住那边,想要过通惠河都方便得很。 大通桥旁边还有个漕运码头呢,通州城里在码头上干惯了的平民百姓还能去大通桥漕运码头找点活计干。 这地方着实不错。 他大抵用手比划了一番,随即便果断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魏忠贤这会儿多少有点忐忑,皆因这阵子他都没查出一个内奸来,当今天子貌似也把他给晾起来了,不闻不问,也不召见。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可能失宠了。 还好,当今天子总算是召见他了。 他是一溜烟跑到玉熙宫主殿大堂,气喘吁吁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放下手中奏折,颇有些哭笑不得道:“忠贤,朕又没有让你速速前来觐见,你跑这么急干嘛?” 我这不是怕失宠嘛。 魏忠贤连忙舔着脸道:“奴婢是怕让陛下久等了。” 你个马屁精,能不能不要像个舔狗一样? 算了,不让你拍马屁怕是比不让你吃饭还难受。 朱觉随口问道:“内奸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唉,这个怎么说呢? 魏忠贤颇有些尴尬道:“前几天晚上密卫用网子网住一个黑衣人,但是,他们解开网子去看的时候那人已经服毒自尽。” 这帮通敌卖国之贼,还豢养死士! 哼,你们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朕起码知道你们的头头是谁,朕还知道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 反正你们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倒是不用太急。 朱觉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抬手道:“这个先不急,你再给朕去收块地,就是广渠门外和大通桥漕运码头附近这一块,你去收片跟通州城差不多大的地,我们该给通州城里的平民百姓盖房子了。” 这收地我特拿手啊,闭着眼睛都能收。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道:“好嘞,奴婢等下就去。” 朱觉又问道:“还是三天,有没有问题?” 谁敢给我整出问题来我弄死他! 魏忠贤毫不犹豫道:“没有问题。” 你都轻车熟路了,其他的就不用说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 魏忠贤连忙拱手躬身告退,屁颠屁颠的去了。 朱觉则拿起奏折继续批阅起来。 没想到,下一份就是黄道周的奏折。 翰林院侍讲学士臣黄道周谨奏。 你奏个毛线。 他看都不看内容,直接就撇到一边。 这就是他新想出来的招数,看到这两个家伙的奏折就丢,眼不见为净! 后面果然又有刘宗周的奏折。 他也是看都不看,直接撇一边。 这样就不会被这两个家伙影响到心情了。 他匆匆批阅完奏折便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一行直奔通州城而去。 这通州城里的三处厂房建得倒是快,皆因蒸汽机厂和机器厂里面就不用建造什么设施,直接就建空厂房就行,里面的机床什么的那都是宋应星负责来造的。 问题就是,他们这会儿缺铜,根本就造不出多少车床来,更不要说其他机器了。 这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抢到。 他正站通州城北面的城墙上琢磨着呢,袁祐已经疾步赶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国丈,东城那边匠户的宅院就快完工了吧?” 袁祐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很多都已经建好了,剩下的这两天就能完工。” 那就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我们要给原来通州城里的平民百姓建房子了,就建在广渠门外和大通桥漕运码头之间。 魏忠贤已经去收地了,三天后估计就能收完,到时候你命所有匠户家里的青壮都过去,赶紧建,一个月之内一定要建好,要不然,拖到天寒地冻那可就麻烦了。” 这通州城里原本的住户也就是万余户,十余万匠户去建万余户平民百姓的房子一个月应该没多大问题。 袁祐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微臣等下就命建好宅院的匠户青壮过去准备。” 对了,魏忠贤把那块地一收,原本住那里的平民百姓又没房子住了。 京畿的人口还很密集,且越接近内城越稠密,那么大一片地估计有几千户平民百姓。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魏忠贤收的那片地估计还有四五千户平民百姓,那些平民百姓的房子你也要命人一起建了,就建在通惠河北岸我们收的那一里范围以内,同样一个月建好,有没有问题?” 这也就多出四五千户来,问题应该不大,实在不行这边的匠户把厂房建完就赶紧过去帮忙也来得及。 袁祐琢磨了一下,这才连连点头道:“没有问题。”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举起望远镜,扫视着通惠河北岸的东城,陷入沉思之中。 东城就快修建完毕了,东南城今年也能完工,接下来向哪个方向扩张呢? 这京师扩张还得一鼓作气干到底才行,皆因这会儿他才有足够的军户和匠户可用。 他不可能一直就维持六万京营将士的数量,为了平定西北,为了收拾建奴,他必须的不断扩充京营将士数量才行,到时候能征召来建城的京营屯卫军户就会越来越少。 还有,他还要的不断建工厂,每个工厂需要的匠户数量那都是数以千计的,到时候能招来建城的匠户也会越来越少。 东城和东南城之所以建得快,那就是因为有这几十万军户和匠户,如若没这几十万军户和匠户来干活,那扩建京师的速度恐怕会跟修建金陵外城一样,动不动就是十几年,他可没这时间。 他必须在两年内将京师扩建完才行,到时候哪怕建奴不打过来,他也要征召人马开始反攻了。 这两年还有北面和西面五座新城需要修建,是先修建北面还是先修建西面呢? 他还得考虑赚钱的问题,扩建新城可是钱如流水,如果不能创造经济效益,哪怕有魏忠贤抢钱,内库都会撑不住。 至于赚取海外贸易的利益,那还得把郑芝龙骗来京师才行,两年时间熊廷弼还不一定能将郑芝龙骗来京师呢。 现如今除了海外贸易,还有什么来钱快赚钱多的东西呢? (本章完) 第77章 不朝不见万历再现(下) 第77章 不朝不见万历再现(下) 这年头有什么来钱快赚钱多的东西呢? 朱觉边考虑着这个问题边批阅奏折,貌似都有点心不在焉了。 他经常下意识将奏折递给刘若愚,却不说话,搞得刘若愚还要问他准还是不准。 这年头赚钱的东西很多,但如同玻璃、镜子、乃至锅炉等来钱快赚钱多的东西却是不好找。 大明立朝之初朱元璋好像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是故,大明学着前朝垄断了盐铁和茶叶这些看似来钱快赚钱多的东西。 其实,这些都是与民争利,盐那是每个人都要吃的,铁器包括铁锅、铲子、锄头等也是大多数人都要用的,茶也是很多人都要喝的。 这些东西要想赚得多那就得涨价,基本生活物资涨价对平民百姓来说就是灾难,这对于一个王朝来说就是得不偿失。 就好比食盐,大明立朝之初那才十来文一斤,现在都涨到几百文一斤了,且这里面的利益还被奸商、盐政官员、控制盐引的豪门大族给攫取光了,大明朝廷经常是盐赋都收不上来。 这种容易被人钻空子且动不动就搞得平民百姓怨声载道的事就不是当皇帝的该干的,他要考虑的是去赚那些有钱人的钱,不是与民争利。 那么,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来钱快赚钱多呢? 他正琢磨着呢,方正化忽然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陛下,刘宗周和黄道周求见。” 这两只苍蝇,难怪今天没见他们的奏折,他们竟然想犯颜直谏! 东林二周就经不得激,激得他们性起,他们连当皇帝的都敢骂,且还是当面骂! 外廷那些通敌卖国之贼估计已经激得这两个家伙有些性起了,这两个家伙竟然跑来求见来了。 他若是不听这两个家伙的劝谏,这两个家伙那肯定会当面骂人! 到时候他还能忍吗? 他若是不能忍,那矛盾便会激化,朝堂便会大乱,那帮通敌卖国之贼便能趁乱作怪。 这种恶当他可不能上。 朱觉闻言,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谁放他们进来的?” 没人放他们进来啊。 方正化连忙解释道:“陛下,他们是借口去内阁找人进的皇城,结果,他们却没去内阁值房,直接奔着这边来了,禁军将士已经将他们挡在玉带桥东头了,他们正在那里嚷嚷着要见您呢。” 见什么见? 不见! 万历都能几十年不朝不见,朕为什么要见你们这两只苍蝇? 朱觉想了想,随即交待道:“承恩,去命人将他们拖出皇城,丢西长安街上,还有,你传令下去,命禁军将士严守门禁,不得让这两个家伙再进皇城。” 王承恩闻言,连忙疾步而去,安排去了。 朱觉还以为不让这两个家伙进皇城就烦不到他了。 谁曾想,他奏折都还没批阅完呢,方正化又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陛下,刘宗周和黄道周求见。” 这两只苍蝇真烦人啊。 朱觉闻言,不由皱眉道:“朕不是说了,不让他们进皇城吗,他们怎么进来的?” 方正化连忙解释道:“陛下,他们没进皇城,他们就跪在西安门外求见,他们还说了,陛下若是不见他们,他们就不起来。” 韩爌、冯铨,你们干的好事! 这两个通敌卖国之贼肯定是不断让人去挑拨乃至刺激刘宗周和黄道周,激得刘宗周和黄道周性起了,准备玩命了。 他还不能让魏忠贤将这两人打入诏狱弄死,他若是这么做,就着了人家的道了。 再说了,像刘宗周和黄道周这种愣头青,那也不怕死。 这两个家伙估计就是想以死来激起朝中清流愣头青的血性。 到时候朝中那些个自命清流的愣头青必定没完没了的跟他玩命。 他倒不是怕清流愣头青玩命,关键那么搞会搞得朝堂大乱啊。 还有,那帮愣头青若是见不到他便跑到东城和东南城工地去闹怎么办? 难道他让魏忠贤把那些愣头青全部打入诏狱? 这么做也会着了韩爌和冯铨的道,这两个通敌卖国之贼那就是想搞得大明内部大乱。 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让刘宗周和黄道周离开京师了。 问题,不管是将他们罢官削籍,遣回原籍,又或者外调地方任职,那都得内阁批准才行啊。 到时候,内阁肯定会找各种借口将圣旨打回来。 他哪怕让魏忠贤去强迫内阁把圣旨批了,韩爌和冯铨估计也会命人去跟刘宗周和黄道周说,这圣旨内阁就不同意,是魏忠贤硬逼着内阁批的。 这么搞估计会激的刘宗周和黄道周更加玩命。 到底怎么办呢? 韩爌、冯铨,你们给朕找麻烦是吧? 朕让你们自找麻烦!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终于想到了。 总督和巡抚那是代天子巡狩四方,是当皇帝的直接任命的,不用经过内阁。 他很是干脆道:“若愚,拟两份圣旨,擢黄道周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擢刘宗周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河南,让他们去巡视两省灾情,想办法赈济灾民。” 刘若愚闻言,连忙挥笔疾书起来。 这么做好像还不保险,这两个家伙玩起命来估计圣旨都不会接。 朱觉想了想,又抬手招过方正化,附耳细细交待起来。 未几,刘若愚便将两份圣旨写好了,王承恩也把大印给盖上了。 朱觉见状,这才拿起圣旨,交给方正化,郑重道:“印玺、袍服等都给他们送去,多带点人,搞隆重点,让周围的平民百姓都来看热闹。” 方正化闻言,连忙双手接过圣旨,躬身而去。 没过多久,他便带着两队太监端着圣旨、印玺、袍服等来到了西安门外。 此时,西安门外都已经人山人海了。 刘宗周和黄道周这两个家伙故意跪路中间,把路给堵住了,搞得进皇城的马车都进不来了,再加上看热闹的平民百姓,那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方正化见状,也不再啰嗦了,他直接就拿起圣旨朗声念起来。 果然,他都念完了,刘宗周和黄道周还是趴那里没动弹,一点接旨的意思都没有。 方正化见状,立马嘲讽道:“刘大人、黄大人,你们口口声声为国为民,陛下让你们去巡视灾情,想办法赈济灾民,你们为何不去? 这就是你们的为国为民吗? 口号喊得震天响,一点实事不干,光会吹!” 刘宗周和黄道周闻言,终于有动静了,两人都被激得抖了一下。 果然,这两个家伙就经不得激。 方正化见状,忽而又叹息道:“可惜啊,杂家当不得巡抚。 杂家不敢说为国为民,但陛下若是让杂家去巡视灾情,赈济灾民,杂家绝对会去。 灾民也是人啊,你们就忍心看着他们饿死吗,这就是你们的为国为民吗? 你们说句话啊,在你们眼里,灾民就不是人吗,你们的为国为民就是只为权贵不为平民吗?” 这最后一句他故意用吼的,就是为了吼给四周看热闹的平民百姓听。 四周的平民百姓闻言,不干了。 他们还听说这两位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呢,结果,在这两位眼里他们平民百姓就不算民,权贵才是民。 这就是你们喊的为国为民? 你他吗的,光会喊号子忽悠我们平民百姓是吧? 狗官! 有的人都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了。 这下,刘宗周和黄道周终于趴不住了。 他们只能无奈的将双手举过头顶,山呼道:“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们就这点本事还敢来找陛下麻烦? 陛下都算到了,你们就是经不得激! 你们给陛下提鞋都不配,赶紧滚蛋吧你们! 方正化见状,不慌不忙的将圣旨连带盘子放两人手里,又挥手让两排太监端着盆子一一上前,将东西一件一件摆盘子里面。 (本章完) 第78章 好个忠贤真会搞钱(上) 第78章 好个忠贤真会搞钱(上) 刘宗周和黄道周被激得接了圣旨走了。 方正化也回来复命了。 朱觉闻讯,不由心情大好。 他终于把这两只苍蝇给赶跑了,关键还是赶去恶心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了。 这一下,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该恶心坏了。 若是让这两个家伙查出来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通敌卖国乃至豢养反贼,那就有好戏看了。 到时候东林内部绝对会炸开锅。 这两个家伙估计会气得找韩爌和冯铨拼命,不死不休! 哈哈哈哈哈。 他心情愉悦的把奏折批阅完,正准备去广渠门外看看呢,方正化竟然又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陛下,魏忠贤求见。” 这厮虽是个小人,听着怎么就比那两个自命君子的舒服多了呢? 朱觉闻言,毫不犹豫道:“宣。” 很快,魏忠贤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亲切道:“忠贤,什么事啊?” 我这不是怕失宠嘛。 以前有人来皇城闹事你都是让我去处理的。 这次你却让方正化去处理。 我不是没用了? 这可不行。 我得让你知道,我还是很有用的。 起码,我会想办法给你搞钱。 魏忠贤连忙解释道:“陛下,奴婢这不是上了年纪了嘛,听闻野山参能延年益寿,奴婢便命人买了点试试。 这东西吃了还真有效果,奴婢都感觉精神头越来越好了,腿脚也灵便了,吃饭也吃得多了。 不过,吃着吃着,奴婢却是猛然间想起来了,这野山参产自建奴所在的山地里。 当初文龙去偷袭建奴的时候还缴获了一点送给奴婢了,奴婢当时不知这东西的好,还没稀罕吃呢。 奴婢一想起这是建奴产的东西,就不由得起疑了,建奴产的东西京城怎么会有卖的呢,是谁把建奴的东西贩卖到京城来的呢? 这种事十有八九是内奸所为啊! 于是乎,奴婢便派人暗中去查了查,结果查出来了,京师商铺卖的野山参那都是从兴隆号进的,而兴隆号好像有名的山右大富商范永斗开的。” 范永斗? 八大皇商! 这回你是查到真内奸了。 朱觉闻言,忍不住问道:“范永斗在何处,你可查到了?” 呃,你听我说完嘛。 魏忠贤继续解释道:“陛下,奴婢命人查了很久,范永斗并不在京师,范家人也没一个在京师的,他们只是在内城西面的阜成门大街开了个兴隆号的分号,专门批发零售野山参、貂皮、山珍野味等值钱货。 现如今野山参可值钱了,价钱堪比黄金啊,批发都要十两银子一两,零售的十二两银子一两。 貂皮和山珍野味那也不便宜,有钱人还就喜欢这些东西,特别快到年节的时候买的人多了去了。 奴婢就在想啊,兴隆号反正是在贩卖建奴产的东西,是在资敌,我们要不干票大的,抄上一回?” 哦,原来你是想搞钱啊。 这个朕不反对,朕就需要钱。 问题,你把人家分号给抄了有能抄到多少货呢? 人家总不会屯几百万两的货屯一个分号里面吧? 若是光为了几十万两乃至几万两就去打草惊蛇,那是得不偿失啊。 朱觉想了想,干脆问道:“你准备怎么干票大的?” 呃,这手段有点不光彩,那还是我当混混的时候学来的。 魏忠贤小心道:“陛下,我们可以让密卫假扮北直隶乃至南直隶各地的商贩,去兴隆号分号进货,把他们的货全进光。 然后又假装生意好,要跟他们进购大量的货,并交定金跟他们签订契约,约定什么时候一定要送到,若是没有送到,那就得按定金十倍来赔付。 到时候我们就让密卫紧盯着山西到京师的所有通道,一旦发现他们的货便假扮匪盗山贼,去把他们的货给抢了。 这样我们不但能白得一大批值钱货,还能逼他们赔一大笔钱。” 你是真阴险! 不过,朕喜欢。 这帮通敌卖国之贼的钱不抢白不抢! 朕就是要抢这帮家伙的钱。 朱觉点头赞许道:“嗯,这法子不错,你准备搞多大?” 这个自然是越大越好。 魏忠贤贼兮兮的道:“奴婢估摸着他们阜成门大街分号的货应该就价值几十万两,我们进光他们的货之后可以分成十来家,每家都去订购几十万两的,这样加起来就是几百万两了。 如若我们交一成的定金,他们就得赔付几百万两,如若我们交两三成的定金,他们就得赔付上千万两。 不过,定金交多了他们估计会起疑,且他们跑路的话我们定金都不一定能找回来,我们也不要太贪了,就交一成定金就行了,这样我们少说也能抢来几百万两的值钱货。” 你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朱觉提醒道:“我们抢了这么多货总得卖出去才能变成钱啊,你准备怎么卖出去。” 这个简单啊。 魏忠贤细细解释道:“陛下,到了年节将近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好卖得很,我们都不用自己去卖,直接批发给那些卖年货的商铺就行了,几百万两的货他们随随便就能卖掉。” 你搞批发? 朕正愁找不到赚大钱的门路呢,卖值钱货貌似不错。 朱觉琢磨道:“这批发出去最少少了两三成的利润,几百万两的两三成那最少是上百万两啊,我们可以自己卖啊。” 你还想自己卖? 魏忠贤闻言,小心道:“陛下,这个奴婢也考虑过,不过自己卖有个问题,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我们把货给抢了啊!” 这个能叫问题吗? 朱觉一本正经道:“你摆明了抢他们的又怎么样?” 呃,你又要我背黑锅! 不过,这也没什么。 我九千岁爷爷就摆明了抢你们的,怎么了? 再说了,你们就是通敌卖国之贼,我抢你们的天经地义! 魏忠贤眼珠子转了转,随即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奴婢就摆明了抢他们这帮通敌卖国之贼的。” 嗯,不错,这卖值钱货的买卖朕算你一份。 不过,内廷的生意还得跟毕懋良商议一下,人家可是内廷商贸部的尚书,朕可不能架空了这个自己任命的尚书。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朗声道:“传毕懋良前来觐见。” 毕懋良? 这事跟毕懋良有关吗? 魏忠贤闻言,不由漏出一丝疑惑之色。 朱觉却是琢磨道:“忠贤,其实,我们不光可以在京师抢,在路上抢,还能让毛文龙在辽东抢。 毛文龙也不能老窝在皮岛不动弹啊,你命亲信去给他传朕口谕,让他派人偷偷去山里伏击建奴狩猎的和挖野山参的。 他们也可以自己狩猎自己挖,不管抢到的还是他们自己搞到的,我们都按半价收购,这样也能让他们赚点钱,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这招不错啊。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奴婢等下就命人去传陛下口谕。” (本章完) 第79章 好个忠贤真会搞钱(下) 第79章 好个忠贤真会搞钱(下) 毕懋良其实也在考虑怎么赚钱。 他这内廷商务部尚书不能白当啊。 现如今内廷那钱速度他也看到了,扩建新城,建造厂房,乃至采购材料,那钱都如同流水一般,一个月那都是几百万两。 他如果不想办法赚钱,内库恐怕很快就要见底了。 问题,他也如同朱觉一般,想不到来钱快赚钱多的法子,他能想到的那都是一个月只能赚十几万两乃至几万两的生意,跟一个月几百万两的销比起来那就是杯水车薪。 且任何生意那都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想要赚钱那都得投入成本,消耗人力物力。 内廷官员能为这一个月十几万两乃至几万两的生意去奔忙吗? 他正考虑要不要和当今天子商议一下先赚点小钱呢,当今天子还正好命人召见他来了。 这一下不用考虑了。 他是连忙来到玉熙宫正殿大堂之中,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师皋,忠贤想到个赚钱的法子,你看看如何,忠贤,你好好跟师皋说说。” 魏忠贤闻言,那是立马眉飞色舞的描述起来。 这厮说得那叫一个来劲啊,就差手舞足蹈了。 毕懋良听罢,却是目瞪口呆,呆立当场。 你这就是地痞无赖的手段啊! 他呆愣了好一阵,这才委婉提醒道:“陛下,魏公所述乃是千门手法,下九流的手段。” 这个朕知道。 朱觉语重心长道:“师皋,你想想,我们跟那些通敌卖国之贼的争斗是不是就如同战场对阵一般,他们多赚一分,建奴就多一分助力,我们多赚一分,大明就多一分实力。 是故,商场就是战场,我们对付那些通敌卖国之贼就是要不择手段,你不要管什么下九流不下九流,只要我们能击败他们赢得利益那就行。” 这个,好吧,您说的很有道理。 毕懋良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微臣明白了。” 还好,你没有如同那些自命君子的读书人一般,死要面子,若是你如同那些自命君子的读书人一般朕就要考虑用不用你了。 朱觉微微点头道:“朕刚跟忠贤商议过了,这抢来的东西我们自己开店自己卖,这样我们就能多获利两三成。 不过,这么做也有个问题,那就是那些通敌卖国之贼一眼就能看出来,开店售卖那些东西的跟抢他们货的是一伙的。 这个忠贤是不用在意,我们却需得注意一点,不要让那帮通敌卖国之贼看出来那些店跟内廷有瓜葛。 是故,朕找你来商议一下,看找些什么人来开店好,我们又把店铺开在哪些地方好。” 这意思,魏忠贤可以背这黑锅,当皇帝的却不能沾边,当皇帝的还是要注意颜面的,不能摆明了如同地痞无赖一般施下九流的龌龊手段,至少,不能让人看出来。 毕懋良缓缓点了点头,又细细想了想,忽而灵机一动道:“陛下,我们其实可以去金陵城多开点店,我们抢来的那些货可以全部拉去金陵城售卖。 南直隶有钱人更多,这点货压根就不算什么,且这样一来,我们在京师开的店铺也不会暴露,我们就不在京师的店铺里售卖抢来的货物,那些人自然也看不出来。 微臣还在想,可以命漕船去拉干果、山珍海味等值钱货来卖,金陵城里物资云集,干果和山珍海味什么的比京师便宜得多,只要能拉过来卖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关键做这生意那是要投入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收店铺和进货都得不少钱,还有运输问题,我们还得定期派漕船去拉货。 若是我们光做干果和山珍海味等南直隶拉来的货,那一个月能赚个十几万两就算是顶不错的了,现如今有了这人参、貂皮什么的,我们就能赚更多了,陛下,您觉得这生意能做吗?” 这主意不错啊! 朕正好想开商铺来卖值钱货呢,有钱人的钱才好赚啊。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那就派漕船去拉,正好,新玻璃厂快投产了,玻璃和镜子生意京师这边总有饱和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拉一半玻璃和镜子去南直隶卖,顺带把南直隶的值钱货拉过来,这样漕船去南直隶拉货的时候也不至于空跑,且两头都有得赚。” 这样就不是一个月几万两又或十几万两的小生意了,若是两边都做起来,那一个月赚上百万两都有可能。 毕懋良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若是我们能在京师和金陵城都多开点店铺,把生意做大,光是贩卖这值钱货一个月那都能赚取上百万两。” 这要把生意做大就得搞垮竞争对手,搞垄断。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忠贤,京师做这值钱货的店铺有多少家,你知道吗?” 这个我自然查过了。 魏忠贤不假思索道:“整个京师做这买卖的大抵有三四十家。” 这么多? 朱觉颇有些不解道:“这店铺都有三四十家,兴隆号分号里的存货才几十万两,若是算上他们进货运输的时间,那这些货估计最少是两三个月的存量,难道这么多店铺两三个月就能卖掉几十万两的货不成? 这值钱货好像成本还挺高,毛利也就两三成,就算他们还卖其他货,一个月毛利好像也就几千两啊。” 那可不。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这零售卖货的商户一个月能赚取几千两的毛利已经算是顶不错的了,其实,他们也赚不来多少钱,皆因那些店铺都不是他们的,他们每个月还得付租金,乃至上缴一定的利润。 他们就跟佃农差不多,佃农那也就能混口饭吃而已,田地不是他们的,产出的粮食他们大部分都要上缴,有时候他们自己都吃不饱。” 大明既得利益集团都把利益掌控到这种程度了吗,连零售商贩那点利益都不放过! 你们都这么疯狂攫取利益了,朕还需跟你们讲客气吗?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问道:“忠贤,你把这些店铺连带货一起盘下来没问题吧?” 这就是个背黑锅的问题。 黑锅我都背多了,不在乎多这一个。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没有问题,那些商户肯定不敢说什么,我们盘下他们的货再随便给点钱让他们滚蛋就行了。 至于那些商铺背后的贪官污吏和公侯勋贵,他们若是来找奴婢要钱,奴婢就将他们打入诏狱缴赃,陛下,您觉得怎么样?” 朕觉得你这家伙着实操蛋。 不过,操蛋得好! 几十间店铺而已,朕就让魏忠贤抢了你们的又怎滴? 你们利用手中的权力攫取大明的利益,朕就搞你们!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贪官污吏直接打入诏狱缴赃没问题,公侯勋贵你还是先警告一番,若是他们不听,你也无需讲客气。” 嘿嘿,又来活了。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了,这几十间店铺奴婢两天之内就能盘下来,明天奴婢就能让那些商户全滚蛋,陛下您派人去接手就行了。” 你别断了那些商户的生计啊。 朱觉微微摇头道:“忠贤,朕都说了,贪官污吏乃至公侯勋贵你收拾收拾都没关系,他们得了不义之财就该收拾,但平民百姓是无辜的,那些商户也是无辜的,你不能断了人家生计。 且你就这么断了人家的生计,他们指不定会到处跟人说,若是被兴隆号的人知道了,我们想要搞他们的钱和货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样吧,除了货款,每家商户你再给人家一百两,还有,你跟他们说好,我们会在金陵城那边给他们安排同样的店铺,让他们帮我们做生意。 明天朕会安排船拉他们去金陵城那边开店,他们干这行当干得久了对这行当自然比其他商户要熟悉,我们还正好利用他们把金陵城的生意做起来。” 这样那些商户就更不敢放什么屁了。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奴婢明白了。” 毕懋良却是小心提醒道:“陛下,金陵城那边魏公怕是管不上,那边的店铺我们还得出钱租,那边的货我们也得出钱进,这些钱我们还不能直接给那些商户,要不,微臣带点钱过去把那边的店铺开起来?” 你可是内廷商务部尚书,朕哪能让你亲自去做生意啊。 再说了,你这内廷尚书在外廷可是没一点权力,金陵城的官员那也不会怕你。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传周国丈前来觐见。” (本章完) 第80章 君臣合谋奸佞犯愁(上) 第80章 君臣合谋奸佞犯愁(上) 国丈周奎这段时间可谓春风得意。 宁安大长公主府邸那可是京城最大最奢华的府邸,当今天子竟然直接赏给他了。 他大儿子也成亲了,且那些个朝中权贵还都上了不少礼,光是那一下他就赚了十多万两。 更重要的是,当今天子还把玻璃和镜子生意都交给他做了,一个月下来分红都是一万多两啊。 这一下他就从苦哈哈的阴阳户变成朝中有数的权贵了! 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当今天子给的。 是故,听闻当今天子召见,他是立马就撇下一切,打马跟着前来传口谕的禁军将士一溜烟跑到皇城。 玉熙宫中,朱觉还在跟魏忠贤和毕懋良商议呢,国丈周奎已然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国丈,怎么样,玻璃和镜子的生意如何?” 那可是相当的好。 不过,当今天子面前他可不能胡乱显摆。 周奎想了想,随即略带谦虚道:“陛下,玻璃和镜子的生意都不错,每天的货那都卖出去了,一个月下来能赚二十多万两的毛利。” 这点钱对朕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朕要赚就赚大钱。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国丈,通州城里的玻璃厂也快完工投产了,到时候玻璃和镜子的产量最少能翻一倍,你觉得这么多货光在京师卖能卖完吗?” 啊? 最少翻一倍! 这个我可不敢打包票。 周奎闻言,小心道:“陛下,微臣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卖完这个真不好说。” 你卖不完朕教你怎么卖完。 朱觉提点道:“你去金陵卖吧,南直隶那边有钱人更多,这点玻璃和镜子随随便便就能卖完。” 我去南直隶卖? 那边生意的确更好做。 问题,这京师的生意谁来做? 周奎小心的问道:“陛下,微臣斗胆,微臣若是去了金陵,这京师的生意怎么办?” 这个朕自有安排。 朱觉不假思索道:“京师的生意你交给小鉴就行了。” 那小子不行啊。 若是将玻璃和镜子生意交给那小子做,那小子非把这生意搞砸了不可。 周奎想了想,还是小心道:“陛下,小鉴学医还可以,做生意怕是不行啊,他太老实了。” 老实好啊。 朱觉微微摇头道:“以后这玻璃和镜子就不用小鉴去卖了,我们直接放那些卖值钱货的店铺里去卖,小鉴只需每天根据各个店铺的售卖情况将玻璃和镜子给人分发下去就行了。 你放心,这分红朕少不了你的,包括南直隶那边的生意,你若是做起来了,朕同样给你算毛利的半成分红。” 那可太好了,这一下一个月最少能分两三万两了。 周奎连连拱手道:“多谢陛下恩典。”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这次选上的秀女家眷里面商户有多少?” 商户可没农户和匠户多。 周奎小心道:“陛下,秀女家眷里面商户不多,也就两百来个。” 嗯,暂时是够用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细细交待道:“你在这两百来个商户里面挑选四十个可靠能干的出来,售卖过干货、补品、山珍海味等值钱货的最好。 我们准备在京城盘下四十家店面,专卖值钱货,包括玻璃和镜子,以后小鉴就负责给他们送货,顺带巡视一番,看他们做生意老实不老实。” 光就是玻璃和镜子吗? 您好像忘了件东西啊。 周奎点头道:“微臣明白,陛下,您好像说要微臣推销暖气来着,微臣若是去了金陵,这暖气怎么办?” 这事倒不是朕忘了,关键现在铜不够,做车床的铜都不够,暖气的密封铜皮那还得等等。 朱觉琢磨道:“暖气不急,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密封铜皮,且这会儿天气也没冷到要供暖气,到时候天冷了我们直接把暖气装那些售卖值钱货的店里就行了。 正好,能买的起值钱货的都是有钱人,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好奇店里为什么那么暖和,我们让店里的掌柜给推销一下就行了。” 这法子好啊。 周奎满脸钦佩道:“陛下英明。” 你也喜欢拍。 朱觉又细细交待道:“这次那两百商户你带一百去金陵,那边我们也得盘下四十个店,专卖值钱货,包括玻璃、镜子、野山参、貂皮、山珍野味等等。 这些店面盘下来需要钱,进货也需要钱,你去小慧那里取一百万两带上,这次我们还会让京师那些原本开店卖值钱货的跟你一起过去。 他们对这行熟,你可以让他们当掌柜的,但他们下面你都得安排两个自家商户进货、管钱,看着他们,防着他们中饱私囊。 还有,野山参、貂皮和山珍野味你暂时不需要进货,到时候朕会命人给你送几百万两的货过去,包括玻璃和镜子,朕也会派漕船定期给你送过去。 你还得在那边负责给这边的店进购干货和山珍海味,就是那种京师没有的,金陵城里又比较便宜的,到时候漕船给你把货送到,你就把金陵城进购的货物装上漕船拉回来。” 这生意做得太大了吧,几百万两的货! 周奎闻言,小心道:“陛下,这么大生意,微臣就带上百商户过去做,恐怕不安全啊,几百万两的生意,那肯定会被人惦记的。” 呃,我们抢来的东西可别被别人给抢回去了! 朱觉闻言,郑重道:“忠贤,这批货怎么来的你跟国丈好好说说,给国丈提个醒。” 魏忠贤连忙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 周奎听罢,竟然饶有兴致的道:“魏公也精通旁门左道?” 我也就是个半吊子。 魏忠贤连忙谦虚道:“国丈,我也就学了一点点,不敢说精通。” 周奎竟然热络道:“魏公谦虚了,你这法子可是用到了很多千门和盗门的秘术。” 魏忠贤连连摇头道:“国丈,千门和盗门秘术我也就略有耳闻,粗通皮毛而已。” 你们说什么呢? 朱觉闻言,不由好奇道:“什么千门和盗门秘术?” 魏忠贤闻言,很是干脆的看向周奎。 他也并非完全谦虚,他是真不甚懂。 周奎连忙解释道:“陛下,千门秘术概括来说就五个字,欺、瞒、哄、骗、诈;盗门秘术概括来说也是五个字,坑、蒙、拐、抢、偷。” 原来是这些啊。 难怪你以前坑蒙拐骗无所不能,原来你钻研过千门和盗门的秘术。 看样子朕是白担心了,别人想要骗你这个行家那是不大可能的,你只要防抢防偷就行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忠贤,给国丈调派一千缇骑,随国丈一起去金陵。” 魏忠贤连忙点头道:“奴婢遵旨。” 周奎却是颇为老道的提醒道:“魏公,你这法子其实还有点漏洞,范永斗能成为山右大富商那肯定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得好好做个局才能引得这老狐狸上套。” 哎呀,可别白忙活一场。 魏忠贤连忙道:“国丈还请指教。” 朱觉那也不由的郑重道:“国丈,快好好说说,这局怎么做,这次我们一定要好好惩治一下那些通敌卖国之贼。” 关键他是真缺钱,他急需弄到这批货,或者说这笔钱。 周奎闻言,连忙结合自己坑蒙拐骗的经验细细分析起来。 朱觉和魏忠贤那也时不时来上几句。 这君臣竟然在密谋坑蒙拐骗! 毕懋良见状,那都不由哭笑不得。 不过,他这内廷商务部尚书不能白当啊。 很快,他也加入密谋中。 (本章完) 第81章 君臣合谋奸佞犯愁(中) 第81章 君臣合谋奸佞犯愁(中) 魏忠贤竟然又在京师开始收店铺了。 这厮的威名那真不是盖的,那些店铺里的商户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清点货物,准备收钱滚蛋,那些店铺的东家也不敢吭气,皆因他们都知道魏忠贤这厮有多阴毒。 上次收地的时候这厮可是玩过一回了,但凡不肯卖地的贪官污吏,不但收了地不给钱,还要打入诏狱缴赃啊! 这事在京师谁人不知? 谁还敢去找这厮要钱? 几十间店铺而已,且还不是一家的,每家最多也就损失几间店铺,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去找这厮要钱,被这厮给打入缴赃,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两天时间,魏忠贤还真就把四十间店铺给收了,且统一更名天宝堂,摆明了告诉所有人,这些店就是他罩着的。 紧接着,这厮便放出风声来,但凡他的干儿子、干孙子,都识相点啊,赶紧去捧捧场,若是不去,那就是不孝子孙! 谁敢不孝敬九千岁爷爷? 冯铨或许敢。 其他人,那是没几个敢的。 他那些干儿子、干孙子还真跑去他盘下的店里买东西去了。 且每个人都不敢少买,最少得那都买了上百两的东西,多的数百两乃至上千两的都有。 诸如李夔龙、田吉、倪文焕等这些还把自己当魏忠贤干儿子的,那更是数千两甚至上万两的买。 这个其实不算什么,当初他们给魏忠贤建生祠那可是动不动就是几万两、十几万两乃至几十万两,这点小钱算个屁啊。 更何况,他们是真买到好东西了,不管自己用还是拿去送人,那都是相当不错的东西。 这一下,四十个店铺里的东西没几天就断货了,不管是玻璃、镜子,还是干货、山珍海味等那都是一扫而光。 兴隆号批发的野山参、貂皮和山珍野味什么的自然也断货了。 那些个掌柜是连忙到处进货,不但从兴隆号进,还从其他商号进,但凡京师能够进到值钱货的他们都去进,甚至,他们还连忙托人赶紧八百里加急托人从金陵那边送货过来。 紧接着,李夔龙、田吉、倪文焕等又开始大摆宴席,请人吃山珍海味,还大肆吹嘘什么玻璃好啊,镜子好啊,野山参好啊,貂皮好啊,魏公卖的那真是好货啊,大家都去买啊。 这个貌似很正常,毕竟,他们都买了几千两乃至上万两的东西,钱孝敬给魏忠贤了,东西不能放那里不用啊。 他们再用买来的山珍海味请客,再大肆给魏忠贤吹嘘一番,那也算是变相的孝敬不是,聪明人那都会这么做。 这一下,四十个店铺买东西的竟然都排起了长队,这些店铺里的货那是没几天又售卖一空。 那些个掌柜又连忙去进货,兴隆号的货也很快被他们给进光了。 京师兴隆号分号那是连忙命人八百里加急传消息回去,让总号那边赶紧送货过来。 兴隆号总号的货好不容易送过来了,那是立马就被四十个店铺的掌柜给抢购一空。 那些个店铺的掌柜急得啊,这天都变冷了,年瞅着年节将近,你给我们玩断货,这怎么行? 若是因为进不到货而赚不到钱,九千岁爷爷那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那些个店铺的掌柜是天天去催,天天去催,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一下局就做的差不多了。 范永斗哪怕做生意再老道,那也看不出毛病来。 皆因他不可能派人蹲四十个店铺里面去数人家到底卖出去多少货啊。 其实,这四十家店铺真正生意好的时候也就最开始那一拨。 那一拨绝对是真的,魏忠贤的干儿子、干孙子那是真出钱买了那么多的货。 至于后面的,那大半都是演的,排队买货的大多都是身着下人服饰的密卫! 这个也没毛病,那些有钱人不可能自己去排队啊,派下人去排队才正常。 其实,这四十家店铺里的野山参、貂皮、山珍野味什么的都没卖光,他们都换了包装跟其他货堆在仓库里呢。 范永斗看不到这些那就看不出毛病来。 是故,当四十个店铺的掌柜都跑去订货,且还规定了时间,还给了定金,范永斗也没有怀疑,他还真以为这是笔大生意。 到了十月下旬,京畿都开始寒风呼呼的时候,他终于把货备好,命人往京师送了。 他的车队走的还就是宣府镇到京师的官道。 皆因这一线的关卡他们都已经打通了,走其他道还不太方便呢。 这一开始还挺正常,车队第一天到保安州,第二天到延庆卫,那是毛贼都没见着一个。 第三天一早辰时许,车队刚过了居庸关不久,正要出十余里长的关沟大道口,却是出事了。 那关沟大道的口子上突然间就出现上百黑衣蒙面人,把整个山谷都给堵住了。 紧接着,后面也是上百黑衣蒙面人,把他们的后路也给堵了。 这些人手里还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摆明了就是劫道的。 其他路人见状,那是吓得慌忙跑路,头都不敢回。 接下来就没有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也没有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前后两三百号人压根就没吭气,两边的山坡上却是突然间箭如雨下! 这里可是京畿,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山匪劫道! 谁能想得到? 那些个赶车的和押镖的都还没反应过来呢,箭雨就罩下来了,一阵惨叫声响起,两三百人腿上和胳臂上那都被射的如同刺猬一般,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这一下都不知射下来多少箭矢,他们能护住面门和要害就算是不错了,手脚那是没办法护住的。 前后的两三百黑衣蒙面人见状,还是没吭气,他们都是麻利的把刀往腰间一插,随即抽出背后的大棒子上去对着那些人的脑袋就是一棒子敲下去。 很快,整个山谷便安静了。 那两三百黑衣蒙面人立马就把数十量马车飞快的跑到南面两三里外另外一个山谷里面。 他们这阵仗那是没人敢看热闹的,就算有人远远的偷瞄,他们也会拎着刀子假意去追,追得人家抱头鼠窜。 此时,这原本封闭的山谷里面早已停着上百辆马车了,上千密卫那是哗啦一下围上来,把那数十辆马车里的货往地上一顿扒拉,很快,这数十辆空马车便出了山谷,直奔南面而去。 没过多久,那上百辆马车也拉着煤炭施施然往京师方向而去。 他们貌似本就是拉煤的,且这会儿京师东南城那边煤炭用量相当大,只要拉过去,那就能卖掉。 这天下午,夕阳西下,拉煤的马车队伍终于来到了原来的通州城。 守城的京营将士假假意思检查了一番便让他们进去了。 他们一进去,便把上层用木框子隔着的煤炭直接往玻璃厂一卸,随即便装扮成拉货的马车,直接穿城而过,来到东面的漕运码头。 朱觉见货都开始装船了,不由微微笑道:“忠贤,这下就看你的了。” 魏忠贤闻言,连忙献媚道:“奴婢明白,他们敢不赔钱,奴婢就去封他们山西的铺子,见一家封一家!” 这对君臣,着实让人无语,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竟然干得这么来劲! 毕懋良见状,那也只能暗自叹息一声,没敢吭气。 (本章完) 第82章 君臣合谋奸佞犯愁(下) 第82章 君臣合谋奸佞犯愁(下) 兴隆号的货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京畿被抢了! 韩爌收到消息的时候那都有点懵了。 这怎么可能? 大明京畿,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后金大军又未曾打过来。 这种时候,这种地方,竟然有人劫了兴隆号的货! 谁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魏忠贤! 若要说在现如今的大明谁还敢这么无法无天,那非魏忠贤莫属。 这厮还收了四十个店铺,专门进兴隆号的货,这批货还就是那四十个店铺定的,人家还交了定金,这两天若是货没送到,那可是要十倍赔付定金的! 这怎么看都像是个精心策划的骗局啊。 那批货还能找回来吗? 内阁值房之中,韩爌看着窗外暖暖的艳阳,心里那是拔凉拔凉的。 这会儿都快午时了。 那批货是辰时三刻左右在居庸关外十余里的关沟口子上被劫的。 这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若是那些劫道的赶着马车拼命跑,那都能跑出去上百里。 那帮家伙太毒了,所有车夫和护镖的那都被射得爬都爬不动了啊,且还都被那帮家伙给敲晕了,等车夫和护镖的醒过来,再找闻讯赶来的居庸关守军帮忙来京师报信,一个多时辰都过去了。 这会儿他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呢,皆因那些送货的也只是托人到阜成门大街的兴隆号分号报了个信而已。 他就算怀疑是魏忠贤干的,那也没有任何证据啊。 况且,现如今最重要的还不是找魏忠贤麻烦,而是想办法去把那批货给抢回来。 问题,他上哪儿找人去把那批货给抢回来呢? 那帮劫道的能瞬间干翻两三百车夫和押镖的,那最少也有几百号人啊,他最少的找上千人去抢才能抢得回来。 他手底下就没上千号人,他还只能利用朝廷的人马。 奈何,锦衣卫本就在魏忠贤手里掌控着,肯定不会帮他忙,禁军、东厂、包括京营那都在小皇帝手里,小皇帝能帮他去把货抢回来吗? 这貌似有点开玩笑了,商户的货被抢了,让小皇帝调动禁军、东厂、京营去抢回来,这种荒唐事小皇帝估计都不会搭理他。 他还只能想办法调居庸关守军去抢。 居庸关守军虽然不是他们的人,但也收了他们的钱,且事成之后他们还会给钱,这个忙人家肯定会帮。 但想要调动千数以上的人马那还必须有当朝皇帝批红,而后内阁批准,兵部行文才行。 他皱眉沉思了好一阵,这才招来亲信,命其赶紧去让顺天府尹上奏,居庸关南十余里有山匪劫道,而后他亲自写上票拟,建议调集居庸关守军一千去追剿那些山匪。 这会儿朱觉就不在皇城,也不在皇宫。 消息传到通州城的时候朱觉也只是回了一句,命顺天府派人先去查明情况。 开玩笑呢,一句话就调集上千人马去追剿山匪你以为你脸比朕还大啊? 他这就是故意拖延时间,顺天府派人去居庸关南面查探那最少得大半天,等人家查清楚情况了,货都上了漕船往金陵运了,还能追回来一个屁! 次日一早辰时许,他施施然来到玉熙宫主殿大堂打开第一份奏折一看,那又是顺天府尹上奏的。 那些山匪好凶残,光天化日之下把个两三百人的商队截住一通乱射,足足射死六十多人,其余全部重伤,几十车货也被劫走,自昌平州一路往南狂奔,不知所踪。 哦,不知所踪啊,不知所踪就好! 韩爌貌似急了,票拟上那是痛斥了这帮山匪一番,强烈建议派居庸关守军一千去剿灭。 这个时候派居庸关守军去还能剿灭个毛线。 朱觉看罢奏折,果断道:“准了。” 他再翻开第二份奏折一看,不由冷哼一声。 礼部尚书何如宠上奏,先帝停灵期满,明日正是黄道吉日,宜大葬。 他倒不是在哼先帝,关键,这么重要的奏折竟然被压在了顺天府尹的奏折下面。 韩爌,在你眼里先帝还没兴隆号的货重要是吧? 你找去吧,货都上漕船了,且这次朕调集了几十艘漕船,顺流而下,轻载疾行,这会儿货估计都到沧州了,等居庸关守军去房山找一圈,货估计都到山东了,看你如何找得到。 这货找不到,你们就准备赔钱吧,这次魏忠贤定能让兴隆号大出血! 他细细想了想,这才郑重道:“命礼部好好筹备一番,明日给皇兄办个风光大葬。” 礼部正紧锣密鼓的筹备先帝葬礼呢,魏忠贤手下那四十个掌柜却是跑兴隆号催货去了。 兴隆号这会儿哪里有货,他们也只能求爷爷告奶奶,求着人家宽限两日。 那四十个掌柜的貌似很急,魏忠贤却貌似压根就没空管这个了。 次日一早,先帝下葬,朱觉、韩爌、魏忠贤等悉数到场。 魏忠贤也不知是真伤心还是在演戏,竟哭得撕心裂肺,晕过去好几回! 朱觉那也不由得跟着抹了几把眼泪。 这先帝已然风光大葬,接下来就是册封皇后、皇贵妃、贵妃和九嫔。 朱觉貌似忙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空去管什么兴隆号的货被劫了。 魏忠贤貌似伤心过度,也没那闲心去管什么兴隆号的货到没到。 居庸关守军沿着关沟口子往南好一通找,寻了三日,总算是找到了。 次日一早辰时许,朱觉方才来到玉熙宫主殿大堂,打开第一份奏折一看,又是顺天府尹的。 顺天府尹如实上奏,居庸关守军在昌平州南百余里房山县境内的一处山谷中发现了被劫的马车,拉车的马都还在,但货物不知所踪。 韩爌的票拟却是,此事疑为魏忠贤所为,皆因整个京师也就魏忠贤有这实力。 看样子这厮是真急了,货找不到,兴隆号就要赔四五百万两啊。 八大皇商纵使一个个富可敌国,四五百万两那也不是个小数目了,皆因以前大明一年的税赋也就合四五百万两。 这厮以为攀咬魏忠贤就能不赔钱吗? 朱觉看罢,立马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很快,魏忠贤便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这厮眼睛竟还是通红的。 朱觉微微摇头道:“行了,忠贤,莫再哭了,顺天府尹已然上奏,居庸关守军只找到马车没找到货,韩爌票拟上说怀疑是你抢了那批货,你看着办吧。” 这意思让我赶紧去讹钱是吧? 魏忠贤闻言,立马拱手躬身告退。 紧接着,他便招来上千缇骑和数千锦衣卫,带着那四十个掌柜,气势汹汹的来到阜成门大街,直接把兴隆号分号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才走进商铺大堂,嚣张道:“掌柜的呢,给杂家滚出来。” 兴隆号分号掌柜疾步走过来一看魏忠贤那通红的双眼,吓得差点没瘫地上。 他咬牙稳住了身形,这才拱手颤声道:“小人参见魏公。” 魏忠贤也不啰嗦,直接就厉声道:“我们要的货呢?” 这批货十有八九是被你给抢走了。 兴隆号分号掌柜可不敢当着九千岁爷爷这大恶人的面说这话。 他只能颤颤巍巍道:“我们的货被劫了,魏公,您再宽限些时日,我们定然把货送到。” 你们还想送批货过来给杂家抢? 算了吧。 那绝对是个坑,到时候可别让密卫栽坑里了。 魏忠贤假意恼怒道:“你当杂家好耍是吧,杂家都宽限你们三日了,还宽限些时日,杂家这生意不用做了吗? 你们如此不讲信用,让杂家亏了多少钱,你们知道吗,还宽限,你们当杂家没脾气是吧? 这货杂家是不会再跟你们进了,你们按契约赔钱吧。 你们若是敢不赔钱,杂家不但抄了你们京城的铺子,大明两京十三省但凡是你们开的铺子杂家全给你们抄了。 还有那什么范永斗也别想跑,不赔钱,杂家扒了他的皮!” 他这话一点都不是威胁。 这厮真干得出来! 兴隆号分号掌柜闻言,只能硬着头皮拖延道:“魏公,赔钱之事小人也做不了主啊,您且容小人派人去总号问问行吗?” 行啊,你们敢不赔试试。 魏忠贤闻言,立马挥手道:“来人,先把这铺子抄了回点本。” 外面早已准备好的锦衣卫闻言,立马涌进来,就是一通抄。 兴隆号分号掌柜那手都下意识抬起来了,却是不敢阻止。 魏忠贤见状,直接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道:“杂家给你三天时间,你们去问问你们总号赔不赔,若是赔,一个月内给杂家把钱送来,若是不赔,那就不要怪杂家不客气了。” 韩爌闻讯,那都不由得愁坏了。 魏忠贤这厮那是不占理都能将人打进诏狱折磨至死啊,这会儿让这厮逮着理了,他们能不赔吗? 他们若是不赔,魏忠贤这厮绝对会派锦衣卫跑山西去,逮着兴隆号的铺子就是一通抄。 山西那边可是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们能让锦衣卫跑过去抄吗? 这真个是愁死个人啊! (本章完) 第83章 紫金梁断反贼溃散(上) 第83章 紫金梁断反贼溃散(上) 韩爌真愁坏了。 他真是怕魏忠贤不管不顾派锦衣卫去山西一通乱抄啊。 山西那边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了。 他们可不光是贩卖野山参、貂皮和山珍野味什么的,他们还私自开采铁矿,炼铁卖给建奴呢,光是这一门生意查出来那都不得了。 还有那些跟后金做生意的商贩,那都是他们的姻亲啊,这点只要多逮住点人审问那是绝对能审问出来的。 他就是杨博的孙女婿兼张四维的女婿,杨博七子十四女,孙子孙女足有上百,张四维兄弟七个,子侄足有好几十个,且张四维本就是王崇古的亲外甥加亲侄子,那些个跟后金做生意的大商贩都是他的亲戚啊! 这种事他敢让锦衣卫查出来吗? 范永斗那也愁坏了,他若是不赔钱,魏忠贤绝对跟他没完,魏忠贤若是跟他没完,锦衣卫肯定没完没了的往山西窜,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迟早被锦衣卫给查出来。 问题,他若是赔钱那就亏大发了,他还得给皇太极付货款呢,这一进一出就是七八百万两啊,纵使他富可敌国,那也有点扛不住啊。 皇太极那也愁坏了。 皆因毛文龙那厮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带着手下人马潜入辽东白山黑水之间,逮着他们的猎户和挖野山参的就是一通乱杀,一通乱抢。 他还在清剿察哈尔部散落在外的游牧部落,根本没法率主力回去收拾那厮,他若是不率主力回去,家里剩下那点人马根本就不是那厮的对手。 关键他们还有很多城池需要看守,家里那点人马能看住所有城池就算是不错了,根本就不可能组织人手去山里跟毛文龙那厮拼命。 这下把他给整得,着实焦头烂额。 朱觉这会儿却颇有些春风得意,皆因魏忠贤不但给他抢了大批的值钱货,他还迎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才刚处理完奏折便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一行匆匆来到通州城新建的机器厂里。 他之所以这么急,那是因为宋应星和毕懋康说今天要试制钢材锻造出来的枪管。 这枪管若是能造出来,那火枪就能大批量生产了。 此时机器厂的一个厂房里面都摆了好几台车床了,那整整齐齐的一排,看着都令人心情愉悦。 宋应星和毕懋康那是早就站在一台车床跟前等着了,那车床上长长的枪管和钻头甚至都已经装好了。 朱觉走过去一看,枪管竟然还是实心的,且钻头并非后世常见的麻钻,而是一根细长的圆棒,前面带着四个尖角那种。 这能钻得动吗? 他想了想,干脆挥手道:“开始吧。” 这什么都要试过才知道,不试哪能知道钻不钻得动。 宋应星闻言,立马迫不及待的挥了挥手,两个老匠户立马忙活开了,一个老匠户是把个铜壶如同倒茶一般倾斜下来,另一个老匠户则是打开蒸汽开关,随即把钻头往正在高速旋转的枪管推去。 “呲”的一声,一阵烟雾升起,那倒枪管上的冷水立马化作一团蒸汽。 那推动钻头的老匠户连忙把钻头往回退开来。 很快,蒸汽散尽,那枪管中间还真出现一个浑圆的浅坑,且那钻头前面的尖角还是尖尖的,并没有什么磨损。 这就证明能行。 毕懋康见状,不由捏紧了拳头,满脸的兴奋之色。 他都研制了快两个月了,新式火枪总算是快造出来了。 朱觉一看那浅坑,却是没有那么兴奋,皆因他知道,如果是用麻钻,这一下绝对不可能只钻出这么个浅坑来。 不过,他并没有吭气。 他也知道现在的加工水平,没有特殊的机床,和特殊的刀具,麻钻那是不可能造出来的。 现如今这钻头虽然钻得慢,但胜在结实,实心的小圆棒那绝对不可能如同麻钻一般,一不小心就断了。 这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比手工钻要快得多,若是手工去钻,这么根实心枪管估计最少得钻几天。 宋应星见他没吭气,立马挥手命那两个匠户继续。 这车床钻孔的确比手工钻孔快多了,皆因这会儿没有电钻,手工钻那就如同用铰刀铰孔一般,是一下一下转,钻这么长根钢铁枪管,那不是需要几天,而是需要十几天! 现在他们用车床来钻就不一样了,那钻头是眼看着往里伸啊,若不是钻头还得不断退出来滋水冷却,估计个把时辰就能钻穿,就算如同这般不断来来回回滋水冷却,那最多也就需要两个时辰而已。 他们正看着钻头一点一点推进呢,方正化忽然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陛下,浙闽水师的船队来了。” 这是郑芝龙派人送铜过来了! 朱觉闻言,忍不住兴奋道:“在哪儿呢?” 方正化不假思索道:“船队已经开始停靠东门外的漕运码头了。” 朱觉闻言,立马挥手道:“走,我们去看看。” 说罢,他便疾步往外走去,王承恩、方正化和刘若愚等是连忙跟上。 宋应星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挥手道:“孟侯,你在这盯着吧,我跟陛下去看看。” 很快,一行人便登上了东面的城墙。 此时,上百艘浙闽水师的战船那都已经停靠在城外的漕运码头上了。 这些战船还都是统一的八百料帆桨船,单帆,九对如同蜈蚣腿一般的船桨,这就是蜈蚣船了。 不过,这并不是浙闽水师原有的蜈蚣船,因为浙闽水师总共都没这么多的蜈蚣船。 这就是郑芝龙的海盗船换了旗帜而已,有很多甚至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 很明显,这是刚经过了一场海战,还没回去修整。 这会儿那穿着水师戎装的海盗正往岸上搬铜锭呢,那家伙,密密麻麻的,怕不有上万人。 八百料的蜈蚣船按吨位来算大致是五十吨左右,也就是说,一艘蜈蚣船满载的话能装大概十万斤铜锭,一百艘那就是一千万斤。 这不可能! 朱觉举起望远镜扫视了一阵,随即抬手道:“正化,去把他们带队的将领招来,就说朕想问问他。” 您这意思,告诉他您在这? 方正化愣了一愣这才连忙拱手躬身而去。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盔甲的年轻水师将领便疾步走上城墙。 他一看这上面人全穿着戎装,那都不由得愣住了。 方正化附耳跟他说了一句,他这才连忙走上前来,拱手躬身道:“末将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叫什么,现任何职?” 这个怎么说呢? 那水师将领小心道:“末将原名郑芝凤,不过,末将觉着这名字有些不合适,是故改为郑鸿逵,末将现任浙闽水师把总。” 郑芝凤? 看样子你是郑芝龙的亲弟弟。 好家伙,一个水师把总统领上万人马! 若大明水师真如同这般人马众多,那都能称霸海上了。 可惜,这就不是大明水师的正规编制。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兄弟几个?各统帅了多少人马和战船?” 郑鸿逵连忙回道:“陛下,我们兄弟五个,大哥芝龙统帅所有人马和战船,二哥芝虎和四弟芝豹皆如同末将一般分领人马万余和大小战船三百余艘,五弟芝鹏,尚且年幼,还在读书习武。” 这还不是你手底下所有人马和战船!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次你们遭遇的荷兰舰队有多少舰船,装备如何,你们损失又如何?” 郑鸿逵细细解释道:“这次我们遇到的荷兰舰队共计十艘中型盖伦船,大致一千多料两千料左右那种,装载的火炮是十门左右,我们的战船被击沉了几艘,其余的回去修修就行了。” 你们是真的猛,现如今的海上霸主都被你们摁海面上摩擦。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你们这次抢来多少铜锭?” 郑鸿逵不假思索道:“这次我们抢来的铜锭按他们的算法是两百万磅,按我们的算法大致是一百一十多万斤。” 很好,一百一十多万斤,足够用了。 朱觉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若愚,拟旨,擢郑芝龙浙闽水师泉州参将加骠骑将军,擢郑芝虎、郑鸿逵、郑芝豹浙闽水师游击将军。” 这都能擢升! 郑鸿逵闻言,连忙拱手躬身道:“多谢陛下恩典。” (本章完) 第84章 紫金梁断反贼溃散(下) 第84章 紫金梁断反贼溃散(下) 十一月初,京师气温剧降。 小冰河天灾之威着实恐怖,那滚滚寒潮所过之处,通惠河、潮白河、北运河那是一夜便被冻住了,大雪也随之降临,整个大地顿时一片雪白。 这日一早,大雪初霁,朱觉匆匆处理完奏折便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等直奔万寿宫南面的土豆田而去。 原本这种冰封天地的时候田里是不可能留下农作物的,皆因农作物都会被冰给冻住,根本就活不成。 不过,有了温室之后就不一样了,再冷的天那都能在温室覆盖的田地里种植农作物。 朱觉那是早早便命人给徐光启打造了两个温室,一个种土豆的,一个种红薯的。 郑鸿逵将铜送来之后他很快就命人给温室里装上了锅炉和暖气管道。 这会儿红薯苗早就已经种下去了,土豆那都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他之所以匆匆赶过来,那就是为了看看土豆的收成如何。 此时种植土豆的温室之中都已经聚集了三四百农户了,那家伙,人手一把锄头,整整齐齐,就如同京营将士布出的阵列一般,那簸箕、箩筐更是摆了一地。 这倒不是徐光启故意摆排场,关键这里面暖和,农户也不想老窝在炕上,这好不容易遇着收土豆这种大喜事,能来的自然都来了。 朱觉走进来一看这阵仗那都不由得一愣,他身后的上百护卫高手一涌进来,这里面都快站满人了。 徐光启见状,颇有些尴尬道:“陛下,微臣没叫这么多人,他们大多是主动来帮忙的。” 哦,好啊,人多力量大。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将貂皮披风解下来交给王承恩,这才挥手道:“开始挖吧。” 那些农户是早就想挖出来看看这里种的土芋又多大个了。 他们都是秀女家眷,基本都是京畿的,大多见过土芋。 不过,内廷尚书大人亲自种的土芋他们却是未曾见过的。 这尚书大人种出来的土芋到底有多大呢? 他们是迫不及待的挥舞着锄头在土豆植株旁边一顿猛刨。 这土芋怎么挖不用尚书大人教他们也知道,那肯定不能直接对着枝叶下面挖,若是对着枝叶下面挖,几锄头下去就会把下面的土芋挖个稀烂。 他们都是先在旁边挖个坑,然后把锄头用脚抵进枝叶下面一尺多深的土里,再使劲往上一翘。 “哇,好大一个!” “这还是土芋吗?” “这土芋怎么长这么大一个!” 一阵阵惊呼声随之响起,那拳头大的土豆也被一堆一堆翘了出来。 朱觉见状,那都不由得略带吃惊道:“这土豆产量怕是不低吧?” 徐光启满脸欣慰的点头道:“是啊,看这大小,应该低不了。” 朱觉又问道:“子先,你是怎么把土豆种这么大个的?” 徐光启细细解释道:“陛下,这土豆的物性跟红薯差不多,微臣就是按种红薯的方法种的,还有,这边肥料比微臣老家那边足多了,按时按量把足够的肥料给施下去,土豆就长这么大了。 不过,民间的肥料也没这么足,想要种这么大怕是不大可能的,除非特殊的地方,土里特别肥,特别适合土豆生长。” 这个简单啊。 朱觉饶有兴致道:“子先,我们可以造肥料卖啊,不求赚多少钱,只求民间也有足够的肥料用,这肥料可不光是能让土豆长这么大,对其他农作物也有增产的效果。” 我们造肥料卖? 那得多少造肥料的原料啊? 徐光启琢磨道:“陛下,这一亩地就需要不少肥料了,若是我们想让民间都有足够的肥料用,那需要的原材料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恐怕找不来这么多的原材料啊。” 这个着实是个问题。 他前世了解过肥料这个行业,自然知道造各种肥料的原材料。 氮肥的原材料可以说到处都是,空气中就含有百分之八的氮,还有很多天然气中氮含量更高,问题就是现在没这技术分离空气和天然气中的氮元素。 磷肥的原材料他倒是找到了,皆因他前世就去过北方最大的磷肥厂,还去看过磷矿开采,那磷矿就在现在的保安州,大抵就是永定河西面一点的山边,他派人跑去一顿挖就挖来不少。 钾肥的原材料现在他也没多少办法,皆因他前世了解到的钾肥原料都是进口的,这会儿他上哪里去进口去? 看样子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发展了,希望能发展到够用吧。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子先,这肥料主要分为三类,氮肥、磷肥、钾肥。 最常见的氮肥就是尿,最常见的钾肥就是草木灰,最常见的磷肥就是骨粉,朕命人给你找到的那种矿石经过简单分离之后也属于磷肥。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有足够的磷肥原料了,你知道的氮肥和钾肥还有那些,我们看能不能想办法多产点出来。” 徐光启闻言,竟然双眼放光道:“陛下,那人畜粪便和淤泥呢,属于哪种肥料?” 呃,你竟然这么跟陛下说这种污秽之物! 王承恩和方正化闻言,那都不由得一愣。 朱觉却是毫不在意道:“人畜粪便和淤泥大多属于混合肥,氮肥、磷肥、钾肥里面基本都有。” 徐光启就如同顿悟了一般缓缓点头,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微臣明白了。” 你明白了就好。 朱觉直接问道:“你知道的氮肥和钾肥有哪些?” 徐光启闻言,琢磨道:“若是说和尿肥性相近的氮肥,那就是鸡粪、鸟粪、豆饼和黄豆发酵物,还有紫云英和苜蓿等绿肥。 若是说和草木灰肥性相近的钾肥,那就是生壳和茶籽壳的发酵物,还有果皮和多种菜叶子的发酵物。” 看样子还是有办法可想的。 朱觉微微点头道:“黄豆我们可以考虑多种,还有紫云英和苜蓿我们可以考虑多培育种子,这样就能不断增加氮肥的产量。 生和菜籽我们也可以考虑多种,还有你说的菜叶子,我们可以看看哪些菜产量最高,然后多培育,专门用来造钾肥。” 徐光启连连点头道:“陛下,其实草木灰我们也可以出钱买,民间有很多草木灰那都浪费了,比如城里烧柴火的,还有山里的野草树叶枯黄之后我们也可以出钱请人去收集来烧成草木灰。” 他们正商量着呢,一个东厂番子突然疾步而入,将一份奏折塞方正化手里。 方正化连忙疾步走过来,躬身道:“陛下,山西八百里加急奏报。” 难道是魏忠贤命人催逼赔款搞出事来了?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不由得一愣。 洪承畴奏报,其率军在王屋山一带和反贼激战中射伤王自用,王自用率贼寇逃入王屋山中之后伤重不治而亡,反贼随即溃散成几十股,往南疯狂逃去。 韩爌票拟,洪承畴劳苦功高,建议擢太子太保。 这帮家伙都不知在反贼里安插了多少奸细,紫金梁王自用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挂了! 朱觉看罢奏折,又想了想,随即递给刘若愚,淡淡的道:“准了。” 韩爌这是想培养洪承畴,岂不知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洪承畴反正就是个背锅的,擢太子太保又如何? (本章完) 第85章 中原大地群雄并起(上) 第85章 中原大地群雄并起(上) 紫金梁王自用莫名其妙挂了。 洪承畴竟然吹嘘其击溃了反贼! 其实,这就是早有预谋的扶持高迎祥或张献忠掌控反贼。 皆因王嘉胤和王自用在反贼里面威望太高,若是不将这两人干掉,高迎祥和张献忠根本就别想出头。 这世上看似不正常之事背后其实都是有原因的。 王嘉胤和王自用相继身亡明显就不正常,若是洪承畴真这么厉害,凭真本事接连干掉了反贼头子王嘉胤和王自用,这厮为何又干不掉后面的反贼头子高迎祥呢? 高迎祥若是真的很难干掉,为何孙传庭一跑过去就逮到了呢? 是故,这厮接连干掉王嘉胤和王自用那就是在送高迎祥上位掌控反贼。 高迎祥和张献忠之所以放着好日子不过跑去王嘉胤麾下当反贼,那就是奔着这目的去的。 不过,历史上的王嘉胤和王自用死得并没有这么快。 现如今的形势那就如同被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按了快进键一般,历史进程已然快得令人无法预料了。 朱觉那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诡异之事。 不过,他很清楚,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之所以这么疯狂的按快进键,那就是因为他发展的太快了,快到让人看不懂,快到令这些通敌卖国之贼恐慌。 这还只是反贼那边,建奴那边恐怕也快打到京畿来了! 还好,他暗中准备了大杀器。 次日上午巳时许,天气才变好一点,他变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一行打马来到了通州城的机器厂中。 这会儿有了足够的铜,宋应星那是疯狂的打造车床,加上原来打造的非铜零件和现有的车床加工,这家伙平均每天那都能打造出两三台车床来。 现如今机器厂的十个厂房里那都摆了几台车床了,那车床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毕懋康则是把机器厂的车间当造枪车间用了,这家伙也正疯狂打造火枪呢。 他才刚刚进入原来那个车床最多的车间,毕懋康便疾步走上前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加陛下。” 朱觉连连抬手道:“免礼,免礼,朕不都说了吗,干活的时候不要专门停下来行礼。” 毕懋康连忙解释道:“陛下,微臣其实也没干什么,微臣就是在教新加进来的匠户打造火枪而已。” 还新加进来的匠户?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现在造枪速度如何?” 毕懋康细细解释道:“陛下,这最难加工的枪管两个时辰左右一根,其他零件大致也是两个时辰左右就加工好了,一台车床配两个匠户一天能造两把枪,子弹十发。 若是要月产万把火枪,那只需一百多台不到两百台车床和三四百匠户就行了,现在我们并不缺匠户,就是缺车床,长庚也就给了微臣三十多台车床,现在每天也就能造六十多把火枪,一个月也就能造出两千把左右。” 你还好意思说! 宋应星已然闻讯赶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长庚,现在你一天能造出几台车床来了?” 宋应星颇有些无奈道:“陛下,现在微臣每天还是只能造两三台车床出来,皆因孟侯说火枪重要,新造出来的车床那都得用来造火枪,微臣用来造车床和蒸汽机的车床数量就没增加一台。” 你们还抢起车床来了? 朱觉琢磨道:“孟侯,现如今冰天雪地的,城里打马都不敢跑快,野外那更不用说,且这天气也没法在野外宿营。 也就是说,这冰雪不融化,建奴就不大可能打过来,是故,你无需太急于提高火枪产量。 这十个厂房里也就能摆两百多台机床,你多给长庚留点机床,让他开足马力造机床,一个月差不多就能把这厂房给填满了。 到时候你要用一百多台车床都没问题,月产一万把火枪也没问题,你若是这么拖着,长庚要想填满这十个厂房差不多需要两个月时间,这两个月你造的枪反而少了,你明白吗?” 呃,这个我没去想。 毕懋康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了。”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这新式火枪的杀伤距离你测试过了没有?” 毕懋康连连点头道:“这个微臣已经跟建斗测试过了,尖锥形的子弹杀伤力的确比圆形子弹强多了,就算穿了皮甲,百步之内也能穿透,若是没穿皮甲,一百五十步都能打伤。 不过,盔甲不行,尖锥形的子弹也穿透不了盔甲,这还是个问题,皆因建奴穿盔甲的比较多,若是他们将穿盔甲的排在前排,那我们的火枪杀伤力就没有多少了。” 哼,这又是那帮通敌卖国之贼干得好事,建奴现在还不会炼铁呢,哪里来这么多铁打造盔甲! 朱觉暗自冷哼一声,随即琢磨道:“那我们就得考虑造火炮,盔甲的甲片并不厚,尖锥形的炮弹肯定是能击穿的。” 造火炮? 毕懋康闻言,不由兴奋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蔫巴道:“陛下几百斤的火炮炮管没法锻造啊,若是造老式火炮,那弹药装填速度对于骑兵来说就没多大用,最多一轮轰击,骑兵就能冲到跟前了。” 现在的炮弹就是实心铁疙瘩,并没有爆炸伤害,说白了纯靠砸,是故原来的火炮都是往大里造,能造多大造多大,最好一发炮弹砸过去能砸死砸伤一大串。 不过,那是圆形炮弹,尖锥形炮弹还不一样,造大了貌似也砸不死几个人。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那就造小点的,几百斤的火炮炮管锻造不了,百十来斤的总能锻造吧?” 火炮都是往大里造,您让我往小里造? 毕懋康闻言,小心问道:“陛下,您说的是虎蹲炮那么大的吗?” 虎蹲炮多大啊? 朕可不知道虎蹲炮的尺寸和重量。 朱觉干脆问道:“虎蹲炮多长多重,炮管又有多粗?” 毕懋康细细解释道:“虎蹲炮分大中小三种,小号虎蹲炮长二尺,重三十六斤,中号虎蹲炮长两尺半,重四十九斤六两,大号虎蹲炮长三尺,重六十三斤,虎蹲炮的炮管粗细都是三寸许,壁厚是半寸,内径是二寸二。” 这么小?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虎蹲炮射程和杀伤距离分别是多少?” 毕懋康不假思索道:“小号虎蹲炮射程一里左右,杀伤距离大致一百五十步左右,中号虎蹲炮射程四百步左右,杀伤距离两百步左右,大号虎蹲炮射程五百步左右,杀伤距离两百五十步左右。” 这大号虎蹲炮的杀伤距离倒是勉强够了。 朱觉又问道:“大号的虎蹲炮现在能造吧,朕是说造成后膛装填的那种。” 毕懋康细细想了想,随即缓缓点头道:“应该问题不大。” 朱觉闻言,果断道:“那就先按大号虎蹲炮的尺寸来造,最好能装武刚车里面,还是那句话,我们先要有这东西以后才能慢慢改进。 大号虎蹲炮用来对付建奴骑兵还是很不错的,哪怕一发炮弹就能砸死一个穿盔甲的,我们多造点也能将他们前排穿盔甲的全轰趴下。” 毕懋康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微臣明白了。” 他们正商量着呢,方正化突然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河南巡抚刘宗周八百里加急奏报。” 这家伙怕是发现反贼了。 朱觉接过奏折打开一看,果然,刘宗周上奏,中原大地突然间到处都是反贼,许多灾民都跟着反贼跑了。 这下可以让这家伙恶心一下那帮通敌卖国之贼了。 他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若愚,拟旨,令刘宗周好好查查,中原到底出现多少股反贼,又有多少灾民跟着反贼跑了。” 刘若愚闻言,连忙命人把拟旨的行头搬来,直接盘坐在地,挥笔疾书起来。 朱觉看他写完了,又交待道:“再拟旨,着洪承畴速速率军进入中原追缴反贼。” 刘若愚连忙又换了个空白圣旨继续挥笔疾书起来。 朱觉看他写完了,又交待道:“再拟份密旨,让杨鹤赶紧调集一万边军精锐去镇守潼关,防止反贼窜回关中。” (本章完) 第86章 中原大地群雄并起(下) 第86章 中原大地群雄并起(下) 洪承畴貌似有点自吹自擂。 这厮竟然吹嘘其将反贼击溃了。 那正好,两万人马都能将聚集在一起的反贼击溃是吧? 现如今反贼都溃散成数十股了,两万人马冲过去将溃散的反贼各个击破应该一点问题没有吧? 这时候就没什么理由说什么要多征召点人马了,就这两万人马足矣。 朱觉直接就下旨,命洪承畴去追剿溃散的反贼。 两万人马真的够了吗? 反贼真的如同洪承畴吹嘘的那般被击溃了吗? 此时,中原大地那也是白雪皑皑,冰封千里,黄河都被冰封了。 数十股反贼到处乱窜那都没一点问题。 他们都拉起大旗在征召人马呢。 什么混世王、乱世王、治世王、兴世王、改世王、争世王。 什么大天王、四天王、顺天王、爬天王、齐天王、冲天王。 什么射塌天、闯塌天、过天星、满天星等等,那都不知有多少路反王。 他们还都征召了不少人马,敢称王的那最少都是几千人马打底,什么几百人马,千来号人马那都不好意思称什么王。 闯王高迎祥和八大王张献忠更不必说,他们也不知哪里来的钱粮,征召的人马那都是数以万计的。 中原大地那是群雄并起,大有逐鹿天下之势。 话说这会儿的中原貌似还没陕西和山西受灾严重,为什么各路反王一跑到这里就能征召到如此多的人马呢? 这就不得不说那些藩王了。 有明一朝分封到河南的藩王就有十一个之多,现存的还有九个! 中原大地最少有八成的田地被这些藩王给兼并了,还有最少一成被贪官污吏给兼并了。 嘉靖朝的李攀龙就曾感叹,“惟余芳草王孙路,不入朱门帝子家”。 这意思就是整个中原除了官道,其他的地都被朱明皇室藩王给兼并了! 或许,这说法有点夸张,但八九不离十。 这田地都被藩王兼并了,中原百姓怎么活呢? 他们唯有给藩王当佃农,租田种地维持生计。 若是正常年景,他们倒不至于饿到要造反,但若是遇到点天灾,粮食减产,那完了,种出来的粮食全交给藩王当佃租都不够,他们唯有吃草吃土啃树皮! 是故,历史上“迎闯王,不纳粮”的民谣一出,中原百姓那是趋之若鹜,全跟着闯王李自成反了。 这不纳粮的意思并非不纳朝廷税粮,皆因中原九成以上的田地都不是大明朝廷的,且大明朝廷的田赋是二十税一,这点税粮根本不会搞得平民百姓没饭吃。 这不纳粮的意思是不给藩王和贪官污吏纳粮,不交佃租,这佃租可是按田地的正常产量算的,且最少六七成,高的七八成,也就是说,一旦天灾造成粮食减产三成以上,大部分中原百姓那都没饭吃了。 藩王宗室为富不仁,死有余辜。 朱觉自然不会去管这帮家伙,这会儿最要紧的还是防建奴。 这日上午巳时许,艳阳高挂,天气还不错,他又带着王承恩、方正化等来到了东城东北角的大营之中。 此时大营里那是号令阵阵,战马嘶鸣,好不热闹。 边镇的战马那是在冰封之前就送过来了,且一送就是三万多匹,皆因蒲州三大豪族实在是拖不下去了,陕西三边的战马都快到了,山西三边的战马都还不到,那压根就说不过去。 现如今的京营骑兵都有三万了,车兵那也是三万,战车那都上千辆了。 大校场之大,貌似都有点容不下了。 那营房外面的炉灶旁边也搭满了马棚,原本的大道都变成小道了。 卢象升见当今天子来了,那是连忙带着孙应元、周遇吉和黄得功打马迎了上来。 这会儿他们都没上点将台,皆因点将台上寒风呼啸,冻死个人,他们还不如在下面操练将士呢。 朱觉那也没有上点将台的意思,他直接就驻马问道:“建斗,这五万将士操练得如何了?” 卢象升小心道:“陛下,他们虽还不敢说是百战精锐,但迎战建奴是没问题了。” 那就好。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火枪呢,他们都会开了吗?” 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 卢象升细细解释道:“陛下,现如今火枪子弹有限,真正开过火枪的将士并不多,且车兵半数要推车,还有在外负责看管马匹的,递东西的,指挥的,每辆战车里最多也就能站五名将士。 是故,微臣也就让一万车兵操练了一番装填子弹,真正开过火枪的那也就千余。” 这会儿火枪子弹还不能重复装填,这是个问题。 若是要重复装填,那就必须用铜制弹壳,这样才能用人力完全将子弹头和弹壳压得严丝合缝,现如今的钢弹壳人力是压不动的,得借助特殊的设备。 且普通钢铁韧性并没有铜那么好,做到薄如铜皮的时候变有点脆了,火药一炸,那弹壳就会出现细小的裂缝,根本无法重复使用。 现在改进子弹貌似来不及了,铜制弹壳那还得有特殊的冲压设备来冲压,毕懋康和宋应星都忙着呢,压根没空去研制冲压设备。 看样子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多造子弹了,反正三万车兵也就需配一万把火枪,而这会儿京师才刚刚冰封,离冰雪消融最少还有四个月时间,一万把火枪造出来绰绰有余。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那就让孟侯他们多造点子弹,每把火枪最少配上二十发,这一万火枪手每人最少要开几枪试试准头。” 那可太好了。 卢象升闻言,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 朕还准备给你配火炮呢。 朱觉指着不远处的一辆武刚车道:“建斗,孟侯正在研制小型火炮,就虎蹲炮那种尺寸的,到时候先造一批出来,给每辆战车里装上一门,战车前方开个圆孔把炮管伸出来一点就成了。” 卢象升闻言,不由惊喜道:“那可太好了,到时候敌人隔我们还有一里远我们就能开炮打乱他们前排的阵型了,骑兵前排阵型一乱后面就会乱作一团,战力那最少要被削弱一半。” 骑兵冲锋的时候前排的确是不能乱,皆因骑兵冲锋速度太快了,前排一乱,后排必定会撞上来,撞做一团,根本没反应的时间。 这一下建奴骑兵遇到京营车兵那真是遇到克星了。 他们正商量着呢,大营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很快,负责看门的京营校尉便举着份奏折疾步而来,躬身道:“报,陛下,河南巡抚刘宗周八百里加急奏报。” 这家伙倒是积极得很。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那都不由的吃了一惊。 刘宗周上奏,现肆虐中原的反贼最少有三十多股,这些反贼少则几千,多则几万,所有反贼人马加起来最少有十多万! 这膨胀速度着实有点惊人。 洪承畴还吹嘘其击溃了反贼呢,两三万反贼不到一个月就溃散到了十多万! 这叫溃散? (本章完) 第87章 屡屡破敌连连晋级(上) 第87章 屡屡破敌连连晋级(上) 中原大地,群雄并起,整个河南那是反贼乱窜,热闹非凡。 此时的京师却是一片安宁祥和,好似处在太平盛世一般。 这太平盛世自然不会来得这么容易。 京师之所以看上去安宁祥和,主要是因为天太冷了,平民百姓没事就不会老呆外面闲逛。 且这次京师东面扩建新城,主要的费都落到了平民百姓身上,收地的钱暂且不论,光是工钱内库那就开出了好几百万两,虽然每家每户分下来工钱不多,但过个年还是够了。 是故,京师平民百姓大多如同盛世里一般有了余钱,日子也好过了一点。 至于有钱人,只要肯钱,日子过得更好。 皆因魏忠贤那店铺里面好东西多得很,不但有吃的用的,还有能让屋子里温暖如春的暖气。 若是装上这暖气,再用玻璃把窗户一封,冬天那真跟春天没什么区别,屋子里一点都感受不到外面的严寒,甚至厚重的衣都不用穿。 至于价钱,京城的达官贵人简直不要太多,三千两平民百姓可能一辈子都赚不来,但对达官贵人来说也就是小钱而已。 是故,这暖气生意是好得出奇,天越冷订购的人越多,锅炉厂貌似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这天上午巳时许,朱觉还专程赶到锅炉厂里来看了看。 锅炉厂的厂房里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一排排的熔炉那都是火苗直窜,密密麻麻的沙田里那也全是热气直冒,还有那一队队匠户用大坩埚抬着通红的铁水好一顿浇,整个厂房里那都如同盛夏一般,热得人直冒汗,好多接触不到铁水的匠户那都是光着膀子在干活。 宋应昇看着那些光膀子干活的匠户,不由得尴尬道:“陛下,没办法,这里面太热了,他们很多都习惯了光着膀子干活。” 这有什么。 朱觉细细扫视了一番硕大的厂房,随即问道:“现在一天能造多少套锅炉和暖气管?” 宋应昇细细解释道:“现在这一个厂房的沙田排满能同时铸造十套,浇筑、冷却、清沙、检查大致需要半天时间,也就是说一个厂房一天大概能出二十套。 不过,这翻砂铸造不能保证件件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总有那么一两成,那是需要回炉重铸的,这样一来,一个厂房一天大致就只能出十七八套的成品 还有,长庚那边还需要蒸汽锅炉,孟侯那边还需要铸造火枪零件,微臣还得专门留个厂房给他们用。 这么算起来,一天也就能出一百五六十套供暖的,且我们自己还要用点,一天能拿去卖的也就一百五十套左右。” 还也就一百五十套左右! 这供暖的锅炉可是三千两一套,刨去人工、钢锭、铜皮、煤炭等成本,那最少也能赚两千两一套啊。 也就是说,这一天就能赚三十万两? 京师有钱人这么多? 朱觉想了想,随即问道:“你这都造了二十多天了吧,全卖出去了?” 这个怎么说呢? 宋应昇细细解释道:“陛下,我们一开始每天并没有造这么多,且那时候做出来的差不多都是我们自己用了。 后面是供不应求了微臣才连忙添置人手,添置模具,不断轮轴转,最终一天出一百五十套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若是论卖出去的总数量,大致也就一千套左右,且现如今也没有供不应求了,京师有钱装的大致也装的差不多了。 微臣还在考虑,是不是要适当的把产量减下来呢,毕竟这锅炉消耗的钢锭和铜皮太多了。” 这可是好东西,不光是用来卖钱的,朕还想给辽东将士都用上呢。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钢锭和铜皮的存量不够了吗?” 这倒不是。 宋应昇细细解释道:“陛下,我们的钢锭还是够用的,皆因原本我们就存了一百多万斤了,且我们每天还能出产上十万斤,这锅炉和暖气管加起来其实还用不到一千斤的钢锭,我们哪怕一直造到过年都还有足够的钢锭用。 关键就是这铜皮,我们锅炉合缝要用一大圈,每根暖气管对接又要用一小圈,且铜还重得很,一套供暖的锅炉足足要用五六十斤的铜,一千套那就是五六万斤了。 我们若是这么造下去,一个月就得用将近三十万斤的铜,造到过年的话四十万斤都打不住,长庚看着心疼啊,他那里需要的铜太多了,若是这么猛造供暖气的锅炉,这一百多万斤铜都要不够用了。” 铜皮其实可以用橡胶来替代,上次他就让郑鸿逵去打听殖民强盗那边有没有大量的铜和橡胶出售了,也不知打听得怎么样了。 朱觉正琢磨着呢,方正化忽然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浙闽总督熊文灿八百里加急奏报。” 不会这么巧吧! 铜和橡胶买到了吗? 朱觉接过奏折打开一看,不由得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浙闽总督熊文灿奏报,郑芝龙已然集结大军开始清剿海盗了,海盗李魁奇部已被其剿灭,这家伙还在追缴其他几股海盗呢。 看样子,郑芝龙这是要竭尽全力来清剿海盗了。 其实,历史上郑芝龙并没有竭尽全力清剿海盗,至少,清剿的速度没这么快,历史上这家伙好像足足清剿了五六年才把东南沿海的海盗给清剿干净。 至于原因,大抵是动力不足。 历史上的崇祯可没他这么大方,郑芝龙那都清剿了几股海盗好像也就封了个五虎游击将军,虽然这名字有点霸气,但也是个没有品级的游记将军! 至于郑芝龙的爵位,那压根就不是崇祯给其封的,南明弘光朝郑芝龙才加封南安伯,到南明隆武朝郑芝龙才加封南安侯。 那时候的大明等于已经灭亡了,弘光帝和隆武帝那都是想让郑芝龙去抵御清军呢,压根就不是因为其清剿海盗而为其封侯进爵的。 大明都灭亡了,封侯进爵还有什么意义? 彼时的郑芝龙没什么动力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会儿可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如同计件一般给郑芝龙开出了封侯进爵的条件。 郑芝龙追求的还就是这名望,现如今大明还没有灭亡的迹象,且其剿灭所有海盗便能封侯,这家伙自然浑身是劲,只想赶紧剿灭所有海盗。 很好。 你想尽快封侯是吧? 朕也想尽快将你骗来京师! 一念及此,朱觉果断道:“若愚,拟旨,擢郑芝龙福建总兵,加五军都督府右都督。” 刘若愚闻言,连忙命人搬来拟旨的行头,直接盘坐在地,挥笔疾书起来。 朱觉看其写完了,又继续道:“再拟旨,擢熊文灿浙直闽总督。” 这是为了将郑芝龙骗去金陵进封伯爵做准备,熊文灿都管不到南直隶,那自然就有点不好骗郑芝龙过去进封伯爵了,是故,这南直隶也得让其总督才行。 (本章完) 第88章 屡屡破敌连连晋级(下) 第88章 屡屡破敌连连晋级(下) 郑芝龙这会儿着实浑身是劲。 皆因封侯进爵对其诱惑力太大了。 人活一世,但凡有点本事那都会追名逐利。 现如今利他是不缺的,海外贸易的利益他都赚不少了,他缺的还就是这名。 海盗这名头多难听的? 说句不好听的,顶着个海盗名头下九泉他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是故,他就想封侯进爵,他就想光宗耀祖。 朱觉还就利用这一点直接给他定下了封侯进爵的条件。 这机会就摆在眼前,他自然会竭尽全力去清剿海盗。 当然,他也是有私心的,清剿其他海盗那也是对他有利的,若是将东南沿海所有海盗全部清剿光,那整个大明海外贸易的利益就尽归其所有了。 历史上他还真独霸了整个大明乃至南洋的海外贸易,一年的赚取的真金白银都价值上千万两,且他还养了二十多万海盗,三千余艘大小舰船。 不过,这会儿就说不定了,他若是被熊文灿骗到京师,二十多万海盗是别想了,每年还能赚多少钱也不得而知了。 这个暂且不论。 朱觉这会儿的关注焦点还不在海盗身上,他主要考虑的还是大明的工业发展。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他才刚赶到玉熙宫主殿大堂坐下来,屁股都还没坐热呢,王徵便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你这是把轮船研制出来了? 问题,你这表情又不像啊。 朱觉干脆问道:“良甫,轮船样品可是造好了?” 这造船哪有这么快啊。 王徵颇有些尴尬道:“陛下,这轮船样品没这么快造好,这会儿还只是龙骨框架和船舷、船底的板材定好型了,正准备组装呢。 这组装起来还得等密封的东西干了才能下水试试漏不漏水,而后才能继续装上面的锅炉、蒸汽机、水轮和船舱、船舵等。” 呃,这年头造船着实有点复杂。 没办法,木板本是直的,且掰弯了还会弹回来,想要彻底定型成船底和船舷那种弧形,那就得夹模具上风吹日晒最少一两个月时间。 这研制轮船可以说是发展工业的基础之一,皆因这会儿唯有靠发展水运交通才能大批量运送足够的原材料、产品、乃至粮食、生活用品。 工业要发展,交通就必须跟上,交通若是不行,原材料运不来,产品运不出去,甚至工人的生活物资都转运不来,那集中人力物力发展工业就是个笑话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撇下奏折起身道:“走吧,朕去看看。” 说罢,他便抬脚往万寿宫南面的船坞走去。 王徵见状,连忙跟上。 这会儿外面是冰天雪地,太液池那都结冰了,船坞里却依旧温暖如春。 朱觉看了看那水塘边的玻璃木墙,不由微微点头道:“嗯,保暖做得不错。” 这不保暖不行啊。 王徵闻言,不由感慨道:“原来北方没有大型船厂那就是因为这天太冷了,一到冬天,船坞里那就跟冰窖一样,根本没法干活。 现在好了,有了暖气和玻璃,这寒冬腊月船坞里也能温暖如春,造船就方便多了,如若不然,一到冬天船厂就得停工。”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细看起船坞里的布局来。 船坞中间的槽型支架那是早就建起来了,这会儿支架四周那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材,奇形怪状的,他都有点看不懂。 这个他倒无需甚懂。 他细细看了看,随即挥手道:“开始组装吧。” 王徵闻言,立马将几个工头招到那摆满图纸的大木桌跟前细细交待了一番,这才命那些工头拿着各自的图纸去指挥匠户搬运材料上支架组装。 那些匠户一开始搬运的还就是船底的板材,那一块块足有七八丈长的板材往支架上整整齐齐一摆,一个巨大的船底貌似就成型了。 不过,这也就是个外型,紧接着中间还要摆龙骨框架,还要用手钻钻孔铆接,还要涂抹密封材料,那工序真不是一般的复杂。 朱觉看了一阵,这才问道:“良甫,这船多少料的,大致多长多宽,能装多少货?” 这时候的船都是用料来算的,一料大抵就是一百多斤的装载量,至于具体能装载多少货物,那还得看船型结构和人员配备等。 王徵细细解释道:“陛下,这船是微臣将四百料的车轮舟和八百料的漕船结合改造而来。 原本四百料的车轮舟外型看上去还就跟陛下描述的轮船差不多,不过,四百料的船太小,船舱里都有点塞不下锅炉和蒸汽机。 且锅炉那还得在船上烧起来才有蒸汽,我们还得考虑隔火隔热的问题。 是故,微臣将四百料的车轮舟结合八百料的漕船尺寸将轮船定为八百料左右,长度大致是八丈许,宽度大致是两丈许,至于装载量,刨去锅炉、蒸汽机、水、煤和操船的将士,大致还能装载六百石左右的粮食,合货物八九万斤。” 这八九万斤还不到五十吨呢。 后世的货运轮船那可是动不动就几万吨乃至十几万吨,几千吨的那都算是小的了,最小最小的都有几百吨。 行吧,不管怎么说,先要有,不到五十吨就不到五十吨吧。 朱觉又细细看了看,随即指着那匠户正涂抹的棕色粘稠物道:“这东西就是密封用的吗?” 王徵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这东西叫艌料是桐油和石灰加以糯米汁调制而成。” 糯米后世基本都是用来吃的,比如,糯米饭、糯米粉、烧麦、粽子等。 这年头的糯米却不是种来吃的,而是用来做粘合剂的。 比如,修建城墙、桥梁乃至好点的房子那都要添加糯米汁来增强石灰和砂石的粘合性。 这个朱觉倒是见得多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这东西不容易干吧?” 王徵连连点头道:“是啊,这东西起码要好几天才会干,且有的地方还得多次涂抹,以保证密封,是故,船造起来很慢,木材定型加艌料风干那最少都得三四个月时间。” 其实,这木船的密封完全可以用橡胶来替代。 橡胶那就不存在风干的问题了,若是用橡胶来密封,造船速度怕是能提高一倍。 这会儿殖民强盗到底有没有把橡胶拉到远东来贩卖呢? 朱觉正琢磨着呢,方正化又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浙直闽总督熊文灿八百里加急奏报。” 这回有没有橡胶的消息呢? 他接过奏折打开一看,那都有点无语了。 郑芝龙竟然又剿灭了海盗刘六部。 这家伙光想着清剿海盗去了,也不知道去给朕打听一下哪里有橡胶卖的。 不过,以郑芝龙这速度,怕是很快就要封侯了,到时候这家伙到了京师那买什么都好说了。 朱觉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若愚,拟旨,加封郑芝龙五军都督府左都督。” 熊文灿奏折里已经说了,郑芝龙对于去福州加封五军都督府右都督那是一点意见都没有,这家伙甚至把自家兄弟都全带去福州风光了一把。 这次再在福州加封左都督,郑芝龙那肯定更加飘了,下次去金陵城这家伙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警觉了。 他都没想到,郑芝龙围剿海盗的速度那都如同按了快进键一般,快到有点离谱了。 没过几天,熊文灿的奏折又到了,郑芝龙在福州加封了五军都督府左都督之后便立马挥师去剿灭了海盗刘七部! 这刘六、刘七很明显是两兄弟,算一股还是算两股呢? 若是换了崇祯那小气巴拉的家伙,这点军功估计算都不会给人家算。 朱觉却是毫不犹豫的下旨,加封郑芝龙南安伯! 伯爵那离侯爵就差一步了。 他甚至还给熊文灿下了密旨,下一次不管郑芝龙有没有将所有海盗剿灭,但凡再剿灭一股,那就给郑芝龙加封侯爵,先将这家伙骗来京师再说。 至于其他海盗还没剿灭,那也没多大关系,他完全可以用公爵之位来刺激这家伙将其他海盗清剿干净。 (本章完) 第89章 魏公拜年崇祯改元(上) 第89章 魏公拜年崇祯改元(上) 海盗郑芝龙进封南安伯! 这可是大明罕有的大事。 皆因在大明想要以军功封侯进爵实在是太难了。 上一次因军功封侯进爵的好像还要追溯到万历七年李成梁进封宁远伯。 这都过去将近五十年了,都没人能凭借军功封侯进爵了,哪怕以戚继光和俞大猷之功都没能封侯进爵。 郑芝龙这个海盗头子竟然凭借军功进封南安伯! 外廷官员收到消息,那又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纷纷上奏劝谏。 这日一早辰时许,朱觉来到玉熙宫正殿大堂一看那明显比平时厚了许多的奏折,那都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再打开那些奏折一扫,那都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外廷官员竟然都说郑芝龙这个海盗头子出身没资格封侯进爵。 内阁票拟竟然说加封郑芝龙南安伯没经内阁同意,这爵位朝廷不认! 这帮文官真是翻了天了。 内阁什么时候这么大的权力了? 洪武朝分封了那么多的公侯勋贵,需要内阁同意吗? 永乐朝分封了那么多的公侯勋贵,需要内阁同意吗? 这帮文官就是什么权力都想夺,当皇帝的不听他们的都不行。 他原本是懒得搭理那些外廷官员的,这回却是不搭理都不行了。 这帮家伙,不得了了,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朕是病猫是吧?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冷冷的道:“若愚,拟旨问内阁,洪武朝分封公侯勋贵的时候经内阁同意了吗,永乐朝分封公侯勋贵的时候内阁同意了吗? 洪武朝之初还未有内阁呢,且《皇明组训》上写得很清楚,是凡爵非社稷军功不得封,封号非特旨不得予,压根就没有提到什么内阁。 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想违背《皇明祖训》啊? 翻了天了你们,竟然不把老祖宗放眼里! 谁敢违背《皇明祖训》,满门抄斩!” 这帮文官还经常把《皇明祖训》搬出来压制当朝皇帝呢,万历朝的时候国本之争这帮家伙就是借着《皇明祖训》压制万历。 朱觉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搬出《皇明祖训》来压制文官。 他倒要看看,谁敢说只有当皇帝的需遵《皇明祖训》,文官无需遵《皇明祖训》。 谁若是敢说,那就满门抄斩! 内阁被他这一招给玩的那都不敢吭气了,什么海盗头子不能封侯进爵也没人敢说了。 郑芝龙是欢天喜地的带着一众兄弟跟着熊文灿去金陵城进封伯爵去了。 这家伙是一点戒心都没有了。 看样子熊文灿那张嘴是着实会忽悠人。 郑芝龙被骗来京师的日子应该是不远了,皆因这家伙也只想封侯进爵,清剿起海盗来是积极得很。 朱觉看罢熊文灿的奏报,不由得心情大好。 海外贸易的利益就要到手了啊,有了这庞大的利益他就能开始着手解决小冰河天灾的问题了。 他正在那里琢磨着呢,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通传:“魏忠贤求见。” 这家伙,好久都没见人影了,忙活什么去了? 朱觉那是毫不犹豫道:“宣。” 很快,魏忠贤便屁颠屁颠的走进来,满脸欢喜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这又是有什么好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亲切道:“忠贤,你这是遇着什么大喜事了吗?” 那可不。 魏忠贤依旧止不住欢喜道:“陛下,兴隆号答应赔钱了,刨去从他们阜成门大街分号抄出来的几十万两,原本他们还需要赔付四百余万两,奴婢给他们抹了个零头,四百万两,他们已经答应赔付了。 不过,他们不敢送到京师来了,他们说只能送到居庸关,我们还得安排马车去居庸关接一下。” 这帮家伙觉着宣府镇乃至塞外都比京畿安全是吧? 不过,对于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来说山西边关乃至塞外还就是比京畿还安全。 皆因他们跟建奴和北虏就是一伙的,建奴和北虏不但不会抢他们的财货,还会帮他们守护呢。 这一回八大皇商是结结实实栽了个大跟斗,魏忠贤这块滚刀肉滚得这帮家伙是一点办法没有。 若是他们敢不赔钱,魏忠贤这家伙估计能跑山西去抄来更多的钱。 关键,魏忠贤手底下还是锦衣卫,万一查出了他们私通建奴的证据来,那就不是赔钱的问题了。 魏忠贤不说将他们连根拔起,他们的生意那肯定是没原来好做了。 是故,这帮家伙是不得不认栽。 这下好了,又抢来四百万两,内库的银钱都差不多够扩充京师其他五个新城用了。 不过,这帮家伙还不得不防一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这天气从居庸关把马车赶回来恐怕得一天一夜,防人之心不可无,朕让周将军率一万京营骑兵随你们的马车和缇骑去一趟吧,省得他们跟你玩幺蛾子。” 那可太好了,这下不用担心那笔钱被人给抢回去了。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这段时间忙什么去了?人影都没见。” 呃,我这不忙着赚钱去了嘛。 魏忠贤连忙细细解释道:“陛下,奴婢这段时间一直在天宝堂转悠呢,这天宝堂是着实赚钱,关键就是不能断货,一旦卖断了货,那就要少赚很多钱。 是故,奴婢每天都会去转一转,看他们存货够不够,现如今这天宝堂生意是真的好,水路又被封住了,奴婢还只能想办法命人走陆路把货转运过来。” 你对搞钱媚上的事还真是上心。 嗯,不错。 朱觉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现在南直隶的货还能送过来吗?”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能啊,若是不能,天宝堂四十个分号怕是早就断货了。 其实,这运河并未完全冰封,徐州以南的河段还是能通船的,奴婢直接让他们把货用船拉到徐州,然后命人租马车在运河沿线的城池来回运送。 徐州离京城也就一千多里不到两千里,找十来个城池一段一段的转运还是很快的,现在南直隶那边的货天天都有马车拉过来。 还有文龙那边,奴婢也让他用船把货送到沧州附近的海港码头,然后搭上那边送货的马车把货一起送过来。” 你着实不错。 这生意交给你来负责还真没找错人。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周国丈那边呢,生意如何?” 魏忠贤细细解释道:“周国丈那边租商铺找货源费了点时间,生意那是十一月初才开始做的,这会儿那边生意也不错,不过,这陆路转运货物还行,转运真金白银还是不保险,是故周国丈那边的钱一直没往京师送。” 对了,那边还有四五百万两的货。 没办法,十一月份京畿就冰封了,那边赚的钱还真不好转运过来。 若是金陵那边赚的钱也转运过来了,那扩建京师的钱就足够了。 这个倒是不用急,现在内库还是相当充盈的,扩建京师也得等到春暖开之后。 朱觉闻言,微微点头道:“嗯,那就让他留在那边好生看管,等运河全解封了再用船运过来。” (本章完) 第90章 魏公拜年崇祯改元(下) 第90章 魏公拜年崇祯改元(下) 年节将近,京师也渐渐热闹起来。 内城大街小巷那都是人流如织,不知多少平民百姓在喜气洋洋的采办年货。 皇城里面也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过年了。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朱觉才刚来到玉熙宫主殿大堂,正准备批阅奏折呢,外面忽然便响起一声通传:“魏忠贤求见。” 难道又有什么大好事? 这家伙没有讨喜的大好事貌似就不会主动跑过来打搅他。 问题,这兴隆号赔的钱都入内库了,逢年过节的他也没有让这家伙去逮贪官污吏缴赃,还能有什么大好事呢? 朱觉愣了一愣,这才朗声道:“宣。” 魏忠贤竟然抱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紫檀木盒子进来了,那盒子上还扎着大红绸呢,貌似讨喜得很。 这家伙那也是满脸喜气的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奴婢给陛下拜个早年,恭祝陛下福寿安康。” 拜年? 好遥远的回忆啊。 他当总裁的时候也有下属提前来拜年,不过,那都是来跟他商议提前发年终奖的事。 或许,他是该给内廷官员提前发点奖励了。 这几个月内廷官员可都忙坏了,且也做出了相当不错的成绩,他是该给人家发点年终奖让人家过个好年了。 朱觉想了想,随即满脸亲切的点头道:“嗯,新年好,新年好,忠贤,你这拿的什么啊?” 我正是因为收到了这东西才来讨喜的啊。 魏忠贤连忙献宝道:“陛下,这是文龙今年寻得的野山参里面最大的一颗,足有九两九钱,奴婢特意拿来恭贺新年。” 这原来是颗野山参! 现如今这东西可是炒上天了,一两一颗的都能卖出上千两来,八两一颗的那都是上万两了,这么一颗九两九的最少也得几万两,关键这么大的参王轻易还寻不到,想买那都没有货。 这家伙真是有心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抬手道:“承恩,替朕收下,若愚,开张内库取钱的票据,赏忠贤白银八千两,用个红包装上。” 这还有红包啊。 魏忠贤连忙将硕大的檀木盒子交给王承恩,连连拱手道:“多谢陛下恩典。” 朱觉见刘若愚写好了票据,王承恩也盖上了大印,包上了红包,这才拿起来递上去郑重道:“忠贤,今年干得不错,来年继续。” 哎呀,这话我最爱听。 你还继续用我就好。 魏忠贤连忙躬身双手接过红包,欢喜道:“多谢陛下恩典,奴婢定尽心竭力为陛下效劳。” 行了,差不多了。 朱觉挥了挥手,又对刘若愚道:“若愚,多开点票据,多包点红包,都是八千两,先来二十个。” 他以为魏忠贤会告退呢。 没想到,魏忠贤竟还拱手小心道:“陛下,这野山参大补,不敢多吃,每日一钱为好,且辅以麦冬一钱泡水喝最佳,能大补气血,延年益寿,奴婢就是这么吃的。” 嗯,你着实有心了。 正好,年节到了大小衙门也该修年假了,每天也没什么奏折了,可以大补一番,好好造造娃。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朕也试试。” 魏忠贤闻言,这才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见刘若愚和王承恩把红包都包好了,又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再令方正化将红包送去给内廷所有官员,这才拿起奏折批阅起来。 没想到,这第一份奏折还是件相当重要之事。 此事就是改元,也就是改年号。 礼部尚书何如宠上奏,年节将近,宜隆重祭祀,昭告天下,戊辰年正月初一改元崇祯。 内阁也附上了票拟,建议擢礼部于太庙、社稷坛、山川坛、天坛为天子设祭,以示隆重。 这改年号在这年头可是相当之重要,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让全天下所有子民乃至属国子民都知道新皇登基,继嗣正统,以正皇权。 是故,自汉武帝建元以来,没有哪个皇帝登基之后不改元的。 还有就是一点,年号是天干地支纪年的重要补充。 天干地支纪年也就是根据天干和地支的六十个组合排列来确定年份,也就是俗称的六十年一甲子。 问题就是,再六十年又是一甲子,再六十年还是一甲子,若是甲子纪年前面没有年号来区分,那就有点不好区分了。 比如,现如今这一年按天干地支纪年就是丁卯年,上一个丁卯年也就是六十年以前,若是前面没有年号区分,那都是丁卯年,加上这个丁卯年,大明朝那都有五个丁卯年了。 若是没有年号区分,那这五个丁卯年都是大明丁卯年,谁分得清? 是故,改年号也是天干地支纪年的重要补充,比如,加上天启丁卯,那就知道这个丁卯年是天启七年,上一个甲子,隆庆丁卯,那就是隆庆元年。 又比如,申时行和文震孟都是壬戌科状元,若是没有年号区分,那就乱套了,一个壬戌科怎么会有好几个状元呢? 若是加上年号那就很清楚了,嘉靖四十一年壬戌科状元是申时行,天启二年壬戌科状元是文震孟。 总之,改元对于一个王朝和一个皇帝来说都是相当重要的大事,要祭告先祖,要祭祀天地。 且改元前一年除夕之前必须昭告天下。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 比如,泰昌一月而亡,还没来得及昭告天下改元呢。 天启继位登基之后那也要改元,这事就把很多人都给整头疼了。 最终也不知商议了多久才定下来,万历庚申年一月至八月算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到十二月算泰昌元年,而后的辛酉年则算天启元年。 上一次改元估计就把他便宜皇兄天启给改郁闷了。 这一次礼部尚书,内阁票拟的意思看似隆重,其实也有故意为难他的意思。 皆因他便宜皇兄天启改元之后不管什么隆重的仪式,也不管是祭告先祖还是祭祀天地,那都是让公侯勋贵代为祭祀,这家伙就不露面! 外廷官员大抵以为他也如同天启一般是个怕麻烦的皇帝,又或者懦弱的皇帝,所以故意在四个地方设祭来为难他。 他自然不是怕麻烦,也不是胆小怕事。 他之所以懒得搭理外廷官员,那纯粹就是不想在这些无用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反正他都准备把外廷的朋党一锅端了,还浪费时间去搭理这些家伙干嘛? 不过,改元这么重要的事他还是要露个面的。 他要告诉朱明皇室的列祖列宗,这帝位他接下了,大明必将在他手中走向复兴! (本章完) 第91章 会试殿试皆不用试(上) 第91章 会试殿试皆不用试(上)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崇祯元年正月十六,一大早辰时许,外面还是天寒地冻,京师百姓还沉浸在年节的喜庆气氛中,朱觉却是准时来到了久违的玉熙宫正殿大堂之中。 年节期间如若不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一般都不会有人上奏折。 这奏折他也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批阅了。 他看着明显比平时厚了许多的奏折,干劲十足道:“大家都加把劲,争取一个时辰把这些奏折给批阅完。” 刘若愚和王承恩闻言,那是连忙各就各位,一副准备甩开膀子大干的架势。 谁曾想,朱觉才打开第一份奏折扫了一眼,便顿住了。 礼部尚书何如宠上奏,戊辰科会试就要开始了,请定主考官和同考官。 内阁票拟,建议大学士温体仁主考,大学士周延儒同考。 他能让这两个大奸臣主持会试吗? 内阁这票拟还隐含着一层意思呢,东林和齐楚浙党这是要联手来对付他! 这刚开年外廷的朋党就恶心他来了。 不过,这个还恶心不到他,皆因开科取士那是当朝皇帝开科取士,并非外廷官员开科取士,会试的主考官和同考官就是他这个当皇帝的说了算,他哪怕就选两个三年前的新科进士来主考和同考都行。 当然,他不会这么随意。 这会试的主考官和同考官还是很有用的,所有金榜题名的考生那都得遵他们为座师,且这年头还相当看重尊师重道,欺师灭祖那会遭所有人唾弃。 也就是说,出任会试的主考官和同考官是个培养手下官员的好机会,一般当皇帝的要重用的臣子那都会安排去当会试的主考官和同考官。 他要重用的是内廷官员,这个机会他自然要留给内廷官员。 问题,让谁去主持会试呢。 宋应星和宋应昇这两兄弟是不用考虑了,皆因他们都只有举人功名,没资格主持会试。 剩下就是毕懋康、毕懋良兄弟和徐光启、王徵了。 毕懋康也不用考虑,他正研制火炮呢;毕懋良貌似也有点走不开,内廷商务部这会儿虽然还没多少事,但货物和账目那都要天天盯着,以防有人公饱私囊。 看样子还只能让徐光启和王徵去。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传徐光启、王徵前来觐见。” 徐光启和王徵还就在万寿宫南面的温室和船坞里忙活,来得倒是挺快。 不一会儿,两人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子先,最近可忙。” 这个怎么说呢? 陛下这口气好像是有事让我去办啊。 徐光启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现如今尚未开春,微臣也就需盯着两个温室里的红薯苗和土豆苗施肥,还不算忙。” 嗯,没开春你的确没办法忙活开来,天寒地冻的外面根本就没法种植农作物。 正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良甫呢,最近可忙。” 陛下这是有很重要的事吗? 子先一个人竟还不够。 王徵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现如今水道里还结着坚冰呢,微臣也就能带着匠户检查一番船底和船舷的密封,加补点艌料,还不算忙。” 那就你们两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那你们辛苦一下,去主持会试吧,子先你主考,良甫你同考。” 啊? 原来是主持会试! 徐光启和王徵对望了一眼,小心道:“陛下,我们并非外廷官员啊。” 朱觉不假思索道:“这有什么要紧的,哪怕你们并未任职那也可以主持会试啊。” 这个好像也是,当皇帝的经常在翰林院选人主持会试,一般是翰林院修撰和编修,没有任职的庶吉士那也有可能。 话说这会试的主考官和同考官还挺重要的,皆因主持一届会试那就能多出两三百进士学生来啊。 陛下怕就是让他们去选取内廷官员的。 这差事可不敢推脱。 徐光启想了想,这才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王徵那也连忙跟着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格物致知你们应该都熟,会试考题你们多选点关于格物致知的,殿试考题就定为格物致知吧。” 呃,您现在就把殿试考题都给定了! 徐光启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这主考格物致知好像从未有过,会试和殿试主考的一般都是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们若是主考格物致知,恐怕会惹来非议啊,现如今大部分读书人那都不注重格物致知。” 现如今的读书人那就是一门心思的想当官。 朱觉微微摇头道:“子先,你不用管什么非议不非议,我们只管我们需要的官员。 现如今的读书人那是本末倒置,光想着当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光会空谈礼仪道德,一点实事不会干,要了有何用? 我们需要的是能干实事的官员,光为了当官而读书的那十有八九都会变成贪官污吏,变成蛀虫。 这点你们批阅试卷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那些光是八股文章做得好,全是引经据典,内容空洞无物的那就不可取。” 呃,这么阅卷! 现如今的读书人那都是在操练八股文章,熟读经史子集,就想文章做得华丽啊。 徐光启闻言,颇有些忧心道:“陛下,若是这么阅卷,恐怕会招致骂声一片啊。” 这些读书人,考不上就骂人是吧? 行啊,到时候看谁敢骂! 朱觉干脆问道:“你怕挨骂吗?” 这不是我怕不怕的问题啊。 徐光启微微摇头道:“微臣倒是不怕挨骂,关键读书人闹起事来那不得了啊。”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那就是洪武大帝都怕读书人闹事。 洪武朝的南北榜案那就是明证,洪武大帝为了平息事态那都不得不冤杀一些官员来安抚读书人。 朱觉淡定道:“你不怕挨骂就行,至于那些读书人闹事,你不用管,到时候朕让魏忠贤去管。” 谁敢闹事,关门,放狗,咬死你们! 魏忠贤那就是专背黑锅的。 读书人还就怕这种不讲一点道理也不讲一点仁义道德的。 徐光启闻言,那都不由得感叹道:“陛下英明,若是魏公出马,那倒是不用担心读书人闹事了。” 那就行了。 朱觉微微点头道:“你要记住,会试不是重点,殿试也不是重点,能不能做出华丽的八股文章来那更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得挑出能干实事的官员来。” 徐光启连连拱手道:“微臣明白。” (本章完) 第92章 会试殿试皆不用试(下) 第92章 会试殿试皆不用试(下) 小皇帝竟用徐光启和王徵来主持会试! 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窝火得很。 奈何,他们也没办法。 这会试的主考官和同考官就是当朝皇帝指定的,根本就无需什么内阁审批。 他们也只能暗地里寻思,准备鸡蛋里挑骨头,暗中给徐光启和王徵使绊子。 谁曾想,他们压根就不用去鸡蛋里寻骨头,徐光启和王徵定的殿试考题本就有问题! 二月初九辛亥,一大早辰时许,会试才刚刚开始,试题才发下来,大部分考生那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次会试的考题竟然是以格物致知为主! 谁能想得到? 这年头大部分读书人考科举就是为了当官。 谁会去格物致知? 那叫玩物丧志! 但凡沉迷格物致知的人那都很难金榜题名。 宋应星和宋应昇兄弟那就是明证。 他们考不上进士那并非他们读书不行。 万历四十三年乡试的时候他们在江西上万考生里那都是名列前茅的,宋应星是乡试第三,宋应昇是乡试第六。 这就证明他们读书是相当厉害的,他们就因为沉迷格物致知而屡试不第。 王徵其实也差不多,这家伙是万历二十二年就中举了,结果,八次会试不第,天启二年其第九次参加会试才金榜题名! 至于徐光启,那是读书太厉害了,他是南直隶乡试解元,也就是第一名,南直隶可是整个大明出进士最多的地方,能在乡试里排第一,那是不可能考不上进士的。 徐光启这个学霸暂且不论,王徵和宋应星、宋应昇兄弟那是真因为沉迷格物致知而屡试不第。 是故,这年头的读书人很少沉迷格物致知的,大部分人都只想金榜题名、出人头地,当官捞钱! 徐光启和王徵这考题给选的,大部分考生那都给考蛋疼了。 二月十五丁巳,会试刚刚结束,整个京城那便是怨声载道,很多考生那都气得快骂*了。 这考题怎么出的? 谁会去格物致知啊,谁会玩物丧志啊? 朝中东林和齐楚浙党收到消息,那都不由得暗自心喜。 徐光启和王徵怕是脑子进水了,会试竟然出偏门考题,专考格物致知! 这下好了,弄他们都不需要找由头了,大部分考生那都已经怒火中烧了,他们只需浇点油上去,那便是烈焰焚城,整个京师那都会被闹翻天! 至于怎么浇油,这个他们简直不要太麻溜。 他们也有亲友又或门生参加了这次会试啊,且还不少,他们只需让这些人去考生中间挑拨一番便成。 会试结束之后整个京师便暗流涌动,不知多少考生在暗中挑拨,也不知多少考生在准备闹事。 不过,这一切都得等会试结果出来才会爆发。 皆因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上贡士榜。 若是上了贡士榜提前闹事那就是脑子有病了。 考生们那都在等贡士榜出来呢,朱觉却是在等春暖开。 二月下旬,京师的冰雪那都已经开始融化了,貌似可以修筑新城了。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匆匆批阅完奏折之后便命人将魏忠贤、卢象升和田弘遇招了过来。 四人就围站在那里盯着桌上的地图看呢。 魏忠贤这会儿竟然已经能看得懂地图了。 这人就怕有心,有心人,天不负。 魏忠贤的脑袋瓜子本就不错,他只是吃了年幼的时候家里穷的亏,没钱读书,是故不曾读书习字,他若从小就开始读书识字,不说考上进士,考个举人那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这不,他用心学了几个月便能完全看懂地图了,甚至地图上的字他都认得了。 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地图必须是京师地图,若是其他地方的地图,他还是看不大懂,也不大识得上面的字。 这桌上摆着的还就是京师最新的地图,跟他学的那一张一样,他自然能看得懂。 朱觉见这家伙都能看懂地图了,也就不再啰嗦了,他直接指着内城北面和西面问道:“建斗,你觉得我们先建北面的新城好还是先建西面的新城好? 这个朕属实有点难以决断,皆因北面和西面那都要挖护城河,若是考虑这护城河的开挖难度,那是选西面先建比较好,皆因西面这一块没有河流穿过,我们直接挖护城河连通永定河和温榆河就行了。 若是考虑防御问题,那最好还是先兴建北面这三座新城,问题就是,这温榆河还正好从北面这一块穿过,我们修建城墙的时候还得修建两座桥才行,这一样一来,怕是今年都很难把北面的城墙合拢。” 这个问题着实有点麻烦,现在修桥可是慢得很,通州城连通东城城墙那座桥都修了快半年了,这会儿也就刚刚把桥墩给建好,上面的桥拱都还没开始修建呢。 卢象升盯着地图想了一阵,随即小心道:“陛下,我们反正是要挖护城河的,不若我们先将温榆河和潮白河中间这段先挖通。 这一段才十来里,挖通也费不了多长时间,关键我们挖通之后就能把温榆河在京师东北角这段给截流,让其改道直接从这段护城河汇入潮白河,这样我们就不用建桥了。 且京师西面有居庸关,建奴是不大可能从那边杀过来的,只要北面三座新城建好了,建奴哪怕打到京师那也不用担心了。” 嗯,这法子不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截流好截吗?” 卢象升琢磨道:“这温榆河应该好截流,皆因温榆河水并不深,有的地方还没一人深呢,最深的地方也只有丈许,我们若是能铸些丈许长的钢铁柱子事先砸下去一排,而后直接把石料顺着钢柱子堆砌起来就能把河道里的水截住了。” 嗯,刚柱子不是问题,他们造桥的时候都用过了。 朱觉闻言,果断道:“那我们就先修建北面这三座新城,忠贤,这收地的事情还是由你来办。” 那可太好了。 这个我在行啊。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陛下,您只管划出来,奴婢保证三天之内给您把地收完。” 你也不看看这次要收的地有多长? 这横向就是上百里啊。 不过,这会儿还没开始种稻麦,平民百姓不用收稻麦,这地收拾起来倒是简单多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建斗,你说我们把东北角这一片收了给京营新征召的将士当军营和校场怎么样?” 您还要征召京营将士啊? 卢象升连连点头道:“这个自然好,到时候我们只需在现在的军营北面开个门就行了,两座军营就连通了。” 那就收了这片地。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指着地图交待道:“忠贤,你从这东城的北角开始收,这一片往北十二里潮白河西岸十里范围的地你都收了,而后转而往西,这横向百里你收出一里范围来修建城墙,而后在这里往南十二里你也收出一里范围来修建城墙,最后就是往东到内城西北角这四十余里你也收出一里范围来。” 这十二里、一百余里、又十二里、又四十余里,加起来岂不是一百六十多里! 魏忠贤想了想,随即咬牙点头道:“好的,陛下,奴婢一定在三天之内把地收完。” 这种事也就你能在三天之内办好。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你赶紧把这些地收完,估计到了月底贡士榜出来那天会有考生闹事,到时候你还要带人去收拾收拾。” 呃,收拾闹事的考生? 这又是个得罪人的活计! 行啊,虱子多了不怕咬,无所谓了。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指着地图道:“田国丈,你先从这附近开始征召农户和京营屯卫青壮,能征召多少征召多少,让他们赶紧把把这段护城河挖出来。 忠贤把地收完之后你就征召附近所有农户青壮还有所有京营屯卫青壮来修建城墙,还是那句话,能征召多少就征召多少,工钱的问题你不用考虑,朕要的是速度。 这次修建城墙的速度一定要快,先不说建奴会不会打过来,这些京营屯卫青壮和农户青壮还要种地呢,你最好能让他们在一个月内把城墙主体修建起来,至于上面的细活,到时候朕让袁国丈召集匠户去干。” 这得征召多少青壮? 田弘遇闻言,满脸凝重的点头道:“微臣明白了,微臣一定尽快。” (本章完) 第93章 文人闹事魏公来治(上) 第93章 文人闹事魏公来治(上) 魏忠贤又开始收地了。 这家伙那又是带着数千缇骑从安定门蜂拥而出,直奔北面而去,后面还又是上万锦衣卫如同百川汇流一般涌到安定门和德胜门,而后紧跟在缇骑后面出了城。 紧接着,大兴知县和宛平知县又被锦衣卫缇骑给拎了过去。 他摆起谱来那着实声势浩大得很。 不过,这次却是没多少人搭理他。 京师百姓那是看多了,麻木了,九千岁魏公公不来找他们麻烦他们就烧高香了,他们怎敢去搭理这大恶人。 而敢于搭理他的外廷的文官这会还都没空。 皆因会试结果就要出来了,他们都在等着贡士榜单公布呢。 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想借着这次机会收拾徐光启和王徵,给小皇帝来个下马威,同时让京师乱起来。 至于魏忠贤,摆再大的谱他们都懒得去管了,皆因他们就收拾不了那厮,管也没用,还不如不管。 这贡士榜按规矩是二月二十八必须公布。 且在此之前还要先交当朝皇帝过目。 这总共才十二三天,那都不知道要批阅多少试卷,且还要定排名,主考官、同考官和阅卷官那都是忙得晕天暗地。 二月二十七己未,下午酉时许,太阳都快下山了,徐光启和王徵这才带着写好的贡士榜单来到玉熙宫中。 这会儿朱觉也正坐在主殿大堂等着呢。 他也想看看这届考生里面有没有青史留名的可用之才。 当然,他说的这可用之才是指精通格物致知的可用之才,不是什么八股文章做得好的。 君臣一番见礼之后,他便直接抬手道:“就在桌上展开吧,不用举手里了,麻烦,朕起来看就行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 徐光启和王徵闻言,连忙合力将巨大的贡士榜单在拼起来的大书桌上展开来。 还好,这大书桌够大,要不然还真摆不下这几丈长的贡士榜。 朱觉走到起头的位置一看,第一个还真是个青史留名的可用之才。 孙元化,南直隶苏州府嘉定县江东籍。 此人貌似会造火炮,他好像在哪里见过相关记载。 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子先,孙元化老家离你老家好像很近吧,你可认得他?” 唉,这个怎么说呢? 徐光启想了想还是如实道:“陛下,这孙元化曾在微臣开的私塾里读过书,是故,微臣算是他的启蒙恩师,微臣不但认得他,还教他种过红薯。 还有西洋佛郎机炮图纸,微臣也细细跟他讲解过,他在守宁远的时候就曾铸造火炮立功,不过,后面因得罪魏公而被罢官削籍了。 这次他本是来找微臣恢复举人功名,看能不能找点差事干,微臣觉着他格物致知学的不错,是故极力劝他参加这次会试。 原本微臣应该避嫌的,谁知道,阅卷的结果出来他竟能排贡士第一! 陛下,微臣是真没想到啊,且卷首的考生姓名籍贯那是早弥封好的,是贡士排名定下来之后才打开录姓名和籍贯的。” 哦,此人本就是你的门生啊。 那可太好了。 朱觉闻言,饶有兴致道:“你还会造火炮?” 这个我在给先帝上奏折的时候都提到过啊。 徐光启连连点头道:“微臣只是略懂,比不得孟侯精通火器。” 你谦虚了。 不过,朕倒不是让你去研制新型火炮。 你这农政可是跟火炮一样重要。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很好,这孙元化就点个状元,到时候让他跟孟侯一起去研制火炮,这样孟侯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您还点他状元! 外廷很多人知道他是我的门生啊! 原本他在这贡士榜排第一我就要挨骂了,您再这么点状元我恐怕会被那些考生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罢了,罢了,到时候让魏忠贤去接那唾沫星子吧。 徐光启想了想,干脆道:“陛下,这次会试殿试与元化相关之事,微臣得避嫌,微臣不敢妄议。” 这有什么。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看去。 刘若宰,南直隶安庆府怀宁县籍。 不认得。 他干脆问道:“这刘若宰什么出身?” 徐光启小心道:“刘若宰是士籍出身,其父乃山东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刘尚志,不过,看其文章应是谦谦君子,并无纨绔之风。” 君子吗? 朱觉琢磨道:“士籍就算了,让其去翰林院待着,以观后效吧。” 这意思就是不招入内廷。 徐光启连忙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又继续往下看去。 管绍宁,南直隶常州府武进县籍。 又不认得。 他想了想,还是问道:“这管绍宁什么出身。” 此人我倒是特意关注过。 徐光启不假思索道:“管绍宁是民籍出身,是农户,从其文章来看对农田水利和农作物生长习性等都很了解,应是经常干农活的。” 嗯,不错。 朱觉微微点头道:“你若是觉得可以就收为弟子悉心培养吧。” 我正想找个弟子传承衣钵。 徐光启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再继续往下看去,后面貌似就没认得的。 这不认得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些人在崇祯朝的官场不出名那就证明跟东林和齐楚浙党没有太大的瓜葛。 等等,史可法! 他看了几十个,终于看到一个青史留名的大名人。 此人貌似忠良,但因与东林瓜葛太深,在南明弘光朝被阉党马士英和阮大铖孤立,后面的悲剧也正是其东林出身造成的。 这与外廷朋党瓜葛太深本就是个大麻烦,这麻烦还是不要去自找了。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这史可法好像是东林左光斗的弟子,不可用。 其他人你们看着办吧,但凡农户、匠户、军户出身的都可以考虑培养一下,士籍就算了,留在外廷以观后效吧。” 徐光启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你怎么就不问问以观后效怎么观呢? 算了,你们心思就不在官场,还是朕来观吧。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这次金榜题名的,除了入内廷培养的你都给发一套《农政全书》和一本《甘薯疏》,让他们自己去体悟。 若是能在地方上做出成绩,大力推广红薯和土豆种植,乃至通过兴修农田水利,施用肥料,使得农作物大幅增产的,我们以后就留下来重用。 那些不明所以,只想跟着朋党混,乃至贪赃枉法的,那就随着那些朋党一起收拾了。” 哦,原来是这么以观后效的。 徐光启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那就这样吧,明日一早公榜。” 呃,这就完了? 徐光启闻言,小心道:“陛下,这贡士榜若就这么贴出去,那些考生十有八九会闹事啊。” 闹事就闹事呗。 朕还怕他们不成。 朱觉毫不在意的挥手道:“这个你就别管了,朕会让魏忠贤去管的。” 唉,这骂名我是背定了。 或许,当初我就不该让元化参加这次会试。 徐光启暗自叹息一声,连忙和王徵一起收齐贡士榜,拱手躬身告退。 (本章完) 第94章 文人闹事魏公来治(下) 第94章 文人闹事魏公来治(下) 二月二十八庚申,一大早卯时许,天刚蒙蒙亮,贡院外的广场上便挤满了人,尤其是那公榜的地方,那都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 未几,贡院侧门便打开了,几个差役提着浆糊桶,抬着梯子,扛着榜单鱼贯而出。 “来了,来了。” 那些来看榜的考生和专门报喜捞赏钱的那都连忙往两边一挤,让出条道来。 这决定命运的时刻就要到了,那些考生都盯着卷起来的贡士榜,就如同盯着自己的命根子一般,满脸期待之色。 那几个差役却如同莫得感情的机器一般,抬着梯子来到公榜处,往上一搭,随即把浆糊桶给递上去就是一通刷,紧接着便展开榜单来,往上一顿拍。 贴完,收拾东西,走入,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那些考生却如同苍蝇看到臭肉一般,蜂拥而上,用出吃奶的力气来挤到前面,盯着榜单,从头至尾一个一个看下去。 没有,没有,没有! 那些一直没看到自己名字的,脸色不由渐渐变得焦急,那些看到自己名字的却是暗自心喜,悄然退去。 不一刻钟,榜单下面便只剩下那些没上榜的考生了。 所有人的脸色那也从焦急变成了愤怒。 他们为什么没考上? 那都是因为考题出得有问题! 谁会去沉迷格物致知而玩物丧志? 这么出考题那就是故意打压他们这些经史子集学得好的! 会试没考上本就正常,毕竟考生最少五六千,上榜的却只有两三百,九成以上的那都是考不上的。 但读书人有时候就爱钻牛角尖,特别他们感觉明显有问题或者不公平的时候,那就会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这会儿的贡院广场那就如同一个火药桶一般,一点火星子那就能点炸了。 “孙元化就是主考官徐光启的门生,此人屡试不第都在官场混了几年了,这次竟然排第一,太黑了!” 原来如此! 也不知是谁振臂一呼,所有考生顿时群情激愤。 “不行,我们得去讨个说法。” 又不知是谁抬手往皇宫方向一指,很多考生顿时怒不可遏,疾步往皇宫方向而去,后面的考生那也是你推我,我推你,很快便跟了上去。 此时,朱觉还在坤宁宫里赔两位皇后用早膳呢。 方正化忽然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陛下,那些考生被挑拨的往东长安街方向涌过来了。” 果然,东林和齐楚浙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朱觉暗自冷哼一声,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嗯,你去让魏忠贤过来。” 方正化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疾步而去。 周皇后见状,那都不由得满脸担忧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你不用怕,有朕顶着,这大明的天塌不下来。 朱觉若无其事道:“这是没上榜的考生有点接受不了,想闹腾一下,没事的,每次会试公榜都这样,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哦,没考上心里不舒服啊。 这个倒是正常,心里不舒服撒撒气也就过去了。 周皇后闻言,连连点头道:“那就好。” 张皇后见状,脸上却是不由得漏出一丝疑惑之色。 每次都是这样的吗? 她怎么没听说过啊? 很快,魏忠贤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参见两位皇后。” 这厮早就知道今天会有考生闹事,是故早早就在坤宁宫外等着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那些闹事的考生估摸着都要到东长安街了,你准备好了吗?” 这个自然。 我办事,你放心。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上。 朱觉很是干脆的挥手道:“去吧,先劝一下,给他们个机会,若是不听劝,你懂的。” 魏忠贤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很快,魏忠贤便出了皇宫上了马,带着一堆缇骑一路自东长安门跑出来,尖叫道:“儿郎们,出来列阵。” 那早已等候在南面大街小巷的锦衣卫顿时蜂拥而出,在魏忠贤身后密密麻麻排了好几里长。 此时,前面也有一片黑点从贡院方向涌了过来。 魏忠贤竟然还悠哉悠哉的摸出望远镜瞄起来,那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不一会儿,数千考生便涌过来了。 前面有人挡道貌似没什么好奇怪的,锦衣卫也就那些当官的怕而已,这些气晕了头的考生是不怕的。 他们还骂骂咧咧的让魏忠贤让开呢。 魏忠贤见状,满脸不屑道:“你们不知道杂家是谁是吧,敢叫杂家让开?” 你谁啊? 传说中的九千岁爷爷还真没多少考生见过。 皆因这些考生大多都不是京师的。 不过,也有京师的考生暗自提醒了一下身旁人。 “魏忠贤?” “原来是你这个奸宦!” “滚开啊,今天我们不是来找你的。” 哎呀呀,敢叫杂家滚开? 魏忠贤颇有些恼火道:“这里是皇城,吵吵嚷嚷的,翻了天了你们?” 皇城怎么了? 我们就是来皇城闹的。 “什么我们翻了天了?是主考官徐光启翻了天了!” “是啊,徐光启故意出格物致知题不说,还把自己门生排到了贡士榜第一。” “太黑了,我们要告御状!” “这是摆明了作弊,我们要重考!” 若不是陛下让杂家劝劝你们,杂家早动手了。 魏忠贤耐着性子道:“你们就是因为没上榜,不服气,是故聚众闹事是吧?杂家也没上榜,杂家怎么就没闹事呢?都给杂家回去啊,不然可不要怪杂家不客气了。” 你大字都不认得几个,上什么榜? 你个奸宦,故意消遣我们是吧? 一众考生闻言,更怒了,骂的也更凶了。 杂家就不该跟你们讲道理! 魏忠贤见状,立马把脸一板,尖声的道:“杂家数到三,你们给杂家滚蛋,谁还敢聚这里闹事,全部打入诏狱,大刑伺候,杂家倒要看看是谁让你们来闹事的。” 啊? 打入诏狱! 很多考生立马如同被噎住了一般,不敢出声了。 “一”。 魏忠贤一开口,那些带头挑事的立马开溜,他们可不是愣头青,他们就是专门忽悠愣头青的。 “二”。 魏忠贤脸上已然出现阴狠之色,那些胆小怕事的也被吓得赶紧溜了。 “三”。 魏忠贤已然露出癫狂的迹象,那些还在犹豫的立马掉头就跑。 这一下整个东长安街东半段就如同被清理过了一遍一般,就剩下百来个被人利用的愣头青还站在前面跟魏忠贤对峙呢。 魏忠贤见状,毫不犹豫的挥手道:“全部抓起来,打入诏狱,给杂家好好审审,看是谁指使他们来闹事的?” 这些个被人利益的愣头青那基本上都是脑子一热便不要命的那种。 他们之所以这么容易被人利用,那就是不知世道险恶,只当自己是正义的化身,路见不平都要出来吼一声的那种。 这种人基本就一根筋,随便激一激那就不要命,他们也不知道人家是在故意激他们呢,莫说是利用他们的人了,谁带头起哄的他们都不会去在意! 诏狱酷刑那也得他们知道人家是谁才能逼供出来。 这帮家伙就什么都不知道,那自然是逼供不出来的。 魏忠贤亲自带着人逼供了一阵,一看时间都不早了,连忙往皇城赶去。 朱觉这会儿都批阅完奏折准备去北城看看了。 不过,魏忠贤求见,他还是要见一见的。 读书人闹事他虽然不怕,但也不是小事,他需得知道处置的如何了才行。 很快,魏忠贤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怎么样,抓了多少人,审出幕后主使的没?” 魏忠贤颇有些尴尬道:“奴婢也就抓了百来号人,这些人好像还都不知道什么,他们就是被人一激便冲过来了。” 这些愣头青,每次闹事都是这帮家伙当炮灰! 若是留着这帮家伙,以后恐怕会更容易被人激出来当炮灰。 那就让你们当一次性炮灰算了,省得以后给朕找麻烦。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全部革去功名,打回原籍,以后永远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还有,你把他们的名单列出来,处理结果也附上,多抄几份,给内城所有大街都贴上一份,让那些还想闹事的考生知道知道闹事的后果。”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说罢,他便拱手躬身疾步而去。 (本章完) 第95章 狼烟四起建奴来袭(上) 第95章 狼烟四起建奴来袭(上) 二月底,京畿的冰雪都差不多全消融了。 京师内城会试考生正在闹事之时,北面三座新城那都已经开工了。 朱觉匆匆给魏忠贤交待了一番,便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一行打马出了安定门,直奔东北面的温榆河而去。 此时内城以北的原野上那也到处都是人流,不知多少京营屯卫军户和农户青壮正扛着锄头成群结队往北面十余里城墙修建处汇聚呢。 他们那都是满脸欢喜之色,就如同去喝喜酒一般。 这修建城墙是没得喜酒喝的,不过,饭菜却是管饱,且一个月还有一两银子的工钱。 他们都窝了一个冬天了,那都想活动活动筋骨了,但稻麦要到四月份才能开始种植,他们这一个多月还正好没事干,能去赚个一两多的银子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大好事。 这会儿官道上也满是人流,京营屯卫军户和农户青壮见他们都是禁军将士装扮虽然主动让开了道,但他们也跑不快,十余里路足足跑了两刻钟左右这才到。 此时温榆河跟潮白河之间的护城河那早就开挖了,潮白河西岸和温榆河西侧的城墙地基那也早已经开挖了,不知多少青壮正排着队在那刨地呢,场面那是壮观得很。 朱觉见状,那都不由得满脸欣慰之色。 田弘遇的组织能力还是不错的,这才两三天时间,聚集在这一片的青壮怕不就有好几万了,这北面城墙的修建速度肯定慢不了。 他正拿着望远镜到处扫视呢,田弘遇已然打马赶了过来,朝他拱了拱手。 不过,田弘遇也知道,这会儿他是微服私访,是故并未说什么“参见陛下”之类的话。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国丈,这段护城河多久能挖通?” 这个不了多少时间。 田弘遇细细解释道:“这护城河并非运河,挖个十丈宽就算是不错了,深度也只需两丈,这不到十里长的护城河微臣安排了上万青壮在挖,他们一天最少能挖下去两三尺,十天之内绝对能挖好。” 嗯,不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墙基呢,需要多少天?” 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田弘遇颇有些无奈道:“这次我们修建的城墙太长了,且屯卫军户青壮全部赶到也需要时间,微臣估摸着,这墙基最少得半个月才能挖好。” 半个月时间倒也不长。 后面人手都到位了,一个月应该能把城墙主体修建起来,到时候也不影响春耕。 朱觉看了看那些身着单衣挖的满头是汗的青壮,又伸出手来感受了一下气温,随即问道:“这会儿晚上在野外宿营还有点冷吧?” 田弘遇连连点头道:“是啊,他们都带了被,晚上睡窝棚里还得点篝火盖被才行。” 这点篝火也太麻烦了。 他们还造了很多锅炉准备运去辽东呢,冰天雪地的时候还不好运过去,这会儿春暖开的时候又不急着运过去了,正好拿来用用。 朱觉想了想,随即果断道:“那你去跟元九说,让他把库存的暖气锅炉全搬过来,而后让匠户把暖气管道接进窝棚里面,这样白天还可以用来烧热水洗澡,晚上匠户们直接睡下就可以了,也不用点篝火了。” 田弘遇闻言,不由大喜道:“他们正愁烧水洗澡不方便呢,这下好了。” 他们正商议着呢,卢象升竟然带着孙应元、周遇吉和黄得功一行打马而来。 朱觉见状,不由好奇道:“建斗,你们怎么来了?” 卢象升郑重道:“陛呃,这个,您不是说要严防建奴偷袭蓟州镇吗? 建奴已然将察哈尔不的地盘全拿下了,我们都觉着一旦塞外草原冰雪消融,建奴很有可能会从蓟州镇方向杀过来。 这潮白河上就没有桥,若是骑兵和车兵想去蓟州镇那要么去通州漕运码头摆渡,要么搭建浮桥,摆渡那太慢了,若是到时候再搭建浮桥,那最少也得浪费半天时间。 是故,我们想先在这边搭建一座浮桥,以免到时候建奴真杀过来了支援不及,我们就是来看看,哪里好搭建浮桥。” 这会儿桥着实太少了,过河着实麻烦得很。 不过,桥建多了,建奴若是杀过来,过河也方便了。 朱觉举起望远镜往东面的潮白河方向扫了扫,随即果断道:“建斗,那你们就在东北城这一段找个河道比较窄的地方搭建浮桥吧。” 卢象升闻言,下意识就要拱手躬身,不过,他一看朱觉的戎装,还是将抬起的手收了回去,他好歹是顺天巡抚,给个禁军将校施礼就不正常。 他为了不让人看出来,还只能微微点头道:“好的。” 朱觉又细细交待道:“国丈,建斗他们搭建浮桥那段城墙你们先修建,先把两边的墙体建起来,在浮桥口留个门就行了,这个你多抽调点人手过去,赶紧建起来,等城墙和城门都建好了,还要在那里建一座石拱桥,这样过河就方便了。” 田弘遇闻言,那也学着卢象升的样子,微微点头道:“好的,我明白了。” 建奴今年会打过来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 此时,内阁值房之中,韩爌和冯铨在阴暗的角落里相对而坐,相顾默然。 有些话他们还不能说。 皆因朝堂之中的官员并非人人都通敌卖国,很多人那都只是想攫取足够的利益享受荣华富贵而已。 这种人还不想大明王朝灭亡呢,若是大明王朝灭亡了,他们上那攫取利益去? 是故,朝堂之中很多官员那也痛恨通敌卖国之贼。 冯铨之父冯盛明那就是明证。 辽阳失守,作为兵备使的冯盛明竟然消失了好几天又逃回来了,当时莫说是齐楚浙党了,朝中的东林那都骂翻了天,只想弄死这通敌卖国之贼。 冯铨还想求东林救父呢,结果却是遭到了史上最大的羞辱。 是故,有些话他们都不能在明里说,有些事那也不能让朝堂之中其他官员知道了,哪怕是其他东林,那都不行。 他们相对无言的意思那就是没有办法用正常的手段来解决眼前的困局了,要想解决眼前的困局那就得靠外力或者说外敌了。 原本他们还想着利用会试一事收拾内廷的徐光启和王徵同时制造混乱呢。 谁曾想,魏忠贤一招就把闹事的考生制服了。 兴隆号去年又损失惨重,不但丢了几百万两的货,还被魏忠贤给讹去几百万两。 现如今京师北面又开始修建新城了,后金大军再不动手,京师就要固若金汤了。 到时候他们凭什么收拾魏忠贤,又凭什么压住小皇帝? 韩爌见冯铨半天都不吭气,那也只能暗自叹息一声,随即起身往外走去。 午时了,他貌似是回家吃饭去了。 不过,他回到府邸之后并未用膳,他只是招过一个亲信低声耳语了一番。 很快,那亲信便打马出了京师,直奔居庸关方向而去。 有些事不但不能让人知道,信里都不能写,只能口口相传。 (本章完) 第96章 狼烟四起建奴来袭(下) 第96章 狼烟四起建奴来袭(下) 三月十五丙子,帝御皇极殿,策试贡士。 这就是所谓的殿试。 不过,除非下雨,殿试一般不是在皇极殿中举行,而是在皇极殿外的广场上举行。 朱觉也并未坐在皇极殿内,他是坐在皇极殿前的台阶上。 这殿试按道理来说当皇帝的都得来看看。 不过,疲懒如同万历那般,也可不来。 朱觉倒是不懒,他只是不想见外廷官员而已,这些新科进士他还是要见一见的。 他还得让新科进士都见见他,毕竟,这些进士中有很多都是他用来取代外廷官员的班底。 这外廷的朋党他迟早是要一锅端了的,但这动手的时机一定要把握好。 他还不能为了收拾外廷的朋党而搞得天下大乱。 这会儿大明的天下已经够乱的了,不能更乱了,若是乱成了一锅粥,那便没法挽救了。 大明两京十三省一百多个州府,一千多个县,他纵使三头六臂八只手,那也管不过来啊。 是故,他最少得等这些新科进士有了治理地方的经验才能动手。 问题,一科进士貌似还不够,两三科好像都不够,这又如何是好呢? 他正坐那里琢磨呢,卢象升突然疾步而来,拱手躬身行了个礼,随即附耳低声道:“陛下,蓟州镇方向狼烟四起,估计是建奴来袭。” 建奴可真会挑时候啊。 这个时候冲过来,是想打朕一个措手不及吗? 朱觉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若无其事般站起来,往玉熙宫走去。 卢象升、王承恩、方正化等连忙跟上。 他这个当皇帝的倒也不必在这坐一整天,勤勉点的多坐一会儿,疲懒点的少坐一会儿,都可以。 那些考生自有考官看着,他也就是来露露脸而已。 他不疾不徐的来到玉熙宫主殿大堂之中,又命王承恩取出京畿地图在桌上摊开来,这才问道:“狼烟从蓟州镇传过来需要多久,建奴现在什么位置?” 这个其实没个定数。 卢象升细细解释道:“如果按正常速度,狼烟一天一夜只能传出一千一百多里不到一千二百里,也就是一个时辰不到百里。 不过,那是因为点狼烟的速度太慢,其实看到狼烟到点狼烟也就一眨眼功夫,要想狼烟传递的速度快,那就得让狼烟点得快。 微臣给蓟州镇到京师一线的烽火台都备了火油和火药,点狼烟的速度那比正常速度快了一倍都不止,一个时辰传出两百多里都没问题。 陛下,您看,蓟州城距离京师是两百里左右,遵化城距离京师是三百里左右,遵化城北面喜峰口一带的边墙破扣处距离京城大致四百里左右。 如果从狼烟传递的速度来判断,建奴应该是一大早卯时许便自北面的草原进山了,辰时许便抵达喜峰口一带了,我们在那边负责警戒的边军将士应该是辰时之前就发现建奴大队人马了。 这会儿巳时都过了,建奴骑兵估计已经抵达遵化城一带了,至于他们是围城还是在遵化城北扎营那就不得而知了。” 建奴骑兵都跑到遵化城外了! 朱觉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你有没有派出援军?” 卢象升连连点头道:“微臣已经命遇吉和得功各率一万骑兵赶去蓟州城和三屯营了,元化也率三万车兵赶往蓟州城了。 蓟州城离我们的大营还不到两百里,遇吉应该能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到,三屯营离我们的大营足有三百多里,得功今天怕是到不了,至于元化,那也得明天才能赶到蓟州城。” 这支援速度已经够快了。 朱觉盯着地图想了想,随即又问道:“建斗,建奴不会用骑兵攻城吧?” 卢象升缓缓摇头道:“这个应该是不大可能的,建奴骑兵皆是自己本部人马,用来攻城损失太大。 他们一般都是驱赶蒙军乃至汉军步卒攻城,骑兵最多也就帮蒙军和汉军打造攻城器械。” 那应该没多大问题了,建奴手底下的蒙军和汉军步卒哪怕是跟骑兵一起出发的,现距遵化城最少还有一百多里,且中间基本都是山路,三天时间能赶到那就算是不错了。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遵化城布防如何,你觉得能不能守住?” 卢象升细细解释道:“遵化城乃边关重镇,其城墙足以三丈多高,且有护城河,微臣还整编了一个卫所五千六百余人马在城中驻守,且蓟州兵备使王元雅亲自在遵化城坐镇,整饬城防,若是建奴不全力以赴,守住应该问题不大。 建奴若是不计伤亡,全力以赴攻城,微臣则率一万骑兵和元化手下三万车兵出蓟州城前去支援,建奴若是还不计伤亡全力攻城,那必然大败亏输。” 你这是准备跟建奴拼命啊? 可惜了,火炮还没研制出来。 若是火炮研制出来了,车兵推着一千五百门小火炮顶上去猛轰几轮建奴估计就扛不住要撤了。 朱觉看了看地图,又问道:“遵化既是重镇,你为何才派五千多人马驻守呢?” 我也没办法啊。 卢象升颇有些无奈道:“陛下,蓟州镇总共才余下人马三万多,且还有许多城池、堡垒需派兵驻守,遵化城能分去五千多人马已经算是不错了,后面的迁安、卢龙、滦州、开平、丰润、玉田等城池那都只有一个整编千户所一千一百人马驻守。” 看样子还得赶紧扩充京营。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蓟州城和三屯营呢,布防如何?” 卢象升细细解释道:“蓟州城也城高壕深,是故微臣也是派驻的一个整编卫所,五千六百余人马,由蓟州兵备副使王应豸坐镇,整饬城防。 三屯营因为是新建的城墙只有丈许高,且没来得及挖护城河,是故,微臣派驻了两个整编卫所,一万一千多人马,由蓟州镇总兵朱国彦坐镇,整饬城防。” 你考虑的倒是挺周全,关键就是蓟州镇的人马太少了。 朱觉想了想,随即又问道:“你估计这次皇太极会率多少人马过来?” 卢象升估摸道:“天启六年,皇太极率军攻打关宁锦防线的时候号称是十三万大军,其实总共也就出动了七八万人马参与进攻。 微臣估摸着他那十三万大军应该不是吹的,那时候他手底下应该真的是有十三万人马,不过,他还得留下五六万人马镇守后方,转运粮草。 现如今皇太极都已经拿下察哈尔部了,若是疯狂抽丁那应该能强征两万左右的青壮来攻城。 也就是说,这会儿皇太极手底下的人马应该是十五万左右,他最少也得留下五万人马镇守后方,转运粮草,是故,微臣估摸着他最多能率十万人马过来。” 十万人马倒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他们是守城一方,能有五万人马就能顶住,更何况他们还不止五万人马。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防守不成问题了,那就该考虑一下给建奴也找点麻烦了,皇太极竟敢率军来攻打京畿,那朕也得命人去袭扰一番他的后方。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若愚,拟密旨,命毛文龙速率东江军去袭扰建奴后方,不必攻城,就去抢他们城外囤积的粮草和牛羊马匹等便成。” 刘若愚闻言,连忙抽出份空白圣旨挥笔疾书起来。 朱觉见他写完了,又继续道:“再拟密旨,命伯雅速速率军推进到双台子河一线构筑防线,朕会尽量将皇太极拖在遵化一带,且建奴后方有毛文龙袭扰,就算皇太极退兵那也会赶紧回去救援老巢。 如此来回一趟,那最少得两三个月,若是皇太极还要率军去攻打双台子河防线,你也让他不要急,朕会让建斗率骑兵和车兵前去支援。” (本章完) 第97章 出师不利丢城失地(上) 第97章 出师不利丢城失地(上) 皇太极率军来袭,蓟州镇方向狼烟四起。 顺天府东北面和永平府西面的百姓见了狼烟,那都不由得紧张不已。 这好不容易过了几个月安生日子,北虏竟然又杀过来了! 若是北虏杀穿了蓟州镇防线,他们可怎么办啊? 这个并非不可能,嘉靖朝庚戌之变北虏那就杀穿了蓟州镇防线,在京畿肆虐了七八天这才满载而归。 隆庆朝和万历初还好一点,有名将戚继光在,北虏那都被打得乞降了。 这会儿就不知道了,大明刚经萨尔浒惨败又丢了辽东大半土地,边军精锐那都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蓟州镇防线还能守住吗? 其实,平民百姓想也无用,他们再怎么想那也无能为力。 真正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的是当朝皇帝。 朱觉这会儿正盯着地图等消息呢。 狼烟那也只能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蓟州镇有敌军来袭,是不是建奴那都辨别不了。 建奴来袭也只是他们的判断而已,还未经证实呢。 还好,这会儿驿路还是挺通畅的,特别是京畿的驿站,那都补足了快马,消息传递的也相当之快。 他才命方正化把密旨传出去没多久,方正化又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蓟州兵备副使王应豸八百里加急奏报。” 朱觉接过奏折打开一看,不由满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蓟州兵备副使王应豸还是挺负责任的,北面狼烟起之后他便派出了侦骑赶过去查探,结果侦骑探到了黑压压一大片建奴骑兵,足有好几万。 他已经按巡抚卢象升的部署派出快骑让遵化城西面所有平民百姓即刻带着财物和粮食穿过蓟州城,躲到蓟州城以西暂避,给建奴来个坚壁清野。 “果然是建奴杀过来了。” 朱觉看罢,便将奏折递给了一旁的卢象升。 不一会儿,方正化又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蓟州兵备使王元雅八百里加急奏报。” 蓟州兵备使王元雅更负责任,他也是北面狼烟一起便派侦骑前去查探了,侦骑查探到建奴骑兵之后他还做了番安排。 至于安排,那便是“建奴十有八九将围遵化,微臣已然派快骑去了城南沙河对岸的驿站,若是建奴围城,也有微臣急报到。” 这下就剩三屯营方向未有奏报了。 三屯营还在遵化以东将近百里,奏报未到倒也没什么不正常。 朱觉看了看时间,干脆命人将御膳送到玉熙宫主殿大堂与卢象升、王承恩等一起用了。 他们刚吃完没多久,方正化又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蓟州镇总兵朱国彦八百里加急奏报。”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不由放下心来。 蓟州镇总兵朱国彦也早早就派出侦骑探得建奴来袭,且已按卢象升的安排,命快骑去通知遵化城东面的平民百姓穿过三屯营往东暂避,给建奴来了个坚壁清野。 这一下三座城池都有了准备,且援军都已经赶过去了,建奴想要突破蓟州镇北面的防线是不大可能了。 没过多久,方正化又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蓟州镇兵备使王元雅八百里加急奏报。” 这家伙还如同诸葛亮玩锦囊妙计一般,提前便准备好了。 朱觉好奇的打开奏折一看,那都不由露出一丝肃穆之色。 王元雅就留下一句话,“建奴已然围住遵化,微臣定与遵化共存亡,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此人不错,可以考虑重用。 朱觉看罢,满脸肃穆的将奏折交给卢象升。 卢象升看了那也不由得感叹道:“现如今这种有气节的官员已经不多了。” 是啊,现如今的外廷官员那都只想着争权夺利,脑子里有为国尽忠这想法的真没几个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建斗,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卢象升不假思索道:“微臣准备收到应元抵达蓟州城的消息就过去。” 朕也想去看看。 朱觉琢磨道:“殿试阅卷得两天,要不你等等朕,三天后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这个应该没多大影响吧,第四天一大早我们就赶去蓟州城,那时候建奴的步卒应该才刚刚赶到遵化不久,他们应该不可能这么快拿下严防死守的遵化城。” 呃,您也要去? 卢象升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谏道:“陛下,战场凶险,建奴若是知道陛下御驾亲征,恐怕会不顾一切亡命来攻啊。” 朕可没说御驾亲征。 朱觉微微摇头道:“朕也就是乔装成禁军将士赶去蓟州城看看,毕竟那里离遵化近,很快就能收到遵化那边的消息,朕在这里等着,那最少得延迟两个时辰,等得让人颇为心焦啊。” 您乔装去蓟州城啊? 这个问题应该不大。 毕竟他们赶到蓟州城的时候城里集结的大军都超过五万了,建奴只要不如同发了疯一般舍命来攻那是不可能攻下蓟州城的。 卢象升细细想了想,这才满脸凝重的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朱觉是真想去看看,毕竟,两世为人他还没亲眼见过十余万人大战的场面呢,且作为皇帝,他连边关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关于边关的一切他还只能问卢象升和孙传庭等去过边关的统帅,这对于他制定相关策略也极为不利。 这会儿相关策略他还只能听从卢象升的建议,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并不是信不过卢象升,关键不管是作为皇帝还是作为总裁那都要掌控一切,且卢象升没有他脑海里几百年的经验,想出来的策略肯定没有他想出来的策略有前瞻性。 是故,他必须边关看看。 若是可以的话,他也想收到京营车兵赶到蓟州城的消息就跟着卢象升一起赶过去。 奈何,他现在还不能走,因为殿试金榜贴出去之前还得传鸿胪,他还得假假意思去听听前面若干名考生的文章,最终确定金榜排名。 到时候外廷的弥封官、阅卷官、考官,包括鸿胪寺官员都会到场,他若是不露面,那必定会引起东林和齐楚浙党的猜疑。 殿试定排名这么重要的事他都不在,那去哪儿了? 这个不用猜都知道,十有八九是去蓟州镇了! 是故,传鸿胪的时候他还必须露个面,这样那些通敌卖国之贼才猜不到他去了蓟州镇。 若是被通敌卖国之贼猜到他去了蓟州镇,那可就麻烦大了,建奴还真有可能发了疯的来围攻御驾所在之地。 毕竟,土木堡之变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若不是英宗莫名其妙带着几十万京营将士在宣府镇一通乱窜,最终被俘,大明就不大可能败给瓦剌也先。 皇太极自然也知道土木堡之变,这么好的机会人家自然不会错过。 他不想引得边关大乱,那就必须悄声无息的过去。 这三天他不想等那也得等。 还好,他等来的都是好消息,第一天,周遇吉便率一万京营骑兵赶到蓟州城了,第二天,黄得功便率一万京营骑兵赶到三屯营了,而后孙应元也率三万车兵赶到蓟州城了。 第三天一早,宋应星还凑了个巧,给他送来了最新研制出来的望远镜,那长度足足达到了两尺,那视距足有五六里远。 (本章完) 第98章 出师不利丢城失地(下) 第98章 出师不利丢城失地(下) 三月十八乙卯,乃是皇榜公布之日。 这天一大早卯时许,贡院外的广场上那又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京师百姓也在等着看状元游街,新科进士那都在准备赴琼林宴,朝中朋党貌似也在物色可以拉拢的新晋官员。 三年一届的会试和殿试那就是难得的科举盛事,哪怕是建奴寇边貌似都没影响到大家对这一盛事的关注。 此时,万历却是带着王承恩、方正化等一行百余骑悄摸摸出了朝阳门,直奔东城大校场而去。 卢象升那是早已将上万京营骑兵集结在大校场上等着了。 朱觉赶到之后,卢象升也没有多话,他只是如同见着普通禁军将校般招呼了一番,随即便率大军出发了。 很快,他们便穿过潮白河上的浮桥,往蓟州城方向狂奔而去,辰时许,他们便已抵达京师与蓟州之间的三河城外了。 这里名曰三河,自然是有河的,运粮河最大的支流就在三河城的东侧,河面上也早已搭建好浮桥了,三河城守军还派了上百将士在浮桥西头扎营驻守,以防不测。 大军赶到这里就得让战马休息一下了,毕竟,一般战马一天载人跑两百余里便差不多是极限了,一次就狂奔两百余里战马也会累得够呛。 这狂奔百里之后让战马停下来吃点草,喝点水,休息一下,那就不会太累了。 朱觉经过潮白河上的浮桥时还没怎么细看呢,毕竟那时候他们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就打马过去了。 还有三河城,那也算是蓟州镇的边城了,他也未曾来过。 这会儿战马都休息去了,他也忍不住拿出小望远镜细细扫视起来。 三河城的城墙那都不止两丈高,且四周都有护城河,这会儿那都已经城门紧闭,吊桥都拉起来了,卢象升若是不去命人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他们肯定是进不去了。 他又往浮桥上一扫,这才看清了浮桥的整体结构。 浮桥并不是简简单单盯一排木筏又或者羊皮阀钉过去,浮桥的两边那都是有铁链固定的,且不止一根,一边上中下足有三根,木排那是捆在最下面那根铁链上的,且木排下面还都绑了羊皮囊增加浮力,木排上面也盯满了厚木板。 他正看着呢,浮桥对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很快,一个背插急字令旗的驿卒便打马狂奔而来,嗖的一下便踏上了浮桥,整个浮桥也随之颤动起来。 这估计是有人奏报建奴的最新动向。 朱觉见状,连忙附耳低声道:“建斗,你就说朕已经把蓟州镇防御全权交给你负责了,不管什么加急奏折都不用送去京师了,直接给你就行了。” 卢象升闻言,连忙命亲卫去拦下了驿卒,很快,蓟州城的八百里加急奏报边送到了他的手中。 他打开奏折一看,顿时脸色大变,疾步走过来低声道:“陛下,遵化失守,王元雅以身殉国!” 啊! 这怎么可能?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脸色不由变得复杂无比,有震惊,有愤怒,还有痛惜。 原来,建奴步卒是昨日天将擦黑才赶到遵化城北的,王元雅已被困在城中,王应豸和朱国彦又不敢派出侦骑渡过沙河去送死,是故,建奴步卒抵达的消息并未传到京师。 今日一早,天还没亮,建奴突然就点起火把从四面发动攻击,王元雅连忙亲自登上北门楼,分兵四方镇守。 没过多久,城南突然便火光四起,很快便有人跑到北面的城墙下大声疾呼,“王大人,不好了,建奴已经攻上南面城墙了,南门就要失守了!” 当是时北门外就只有少量建奴举着火把鼓臊,根本就没有抢攻城墙的迹象。 王元雅闻讯,连忙从北面抽调大半人马赶去南面支援。 谁曾想,南面建奴也只是举着盾牌抵近城墙放箭,压根就没有抬云梯抢攻城墙,那火都是城内奸细在城墙内侧的墙根下点着的。 王元雅知道中了计,连忙带着人马往北面赶,奈何,迟了,数万建奴如同蚁附,普天盖地的攻上北面城墙,北面城墙上几百人马根本抵挡不住。 北门就这么失守了。 王元雅自知无力回天,遂登上南面城墙,命将士们攀绳而下,潜水过河,趁着夜色突围报信,而他自己则向京师方向三叩九拜,随即拔剑自裁。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人家并不是说假话! 唉,可惜了这么一个忠良,他原本还想重用的。 他盯着奏折看了好一阵,这才咬牙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看样子这帮通敌卖国之贼早就在遵化城安插了奸细,就等建奴来攻!” 卢象升闻言,不由羞愧道:“微臣大意了,没想到这一点。” 这个不能怪你。 朱觉微微摇头道:“你想到了也没用,这种奸细一般都隐藏得很好,他们不动手,谁都不知道他们是奸细。” 是啊,奸细不可能到处嚷嚷自己是奸细。 卢象升想了想,突然间失声道:“蓟州城和三屯营不会也有奸细吧!” 这个极有可能。 朱觉想了想,随即果断道:“速速命快骑去三屯营,告诉得功,命他派人在城中日夜巡防,谨防奸细,特别是建奴跑过去攻城的时候。” 卢象升闻言,连忙转身疾步而去。 很快,他一个亲卫便带着两匹战马出发了。 朱觉见他回来了,又问道:“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卢象升看了看那些正在吃草的战马,琢磨道:“我们牵着战马走过浮桥应该就差不多了。” 朱觉闻言,果断道:“那就赶紧出发吧。” 这会儿他都有点急了。 建奴若是堂堂正正跟他们打,他还不怎么担心。 问题,通敌卖国之贼安排了奸细暗中帮建奴啊。 这种仗是真不好打。 后世就有一种说法,大明完全是通敌卖国之贼送给建奴的,如若不然,凭借当时总人口都不到百万的建奴根本就不可能灭了人口亿万的大明。 现在想来,还真是,洪承畴莫名其妙葬送大明十多万边军精锐,吴三桂直接把山海关送给建奴,李自成从陕西一路杀到京师,将大明边军清理得一干二净,而后把打下来的京师送给建奴,跑了! 这遵化城也是,奸细一通捣乱,建奴瞬间拿下,压根就没费什么力! 若是蓟州城和三屯营在这么莫名其妙失守,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们一行上万人马一路狂奔,不到一个时辰,雄伟的蓟州城便已然在望了。 此时蓟州城西面的官道两侧那是搭满了窝棚,那些从遵化西面暂时迁过来躲避兵灾的平民百姓脸上那还未见丝毫惊慌之色,这就证明,蓟州城还没什么事。 果然,他们一行来到蓟州城西门外的时候,孙应元、周遇吉和一个身着绯红官袍的文官便从城门里迎了出来。 这文官应该就是蓟州兵备副使王应豸了,因为正四品往上才是绯红官袍,现如今蓟州城里也就这么一个正四品文官。 孙应元和周遇吉看到卢象升旁边的朱觉那都不由得愣了一愣。 不过,他们也只是愣了一下便拱手躬身道:“末将参见大人。” 王应豸那也是连忙拱手躬身道:“下官参见巡抚大人。” 卢象升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怎么样,现在情况如何?” 孙应元和王应豸都看向周遇吉。 周遇吉连忙细细解释道:“末将已经派出侦骑紧盯遵化方向了,建奴正在遵化城南沙河最窄处搭建浮桥,那地方河面好像还不到十丈宽,只需把两边平整一下,然后砍点大树拖过去架起来拼一起再钉上木板就行了。 末将估计,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把浮桥搭建好了,骑兵可能不到一个时辰便能赶到蓟州城东,步卒估计明日才能到。” 三屯营在遵化城的东北方向,蓟州城在遵化城的西南方向,在遵化城南面搭建浮桥那肯定是奔着蓟州城来的。 建奴竟然不去攻打三屯营,直奔蓟州城! 蓟州城里肯定有奸细! (本章完) 第99章 太极太急你先别急(上) 第99章 太极太急你先别急(上) 卢象升听了周遇吉的话也明白了。 建奴竟然不去攻打三屯营而直奔蓟州城,明显就不正常。 皆因蓟州城的城墙足有三丈多高,三屯营的城墙才一丈高,且三屯营还没来得及挖护城河,按理来说三屯营比蓟州城好打得多。 建奴估计是觉得蓟州城也如同遵化城一般能轻易拿下。 蓟州城里肯定也有奸细! 这奸细怎么对付呢? 卢象升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遇吉,即刻安排你手下骑兵巡城,百人一队,安排十队同时在城中不断来回巡视,严查奸细,每两个时辰换一批,日夜不停。” 周遇吉闻言,连忙拱手躬身疾步而去。 卢象升又交待道:“惠文,你带着信得过的亲信亲自去守住城中屯粮之所,严防奸细放火。” 王应豸闻言,那也连忙拱手躬身疾步而去。 卢象升见他走远了,这才挥手道:“应元,走,带我们去东门看看。” 孙应元连忙命人牵来坐骑,翻身上马,带着他们进了城。 此时城中的大街两侧那是排满了武刚车,密密麻麻的,就如同两堵铁墙一般,平民百姓貌似都自觉没有走到战车中间的过道里来,他们完全可以打马疾行。 蓟州城也不大,不一刻钟,他们便来到了紧闭的东门,登上了城门楼。 卢象升清退了其他人,就留下孙应元和王承恩、方正化等,又让随行的禁军和东厂高手散布开来,这才郑重道:“陛下,您觉得我们是主动出击好还是严防死守好?” 这个怎么说呢? 朕可不能瞎指挥。 朱觉想了想,这才道:“朕先看看,承恩,取大望远镜。” 王承恩闻言,连忙从亲卫高手背上取下望远镜盒子,小心的将望远镜取出来,双手奉上。 朱觉接过两尺长的望远镜,立马双手端起来往蓟州城东面扫去。 这蓟州城的地形是真不错,城东边那就是个山谷,山谷里还有条河,那山谷中间能过人马的平地也就一两里宽,直到城墙跟前三里许那才阔到大致五六里宽。 可惜了,没有火炮啊。 这种地形,若是有火炮,把战车推出去一字排开,一千五百两战车正好排五六里宽,而建奴几万骑兵要排开阵型来差不多就要排到城墙跟前里许。 也就是说,只要有火炮,他们完全可以把武刚车推出去一字排开边往前推进边开炮轰击,一路推过去便能让建奴死伤惨重,大败而逃。 可惜,新式火炮还没造出来。 他正暗自感叹呢,前方山谷中忽然传来一阵滚雷般的马蹄声。 建奴来了! 他举起望远镜往远处山谷中一扫,果然,一串密密麻麻的黑点正飞速接近。 卢象升和孙应元听到马蹄声那也连忙举起了望远镜。 建奴骑兵竟然就这么疾驰而至,从山谷里涌出来,而后如同波浪般往两边扩散,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这是什么战法? 骑兵又不能攻城,莫说是三丈多高的城墙了,骑兵就连十余丈宽的护城河都过不了啊。 也就是说,建奴就是在做无用功,骑兵再多,跑过来都没什么用。 朱觉看了一阵,忍不住问道:“建斗,他们这什么意思,骑兵跑过来有用吗?” 这个怎么说呢? 卢象升估摸道:“他们兴许是想展示一下骑兵的强大,吓唬吓唬守城的将士吧。” 吓唬谁呢? 守城将士会怕骑兵吗? 朱觉又扫视了一番左右的守城将士。 果然,京营将士没一个怕的,他们甚至就连肩上的火枪都没卸下来。 朱觉又扫视了一番建奴骑兵看上去颇有些凌乱的阵型,随即问道:“建斗,你觉得建奴战力如何?” 卢象升闻言,又细细扫视了一番,这才小心道:“陛下,您让微臣说实话吗?” 这话说的,朕还能要你妄言欺君不成? 朱觉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嗯,朕想听实话。” 卢象升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虽说轻敌是兵家大忌,但建奴这阵型排得微臣属实不敢恭维。 骑兵是很难排得整整齐齐,不过,建奴这也排得太散乱了,可能他们个人战力都很不错,士气也很高,这些都有加成。 总体来看,他们的战力只能说还可以,对上鞑靼诸部兴许能稳占上风,但我们大明将士若真正舍命相博,他们不一定能打的过。” 你这评价很精辟。 建奴打仗也就只能说还可以,若大明内部不出问题,他们真不一定干得过。 比如,萨尔浒之战。 若不是统帅杨镐想要害死宿敌刘綎,故意分兵,让刘綎突入建奴腹地去送死,同时又想让李如梅捡便宜,让杜松和马林去打头阵,建奴还真不一定干得过。 刘綎那才万余人马啊,杜松和马林的人马也没建奴多,这就给建奴创造了各个击破的机会,结果,李如梅率主力赶过去的时候听闻前面三路人马都被建奴各个击破了,竟然不战自溃,掉头就跑,自己人都不知踩死多少! 也就是说,李如梅所率的四五万辽东精锐压根就没参战,这也证明建奴并非比明军将士能打,只是杨镐的分兵战术有很大的问题。 这并非胡说,后面换了熊廷弼来整饬溃退回来的辽东军,真跟他们干,建奴就寸步难行,根本就打不下沈阳。 若不是熊廷弼莫名其妙被革职查办,沈阳、辽阳那都乱套了,再加上通敌卖国之贼冯盛明配合,建奴根本就不可能拿下沈阳和辽阳。 大明将士若是真舍命相博,建奴真不一定干得过。 毛文龙才带了不到两百人去奇袭镇江堡,他们就干不过,康熙的外曾祖父佟养真那都被毛文龙给俘虏了。 甚至就连袁嘟嘟舍命相博,死守孤城宁远,他们都干不过,冲上去就是送,不但送了袁嘟嘟一个宁远大捷,还送了袁嘟嘟一个宁锦大捷。 后面的松锦之战也是一样,祖大寿真拼命,建奴就连锦州都拿不下来。 洪承畴若是不将十三万边军精锐送给他们,松锦之战他们就没法打! 还有后面,山海关是吴三桂送的,京师是李自成送的,若是没人送,别说大明京师了,山海关他们都拿不下。 说白了,建奴就是靠着大明内部通敌卖国之贼各种无厘头的送这才灭了大明,拿下了大明万里江山。 皇太极这么急着率军赶来蓟州,那不就是想着有通敌卖国之贼将蓟州城送给他吗? 如若不然,这么急着赶过来干嘛? 皇太极,你急着来捡蓟州城是吧? 你先别急。 朕在这呢。 这蓟州城是没人能送给你了,朕倒是能送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本章完) 第100章 太极太急你先别急(下) 第100章 太极太急你先别急(下) 午时许,红日正中。 蓟州城东面的山谷之中那是蹄声如雷,经久不息。 建奴骑兵那就如同游龙一般在蜿蜒曲折的山谷中游走,直奔蓟州城东门而来。 这数万骑兵从山谷中涌出来,声势着实有点骇人。 不过,蓟州城东门城门楼之上,朱觉、卢象升和孙应元等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惊慌之色。 朱觉甚至还有点奇怪,皇太极做这无用功干嘛。 蓟州城这会儿可是五万人马都不止,这四五万骑兵吓唬谁呢? 他盯着那肆无忌惮蜂拥而出的建奴骑兵看了好一阵,猛然间反应过来,恍然道:“建斗,建奴怕是不知道蓟州城里已然集结了五万多人马。” 是啊。 若是蓟州城里只有原来的五千多人马,这几万建奴骑兵跑过来吓唬人还正常。 现如今蓟州城里的人马比建奴骑兵都多,他们能吓唬谁? 卢象升闻言,缓缓点头道:“看样子我们消息封锁的不错,这蓟州城东门是早就封锁了,不是我们派出的侦骑,那根本就不能出入。 建奴应该还没收到援军抵达蓟州城乃至三屯营的消息,他们看遵化城里也就五千多守军,肯定以为蓟州城和三屯营的守军数量也一样没有变化。” 这点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朱觉琢磨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建奴现在不知道蓟州城里有多少人马,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建奴吃个大亏。” 卢象升闻言,细细想了想,随即止不住兴奋道:“陛下英明,我们完全可以乘其不备来一波突袭,如果时机把握得好,我们完全可以用车兵将这几万建奴骑兵击溃。” 你又想冲上去跟建奴拼命吗? 朱觉想了想,随即郑重道:“我们还是先看看情况吧,这么多建奴骑兵,城墙前面这片空地压根就驻扎不下,他们都跑过来了也不可能掉头跑回去了,我们先看看他们怎么扎营吧。” 建奴骑兵足有四五万,城墙跟前这片平地也就五六里长,三里左右宽,且靠近城墙这侧一里范围内还不能扎营,这么狭窄一片地方肯定是驻扎不下如此多的骑兵的。 那么,建奴到底会怎么扎营呢? 没过多久,建奴便开始扎营了。 这帮家伙竟然拉着战马上了山,直接在山坡上扎营! 其实,建奴并不是游牧部落出身,准确的说,他们是白山黑水间的渔猎部落出身。 这山水之间对于他们来说那简直比平地还好,他们还就喜欢在这种地形扎营! 朱觉原本还觉着东门外这片狭窄的平地根本就不够人家扎营呢。 结果,人家压根就没在这片平地上扎营。 这帮家伙是涌出山谷显摆了一下,然后便有条不紊的退到正对蓟州城东门山坡上乃至退到山谷里,开始在山坡上扎营了。 朱觉细细扫视了一番,随即问道:“建斗,你说我们用火攻怎么样,这会儿冰雪都消融了,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山上的枯草多得很,火箭射上去估计一点就着。” 呃,火攻? 卢象升闻言,颇有些无奈道:“陛下恕罪,微臣看不清他们的情况啊。” 哦,忘了你手里的望远镜视距也就两三里了,现在建奴都退出三里之外了,你压根就看不清。 朱觉直接将手中的大望远镜递了过去。 卢象升举起大望远镜扫视了一番,随即微微皱眉道:“陛下,这火攻怕是有点不好使,皆因建奴都在山上,他们居高临下,箭射得比我们远。 我们若是派骑兵过去,那估计还没来得及放火箭就会被他们射成筛子,我们若是派车兵推着战车过去,速度又太慢了,足够他们集结人马来应对了。” 他们正商议着呢,城中已然炊烟四起,那饭菜香气很快便铺面而来。 这都到饭点了,朱觉忙活了大半天,肚子那也不由得饿了。 他想了想,干脆道:“我们也造饭吧,命人抬张桌子上来,我们就在这吃,主食就不用做了,从将士们那里取点过来就行了。” 王承恩闻言,连忙命人安排去了。 很快,一张普通人家吃饭用的大方桌便抬上来了。 紧接着,那稀饭、馒头、咸菜、豆腐、鱼汤、熏鱼什么的就不停的端了上来。 这些都是将士们做了自己吃的。 他们还带了不少山珍海味,随便炒几样便成。 没过多久,桌上便摆满了饭菜。 这微服出巡朱觉也没那么多讲究,这会儿他也着实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他直接就邀卢象升、孙应元和王承恩等坐下来,拿起碗筷就吃。 还别说,这人一饿,吃起来就是香,他呼哧呼哧干下去一碗稀饭和两个菜夹馒头,这才停下来歇了歇。 此时,建奴貌似也开始埋锅造饭了,那山坡上升起的炊烟不用望远镜都能看见。 他盯着那寥寥炊烟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建奴也是远道而来,且他们还要在山坡上清理杂草搭帐篷,应该很累吧?” 那肯定的。 卢象升连连点头道:“他们在平地上搭帐篷还好点,这跑杂草丛生的山坡上去搭帐篷的确累人得很,他们今天下午能把帐篷都搭好就算是不错了。 这会儿估计他们也就清理了一点杂草,砍了些树枝,把灶台搭起来,准备先把饭吃了再搭营帐。” 很好! 朱觉琢磨道:“他们累了一天,我们的车兵却是歇了两三天了,若是今天下午我们再让车兵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一大早车兵肯定精神百倍。 建斗,你说我们明天直接硬推如何? 今天下午我们就让骑兵守城,让车兵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让车兵寅时造饭,卯时出城布阵,而后便推着战车硬推过去。 建奴若是集结人马去堵山谷入口甚或与车兵对阵,我们便让车兵停在一百步外用火枪瞄准射击。 他们若是不在山脚下集结人马,而想利用山坡来阻击车兵,我们便让车兵将战车推到山脚下放火箭,到时候看他们怎么办。” 硬推? 卢象升闻言,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陛下,其实我们还能想些办法让建奴更加疲惫不堪。 比如,今晚子时许,我们便悄悄放下吊桥,让一万骑兵悄摸摸出城去,而后点起火把,猛冲个两里又退回来,收起吊桥,关上城门。 明日一早丑时许,我们再让骑兵出去鼓臊一番,然后又退回来,收起吊桥,关上城门,这样建奴就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你还想让建奴更为疲敝啊? 朱觉想了想,随即问道:“那我们的骑兵岂不是也累坏了?” 卢象升细细解释道:“陛下,建奴这番摸样就不可能在今天攻城,他们连攻城器械都还没打造,护城河都过不了,我们在城墙上留五千骑兵驻守足够了,其他骑兵那都能轮流巡查休息,到了今晚子时,骑兵那也都有精神了。” 嗯,有道理。 建奴本就以为这蓟州城里总共才五千多人马,人家这会儿还一点攻城的意图都没有,甚至攻城器械都还没打造,那就证明人家不想损失宝贵的骑兵来攻城,他们留五千骑兵在这一边城墙上镇守足矣。 朱觉闻言,缓缓点头道:“那行,你赶紧去安排,让将士们吃完饭就好好休息。” (本章完) 第101章 双龙聚首一龙疾走(上) 第101章 双龙聚首一龙疾走(上) 朱觉正和卢象升商议怎么趁建奴远来疲敝搞突袭呢,东面的山谷里竟然又传来一阵滚雷般的马蹄声。 这帮家伙有病吗? 骑兵来再多又如何,吓唬谁呢? 这是攻城战,不是野外遭遇战! 他缓缓站起身来,抬手道:“大望远镜。” 王承恩连忙取出大望远镜双手奉上。 他接过望远镜往东面的山谷里一扫,瞬间来了兴致。 黄底龙纹,没有镶边,正黄旗! 这是皇太极来了? 他细细扫视了一番,便发现数千骑兵中间一个身穿金黄甲之人。 此人必是皇太极无疑,皆因其他人都没穿金黄甲。 建奴的铁甲骑兵穿的并非锁子甲,更不是铠甲,而是甲。 这种甲内外都是质的,中间夹着铁片,而后以铜钉贯穿固定,防御力其实很强,这会儿的火枪子弹是打不穿的,且这种甲还很保暖,冬天的时候穿着甲那比穿着锁子甲和铠甲都舒服多了。 皇太极跑过来干什么呢? 这家伙竟然肆无忌惮的打马来到城墙跟前两里许,这才勒住战马,抬手眺望起蓟州城来。 朱觉见状,立马用望远镜对准这家伙,细细调了调焦距,刚这家伙在打马狂奔他还不好调焦距呢,现在停住了就能看个一清二楚了。 这家伙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脸色红润,双目有神,身形还有那么一点魁梧,属于比较强壮那种。 他再一看这家伙的表情,不由撇了撇嘴。 皆因这家伙看上去自信得很,简直可以说是迷之自信,好像雄伟的蓟州城压根就不算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拿下来一般。 你哪里来的自信? 若不是那些通敌卖国之贼帮你,你能轻易拿下遵化城? 你以为蓟州城也如同遵化城一般能这么轻易的拿下来吗? 朕明日一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明军精锐。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冷哼道:“建斗,你看皇太极这家伙的表情,就如同蓟州城抬手就能拿下来一般。” 呃,这是双龙聚首了! 卢象升举着望远镜细细看了看,这才小心道:“这贼酋或许以为城中的奸细还能如同遵化城里的奸细一般助他破城吧。” 这贼酋说得好。 朱觉缓缓点头道:“嗯,今晚你让遇吉好好提防着,奸细敢窜出来捣乱,杀无赦。” 卢象升连忙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又举起望远镜来一扫,皇太极貌似已经看差不多了,这家伙已然打马掉头去一里外的山脚下了。 他立马将望远镜递给卢象升,冷冷的道:“记住这家伙宿营的位置,今晚就让骑兵往他那里鼓臊,让他睡不成觉。” 好嘛,果然二龙不能相见。 卢象升连忙接过望远镜细看起来。 皇太极着实没想到,他也就打马到蓟州城东门外看了一眼便被人惦记上了。 他是自信得很,皆因他们都跟山右晋商接上头了,昌宝之地离山右晋商的老巢也就两三百里,打马一日可至,人家给他们送情报简直不要太方便。 现如今他们跟明军打仗太简单了,那简直就如同开了挂一般,不但防线布局和兵力部署一清二楚,山右晋商甚至就连奸细都给他们安排好了。 他之所以命骑兵先行赶过来,那倒不是光为了吓唬明军,他主要是为了让城里的奸细知道他们来了,让人家赶紧准备,同时,骑兵那也能砍伐树木,为步卒先行准备攻城器械。 这一招他们在遵化就试过了,挺不错的,步卒一晚上就拿下了遵化城,这样能给他们节省不少时间。 他之所以这么急着拿下蓟州,其实就是为了防大明小皇帝调集援军前来增援。 若是这城高壕深的蓟州城里多出几万明军来,哪怕城内有奸细他们也很难拿下来。 他之所以没有去城池只有一丈高的三屯营,那倒不是因为山右晋商没有给他们在三屯营安排奸细。 三屯营那边也有山右晋商安排的奸细,关键那边本就有一万多守军,且那边离山海关也就两百余里。 蓟辽总督王之臣就在山海关呢,若是那厮收到消息立马调集关宁铁骑前往三屯营支援,那最多也就需要两天时间。 而他们的步卒从遵化赶到三屯营也需要两天时间,到时候辽东的增援很有可能已经到了,山右晋商在三屯营安排的那点奸细就没多大用了。 若是他们不能在几天之内拿下三屯营,那可就麻烦大了,辽东步卒精锐一到,那兵力跟他们都有得一拼了。 他们在这大明京畿跟人家拼得越久就越吃亏,皆因他们的人马会越拼越少,而明军的人马则会越拼越多。 也就是说,这场仗他们唯有速战速决,他们唯有在其他边镇援军赶来之前杀到大明京师才能占着便宜。 是故,他选择了赶紧来拿下蓟州城。 他很清楚,蓟州城里守军才五千多,且蓟州城背后是大明京师,而大明京师总共才一万京营骑兵可以调动。 大明小皇帝听闻他都杀到遵化了,还敢把一万京营骑兵调来蓟州城增援吗? 若是调来一万京营骑兵还没守住蓟州城,那大明京师就等于没什么防御力了,不说内城被攻破,那北面还在修建的外城肯定会被他们拆得七零八落。 这情况换做是他那都要犹豫一下。 他之所以跑到东门外看一看,那也是想看大明小皇帝派援军来了没有。 结果,这一看他更自信了。 皆因蓟州城东面的城墙上并没有密密麻麻布满明军将士。 看那数量大致也就是四五千的样子。 是故,他判断大明小皇帝还没有派援军过来。 他觉着自己先攻打蓟州城的策略没有任何问题。 这策略既然没问题,那就得赶紧造攻城器械了。 步卒可是明天下午就能赶过来了,明天晚上他们就要攻城了,若是没有攻城器械,怎么爬上三丈多高的城墙? 于是乎,他跑回去直接下令,命八旗骑兵赶紧将营帐搭建好,而后便砍树伐木,打造攻城器械,一刻都不要停歇。 他之所以判断失误,那就是因为朱觉从一开始征召京营将士的时候就在严密封锁消息。 大明朝堂之上那些官员能看到的也就是驻扎在城南大校场的一万京营骑兵,至于驻扎在城东大校场的五万人马,那是从集结操练开始就没有出去过,谁能看得到? 甚至,城东大校场他都让卢象升严密封锁了,闲杂人等就连大门都进不去,再加上魏忠贤还在外围不停的蹲守盘查奸细,大明朝堂那些内奸估计就连城东有个大校场都不知道。 皇太极判断失误,这一下可是把八旗骑兵给累惨了。 他们匆匆搭建好营帐便连忙砍树伐木,制作云梯,一直干到太阳都下山了,手脚都发软了,这才停下来造饭。 蓟州城的城头上,朱觉看着那漫山遍野星星点点的篝火,不由得冷笑连连。 有时候借助内奸作弊那也是有弊端的,若是内奸没有把重要情报及时送到,又或者送去的情报本就是错的,那反而会因此吃大亏。 看样子皇太极是压根就不知道援军已经到了。 这下他定要让皇太极吃个大亏! (本章完) 第102章 双龙聚首一龙疾走(下) 第102章 双龙聚首一龙疾走(下) 是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蓟州城东面的城墙上还点起了一排火把,好像生怕被人趁夜偷袭一般。 皇太极远远看到城墙上那一排整齐的火光也并未怎么在意,毕竟,黑灯瞎火的晚上的确有可能被人偷偷爬上城墙还不知道,点火把防偷袭很正常。 不过,接下来就有点不正常了。 半夜子时许,累到手脚发软的八旗骑兵正在沉睡之时,蓟州城东门突然悄声无息的打开了,那吊桥也随之缓缓放下来。 紧接着,周遇吉便带着一万骑兵牵着战马出了城,借着城墙上的火光有条不紊的排好阵型。 卢象升之所以命人在东面城墙上点了一排火把插着,那压根就不是为了防建奴偷袭,他是想借着火光集结骑兵去骚扰建奴! 周遇吉集结好骑兵之后便毫不犹豫的下令道:“点火把。” “哗”的一下,上万火把顿时齐齐点燃,夜空都仿佛突然间放亮了一般。 紧接着,周遇吉便将手中的火把往前一挥,暴喝道:“杀啊!” “杀啊啊啊啊!” 上万骑兵齐声大吼,那声音简直惊天动地,滚雷般的马蹄声随之响起,大地那是真的颤抖起来了。 这寂静的夜里突然间整出这么大的响动来,哪怕是十几里外那都要被吓一跳啊,更何况皇太极宿营的位置离蓟州城也就三里多。 皇太极被吓得直接从地铺上蹦起来,披着甲就往帐篷外面窜。 “怎么回事?” 亲卫队长希尔根连忙指着蓟州城方向急声道:“大汗,明军骑兵正朝我们冲过来。” 皇太极刚被吓醒,还有点迷糊呢,他顺着希尔根手指方向转头一看,眼珠子不由瞪得滚圆。 那密密麻麻一大片火把,足有上万骑兵啊。 这是明军京营骑兵赶过来了! 骑兵跑三里远需要多长时间? 从起步,到加速,再到冲过来,那都不需要半刻钟! 皇太极见状,连忙下令道:“快,传令,命所有人马速速下山,赶来汗帐前集结。” 他觉得明军是想来个擒贼先擒王,冲击他的汗帐! 这个时候他倒是没有惊慌失措。 皆因他收到的情报是明军的京营骑兵总共才一万人马,而他手底下的八旗骑兵足有五万余,只要附近的人马集结过来将这一万人马阻在山坡下,其他地方的骑兵再赶过来一围,那明军这一万骑兵很有可能被他们围歼。 谁曾想,附近人马才收到命令,刚刚牵着战马跑下山,还没来得及冲到汗帐跟前集结,明军骑兵忽而转出一个大圆弧,疾驰而去,很快便涌入蓟州城中。 皇太极见状,那都不由得愣住了。 明军骑兵这是不敢冲过来吗? 你们既然不敢冲过来,这大半夜的跑来跑去的干嘛? 他看着那些打着哈欠晕晕乎乎赶过来的八旗骑兵,貌似明白了。 明军这是想搞得他们睡不成觉。 他想了想,干脆下令道:“传令,命所有人回去休息,守夜的注意警戒。” 这一通折腾下来,着实把八旗骑兵都整得有点晕晕乎乎了。 没想到,他们才刚睡下没多久,蓟州城方向突然又传来一阵惊天怒吼,紧接着又是一阵滚雷般的马蹄声响起。 皇太极晕晕乎乎的跑出汗帐一看,还只能下令让八旗骑兵赶紧往汗帐跟前集结。 没办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若是上万明军真不顾一切冲过来,他手底下这点亲卫根本就扛不住。 结果,他们还没集结好,明军骑兵又跑回去了。 这一下把他都整得有点迷迷糊糊了,八旗骑兵那更是头重脚轻,那头都有点控制不住往下砸了。 寅时许,朱觉是精神抖擞的从蓟州城西门的城门楼里走出来,悠哉悠哉的打马踱步往东门方向赶去。 他每天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起来,自然没有什么不适。 此时,京营的车兵都在街边的灶台旁忙活开了,那饭菜香气很快便弥漫开来,闻得他都有点嘴馋了。 他不慌不忙的来到东门城门楼上,对着熬夜坚守的卢象升和周遇吉道:“建斗,遇吉,要不你们去休息吧,这里有朕看着,车兵有应元指挥,没问题的。” 卢象升连连摇头道:“没事,陛下,昨天下午微臣就休息好了。” 周遇吉也连连摇头道:“是啊,陛下,末将现在一点都不困,再出去转一圈都没问题。” 那行吧。 朱觉闻言,干脆招呼他们围坐下来,又命王承恩去搞来点稀饭和咸菜,边吃边了解起晚上的情况来。 他们刚吃差不多,孙应元已然疾步走上来,拱手躬身道:“陛下,卢大人,车兵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城了。” 朱觉起身往城中一看,那西门通往东门的大街上都已经密密麻麻排满武刚车,整条大街那都被火把给照亮了。 他再回头一看城外,建奴那边是一丝灯火都没有。 这个时候建奴骑兵怕是爬都爬不起来了。 他很是干脆的点头道:“嗯,那就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出城布阵。” 孙应元连忙拱手躬身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城门便打开了,吊桥也放下去了,三万车兵也推着一千五百辆武刚车出了城,有条不紊的往两边散布开来。 这车兵推着战车走的速度可没法跟骑兵比,他们忙活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排出个五六里长的一字长蛇阵来。 此时,天际都露出一丝曙光了。 孙应元那也已经打马来到城门楼上,仰着头只等他下令了。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车兵排好阵型之后根本就不怕骑兵。 朱觉见状,当即抬手一挥,朗声道:“杀!” 孙应元立马调转马头,拔刀大喝道:“杀啊!” “杀啊啊啊啊!” 三万车兵齐声大吼,推着战车疾步往东而去,那阵仗就如同一堵铁墙在往东压一般。 皇太极又被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给惊醒了,他迷迷糊糊的走到账外问道:“怎么回事?” 这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啊。 希尔根小心道:“大汗,好像是明军步卒,不是骑兵。” 明军步卒? 皇太极闻言,那都懵了。 明军能有多少步卒? 蓟州镇的步卒全加起来也才三万余啊,更何况,遵化城的五千多守军都被他们干得差不多了,三屯营那边还有一万多呢,按理来说,明军还能集结一万步卒就算是不错了。 明军集结一万步卒跑过来干嘛,送死吗? 这明显就不正常。 他细细想了想,这才下令道:“传令,命快马上前查探。” 很快,一骑快骑便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不一会儿,那快骑便疾驰而回,急声道:“报,大汗,是战车,好多铁甲战车,两边都看不到头。” 明军还有铁甲战车! 这山右晋商传来的情报好像有点不对啊。 皇太极皱眉想了想,随即下令道:“传令,命所有人马速速下山集结。” 这车兵推着战车疾走三里大致需要两刻钟时间。 建奴骑兵这次倒是下山集结到一起了。 这时候天际也已然大亮,皇太极也能看清楚明军的战车了。 武刚车! 两边都看不到头的武刚车! 这简直就是骑兵的噩梦啊! 他能让骑兵冲上去吗? 那简直就是去送死啊! 他还在犹豫呢,孙应元已然命所有战车整整齐齐停在百步开外。 紧接着,上万火枪手便窜上战车,瞄准建奴的脸部,就是一通齐射。 “啊!” 一阵惨叫声响起,不知道多少建奴脸上开了。 皇太极见状,不由吓了一大跳。 明军竟然还配备了如此多的火枪! 这仗还怎么打? 难道他们就这么丢下营帐撤退? 他正犹豫间,那战车里又是噼里啪啦一阵密集的火枪声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阵惨叫声响起。 这么远的距离,弓箭根本就够不着,冲上去那又是布满尖刺的战车,他们简直就是在给明军的火枪当靶子射啊! 皇太极见状,不再犹豫,直接下令道:“传令,所有人马即刻撤退,退回遵化城,路上的步卒也派快骑去传令,命他们赶紧掉头。” 很快,建奴骑兵便丢下营帐往山谷中狂奔而去,那些原本就驻扎在山谷中的建奴骑兵也纷纷打马往东面疾驰而去。 武刚车里又是噼里啪啦一阵火枪声响起,不知多少战马疼得惨嚎起来。 朱觉见状,不由暗自叹息一声,可惜了,火炮还没造出来,这一次他们也就打死打伤数千建奴。 皇太极却是满脸阴沉,一路打马回到了遵化城。 这时候,范永斗终于命人辗转从塞外传来了情报。 大明京营突然冒出两三万骑兵和两三万车兵来,且已经赶去蓟州镇支援,大汗小心啊! 这个时候说小心还来得及吗? 八旗骑兵一个照面便死伤超过了一成啊! 最少上千辆武刚车加最少上万把火枪他们根本就扛不住。 蓟州城到遵化城这点距离,用战马把上千辆武刚车全拉过来也就需要一天而已。 皇太极收到范永斗传来的情报之后竟然直接下令,命所有骑兵和步卒扛着遵化城里的屯粮赶紧跑路! 这个时候跑路,他们起码还能得几万石的粮食,若是等明军杀过来再跑,这几万石粮食都只能烧掉了。 朱觉收到侦骑探报,那都不由得无语了。 皇太极竟然就这么跑了! 他还想着怎么让这家伙吃个大亏呢。 这家伙也太机灵了,才损失了几千人马便跑了。 (本章完) 第103章 东南稍定芝龙进京(上) 第103章 东南稍定芝龙进京(上) 皇太极竟然跑了。 朱觉虽然觉着这回并未让这厮吃够亏,但也没命卢象升率军去追。 皆因这会儿他们骑兵还没建奴多,而车兵又跟不上骑兵的速度。 若是他让卢象升率三万骑兵追上去还不一定干得过建奴骑兵呢。 他可不想白白损失京营骑兵,更不想折了卢象升这么一个难得的统帅和周遇吉、黄得功等难得的将才。 两日后,建奴步卒那都已经退出了喜峰口外,建奴骑兵那更是不见了踪影,朱觉也带着三万车兵和一万骑兵赶到了遵化城。 酉时许,夕阳西下,刚经战火的遵化城看上去颇有些苍凉,城中守军那是十去八九,双方战斗过的地方那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特别是北面城墙,好多箭跺那都被打得残破不堪,城门楼那都被火箭射得差点焚毁了。 朱觉站在破败的北城门楼上,看着这苍凉的边城,那都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 遵化城守军都被打残了,突出重围的那都不到一千,且个个都是伤痕累累。 这次遵化失守还非战之罪,将士们是被内奸给出卖了,死得憋屈啊。 他还得调集人马来镇守这边关重镇才行呢。 现如今他又上哪儿调集人马去呢?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建斗,蓟州镇还有人马可以抽调吗?” 这会儿蓟州镇还哪有人马可以抽调啊。 卢象升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现如今也就三屯营还能抽调一卫人马过来,不过,那边城墙低矮,且没有护城河,建奴若是知道了里面的虚实,下次再来十有八九会选择从三屯营突破。” 看样子京营还得赶紧征召人马才行。 朱觉琢磨道:“京营车兵可以暂时留在这边协助防守,遵化城留一万,三屯营去一万,蓟州城去一万,建奴若是知道这边部署了如此多的车兵协防,估计来都不会来了。 我们想要建奴知道这边的部署很简单,只要我们解除这边的封锁,朝中那些内奸自然会把消息传给建奴。 关键京营精锐不能老是留在这里守城,我们还得反攻,收复失地,是故,我们还得赶紧征召些京营步卒专门用以守城才行,不然,京营车兵都卡这里动弹不得,反攻那根本就不用去想。” 您还想征召人马啊? 卢象升闻言,小心道:“陛下,现在京营屯卫青壮正在修建城墙,且建完城墙他们就得回去春耕,春耕结束了,我们才能征召,且征召了之后我们还得装备操练一番才能守城,那最少还得等三个月时间。” 这边等三个月时间倒是没什么,孙传庭那边却是得立马增援以防万一。 朱觉缓缓点头道:“京营车兵可以留在这里守三个月,传庭那边我们也得赶紧去增援,他可是将防线推到双台子河去了,这会儿估计那边城池堡垒什么的才刚刚开始修建呢。 建奴虽说十有八九会赶回老巢去收拾毛文龙,但也不能排除皇太极收到内奸传送的消息先率军去破坏尚未建成的双台子河防线。” 这皇太极也太奸猾了,他们原本还想拖拖打打在这跟皇太极磨上几个月呢,谁知道这家伙一感觉干不过立马就跑了。 卢象升闻言,小心提醒道:“陛下,现如今京营总共也就三万骑兵能调去增援了,全部调过去京师防御那就形同虚设啊。” 这一旦开打就到处缺人可不行,京营必须赶紧扩充,辽东镇那边也得想办法,看能不能多征召些人马。 朱觉琢磨道:“我们就让遇吉率两万骑兵过去支援吧,辽东那边本还有两万关宁铁骑,再加上这两万京营骑兵,应该勉强能抵御建奴骑兵的袭扰了。” 他们正商议着呢,一骑快骑忽然自南面疾驰而来。 没过多久,方正化便捧着份奏折疾步而来,躬身道:“陛下,浙直闽总督熊文灿八百里加急奏报。” 这是郑芝龙又立功了?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脸上那都不由得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浙直闽总督熊文灿上奏,郑芝龙年节之后便将战船和人马全派了出去,到处追剿海盗,东南海盗大多吓得望风而降,施大瑄、洪旭、甘辉等皆已投入郑芝龙麾下,唯有海盗刘香部被郑芝龙打得逃去了荷兰人控制的海域。 现如今东南海域的海盗差不多已经清剿一空,渔船已然可以出海捕鱼了,浙直闽和两广之间也可以通商船了。 好啊! 东南海盗十八支总算是平定了,关键郑芝龙要被骗来京师了。 郑芝龙一旦被骗来京师,他就能借机掌控海外贸易的利益了,到时候征召人马乃至赈济灾民的钱都有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若愚,拟旨,擢郑芝龙南安侯,命熊文灿领其进京,朕亲自给他册封。 另擢郑芝虎福建总兵,擢郑鸿逵、郑芝豹福建副总兵,荫郑芝龙一子锦衣卫千户。” 刘若愚闻言,连忙命人取来拟旨的行头,挥笔疾书起来。 这一通封赏提拔下来应该能让郑芝龙兴奋的晕了头了,熊文灿将其骗来京师应该不成问题了。 毕竟,熊文灿已经将其骗去金陵城封赏了一回,郑芝龙那是欣然前往,载誉而归,并未出任何问题。 他也该回京师了,这会儿奏折传来传去的都需要一天时间,麻烦得很,且京师北面的新城尚在扩建,还不知建得怎么样了呢。 关键他还得去给郑芝龙寻处体面的侯府才行,他命熊文灿将其骗来京师那也只是想变相将其软禁,并非想将其打入诏狱关起来。 他还得让郑芝龙配合才能掌控海外贸易,若是来硬的,那十有八九会搞得鱼死网破,这可不是他的目的。 郑芝龙这厮最好面子,他还得先给人家一点面子,再来个软硬兼施让这厮听话才行。 朱觉又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建斗,你觉得留应元在这边镇守有没有问题?” 这个自然没问题。 卢象升连连点头道:“陛下,应元本就在这边经营防线,对这边他比微臣还熟,留下来镇守肯定没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 朱觉闻言,果断道:“那行,这边我们就留下应元在这边好好经营一番防线,得功就率剩下一万骑兵随我们回京。” 这么急着回去啊? 卢象升闻言,小心提醒道:“陛下,您不是说还要厚葬王元雅吗?” 哦,这事都差点忘了。 王元雅这样的忠良得好好颂扬,不能让其白白为国捐躯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若愚,拟旨,追赠王元雅兵部尚书,尽荫其子锦衣卫千户。” 刘若愚闻言,连忙又跪坐下来,挥笔疾书起来。 朱觉想了想,又细细交待道:“建斗,你去跟应元说,让其寻得王元雅的尸首,在城南沙河沿岸寻处风水好的地方修建陵墓,将其厚葬。” 王元雅此人着实不错,当初他命人家镇守遵化,结果人家直接为国尽忠了,再怎么说,他也得为人家争取点东西。 现如今陛下又是追赠兵部尚书,又是尽荫其子锦衣卫千户,还命人修建陵墓厚葬,身后事能办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他也算是对得起这下属了。 卢象升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多谢陛下恩典。” (本章完) 第104章 东南稍定芝龙进京(下) 第104章 东南稍定芝龙进京(下) 朱觉回京了。 不过,他并没有摆什么排场,也没有大肆宣扬。 他还是乔装成禁军将校隐藏在京营骑兵丛中,悄声无息的回到京师,就宛如他压根就没去过蓟州镇一般。 次日一早辰时许,他来到玉熙宫主殿大堂之后也没急着批阅奏折,他直接就命人将魏忠贤招了过来。 魏忠贤这会儿其实有点小忙,他是又要忙着抓奸细,找内奸,又要忙天宝堂的生意。 不过,他再忙都不会在上午的时候离开皇城,除非是去收地。 皆因他知道,当今天子只有在上午的时候才会在宫里召见他,下午的时候当今天子一般都乔装出宫去了。 当然,这个他也不会与人去说。 他就默默的等着当今天子的召见。 今儿个还真让他等到了。 他屁颠屁颠的来到玉熙宫主殿大堂,满脸恭敬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忠贤,你可知道京师还有什么数百亩乃至上千亩的大府邸没?” 呃,您想要收府邸吗? 京师这样的大府邸可不常见。 宁安大长公主府邸您都赏赐给国丈周奎了,这次您又想找个府邸赏赐给谁呢? 魏忠贤闻言,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奴婢斗胆,您想要座什么样的府邸啊,这府邸您又是赏赐给谁的啊?” 这些都不说清楚,这府邸真不好找。 朱觉闻言,很是干脆道:“朕要亲自册封南安侯郑芝龙,这府邸就是赏赐给他的。” 郑芝龙一事他还有许多地方要用到魏忠贤呢,这个也没必要瞒着魏忠贤。 魏忠贤闻言,却是不由得一愣。 呃,你要亲自给一个海盗头子封侯,还要赏赐人家一座大府邸? 这海盗头子要得你宠信了吗? 他愣了一愣,这才小心道:“陛下,若是公侯府邸,且还要数百上千亩的,京师倒是有一座,不过,那座府邸颇有些不吉利。” 这年头还有点讲究这个。 朱觉直接问道:“怎么不吉利了?” 我直接说得了。 当今天子可不喜欢扭扭捏捏的。 魏忠贤闻言,硬着头皮道:“陛下,忠国公石亨您听说过吧,就是土木堡之变后帮英宗夺位那个。 石亨因从龙有功,那是享尽了荣华富贵,这厮还召集了大量匠户在黄华坊修建了一个硕大的府邸。 现在那里就叫石大人胡同,就是十王府过去一点,贡院和文思院北面那个石大人胡同。 石亨那是恃宠而骄,最终被打入大牢而死,后面那府邸又被世宗赐予了咸宁侯仇鸾,仇鸾通敌卖国,死后还被开棺戮尸。 后面严世蕃不知道怎么看上那座府邸了,这厮不但将那府邸占了,还召集匠户大肆扩建,这一下把那府邸给扩得,足足占据了石大人胡同北面那半条街。 结果,严世蕃也被抄家问斩了,至此,便有人说那府邸不吉利了,谁住进去谁死,而且还是不得好死。 后面神宗也只是将严世蕃新建的部分赏赐给了寿宁公主的驸马冉兴让,改成了宜园,原来的忠国公府那大半边街是一直没人敢住的,现在还荒在那里呢。” 哦,原来是这么个不吉利法。 没问题啊,正好,让郑芝龙长点记性,让这厮知道,最好不要拥兵自重,不要恃宠而骄,更不要背叛大明。 如若不然,下场会很惨。 朱觉闻言,微微点头道:“嗯,那就那里吧,你命锦衣卫去占下来,郑芝龙进京之后你安排一百锦衣卫专门随身保护他,记住,没有朕的允许,不能让郑芝龙离开京师。” 呃,你到底是要宠信他呢,还是要软禁他呢? 魏忠贤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小心道:“陛下,那座府邸都荒废几十年了,要不要命人去修缮一下?” 这个自然是要的。 朱觉微微点头道:“你去跟袁国丈说,要他多安排点匠户,赶紧将忠国公府修缮一番,改成南安侯府。 记住,材料要用最好的,多装点玻璃窗,多配点镜子,最好能让郑芝龙乐不思蜀。 还有杂役老妈子什么的,都给配上,你安插点密卫进去,那一百锦衣卫就安排在外宅给他看家护院,内宅别管,但外面一定要看住。” 哦,这意思不光是软禁,只要听话,那也会被宠信。 这海盗头子跟我这待遇差不多啊,以后一定要好好亲近亲近。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安排好,对了,奴婢斗胆再问一句,南安侯什么时候入住啊?” 这家伙只想封侯进爵光宗耀祖,要么不来,要来的话一定会来得飞快。 福建距离京师三四千里,八百里加急将圣旨传过去大致需要五六天,这厮再准备一下坐上快船过来,估摸着十天左右就能赶到。 朱觉估摸道:“南安侯大致半个月左右会到,你看着安排吧,尽量快点,宜早不宜迟。” 哦,还有半个月左右啊,那足够了。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了,南安侯赶到之前奴婢一定将侯府给他准备好。” 郑芝龙自然不知道当今天子要将他骗到京师软禁起来。 他甚至想都没想过这一出。 皆因熊文灿那张嘴太会忽悠人了,那真是舌灿莲啊,每次加官进爵那都把他给哄得快飘起来了。 且他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加官进爵,从老家南安、到泉州、再到福州、再到金陵,那就没有被软禁这一说,熊文灿每次都是大排筵席,把能请来的达官显贵都给请来给他庆功贺喜。 他哪里会想到什么被软禁? 京师到福建的驿路上,那驿站快骑是不断接力传递,圣旨飞速向南而去,第六天,圣旨还真传到了福建。 熊文灿收到圣旨那是心领神会,将郑芝龙招来,好好忽悠了一番,让他赶紧准备一下,尽快进京接受册封。 郑芝龙是真没想过会被软禁,他都快喜疯了,侯爵啊,这天底下有几个? 大明现存的公爵那是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侯爵那也没几个了,这份殊荣,天底下有几人能获取? 关键这侯爵还是当今天子亲自册封的,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这厮不但把几个兄弟全带上了,他竟然还命人去南安老家把父母乃至亲友都接来了! 他就是想让家人看看,他这海盗头子是真个光宗耀祖了,当今天子都要亲自册封他为侯爵了。 这家伙果然如同朱觉猜测的那般急不可待,他直接招来了上百艘最快的蜈蚣船,就这么带上家人,带上熊文灿,直奔京师而来。 朱觉收到熊文灿的八百里加急奏报,那也是喜不自胜,这一下大明海外贸易的掌控权终于要到手了! (本章完) 第105章 奇葩海盗混乱外贸(上) 第105章 奇葩海盗混乱外贸(上) 海盗头子郑芝龙进封南安侯! 当今天子还要亲自册封! 这消息一传出来,整个京师那都快炸开锅了。 大明自洪武朝和永乐朝以来,真正因军功进封的伯爵那是有几个,但真正因军功进封的侯爵的貌似是没有的。 永乐朝以后能进封侯爵的那几乎都是皇后的家人,那就是皇亲国戚的待遇,跟军功无关,想凭借军功进封侯爵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嘉靖朝、隆庆朝、万历朝那战功赫赫的俞大猷和戚继光甚至伯爵都没捞着,李成梁率军斩杀的北虏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那也就封了个宁远伯。 至于天启朝的东安侯魏良栋和宁国公魏良卿,那就没上过战场,纯凭魏忠贤的关系进封的,算不得数。 也就是说,郑芝龙乃是大明自永乐朝以来两百余年中因军功进封的最高爵位了。 这家伙还是个海盗头子。 他凭什么? 原本这封侯之事凭什么就不是平民百姓管得上的,但是,这一次京师的平民百姓却貌似议论纷纷,好像都对当今天子亲自册封一个海盗头子为侯爵颇有微词了。 这自然是东林和齐楚浙党暗中挑拨所致,特别是齐楚浙党。 皆因郑芝龙这厮不但不听从浙党海商豪门的号令,还剿灭了其他海盗,想要独霸大明的海外贸易啊。 齐楚浙党那都恨不得将这厮千刀万剐,当今天子竟然还亲自册封这厮为南安侯! 这能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夺人钱财那就如同杀人父母,他们跟郑芝龙可谓不共戴天,那自然要想尽办法将这厮除掉。 他们能想到的办法也就是先将这厮的名声搞臭,让这厮跑京师来被万人唾弃,然后再暗中相激,若是能气得这厮跟朝廷翻脸,再去当海盗乃至造反,那就能利用朝廷的力量将这厮给灭了。 东林和齐楚浙党暗中一挑拨,京师的平民百姓自然议论纷纷,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会儿魏忠贤正命密卫到处蹲守奸细查找内奸呢,平民百姓这么议论纷纷,魏忠贤自然很快便知道了。 他还想跟郑芝龙这很有可能成为当今天子宠臣的家伙好好亲近亲近呢,那自然不能让郑芝龙被万人唾弃。 于是乎,这天一大早辰时许,朱觉才刚刚来到玉熙宫正殿大堂,还没开始批阅奏折呢,外面便传来一声通传,“魏忠贤求见。” 这会儿郑芝龙都快到京师了,他正好也想问问魏忠贤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 朱觉是毫不犹豫道:“宣。” 很快,魏忠贤便疾步而入,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忠贤,南安侯府准备得怎么样了?” 魏忠贤不假思索道:“陛下,南安侯府这两天就能收拾妥当了,南安侯来了就能入住。” 嗯,不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细细交待道:“忠贤,你跟手下人好好交待一番,这南安侯可是真侯爵,不是假的,只要他不偷偷离开京师,你手下人可别对人家无礼。 你也知道,南安侯是海盗出身,最好用哄的,不能来硬的,若是来硬的,把人家给惹毛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据熊文灿奏报,南安侯吞并东南十余股海盗之后手底下人马那都不止十万了,你可别给朕惹出天大的麻烦来啊。” 我自然不会去惹毛郑芝龙,我还想好好跟这家伙亲近亲近呢。 问题,朝中有人想惹毛郑芝龙啊。 魏忠贤小心道:“这个奴婢明白,奴婢定会让手下人注意的,不过,陛下,奴婢听闻现在坊间到处都在议论纷纷啊,平民百姓都在说这海盗头子凭什么进封侯爵,这海盗头子凶残至极什么的,还说您是听信了谗言什么的。 奴婢估摸着,这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挑拨,到时候南安侯进京了,估计会被人辱骂乃至丢烂菜叶子臭鸡蛋什么的,平民百姓若是被挑的兴起了,那也会跟着一起骂一起丢啊。” 齐楚浙党,你们想坏朕好事是吧?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若愚,写个告示,把南安侯的军功全列出来,南安侯剿灭的海盗最少五万,俘虏和招降的海盗最少十万,还有南安侯乐善好施出钱,出粮赈灾,全活灾民几十万,还为灾民安排好了生计,这些都好好写写。” 呃,南安侯剿灭的海盗最少五万,俘虏和招降的海盗最少十万? 好像没这么多吧? 这意思是吹嘘一番是吧? 刘若愚闻言,细细想了想,随即便抽出张稿纸挥笔疾书起来。 朱觉看他写好了,拿起来看了看,又吹了吹,随即递给魏忠贤,细细交待道:“你命人把这个抄上千份,给京师大街小巷都贴上,贴的时候让锦衣卫警告一番,谁敢对南安侯这大功臣不敬,杀无赦!” 人家骂南安侯就杀吗? 魏忠贤闻言,连忙恭敬的双手接过告示,随即小心道:“陛下,真杀吗?” 反正都要杀,迟杀早杀都是杀。 齐楚浙党,你们不挑事朕还能忍,你们敢给朕挑事,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气了。 朱觉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那自然是真杀,唆使人骂南安侯的那肯定都有问题,从现在开始你就命人暗中查探,发现了先将其打入诏狱严刑拷问,看谁指使的,问出来之后连带指使的全拖去西市斩首示众,看谁还敢在背后搞鬼!” 好吧,你都发话了,那就杀! 魏忠贤干这个那也是相当的拿手,当初天启朝的时候那也是谁敢骂他那就杀,背地里骂那都杀,这都是他的老本行了。 这一下,京师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很多人莫名其妙就被锦衣卫给抓进诏狱了,紧接着,锦衣卫又是缇骑四出,到处抓人,东林和齐楚浙党好些个亲信亲友乃至在朝的官员那都莫名其妙被拖去西市砍了! 诡异的是,这次东林和齐楚浙党屁都没放一个,他们貌似就不知道西市砍了多少人一般。 魏忠贤这一通清洗之下,再加上告示的内容,坊间总算是安静了。 郑芝龙和熊文灿也很快赶到了京师。 这天下午申时许,锦衣卫衙门突然又缇骑四出,紧接着便是一队队的锦衣卫往内城东面和朝阳门外蜂拥而去,把沿途的大街两侧都排了个严严实实。 没过多久,上百艘蜈蚣船组成的硕大船队便赶到了大通桥漕运码头。 宁国公魏良卿那是亲自带着战马和马车在码头上等着,郑芝龙刚一下船,他便殷切的迎上去好一通吹捧,仿佛人家才是国公一般。 紧接着,他又热络的给郑芝龙兄弟安排战马,给熊文灿和郑芝龙的亲友安排马车,然后亲自护送郑芝龙一家赶往南安侯府。 郑芝龙被这一通殷切的招呼,那又快飘上天了。 这可是国公,且还是手掌锦衣卫大权的国公。 人家还一路给他排满了锦衣卫,夹道欢迎。 这份殊荣,谁人可比? 他再跟着人家赶到新修缮的南安侯府一看,那更是惊喜莫名,好大的府邸,好奢华的装饰,那浙闽都没得卖的皇室御用玻璃窗都装得到处都是啊! 熊文灿这一路那都是笑呵呵的陪着,貌似人家这侯爵比他这总督还大一般。 魏良卿一看郑芝龙满意的不行了,也兴奋的不行了,这才舔着脸道:“郑大哥,陛下说了,你先在侯府歇息歇息,明日一早辰时再进宫去商议册封事宜便成。 小弟还有事,就不打搅了,郑大哥若有事,直接吩咐外宅那些锦衣卫去办便成,他们对京师熟得很。” 这大哥都叫上了,魏良卿那都把魏忠贤拍马屁的本事学到个七八成了。 郑芝龙闻言,那是连连点头道:“好的,好的,多谢了,魏老弟,今日老哥先把家人安顿一番,日后你就看老哥的吧,这大哥一定不让你白叫。” 还日后,你这是打算住京师了? 魏良卿那也是连连点头道:“好,你我兄弟来日方长,小弟先告辞了。” 熊文灿也乘机道:“芝龙,我在京城还没住处,平时回京我都是住亲家公家里,我也得去亲家公那里打声招呼了,告辞告辞。” 郑芝龙闻言,连忙殷切的将两人送到大门口。 (本章完) 第106章 奇葩海盗混乱外贸(下) 第106章 奇葩海盗混乱外贸(下) 次日一早辰时许,朱觉才刚来到玉熙宫主殿大堂,外面便响起一声通传:“南安侯郑芝龙求见。” 这家伙,胆子是真的大,浑然不怕被软禁了! 不过,这软禁也不能硬说,需得委婉点才行。 朱觉坐下来琢磨了一阵,这才朗声道:“宣。” 很快,郑芝龙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打眼一看,那都不由得一愣。 这家伙好年轻啊,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绝对不到三十。 他什么都了解过了,就是忘了了解郑芝龙的年龄了。 这家伙二十多岁就进封侯爵,历史上怕也就冠军侯霍去病能与之相比了。 他不由得点头赞许道:“南安侯真是年少有为啊。” 当今天子夸我了! 郑芝龙闻言,不由得心怒放。 不过,他在当今天子面前可不敢飘。 他连忙谦虚道:“微臣也就是想为陛下为大明剪除夷寇、剿平诸盗,不敢当有为。” 你倒是挺会说话。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听闻令尊曾在南安县衙任职,他有功名在身吧?” 这个您都知道? 郑芝龙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家父有秀才功名,曾在南安县衙当过书吏。” 朕先给他封个官,试探一下。 朱觉琢磨道:“内廷现如今正是缺人之际,不若让令尊来内廷商务部当个主事如何?” 内廷商务部? 主事! 内廷商务部他是未曾听闻过的,不过主事却是正六品的官,比知县品级还要高啊。 家父若是知道当上六品主事了,怕是要大笑开怀了。 郑芝龙连连拱手道:“多谢陛下恩典。” 你这是打算把老爹留在京师?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听闻你五弟芝鹏有意考取功名是吧?” 是啊,我们四个当哥哥的都是武夫,家里总得有人传承老爹衣钵啊。 郑芝龙颇有些感慨道:“芝鹏是够用心,奈何县试都考了几次没过,这功名怕是很难考取了。” 县试都过不了? 那是秀才都很难考上是吧? 没关系,朕保管他金榜题名。 朱觉琢磨道:“芝鹏怕是没有名师指导,这样吧,让芝鹏入国子监读书吧,那里名师颇多,让他多读几年定能金榜题名。” 国子监监生那就相当于举人啊,可以直接参加会试! 郑芝龙又不由得连连拱手道:“多谢陛下恩典。” 你把老爹老弟留在京师都浑然不在意是吧? 朕看你到底怎么想的。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你家中可还有人有意步入仕途啊?” 当今天子对我也太好了。 我家里人都给赐官! 这机会不能错过了,若是这种事都讲客气,家里人非骂我不可。 郑芝龙连忙道:“陛下,微臣的三弟芝凤资质不错,都通过乡试考上武举人了,领兵打仗,为国征战,他比微臣强。” 你还想让朕提拔郑鸿逵是吧? 你这是压根就没想过朕会用你的家人要挟你是吧?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建斗手底下正好缺将才,先让他在建斗手底下当个总兵吧,至于具体职位,到时候朕让建斗安排。” 这一开口就是个正二品的总兵! 郑芝龙连忙拱手道:“多谢陛下恩典。” 看样子你怕是没把自己当海盗头子了,你真以为自己是大明的公侯勋贵了是吧? 很好,把你家人都骗来,这样更保险。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听闻你还有个儿子,挺聪慧的,怎滴未带来京师啊?” 我儿子还在东瀛呢,我可不止有一个儿子,我有两个儿子了,只是有一个过继给老丈人家了。 郑芝龙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微臣原本一直在海上漂泊,未曾在老家修建宅院,是故妻儿还都在海外没有接回来。” 你现在不是有硕大的侯府了吗? 朱觉哄骗道:“皇嫂膝下未有儿女,一个人着实有点孤寂,你赶紧将你儿子接来,朕让皇嫂收他当干儿子。” 啊? 您想让张皇后收干儿子! 张皇后的身份可是不得了,若是我儿子能当上张皇后的干儿子那绝对前途无量。 郑芝龙连连点头道:“微臣遵旨。” 看样子你压根就没想过会被朕软禁。 那行,朕就换个说法跟你说。 朱觉想了想,随即提醒道:“你应该知道公侯除非奉旨领兵作战,不然都不得离开两京。 这里面是有很多忌讳的,朕得先跟你说清楚,你可别私自离京,洪武朝分封的公侯勋贵没留下几个来那就是因为他们犯忌讳了,你知道吗?” 这个我还没想过呢 不过,公侯勋贵除了奉旨出去领兵打仗好像还真的都住在两京,没一个住在其他地方的。 这里面的忌讳的确很多,比如,拥兵自重就是大忌,若是一不小心犯了忌讳,那就是满门抄斩啊! 洪武朝分封了几十个公侯勋贵,最终留下来的屈指可数啊,十不存一! 这京师其实也挺好的,没事谁想拎着脑袋上战场啊。 郑芝龙想了想,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明白,微臣一定老老实实留在京师为陛下效力。” 你这奇葩,真没把自己当海盗头子了啊! 很好。 朱觉微微点头道:“那行,朕给你加赠世卷,世袭罔替,希望你这朕册封的第一个公侯勋贵能一直传承下去。” 还赠世卷! 以后我们郑家就是公侯勋贵世家了。 郑芝龙激动的连连拱手躬身道:“多谢陛下恩典。” 这都是小事,朕现在可以跟你谈谈大事了。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听闻你还做海外贸易是吧?” 这个自然得做,不做怎么养得起那么多弟兄啊。 郑芝龙毫不隐瞒道:“是的,陛下,微臣手底下本就有几万人马,还有大小舰船上千艘,若是不做生意赚钱,根本养不活手下人也修不起舰船。” 你现在做生意光能养活手下人顺带保养舰船? 朱觉干脆问道:“你现在生意大致做到多大了,一年大致又能赚多少?” 这个您也问? 我能不说吗? 不说那就是欺君啊。 郑芝龙想了想,还是老实道:“陛下,微臣一年总共也就能做几百万两的生意,海外生意利润虽高,但刨去开销,微臣一年最多也就能余下四五十万两而已。” 你一年才赚四五十万两? 朱觉不由好奇道:“这海外贸易的量好像很大吧,你一年怎么就赚这么一点?” 这个怎么说呢? 对了,我可以趁机解释一下,我不是想拥兵自重。 郑芝龙想了想,这才细细解释道:“陛下,微臣斗胆,这海上是没有王法的,欧陆那些国家做生意其实就跟海盗一样,能抢就抢,能不掏钱绝不掏钱买。 是故,做海外贸易那都得有一定的实力才能去做,要不然就是血本无归,现在的海上就是一顿乱抢,微臣能去抢荷兰人货,荷兰人也抢微臣的货。 还有,原本西班牙和葡萄牙就在远东开辟了商道,万历年间不但荷兰人跑远东来了,英国人和法国人也跑远东来了,现在南洋那边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大明东南海域包括东瀛和琉球海域那也不安宁,荷兰人和西班牙人都在打抢呢,荷兰人还勾结海盗和海商豪门跟微臣抢生意,原本跟他们勾结的是许心素,许心素被微臣灭了之后他们又跟刘香搭上了,他们的实力是着实不容小觑。 微臣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可能增强自己的实力才能保证做海外的生意不出问题,这手底下人马和舰船多了,销自然也就大了,是故微臣就赚不了多少钱。” 这些殖民强盗本就是强盗,看样子还得想办法收拾这帮家伙才能垄断海外贸易。 还有浙党海商豪门,竟然又换了个刘香做代理,这帮家伙也要收拾了才行。 不过,这会儿最重要的还是先赚钱。 朱觉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你主要卖些什么货?” 我什么都卖啊。 郑芝龙颇有些无奈道:“陛下,微臣也不是专做一门生意又或几门生意,微臣是只要能进到货就做。 奈何,很多货微臣都很难进到啊,比如,丝绸、布匹、茶叶、瓷器等等,这些海外紧俏货那几乎都控制在海商豪门手里,微臣想尽办法也进不到多少。” 浙党海商豪门还控制着货源是吧? 这个朕倒是能想办法抢过来。 或许,朕压根就不用强迫你交出海外贸易掌控权,朕完全可以让你配合朕赚钱。 (本章完) 第107章 若论打抢忠贤最强(上) 第107章 若论打抢忠贤最强(上) 朱觉大致问了问郑芝龙,便对这家伙心里的想法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这问话其实也是上位者必须掌握的一门技巧。 他看似想到哪问到哪,其实问的都是些关键。 现如今看来,郑芝龙这海盗头子就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这家伙也就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活得备有面子。 至于钱财,这家伙并非贪得无厌之徒,如若不然,凭借这家伙现有的实力一通乱抢一年都不止抢下几十万两来。 事实摆在那里,谁都看得到,这家伙不但未曾凭借手中掌控的实力一顿乱抢,甚至还仗义疏财,赈济福建的灾民,这就证明,这家伙把面子看得比钱财重要。 这样的人最是好拿捏,要面子给面子便成,面子就不值钱。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芝龙啊,你也知道,现如今大明是战乱不止,天灾不断,到处都需要钱。 问题,现在大明内部的钱就不好赚,我们唯有去做海外贸易才能赚来足够的钱拯救黎民于水火乃至征召大军平定四方。 是故,你得想办法帮朕赚取足够的钱来救国救民,若是你能做到,那便是功在千秋,哪怕你以后不再立军功,朕也给你进封公爵。” 哎呀,救国救民,功在千秋,还给我进封公爵! 这面子太大了,大到没边了啊,这事得干啊,不干那是王八蛋。 郑芝龙闻言,那是激动的发颤道:“陛下如此看得起微臣,微臣定全力助陛下救国救民。” 你果然好拿捏。 朱觉假意欣慰的点头道:“嗯,朕没看错你,你只要好好干必将成为大明中兴的第一功臣,名垂青史。” 大明中兴的第一功臣? 还名垂青史! 郑芝龙颇有些迫不及待道:“陛下,您想让微臣做什么只管吩咐,赴汤蹈火微臣在所不辞。” 嗯,忽悠的差不多了,该说正事了。 这家伙刚说到进货的问题对他来说其实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丝绸、布匹、瓷器、茶叶这些货源的问题他都能解决。 北面新城有的是地方,正好用来建劳动密集型的工厂。 不过,纺纱织布都需要机器,且需要厂房,造瓷器不但要有机器和厂房,那还得从江西运上好的黏土,这些都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问题。 现如今能一下解决的也就是丝绸和茶叶的问题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郑重道:“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赚钱,有了钱才好办事,你说进不到足够的货,这个朕可以给你想办法解决。 朕也不会让你吃亏,你手下人马朕会整编成水师并拨付粮饷,以后你就不用掏钱养活他们了,还有,朕保证你每年的分红不低于五十万两,你只管帮朕把海外贸易做起来就行。” 这意思我不用去拼死拼活一年也能分五十万两红利? 那可太好了。 郑芝龙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陛下,您说微臣该怎么做微臣就怎么做,微臣一定尽心竭力做好。” 嗯,不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琢磨道:“这货源的问题还不能一概而论,布匹和瓷器可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民间用量也很大,我们要有足够的货,那还得自己大批量生产才行。 丝绸和茶叶的问题朕现在就能给你解决,你说,你现在掌控的海上商路能卖掉多少丝绸和茶叶,朕就想办法给你弄多少来。” 呃,这东西是能卖掉多少的问题吗? 郑芝龙闻言,小心道:“陛下恕罪,不是微臣吹牛啊,丝绸和茶叶那都紧俏得很,陛下您能弄来多少货微臣就能卖掉多少啊。” 不论多少你都能卖掉? 大明一年到底能产多少丝绸,又能产多少茶叶? 这个朕还不清楚呢。 朱觉想了想,干脆道:“传师皋前来觐见。” 很快,毕懋良就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师皋,你可知道整个大明现如今一年能出产多少丝绸,又能出产多少茶叶?” 这个不好说啊。 毕懋良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若是单论丝绸产量,微臣也说不准,皆因现在贩卖生丝的太多了,有很多生丝都流出海外了,若是生丝不流出去,那大明每年应能产丝绸千万匹以上。 茶叶产量倒是早在洪武朝就已经勘验过了,整个大明的茶叶产量是五千多万斤,根据天气情况可能会有波动,但五千万斤左右是八九不离十的。” 这丝绸和茶叶产量高吗? 若是放到后世,这产量都不够一个大城市一年之用! 后世谁人家里不是一柜子的衣服,一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那都不止消耗一千万匹高档布料,至于茶叶,五千万斤看似很多,分给一千万人其实也就每人每年五斤,一个月还不到半斤。 大明明面上都有五六千万人口,平均分给每个人的茶叶那都不到一斤一年。 这丝绸和茶叶的产量也太低了,得想办法往上提才行,若是全拿去卖了,大明本土就没了,到时候搞得大家都穿布衣,茶都没得喝,这可不是什么中兴盛世。 不过,这产量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提上去的。 朱觉想了想,随即问道:“现在内廷织造局控制的作坊一年能产出多少丝绸,朝廷一年又能收上来多少茶叶?” 这个又让我如何说呢? 毕懋良又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内廷织造局下辖的衙门里也就江南织造出产丝绸,原本万历初的时候江南织造每年还能上缴十多二十万匹的丝绸,现如今却是越来越少了,每年能有个三五万匹就算是不错了,有的年份干脆就没有。 至于茶叶,洪武朝那是严禁贩卖私茶的,光是十税一的茶赋那都能收上来五百余万斤的茶叶,那时候茶马互市是一担茶换一匹上好的战马,朝廷光靠茶赋每年就能换来五万匹上好的战马。 现如今却是不行了,茶引那都被瓜分了,茶赋更是许多年都未见上缴了,如若不然,边军那就不会缺战马,就算不拿茶赋去换战马,按市价直接批发出去那也能每年得银两百万两以上。” 这帮既得利益集团真是什么利益都抢啊,内廷的丝绸,朝廷的茶赋,全被这帮家伙给抢去了! 你们抢朕的钱是吧? 朱觉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问道:“芝龙,丝绸和茶叶卖到海外利润几何?” 这里面的道道就多了。 郑芝龙细细解释道:“陛下,丝绸并非一种,所谓绫罗绸缎其实都是丝绸,这丝绸最便宜的也就一两多银子一匹,贵的几十两乃至几百两一匹都是有的。 微臣也就能进到那种最普通的丝绸,进价大抵是一两二钱多,卖到海外十三两银子一匹都有人抢着要,这就是十倍的售价,九倍的毛利。 至于茶叶,微臣能进到的也就是那种最差的,大致一两百文一斤那种叶茶,我们那俗称老麻叶,但凡有点钱的人都不喝的那种,但卖到海外也能卖二三两银子一斤,且供不应求。” 这利润这么高,那必须把货源都给抢回来! 若论打抢那没人能比魏忠贤强了,郑芝龙这海盗头子都比不上魏忠贤能抢。 毕竟,魏忠贤一个月就能给他抢来几百万两,而郑芝龙一年还赚不来一百万两。 朱觉闻言,果断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陛下怕是又要动粗了。 这话听着给人感觉就是“关门,放狗,咬人”的意思! 毕懋良闻言,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 郑芝龙闻言,却是眼睛一亮。 皆因魏忠贤和魏良卿都对他好得很啊,他还就喜欢这两叔侄。 (本章完) 第108章 若论打抢忠贤最强(下) 第108章 若论打抢忠贤最强(下) 魏忠贤每天上午还就在皇宫等着召见,只要有传召他便能化作一溜烟。 很快,他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忠贤,江南织造提举太监李实是你的人吧,他是怎么回事,提举江南织造这么多年了,总共还没上缴十万匹丝绸,万历初江南织造可是一年就上缴十多二十万匹丝绸。” 李实! 这厮是帮我好好收拾了东林一番,但这厮也是出了名的贪。 现如今陛下貌似是想要丝绸,这厮却是把丝绸给贪墨了,拿去卖钱了。 且这厮貌似还和浙党海商豪门勾搭上了,压根就不把我这恩公放眼里了。 这厮是不能留了。 魏忠贤暗自瞥了毕懋良和郑芝龙一眼,心里已然有数了,陛下肯定是想卖丝绸赚钱。 他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小心道:“陛下,李实着实是奴婢派去提举江南织造的,不过,奴婢并非让他去贪墨江南织造出产的丝绸。 奴婢是让他去管住那些东南的贪官污吏,莫让那些贪官污吏把江南织造出产的丝绸给贪墨了,他倒是好,把那些贪官污吏收拾之后自己开始贪墨了。 陛下,这是奴婢之过,不过奴婢真没有让他去贪墨江南织造出产的丝绸,奴婢也没收到过他孝敬的丝绸,他好像跟浙党海商豪门勾搭上了,把贪墨的丝绸全卖给人家了。 他这几年最少也捞了几十万两了,要不,奴婢将他打入诏狱缴赃?” 朕也就想问问这李实到底行不行,没想到这厮竟然如此贪婪,且这厮还跟浙党海商豪门勾结! 嗯,正好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朱觉微微点头道:“你都知道他贪了,那就打入诏狱缴赃吧,这江南织造还得派个得力的人去才行。 现如今江南出产的生丝很多都被私自贩卖去海外了,我们产出的丝绸都没多少了,这个我们需得好好整治一番,将那些生丝全收回来自己织丝绸,你明白了吗?” 这生丝是想收回来就能收回来的吗? 哦,明白了,这是要我派人去抢! 这还真得派个得力的人过去,关键此人还不能太贪婪。 魏忠贤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若是论得力,奴婢手底下也就涂文辅最得力了,您觉着让他去提举江南织造怎么样?” 涂文辅的确是你的得力干将。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那就让涂文辅去提举江南织造吧。” 他一个人去怕是不行啊。 魏忠贤小心道:“陛下,那些私自贩卖生丝的十有八九跟海盗有关,涂文辅一个人去怕是整治不了,江南织造那点人也不是海盗的对手啊,要不,奴婢派几千缇骑跟他一起过去?” 这打抢的确需要武力。 不过,京师有很多事也需要锦衣卫缇骑去办,你全派去江南了,京师很多事就不好办了。 还有,生丝乃至丝绸那都是值钱货,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两乃至几百万两的利益,光是杀鸡儆猴收拾个李实怕是止不住后来人的贪婪,这个也需得想办法杜绝才行。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芝龙,现在你手底下有多少人马了,又有多少舰船了。” 这个可就多了。 郑芝龙小心道:“陛下,微臣剿灭和收编了东南的海盗之后手下人马都快十二万了,大小舰船也有将近一千五百艘了。” 这么多人马和舰船全部集中在一起东南海域那就是无敌的存在,大明沿海水师全加起来都不是你们的对手,这可不行。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这些人马和舰船得分成几股才行,我们进货也需要人马和舰船,你觉得护送货物和做生意需要多少人马和舰船。” 您这是想让我出人手去抢生丝和茶叶是吧? 行啊,反正我都跟着您混了,人马和舰船全交给你都没有问题,我只想做个名垂青史的国公爷。 郑芝龙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做生意有一两万人也就够了,护送货物的话,有五万人马足矣。 至于舰船,八百料以上的大船出海才安全,小船出海遇着大风大浪就算不被掀翻,上面的人和货也可能被颠海里头去,微臣手底下八百料以上的大船差不多有五百艘,用来送货足够了,剩下千余艘八百料以下的小船那都可以拿去进货。” 很好。 看样子你是彻底臣服了。 朕还可以先让你的人来领兵,以安抚人心,反正你人在京师,朕也不怕你的人不听号令。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手底下除了芝虎、鸿逵和芝豹,还有何人可以领兵。” 您还要用我的人领兵? 郑芝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小心道:“陛下,微臣的族侄郑彩和郑联随微臣征战多年,可以领兵。” 嗯,人马有了,领兵的将领也有了,武力方面应该没多大问题了。 接下来就是杜绝贪腐的问题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又问道:“师皋,生丝和茶叶的产地主要在哪些地方?” 毕懋良回想了一阵,这才细细解释道:“陛下,生丝的主要产地就是浙直闽,茶叶的主要产地也是浙直闽,这三地每年都能产上千万斤的茶叶,还有就是巴蜀,每年也能产千来万斤的茶叶。” 浙直闽和巴蜀吗? 那正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传子先和熊文灿前来觐见。” 徐光启就在万寿宫南面的温室里,来得倒是快。 不一会儿,他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你先来那就先给你说说丝绸和茶叶这两个行当的发展问题。 这两样东西光靠打抢可不行,现如今大明出产的丝绸和茶叶还不够,哪怕全部用来满足大明内部都不够,这两个行当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子先,你对种桑养蚕和种植茶叶可熟?” 这个自然熟。 徐光启谦虚道:“陛下,微臣略懂种桑养蚕和种植茶叶,微臣的《农政全书》里就有蚕桑部,专讲种桑养蚕,另树部里也有一卷,专讲茶树种植。” 你真是个农政大行家。 朱觉想了想,随即问道:“浙直闽是生丝的主产地又是茶叶的主产地,这桑树和茶树的生长习性是不是差不多?” 这个怎么说呢? 徐光启缓缓点头道:“若是说生长习性,桑树和茶树都喜温湿环境,浙直闽的温湿环境正适合桑树和茶树生长。 不过,桑树比茶树更好种植,皆因桑树对土质和光照的要求并没有茶树那么高,且桑树比茶树耐寒,哪怕河塘冰封的地方也能生长。” 哦,主要是温湿环境是吧? 朱觉琢磨道:“巴蜀、湖广、江西等地也应该属于温湿环境吧,这些地方是不是都适合种植桑树和茶树呢?” 这个怎么说呢? 徐光启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若是光论温湿环境,巴蜀、湖广和江西等地的确也适合种植桑树和茶树。 不过,这种桑养蚕和种植茶树都需要一定的技艺,特别是种桑养蚕,若是不会相关的技艺,那是产不出生丝来的。” 哦,需要一定的技艺是吧? 这个可以让你去推广教授。 他们正商议着呢,熊文灿已然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你来得正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太蒙,巴蜀能种茶树应该也能种桑树吧?巴蜀的茶叶产量都能有上千万斤每年,怎未见你们种桑养蚕织造丝绸呢?” 我们那也产丝绸啊。 熊文灿细细解释道:“陛下,巴蜀也产丝绸,且历史悠久,自春秋时期巴蜀就开始种桑养蚕了,三国魏晋时期蜀锦更是闻名天下,唐宋时期蜀锦的产量还高得很,只是到了大明定都金陵,浙直闽种桑养蚕日渐繁盛,蜀锦生意便越来越难做了,现如今也就是巴蜀本地士族和土豪乡绅用蜀锦了,很少有蜀锦能卖到外面来了。” 哦,原来巴蜀也盛产丝绸啊。 那可太好了。 看样子丝绸和茶叶这两个行当大有可为啊。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抬手道:“承恩,赐座,大家都坐下说话。” (本章完) 第109章 太监税使内廷管制(上) 第109章 太监税使内廷管制(上) 大明丝绸和茶叶这两个行当的确大有可为,特别是在这海外贸易盛行的时候。 欧陆殖民强盗这会儿都是以穿绫罗绸缎为美,但凡有钱人那都想整几身,穿粗布麻衣的那都是穷人。 茶叶那更不得了,不管是游牧民族还是欧陆殖民强盗那都喜食肉食、奶制品等,不喝茶那就会得各种怪病。 说白了就是缺乏各种维生素,而茶叶正好含多种人体所需的维生素。 这维持生命的东西自然好卖,现如今的世界各国那都对茶叶有很大的需求。 问题就是,大明的文官那就不注重发展,这帮家伙就一门心思争权夺利,拼了命的攫取利益,从不创造利益。 是故,丝绸和茶叶再紧俏,大明这两个行当都没获得一点发展,丝绸还因某些人为了私利贩卖生丝而大幅减产了。 朱觉原本以为将郑芝龙给骗来京师就可以掌控大明海外贸易了,却不曾想,这最基本的货源都有问题。 浙党海商豪门掌控了绝大部分的货源,他想要有东西卖还得去打抢。 且他还不能光抢,哪怕把大明现有的货全抢光那也就那么多,刨去大明两京十三省的消耗,他也抢不来多少丝绸和茶叶去卖。 是故,在打抢的同时他还得把这两个行当发展起来才行,如若不然他就赚不来足够的钱解决小冰河天灾的问题和建奴的问题。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忠贤,还有一个茶赋的问题,现如今茶引是全被人给瓜分了,茶赋却是未见分毫,你还得派出税使去征缴茶赋才行。” 茶赋? 这东西我都没听说过。 我还以为大明没有茶赋这一说呢。 这东西我都没听说过那肯定就是那些人不肯交,看样子还得去抢。 魏忠贤闻言,小心问道:“陛下,奴婢斗胆,这茶赋怎么征缴啊?” 这个问题问得好。 朱觉闻言,果断道:“太蒙,你传令浙直闽所有州府县,命他们上报各地方的生丝和茶叶产量。” 呃,我这个总督有这么大面子吗? 人家为什么要上报? 那都是人家捞钱的门道啊! 熊文灿闻言,愣了一愣,随即小心道:“陛下,微臣下令估计没多大用,他们估计要么瞒报,要么干脆就不报。” 朕就是要收拾那些阳奉阴违的。 朱觉不假思索道:“你若是感觉他们瞒报了,又或者有人敢不报,那就派税使去查。” 我派税使去查? 熊文灿颇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魏忠贤,随即小心道:“陛下,微臣斗胆,这税使从何而来啊?” 这税使自然魏忠贤来出,但是税使不能没有人约束。 万历朝的时候就是因为税使没人约束,到了地方上那都成土皇帝了,横征暴敛且还十不解一,抢来的钱分给万历的都不到一成不说,还把地方上搞得乱七八糟。 上位者的核心能力就是识人用人没错,这用人还包括掌控人,如果人家脱离了掌控,那就不叫用人了,他可不能让这些税使胡搞瞎搞。 朱觉又郑重道:“忠贤,你挑三个敢抓文官的出来,让他们各自带上一百锦衣卫缇骑去南直隶、浙江和福建任税使。” 这敢抓人的多了去了,我手底下就没有不敢抓文官的。 魏忠贤琢磨道:“陛下,您看派李朝钦、王朝辅和李永贞去如何?” 人你来定,规矩朕来定。 朱觉微微点头道:“你觉得可以就行,你可得给他们交待清楚了,他们得听太蒙和子先的,不能不受约束一顿乱来。” 呃,听熊文灿的也就罢了,听徐光启的干嘛? 魏忠贤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他们若是查着了贪官污吏是不是能抓起来打入诏狱缴赃呢?” 你满脑子就是搞钱媚上是吧? 很好。 朱觉微微点头道:“他们查到了贪官污吏自然要打入诏狱缴赃,但他们不能乱查,太蒙和子先让他们去查他们才能去查。” 呃,这个也要听徐光启的? 徐光启不是一直待在内廷种地吗? 魏忠贤想了想,还是小心问道:“陛下,奴婢斗胆,徐大人这次也要去江南吗?” 他可不光是去江南。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子先,你辛苦一下,朕给你擢个都察院右都御史、兵部尚书、总理农政大臣,你好好把大明的农政整顿一下。 这个整顿包括兴修农田水利,也包括核定各州府县田赋、茶赋,还有推行肥料增产,推广种桑养蚕、种植茶叶、种植红薯、土豆等等,总之,凡是与农政有关的你都可以管。 芝龙那里多出的五万人马朕也交给你来统帅,到时候你感觉哪个地方官员有问题便可以让忠贤派出的税使去抓起来打入诏狱,然后换上这一届的新科进士。” 大明还有总理大臣吗? 这个自然是有的。 历史上熊文灿就曾出任总理南直隶、河南、山西、陕西、四川、湖广诸省军务大臣。 嘉靖朝有名的鄢懋卿那也曾出任过总理两浙、两淮、长芦、河东盐政大臣。 总理大臣那是比总督权力还大的职位,担负的责任那也比总督大得多。 这总理农政的大臣肩负的就是整个大明农业的兴衰之责。 徐光启闻言,那都不由得满脸凝重之色。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微臣斗胆,这兴修农田水利和核定田赋、茶赋还好办一点,可以说用人就行。 不过,这推行肥料增产和推广种桑养蚕、种植茶叶、种植红薯、土豆等等,不光得有人,还得有地啊,且这地还需要很多很多。 比如,土豆和红薯种苗,我们施以足够的肥料培育良种,一亩地培育出的种苗最多也就够二十亩地栽种,也就是说,我们培育一万亩地的种苗最多也就够二十万亩地栽种。 这土豆和红薯哪怕全部开荒山地来栽种,那最少也能开出几百万亩来啊,若是在南方大面积推广土豆红薯和其他农作物错开时间轮流栽种,那最少得几千万亩地的种苗。 这么算起来,我们最少也需要几十万亩地来培育种苗,若是要全面推广开来,那最少得几百万亩地来培育种苗。 还有,我们种植生、菜籽、黄豆,大量培育紫云英和苜蓿等绿肥种子来保证氮肥和钾肥的供应那也需要大量的田地啊。” 呃,最少几百万亩地? 这地得二十两左右一亩啊,几百万亩地那就是几千万两乃至上亿两啊。 朕上哪里搞这么多钱去? 问题,这土豆和红薯还必须推广开来,哪怕只能轮流栽种几千万亩,哪怕民间种植的土豆和红薯产量只有徐光启种植的一半,那粮食问题差不多也能解决了。 朕没钱买地,难道让魏忠贤去抢吗? 河南和山西的藩王但凡让魏忠贤去削掉一个那都能抢来几百万亩地,问题就是河南和山西这会都遭灾了,气候太干旱没法培育种苗啊,且这会儿反贼到处乱窜,恐怕种苗还没培育出来就被那些反贼抢去吃光了! 这会儿他上哪儿抢最少几百万亩地去? 湖广的藩王大部分都是嘉靖以来新分封的,怕是没那么多地,陕西的藩王那更不用想了,那边灾情更严重。 朱觉下意识抬头看了看魏忠贤,又微微摇了摇头,这一摇头,一下摇到到郑芝龙脸上去了。 对了,东番! (本章完) 第110章 太监税使内廷管制(中) 第110章 太监税使内廷管制(中) 朱觉抬头看了魏忠贤一眼,竟然又摇了摇头。 他这一摇头,摇得魏忠贤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魏忠贤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了呢。 没想到,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 朱觉忽而饶有兴致的问道:“芝龙,听闻你还拉浙闽沿海的灾民去东番开荒种地了,你拉了多少人过去了啊,那边又有多少地啊?” 我没拉多少人过去啊。 郑芝龙估摸道:“陛下,微臣拉过去的还不到一万户,总计也就三万来人,不过,那边的地倒是挺多的,微臣估摸着,那边的地最少也有上千万亩。” 东番有上千万亩地? 徐光启闻言,那也不由得来了兴致。 东番的地倒是够了,但人口也太少了。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那原本岛上的人呢,多不多?” 这个怎么说呢? 郑芝龙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微臣在东番待的时间不是很长,也没空到处游历,是故,对那边原本有多少人知之不甚详。 不过,微臣曾拜读过陈第将军的《东番记》,上面对东番有详尽的描述,按陈第将军所述,东番原本大约有十余社,每社多则千人,少则五六百,总计应该不过万人。” 陈第将军? 此人很有名吗? 朱觉想了想,干脆问道:“陈第现任何职?” 呃,他都不在了。 郑芝龙细细解释道:“陛下,陈第乃万历初古北口游击将军,万历十一年,其恩主名将戚继光被调离蓟州镇,陈第将军也辞职返回福建了。 陈第将军精通兵法,且好游历,万历三十年曾从都督同知沈有容赴东番驱逐倭寇,赶走倭寇之后他就曾游历东番,写下了《东番记》。” 万历初的古北口游击将军? 这都四五十年了,人肯定早不在了。 可惜了,若是还在,那也是个可用之才。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原本居住在那边的人你可曾见过,他们好打交道吗?” 郑芝龙连连点头道:“微臣在东番的据点北港附近就有个诸罗山社,他们基本都是唐宋时期迁徙过去的,且大多都是我们泉州府老乡,很好打交道,随便送他们点布匹和瓷器什么的他们就帮我们在那边开荒种地。” 那就好。 朱觉又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荷兰人和西班牙人呢,他们好像在东番也抢占了据点吧,你手下人马能将他们赶走吗?” 郑芝龙满脸凝重的点头道:“是啊,陛下,荷兰人和西班牙人都在东番抢占了据点。 西班牙人还好办一点,他们刚到鸡笼不久,总计也就几艘战舰和几百号人马,且还没来得及修建堡垒固守。 荷兰人却是盘踞大员几年了,他们好像正在修建大型堡垒准备固守,且刘香也跑过去了,这会儿大员那边的港湾里面足有十多艘荷兰人的盖伦船和五十多艘刘香的海盗船,人马估计有五六千,很难打下来。” 这意思荷兰人的堡垒还没修建好吗? 那得赶紧去攻打啊,若是等他们堡垒修建好了,那更难打。 朱觉颇有些不解道:“你不是都有十多万人马了吗,还怕区区几千号人,上次鸿逵不是抢了人家十艘盖伦船吗,十多艘盖伦船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不是用人马来衡量的啊。 此盖伦船也非彼盖伦船啊。 郑芝龙颇有些无奈道:“陛下,荷兰人的盖伦船不止一种,微臣见过的就有三种,鸿逵那次抢的就是他们的武装商船,大致也就一千多料,火炮也才十余门一艘。 大员港的盖伦船那是荷兰人的战舰啊,足有两千多料,每艘都有火炮二十余门,且还是威力最大的加农炮,射程足有五六里远。 他们还有很多火枪,且大员港入口狭小,很容易封堵,若是微臣派大军前去攻打,他们肯定会让刘香以海盗船堵口,配以火枪近距离攻击,同时以火炮远距离轰击。 我们火枪没他们多,要想破口都难,我们火炮也没他们射得远,只能在外面挨揍啊。” 朱觉很是干脆的问道:“荷兰人有多少火枪,你又有多少火枪?” 郑芝龙细细解释道:“陛下,荷兰人做火枪生意的啊,他们本身就配备了上千把火枪,若是他们再给刘香配备上千把,那就是两千多把火枪了,而微臣总共也就跟他们买了几百把火枪,有些还用坏了。” 这几百把几千把算什么? 通州城那边现在都能月产将近万把火枪了,且我们产的火枪还都是新式燧发枪。 问题就是,我能把火枪配备给你吗? 这新式火枪还得保密呢。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果断道:“朕给你调派两千京营火枪手,都是身着铁甲的,不怕普通火枪子弹攻击,且我们的火枪装填速度很快,他们射出一发子弹来,我们最少能射出四五发。 有了这两千火枪手,你手下人马拿下大员港应该没问题了吧?” 火枪弹药的装填速度能这么快? 算了,这个就不问了,陛下是不可能骗我的。 郑芝龙闻言,连连点头道:“那肯定没问题了,只要我们能迅速破口,然后以火船围攻荷兰人的战舰,荷兰人必定大败而逃。” 那就赶紧去夺回大员。 朱觉果断道:“正化,速速命人八百里加急传朕口谕,让蓟州城和三屯营各派一千火枪手骑乘那边的战马赶回来,战马朕会命京营骑兵给他们送回去。” 方正化闻言,连忙拱手躬身而去。 朱觉又想了想,随即细细交待道:“太蒙,明日你就带芝虎、鸿逵、芝豹赶回去,整顿人马,准备拿下大员,赶走荷兰人和西班牙人。 京营两千火枪手就由鸿逵来统领,另外,芝龙现有人马你挑出万余老弱病残者去专做生意,剩下十万人马分成两支船队,一支船队五万人马由芝虎任总兵,郑彩任副总兵,配八百料以上大船,另一支船队五万人马由芝豹人总兵,郑联任副总兵,配八百料以下的小船。 你先率这两支船队去东番拿下大员港,将荷兰人和西班牙人赶走,而后让芝豹率手下人马去子先麾下听命。” 我统帅十万人马去东番? 行吧,反正有郑芝虎、郑鸿逵和郑芝豹指挥,我在后面看着就行。 熊文灿连忙拱手道:“微臣遵旨。” 朱觉又琢磨道:“现如今我们视距五六里的大望远镜还不多,只能先给你配上六个,你和芝虎、鸿逵、芝豹、郑彩、郑联一人一个,小望远镜朕可以给你二十个,你去给那边的参将和游击将军都配上。” 哎呀,还给配这么多望远镜啊。 熊文灿不由欣喜道:“多谢陛下恩典。” 荷兰人和西班牙人赶跑了就可以大量迁徙人口过去搞开发了。 不过,人都是要吃饭的,那边还得有足够的粮食才行,要不然转运粮食过去也太麻烦了。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芝龙,你迁徙过去的三万余人种了多少地,一年能出产多少粮食?” 郑芝龙细细解释道:“微臣给他们每家每户都配了耕牛,且他们也很勤劳,基本是能种多少地那就种多少地,现如今每家每户那最少都是三四十亩地,平均下来一人十亩肯定是有的。 那边气候也不错,特别适合种水稻,产量也不低,基本都在每亩两石以上,这么算下来,那边一年最少能出产六十万石的粮食。” 六十万石? 那也太少了,哪怕配上渔船,多捞点鱼来吃,那最多也就够六七万人吃啊。 朱觉想了想,干脆问道:“子先,你若是去东番培养种苗需要多少人手?” 这下地是够了,足足上千万亩啊。 问题,种苗不够啊。 徐光启琢磨道:“陛下,这种苗也不能一蹴而就,现如今微臣培育出来的红薯和土豆两种也就够种几十亩地的,我们要不断培育才能把种苗数量培育上去。 这土豆好像熟的快一点,大概三个月就可以成熟,若是东番那边天气好,一年培育三轮都没有问题,这样我们一年就能培育几千亩种苗来,两年就能培育出几百万亩种苗来。 红薯就熟得有点慢了,大致需要四五个月时间,一年最多能培育两轮,不过,浙直闽那边早就有栽种红薯的了,我们倒是可以去多收一点当种苗。 这么算起来,我们要培养出几百万亩种苗来最少也需要两年时间。 至于人手,前期就不需要多少人手,栽种红薯和土豆都比较栽种水稻容易得多,无需来回的翻地,我们只需打造专用的牛犁,一把犁过去,然后用锄头修整一番就能栽种红薯和土豆了。 也就是说,第一年哪怕是几千亩,有跟着微臣这几百农户去干也足够了,这第二年人手就需要不少了,最少也得几万人。” 那就好。 朱觉闻言,果断道:“太蒙,你将荷兰人和西班牙人赶走之后就往东番迁徙平民,但凡愿意过去的,都配耕牛和农具,头一年他们没有产出粮食之前还给他们管饭,保证他们吃饱。 你把那些适合打渔的海盗船改百来艘在那边打渔,专供那边的农户吃,开始不要收钱,免费给他们吃,粮食我们就跟那边的农户买,钱你从内库支取就行了。 总之,你得尽快迁徙,今年你最少也得迁徙三万人过去,明年那边的人口必须达到十万以上,至于后面需要迁徙多少人口,你跟子先商量。” 熊文灿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本章完) 第111章 太监税使内廷管制(下) 第111章 太监税使内廷管制(下) 朱觉说了半天貌似都忘了派税使的事情了。 魏忠贤那都急得有点想抓耳挠腮了。 他性子本就急,如若不然自阉这种事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这忍了半天,他见朱觉貌似把东番的事交待的差不多了,连忙小心问道:“陛下,奴婢斗胆,这税使什么时候派过去啊?” 你急着抢钱是吧? 朕也想赶紧搞钱啊。 这京师外城正疯狂修建呢,接下来还要继续征召京营将士,还要建造纺纱厂、织布厂、瓷器厂等等,还得配上蒸汽纺纱机、织布机等,还要征召足够的人手干活,那都需要大把的钱。 他还必须派太监税使什么的去吧江南的生丝和茶赋收上来,然后把生丝编织成丝绸和茶叶一起卖出去,这样才有足够的钱继续发展。 不过,人性都是贪婪的,这动不动几十万两乃至几百万两想让人不起贪念很难,太监税使那必须严格管制才行,如若不然,这帮家伙到处乱抢中饱私囊,那可就麻烦大了。 朱觉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你让他们准备一下,到时候跟子先一起过去。” 魏忠贤闻言,连忙问道:“徐大人,您准备什么时候过去啊?” 这个您字用的微妙,一般人都会很受用,能让九千岁魏公公用您来称呼的不多。 徐光启也很是受用,他认真道:“这会都四月初了,春茶都快开始采摘了,养蚕养得早的那也快要吐丝了,我也想赶紧过去。 陛下,要不微臣明日跟熊大人他们一起过去?” 你跟他们一起过去也好,起码有两千火枪手和三百锦衣卫缇骑保护,经过反贼活动的区域也不会出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芝龙,这次你带来的快船能装载多少人马和货物?” 郑芝龙不假思索道:“陛下,这内河航道没什么风浪,多装点人马都没问题,一艘蜈蚣船坐上百来号人都可以,战马的话装五十匹也不成问题。 微臣带来的蜈蚣船足有上百艘,刨去操船的,那最少也能装载八千人,货物的话带上几十万斤也不会影响速度。” 那就好,两千火枪兵和三百锦衣卫缇骑总共也就就是两千三百人和三百匹战马,都用不到一半的蜈蚣船。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这上百艘蜈蚣船,太蒙和忠贤手下人马用一半,剩下一半给子先用。 子先,你最好多带点弟子过去,能带过去的全带过去,还有跟着你干活的农户及其家眷,也全带过去,还有土豆和红薯的良种也全带过去,还有肥料,磷肥你多带点,氮肥和钾肥你看着办。” 徐光启闻言,缓缓点头道:“陛下,这次我们要去海上,正好可以寻一寻那些海鸟栖息的海岛。 一片海域的海鸟一般都会集中在一个或者几个岛上繁衍栖息,这种海岛大多人迹罕至,几百年乃至上千年没人去过的估计都有,上面应该有不少的鸟粪,若是找到几个这样的海岛,我们的钾肥估摸着就够用了。” 嗯,海鸟栖息的海岛的确盛产钾肥,后世就有几个这样的海岛,那鸟粪都堆积了几米厚乃至上十米厚,年产肥料那都是几千吨,也就是几百万斤乃至上千万斤。 朱觉闻言,连连点头道:“嗯,这个你可以命人去找,拿着望远镜远远跟着海鸟群应该能找到的,若是能找到几座这样的海岛,那钾肥估计够我们用几年的。” 若是真有那么多就好了。 徐光启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想了想,随即郑重道:“芝龙,你看还有什么跟农产品有关的货物,卖到海外去利润比较高的,都可以跟子先好好说说,到时候子先给你大量种植就行了,这样也能让平民百姓多赚点钱。” 农产品? 这个还真有。 郑芝龙细细解释道:“陛下,荷兰人之所以占据大员,那就是想在上面种植甘蔗,因为砂在欧陆那边也紧俏得很,我们两广出产的白大概是一两多一担,卖给荷兰人和西班牙人能卖十两左右一担。” 砂也这么赚钱? 明白了。 欧陆各国主食是面粉和牛奶一类的,放了盐不一定好吃,但放了绝对好吃。 蔗这价格估计维持不了多久了,皆因欧陆各国殖民地太多了,他们一旦开始在殖民地上大规模种植蔗,那蔗的价格必定猛降。 朱觉想了想,随即交待道:“子先,甘蔗你也要赶紧大规模推广种植,荷兰人都准备在东番种植甘蔗了,这砂的钱恐怕最多也就几十年的赚头了。” 徐光启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芝龙,我们急需大量的铜和橡胶,你有没有问过荷兰人和西班牙人,他们有没有大量的铜和橡胶出售?” 这事我都差点忘了。 郑芝龙小心道:“陛下,这个微臣问过了,橡胶这东西大概我们的叫法跟他们的不一样,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铜的话,我们把荷兰人赶走之后可以直接跟东瀛进购啊,他们一年产铜怕不有上千万斤,我们进购个两三百万斤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荷兰人其实还想在东番养鹿来跟东瀛换铜,这样不但省去了大量货物的运费,甚至就连进购铜的钱都省了。” 鹿肉很好吃吗? 朱觉颇有些不解道:“东瀛人这么喜欢吃鹿肉吗?” 这倒不是。 郑芝龙连连摇头道:“不是啊,陛下,他们东瀛国王信佛的,严令禁止杀家禽家畜吃,只准吃鱼和野生动物的肉,东瀛那么小个地方,野生动物差不多都被他们给吃光了,所以,他们只能买东番出产的鹿肉吃。 东番那些农社原本就养鹿的,微臣也曾在那边进购过鹿去东瀛贩卖,那销路好得很,拉多少过去就能卖掉多少。” 哦,原来是东瀛国王严禁吃家禽家畜啊,难怪这会儿的东瀛人都比大明的人矮得多,一个个还瘦得跟猴子一样。 朱觉闻言,缓缓点头道:“我们可以让东番的农社大规模养鹿然后收购了去跟东瀛人换铜,但一年两三百万斤铜还远远不够用,我们还得跟西班牙人买。 至于橡胶,到时候朕详细描述一下橡胶的性状,让太蒙他带过去,问问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的俘虏,看他们能听懂不。 太蒙,这次俘虏的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缴了他们的武器就行了,到时候我们给他们送回去,顺带跟他们谈谈生意,若是宰光了,生意就不好做了。 我们现在急需钱和各种物资发展,等我们发展起来了再收拾他们,将他们彻底赶出南洋也不迟。” 熊文灿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这下应该交待的差不多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又威严道:“忠贤,规矩你可得跟涂文辅他们说清楚了,生丝和茶赋不是他们想收多少就收多少,他们必须得根据子先核定的额度来收。 他们巡查和征缴的时候只能按内廷核定的额度来,不得擅自增加苛捐杂税,且他们只负责征缴,运送完全由芝豹手下人马来负责,他们不能自己找船私自乱运乱送。 总之,内廷核定的额度,他们征缴的数额,还有芝豹手下人马运送的数额那必须对上,若是对不上号,谁出了问题朕砍谁! 他们只要尽心竭力把本分做好了,朕自然会给他们分一成的红利,他们可别想着学万历朝的矿监税使,给朕来个十不解一。 还有,地方官员也不是他们想查谁就查谁,子先和太蒙让他们去查谁他们才能去查谁,记住了吗?” 这还有这么多的规矩啊?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啊,最重要的事你忘了啊。 郑芝龙闻言,连忙小心提醒道:“陛下,微臣斗胆,这封侯一事,您看?” 哦,这个都忘了。 这家伙一大早跑过来还就是为了这事,必须得给人家办了,且还得办得风风光光。 朱觉想了想,随即交待道:“忠贤,这个你来安排,芝龙的封侯大典就今日下午未时许在皇极殿前广场举行。 内廷官员能来的都要来,在京的公侯勋贵能来的也都要来,外廷正二品以上的官员,凡是在坐值的都必须到。”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本章完) 第112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一) 第112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一) 郑芝龙的封侯大典那着实办得风光无限。 那家伙,公侯勋贵和正二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好几十个,当今天子更是亲自给他赐下了印玺、绶带、袍服等,并命人好好宣读了一番他的功绩。 郑芝龙是欢天喜地的留在了京师,开始了风光无限的公侯勋贵生活,浑然不把自己当成什么海盗头子了。 次日一早辰时许,徐光启和熊文灿却是带着郑芝龙的兄弟、锦衣卫缇骑、京营火枪手和新科内廷官员、熟悉土豆和红薯种植的农户等等,坐上快船一路直奔南直隶而去。 朱觉都跑通州漕运码头送行来了。 他将船队送走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去批阅奏折,他还有事跟宋应星交待呢。 宋应星这会儿真忙得不行了,不知道多少机床等着他研制呢,钻床、铣床、镗床、刨床、磨床等等,那都是好东西啊,他干劲一上来,那都有点废寝忘食了。 反正不饿得肚子受不了他就不会吃饭,不累的眼睛睁不开他就不会睡觉。 他就成天待在机器厂的厂房里没日没夜的研制,甚至饭桌和床都摆在里面,一刻都不想离开,什么送行他也不知道,知道了那也不会去。 朱觉走进厂房一看,那都不由得无语了。 这家伙正顶着双熊猫眼带着一堆弟子围着个机床在那里鼓捣呢。 他很是干脆的在饭桌跟前坐下来,又命王承恩去寻了些稀饭、馒头、咸菜什么的过来,这才招手道:“长庚,别忙了,来,先吃点东西。” 宋应星转头一看,连忙丢下手中活计,疾步走过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他那一堆弟子闻言,满脸震惊的回头一看,连忙跟着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那些正开机床的匠户那都不由得一愣,他们都不知该不该停下来行礼了。 朱觉见状,连连摆手道:“行了,朕又没穿龙袍,你们忙你们的去吧,长庚,你坐下。” 呃,忘了陛下穿的是禁军将校的戎装了。 宋应星尴尬了挠了挠头,这才小心的坐下来。 你人都快干懵了。 朱觉见状端起稀饭示意道:“赶紧吃啊。” 宋应星连忙拿起个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又端起稀饭呼哧呼哧的喝起来。 朱觉见他把稀饭喝差不多了,这才郑重道:“长庚,你要注意身体啊,这样忙下去可不行,身体会很快累垮的。” 宋应星竟然还连连摇头道:“陛下,您就放心吧,微臣的身体好着呢,现在微臣只感觉浑身是劲。” 你啊,等你感觉身上没劲了那就完了。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问道:“你见过纺纱机和织布机吗?” 这话说的。 我岂止见过。 宋应星想了想,干脆道:“陛下,纺纱机和织布机微臣都造过。” 很好。 朱觉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用蒸汽机来带动纺纱机和织布机?” 这个我自然想过。 问题,我这机床都还没研制完呢。 宋应星琢磨道:“陛下,这个纺纱机其实好办,宋朝的时候就已经有水车带动的大纺纱机了,纺蚕丝和麻线都没有问题,就是不能纺羊毛和。 我们只需用蒸汽机代替水车来带动,然后改进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 织布机就有点麻烦了,动作太多,一个蒸汽机那肯定是不够的,一台织布机那得配几台蒸汽机才行。” 朱觉闻言,不由惊喜道:“纺纱机宋朝就研制出来了?”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是啊,陛下,微臣编撰的《天工开物》里就有大纺纱机啊,那东西纺起蚕丝和麻线来的确快得很,问题就是不能纺羊毛和,皆因羊毛和都太短了,大纺纱机只能纺长于一尺的。” 《天工开物》里就有吗? 朱觉闻言,颇有些迫不及待道:“你这有印好的《天工开物》吗?” 这个自然是有的。 宋应星闻言,起身从旁边画图纸的大桌上翻出一册《天工开物》来,随手翻了翻,随即便摆饭桌上指着上面的图道:“陛下,您看,这就是大纺纱机。” 这大纺纱机着实大,上面画的人那都没纺纱机一半高。 朱觉细细看了看,随即问道:“这大纺纱机现在能造出来吗?” 这东西可比机床简单多了。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这大纺纱机造起来简单,皆因起零件大多是木质的,用机床加工简直不要太容易。” 木质的可能不耐用,不过,还是那句话,先要有,耐用的问题可以慢慢改进。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你觉得造一台大纺纱机需要几天?” 谁浪费时间来造这玩意啊。 宋应星颇有些不解道:“陛下,微臣斗胆,我们造这个干嘛? 这大纺纱机只能纺蚕丝和麻线啊,蚕丝这会儿已经很难搞到了,搞几担来那都不够大纺纱机纺一天的,做大纺纱机来纺纯属浪费时间啊,麻线纺出来又没多大用,这年头就没什么人穿麻布衣服了。” 别人是很难搞到蚕丝,朕不一样啊。 朱觉细细解释道:“长庚,朕已经命人收生丝去了,以后所有生丝我们都用大纺纱机纺成丝线,然后再拿去织绫罗绸缎,这样不但能节省大半时间,还能让丝线粗细更均匀,纺出来的绫罗绸缎质量也更好。” 您想把所有生丝收来纺丝线? 这生丝可不是一般的难收。 不过,当皇帝的要收应该能收到。 宋应星闻言,琢磨道:“这大纺纱机用机床来加工真的很简单,微臣估摸着一两天就能造出台样品来,至于量产,一个月造上百来台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赶紧造。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你觉得织一千万匹绫罗绸缎的丝线需要多少台大纺纱机来纺?” 一千万匹! 宋应星闻言,愣了一愣,这才估算道:“大纺纱机是一次同时纺九根丝线,且速度比人工纺纱快十倍都不止,这么算的话,一台大纺纱机大致相当于一百个熟练人工同时纺纱。 这纺纱织布的时间就算对半,一匹布一个人工纺纱带织布大致需要八到十天时间,我们就按十天算,那一匹布的纱线需要一个熟练人工五天才能纺出来。 也就是说,一台大纺纱机一天能纺二十匹布的纱线,一个月就是六百匹,十台一个月就是六千匹,一百台一个月就是六万匹,一千台一个月就是六十万匹。 若是按一年一千万匹来算,那我们大概需要造一千五百台纺纱机。” 呃,一千五百台? 这木材倒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蒸汽机啊,一千五百台蒸汽机得多少铜? 朱觉闻言,琢磨道:“那你就按一个月造一百台的量来安排吧,你先带着弟子把样品做出来,然后就不用管了,量产的时候你派几个弟子看着就行了。” 那也就耽误一两天时间而已。 宋应星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还想着一年搞不来一千万匹丝绸的生丝,搞来几百万匹丝绸的生丝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问题,生丝是这么好收的吗? (本章完) 第113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二) 第113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二) 生丝真这么好收吗? 这就是夺人饭碗的活计,那自然是不好收的。 生丝的利润那是高得惊人啊。 现如今从种桑养蚕的农户手中收购生丝最便宜的才十五六两一担,最贵的也才二十五两一担。 这个价格看似是很公道的,皆因一亩地用来种桑养蚕大致能收获十斤生丝,一担就是一百斤,核算下来,那就是一亩地种桑养蚕能赚一两五到二两五的银子。 而南直隶的粮价大致就是一两银子二石,一亩地产粮也就是二石左右,也就是说,农户种桑养蚕虽说辛苦一点,但每亩地大致能多出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一百五的收益,农户也乐得赚这钱。 农户其实就赚了个毛线,若是通过海盗走私出海卖给荷兰人、西班牙人乃至东瀛人那最少都能卖到五两银子一斤! 也就是说,一担生丝通过海盗走私出去最少都能卖到五百两,这里面的利润最少二十倍以上! 这也是浙党海商豪门不管丝绸产量,直接卖生丝的根本原因。 皆因织丝绸太麻烦了,不但要购置厂房,添置织机,还得出工钱请人织,且织出来的丝绸就算贩卖到海外毛利也就十倍左右,费这劲干嘛? 这直接收购生丝,倒手卖出去就是最少二十倍的利润啊! 如此高的利润,那足以让人不要命了。 是故,想要抢人这么大个饭碗,那真不是一般的难。 熊文灿是一赶到南直隶便命驿站八百里加急传令浙直闽所有州府县城,速速上报生丝和茶叶产量。 结果,他的总督令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信! 这点朱觉倒是早就料到了。 接下来怎么办他也已经细细交待过熊文灿和徐光启等人了。 这会儿他还没空去管什么收购生丝。 皆因京师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他才刚来到玉熙宫,还没来得及打开奏折看呢,王徵便一溜烟追进来,满脸兴奋的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见状,那也不由得兴奋道:“良甫,可是轮船研制出来了?” 王徵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昨日下午微臣便已经全装好了,傍晚的时候微臣还命人开到太液池里转了一圈,晚上微臣还细细检查了一遍,没任何问题。” 太好了,轮船研制出来了,大明工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蓬勃发展起来了。 朱觉闻言,立马撇下刚拿起的奏折,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万寿宫南面的船坞里。 这会儿水道里就停着一艘看似比车轮舟大了一倍的轮船,那轮船的烟囱都开始冒烟了。 船上的匠户那都已经开始烧锅炉了。 他们研制出来的轮船从外观上看还真就是普通的车轮舟放大了一样,除了船舱上面升出了一个烟囱,其他都没什么区别。 这也是朱觉特意让王徵搞出来的保密手段。 若是外人看到这轮船,那绝对会下意识认为这就是放大了的车轮舟,不进船舱里看那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奥秘来。 至于多了个烟囱,且烟囱还冒烟,这很正常,有些大船做饭的船舱也会伸出个烟囱来,若是没有烟囱,船舱做饭的人那都能被烟熏得眼睛都睁不开。 是故,装个烟囱没什么,只要不让人进船舱看,轮船的秘密就不会暴露。 朱觉细细看了看,随即问道:“现在就能开吗?” 王徵毫不犹豫的道:“能开,上面的匠户都会开了。” 朱觉闻言,颇有些迫不及待道:“那就开出去看看吧。” 王徵闻言,直接朝船上的匠户挥了挥手,那倒着拖进来的轮船很快便缓缓加速,重新从水道里面开了出去。 这轮船进入太液池之后速度便仿佛达到了极致,开始逐渐稳定下来,不断在太液池这南面半截里打转。 朱觉眺望了一番,随即问道:“你觉得这轮船速度大抵是多少?” 王徵不假思索道:“微臣昨天已经估算过了,应该能达到一个时辰上百里。” 这速度,怎么说呢? 一个时辰可是两个小时,后世的马拉松世界纪录好像就达到了两个小时以内,而马拉松的标准距离是四十二公里,一百里那也就是五十公里而已。 也就是说,这速度能比慢跑快一点,大致就相当于一般人快跑的速度。 说实话,这速度真不快,后世大型货轮的速度一般都在二十节到二十八节,也就是三十六公里到五十二公里每小时。 也就是说,后世万吨级别的大型货轮开到最高速度那都能达到一个小时一百多里,比这五吨左右的小轮船都快了一倍。 不过,还是那句话,先要有,有了才能改进。 这会儿能达到上百里一个时辰的速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蜈蚣船如果拼命划好像也能达到上百里一个时辰吧,车轮舟如果拼命踩能达到上百里一个时辰吗,朕是说用人力踩。” 王徵连连点头道:“那自然是能的,车轮舟还带了人自身的重量在往下压,比划船还能省力一点,几个壮汉拼命踩,四百料的车轮舟也能达到上百里一个时辰,不过,最多踩半个时辰就得换人。” 这就是人力的极限,人那是会累的,机器那是不知疲惫的。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能有上百里一个时辰也不错了,若是晚上月光不错,一天足足能开出去一千二百多里呢,比千里马还厉害。 我们就按这个开始批量建造吧,朕让长庚抽空给你研制个锯床出来,那样锯起木板来也能锯得飞快,能提高建造速度不说,还能节省人力。” 锯床? 王徵饶有兴致道:“陛下,您是说用蒸汽机来拉锯吗?那样的话,锯片可能要特制,普通锯片拉太快容易断。” 你还知道要换锯片? 朱觉微微点头道:“是的,锯片要特制,不过不是长条形锯片,而是圆形锯片,用轮轴带动,然后轮轴上面加个大条桌一样的平台,在一边开条缝,让锯片伸出平台,这样只要把木材从上面推过去就能锯开了,边上再钉个木方卡位,就能锯出木板来了,想锯多厚都行,只要移动一下卡位的木方就可以了。” 圆形锯片! 王徵兴奋的搓手道:“陛下,这锯床要不让微臣来研制吧,因为造船需要用到的木方木板有很多种,锯床肯定也要造很多种,那样太耽误长庚的时间了。” 你来? 朱觉下意识问道:“你研制这个不会要费很长时间吧?你的时间也不能浪费啊。” 这么简单个东西能浪费我多少时间? 王徵想了想,干脆指着轮船转动的水轮道:“陛下,水轮换成锯片,上面架个台子是不是就是锯床了?” 好吧,小瞧你了。 朱觉微微点头道:“行,那锯床也交给你来研制。” 王徵闻言,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搓手道:“好嘞。” 他这摸样怕是想立马就做出台锯床来试试。 朱觉却是看着太液池的水面琢磨起来。 这轮船虽然就造出一艘来,能运的货物还不值一提,但若是拿去传讯,却是相当的不错。 福州距离京城那都有三千多里,八百里加急那都得五六天,泉州距离京城足有四千余里,八百里加急都得七八天,而轮船四天就能赶到。 关键八百里加急传讯那也就能传普通圣旨和奏折,传密旨又或者传点东西过去那还麻烦着呢。 若是用轮船来传讯就不一样了,不但速度快多了,传密旨都不成问题,甚至还能传火枪弹药什么的过去。 这会儿南面正跟齐楚浙党在江南抢生丝和茶叶呢,通讯自然是越快越好。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承恩,从禁军里挑选一百会水性的精锐,都给配上火枪,让他们先在太液池里面操练怎么开轮船。” 王承恩闻言,连忙转身交待去了。 朱觉想了想,又朗声道:“传田国丈前来觐见。” 田弘遇这会儿正在城北忙活呢,还好,他忙活的地方离内城也就二三十里。 大致半个时辰之后,他便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应该知道,这太液池原本是可以通过护城河和连上通惠河的吧?”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前元的时候八百料的漕船是能开进太液池,不过后面内城北面那一段河道都堵死了,皇城和德胜门附近的水关也堵死了。 田弘遇小心道:“陛下,为防北虏从河道杀入内城乃至皇城,内城到皇城一段的水道和水关都堵死了啊。” 这么怕死干什么? 朱觉微微摇头道:“现在没关系了,北城的城墙就要完工了,内城的护城河乃至通惠河都是京师内河了,打通了没一点关系。 你速速召集军户和农户青壮来疏通水道,能召集多少就召集多少,北城那边修建完城墙的都召集过来,尽快疏通太液池到通惠河的水道。” 啊? 田弘遇颇有些为难道:“陛下,微臣斗胆,春耕就快要开始了,时间不够了啊。” 时间不够了吗? 朱觉估摸道:“内城这段淤塞最严重的也就五六里而已,护城河那段水还有丈许深呢,稍微疏通一下就能过八百料的船了。 这样吧,你就跟他们说,不管多少天,只要把这段水道疏通了,一人一两银子的工钱,让他们加把劲,快点搞完回去春耕。” 这么给钱,他们那还不拼了命的挖啊! 反正只要挖通就能拿钱回去春耕了啊。 田弘遇闻言,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微臣明白了。” (本章完) 第114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三) 第114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三) 京师正热火朝天的疏通皇城太液池到通惠河的水道呢,江南却是沉寂得很。 浙直闽各州府县的知府、知州和知县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压根就没一个搭理总督熊文灿的。 熊文灿都带着郑家兄弟赶到泉州府了,十万人马和千余艘大小战船都调集的差不多了,还是没收到一份上报生丝和茶叶产量的公文。 这一下把他都给整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他都要率军去收复东番了啊,这些个知府、知州、知县竟然还没一个搭理他的。 他倒不是在乎自己的面子,关键当今天子交待的事他没法办啊。 浙直闽可是几十个州府,几百个县,所有知府、知州和知县都不搭理他,难道他命人将这帮家伙全部打入诏狱? 这么大的事他可不敢擅自做主,他只能八百里加急上奏,请示当今天子了。 朱觉这会儿正一门心思疏通水道,想着把轮船给开出太液池呢。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又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等乔装来到了德胜门的城门楼上,举起望远镜扫视起来。 此时,内城的什刹海到德胜门一线那都已经排满了京营屯卫军户和农户青壮了,五六里长的距离足足排了十多万青壮,每一米那都有四五十号人。 这些人可没闲着,他们正在如同泥潭般的什刹海里拼命的刨,飞快的清理淤泥呢。 他们也不光是清理预定河道的淤泥,河道旁他们还刨出不少巨大的水塘来,那渗出来的水都被他们用木桶淘水塘里去了。 河道里的淤泥则是飞速的刨进簸箕里,让旁人用绳子赶紧拉岸上倒掉,然后又把空簸箕丢下了,再使劲往里刨淤泥。 如此循环往复,那淤泥是眼见着在清空,十余丈宽的河道那也是眼见着在成型。 说实话,内城的河道还好清理一些,皆因内城河道都已经被封了将近两百年了,没有活水补充,里面的水份蒸发以后基本上都变成了泥潭,只要把地下渗出来的水淘到旁边开出的水塘里,挖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护城河就有点不好清理了,皆因护城河里的水本就有丈许深,直接挖下面的淤泥那是不可能的。 此时,国丈田弘遇已然闻讯赶来了。 朱觉看了看尚无一个人影的护城河,忍不住问道:“国丈,你说的罱泥船和浅夫什么时候到?” 还好,大明清理运河也有两百余年的经验了,河道清淤的工具还是有的,田弘遇就请旨专门从沧州调来了一批,连带专门清理河道的罱泥船和浅夫都调过来了。 问题就是,这都几天了,这些人和船都还没到呢。 田弘遇连忙解释道:“陛下恕罪,罱泥船是平底阔船,专防搁浅的,划起来慢得很,再加上沧州过来又是逆流,他们一天只能划四五十里,不过,昨天下午他们就过了通州了,今天上午应该能到。” 他们正说着话呢,护城河里还真神奇的出现了一个长长的船队。 这些船都是四百料左右的,却是比漕船还要宽得多,上面还摆放着一堆奇形怪状的工具。 朱觉用望远镜扫视了一番,随即果断道:“你快点让他们开工清理河道。” 田弘遇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一溜烟跑下去,跑到护城河边,招过那领队的小吏,手舞足蹈的吆喝了几句。 那小吏闻言,连忙挥手下令,命船上的浅夫抄起家伙动手。 他们用的工具就叫罱。 罱就是一种专门清淤的工具,其结构有点像后世的钳子,不过,是超大版的,罱上面的两根竹竿足有一丈多长将近两丈长,而罱下面的头子则如同两个小挖机的挖斗一般。 浅夫直接将罱杆撑开飞速插入水中,插进淤泥里,然后将罱杆一合,飞快的扯上来,把罱头捞出往船上的泥舱里一甩,再打开罱杆,大致一脸盆淤泥就被捞上来了。 这一个人捞看似不快,但上百艘罱泥船和上千浅夫一起捞速度那也不慢。 沧州浅夫要清理的运河河道可是长达几百里,且运河最少也有几十丈宽,这十余丈宽,十几里长的护城河对于他们来说那应该不算什么,看他们那速度,怕是几天就能把这段护城河的河道清理干净了。 朱觉正看得起劲呢,方正化突然拿着份奏折疾步走过来,躬身道:“陛下,浙直闽总督熊文灿八百里加急奏报。” 这家伙总算是来奏报了。 他接过奏折打开一看,那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浙直闽的知府、知州和知县竟然每一个上报生丝和茶叶产量的! 这会儿春茶都开始采摘了,春蚕也开始吐丝了,浙党海商豪门肯定是在拖时间,只要拖到春茶采完晒干,春蚕也吐完丝了,这帮家伙就能让刘香拉到海外去卖了。 熊文灿还问怎么办,赶紧杀鸡儆猴,杀一儆百啊! 问题,现如今这家伙都跑泉州府去集结人马准备夺回东番了,而生丝的主要产区还在浙直一带的太湖周边那几个县。 看样子只能让徐光启去了,熊文灿的奏折里还正好夹着徐光启的奏折。 他再打开徐光启的奏折一看,那都不由得无语了。 徐光启好像急着去东番培育红薯和土豆种苗,这家伙竟然也跟着熊文灿去了福建,且还就在泉州府一带收红薯良种! 没办法,这会儿大明两京十三省还就福建种红薯的最多,其他地方加起来都没福建多。 这一下就麻烦了,他们收到圣旨再赶过去那都来不及了,八百里加急把圣旨传到泉州府那都得七八天啊,他们收到圣旨再安排人手去太湖周边几个县去又得七八天,到时候黄菜都凉了。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果断道:“若愚,拟旨,命李朝钦和涂文辅速速率锦衣卫缇骑去吴江,把吴江知县抓起来大刑伺候,问问他为什么不回复总督熊文灿。” 还好,这会儿李朝钦和涂文辅就在苏州府等候命令,而苏州府距离京师也就两千余里,八百里加急三天即到。 朱觉见刘若愚写完了,又交待道:“再拟旨,命熊文灿速速率军收复东番,将荷兰人、西班牙人和海盗刘香部全部驱离东南海域。” 浙党海商豪门,你们想拖延时间是吧? 朕给你们来个釜底抽薪,把荷兰人、西班牙人和海盗刘香全赶走,到时候看你们的货怎么卖到海外去! (本章完) 第115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四) 第115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四) 圣旨到,涂文辅和李朝钦那是立马带着上百锦衣卫缇骑自苏州织造衙门狂涌而出,直奔南面的吴江县城而去。 苏州府立马风声鹤唳,很多人的表情那都变得诡异无比。 当初东林七君子一案可就是因苏州织造衙门而起。 那时候也是锦衣卫缇骑四出,到处抓人。 现如今都换了个皇帝了,也换了个提举太监了,这些奸宦竟然又带着锦衣卫缇骑跑出去抓人去了! 苏州府的平民百姓可不知道这是在争夺生丝,争夺茶叶,乃至争夺海外贸易的利益。 他们只是道听途说,被人忽悠,觉着奸宦和锦衣卫缇骑抓两袖清风的清官就是不对! 这一次苏州府会闹成什么样那还不得而知。 朱觉还没收到苏州府传来的消息呢,内廷竟然又给他来了个惊喜。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才刚批阅完奏折,正准备去德胜门看看水道清理的如何了,毕懋康突然满脸欣喜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你这表情,难道是? 朱觉不由问道:“孟侯,是不是新式火炮研制出来了?” 毕懋康连连点头道:“是啊,陛下,炮管加工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新式虎蹲炮就要研制出来了。” 这会儿打造火炮最难的还就是加工炮管。 皆因这年头的火炮基本就是一根炮管加一个支架,没什么其他复杂的零件。 这年头的支架那也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基本只要能架住炮管,别一开炮就把炮管轰飞了便成。 是故,火炮炮管能加工出来了,那火炮基本就差不多了。 朱觉闻言,那都不由饶有兴致的挥手都:“走,我们去看看。” 很快,一行便打马出了朝阳门,直奔原来的通州城而去。 这会儿毕懋康还是在机器厂的厂房里面研制火炮,只不过,他研制火炮的厂房里不光有车床,还有很多新研制出来的其他机床。 毕懋康进入厂房之后便直接带着朱觉往一台新研制出来的镗床走去。 镗床还就是专门加工内孔的,且还是那种比较大的孔。 这会儿一根三尺长的炮管就夹在镗床上,那镗刀正如同蒸汽机的拉杆一般一伸一缩,一进一出,看上去貌似速度慢得很。 毕懋康却是止不住兴奋道:“陛下,这镗床真是个好东西啊,以后不管炮管多大多粗,内壁加工那都不是问题了,只要我们能锻出来,那就能加工。” 这镗床加工内孔的确不用管孔有多大,皆因镗床的镗刀那是直推过去的,且吃刀的厚度是可以控制的,是故,不管多大的孔,对于镗床来说都是一样的。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有加工好的没?” 那当然有。 毕懋康立马让两个匠户抬过来一根加工好的炮管。 朱觉细细看了看炮管的内壁,那都被镗得光滑如镜了,应该没有问题了。 问题就是,这炮管就是根管子,前后通透,没有炮门。 他又看了看炮管后面的两个炮耳,随即问道:“孟侯,你还没做炮门吗?” 毕懋康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炮门的连接方式我们还得试一试,要保证连接牢靠又要保证更换炮弹方便,那肯定得开炮试才行。” 你就想着开炮了?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炮弹呢,造好没?” 炮弹自然是造好了。 毕懋康闻言,连忙又命个匠户搬过来一颗炮弹。 这炮弹和后世的炮弹还不一样,看上去也就是个光滑的圆柱上带个尖锥,那尖锥上竟然还带有血槽! 朱觉见状,颇有些不解道:“孟侯,你这上面加血槽干嘛,这一炮轰中了那肯定挂,不用血槽啊。” 毕懋康摇了摇头,随即细细解释道:“陛下,这不是血槽,这是夹槽,夹子夹的槽,若是没这夹槽,夹着就打滑,根本夹不住。” 说罢,他还命匠户拿来个特制的夹子,夹住弹头,使劲一拔,直接就把弹头从弹壳上拔出来了。 你着实聪明。 朱觉又看了看弹头和弹壳的连接处,明白了,弹头下面就是个寸许的台阶,加工的相当光滑,弹壳那上面寸许的内圆加工的也相当光滑,这就是硬塞进去的,轰出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他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这炮弹应该没问题吧?” 毕懋康连连点头道:“没问题,微臣已命匠户装填火药试过了,就是没炮管,弹头飞不了多远。” 呃,朕是说的尺寸炮弹和炮管的尺寸配合,只要尺寸配合没问题,那自然就没什么问题了啊。 你竟然没炮管直接点炮弹,那炮弹还不乱飞啊! 那也太危险了,没被炮弹砸到算你走运。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问道:“这火炮若是现在就量产,一个月能造多少门啊?” 现在就量产? 毕懋康颇有些无奈道:“陛下,长庚也就造出这么台镗床来,这镗床一天也就能加工出两根炮管来,再配上几台其他的机床,一天也就能造出两门这样的火炮来。 这火炮想要大批量生产那还得大量配备机床,问题,这机器厂都没地方了,陛下,您看,这火枪厂和火炮厂是不是该建造了?” 这火枪厂和火炮厂的确该赶紧建造了。 朱觉琢磨道:“这会有空的匠户都调去修建城门楼和箭跺了,皇太极这会儿都率军回老巢去了,北城那边的城门楼和箭跺倒是不用太急,调一部分过来给你修建火枪厂和火炮厂也没有问题。” 皇太极终究是被毛文龙搞得没办法,只能先率军回老巢去驱赶毛文龙了。 孙传庭那边双台子河防线也不知道修建得怎么样了。 这会儿火炮都研制成功了,他们就可以考虑一步一步收复辽东了,等京畿春耕完了,他就能征召五万京营将士去替换蓟州镇的车兵了。 到时候车兵推着带有火炮的战车往河岸一排,建奴若是敢搭建浮桥直接开炮轰就行了。 他们就这么一条河一条河推过去,皇太极怎么阻挡? 此时,宋应星竟然顶着个熊猫眼,疾步走进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长庚,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你不是猫你那厂房里不出来的吗? 宋应星颇有些无奈道:“陛下,铜不够用了啊,去年南安侯命人送来的铜锭就只剩下十多万斤了,用不到一个月了。” 这铜倒是可以跟东瀛买点来应应急。 问题就是,这才过去几天,熊文灿估计才刚收到圣旨,正进军东番呢,完全收复东番那还不知道需要多久。 他正琢磨着呢,方正化又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涂文辅八百里加急奏报。” 这家伙办事倒是麻利。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眉头又不由得皱了起来。 涂文辅和李朝钦竟然也毫无进展。 这家伙还附上了审问的供词呢。 吴兴知县熊开元,湖广嘉鱼人,天启五年也丑科进士,初授崇明知县,天启六年调任吴江知县。 天启六年正是齐楚浙党投入阉党夺权的时候。 这家伙是楚党? 如若不然,怎么会突然从崇明岛调到生丝主产地吴兴呢? 这家伙貌似不用严刑拷打,直接就招了。 至于这家伙为什么不上报,供词里还就一句话,“乡里不报,没有办法”! 这意思,皇权不能下乡吗? 东南的土豪乡绅好大的胆子! (本章完) 第116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五) 第116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五) 乡里不报,没有办法! 东南的土豪乡绅就不把熊文灿这个浙直闽总督当回事。 怎么办? 涂文辅和李朝钦手底下也就一百缇骑,冲进乡里去来硬的怕是会挨打。 他们还得等徐光启手下那五万人马到了才能动手。 如若不然,东林和齐楚浙党一煽呼,天启朝那平民百姓围攻锦衣卫缇骑的场面肯定又会重现。 到时候那烂摊子就不好收拾了。 问题,熊文灿这会儿正率军收复东番呢。 这个时候也不好传旨去打搅人家,让人家分兵去苏州来硬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看样子还只能等轮船开出太液池再说。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果断道:“正化,命人八百里加急传朕口谕,让涂文辅和李朝钦先带人回苏州府城等着。” 没办法,这会儿是真不好给熊文灿传旨。 他也唯有等轮船能开出太液池了再命人去寻熊文灿和徐光启传细细传他口谕。 接下来几天他是天天在德胜门盯着清淤,只等水道疏通。 田弘遇见他这么急,那也是拼命的催那些京营屯卫青壮、农户青壮和沧州浅夫。 他们这么盯着催,清淤速度自然飞快,没过几天,水道的淤泥便清得差不多了。 这天上午巳时许,朱觉才处理完奏折,正准备去德胜门呢,田弘遇已然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你都跑过来了,不用盯着催了吗?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国丈是不是水道疏通了。” 田弘遇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今天早上浅夫已经划着船从大通桥漕运码头一路测到太液池,这段通八百料的漕船已然没有任何问题了,就是修建内城河堤还需得费几天时间。” 这河堤不修建轮船也能开出去了啊。 朱觉闻言,果断道:“承恩,速速命人传朕口谕,让应朝他们把轮船开到玉河桥码头来。” 王承恩闻言,连忙命人去传口谕。 朱觉则是直接往玉河桥走去。 这玉河桥靠近皇宫一侧就有码头,当初天启就是从那里上船游玩淹死的! 他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一行疾步来到玉河桥码头,那艘轮船都已经停靠在那里等着了,上百禁军精锐皆是扛着火枪整齐挺立,一个太监则疾步迎上来,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这太监叫王应朝,年纪跟王承恩差不多,也姓王,他跟王承恩就是一起进宫一起操练的那一批,关系还好得很,人也不错,是故,这传旨的重任就交给他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太液池到通惠河的水道已经疏通了,你可以带着他们去福建传旨了。 你去跟熊文灿传朕口谕,让他收复东番之后立马重建澎湖巡检司,以小船在东南沿岸巡查,以大船在东南外海航道巡查,一定要截住浙党海商豪门往外运送茶叶和生丝的货船。 货船截住之后,货全部没收,还要逮着操船送货的严刑拷打,拷问到底是谁的货,问出来之后就让李朝钦、王朝辅和李永贞带着人去抄家问斩。” 浙党海商豪门和东南的土豪乡绅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他原本还想出钱收购生丝的,这帮家伙竟然想尽办法故意拖延。 那说不得就只能派人去硬抢了,连人带船一起抢,不但不给钱,查出来是谁的货还要抄家问斩! 王应朝认真记了记,这才连忙拱手道:“奴婢记住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细细交待道:“你去跟子先说,熊文灿收复东番之后让他赶紧带着弟子去培育红薯和土豆种苗,那五万人马和小船先让熊文灿兼管着。 第一批土豆和红薯栽种下去之后他就把剩下的事交给弟子,而后赶回南直隶,准备带着人马去核定生丝和茶叶产量。” 王应朝又认真记了记,这才连忙拱手道:“奴婢记住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又郑重道:“记住,轮船是机密中的机密,除了内廷官员及其亲信,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登船查看,谁敢不听劝阻强行登船你就杀! 若是你们被人围攻,那就做好销毁一切的准备,打到最后一人便毁枪烧船,千万不要让机密被别人探查了去。” 这轮船如此重要啊? 王应朝闻言,连连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朱觉又细细想了想,这才挥手道:“去吧,带足粮食、淡水和煤炭就出发,早去早回。” 王应朝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轮船,心思都不由飞到东番去了,收复东番之战打得如何了呢? 此时,东番西南海域,澎湖湾与大员港之间已然是风帆如林,舟船密布,大明收复东番之战就要打响了。 熊文灿一大早卯时许便率十万人马和一千多艘大小战船自澎湖湾出发了。 澎湖湾离大员港也就百余里,两个时辰时间划得最慢的船那都到了。 旗舰之上,熊文灿伫立在船头,举着望远镜扫视着前方缓缓接近的大员港,那都不由一阵热血沸腾。 这收复失地和开疆扩土都是不世之功啊。 他虽然不能去冲锋陷阵,但好歹是此战的主帅,必定名垂青史! 这个时候他也能看清大员港外围的地形了,这就是个群岛环绕在外的港湾,出入口并非只有一个。 不过,正面大概中间位置的主口却是最宽的,能同时容纳很多船出入,其他口子那都狭窄得很,单船出入那都不方便,是故荷兰人堵的就是主口,这帮家伙都在主口旁边的岛屿上开始修建堡垒了。 还好,这会儿堡垒底座都还没完工,如若不然,他们就只能选择北面狭窄的鹿耳门冒险绕行了。 敌人的舰船数量那也跟他们预估的差不多,主口中间是五十余艘海盗战船,这五十余艘海盗战船后面则隐隐能看到十余艘庞然大物。 果然,敌人的战术就是堵住台江内海的主入口,而后以荷兰人的加农炮在后面猛轰。 这第一轮炮击那肯定是躲不过去的,也不知敌人的加农炮准头如何。 他正琢磨着呢,四周突然一阵令旗挥舞。 紧接着,传令兵便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报,总督大人,前锋和中军已经摆好阵势了。” 那就开干,必须打敌人个措手不及才能尽量减少伤亡。 熊文灿也不啰嗦,他直接将望远镜塞给亲卫,转身拿起擂鼓锤,大吼道:“击鼓,进军,杀啊!” 吼罢,他便带头擂起了战鼓。 “咚咚咚咚”,雄浑的战鼓声响起。 “杀啊啊啊”,十万人马齐声大吼,冒着被火炮击沉的危险,操船直奔敌军冲去。 “轰隆隆隆”,一阵火炮轰鸣声响起,无数炮弹落下,台江内海入口处瞬间水柱冲天,水雾弥漫,根本就看不清战场的情况了。 熊文灿也没去看,他只管使出浑身的气力来擂鼓。 郑芝虎、郑鸿逵和郑芝豹也浑然无惧,只管带着战船往里冲。 很快,刘香那五十多艘海盗船就被他们冲散了。 荷兰人的巨舰也吓得慌忙转向,边往北窜边疯狂开火。 郑芝虎直接率蜈蚣船追上去,围住敌人的巨舰就是一通火箭齐射,紧接着便抛出钩锁,疯狂的往敌舰上爬去。 荷兰人都被他们这不要命的打法给吓坏了,那几艘没被围住的巨舰是慌忙逃出鹿耳门水道,转向直往南窜去,台江内海里面什么战舰,什么海盗船,什么未完工的堡垒,什么货物,他们都不管了。 这就是郑芝龙手下人马的可怕之处,不管对上荷兰人还是西班牙人,那都是不要命的往上冲,欧陆殖民强盗那是看见他们都怕。 历史上他们面对这些海上霸主都未曾一败! (本章完) 第117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六) 第117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六) 浙直闽总督熊文灿挥师大员,荷兰人和海盗刘香联军被其一举击溃。 他不但俘虏了海盗数千,荷兰人上百,还解救了被荷兰人抓来修建堡垒、种植甘蔗和养鹿的平民百姓数千。 紧接着,他又率数万大军和上千艘大小战船挥师鸡笼。 西班牙人也就几艘盖伦船和几百人马,且连个落脚点都未曾修建好,还直接被他给围鸡笼港湾里逃都逃不了,唯有降了。 至此东番彻底收复,大明东南沿海也再无海盗和殖民强盗的船队袭扰。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率船队去将徐光启接来东番呢,没想到,徐光启竟然和留守大员的郑芝豹竟然坐着一艘硕大的车轮舟过来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举着望远镜看着那飞速而来的车轮舟和站在船头颇有些激动的徐光启,那都不由得莫名其妙。 原来他从大员赶来鸡笼的这几天,王应朝那都已经沿着海岸线赶到了泉州府,找到了徐光启。 徐光启听闻王应朝还要赶来东番传口谕,干脆就交待了弟子一番,随即便跟着王应朝过来了。 他们赶到大员港的时候,熊文灿都已经率大队人马杀到鸡笼来了,没办法,他们只能让郑芝豹领着寻来鸡笼了。 很快,车轮舟轮船便靠上了旗舰停靠的临时码头。 熊文灿连忙迎上去拱手道:“子先兄,你怎么过来了?” 徐光启拱手回礼道:“太蒙,我是随王公公来传陛下口谕的,我这不是怕你不认得陛下身边的王公公吗,所以特意领他过来了。” 他跟王应朝其实也不熟,他也只是在宫里见过几回而已。 不过,他对这艘车轮舟轮船却是熟的不行了。 皇城的温室那就在船坞水道的旁边啊,那会儿他在温室里培育红薯和土豆种苗的时候那是有空就去找王徵,看这艘轮船研制得怎么样了。 可以说,这艘轮船上每一处他都熟得很,他也知道这艘轮船对于大明来说有多重要。 当今天子能让上百禁军精锐护着王应朝开着轮船过来,那必是传口谕的无疑。 他还怕熊文灿起疑,是故专门过来了一趟。 熊文灿闻言,那是连忙拱手道:“王公公,陛下有何吩咐?” 王应朝对着北面恭敬的拱了拱手,这才郑重道:“传陛下口谕,你去跟熊文灿传朕口谕,让他收复东番之后立马重建澎湖巡检司,以小船在东南沿岸巡查,以大船在东南外海航道巡查,一定要截住浙党海商豪门往外运送茶叶和生丝的货船。 货船截住之后,货全部没收,还要逮着操船送货的严刑拷打,拷问到底是谁的货,问出来之后就让李朝钦、王朝辅和李永贞带着人去抄家问斩。” 熊文灿闻言,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王应朝郑重的传完了口谕,这才客气道:“熊大人,陛下说了,以后就由我来专责传口谕,你有什么要上奏的也可以直接交给我带回去。 这头一回对航道不怎么熟,耽误了一点时间,以后每隔七八天我都会过来一趟,你想要带什么东西也可以跟我说,我这船上还能带几万斤的货。” 你是专门传口谕的啊,那可是陛下跟前的亲信啊。 熊文灿连忙拱手巴结道:“王公公客气了,以后就劳烦王公公了。” 王应朝连连摆手道:“熊大人客气了,都是为陛下办事,应该的,你可有什么要我带回去给陛下的,这次在泉州和东番多绕了一天,我得赶紧回去了。” 这个自然是有的。 熊文灿连忙道:“我正写奏折给陛下报捷呢,奏折还未写完,还请王公公稍等,还有,这次我们从荷兰人和西班牙人那里缴获了价值几十万两的金银和不少货物。 这金银就请王公公带回去,货物我会列个单子附在奏折上,怎么处置还请陛下吩咐。 对了,西班牙人还想跟我们谈谈贸易的问题,我不敢擅自做主,王公公,你看能不能将西班牙使者顺带捎回京师去,让陛下来决断?” 这可不行。 王应朝微微摇头道:“陛下交待了,我坐的这艘船只有内廷官员及其亲信可以上去,其他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上,我回去想陛下禀报此事吧,看陛下要不要见这西班牙使者。” 哦,你这船不能随便拉人是吧? 熊文灿连连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写奏折,请公公稍等,芝虎,你命人把缴获的金银搬过来,就放这旁边,别让人上船啊。” 说罢,他这才拱了拱手,疾步回了旗舰。 此时朱觉还不知道东番已经收复了呢,不过,这几天那都是好消息不断。 宋应星那都把大纺纱机样品给做出来了,王徵那边也把锯床给做出来了,各种机器那是越来越多,大明也算是走上工业发展的道路了。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刚批阅完奏折,又带着王承恩和方正化一行直奔东城的造船厂而去。 此时的造船厂里那都已经堆满了十丈左右的巨木,各类匠户那也是成群结队到处忙活,一派繁忙的景象。 王徵那也正在一个加工木材的大敞篷里手舞足蹈的忙活着呢。 那敞篷里面是木屑挥舞,机器轰鸣,嘈杂得很,一行人打马过来了他都没注意。 朱觉走过去一看,这家伙正命人推着尺许粗的木方在那锯木板呢。 这锯床好像还有点问题,木方两边还都得站几个匠户,推进一点又赶紧退一点,好像卡住了一般。 他大致看了看,随即走过去问道:“良甫,怎么了,是不是蒸汽机功率太小了。” 王徵闻言,这才撇过头来,连忙拱了拱手,随即细细解释道:“陛下,这蒸汽机功率着实有点小,微臣都跟长庚说了,让他赶紧造大的,他说造大的没问题,有了镗床多大的都能造,关键就是铜不够,他也造不了多少个了。” 这铜的问题得赶紧解决了,也不知熊文灿那边打得怎么样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指着那些来回推动木方的匠户道:“这样恐怕不行吧,卡来卡去的别把里面的齿轮给卡坏了。” 王徵连连摇头道:“陛下,没关系的,他们都熟练了,不会卡坏下面的齿轮,而且微臣已经请人去做新的锯片了。 微臣当初就是没考虑蒸汽机功率的问题,所有锯片那都是让人按拉锯的角度开的齿,这样的齿锯几寸的木方那是锯得飞快,锯这一尺的木板却是有点锯不动。 不过没关系,新锯片齿的角度会小点,锯得虽然有点慢,但不会这样被卡住的。” 哦,你还让人做新锯片去了。 那就没问题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这有了锯床之后造船是不是快多了,大概多久能造一批出来啊,一批又能造多少艘啊?” 这造船也不光是锯木方和木板费时间啊。 王徵估摸道:“这有了锯床之后造船的确是快多了,不过,定型和密封的时间还是省不了,微臣估摸着,造一批最少也得四个月时间,且这船舱就建了十个船坞水道,每个船坞水道也就能同时造五艘轮船,一批也就能造五十艘。” 这船厂的确还不够大。 不过,八百料的小轮船也不宜造太多。 他的目标可不是这种五十吨左右的小船,有了蒸汽机动力,他们最少也要造几百吨的大船。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嗯,你先造点这八百料的,让匠户们都熟悉一下,你也好好琢磨一下,明年我们再建大船厂,造千料以上的大船。” (本章完) 第118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七) 第118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七) 这发展工业的基础之一还就是原材料的供给。 若是连原材料都供应不上,那发展工业就无从谈起。 比如,没有足够的铜蒸汽机都会造不出来,没有橡胶密封就麻烦得很,甚至,没有生丝就连丝绸都织不出来。 这会儿他们连大纺纱机都造出来了,就因为生丝还没有着落,那还只能摆那里看。 朱觉还在考虑要不要先把纺纱厂乃至织布厂建起来呢。 这投资可不是一般的大,收地的钱暂且不说,光是建厂房,造纺纱机,造织布机,那就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工,多少材料。 若是厂房都建好了,纺纱机和织布机也造好了,又收不来足够的生丝,那不但赚不到钱还得赔钱。 说实话,他前世开公司都没遇到过如此荒诞离奇之事,进货竟然还要靠抢,他当皇帝的这么大权力竟然连生丝的影子都见不到! 现如今大明的既得利益集团就如同一只遮天蔽日的黑手一般势力庞大无比,暗中掌控了不知道多少利益。 他都不知道以熊文灿和徐光启那点实力能不能从这只庞大的黑手中将生丝给他抢回来,又或者说,他都不能确定熊文灿和徐光启得用多长时间才能在这只遮天蔽日的黑手中找到生丝。 这个问题着实让人头疼。 他都考虑了两三天的还无法下决断。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都已经把奏折批阅完了,却还坐那里没有动弹。 他琢磨了一阵,这才朗声道:“传师皋前来觐见。” 不一会儿,毕懋良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直接问道:“师皋,朕准备在京师建造厂房,添置纺纱机和织布机,纺纱织布,先织丝绸,而后织布,你觉得如何?” 这个怎么说呢? 毕懋良细细想了想,这才郑重道:“陛下英明,这织造局设在江南着实不好掌控,皆因丝绸太值钱了,随便拉一车私下贩卖给海盗,那最少都能赚上千两。 微臣也细细查过了,万历初管得最严的时候江南织造的确能每年上缴十多二十万匹丝绸,但后面一旦稍有放松,那丝绸就数以万匹乃至上十万匹的消失了。 那些管织造的官员和太监层层贪墨之下最少能贪墨一半,贪墨七八成乃至八九成那也屡见不鲜。 我们若是要做海外贸易,货源这么不稳定肯定不行,是故,在京师建厂织造是最好的选择,我们眼皮子底下应该是没人敢这么贪的。” 你说的跟朕想的还不是一个问题。 朕想的是原材料,你想的是贪墨的问题。 不过,这个贪墨的问题的确得考虑,光是靠杀恐怕是止不住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明知会死,有人为了一时享乐那也会贪,贪官污吏是杀不尽的。 更何况,既得利益集团的触手无处不在,贪官污吏可以说就是他们攫取利益的吸盘,有些官员可能一开始本就不贪,但在既得利益集团的诱使是下最终也会变成如同血蛭般的吸盘,疯狂吸噬,疯狂贪墨。 若是考虑可能被人贪墨的丝绸和以后的海外贸易,那建厂房造纺纱机和织布机这点钱又不算什么了。 丝绸那人贪去十万匹就是上百万两的损失啊,这些年江南织造每年贪墨的丝绸那都不止十万匹,更何况,以后他们织造丝绸那都是数以百万匹计的,若是被人贪墨一百万匹,那都不知道够建多少厂房造多少机器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缓缓点头道:“嗯,那我们就在京师建厂房,造纺纱机和织布机。 我们先按一百万匹一个月的量来建造,纺纱的问题不用考虑了,蒸汽带动的大纺纱机我们都有了,那纺纱速度比人工快一百倍都不止。 不过,这会儿长庚还没时间研制织布机,我们暂时还得靠人工来织布,你算算,一个月织一百万匹丝绸需要造多少台织布机?” 这个好算。 毕懋良估摸道:“若是纺纱不用管了,一个熟手四天是绝对能织出一匹丝绸来的,一个人工一个月大致就能织出七八匹丝绸来。 我们若是想节省织机,可以两班倒,日夜不停,那样虽然有点耗灯油,却可以节省不少地方和不少机器。 这么算起来的话一台织机一个月可以出大致十五匹丝绸,一百万匹那就是大致七万台织机。” 啊? 七万台! 朱觉听到这夸张的数字那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会儿一匹布其实也就四丈十多米,后世最普通的高速织机一分钟那都能织几米啊,最夸张的高速织机传闻一分钟能织上千米布,他虽然没见过一分钟织上千米的,一分钟织几米的还是见过的。 人工织布竟然一天才能织几米! 这速度着实太慢了。 他忍不住问道:“师皋,织布需要如此多的织机吗?民间织的布最少也是丝绸的好几倍,民间一个月那最少都能织出数百万匹布来,那岂不是得几十万台织机?” 那可不。 毕懋良微微点头道:“是啊,民间的织机多得很,比如江南织布最出名的松江府,微臣就去看过,那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织布机。 还有织布作坊,那也是遍布乡里,徐阁老一家那就有几十个织布作坊,几千台织布机,整个松江府的织布机那估计都不止十万台。” 徐阶家里还有这么多作坊和织布机? 这动不动就几千台乃至几万台织布机也太恐怖了。 若是可以,他现在就想研制蒸汽织机。 问题,宋应星的时间是有限的,且他们还没有足够的铜,他们还必须保证有足够的机床来造火枪、火炮和轮船,造蒸汽织机还为时过早,现在民用的东西能用人力还是用人力的好。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那行,朕命长庚安排人造大纺纱机和织布机,先按每个月一百台大纺纱机和一万织布机的量来,我们先造个六百台大纺纱机和六万台织布机再说。” 毕懋良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 这么多的大纺纱机和织布机还得有厂房摆放呢,且还需大量的人工,大纺纱机暂且不说,为了保守秘密,那东西还只能让匠户来操控,光是织布机,最少都得招上万人工。 朱觉又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师皋,一台织布机大致占多少地方,民间的织布作坊一般建多大?” 毕懋良不假思索道:“陛下,普通的织布机大致一丈长、半丈宽、八尺高,民间的作坊小点的是十多二十台织布机,大致建个三四丈宽、五六丈长、丈许高的瓦房便能摆下了。 大作坊那一般都是上百台织布机,有建成两个三四丈宽、十余丈长、丈许高的瓦房各摆五十台的,也有建成一个十余丈长、十余丈宽、丈许高的瓦房直接摆下上百台的。” 这意思一百台大致需要个三十余米长,三十余米宽的厂房,这就是大致一千平方,一亩地那是六百多平方,两亩地摆一百台织布机足以,至于高度,也就是普通农家住宅的高度,那没什么。 还有摆放大纺纱机的,还必须建高点,且三十余米长,三十余米宽的厂房还只能摆下五十台左右。 朱觉大致算了算,随即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魏忠贤就在宫里等着召见了,来得是相当之快。 不一会儿,他便疾步而入,恭敬的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忠贤,还得麻烦你去收点地,东城匠户宅院以西两里范围的地都给收了,三天之内收完没问题吧?” 那估摸着都不到一万亩地,且这会儿才刚开始春耕,还没插秧呢,收起来快得很。 魏忠贤连连点头道:“没问题。” 嗯,你收地,朕放心。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细细交待道:“你让那些里正甲首去给辖区的平民说,你准备在那里建织布作坊,但凡会织布的都好好练练,不会织布的也赶紧去学一学,你要招很多的人来织布。” 我开织布作坊? 哦,是你开。 这个我不用管。 魏忠贤愣了一下,这才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 他们正商议着呢,方正化突然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陛下,王应朝回来了。” 这家伙终于回来了。 朱觉闻言,那是毫不犹豫道:“宣。” (本章完) 第119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八) 第119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八) 朱觉就等着东南那边的消息呢。 奈何王应朝第一回过去对航道不熟,还耽误了一天多的时间。 这一趟足足去了八天还没见回来。 他还担心这家伙出事了呢。 还好,这家伙终于回来了。 很快,王应朝便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恭敬的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陛下,这是熊大人托奴婢带回来的奏折。” 朱觉闻言,那是毫不犹豫的接过奏折打开看起来。 这奏折还相当的长,熊文灿不但奏报了一番东番之战的情况,还细细列出了此战的收获,甚至还给郑家兄弟请功了。 郑芝虎、郑鸿逵和郑芝豹打起仗来那都是不要命的主,火枪和火炮那都吓不住,只要一声令下,哪怕枪林弹雨,哪怕炮弹乱飞,那都敢率军冲上去拼命。 可以说,这一战之所以损失这么小,收获这么大,皆因郑家兄弟不怕死,海战但凡犹豫一下,退缩一下,让敌人有装填弹药的时间,一轮火枪齐射乃至一轮火炮轰击都不知要损失多少人马。 熊文灿倒是知道笼络手下将士。 郑芝虎、郑鸿逵和郑芝豹如此勇猛,那也必须奖励。 朱觉看罢奏折便果断道:“若愚,拟旨,擢熊文灿太子太保,加封郑芝虎、郑鸿逵和郑芝豹五军都督府右都督,其余有功将士皆按五十两一颗敌首发放军功奖励,阵亡将士每人发放抚恤一百两。” 刘若愚闻言,连忙拿出空白圣旨挥笔疾书起来。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关于查抄私自贩卖的生丝和茶叶,熊文灿怎么说?” 王应朝细细回想道:“这个熊大人没说什么,他就是说谨遵陛下旨意,立马重建澎湖巡检司,严查东南海域来往船只。 郑芝虎郑将军倒是提了一句,说那些人若是发现普通商船和渔船都夹带不了私货,那可能会利用水师战船来夹带私货,他还问了,若是水师战船夹带私货怎么办?” 哼,俞咨皋,你简直是辱没先人! 这水师总兵朕早该给你撤了。 朱觉暗自冷哼一声,随即果断道:“你去跟熊文灿说,让他签发总督令,不管什么船,一旦夹带私货一律扣押盘查。 水师战船也扣也查,盘查的时候最好录下口供,证明水师战船夹带私货跟浙闽水师总兵俞咨皋有关,朕懒得跟外廷啰嗦,他拿到口供,朕就把俞咨皋撤了,换上郑芝虎。” 这水师战船夹带私货若是被查到了,可不是撤掉一个浙闽水师总兵这么简单,他还要借机严查私货呢,这个倒是没必要跟谁说,到时候直接命人动手就行。 王应朝还是认真记了记,这才连连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朱觉想了想,又细细交待道:“你再跟熊文灿说,缴获的那些货物,包括东番养出的成鹿都赶紧让郑鸿逵运去东瀛换铜。 还有,这次他缴获的真金白银你给他拉回去发放军功奖励和阵亡将士抚恤,剩下的都让郑鸿逵拿去东瀛买铜。 你让郑鸿逵全用快船,速速去东瀛换铜买铜,而后直接从东瀛把铜拉到京师来,如果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话,让他把郑芝龙的妻儿也带回来。” 王应朝又认真记了记,这才连连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还有什么事没,子先有没有说什么?” 还有一件事。 王应朝回想道:“徐大人没说什么,他急着去北港和大员一带培育红薯和土豆种苗呢。 熊大人倒是说了件事,他们俘获的西班牙人好像想跟我们谈生意,熊大人不敢私自做主,他还想让西班牙的使者坐奴婢的船来京师请陛下处置,奴婢没让坐。 陛下,您看,这西班牙使者要不要让熊大人派船送来京师呢?” 嗯,不错。 朱觉微微点头道:“你做的很对,除了内廷官员及其亲信,你任何人都不要拉,特别是那些欧陆殖民强盗,你最好连这艘船的外观都别让他们细看。 至于西班牙使者,你让熊文灿派快船送过来,朕跟他们谈谈。” 这会儿他们缺原材料缺得厉害,不跟欧陆殖民强盗买还不行。 至于打抢,他们现在还没这实力呢,郑芝龙的船队在东南乃至南洋可能是无敌的,但是,一旦出了南洋,那就不是那些殖民强盗的对手了。 皆因郑芝龙手底下的战船大多是小船,八百料以上的都不多,一千料以上的远洋大船更是少得可怜。 而殖民强盗这会儿造的基本都是千料以上的远洋舰船。 是故,在东南沿海和南洋这些小船能抵达的地方,郑芝龙手底下的小船还可以利用数量优势玩围攻战术。 若是出了南洋,小船没有补给根本就跑不了多远,没了数量优势的情况下,他们跟殖民强盗还没得打。 所以,他们还只能先跟殖民强盗做生意,买原材料,打造远洋巨舰乃至楼船炮舰,等有了足够的远洋巨舰他们才能跟殖民强盗去争夺资源。 西班牙殖民强盗虽然不是东西,但想要大量的铜和橡胶还只能跟人家买,因为西班牙抢占的殖民地正是铜矿资源和橡胶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荷兰人就不一样了,这会儿荷兰就没有多少殖民地,且荷兰的殖民地几乎不出产铜矿和橡胶,若是跟荷兰人买,这帮家伙肯定会做二道贩子,到时候还不知要多少冤枉钱呢。 王应朝自然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连连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朱觉又想了想,随即郑重道:“应朝,你辛苦一下,今天就过去,尽早把朕的口谕传到。” 王应朝连连点头道:“好的,陛下,奴婢命人补充完淡水、粮食和煤就过去。” 嗯,不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去吧。” 王应朝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圣旨传到东南,熊文灿立马坐镇澎湖湾开始严密盘查来往船只。 浙党海商豪门找不到刘香的海盗船又联系不上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的船队会怎么办呢? 熊文灿一番拉网般的盘查之下还真有了收获,一开始浙党海商豪门还是利用自己的商船来夹带私货。 这会儿都没什么海禁了,是故跑浙闽和两广之间做生意的商船越来越多了,皆因浙闽和两广之间山地太多,陆路运输耗费的时间太长,成本也高得很,唯有走海路才能谋取暴利。 他们的商船大多是八百料以下的小船,且还带着货,自然是跑不过郑芝豹手底下的海盗船。 很快,郑芝虎和郑芝豹便查获了几船生丝和茶叶。 结果,浙党海商豪门又换样了,他们竟然换成了四百料乃至两百料的渔船来夹带私货。 这年头渔船基本都是在本县附近海域打渔,跨州府打渔的都很少,横跨几省打渔那自然不正常。 很快,他们夹带私货的渔船又被郑芝虎和郑芝豹给查获了。 这一下,浙党海商豪门又出了个招,他们竟然让俞咨皋上奏,参了郑芝龙一本! (本章完) 第120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九) 第120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九) 熊文灿正在东南海域如同撒网捕鱼一般严查生丝和茶叶呢,西班牙使者那都已经赶到京师了。 朱觉是早就收到了王应朝的回报,且早已命人准备好了一切,甚至就连时间和路线都给人家规划好了。 西班牙使者那是被安排在通州漕运码头旁那一排硕大的库房里休息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卯时许才坐上蜈蚣船自通惠河转内城护城河,再经德胜门和皇城水关进太液池,到玉河桥码头上岸,再走西华门入皇宫,过金水桥和皇极门进入皇极殿。 他几乎都没在皇极殿里接见过外廷官员,但是,这一次他却是选择了在皇极殿中接见西班牙使者。 这并非因为他崇洋媚外,恰恰相反,他是要给西班牙使者好好展示一下大明的实力,结结实实给人家来一个下马威。 皆因他很清楚,欧陆殖民强盗讲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跟人家讲礼仪道德那就是找打,唯有拿出实力来让人家望而生畏,人家才会老老实实掏钱跟你做生意。 为此,他特意让魏忠贤调集了上万锦衣卫,将玉河桥到皇极殿前广场的通道两旁排了个满满当当,还有皇极殿前的广场上那更是密密麻麻排满了上万装备新式火枪的禁军将士,中间的御道两侧那还排满了新造的武刚车,且里面还都是装备好火炮的。 这实力足以让西班牙人不敢打大明的主意了,至少在远东,西班牙人看见大明将士那都要老老实实。 他都跟郑芝龙了解清楚了,西班牙人在远东的兵力总共也就两千多,且这会儿欧陆各国都在围殴西班牙,西班牙本土那都有点扛不住了,根本就不可能派上万人马来远东。 西班牙使者的确被他排出的阵仗给吓得没有任何想法了,莫说什么殖民大明又或者逼迫大明开放通商口岸的想法,就连劫掠大明商船的想法都没了。 这家伙可不光是被皇极殿广场上展示的火枪和火炮给吓到了,大明京师之大那都惊得这家伙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们从通惠河口那拱桥般的城墙进入大明京师之后足足划了将近两个时辰才赶到大明帝国皇城啊! 这是多远的距离? 欧陆很多小诸侯国的领地都没这么大啊! 且大明帝国京师的防御太吓人了,光是城墙就有四重之多,一下船那便是密密麻麻的明军将士,数都数不清出。 西班牙使者进入硕大的皇极殿时那都已经震惊到嘴都合不拢了,他在一看那站在高台旁身着紫红蟒袍的郑芝龙,那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尼古拉斯,你怎么在这里?” 你叫什么尼古拉斯呢? 我现在已经不是海盗头子了。 郑芝龙一本正经的纠正道:“瓦尔德斯,我是大明皇帝陛下亲自册封的南安侯,请叫我侯爵殿下。” 侯爵? 这个安东尼奥.卡罗德.瓦尔德斯倒是不陌生,欧陆也有侯爵。 不过,欧陆的侯爵差不多都是有领地的诸侯,甚至可以参加选帝。 瓦尔德斯颇有些难以置信道:“尼古拉斯,你真的被册封侯爵了?”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郑芝龙严肃道:“我能在这大明帝国皇宫里骗你吗,我指挥的大军都不下十万了,封个侯爵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没看见我那几个兄弟吗,你没看见他们指挥的人马吗?” 好吧,这家伙的实力着实吓人的很,在欧陆莫说是侯爵了,很多国王都没这家伙兵力多。 欧陆讲究的就是丛林法则,这么强的实力,莫说是当侯爵了,当公爵都不为过。 瓦尔德斯连忙恭敬道:“侯爵殿下,你们大明帝国皇帝陛下是让我给您谈吗?” 我可没这资格,我就是来当通事翻译的。 郑芝龙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招手道:“不是,我们皇帝陛下正在处理政务,还没过来。 你别站中间,站我旁边来,等下我们皇帝陛下来了你可得学着我的样子恭迎,我们大明帝国对皇帝陛下不敬那是死罪,要砍头的。” 这么严重的吗? 怎么恭迎啊? 瓦尔德斯正便往郑芝龙身边走边琢磨呢,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唱:“陛下驾到。” 郑芝龙连忙道:“跟着我五体投地,不然小心你脑袋。” 说罢,他便趴伏下来,跟着殿内的护卫高手齐声山呼:“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瓦尔德斯那是连忙跟着趴伏下来,他是不会山呼,但是殿内殿外上万人齐声山呼他是听得见的,那真是山呼海啸般壮观的声音啊。 很快,朱觉便龙骧虎步而入,走上暖阁,端坐于龙椅之上,威严道:“免礼,平身。” “多谢陛下恩典。” 这又是一阵山呼过后所有人才从地上爬起来。 瓦尔德斯一见这阵仗,那是大气都不敢喘了。 朱觉撇了他一眼,这才问道:“你们西班牙想跟我们大明帝国做生意吗?” 郑芝龙连忙麻利的翻译给瓦尔德斯。 瓦尔德斯闻言,连连点头道:“是的,我们很想跟大明帝国做生意。” 这会儿他也只能想跟大明帝国做生意了,其他的是不敢想了。 朱觉听了郑芝龙的翻译,又问道:“你们是谁,你能代表你们吕宋总督还是你们西班牙国王?” 我! 瓦尔德斯听了郑芝龙的翻译,那都不由得噎住了。 他能代表吕宋总督吗,他能代表西班牙国王吗? 这个肯定不能。 他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道:“我暂时还不能代表我们总督阁下,也不能代表我们国王陛下,不过,我想我们总督阁下和我们国王陛下肯定都想跟大明帝国做生意。” 看样子你一点都不懂谈判技巧,你们这些殖民强盗也就会凭借火枪火炮欺负人而已,若论谈判,你们就是盘菜。 朱觉假意不满道:“那朕跟你谈什么?朕不做小生意。” 我们可以做大生意啊。 瓦尔德斯连忙道:“皇帝陛下,您想做多大的生意啊?” 朱觉淡淡的道:“朕要做那起码也得做每年几千万两的生意,你们若是做不了,那就免谈,朕懒得浪费这时间跟你说废话。” 每年几千万两的生意? 郑芝龙闻言那都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 瓦尔德斯却是连连点头道:“好啊,只要皇帝陛下有这么多的货,我想几千万两应该不是问题。” 这个倒不是他吹牛,这会儿西班牙其实挺有钱的,他们光是每年从美洲掠夺的真金白银就价值几千万两,其他的资源那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关键他们上至国王下至贵族那都奢靡成风,且欧陆其他国家还都眼红他们殖民地的利益,为此英法荷兰等国还专门联合起来跟西班牙干,这都干了十多年了,西班牙那都有点扛不住了。 西班牙这会儿也是日落西山了,他们的海上霸权也维持不了多久了,这个时候跟他们做生意是最有做头的。 皆因他们要想起死回生那就得以殖民地的资源来换取钱财乃至舰船和武器装备。 朱觉其实不光想和西班牙做生意,他还想让西班牙坚持久一点,西班牙坚持的越久,荷兰乃至英法崛起的就越慢,大明就需要这时间来发展。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假装不在意道:“朕说的几千万两并不是光指真金白银,朕还想跟你们买点东西,比如,铜,又比如,橡胶,你们能供应多少? 若是你们没有足够的铜和橡胶,那也不用谈了,纯买我们的货,朕完全可以跟荷兰人乃至葡萄牙人去谈。” 别啊! 瓦尔德斯闻言,急声道:“皇帝陛下,我们有很多的铜啊,不管您要多少我们都有,您说的橡胶我们可能也有,但是,你们的人跟我们描述的不是很清楚,我们不知道你们指的到底是什么。” 还不是很清楚吗? 很有可能这会儿欧陆各国压根就不知道橡胶硫化处理,所以他命人描述的东西人家压根就听不懂。 若是不知橡胶怎么硫化处理又不知生橡胶的用途,那最有可能拿生橡胶来做什么呢? 对了,做个弹弓打你家玻璃! 朱觉想了想,随即细细解释道:“我们说的橡胶是一种树脂,由橡胶树的汁液提炼出来的。 你们在美洲的殖民地有很多很多的橡胶树,这种橡胶树用刀划开树皮之后会流出很多乳白色的汁液,这些乳白色的汁液泡酸水里面就会慢慢变黄凝固,可以用来做普通弓箭的弓弦,也可以压成薄片防雨。” 哦,你说的是那东西啊! 瓦尔德斯闻言,恍然大悟道:“皇帝陛下,我们明白了,您说的橡胶树是流泪的树,美洲那边的确有很多土著用流泪的树的树脂固化后做弓弦,不过那种弓箭射不远。” 很好,那必是橡胶无疑了,其他树脂哪怕能固化那也做不了弓弦。 橡胶终于找到了! (本章完) 第121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十) 第121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十) 橡胶在后世那几乎是随处可见,但这会儿却是很难寻得。 皆因欧陆殖民强盗还压根不知道这东西的用途。 他们甚至连生橡胶都不知拿来干嘛,什么硫化橡胶那更是还没这个概念。 是故,朱觉命人去问了好几次人家都没整明白所谓的橡胶是个什么东西。 还好,他还参观过橡胶园,见过生橡胶的产生过程。 他从源头上说起,从生橡胶最有可能得简单应用说起,西班牙使者瓦尔德斯总算是听明白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东西欧陆殖民强盗还不知道有什么用,他自然也不会跟人解释真正的用途。 他只是微微点头道:“嗯,橡胶应该就是这东西了,朕每年需要最少一千万斤铜和一千万斤橡胶,你们能给朕送过来,朕就跟你们做生意。” 啊! 上千万斤一年? 那是一千多万磅一年啊! 铜倒是没问题,他们多押点土著去开采就行了,问题就是这橡胶他们压根就没去采集过啊。 上千万斤那得割多少橡胶树啊,美洲有这么多的橡胶树吗? 瓦尔德斯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道:“皇帝陛下,铜我们可以保证供应,不过,您说的橡胶,我们还不知道美洲有多少橡胶树呢,这个我们还不能保证。” 你放心吧,那边橡胶树多得吓人,一年产一千万斤那就是小意思,后世的橡胶产量那都是按万吨来计算的,一万吨那就是两千万斤,那些产橡胶多的国家一年能产几百万吨!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你们尽量去采集,反正朕就需要这两样东西,你们若是能给送过来,朕就跟你们做生意。” 哦,还得送过来。 我们现在的大货船一艘的载重量也就是五十万磅左右,十艘才五百万磅,哪怕走太平洋环流航道一年也只能跑两趟,也就是说,我们得安排二十多艘大货船。 国王陛下会同意调这么多大货船来做这生意吗? 瓦尔德斯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皇帝陛下,这铜和橡胶您能出多少钱一磅啊?” 朱觉假假意思琢磨道:“我们大明是一两银子换一千文铜钱,而一千文铜钱大致四斤多,铜我们就算一两银子五磅吧。 橡胶那东西采集起来比铜简单多了,处理起来也简单多了,只需用酸水泡一泡,然后压成薄片就行了,朕给你算一两银子十磅,就这个价,你们能做就做。” 这可是一年三百多万两的大生意,铜和橡胶还是大有赚头的。 更何况,我们还能从大明帝国进购货物呢,大明帝国的货拉到欧陆那利润更是高得诱人不已。 瓦尔德斯又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皇帝陛下,那您能卖给我们多少货呢,比如丝绸、布匹、茶叶、瓷器、砂等等这些货,您大致每年能给我们提供多少?” 说出来吓死你。 朱觉淡淡的道:“货我们有得是,就看你们有多少钱来买。 比如,丝绸,一千万匹,你们有这么多钱买吗? 又比如,布,三千万匹,你们有这么多钱买吗? 再比如,茶叶,五千万斤,你们有这么多钱买吗?” 啊! 您都是上千万上千万的来啊? 这么多的货我们若是能吃下,那整个欧陆所有国家的钱都要被我们赚光了。 不对,我们还要出钱买的,不能抢,想抢也抢不过。 这个着实有点让人烦恼啊。 不过,这点烦恼不算什么,以前我们都是进不到足够的货,现在是货多得我们吃不下! 瓦尔德斯愣了一愣,随即忍不住欣喜道:“皇帝陛下若是能给我们提供这么多的货物,我们想我们总督阁下和国王陛下都会尽力来促成这生意的。” 那就行了。 朕就不跟你啰嗦了。 现在跟你废话也没什么用。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那行,你赶紧回去问一下你们总督阁下,这生意做还是不做吧。” 呃,我就这么回去吗? 瓦尔德斯小心的问道:“皇帝陛下,我们那几艘船能不能还给我们,没船我没法回去啊。” 你们那几艘破帆船朕才不稀罕呢,朕要的是轮船。 朱觉毫不在意道:“嗯,船你们开回去吧,我们大明有得是船,你们那种帆船我们还开不习惯呢。” 大明帝国有得是船吗? 我怎么没见多少呢。 算了,这个不是现如今最要紧的。 瓦尔德斯连忙抚胸躬身行礼道:“多谢皇帝陛下。” 紧接着,他竟然又朝郑芝龙躬身行礼道:“侯爵殿下,我们是真的很想跟你们大明帝国做生意,希望您能帮忙跟你们皇帝陛下帮我们说说好话,到时候若是生意谈成了,我们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差你们那几个钱吗? 还好这里没人听得懂,你赶紧滚蛋吧你。 郑芝龙连连挥手道:“你快回去跟你们总督阁下商量吧,我们皇帝陛下等着你的消息呢。” 瓦尔德斯闻言,这才连忙退了出去。 朱觉见状,却是饶有兴致的道:“他刚跟你说什么?” 我可不能欺君。 郑芝龙尴尬道:“他说他们很想跟我们做生意,他还想让微臣帮忙说好话,还说到时候谈成了少不了微臣的好处,微臣并非贪财之人,他们的钱微臣是不会收的。” 嗯,你的确不是贪财之人。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西班牙语说的不错啊,对答如流的,你还会哪些话啊?” 郑芝龙连忙谦虚道:“微臣也就是喜好学习各国方言,西班牙语、葡萄牙语、荷兰语、东瀛话微臣都会一点。” 很好。 朱觉颇有些欣慰道:“我们做海外贸易就需要懂各国方言的,要不,你委屈一下,当个内廷商务部侍郎,专门负责跟各国谈生意,如何?” 这有什么委屈的,我就爱跟人打交道。 郑芝龙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嗯,不错不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细细教导道:“你跟人谈生意要清楚我们的底线,也要尽量了解他们的底线。 比如,这次跟西班牙人谈生意,其实这铜和橡胶我们是势在必得,而当今世界上也只有他们的殖民地上铜和橡胶多,这点你一定要心里有数。 朕看似不在意,这只是谈判技巧而已,我们想要的东西就要尽可能的装作不在意,这样才不会被别人出高价给宰了。 这点你以后谈生意的时候也要牢记在心,比如这次,我们若是摆出势在必得的架势,那铜和橡胶的价钱起码会翻一倍乃至翻几倍,这一年上千万斤的生意,价格翻一倍那就是几百万两啊,价格翻几倍那就是上千万两。 是故,这谈生意的技巧很重要,你明白了吗?” 原来谈生意还有这么多道道。 郑芝龙满脸钦佩的点头道:“陛下英明,微臣明白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细细交待道:“你跟他们谈的时候也不用硬把价钱往高里谈,我们的主要目标其实是他们的铜和橡胶,至于我们的货,价钱可以适当降一点,你要让他们觉得大有赚头,这生意就谈成了。” 呃,这意思价钱往低里谈! 我能这么谈吗? 郑芝龙颇有些不解道:“陛下,微臣斗胆,这价钱降下去了,我们的利润就少了啊。” 你还没听明白。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耐心解释道:“芝龙,朕都说了,我们的主要目标是他们的铜和橡胶,我们适当的降一点价,他们就不会想着要给铜和橡胶加价了,这样生意才好谈成。 至于利润,其实不会少,皆因他们总共就这么多钱,整个欧陆所有国家一年也就能掏出这么多钱来,我们价钱高点低点其实都是赚这么多钱,区别就只是多给他们点货和少给他们点货而已。 丝绸、布匹、茶叶、瓷器等降点价也没什么,我们还可以卖其他利润更高的货给他们,比如玻璃、镜子、药材、钢锭等,这些都比丝绸、布匹、茶叶、瓷器等利润够多了。” 啊? 钢锭都卖! 郑芝龙小心道:“陛下,钢锭是战略物资吧,这个能卖给他们吗?” 你以为这是资敌啊?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细细解释道:“你都说了,欧陆各国眼红西班牙殖民地的利益,所以联合起来围攻西班牙,西班牙都有点撑不住了。 我们卖钢锭给他们就是要让他们多打造点好武器,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在英法、荷兰等国的围攻下坚持久一点,他们耗得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你知道吗?” 哦,这是要坐山观虎斗啊。 郑芝龙缓缓点头道:“微臣明白了,对了,陛下,他们若是跟微臣谈的话十有八九会问我们买这么多铜和橡胶做什么,微臣怎么跟他们说呢?” 这个自然是忽悠他们。 朱觉细细交待道:“铜你就说主要是做铜钱的,剩下的则用来做铜雕像,橡胶你就说做弓弦、靴子和雨伞的,明白了吗?” 哦,这么忽悠他们啊,橡胶干什么的我还不知道,铜那绝对不是买来做铜钱和什么雕像的。 郑芝龙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了。” (本章完) 第122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十一) 第122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十一) 朱觉亲自忽悠了西班牙使者一番,又细细教导了郑芝龙一番,这生意十有八九会谈成。 问题就是这货还没着落呢,玻璃、镜子、药材和钢锭暂且不说,丝绸、布匹、茶叶和瓷器等那都连个影都没有。 他可是跟人家夸下了海口,丝绸、茶叶动不动就是上千万匹,几千万斤,到时候上百万匹、几百万斤都拿不出来,那就丢人丢到海外去了。 熊文灿到底能不能帮他抢到丝绸和茶叶呢? 这家伙倒是没让他久等。 西班牙使者才离开京师不久,熊文灿就陆陆续续将缴获的生丝和茶叶送到京师来了。 不过,每次缴获的生丝和茶叶那都只有几百担,也就是几万斤,压根就不够。 茶叶就不说了,离几千万斤还差得远呢,生丝也就够他们用来测试一下大纺纱机和新织布机而已。 这天上午巳时许,朱觉才刚批阅完奏折便带上郑芝龙、王承恩、方正化等直奔东城机械厂而来。 郑芝龙这会儿也成他跟班了,这家伙还年轻,他准带身边好好培养一下,以后他们可不光是做外贸,去外面抢占殖民地都有可能,这家伙可是这方面难得的人才。 他们一行来到机械厂的时候,宋应星、宋应昇、田弘遇、袁祐等那早已接到口谕,赶到试制大纺纱机和织布机的厂房里了。 这机械厂和机器厂还不一样,机器厂那是研制机床的,机械厂那就是专门做各种民用机械的。 不过,机械厂和机器厂的厂房大小倒是差不多,都能摆下二十余台机器。 这会儿硕大的厂房里面也就几台机床和一台大纺纱机,一台织布机。 大纺纱机已经改成蒸汽机带动了,且都已经挂上生丝开始纺纱了,那上面各种各样的辊筒和转轮貌似转得都不快,不过,速度却是比手工纺纱快多了。 皆因手工纺纱是要边抽丝、边捻股、边转纱、边绕锭的,两只手都有点忙不过来,速度根本就快不了。 这大纺纱机却是用各种辊筒和转盘代替了抽丝、捻股、转纱、绕锭等动作,就好比一个人长了很多手一般,速度自然就快了。 且机器捻股比手工捻股捻出来的纱线粗细那均匀得多,基本上就是从头到尾都粗细一致,质量那肯定比手工纺出来的纱线要好。 这大纺纱机最大的问题还就是抽丝,因为抽丝还是手动的,必须有人不断把丝线头子把拿起来往抽丝的转轮上续,这大纺纱机根本就没有自动抽丝功能。 朱觉细细看了看便明白了,难怪短于一尺的和羊毛都不能用这大纺纱机纺纱,皆因短于一尺的丝或者说绒毛一眨眼就被转轮给抽走了,手工抽丝根本就来不及续上。 这个问题倒是不难解决。 其实,纺纱的丝线或者说绒毛不一定要捏着头子一根一根续,和羊毛等短绒的完全可以用类似钢丝刷的刷辊来刷成一股一股的。 他看了一阵,便抬手招过宋应星比划道:“长庚,其实这抽丝和捻股可以用两个钉满钢钉的刷辊来替代。 前面刷辊不断刷过料槽里的和羊毛,这一圈圈钢钉之间便会蓄满绒毛,这样和羊毛等于就分成一股一股的了,至于这股的大小粗细,完全可以通过后面刷辊与前面刷辊的间隙来调节。 这前后刷辊的钢钉交错而过,多余的绒毛就会被刷得重新掉会料槽,而成股的绒毛则从后面这个刷辊的上方传递到转纱的环节,你明白了吗?” 宋应星闻言,不由满眼放光道:“陛下,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可以一次分十八股乃至二十多股、三十多股?且这抽丝不用手工了,这刷辊也可以加快速度转动,出纱的速度那都能快上一倍都不止。” 嗯,看样子你是听明白了。 后世的纺纱机那是转得飞快,哪像这大纺纱机跟表演慢动作一般。 朱觉微微点头道:“对,你需要分多少股就钉多少圈钢钉就行了。” 哎呀,好东西啊。 宋应星那摸样都有点迫不及待了,若不是当今天子还在这,他恐怕早一溜烟跑了。 朱觉却是不慌不忙,又盯着新织布机看起来。 这织布机就不是蒸汽带动的了,而是手动的。 他看了一阵,随即又问道:“长庚,这织布机加工起来不难吧?” 那当然,这东西又不需要自己动。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是啊,陛下,这织布机基本是木质的,用机床加工零件简直不要太快,特别是良甫研制出锯床之后,这些支架什么的一天就能加工一大堆出来。 现在造织布机也就是组装的时候需要点时间,不过,我们只要多配点熟练的匠户来组装,这么一个厂房一天出几十台都不是问题。” 问题就是这织布机效率太低了,手工织布的速度太慢了。 朱觉看新一批纱锭已经拿下来了,又问道:“现在纱锭够了吗,能开始织布了吗?” 宋应星扫了一眼摆放纱锭的地方,随即连连点头道:“够了,够了,可以开始织布了。” 说罢,他便让国丈袁祐招来个中年妇人,命其赶紧准备织布。 织布的准备工作着实有点麻烦,织布机前面那足足要插上几十个纱锭,而且纱锭的纱线还得一根一根从机头穿到机尾。 这中年妇人算是麻溜的了,不过也足足准备了一刻多钟这才坐下来踩动织布机开始织布。 朱觉细细看了一阵,猛然间想到一个东西。 这织布的动作有踩动织布机,让两排密密麻麻的经线交错,然后穿梭,让纬线穿过去,然后用篦子将纬线撞紧,然后转动后面的小圆棒,将织出来的布卷紧,然后循环往复。 现在踩动织布机,穿梭,撞紧这几个动作还都没办法,只能用蒸汽机来替代,不过,将布卷紧这个动作却是有办法的。 他只是稍微想了想,便抬手招过宋应昇,问道:“元九,弹簧钢炼出来了吧?” 宋应昇连连点头道:“陛下,弹簧钢早炼出来了,燧发枪上的弹片就是用的弹簧钢,孟侯说好用得很。” 朱觉又问道:“弹簧钢能做成跟纸一样的薄片吗?” 呃,这个。 宋应昇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您说的是箔纸吗?这金箔、银箔、铜箔都好做,皆因金银铜本就软,这弹簧钢怕是做不成箔纸,这东西太硬了,敲不动不说,敲着敲着还有可能敲裂了。” 谁让你用敲的啊?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比划道:“你可以做两跟钢辊对着转,然后把弹簧钢烧红,让其软化,然后压两根钢辊中间,把弹簧钢捻成薄片。” 这么碾出来吗? 宋应昇缓缓点头道:“陛下,民间做面条的倒是有这么碾的,不过,那是面团啊,软得很,弹簧钢烧这么软那温度已经很高了,钢辊恐怕碾一阵就会跟着变红变软,根本就碾不成了。” 这是小问题。 朱觉不假思索道:“你可以在钢辊中间钻个孔,两头接上管子不断往孔里灌水,管子小点没关系,漏水也没关系,你就跟钻头钻孔一样冷却就行了。 朕说的薄片也不宽,能有手指宽就差不多了,碾这么窄的薄片,辊子做大点,再加上有水冷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哦,还能加水冷却。 宋应昇连连点头道:“若是这么小的弹簧片问题应该不大,微臣等下就命人做钢辊试试。”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对宋应星比划道:“长庚,我们做个叫发条的装置,这发条就是用个圆形铁盒子把绕成圈的弹簧钢片塞进去,外面接上个齿轮,让弹簧片能带着齿轮转动。 这弹簧片带动的齿轮旁边再装个带手柄的齿轮,然后把弹簧片的齿轮直接连这转紧布匹的木杆上,只要在织布之前将带手柄的齿轮反向转动到极限,然后把布挂上去,木杆就会被弹簧片带得自动收紧了。 这样他们织布的时候转紧布匹这个动作就能省去了,朕看这转紧布匹最少浪费了他们两三成的时间,织布机若是能装上发条,织一匹布应该能从四天左右变成三天左右。” 好东西啊! 宋应星闻言,那又忍不住双眼冒光道:“微臣明白了。” 他们正商议着呢,方正化突然捧着份奏折疾步而来,躬身道:“陛下,浙闽水师总兵俞咨皋八百里加急奏报。” 这家伙奏什么奏,欠揍是吧?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不由得冷笑一声。 俞咨皋竟然反咬郑芝龙死性不改,命手下人在东南海域肆意劫掠商船和渔船,这厮还以此为由请旨集结大军剿灭这些郑芝龙手底下这股海盗! 看样子浙党海商豪门是坐不住了,这帮家伙不但想利用朝廷的力量剿灭郑芝龙,还想让俞咨皋假借剿灭海盗的名义他们夹带私货! 行啊,你们多给朕送点私货来,朕这会儿正好缺私货缺得厉害。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若愚,拟旨,命俞咨皋仔细查探一下再做定论,无凭无据的调集什么大军?” (本章完) 第123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十二) 第123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十二) 浙党海商豪门准备让浙闽水师战船夹带私货了。 朱觉是心知肚明,他还故意命俞咨皋去仔细查探一番。 这意思就是假装不知道,让人误以为他是无意间给俞咨皋行了个方便。 其实他就是在误导俞咨皋,让这货大胆的夹带私货去送! 这会儿他都命人开始大批量制造大纺纱机和织布机了,一次几百担生丝那都不够塞牙缝的,几千担乃至几万担都不够。 他每年最少得搞来几十万担生丝才勉强够织的。 这个还不能光靠抢浙党海商豪门的,还得把民间的生丝收上来大半才行,而水师夹带生丝正是他下旨去硬收民间生丝的借口,他自然要让俞咨皋大胆的夹带私货,赶紧去送。 他正等着俞咨皋送生丝来呢,没想到,大纺纱机和织布机生产却是出问题了。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他正批阅奏折呢,宋应星忽而愁眉苦脸的走进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你这什么表情。 朱觉见状,不由关切道:“长庚,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宋应星忍不住叹息道:“陛下,大纺纱机没法造了,造织布机的机床也没法配了,我们没铜了,孟侯那边造火炮的机床都供应不上了。” 啊? 没铜了! 这可是个大问题。 西班牙人的铜一时半会是指望不上了,他们还只能等郑鸿逵从东瀛买点铜回来应急。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问道:“长庚,这会儿我们一个月到底需要多少铜?” 这个可就多了。 宋应星估摸道:“陛下,如果我们放开了造蒸汽机,造机床,那一个月五十万斤铜都不够用,就这还只是造尺许大的小蒸汽机而已。 微臣正研制大蒸汽机呢,两尺乃至三尺大的蒸汽机呢,若是大蒸汽机研制出来了,一个月一百万斤铜那都不够用。” 这会儿造蒸汽机也太费铜了。 问题,不用铜还不行,后世的气缸那基本都是铝制的和铜制的,皆因钢制的加工效率太低了。 他若是让宋应星换成钢制的蒸汽机,那蒸汽机的产量就跟不上了。 这会儿还没有电,还不能大规模分解冶炼铝,他们还只能用铜来造蒸汽机。 看这架势,西班牙人一年送一千万斤铜过来貌似都不够啊,也不知东瀛一年到底能买到多少铜。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宽慰道:“长庚,你先别急,鸿逵已经去东瀛买铜了,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你先等等,正好,这几天你也可以休息休息,这样铜来了你就有精神研制大蒸汽机了。” 没办法,没铜,只能等了。 宋应星只能无奈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行了,你赶紧去休息吧,铜指不定今天就到了呢。” 他这话还真灵验。 这天下午酉时许,他才刚回到坤宁宫,正准备陪张皇后和周皇后一起用膳呢,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唱:“南安侯郑芝龙携家人求见。” 家人? 不会是郑成功来了吧! 朱觉偷偷瞟了张皇后一眼,随即朗声道:“宣。” 很快,郑芝龙便带着郑鸿逵和一个抱着小孩的小姑娘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参见两位娘娘。” 他之所以看着感觉是个小姑娘,那是因为这会儿东瀛人就没什么肉吃,普遍身材娇小。 这田川松倒是挺漂亮,不过看身形那也就相当于大明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而已。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郑成功来了。 朱觉颇有些惊喜道:“芝龙,这就是你儿子吧,多大了啊?” 张皇后闻言,那更是满脸热切的看向那小姑娘怀里的小家伙。 郑芝龙连忙介绍道:“陛下,是的,这就是微臣的长子郑森,乳名福松,现在才三岁多,不到四岁。” 很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皇嫂,你看怎么样?” 好啊! 太好了! 张皇后闻言,立马起身道:“哎呀,福松是吧,来,干娘抱抱。” 这人一看对眼了,直接就认了这干儿子了。 民间其实也没这么多的规矩,认干爹干娘什么的只需两家说好了就行,很多都是酒席都不用办的。 郑芝龙闻言,立马挥手道:“阿松,快点,把森儿给皇后娘娘抱抱。” 田川松这个不舍啊,小儿子刚送给老爹继嗣,这大儿子又要送给人家皇后娘娘当干儿子了。 她愣了一愣,还是连忙上前将宝贝儿子递了上去。 张皇后一把抱怀里,欢喜道:“哎呀,福松真可爱,跟陛下小时候一样可爱。” 周皇后闻言,那都忍不住凑上来问道:“真的吗,福松像小时候的陛下吗?” 呃,你们说什么呢? 朱觉尴尬的抬手道:“来,你们都坐下来一起吃吧,以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别客气,承恩,上壶酒,命御膳房再多做几个菜。” 郑芝龙闻言,那都不由满心激动的朝老婆和三弟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跟着坐下来。 他就是来巴结当今天子一家人的,这下可让他给巴结上了。 张皇后见王承恩把酒端上来了,还不忘关切道:“福松,你喜欢吃什么,干娘让他们马上做。” 我有点怕怕。 小郑森连忙看向自己的亲娘。 田川松温柔道:“福松喜欢吃小鱼小虾,河里的、海里的都喜欢,干的、熏的、新鲜的都喜欢吃。” 这个简单。 朱觉微微挥了挥手,王承恩立马一溜烟跑去交待人做去了。 其实,这桌上就有鱼和虾,不过都是大的。 胡椒醋闷鲜虾和清蒸鲥鱼也是张皇后和周皇后都喜欢吃的。 张皇后那是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了块清蒸鲥鱼,又细细的把刺挑干净,随即亲切道:“福松,来尝尝这鱼肉,看好吃不。” 小郑森兴许是饿了,他竟然直接伸手抓起鱼块塞嘴里嚼了嚼,随即吸溜一口就吞下去了。 鲥鱼可是有名的御膳,洪武大帝和永乐大帝那都好吃这一口。 李时珍《本草纲目》中就有记载:“鲥出江东,四月有之,肥美鲜嫩,强壮滋补,温中益气,暖中补虚,开胃醒脾,乃难得佳肴,故应天府以充御贡。” 小郑森吃了一口那都忍不住赞叹道:“真好吃。” 张皇后闻言,立马又夹了一块,细细的帮他把刺挑了。 这小孩子好吃那是免不了的,有了好吃的,小郑森貌似就不再认生了。 张皇后那是欢喜得不行了,一个劲的给他夹鲥鱼,那一条鲥鱼都快被她给夹光了。 她是真喜欢小孩,当初崇祯还小的时候她就天天带着玩,这会儿来了个更小的干儿子,她自然是欢喜的不行了。 朱觉见小郑森已然不怕生了,这才假意琢磨道:“金木水火土,朕和皇兄取的也是木,这辈分有点乱啊,不若以后福松大名就叫成功吧。” 他是借机把名字取正了。 这当朝天子赐名那可是大好事。 郑芝龙那也忍不住欢喜道:“多谢陛下赐名。” 这名字取好了,干儿子也认了,剩下的交给张皇后就行了,看她那欢喜劲,小郑成功肯定是跑不掉了,该说点正事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鸿逵,这次买来多少铜啊,东瀛一年到底能出产多少铜,又有多少能拿来出售?” 郑鸿逵连忙细细解释道:“陛下,末将这次买来了一百万斤铜,东瀛一年大致也就产铜一千万斤左右,且他们自己还要用掉六七成,能拿来卖的就只有三四百万斤而已。” 这也太少了。 朱觉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问道:“你们可有法子让他们增产,又或多卖点给我们?” 这个。 郑鸿逵只能看向郑芝龙。 他对东瀛可不是很熟。 郑芝龙想了想,随即郑重道:“陛下,东瀛幕府大将军皆好茶道,若是我们能定期送点上好的茶叶和名贵的茶具,此事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他们也能多赚钱。” 这个小意思。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交待道:“承恩,你命人去跟忠贤说一声,下次他们送货去金陵的时候托周国丈找点上好的茶叶和名贵的茶具来。” (本章完) 第124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十三) 第124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十三) 郑鸿逵从东瀛带回来上百万斤铜,总算是解了宋应星的燃眉之急。 大纺纱机和织布机也因此产量激增。 纺纱厂和织布厂的厂房那更是如同雨后春笋般往外冒,眼看着在成型。 这天上午巳时许,朱觉刚批阅完奏折便带着郑芝龙、王承恩、方正化等直奔东城而来。 此时纺纱厂和织布厂的厂房地基早已打好,那厂房外围的墙体都建了快一人高了,厂房里面的立柱那更是竖得跟丛林一般密密麻麻。 东城十余万匠户及其家眷能来的那都来了,几十万男女老幼干得是热火朝天,仿佛有使不完的劲一般。 他们可不光是为了来吃顿饱饭了,袁祐都说了,这纺纱厂和织布厂的厂房建好之后,匠户家里经验丰富的老人可以去纺纱厂干活,学会织布的妇孺也可以去织布厂里干活,且工钱都不低,纺纱和织布那都是按量算工钱的,每个月最少二两银子一个,干得越快越好工钱越高。 这一下他们可是大有奔头了,哪怕家里就一个妇孺去织布,那一年也是二三十两的工钱啊,再加上个老人去纺纱,那就是四五十两了。 更何况,匠户家里的青壮那都有活干,且工钱也不低于二两银子一个月,家里若是再出两个去纺纱厂和织布厂干活的,那每年收入都有六七十两了,比知县大老爷的俸禄还多。 这丰衣足食的日子正向他们招手呢,他们自然干劲十足。 朱觉看着这场景,那都不由得满脸的欣慰之色。 这人一旦积极性被激发起来了,干活那真不是一般的快,纺纱厂和织布厂第一批一千多间厂房恐怕不用一个月就能建好了。 郑芝龙一看这些人如同发了疯一般的干活,那都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也命手下人盖过房子啊,北港那边他就让手下人盖了不少的兵营和库房,当时他手下人虽然也很卖力,但却没有如同这帮家伙一般拼了命的干,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大的干劲。 此时,袁祐已然闻讯赶来,他见朱觉是乔装的,那也只是恭敬的拱手为理,并未出声。 郑芝龙是连忙拱手回礼道:“袁国丈客气了。” 朱觉却是问道:“国丈,他们有没有在学纺纱织布?” 袁祐连连点头道:“他们正在学呢,不过机械厂那边地方有限,每次最多也就能去几千号人,所以他们都是根据里甲轮流去学的,每一批五千人左右,每一次学半天。” 朱觉又问道:“他们学得怎么样?” 袁祐细细解释道:“这织布其实并不难,匠户家里的妇孺只要用心,很快就能学会,纺纱是难一点,不过,经验丰富的老匠户那都干了几十年的手艺活了,纺纱那点难度对于他们来说还不算什么。” 呃,您让妇孺学织布也就罢了,您还让干了几十年的老匠户学纺纱? 郑芝龙忍不住小声问道:“陛下,微臣斗胆,这干了几十年的老匠户怕是没几年活头了吧,他们还能干得动活吗?” 你以为一般人只能活到四十多岁?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耐心解释道:“他们其实并不老,你应该知道,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员活到六七十岁那都不算什么,严嵩八十岁还在当首辅呢。 这人的寿命跟饮食和医药其实有很大的关系,朝廷官员之所以寿命长,那就是因为他们平时吃得饱吃得好,生病了有钱看病买药吃。 现如今这些匠户家里只要出两三个干活的那就能丰衣足食了,接下来我们还要制药,让他们生病了也有药吃,这样一来,他们最少也能活到六七十岁了,四十多岁那叫正值壮年。” 袁祐闻言,忍不住感慨道:“陛下,您对匠户是真的好,他们能在您治下过活那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是啊,当今天子对匠户着实好得离谱,不但给每家每户都建好了院落,还在旁边建厂房让人家干活赚钱。 士农工商,当今天子为什么独独对匠户这么好呢? 郑芝龙那都不由得满脸疑惑之色。 看样子你们还不知道匠户的重要性。 朱觉见状,耐心教导道:“你们知道大明的货物为什么能畅销世界吗,你们知道那些殖民强盗为什么抢着要我们的货吗,你们知道我们的火枪火炮为什么能造这么快这么好吗? 这些其实都是匠户的功劳,一个王朝想要让老百姓都吃饱,那得靠农户,但想要发展起来,领先世界各国,那就得靠匠户。 匠户那就是一个王朝发展的基础,是故,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丰衣足食,让他们延长寿命,让他们繁衍更多的匠户出来。 现如今我们还只能让京师的匠户丰衣足食,等西班牙人那边生意谈妥了,我们每年都能赚到上千万两乃至几千万两了,我们还要将大明两京十三省的匠户渐渐集中到京师来,好好安置,让他们都能丰衣足食。” 哦,难怪京师建这么大。 大明的匠户全加起来少说也有上百万户,若是全迁到京师来,那还真得外城这么大的地方才能容纳的下。 当今天子真是高瞻远瞩啊。 袁祐闻言,不由满脸钦佩的点了点头。 此时,方正化忽而疾步而来,拱手低声道:“陛下,王应朝回来了。” 这次应该有收获了吧?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让他过来。” 很快,王应朝便疾步而来,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份奏折,低声道:“陛下,浙直闽总督熊文灿奏报。”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那都不由得漏出一丝欣喜之色。 浙党海商豪门果然是想利用水师战船来夹带私货,这一次俞咨皋把浙闽水师二十多艘蜈蚣船全派去夹带私货去了。 蜈蚣船满载私货之后压根就划不快,郑芝豹发现之后很快就将这些蜈蚣船围住了,这一下足足缴获茶叶和生丝几千担! 熊文灿正逮着那些夹带私货的水师将士严刑逼供呢,相信很快就会有口供送过来了。 这一次着实收获不小。 接下来他就可以动手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交待道:“你先去东番,让子先跟着你的船回苏州府,还有,熊文灿那里的供词你去给朕取来。” 王应朝闻言,连忙拱手躬身疾步而去。 朱觉又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芝龙,你在京师附近留有蜈蚣船吧?” 呃,我可没想跑啊。 郑芝龙连忙低声解释道:“陛下,您不是让芝凤想办法去东瀛多买点铜吗,上次他带回来的一百余艘蜈蚣船还一直在等着周国丈的茶叶和茶具呢。” 很好,这次可以让他自己过去取。 (本章完) 第125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十四) 第125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十四) 浙党海商豪门果然利用水师战船夹带私货。 这一下朱觉准备动手了。 时间匆匆而逝,转眼便是七日。 这天上午巳时许,朱觉批阅完奏折之后并未乔装出宫去,因为算算日子王应朝也该回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方正化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陛下,王应朝回来了。” 朱觉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宣。” 很快,王应朝便疾步而入,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子纸来,躬身道:“陛下,这是熊大人审问出来的供词。” 朱觉接过来一看,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些个水师将士都已经招供了,就是俞咨皋密令他们夹带私货去琼州府一带海域,等着荷兰人和海盗刘香的舰船来接头。 看样子浙党海商豪门已然派没有夹带私货的商船跑去南洋跟荷兰人和海盗刘香联系上了。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若愚,拟旨,浙闽水师总兵俞咨皋私自与海盗交易,着即刻革职查办,由福建总兵郑芝虎接任浙闽水师总兵之职。” 这道圣旨是要通过外廷的,齐楚浙党乃至东林肯定会阻扰。 不过,没关系,这个并非重点,跟外廷扯一扯也没什么。 这一次他真正想收拾的是东南的地方官员和土豪乡绅。 他又细细想了想,随即交待道:“你去跟熊文灿说,让郑芝豹挑两万精锐,带五百艘小船,去苏州府听候子先调遣。 你回程的时候再去子先那里一趟,让他等等魏忠贤,收拾地方官员和土豪乡绅的事他别管,都交给魏忠贤。 他只管给魏忠贤指定收拾哪一块的,等魏忠贤收拾完了他就去核定生丝和茶叶产量,另外看看地方上还剩多少生丝和茶叶,到时候你带钱过去给涂文辅和李朝钦他们去收。” 魏公去处置? 王应朝愣了一下,这才连连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朱觉微微点了头,随即挥了挥手。 王应朝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紧接着便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魏忠贤就等着他召见呢。 很快,这家伙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忠贤,涂文辅和李朝钦好像有点畏首畏尾啊。” 啊! 那两个家伙畏首畏尾了吗,好像是你不让他们动手吧? 魏忠贤愣了一愣,这才连忙道:“奴婢知罪,奴婢这就命人去跟他们说,让他们下狠手。” 你派人去跟他们说干嘛? 谁还能有你狠啊。 朱觉微微摇头道:“看样子你得去趟南直隶,好好给他们整个样板出来。” 我去南直隶? 那也太远了,打马过去都得十多天啊!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能跑那么远吗? 魏忠贤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点头道:“奴婢明白,奴婢等下就点齐锦衣卫缇骑出发。” 嗯,不错,不管任何事都不推脱,朕就需要你这样听话的。 朱觉微微点头道:“锦衣卫缇骑就不用全带上了,鸿逵手底下也就百余艘蜈蚣船,满载的话那就划不快了,你带三千缇骑过去就行了。” 哦,原来是坐船过去啊。 魏忠贤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奴婢斗胆,三千缇骑好像有点不够啊,南直隶并非代藩啊,那边人口怕不有上千万,且奴婢还听文辅说,那边的地方势力很是强势,保不准会聚众闹事啊。” 朕要不是担心那帮家伙聚众闹事就不会让你过去了。 涂文辅和李朝钦遇到这种事恐怕还不敢动手,只有你绝对敢。 朱觉细细解释道:“没事,朕已经让郑芝豹点齐两万精锐和五百艘船过去了,你只管动手,子先让你清理哪一块的地方势力你就上。 谁敢阻扰,逮着就抄家问斩,谁敢聚众闹事,不但要抄家,还要满门抄斩,你给朕过去狠狠地杀,杀到他们老实听话为止。” 这黑锅简直天大啊! 行吧,死猪不怕开水烫,这锅我背! 魏忠贤眼中凶光一闪,略带疯狂的拱手道:“奴婢遵旨。”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去吧,找鸿逵商量一下,明日一早你们就出发。” 魏忠贤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此时,方正化又捧着份圣旨疾步而来,躬身道:“陛下,内阁命人送回来的。” 这帮家伙,真是不知死活! 朱觉接过圣旨一看,果然,里面附上了内阁的票拟。 内阁的意思,俞咨皋乃是功臣之后,念在俞大猷剿倭的功勋,不能因一面之词就冤枉了俞咨皋,是故内阁建议派巡按御史去查一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意思就是要派巡按御史去颠倒黑白了! 齐楚浙党要派巡按御史那绝对是要去干坏事,熊廷弼那就是被浙党巡按姚宗文给颠倒黑白,革职查办,以致沈阳辽阳相继失陷。 这会儿你们还念起俞大猷的功绩来了?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嘉靖朝、隆庆朝和万历朝干了些什么勾当? 蒲州三大豪族勾结北虏,直接将戚继光调离蓟州镇,调去南方莫名其妙革职查办,凄惨离世。 浙党海商豪门勾结海盗和倭寇暗害俞大猷,以致俞大猷起起伏伏,最终贬为五品佥书,郁郁而终。 他们在世的时候受尽了你们的屈辱,现在你们还感念其他们的功勋来了? 朕才是真正感念俞大猷的功勋,是故饶俞咨皋一命。 如若不然,凭俞咨皋干的那些勾当,朕早就命人把他给砍了! 朱觉冷哼一声,直接把票拟撕下来揉成一团往纸篓里一丢。 朕给你们派个屁的巡按! 你们以为不批朕就没辙了吗? 下次王应朝回来,朕让熊文灿直接去把俞咨皋逮住一通审,让其自己交待,看你们脸往哪里搁。 武力在手,朕就跟你们来硬的,你们能怎滴? 现如今的东林和齐楚浙党貌似是拿他没辙,不过,这帮家伙恶心人倒是很有一套。 次日一早辰时许,朱觉走进玉熙宫主殿大堂一看,那奏折又明显比平时多出不少来。 东林和齐楚浙党竟然忽悠外廷那些愣头青上奏弹劾起熊文灿来了。 什么熊文灿收受贿赂,包庇海盗。 什么熊文灿为一己之私残害忠良之后。 什么熊文灿在东南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等等。 这帮家伙就如同嘉靖朝对付那些剿倭有功的巡抚和总督一般,朱纨、张经、李天宠等但凡全力剿倭的,那都被他们给害死了。 若是如同嘉靖帝那般只看弹劾奏折,不知真相,那还真有可能被他们给忽悠了。 朱觉看到这些弹劾奏折却是冷笑不已。 这帮家伙玩的就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会上当吗? 他直接把弹劾奏折全撇一边,全部留中不发! 这会儿他就懒得跟这帮家伙废话。 他正等着看好戏呢。 (本章完) 第126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十五) 第126章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十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富得流油的江南织造那是令人垂涎三尺,特别容易出事。 明清两朝江南织造那都不知道出了多少事,青史留名的曹雪芹家道中落就跟江南织造有关。 有时候这利益二字着实害人不浅,江南织造庞大的利益就足以让人铤而走险了。 这会儿再加上生丝和茶叶的利益,江南的土豪乡绅那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总督令他们都不搭理。 浙党海商豪门为了将生丝和茶叶贩卖到海外去牟取暴利,甚至利用水师战船来夹带私货。 整个江南为了利益二字几乎都脱离大明朝廷或者说当皇帝的掌控了,皇权那根本就下不了乡,在江南的土豪乡绅眼里那就只有利益没有皇帝! 朱觉也不跟这帮家伙讲客气了,他直接放出了魏忠贤这条恶犬。 魏忠贤那也是不管不顾,直接就带着锦衣卫缇骑坐上蜈蚣船,直奔苏州府而去。 他办事着实相当卖力,为了快点赶到苏州府,锦衣卫缇骑里面会划船的他都带上了。 这一路那都是水师将士和锦衣卫缇骑轮流在划,拼命的划,四日之后的傍晚时分,他竟然神奇的带着人赶到了苏州府。 此时郑芝豹那都已经带着两万人马和五百艘战船在那里等着了,徐光启也早到了。 次日一早卯时许,众人便齐聚江南制造衙门大堂。 农政总理大臣徐光启那是高坐主位,魏忠贤、郑鸿逵、郑芝豹、涂文辅、李朝钦等则分立左右。 大家都在等着徐光启发话呢。 徐光启也知道,当今天子急需生丝,这会儿江南的春蚕都快把丝吐尽了,再不动手,那就抢不到多少生丝了。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魏公,你应该也知道,京师的纺纱厂和织布厂都快建好了,陛下需要大量的生丝。 是故,我们得先逮着生丝的主产地清理,苏州府和太湖周边几个县就是江南乃至整个大明生丝的主产地,你今日就动手,开始清理吧。” 这个没有问题,你哪怕让我把整个江南都清理一遍都没问题,更何况就是一府几县而已。 问题就是,江南我不熟啊,我都没来过。 魏忠贤想了想,随即小心道:“徐大人,我这人生地不熟的,您能不能安排些人给领路啊?” 你不会看地图吗? 这会儿我上哪儿给你找人领路去,再说了,这领路的人也不好找啊,谁会无聊的把苏州府和太湖周边都跑个遍,且天天去记沿途路径。 徐光启想了想,干脆道:“芝豹,这太湖周边水道纵横,打马还没坐船快,要不你给魏公的人领路,他们想去哪里,你就派人带他们过去。” 郑芝豹那是毫不犹豫的拱手躬身道:“末将遵命。” 那就行了,你们忙你们的,我去忙我的。 徐光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起身道:“那行,魏公你和芝豹商量着来吧,尽快把苏州府和太湖周边几个县全部清理干净。 我还有点事,得去趟金陵,鸿逵,你把手底下人马和快船带上跟我一起去,周国丈已经把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我也请周国丈进购了一批东西,你帮我去拉一下。” 说罢,他便抬脚往外走去。 郑鸿逵闻言,连忙跟上。 这其实是王应朝给他传的口谕,他只管指定地方,剩下的事他就不管了,皆因魏忠贤这厮太狠毒,朱觉担心他会看不下去,从而出手阻扰,坏了魏忠贤的事。 魏忠贤可不光是狠毒而已,这厮还阴险得很。 他看着徐光启的背影琢磨了一阵,随即问道:“芝豹,你看得懂地图吗?” 你这话问的,我领兵打仗的将领能看不懂地图吗? 郑芝豹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魏公,末将能看懂地图。” 他之所以对魏忠贤这么恭敬倒不是想巴结魏忠贤,皆因魏忠贤的侄子宁国公魏良卿跟他大哥关系好得很,他是给宁国公魏良卿面子。 魏忠贤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你派几队人马,各带五十艘战船和一百缇骑去将太湖周边几个县的知县都给我抓来。” 这就是小事一桩。 若是一般的水师将领,听闻要带人去抓地方知县那估计都会犹豫不定,怕被那些文官收拾。 郑芝豹却是一点都不怕,他可是海盗出身,怕个屁的文官,莫说是带人去抓知县了,带人去抓知府抓布政使他都敢! 他是毫不犹豫的拱手道:“末将遵命。” 魏忠贤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交待道:“文辅,你带一百缇骑去把苏州知府给我抓过来,朝钦,你带一千缇骑去把苏州府剩余州县的知州知县都给我抓过来。” 涂文辅和李朝钦连忙拱手道:“孩儿明白。” 魏忠贤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去吧。” 很快,江南织造衙门便缇骑四处,苏州知府及苏州府各州县知州知县还有太湖周边各县的知县一股脑全被抓到织造衙门里了。 魏忠贤是不管不顾,逮着这些地方官员就是一顿严刑拷打。 这次他还占理呢,翻了天了啊,你们,总督令都不尊! 其实,这帮知府、知州、知县是真没办法,他们都不是浙直本地人啊,皆因大明有严格的户籍规定,吏部委派的正式官员那都不得在籍贯所在的省份任职。 他们也清楚,这帮跟浙党海商豪门和海盗勾连的土豪乡绅招惹不得,且他们或多或少也收了人家的好处。 这些地方上的土豪乡绅就是不报,他们又拿什么跟浙直闽总督熊文灿去报呢? 他们的供词那都是一句话,地方不报,没有办法。 若是别人,拿到这种供词恐怕也没办法。 魏忠贤拿到供词却是毫不犹豫的派出水师快船和缇骑去将地方上的里正和甲首全部抓过来。 皆因他觉着他又占理了,供词就是他的依据,知府、知州、知县传达的总督令都不遵从,翻了天了啊,你们! 这下却是没那么好抓了。 大明这会儿真是皇权下不了乡,更何况,地方上的土豪乡绅听闻魏忠贤这厮来了,且把知府、知州、知县抓了一堆,那是早就有准备了。 他们能让魏忠贤把里正和甲首全抓去吗? 地方上的里正和甲首那都是他们的人啊,有很多甚至就是他们的亲戚。 于是乎,苏州府各州县和太湖周边各县便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热闹非凡。 那些里正和甲首听闻锦衣卫缇骑来抓人,那都咋咋呼呼的召来手底下青壮跟锦衣卫缇骑杠上了! 涂文辅和李朝钦若是遇着这种事还真有可能不敢动手。 魏忠贤遇到这种事却是兴奋的不行了,皆因朱觉都跟他说了,胆敢动手反抗的那就抓起来抄家问斩啊。 他倒是不急着问斩,他是急着抄家,这抄家抄出来的财货可以拿去讨当今天子欢心啊。 这厮是直接下令,命郑芝豹派出水师将士支援,将那些敢于反抗的里正甲首全部抓到江南织造衙门里,就是一顿严刑拷打。 江南织造衙门里顿时一片鬼哭狼嚎,那惨叫声几乎传遍了整个苏州府城。 紧接着,他便派出水师将士划着战船,带着锦衣卫缇骑,一通疯狂的抄。 他不但命人把那些胆敢反抗的里正甲首家里抄了,还命人将那些背后唆使的土豪乡绅家里给抄了。 这一下,生丝、茶叶、乃至布匹都不知道抄来多少,金银财宝那也抄出来不少。 他在江南抄得正欢呢,京师又炸锅了。 那弹劾奏折是雪片般的飞向皇城。 魏忠贤竟然带着一大帮海盗在东南地方上逮着里正甲首和土豪乡绅一通乱抄! 这还得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 (本章完) 第127章 抢人饭碗激起民变(上) 第127章 抢人饭碗激起民变(上) 海盗奸宦狼狈为奸,整个江南怨气冲天! 魏忠贤这个奸宦又开始无法无天,这厮竟然明目张胆的带着锦衣卫缇骑和海盗在江南一通乱抢! 江南已被这奸宦整得民怨沸腾了,再不惩治这奸宦就要出大事了。 朱觉看到这种弹劾奏折那都是冷笑一声,随即撇一边去,懒得搭理。 魏忠贤在江南干什么他自然知道,所谓民怨沸腾也就是江南那些地方上的土豪乡绅和里正甲首受不了了而已,什么民怨沸腾,这就是屁话! 土豪乡绅和里正甲首是平民百姓吗? 这年头但凡说什么民怨沸腾乃至为国为民的,都不是为了平民百姓! 若真让他来评理,他只会说抢得好! 总督令你们都不当回事,茶赋也不上缴一丝,朕想出钱跟你们买生丝你们还收起来想私自卖去海外。 行啊,朕就不出钱了,直接让魏忠贤去抢! 这会儿他心情大好,也懒得去搭理那些外廷官员。 魏忠贤这厮打抢那是着实厉害,郑鸿逵手底下的蜈蚣船正不断往京师拉生丝、茶叶、、布匹,乃至金银财宝呢,每天最少是十船! 蜈蚣船再小那也差不多是五十吨级的,一船哪怕半载那也是五万斤的货,换成生丝那就是五百担一船,十船就是五千担。 魏忠贤抢来的虽然不全是生丝,那也勉强够纺纱厂和织布厂用了。 这会儿他们的织布机都还不到一万台呢,哪怕按一万台算,三天也就能织一万匹丝绸,而一匹丝绸用的生丝三、五、八斤都有,大抵匀一下就是五斤左右,也就是说,只要三天能送来五万斤生丝那就够现在的织布厂织的了。 宋应星还利用魏忠贤抢来的吧纺纱的大纺纱机都研制出来了。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才刚刚批阅完奏折,便带上郑芝龙、王承恩和方正化等直奔纺纱厂而去。 此时纺纱厂和织布厂第一批厂房那都已经建好了,有些厂房里那都已经摆上纺纱机和织布机开始纺纱织布了。 不过,大部分厂房的窗户都还没有装玻璃。 这是没有足够的玻璃了吗? 朱觉带着疑惑走进宋应星研制纺机的厂房里一看,那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家伙,纺机出纱锭的地方那是足足三十个锭子在那里不断旋转变大啊。 这一下就从九个锭子增加到三十个锭子了,这效率足足是手工纺纱的三百多倍啊! 宋应星见他进来了,那是忍不住迎上来兴奋道:“陛下太英明了,这刷辊果然能用来纺纱,且想同时纺多少锭都行。” 这话倒也没错,后世的纺纱机那最少都是同时纺出几百个锭子来,同时纺上千个的都有。 不过,这会儿的机械水平估计同时纺一百个锭子出来都难。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先别贪多,能同时纺三十个锭子出来已经很不错了,这种大纺纱机没问题了就先量产一批,至于同时纺五十个锭子乃至一百个锭子的以后再研制也不迟。”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陛下英明,现在的小蒸汽机也就能带动这么大的刷辊了,若是要同时纺出更多的锭子来,还得等微臣把大蒸汽机研制出来才行。” 大蒸汽机还没研制出来吗? 朱觉颇有些不解道:“大蒸汽机好像跟小蒸汽机差不多吧,你还没研制出来?” 这个怎么说呢? 宋应星颇有些尴尬道:“微臣这些天研制纺机和发条去了,还没来得及研制大蒸汽机呢。” 对了,还有发条。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发条研制得怎么样了?” 宋应星不假思索道:“那东西倒没什么难度,微臣已经把样品研制出来了,也装织布机上试过了,效果挺好的,果然能节省一天的人工。 不过,要批量生产还得有专门的冲床来冲那装弹簧片的盒子才行,那种盒子若是用手工打造,那根本就量产不了。” 他们正说着呢,袁祐已然闻讯赶来,恭敬的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 朱觉很是干脆的指着一遍空荡荡的窗户道:“国丈,这是没有足够的玻璃了吗?” 袁祐颇有些无奈的道:“是啊,原来出产的那些废玻璃都已经装其他厂房了,这纺纱厂和织布厂的厂房还只能等着新出的废玻璃慢慢的装上。”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这可不是几间又或者几十间厂房,而是一千多间厂房。 而且,纺纱机都已经研制出来了,以后布也要织,到时候还得新建更多的厂房呢。 朱觉琢磨道:“这会儿天热还好说,窗户空着就空着,要是等到冬天还没装上玻璃那就不行了,天寒地冻的那就没法纺纱织布,这些厂房里还都得装上暖气呢。 看样子玻璃厂也得扩建了,若是我们西班牙人的生意谈成了,那人家肯定会想跟我们买玻璃,欧陆各国可是早知道玻璃这东西的好处了,只是他们还没办法大批量生产而已,这东西贩欧陆那肯定好卖得很,到时候都不知道量有多大。” 呃,还要扩建玻璃厂啊? 袁祐闻言,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这玻璃厂的厂房倒是好说,煤炭和石灰石的供应那也没多大问题,关键就是石英和长石,那得去湖广乃至巴蜀拉啊。 现如今几百艘漕船轮流拉过来的石英和长石也就勉强够两个玻璃厂用而已,若是再建个玻璃厂,那就必须增添运石英和长石的漕船了。” 这会儿漕船是到处拉东西,根本就抽调不出来了。 不过,西班牙人要过来谈生意还不知道要等多久,等到生意谈妥了给人家发货那最少也是几个月的时间,这玻璃厂倒是不急着投产。 朱觉想了想,随即缓缓点头道:“嗯,你先命人建厂房吧,漕船的问题,等良甫那边第一批轮船造出来就能逐渐解决了,一艘轮船那足以顶上十艘漕船。” 他们正商量着呢,方正化忽而疾步而来,拱手低声道:“陛下,王应朝回来了。” 朱觉那是毫不犹豫道:“宣。” 很快,王应朝便疾步而来,拱手低声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有谁让你捎信回来吗?” 王应朝认真道:“徐大人和熊大人都没说什么,魏公让奴婢问一下,那些收来的田产地契怎么处置,是直接卖钱还是去把那些田地都给收了。” 这家伙应该是抄出不少田产地契来了。 若是将抄出来的田产地契再卖给其他的土豪乡绅又或是贪官污吏,那就是白抄了,地方势力之所以强大那靠的就是掌控着田地,这些田地还必须收回来才行。 正好,徐光启推广红薯、土豆等那都需要田地,不光东番那边需要,江南最好也能有,毕竟,直接在江南培育种苗那就不用浪费舰船去拉了。 这会儿舰船可是紧张得很,而且红薯和土豆的种子那动不动就是几十万斤乃至几百万斤,拉一趟都不知道需要多少船。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你让他直接收地吧,收来的地都交给子先来培育种苗。” (本章完) 第128章 抢人饭碗激起民变(中) 第128章 抢人饭碗激起民变(中) 魏忠贤在江南那是肆无忌惮,一通乱抄。 朱觉又刻意纵容,不管外廷言官怎么弹劾都不搭理。 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坐不住了。 江南可不光是浙党海商豪门的利益所在,那更是东林的根基所在,东林书院那就在苏州府旁边的常州府啊,那一片可以说是东林的老巢。 魏忠贤抄起家来那就如同会上瘾一般,这厮就没完没了的牵连,没完没了的抄啊。 若是让这厮这么一通抄下去,莫说是浙党海商豪门的生丝和茶叶货源要被抄没了,东林的老巢那都要被这厮给抄光了。 他们不出手那都不行了。 这天一大早卯时许,韩爌、冯铨、温体仁和周延儒便相约早早而来,坐内阁值房阴暗的角落里准备商议对策了。 韩爌好像没多大兴趣,这厮就如同没睡醒一般,微眯着眼,貌似在那里打盹呢。 他身后是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江南那些什么生丝跟他们就没多大关系,至于茶叶,他们掌控的是巴蜀和陕西的茶引,江南那么远,他们也懒得去搞。 这事跟冯铨本也没多大关系,冯铨是顺天府涿州人,他的根基就在北直隶,他手底下人也大多是北直隶的,魏忠贤在江南再怎么抄那都对他没什么影响。 不过,他并没有学韩爌装睡。 他好歹起了个头,低声道:“你们说怎么办吧。” 我能怎么办? 魏忠贤在苏州府呢,那边就不是我们的地盘。 温体仁闻言,很是干脆的看向周延儒。 周延儒竟然装糊涂道:“长卿,你看着我干嘛?我可不是做生意的。” 这意思海盗你们养的,海外贸易的利益你们也吞了个差不多,我们就是卖点生丝和茶叶给你们而已,而且还是按大明的市价卖给你们的,我们就没捞到什么好处,你想让我们出力? 他能叫声长卿已经很不错了。 历史上他跟温体仁可是死对头。 这会儿因为朱觉的压制他们是暂时联手了,什么时候翻脸动手还不知道呢。 温体仁闻言,竟然淡定道:“魏忠贤可是在大肆牵连,你觉得那厮会分是不是做生意的吗?” 那又怎么样,我可不是东林大佬,我为什么要白出力? 你假装不懂规矩是吧? 那行,你慢慢装。 周延儒更加淡定道:“你这话说的,我老家常州府的,不是苏州府的,魏忠贤在苏州府大肆牵连给我有什么关系,他总不可能牵连到常州府去吧?” 韩爌和冯铨为什么把你这奸佞小人给找来呢? 温体仁闻言,干脆看向韩爌。 这厮竟然还在打瞌睡! 他没办法,只能看向冯铨了。 冯铨貌似和事佬一般无奈道:“长卿,办事是需要开销的,这么大的事,开销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们这对奸人,就是想捞好处是吧? 他自然知道让人办事得给钱,让人办大事那得有足够的好处。 问题,这段时间他们都赔大发了,不但没赚到钱,进货的本都赔进去了。 温体仁叹息:“你也知道,这段时间生意不好做,我们是在往里赔钱,不是在赚钱。” 谁让你们吃独食! 冯铨一本正经道:“现如今这形势你们还单打独斗那自然要赔钱,大家唯有真正拧成一股绳才能赚钱。” 这意思你们还想从海外贸易里分红? 温体仁撇了韩爌一眼,貌似明白了。 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几乎囊括了整个北方的利益,人家懒得掺和南方的事。 冯铨和周延儒这对奸人就不一样了。 这对奸人手握大权却没捞着什么好处。 周延儒说其不是做生意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现如今这形势海外生意是真有点做不下去了,至少,光凭他们是做不下去了。 或许,可以让这两个奸人出手试试。 温体仁皱眉沉思了一阵,干脆问道:“你们想要多少?” 这话说的,太直白了啊。 你也不知道遮掩一下。 行吧,你都不遮掩,那我也不遮掩了。 冯铨也很是干脆道:“大家合作那自然是对半分。” 哼,狮子开大口是吧? 行啊,现在怎么分并不代表以后怎么分。 更何况,这生意若是做不下去,那我们也捞不着一点好处了。 若是你们能让这海外生意继续做下去,我们也不亏。 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温体仁缓缓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你想事后来个翻脸不认人是吧? 我们难道还怕你不成! 这会儿的形势跟历史上已经大不一样了,外廷实力最强的并非韩爌,也不是温体仁,冯铨和周延儒这对奸人实力才是最强的。 冯铨微微点头点头,假意温声劝慰道:“玉绳,现如今这形式我们是真得拧成一股绳才行,你就帮帮忙吧。” 这意思谈成这样就行了是吧? 周延儒还假意为难道:“振鹭,我可没骗人,我真常州府的啊,不是苏州府的,我能怎么办?” 冯铨假意提醒道:“张溥好像是你的弟子吧,他在苏州府好像还有点实力吧?” 张溥在苏州府岂止是有点实力,现如今整个苏州府乃至南直隶的读书人那都对这家伙敬仰得很。 这家伙也很会来事,天启六年魏忠贤派缇骑去苏州府抓捕周顺昌激起民变就跟这家伙有很大的关系。 皆因后面他为在民变中被处死的五人写了《五人墓碑记》,为什么是他来写这墓碑记,懂得都懂。 周延儒假意恍然道:“对啊,天如就是苏州府的,我得写信说说他,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乡亲们被奸宦和海盗残害啊。” 你们这对奸人,演双簧是吧? 演给谁看呢? 真个恶心! 温体仁忍着恶心一本正经道:“那此事就有劳玉绳了,我还有很多票拟要写,就不奉陪了,以后有空再聊。” 说罢,他端直起身走了。 冯铨和周延儒看着他的背影,那脸上都不由微微漏出得意之色。 此时,韩爌的眼睛也睁开了。 他竟然也一本正经道:“长卿说得对,该去写票拟了,这正事可不能耽搁了。” 说罢,他也起身走了。 这意思,我们吃相有点太难看了吗? 冯铨和周延儒不由尴尬的对望了一眼。 不过,他们也就尴尬了一下而已。 这年头掌权为了什么,难道真为国为民不成? 说白了还不就是为了利益! 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捞了那么多的钱,难道他们就不能捞一点? 冯铨想了想,随即问道:“玉绳,你觉得张溥会听你的吗?” 周延儒阴阴的道:“此子是很有抱负的,他想施展抱负就得靠我们,他是个聪明人,这点相信他心里有数。” 冯铨又提醒道:“这种事你可别真写信,到时候会被人抓住把柄的。” 周延儒微微点头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等下我命人回去一趟。” (本章完) 第129章 抢人饭碗激起民变(下) 第129章 抢人饭碗激起民变(下) 辰时许,朝阳初升,皇城里那是鸟语香,处处莺莺燕燕翠翠红红。 朱觉那也是心情愉悦,哼着小调,负手走向玉熙宫。 这会儿形势是一片大好,东城的织布厂那都开始出产丝绸了,三天一万匹,三天一万匹,数量虽然还不是很多,但起码赚钱的基础有了。 说到钱,魏忠贤这家伙那是真会搞钱,苏州府和太湖周边各县抄来的真金白银那都价值四五百万两了。 这眼看着干瘪的内库又重新充盈起来了。 他都在考虑是不是要召集人手开始修建西城了。 这春耕应该是差不多结束了,京营屯卫和京畿农户那肯定也想赚点钱来贴补家用。 不过,这建城就得收地,魏忠贤不在,这地貌似还有点不好收。 他是不是该让魏忠贤回来了呢? 这搞得差不多就行了,只要刺头收拾完就能让徐光启上了。 毕竟他们还不能老是打抢,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他才刚走进玉熙宫主殿大堂坐下来,方正化突然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陛下,周延儒今天一大早卯时许就去了内阁值房,在里面待了大致一刻钟才出来。 紧接着他还没回吏部,而是回了趟府邸,周府里很快就有人骑着马直奔南面而去,看那一身行头,怕是要去很远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吗? 周延儒老家是常州府的,就在苏州府旁边。 这帮家伙是想搞事是吧? 看样子还不能急着让魏忠贤回来。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朗声道:“传建斗前来觐见。” 卢象升这会儿除了操练那剩下的一万京营骑兵貌似就没什么事干了。 不过,东城大校场离皇城还有点远,一来一回那最少都得半个时辰时间。 朱觉也不急,他正好还要处理奏折呢。 他这边奏折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卢象升这才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这家伙竟然也穿着京营戎装,浑然就不像是个文官,倒像是个武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建斗,京营屯卫春耕快搞完了吧?” 卢象升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这几天微臣都去看了,他们都忙得差不多了。” 朱觉又问道:“你那里存的武刚车和火枪够装备五万人马了吗?” 这是要征召人马了吗? 卢象升连连点头道:“陛下,武刚车和火枪早就够装备五万人马了,现如今东城大校场都快停满武刚车了。” 这就是发展工业的好处。 武刚车可是如同小客车的大家伙,若是工业不发展起来,一个月根本就不可能打造出几百辆那么大的武刚车来,更别说还要配上火炮了。 这武刚车本就是骑兵的克星,再加上火炮不管往哪儿排,那都比城池堡垒都管用。 原本他还想着先征召点京营步卒去驻防蓟州镇,现在他的想法却是不同了。 他准备反攻了! 武刚车虽然追不上建奴骑兵,但阻击建奴骑兵却是一点问题没有。 这会儿想要剿灭建奴虽然不大可能,但收复辽东的失地却是问题不大了。 他只需派五万车兵去增援辽东,孙传庭便可放心大胆的去修筑沿河防线了。 那五万车兵往河岸上一排,建奴骑兵还敢搭建浮桥往过冲吗? 辽东那边可是有大片的黑土地,且现如今他们已然有了暖气,辽东军民散布在大平原上种地都没有问题了,只要能收复大辽河平原,那都不知能出产多少粮食。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我们还得派车兵去增援伯雅,让他尽快向大辽河流域推进,赶紧收复大辽河平原。 这一次我们就不能光只是征召五万车兵了,步卒我们也得征召,要不然,蓟州镇防守兵力还是不够。 还有,我们还得考虑京师外城的建设,现在西城还没开始修建,且北面和西面的护城河都还没挖好,我们若是一次把京营屯卫青壮征召大半,那后面的活就要干不动了。” 这个着实是个问题。 现如今修建京师外城京营屯卫青壮那就是主力,农户青壮光是挖墙基挖护城河还可以,若是论修建墙体,还是没法跟京营屯卫青壮比。 他们若是将京营屯卫青壮征召大半,西面外城墙的修建速度就会慢一大半。 卢象升缓缓点头道:“陛下,要不我们先将京营屯卫青壮全部召集起来,把西面的城墙先修建好再行征召?” 朕也想先修建西面的城墙啊。 问题,魏忠贤不在啊。 且外廷那帮家伙明显又想在苏州府搞事情了,朕还不能立马把魏忠贤给调回来。 朱觉微微摇头道:“魏忠贤这会儿还在苏州府回不来,这收地若是派别人去,恐怕他都回来了地还没收完,是故,西面的城墙还得等魏忠贤回来之后才能修建。 我们还只能召集京营屯卫青壮先把北面的护城河给挖了,你就在他们挖护城河的时候挑选车兵吧,护城河挖完,你就拉着五万车兵去操练,至于步卒,那还得等西面的城墙修建完了才能征召。” 卢象升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你去跟田国丈商议一下,尽快召集京营屯卫青壮开挖北面的护城河吧。” 卢象升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却是不由得抬头看向南方。 东林和齐楚浙党还能搞什么事情呢,难道,谁还敢当着魏忠贤的面挑起民变? 还别说,还真有人敢。 周延儒家中亲信那是一路在沿途驿站换马,如同传送八百里加急公文一般疯狂往南赶去,五天时间,这家伙便赶到了苏州府,找到了张溥。 张溥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历史上他之所以不是很出名,那都是因为周延儒这个大奸臣将其利用完就弄死了! 他等于是还没有出头就被摁下去了。 不过,他带头搞起来的复社在明末却是相当的有名。 这会儿他虽然还没把复社搞起来,却是已经搞起了一个应社来,应社里面张采、杨廷枢、顾梦麟、吴昌时等那都是苏州府士族里面名声显赫的新锐。 他让这帮家伙在暗中一通撺掇,整个苏州府士族乃至土豪乡绅那在暗地里召集青壮准备闹事了。 魏忠贤抄家抄得正来劲的时候,苏州府七县一州突然间窜出无数青壮来,打着铲除奸宦,守护乡土的旗号,围着抓人抄家的锦衣卫和水师将士就是一顿暴揍。 这帮家伙虽然没敢下死手,但总有那鲁莽失手的,锦衣卫缇骑和水师将士那都被打死好几个。 很快,八百里加急奏报就传到了京师。 魏忠贤在苏州府激起了民变! (本章完) 第130章 天子发狂刁民流放(上) 第130章 天子发狂刁民流放(上) 魏忠贤带着锦衣卫缇骑和海盗在苏州府疯狂劫掠,到处刮地皮,以致民怨沸腾,最终激起民变。 这是江南地方官员八百里加急奏报上说的。 内阁还附上了票拟,请旨将魏忠贤革职查办,押回京城严惩,以平息民愤。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朱觉才刚赶到玉熙宫主殿大堂打开第一份奏折,看到的就是这个。 他总算是明白万历为什么纵容那些矿建税使了。 魏忠贤可是朕派去抢钱,抢生丝,抢茶叶的。 你们让朕严惩魏忠贤? 那是门都没有! 朕虽然不是万历,但也不会严惩自己派出去的人,要严惩那也是严惩那些暗中挑起民变的江南地方势力。 此事他其实早就预料到了。 周延儒派亲信去江南他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为了让那边的地方势力挑起民变。 他之所以没让方正化派人去截住周延儒派出的亲信,那就是想看看,魏忠贤有没有把苏州府的地方势力给清理干净。 现如今看来,魏忠贤还远未将苏州府的地方势力给清理干净,这帮家伙竟然还能挑起民变,这就是明证。 他还就是故意让这些地方势力自己跳出来,好清理干净! 有时候还就得在明里装傻充楞乃至吃点小亏才能达成最终目的。 这其实就是后世生意场上一句名言“吃亏是福”,掰开来说就是在明处吃亏,在暗中得福,或者说明里吃亏,暗中得利。 后世能明白吃亏是福的,且敢于在明处去吃亏的,那都能把生意做大做强。 这会儿对付外廷官员其实也是一个道理。 他能不知道韩爌背后就是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吗,他能不知道冯铨、周延儒和温体仁等都是大奸臣吗? 若是他如同历史上的崇祯那般心浮气躁,发现一个杀一个,逮着两个杀一双,那结局已经写在历史书上了,大明灭亡,崇祯把自己吊死在煤山上! 真正能成大事者那就不会这么心浮气躁。 他就在明里装傻充愣,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却派人盯着这帮家伙,乃至暗地里用下九流的手段对付这帮家伙。 这样他才能得福或者说得利。 魏忠贤上次抢了兴隆号几百万两的货还讹了兴隆号几百万两银子就是明证。 若是他逮着韩爌咔嚓就是一刀,那能得到什么? 那是毛都捞不着一根,且还会让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警觉起来,隐藏得更深,乃至想方设法在暗中报复他。 历史上的崇祯就是如此,打到一堆草,惊走一窝蛇,这些毒蛇暗中逮着崇祯一通咬,崇祯就受不了了。 这会儿他装傻充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兴隆号不就上当了,乖乖赔了钱,且还以为这就是魏忠贤为了搞钱媚上而整出来的事,这帮家伙压根就没想到,这事就是他暗中指使魏忠贤去干的。 还有皇太极也是,他就装作不知道皇太极会从蓟州镇杀过来,暗地里却准备了几万京营精锐等着。 结果,这家伙直接就装他枪口上,一把就损失了几千八旗精锐。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接下来他还要利用朝中的通敌卖国之贼传假消息给皇太极,让这厮不断往他枪口上撞,哪怕他每次也就能干掉几千八旗精锐,干个十回八回也能将这家伙手底下的八旗精锐给干光了。 还有对付东林和齐楚浙党也是如此,明里他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他就变着法儿让这帮家伙自己把手底下势力全暴露出来,暴露一批干一批,干光他们手底下的势力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对付这帮家伙那就得斩草除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发现一个砍一个那是永远都砍不完的。 他得装,他得用计,让这帮家伙把手底下势力暴露出来,一把一把的清理才行。 这一次苏州府的地方势力就自己跳出来了。 他还得装傻充愣一番才行,如若不然,那就会打草惊蛇,这一锤子买卖做完就没下回了。 这傻子装聪明人是装不来的,聪明人装傻充愣却是简单得很。 他想了想,随即将奏折和内阁票拟递给刘若愚,淡淡的道:“批复,到底什么情况,什么民变,民变规模到底有多大,朕要详细奏报。” 这看似是搞不清状况,不能妄下定论。 其实,他就是在拖时间,等王应朝回来,了解清楚那边的情况,再暗中教魏忠贤怎么做。 王应朝上一趟回来就是两天之前,这会儿这家伙估计都快到苏州府了,这家伙回来的速度肯定比外廷八百里加急来回传讯的速度要快。 不过,他还不能干等着,他还得做几手准备才行。 东林和齐楚浙党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个魏忠贤还不足以对付他们,若是魏忠贤足以对付他们,那历史上魏忠贤就不会被清洗了。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传建斗前来觐见。” 卢象升就不在皇城,这一下也得等,他正好把剩下奏折批阅一下。 大致半个时辰之后卢象升这才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怎么样,北边的护城河挖得如何了?” 呃,这才几天啊? 卢象升闻言,小心道:“陛下,四十余万京营屯卫青壮才堪堪到齐,先到的也就把城墙外的场地清理了一番,护城河才开挖不久,现在才挖下去不到一尺。” 哦,这意思才刨出个浅坑来是吧? 没办法,不能再等了,再等怕是会出事。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你从今天开始就选拔车兵吧,每天选拔一万,五天时间,把五万车兵都选拔出来,赶紧操练。 苏州府已然被挑起民变了,这是外廷那帮家伙出手了,他们估计还有后手,我们不得不防。” 啊? 苏州府民变! 卢象升闻言,那都不由暗自吃了一惊,他愣了一下,这才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又细细交待道:“你选拔青壮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让那些青壮一窝蜂往东城的兵营里赶,你让他们沿着正在开挖的护城河不着行迹的往东北城方向走,悄摸摸进东北城的兵营,而后再往东城的兵营去。” 东北城的兵营还没来得及修建营房呢,还好,围墙已经修建好了。 卢象升闻言,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这封闭操练就不用朕说了吧?” 这个自然。 卢象升连连点头道:“微臣知道,新征召的屯卫青壮进了东城的兵营后微臣不会让他们擅自跑出来的。” 你知道就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细细想了想,这才挥手道:“去吧,赶紧集结操练以防万一。” 卢象升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此时,内阁值房里,冯铨正皱眉看着票拟上的批红呢。 小皇帝这什么意思? 苏州府都激起民变了,不赶紧处置,还要详细奏报? 难道民变还是假的不成? 或者说,小皇帝以为就是几十号人又或几百号人的小民变,不用着急? 看样子今晚得去趟周延儒家里了。 (本章完) 第131章 天子发狂刁民流放(中) 第131章 天子发狂刁民流放(中) 苏州府民变其实没什么好惊奇的。 万历朝和天启朝的时候苏州府都爆发过民变,且规模都比较大,都载入史册了。 嘉靖朝的时候苏州府其实也爆发过民变,不过是规模小,次数多,不足以载入史册,只见于相关官员的传记之中。 苏州府的民变还都与江南织造衙门有关。 嘉靖朝的时候貌似是因为贪官污吏横行,织工被盘剥得受不了了,闹起来了。 万历朝的时候貌似是因为税使孙隆横征暴敛,织工和开作坊的商户都受不了了,闹起来了。 天启朝的时候貌似是因为江南织造提举太监李实太贪,跟清流官员起了冲突,且魏忠贤还不分青红皂白肆意抓捕清流官员,苏州府的平民百姓都看不下去了,大闹了一场。 表面上,这些民变貌似都是因民怨沸腾而引起的,跟什么争权夺利没关系。 实际上,那就是苏州府的地方势力在跟太监税使又或者其他官员在争夺利益。 苏州府的利益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光是生丝又或丝绸,一年产生的利益那最少都是几百万两,这么大块肥肉,谁不想叨嘴里? 如若不然,为何就是苏州府接连民变,其他地方却是鲜有民变。 总之,苏州府的民变是司空见惯了,并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苏州府的地方势力对挑动民变这种事儿那是轻车熟路,老练无比,每一回他们都能出其不意,搞得人措手不及。 这一回魏忠贤那都被整得有点懵逼了。 他抄家抄正爽呢,苏州府七县一州突然间就同时民变,且聚集的青壮都不知有多少,他派去抄家的锦衣卫缇骑和水师将士那都被揍得屁滚尿流,吓得连忙往回逃! 没办法啊,他要抄的不光是苏州府,还有太湖周边几个县呢。 他手底下两万多人马还要留几千号人守在苏州府城和江南织造衙门,剩下的还都分散开来了,每个县那也就一两千人马,人家每个县聚集的青壮一两万都不止啊。 这一下把他给整得,那着实有点懵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哪怕他派去苏州府七县一州的人马全召集起来,现在他能调动的人马也就万余,更何况,苏州府的人马大多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人家的青壮加起来可是十万都不止,他直接动手能干得过吗? 没办法,他也只能先上奏,看看当今天子怎么说。 他还没命人直接写奏折,八百里加急发往京师,皆因他知道,王应朝一直在京师和浙直闽之间来回的跑,且每隔七天左右就会来苏州一趟。 而上一趟王应朝是三四天之前过来的,估计还有个三四天王应朝又会过来了。 他还得命人把情况好好了解清楚,然后写一份详细的奏报让王应朝给带回去,这样当今天子才能知道具体情况,才好处置。 王应朝比魏忠贤想象中来得还要快一些,皆因苏州府民变的消息正在京杭大运河一线疯传呢,他都不用去打听,只要停下来歇脚便能听到。 他听到消息那是直接就奔苏州城来了,且拿到魏忠贤的详细奏报之后他便调头回京了,没去金陵也没去浙闽。 朱觉也没想到王应朝会回来的这么快。 次日上午巳时许,他刚处理完奏折便打马直奔东城大校场而来。 此时东城大校场上已然不是光有战车了,昨天征召的上万京营将士那都在黄得功的带领下开始操练了。 这新征召的上万京营将士竟然没有操练队列,也没有操练车阵,这些人竟然人手一杆新式火枪,正排成一排一排在那里练习装填子弹,瞄准射击呢。 不过,朱觉一路看过来那都没见有人开枪。 这些人好像都在重复着把子弹装进去,然后瞄准挂前方战车上的木靶子,然后又把子弹取出来,插进布袋中,再把火枪挂肩上,又飞快的拿下来,装上子弹,如此循环往复,就不开枪。 他正好奇呢,黄得功已然迎上来拱手躬身道:“末将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得功,你怎么不让他们开枪啊?” 这子弹金贵啊。 黄得功细细解释道:“陛下,现如今每把火枪才配了二十发子弹,且火枪手那最少得操练个五天才能熟练的使用火枪,是故,末将让他们多练装填子弹和瞄准什么的,每天上午和下午各开一枪,找找准头。” 哦,原来是为了节省子弹。 至于为什么卢象升先让黄得功操练这些新征召的京营将士开火枪,这个倒是不用问,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皆因车阵那不是操练几天就能排好的,甚至队列队形都不是操练几天就能排得整整齐齐,唯有这火枪,只要会开,那就能形成一定的战力,用来应急那是没一点问题。 这上万将士操练五天之后哪怕派去守城那都没问题,反正城墙上不用排队列,战车那也推不到城墙上去。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随即问道:“这边存了多少把火枪了?” 黄得功不假思索道:“现在是一万三千余把,每天火枪厂那边还会送三百把左右过来。” 这会儿火枪产量是提上来了,看样子以后可以多操练点火枪兵,这火枪兵若是能有上十万,不说消灭建奴,京畿肯定是固若金汤了,建奴不管从哪个方向打过来那都会被打得屁滚尿流。 朱觉正琢磨着呢,方正化突然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陛下,王应朝回来了。” 这么快! 外廷的八百里加急奏报昨天才到啊! 朱觉愣了一愣,这才连忙道:“让他过来。” 很快,王应朝便疾步而来,掏出份厚厚的奏折,躬身道:“陛下,魏公奏报。” 这家伙倒是知道要详细奏报。 朱觉接过奏折展开一看,果然,好长一份奏折。 他再细细一看奏折的内容,那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次苏州府参与民变的青壮竟然十万都不止! 且魏忠贤派去苏州府七县一州抄家的上万人马那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好几个甚至都被活活揍死了! 这苏州府的地方势力竟然能驱动如此多的青壮! 魏忠贤手底下那点人马根本就压不住啊。 这都出了人命了,那肯定是不能善了了,必须得严惩才行,不但要严惩背后挑动的地方势力,参与民变的青壮也得严惩。 翻了天了,你们! 锦衣卫和水师将士都敢杀。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果断道:“应朝,你去告诉鸿逵,先别转运抄来的东西了,所有快船赶紧往通州漕运码头集结。 还有,你去跟魏忠贤说,让他赶紧把人马全部召回,集结起来,先守住苏州城和江南织造衙门,等着援军。 你再去趟福建,让熊文灿即刻集结郑联手底下三万人马,速速赶到苏州府增援。” 王应朝认真记了记这才连连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去吧。” 王应朝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想了想,又吩咐道:“得功,这两天你就让他们把十发子弹射完,挑五千准头好的,准备坐快船去苏州府。” 黄得功连忙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本章完) 第132章 天子发狂刁民流放(下) 第132章 天子发狂刁民流放(下) 朱觉一通旨意传下去江南立马风起云涌。 魏忠贤是连忙将两万水师将士和三千锦衣卫缇骑全部招回苏州府城,严防死守。 熊文灿那也是连忙命郑联赶紧集结手下三万人马赶去苏州府支援。 郑鸿逵这边也是连忙把所有快船往通州漕运码头集结。 三日后,一大早卯时许,天刚蒙蒙亮,京师内城城门才刚刚打开,朱觉便带着郑芝龙、王承恩、方正化等打马直奔通州城而来。 此时,通州漕运码头已然密密麻麻的聚满了京营将士。 这些京营将士竟然还换上了水师将士的戎装,且队列还不是很整齐,看上去竟然跟郑芝龙手底下的水师将士有八九分像! 郑芝龙见状,那都不由得满脸惊奇之色,他若不是早知这些肩扛新式火枪的是京营将士,那绝对会以为这是他手底下人马。 皆因他手底下那都是海盗出身,水战是比较厉害,但队列排出来就是这番场景。 卢象升带着黄得功和郑鸿逵等迎上来躬身行了番礼之后,那都不由得老脸微红道:“陛下,他们才操练几天,这队列站得有点乱,还望陛下恕罪。” 这队列站得好啊! 朱觉竟然颇为欣慰道:“嗯,挺好的,这样人家就看不出是京营将士了,朕就是要让那些人以为这就是芝龙手底下人马。 魏忠贤这次对付的是平民,虽然这些平民是闹事的刁民,但他们终究是平民,你还得跟带队的将校交待清楚,让他们不要说自己是京营将士,明白了吗?” 哦,难怪你让他们换上水师将士的戎装。 原来您是想让郑芝龙也背背黑锅。 魏忠贤来背大黑锅,郑芝龙来背小黑锅,苏州府的平民百姓估计都要把他们给恨上了。 京营将士不暴露,您这当皇帝的就可以装作不知情,任他们在胡搞瞎搞! 卢象升下意识撇了郑芝龙一眼,这才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微微点头道:“去吧,现在就去交待,等下就让他们出发。” 卢象升连忙拱手躬身告退,跑码头旁边把领兵将校招过来细细交待了一番。 朱觉又郑重道:“鸿逵,这次还是由你带队来指挥这些火枪手,记住,让他们专门瞄准那些带头吆喝的打,往死里打,全打成筛子,看谁还敢上。” 郑鸿逵连忙拱手道:“末将遵旨。” 朱觉想了想,又细细交待道:“你去跟魏忠贤说,让他多备点绳索,这次闹事的平民青壮,全部抓起来,连带他们的家人,一起流放东番。 这些人先用快船分批转运到泉州府,再由芝虎用大船转运到东番去,你让芝虎先派人马看守,押着他们先修建临时住所。 苏州府一事处理完了,朕会让子先带上郑芝豹的人马去押着这些人去培育种苗、种粮食又或种桑养蚕。 你押送这些人的时候跟他们说清楚,若是他们老老实实种地干活,保证他们有稀饭喝,有鱼吃,只要三年之内不犯事,就会给他们重新办理赋役黄册,让他们在东番定居下来,还他们自由。 若是他们还不老实,还敢聚众闹事,杀无赦!” 传闻这次闹事的青壮足有十多万啊! 您要连带他们的家人全部流放到东番去? 这不还得往东番转运粮食? 郑鸿逵愣了一愣,这才连忙拱手道:“末将明白。”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吩咐道:“若愚,拟旨,命杨鹤和杨嗣昌赶紧派人盘查灾民,但凡受灾严重又没参与造反的,都派人去问一问,看他们愿意迁徙不。 若是愿意迁徙者,朕会派漕船去分批拉到苏州府,朕保证他们有地方住,有田种,只要勤勤恳恳,丰衣足食都没有问题,这次就十万户的名额,不愿迁徙的就算了。” 他之所以如此疯狂的流放苏州府的平民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皆因苏州府自嘉靖朝以来便民变不断,很明显,当地很多平民跟地方势力的关系已然根深蒂固,若是不将其打散,那苏州府这生丝主产地就没法彻底掌控。 正好,从陕西迁徙一部分受灾严重的灾民还能减轻杨鹤和杨嗣昌的压力,以后赈灾的时候也能少费很多的钱粮。 是故,他才做出如此疯狂之举。 当然,这疯狂之举表面上还是魏忠贤做出来的,跟他貌似没多大关系。 这黑锅魏忠贤还得给他背上。 魏忠贤那是着实阴险狠毒,增援赶到之后,这家伙的兵力明明已然足够镇压苏州府民变了,他却只给苏州府七县一州各派了五千人马。 且这些人马还都是坐船过去的,下船去继续查抄的还只有一半,剩下一半,包括五六百火枪手在内那全部藏船舱里面没露脸。 这样一来,他派去各州县的人马从明面上看那就只有两千多,并未比以前多多少。 苏州府的地方势力果然上当了,他派出去的人马才抄了两天,这些人又开始暗地里组织青壮了。 第三天,苏州府七县一州又同时发动,围殴那些抄家的锦衣卫缇骑和水师将士。 锦衣卫缇骑和水师将士貌似都被打怕了,看到一两万青壮黑压压的围过来,立马就丢下所有东西,疯狂往船上逃窜。 那些带头闹事的还没把锦衣卫缇骑和水师将士抓去的人和抄去的东西全抢回来呢,那自然还得带着人去追。 结果,刚追到水师小战船停靠的码头附近,那船上突然间又窜出两千多号人来。 其中五六百火枪手是瞄准那些振臂指挥的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连射,剩下两千来号人则立马分左右包抄上去。 这一两万青壮最多也就有一两百人带头就行了,五六百火枪手一人开个两枪那都是一千多发子弹啊。 很快,那些带头闹事的都被打成筛子了,那些青壮吓得,那是连忙掉头就跑。 这个时候他们再跑已然迟了,两边包抄的水师将士可是在船上休息很久了,而这些青壮从集结到追过来最少都跑了十多里路了,他们哪里还跑得过以逸待劳的水师将士。 没过多久,两边包抄的水师将士便跑到前头将他们给堵住了,后面的锦衣卫缇骑和剩下的水师将士也追上来了,那些火枪手还举着枪在后面吆喝,站住,全趴地上,谁还敢跑我们可要开枪了。 这些未经任何操练的青壮十个围殴一个锦衣卫又或水师将士那还行,五个围殴一个那都不一定行了,现如今是三四个对一个,且他们还都跑得气喘吁吁,吓得手脚发软了,那更不行了。 很多青壮那都吓得直接瘫地上了,水师将士那是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就是一通绑。 至于那些还有胆跑的,火枪手是真开枪,直接朝他们脚上招呼,放翻几百个之后,那是没人敢再跑了。 这一次他们还真抓到十多万闹事的青壮。 魏忠贤这厮那也是不管不顾,直接下令,所有闹事的青壮,连带其家人全部流放! 这一下苏州府真是哀鸿遍野,怨声载道了。 魏忠贤这厮也太狠毒了,法不责众啊,以前每次闹事那都是有人顶锅就行,其他人都不会有事。 比如,万历朝的时候那次闹得也挺凶,税使孙隆手底下亲信都被打死六个,结果,有个名曰葛贤的领头者出来顶锅,其他人就没再追究了。 天启朝那次闹得更凶,结果有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和周文元五人出来顶锅,其他人也没再追究了。 这些出来顶锅的那也不是白顶这锅,当地士族还会尽量给他们开脱,开脱不了被斩了,他们的家人那也会得到一大笔钱,从此衣食无忧。 万历朝的葛贤出来顶锅之后虽然被判斩首示众,却被当地士族想尽办法一直拖着,结果,葛贤关了十多年之后还被放出来了,且还得了很多人的资助,过上了富家翁的生活。 这些榜样在前,那就是苏州府的青壮敢于跟着人闹事的根本原因。 他们都以为到时候会有人出来顶锅,他们不会有一点事。 谁知道,魏忠贤这厮压根就不等顶锅的人出来,直接就将他们连带家人一起往船上塞,都不知要流放到哪里去! (本章完) 第133章 反贼密谋中都失守(上) 第133章 反贼密谋中都失守(上) 魏忠贤动手了。 这厮着实阴险狠毒,竟还故意让一半人马隐藏在船上以逸待劳,引诱人家继续闹事。 结果,一把就将那些领头的全给干光了,参与闹事的青壮那也几乎全部逮住了。 紧接着,他便下令,将参与闹事的青壮及其家人全部流放! 这一下苏州府的地方势力貌似是没有任何办法了,皆因他们暗中派去领头的都被干掉了啊,且敢于闹事的那都要被流放了。 那些没参与闹事的平民本就胆小,谁敢听他们的继续闹啊? 朱觉收到消息,不由得心情大好。 这一下魏忠贤可以放心大胆的抄了,苏州府及其太湖周边各县最少能抄出一半田地来,到时候把陕西的灾民迁徙过去,让他们种粮食,培育红薯和土豆种苗乃至种桑养蚕都可以。 还有被流放到东番的青壮及其家人那更是得免费当三年的劳力。 徐光启有了如此多的田地和这么多的人手,不管推广红薯和土豆又或推广其他东西,那速度肯定能快一倍都不止。 若是跟西班牙人的生意在谈成了,他很快便会有钱粮去赈灾了。 他正想着赈济西北的灾民呢,西北却貌似要出大事了。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他才来到玉熙宫主殿大堂,打开第一份奏折扫了一眼,眉头便不由得皱了起来。 洪承畴上奏,中原反贼已然有联合之势,两万人马莫说是剿灭反贼了,不被反贼反过来给灭了就算是不错了。 这厮还是一个劲的请调人马,这一次请调的人马又多达十万之巨! 洪承畴这几个月其实一直有上奏,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功绩。 这厮剿灭的点灯子、杨老柴、独行狼、一条龙、杜三等那都是手底下只有几百人马的小头目,对于数量都膨胀到最少十多万的反贼来说,那真的无关痛痒。 他还假假意思让这厮赶紧剿灭反贼呢,这厮却是一个劲的跟他要人马。 其实,他们都是在暗中将反贼养肥。 他是想把反贼养肥了之后去收拾那些为富不仁的藩王宗室。 洪承畴这厮是想把反贼养肥来给建奴打配合。 至于这厮请调人马,那就是想耗光他的钱粮。 还开口闭口就是十万人马呢,朕征召十万京营将士不香吗,给你调集十万人马,那都不够你送的,十三万边军精锐你都能一把送光! 朱觉看罢奏折,冷笑一声,随即递给刘若愚,冷冷的道:“给他批个没有钱粮。” 呃,陛下为什么就是不调集大军剿灭反贼呢? 刘若愚虽然觉着很是无法理解,却也没敢问。 此时,中原大地上的反贼可不止十多万了,而是多达七十余股二十余万之巨! 这些反贼不是有联合之势了,而是已经开始联合了,七十余股反贼那就如同百川汇流一般不断朝开封府以东聚集,貌似是想一举拿下郑藩。 而洪承畴也不知是真怕被反贼给反杀了呢,还是早已心知肚明,这厮竟然还在黄河北岸的怀庆府和卫辉府一带游弋,就是不过河。 二十余万反贼什么概念? 那真是铺天盖地啊! 很快,郑州以东,黄河南岸的汜水、荥阳、河阴、荥泽等县纷纷被反贼攻占,大股反贼还一路杀到了开封府城北面的广武山,大有挡住洪承畴援军,一举拿下郑州城之势。 周王给吓得,连忙八百里加急向京师求援。 这天上午巳时许,朱觉才刚批阅完奏折便带着郑芝龙、王承恩、方正化等来直奔新建的北城而来。 此时,卢象升、黄得功和田弘遇等那都已经在正北门的城门楼上等着了。 众人一番见礼之后,朱觉便直接问道:“国丈,怎么样,这北面的护城河算是完工了吧?” 这个怎么说呢? 田弘遇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您说这护城河还得通八百料的船,那最好是在两边铺上石板做护堤,如若不然,那可能年年得清淤。” 这北面的护城河可不是一般的长,一百多里啊! 他们集结了三十多万京营屯卫青壮那都挖了将近一个月才挖出两丈多深来,若是两边全铺上石板,那都不知需要多长时间。 皆因挖土容易凿石难啊,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切割石板的设备,石板那都是用手工凿出来的。 朱觉想了想,干脆问道:“你觉得全铺上石板需要多长时间。” 田弘遇琢磨道:“那得看召集多少石匠去开山凿石,我们哪怕把京师所有的石匠全派去,估计也得半年左右才能凿出足够的石板来。” 半年? 朱觉连连摇头道:“算了,先放水吧,半年时间太长,我们等不了。 我们今年必须得把西面的城墙全建起来,而且还得挖出护城河,顺带挖通永定河和温榆河,这样护城河里才有足够的水来载舟。” 行吧,您是当今天子,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田弘遇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对了,陛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修建西面的城墙啊?” 这个还得等魏忠贤回来收地啊。 魏忠贤这家伙正在苏州府忙活呢。 这会儿那边又是抓人流放又是抄家的,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将其调回来。 朱觉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这北面的护城河通上水之后就让京营屯卫青壮先回去歇息歇息吧,他们可是从刚开春忙到现在,也该歇歇了。” 呃,你刚说今年必须把西面的城墙建好,还要挖通永定河和温榆河,现在又说让京营屯卫青壮回去歇息! 田弘遇愣了一下,这才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这个时候卢象升却是忍不住提议道:“陛下,不若我们先征召点步卒来操练吧,操练好的步卒那也能修建城墙,挖护城河。”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 问题就是,召集人马得给人家开粮饷啊,还得配上武器装备和粮草辎重啊。 这会儿他们还就靠魏忠贤从苏州府抄来的钱在撑着,至于生意,那也就去年趁着年节前抢了几百万两的货,赚了把大的,现如今南北两京所有店铺全加起来那都只能赚几十万两一个月啊。 他们还能征召多少人马呢? 朱觉正琢磨呢,一骑快骑突然自南面狂奔而来。 不一会儿,方正化便捧着份奏折疾步而来,躬身道:“陛下,郑王殿下八百里加急奏报。”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不由得满脸古怪之色。 这帮反贼,这会儿就要忍不住动手收拾藩王了吗? 不对,荥阳! 这帮家伙是想搞大事! 历史上各路反贼在荥阳聚会之后干了件什么大事来者? 这一时半会他还真想不起来。 皆因这会儿历史进程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他脑子里的历史都有点乱套了。 当然,记不起来那也不能不当回事,不管这帮反贼要搞什么大事,那都得提前准备应付才行。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建斗,你先征召十万步卒操练吧。” 这个时候可管不得什么粮饷了,若是兵力不够被人钻了空子,那可就不是钱粮的事了。 (本章完) 第134章 反贼密谋中都失守(中) 第134章 反贼密谋中都失守(中) 朱觉的确不记得反贼在荥阳聚首之后到底搞了什么大事。 不过,他却是隐隐猜到反贼在这时候匆匆聚首荥阳的目的了。 皆因魏忠贤正在苏州府和太湖周边各县大肆牵连,疯狂抄家呢。 这就是在抢齐楚浙党的饭碗,乃至刨东林的根基。 东林和齐楚浙党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这帮家伙都挑起声势浩大的民变来了都没用,那也只能用反贼这一招了。 东林和齐楚浙党大抵以为他现在能调动的人马也就苏州府那五六万了,是故,这帮家伙让反贼搞点大动静出来,好把苏州府的人马给引走,让魏忠贤灰溜溜的回京。 这招声东击西或者说围魏救赵蒲州三大豪族和八大皇商那是经常用。 历史上反贼但凡扛不住了,建奴必定入寇,崇祯但凡想调集大军收复失地乃至巩固防线,反贼必然越闹越凶! 他们就是用这招逼得崇祯不得不把围剿反贼的人马调来抵御建奴,又或者把收复失地乃至巩固防线的兵力调去围剿反贼,搞得崇祯是反贼也剿不灭,建奴也收拾不了,光剩下调集人马两头跑了。 这会儿他们就是想利用反贼吸引他手底下能调动的人马从而解决江南危机而已。 他自然不会上这个当。 若是反贼跑去攻打藩国,收拾那些为富不仁的藩王宗室还正合了他的意呢。 他是不可能把苏州府的人马匆匆调去开封府支援的,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魏忠贤给召回来。 反贼的事那就归洪承畴负责。 他也就命人八百里加急发了份圣旨责问洪承畴怎么回事,二十余万反贼都快拿下半个开封府了,郑王都吓得八百里加急求救了,你洪承畴竟然连个奏报都没有! 历史上就是如此,反贼在荥阳聚首之时,负责围剿的总督就是洪承畴。 这厮竟然如同辽阳之战的兵备使冯盛明一般,在这种重要的时刻诡异的玩起了消失! 总之反贼在荥阳聚首之时,负责围剿的总督洪承畴就不知在干什么,这段历史都被其春秋笔法给抹掉了,好像这个时候就只有反贼,没有朝廷大军一般。 那么,此时的洪承畴到底在干什么呢,反贼聚首荥阳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洪承畴这厮到底在干什么真没人知道,史书上其他总督巡抚干了什么都清清楚楚,唯有这厮那是被他自己的行迹给描绘的诡异飘忽,不可琢磨。 甚至,后世还有很多人说反贼在荥阳聚首就是虚构的故事,皆因洪承畴把这段历史改的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反贼在荥阳聚首自然是真的。 这日一大早辰时许,七十余路反贼首领便齐聚荥阳县衙大堂,相互寒暄,高谈阔论,挥斥方遒,好不热闹。 公案那是早被他们给丢出去当柴火烧了,大堂里都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乱七八糟的一堆椅子和凳子,大家或坐或站,随意得很,貌似也没有谁为头这一说。 横天一字王王嘉胤和紫金梁王自用那都挂了,在场的貌似也没谁有资格当老大了。 不过,这里面倒是有十三家人马上万的,其他各路大抵都是一两千,多的不过五六千,实力压根就没法跟他们相提并论。 是故,这十三家的首领很快便被推举出来当话事的了。 其中闯王高迎祥和八大王张献忠实力是最强的,他们手底下那都快三万人马了。 闯王高迎祥貌似还有点沉默寡言,不大喜欢说话,他的外甥李自成倒是会来事得很,貌似把各路首领都说得心服口服,刮目相看。 他们商议的最多的自然是接下来怎么办。 不过,十三家貌似还都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他们造反大多是为了吃饱饭啊,想当皇帝的就没几个,更何况,这会儿首领都有七十多个,大家都是平起平坐,谁想当皇帝其他人也不会听他的啊。 最终还是李自成提出来的战略获得了大家的认同。 他的战略就是兵分四路,相熟的要好的走一路,把兵力匀一匀,东南西北四面开,打的朝廷人马不知道去围剿哪一家。 这战略不能说有多高明,但却是最合大家脾性的。 若是七十多家二十多万人马走一路,那总得选个领头的出来,大家谁都不服谁,那还不如跟相熟的一路分兵进击呢。 大家商议了好一阵,总算是定下来了。 闯王高迎祥和八大王张献忠走一路,集结五万多人马向东攻击,全力攻入凤阳府,刨了老朱家祖坟,断了朱明皇室的龙脉! 曹操罗汝才与大小二三十家相熟的一路,往南攻入南阳府,直逼湖广。 革里眼贺一龙与大小二三十家相熟的一路,往西攻打洛阳府,直逼陕西。 老**马守应与大小二三十家相熟的一路,往北攻打卫辉府,直逼京畿。 闯王高迎祥和八大王张献忠这一路之所以跑去攻打凤阳府其实是有很多目的的。 首先刨了老朱家祖坟,断了朱明皇室的龙脉的确是他们的目的之一,造反最终总会出个当皇帝的,先断了朱明皇室的龙脉再说,至于最终谁当皇帝,那各凭本事。 各路反贼首领那也是最为赞成这一条的。 其实,高迎祥和张献忠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这些反贼再也无法回头。 若是这些反贼小打小闹,到处乱窜,抢点粮食,杀点土豪劣绅乃至贪官污吏什么的,那还是可以回头的。 朝廷一旦招安,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他们也不用担心接受招安之后会没有活路。 但是,一旦刨了老朱家祖坟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年头刨人家祖坟那就是对人最大的羞辱了,老朱家祖坟若是被刨了,当皇帝的能饶了他们吗? 到时候哪怕朝廷招安,这些反贼头目也会提心吊胆,生怕当皇帝的把他们给砍了。 这么搞等于是断了他们的后路,逼得他们只能一路反到底。 至于高迎祥和张献忠为什么自己上,且还就他们两个率自己手下人马去,那就是不想其他反贼头目想太多,把这事搞的半途而废。 这次他们必须刨了老朱家祖坟! 其他各路反贼还以为高迎祥和张献忠是主动跑出来啃最硬的骨头呢,其实这两个家伙就是居心叵测。 甚至,分兵四路的战略那都是居心叵测。 这两个家伙就是想让其他各路反贼去当炮灰,吸引朝廷人马,好减轻凤阳方向的压力,让他们能一举功成。 其他三路那都等于是攻敌必救啊。 比如曹操罗汝才这一路,若是攻入南阳,进逼湖广,那湖广的藩王就会有危险,湖广的藩王大多都是嘉靖皇帝兴献王府这一系的后裔啊,当今天子能不派兵去救吗? 又比如革里眼贺一龙这一路,洛阳的福王那可是当今天子的亲叔叔,当今天子能不派兵去救吗? 再比如老**马守应这一路,卫辉府的潞王那也是当今天子的堂叔,当今天子能不派兵去救吗? 反倒是高迎祥和张献忠这一路,他们绕过郑藩攻入归德府的时候反而不会引起当今天子的重视。 皆因归德府乃是整个中原唯一没分封藩王的州府,当今天子管他们干嘛,他们只要不提前攻入凤阳府,当今天子估计就不会管他们。 他们就是想利用这个时间差,让其他三路人马去吸引朝廷人马。 朱觉会上他们的当吗? (本章完) 第135章 反贼密谋中都失守(下) 第135章 反贼密谋中都失守(下) 各路反贼聚首荥阳,中原形势很快风云突变。 老**马守应竟然率人马五万余渡过黄河,直奔卫辉府而去。 潞王朱常淓给吓得,连忙八百里加急上奏,向当今天子求救。 朱觉貌似还茫然未知,他的心思好像还在发展工业上面。 这些天他是一会儿跑造船厂、一会儿跑机器厂、一会儿跑火枪厂、一会儿跑火炮厂、一会儿跑纺纱厂、一会儿跑织布厂,马不停蹄,忙得不亦乐乎。 至于反贼占据了开封府将近一半的地盘,他也就是勒令洪承畴率军去夺回来,接下来便没了下文。 反正中原九成的地盘都是藩王和那些个贪官污吏的,哪怕整个开封府全被反贼给占据了,他也损失不了多少税粮,他才懒得去管那些反贼呢,赶紧把大明工业发展起来才是正经。 这天上午巳时许,他刚批阅完奏折,又带着郑芝龙、王承恩和方正化等打马直奔造船厂而来。 此时的造船厂里五十艘轮船的底座都已经组装好了,有的甚至都已经下水道里测试密封效果了。 若是密封没问题,那装上蒸汽机、锅炉、水轮和船舱便能出厂了。 也就是说,最多还有一个月时间,这些轮船就能陆陆续续投入使用了。 朱觉看着那是欣喜不已。 郑芝龙看着那都忍不住搓手道:“陛下,这轮船如果能做到一千多料那就能装载火炮了,以我们火炮的装填速度和这轮船的灵活性,一艘这样的战舰足能顶人家好几艘啊。” 这会儿他自然是早就知道轮船不用风帆也不用船桨便能跑得飞快,且后膛装填的火枪和火炮他也都见过了,那装填子弹和炮弹的速度他也见识过了。 他海盗头子出身,自然对这种东西最感兴趣。 朱觉闻言,猛然间反应过来,这家伙见识的舰船可不是一般的多,荷兰人的盖伦船这家伙都见过三种啊。 若是论后世的战舰,他自然比这家伙见得多,但这年头根本造不出后世的战舰来啊;若是论对当今战舰的了解,他都没法跟人家比这见识。 他想了想,随即问道:“荷兰人的舰船你上去过吗?” 郑芝龙连连点头道:“微臣上过荷兰人的战舰,且他们战舰的内部微臣都进去细细看过。” 荷兰人没一点保密意识的吗? 朱觉颇有些不解道:“他们就不怕你把他们战舰的秘密全窥探了吗?” 人家跟我们不一样。 郑芝龙连连摇头道:“他们没法保守秘密的,皆因战舰上就没几个是真正的荷兰人,上面欧陆各国的人都有,甚至还有东瀛人和我们大明人。 微臣那时候就是给他们当通事翻译的,他们不让我进战舰里面去传达命令,那恐怕战舰都会开不动。” 哦,明白了。 荷兰人虽然是现在的海上霸主,但他们总人口还不到百万,而他们的远洋舰船却有一万多艘。 也就是说,哪怕荷兰的男女老幼全上,那都不够操控这些远洋舰船的。 更何况,人家大部分人还得在本土造船、修船、做生意。 是故,荷兰人的远洋舰船上必须雇佣别国人才行。 这也是荷兰这海上霸主之位坐不住的根本原因,人口太少,舰船再多那也没用。 大明就不一样了,这会儿若纯比人口,那就没有哪个国家能跟大明比。 这也是大明的优势之一。 大明若是能造出足够的远洋舰船来,称霸海上那是没一点问题。 现如今的关键还就是造船。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芝龙,你以后有空就来跟良甫说说荷兰人战舰的内部结构,下一步我们就要研制远洋轮船乃至楼船炮舰了。 良甫还没见过实物,闷头琢磨那都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你好好跟他说说他便能事半功倍了。” 此时,王徵正好也闻讯赶来了。 他听朱觉这么一说,不由饶有兴致的问道:“侯爷,您对荷兰人的战舰内部结构很了解吗?” 这家伙,听到关于战舰的信息都把我这当皇帝的撇一边不搭理了! 朱觉见状,不由微笑着摇了摇头。 郑芝龙却是谦虚道:“王大人,我不敢说很了解,但是荷兰人的战舰里有些什么东西,大致什么样子,我还是知道的。” 那可太好了! 王徵闻言,竟然就这么拉着郑芝龙没完没了的问了起来,把个当皇帝的都当空气了。 这些搞技术的! 朱觉倒也不在意。 他正琢磨着去哪里看看呢,一骑快骑忽然自京城方向狂奔而来。 很快,方正化便捧着份奏折疾步而来,躬身道:“陛下,潞王殿下八百里加急奏报。” 这帮反贼不攻打近在咫尺的郑藩反而跑去远在对岸的潞藩?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果然,有几万反贼渡过黄河,直扑卫辉府,潞王朱常淓都快吓尿了。 这帮藩王宗室,谁叫你们为富不仁? 但凡你们能拿出一半陈粮来赈灾,那灾民都不可能饿得造反。 平日里自己穷奢极欲,天灾来了还一毛不拔,你们活该! 朱觉微微撇了撇嘴,随即将奏折递给刘若愚,假装一本正经道:“着令洪承畴即刻派兵去救潞藩,若是潞王出了什么事,朕他是问。” 刘若愚接过奏折一看,那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可是您堂叔啊,没出五服的血脉至亲,您竟然不派兵去救! 不过,他也只是愣了一下便连忙命人抬来笔墨纸砚和小条桌,跪坐下去挥笔疾书起来。 这还没完呢。 次日上午,福王的八百里求救奏折又来了。 革里眼贺一龙也跟吃错药了一般带着几万人马直扑洛阳啊! 福王可是当今天子的亲叔叔。 朱觉竟然还是命洪承畴派兵去救! 洪承畴能有多少人马? 这还没完呢。 没过两天,唐王的八百里加急求救奏折又来了。 曹操罗汝才也跟吃错药了一般带着几万人马直扑南阳府啊! 朱觉竟然还是命洪承畴派兵去救! 洪承畴收到这几份圣旨之后估计该傻眼了。 这么多反贼,且还是相隔几百里的三处地方,他怎么救? 他手底下总共才两万人马啊,三股反贼加起来最少十多万! 这还没完呢。 没过两天,归德府的八百里加急奏报又到了。 反贼高迎祥和张献忠忽然率军自开封府杀出,一举攻破拓城和鹿邑! 这一下朱觉总算是想起来了。 高迎祥和张献忠这是要攻打凤阳府,去刨老朱家祖坟。 不过,他想起来了貌似也来不及了。 高迎祥和张献忠一开始那是不声不响,压根就没发动。 其他三路发动之后,这两个家伙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往凤阳府突进。 那八百里加急奏报也不断传往京师。 反贼攻破太和! 反贼攻破颍州! 反贼攻破颍上! 反贼攻破寿州! 中都凤阳府失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