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我自幼正人君子》 第1章 此子断不可留 “世子你醒了?” 林一帆缓缓睁开双眼,此时眼前是几个娇俏可人的丫鬟,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嘰嘰喳喳, “哎呀,小世子醒了,好可爱呀,这么好看,长大会不会很帅呢,好想……” “你该不会在想钻世子被窝的那档子事吧,世子才一岁,他到了年纪,你该是个老姑娘了。” “我要是国师那种仙子,几百岁了还是鹤髮童顏,那我就能等著世子长大,给他当一房侧室了。” “想得倒挺美。” 这些女孩都才及笄之年,是专门给世子准备的贴身丫鬟,年纪不大,相貌出眾,当然世子到了年纪也会是她们负责给世子『启蒙』。 被围在其中的林一帆听到她们说的那些话,总觉得像在对自己图谋不轨。 莫名想起了溥仪的童年悲剧。 他伸出手一看,一只浑圆粉嫩的婴孩手臂出现在眼前,手上还掛著一小枚精致玉牌。 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刚刚还想著爬床的丫鬟喃喃细语, “嘿嘿,世子皱著眉头的样子好可爱呀,像不像个小老头,要是能叫我声妈该有多甜。” 林一帆瞟了眼那丫鬟,这就变母爱了? 另一个丫鬟提醒, “休要胡说,国师来了,安静。” 话音未落,一位仪態端庄,步履优美的女子走入世子屋內,穿著酷似高跟鞋的云履。 若是认真观察就会发现,她明明是在走,云履却和地面始终隔著一指的距离,鞋底应是相当乾净,沾不到半点灰。 这位就是大乾国师白长芸。 她额头间一点红莲印,笑盈盈的面容皎若秋月,髮丝如白雪,叫人猜不透她的年纪。 衣著罗纹雪织,暗纹縈绕,这一套正装虽雍容华贵却难遮她修仙者独有的清丽脱俗。 不同於外表上掛著的弯眉笑顏,国师这位一品剑修是朝野內外出了名的手腕毒辣。 她微微眯眼,頷首浅笑,对后脚进来的靖王说, “王爷,你也知道本座修的是无情道,除了婴孩,本座不希望有任何人靠近,请各位退后,由本座来单独为世子看卦相。” 靖王对著世子周围的丫鬟们点头示意,丫鬟也都退到了靖王身后。 国师走近,俯下身子, 这个孩子,怎么皱著眉头,还双手插胸,似在思索,难道有什么烦恼? 不应该啊,这个年纪能有什么烦恼。 林一帆抬头,一眼就看到那皓如秋水的美眸。 他也是经歷过九年义务教育,晓得那些形容女子容貌的华美词藻。 而此时,只肖一眼,他就把那些全都忘了,只留下两个字, 好美。 国师的身子越俯越低,白色的髮丝和衣襟缓缓落下,酥胸半露。 林一帆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位仙子怎么对自己这个大男人一点都不设防? 好像初次见面,就盯著女孩子这里看,不太礼貌…… 林一帆连忙把眼神收回,左右躲闪。 但他马上又回过味来, 不对,不对,我好像是个周岁孩童,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饿了…… 嗯,合理。 有了正当理由,林一帆再次抬起头,没了心理负担,这一次便是肆无忌惮,脑袋还往前探了探。 一个仙子和一个孩子互相打量著对方。 丫鬟们抿了抿嘴,画面莫名喜感。 本来被孩子盯著看没什么事,但白长芸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憋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孩子的眼神是不是少了点纯粹。 国师重新站起身子,轻捏下巴,思索著什么。 嗯,是他了,没有错, 此子断不可留! 林一帆也收回探出去的脑袋,轻捏下巴。 嗯,是她了,没有错, 我得自信一点, (????)??嗨,老婆! 还没等林一帆开口打招呼,离这里有五步距离的靖王先和国师开口, “前几日就有个先生来看过,说帆儿面相极好,有数不尽的桃和富贵,命里有些劫难,又总能逢凶化吉,国师所见如何。” 国师轻挑柳眉,没有回答,似乎在思索,又像在做著某些决定。 林一帆见仙子在发愣, 我不妨更大胆一些! 他用尽吃奶的力气站了起来,往前一跌,扑进了国师的怀里。 国师的思考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下意识抱住了怀里的婴孩。 这是国师白长芸修无情道数百年以来,第一次和他人接触。 她低下头,闻到了世子身上的淡淡奶香,孩童的天真烂漫都跃然於他的脸上,他往自己怀里又蹭了蹭,毛绒绒的细发吱挠得胸口都有些痒。 『好嫩,好软,好滑……』这是白长芸和林一帆此时共同的想法,宛如心照不宣。 这把赚到了! 林一帆想起自己看小说时还会跟人一起吐槽婴儿开局真是废。 哪废了?那是你们不会玩! 甚至能感觉到国师还把自己埋得更紧了些。 欸嘿。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好紧,这抱得也太紧了吧, 快……快要不能……呼吸了…… 但是好爽…… 正心中偷喜,林一帆的视野里出现了一行字, 【您的所剩寿元十】 【提示,可以绑定人物白长芸,长时间相处和提高好感度,可以增加寿元】 这是什么?莫非是穿越的外掛? 可是我才一岁啊,寿元十的意思,难道我只能活十年了? 【九】 【八】 【七】 誒?慢点!慢点! 一岁的孩童寿元將尽?就死了??! 林一帆正疑惑,眼前似有一点寒芒闪过。 循跡看去,国师的左手指间有几枚细小冰针在凝结。 冰针成形后在她的掌心滑动,与她身后的眾人卡了个视野差,在场的只有林一帆能看到。 这是,刺杀?! 原来不是自己的问题,是意外身亡。 怪不得刷她好感度可以增加寿元,她要是喜欢自己,那下手就会犹豫上一会,也算是增加寿元…… 但仔细想想,自己这个身子,能干得了什么啊,还怎么刷好感度。 【四】 这开局是满级魔王空降新手村,把勇者扼杀在摇篮里是吧。 林一帆看著国师那女魔头手里的冰毒针一点点在靠近,小心臟咯噔咯噔跳个不停。 猛咽了口唾沫。 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试试最后一计! 林一帆在国师的怀里猛的抬起头,用尽吃奶的力气死死抱住国师,两颗大眼睛泪汪汪的看著她, “妈妈!” 孩童娇稚的声音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既是因为世子牙牙初语的欣喜,还有些惊嚇。 国师白长芸本人则不知所措,这个情况超出了她的预料范围,大脑有些处理不过来的轻微宕机。 她低下头看看抱在自己怀里的小可怜,小可怜又叫了一声, “妈妈!” 她心里似乎有什么很柔软的东西被触碰到了。 此情此景,一旁的丫鬟抹起了眼泪, “国师,王妃在生下世子几月之后,就撒手人寰,世子是把您,错认成了自己的母亲。” 白长芸愕然,停住了夹著冰针的手。 等她回过神来,靖王和周围的丫鬟已经围了上来,刺杀的机会落空了。 【已绑定人物白长芸】 【当前好感度2】 【可支配寿元点数六】 第2章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六】 所以六秒后我又要死了? 林一帆小手紧紧抓著白长芸的衣襟,倒数了六秒,数字就停留在【六】不再走动,確定了自己没有死,他这才鬆了一口气。 …… 靖王府旁,一处达官显贵落脚的繁华客栈。 白长芸坐在太师椅上,柔软光滑的丝绸睡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 她身子微倾,依靠著扶手,丰盈的下臀在太师椅上挤压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两条光洁的大长腿搭在腿靠上,又交叠在一起,发出摩挲的声音。 常年修行无情道,让她眉目冰冷威严,却有种与眾不同的嫵媚。 不过除了婴孩无人能接近她一丈之內,再怎么嫵媚动人,任何人都只能在远处驻足。 白长芸正和一位身材高挑穿著轻甲的女子商討著下一步的行动。 “国师,您改变主意了?不打算杀靖王世子了? 那卜算出『弒君父』的结果可是摆在那里,七星卜盘从不出错,就由著他未来去杀害皇上?” 白长芸冷艷的脸上掛著一种相当凝重的神情,她轻抿一口茶, “本座不是不杀,现在杀他,万一靖王造反,代价还是太重,我们计划削藩,又如此大费周章的来杀他,这都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给大乾百姓一个天下太平,一个没有动盪的人间。 灵儿,七星卜盘至今所有的卜算结果,有一个是没有应验过的吗?” 灵儿摇了摇头, “回国师的话,全部都应验了,毕竟代价那么大才能得到结果…… 所以我们才要想尽办法改变未来大乾的走势,这才来的这里。” “嗯,是,但就算现在杀了他,可能还会有各种別的方式让预言应验, 本座思量了许久破局之道,不如主动让他去做那个符合『弒君父』三字预言的事。” “嗯?国师,我没听懂您的意思。” “本座將他带回京城国师府,由国师府將他养大,趁著他灵智未开,从小给他灌输对靖王的仇怨,將来他若是杀掉靖王,又何尝不是一种『弒君父』?” 灵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计划嚇得心头一咯噔,但仔细一想,確实有道理,硬要说,靖王也是他的君父。 一岁孩童什么都不懂,自然是別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有心引导,父子倒戈,就能借他的手杀掉靖王。 预言的问题解决了,削藩的问题也解决了。 毒计,但一石二鸟。 “可是国师,要如何才能將他带回国师府?靖王怎么可能放人?” 国师皱了皱眉, “本座自有办法。”然后她对著灵儿挥挥手,示意先出去,自己要一个人呆会。 灵儿作揖退了出去。 她离开带上门的那一刻,白长芸整个人就跟泄了气一样,突然鬆弛下来,身子从太师椅上滑落一半,扶著额头,靠在了一旁的木几上。 她的美眸微动,似在自责,又似在思考。 不管怎么样,这个靖王世子要么杀,对抗预言,要么带走,让他杀掉靖王,满足预言。 可不知为何现在脑海里全是一岁的世子紧抱著自己喊著『妈妈』的模样,挥之不去。 还挺可爱的。 白长芸看著窗外,又总似在恍惚,如同看到了好多年前国师府里一个捡来的小女孩在府中无数次挥剑的样子, 她总爱在自己的院中嘰嘰喳喳,又总爱擅自叫自己师父, “只要好好练剑,就能入品,双儿也能帮上师父的忙了吧。” …… “师父!三年了!双儿破了七品!陈伯说双儿是京城最年轻的七品剑修呢!” …… “师父……” …… “师父……” …… “师父!无双不想嫁去许家,无双只想留在国师府,只想陪师父练剑!” …… “师父,无双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但在无双的眼中,您就是无双的母亲。师父若执意要无双嫁,无双嫁就是。” …… …… “师父……无双这次真的,真的撑不住了……” “师父……无双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不能一直陪在师父身边……师父……最后一次了,就让无双这么叫您一次, 妈……妈妈……” 已经过去五十年了嘛…… 白长芸飘荡的思绪渐渐被拉回现实,对这情绪的起伏有些自责, 本座练的是无情道,已是断绝人间喜怒之道,无有哀痛,不应如此…… 她將裙摆拉起,猛掐了一把自己雪白的大腿,在內侧硬生生掐出了几道淤青,疼痛终於让神志得以清醒。 …… 正是冬季腊月,但交州地界四季如春、不见风雪,哪怕京城已是霜寒刺骨,这里的南国风貌依旧温吞。 冬日的暖阳打在靖王府的世子院里,院里精致的流水造景在太阳的映照下波光粼粼。 六个娇俏丫鬟在院里忙上忙下,世子躺在乳娘怀里睡得正酣,一阵清风拂面,睡饱的他逐渐睁开了眼睛。 本来还想伸个懒腰,但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凉风,惊得林一帆打了个喷嚏。 莫名就想起那个白髮女魔头,嚇得他往乳娘的怀里又钻了钻。 真是晦气。 系统说自己还有【六】的寿元,但快过去一天了,寿元也没减少的提示,莫非这寿元是个抽象的数字,而不是具体的时间? 过几个时辰就是抓周礼,跟昨天刚好隔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到时候看看是不是六天,如果不是,那估计就是六个月、六年,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很多。 林一帆一边思索,一边把两只小手揣在身前,皱著眉头。 乳娘春华见怀里的世子醒了,她腾出一只手掐了掐世子粉嫩的小脸蛋, “哎呀,小世子醒啦,饿不饿呀。” 看著乳娘衣襟前的雪白酥胸, 小世子嘆了口气, 哎,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 次日,靖王府,大堂內,宾客齐坐,都小声议论著世子抓周礼的事。 此次世子的抓周礼是由国师亲自主持,今日的结果就是確定了世子未来最大的成就会在哪一条道上。 宾客正嘰嘰喳喳议论声不停,几人从內堂中走出来,眾人的注意力马上都集中了过去。 带头的是靖王,身后依次跟著国师、被抱著的世子和六个丫鬟。 国师对著外堂的眾人微微頷首, “各位,辛苦久等了。” 最靠近国师位置的一位客人起身, “哪的话,能托靖王的福,一睹国师的风采,是我辈幸事,哪来的什么辛苦久等之说。” 宴桌上几个年轻小伙想看国师又不敢多看,这番清丽脱俗的模样,人间罕见, 只因那冰阎王的名號,小孩听到都会止住啼哭。 “各位,本座今日有一番幸事与诸位相说。” 按规矩,国师卜算过后要在抓周会的眾人面前公布算出的结果。 大家听国师的语气,也不免期待起来。 小世子双手抱胸,这女魔头又要玩什么把戏。 国师对著台下的眾人拱手作揖, “我大乾,今天,有了开国以来第一个时序命格,那就是我们的这位靖王世子!” 台下眾人,一片譁然。 时序之能,可以遥视未来,甚至控制时间的快慢流速,对应的是上九流的第一道——晷修。 晷修以历法入道,是將时间收为命格的天道。 自从千年前一位晷修脱凡入圣成为超品开始,整个世界就没有人再拥有过时序之能的天赋。 眾人齐刷刷的看向那襁褓里的世子,说是数百年一遇的天才確实毫不为过,都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 国师转过身子,指了指世子, “王爷,如此绝代天骄,本座打算再破格收一位这样的弟子,王爷意下如何?” 林一帆嚇得差点蹦了起来,这是要把我放身边,方便杀掉? 他用惊恐的眼神看向靖王,这种事只能寄希望于靖王出面拒绝, 『爹,救我。』 见宝贝儿子正看著自己,靖王一脸严肃的往世子这走了几步。 太好了,果然我们父子俩心有灵犀,对,就是这样。 快!去阻止那边那个白毛女魔头的恶毒计划!保护你儿子! 不苟言笑的靖王端详了一下儿子。 然后他两只手抬起,放在左右耳朵旁, 扮起了鬼脸, “帆儿,你看,大妖怪,略略略。” 略你马勒戈壁…… 林一帆把头埋了起来, 再多看一眼这个便宜老爹怕都会折寿。 【五】 寿元倒计时动了,还有五日。 第3章 表情都写在脚上 国师府內,白长芸正在书房中处理著这几日出访靖王封地积攒的公文。 在距离她办公案台一丈远的地上画著一条红线,所有的侍从和访客都不能靠近到她一丈內,这是她有记忆以来就在修行的无情道的规矩。 短短几日堆积的公文看得她又是皱眉,又是嘆气。 写这些奏摺的老东西,全是车軲轆话连轴转,又偏偏爱把重要的信息藏在这一堆车軲轆话里头。 白长芸又嘆了口气,但马上意识到些什么不对,自己在沮丧些什么?情绪有波动。 虽说修无情道不至於彻底无情,但自访问靖王的那一日起,自己破功的频率就高了很多。 有些愁眉之际,一个小丫鬟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跪在了红线之外, “国师,国师不好了。” 国师抬起头,倾城的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冰冷, “何事?著急忙慌的。” “国师,靖王世子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任凭我们怎么想办法,他连嘴都不肯张。” 国师轻呼了一口气, “这点小事,找个有些经验的奶娘去不就行了?” “府,府里已经找遍京城,世子那院奶娘都来回不知换了多少……” “自我將他从靖王府上带出,已经六日,这几日他隨马车顛簸,一路上都是我在照料,我看他也还算乖巧,怎么今日还能闹起来?” “国师,您,您去看看吧,若是世子出了什么差池,做奴婢的一万条命都赔不起啊。” 此时林一帆正坐在一条方便餵饭的高脚椅上,双手插胸,撅著嘴,任凭旁边的那些个丫鬟和奶娘怎么把东西放他嘴边,他就是不肯张。 倒也不是为难她们。 这几日和国师相处他已知道了些规律,自己只要呆在国师身边,一天呆满四个时辰,这一天就不会消耗寿元,再呆四个时辰就会增加一天的寿元,依次类推,如果一整天全呆在一起,就能换三天寿元。 刷好感度能获得的寿元倒是多,但国师的情绪起伏不大,很难一直从好感度上得到寿元。 自己的寿元点数现在是【十七】 来到国师府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假如不闹,那国师就不会来看自己,十七天后,寿元归零,那么自己也就该死了。 只恨当时情况危机,把系统绑定在了这个想杀自己的女魔头身上,现在也只能想办法靠近她,用黏在她身边蹭时间的方式来攒点数。 这几天有空没空就研究系统发现两件事, 一是,消耗寿元可以用来提升功法修为,但自己现在什么都不会,自然没面板可点。 二是,这个系统可以更改一次绑定对象,到时候再找个寿命长些,脾气好些的良善仙子绑定,这就是个可以无限刷寿命的外掛。 届时找个深山,苟他个一万年,归来我自无敌。 但眼下重要的还是活过十七天。 终於,在林一帆绝食一整天后,他盼了许久的人影从外头走了进来。 鹤髮童顏,和前几日路上的华彩正装不同,她换上了一套明黄色的居家轻纱罗裙,光著脚踩在离地两指高的空气上,缓缓走了过来。 確实如果足不沾地本来就不用穿鞋子,在外穿个鞋子估计也是礼节性质。 那双脚,好白好乾净,能清晰的看见其中指节的运动。 光线似乎都只顾著晕染她踩过的地方。 她一边走近,世子周围的僕从也一边退后,都很自觉的和国师保持一丈的距离。 “他是怎么了?”白长芸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单纯与那几个奶娘询问世子情况。 “回大人的话,世子从昨日这个时辰开始,就不愿意再张嘴,是什么东西都不肯吃啊。” 白长芸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的看著林一帆, “可是他现在不正在对著我张嘴吗?” 世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啊~” 周围的僕人们看了都一脸的吃惊,她们是怎么哄都没用,怎么国师一来,他就张嘴了。 白长芸退了两步,示意奶娘们可以上前去餵世子,但她刚一退后,世子的嘴就又闭上了。 白长芸只能再走近两步,世子嘴重新张开,但等她再退后,奶娘们走上前的时候,世子嘴又闭上了。 她嘆了口气, “算了,本座来餵吧,你们把世子餐膳放他椅边。” 几个奶娘放好后退后,白长芸上前去,端起拌著虾仁玉米萝卜等的婴孩餐。 林一帆这回又是更加靠近的看到了白长芸容貌。 如果拋开她要杀自己这件事不谈,这长得是真好看,那面容精致如工匠精雕细琢,浅露半肩白皙似羊脂玉石。 白长芸用小勺装起一只虾仁放进林一帆嘴里,林一帆的眼睛在白长芸的身上完全挪不开影,也不太知道在意自己在吃什么东西。 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白长芸那半蹲在地上的脚趾微微蜷了蜷,似乎是为世子吃下东西而感到开心。 林一帆正细细端详那饱满圆润透著些红晕的脚趾,他突然又咳嗽了起来,是刚刚的虾仁忘了嚼就吞了下去。 白长芸疑惑的看著咳嗽个不停的林一帆,再看了看不远处的奶娘。 “大人,拍拍世子的背,让他吐出来,可以大人嚼碎了再喂,就不会呛到。” 林一帆能看到她微蜷的脚趾又收紧了些,似乎有些紧张。 脸上没有的表情原来全跑这里来了。 白长芸伸出手,轻轻在林一帆的背上拍打,林一帆用力咳了两下,才將虾仁吐了出来。 白长芸没有表情的脸上这才鬆了口气,蜷缩的脚趾也放鬆了下来。 碗里的那些个虾仁,能看得出是精挑细选的,各个圆润饱满。 她又装起一只,朱唇轻启,放入自己口中,用舌头將虾仁顶在臼齿的位置上,牙齿轻轻咬下,鬆开,又咬下,一些唾水混在其中一起將虾仁捣鼓成了肉泥,再吐回到勺子里。 还没等她让世子张嘴,世子就已经昂著脑袋,张大了嘴,迫不及待。 好吃,爱吃。 白长芸半蹲在地上,她光著的脚丫又有些动静,是不仔细观察就很难察觉到的晃动。 【白长芸好感度+2】 【获得寿元二】 【可支配寿元点数十九】 白长芸冷峻的扑克脸还是一如既然的没有任何波动,但林一帆却试探出了其中一些门道。 一个时辰后,回到书房的白长芸看著比走之前都稍微高了一点的公文堆,心中有些无奈。 但刚刚得到的莫名成就感又让她觉得自己充满干劲,情绪的那一点点微妙起伏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她在案牘上一直工作到天色渐渐暗沉下去,很快到了差不多就寢的时辰。 就在白长芸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的时候。 门外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大人,不好了。” “又怎么了?”白长芸的语气依旧平静。 “世子从本该睡觉的时间,一直哭闹到现在,死活不肯合眼。” 白长芸皱了皱眉头,那表情似乎是在嫌弃麻烦,但手指上却出现了些平时不会有的小动作,抓了下衣角, “行,本座现在过去看看。” 第4章 不要叫妈,要叫师父 天色早已暗沉下去,內城除了在街道上敲著宵禁锣的打更人外再无什么人走动。 以往这个时候国师府应该异常安静,连下人巡逻的脚步声都不会有,但今天却是这数百年来难得的喧譁。 孩子的哭闹声,下人著急忙慌的声音,乱作一团。 “哇,呜呜……妈!妈妈!妈妈!” 林一帆面上在哭,心里却相当无奈,一个大老爷们还在这扮小孩,在爭取晚上能和国师睡一个房间里。 他倒也不是因为色批,也不是想要去占白长芸什么便宜,当然如果有,那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不过至少现在,林一帆只是单纯的想活命。 一天假如不刷满四个时辰的相处时间,就相当於吃老本,【十九】的寿元一个月都活不到。 “世子乖,世子,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小猪。” “世子你看,铜锣鼓噹噹响,別哭了,乖。” 几个娇俏可爱的丫鬟和京城四处张罗来的哺乳期少妇人围了一圈,已经哄了快一个时辰,但一点办法也没有。 林一帆也无奈,你们这哄小孩的一套,怎么可能对我有效果。 虽然那小猪还挺可爱的。 几个少妇人也…… 不对,不对, “哇,呜呜,哇,要妈妈!” 门外的护卫灵儿怒喝一句, “还没哄好吗?就这屁大点孩子,打他一巴掌不就好了!” 一个丫鬟一脸慌张,整个人嚇得一个哆嗦, “大,大人,世子是万金之躯,不,不可啊。” 灵儿走了进来,不屑轻哼一声, “哼,你们不敢,我敢,你们还怕上个孩子了,就算他能平安世袭王位,现在都还没开始记事,怕什么?” 灵儿走了进来,一步步靠近林一帆。 看得林一帆倒吸一口凉气,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记事??而且这么可爱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不哭,前面哭的一个时辰就算白努力了,继续哭,可能要挨巴掌。 眼前那身著甲冑,脸上带著一条疤的女护卫一步一步朝自己这里走了过来,林一帆进退维谷。 不行,被打一巴掌总比死了强,大不了打完我,到时候我再哭个昏天黑地,谁来都不好使,除非你跪下来求爷爷別哭。 意志逐渐坚定。 但见到那习武之人满是老茧的手还在抬起蓄力,甚至有几分微弱灵气缠绕其中,林一帆懵了。 至於么?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个。 昏睡也是睡是吧。 又端详了下灵儿脸上的表情,冷冽决绝, 有杀心。 莫非是国师的命令? 这下玩脱了…… 紧张之际,门外传来平静的冰冷声音, “住手灵儿。” 一股精纯的灵压震慑住了世子房內的所有人,灵儿抬起的手立马停住,因为威压过重,她的嘴角有溢出的血渍。 门外身著居家罗裙,身段风华绝代,还脚不沾地的白髮仙子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是读不出喜乐。 林一帆的哭泣马上就停住了,不用再哭了。 这女魔头的灵压是真的嚇人,只是很隨意的出手,居然能把一个看著就境界不低的护卫逼出內伤。 这到底谁护卫谁啊。 看得林一帆都有些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她若是要自己的命,真是隨时可取。 那灵压使空气中充满著肃杀之气,不过控制的相当得当,除了灵儿,其它人都只是心跳加剧,变得有些慌乱。 白长芸收回灵压,灵儿呛了一口血吐了出来,还洒到了林一帆的脸上。 这是真见血了,林一帆打了个哆嗦,汗毛直立。 灵儿吃力的转过身,单膝跪在地上, “拜,拜见,国……国师。” “你是锻体修武道之人,这点灵压,应该不至於要了你的性命,灵儿你记住,有些事情,你不该自作主张, 你难道要给靖王留个起兵的藉口?” 林一帆鬆了一口气,看来那个便宜老爹还在位置上,自己这条小命应该是能苟住的。 但既然不是来杀自己,那是为了什么把自己弄来国师府的?为什么要收自己这个弟子。 总不能是因为我长得太可爱了吧。 灵儿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喘著粗气, “属,属下谨记……” 在国师府呆了多年有经验的丫鬟连忙都跪在地上,抱住耳朵,紧闭双眼,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些少妇人也马上都反应过来,跪倒在地,连连哀求,还时不时看看国师的脸色,儘管什么也看不出来, “国,国师,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求国师,放条生路。” 自古王侯將相家就是不好呆的地方,这看到了国师府的下人对世子不轨,家僕就算了,自己这些外人就麻烦了。 国师挥挥手, “你们能知道什么?不过是本座在教训家臣罢了,你们帮本座把灵儿扶回她屋里去。” 国师见世子不哭了,玉足轻踩,落在空气中泛起淡淡涟漪,她转身,准备回屋。 刚刚的惊嚇还没完全退去,林一帆本来不太敢继续哭,但看到师父没有穿鞋的玉足,就觉得有些冷。 好想快些长大,帮师尊洗脚尽孝。 林一帆心一横!哇一下又哭出了声。 他腾出些视野,看得到白长芸的脚趾又蜷了蜷。 得手了。 放肆而起,哭得更大声了。 白长芸又走了回来,世子嚼著手指头,不哭了,可怜巴巴的看著她。 白长芸嘆了口气,脸上是有些嫌弃麻烦的表情, “哎,又来。” 她走到婴儿床边,將世子从摇篮里抱了出来。 世子软软的身子,抱起来还香香的。 白长芸的居家薄纱罗裙和厚实的正装太不一样,有温度透出,还有那只隔了一层薄纱的柔软触感,都让被抱在怀中的孩子心安。 香肩在灯火下格外白皙明亮,也能隱隱看到那风姿绰约的身段。 白长芸抱著他,暗嘆,这时候倒是乖巧。 刚刚应该被自己的灵压嚇到了,怪可怜的。 林一帆把脑袋又往里埋了埋,对,我很可怜的。 转身往回走去,那婴儿床外出现一圈发著光的灵力,浮起,跟著白长芸飘去。 世子的小脑袋抬起,能看见白长芸那冰冷美艷的面容,也不知道出於什么心理,悻悻的叫了一声, “麻,麻麻……” 一直到快回自己屋了,白长芸低头看了眼世子,擦了擦他脸上被溅到的血渍。 世子能感受到她呼吸的起伏,似是鬆了一口气, “我不是你妈妈,以后不许这么叫,要叫师父。” 白长芸指著自己的口型重复, “shi,fu,师父。” “西,西虎。” “对咯。” 林一帆看到了她冰冷的容顏上勾起了一抹笑意,哪怕只有一瞬间。 好美。 第5章 君子也防? 国师推开房门,一路由灵气运来的婴儿摇篮在她的床头边缓缓落下。 待其平稳落地,她將林一帆抱进了摇篮里。 林一帆撑起小脚,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抓住婴儿床的护栏,好奇的打量著周围。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女孩子房间呢。 不对,那是个几百岁的白毛老太婆,能不能算女孩子得另说。 白长芸瞪了林一帆一眼,总觉得这逼孩子在想什么很不礼貌的事情。 林一帆立马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嚼起了手指头,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 白长芸转过身去,拉开了一条纱帘,帘子后是下人提前准备好的浴桶,桶里有散落的粉色瓣摇晃其中。 白长芸解下外衣,將披散的银丝白髮撩起,用一条布条將头髮扎了起来。 雾气繚绕,还在那光滑细腻的背上凝出几滴水珠滑下。 好背!不拔罐可惜了。 真是不把兄弟当外人! 世子小小的手撑在栏杆上,脑袋往外探。 哎,就是这绑头髮的布条,太土了些,还说不是老太婆? 林一帆撑著的手一个失力,一头从婴儿床上扎了下去。 就在他要脸著地的时候,一股有些冰冷的灵力將他从地上撑了起来,丟回到了摇篮里。 白长芸拉上了沐浴处的纱帘。 林一帆抱著手,皱著眉头,怎么会是纱帘。 刚刚就应该注意点的,要是老太婆没注意到自己,那可就有眼福了。 这个老太婆也是,怎么孩子也防。 但那纱帘有些半透后可以看到师父沐浴中的身段,颇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 她似乎洗得不是很认真啊,得教教她怎么洗澡才行。 操碎了心。 不过仙子需要洗澡吗?小说里不都是身体可以自洁。 但又好像每本以仙子为题材的书,都有洗澡的桥段,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 总不能是因为读者爱看吧。 回忆起刚刚白长芸释放灵压的时的感觉,又想像起了自己释放灵气给师尊身上清理污垢的场面。 林一帆別的没有,唯一的特长就是,为了那啥,从上辈子开始想像力就特別足。 抱著胸口,肯定的点了点头。 看著眼前纱帘上师父沐浴的剪影,就在脑海里很自然进行图形渲染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几行字, 【可支配寿元点数二十】 【初步感受灵气】 【获得-引气入体】 【引气入体(0/10)】 誒,这都行? 面对这突如其来可以加点的面板,林一帆脸上出现了欣喜之色。 这就是俺寻思之力吗? 那要不要加一些点数上去试试? 正要点上去,却又犹豫了起来,毕竟现在只有二十天的寿元真的太少了,要是这老太婆突然消失,自己活不过一个月。 换个绑定对象需要一万点寿元,暂时还凑不出来。 白长芸感受到了林一帆身上突然有的微弱灵力波动,她拉开了纱帘,一脸平静的看著眼前的小弟子, 喃喃自语, “跟我一样的天才?” 林一帆愣了下,这女人对灵气的知觉是真的敏感,不过她这话是在自夸,还是在夸我? 冰冷冷的女魔头难道还有些自恋? 【白长芸好感度+10】 【获得寿元十】 【可支配寿元点数三十】 嗯?这也能加好感度? 莫非她是那种相当爱才之人。 要是本来就只有三十点,林一帆估计也是不敢点,但突然来的十点,有种白嫖的错觉。 点上! 【引气入体(开窍)(0/100)】 自己的意识突然到了一个乾净透明的纯白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整整十天,都在重复感知著气的变化,不眠不休,也不会厌倦。 正常修行十天绝对不会有这般效果。 这修炼的方式,付出的寿元,那是相当划算啊。 等再回到现世,时间並没有一样的流逝十天,只是过了一个瞬间, 林一帆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经脉有了知觉,是属於见、声、闻、味、触五感之外的第六感。 这就是感气。 他伸出圆滚滚的小手,从空气中抓住一小道滑过的灵气。 灵气像是小鱼一样还会在手上扑腾挣扎一下,逐渐没了力气, “咿呀。”灵气发出有些像小动物的叫声,最后一刻抖了下身子,消散於空气之中。 再看看周围,有许多道灵气向著沐浴中的白长芸缓缓而动。 白长芸在这第六感之中,就像一个强大的黑洞,吸引著周围的灵气聚集。 在这个视角下,黑洞中心的她身形如同一大坨发光的灵气,相当耀眼。 誒那灵气怎么动了,从浴池中出来了? 好像裹上了些什么东西。 一步一步逐渐靠近。 “有点意思。”白长芸的声音 林一帆猛的被拉回了普通的五感空间,看著穿著寢衣盯著自己的白长芸,立马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捶胸顿足。 师父刚刚是从浴缸里出来穿了衣服,自己因为处於观测灵气的状態,本该看到仙子出浴的曼妙曲线,错过了。 怎么会这样, 我好恨…… 获得加点能力的喜悦一下被冲淡了许多。 小拳头捏紧,眉头紧皱。 白长芸將世子抱了起来, 誒,这孩子怎么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什么心事这么多。 不过他上一秒才能引起灵气波动,下一秒就能感知到气的变化,还能引气入体。 十来岁孩子都未必做得到第一步。 至於引气入体,更是成年人都未必能做得到。 这可真是奇才。 换衣服的时候,好像还看到这孩子抓住了一缕灵气,甚至把灵气掐到消散。 气怎么可能抓得住呢,气本就是无形无相,自由飘散。 白长芸全当是自己的错觉,打消了顾虑。 【白长芸好感度+5】 【获得寿元五】 【可支配寿元点数二十五】 林一帆眨巴了下圆溜溜的小眼睛。 果然!展现天赋或才华也会增加好感度,除了挑动仙子的情绪波动外,自己又多了一条路可以走。 不过展示才华也会拉高她的爱才的閾值,每次就都要拿出更让她惊喜的事物才能刷得出来,否则就会打折扣。 比如刚才第一次给她展示灵气天赋给10点,第二次只有5点。 这种刷法要悠著点来,万一閾值拉太高,就刷不出来了。 看来细水长流的方式还是天天贴在白长芸身边,四个时辰一点,一天一点,攒两点。 正想著,水汽凝结滑落进小世子的衣领,冻得他打了个寒战,猛缩进师父怀中,埋进了柔软里。 脑袋蹭了蹭旁边裸露的白皙皮肤,好爽, 只要不玩脱了,这种修行生活太棒了。 不安分的小脑袋四处看看,又发现自己这个角度能看到师父光洁白皙的腋下, 特別在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一颗小黑痣,堪称画龙点睛,增加了许多性感和韵味。 他下意识將师父的衣角往下拉了拉, 想看看腋下那颗黑痣。 似有一种魔力在吸引自己。 白长芸也注意到了小傢伙在扯自己的寢衣,伸出玉指夹住身侧的寢衣罗裙,拉了回去。 世子抬头看著正思索的师父,仙子就是仙子,连凝思的模样都这么好看,可惜她不让別人靠近,只有我能欣赏。 当个孩子真好。 世子本想扑腾下,给自己换个动作再看看,但小脚没吃住力,在白长芸有些湿的白皙小臂上打滑,他下意识小手一抓,又扯到了师父的寢衣上, 寢衣被拉下小半截,更大面积的香肩,在灯光下细腻滑嫩,白长芸冰冷的面容上眉宇微蹙,似有些不悦, 她伸出玉指拍打了下怀中婴孩不安分的小手, “调皮,別拉ma……別拉师父的寢衣。” 第6章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夜深了,国师府又重回了以往的安静。 白长芸的屋內灯火也已熄灭,只有在世子的摇篮边还点著一盏不是很亮的灵气小灯。 林一帆观察了一下白长芸给自己特意留的这个小夜灯,有点像个发光的水晶球,用第六感去看,里头绑著一只像团一样的灵气。 能看得出团比刚刚自己掐灭的小鱼要强壮一些,还有鼻子有眼的,时不时蓄力衝撞困住它的球壁。 每撞一次都要发出『咿呀』的委屈声音。 撞几次累了还会喘口气,歇会,继续撞。 林一帆聚精会神的看著有点像小狗的,还挺可爱的。 一旁在臥榻上侧躺著的白髮仙子也饶有兴致的看著这里,不过不是看小夜灯里的团,而是看著世子认真观察小灯的模样。 这就是孩童的天真烂漫嘛,一个灵球灯都能看上这么久。 林一帆看了许久,终於腻了。 一般般。 將视角从气感抽离了回来,借著团那微弱的光看到了侧躺著看著自己的白长芸。 白长芸侧躺著的轮廓凹凸有致,是一条绝美的弧线。 因为刚刚她沐浴后並没有擦乾身子的缘故,柔曼轻纱有些沾水贴在她的皮肤上,透出一点点的肉色。 白皙的脖颈上有几缕雪白的髮丝,她微微撩起,將髮丝顺到耳后。 林一帆真想在这插一块路牌,前有绝景。 但他又嘆了口气,可惜了,就差一点就完美了。 怎么就不能笑笑,刚刚回来路上对著自己笑的那一瞬间多好看啊。 要么就是在外营业性的假笑,要么就是挎著个批脸, 这个角度也看不清她的脚,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真是难琢磨。 但仔细一想,好像挎著个批脸增加了白长芸笑的那一刻难得的韵味。 林一帆重新又扫了一圈那师尊那嫵媚的曲线,咽了口唾沫,做了个重大决定。 白长芸也发现了这孩子刚开始就不看那水晶球,一直在观察自己了。 自己身上能有什么好看的, 是自己白色的头髮很奇怪? 还是额头那一点去不掉的红莲印? 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特殊的地方在民间百姓的谣传中,都是穷凶极恶的象徵。 什么白髮女魔,红莲血鬼…… 就连被请到府上照顾世子的那些个少妇人,见到一点小事就又是下跪,又是磕头,只求放一条生路。 不过也怪不得別人,我本就修的是无情道,就算是修罗之路也是自己选的。 事到如今我又在矫情些什么。 被当成凶神恶煞,那自是, 本应如此…… 长夜漫漫,许多白日里因为繁忙不会去想的事情总会在一片寂寥中涌上心头。 白长芸正思索著,发现眼前的小弟子又不安分了起来,他用手撑著婴儿床的护栏站了起来, 两个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著自己, 他张开了嘴,用孩童稚气又模糊的声音对著白长芸叫了几声, “西虎,西虎……” 之后林一帆用尽吃奶的力气,小小的脚丫勾到了摇篮的柵栏上,只要翻过这里,就能爬到旁边仙子的臥榻上去了。 靠近看看,那不知道得有多美。 去挠挠她的胳肢窝,总能给爷笑一个吧。 又想起师父雪白腋下的那一颗小黑痣,想再看看。 要是能摸一摸, 嘶溜,嘿嘿…… 本来自己这婴孩模样其实是站稳都费劲,但刚刚感气成功以后,似乎体能都好了一些。 誒,脚成功勾上柵栏边了。 就差最后一步,就能翻出去了! 林一帆加油啊! 你可以的! 噗通一响, 林一帆从摇篮里翻了出去,落在了白长芸的床边。 成功了! 虽然是背著地,四仰八叉的,但问题不大, 林一帆乌龟翻面,喘了一口气,小嫩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真是一次酣畅淋漓的行动。 不过没有扶手,没法再站起来了。 接下来只要爬到白长芸雪白的浩瀚胸襟里就行了! 从这个婴孩视角里看到白长芸还真是大啊,就像用了广角相机一样。 不止嫵媚,还有一种似乎只要埋在她怀里,就会很巴適的安全感。 正爬出去一步, 白长芸微微抬手,皓腕微动,一股冰冷的灵气包围了林一帆肉嘟嘟的婴孩身躯。 逐渐离地,腾空而起, 噗通一声, 又回到了摇篮里。 屮! 他妈的老太婆,我费这么大力,你又给我送回来了。 “不行,你要睡在自己的床上才行。”白长芸的语气依旧冷淡平静。 林一帆摆出了招牌动作,双手插胸,双腿盘坐,不满的皱起小眉头。 “你还摆上谱了,你可是本座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同屋共寢之人,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白长芸的话明面上是说给林一帆听的,但她知道这么大点的孩子也听不懂, 倒像是自言自语。 我林一帆哪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他又撑起婴儿床边柵栏,要再来一次。 还没摸到柵栏,手就不能再往前了,左右试了试, 自己这是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用灵气编织的罩子里去了。 行,老太婆,这是你逼我的! 林一帆蓄力大招,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有了这几日的沉淀,自己已经能做到隨时隨地哭出声了。 但哭了有一会,白长芸的眼睛反而是缓缓合上睡著了,没有动静。 看看自己床边的小夜灯,刚好在罩子外,自己试过了,只要发出声音,小夜灯就会被嚇到,猛的亮一下。 哭了老半天,小夜灯却没有亮,估计老太婆这罩子还能隔绝声音。 做事还挺绝。 誒,有主意了, 既然是灵力编织的网,那我能不能跟掐小鱼一样掐死一只破开? 林一帆聚精会神,启动了气感,果真看到了这罩子的本来面目。 是一堆灵气小鱼,它们头咬著尾巴叠在一起围著自己绕圈。 伸出粉嫩的小手,顺著小鱼流动的方向一抓。 “咿呀!” 被抓到的灵气小鱼扑腾一下,似了。 整个罩子的其它小鱼也回到了空气中散去。 接下来就是越狱,落地,乌龟翻身,一气呵成。 但爬到白长芸身前,又摸到了另外一堵灵气护障。 这次这堵明显不是用来防著自己的,用感气视野看去,足有几十层厚,且都没有能伸进去手的地方。 睡个觉而已,至於嘛,老太婆还挺没安全感的。 正苦恼著接下去要怎么办,就见到白长芸的眼睛缓缓睁开,和自己四目相对。 师父的玉手抬起,这个角度能看见那白皙嫩滑的小臂, 这下完了,又要回去咯。 正这么想著, 却是被她拥入怀中。 薄薄的羽纱间是仙子体温,枕了下去柔软而舒適,鼻尖还能嗅到让人安心的淡淡体香。 师父的语气依旧平静冷淡,没有起伏,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7章 別人不能抱他! 林一帆被突如其来的拥入怀中,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这说到底,確实是意外之喜。 被埋著的小脑袋微微抬起,这次与国师冷艷娇俏的白皙脸蛋,是史无前例的近。 可以清晰看到师父朱唇间呼出的一丝丝热气。 白长芸一只手撑著自己的脑袋,靠近了看那银白色的髮丝,发梢间微微晕染了些小夜灯处照过来的光,有些凌乱的垂倒在她的脸颊上, 她歪了歪头,与怀中的孩子四目相对,仿佛在问, 『又怎么了?』 林一帆一愣,嘶,太犯规了吧,虽然挎著副批脸,但她就是歪了下脑袋,那一瞬间的美艷,谁看了能不心动。 细细观察还会发现那些垂落的雪白髮丝,在她呼吸出的热气下颤动,有几缕飘起些,又微微落下。 一个没忍住,林一帆伸出小手抓了抓一缕靠的比较近的髮丝,顺滑,轻柔,宛如最上等的鹅绒般触感。 白长芸朱唇轻启,似能感受到其中呼出的温热, “为什么要抓师父的头髮。” 林一帆下意识就想要从白长芸的脸上读出些,她这话是责备还是真的询问,但依旧什么也读不出来。 粉嫩的小手只能轻轻摇晃了下那几缕髮丝,用著稚气的孩童声回答,孩童的未发育完全的喉腔发音也很难发音標准, “票,飘,漂酿,漂亮。” 听到了孩子的回答,白长芸的脚趾在林一帆看不到的地方抓了抓床上的纱边,似乎是开心了下。 也对,毕竟是个孩子,孩子还不知道关於我的那些坊间传闻,也不知道我要对他做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会觉得这白髮漂亮吧。 若是有一天,他长大了,知道了一切,他估计就不喜欢了吧。 虽然白长芸心中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还是忍不住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那一点红莲印记, “那这个呢?这个漂亮嘛?” 林一帆循著白长芸的指尖看了过去,那红莲印里就似是有一团火,在黑暗中微微发著点点萤光。 有些像篝火熄灭后的余烬,好看温暖,又並不抢眼, 林一帆肉嘟嘟的婴孩小脸笑了起来, “亮晶晶,漂亮!” 白长芸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 但她的脚趾已经夹住了罗纱,在腿间缠上了一圈又一圈。 林一帆刚刚说完,婴孩的困意就不自觉的涌了上来,今天折腾了一天確实很累了。 明明没做什么事,但对婴孩的身体来说,负担已是相当大了。 加上师父的怀里好暖和,好舒服,好香,好柔软。 还能感觉到那呼吸有规律的起伏,那心臟微微的跳动。 林一帆枕在白长芸的手臂上,埋了埋身子,睡著了。 白长芸见小弟子说睡就睡,嘆了口气, 果然是小孩子。 她也完全躺下,另一只手抓起一床小被子,盖在林一帆身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又把这小无赖吵醒了。 半梦半醒间,白长芸抱著孩子的手更紧了些,孩子那柔软的身子,和淡淡奶香,也让她感到安心。 【白长芸好感度+5】 【获得寿元五】 【可支配寿元点数三十】 …… 等林一帆再次睁开眼睛,师父已经不在床上了,自己应是被她抱回了摇篮里。 阳光透过窗户从外头打了进来,飘散在阳光中的浮尘,还勾勒出了光的形状。 “世子,你醒啦?看看我是谁?” 林一帆愣了愣,观察了一下,是在靖王府时照顾自己的年轻貌美的乳娘春华。 虽然想问问她怎么会来,但一岁的小孩子怎么能问那么多问题,还是闭嘴没有说话。 春华正要伸手將摇篮里的林一帆抱出来。 林一帆倒是也乐意,伸手欢迎。 毕竟乳娘为什么能当乳娘,一定是有她的优势所在。 確实软也確实大。 但春华的手刚刚要碰到世子,就被一双长满茧子的糙手推开。 谁啊,这么不识好歹,信不信本世子哭给你看? 让你跪下来求爷爷告奶奶让我不要哭。 转头一看,是上次企图一巴掌拍死自己的女侍卫灵儿。 你好,打扰了。 春华有些不满意的嘟囔嘴, “我就抱抱他,怎么了?世子在靖王府都是我抱的呢,还是我餵的呢。” 灵儿倒也不是故意为难春华,她皱了皱眉,双手抱拳, “阁下见谅,我也是奉命行事,国师早上离屋时和我交代过,不能让外人抱他,包括靖王府的人。” 林一帆看著马上就能贴上去的大號温暖,气得小手猛拍婴儿床, 靖王府的人,这怎么能是外人呢? 难道本世子是你们国师府的人,不属于靖王府了? 灵儿是吧,你等著,这些我都会给你一笔一笔记上,等我继承了王位,给你骨灰都扬了! 旁边还有个进来给国师清理屋子的丫鬟,她好奇的迈著小碎步走了上来,看了看世子, “灵儿姐,可是世子看上去一副很想出去转转的样子,会不会跟你记仇啊。” 灵儿瞪了摇篮里的林一帆一眼,咬牙骂了句, “他敢!?” ?又凶我,犯得著对我一个小孩这样嘛?? 但林一帆確实是无可奈何,在灵儿面前哭又不敢哭,那撒娇耍无赖都不好使,毕竟这傢伙是真的会下重手。 杀应该是不敢杀自己的,但那表情,分明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记恨上了。 嘖,姐姐,我们讲道理,我才是受害者,是你要杀我。 小丫鬟靠近,对著林一帆伸出手, “来,乳娘不能抱,鳶鳶姐来抱你!” 林一帆看了看小丫鬟,年纪不大,一张精致可爱的鹅蛋脸,还有些许俏皮。 就是还没发育,平是平了点。 但,也行吧,勉为其难。 林一帆再次伸出手,一副开心的模样。 啪! 鳶鳶的手也被灵儿打到了一边。 誒,你这侍卫有点不懂事了嗷。 小鳶委屈巴巴的揉著自己的手, “干嘛啊灵儿姐,外人不行,我怎么也不行啊,你还担心我害他?” 灵儿嘆了口气, “国师下完第一道令,临时又补了第二道令,府里的人也不能抱他,他已经自己会爬,还会翻柵栏, 让他自己爬,自己走,以此锻链世子心境。” 小鳶有些气鼓鼓的模样, “那她白长芸呢?她自己早上肯定抱过他,就只有她能抱,別人都不行?” 灵儿斥了一句, “大胆,不许直呼国师大名,也就是你这丫头敢这么叫了,换个人都该被赶出府里了。” 小鳶撅著嘴不再说话。 林一帆在婴儿床上双手叉腰, 那老太婆,还不让別人抱我了?她几个意思? 细细一想可能要怪自己长得太可爱了, 呵,女人,你的占有欲已经被我看穿了。 第8章 爷超会爬的 国师府比京城各处达官贵人的府邸都要醒的早些,屋外早已有弟子练剑的声音,还有朗朗书声。 躺在床上摆架子的林一帆都能听到些,看来国师府是有不少门客? 其实挺想出去逛逛看看的,但自己现在的体力条就那么一点,全靠自己爬,白天估计就用完了,晚上还怎么跟师父耍无赖。 莫非这也是那女魔头计划的一部分? 旁边的乳娘春华是想抱又不敢抱,丫鬟鳶儿看著软乎乎,带著些奶香味的小魅魔,也是跃跃欲试,但只敢摸摸世子肉嘟嘟的小脸。 灵儿双手抱胸,看著摇篮里和自己一个动作的林一帆,大眼瞪小眼。 一刻钟后,灵儿的动作依旧没有变化,但林一帆却坐不住了。 总不能在这里跟她对视一整天吧,【三十】的寿元也是说多不多,得趁著白长芸对自己的新鲜劲还没过去,抓住机会才是。 林一帆起身,抓住护栏,小脚丫迈开,勾了上去,先落在国师床上,然后乌龟翻身。 看得旁边的三人嘖嘖称奇,有一手啊。 接著是抱著国师的床沿把自己的身子放到地上,完美落地,这回倒是没什么问题的脚著地。 得亏国师府总归是大府邸,屋里屋外都铺上了木地板,趴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冰凉。 接下来就是去找国师了。 远远看去,明明那门离著自己不远,大概成年人五步左右的距离,但用这个身体看去,加上那高高的门槛,堪比过驰道越天险。 小世子的手脚每次落在木地板上,都会发出清脆的“噠噠”声。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爬出去几步以后,靠在了门槛上,大口大口喘著气。 上辈子在现代平民家庭长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反倒是到了个仙侠世界,出生在王侯將相家中,却是要吃这种苦。 旁边的春华那表情心疼坏了,小鳶更是一脸埋怨的看向灵儿。 林一帆抬头看看灵儿那不屑的表情,似乎是在嘲弄自己这个婴儿还想翻了天? 越看越气,屑灵儿。 休息差不多了,准备开始翻这个门槛。 这里的建筑形制与古代相近,大门的门槛时常会有两尺高,好在內屋的门槛要矮上一些,应该可以翻得出去。 刚刚手撑著门槛,脚要勾上去的时候,发现还是要比婴儿床的护栏要高上一些,死活够不著。 旁边的屑灵儿笑得更得意了。 春华欲要伸手去帮一把, 啪! 她的手被灵儿推开。 “灵儿姑娘,我就帮他一下?你不跟国师说,不就行了?” 灵儿笑笑,头又昂了昂, “恕难从命。” 她看看世子那小乌龟翻墙,小脚丫在空中来回晃动抓不著门槛的动作,忍不住轻哼起来。 林一帆微微回过头,真是越看越气,怎么会有这种人。 正气鼓鼓,想著要是系统能点些爬行的天赋就好了,也不知道爬行能不能算个技能。 脑袋里开始脑补起了自己爬行的动作, 脑补出的自己越爬越快,后头的人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领悟技能】 【爬行0级(0/1)】 真的行,看来只要是自己能想像出来的东西,都可以变成面板技能,然后消耗寿元点上。 这个技能必点,可以在白天爬到国师身边,很快就能收回成本了,甚至多点几级都是划算的。 【消耗寿元1点】 【爬行1级(0/2)】 【消耗寿元2点】 【爬行2级(0/4)】 【消耗寿元4点】 【爬行3级(0/8)】 【剩余可支配寿元点数二十四】 差不多够了,点多了也浪费,再怎么爬还能爬得比马快不成? 隨后林一帆的意识就被拖入一个纯白色的空间中,开始爬行,每次爬行累了,身体的消耗都会快速被一股灵气补足。 消耗越多,补足的越多,补足后自己的这具身体就变得更强健一些,能爬出更远的距离。 从一开始的爬出几步就要歇一会,到爬出几十步才需要歇上一会,然后是怎么爬都不会觉得累,不会觉得辛苦。 灵力也不断滋养著这具婴孩身体, 最后是, “噠噠噠” 箭爬如飞! 林一帆再一睁眼,看著眼前的灵儿屑屑的表情,不禁抱胸冷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接下来的爬行速度,你怕是追都追不上。 林一帆起身双手抱住门槛,小脚一蹬,翻了出去。 依旧是背先著地,然后乌龟翻身, 噠噠噠噠! 一溜烟没了踪影。 “啊???”护卫、乳娘、丫鬟,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一时间都被惊得僵在原地。 灵儿猛拍大腿, “坏了,中计了!” 这孩子刚刚假装爬几步就没力气,怕是缓兵之计,让自己放鬆警惕,然后遁形! 狡猾! 丫鬟鳶鳶张著嘴,下巴似要脱臼,脖子像是生锈了一样吃力的转过去看向灵儿, “灵儿姐,这咋办?” 乳娘春华最先反应过来, “愣著干嘛,追啊,国师府这么大,被世子跑丟了,或者受伤了该怎么办!” “要是世子掉井里了,或者……”鳶鳶咽了下喉咙,倒吸一口凉气。 几人迈开腿就冲了出去。 灵儿跑在最前面,一边跑一边喊, “封井!封井!还有大小门都关上!狗洞也要封!” 外头听到命令的下人一开始还疑惑,各忙各的,打算手头事情做完再去关门封井。 结果后面就有一个风姿绰约的乳娘和一个半大丫头跟著喊, “世子跑丟了!找世子啊!找世子!” 所有的下人一听,马上反应过来,坏事了。 这可是靖王世子,別说掉井里了,就是擦破点皮,国师怕是要把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扬了。 整个国师府乱作一团,一半的下人门客学著婴孩的姿势在地上爬行,企图用演绎推理法找到世子的踪跡, 另一半的下人在关门关窗,封井栓狗。 又难得热闹了一回。 国师府书楼里,一个白袍老者在卷宗架子上慢悠悠的整理著文书,时不时看看窗户外乱作一团的门客和下人, 他乐呵呵的从袖袍里掏出些生米来,一边吃,一边笑,如同在看一齣好戏。 他身后紧闭著的国师书房里,传来白长芸平淡而冰冷的声音, “陈伯,外头发生什么了?怎么一大早这么嘈杂?” “回国师的话,外头在找世子呢,说是世子跑丟了,在著急忙慌哩。” 书房里的白长芸放下手中的案牘,看了看埋在自己怀里婴孩, 婴孩一副累坏了的模样,已经睡熟,时不时还会有很微弱的打鼾声。 白长芸冷眉微垂,嘴角却轻轻上扬, “你看你,又闯祸了。” 第9章 学剑要从娃娃抓起 林一帆缓缓睁开小眼睛,陌生的天板。 左右看看,自己还在书楼的二层,国师书房里头。 屋外寻找小世子的乱作一团已经停了下来,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声反倒叫人安心。 这是躺在一张崭新的婴儿床里头,是下人刚刚买来的,估计是自己在国师书房里的工位了。 能清楚的看到国师端坐在案牘前,审理著文书,她银白色的披肩长发被扎了一束从右侧肩膀垂到胸口。 师父眉宇微垂,那认真批审的样子也好美啊。 坐起身子,打了个哈欠,本想再凑到国师怀里蹭蹭,但又有些不愿去打搅这份景致, 而且如果太调皮,搞不好都要被国师丟回房里,到时候门一锁,就玩脱了。 还是要有个度,保持適当的乖巧。 屋外的细雨渐渐停下,阳光又从云层中照进屋里,打在国师的案台上。 阳光落在白长芸的银髮外就成了一圈金黄色的粼粼波光,又沾染了些在她眼眸中流转。 屋外的风带来了些泥土中放线菌的味道,又混杂著白长云的体香縈绕於鼻尖。 正欣赏著这份雅致,林一帆听到了春华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你们干嘛啊,不要给我剑,我不想练剑。” 然后是灵儿的声音, “阁下,这是国师府的规矩,国师府无论下人门客,每日都必须抽空练剑,有一技之长者可例外,您有什么特长嘛。” 春华自幼时就在靖王府长大,曾是靖王的丫鬟,自然除了给人照顾饮食起居,就什么也不会了, “没……没有……但是我也不是你们国师府的下人啊,算下来,我该是你们的客人吧?” “您是靖王派来照顾世子,会久住国师府,按规矩也算国师府门客,所以……” 春华不满但有些委屈的回答, “行行行,別囉嗦了,国师府规矩是真多,剑给我吧,我练就是了。” 林一帆有些好奇的向窗外张望, 旁边的白长芸见小弟子猫咪一般好奇的样子, “帆儿,你要看她们练剑吗?” 还没等林一帆回答,就被白长芸抱了起来,放在了窗台边上, 白长芸看了看窗台下,这里是二楼,离地有个三米高, 她有些不放心,伸手一挥在窗前现出一道灵气护障,防止小傢伙摔下去,隨后又回了案牘前, “小心些,別把护障又抓坏了。” 老太婆还挺贴心。 林一帆盘坐在窗前,饶有兴趣的看著窗户外十多个僕人丫鬟在挥剑练习。 这要是能看出门道,估计就能悟出个剑术天赋来,这就很实用了。 灵儿领著丫鬟鳶鳶到春华面前, “你没有基础,这段时间,就由小鳶教你剑术基础,当你的师父,你好好看,好好学。” 春华又有些不愿意了, “你让我喊一个这么小的姑娘当师父?当我是外人,好欺负是吧?” “没欺负你,小鳶出身剑修世家,自幼习剑,已经是有品级的九品剑修了,来国师府也是为了国师能指点一二, 你到外面去找这样水平的武夫子,一堂课都要收你三两银子。” 春华虽然惊讶於这么小一个丫头居然也能入品,但还是委屈巴巴的喃喃自语, “说得好像我占了便宜,是我想学似的……” 鳶鳶走到旁边的木柴边,从腰间抽出配剑,举剑而下,剑刃挥舞间有破空之声,起手乾脆凌厉,完全看不出只是个十来岁的丫头。 林一帆脸贴在窗台的灵气屏障后,想要看得更细致些。 脑子里开始脑补自己挥剑的模样,但无论如何脑补,眼前都没有出现系统的面板。 看来越难的东西,需要的入门开启条件也就越难,必须能了解每一个细节才行。 说不定还有天赋的影响。 小鳶走到春华面前, “春华姐,虽然天下门派眾多,各个门派多有不同剑法,且路数都大不相同, 但基本功大同小异,多是差不多的步法和腕法,我们可以先从步法开始,並步,马步、虚步,仆步,叉步,坐盘,我先挨个给你示范一遍。” 隨后小鳶展示起了各种剑步,身法,小姑娘双脚来回交错起舞,动作皎若游龙。 林一帆也脑中开始模擬那些步法和身法,那些面板果然出现了, 【並步(0/10)】 【马步(0/30)】 【虚步(0/15)】 【盘坐(0/15)】 …… 怪不得点不出什么剑法天赋,原来是拆解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不同动作。 確实剑法是由很多不同动作的组合形成的一门技术,这么想就合理了许多。 接下来,小鳶又展示起了基础的剑法十三式,如抽、带、提、格、击、刺,点…… 这回倒是没有步法那么好模擬出面板了, 难道就跟早上自己学爬行一样,需要动起来,才能模擬的出来? 林一帆环顾四周,看看地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捡起来当剑来挥一挥,但找了半天,除了国师那双粉嫩饱满的玉足特写以外,没有任何收穫。 只能假装手里有剑,盘坐於地,伸手挥剑。 粉嫩的小圆手在空中挥舞,有模有样, 我砍! 我扎! 我刺! 誒,怎么还是没有用剑的技能面板出现,有什么不对吗? 气得小世子猛的拍起了大腿, 莫非我没有剑术天赋? 但未来要逃出国师的控制,必须要有一个武艺傍身才行,国师是一品剑修,全国师府练的也都是剑,也没机会接触別的东西啊。 林一帆全然没注意到白长芸已经停下了手中的笔,托著下巴,饶有兴致的看著自己这个小弟子坐在窗台前模仿外面的大人挥剑。 我不服!我再试试! 林一帆脑中模擬著小鳶刚刚的动作,又挥起了小手,开始模仿, 我砍! 我扎! 我刺! 还是没有面板出现,正一筹莫展之际,他感觉到自己的粉嫩小手被一只大手包裹住了, “刺剑不能腕动,手肘不能摇晃,要稳。” 林一帆回头一看,师父正蹲在自己身后,抓著自己的小手,纠正著出剑的动作。 白长芸又从旁边拿过一只毛笔,放进世子的小手里,假装是剑。 我砍! 【获得-下劈剑(0/20)】 我扎! 【获得-直剑(0/20)】 我刺! …… 师父还是师父,有一手啊。 白长芸没有注意到,窗台外,那些个练剑的弟子停了手中的剑,都聚在一起,看著二楼书房窗户前的国师和小世子。 灵儿一边啃著苹果,一边说, “没想到国师是真把他当弟子了,你看那动作,捏著世子的小手教的还挺认真的。” 春华嘴巴撅起,很是不悦, “这么小能学会什么啊,她就是觉得世子可爱,闹著玩吧,本来应该是我玩的……” 鳶鳶的想法倒是与眾不同, “你们不觉得这个场景很温馨嘛。” “嗯?”所有人转头看向鳶鳶, 这可是白长芸,冰阎王, 只是难得有一回童趣,哪里跟温馨沾边了。 第10章 在为师身边比较安全 白长芸见小弟子的动作居然有模有样,就跟听懂了自己说的话似的,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 小世子眼睛瞪的老大,恨不得赶紧把这一幕记录在案,错过了不知又要等多久。 窗外围观的眾人已经在灵儿的呵斥下重新开始练剑, 只有个子不高的半大丫头小鳶倚著剑还在看国师在教一个盘坐於地的婴孩挥剑。 嘿嘿,好甜啊。 小鳶一脸的姨母笑。 旁边灵儿摇了摇小鳶的肩膀, “小鳶?小鳶?快去练剑了,你这表情怎么跟磕了药一样?” “啊?哦哦,没,没什么。” 二楼窗台上的国师注意到了下面的动静,起身,拍了拍衣服,清了下喉咙,咳嗽两声。 林一帆分明看到了师父的脚趾头这回落地了,有些尷尬的在抠地板。 看来师父身上还有放不下的偶像包袱。 楼下的鳶鳶又开始示范起了新的身法,林一帆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 春华嘴上说不愿意,但学得倒是挺快,一个一个动作也都有模有样。 徒弟愿意学,师父就愿意教, 小鳶两步侧身,借著旁边的墙壁,一脚蹬起,跃至半空,似鳶燕飞鸟,在空中翻转身子,落地之际回身侧转, 唰! 一道剑锋打出,在木桩上留下一道劈痕。 明明那木桩离剑还有半丈。 看得旁边啃苹果的灵儿忍不住偷笑,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不懂藏拙,什么都教, 她爹看了,得拿根藤条给她抽成陀螺。 周围的人掌声阵阵,连二楼窗台上的世子都忍不住拍起了小手。 小鳶收剑,俏皮的鹅蛋脸上是一个得意的笑容, “春华姐,这招叫燕回头,是我新垣家家学的第一式,等你把步法都学会了,我一步一步拆开教你。” 在案牘上审文书的白长芸扶额, 那丫头未免太过率真了,只是叫她帮忙教教春华入门,这就打算把家传绝学拿出来倾囊相授。 但也不好说什么,她要教就教吧, 回头我也多指点她一二,没什么城府的赤子之心,倒也难得,天赋也不错。 窗台前的小世子脑內不断拆解著刚刚的动作,挥舞著毛笔, 提剑,蹬墙,迴转…… 还是没有面板出现,不过刚刚那个招式已经牢牢记在脑海里了。 林一帆看著手中毛笔,那招是真帅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很强的章法,但强度是一时的,帅气才是一辈子的。 只要多练,总能探出些门道。 天色渐渐暗沉下去,屋外练剑的眾人也已散去。 书房里,白长芸呼吸间已经能看到些自己呼出的热气, 以她的修为,身体自是寒暑不侵,所以没太注意空气中的冷热, 回过神来,这时候的温度对凡人来说应该已经是有些冷了吧。 低头看看,小弟子在桌下,抱著一只毛笔和白长芸光洁的脚丫已然睡著了。 也许是自己的脚比较温暖吧,他刚刚练剑睡著的时候,自己把他抱进婴儿床,他非要爬出来抱著自己的脚,来回两三次,也就隨便他了。 想起来也是,婴儿床是刚买的,下午也不冷,里面除了铺了一床垫子,就没再准备其它御寒的物件, 倒是自己的脚,仙人之体,就算不穿袜子和鞋也是四季常温,想要抱著自己的脚睡也是正常。 不过这要是被外人撞见,会不会觉得我在欺负婴孩? 白长芸看了看抱著自己脚的小世子,连睡觉都是一脸的幸福,甚至都有几分陶醉,她打消了顾虑。 天色也不早了,是该休息了。 白长芸俯身把小世子抱了起来,他手里依旧紧紧抓著毛笔。 白长芸想要把毛笔取走,但这小朋友却是越抓越紧,不肯放手,明明是睡著的,小表情还拧巴成一团,很是不愿意。 不错,睡著了也剑不离手,说不定真有剑修之资,加上他的时序天赋,以后指不准会有多大的成就。 可惜了…… 正想著,被夺剑的小世子开始喃喃梦囈, “剑是,是西虎给的……不准拿……” 这孩子,居然能说出这么长一个句子来,还有些早慧呢。 白长芸鬆开要取走毛笔的手,戳了戳小世子软乎乎的脸蛋, “你这小赖皮,我什么时候说这是送给你的了,哎,罢了。” 小世子把毛笔抱进怀里,就像是梦中有什么人在覬覦这毛笔一般,他又往师父的怀里钻了钻,似有些谨慎。 白长芸推开房门,春华已经在外头等了许久,她似乎都要睡著了,有些打瞌睡的模样,见白长芸走了出来,春华立马一个激灵,靠在墙上的身子立马挺了起来, “国,国师。” “你在等我?何事?” 春华看了看白长芸怀里熟睡的世子,悻悻的笑了笑, “奴婢是奉靖王命令,来照顾世子的,自然要守著世子。” 白长芸语气冰冷, “太近了。” 春华愣了一下,发现自己离国师的距离应该就半丈多些,有些不好意思的又退了几步,离到一丈外。 春华探了探,想要从国师脸上看见些表情变化,依旧冰冷平静,毫无波澜。 “你是叫春华吧?” “国师好记性,正是。” “你很有用剑的天赋,好好学。” “啊?哦,谢谢国师夸奖。” 说完白长芸便抱著小世子走了,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在后头的春华又撅起了小嘴, 不让別人抱,自己不是抱得正开心嘛,明明是我先来的…… 白长芸又往前走了几步,离后头的春华已经有些距离了, 白长芸对著身旁巷子的拐角处开口, “盯紧那个叫春华的,谁知道靖王是派她来护著自己儿子,还是派她来杀自己儿子的。” 巷子的阴影里,模糊之中,有人影抱拳作揖, “是,大人。” 白长芸也没过多停留,抱著世子往自己屋內走去。 稍微整理了下摇篮里的被褥,將抱著毛笔的小世子放了进去,盖好被褥。 白长芸也换好寢衣,躺上了臥榻,闭上眼准备休息。 眼睛刚合上没一会,睁开,皱了皱眉头, 翻了个身子,又闭上眼睛, 脚指头夹著薄纱搅动,又睁开眼睛, 又翻了个身子,接著合眼。 过了半响,睁开眼睛,冷艷绝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悦,嘆了口气, 起身,走到摇篮边,看著摇篮里睡熟的婴孩,白长芸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入怀中, “果然你还是要呆在我的护体屏障中,这样会比较安全……” 小世子眼睛微微睁开,看到了白长芸绝美的面容,他打了个哈欠,又很安心的继续睡去。 白长芸重新躺到了床上,抱著小世子, 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 仙子满意的合上了美眸,这才缓缓入眠。 第11章 老实孩子 京城的天气一天天变冷,在小世子一天天的盼星星盼月亮下,国师府终於迎来了第一场雪。 整座国师府裹上了一层素纱,下人们忙里忙外,除著府里的积雪。 府中的门客已经逐渐习惯了林一帆这个婴孩在府里爬来爬去, 若是听到『噠噠噠』的声音,准是小世子又在快步的爬来爬去,或是在调皮。 又准能看到后面跟著一个护卫,一个乳娘和一个丫鬟,生怕前面的世子出什么事。 “小世子等等,別爬那么快,等等春华!” 小鳶倒是不著急,提著几颗从家里带来的冬苹果慢悠悠的跟在后头走著,不慌不忙, “没事的春华姐,不用追他,他这是在找师父呢,我们去练剑就行,他没找到就自然而然会来看我们练剑了。” 春华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可是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办?让个还不到两岁的孩子跑来跑去,就你能放心。” 侍卫灵儿从小鳶的篮子里拿出一颗苹果,在身上擦了擦,拿得顺理成章,就好像是自己的东西一样,开始啃。 鳶鳶娇俏的鹅蛋脸变得像护食的小狗一样,护住篮子里剩下的冬苹果, “灵儿姐!你不许拿!这是给师父的。” 灵儿一边吃,一边说, “国师哪会缺这几个苹果,而且她今天上朝去了,也不知道几时才回来。” 灵儿隨手把吃完的苹果胡又往鳶鳶的篮子里丟了回去,被鳶鳶一脸嫌弃的挡住。 丟完,她擦了擦手,对著春华喊, “別追啦,你看国师府现在,全府上下,还有一口打开的井吗,连墙角都用包起来了,世子怎么可能会受伤。” 其实忙碌的不止是春华,还有好几个下人,每人提著一桶热水,用毛巾清理著户外过道上的冰渣和积雪, 以此来保证林一帆有一个完美的爬行体验,不会突然打滑受伤。 其实这几个月以来,林一帆早就已经学会了走路,但奈何之前爬行等级点的太多,走路的速度太慢,还是用爬的比较快些。 不止是学会走路,自己还学了不少东西,用剑的身法都已经点了一些,出剑的十三个基础动作学了一半, 小鳶的那招燕子回头拆解出了第一个动作, 【燕子回头-侧步跃身(0/50)】 倒是也不急著把点数点上去,毕竟一次要掉五十天的寿元,自己现在还有【一百一十四】的寿元点数。 加上掉的,大概一共两百多点,几乎都是每天黏在白长芸身边蹭来的, 展示才华可能一次能得到个十点二十点,但年纪太小了,等大一些了再来, 让老太婆见识见识,什么是神童。 除此之外,自己还学会了说话,其实也说不上会,就是每天多说几个字,给周围的人一种自己在慢慢学习说话的错觉。 总不能开口就展示自己九年义务教育积累的古文才华,那太嚇人了。 在国师府里来回爬了许久,看来白长芸今天真去上朝了,不在府上。 小世子只能噠噠噠的爬到了书楼一层靠后的亭子里,等著府里的门客下人们来练剑。 今天倒是来了几个生面孔,不过林一帆倒也不意外。 国师府经常会有这样的人情世故,大抵是受人所託,京城达官显贵府上的人来这里跟练几堂剑术课。 可能是个镀金的手段,就像大学的成人进修班一样, 这样达官显贵给自己人安排要职的时候,就能说上一句『曾在一品剑修白长芸门下习剑』。 镀过金的贵胄子弟,从京城去到地方,白长芸的名头是真好使,只要不出手,別人都会觉得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人, 这样在地方干几年,找个机会家中再运作运作,借调回京城,名义上不能接班的许多官职也就成了世袭的了。 其实这些人连见到白长芸的机会都不一定会有,要是灵儿愿意上去指点一二,那都谢天谢地。 不过他们也就是来镀金的,不是正儿八经来学东西,学不学得到真本事不重要。 走个过场,走个过场。 倒是天天被逼著练剑的春华进步很大,几个月的时间,基础的剑法身法,都已经初步掌握。 甚至她还给自己定做了一套练剑的干练装束,之所以要定製,是因为普通女孩用裹胸布勒紧就行,她的不行。 今天的这些个新来的门客居然是由春华来教他们基本功,回想起几个月前春华自己都练的不情不愿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下面十几號人排成两排, 春华在他们面前,抽出佩剑, 换步,虚步,盘坐,出剑, 已经有了几分小鳶当初展示的乾脆利落。 下面的新门客看春华舞剑,看得聚精会神。 主要是会晃, 每次春华动作稍微一大,就显得很有弹性。 “哇!” “呜!” “哈!” 台下看示范的门客嘖嘖称奇,鼓起掌来。 小世子都看得频频点头,这舞起来,不比没发育的小鳶舞的要好看得多? 不过人群中,有一个少年引起了林一帆的注意,他眉宇微皱,似乎很是不满, 全然没有周围那些老色皮的那种惊喜之色,每次春华剧烈的上下摇晃,別人在欢呼,唯独没有他的份。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不满。 林一帆还注意到这少年的脸有些黝黑,有风吹日晒的痕跡,与旁边的那些个贵胄子弟红润的脸色完全不一样。 林一帆深吸一口气调动了气感视野,那少年身上確实有灵气流动,是练过的,跟进修班其它的镀金同学不同。 等等,旁边好像还有一个人,他身上也有灵气流动…… 正疑惑呢,小世子感觉到自己脸被人捏了捏,调回视野,转头一看,小鳶在旁边捏自己的脸,捏的津津有味。 她手里还拿著个苹果,精致的鹅蛋脸,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师弟,你要不要吃苹果呀,鳶鳶师姐餵你吃好不好呀?” 小鳶削下一小块,正要放进林一帆嘴里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 “不对,之前看过师父餵你的样子,这种东西有些大块,要嚼碎了才能餵。” 说完小鳶把苹果放进嘴里,嚼巴嚼巴。 林一帆看著少女那小巧的个子,精巧可爱的脸蛋,粉嫩的玉唇, 虽然是师姐,但这么看上去,分明是仙侠剧里可爱小师妹的模样。 嚼完,小鳶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勺子,她轻轻捧起林一帆的小脸蛋, 她这是要嘴对嘴餵我? 林一帆心里顿时有些背德感,我,我不能对不起师父…… 小世子扭过头去。 “誒,你不吃吗?很好吃的。”小鳶一脸疑惑的看著可爱的小师弟。 这边正拉扯呢, 那边看春华舞剑的地方吵闹了起来。 刚刚那个黝黑少年站了出来,厉声呵斥, “你们国师府就这样羞辱我辈剑修!派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来糊弄人?我们都是为了接下去担任要职,而前来精进剑术, 不教真本事,可以拒绝我们来,既然让我们来了,为何还要如此折煞我辈!” 鳶鳶没太在意那边,微微张著嘴想餵嚼碎的苹果给小世子, 小世子没再搭理鳶鳶,转过头看向那个怒气冲冲的黝黑少年, 哎,这是谁家的老实孩子? 第12章 刺客 国师府的操练场上,原来被春华舞剑提得热烈的氛围变得有些许凝重,几个衣著贵胄的世家子弟喃喃低语, “那个小黑娃子是谁啊?怎么以前在京城都没见过,有些呆啊。” “就是说啊,他莫非是真的想来学剑?” “不是吧,阿黑,你来真的?” 有个身形圆润,有些微胖小伙连忙上前,捂住几人的嘴, “嘘,那人从北漠回来,是点功夫的。” 旁边又有一人凑上来討论,一脸的不屑, “我还以为有什么大背景呢,原来是北方守边的那群蛮子,难怪不懂规矩,这种人也配进京城?” 黝黑小伙听到那些的窃窃私语,瞪了一眼过去,眼神中的凶狠之意不是在京城中长大的孩子所能有的。 窃窃私语的眾人马上闭上了嘴。 黝黑小伙来京城几天,已经对京城这些王公贵族颇有不满,只觉得都是生活糜烂,逍遥跋扈之辈, 本以为国师府会与这些人有所区別, 毕竟白长芸的名字在边关那也是声名赫赫,当年一人斩落北蛮联军六名浮屠境强者,让北蛮规矩了数十年, 虽然这几年北蛮又蠢蠢欲动,但比起当初的阵势,还是差了许多。 黝黑小伙期盼了许久,今天终於到了国师府求问剑道,没想到居然派个身材下作的女子来舞剑,莫不是在討好那些贵胄子弟, 他想起了刚进京城时候,被那几个想要结识自己的贵胄子弟带去勾栏,看那些风尘女子一边脱衣,一边舞剑,实在下作…… “我是真没想到,连国师府都是这般模样!塞北风寒,边关將士日日皆有冻死者,大小战斗皆未曾停过, 京城,不配,真的不配……” 他越说,语气越是有些悲愴。 林一帆看得直嘆气,这呆娃子叫人担心,为了这点事这就上纲上线,过於楞头青了, 要是被有心人听到这话加工加工,搞不好都会被编织个造反的罪名。 台上舞剑的春华抱著剑,挠著脸颊,有些尷尬,怎么跟平时那些情况不太一样,明明自己舞剑,来练剑的访客看了都该很开心才对,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知道哪又贼了一个苹果在啃的灵儿走上前, 她嘆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来了麻烦事,询问黝黑小伙, “敢问阁下,是谁家府上?” 黝黑小伙愣了下,看到了对方脸上那道疤痕,还有手上习武积年累月的老茧,態度略微恭敬了些,抱拳作揖, “在下漠北戍边七镇卫守,虎賁侯许將军之子,许虎。” 灵儿见对方对自己的態度要好上一些,应该不是来挑事的,加上听到这名號,也抱拳作揖, “原来是虎賁侯之子,失敬。” 还没等对方回答,灵儿转头看向嘟著嘴要给小世子餵苹果的小鳶, “小鳶,你过来,你跟这位许虎过两招。” 小鳶自然明白灵儿姐的意思,技压当行人,有人不服气,打到服气就是, 但她有些不满,把苹果咽了下去,鬆开了抓著小世子的手, “哎呀,为什么是我啊,灵儿姐,你自己怎么不上?” “我上了就是以大欺小,本就是小孩之间该打的架,我贏了也没面子。” 许虎倒更不满, “你什么意思?你似乎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八岁从军,如今已有六年,本以为你是个习武之人,还尊重了你半分, 我可不是京城这些酒囊饭袋能比的,何况是这么小一个丫头了!” 灵儿挥挥手, “打了便知。” 小鳶走上前,抽剑而出,总觉得这傢伙坏了自己的好事,好不容易国师不在,能和小师弟玩一玩, “小黑子,你赶紧拔剑,快点快点,別磨磨唧唧的。” 这还是林一帆第一次看到正儿八经的对决,有些期待起来。 周围的弟子纷纷退后,让出空间, 许虎抽剑,正要振刀示意可以开始,结果对面没给自己留时间,一剑就劈上来了, 小鳶剑有破空凌厉,切风而下, 小黑许虎一愣迅速抽剑格挡,剑身交错之际,有铁器碰撞的嗡鸣声。 他手一颤,迅速调整了步法,弓步卸力,这才稳住身形。 一旁的灵儿嘴角微提, “有两下子。” 灵儿本想继续看,突然觉得有些腹痛,捂著肚子往茅房走去。 小黑的剑法是跟父亲学的战场以一对多之术,讲究大开大合,以力破敌, 他蓄剑,想要用一击对方挡不住的全力重剑破敌,大开而出, 小鳶侧步踩上院墙,借力跃起, 许虎的剑打空了。 少女在空中翻身,轻巧的身子落地回击,在半空中蓄好的剑气破出, 砰! 將小黑连人带剑击飞数米,跌落到林一帆的亭子下, 林一帆看了看地上吃了一嘴泥的黝黑小伙,拍著小手,嘴里是孩童稚气的声音, “鳶鳶姐姐,好厉害!” 吃了一嘴泥的小伙,抬头看看鼓掌的婴孩,这下自己脸丟大了,还自称八岁从军,连边军的脸都一起丟了, 想不到国师府连个丫鬟都这么强,刚刚舞剑的下作女人也只是装给別人看的吧,必是藏拙,肯定也是很强。 是自己年轻气盛了。 小鳶得意的收剑。 这时新来拜访的那些客徒里,林一帆刚刚注意到的,另一个有灵气波动的人突然站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小鳶身上,完全没注意到他。 他拔出了剑, 这是要干啥? 林一帆歪头愣了一下,那人却是看向自己,四目相对。 坏了,冲我来的。 他等这个时机很久了,灵儿刚好不在,小鳶没注意到他,而且小鳶也未必比他强。 刺客持剑而出,借著灵气跃身,直挺挺的刺了过来。 屮! 地上的许虎见状,猛的起身,迅速运转灵力,用身子挡在林一帆前面, 那剑刺入许虎的身体,一点点前推, 刺客嘆气, “我不是来杀你的,但你找死,怨不得我。” 许虎紧紧握住剑, “虽不知阁下何人,但杀害婴孩,我辈虎賁眾岂能熟视无睹。” 林一帆心中暗嘆, 这哥们愣是愣了点,但是个好人,能处。 小鳶提剑而来,刺客看都没看,回身一掌挡住了小鳶全力劈下的剑, 他冷声呵斥, “就算是刚刚走开的那个五品侍卫在,你们一起上,今天都保不住世子的性命。” 林一帆听这口气,完蛋,不是一般人,这是有备而来。 慌乱之际,远处有声音传来,冰冷而平淡,无悲喜, “阁下四品剑修,怎么来本座府上行刺婴孩,有些下作不是?” 第13章 西虎,我要吃苹果 那些个看热闹的门客早已四散而逃,春华愣在原地,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四品武者,看著也是个剑修,別说在小地方能当个大人物,若是在军中,单靠修为都能混个副將来噹噹, 这种人,居然来行刺? 刺客听到冰冷话语里那『本座』两个字,大概猜到是谁回来了,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他收回剑。 小世子鬆了口气,以为安全了。 但那刺客胸口位置有红色火光隨著心臟跳动,忽明忽暗的闪烁其中, 甚至可以见到心臟收缩胀起的起伏轮廓, 周围的灵气也都被他的心臟吸引过去,聚集翻腾, 伴隨的每一次跳动,心臟的轮廓逐渐变大,变臃肿。 他的眼神透露著至死都不愿就此罢休,还有一命换一命的决绝。 林一帆再次紧张了起来, 这架势,我在小说里看到过, 是,是自爆? 许虎反应最快,不顾伤口,转过身將林一帆抱住,护在身下。 远处白长芸缓缓走来,倒是不急不慢,酷似高跟鞋的云履踩在离地一指的空中,结出冰晶, 嗵嗵!嗵嗵! 也不知道那是心臟跳动,还是高跟云履落在冰晶上的脚步声音, 她冬季的正装外有雪白的貂绒收边,靠近些看,衬出了那冰冷娇顏,显得更加雍容华贵,但难掩杀气, 周围环境变得冰冷,空气迅速乾燥,冷似刮肉刺骨。 刺客低头看看自己本来应该炸开的心臟处,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冰结实的冻住, 他青筋暴起,眼白已经被爆裂的血管染成了红色, 牙呲欲裂,用尽最后的力气,带著些自嘲的语气说著, “呵,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白长芸淡淡的说, “不止一步,我就是不回来,你也杀不了他。” 白长芸走过刺客的身边,轻轻挥手, “你当国师府就我一个一品剑修?” 咚! 一声闷响, 刺客胸口的冰晶尽碎,只留下一个大洞,倒在了地上。 再没有一点点动静。 许虎鬆开了林一帆,看著地上四品高手的尸骸猛吞一口喉咙, 就这么死了? 四品? 若是在边境战场上遇到,哪怕是垂死的四品高手也不好解决,高手就是自爆都能带走几百將士的性命, 不过大多数时候,別说是將四品高手逼入绝路了,就是要围困都很难, 这可是能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斩將先登如家常便饭的高手。 现在,这么一个高手,就这样,没有一点挣扎的机会,咚的一声,倒地就死了? 白长芸甚至没有拔剑。 当年冰阎王一人连杀六浮屠的故事家喻户晓,但真的亲眼所见,远远比虚无縹緲的传说故事来得更加震撼人心。 灵儿走了回来,看著地上被偷了心的男人,倒是没有一点意外,抖了抖手上的水,抱拳作揖, “国师,您回来了。” 白长芸把眼睛瞪得老大的林一帆从亭子里抱起,语气平淡, “灵儿,下次若我不在,三品以上再通知我,来来回回跑,倒也麻烦。” “是,国师,为何不给刺客留条性命?方便查一查是谁指使,不过四品死了也能查,肯定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京城附近的数百名四品高手皆有造册,他不在其中,应是有人养的死士,不会开口的。” 白长芸抱著林一帆,走到离许虎一丈远的地方,慢悠悠的对发愣的少年说, “虎賁侯许將军是我故友,他让你回京城,还將你藏在那些贵胄子弟之中,自是有他的理由, 京城也不是那么好呆的地方,如果你要平安生活,就也把自己当成酒囊饭袋的紈絝即可,但若有抱负,多练剑, 就怕你半吊子晃荡,徒增麻烦。” 听国师说完,许虎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磕了个响头, “国师,可否指点在下剑法。” 白长芸没有说话,抱著小世子走了。 林一帆被抱起后才缓缓回过神来,要是刚才白长芸没及时赶到,怕是真的很危险,自己得要有些保命手段才是, 起码再遇到这种事,能拖上一会,哪怕就几分钟,那也足够师父出手救自己了。 正想著,能感觉到师父抱自己的手,好像比平时抱得更紧了一些,已经能想像到那双玉足著急的捏住地板的样子, 师父应该也不是那么完全没有情绪起伏。 白长芸把小世子抱进了书房里放下,左右检查了下,確认没有受伤,甚至也没有破皮, 林一帆能看见那低下的酥胸起伏,应该是鬆了一口气, 嗯,师父还是爱我的。 门口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还没等敲门的人开口,白长芸先问道, “小鳶,何事?” “师父,我从家里带了些冬苹果来,很甜的。” “嗯,开门进来吧,放在门边就好。” 小鳶推门进来,对著小师弟笑了笑,又看看在审文书的白长芸,放好苹果篮子就退了出去。 林一帆看到地上的苹果,爬了过去,苹果篮子里还放了一把水果刀和勺子。 想起了刚刚鳶鳶想嘴对嘴餵自己的样子, 林一帆又做了个重要决定,伸手將篮子里的勺子拿了起来,塞进了小衣服里。 然后转头看向白长芸,他手指了指篮子里的水果, “西虎,帆儿想,想吃!” 窗外又响起了家中门客练剑的声音, 灵儿在一边喊, “快快快,別以为今天发生了那种事情,就能偷懒了!要是你们练的够勤快,国师都不用著急赶回来!” 还伴隨春华的抱怨声,小鳶俏皮的顶嘴声, 好似刚刚的小插曲並不重要。 虽然国师府以外的人都已经被嚇回家中去了。 白长芸放下手里的笔走到了林一帆旁边, “吃点东西也好,你方才也嚇坏了吧?” 小世子双手插胸,很认真肯定的点了点头。 白长芸抱起林一帆,提著苹果篮,走到窗台边, 从里头挑了一个看上去最漂亮的,倒也没拿水果刀,直接在手上凝结出一道冰晶, 正准备用冰晶削苹果,想了想,又停下了,最终还是拿起了水果刀,一圈一圈慢慢的把苹果皮削成了一条完整的长条, 她似乎很满意,还点了点头。 林一帆看著被完整切下的苹果皮, 师父总是会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找一些成就感。 白长芸切了一小块苹果在嘴里慢慢咀嚼,又在水果篮里翻了翻,怎么没有勺子, 怎么回事呢? 那就只能…… 她捧起小世子的脸蛋,如樱桃色泽的玉唇慢慢靠近林一帆。 林一帆抱著胸口,能摸到自己衣服下藏著的勺,不禁捫心自问, 自己这样真的好吗? 直到唇间传来白长芸朱唇轻起的柔软触感,还有薄薄热气。 这样很好! 嚼碎的苹果被白长芸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满嘴都是苹果的清香,软烂甜美。 仙子,你离我好近啊, 能清晰看到那额头中的一点红莲,那白皙皮肤上浮著的淡淡红晕,还有那冷若冰霜的微垂眉宇间,居有一丝从未见过的温柔。 林一帆鼓弄了下嘴里的苹果泥,好甜啊, 想快些长大。 操练场上练剑的小鳶停下了剑,看著二楼窗台,双手托腮,一脸的姨母笑, “嘿嘿,好甜啊。” 第14章 高手春华,深藏不露 隨著第一场雪和第一次刺杀的结束,京城的白昼一点点变短,温度也一点点降低。 年关將近,这是林一帆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过完也就两岁了。 国师府上下都有在为节日做准备的忙碌, 就连小世子都裹上了一件带绒的御寒新衣裳,可能有些太厚了,远处看,就像个皮球。 这衣裳由小鳶自告奋勇前去买布料和定做,上面还一圈和国师正装外的那一圈一样的貂绒,大体的顏色比例也很像。 林一帆站起身子,在书房里找了块铜镜,照了照自己穿上的样子,就跟穿了件小號的国师同款似的, 嗯,这是情侣装吧。 在一旁看的小鳶也已经嗑上了,笑容逐渐灿烂, 嗯,这就是亲子装吧。 林一帆还走了两步,看了看,虽然像个皮球,但总体不碍事,还跳了一下, 但小孩身子重心不稳, 咚! 一个屁股墩,摔坐在了地上。 看的小鳶连忙搓搓自己的脸,缓缓,这小师弟未免也太可爱了。 书案前的白长芸也放下手中的文书,抬眼去看换了新衣服的小世子, 她发现自己最近在书房工作越来越难静下心来,分心去看旁边小弟子的频率高了不少。 她平静的开口, “小鳶,你把帆儿带出去书房吧,他已经会走会跳了,不用一直呆在我身边了。” 林一帆心里一咯噔,妈耶,每天就指著这个蹭点数呢, 师父这是断我財路。 “帆儿,帆儿不……” 白长芸都没等他把话说完,一股冰冷的灵力包裹住了小鳶和小世子,把两人一起推出了书房,还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啊?” 林一帆僵在了原地, 这下玩脱了,早知道就不跳了,跳什么跳啊。 正打算耍无赖,一哭,二闹, 却发现白长芸早有准备,书房的门前出现了能隔绝声音的灵气护障。 小鳶的表情倒是开心上许多,精致小巧的鹅蛋脸上难掩欣喜之色, “师弟,鳶鳶姐到练剑的时间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看鸭~” 林一帆嘆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跟著去看练剑吧,自己也脑內操练操练。 不过抬头细致的看了看旁边牵著自己小手带著走的小鳶, 小姑娘最近是不是开始发育了,跟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不太一样,胸口都有一点点隆起的跡象, 可能是错觉吧,只是冬天衣服穿的厚了。 到了操练场,依旧可以看到黝黑小伙许虎的身影, 他自那天被小鳶击败以后,天天一大早就来这操练场,练到晚上被国师府熄火关门的家丁赶回去为止。 倒也勤奋。 不过他的剑招是在军营里跟那些兵油子学的,粗獷习惯了,基础的剑法十三招许多动作都有些不太標准, 对於有国师亲自指导,还把剑法基础跟步法基础都已经加了点的林一帆来说,看久了都有点难受。 不看他,不看他, 还是寻思寻思几日前刺杀事件,白长芸秒杀刺客的场景,看看今天能不能从里头寻思出点啥技能模板出来。 林一帆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了那日刺客出剑,刺客收剑,准备自爆, 然后白长芸身上那一瞬间的灵气波动,瞬间用冰晶冻结住了他要自爆的心臟。 好像摸到什么诀窍了, 似乎是从那灵气波动中感受到使用的技巧了, 对,就是这样, 我也要学会老太婆的用冰之术了! 俺寻思出来了, 来吧! …… 【获得-灵气自爆(0/50)】 emmm, 他妈的,学到刺客的技能树上去了…… 林一帆睁开眼睛,嘆了口气,看来师父的招数对自己来说还是太高深了, 慢慢寻思吧。 但这技能应该是附带了一些对灵气的感悟,总觉得自己对灵气的理解更深了些。 林一帆打开气感视野,看著周围空气中的灵气小鱼缓缓流动,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还没碰到旁边的灵气,那灵气就像得了什么指示一样改变了方向,朝自己游动了过来。 手再一挥,那一小缕朝著自己游动的灵气,就又顺著自己意识发射了出去,砸在了什么东西上。 “哎呀,好疼,谁拿东西砸我?”小黑的声音。 回到普通的视野,小黑停下了剑,捂著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停留在了林一帆旁边坐著休息的春华身上。 砸自己的东西是那个方向过来的,肯定是那个女人丟的没有错,总不能是旁边的小娃娃吧。 小黑咬了咬牙,寄人篱下,当时自己还当著那么多人的面,说她下作,那个女人欺负自己也是应该的, 忍了! 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少年的道心更加坚定了几分。 林一帆看看春华,春华手里捧著个包子,正吃得开心,她注意到了林一帆在看自己, “小世子,你要吃包子吗?”她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背了个莫名的黑锅。 “谢,谢谢春华,我不次。” 春华吃著包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世子真有礼貌。 林一帆又看了看许虎那不太標准的动作,思索了一下,这傢伙也算得上救过自己,试试能不能用丟灵气的方式帮帮他。 林一帆抓住一条灵气小鱼,抓准时机,对著许虎出剑那一刻的后腰打了过去, “咿呀。”小鱼撞上去之后,叫了一声,似了。 不过確实把他的腰撞直了些,动作变得標准了一丟丟。 许虎一愣,看向在吃包子的春华, 这女人怎么欺负自己还欺负上癮了, 又拿东西砸我! 他咬牙,忍气吞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似乎腰前挺,更好发力了许多。 难道她在教我? 是……是我一直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 许虎突然羞愧难当,觉得自己从能力到人品,都是不如他人的废物。 道心更加坚定了。 “咿呀!” “咿呀!” “咿呀!” …… 隨著一条条灵气小鱼的牺牲,许虎的基础动作也標准了许多。 林一帆欣慰的点了点头,颇有几分严师出高徒的成就感。 书房里,白长芸看了看空荡荡的婴儿床,总觉得又缺了些什么, 她深思熟虑一翻后,將几百年没有动过的书案往窗台边挪了挪, 一直挪到能清楚的看到坐在操练场亭子里的林一帆,这才摆好太师椅,满意的坐下。 林一帆也注意到了把书案移到窗台边的白长芸, 哼,你个老太婆,你把我从书房里赶出来,你还看什么看。 林一帆把身子往亭子里又挪了挪,坐在了刚好白长芸看不到的位置。 白长芸又把椅子往后拉了一点点,书案也往后拉,又能看到小徒弟了。 小徒弟却不太想让她看到,又挪了个位置。 又看不到小徒弟了, 白长芸波澜不惊的情绪里,有了难得的一丝波动, 这逼孩子…… 第二天,操练场的亭子里,靠后的椅子全被拆掉了。 第15章 练功最重要的是手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国师府也安稳了很长一段时间, 时间长到林一帆都已经从一个婴孩长成了一个能跑能跳的孩童。 国师府池塘里的莲又开了,在白长芸偶尔路过都会隨手送去的一缕缕灵气的滋养下,这里的莲各个都饱满漂亮,让走过的每个人都会刻意放慢些脚步。 也许是今天的公文比往日少了一些,白长芸居然有空坐在池塘边翻看些杂文閒书。 她的身子靠在一条躺椅上,躺椅是木藤编成,还可以前后摇晃。 池塘边的操练场上,林一帆时不时看看白长芸摇晃的藤椅, 嗯,是老太太会喜欢的款式。 今天最早来这里练剑的,果然还是许虎。 没人的时候,林一帆甚至还会走上前,亲自指点, 五岁的孩童,拿著一根漂亮笔直的树枝,挥动,展示用剑的十三种基本招式。 单论基本功,林一帆有镇国剑修指点,还有面板可以加点,快速练习,相当通透,可惜普通的剑对他来说还是太重了, 不过只是演示,树枝也未尝不可,而且这根树枝相当的笔直漂亮,是前世甚至愿意五块钱去买的那种极品树枝。 许虎一开始觉得怪怪的,但有之前误会春华的前车之鑑,让他不敢轻视国师府的任何一个人,反倒谦虚了许多。 之后就发现这孩子步法扎实,树枝舞的行云流水,遂心生敬意。 最重要的是,他还愿意指导自己剑法,对小世子更是以兄台相称。 许虎扛著剑,若有所思的走了过来, 五岁的小世子盘坐在亭子里,跟许虎打著招呼, “许虎哥,今天来得也很早啊。” “一帆哥,我昨天回去研究了,发现小鳶的那个燕子回头是真的不好学。” “没事,那个招数我会一些,一会我们可以交流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一帆哥,那有劳了。” 许虎那一声声『一帆哥』已经叫的相当自然,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伙如此称呼一个孩童有什么奇怪的。 倒也没有白叫,有了正確的动作和大量的练习,许虎进步速度快了不少, 最近在他挥剑之间,甚至都能隱约看到剑气翻涌,这是即將入品的徵兆。 姍姍来迟的小鳶和灵儿也討论了起来, “灵儿姐,小黑居然能打出剑气了已经,我还以为他按原来那种笨笨的练法,二十岁才能入品呢。” 灵儿轻哼,不屑的说, “他现在已经十七岁了吧,现在才从炼体的状態入品,其实也算不上多有天赋, 一般十七岁才入品的剑修,这一辈子修为估计就在六品五品之间,很难再往上了。” 小鳶原来倒也没想反驳,就是不喜欢屑灵儿说话的语气,忍不住又顶上一句, “我看未必,我觉得他能到四品。” 也许是今天白长芸心情不错,她的声音从远处隔空传来,参与了討论, “许虎资质尚可,他入品晚,只是因为修炼时间耽误了。” 灵儿一听好奇的问, “国师,他不是八岁从军吗?他父亲虎賁侯那可是二品武修,是高手中的高手,怎么可能修炼时间耽误了?” 白长芸继续说,林一帆迈著小短腿也凑上来听, “他父亲根本没想让他习武,从军也只是带在身边,不会教他武艺的, 他刚来那天出招的大开大合,就很明显只是模仿著父亲的动作,不得其髓, 教他武艺的,估计也是军中某个普通士卒,不会是虎賁侯本人, 不然按他的天赋和勤勉程度,不会逊色於他父亲年纪相仿之时。” 小鳶也好奇的问了起来, “为什么啊师父,虎賁侯將他带在身边几年,又不传武艺,虎賁侯的几个义子也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军中高手, 难道小黑不是他亲生的不成?” 白长芸语气平静,话语中的意思却能听出些怜悯, “正是因为亲生的,所以希望他好好活著,这才不传武艺,不想让他继续留在边军,边军年年多少將士战死, 虽然虎賁侯这种擅长兵法又武艺过人,自是贏多输少, 输是死, 但贏多了……也是死, 反倒战死,也许对虎賁將军来说,是个不错的结局, 那样许虎还能多活几年。” 小鳶有些没听明白,正想继续问,被旁边的灵儿一把捂住了嘴, “小鳶,別再问了。” 小鳶见到屑灵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虽然白长芸情绪的起伏变化不大,但总会有那么一丝丝细微的动静,林一帆这次也很敏锐的感觉到了。 任何一点情绪的波动,都是刷好感度的好机会。 林一帆迅速起身迈著小短腿跑到了白长芸的躺椅跟前。 小鳶的注意力也被林一帆转移了过去, “灵儿姐,你有没有觉得师弟长大些,还是很可爱啊,而且还有一点小帅气呢。” 灵儿已经习惯了小鳶会莫名其妙的痴, “別看別看,半大点孩子,有什么好帅的,赶紧练剑去。” “哦。” 林一帆走到老太太躺椅后头,熟练的將小袖子拉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布条, 顺起白长芸肩膀上垂落的雪白髮丝,布条轻轻一捆,一拉,就扎好了一束马尾。 可以看到刚刚被披散著的头髮盖住的雪白香肩, 小手靠了上去,来回揉捏,又敲敲打打。 白长芸也已经习惯了小弟子这熟练的动作,长呼一口气,整个人放鬆下来, “对,帆儿,就是那里,再上前一些。” “是这里吗,师父?” “誒,对对对。” 仙子的皮肤是真不错,靠近了看毛孔都紧致乾净,靠远些正常看,宛如最上等羊脂玉石, 捏起来,那嫩滑的触感,甚至比自己婴孩时候还要柔软细滑。 白长芸红润饱满的玉足都忍不住打颤,真是舒服。 林一帆得意一笑, 那可不得舒服嘛,这按摩手法可是寻思了半天,才从前世的经歷中寻思出来的,还不惜成本点到了五级。 別说白长芸现在这放鬆的状態了,就是她刚刚从战场回来,肌肉僵硬, 我都能给你全身按软了。 【剩余可支配寿元点数一千一百一十二】 【白长芸好感度+2】 【增加可支配寿元点数二】 这些年可真是累坏自己了,攒了这么多点数,不容易不容易。 林一帆的小手慢慢从白长芸的肩膀捏到前颈,又在她白皙的锁骨上下轻轻摩挲, 白长芸胸脯的起伏变得越发放鬆。 小世子突然有了一些主意,要是用一些灵力配合进这按摩技法,会不会有奇效? “咿呀!”灵气小鱼又似了。 在锁骨和胸锁乳突肌交叠的位置释放而出, 白长芸喉腔长长的呼出一口热气,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白长芸好感度+4】 成功了! 林一帆又看看白长芸白嫩中透著些红晕的玉足,咽了口唾沫, “师,师父,帆儿帮你,帮你捏脚行,行不行?” “晚上吧,在外面多有不便, 帆儿你怎么说话还结巴上了?” 第16章 笙旗 白长芸晨间的悠閒时光很快过去,她鬆了松白皙的胳膊肩膀, “帆儿,你去看他们练剑吧,为师要去处理公文了。” “好的师父。” 白长芸轻轻起身,衣袖拂过林一帆的额间,玉足轻踩在空中泛起涟漪,步履优雅的走上楼去。 林一帆也转身小跑回了操练场。 见小世子来了,在啃苹果的灵儿隨手將果核一丟, “世子,这里这里,今天还练飞鏢嘛?” 林一帆点点头,丟飞鏢是他少数能参加的几个轻度活动之一,虽然这个活动在灵儿的操持下,有夹杂私货的嫌疑。 灵儿对著操练场上的家丁挥挥手, “快去给世子换靖王靶!” 几个家丁快步跑到旁边的杂物房, 吭哧吭哧的从里头搬出来了一个用草包在布里,缝出来的人形鏢靶。 標靶肥肥的身子上缝著四只不成比例的细小短腿,偏偏头上是画的很写实的一个中年男人画像,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有种不协调的滑稽之感。 灵儿也满意的点点头,给小世子递上飞鏢, “来,世子,请投靶!” 林一帆接过飞鏢,一边做著热身的准备,一边听灵儿在旁边絮絮叨叨, “这个就是靖王,在交州鱼肉百姓,让百姓苦不堪言,但陛下仁德为先,以德报怨,不愿降罪於他,只希望他能改邪归正,可惜他……” 旁边的小鳶走上来,一脸不满的捂住小世子的耳朵, “灵儿姐,你怎么老这样啊,跟一个孩子说他爸的坏话。” 林一帆对著小鳶笑了下, “谢谢鳶鳶姐关心帆儿,没事的,帆儿喜欢这个靶子。” 小鳶揉了揉小师弟的脑袋,嘟著嘴皱眉看这个可爱俊俏的小师弟, “师弟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来,让鳶鳶师姐抱一个。” “咿呀!”小鳶一声悽厉的叫声,被灵儿从小世子身边拉开。 “国师有令,不许……” 林一帆下意识打量了下小鳶,已经及笄的少女出落的相当漂亮,精致的鹅蛋脸上几年前的稚气被少女特有的可爱和清纯取代, 身材也是微微隆起,不再是一片钢板,走起路来是少女轻盈间还带著些柔媚的曲线。 被这样的小鳶抱抱,真是不亏啊,师父真坏! 林一帆拿起飞鏢,看了看人形靶上已经被自己扎了好几个洞的靖王画像, 虽然灵儿確实很屑,但靖王跟她无怨无仇,特意跟自己强调这个,有意在培养自己对靖王的反感, 有蹊蹺。 咻! 林一帆一鏢,完美的扎在了靖王的额头中间。 周围的家丁纷纷鼓掌, “世子打的好啊!” “世子准头太棒了!” …… 林一帆自己都忍不住双手叉腰,得意了一下。 就连远在交州,千里之外的靖王本人都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丫鬟连忙上前, “王爷您可是夏季风寒?” 靖王摇了摇头,將手上书卷翻给丫鬟看, “哈哈,你看,这是京城里流传的本王画像,还挺像的。” “王爷,既然很像,那有什么好笑的?” 靖王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也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笑。” 咻!咻! 林一帆接连两鏢,完美的扎在了靖王靶的两只眼珠子里。 周围家丁和灵儿的喝彩声不断。 这可不是面板里点的,全靠手法和扎靶子练出来的,是五岁的小世子最得意的技能。 连小鳶也频频点头, “灵儿姐,小师弟未来要是当剑修,可学飞剑之道,五岁就能丟鏢,百发百中,很有天赋啊。” 灵儿摇了摇头, “他可不会当剑修,你没听说嘛,世子周岁时算出来的是时序之能,长大会当晷修才对。” 小鳶想了想,也对, “可是灵儿姐,大乾几百年没有出过晷修了,要说仅有的一位晷修白无岁已经脱凡入仙, 还听说白无岁跟国师有不小的仇怨, 她也不太可能来国师府教小师弟修晷道吧。” 灵儿不知从哪里又掏出来个苹果,一边啃,一边不以为然的回答, “不用什么白无岁,国师不止修了剑道,还修了时序之道,她也是二品晷修。” 小鳶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没有对应的天赋,怎么可能修到那么高的境界?” 灵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左看看右看看, “小鳶你怎么知道国师没有时序之能的天赋?” “不是说大乾开国三百年以来,没有出生过一个拥有时序之能的婴孩嘛, 等等,师父好像活了不止三百年,莫非?” “嘘,不许说出去,知道了嘛?” “知,知道了。” 林一帆在旁边也偷偷听到了些,虽然他也不知道时序之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总觉得是个不得了的东西, 不然怎么会传得灵儿小鳶都知道,自己有个叫时序之能的天赋。 正想著,国师府外有快马疾驰的声音,有些喧闹, 林一帆看去,国师府的墙外有人举著笙棋,笙棋垂下能看见半个许字。 隨后就是砰砰的急促敲门声。 白长芸也注意到了府外的动静,从书房里慢悠悠的走了下来。 林一帆看了看白长芸的表情,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眼角却是垂了下来, 踩在离地两指高的空气中的脚趾微微蜷著, 师父身上有一种往常都没有见过的情绪波动。 林一帆预感到,出大事了, 而那面许字旗,多半是来找许虎的。 林一帆看了看旁边正在挥剑,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染透了的许虎, 许虎也停下了剑,擦了擦汗, “怎么了一帆哥?我是哪个动作又不標准了吗?” 林一帆摇了摇头, “没有,动作很標准,许虎哥很厉害。” 许虎黝黑的脸上浮起笑意,相当的开心,他隱约觉得自己的剑法已经初入九品,即將能独当一面。 白长芸站在楼梯口,平静的对远处操练场里的许虎说, “许虎,去开门,应当是你义兄来找你了。” 接著白长芸又对著小世子招手, “帆儿,到我身边来。” 许虎脸上的喜悦更高昂了些,对他来说,边军的几个义兄就跟家人一样,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家人炫耀自己这几年来在国师府的修行成果。 他还听到了二哥许镇山的声音,在门外喊, “小虎!你在国师府吗!来个人开门!” 奇怪,大哥没回来嘛,平时最急著见自己的是大哥许镇关才对,怎么是镇山大哥来。 但他也没想太多,快步跑上前,拉开了国师府的大门。 白长芸轻轻遮住了小世子的眼睛。 看清了门外站著的人后,许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一颗人头, 咕咚咕咚滚落在了他的脚边, “大哥?” 第17章 嚇到我的小弟子,你完了 林一帆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拿开了师父捂住自己眼睛的手, 他看见了那人头,看到了那狰狞不甘的表情,看到了那血跡斑斑。 那天国师杀死刺客,没有让那刺客流一滴血,甚至除了空空的胸口,其他地方都好似没受过伤。 而这血淋淋的人头,就出现在自己几丈之前, 还是许虎的大哥。 难免看得瞳孔紧缩,只觉心头一颤。 白长芸注意到了小弟子抓自己衣角的手,越抓越紧, 她看向门外那个把人头丟进来的太监,眉头微微皱起,儘管知道这太监此举是有人要给许虎警告,与国师府无关, 可白长芸心中却难免有些许不悦。 许虎的二哥许镇山个头高大,两个小鳶叠起来怕才能跟他平视,一身蛮狠膘肉,宛如巨熊,但状態並不好, 全身是伤,身边几人搀扶,才能站稳身子,一只眼睛被绷带绑著,应该是没了。 他见到许虎的那一刻,巨大的身子宛如被一瞬间抽走了最后的力气,跪倒在地, “小虎,二哥对不起你,一定要答应下来,三年后有二哥为你出战守擂,不用担……” 他还没说完,旁边的太监推桑他本就重伤的身子,又故意从他的伤口处將他踢开, 太监语气尖锐而不满, “有什么话,我来说,都被你说完了,我说什么啊?” 许镇山被伤口一下再次裂开的剧烈疼痛惊得浑身一颤, 原本就没有血色的嘴唇更加惨白,没吃住力,倒在地上,捂著被刺激到的伤口猛咬牙关, 他恶狠狠的看著那太监,还是忍住了,咽了口唾沫,没有骂出一句。 后面的许家兵卒多有不忍,但皇城脚下,不是边关, 手头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许镇山忍住了,他们也必须忍住。 太监冯公公走到许虎面前,从衣袖中抽出一道金边圣旨, “还请除国师外,皆跪旨受命。” 国师府內眾人下跪,世子躲在白长芸身后,小手紧紧抱著白长芸,一副被嚇懵的模样,没有跪,冯公公也没看见就是了。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虎賁侯许定军管教不严,致使其义子许镇关叛乱起军。 虎賁將军领边军討伐,平定叛乱,以命搏贼,將功抵过,不予追究, 不夺將军虎賁侯之爵位, 但属下眾军,皆官降一级, 许镇山听旨。” 倒地的许镇山撑起身子,颤抖著回答, “臣在……” “许镇山虽为叛军,但念其迷途知返,不纠,官降两级。” “臣谢皇恩。” 接著冯公公又看向许虎, “许虎听旨。” 许虎跪在地上,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木木的回答, “臣在。” “许虎承袭虎賁侯爵位……” 许虎心头咯噔一跳, 承袭爵位……我父亲,也死了…… 太监继续用著尖锐的声音继续诵读, “但念许虎年幼,难以服眾,边军军权暂由许家第三义子,许镇远接管, 待三年后,许虎弱冠,设擂台,再迎军权,钦此。” “臣……接旨……” 许虎一边说,一边大脑一阵空白, 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渐渐沉重,接过了一张薄薄的黄色布纸, 就好像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 就这么轻轻的尘埃落定。 怎么可能?大哥怎么可能会叛乱?父亲镇压大哥战死,听起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似是天方夜谭。 三哥掌兵权……三哥整日不是在赌场,就是在窑子里閒逛,他能掌军权? 里面一定有问题,一定有。 太监接著朝许虎走近两步, “小伙子,冯公公我作为宫里的人,自是了解圣上和太后所思所想,我提醒你几句, 別想著那边军军权了,圣上给你三年时间,就是给你后悔用的,你现在连入品的修为都没有,到时候设擂,你怎么可能拼得过四品的许镇远? 留著个侯爵之位离开京城,够你富贵一生了, 明白了吗?” 冯公公见许虎发愣的模样,他伸出手先是轻轻拍了拍许虎的脸蛋。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大吼一句, “明白了吗!” 许虎嘴角有一丝鲜血溢出,但他没有任何感觉,自接到那圣旨起,他的思绪就已经飘远了。 林一帆抓著白长芸衣角的小手忍不住的发颤, 太欺负人了, 这件事里面估计也是有蹊蹺,许家兵卒都是出了名的忠勇,前几日边军捷报,力斩北蛮一名浮屠境强者, 这个时候叛乱既没有动机,也来得太突然。 而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太监,对待这些戍守边关的將士没有一点点尊重,处处刁难, 许虎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朋友, 林一帆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但自己只是个五岁的孩童,剑都拿不稳,不平之事如此摆在眼前, 不服啊…… 白长芸似乎感觉到了小弟子的异样,那眼神跟平时那时常飘忽、时常跳脱的小弟子不太一样。 她很少见的拍了拍林一帆的小脑袋, “生气了?” 林一帆点点头。 白长芸用隔空传了一道只有小弟子能听到的声音进了他的脑海, “帆儿,记住一件事,朝堂之上,假如有人扮蠢做戏,那一定会是个鉤子,引著你咬上去, 但有时候这个鉤子,你又不咬不行。” 林一帆大概听懂了些师父话语里的意思,或许自己的情绪不该起伏这么大,这是露了底。 冯公公见许虎没有反应,不屑的轻哼一声, 又看了看自己手上,还沾了些许虎嘴角渗出的血, 正想隨手擦在衣服上,但这套正装很难得,万一留了血渍可惜了,於是他伸手,把血渍留在了国师府的大门上。 擦完他抬手一看,衣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沾了血,这就擦不乾净了, “一群叛军……真是晦气!” 冯公公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许家兄弟,一脸的不屑,冷哼, 就好像自己身上沾了不好洗乾净的血,完全是这两个混蛋故意的一样。 他吐了口唾沫,对著旁边其它宫中来的人挥手, “走,我们回宫。” 他正转身要走,一个冰冷平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慢著,冯公公,你还有事情没办完。” 冯公公皱著眉头一脸不满的转头, 是谁啊,在宫墙之外,还有人指挥上我了? 但循声望去,看到了白长芸走了过来,脸色马上变得和蔼起来,拱手作揖, “誒,国师,太后找我还有些事,我得快点回宫,有什么没办妥,您可以支会下人来跟我说。” 冯公公微微抬起头,扫了一圈周围, 莫非许虎在国师府上练剑,被国师看好,自己打了许虎一巴掌,国师动怒了? “国师,许虎他跟此次叛乱多有干係,该打,还望国师不要插手,免得国师也惹上一身麻烦。” 威胁本座? 宫里派个这么蠢的下人来国师府,说不是故意的,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白长芸还在一步一步往前走,空气都变得森冷了些, “冯公公,太后的旨意里有没有包括把许镇关將军的头,丟进本座的府上?” 冯公公的態度一下软了下来,只觉得自己是奉圣上手諭,太后还遣人嘱咐自己要给许虎一些警告,扮好黑脸, 也没人提醒自己国师府和许家有什么关係, 冰阎王会为许家人突然动怒,他是始料未及。 冯公公赶紧又改了態度道, “我,我,我帮您擦乾净,擦乾净……” 周围的环境依旧在变得森冷,阴寒,连空气中的水分都隱约聚集在一起,在墙上的血渍外结了一层霜, “冯公公,现在擦来不及的,你已经嚇到本座的弟子了。” 第18章 师父,別喝了 国师府,接近夏日的正午骄阳將每一片门瓦晒的都有些烫手,唯独国师府的大门口却寒意十足。 沿街叫卖的店家纷纷都收了摊子,紧闭门户,门外又是许家笙棋,又是白衣白甲的御林军,还有几个红色劲装的锦衣卫, 各个不是善茬,附近巡逻的几个小捕头见了这么大阵仗,都自是咽一口唾沫,扭头就走。 冯公公反覆处理著耳边刚刚听到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嚇到弟子,什么叫,已经晚了, 这难道是在故意跟我过不去,在找茬? 冯公公平静了心绪,可算知道为何司礼监要派自己这个刚刚从公主府调回去的新人来传这份詔书了, 自己是奉旨来传詔的,刚刚確实动手囂张了些,但毕竟是太后的意思,现在皇帝年幼,太后掌权,谁还不能得给太后几分薄面, 对,这是太后的意思。 他拍了拍胸口,捋顺了几分颤抖的声音, “国师莫要跟小人过不去了,小人也是受太后所託,且叛军之事,皇上已下决断,国师在这里留我,不止是跟小人过不去啊。” 白长芸依旧在平静的走近,一句话也没说, 后面几个护送冯公公的锦衣卫,他们手已经摸到了刀把上,相当的警觉。 白长芸没有张嘴,她的声音却直接震动周围的空气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看来本座这些年在京城的形象不错,一个奴才都敢如此与我说话。怎么?你觉得你身份尊贵?” 有个锦衣卫手已经握上了刀,欲要抽刀而出,但却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 低头一看,刀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自己的手也被冰霜黏在了刀把上, 这一下反而让锦衣卫们鬆了一口气,有藉口不用对著冰阎王拔刀,实在是捡回了一条命。 白长芸看著冯公公,语气冰冷间带了一丝戏謔, “冯公公,你是用的这只左手,在本座的府上打人,又將血渍擦在本座门口的吧。” 冯公公左右看看,锦衣卫怕是指望不上了,他连忙把手护在身后, “国,国师,小人也是奉承皇上太后的手諭,警告许虎,要给他个下马威也是上面的意思,若小人出事,太后怕会责怪国师的。” 白长芸缓缓抬起手,一记冰针从她的指尖飞掷而出。 冯公公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左手从指尖开始,一点点被爬上冰霜, 一直到冰霜爬满冯公公的一整只手的时候, 砰! 那只手炸成了一片一片碎开的冰晶, 然后就是冯公公倒在地上,抱著左边肩膀哀嚎、翻滚。 林一帆看得嘴角都垂了下去,咽了口唾沫,其实那个人头,也没那么嚇人, 但师父的这一下,是真把自己嚇著了。 白长芸转身走了,对著不远处的灵儿说道, “灵儿,去將许镇关將军的尸首收好,然后叫陈伯代我將其送回许府,顺便去请个好点的郎中,给许镇山將军重新处理伤口。” 灵儿拱手作揖, “是,国师。” 门口的冯公公逐渐缓过劲来,眼睛里布满血丝,喘著大气, 被断了一条手臂的骨肉之痛让他失了理智,咬著牙,声线间有些嘶哑, “我,呼,我会將这里发生的所有事,一併上报!” 国师一边往书房的方向走,一边说, “冯公公,本座之所以没杀你,是因为你罪不至死,你应该不是慈寧宫或司礼监的太监, 太后可真是会挑人,本座猜你是桃枝公主府上的,以前都没出过宫办差吧? 记住,本座给你这断手的教训是浅的, 你若不服气,儘管去说,去討公道, 本座只是要你一条手臂,太后会跟你要的,可不止这些。” 说完,门口的人都各自散去,连冯公公都被锦衣卫扶回宫中。 只有许虎,愣愣的跪在那里,手里拿著世袭虎賁侯爵位的詔书, 一动也不动。 过了许久,天渐渐黑了,晴朗了许多日的天空中难得下起了些绵密的小雨,打湿了地面石块间渗透的血渍, 也渐渐打湿了嘴角有一道血渍的许虎。 林一帆看了他许久,本觉得不应该打扰他,但就这么看著他淋雨也有些不妥。 小世子撑了一把伞走到了许虎旁边, “许虎哥,下雨了。” 许虎转过头,他的头髮沾染了雨水耷拉在脸上,见到林一帆过来给自己打伞,轻轻点了点头, “嗯,谢谢一帆哥。” “许虎哥,三年后的擂台你要去吗?可能要对上你三哥,好像是个四品高手。” 许虎的眼神里儘是空洞,没有了平日练剑时的那种少年志气。 “许虎哥,我觉得你有机会贏,要不要去练剑?” 许虎一言不发…… 林一帆隔空听到了师父的声音, “帆儿,伞留给他,回房睡觉了。” “哦,好,知道了师父。” 林一帆转过身,迈著孩童的小短腿,快步跑了回去。 回到房间里,师父的床边已经摆的不是婴儿床,而是一张小床,儘管他也压根没怎么睡过那小床。 白长芸躺在床上,旁边有一张小桌板,桌板上有一只小壶和一只杯子。 靠近了些,能闻到淡淡的酒香, 师父喝酒了? 和各个方面都很完美的固有印象不同,白长芸的酒量其实並不好,她自己也知道,所以每次喝的都不多,也很少喝。 四年来,大概一年只会喝上一两次。 白长芸看上去已经喝了一两杯,脸上有些微微的红晕, 她躺著的状態相当放鬆,夏季的薄薄白纱下能见到冷白的肌肤,光洁的玉足上饱满的脚趾夹著些轻纱, “帆儿,过来,坐师父旁边,陪师父聊会天吧。” “师父,不是要捏脚吗?” 白长芸又將一小杯酒倒入腹中, “呵,明日吧,今日你恐怕也没心情。” 林一帆下意识又看了看白长芸被酒气渗得有些红润的足尖,其实还是有心情的, 但这种事情显得太积极,被师父看出来自己有些色心该怎么办,自己可不想跟冯公公一样,只能留一手, “嗯,师父,今日確实听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林一帆走上前,坐在了白长芸身边。 白长芸又倒一杯酒,本想递给林一帆,但反应过来,他离成年还早的很, 回过手,又是往自己的嘴里倒了进去。 几杯下肚,已是有些晕晕乎乎了, 虽然自己隨时可以运转灵气,逼出酒气,但她现在正需要这些醉意,难得矫情, “帆儿啊。” “怎么了师父?” “帆儿,你对离別怎么看?” “师父是在感怀故友,是许虎哥的父亲许定军吗?” 白长芸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没急著喝,在手里晃了晃, “我其实跟许將军交情不深,但我认识许將军的母亲,他母亲在我府上长大,在我府上练剑,在我府上出嫁。” “就像鳶鳶姐?” 白长芸点点头, “差不多,最后还是我为她主持的丧葬,为她刻的墓碑, 呵,如今我还要给他的儿子送一副輓联……” “师父,借酒消愁,愁更愁。” 白长芸听到这话,僵了几秒,转过头去看了看小弟子, “帆儿,有时候为师真觉得你不像个孩子。” “啊?有吗?” “你看你,就是这装傻充楞的劲,哪个孩子跟你一样啊, 罢了罢了,你赶紧些长大吧,为师真想和你好好喝上一杯。” 交杯那种吗? 当然林一帆没有说出口。 第19章 指不定谁给谁送终呢! 夜意微凉,白长芸已是酒过三巡,能透见她白色轻纱下有些发红的肌肤, 有种难得一见的娇媚。 这回林一帆对自己五岁的年纪有了相当大的不满。 白长芸眉头微微皱起,看著林一帆, 也是有些酒劲,林一帆居然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含情脉脉,完全不似平日的冰冷, “帆儿,你说,人的一生怎么会这么短,又或者是,为师活得太长了。” “师父活得越长越好,最好能顺便给帆儿送终。” 林一帆话音刚落,白长芸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自嘲的说著, “我是真的喝多了,我跟你这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这回白长芸是真醉了,她伸手揽过林一帆,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身子渐渐伴隨著醉意滑落了下去, 那双美眸也缓缓合上。 这是林一帆第一次见到师父这副模样,平日也倒不会喝这么多杯酒, 她看起来好柔弱,好孤独,全然像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 只是这个小女孩杀人断肢如家常便饭。 不过看了许多仙子不为人知的一面以后,林一帆倒也並不意外,她並不是什么天生无情或感情淡漠, 只是因为功法的需要,有意保持著没有情绪起伏的状態, 假如不是如此,师尊也会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吧。 过了一小会,白长芸温热的娇躯起伏间伴隨著一些酣声, 林一帆有种错位感,自己好像变成了那个看著小弟子睡觉打鼾的师父。 凝神间木了许久,仔细想想,好像也能理解师父刚刚那番话里的孤寂,她独自行走於人世经歷的岁月是凡人想都不敢想的漫长, 所有珍视过的人,有交集的人,总会走在她的前头,就像许定军的母亲,应该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吧, 她今天想起还是忍不住给自己倒上几杯。 百来年后现在这个活蹦乱跳的少女小鳶,也总会长大,出嫁,变老,死去,会给她留下这么一段相似的记忆, 到时候自己也不在了,师父就只能自己坐在床边,自己陪自己独饮了。 不知道想起我的话,能让师父喝上几杯呢? 又兴许不会记得我吧。 正这么想著,白长芸搂著林一帆的手似乎更用力了些,將他揽入了怀中。 林一帆倒也习惯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当抱枕了,相当熟练的配合著侧了身子, 能感觉到白长芸那鼻息间的温润热气。 还听见了她半梦半醒,意识迷离间的梦囈, “帆儿,为师为你刻的墓碑,一定会用最好的石料……” “嗯?” 林一帆皱了皱眉头,就隨便说一说,师父还真在考虑自己的后事了。 我有系统,可以刷寿元,指不定谁把谁送走呢。 小世子转过身子看了看师父那红润的脸颊, “师父,帆儿会活得比你久,你给那么多人刻碑了,你的碑帆儿来刻。” 说得挺大声,但白长芸没有动静, 能睡得这么死沉死沉的,平时很少见啊。 细细打量了白长芸白皙脖颈透出的红晕,一点点往上, 又能见到那樱桃似的玉唇,加上这醉酒后娇媚的样子, 林一帆咽了口唾沫。 好想亲上一口, 师父在睡觉,应该睡得很沉了,不会发现吧? 林一帆的小脑袋轻轻往上提溜了下,靠近了白长芸轻启发出娇鼾的玉唇, 越靠近看那精致的模样,难得的放鬆,林一帆越是感觉全身酥麻。 最后一刻,还是没敢在白长芸的唇上亲下去,只是吻了下师父的脸颊。 【白长芸好感度+2】 【寿元+2】 【可支配寿元点数一千一百二十】 嗯? 老太婆在装睡…… 小世子捏了一把汗,又想起了白天太监哥失去的一条手臂。 还好亲的是脸颊, 不然老太婆必把我的嘴冻烂。 …… 皇宫中,司礼监。 冯公公嘴唇发白,旁边的小太监正为他包扎断肢处的伤口。 过了一会,老態龙钟的太监拄著拐杖,被几个小太监搀扶著走来, 老太监看著冯公公那没了的一只手臂,捏拐杖的手似要扣进木头中去, “冯儿,谁敢將你伤成这样!王法何在!” 冯公公一见老太监就像是得了救星,推开旁边的小太监扑了过去,跪倒在老太监面前, “老祖宗,乾儿子好苦啊,儿子只是去传詔,没想到却被那女人断了手臂,还请老祖宗给乾儿子做主啊……” “是谁!”老太监气得直拍拐杖。 “儿子不敢说啊……”冯公公泪眼朦朧,似全是他受了委屈,还得顾全大局咽下去。 旁边的小太监很识相的站了出来, “回稟老祖宗,是国师,白长芸。” “白长芸!”老太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应该曾经就有仇怨,“冯儿,你等著,我马上去稟报太后,太后会替你做主!” 之后老太监就拄著拐杖,在几个小太监的搀扶下往太后宫中走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冯公公也被太后招入慈寧宫, 但人还没进去,就看到老太监拄著拐杖在往回走。 冯公公连忙上前, “老祖宗,太后怎么说?” 老太监一脸慈蔼和心疼, “放心,太后必会做主,你进去以后,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就好。有乾爹护著你,乾爹还指著你送终呢……” 太后宫中有个小宫女走了出来, “冯公公,太后召见您。” …… “……事情就是这样,但太后,国师为我大乾劳苦功高,奴婢失去的不过是一条手臂,若是为了顾全大局,奴婢愿意將这委屈吞下肚中!” 冯公公跪在太后身前,声泪俱下。 太后坐於微垂幕帘之后,周围似有几人在给她敲肩捏腿,但都只能看见淡淡虚影,见不到是谁, 听见个有著千娇百媚的少妇人声音从帘子后传出, “还好吕公公跟我说了,不然差点让这事情就如此过去了。那白长芸著实可恶,目无王法,连宣旨的太监都敢动手,甚至理由都这么可笑,什么嚇到弟子?呵。” “是,著实可恶……”冯公公跪在地上,听这话太后是要给自己主持公道了,泪水夺眶而出。 如今皇帝年幼,太后垂帘听政,外人都听皇帝最大,但宫墙里的人都只认太后,如今有太后撑腰,还怕她个白长芸不成, 冯公公暗中窃喜, “太后说得对,断奴婢胳膊事小,藐视皇权事大,太后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那少妇人的声音又从帘中传来, “来个人,把冯公公另一只手也拆了去!” “啊?” 冯公公看著旁边的侍卫走过来,一愣, 这不对吧? 帘子后的少妇人有些急促的又补上一句, “等下,不对不对。” 冯公公鬆了一口气, 我说呢,这肯定不对啊。 “把冯公公的脑袋一併切下来,连头带手,一起包好送到国师府。” “啊?” 第20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 夜已深了,全皇宫,或者说全京城都已宵禁,没什么动静,除了慈寧宫太后殿前,还在处理著些杂事。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冯公公在地上恐慌的不停磕头。 太后透过纱幔看著外面將石块磕的咚咚发响的冯公公,她一脸的不以为意,毕竟只是个家奴,对她来说为了家奴现在与国师翻脸,那才是大不值, 不止要杀冯公公,还要大肆宣扬,显得自己教管下人严格有方。 至於冯公公究竟该不该死,她不在意, 这太监本就是被司礼监排挤的蠢材,这才討了这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按太后本来的计划,这冯公公就应该死在国师府里。 冯公公这回想起白长芸的话来了,原来她让自己不要去找太后上报还真不是在威胁,但现在才开始悔恨,又迟了。 侍卫正要拖著已经磕晕在地上的冯公公去拆头的时候,太后又补上一句, “对了,白天再去国师府,切记要把头手处理乾净,包好,莫要再嚇到她什么弟子了。” 外面的侍卫一鞠躬, “是,太后考虑得周全。” 侍卫走后,纱幔中,太后微微蹙眉,转头问旁边给自己捏腿的下人, “白长芸说什么嚇到弟子了,莫非在敲打哀家?难道她已经找到那日行刺的线索?” 下人细细揉捏著太后有些肉感的白皙小腿,回答道, “太后多虑了,那死士我们一直藏在山中秘养,不在国师府的造册名单上,人死帐消,不可能查得下去。” “哎,若靖王世子一日不除,哀家便一日不能心安……靖王一脉不能留……” ……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夜, 能听到瓦片被雨水敲打出细簌的响声。 林一帆感觉周围有什么动静,睁开了眼睛,揉了揉眼眶,又打了个哈欠,伸懒腰, 周围的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平静,师父也是早早就已经不在屋里,应是去了书房。 林一帆起身,换好衣服,小鳶打著哈欠推门走进来,开始收拾起了屋子, “鳶鳶姐,早上好。” “早啊,小师弟。” 小鳶看起来无精打采,还有很重的黑眼圈,又打了个哈欠。 这倒是少见,这个年头又没有手机,怎么看得跟熬夜了似的, “鳶鳶姐,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对啊,昨天出那么大乱子,怎么可能睡得好啊,那个脑袋咕咚咕咚就滚进来了,嚇死我了都。” 林一帆指了指自己的小床, “鳶鳶姐去师弟的床上睡一会,师父屋子里的卫生我来做吧。” “呜呜,师弟真的好善良,那……那怎么好意思……” 嘴上是这么说的,小鳶人已经走到林一帆的小床边上了, “是,是小师弟睡过的被子和枕头……” 小鳶一头就扎了进去,抱起被子,双手两腿紧紧夹住翻了个滚。 林一帆看得直皱眉, 哎……师姐应该是真犯困了,不然平时犯病都不会这么严重啊。 听別人说,鳶鳶姐这几日已经突破七品,算得上是高手了,而且才十四岁,前途无量, 甚至打破了五十年前的记录,成为了京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七品剑修。 但真的有他们吹的那么牛吗?林一帆看著抱著自己的被子滚来滚去的小鳶心生疑惑。 这样的鳶鳶姐,真不像小说里那些个鲜衣怒马少年高手,倒有些像痴…… 林一帆正准备开始收拾屋子,就听到国师府大门外有敲门声, 这么早?是许虎哥来了? 他这么快就打起精神重新来练剑了? 林一帆起身,打算去门口瞧瞧,刚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了白长芸平静的声音, “外面宫中的来客,东西放门口就好,人可以回去了,替我谢谢太后的好意。” “好的,国师,奴婢先走了。” 看来不是许虎,听这语气是宫中当差的太监,可能跟昨天的事情有关係。 白长芸走了过来,轻轻推开门,门外放著一只长长的木匣,又叫了几个下人过来处理这个木匣。 下人正要打开,白长芸注意到旁边好奇的瞅著这里的小弟子,下意识伸手去挡住了小弟子的眼睛。 林一帆一如昨天一样,不太情愿的把白长芸的手推开, “师父,我不会被嚇到。” 白长芸也鬆开手, “帆儿,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林一帆点点头, “帆儿猜是昨日那个太监的另一条手臂,师父昨天提醒过他,这是他咎由自取。” 旁边的下人倒是没有猜到,打开以后,被里面的一只头颅和一只手嚇得往后跳了一步。 可以看得出送过来时处理得很好,没有一点血腥味, 只是一颗头,一只手, 平静的摆在那里。 但这么干净,反倒让人更觉噁心。 如此断头惨死,应该狰狞,应该不甘,这是一种乾净到不合情理的噁心, 是在告诉別人,这是个礼物,千万不要因为礼物而动了气。 林一帆深吸了一口气,抬小脑袋看看师父,发现师父此时也在看他, “帆儿,见到这人头,你有什么感觉?可有昨日受辱,大仇得报的喜悦?” 林一帆固然知道这个时代,与前世不同,人命和人命,在这里是自古以来就不能放在一桿秤上去量的, 但这未免也太不值钱了吧,刚刚还猜是太后又断他一只手或一只脚,毕竟罪不至死, 最后,这太监居然死成了一个小礼物…… 林一帆摇摇头, “师父……我……” 白长芸见小弟子有所犹豫,又接著说, “放心讲,讲出你心中所想,为师在。” “师父,帆儿觉得很糟糕,觉得草芥人命……” 白长芸打断了小弟子的话,她语气变得严肃了些, “杀他之人是太后,那你是觉得,为师的怨怒,比不上一条奴才的性命? 还是说,草芥人命,太后无德?” 林一帆僵了几秒,皱起了眉头, 老太婆这是让我二选一啊, 选太后就是不满朝廷,暗藏反心,选师父,那是侮辱师尊,还更严重些。 这种问题是该拿来问五岁孩童的吗? 又看了看那被洗的乾净装在礼盒里的人头,林一帆咽了口唾沫, “师父,帆儿觉得,都有。” 第21章 虎賁眾 白长芸的语气依旧严肃,接著问, “哦,两者都是?” 林一帆低头看了看白长芸踩在空气中光嫩的玉足,没有什么动静,看来师父其实情绪並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在故作严肃, 林一帆开口回答, “师父昨日动怒,是因为帆儿,不过帆儿並不想要他死。” “嗯,继续说。” “太后杀人,別人只会觉得她是怕了师父,更会觉得师父残忍,师父是坏人,但师父本来也没想要他死。” 林一帆看见白长芸的脚趾微微蜷了一下,有一点动静,连忙抬头,果然捕捉到了师父一闪而过的得意浅笑,似乎对自己这个小弟子很满意, “看来为师不能再把你当个孩子了,以后为师不会再去遮你的眼,所有的东西,你都会看到的。” 说完,白长芸转身往书房走了回去,走到一半,对操练场上的灵儿说, “灵儿,你把你做的那些个贴著靖王画像的靶子收起来,以后也別在世子耳边说靖王坏话了, 这孩子聪慧,你骗不了的,人间之事,他比你还心中有数, 该让他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自己去懂。” 灵儿拱手作揖, “是,国师。” 【白长芸好感度+5】 林一帆略感惊喜, 摸师傅……啊不是,给师傅按摩半天也才两点好感度,能说会道,展示自己是个聪明孩子,几句话给的比那高多了。 看来以后还要多练嘴上功夫,用嘴刷好感度是真快。 白长芸迈了一步,又想起些什么別的事情, “对了,灵儿,找人去帮我收拾一间空的寢室。” “是,国师。” 旁边的林一帆皱眉想了想, 难道老太婆自己房间不睡了,要搬出去睡? 林一帆思索著,门外一个熟悉的少年郎带著剑走了进来, 是许虎。 他衣冠整齐,还一如既往的跟自己打招呼, “一帆哥,早啊。” “许虎哥早啊。” 甚至许虎见了自己,那黝黑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真诚笑容,就好像昨天家中发生的巨大变故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 林一帆跟著许虎一起到了操练场上, 许虎像往常一样抽出了剑,也和往常一样挥舞著,动作標准流畅,甚至剑风间凌厉之色更甚昨日。 他动作越来越快,虚部,错步,盘坐,一套行云流水。 就在昨天,林一帆还觉得,单论舞剑的基础十三式和步法,许虎比不过自己, 但今天,却能在其中看到他自己的理解,是动作大开大合,孔武有力,但不是曾经的那种模仿著他人有些不得其髓的状態。 许虎左侧蹬上院墙,在空中翻身,落地, 砰! 一道剑气打在木头桩上。 这是小鳶的家传武学之一,燕子回头, 虽然许虎不同於小鳶在空中那般轻快,但那一剑的威力確是大了很多。 许虎哥这是,入品了,而且在同级的九品剑修中绝对算得上是强势。 是昨天的事情刺激到他了,反而更有动力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队友祭天法力无边。 不过入品確实很难,林一帆也试图用加点的方式把技能树全部点满,看看能不能上九品,但算下来,点完居然要整整一千点才有可能入品, 自己现在一共就一千一百多点的点数,要是入品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被迫和白长芸分开,几个月就没命了,还是悠著点, 偶尔在重点技能上加点,然后等著自己慢慢成长突破到九品,这才是明智之选。 遇到危险,大不了当场加点,打对面一个出其不意『哈哈,想不到吧,五岁的我是九品高手。』 林一帆又看看许虎,许虎一手持剑,一手托腮,眼里並不是能用出燕子回头的欣喜,而是疑惑,似在思索什么。 这时林一帆能感觉到耳边隔空传来了白长芸的声音。 白长芸总会在操练场上人心有疑惑,就差那么一口气就能突破瓶颈的时候,开口指点上一二, 但不知为何,这次不是直接告诉许虎,而是告诉小弟子,让小弟子代为转达。 林一帆从小亭子里起身走到许虎旁边, “许虎哥,许虎哥。” 许虎的意识从思索中被拉了回来, “啊?怎么了一帆哥。” “许虎哥是不是心有疑虑,为何燕子回头要在空中翻身?” “嗯,对,之前用不出来,就一直没想,用出来了之后,就只觉得疑惑,觉得那个动作有几分多余。” 林一帆拿起小树枝比划了一下, “你看许虎哥,我动作標准不?” “嗯,標准,而且比我之前標准太多。” “但是你觉得我打得过之前的你吗?” 许虎本想直接回答,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 “一帆哥,我觉得我胜在体格。” 林一帆拿著树枝,双手背在身后,小脑袋一晃一晃,一副高人模样, “对,差在体格,小鳶体格比你轻巧,这种偏向低品级剑修的招式,很多都依赖人自身的体格和动势, 小鳶体格不够,但身段灵活,可以在空中借翻身蓄剑势,然后打出, 你不用,你块头比小鳶大得多,力量也要大一些,所以你不用翻身,也能凝出足够剑势,不如跳得更高些,藉助你的体格,还可以打出更重的剑气。” 许虎恍然大悟, “谢谢一帆哥!” “许虎哥,不用谢,这个事也是师父跟我说的。 对了,许虎哥,你要参加三年之后的边军擂赛吗?” 许虎继续舞著剑,那剑其实就已经在替他回答,不过他嘴上也还是重复了剑说的话, “嗯,我会贏下擂赛。” 林一帆能见到许虎目光凌厉,毕竟一夜之间如此大的变故,只要走出来了,必然会有所成长。 许虎一边挥剑,一边借著喘息之间的空隙接著说, “事情发生得很古怪,二哥又一个字都不肯跟我多说, 他们说我大哥叛乱,我父亲镇压大哥而死,我不信, 大哥不是那种人,父亲也不可能死得那么隨便,我必须参加,夺回军权,这样我才有办法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想让他们枉死,还要背上叛国的罪名。” 林一帆肯定的点点头,许虎之前救过自己一命,品行也相当不错, 遇到挫折,更是能快速的调整状態, 越是困境,越是会变成他坚定的道心, 这人值得深交, “许虎哥,我会全力帮你,我也希望你能贏,等会我帮你去跟师父问问,有没有適合你的功法。” “一帆哥,你已帮我很多,若有一天我能继承虎賁侯爵位,一帆哥,只要你有需要,我许虎必全力相助。” 若是许虎三年后能贏下擂台赛夺回虎賁兵权,他的这句全力相助確实很值钱, 边军大小战役不断,边军將士在无数的廝杀中锤链,堪称大乾最能打的军队,而虎賁侯麾下亲卫虎賁眾又是边军中最强的一支。 小世子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有人在刻意给自己和许虎建立友谊的机会,但又抓不到头绪, 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第22章 白无双,天下无双 国师府今日依旧平静,甚至除了小鳶和春华,府中其它人看上去都和往日没有异样,哪怕是见了昨天和今天两颗人头都像是习以为常。 甚至陈伯还买了个卤猪头,路上碰到一摇一晃的春华,还问问她要不要来一块, 那卤猪头看得春华当场开始乾呕起来。 不过有几个门客甚至还主动拿著刀来陈伯这里划拉几片猪头肉去下酒。 林一帆虽然不至於吃不下肉,但看到那猪头,也难免有点反胃,他自认为两世为人,心理素质相当不错,显然还是比不过国师府的诸位, 这也让林一帆对国师府曾经的过往好奇了起来。 昨天白长芸说了这么一句话“看起来,本座这些年在京城的形象不错。” 过去的国师府难道经常死人或是出这种血腥的场面嘛? 正想著,林一帆注意到门外,有个银髮少女路过,那银髮和师父的一模一样, 只是师父是保持著二十来岁女人成熟后身段俱佳的样貌,那个少女却比现在的小鳶个子都要小点,手里抱根像是禪杖一样的东西,比她人都高。 因为路过门口只是几步的时间,並没有看清太多的细节,不过周围的路人也都跟没看见她一样,自顾自的做著自己的生意。 难道在这个世界,白毛是个很正常的属性? 可是国师府就只有师父一个白毛,几年来登门的客人里也没有白毛。 算了,不想了,继续看练剑吧。 视线重新聚焦回操练场, 这会许虎已经调整了好一会,不在空中翻身的燕子回头也已经做足了准备。 许虎蹬墙跃起,动作虽没有小鳶那般轻盈迅捷,但蹬得要高上许多,借身法给剑灌以灵力, 啪! 剑气打出,木靶上出现了一道几年来最重的伤痕。 旁边啃苹果的灵儿都张著嘴愣了数秒, “这,这小黑娃,一日,只是一日,昨日入品,今日这怕是已经有九品上的实力了吧,天资过人啊。” 原本都不来操练场的陈伯,听见动静,老人家佝僂著身子乐呵呵的端著一盘猪头肉走了过来, “哟呵,入品即上品,和他奶奶一个样,没想到这种事情还能遗传的。” 林一帆听到许虎奶奶,应该就是昨天夜里师父说的那个,在国师府长大的姑娘。 多打听些,下次跟师傅聊天还能讲上两句,指不定好感度就刷出来了, “陈伯,您认识许虎的奶奶嘛,能给我讲讲吗?” “陈芝麻烂穀子的事了,世子要听,那老朽便说上几句吧,世子可有从国师口中听过这个名字,『白无双』。” “没有听过,师父很少跟我说她过去的事情。” 旁边的小鳶凑了上来,一脸的诧异, “陈伯,该不会白无双就是许虎的奶奶吧?” 陈伯点了点头, “还是我把她捡回国师府的呢。” 林一帆转过头看向小鳶, “鳶鳶姐,你也知道?” 小鳶猛点起了脑袋,跟啄木鸟似的,迫不及待的开始跟小师弟介绍起了白无双, “『白无双,天下无双』,她在剑修中无人不知,本是国师府捡来没有姓氏的弃儿,却终成一代天骄,得仙家赐姓, 五十年前她叱诧风云,甚至在人生巔峰之际,单论剑法造诣,已经超过了师父, 虽然凡人之力一生短暂,爭不得天下一二的位置,但她还活著的时候,是天下人公认的第三。 以凡人之躯,撼仙人之位,隨便想想,都热血澎湃,嘖嘖嘖,可惜去世得太早,不然她也能当个人间地仙。 顺便一提,白无双当年八岁入品,是有史以来入品最早的剑修,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小鳶一边说,一边指著自己,在小师弟面前昂首挺胸,那娇俏的小脸上写著『骄傲两个字』,然后拍了拍微微开始发育隆起的胸口,得意。 小世子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夸一夸这个痴师姐,就不礼貌了, “是鳶鳶姐吗?”一副小朋友的纯真表情。 “嗯哼!”小鳶得意叉腰。 “哇,鳶鳶姐好厉害啊。”林一帆,惊喜,鼓掌! 享受完小师弟的敬佩以后,小鳶瞅了瞅在练剑的黝黑小伙, “不过,不是说白无双的外貌和剑法一样天下无双,怎么后代生出那么一个黑煤球来, 前几天晚上看见他穿著黑衣练剑,我还以为有人练飞剑呢。 白无双的孙子不说有小师弟一半好看,也不能黑成那样啊。” 刚刚说完,小鳶又看了看师弟 “嘿嘿,师弟真好看。” 小世子也叉腰,学著刚刚小鳶得意的动作, “嗯哼!” 师姐弟两人一唱一和,把一边的陈伯逗得咯咯咯笑个不停,就像回到了几十年前, 自己仿佛在看著那个捡来的小丫头,为了能得到白长芸的认可,天天呆在操练场的样子, “陈伯,你看,我这一剑,像不像师父?” “陈伯,你说我有一天能不能比师父还强?” “陈伯,你说师父会给我赐姓吗?我也想有个姓氏。” …… “陈伯,为什么皇上非要我嫁入许家,我不想离开国师府。” “陈伯,我懂了,是我不够强,三年,给我三年,我剑法必成天下第一,届时没人能逼我嫁人。” …… “陈伯,我不嫁,除非师父开口,没人能逼我嫁到许家。” …… “陈伯,许家待我不错,但我有时真的只想呆在这里,只想陪师父练剑。” “陈伯,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许家了。” …… “陈伯,这是我儿子,许定军,虽然叫定军,但我希望他不要从军,只求能一生平平安安,健康顺遂。” …… “陈伯,我不行了,这次我是真的撑不住了……” “陈伯……” …… “陈伯?陈伯?”小鳶的手在突然愣住的陈伯眼前晃了晃, 陈伯的思绪被猛的拉了回来,就像突然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林一帆注意到了平时咯咯咯乐个不停的陈伯情绪里,有一种从未在这个老人身上见过的悲伤, 林一帆走到老人身边, “陈伯,您是不是在难过?昨天晚上师父应该是也想起白无双了,她喝了不少酒。您要是也难过,可以说给帆儿听,说出来就不难过了。” 陈伯抚了抚林一帆的脑袋, “谢谢小世子,老朽不难过,国师昨晚也喝酒了啊,看来国师也並非把无双忘了。” 林一帆用灵气视野感觉到周围有白长芸微弱的灵力痕跡, 老太婆在偷听,被我逮著了吧,马屁开拍! “陈伯,帆儿觉得师父虽然修的是无情道,但人非草木,师父其实是重情重义之人,帆儿喜欢师父这样的人。” “是啊。”陈伯掐了掐小世子的脸蛋“国师对世子疼爱有加,也多亏了无双,让国师不至於彻底无情吧。” 林一帆看到了白长芸的灵力颤动了下, 【白长芸好感度+1】 正得意於自己的机敏,耳边传来了师父的隔空传音, “帆儿,你確实长大了,也得学会自己睡了,师父给你准备了一个自己的房间。” “啊?”林一帆嚇得脸色铁青, 她的语气听起来还倒像是在奖励了我一个新房间? 林一帆啊林一帆,你说你夸她做什么…… 老太婆这是要我死。 第23章 想师父的腋 天色渐渐暗沉下去,国师府的家丁也在府中打上了灯笼。 今天小世子没有师父喊著回屋睡觉,就在操练场多呆了一会。 果真和小鳶说得一样,天色一暗,许虎练剑就看不到人了,要是穿黑色的衣服,只能见到一把剑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对上视力差些的对手,保不准出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打,长得黑也许是一种天赋吧。 幸亏许虎死了爹,按规矩要穿白色的孝服,还能看见他在哪。 小世子对著衣服飞舞的方向喊, “许虎哥,天色很晚了,不回去休息吗?” 徐虎收了剑,能看见一双眼睛和大白牙从不远处飘了过来,相当瘮人, “也对,好好休息,明天再来吧。” “嗯,对了许虎哥,晚上回家路上你会遇到马车吗?” “偶尔会吧。” “记得躲著些走。” “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一帆哥。” “明天见许虎哥。” 小世子为了好兄弟操碎了心,他起身往国师的屋子走去,决定碰碰运气,看看师父能不能再法外开恩一回。 但走到白长芸屋前,顿时心都碎了, 一道灵力护障紧紧的锁死了师父房间的门,还是为了防止被某些能抓住灵气的贼人破坏而特化过的, 林一帆想要下手都找不著缝。 至於嘛。 林一帆看了看远处门口放著一枚灵气小夜灯的屋子,那多半是师父给自己准备的了。 无奈的走了回去,打开门,甚至是一张只够睡一个人的单人床,就连想要偷偷叫春华进来陪自己睡觉都做不到, 旁边很贴心的给自己放了不少书,还有记载功法的小册子, 这是不希望我输在起跑线上? 小世子躺到了对他现在来说有些偏大的单人床上,皱起了眉,一种相当不习惯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翻来覆去,怎么折腾都觉得睡不著,难受,怪得很。 自己之前不是这样的, 毕竟虽是再活一世,但也不过四年多五年,上辈子都单身了多少年了,哪次不是一个人坚强的睡著,又坚强的醒来, 怎么不过几年,这没有白长芸在旁边的感觉,就像蚂蚁在爬, 啊,师父,就睡一下,拜託了,就陪我睡一下就好。 睡不著,完全睡不著。 可恶的老太婆,我本来明明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你却……呜。 小世子新房间的不远处,国师屋里,很巧的,也有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不著。 白长芸躺在床上,睁著眼睛看著眼前那枚小夜灯,总觉得床边缺了什么东西,合眼却无困意, 明明自己已经一个人睡了几百年,不应该啊…… 她饱满的脚趾熟练的夹住了床边轻柔的纱幔,在腿间不停摩挲, 一圈又一圈,纱幔在她白皙的小腿上缠绕,红润的脚趾时不时用力拉扯,在腿肚子上还勒出些肉感, 若是林一帆能看见,一定又要放个前有绝景的路牌,可惜看不见。 白长芸脚趾拉扯著臥榻上的纱幔,不止是身体上的不习惯,还有些脑子里的,总觉得自己真的跟当了个妈一样。 弟子有没有好好睡觉?他早慧,一个人睡觉也没什么事吧。 早知道就应该把护障放远一些,放到小弟子屋子那头去,也能知道他睡了没有。 用灵气寻去,只能知道他在屋里,而且乖乖躺著,呼吸频率均匀。 林一帆发现师父没有注意到自己可以观测灵力,而且还能辨认出很细微的灵力波动,白长芸探过来的灵识未曾隱藏和偽装,自己一下就发现了。 看来师父也想知道自己睡了没,状態如何, 那就有机可乘! 小世子起身,一下抱住了枕头,一副蒙头痛哭,假装抽咽的模样。 白长芸也很快就注意到了,冷眉微皱,怎么回事…… 算了,去看看他吧,就看一眼。 白长芸起身,柔软轻薄还有些半透的睡裙本应垂到地上,却和她的玉足一样,离著地面就差两指,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 她打开房门,打开前用灵力轻轻灌注在了门轴的地方,让自己开门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 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防著谁,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白长芸走到小弟子的屋子前,透过窗缝见到了窝在被子里,像是个小球一样抱成一团的小弟子。 林一帆能感觉到师父的视线从窗缝间传来,但他现在不能从被子里出来,以他对白长芸的了解, 看见自己了,无论自己是哭是笑,她一定都会转头就走,必须先让她进来。 白长芸也不负眾望,推开了房门,这件屋子放了不少小灯, 大抵是担心小孩子怕黑,但又有些亮过头了, 而这些交错的光线,將白长芸的皮肤照得像是透明的玉石,很润,很软,比平时昏暗的灯光更能看清她身上半透的纱裙寢衣。 林一帆从被子里微微猫出一双小眼睛,却怎么收也收不回去, 她打开门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关上了, “帆儿,別装了,不用躲著师父,出来吧。” 林一帆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师父,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白长芸抱起林一帆,然后躺到了那张单人床上。 单人床要比双人床窄上许多,师徒二人无奈贴得都更紧了些。 能闻到仙子熟悉的淡淡体香,还有那温润柔软的触感,突然想起了白天陈伯说的白无双的事, “师父,白无双师姐小时候您也这样这样抱过吗?” 白长芸回答的语气平静而冰冷, “为师是不是太宠著你了?应该让你像小鳶那样做些杂务才是。” 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白无双对师父来说是和小鳶一样的,唯独自己是特別的, 果然师父还是更爱我的。 “嗯,师父要帆儿做什么,帆儿就做什么。” 白长芸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的意思,反而是叮嘱起了小弟子, “为师只陪你睡上几日,你自己要適应这里,往后还是要一个人睡的,对了,这件事情不许跟別人提起。” “知道了师父,帆儿不会跟別人说的,只有师父和帆儿知道。” “嗯,明天开始,你也得和小鳶她们一起练剑了。” “嗯,知道了师父。” 林一帆往师父宽广柔软充满体温的胸襟里蹭了蹭,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 还能看到师父光滑白嫩腋下的那一颗別有风韵的小黑痔。 至於师父说的什么『我只陪你睡上几日』,这话她应该自己都不信。 第24章 小世子窝在师父的怀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师父的体温和比平常人慢一些的心跳频率都让他感到放鬆。 但眼睛闭上,环境还是太亮了,房间里那些个灯实在点了太多盏,光线直接翻进了眼皮里。 受不了。 林一帆从白长芸的怀里钻了出来,去熄几盏灯。 刚刚从床上起身,就看到那些个灯都掛得好高,好像够不著, 多半是春华掛的,她该是怕自己半夜玩火把自己点了吧, 那个雷大无脑的女人…… 白长芸见小弟子起来,微微睁开些眼睛,大概猜到了他想干什么, 她抬起皓腕,轻轻一挥,屋里的灯便灭得只剩下一盏。 林一帆转过身子,准备重新躺进师父温热的怀里,却看著师父的样子,僵了几秒。 他这回明白了为什么做那皮肉生意的店里,总爱用红粉紫几种顏色的灯,確实能提鲜。 平时晚上放的灵球灯,灯色偏冷,而今天晚上摇曳的昏黄灯盏映照在师父身上,风味完全不一样, 无论是薄纱下透出的肉色还是那双玉足尖尖上的红晕,都叫人心跳加速,爱不释手,假如能上手的话, “师,师父,帆儿帮你捏捏脚吧,这样更好入眠。” 白长芸的玉唇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下更显红润,轻轻张开, 她只是要说话,林一帆都觉得太涩了, “不用,帆儿,明日再说,睡吧,很晚了。” 又是明日,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真想这个时候把明日歌唱出来教育教育师父,但还是不要表现的太积极, 想起断手的太监、偷心的刺客,林一帆有色心没色胆, “好的,师父。” 小世子规规矩矩的爬回床上,重新枕到师父嫩滑的手臂上。 今天师父睡前没有用那根布条把头髮绑上,能见到几缕髮丝散落在师父的手边, 这如霜雪般的白髮,真的很特別,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也只在师父身上见过…… 不对,白天好像也看到一个,是个抱著禪杖的小女孩, 林一帆看了看师父,应该还没有睡著,开口问道, “师父,这个世上有你这般白髮的人多吗?帆儿白天看到了一个。” 白长芸本以为小弟子说的是什么年纪大了的老人家,但他特意提起,可能不是, “帆儿,你看到的人,长什么样?什么打扮?” “就一个女孩,个子不高,面相上看,应该比鳶鳶姐都要年纪小些。” 白长芸冷若冰霜的美眸间闪过一丝诧异, “帆儿,你能看见灵气的波动是吗?” 啊这,偷偷藏著的绝技,居然被老太婆发现了…… 没等林一帆回答,白长芸接著问, “帆儿,那人什么打扮?” 林一帆想了想,那小女孩几步就过去了,其实没太看清,能记起来的不多, “好像,好像抱著一根比她人都要高的禪杖,走得太快,帆儿没看得太清。” 白长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林一帆一看,坏了,师父在苦恼,莫非是很糟糕的东西,再配合上白天路上的行人都和没看见那女孩一样, “师,师父,帆儿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 这个世界既然有仙人,那对应的,不乾净的东西指不定也是有的,莫非是见到鬼了。 白长芸依旧平静的回答,却能见到她的脚趾在蜷动, “对,是脏东西,很脏。” 坏了,这下真见鬼了,有些渗人。 “帆儿,睡吧,再遇到,假装没看见就好。” “嗯,知道了师父。” …… 第二日, 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刚好落在脸上,照得人鼻头有些发酸, 林一帆拧了拧身子,拉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睛, 陌生的天板。 哦,是自己的新房间来著。 师父果然已经早起走了,耳边能听见些嘶嘶的翻书声, 谁啊,一大早就在卷,还在我房间里卷,滚出去! 林一帆转头一看,就见到穿著宽鬆外衣,却遮不住丰盈胸口的春华, “是春华啊,你在看什么啊?” 春华翻书看得相当认真,没注意到自己。 林一帆起身,走到春华旁边,拉了拉这位从靖王府陪自己到国师府的乳娘衣角, “春华,春华。” “啊?”春华被嚇得抖了下身子,胸口的起伏也依旧大得嚇人, “小,小世子醒了呀,嘿嘿,刚刚进来看见桌子上的功法,看得有些愣神了。” 林一帆见她不好意思的挠著后脑勺的模样,她居然在主动看功法,这么一想,春华从不愿意练剑,到现在有几分剑痴的模样,也过去四年多了。 至於功法应该是师父放在这里的,林一帆又拉了拉春华的衣角, “春华,这是什么功法啊,我还没有看过。” 春华挠了挠下巴, “看下来,应该是一套心法,对九品修士很有帮助,不过有些霸道,非体质蛮横者无法驾驭。” 这话听起来,春华应该是看懂了, “等春华入品了,这个书帆儿借给你,春华可以拿回去看。” 春华笑了下, “小世子,春华已经入品了,不过修的心法跟这个不太一样,这跟奴家无缘咯。” 说完春华放下书,打扫起了屋子。 林一帆倒皱起了眉,连隨便跟自己来的一个乳娘都能入品,莫非入品是人人都能入的? 又想起別人跟自己说的,小鳶七岁入品,难道这是个人人都可修仙的时代? 又一想,自己要入品,要点上一千点的点数,这个点数一点就相当於一天不眠不休的修炼, 也就是说自己不眠不休的修炼三年才有可能入品,正常修炼肯定不止, 完了,我可能天资愚钝。 还好有外掛,只要自己愿意,在別人眼中自己就是一夜入品。 先看看功法吧, 林一帆踮起脚尖,小手往桌子里一勾,把桌子上的功法拿了起来,一共两本, 第一本《金刚伏魔经》,也是刚刚春华看的那一本, 听著名字就很霸道,修炼需要九品和体魄蛮狠,自己现在是用不上的,不过倒是可以给许虎哥。 还有一本《幻龙摘录——第二版》,这本估计就是给自己的了, 顺便把这本幻龙二代翻开看看, 『幻龙者,气也,气化实態,形以太虚…… 幻龙幼者,其鸣声似『咿呀。』』 嗯?啥“咿呀?”。 林一帆调转灵气视野,能清楚的看到空气中一只只飘过的灵气小鱼,有各种不同的形態,有些胖一点,有些瘦一点, 抓起一只,重重一捏, “咿呀!”灵气小鱼叫了一声,似了。 果然没错,这本书写的是灵气小鱼的各种种类形態。 林一帆看了看旁边,有一只稍微大些,长得有鼻子有眼的灵气小鱼, 眼间距相当的宽,看起来相当呆傻, 又翻了翻书的作者『劈叉道人』,估计也是个呆傻之辈, 居然管这种呆傻的东西叫龙? 第25章 让天下人永远记住『无双』 今日国师府的天气不错,从操练场的亭子望去,甚至没有晨雾,只有晴朗无云的湛蓝天空。 操练还没开始,许虎今天倒是来得挺晚,只有林一帆坐在亭子里。 过了一小会,打扫小世子房间的春华端著世子的早餐走了过来。 林一帆一边喝著豆浆,吃著细细切好的早餐水果和鸡蛋,手里还拿著那本《幻龙摘录》翻翻看看。 这本书其实不是什么功法,也不是什么很认真的科普书籍,倒有些像是故事话本,讲的都是四处收集来的关於幻龙的故事, 而且故事还相当老套, 什么救了一只濒死的幻龙,幻龙恢復以后,在主人离家的时候化作少女人形,然后洗衣做饭,打理家务,等主人回来,又变回幻龙的模样。 什么一个书生住在古庙里,遇到一个姑娘,与其相恋。其实这个姑娘是一只幻龙变的,用欺骗书生的方式,把人吃掉,最后一刻姑娘动了真情,把一切阴谋都说给书生听…… 差不多吃完早餐,许虎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身上並没有佩戴平时练习用的剑,反而带著两把从来没有见过的剑, 一把抱在怀里,是一把跟小鳶个头相当的巨大重剑, 腰间还別著另一把剑,剑身相当的纤细,看著就比一般的剑要更轻巧。 许虎见到亭子里的林一帆,一如既往的打著招呼, “一帆哥,早啊。” 林一帆放下书, “许虎哥早啊,许虎哥身上的两把剑是新的吗?以前都没见过。” 许虎摇了摇头, “不是的,这把重剑是我父亲的遗物,叫劈山,我打算以后就练重剑,在战场上重剑要比普通的剑更实用些。” 林一帆又看了看许虎腰间那把看著精致轻巧的细剑, “那另一把呢?” 许虎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把是拿来还给国师府的,是我奶奶当年的配剑,说是国师借给她的,她的遗言里说她死后要来还剑, 但是我父亲一直把这剑带在身边,没捨得还,刚刚二哥把两把剑都交给我,叫我来替我奶奶还剑。” 林一帆思索了下, “许虎哥的奶奶,是白无双的剑?” 许虎点了点头, “嗯,这把剑名字也叫无双,相当厉害,好多年都没打磨过,仍削铁如泥。” 旁边正打著哈欠,慢慢走过来的小鳶一听到许虎的话,打起了精神,快步凑了过来,细细端详, “嘶。”小鳶发出惊嘆的声音,把无双从许虎的腰间取走, 许虎欲要去拦,但小鳶灵活的多,身子一侧就躲开了许虎的手。 许虎见小鳶只是站在旁边欣赏著这把无双,也就算了,反正自己也抓不到她。 小鳶充满少女感的娇俏脸蛋上甚至都看出了几分红晕, “居然是真的无双,我爹给我买了好几把仿品,哪怕一样是龙铁打造,也没有这般漂亮啊。” 侍卫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著一颗苹果也走上来凑热闹,对著小鳶说, “那肯定啊,龙和龙之间有差距,龙铁和龙铁之间亦有差距,这把剑锻自洪荒时代才有的龙王,那可不是现在的那些个走地蜥蜴能比的, 龙王能腾云驾雾,因此龙王身上取出的龙铁,轻若无物;龙王的龙身万年不腐,因此这剑也就万年不钝。” 林一帆凑上前问道, “灵儿姐对剑很了解啊,见识渊博。” 林一帆见到灵儿脸上有难掩的得意之色,原来她喜欢別人夸她渊博。 灵儿轻哼, “哼,那是自然,这把无双是国师当年行走江湖时的四把配剑之一,那四把是三百年前江湖名剑榜的前四,也叫做天下四绝, 不过这些年江湖上多了不少好剑,虽然五十年前,这把剑仍是名剑榜第五,但现在已经……“ 灵儿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白长芸的声音, “已经什么?” 白长芸从书房上走了下来。 林一帆看了看白长芸那双光著的玉足,似乎比平时都轻快了些, 应该是下来取剑的。 灵儿拱手作揖, “回国师的话,无双已经不在江湖名剑榜上。” 白长芸的脚趾蜷了下, 林一帆挑了挑眉毛,莫非老太婆还在意这点虚名? 白长芸对著许虎点了下头, “许虎,可將此剑还给本座?” 许虎拱手作揖, “那是自然,此剑本就是国师之物。” 许虎腰上的剑鞘,还有小鳶手里的无双都被一股冰冷的灵力包裹,泛起一圈淡淡白光, 剑与剑鞘缓缓飘起,落在白长芸的面前。 白长芸看著几十年未见到的配剑,心中有一闪而过的良多感慨, 林一帆也看到了白长芸美眸中渐动的流光。 白长芸將无双拿起,轻轻收入剑鞘,动作很慢,似在回味著些什么, 她一边走,一边说, “小鳶,你可知道为何这剑在三百年前,被称作四绝之首,是天下第一剑,但现在却进不了东海那群人编写的什么名剑榜吗?” 小鳶想了想, “回师父,弟子觉得是因为这些年天下名匠辈出,东海锻剑人更是比三百年前技术更加精进,所以名剑便常有。” 白长芸摇了摇头, “非也,三百年前,本座的四把剑包揽天下前四,被称为四绝,不是因为剑有多好,是因为这四把剑是本座的剑, 五十年前,此剑再入名剑榜第五,是因为『无双』是本座弟子白无双的配剑, 剑只是剑,许將军的那把劈山,也是名剑,不是因为剑好,是因为许將军。 是否为名剑,看的是用剑的人,並非剑本身。” 白长芸举起剑,看著小鳶, “想要这把无双吗?” 小鳶猛的点起了头,快到都能看见残影。 白长芸接著说, “小鳶,站到帆儿旁边。” 小鳶站了过去, 林一帆看看旁边一脸兴奋的小鳶, 老太婆这是要把剑给小鳶嘛,那让她站我旁边又是做什么? 莫名的有些不太开心,揣手。 白长芸手一挥,无双从她手上缓缓飘起,又缓缓在小鳶和林一帆面前落下, “为师把它交给你,下个月京城有江湖剑会,为师要看到她重出江湖。 本座想让天下人再看见无双的名字, 將『无双』两个字永远刻在名剑榜上。” 林一帆看著白长芸一如既往的冰冷扑克脸, 师父她老人家,偶尔也会有些私心啊。 第26章 有没有儿童组? 白长芸说完便转身回了书房,雪白的脚趾落在空中泛起涟漪。 国师府的建造格局极好,夏日里远处来的山风会沿著府邸正中间的连廊穿堂而过,一阵阵吹散白日里的暑气。 小鳶捧起地上的『无双』,眼睛里能看见许多期待和点点星光, 晨风也扶起少女娇俏脸蛋上的一缕鬢髮,在她精致的五官前飘动摇摆。 小鳶一点点抽出无双,从刀身处一点点浮现的剑芒一如五十年前,也如三百年前,未有一丝的褪色。 小鳶快步从亭子里跑回旁边的操练场,迫不及待的拔剑一试。 少女反手握住剑炳,置於身前,周围的风骤然间被小鳶手中的剑吸引,调转了方向, 用灵气视野探去,是灵气的流向被少女往剑中注入的灵力改变。 旁边的灵儿嚼巴著苹果,可能是因为刚刚被夸了渊博,得意的跟林一帆介绍起来, “好好看,这新垣家绝学的另外一式,燕子破浪,不同於燕子回头是藉助『势』,这一式需要引导灵气的能力,一般六品以下是用不出来的, 但是小鳶情况比较特殊,她刚入七品的修为就可以引导灵气。” 被灵儿这么一说,林一帆便看的更仔细了些, 他想起了之前自己领悟了【灵气自爆】这个面板时候,也附带的能做到引导灵气流动, 莫非自己也能跟小鳶一样,不用到六品,也能用这个六品的招式。 小鳶的目光中能看到锐意的剑芒,周围的灵气翻涌,她宛如一只误入浪涛之中的燕子, 剑光流转中海浪被剑身吸引,反成助力, 一剑而出,面对海浪,集全身之力於燕喙上最尖锐的一点。 小鳶的身势直衝而出,剑尖一点瞬间刺开空气, 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扬尘和翻涌的灵气缓缓散去,山风也重新吹拂到了小世子的眉宇间。 木桩已被刺穿,木桩后有一块防止这种情况出现而设的三指厚的铸铁, 而无双的剑尖已经出现在了铸铁的另外一侧, 铸铁上被打穿了一个剑洞。 小世子鼓起了掌。 这绝对超过凡人之力了,那铸铁可有三指厚啊, 六品的招式尚能如此,顶尖绝世的一品二品高手,岂不是在战场上廝杀的时候,能把兵卒的甲冑当成纸片, 不对,不对,既然人力都能轻鬆破开铸铁,那这个世界应该也会有对扛这种最强之矛的盾牌,士兵穿的也不该是普通甲冑。 不过看上去,小鳶持剑的手都在抖,不是兴奋,估计是没控制住力道打得太重了,手被反伤,她几次都没把无双对准插回剑鞘。 人不行,女侠的范不能丟,小鳶故作镇定的把手背在身后走回到了小世子旁边, “怎,怎么,怎么样?师,师,师弟,鳶,鳶鳶姐,厉,厉害吧?” 师姐,你的嘴都在抖啊,话已经说不利落了啊, “鳶鳶姐,好厉害哇!”孩童鼓掌,纯真,惊喜。 小鳶一个没吃住力,身子往前跌了下去, 林一帆连忙上去护住小鳶。 孩童身子还是太弱了些,被小鳶扑倒在地上。 师姐果然是发育了啊,能感觉到些, 林一帆这么想著,就感觉到师姐的小手似乎有些不安分,在偷偷抱自己。 不是,师姐,您都这个样子了,还犯痴呢。 微微抬起头,能看见小鳶那一脸的淫笑,脑袋还逐渐凑过来, 不好,她这是要亲我。 “鳶鳶姐,帆儿被压得好疼,能不能起来……” 小鳶听到师弟喊疼,但她似乎还是没有就此放弃的打算, 直到灵儿从后面,拎著小鳶的胳肢窝,把她像抱猫一样拎了起来, “国师有令,府上的人,不能抱世子,他已……” 小鳶皱了皱眉头,娇俏可爱的少女脸蛋上出现了齜牙咧嘴的表情,倒是不结巴了, “知道了,知道了,行了,行了,都四年了都,什么时候这破规矩才能改改。” 灵儿把小鳶放在了亭子旁的长椅上, “怎么?你对国师定的规矩有意见?小心我去匯报给国师,让她把『无双』收回去。” 小鳶躺在长椅上,站不起身,却还有力气紧紧抱住无双, “不行,人在剑在!剑走人亡!我新垣鳶鳶誓与无双共存亡!” 灵儿踢了踢小鳶垂下来的脚,確认了这傢伙暂时没什么再作妖的力气,这才转身离开了操练场,忙自己的事去了。 许虎在见识完刚刚小鳶打出的那一击之后,就继续在旁边练剑, 明明小鳶还比自己年纪小上几岁,却能打出那么漂亮的一击,越发觉得自己天资愚钝了, 越是愚钝,越是要刻苦! 决不能落后太多! 小世子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灰, 这才注意到许虎已经继续练起来了。 他现在体格是真好,几年前过来国师府的时候,个子也没比小鳶高多少,如今挥舞那把跟小鳶一样高的劈山看起来都不违和, 粗粗估算一下,许虎现在应该是有1.5鳶那么高了。 林一帆观察许虎的时候,总觉能感受到白长芸的视线,抬头一看,二楼书房的窗台边,师父坐在案牘旁的太师椅上看著自己, 想起来了,师父早上给自己留了一本《金刚伏魔经》,那是很適合许虎现在的心法。 林一帆从衣兜里摸出书来,递给许虎, “许虎哥,我这里有一本心法,很適合你。” 许虎放下巨剑『劈山』,走了过来,接过书,隨手翻了翻,脸上有难掩的欣喜之色, “居然是《金刚伏魔经》!这书我家里人为我找了好久,还以为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跡,再也寻不到了, 没想到一帆哥居然为我找到了!一帆哥,大恩不言谢,许虎必牢记於心!” 林一帆笑笑, “许虎哥客气了,这也是师父给我的。对了,许虎哥,那个江湖剑会你要参加吗?” 许虎点了点头, “嗯,到时候会有五湖四海和京城各大世家的杰出弟子参加,正是磨链剑术的好时机, 我原本在漠北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同辈人中算是佼佼者,来了国师府才发现,单单一个小鳶就已经比我强得太多, 要是换成京城几大世家的弟子,那会有多少的少年强者,得有多厉害啊!我想都不敢想! 一帆哥,我们到时候参加剑会,一起加油!” 林一帆愣了愣,指了指自己五岁的小身板, “啊?我?参赛?” “你不参加吗?国师把无双放在你和小鳶面前的时候,不就是要你们师姐弟二人代表国师府参加剑会嘛。” 林一帆一脸懵逼,我不知道啊, 自己才五岁啊,上去了得被揍成什么样啊。 小世子抬头看了看窗台边的白长芸, 师父冰冷的扑克脸上出现了一丝的肯定与骄傲,点了点头。 林一帆颤巍巍的转过头,看向许虎, “许虎哥,江湖剑会,有没有什么儿童组啊?” 第27章 老醋罈子 “什么儿童组?一帆哥,你在说什么啊?”许虎皱著眉头,有些没听懂的挠著后脑勺。 得了,问他也是白问。 明明是炎炎夏季,偶尔穿堂而过的山风本应该带来清爽凉意, 林一帆现在只觉得冷得起鸡皮疙瘩。 小世子表情痛苦了起来,孩童可爱的五官快拧巴到了一起,自己还真要上去跟那些成年了的傢伙打擂不成? 许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得, “没事,一帆哥,要是有人敢在台上伤到你,他下了擂台我就揍他!” 林一帆嘆了口气,认命了,许虎人是很好,就是脑子不好使, “那样不好吧,许虎哥,你毕竟是许家嫡子,这不体面。” 许虎又想了想, “我懂了,一帆哥,上台之前我就帮你揍他!” emm, 当我没说。 “许虎哥,你继续练你的剑就好。” 林一帆转身走了几步,转念一想,似乎许虎说的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著,要想在台上显得毫不费力,台下就必须偷偷努力。 正琢磨著这事该从何下手的时候,国师府隔壁慈航寺里响起了报时的敲钟声, 咚,咚,咚…… 辰时。 这也是国师府操练的时间。 林一帆听见了小鳶瘫在亭子里大声叫唤, “师弟!师弟!你快过来!要练剑了。” 小世子看著瘫倒在长椅上的师姐,迈著小碎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鳶鳶姐?要扶你起来练剑吗?” 小鳶摇了摇脑袋, “不用不用,师父交代过今天我要带你练剑,鳶鳶姐现在是实在动不了,师弟你把无双先拿去用吧,自己试一试。” 林一帆想起了刚刚小鳶抱著无双,一副誓要共存亡的样子, “这样不好吧鳶鳶姐,我可以用其它剑的。” 小鳶想要撑起身子,但两下均以手滑告终, “別的剑师弟也拿不动,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无双更轻的剑了,师弟不要借给別人就好, 如果是师弟的话,就算跟师姐要的不是剑,而是其它师姐重要的东西,师姐也会给你的。” 林一帆愣了下,看到了小鳶脸上一闪而过的坏笑, 小丫头片子,以为开黄腔我听不懂是吧。 小世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小鳶旁边,取走了师姐抱在胸口的无双, “谢谢鳶鳶姐,那我先去试一下,鳶鳶姐好好休息。” 不得不说,这剑確实轻,这还是带著剑鞘的状態。 要说不兴奋那肯定是假的,毕竟看了几年练剑了,自己也点了不少的点数在剑法的面板上,模擬了很多挥剑的动作, 终於摸到一把自己能挥得动的真剑了。 他拿著无双又小碎步跑回了操练场,许虎第一个注意到, “一帆哥,你今天也要练剑吗?” 林一帆点点头,小手轻轻的把无双从剑鞘里抽了出来。 剑身连著剑柄通体银白,確实轻若无物, 恐怕最重的部分是保护手的剑格,假如去掉剑格,这剑大概放水上都会飘起来。 小世子有模有样的,抽、带、提、格、击、刺,点…… 十三种动作先都自己试了一遍, 那剑锋不断划过四周,留下破空的声音。 周围刚刚听到钟声聚集过来的练剑的门客和下人,看见了那动作,都发出一阵阵夸奖。 毕竟要把基础的动作练到標准很难,就是很多入品的剑修都未必標准, 但基础若能稳扎稳打的练好,对后面的剑法学习是大有裨益, 所以基础动作人人都在学,人人都在练,人人自然也都懂能舞得这么好有多难。 林一帆又尝试起了將步法身法融入其中, 並步、虚步、盘坐…… 如小鳶示范时一样,双脚来回交错起舞,动作皎若游龙。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还纷纷鼓起掌来, “世子打得好啊!” “不愧是国师的弟子,各个不俗!” “五岁能舞剑,比小鳶还早两岁呢!” …… 弄得林一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刚好孩童的身体,舞这么一会,开始吃不消了,喘起了大气, 溜了溜了,歇会。 小世子,收好无双,又迈著小碎步往旁边休息的亭子跑了回去。 一边跑,一边注意到国师府的大门打开了, 是春华买菜回来了,还跟自己打招呼。 不过林一帆没有回敬一个,因为他看见了昨天那个抱著巨大禪杖的白髮小女孩,又一次从门口路过, 师父说过,这是脏东西,很脏的东西…… 她为什么会又路过一次国师府的门口,难道住在这附近吗? 怕是什么惨死的地缚灵吧…… 白髮小女孩的步伐比昨天要慢,每走一步都要顿一下, 藉此林一帆也能看清她的打扮。 头髮扎成了两束垂在背上的马尾,身上裹著一件像是动物毛皮一样的大衣,从脖颈一直裹到拖在地上, 如果去掉那根对她来说有点大到不和谐的禪杖,看起来包得就像个移动的大粽子, 大热天这么穿不会热,果然是鬼,不会错。 但那脸还挺好看的,远远望去,肉嘟嘟的,精致小巧,整个鬼看上去玲瓏可爱, 皮肤底子好像也不错,白皙透亮,和师父有得一拼。 正观察著那女鬼, 她猛的转过了脑袋,和林一帆四目相对。 坏了,我被鬼,注意到了? 小世子顿时被嚇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女鬼提起嘴角,似笑非笑,那笑得好僵硬,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僵了几秒,那嘴角还有几分颤动。 林一帆的大脑飞快运转,想起了师父说的, 『再遇到,就假装没看见。』 不能被这女鬼发现自己能看到她, 林一帆抬起手,跟进来的春华打招呼, “春华,今天国师府吃什么啊?” 春华指了指篮子里的茄子和菜品走了过来, “世子,今天有烧茄子,今天的茄子很漂亮的。” 林一帆看了看那篮子,然后视线又看回了国师府的大门口,那个小女孩消失了。 小世子的手抬起,擦了一把汗,抱著无双坐在了小鳶身边, 顺便抬头看了看二楼窗户前埋头批阅文书的国师, 师父好像没注意到那个小女鬼, 师父也看不到吗?是只有我能看到吧…… 小鳶差不多恢復了状態,用手撑了撑身子,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坐了起来, “师弟你怎么了?看起来全身是汗,还有些紧张?” 林一帆悻悻的回答, “没,没事,我就是练剑累了,还有紧张江湖剑会的事。对,对了,鳶鳶姐,你能教我那招燕子破浪吗?” 小鳶皱著眉头看了看有些不对劲的小师弟,挠了挠下巴,眯起了眼睛, “当然可以啦,不过师弟你刚刚看起来像在害怕什么东西。” 小鳶拍了拍自己的腿, “来,坐到鳶鳶姐身上来,鳶鳶姐可是天生能镇邪,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 还没等林一帆说话,小鳶贼眉鼠眼的左右看看灵儿好像不在, 林一帆意识到,不好,正准备丟下无双开溜, 也不知道小鳶哪里来的力气,伸手一抓,强抱了小师弟,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师弟啊,让师姐好好揉一揉你的小脸蛋。” 窗台上的白长芸看见师姐弟二人相处的不错,打打闹闹, 白长芸感到欣慰,不由的点了点头, 手中批阅文书的毛笔却捏得更紧了些, 咔嚓! 毛笔被捏断了。 白长芸娇俏冷艷的脸上柳眉微蹙,自言自语, “一墨轩造的笔桿,木料好像没以前用得好了。” 第28章 你別笑,我害怕 国师府旁还有一座规模不逊於国师府的佛寺,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这已经是最大的佛寺——慈航寺。 慈航寺的內殿后堂,有两人正对相而坐,一边下棋,一边聊天。 一位身著简单衣袍的老和尚,是慈航寺的无悲方丈,他闭著眼睛却像是能看见棋盘一样,一子一子落著, 另外一位个子娇小的白髮少女,裹著一件毛皮大衣,身边放著一柄比她人都高大的禪杖。 老和尚先开口问, “无岁啊,你说你在国师府发现有个孩子在你施展术法后,还能看到你,是真的吗。” 少女几乎没有思索的一边落子,一边回答, “嗯,我今天去试了一下,是真的。” 少女的语气平淡没有起伏,但又和白长芸的那种不太相似, 白长芸是没有情绪起伏,而少女则是压根没有情绪,纯粹的在表达。 老和尚顿了顿,看上去有几分为难, “怎么偏偏会是国师府的人呢……罢了,那你有好好跟人家打招呼吗?” 少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起伏,也不同於白长芸的那种自己不愿喜形於色,那是一种单纯的木訥, 她回答道,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嗯,我对他笑了。” “哦?你笑了?倒是少见。可否让老朽看看,无岁你是怎么笑的?” 少女点了点头,提起嘴角,似笑非笑,那笑得好僵硬,僵了几秒,嘴角还有几分颤动,跳了跳。 闭著眼的老和尚嘆了口气, “哎,算了,无岁啊,你下次看到他,不要笑。” 少女恢復了木訥的表情,问道, “为什么啊?我笑的不好吗?” “嗯,会嚇到人的。” “知道了无悲大师,那我还能再去看他吗?我喜欢那个孩子。” “可以,但不能进国师府,也不要再打白无双骨灰的主意了……” “知道了。” 少女下棋落子的速度极快,老和尚每次要思考个几分钟才能落下一子,但少女却都是在老和尚下完后马上落子。 几十手后, 少女双手合十,对著老和尚微微鞠躬, “我又贏了,我很开心。” 她抬起娇俏的小脸,嘴角僵硬的提了起来,一颤一颤,有些许诡异。 看得老和尚直皱眉, “无岁啊,以后都別再笑了……” 娇小的脸上恢復了木訥的表情, “知道了。” …… 国师府今日好是热闹,下人和门客都在张灯结彩,似是过年了一样, 其实也没什么事,今日是江湖剑会报名的日子,也是小世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踏出国师府门槛的日子, 但大家都相当积极,又是给世子换了一身新的小衣裳,又是主动要端著果盘在后面跟著,春华甚至在门口的马车上掛了大红。 唯独小世子本人好像不太开心, 参加江湖剑会要挨揍倒还好,自己上去三秒投降,体体面面的下来就行,至於什么双人赛,自己早点投降,也算是给小鳶减负, 最让人头大的是林一帆並不想踏出国师府的这个门。 这一个月以来,那个拿著禪杖的小个子女鬼每天都会出现在国师府的门外,然后对著自己摆出很诡异、很渗人的笑, 如果不是图谋不轨,想要自己性命,绝对都浪费了那么嚇人的笑容,嘴角还会抽搐呢。 不过女鬼倒是都没进国师府的门,只是在门口看著自己笑, 可能是怕了师父,又或者其它的什么,不敢进来, 但她是不敢进来,我要是出去在外面碰到她了该怎么办…… 白长芸缓缓从书房走了下来,看到了门客和下人张灯结彩,冷艷的面容上有几分疑惑,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春华正忙著跟人问铜锣开路要怎么敲才有气场,都没注意到国师过来, 管家老卓上前拱手作揖, “回国师的话,这是世子第一次出门,下人门客都看著世子长大,难免会想为世子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安排了个仪仗。” 白长芸冷眉微蹙, “你们是国师府的下人,负责做国师府分內的工作就行,世子是靖王的人,他的仪仗跟国师府没什么关係吧。” 管家挑了挑眉, “啊?世子难道不已经是国师府的人了嘛?” “我已嘱咐陈伯带他和小鳶一起去了,让他们三人去就好,其他人都散了吧,回去忙自己的事,很閒的话去操练场练剑。” “是,国师。” 眾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散去,走前还不忘看看小世子, “世子,安叔不能给你开道了,你一个人小心些啊。” “世子,黄姨娘不能跟你去,你饿了记得跟小鳶说啊,我把吃的放她那里了。” “世子……” 林一帆压下心中对出门可能会碰到女鬼的恐惧,强顏欢笑,挨个道谢, “谢谢安叔,谢谢黄姨娘,谢谢……” 小世子转头看了看白长芸,她是转身就走了,那双玉足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自己第一次出门,她居然一点都不担心的, 本来人多点,自己心里还有个面对女鬼的底气,现在好了,就剩下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和一个小姑娘, 这是把弟子往火坑里推啊。 小世子小步往白长芸的方向走了几步, “师父,您能陪帆儿一起吗?帆儿怕……” 林一帆的话都没说完,白长芸往回走的玉足踩得明显更快了一些。 她是真怕这小东西又耍无赖,自己又一个於心不忍陪著去了,不能太宠著他, 下人门客可能就是因为自己表现得太宠他了,所以也没把他当外人,这种事不能任由其发展。 林一帆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女鬼的事情他也已经跟师傅说了好几次,每次师傅都说当做没看见就好, 这女人是铁了心要让自己独自出门面对女鬼。 老太婆,你给我等著…… 陈伯拄著根拐杖,依靠在国师府的大门边,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老人家这身体虚的…… 小鳶在旁边脸上带著些邪性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一直盯著林一帆软乎乎的小手, “嘿嘿,我们走吧小师弟,鳶鳶姐姐牵著你去,来,小手给我……嘿嘿……” 师姐……哈喇子…… 內忧外患啊。 第29章 让她一只手都轻轻鬆鬆 第一次离开国师府的林一帆看什么都好奇, 原来紧临著国师府有那么大一座寺庙,原来国师府外的街道那么热闹, 什么铺子都有,甚至在地势稍微高些的地方,还能看到皇宫金碧辉煌的琉璃瓦。 上辈子贷款都凑不出一套房来,这辈子自己居然就住在这么中心的位置,还有亭有院的,师父也是很有钱,才能住在这么中心的大宅子里吧, 林一帆喃喃自语, “能住在国师府,师父肯定了不少银子。” 顿了顿,不对,这种皇城脚下的大宅子,能不能住上好像跟有没有钱没太大关係。 旁边的陈伯咯咯咯的乐了起来, “哈哈哈,小世子的想法真是与眾不同,国师府要是没有国师在,也不会是国师府啊,三百年前这附近还是一片荒地呢。 这附近其实本来是国师清修之地,后大乾为改旧制,国师进諫,遂大乾迁都於此,到现在京城还有不少地块名义上是国师府所有。” 林一帆听到陈伯的话,思索了一下,那要是三百年前买下这附近的荒地,现在拿出来卖,这算是京城二环內吧, 难道师父当年帮助大乾建国,就是为了迁都到自己家门口, 然后,炒地皮。 师父有一手啊,肯定赚了老鼻子钱了。 小世子正惊嘆於白长芸的商业手腕,眼角的余光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跟在三人身后, 那根巨大的禪杖,那垂在身后的白色双马尾,是师父说的那个脏东西。 她的步子加快,逐渐走近, 林一帆借著转头和陈伯说话的间隙,打量了下鬼女孩, 女孩的个子比远处看到的还要娇小,差不多就0.8鳶的样子,没比自己这个五岁的孩童高多少,却能拿著那么大一炳禪杖走得云淡风轻, 看来鬼的身体素质也不能用外表来判断。 林一帆儘量保持著镇定,假装没看到她,其实全身都已经起了鸡皮疙瘩,汗流浹背, 所幸女鬼没有要做什么的意思,只是跟在三人的身后一丈多远的位置,安静的走著。 可能还在试探,她现在应该不太確定我能看到她, 得假装自己跟其他人一样,看不到她才是。 不久,三人带一个跟屁鬼就到了江湖剑会的报名处, 林一帆一眼就从人群里看到了黑得很显眼的许虎,伸手打起了招呼, “许虎哥!我们在这!” 但许虎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扭头就走。 林一帆也注意到些奇怪的事情,周围的人跟避著他似得,他要走,都躲他半步,给他让路, 小鳶有些不满的转头对陈伯说, “那个煤球精怎么这么不礼貌,小师弟跟他打招呼呢,他扭头就跑。” 陈伯摇了摇头, “哎,他也是为了世子好吧,他现在的身份和叛军多有瓜葛,世子又是靖王嫡子, 在外面大庭广眾的,难免风言风语,估计是他母亲或者义兄交代的吧。” 陈伯又转过头,略带著些严肃的口吻对林一帆说, “世子,在国师府里一切安全,因为有国师在,一点风言风语別人都是不敢传的, 但世子要明白,在国师府之外,京城也是凶险之地。” 林一帆对著陈伯微微鞠躬, “多谢陈伯提醒。” 但他又忍不住看看被人当成扫把星的许虎, 明明他父亲,他义兄,为了大乾戎马一生,最后却落了个说出去別人都不太相信的『叛军』罪名, 就算他义兄真的叛乱,那跟为国战死的许將军又有什么关係?跟他这个几年前就回京,只顾著练剑的剑痴又有什么关係? 陈伯注意到了林一帆的小动作, 陈伯拱手作揖道, “接下去要做什么,世子自己决定, 国师交代过,一切让世子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自己去懂, 国师府只负责世子安危,决不插手世子决断。” 林一帆愣了几秒, 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自己去懂…… 那天白长芸好像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他很快就做了决定, 做什么都要忍气吞声,那太憋屈了,朋友落魄,自己又畏手畏脚不敢相助,那不是自己的性格。 林一帆拉了拉小鳶的手, “鳶鳶姐,你能帮我追上许……” 话音未落,人群中有吵闹声, 能听见许虎在连声道歉, “抱歉,抱歉,我刚刚跑得太急了,没看到你人,抱歉啊。” 还有个喋喋不休的少女声音, “撞到本公……撞到本小姐,说几句道歉的话就有用了吗?侍卫!把他拿下狠狠揍一顿!” 接著是刀刃出鞘声。 陈伯拍了拍小世子的脑袋,明明听得出事態有些紧张,脸上却掛著笑,语气不慌不忙, “世子,这下麻烦了,听那声音,是太后长女桃枝公主,是皇室的人啊。” 林一帆看眼前这个乐呵呵的老头,不简单, “陈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陈伯笑笑, “年纪大了,知道的就多了,世子还不去吗?世子要做什么放心去做,一切有国师府在。” 林一帆点了点头,拉起小鳶就往人群中跑去。 走到人群前,却有些挤不进去了,里面的人一层围著一层,都是来看热闹的。 林一帆皱起了眉头, 小鳶伸出手,捏了捏师弟的脸蛋, “鳶鳶姐可以帮你,但是师弟也要拿出诚意来。” 林一帆抬起小脑袋,看了看小鳶可爱娇俏的脸蛋,粉嫩白皙的皮肤和小手,微微有些发育痕跡的胸口, 没办法了,为了好兄弟,我就吃点亏,受点委屈。 林一帆皱著眉头说, “鳶鳶姐,我帮你捏背,別说捏背了,捏脚,捏哪里都行……” “行!师姐就等你这句话!” 小鳶抱住师弟,脚尖引导灵力,一跃而起,跳得足有三个小鳶叠起来那么高。 一眼就能看见人群中,有个穿著劲装,看上去和小鳶差不多大的少女,身前是两个拔了刀的侍卫。 那侍卫穿著黑色袍罩,但领口能看见外漏的一小节红色圆领, 师父那天断冯公公手臂的时候,在国师府门口见过这领子,是锦衣卫。 看来陈伯听得不错,这少女確实是宫中的人。 不过在对方亮明身份之前,出点矛盾问题不大,只要对面一亮身份自己收手就是,皇室之人也不好当街闹事,也是要脸的。 林一帆在半空中抬头问, “师姐,打得过吗?” 小鳶扫了一眼那少女,似乎是认识,又看看旁边的两个锦衣卫, “哼,那女人,我让她一只手都轻轻鬆鬆。” 呼! 小鳶抱著林一帆就落在了许虎和两个锦衣卫中间。 这落地是贴得真紧,林一帆都能看见锦衣卫的刀尖就离自己一尺远, 靠近了还是有些嚇人的, 林一帆咽了口唾沫,连忙侧身, 把师姐护在身前。 桃枝公主那刁蛮的小表情,看到小鳶的那一刻,又增加了几分怒色,身子却是往侍卫身后避了避,让人觉得她是在害怕挨打, 不过借著侍卫在场,她还是敢骂上两句, “新垣鳶鳶,好久不见啊,你们国师府真是跟什么人都能掺在一起!连叛军都敢护著!她白长芸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担心惹祸上身!” 小鳶也回了一句嘴, “大胆!国师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喊完小鳶注意到了锦衣卫刀上有暗暗龙纹,小声的跟身后的林一帆说, “师弟,好像有点麻烦,龙纹刀,对面两个六品。” “啊?鳶鳶姐你不是说轻轻鬆鬆吗?” “我说的是单独打那个桃枝,轻轻鬆鬆……” 第30章 桃枝公主,怂的一批 夏日大中午的太阳晒得对峙的六人额头上都有些汗, 六品的锦衣卫算得上是锦衣卫中的高手,大小都是有些见识的,听见新垣家的名號,再加上国师府,心里有些犯怵, 而且前几天隔壁的同事冯公公因为得罪国师府,掉了脑袋,这事情已经是京城人尽皆知了。 公主下令打的也是后面那个许家小子,公主没开口动手,就不动, 都是领银子上班的人,冒什么命啊,不划算…… 桃枝公主躲在一个侍卫身后,探出个脑袋,死死盯著对面的新垣鳶鳶,自己被她揍了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多少次睡梦中突然惊醒,难掩热泪,都是新垣鳶鳶那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笑脸,手里拿著鞭子,在抽自己, 有时候梦里她还扒自己衣服,直接一脚踩在自己身上,还把自己当马骑…… 躲在侍卫身后骂骂咧咧几句的胆子是有的,但真要跟自己这个心魔起衝突,再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身后的公主,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三个人没一个想要直接背这口锅,但刀又已经拔出来了,公主也没让收刀。 当然对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许虎想走,不跟世子在外头扯上关係,但又不能走,这走了就是把朋友丟在麻烦堆里了, 他倒是没那么多顾虑,什么六品,干就完事了,三年后自己还得去擂台上跟四品的三哥过招,自己都没在怕呢, 只是担心惹事又影响了一帆哥,坏了他的名声。 小鳶也不敢动,桃枝她在宫里揍了好几次了,但宫里人全当小孩玩闹,这回是正儿八经的两个六品锦衣卫拿刀指著自己, 別说两个六品了,一个六品都够呛, 只能护著身后的师弟,然后时不时用凶狠的眼神瞪一瞪后面的桃枝,嚇嚇她,看看管不管用。 至於林一帆, 这个僵持的局面,他是没想到的,刚刚陈伯暗示过自己,自己要是遇到危险,有国师府兜著, 老太婆肯定暗中有护卫,出事情了必会出来,刚好探探护卫的实力, 但没料到桃枝公主面上刁蛮,实际怂的一批, 半天打都没打起来,这…… 就这样,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几人各个被晒得汗流浹背, 周围围观的观眾都是来江湖剑会报名的练家子,本以为有好戏看了, 甚至都屏息凝气, 有个小伙因为屏息凝气太久,险些窒息,多亏了林一帆四处打量,见他脸都憋红了,提醒上一句, “大哥,你可以呼吸的。” 围观的小伙缓了一口气, “哦哦,谢谢。” “嗯,不用谢。” 也不知又对峙了多久,人群中有怒骂声, “到底打不打啊!” “衝上去干起来啊!別浪费大家时间!” ……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人群散去许多,只留下六人好似雕塑一样,站在太阳下大汗淋漓, 桃枝有些先绷不住了,探出个脑袋, “新垣鳶鳶!你是不是来报名江湖剑会的!” 小鳶瞪了她一眼,桃枝脑袋又被嚇得缩了回去,声音变得有些细弱, “那,那我们,有什么恩怨……剑会上比试……私下动武……不,不光彩……” 小鳶一听,乾脆利落的把剑收了回去,昂首挺胸, “也好,那今天勉为其难放你一马!” 小桃枝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在剑会上跟这傢伙对上…… 两个锦衣卫也鬆了一口气,把刀收了回去。 小世子看出了小鳶和桃枝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微妙关係, “对面收刀了,厉害啊,鳶鳶姐。” 小鳶凑到师弟耳边,小声嘀咕, “那傢伙欺软怕硬,要是师弟哪天单独遇到她,不能太有礼貌,就是要凶她,给她来点硬的……” 小鳶话还没说完, 林一帆注意到了人群中有个戴著山魈面具的少年,灵气有异常的波动, 好像是衝著国师府三人这边来的, 正要提醒大家小心的时候, 一柄像是用动物脊椎做成的剑从人群中刺了过来。 许虎快速拔出重剑『劈山』,本以为能挡住,但劈山在接触到那骨剑的一瞬间,有消融之感, 挡不住,对面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这骨剑能化铁。 小鳶马上反应了过来,从腰间两把配剑中毅然拔出了平时不捨得用的无双,往那剑上斩去。 戴著山魈面具的少年迅速收剑躲开,站到了桃枝公主身边, “小姐,在下来迟了。” 桃枝公主一愣,马上挺直了腰杆,四对三,优势在握, “新垣鳶鳶!这就是我参加江湖剑会的搭档,南疆蛊剑传人,少年英雄,格金谷!怕了吧!” 格金谷看了看小鳶手里的无双,语气中颇有不满, “不愧是京城,隨便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的剑都是龙铁锻的,真是奢靡……” 陈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了小鳶旁边, “小鳶,把衣袖掀开。” 小鳶一看是陈伯,想都没想,就把衣袖往上拉, 光滑细嫩的小臂里,扎著一片骨片。 格金谷將手中骨剑收好,冷哼, “老头,我劝你,不要伸手去碰,南疆蛊毒,可不是跟你闹著玩。” 陈伯没理他,伸手就把扎在小鳶手臂上的骨片拔了出来。 小鳶这才发现,自己中了蛊毒,迅速调转灵力,压制蛊毒扩散, 要是再晚一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格金谷好像有些慌张,又拔出骨剑,朝小鳶刺去, “我格金谷要杀的人,没人能救!” 陈伯伸手,两指夹住骨剑, “少侠,刚刚你家小姐不是说了,有什么恩怨,擂台上解决,这样不光彩。” 格金谷收剑,迅速退了两步, “老头,你,你是谁?什么修为?!” 陈伯嘆了口气,往小鳶伤口注入灵力,帮助小鳶排出蛊毒, 幸亏发现及时,蛊毒不深。 陈伯扫了一眼戴著山魈面具的少年, “南疆的这位,你赶紧走吧,趁著你家小姐还在,趁著老朽现在腾不出手。” 就衝著刚刚只用了两指,这老头就能挡住自己的剑,格金谷自知不是对手,没等桃枝公主下令,自顾自的转身要走。 格金谷刚刚迈出两步,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人抓住了, 他有些惶恐,怕是刚刚那个老者改变主意了, 转过头,却看到是一个小孩,抓著自己的衣角, “喂,戴面具的,你刚刚是下了死手对吗?” 格金谷看那孩子的眼神,觉得不像在被一个孩子盯著,像是什么蛰伏的巨兽,不自觉的有些慌乱, 可能是因为刚刚那老头的影响吧, “对,小弟弟,我是下了死手,那你又要如何?” “杀你。” 林一帆淡淡的说出两个字,语气平静、冰冷。 第31章 林一帆还是白无双? 被一个小孩威胁,格金谷心中有几分怒意,本想给他点教训,但那让人忌惮的老头还在现场,只能从小孩手里扯回自己的衣角,遁入人群。 林一帆皱眉,还以为这个叫格金谷的傢伙行事衝动,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下死手, 既然对小鳶下了死手,想杀格金谷的心自然也是真的,但现在是想借著挑衅先试探一下他的底细, 他若动手,陈伯肯定也要被迫动手,按刚刚陈伯两指停剑的功夫来看,陈伯出手格金谷就走不掉了, 可格金谷忍住了怒意,选了最理智的方式,走为上策, 既然这少年不是衝动之人,为什么对小鳶下死手? 事情没那么简单,格金谷一定有问题…… 桃枝公主被刚刚的衝突嚇了一跳,恢復了镇定后,带著两个侍卫也要走, 但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鼓足了勇气,走到小鳶身边, “冯大伴的事情,本公……本小姐不会让你们国师府就这么轻鬆过去的,不管要付什么代价,我也会让你们掉层皮来给冯大伴陪葬……” 小鳶作吐纳状,刚刚身体的蛊毒也及时排乾净了,隨口问著桃枝, “啊?冯大伴?那是谁?” 陈伯在旁边提醒小鳶, “就是冯公公,大伴是陪伴皇子皇女长大的贴身太监。” 小鳶捏拳拍手,想了起来, “哦,记起来了,就是上个月因为嚇到小师弟,被师父断了一臂,后来又掉了脑袋的那位?他活该。” 桃枝被小鳶满不在乎的语气,气的直跺脚, “你?!” 小鳶皱起眉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也想掉脑袋?!” 桃枝来放狠话,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马上就被掐灭了,往旁边的锦衣卫那里下意识的挪了一下步子。 她又反应过来,自己不能这么怂,怎么说也是皇室后裔, 但新垣鳶鳶惹不起,总能跟个弱一点的找回些面子吧。 环视一圈,小桃枝的眼神终於落在了林一帆身上, 五岁的娃娃,还挺可爱的,我要让你知道社会的险恶! 她搓了搓手,走上前,想要伸手去掐一掐林一帆肉嘟嘟的脸颊。 林一帆注意到了看著自己苍蝇搓手的桃枝公主,想起刚刚小鳶说的,这傢伙欺软怕硬,要给她点硬的瞧瞧, 啪! 拍开桃枝的手, “你是不是很在意鳶鳶姐,老想用这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桃枝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嚇了一跳,看了看小鳶,脸刷一下就红了, “我,我,你乱说什么,本小姐怎么可能在意她?!” 眼见桃枝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陈伯在旁边打哈哈, “哈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桃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旁边的小鳶见桃枝想要调戏自己的宝贝师弟,走到贴著桃枝的位置,恶狠狠的瞪她。 明明身高差不多,桃枝却觉得自己矮她半截,汗流浹背,转身又躲回锦衣卫后面, “我们走!我们回宫……啊不是,我们回家!” 见桃枝走了,陈伯看向林一帆, “走吧,世子,我们报名去,別把正事忘了。” 许虎也见事情平安收场,正要走,被林一帆一把拉住, “许虎哥,我们一起去报名吧。” 许虎无奈笑笑, “这样不好吧,我是罪臣,风言风语会牵连一帆哥。” 林一帆摇摇头, “许虎哥,你未来可是要世袭虎賁爵位的,我现在跟你搞好关係,不亏的。” “可……我现在还不是虎賁侯,况且三年后,我也未必能贏过四品的三哥……” 林一帆抬手拍了拍许虎, “许虎哥,『我一定能贏』,这话可是你跟我说的。等你飞黄腾达了,別人想跟你搞好关係都没路子,我才是得了便宜。” 许虎也不好再说什么,跟著国师府的几人一同去报名点。 旁边的陈伯点了点头,五岁本是吵闹喧譁的年纪,世子却甚是早慧,行为间皆有仁义,不简单啊…… 林一帆又从地上捡起拐杖,递还给陈伯。 陈伯揉了揉小世子的脑袋,意味深长的嘆了口气, 林一帆问, “怎么了陈伯?事情不是解决了嘛,怎么还在唉声嘆气?” 陈伯恢復了乐呵呵的姿態, “世子,没事的,老朽只是觉得世子很聪慧,很像一个人。” “是白无双嘛?” 陈伯摇摇头, “哈哈,不是的,是其他人。老朽年纪大了,若有一天老朽不在了,世子可否在国师需要时,站出来帮帮她?” 陈伯伸出满是皱纹如树一样斑驳的大手,牵起了小世子稚嫩的小手。 林一帆抬头对陈伯说, “师父需要帆儿,帆儿一定会在的。不过陈伯也一定会活很久的,说不定哪天突破成仙了,您比帆儿要更能帮得上师父。” “世子说得对。” …… 正午的太阳慢慢落下,从国师府的书房往外看,能见到夕阳將周围晕染成了金黄色, 白长芸在屋里来回踱步,她有些后悔没有跟著一起去, 但有陈伯在,又能出什么事呢? 自己在担心些什么……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白长芸粉嫩饱满的脚趾蜷了蜷,清了清嗓子, “陈伯,你回来了?帆儿可有替许虎出气,或护著许虎?或与桃枝起衝突?” “嗯,如国师所料,世子確实不在乎皇权,还与桃枝公主结怨,但老朽觉得世子並非意气用事,他远比国师想像的要聪慧得多。” “此话怎讲?” “他在故意试探老朽,想借许虎与人衝突,看老朽出手。” “陈伯你是多虑了吧,那只是个五岁孩童罢了。” 陈伯顿了顿,又继续说, “国师是怕他太聪慧,留著承袭靖王之位后患无穷,必须要杀?” 白长芸没有说话。 陈伯继续说, “老朽觉得,正是因为他聪慧,又心思仁善,是个有血有肉之人, 所以,世子才命不该绝, 会给大乾带来灾难的,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书房里传来白长芸冰冷的声音, “他对皇权没有一点敬畏,那是根里的,改不了。” 陈伯放下拐杖, 噗通! 他跪在了地上, “国师,老朽也不敬皇权,若那狗皇帝没死,老朽也欲除之而后快, 您曾告诉老朽,这不是老朽命该断绝的缘由,那这也不应该是世子命该断绝的缘由, 四十年前,无双是如何死的,国师也还记得吧。国师,不要让国师府再出第二个白无双…… 老朽愿以自己这一身一品修为和这条命,全作筹码, 愿保世子平安!” 嗵! 陈伯叩首的声音。 这是一位一品老者的一跪, 整个大乾登记在册的一品,仅五人。 一品代表著半步天人,若不谈皇权,这就是人间最尊贵最强大的几人之一, 一品不必跪皇权更是大乾开国以来就有的规矩, 而现在,一位一品老者为了一个孩子,跪在了白长芸的书房前。 书房里的白长芸不再平静,她的语气里还能听到些颤动和起伏, “陈伯,他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做到这一步, 你先下去吧,容本座再想想……” 白长芸看向寂寥的操练场,眼前莫名出现了几十年前白无双在院中练剑的样子, 恍惚间她也分不清,练剑的那人,是白无双,还是林一帆…… “本座又何尝不想他能平安呢……” 白长芸都没发现,自己把心里话小声嘟囔了出来, 儘管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第32章 这都是给师父尽孝 国师府周围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府外的街道上也掛了暮灯,树冠中响了一天的蝉鸣和落下的夕阳一起慢慢安静下来, 小世子也回到了国师府。 拿著禪杖的双马尾跟屁鬼还在国师府门口看著自己,但今天从出门开始就一直被她跟著,也不说话,也不靠近,就只是跟著, 应该自己只要假装看不见她,她不会轻举妄动吧。 林一帆超强的適应能力居然让他还有几分习惯了这种被鬼跟著的感觉。 暮色中微凉的晚风穿堂而过,惹得刚回来的小鳶打了个喷嚏, 阿嚏! 世子看了看小鳶,穿的还挺单薄,小鳶似乎对自己最近微微隆起的身材相当满意,总是穿著很单薄的纱裙,白天太阳晒得慌没事,一到晚上,就抗不住冻, 想来也是和另一个世界的中学少女一样,这个年纪总是有些臭美。 林一帆嘆了口气, “鳶鳶姐,是不是有些冷啊,要不要加件衣裳。” 小鳶腿上其实已经冷得打颤,但人还得嘴硬, “不用!我不冷!” 阿嚏! 又一个喷嚏。 小鳶连忙转移话题, “师弟还记不记得白天答应了师姐什么呀?” 林一帆马上想起了白天是情况紧急才隨口答应下来的事情, “那师姐什么时候要捏肩,叫帆儿一声就是。” 小鳶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师弟说的可不只是捏肩啊,捏哪里都行……嘿嘿……” 小鳶需要伸手去抱一抱自己的小师弟, 突然感觉到自己伸出手居然怎么够不到师弟,颯然间感觉自己两脚离地,回头一看, 灵儿又是像抓猫一样把自己拎了起来, “放开我!这是小师弟欠我的!” 灵儿嘆了口气, “在国师府內,要守国师府的规矩,国师交代过……” “行了,行了,知道了。” 灵儿放下了小鳶,看了一眼小鳶,她鼓著小脸蛋、撅著嘴,好像已经记上仇了, 灵儿咳嗽两声,又重复一次, “在国师府上!要守国师府的规矩!” “行了,行……哦哦,我懂了,谢谢灵儿姐。” 小鳶话说到一半,气鼓鼓的表情变成了带著些贏盪的笑, “小师弟,明天初选完,来师姐家里玩啊,师姐家还蛮大的,玩累了就睡觉,没有问题的。” 师姐有什么心思,那是都不带藏的,林一帆一边笑著回答,一边往自己屋里挪著步子, “谢谢师姐的好意了,这几日帆儿还是老实呆在家吧,外面不轨之徒太多了,在家安全,帆儿困了,先回屋了,师姐明天见……” 溜了,溜了。 看著小师弟溜走,小鳶心中已经有了一套完美的討债计划。 林一帆刚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白长芸穿著寢衣,正很自然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侧躺著,一只手撑著侧脸,一只手慢悠悠的翻著本閒书。 白长芸大概是已经洗过澡了,她总是仗著自己仙人体质,出浴时候不爱把身上掛著的水珠擦乾, 她柔软的丝绸寢衣很自然的吸了水,贴在了凹凸有致的身段上,勾勒出一条从山川到谷地的完美弧线, 两腿交叠在一起,时不时换一换,发出摩挲的声音, 粉嫩的玉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爱夹著些东西,来回摆弄,这回脚趾间夹著的是夏被的边角。 曖昧的昏黄的烛火,远比发著冷光的灵球要更显迷离, 她的衣襟没有拉正,偏向一边,能见到一大片冷白的肌肤。 林一帆咽了口唾沫,师父似乎嘴上说著自己长大了,但也一直没把自己当成大孩子来看, 说是婴孩以外不能靠近她一丈,自己这么大了,依旧能和她近距离接触, 要是再长大一些,跟师父负距离接触…… 但这念头一出现,就被师父的留一手太监、偷心刺客等等惨状打消了。 白长芸见林一帆进来,放下了书,坐起身子,一条雪白的玉腿抬起,压在另一条腿上, 能看见那软香两腿的挤压,漂亮的弧线, 林一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师父好像藏了什么心事,正想开口问,白长芸倒先开口了, “帆儿,帮为师按一按脚吧。” 林一帆一愣,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啊,自己跟白长芸提了不知道多少次按脚的意见申请,总是被她驳回, 就这么突然的来一下,猝不及防, “好的,师父。” 林一帆拖来一条小板凳,放在白长芸身边,坐了下去, 师父不爱穿鞋,没有闷得滂臭的机会, 那玉足雪白的晶莹剔透,里面透出些些红润,靠近还似有淡淡,啊,清香。 摸肯定是不能乱摸的,只能是老老实实的给师父按脚,要是杂念表现出来了,自己的下场就不好说了, 嗯,我这是为了刷白长芸的好感度,跟自己的私慾无关! 手搭上去的瞬间,居然有种在地府和仙界间走钢丝的紧张感, 先熟练的把白长芸的足间肌肉按开,然后用手指间的骨节,在脚中间画出一缕灵气,一边碰撞足阴穴,一边施以灵力辅助, “嘶~”白长芸朱唇轻咬空气,发出很舒服的声音, 那红润饱满的脚趾也配合得一起张了张, 【白长芸好感度+5】 【白长芸好感度+3】 【白长芸好感度+5】 …… 这点数加的,比之前按肩膀要多得多了, 白长芸长嘘一口气, “帆儿,为师很多年都没有过这样放鬆的感觉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是想做什么,跟为师说一说,为师都答应你。” 林一帆抬头看著白长芸寢衣滑落,露出的雪白香肩,咽了口唾沫, 师父,结婚…… 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没说出口,小命要紧, “师父,帆儿没什么想要的,师父已经很宠著帆儿了,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帆儿只想好好孝敬师父……给师父踩,踩背吧……” 白长芸拍了拍林一帆的小脑袋, “帆儿一直都很懂事,没事的,帆儿慢慢想,只要在江湖剑会上取得一个好成绩,想要什么,师父都给你想办法。” 林一帆看了看白长芸,她那平淡冰冷的面容里,居然有几分宠溺和不舍的神色, 可是我是真的……想要踩背啊。 林一帆鼓足勇气, “那师父,踩,踩背?” 白长芸把修长的美腿放回床上, “差不多时间了,先睡吧,等你和小鳶初出江湖,在剑会上取胜,师父刚好也想放鬆下,到时候你帮师父踩一踩。” 林一帆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出了自己的小脚踩在仙子光滑、一丝不掛的背上,甚至手也可以靠上去,一点点揉捏, 怎么好事一件接著一件,是美好到不太真实的虚幻感, 太美好了,以至於林一帆皱起了眉头,总觉得不对劲, 怎么有种在吃断头饭的感觉。 第33章 桃怂怂,又被人欺负了吧? 晨曦一点点晕染在国师府的院里,池塘里的莲已开过一轮,但周围小心照料的各种庭植一年四季总有开放的几株, 院里还能听见造景流水的声音,时不时竹筒敲击在石头上的声音, 噠,噠…… 林一帆难得早起,在院子里打著哈欠,春华在一旁帮他换著方便运动的束衣, 这衣服也是定製的,毕竟这么小孩子的衣服很少考虑会不会影响大开大合的动作。 本来是想上去走一圈过场就下来,但师父好像很期待自己能拿到好成绩, 跟踩背没有关係,只是觉得这是刷好感度的好机会,现在还剩一千一百多的点数,说是挺多,其实也完全不够用,还活不到十岁。 关於江湖剑会,自己也做了一些准备,昨天了一百多点,加在了【燕子破浪】的各个技能动作上,这一个月来都在跟小鳶请教这个招式, 另一个招式【燕子回头】虽然学会要消耗的点数不多,但这个招式要藉助身法,让这个五岁的身体去蹬墙跳上半空,不太现实, 而燕子破浪最重要的是引导灵力,身体机能弱一些,顶多影响威力,不影响使用, 就算是威力打了折扣,既然小鳶能打穿三指厚的铸铁,自己应该也能打穿半指厚的铸铁, 大多数普通甲冑,也就是个薄铁皮。 但这个技能得藏著用来压箱底,自己打一次可能就没力了, 多亏了这江湖剑会的主办方是新垣家,提前从小鳶手里拿到了对手姓名造册,可以针对性做些准备。 国师府的院子里,许多下人门客也都早早起来,世子毕竟才五岁,说是不担心都是假的,上了台难免磕磕碰碰, 白长芸有令,又没办法跟著去, “世子,一定要小心啊,隨便过两招就好,打不过我们就下来,不丟人的。” “世子,若是遇到穷凶极恶的,马上喊人知道吗?许虎小鳶都会上去帮你的。” “世子,我们不要什么名次,平平安安是最重要的……” …… 林一帆都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高考之前那天,一家人围著自己嘱咐各种事宜,生怕漏了些什么, 好像在这个新的世界,国师府已经渐渐成了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地方,国师府里的下人门客都把自己当成了自家的孩子, “安叔,我知道了,胡叔我知道了,谢谢黄姨娘……” 还听到了些关於陈伯的討论, “我说国师怎么让陈伯带世子去呢……就三个人去,陈伯年纪大了,万一出什么事,他要跑回国师府报信,腿脚都不利索。” “是啊,陈伯在书房修了这么多年古籍批註,怎么偏偏叫他老人家去呢……只有他们三个真的有些放心不下……” 陈伯听到也只是咯咯咯的笑著,没有多说什么, 林一帆算是听出来了,府里的人知道陈伯修为的人並不多,知道的也不会讲出来。 其实大家討论的还漏了一点,不止是三个人,那个小个子白毛双马尾女鬼,正拄著禪杖,已经在门口等著自己了, 假如眼神不小心扫到她,还能看见那个可怕诡异,一抽一抽的笑容, 她今天手上还拿著一朵没有开的小苞, 这是什么意思? 小世子思索了一下, 这是要把我扼杀在还没盛开的时候嘛……是威胁吧。 小鳶换好了衣服从后院小跑了出来,脸上写满期待, “走吧师弟,我们出发!我今天就要在老爹面前好好露一手!” 小鳶牵起了师弟的小手迫不及待的就出门了, 林一帆好奇的问, “鳶鳶姐,是你爹会去看你参加剑会吗?” 小鳶点了点头, “对啊,不过也不是专程来看我,他要看护剑会武者的安全,也算是裁判,这种时候不看著点,很容易出人命。” 林一帆点了点头,想到了一些小细节, 假如这位新垣家的家主大人,在观赏擂赛的时候,发现国师府的每一个人都会几招新垣家绝学,他会作何感想…… 灵儿劝过小鳶一次,家传武艺这种东西不要拿出来教,但好像没什么用, 国师府应该除了不参加练剑的厨娘,在鳶教头的指点下,已经人人都会个一两招了, 搞不好比在新垣家的普及率都要高…… 自己还是藏藏拙,能不用就不用, 这样小鳶回家挨打的时候,自己的负罪感也能轻一点。 刚刚一到擂场,许虎就已经在门口等著,见到人来了,才到门口的登录处上报备, “许家,许虎,携剑『劈山』前来赴会。” 陈伯拍拍两个孩子, “快去吧。” 小鳶握紧腰上的无双,仿佛一个自己期待了许多年的江湖,就在眼前, 当年白无双就是在江湖剑会上第一次打出了自己的名號,『无双』的传说自此开始, 这也是自己初露锋芒的机会,再过几十年,有人回首,也会想起我新垣鳶鳶吧。 小鳶走到登录处,把无双往桌子上一拍, “国师府,新垣鳶鳶,携剑『无双』前来赴会。” 登录处的大叔好像有些为难, “小,小姐,您確定是国师府?不是別的?不是新垣剑冢之类的?” 小鳶敲了敲桌子, “余叔,让你记,你就记,哪那么多废话,我昨天也是这么登记的!” 林一帆听他们这谈话,果然主办方是新垣家,这负责登记的余叔估计是新垣家的门客。 “新垣鳶鳶!”一个又怂又大胆的声音从擂场里传出来,躲在两个穿著便服的锦衣卫后面叫囂。 小鳶这回连瞪她都懒得瞪,登记完直接牵著小师弟往里面走, 发现自己被无视的桃枝,感觉受到了侮辱,开始跳脚, “新垣鳶鳶!你还携什么『无双』,是名剑才会报名號,你懂不懂规矩啊,什么『无双』,本小姐还没在名剑榜上看到过呢!” 林一帆发现急得跳脚的桃枝公主长得还挺可爱,偶尔刁蛮得意的小表情,还会被小鳶嚇得缩回去,跟个小动物似的。 突然想要逗逗这个桃怂怂,看小鳶欺负她也確实很好玩, “桃枝姐姐,你既然喜欢我师姐,应该抓紧表白才是, 老是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引起她的注意,我这个孩子都看不下去了。” 桃枝一下从锦衣卫身后跳了出来, “才,才不是!你不要以为你是个孩子就能乱说话,我就是看到她那把剑,又没名气,看起来又很破烂,给一把破剑报名號,丟人!” 本来不想理她的小鳶瞪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 桃枝见小鳶理睬自己了,鼓起勇气,接著叫囂, “破剑!破剑!” 桃枝刚刚说完,两个六品锦衣卫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小鳶已经几步站在了桃枝面前, 小鳶手里的无双被拔出了一半,剑刃顶在桃枝的脖颈上,眉宇间冷峻且充满怒气, “我当你是朋友,所以之前的事情不跟你计较,你要再敢乱说话,我不会跟你客气。” 桃枝两脚一软,被嚇得跪坐在了地上, 两个锦衣卫无比震惊,怎么说自己都是六品的实力, 而这个看上去还没及笄的小姑娘,出招速度快到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锦衣卫正要拔剑, 小鳶一脸不悦,恶狠狠的看著地上的桃枝,收起剑,转头走了,还不忘踢了桃枝一脚。 锦衣卫连忙扶起地上的桃枝公主,假如换个地方,已经把对方拿下了,但这里毕竟是新垣家的地盘, 还是谨慎的先问了一句桃枝公主的意见, “小姐,要不要拿下她问罪?” 桃枝站起身子,好似没有听到锦衣卫说的话,抓著衣角,样子有些扭捏, “她……她刚刚好像,好像说了我是她的朋友誒……” 接著桃枝看著被小鳶牵著的林一帆,死死盯著他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桃枝一边咬著牙一边说, “哼,这小鬼不就是长得好看嘛,你,你给我等著瞧……” 第34章 时序之能,入品 刚刚下过雨,京城的道路上有些许湿滑,但江湖剑会的擂场边是人山人海。 这处擂场架设在宜醉楼旁,宜醉楼的二楼三楼靠窗的位置,多半这几天都被一些大人物包场, 虽然顶尖的高手一般不会参加这种给年轻剑修们准备的剑会,但参会人之中,有不少世家弟子,现在正是观察这些不懂藏拙的少年们最好的机会。 等候厅处,少年英雄们都四处打量著身边的其它人,指不定一会就会成为对手, 而环视一圈之后,目光又总会落在一个娇俏可爱的少女和一个孩童身上, 年少之时难免幻想仗剑天涯,得一红顏,又能保护弱小, 也不知道是少女生得太精致漂亮,还是孩童过於天真烂漫,不少人心中又加了把劲,要在台上好好展示一番。 一个穿著精修白袍,打扮讲究的少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著一把摺扇,一步一顿的走到了小鳶身边,打起了招呼, “在下洛平姜家嫡子,姜雄,人送外號洛平第一剑,可否幸得阁下美名?” 小鳶嘴里嚼著刚刚余叔给的甘蔗,看了看这白衣少年,然后转头拉了拉小师弟的衣角, “师弟,这人谁啊,你认识嘛?来找你的?” 林一帆看了看这骚包,摇了摇头,不过听这外號,好像很厉害。 小鳶扫了一眼,没理他,继续拉著小师弟的手,嚼著嘴里的甘蔗, 这下搞得姜雄有些尷尬。 许虎走了回来,手里拿著个木牌,脸上有几分欣喜, “一帆哥!我第一场对上的就是姜雄,听人说是洛平第一剑!我运气真不错!” 旁边的姜雄愣了下,他说『一帆哥』,叫哥,总不能是在称呼这个小朋友吧,难道是旁边这位少女的名字? 但既然那人听过自己的名號,这么一说,腰杆子就挺得更直了些, 姜雄转头一看来人,想知道自己对上的是谁,结果见到是许虎, 他刚刚还风度翩翩,马上就变了一副嘴脸, “怎么我的对手是你这个叛军之后?真是晦气。” 许虎只是笑笑,拱手作揖,没有辩解什么,似乎这个月以来,他也已经习惯了被人这么对待。 林一帆看许虎这样子,又想起几年前他刚到国师府心高气傲的样子,就和换了个人似的,难免唏嘘。 小鳶注意到了小师弟的神色,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师弟应该是对这个姜雄的態度不满吧, 她本想用甘蔗砸这个洛平第一剑,但刚要丟出去,又有些捨不得,还能嚼上好一会呢, 用来赶狗,太浪费了。 思来想去,抓了一手甘蔗渣,甩在了姜雄身上, 姜雄连忙拍著粘在自己乾净白衣上的甘蔗渣,有些恼怒, “你?!” 还没等姜雄拍乾净衣服,小鳶又嚼了一口甘蔗,吐在姜雄的身上, 平静的蹦出一个字, “滚。” 姜雄气得直咬牙,但不远处的宜醉楼上还有大人物在看著,在这里起衝突,怕会在他们心中留下个不好的形象, 自己这次是来京城立足的,可不想惹是生非。 刚好擂场上的主持余叔在喊著第一组, “姜雄,许虎!上擂!” 见那两人往擂场走了,林一帆心中有些许担心,洛平第一剑,听著就很强,而许虎才刚刚入品, 按春华练了几年就入品的情况来看,入品应该只是这个世界剑修的下限,也不知道能不能贏。 林一帆看了看旁边还在嚼巴甘蔗的师姐,她腮帮子看起来像鼓了个球, “师姐,我们一起去看许虎哥打擂吧?许虎哥才刚入品,也不知道那个姜雄是几品,感觉很难贏啊。” 小鳶鼓著腮帮子,不慌不忙的说, “虽然品级可以代表实力,但真的打起来,未必高品必贏,不然也不用举办什么剑会了,大家凑一起,按修为排个序就好了。 而且许虎虽然跟你鳶鳶姐姐比起来,太弱太弱,但也没弱到没有一搏之力。” 小鳶还没说完,林一帆跳下椅子,拉著小鳶就往擂场走,小鳶也只能跟著。 擂台很大,足足有六七丈见方,台上是余叔拿著个锣在等选手就位, 然后是许虎和姜雄从后场走上擂台。 正紧张著,林一帆看到了他们身后还跟著个人,更紧张了, 是那个拄著禪杖的小巧白毛女鬼。 那这个时候,是要看许虎那边,还是不看许虎那边? 得看,这个时候不看她,反而是在坦白自己能看到她,只是一直都在躲著。 小巧的少女见林一帆在看自己,嘴角抽搐了下,依旧是那个瘮人的僵硬笑容, 少女小心翼翼的把禪杖放下,將手里的苞举到胸口, 她嘴里似乎在念叨什么, 林一帆下意识的张了张嘴,模仿著那个口型, “看著。时序,速起。” 林一帆能看见少女周围的灵气变成点点星光,匯集在她的粉嫩的小手上。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顏色逐渐褪去,只剩下黑白, 唯独小巧的少女和苞依旧还是正常的顏色, 不止是变了顏色,时间的流速都好似变慢了,许虎和姜雄的步子好缓,抬起十多秒才落在地上, 旁边小鳶嚼著甘蔗,鼓起的腮帮子,也过去几秒才能动上一下。 林一帆转过头,想要问问小鳶怎么回事,但脑袋却转的好慢好慢, 不对,不是时间变慢了,是我的思考速度和那个少女变快了。 许多变成点点星光的闪烁灵气,在台上小巧少女娇小的手上被引导,流向那苞。 还能看见少女精致的嘴唇微微在动,那口型,应该是在说, 『看懂了吗?』 呼! 一霎那,整个世界又恢復了顏色,小鳶嚼著嘴里的甘蔗,看向旁边发愣的师弟, “师弟,你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师弟看到了台上小巧少女手上的那朵,快速的盛开,需要好多天才能有动静的苞,居然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 又一个恍惚间,那个小巧少女不见了, 那朵盛开的出现在了林一帆的衣袖里。 小鳶拍了拍小师弟的衣服,顺便把手上沾的一些甘蔗汁擦了上去, “你怎么了师弟?誒,这粉桔梗好漂亮啊,师弟什么时候摘的?” 林一帆没有回答小鳶,他瞳孔微颤,看著眼前出现的一行字, 【时序之能-控时-速起(未开窍)0/10】 第35章 以叛军辱我者,皆可上擂! 看著眼前崭新的面板,林一帆这才明白,时序之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天赋,是真的可以控制时间的流速, 就像衣袖里的这朵粉桔梗,一分钟前它明明还是只苞。 为什么那个跟屁鬼要教我这个?难道她不是来害我的,又或者她根本不是什么脏东西。 林一帆试著在面板上加上十点的寿元,意识也渐渐进入那个纯白的空间, 不同的是,这次不像过去那样,是在这个空间里挥剑,磨练剑法,而是在观察时间,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跳脱出了空间时间的概念,在用一种更高的视角,看著时间逐渐流逝变化, 空间也在时间的影响下,被拉扯、变形。 就那么一直看著,渐渐能理解其中的一些规律, 【时序之能-控时-速起(入门)0/100】 意识回到现实空间,消耗了十点寿元之后,就要一百点嘛,好贵啊。 【剩余可支配寿元点数一千一百】 那种逐渐理解一切的感觉,有些奇妙, 算了,再点一次吧,凑个整。 又回到了那个纯白色的空间,依旧是观察时间的变化,这次有些不同,能看见灵气小鱼在其中游走, 伸出手一抓, “咿呀!”灵气小鱼叫唤一声,似了, 周围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在被那消散的灵气影响,还能加速自己的思考速度, 林一帆明白,自己可以对时间这个概念性的东西,施以影响了。 於是就在意识空间中试著使用一次, 【剩余可支配寿元九百九十九】 啊……用这个,原来会减寿的嘛…… 怪不得师父不教我,她自己寿元多的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而自己现在的寿元甚至没有一个普通人多, 用著用著,就能把自己用死了。 但这个时序之能,很强,如果能像跟屁鬼刚刚一样,直接加快整个人的时间流速, 这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成了时间暂停,关键时刻是能保命的, 要是再有什么催眠术…… 这个能力很限制级嘛。 【时序之能(已入品)-控时-速起(小成)0/1000】 这就入品了?! 我应该就是他们说的,晷修, 九品晷修。 需要再通过这个技能修炼,就需要1000点寿元了,看来还得再收集其它时序系的技能。 林一帆的意识回到了擂场,那个跟屁鬼坐在不远处的一条长椅上, 她也没有穿鞋子,一双小巧白皙的脚丫从裹著的毛皮大衣里伸了出来,上面沾了些泥,垂在椅子边上, 见林一帆看向自己,她又拿出了那个僵硬瘮人的笑容。 已经有些搞不懂这个跟屁鬼到底要干什么,是要害自己,还是要帮自己。 但她什么也没做,也不要打搅她了。 入品的事情,也先不要声张,保命的手段,藏得越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林一帆的注意力回到了擂场上。 擂场附近,相当热闹,能听得出大家都对这场洛平第一剑和许家嫡子徐虎的对决很有兴致, “加油啊姜少爷!这个叛军之后,不会是你的对手!” “洛平第一剑!洛平第一剑!” …… 好像这个白衣骚包在京城也是相当有人气, 甚至还能听见桃枝公主的声音, “加油啊,打死那个国师府包庇的傢伙!” 既然有桃怂怂的声音,那应该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果然等了一小会,台上都还没开打,桃枝就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她一副偶遇吃惊的模样, “又是你,新垣鳶鳶,我们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林一帆都不想说她,刚刚自己就看见两个锦衣卫的脑袋在人群中左顾右盼,直到找到自己和师姐的位置才停下来。 小鳶手上的甘蔗已经被嚼的只剩下小半截,往桃枝手上一丟,一脸不满, “这个给你,你闭嘴,好好看擂赛。 別吵了,跟苍蝇似的。” 桃枝面对这般羞辱,气不打一处来,对著擂台上大喊, “加油!打死那个叛军!拿出你气玄境的实力来!” 林一帆眉头微皱,气玄境,听著就很厉害,不愧是洛平第一剑。 台上姜雄从腰间抽出一柄秀气的佩剑,左右舞了一圈,背在身后,又一副谦谦公子的姿態, 全然没有刚刚在台下对许虎出言不逊的样子, “在下洛平第一剑姜雄,听说阁下今年方才十七?我比阁下虚长三岁,已是弱冠,既如此,我让阁下一剑,如何?”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不愧是姜雄!就是有格局!” “对叛军没必要讲仁义!” …… 林一帆都捏了一把汗,他这是有绝对的自信,方才能如此从容, “许虎哥有麻烦了,这姜雄不愧是气玄境,恐怖如斯。” 看看小鳶,她也皱起了眉头,似是有点紧张。 旁边的桃枝公主得意叉腰,就好像那个姜雄是在替他教训许虎, “哼,那可是洛平第一剑,你们昨天能护著那个叛军子弟一次,还能一直护著他不成?气玄境强者,同辈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强者。” 旁边两个六品的锦衣卫也频频点头,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修为也只是和他差不多,一晃眼,二十年都过去了……” “哎,是啊,长江后浪推前浪。” 居然引起两个六品强者夸奖,不简单啊。 桃枝似乎又找回了自信,看了看旁边的孩童,她小表情重新变得有些刁蛮, “而且本小姐,现在可是跟他同一个修为,我们气玄境半步九品,小朋友知道怕了吧?” 林一帆刚还在汗流浹背,但紧张的表情马上被迷惑取而代之, “桃枝姐姐,你方才说什么?” 桃枝继续抬头,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知道怕了吧?” 林一帆摇摇头, “不对,是上一句。” 桃枝抓了抓脑袋, “啥?上一句?是不是,我们气玄境半步九品?” 半步九品啊,林一帆鬆了一口气, “那没事了。” 小鳶皱著眉头,手指头在嘴里抠了抠,拔出一根甘蔗刺, “嘶,这刺扎在我牙里了,好痛啊,再也不吃甘蔗了。” 砰! 台上传来了一声巨响, 许虎蹬著擂台柱子,一跃而起,拿著重剑『劈山』,一个改版的燕子回头, 这一击,全力而出,未有留手, 姜雄飞的好远好远,直接被砸出了擂台。 全场哑然, 连宜醉楼上喝茶的新垣家家主都愣了几秒, “九品,不对,九品上,年少有为啊……不过这招式,怎么有些眼熟?” 擂台下,刚刚喊叛军喊的最欢的观眾在乾瞪眼, “怎么,这么强,就凭那个,那个叛……” 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同行的人捂住了嘴, “那可是十七岁的九品上,未来四品有望,兄弟,你可別再乱说话了……” 林一帆长嘘一口气,原来入品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啊,之前还觉得自己天资愚笨来著, 也不枉许虎哥这几年来夜以继日的挥剑,为他洗刷了这些日子里受的委屈, 剑终不负他。 许虎放下劈山,对著擂台下拱手作揖, “我二哥告诉我,面子要靠自己来挣, 若还有人以叛军辱我,皆可上擂! 我许虎候著。” 片刻的寂静后,擂台下的掌声如虎啸震山河。 第36章 那可是我家孩子 晨间的雾气渐渐散去,京城道路上的湿滑也一点点被太阳晒乾,经过许虎和姜雄的对决,无论是看客还是选手,情绪都要高涨上许多, 擂场周围的人也逐渐变多,有很多本来不感兴趣的人也闻讯而来,还有了很多的小商小贩。 卖葫芦的大爷拄著杖吆喝, 做水的婶子端著个大木匣子走来走去,装水的碗碟时不时发出乒桌球乓的碰撞声, 还有包子铺的老板很有心机的拿著扇子,在旁边將包子甜美清香的味道往擂场上扇, 小世子时不时都能听到周围有人肚子被这白嫩肉包的清香惹得咕嚕咕嚕直叫, 虽然自己早上吃过饭了,而且吃了不少,但这包子香味似有一种魔力,在他耳边轻轻呼喊, 『你饿了~你饿了~』 这包子在勾引我。 莫非还有什么专门做包子的天道,包修, 一品包修,恐怖如斯。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咚! 擂台上响起锣声, “第二十三组,新垣鳶鳶,黄沉木,上擂!” 听到新垣两字的时候,台下的议论声和窃窃私语明显多了起来, “莫非是新垣剑冢的新垣家?” “听说新垣家主的闺女,还未及笄,已是七品。” “怎么可能七品?那些衙门的捕快有些三四十岁都还卡在气玄境,始终不能入品。”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听说太后还有意让她当长公主护卫,对了,长公主叫什么来著?” “桃什么来著……想不起来了。” …… 小鳶拍了拍衣袖,准备要上擂,林一帆拉了拉她的衣角, “鳶鳶姐,你有带钱吗?” 小鳶点了点头, “有啊,怎么啦?” “可以借我两个铜板吗?我想买个包子。” 小鳶从兜里掏出一只精致可爱的粉色雕钱囊, 林一帆本来都做好了被师姐谈条件出卖色相的准备,但这回小鳶却是直接把整个钱囊丟给了小师弟, “拿一块碎银子,多买几个,跟老板说不用找了,铜板拿著沉。” “嗯。” 小世子接过钱囊,还挺沉,打开钱囊一看,確实没有什么铜板,全是碎银子,还有一锭金子, 虽然对这个世界的钱没什么概念,但金子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 好奇的抬了抬脑袋, “鳶鳶姐,你家是不是很有钱啊?有做什么生意吗?” 小鳶思索了一下, “好像有开些小饭店,以供家里开支,我也不太清楚有没有钱。” 开小饭店啊,那新垣家应该主要开支还是靠朝廷发的俸禄吧,想必这些钱也是小鳶攒了很久的。 林一帆从钱囊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子,绑好钱囊,还给小鳶, “谢谢鳶鳶姐。” 还没走到包子铺,就看到了小个子跟屁鬼站在包子铺旁边,拄著禪杖,一脸木訥的死死盯著那一笼一笼的包子。 林一帆假装没看到,走到包子铺前,递出一锭碎银子, “叔叔,我要四个肉包……” 还没说完,就听见咕嚕咕嚕的肚子打滚声,好像是那个跟屁鬼, 鬼也会饿吗? 她倒是很守规矩,只是馋,没有偷也没有抢。 林一帆思索了一下,算了 “叔叔,给我五个吧。” “好嘞,小弟弟,我包你吃完一个还想再吃一个。” 包子铺老板从包屉边取出五片荷叶,熟练的把包子挨个包好,看了看孩子有些细嫩的小手,从旁边又拿出一根细草,穿过荷叶尖尖,做了个提手, “叔给你做了个提手,拿著提手,刚出炉的不要直接去摸,小心烫啊。” “嗯,谢谢叔叔。” 包子铺里老板娘一边擦桌子,一边夸, “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討喜,又很有礼貌。” 包子铺里坐著个女客,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罩袍,头髮盘起,被束在带著黑色纱罩的斗笠里, 她轻轻撩起一点点纱罩,露出半张有著白皙细嫩皮肤的娇艷面庞, 朱唇轻启,一边小口吃著东西,一边用著平淡中又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语气说, “那是我家孩子,他这也是第一次出门。” 老板娘见女人一身黑衣,笑道, “客人是放心不下,偷偷看看自家孩子吧,我当年娃娃第一次上学堂,也很担心,但他要是有你家孩子这样的礼貌,我都偷著笑呢……” 女人面纱里嘴角微微上提,冷艷的脸上有了一个绝美的笑, 里面还悄悄藏著几分得意, 经歷的岁月多了,要说有人夸自己,她的心態不会有任何起伏, 但夸自己的小弟子,却让她的心头涌现了一丝莫名的欣喜, 她自己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情绪起伏影响了表情的变化,但反正没人看得见,无所谓了。 包子铺外, 林一帆提著五个包子,眼前莫名的出现了一行字, 【白长芸好感度+1】 嗯?咋回事啊? 难道师父已经开始自我攻略了? 他走到跟屁鬼身边,小心翼翼的拿出个包子放在地上, 动作像极了在公园餵野猫,又很怕被猫挠。 放好后,转身就跑。 小巧少女木訥的看著地上用荷叶扎好的包子,肚子咕嚕又叫了一声, 精致的嘴唇轻轻张开,细语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 “奇怪的孩子。” 刚刚说完,包子铺里有一根冰针破空而出, 小巧少女举了下禪杖,对著地面轻轻一敲,整个世界褪色成了黑白,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缓慢, 她轻鬆的躲开冰针,蹲下身子,把用荷叶扎好的肉包捡了起来,揣进怀里, “有点烫呢。” 少女慢悠悠的在黑白色的世界里走了许久,离包子铺很远以后,才又敲了敲禪杖,整个世界重新再有了顏色。 包子铺里的老板娘见带著面纱的女客突然站起来,询问道, “怎么了?客人,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女客重新坐下,语气冰冷而平淡, “没事,这包子做得很好。” 林一帆走到內场门口,將一个包子递给陈伯,又转身走回擂场,去等小鳶, 小鳶上擂他倒是没有一点担心,只是看她愿意多跟人过几招,还是一剑秒了的区別。 不过擂台上好像等那个叫黄沉木的对手,等了好一会,自己回来,也才刚好开场。 看那个擂台上的黄沉木一脸黑线的样子,多半是刚刚听说了自己对上的傢伙姓氏新垣,有些畏场了。 还能看见桃枝公主双手抱在胸口,踮著脚尖,看著擂台上的情况,脸上写满了期待还有憧憬。 小世子蹬上长椅,坐下,小心的把三只肉包放在腿上,打开了其中一只, 滚滚的白色热气从包子上飘出,还能闻到荷叶的清香, 光闻著味就能想像出包子在嘴里咀嚼时麵皮的筋道,肉汁的鲜美。 桃枝闻到那味,手里拿著一小节吃剩下的甘蔗,看了看小世子手上的包子, 她咽了口唾沫。 小世子抬起小脑袋,看著眼前这个桃怂怂,是一副嘴馋的样子, “桃枝姐姐,你要吃吗?可是我只有两个了,一个是给许虎哥的,一个是给鳶鳶姐的。” 又伸手指了指包子铺的位置, “你要吃可以自己去买,就在那边。” “哼,我才不想吃庶民的东西。” 嘴上是这么说,桃枝咽了口唾沫,看看旁边的侍卫, “小姐,我们有令在身,不能离开您半步。” 桃枝又看看擂台上小鳶马上就要开打了,纠结起来, 林一帆拿起有些烫手的肉包,掰成两半,又撕下一段荷叶,各自包好, “桃枝姐姐,我的分你一半吧。” 桃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著小世子,她指了指自己, “你是说,分给我?” “嗯。” 林一帆看著桃枝接过半块肉包愣著不动, 难道是怕有毒? 於是他自己咬了一口, “你看,没毒的。” 桃枝看看手里热腾腾,散发著荷叶清香,被小心包好的半块肉包, 又看看眼前天真烂漫的孩童, 他好像也没那么坏,还挺可爱的。 第37章 桃怂怂的荷叶书籤 桃枝跟林一帆一起坐在长椅上吃著肉包,她被肉汁沾了一嘴,脸上却儘是满足, 两个锦衣卫相视一笑,假装没有看到,按规矩,他们不能让公主在宫外乱吃东西, 但毕竟自己是锦衣卫,不是太监宫女,偶尔忘掉些礼数,也是很正常的。 林一帆吃过包子后也是一脸油渍,刚好用裹包子的荷叶擦了擦嘴,然后很严肃的挺了挺身子, 林一帆的包子可不是隨便给的,他是有备而来, 他拉了拉桃枝的衣角, “桃枝姐姐,我能跟你聊两句吗?” 桃枝吃人嘴短,点了点头, “只有两句也行,你要聊什么?” “桃枝姐姐跟冯公公关係很好吗?” 桃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在小孩子面前,还是要表现得稳重些, “嗯,从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了。 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不会跟你这个孩子过不去的……” 林一帆看看桃枝,她脸上是刻意维持的平静, “桃枝姐姐,冯公公不是国师府杀的,师父没有要杀他,师父还提醒他了。” 桃枝点了点头,手上那半截小鳶给的甘蔗被她捏得很紧, “我知道……”她声音很小很小,似乎已经用完了所有力气。 林一帆从那语气里,听出来,是沮丧,是无奈, 对,她知道,她知道冯公公是怎么死的, 她也知道冯公公不过是个奴才…… 她都知道。 林一帆也不再说什么了,转头看向擂台。 “在下扬州黄沉木,敢问阁下,可否是新垣家长女?” 小鳶看到了台下,桃枝趁著自己不在,跟小师弟凑得很近的,还抢了小师弟半块肉包, 那肉包,还是自己钱买的, 小鳶急了,皱著眉头看向黄沉木, “对对对,赶紧打,介绍什么啊,我很忙的。” 黄沉木咽了口唾沫,看来这次自己的剑会之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正准备投降, 小鳶看到了小师弟居然在跟桃枝聊天,还坐在一起, 撕拉,小鳶拔出无双,一脚后撑身子,剑置於身前,九十度如弓弦。 宜醉楼上的新垣家主新垣青山正喝著茶,看到自己家女儿这架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不至於不至於, 连台下的林一帆都瞪大了眼睛,六品剑式,燕子破浪…… 对面的黄沉木本来看起来就无战意,修为大抵也就九品上下, 这,要出人命的吧? 小鳶凝气聚於剑尖一点,周围灵气如海浪翻涌, 身如矫燕,一剑而出! 蹭! 剑稳稳停在了黄沉木三尺之外,被一面一指厚的冰墙挡住, 那冰墙只是出现了一瞬,大多数人都没看清,挡住了小鳶的那一剑后就消失了。 嚇得宜醉楼上的安全员新垣青山直冒冷汗,一脚都踩到窗户框上了, 这丫头出剑速度未免太快,上一瞬才看到她聚气,下一瞬就能出剑,前摇短得嚇人,远远超过了普通七品的出手速度, 要这剑会真出意外,被问起来,自己在宜醉楼上喝茶,没有反应过来,不止是丟脸那么简单了。 新垣青山喘著大气,看到擂台上黄沉木还好好活著,他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看来小鳶这丫头,得多注意点她才是, 还想著都是些江湖新秀,小鳶也不过七品,没什么好操心的,若不是那冰墙来得及时…… 新垣青山擦了擦汗,起身走到窗台边,看到了擂台远处一个穿著黑色罩袍黑纱斗笠的女人,他拱手作揖,感谢出手相助。 女人也微微点头回敬。 小鳶眉头一皱,完蛋,那冰墙是师父,自己出手好像太狠了,刚刚只是觉得对面囉嗦很烦, 这下回去以后,麻烦大了…… 黄沉木虽然没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自己差点丟了性命, 这是死里逃生, 顾不得体面,连忙丟下剑,双手举起, “我投降!” 台下大都是练家子,虽然不知道新垣鳶鳶这一剑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但看那出剑的剑势,能看得出碾压式的实力, 大多数人欢呼,小部分人看向黄沉木,並不觉得他投降可耻,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 人群中,一个带著山魈面具的少年,紧紧握著手中的骨剑,口中喃喃自语, “难怪蛊毒起效对她那么慢,还能被她逼出体外,要再找一个目標了……” 林一帆看了看旁边的桃枝,桃枝脸上刚刚失落的神色在看过小鳶的这一剑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似是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旁边的侍卫拱手道,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宫了。” 正要回答侍卫,桃枝看到了擂台上的小鳶正恶狠狠的瞪著自己,嚇得又躲到了侍卫身后, “快走,快走,我们回宫,本小姐可不想跟那新垣鳶鳶再打个照面。” …… 皇宫的宫墙有十多米高,上面刷著金黄色容易打滑的涂料,防止有人从宫墙外攀入, 在宫墙的第二道门处,几个太监正著急地劝说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桃枝公主, “公主,你要多少甘蔗,奴才都给你买,能不能別拿著这啃得只剩小半截的甘蔗回宫啊?” “是啊公主,这不合规矩,宫墙外的东西进来都要申报。” 桃枝双手叉腰,拿出了那副刁蛮的表情, “本公主要拿什么进去,你们管得著?母后都没说什么,你们倒管上本公主了!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半截甘蔗,本公主也要把它带回寢宫!” “桃枝,你回来了?”远处传来了少妇人的声音, 她身披锦衣华服,身段丰盈,鞋跟落在地上,走起路来更是一步一款,风姿绰约,后面还跟著几个宫女为她拖著裙摆。 桃枝和太监一见到这少妇人,马上都跪在了地上, “桃,桃枝给母后问安,母,母后万福。” “丟掉。”太后的声音不大,还有几分细软,却无人敢回应, 桃枝看了看手里的半截甘蔗,又看了看母后。 “桃枝,你有听见哀家的话吗?” 桃枝跪在地上的手都在抖, 咬著牙,將那小半截甘蔗甩了出去。 太后点点头, “桃枝,母后知道杀了冯大伴你心中有所不满,这才特许你出宫,若你还有不满,可跟母后说。” 桃枝腿都在打颤,这种恐惧是积年累月陪伴在太后身边攒下,一点点刻入骨髓, “桃,桃枝,没,没有不满。” 太后这才款款而去。 桃枝趁著旁边的太监都跪在地上,太后也已经走远,迅速起身,往自己的寢宫跑了回去, 一到寢宫,桃枝护著胸口,就好像在护著什么宝贝似的,连忙把自己房里的大门关上,甚至拉上了门栓。 一旁正在打扫卫生的小宫女看著紧张兮兮的桃枝公主,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桃枝左右看看,確定房里只有这个宫女,这才鬆了口气, 她的表情变得开心了起来,从衣服里掏出半片荷叶,这荷叶看起来软趴趴的,大抵是用来包过包子, “黄丫头,我想把这个荷叶晒乾做成书籤,你会弄嘛?” 宫女点了点头,捂著嘴偷笑, “殿下是又交到新朋友了?” “才,才不是,我就是觉得这半片荷叶漂亮……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来。” 第38章 这一剑,好像会很强 “三十六组,格金谷!上官胜焜!上擂!” …… “四十一组,邓鹏!郑唯!上擂!” …… 隨著一声声锣响,太阳也渐渐爬到了正午的位置, 擂场附近的包子铺和水阿姨,也逐渐变成了卖伞和租遮阳棚的阴凉贩子。 京城正午的热浪一阵强过一阵,不过观眾却是越聚越多, 江湖剑会年年都会有,往年却没有这般热闹,能看见入了品的高手对垒,对小老百姓来说已经是大饱眼福了, 但今年不少的少年剑修都已入品, 特別是新垣家长女七品修为的事,更是惹来了更多人的兴致。 宜醉楼上新垣青山看著越来越多的人群,却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跟对面坐著的老者捶腿而述, “陈伯啊,您说怎么今年人就这么多,我要是早点猜到,就在这里设个前场外场收门票钱了……” 陈伯乐呵呵的吃著生米, “哈哈哈,新垣家主说笑了,你们新垣剑冢每年收那些上门挑战的剑修多少银子了都, 进你家门,先被你收一笔, 被你家剑守打伤,再抬到你家医馆,疗伤又收一笔, 剑修心中不甘,上你家拜师学艺,再收一笔, 还要指定在你家饭店吃饭、住你家旅馆,还收一笔。” 陈伯旁边乖巧坐著嗑瓜子的小世子一听,怎么这套路,有些耳熟啊, 新垣青山被这么一说,有些不满, “陈伯,您怎么能这么说侄儿呢,您也知道,我们给这些年轻剑修提供的餐食、住宿都比外面便宜的多,食材也卫生,不让他们出去吃路边摊,是为了他们的健康著想。” 陈伯咯咯咯笑著, “少来,还便宜,跟外面一个价,朝廷可年年给你家剑堂拨款用来给年轻剑修改善伙食,老朽可都没见著这钱有在饭菜里啊。” 这下林一帆听懂了,他一边磕著瓜子,一边自言自语, “这是办了个大学?” 陈伯转头询问, “世子,您说什么?” “没事,帆儿觉得新垣伯伯脑子很好用,领先时代。” 新垣青山嘴角微抬,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拍了拍小世子, “领先时代!贤侄这词用得好!” 咚! 擂场上的锣声, “四十六组,姜月!林一帆!上擂!” 小世子蹬下椅子,拱手作揖, “陈伯,新垣伯伯,帆儿先走了。” 在旁边嘟著嘴,因为出手太重,被新垣青山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新垣鳶鳶见小师弟要走,她连忙起身,解下腰间佩剑, “师弟,拿著无双。” “嗯,谢谢鳶鳶姐。” …… 擂台上,一个二十上下的女剑客倚剑等著,她面容坚毅,稜角分明,皮肤是风餐露宿的粗糙。 林一帆缓缓走上擂台,女剑客姜月看到对手的时候,脸上有一丝诧异, 台下的观眾本以为是谁家孩子不懂事,但看到孩子带著剑,也都討论了起来, “那孩子莫非是来参赛的?看著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啊。” “这孩子確实长得玲瓏標致,但长得好,也不能救命啊,这擂台可不是开玩笑的,以前是真出过人命。” “这孩子不简单,他的那把剑,好像是新垣家长女的那把,是叫『无双』,且看看吧……” …… 林一帆拿著剑对著姜月缓缓鞠躬, “在下国师府林一帆,携剑无双,请前辈赐教。” 这下台下怀疑的人都停了嘴,谁不知道当朝国师可是一品剑修,就连在剑修间声名赫赫的新垣家,都把长女送到国师府拜师, 而且这位拜师国师府的新垣家长女一出手,更是技惊四座。 几个女观眾先调转过来情绪, “那小弟弟好可爱啊,还很有礼貌,不像他师姐那般,上台的时候都有些不耐烦。” “嘘,人家有那不耐烦的实力,你管得著。” 姜月面对林一帆突然这么有礼貌的样子,愣了几秒,然后也学著他拱手作揖, “在下洛平姜家,姜月,请赐教。” 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了句, “上午,舍弟姜雄在国师府诸位面前出言不逊,还请见谅。” 被这么一提,林一帆就想了起来,姜雄就是那个被许虎哥打飞的洛平第一剑, 既然姜熊是第一剑,那这个姜月可能是要比姜平弱一些,最多气玄境,到不了九品。 林一帆悬著的心也放下了。 他拔出无双,一个很標准的剑姿, 姜月也拔出剑,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示意对局开始。 林一帆先一步出剑,两个换步上前,躲开姜月的直剑,无双侧边而出, 出剑乾脆利落,加上无双本身的轻巧,更是迅捷, 姜月儘管因为国师府的名號,不敢轻视这个孩童,但还是被这齣剑的乾脆利落震慑到了,迅速挥剑挡住无双, 她的剑被无双打出了个缺口。 还没等姜月恢復动作,林一帆迅速侧步,又换到她身后,一个直剑刺出, 这回姜月剑还没收回来,回防的动作没那么快,被无双刺中, 但无双却停在了她的皮甲外,破不了她的体防。 这是引气入体后的灵气护体, 姜月確实至少气玄境,半步九品。 林一帆迅速回步,退开,拉开距离, 果然力量不足,全凭技巧,也很难取胜,这是体格和量级的优势。 宜醉楼上的新垣青山,放下茶杯, “这孩子,算下来才五岁多六岁不到吧?剑风凌厉迅捷,步法扎实,基础牢靠,国师这是又收了一个好弟子啊。” 台下的观眾也都看得聚精会神,这孩子能用剑用得这么好,意料之中,但情理之外, 虽然体格差得太多,大家还是对他有打心底的一丝期待,万一胜了呢。 新垣青山轻轻抿一口茶,嘆了口气, “可惜了,对上个气玄境,破不了她的体防,不然说不定真能贏上一场。” 陈伯乐呵呵的吃著生米, “青山啊,假如对面只是气玄境,世子必贏。” 擂台下,黑纱黑罩的女人看得都有些紧张,脚趾在酷似高跟鞋的云履里蜷了起来, 担心啊。 擂台上林一帆换了口气, 看来要想破她的体防,只能把本来想要压箱底的招数拿出来了, 林一帆一脚后撑身子,剑置於身前,九十度如弓弦, 燕子破浪。 但在灵气聚集的时候,林一帆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灵气似乎没有像小鳶使用这招式时那般如海浪翻涌, 而是海啸,排山倒海般的海啸, 这一剑,好像会很强。 姜月意识到了不对,迅速调转体內灵力, 新垣青山探头看了看掉转灵力的姜月, “陈伯,不得了,世子对上的这姜月是九品中啊。” 第39章 离经叛道 林一帆手中的无双有逐渐握不住的跡象,剑身嗡鸣发颤, 剑尖的一点也不知匯集了多少灵力, 还能匯聚更多,灵力对自己来说,好似可以无止境的聚集, 但抓住无双的手已经是相当吃力, 再匯集下去,自己要先抓不住剑了, 终究是体格限制了实力的发挥。 如此巨大的灵气波动,新垣青山也感知到了, “这孩子,也是天生能引灵气。確实,气玄境不会是他的对手,不过这招式,怎么也有点眼熟啊……” 刚刚被骂过的小鳶手指头在桌子上画圈圈,吹著口哨,左右看看,眼神飘忽不定, 有点紧张。 陈伯嚼著生米,从窗户上看著远处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黑衣黑袍女人, “是啊,气玄境不是世子的对手,可惜了,对上个九品中,若是九品下,还兴许能有一搏之力。” 蹭! 林一帆借剑尖灵力而出,身如矫燕, 烟尘灵气被一同扬起,又渐渐散去, 姜月被击出数米,后脚已经落在了擂台的边缘,就差一步就要出擂, 虽然已经预料到对手不简单,但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五岁孩童逼出全部实力。 姜月嘴中呛出一口血,手一软,身子往后一侧, 跌出了擂台。 观眾席上所有人欢呼,尖叫,甚至还有人在擂台远处跳了起来,就为了更能看清这个孩子的模样。 林一帆突然感觉轻巧的无双好重,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这是贏了? 但又有些不对, 刚刚击中姜月的那一下,能感觉到,无双虽然破了她的体防,但是没能对她造成內伤, 莫非是陈伯或者师父出手了,可是没有察觉到一点外来的灵力波动。 擂台下的姜月起身,蹬回擂台,拿著剑,对著林一帆拱手作揖, “国师府果然好生实力,在下佩服。” 她说话的气息平稳,分明没有內伤, 她是故意跌出擂台的。 林一帆皱著眉头,一边思索,一边拱手作揖, “承让了,晚辈侥倖。” “哪里的话,是阁下好生实力,洛平姜家,对国师府只有佩服、敬意。 舍弟姜雄將来要继承洛平姜家,我姜月再次替舍弟向国师府道歉,他是一时糊涂。” 林一帆这下听懂了, 她是在用自己跌出擂台,来跟国师府道歉, 因为许虎在国师府练剑,还有小鳶护了一次许虎的关係,姜家猜测许虎和国师府关係不一般,害怕得罪国师府,才有了这一出。 虽然贏了,林一帆就是觉得很不爽, 擂台之上,本就应该公公平平,他姜雄对著许虎出言不逊,许虎也靠著自己的实力把面子挣回来了, 怎么绕了一圈,是因为畏惧国师府…… 在观眾的掌声和欢呼之中,林一帆和姜月一起走下台, 他越想越觉得怪。 从擂台上走到后场,姜月在拱手告辞的时候, 林一帆叫住了她, “姜月前辈,许虎哥受人侮辱,他是靠自己的实力,来把脸面挣回来的。” 姜月转身,拱手作揖, “是,许虎实力强横,同是修剑之人,能看得出他修炼之刻苦。” 好怪,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明明对方恭恭敬敬,却始终不爽, 不对,我不是在不爽她, 林一帆想了想, “姜月前辈,你是九品修为,而且在九品中不算弱,为何你不是洛平第一剑,这名號居然是你弟弟的。” 林一帆看见姜月的手指微微跳了跳, 看来自己说的方向对了, 姜月咽了口唾沫, “我只是一介女流,舍弟才是嫡长,舍弟未来要继承姜家,自当是洛平第一剑,我需为他铺平道路。” 林一帆皱了皱眉头,好像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的家族关係中,也是可以理解的, 看了看姜月身为女人却无比粗糙的手,上面还有不少剑伤, “姜月前辈,难道你就甘心如此?年纪轻轻要想入品,就算天赋异稟,要掉的力气也绝对不少, 洛平到京城,很远吧,就这样为了你弟弟把自己的前途送了?本来你若可以在剑会崭露头角,京城世家皆愿收你作门客。” 这孩子能讲出这样的话来,姜月已经不再吃惊,比起刚刚在擂台上的惊讶,也不算什么了, “我一人,与姜家,孰轻孰重,我姜月还是能懂的, 我弟弟终是姜家家主,姜家別人可以得罪国师府,唯独我弟弟不行,绝对不行,我只是个女流,这个交换,值得。” 林一帆懂了,劝说她任何话都没有意义,因为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和自己的並不一样, 但就算不一样,有些话,自己还是要说, “在下不才,跟姜月前辈说两点, 一,前辈说『我只是个女流』,我师父白长芸也是女流,我师姐新垣鳶鳶也是女流,她们都惊才绝艷,前辈在瞧不起谁? 在晚辈眼里,前辈比姜雄强,前辈比姜雄要更识大体,前辈更应该当未来的姜家家主,也更应该是洛平第一剑, 这跟前辈是不是女流无关。 二,前辈把国师府当成什么了?国师府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你们记仇,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 许虎哥已经靠著自己把被辱之仇报了, 前辈在擂台上堂堂正正的,无论输贏,国师府都不会找前辈麻烦, 我师父是护短,但我师父更愿意看到她的弟子堂堂正正的,无论输贏。” 姜月自也不会在意一个孩子说了什么,至少现在不会。 林一帆说完,拱手作揖, “姜月前辈,晚辈这些话有些自作聪明了,告辞。” 刚刚走了两步,林一帆就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说那么多干嘛, 一个几岁的孩子妄图给个成年人讲道理,想起来都臊得慌, 也是一时脑热,她也未必听得懂,而且自己的观念又如何会被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 不是人人都有白长芸那般蛮横的实力,如小鳶那般生的幸运,这个时代的女人更多的只是家族中的副產品、工具、物品, 这么说很难听,但连她们自己都是这么觉得的,就好像为了给姜雄铺路就甘愿自毁前程的姜月, 与其说她们迂腐,倒不如说是自己离经叛道。 林一帆无奈笑笑,眼前却出现了一行字, 【白长芸好感度+10】 正疑惑著,一只熟悉的白皙柔软的大手牵起了自己的小手, 转头一看,是个带著黑色轻纱斗笠,一身黑色罩袍的女人, 她微微拉开一些面纱,是那娇俏冷艷的面庞,额头间一点红莲印, 林一帆瞪大了眼睛, “师,师父。” 白长芸的食指轻轻顶在朱唇前, “嘘。” 林一帆能看到师父在笑, 她的脸上是微微翘起的嘴角,还有垂下的眉梢, 上一次看到师父笑,是四年前,自己第一次叫『师父』的时候, 真的好美。 白长芸牵著小弟子,从擂场离去,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刚刚的那些话。 她很多时候,让他人保持对自己尊重的方式是畏惧, 曾经在『冰阎王』的外號还未传开时,不知有多少人,或私下,或面上,对她不屑, 因为她是个女人。 甚至在朝堂之上许多参自己的文官,行文里总爱用这几个字, 『白长芸,一介女流』 小弟子可能有的时候想法跳脱,离经叛道, 但她心里好像多了一丝,对这种离经叛道的喜欢。 第40章 师父,结婚 晨曦的一缕光从云层中依稀探出,国师府周围的天微微亮起, 还能听到附近集市传来的公鸡打鸣声,儘管这可能是这些红大公鸡鸡生最后一次打鸣,依旧洪亮, 主要是它们自己又不知道。 林一帆半梦半醒间,鼻尖闻到有一种用当归、红枣等慢燉出的鸡腿的清香。 也许是因为昨天见到白长芸笑了的关係,一夜好梦, 梦见自己是上一世成人的身子,在和师父吃同一碗麵条, 吃著吃著,自然就是两人吸到了同一根麵条上,白长芸一脸娇羞,躲闪,像个小姑娘, 啾啾~ 明明亲了上去,师父粉嫩的唇最后变成了鸡腿。 小世子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 闻著鸡腿的清香,下意识的问, “春华,今早吃鸡腿嘛?” 转过头一看,是白长芸坐在桌子前,还是挎著副批脸,果然梦里的那种少女羞涩,不可能出现在师父脸上。 她穿著罗纱裙,坐得板正,透过窗台间照射进来的光晕,能看到她冷白色的皮肤被染上了丝丝红润, 银白色的头髮扎成一束,顺在胸口上,还能见到微微的起伏,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在將细嫩光滑的鸡腿一条一条撕扯成肉丝,旁边的小碗里已经装了不少, 这么看上去,除了那副冰冰冷冷的表情,真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对,又是贤妻,又是良母, 接著就是她平淡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 “起来了,收拾一下,吃早饭吧。” 林一帆揉了揉脸,从床上起身,打了个哈欠, “师父,今天怎么是您啊。” 白长芸一边撕扯著鸡腿肉丝,一边说, “今日陈伯入宫,为师陪你和小鳶一起去剑会。” 瞧这话说得,好像陈伯有空,师父就不会偷偷跟著去一样。 林一帆走到已经准备好的盥盆边,拿起泡在水里出了丝的柳枝,刷起了牙,一边刷,一边问, “师父,陈伯怎么突然入宫啊?” 林一帆一直盯著白长芸温润的玉足,不是因为喜欢脚,主要是为了观察师父的情绪起伏, 在这话问出来的时候,那玉足上饱满的脚趾微微颤了颤, “陈伯想为你寻一门皇家姻亲。” 噗, 林一帆一口刷牙水差点没呛著,吐了出来, 连忙拿起毛巾,隨意的抹了下脸,走到餐桌边, “师父同意了?” 白长芸看看小弟子慌张的模样, “为师有什么好不同意的,你倒也不必慌张,皇室的联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 而且定下来了,也是一件好事,对你,对你父亲靖王,都是。” 林一帆听懂了,这是用自己当筹码,拉近靖王和皇室的关係,以此来减小异姓王管理的地方和中央之间的隔阂, 当个公主或郡主的駙马,似乎自古以来就没什么好结果,也看了好多古代公主郡主在外面玩的各种样的话本和小说, 她们皇家的姑娘可以乱玩,駙马可不能玩,哪怕是去碰一碰丫鬟,都可能惹来公主的不满, 最最关键的是,自己假如当了駙马,总不能让师父做小吧…… 林一帆伸出小手,抓住了白长芸的大手, “师父,帆儿不想嫁。” 白长芸总觉得小弟子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用旁边的布擦了擦手,拍拍小弟子的脑袋, “放心,你是靖王世子,本就身份尊贵,自然不是入赘,是娶,明媒正娶,若是不满意,你再纳小就是, 常言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帆儿你早慧,自然应该明白其中道理。” 林一帆皱起了眉头,作为一个久经考验的纯爱主义战士, 我心中只有一个月亮! 什么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就不能又贤又色嘛,眼前不就有这样一个小姑……老姑娘嘛, 而且离了师父,自己的寿元用尽也是迟早的事情,绑定到一个几十年凡寿的普通人身上,长生之路也就断绝了。 林一帆一咬牙,壮了壮胆子,眼神坚定的像要入党, “师,师父,您前日跟弟子说,『想要什么,师父都给你想办法。』可,可还作数?” 白长芸扫了一眼林一帆坚定的表情, “怎么?帆儿想好自己想要什么了?” 林一帆此时脑子里不断出现那个太监被断手的画面,面上坚定,其实心里有些发毛, 自己会不会一说出口,就被师父断手。 断……断手就断手吧,大不了当杨过, 杨过最后不还是跟他师父小龙女双宿双飞了, 我林一帆也未尝不可! “师,师父,结,结……” 白长芸轻柔下巴,看著小弟子吞吞吐吐,有些古怪,但自己已经答应过他了, 他想要的东西只要不太离谱,比如什么皇位、什么天下共主……自己也不是不能给帆儿想想办法。 “帆儿想要什么,大胆的说吧,师父会答应你的。” 小世子看见了白长芸的脚趾头蜷了蜷,他粉嫩的小手握成个拳头,一咬牙,一跺脚!说!说他妈的! “师父!帆儿想跟您结婚!” 林一帆看到白长芸的脚趾放鬆了下去, 眼角的余光间看到她站了起来,好像还听见了一声轻嘆, 要断我手了嘛?还是把我嘴巴冻烂? 有些后悔说出口了…… “哎,帆儿果然还是个孩子,再怎么早慧,也只是个孩子。” 白长芸伸手把林一帆抱了起来,放在了椅子上,將撕碎的鸡腿肉往林一帆身前推了推, “吃吧,吃完该去剑会了,为师去换件衣服。” 林一帆看著眼前一小碗鸡腿肉丝,旁边还有切好的水果、剥开的鸡蛋…… 这样的生活真好啊, 自己好像不止是不想娶什么公主郡主,自己是想要留在国师府, 师父好像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当成了孩童的玩笑,当成了童言无忌的囈语…… 林一帆从椅子上起身,两步小跑到转身要走的师父身边, 伸手抱住了师父薄薄罗裙下修长白皙的玉腿,说话的声音里有些委屈, “师父,师父帆儿不想娶什么郡主、公主,帆儿只想留在国师府,只想陪著师父,呜呜。” 白长芸略微有些吃惊,伸出手拍了拍林一帆的背,像在安抚, 她的纤纤玉指又在林一帆的眼角处擦了擦, “你看你,怎么还快掉眼泪了,陈伯只是入宫去提一提,又不是詔书已经发下来了,况且等你到成婚的年纪,还要个十多年呢。” 林一帆死死抱住白长芸的玉腿不肯鬆手。 白长芸总觉这一幕似曾相识,思绪似乎飘荡回了几十年前, 耳边是白无双的声音,小姑娘跪在自己的书房前,喊得声嘶力竭, “师父!无双不想嫁!无双只想留在国师府!只想陪师父练剑!” 一晃,已经过去五十年了嘛…… 白长芸俯下身子,將林一帆抱起, 林一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了,明明两世为人,却还是控制不住, 我明明不是孩子了,怎么会这样…… 也许是在白长芸面前,自己总是可以当个孩子,可以赖皮,也会被护著, 可能成年人也不是自己选的要做个成年人,如果有得选,谁不想做个孩童呢…… 每每在白长芸身边,就好像有人在告诉自己, 『哭吧,调皮吧,你可以做个孩子。』 白长芸用衣角擦了擦怀中孩童的眼泪, “帆儿,为师会为你想办法,你想要的,你不想要的,这次,为师都会为你想办法。” 仙子的语气平淡冰冷,却异常可靠。 林一帆渐渐平静下来, 他总觉得师父的话,不止是对他,也是对自己说的。 不过师父这回答,到底是答应没答应自己的求婚啊。 第41章 好像是魔剑 国师府的清晨一般都是很安静, 莲池边安叔小心的打理著每一束植, 操练场里,许虎趁著剑会还没开始,抓紧时间再练练剑法, 春华在给世子清洗他换下来的小衣服, 小鳶的房里只有呼嚕声,她又有些睡过了头。 一切都一如往常, 但今日却被孩童的啼哭吵醒了安逸的氛围, 一群人纷纷涌到了世子房外,就看见白长芸牵著世子,大抵已经是被安抚好了。 小鳶抱著枕头,一副睡眼朦朧的样子皱著眉头看向小师弟,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 “师弟,你怎么了,啊呜,谁欺负你了,师姐帮你揍他!” 意识朦朧间回过神看到旁边的白长芸, 打扰了…… 大手牵小手,有点甜呢。 林一帆依旧很得体的对著赶来的眾人拱手作揖, “对不起,打扰安叔了,辛苦许虎哥,鳶鳶姐我没事……” 眾人这才散去, 这还是世子这两年第一次哭闹,大家本来还猜测世子未免早慧得太快,跟普通孩子不太一样, 现在看看,孩子还是孩子。 而林一帆却有了一些別样的理解, 自己只要有家人可以依靠,就依然还是可以当个孩子。 他也暗下决心,要保护好这样的生活,这里的所有人, 虽然说出来挺让人觉得倒反天罡,毕竟自己才五岁, 不过无论是这个常年冰冰冷冷,內心却很细腻,偶尔还会借酒浇愁的师父, 还是大大咧咧,做事衝动,嘴硬,痴的师姐, 又或者是那个整日挥剑,少年志气的黑煤球许虎, 还有乐呵呵的陈伯、胸大无脑的春华、安叔、黄姨娘、卓管家…… 在这个世界上,国师府就是自己唯一的家,自己一定要守好他们…… 千里之外的交州靖王府, 啊嚏! 丫鬟端著热茶, “王爷,您最近身体好像没以前硬朗了。” “没事,没事,本王就是鼻头一酸,也不知道帆儿在国师府,会不会想家,过些时日去趟京城吧。” …… 宜醉楼旁,擂台周围参赛的剑修渐渐聚集,两个锦衣卫打著哈欠,带著些困意,和桃枝公主一起在通往擂场的必经之路上, 走著走著,小桃枝放慢了步子, 一个锦衣卫揉了揉眼睛, “公主,今日也要等新垣鳶鳶嘛?” 桃枝皱著眉头不满的看了一眼侍卫, “本公主才不是等那个母老虎,本公主是在等搭档!等搭档!” 另一个侍卫,想起些什么,走上前, “公主,郭主事交代过,南疆王推荐的这个叫格金谷的少年,有些危险,若是公主愿意,隨时可以跟新垣青山沟通,剑会会给公主换一个搭档。” 小桃枝摇了摇头,脸上有几分坚定, “不满二十岁的七品高手,除了他,整个大乾现在也只有新垣鳶鳶了,要想贏她,就必须是格金谷。” 侍卫打了个哈欠, “公主果然还是很在意新垣家的长女啊。” 小桃枝跟被按了开关似的,有些激动,跳脚, “谁说的!你不要乱说话啊!我是要报仇!一雪前耻!新垣鳶鳶,那个傢伙,哼,要不是她,谁敢在宫中对本公主那般无礼!”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笑笑不说话。 过了一会,戴著山魈面具的格金谷从远处走来,腰上掛的不是那天那把酷似动物脊椎的显眼骨剑,而是一柄弯刃, 弯刃外缠著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只能看见剑首的位置,酷似龙角, 格金谷经过桃枝公主的时候,鞠了一躬, “公主,早安。” 桃枝有些许不耐烦的挥挥手, “嗯嗯,早上好,快进去吧,进去吧。” 格金谷一人先进了擂场。 一个锦衣卫拍了拍旁边另一个锦衣卫的肩膀,两人小声沟通著, “阿越,那把剑的剑首有些眼熟,会不会是魔剑?” “应该不会,这里到处都是新垣剑冢的人,带魔剑进来,不是找死嘛?” “希望不是吧……” 天空中下起了绵密的细雨, 旁边的锦衣卫也没带伞,看向在淋雨的桃枝, “人等到了,公主还不进去?” 桃枝四处张望, “再等会。” 怎么会还没来呢,国师府的人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下雨了,他们有没有带伞呢。 宜醉楼里,最高层,最上等的厢房,新垣青山摆了一桌子的菜品, “想不到国师本人愿意亲自赏脸,略备了些点心,有劳国师照顾小女了,这也算我新垣家的一点心意。” 白长芸牵著小弟子入了座,脸上是看不出悲喜的冰冷, “新垣剑圣,你若是真的有心,把歷年新垣剑堂收的朝廷资助都列好帐册,送到国师府,这才是为本座分忧该有的態度。” 新垣青山一下冷汗就下来了,拱手作揖,陪著笑, 偷偷抬头看看国师脸上的神情,想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態度,却只能看到那冷冰冰的扑克脸。 林一帆一边吃著桌子上的西瓜,一边看著新垣青山被质问,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旁边靠在窗户上探头看雨的小鳶打破了沉默, “师弟,师弟,你看晴天雨,那边有彩虹。” 林一帆拿起两块西瓜走到窗台边,递给小鳶一块, 还真是有一道彩虹, 白长芸穿著云履的修长美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交叠出了一个充满压迫感的二郎腿, 她看著低著头,手都在抖的新垣青山, “嗯?新垣剑圣?本座问你话呢。” 林一帆这才想起来,好像师父在外是一个很嚇人的存在, 还有个外號,好像是『冰阎王』来著, 可能只有我这个小弟子才会觉得师父也没那么嚇人。 偷偷瞄一眼低头不敢说话的新垣青山,又看看他在看彩虹看得正开心的乖女儿新垣鳶鳶, 师姐还真是没心没肺啊。 师姐弟两人一边吃著西瓜,一边四处张望,小鳶终於看到了在擂场外淋雨的三人, “誒,师弟,那边那三个淋雨的憨货是不是桃枝跟那两个锦衣卫啊。” 林一帆咬了一口西瓜,嚼巴嚼巴, “还真是桃枝公主,他们好像在等人,没带伞嘛?真粗心啊。” 新垣青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迅速跑到窗台边, “啊,公主怎么能淋雨呢,国师,在下去接公主,失陪。” 溜了,溜了。 白长芸嘆了口气, “帆儿,別吃太多零嘴,回去该吃不下饭了。” 林一帆拿著西瓜走回了师父身边点点头, “嗯,知道了师父。” 新垣鳶鳶咬牙切齿, “新垣青山那老头,昨天还敢骂我,便宜他了。” 白长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道,一边问, “小鳶,看过会表安排了吗?你和帆儿第几场会和南疆格金谷遇上?” 小鳶想了想, “第二场吧,师父您放心,他不是我的对手,上次是被他阴了。” 白长芸看著茶杯里立著的一根茶叶, “小心为上。” 第42章 时序之能-凝冰 京城淅淅沥沥的雨一直在下,地面重新变得潮湿泥泞, 擂场附近依旧热闹非常,看客们已经把平日几十文一把的伞炒到了一百文一把,还爭相抢夺, 毕竟要去地下擂台看那些没入品的武者互殴,门票也要几十文铜钱,这就算是白得一把伞,划算。 宜醉楼最上等的厢房里,白长芸翘著二郎腿,依靠在太师椅上,翻阅著閒书, 丰盈的下臀被椅子挤压出一抹充满诱惑力的肉感弧线, 穿著酷似高跟鞋的云履的脚时不时摇晃,能看见那纤细的脚踝上下运动, 一晃一晃,一摆一摆, 用灵力辅以蚕丝製作的黑色柔纱裹在她修长的美腿上,黑纱间能看见浅浅肉色,还有顺滑的光泽, 不经意间,林一帆已经在想像被这双腿夹住脑袋的感觉…… 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啊,这不是小朋友该有的想法。 林一帆看那黑纱,不简单,这通透感15d?不对,10d,师父果然很有品味,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师父穿居家服和寢衣以外的衣服了,没想到除了那套正装,师父的便装更是不俗,轻便古代劲装居然还有这种配置。 白长芸拿著书的皓腕轻垂, “帆儿,你为何一直看著为师?” 林一帆连忙摇摇头, “没,没事。” 白长芸也没多在意,小弟子的想法很难猜懂,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林一帆思索了一下,看了看那双酷似高跟鞋的云履,很郑重的开了口,提了意见, “师,师父!帆儿觉得这种云履要皮质的,鋥光瓦亮的那种,鞋底还得是红面的才好看!” 白长芸又多了一丝不解和迷惑, “为什么鞋底的顏色还有讲究,会有人看鞋底嘛? 而且除了你,还有谁敢直视本座,不会有人关心本座穿什么鞋子的。” 林一帆笑笑, “也,也是……” 为了转移注意力,林一帆又拿起一块西瓜,不知不觉都已经不知道嚼巴多少块了,眼睛却时不时往师父那边瞄瞄,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可能是吃了太多西瓜,有些绷不住了, “师父,帆儿去一趟茅司,小解。” 白长芸的纤纤玉指捏起茶杯,看著书,小抿一口, “嗯,去吧,不要跑太远。” “嗯,知道了。” 林一帆放下西瓜,往茅厕跑, 找了半天,终於一阵神清气爽, 宜醉楼这一层的茅侧和厢房之间有一条连廊,也可以看到楼下擂场的情况,此时正是桃枝和格金谷的双人赛, 林一帆站在了原地,刚好看看他们有几分实力, 也確实是意料之中,小桃枝都还没跑到对面五步之內,格金谷一个人把对面两人都收拾了,甚至他手上的那把弯剑连绷在上面的布条都没解开。 林一帆突然又想起,今天出门没有那个白毛小个子跟屁鬼的踪跡,莫非是被师父嚇跑了? 环视一圈擂场,真的找不到跟屁鬼的踪跡,现在对她已经没什么害怕,只是觉得好奇, 能很確定的知道,她虽然笑得很瘮人,但没有害自己的意思,也很有礼貌,除此之外她还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晷修, 就是好像很穷。 说起来,之前就听说师父的晷道也修到了二品,但从来没有见过师父用过晷修的能力,要是能见一次,说不定就能收集个新的技能,让自己的品级提高得更快一些, 等等,说不定还真见过, 林一帆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正思索著, 啪嗒啪嗒,还未及笄的少女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 “师弟,师弟,茅司在哪?我西瓜吃太多了。” 林一帆没有回答小鳶的问题,而是先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鳶鳶姐,你能和师父一样凝冰成剑吗?” 小鳶捂著下腹, 虽然她做不到,但是在师弟面前,自己要当一个无所不能的师姐,嘴硬道, “那,那肯定啊,鳶鳶姐是谁啊,师姐我那可是轻轻鬆鬆!” 一听到轻轻鬆鬆四个字,林一帆就想起师姐之前在那两个六品锦衣卫面前也是这么嘴硬的,最后靠的还是去嚇唬桃怂怂,才让锦衣卫收剑, 有前科,不能信, 换一种问法, “那鳶鳶姐,除了你跟师父,这个世上还有其它人能凝冰成剑吗?” 小鳶还憋著呢,但这个时候不能丟份,把捂著下腹的手叉在了腰上,一只手轻捏下巴,若有所思, 实际上淡黄色的罗裙里,两只纤细的大腿已经夹在一起打颤了, “根据师,师姐的了解,这个世上,除了师父还有我,再没有第二个人能用凝冰成剑的招数了。” 林一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忆起了几次见到师父用冰时候的环境, 小鳶继续问,有些著急, “师弟,茅司,茅司。” 小世子此时已经是一个心流的状態,没太在意小鳶在说什么,皱著眉头道, “等等,等等,让我想一下……” 小鳶疑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想的,师弟不是刚刚才去过茅司嘛。 林一帆想起了上一世学到的一些物理学的知识, 物质被不断细分以后,就会成为分子,原子,以至更微小的东西, 而微观世界里决定这些物质最终在宏观世界中呈现出来的状態如何,很大程度上是靠两个字, 『运动』 假如师父凝冰的功夫不是来自剑修的能力,而是来自晷修的时序之能,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师父是让微观世界里的运动变得缓慢下来,再加上灵力的微妙改变, 空气中的水分子停止运动,有序排列,最后变成了冰, 两个世界的基础规则会是相同的嘛……这个世界毕竟还是有灵力这个特殊存在的…… “师弟,师弟,茅司。” “等等,等等,马上就好了。”此消息来自师弟的掛机自动回復。 林一帆感受起了师父凝冰那一刻灵力的波动情况,试著用晷修的理解方式去寻找其中的技巧, 好像懂了…… 【获得时序之能-夺时-凝冰(未开窍)0/10】 点上, 林一帆的意识再次探入了那个纯白色的空间,从一个微观的角度看见了周围各种微小粒子的运动, 伸出手,轻轻调转灵力,夺走了微观粒子间的时间流逝, 【时序之能-夺时-凝冰(入门)0/100】 点上, 粒子间时间的流逝被夺走后,灵力將粒子自然而然的排列,井然有序, 在宏观的视野里,这就是凝冰。 呼! 林一帆浑身一颤,意识回到了现实空间, 【时序之能-夺时-凝冰(小成)0/1000】 林一帆將小手从连廊中探出去,几滴雨落在他的手心, 小鳶精致脸蛋上的五官快要扭到一起了,一只手掐著自己的脸,一只手拉扯著下腹前的小裙摆, “师……师弟,呜呜……师弟……茅司。” “等等,马上就好。”自动回復。 第43章 小弟子喜欢鞋子? 京城的雨大了起来,淅淅沥沥的落在擂场上,也落在宜醉楼的瓦片间, 在瓦片的精巧排列下,雨水聚成一股,於屋檐的边缘缓缓落下, 对林一帆而言,他刚刚有了更多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这种哗啦哗啦的落水,反倒是一种景致, 但对吃多了西瓜,在找茅司的小鳶来说,就未必了。 林一帆的小手接下几滴雨水后,伸了回来, 小鳶好奇的看著师弟,如此聚精会神一本正经的,是要做什么, 林一帆打开了灵气感知,口中小声默念, “夺时,凝冰。” 周围的灵气小鱼很配合的向他这里聚拢, 他也大概能明白,灵力的强弱其实看的是人与这些灵气小鱼关係,就是所谓的幻龙是否愿意配合, 自己能无限聚集灵力,靠的就是幻龙自愿为自己出力。 周围的灵力翻涌如大海,但他现在不需要那么多,只取一瓢, 他掌心间的那些水渐渐凝聚成一枚漂亮的冰晶。 【时序之能(九品上)】 旁边的小鳶看到这冰晶,一下瞪大了眼睛,有几分难以置信, “师弟,你好厉害……” 小鳶揪著裙摆的手鬆开,想去摸一摸那冰晶, 但好像有些別的东西也鬆开了…… “出,出来了……” 小鳶猛得夹住腿,似乎挤出了一两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林一帆捧著冰晶好奇的抬起头,稚嫩孩童纯真的两只大眼睛眨了眨, “师姐,出来什么?” “师弟,茅司!” 小世子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著小脑袋, “啊,对不起啊鳶鳶姐,刚刚没注意,往那边直走,然后左拐,中间有个放了一只大瓶的地方进去就是了。” 小鳶快步但又快不起来的往厕所挪了过去。 林一帆注意力全在手中的冰晶上,自己再意念一动,冰晶又重新变成了水,从指缝中流了出去, 林一帆看向连廊外淅淅沥沥下著的雨,总觉得自己只要愿意,就可以让这些雨水变成无数冰晶, 但做不到像师父那样控制冰晶移动,或者凭空製造出冰晶,必须要有水才行, 还有就是自己凝出的冰並没有师父的那么坚硬。 现在的寿元点数还不到一千点,看来要得多孝敬孝敬师父, 无论是要让剑法入品,还是点上时序之能的两个技能,都要一千点的寿元, 加上自己活命要用的保底,之前还觉得攒了不少,但实际上根本不够。 小鳶从茅司的方向一脸畅快的走了出来,步子还是以前那般轻盈,走到小师弟旁边, “师弟,你刚刚是凝出了一块冰来嘛,冰呢?师姐看错了?” 林一帆连忙点头, “师姐,你憋太久了,出幻觉了,我也想凝出一块来,要真能做到就和师姐一样厉害了。” 小鳶对师弟的回答很满意,被这么一夸,不管是凝冰还是没憋住水的事情都拋之脑后, 她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 “我就说嘛,小师弟要加油啊!迟早有一天能跟师姐一样厉害!” 林一帆点了点头, “嗯!” 看到的人是小鳶就无所谓了,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好糊弄, 而且小鳶说话经常没谱,就算到处说小师弟能凝冰,也没人会信的。 师姐弟两人说说笑笑,走了回去,刚刚走到包厢门前, 门是开著的, 走进去一看,白长芸的书还在桌子上,人不见了, 林一帆左看看,右看看, “师父人去哪了?” 小鳶偷偷上前翻了翻师父在看的是什么书,一边翻一边说, “刚刚我要去茅司的时候,师父就有说去居贤坊的针匠胡同一趟。” 咚! 两人正聊著天,就听见擂场上一声锣响, “国师府,新垣鳶鳶、林一帆!江南姐妹,卓月、卓凡!上擂!” 小鳶拉起小师弟的手, “走吧,走吧,这就是我们师姐弟称霸江湖的开始!” …… 擂场一条街外, 一处裁缝铺子,老板娘打著哈欠, 今天压根就没几个客人,有人上街也基本都会被擂场的江湖剑会吸引过去,加上还下著雨,一整座居贤坊都怪冷清的, 有个身穿黑色罩袍,头戴黑纱斗笠的女人,从擂场的方向走了过来。 老板娘还觉得奇怪,人人都是往擂场跑,她怎么是从擂场出来, 不过那身段,就算是裹了一件纱都难掩的丰盈曼妙,总觉得像是个仙子在款款而来, 哪怕看不见脸,都能让自觉的已是居贤坊一枝的老板娘自嘆不如。 蒙面女人走到铺子前,拿出一双酷似高跟鞋的云履放在了桌子上, 老板娘本来担心鞋子弄脏了桌面,但发现那鞋底乾乾净净跟没穿过似的,放下心来, “这位客官,这鞋是哪出问题了?还是不合脚要改一改?” 蒙面女人的声音冰冷而平静, “不用,老板娘,我想照著这双云履做一双新的,鞋面用比较亮的皮革,鞋底要红的。” 老板娘拿起看了看,这鞋子用料考究、做工精细, 只是工艺看著像爷爷辈那些几十年前手艺人缝的一样,不过鞋却看起来很新。 她一边打量著版型,一边回答, “红底嘛,很少见这样的要求啊,不过也不是没有,就是不太耐磨,而且比较贵,一般都是富贵人家定做了放家里穿著玩。” “嗯?穿著玩。”平淡的声音里有些不理解。 老板娘的嘴角却微微提起,似在偷笑, “对啊,有些人喜欢鞋子嘛,对这个要求很高,就会在意鞋底的顏色。 不过喜欢鞋子这不是什么病,也是正常的性趣。” 蒙面女人更加不理解, “我有些没听懂,喜欢鞋子,在意这个鞋底的顏色怎么会是有病?我看他都身体健全,没有异样。” 老板娘一听是『身体健康的他』喜欢鞋子叫这么定做的,脸上浮现出些坏笑,只是没想到这个『他』还是个娃娃, “哎呀客官,不是那种喜欢啦,听您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嘛,您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我家什么样的鞋子没做过, 之前有个客人要求用熟牛皮做,穿完之后还要能吃,那种我们都接过呢。” “行,那等做好了我来取。”女人点了点头,掏出一锭银子,转身便朝擂场的方向走了回去, 她一边走,一边想, 怎么还要求穿过之后能吃呢?虽然本座可以做到贴肤不脏,本座穿过的应该也还能吃, 但凡人穿过的难免藏污纳垢…… 年纪大了,很多东西確实都不太能理解了。 还好自己的小弟子应该不会想吃这种东西吧,应该吧…… 第44章 书友群已建,求月票,求追读 求月票,求收藏,求推荐,求追读 书友群上架前1点粉丝值即可加入 本道人在此给支持我的老爷们磕一个! 给个支持吧,给个月票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紫色心情的开关就设置在月票投票口吧, 最喜欢被开开关关的感觉了。 ciallo~(∠?w<)⌒☆ 第45章 好想要红底高跟鞋 京城今日的雨从早晨下到午间都不见停,擂场上下的地板都变得湿滑,而观眾的兴致却越来越高,越聚越多。 原因倒也简单二队二的双人赛要比单挑有看头得多,而且按剑会布告的情况来看,这一组的少年剑修中有两位可称天骄, 一位年方二十,南疆格金谷,七品剑修,少年英雄,在南疆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另一位是新垣家长女,新垣鳶鳶,拜师国师府,年仅十四,还未及笄,一出世就打破了五十年前七品最年轻的记录。 有不少老人家,见到那把『无双』的时候,已经隱隱想起五十年前那个叱吒江湖的白无双, 才貌双绝,天下无双。 小鳶牵著林一帆从宜醉楼上下来,刚下楼就注意到了一个如山般高大的身影坐在散客厅的角落里喝酒,虽然角落灯不亮,但这样一个巨汉,很难不引人注目, 林一帆走到旁边,那巨汉站起身子行了个礼, “世子,在下许镇山,是许虎的二哥,家弟这些日子有劳世子照顾了。” 林一帆停下脚步,回礼, “见过镇山將军,我只是个孩童,是我有劳许虎哥照顾。” 许镇山摇摇头笑笑, “我已官降两级,连中郎將都不是,不能以將军相称,只是个步卒校尉罢了。” 林一帆也猜到了对方会说这个话, “我家师父那日仍以將军称呼前辈,我也觉得镇山將军戎马半生,担得起这个名。 曾经將军是官称,如今將军是尊称,官称可降,尊称不可夺。” 许镇山见这孩童应对从容,也多了几分认可, “世子果然如许虎所说,早慧,早识,日后必成大器。 世子和新垣小姐与江南卓家姐妹交手时多加小心,她们二人都是九品修为,本就在九品中並不算弱,且配合无间,世子万金之躯,莫要伤著了。” 小鳶牵著小师弟,一脸得意, “嘖嘖嘖,大叔,我可是七品,还能怕了两个九品的剑修不成?” 林一帆看看许镇山,那日觉得他有两个小鳶那么高,今天一看,恐怕不止,怕有2.5鳶,自己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都迫於角度差,有些看不太清, 许镇山似是注意到了小世子想看他的脸,微微屈膝,俯下身子, 林一帆这才见到了他一脸大大小小的刀伤,满脸横肉,但其中的神態却並不凶恶,反而是一种会让人感到安心的可靠。 许镇山看看小鳶, “新垣小姐年少有为,剑法外貌也似这把剑,绝世无双,只是我了解卓家那两个丫头,她们两个虽然出身奴籍,但自幼就是以剑修的標准培养,学的也不是单打独斗之术。 新垣小姐,若江湖上聚了十个五品高手到边军撒野,您猜虎賁眾会派几位六品先锋前去应敌?要不仅能击溃对方,还能全身而退。” 林一帆注意到了这么两个字『奴籍』,这个世界还有奴隶嘛, 在国师府好像只有下人和门客,更多的像是在府上做一份工作, 不过国师府好像有些不太一样,连正经丫鬟都没有,师父房里的杂务还是小鳶充当了这个丫鬟的角色, 自己在靖王府的时候,光是跟著自己的丫鬟就有六个。 小鳶思索了一下许镇山的十个五品之问, 一个五品打两个六品不成问题,加上要全身而退, 小鳶回答, “我猜,四十个?” 许镇山满脸横肉的脑袋摇了摇,微微笑笑, “十个,只需要十个六品军步卒成阵,散兵游勇的十个五品是破不了阵的, 军阵,军制,这才是成军的意义,就算是有一品剑修的那般蛮横的实力,我虎賁眾若不计得失,也可以一战。” 小鳶笑了起来, “大叔你就吹吧,你们说十人成阵能六品越五品而战我信,但许虎老爹死了以后,虎賁眾应该连一个二品的高手都没有,挡不住的, 你们要真这么厉害,边军当年就不会被六浮屠压到燕山脚下,几步京城了。” 门外一个冰冷平静的声音传来, “小鳶,许將军说得没错,北蛮六浮屠当年不止六人而来,还带了数万驍骑,兵对兵,將对將,战场之事都不好说的, 卓家姐妹强过去年江湖剑会第一的那位八品少年许多,小心为上,这一场和下一次与桃枝格金谷的对局,才是剑会上对你来说最难的两场。” 白长芸一身黑色罩袍,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將黑纱斗笠摘了下来,银白色的头髮垂落在肩上, 一楼的散客厅里的客人注意到了白长芸也假装没看见,但拿筷子夹菜的手都在抖, 终於有人忍不住打开了散客厅的小门,客人也都火速放下筷子,踉蹌而走, 今日会来宜醉楼的,多半是来凑热闹,看那些高手对决,也都爭相吵闹著谁看好的选手更强更凶残, 而真的凶残的高手就在眼前的时候,都不敢多看一眼,有几分叶公好龙的意思。 林一帆看看师父那冷艷绝美的面容, 有这么嚇人嘛? 咚! 擂场上的铜锣声又响了一次,余叔的催促声, “国师府!新垣鳶鳶!林一帆!上擂!” 林一帆拱手, “师父,镇山將军,帆儿失陪。” 白长芸衣袖轻甩,独自上楼,林一帆回头看看,师父那双很像高跟鞋的云履呢?怎么师父现在穿著一双普通的布鞋, 该不会是自己一提了一嘴鞋子的事情,她就把鞋子丟了吧, 要是师父能穿一次红底高跟鞋就好了…… 林一帆走了之后,白长芸在楼梯拐角处停下,向不远处的许镇山发问, “镇山將军,那卓家两个姑娘,是当年你们虎賁眾与大月氏交战时俘获的吗?” 许镇山拱手作揖, “回国师的话,確是如此,后被郭监军带走,再见到她们时,她们已在江南卓家做剑奴了。” 白长芸看著远处的擂场,嘆了口气,若有所思, “郭监军,就是如今太后身边的郭主事吧……” 两人上了擂场,对面卓家的两个姑娘已经等了很久, 是一对双胞胎,发色有些微微的暗红,面容不似中原人士,而像是西域胡姬, 年纪看上去比小鳶还小一些,但却已经是九品,难怪奴隶出身却是以剑修的標准培养。 虽然培养几个剑修对国师府或靖王府来说完全不是压力,但在普通家庭里是不小的负担,光是精面肉食,一个剑修的餐食费用就顶得上五六个人, 还有剑的损耗,功法教头的指导礼金,讲究一点的还要挑选適合的心经、淬体的药物,所以入品的剑修大都家境尚可或是宗门弟子,不然真养不起。 至於剑奴,更是標准的世家大族里才会有,天赋一般都不差。 两姐妹看到新垣鳶鳶上场,有些胆怯, 卓月握剑的手都在抖,卓凡拍了拍她的手, “妹妹,没事的,一定会贏的。” 林一帆看她们的动作神情,加上那畏生生的灵力波动, 她们在害怕,不是害怕小鳶,是怕输, 就好像背后有万丈深渊,输了就会跌落下去,不见天日。 第46章 卖两个小姑娘给你 天空中的乌云一点点聚集,雨不断敲打著擂场,也渐渐渗入擂台上四人的衣襟, 小鳶和林一帆穿的衣服面料扎实细腻,这点雨其实是浇不透的,而对面的卓家姐妹作为剑仆的衣衫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林一帆拱手, “国师府,林一帆,携剑无双,请前辈赐教。” 小鳶也学著师弟的样子, “国师府,新垣鳶鳶,携剑长鸣,请前辈赐教。” 长鸣是一把用龙铁锻的细剑,也算名剑,但没有无双那般轻若无物, 林一帆挥起来有些吃力,於是师姐弟商量好,师弟携无双,师姐携长鸣,若对手实在难以对付,再换剑。 对面的卓家姐妹有些意外,居然会有人跟自己打招呼,自知是奴籍,还被如此身份尊贵的人拱手作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愣了几秒,她们才回礼, “江南卓家,剑仆,卓凡。” “卓月。” 宜醉楼里,白长芸上楼之后,新垣青山躡手躡脚的从后堂走回散客厅的前堂,找了个好看擂赛的位置坐下, 虽然对自家女儿夺冠相当有信心,有国师在也出不了意外,但总归还是想看看这场对决的过程, 对面两个剑仆也可说是天才,小小年纪就已经九品,虽然比不上自家女儿,但这场比赛也算是有看头。 一个刚刚从后门被白长芸嚇走的胖头胖脑的中年人走到新垣青山身边,小声招呼, “阁下可是新垣剑圣?” 新垣青山一看,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这不是江南卓家家主卓老板嘛,大驾光临啊,有失远迎。” 卓老板浑圆的脸上是一副諂媚的表情, “哎呀,要不是我家养了这两个剑奴,新垣剑圣估计听都没听过我们这种江南的小门小户吧。” 新垣青山摆了摆姿態,抚了下鬍子, “怎么,有意將这两个剑奴出手?” 卓老板点了点头, “这两个丫头那可相当厉害,两千两银子,忍痛割爱,將她们卖给新垣家,替您守剑冢!” 新垣青山思索了下,普通九品剑仆,大概八百两银子,这两个这么年轻,未来確实有潜力,一千两也不算贵, 但估计除了新垣家没几家敢这个钱,养剑仆,要么剑仆十分忠诚,要么主人家就要有强过剑仆的实力, 这么小年纪就九品修为,未来四品甚至三品都是可能的,但实力到了那个地步,又有几个大世家能管的住这样的奴僕呢, 所以还能压压价,新垣青山道, “卓老板,一千六百两,一口价,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千六百两。” 卓老板摇了摇头, “不是的,新垣剑圣误会了,是一个两千两,两个四千两,按一千六百两算,也要三千二百两。” 新垣青山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不去抢?” “剑圣莫要生气,且看看这场擂赛,剑圣就知道她们能不能值这个钱, 也不瞒著剑圣,宫里的郭主事昨天来找过我,想要把这两个丫头买回去,他出到三千五百两。” 新垣青山没再理他,转身看向擂台,三千两,八品剑仆也就值这个钱。 擂台上,小鳶拔出长鸣,一剑而出,打算先解决掉其中一个, 林一帆架好剑势,站在原地,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破绽,隨意跟著师姐入阵只会给她增加麻烦。 小鳶先盯上的是卓月,打算挨个解决, 卓月因为小鳶出剑速度太快没反应过来,幸亏旁边的卓凡从刚刚就一直死死盯著她手上每一个变化,这才抓准了小鳶的出剑时机, 蹭! 卓凡的全力一剑,將小鳶那剑破开, 好强,哪怕是改变这个新垣鳶鳶出剑的角度,都有些手肘发麻, “妹妹,並剑阵!” 卓月听到,迅速侧过身子,摆出和姐姐对称的剑姿,步法也能看得出老练,不知互相配合了多少次。 小鳶再次出剑,长鸣贯穿过空中滑落的雨水,又一次刺向卓月,卓月回剑而挡, 本来一个九品是挡不住这一剑的,但卓凡不知何时,剑也並在了卓月的剑侧,两把剑一同发力挡住了小鳶的剑。 姐妹二人並剑的速度极快,快到第一个人的剑还没被小鳶破开,第二个人的剑就已经並了上来。 小鳶收剑,四处寻找著破绽,但接连出剑想要刺中姐妹中的任何一人,都会被两把剑一起破开, 那两把剑就如一个人在挥舞,互相之间的默契程度高到让小鳶都產生了些幻觉, 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双头四臂的人交锋。 而且她们每次出剑,都是双剑而出,小鳶只能躲,格挡上一两次,手肘间就有酸痛之感。 台下的普通观眾很难看清细节的动作,一些练家子则脑袋都探得跟鹅一样, 这两个小女孩不简单,跟七品修为的高手过招,有来有回。 宜醉楼里,新垣青山意识到了这两个丫头是真的值四千两,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卓老板, 卓老板依旧是那一副諂媚的表情,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两,郭主事背后是谁,剑圣应该明白,他想买,我不卖,那我就是得罪了他, 剑圣啊,咱家冒这么大风险,多赚一点,不过分吧, 而且未来这姐妹若是上了三品,新垣剑冢都不用剑圣亲自来守了。” 新垣青山挥挥手, “哼,你少来,能不能上三品,这是要靠机缘巧合,要看天运, 再说了,这种年少天才,最后到了五品再不寸进的人,国师府不就有一位?未来的东西,当不得现在的价码。” 宜醉楼的顶层包厢里,白长芸放下了手中的閒书,看向擂台, 本来对小鳶是一点都不担心,但没想到对面两个九品能做到心意相通般的身法剑法, 特別是那姐姐卓凡,在对弈之中的判断力堪称强悍, 可惜国师府不买奴,不然让她们跟著灵儿练上几年,绝对是一柄利剑。 擂台上,数个回合之后,小鳶的呼吸渐渐掛不住,变得有些杂乱,对面却依旧步法稳健,动作流畅,和一开始时一样。 林一帆看了半天,找不到破绽出手,小鳶出剑太快,自己抓不清她的身位,贸然出手会影响师姐的动作。 就在这时候,妹妹卓月被地板的湿滑绊了一下, 小鳶抓住机会一剑劈下, 卓凡就像预测到妹妹会脚上出乱子一样,迅速拉著妹妹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小鳶也趁机退后几步,开始调整呼吸的频率, “师弟!换剑!” 长鸣被小鳶往林一帆那投了过去, 林一帆也把无双丟给师姐。 小鳶拿起无双,画了个圈,破开空中落下的雨水,甩了甩剑身,调整好了呼吸, 少女目光凌厉,娇俏精致的鹅蛋脸上勾起一抹坏坏的得意笑容, “对面两位妹妹,小心了。” 擂台下的小桃枝看到那坏坏的笑,一愣神, 好像梦到过新垣鳶鳶的这个表情,她当时在梦里拿著鞭子抽自己…… 桃枝咬牙切齿,暗自发誓, “可恶的新垣鳶鳶,本公主总有一天要亲手击败你……” 她怎么能对別人那样笑呢…… 第47章 到底谁错了? 这场擂赛让台下的看客直呼过癮,新垣家长女和对手卓家姐妹间的过招有来有回,就是这样的比赛才有看头, 但林一帆知道,小鳶只要愿意用几招新垣家的绝学,胜负其实还是很好分的, 师姐不用剑技,无非是难得碰上了跟自己年纪相仿又能过上几招的对手,直接了当的完赛太过无趣。 小鳶拿著无双,脚步轻踩在被雨水打湿的擂台上,故意放缓步子,那抹坏笑还掛在脸上, 突然步子由缓慢变得迅捷, 几步上前,无双骤然间的剑势隨著雨滴一起落下, 錚! 姐妹俩並出格挡的剑同时被无双打出缺口, 錚! 卓月的剑被单独打出新的缺口,无双快到姐姐卓凡都来不及並剑, 錚! 又是第三下,单独的格挡让卓月的手肘发麻,再不能撑住。 小鳶用无双接连几下快击虽然威力不大,但动作无比迅捷, 林一帆看到时再次明白,为什么是用剑的人决定名剑, 像许虎那样招式大开大合,无双的轻巧反而成了劣势, 而对小鳶来说,越轻越好,越轻她能打出的剑击就越快,而且剑身还要足够韧,能在一次攻击后迅速回到最优状態,再出一击。 若没有小鳶这种以迅剑为底子的剑修,无双確实也未必比普通的剑强多少,但遇到小鳶,就是千里马遇上了伯乐。 錚! 卓月的手再撑不住剑,小鳶的手朝著她的身子刺去, 还是姐姐卓凡足够敏锐,提前抓住了卓月的肩膀,把她拉开, 无双最后只是滑开了卓月的衣袖。 林一帆从卓月破开的衣袖里看到了她的胳膊, 在胳膊上,是无数道伤疤, 是鞭伤,並不是剑伤, 台下的观眾並不意外,宜醉楼里的买客卖客也並不意外, 因为她们是奴隶,是剑奴,不需要姣好的皮肤,漂亮的身躯, 练剑终是一件苦事,除了许虎,林一帆在国师府里没见到一个人愿意將所有的时间都在挥剑上, 一下不会累,十下也不会,但一千下,一万下,日日如此,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是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考验和折磨。 剑奴在下三品中,比同天赋的普通剑修突破的要快,靠的就是身上那一道又一道的鞭挞, 只要不打在脸上手上这种会影响品相的地方就好,没人会在意剑奴的身子是否乾净漂亮。 小鳶甩了甩剑,锐利的剑芒切开落下的雨水却不会改变雨下落的方向, 对方身上的那些伤疤终究是让她有些动容,收起了坏笑,表情不是怜悯而是尊敬, “两位妹妹,投降吗?我怕不小心伤到你们。” 这话里有几分怜香惜玉的味道,似也在撩动台下女观眾的心弦, 林一帆心中暗嘆,鳶鳶姐要是长大些,必是男女通吃。 擂场下的一处角落里, 一个打扮普通,不太起眼的男人拍了拍带著山魈面具的格金谷, 少年手握上剑柄,有些警戒,但看到那男人眯著眼睛笑盈盈的样子,他又放鬆下来, “郭主事,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吗?” 男人將一些东西塞进少年衣袖, “江南卓家似乎不太愿意把这两个剑奴卖给我们,要是让新垣剑冢抢了,事情会变得有些麻烦,特別是姐姐卓凡……” “明白,你们可真是脏活累活都推给我啊。” “我总要交差的。” …… 擂场上终究是只留下了小鳶和林一帆, 两个九品的剑修配合得再怎么无间,也不太可能是在七品中都能算实力蛮横的小鳶的对手, 两人对著擂台下的观眾拱手作揖, 是看客的欢呼,有喊新垣家,有喊国师府,甚至有喊无双的, 师姐这一圈,大抵是已经在江湖上崭露头角。 擂台边,被打下擂场的卓月手都在抖,特別是那些被鞭子打出的伤疤隱隱作痛, 雨水混杂在她暗红色的髮丝间落下,甚至看不清她有没有在流泪, 被浇透的衣服不断吸走她身上的体温, 有些冷,但不敢就这么回去…… 卓凡走上前,抱住了她, “没事的,没事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卓月能感觉到姐姐的体温,姐姐在护著她, 明明姐姐的手,也在抖, 她越发哽咽起来, “姐……姐姐……对不起,姐姐,对不起……都是月儿的错……都是我连累了姐姐……” 小鳶牵著小师弟,在宜醉楼没有雨的厅里,看著依偎在一起,嚎啕大哭的姐妹, 林一帆能感觉到师姐的手也有些发颤, “师弟啊,为什么明明贏了,师姐却高兴不起来,是师姐做错了吗?” 林一帆发现师姐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大大咧咧, “没错,师姐没错,擂台之上,公公平平,她们也没错,只是体面的输对她们来说,是得不到的东西。” 小鳶看著不停落下的雨,哗啦哗啦, “那师弟,到底是谁错了?” 林一帆知道小鳶是在带著答案提问题,回答道, “师姐,这种事谁知道呢。” 小鳶抬起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明明是白天,却透不出一丝光亮,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江湖,这是她初露锋芒, 但一切好像跟她曾经想像的不一样,不是说书人口中白无双的快意恩仇,剑成传说, 似乎要复杂上许多。 她想拿著剑劈开些什么,是雨吗?还是云? 林一帆看著师姐的眼神,她先是迷茫,然后她又找到了一丝方向, “师姐,陈伯跟我说过,白无双最厉害的不是『才貌双全,天下无双』,是她走了五十年,还会有人记得她, 师弟觉得,师姐现在也有了那个成为大侠的资格,会让很多人记住的。” 这次林一帆並不是在恭维小鳶,而是发自真心的这么觉得, 小鳶掐了掐林一帆的小脸蛋,笑了笑,又脱下刚刚余叔给的外套递给小师弟。 小鳶拿著伞,小师弟拿著外套,走到了卓家两姐妹身边, 林一帆把外套给她们披上,小鳶把伞往前挪了挪, 师姐弟二人还注意到小桃枝从另一个方向抱著两把伞朝著卓家姐妹跑了过来, 两个锦衣卫在后面喊, “小姐!別跑太快,地板湿滑!” 桃枝和小鳶发现对方在做跟自己一样的事情,相视一笑。 宜醉楼里,卓老板的声音传来, “卓月,卓凡,快进来,新垣剑圣愿意钱买下你们了!” 两姐妹起身,对著小鳶、桃枝和林一帆抿著嘴点点头,表示感谢, 她们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既是为奴,买卖也属正常,反正命不由己。 林一帆觉著,这也许算是一件好事吧,做新垣家的剑奴,起码输给小鳶的这一顿打是不用挨了。 卓掌柜正一脸欣喜,搓著手,马上银子就到手了, 戴著山魈面具的格金谷不知从哪里出现,他走到了卓掌柜身边,塞给他几张银票, “掌柜,这是赔偿。” 卓掌柜看向少年,本来欣喜的脸上变成了迷惑, “赔偿什么?” 砰! 姐姐卓凡倒在了地上。 第48章 白长芸的小心思 “姐姐……姐姐!”卓月著急的在雨中嚎啕,她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一帆和小鳶也连忙跑上前, 小鳶察觉到了些什么,迅速扯开卓凡右臂上的衣服, 一片带著蛊毒的骨片扎在她处处都是鞭伤的手臂上, 卓凡的呼吸渐渐微弱,陈伯並不在场,剑修无论多强,也没有凝毒出体的能力, 死亡,对卓凡来说,似乎已成定局。 小鳶拿起无双,將骨片挑了出来,又看向远处戴著山魈面具的少年, “格金谷!你到底想干什么?” 格金谷拍了拍卓掌柜的肩膀, “按律法,我杀你奴僕,赔你市价双倍,这些银子够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去衙门告我,再见咯!” 格金谷挥了挥手,便走了。 卓月抱著姐姐倒在地上的身子,看著那个戴著山魈面具的少年离去,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和姐姐的命运还不够悲惨吗? 她的眼神从不理解,渐渐出了怒意,变成愤恨,她想要手刃此人…… 小鳶也拿起无双,欲要给他一剑,却发现身子动不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这个丫头出手有多快,两个六品的锦衣卫已经提前按住了她, “新垣小姐,南疆王委託过太后,锦衣卫需保格金谷平安,多有得罪。” 小鳶咬著牙怒斥, “他可是杀人了!杀人了!你们不管吗?” 小鳶又看看桃枝, 太后两个字对桃枝来说过分的沉重,她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对锦衣卫下任何的命令,只是抱著伞在雨中躲闪小鳶愤怒的目光, 锦衣卫很平静的开口, “新垣小姐,那丫头本就是奴籍,按大乾律法,杀奴赔市价两倍,他的行为,合理合法。” 林一帆瞪大了眼睛, 合理合法? 分明是野蛮,大街之上杀人,哪怕是奴隶,也该押送进衙门先审问吧…… 是因为南疆王委託过太后吧,对锦衣卫来说,合法是次要的,上头的命令才是主要的, 他们只向上负责。 卓掌柜数了数手里的银票,四千两, 这少年一看就是有背景,说不定还是太后一党,告官就是脱裤子放屁, 损失是损失了些……但至少还有钱拿。 去內堂取钱的新垣青山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他刚刚就感觉到了灵力波动,再出来一看,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卓掌柜走上前,想要再挽回些损失, “剑圣,还,还有一个丫头,一千两我就卖给你!” 大雨盘陀,冲刷著周遭的一切, 林一帆看著那几人各有各的目的,这才想起了,自己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说是人命如草芥,毫不夸张, 是自己一直呆在国师府里,这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这个时代,强者的命才是命,弱者的命,几张薄纸就能交代, 林一帆看向拿著伞,慢悠悠离去的格金谷,咬紧了牙关, 此人,我必杀之。 恍惚间,林一帆看到了地上的卓凡似还有些呼吸, 她在不甘,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但她没有小鳶的七品修为,无法逼出骨片上的骨毒,只能任凭这毒素扩散, 常年忍受疼痛折磨让她的意志还在苦苦支撑。 若是陈伯在,或许能像救小鳶一样她, 与陈伯修为相当的,这里只有一个人了,若在没有办法,那真无力回天。 试试吧, 林一帆抬头,看向宜醉楼的高处,卯足了劲大喊, “师父,帆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帆儿想要她活!” 宜醉楼顶的白长芸嘴角微提,自己正等著一条插手此事的理由。 林一帆话音刚落,卓凡的右手就被冰晶覆盖, 那冰晶似乎在拉扯卓凡手臂中的经脉, “啊!!”卓凡发出哀嚎,似是抽筋扒脉般的痛苦。 白长芸从宜醉楼的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 “本座断了她右手的经脉,蛊毒不再能扩散,只是她以后右手都不再能握剑,且九品修为尽废,只剩条命了。” 卓月听到这话,有些哽咽,姐姐这条命终究是保住了, 但她眼神中对格金谷的凌凌杀气依旧未有褪去, 这是她唯一的姐姐,是她唯一的依靠, 人一旦被夺走依靠,就会一瞬间长大,儘管是被迫的,是不自愿的,但很难再回去了, 卓月知道,姐姐为了这一身九品修为,这些年付出了多少, 是啊,命保住了, 但莫名其妙的,除了命,姐姐什么都没有了,一条手臂尽废,修为尽废,再用不了剑。 既没人能帮我,这仇我要亲自来报, 我要杀他,那个叫格金谷的,我要杀他! 就是弃了我这一条命,我也要杀他! 新垣青山將手头的五千两银票塞回了衣袖,本来看重的就是姐妹两极其默契的剑法, 一个再无法用剑,那就不值钱了, 但他似又注意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 是卓月那眼神,那捨弃一切也要爭一口气的眼神。 卓掌柜往新垣青山身边探了探, “剑圣,一,一千两银子,这两个丫头,都给你吧?” 白长芸倚靠在楼梯的扶手上,用心念传音, “新垣剑圣,那丫头的眼神不会骗人,她会成为你剑冢里最好的剑守。” 新垣青山转身对著白长芸点头回礼,將怀里的五千两银票全部掏了出来,塞进卓掌柜怀里, “卓老板,五千两,少给你一分,都是新垣家对未来剑守的不尊重。” 卓掌柜一看,五千两,加上刚刚拿到的四千两,整整九千两,这次京城没白来,赚大发了, 培养这两个小丫头的投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生怕新垣青山反悔,连忙拱手告辞,小碎步迈得比跑都快。 新垣青山看著卓掌柜在雨中得意往回跑的样子,暗嘆卓老板真是一点都不晓得京城水深, 两头生意哪里有这么好做, “有命拿,没命。” 小鳶和卓月一同把卓凡扶进了宜醉楼,拼了几张桌子,把她小心的放下。 林一帆走到师父身边,和白长芸一起看著厅里的人来往忙碌, 他们为卓凡清理伤口, 给淋了雨的小鳶、桃枝递上薑汤, 多亏了门外盘陀的大雨,连血渍都不需要有人去清洗。 白长芸见安顿差不多了,对远处的新垣青山说, “新垣剑圣,把姐姐卓凡给小鳶当贴身丫鬟吧,她虽为奴籍,本座破一次例,允许她出入国师府。” 新垣青山本就只是看中了妹妹卓月眼神里的那股子杀意和执拗,至於姐姐卓凡,她已经没有修为且断了右手的经脉, 刚好小鳶在国师府还要做杂务,卓凡去了,自己女儿也不用那么辛苦, 况且她的命也是白长芸救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没有什么拒绝的道理,最重要的是白长芸开口了, 新垣青山拱手回答道, “明白,青山谢过国师。” 白长芸牵著小弟子往顶厢走了回去, 林一帆看了看师父的鞋子,好像透过鞋面看到了她的脚趾鬆了松,似在愉悦, 等白长芸入座,纤纤玉指重新拿起閒书翻阅,两只美腿再次交叠在一起,身子依靠上太师椅,娇躯放鬆下来的时候, 林一帆这才开口, “师父,这回是不是咱们捡便宜了?” 白长芸看看小弟子,语气平淡冰冷, “哦?什么便宜,本座不知帆儿在说什么。” 林一帆看著师父美腿间叠压出的肉感弧线都显得有些放鬆,这才自信的继续开口, “用剑又不是非要右手,修为也可也重新再练,虽然困难,但也並非不可能。” 白长芸拿起一枚苹果,没有回答林一帆,反倒是说起了其它的话,语气依旧平静冰冷没有起伏, “帆儿,你帮为师找一把水果刀,这枚苹果的皮很適合削成完整的一条。” “嗯,知道了师父。” 果然是这样, 师父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想从这种很无聊的事情里找些成就感。 第49章 得罪了国师,还想跑? 雨中的江湖剑会仍在进行,但见到格金谷在宜醉楼前行凶的行径后,看擂赛的观眾都会下意识的和他保持距离, 他一人独自坐在一块遮雨帘下,倒也悠閒,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条躺椅,好不自在。 小鳶在宜醉楼门厅里看著她,眼神中杀气腾腾,但这里是京城,他是南疆王和太后要保的人, 若是贸然动手,新垣家和国师府也会受牵连, 哪怕他对自己下过杀手,也在自己眼前对一个可怜姑娘下了杀手,他依旧可以逍遥自在, 这是江湖给未来鳶剑圣的第一节课,隱忍。 林一帆走到小鳶身边, “鳶鳶姐,明天就和格金谷动手了,擂台上,你会下死手吗?” 小鳶被小师弟突然冒出来的话惊了一跳, “放心,师姐做事不会牵连到师弟的,等著吧,不能把他削成人棍,我也要卸他一条胳膊。” 林一帆发现师姐好像长大了一些,她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性格, 毕竟当著锦衣卫的面把剑架在公主脖子上的事,也才过去没几天。 林一帆拉了拉师姐的衣角, “师弟明白师姐的意思,做事不顾后果是迟早要付代价的, 但格金谷的代价也必须要付, 不能在台上动手,为了个畜生把自己搭进去,不划算, 师姐,他独来独往,在他后天回南疆之前,会有机会的。” 小鳶看著那个戴著山魈面具的少年,点了点头, “嗯,很快了。” 说完小鳶拍了拍师弟的脑袋,独自上楼去看看卓凡的伤势恢復的怎么样了, 她思考了很多,莽上前杀人这种想法只在第一刻的时候出现过,她也是在京城长大,自知在京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脉络复杂, 要么不给自己留后路,要么不给別人留把柄, 这擂赛是新垣家办的,加上还有老爹负责安全,怎么想都不行。 这里最近的城门是南门,若从南门离京,有东西两条路,一条陆路,一条水路都可以回南疆,但哪怕自己能只身击败他,若是赌错路线,也会被他跑掉, 他现在对自己也一定有所防备。 林一帆看著小鳶离去,第一次从这个大大咧咧的师姐身上感觉到了落寞, 他这几天多少从师姐嘴里探出些东西来,要是自己能帮上师姐一些忙就好了,就比如帮师姐守另一条路。 小世子独自站在宜醉楼的门口,听著擂场上剑刃碰撞的桌球脆响,看著大雨盘陀而落, 雨没有一点变小的意思,拍打著京城的每一块青石和砖瓦,溅起许多的小水。 恍惚中,林一帆看到了一个在夏天裹著动物毛皮的少女,拄著禪杖,在雨中慢悠悠的走来, 雨落在她的头顶半米的位置就会停下,在她走开之后又会重新落下, 是那个小个子白毛跟屁鬼, 师父今天也在宜醉楼啊,跟屁鬼不怕师父了?她是来做什么的? 她好像知道林一帆心中的疑惑,走到他面前,手指著格金谷,精致的小嘴微微在动, 林一帆模仿著那个口型, 『你想杀他吗?』 小世子点了点头, 她伸出手,允许几滴雨水落在她的掌心凝聚成冰晶,晶莹剔透,没有杂质,她张嘴,却依旧没有声音,只有口型, 『看看你的。』 林一帆伸出手,接著天上落下的几滴雨水,心中默念, 夺时,凝冰 他的手中也出现一块冰晶,但有些浑浊,让人觉得,一触即碎, 少女又一次张开嘴, 『不够,你杀不掉他,他有魔剑。』 林一帆看了看少女,娇小个子上那精致的五官,和师父有几分相像,只是更加幼態一些, 不过注意力还是在魔剑这个词上,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 “魔剑是什么?” 少女思索了一下,嘴唇微动, 『是逝去的亡者,你见了,就知道了。』 “你会帮我吗?” 少女摇了摇头, 『不会,白长芸在。』 林一帆大概猜到了,师父对她有很深的敌意, “我知道了,那我还有什么办法嘛?” 少女將手抬起,冰晶像是受她控制一样,浮在了半空中, 『你要能做到这个,你就能贏他。』 林一帆引导灵力,想让自己手上的冰晶浮起来,冰晶只是颤抖了一下,破碎了,看来这种控冰术也是有门槛的, 但眼前没有出现关於控冰的细分面板,说明要么练,要么就把凝冰技能要的一千点寿元加上去, 林一帆看著少女控制下在空中平稳滑动的冰晶,问道, “要练多久?” 『其他人,五十年,但你不一样。』 说完少女转身回到了滂沱的大雨中,走了, 林一帆一愣,她这话的意思,莫非她知道我有系统? 不对,她不可能知道,意思应该只是我比较有天赋,別人五十年,我练个十年二十年就可以做到,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林一帆打开了面板, 【时序之能-控时-速起(小成)0/1000】 【时序之能-夺时-凝冰(小成)0/1000】 【剩余可支配寿元九百九十七】 刷寿元去。 …… 第二日,宜醉楼里,最上等的厢房中,门房紧锁,白长芸坐在太师椅上,已经將近要把手头的一本书翻完, 林一帆踩在一条高脚凳上,在白长芸的身后给她捶捏著肩膀。 白长芸的衣襟被拉了下来,头髮用布条扎起,白嫩细滑的香肩半漏, 那皮肤当真细腻如豆腐,按摩按至吃力处,白长芸温润的躯体还会被林一帆打出的一阵阵灵气顶得微微发颤, 她的朱唇中隱隱可以看到舌尖与牙齿在空气中轻咬,发出热浪,舒服, 特別是有这些小动作的时候,她的表情依旧还没一丝变化,一直都是挎著一副批脸, 这种反差感,看起来实在是太色了…… 不过林一帆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个东西上,心中默念著六根清净, 师父乱我修行, 我只想多刷些寿元。 小世子的动作比平时都要认真上许多, 【白长芸好感度+2】 【白长芸好感度+3】 …… “帆儿,你这两日怎么这么积极,连看剑会都要给为师捏肩捶腿。” 林一帆自然不能说这两天准备办些大事,所以在攒点数吧, 於是隨便开口,也转移话题, “就是觉得难得师父白日不用在书房久坐,可以好好休息。 对了师父,陈伯怎么入宫了这么多天还没回来啊,不是只是去提一嘴联姻嘛?” 白长芸伸出手將胸口前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回道, “他好多年没入宫了吧,宫墙大院里有些老朋友等了他许久,上了年纪的人敘旧总是爱多说些话。 卓凡左手经脉冰伤的药为师调製好放门边了,帆儿,你帮为师拿过去吧。” 林一帆点点头,將白长芸的衣服拉了上去,很熟练的把衣襟缕顺, 然后取下师父绑头髮用的布条,小心叠好放进自己的小口袋里, 接著从凳子上下来,走到门边,拿起用油布包好的冰伤药, “师父,那帆儿现在过去了。” 白长芸鬆了松身子, “去吧,刚好为师也去裁缝那边取双鞋。 今日就是你和小鳶双人赛的最后一战,虽然剑会不是最后一天,但估计后面碰上你们的对手都会弃权, 对上桃枝和格金谷都要小心些,不要伤到桃枝,也不要伤到自己了。” “那师父,格金谷呢?” “帆儿,这里是京城,他是南疆王庶子,靖王与南疆王结仇,国师府与太后翻脸,这都是落了有心人的圈套。” “嗯,帆儿知道了。” 【剩余可支配寿元一千零五】 好了,够了。 白长芸看著小弟子抱著冰伤药离去,又转过身,看向窗外瓢泼的大雨, 还能从宜醉楼上看到格金谷在人群中悠閒的样子, 白长芸冷眉微蹙, 虽是京城,但小鳶也是本座的弟子。 第50章 南疆魔剑 宜醉楼上,白长芸终於看完了手边的閒书,合上书页,抿了一口茶,很久没看小说了, 以前看这种带著些言情的小说,只觉得无聊,也不知是自己现在心境变了,还是这书写到自己心坎上了,居然几天就看完了, 讲的是师徒二人在古墓派修炼,终成侠侣,只是中间有一段师父龙女被一个姓尹的骗了身子的剧情白长芸很不喜欢, 什么『师父別回头,我真的是过儿。』 嘖,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认错朝夕相伴的弟子吧, 若是自己的弟子,就是看不见人,自己也能从背后把他认出来, 感觉像作者请了代笔。 白长芸將搭在一起的修长黑纱美腿放下,那酷似云履的高跟鞋已经是红色的鞋底,加上发亮的鞋面, 她低头看看,又站起身子,鋥亮的红底高跟鞋踩在空气上泛起涟漪,鞋跟被改成了纤细修长的款式, 总觉得鞋跟这么尖锐,要是落在人的身上,会戳出一个鞋跟印子,踩下去会很疼吧…… 但就是这种有些攻击力的不安全感,配合上红色的底和鋥亮的鞋面, 白长芸隱约察觉这是一种领先於时代的审美,很高级, 小弟子说不定有当裁缝当鞋匠的天赋,只是让人按他的意见简单修改,这鞋子就很让本座喜欢。 白长芸温润的玉足隔著一层薄纱在红底高跟鞋里轻轻摩挲,几根手指有序的敲打著桌面, 她在等著一个大事发生,而自己只要在这等著就好, 只希望那时,血不要溅到自己红底的高跟鞋上, 这可是新鞋呢。 咚!擂台上锣声响起, “国师府,新垣鳶鳶,林一帆!南疆,格金谷,木兆枝!上擂!” 这回林一帆和小鳶在台下是等了很久,锣声一响就蹬上了擂场。 格金谷也等了很久,今年不满二十,年少七品,他在南疆称为第一天才, 但前几个月就听说京城有个少女,七岁入品,十四岁过七品, 別人的话就变成了格金谷只是南疆第一天才,而这个少女却是大乾第一天才, 他心里有属於自己的骄傲, 看著对面少女眼神中的杀意, 好,很好,就是要这种不用藏拙的对决, 我才是少年英雄,我才是大乾剑修里的第一天才! 擂台之下观眾的情绪更是高涨,是接连几天大雨都浇不灭的热情, 往年江湖剑会的冠军不过都是九品八品,而且八品夺冠往往是以碾压之势。 今年却非比寻常,两个少年七品,都是天之骄子。 京城里地位最高身份最尊贵的武者,无非是御前侍卫和御林军,选拔標准是二十岁以下和九品修为, 让人闻风丧胆的红袍锦衣卫大多数也不过六七品, 高手对决也都是点到为止,而台上这两人,在上了擂赛之前,就结了仇怨,必然精彩。 上了擂台,互相行礼之后,林一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无双, “师姐,可要换剑?” 小鳶拔出佩剑长鸣,摇了摇头, “他不配让无双染血。” 錚! 长鸣在雨中一甩,劈落了一只飞出的骨片, 不管是骨片还是长鸣出剑的动作,林一帆都没有看太清楚,只知道从这骨片被击落的位置来看,是衝著自己来的, 小鳶冷笑, “格金谷,你就只会耍阴招吗?你要是只耍阴招的话,我都不想拔剑。” 看到对方轻鬆击落了自己掷出的带毒骨片,格金谷脸上有些意外,先拔出了那把酷似动物脊柱的骨剑, 他还有另外一柄被布条绷著的弯刃掛在腰间,虽未出鞘,但相当引人注意, “你不觉得擂场上碍事的人太多了吗?影响你我发挥啊。” 林一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师姐出剑的速度,比前几日和卓家姐妹对垒时要快上许多。 小鳶拿著剑紧盯格金谷,步法缓慢,却似一只在狩猎的豹子,隨时都会猛衝而出,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桃枝默默退了两步,她其实在那天雨里,看到格金谷对那两个可怜的丫头下死手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战意了, 今日来,也是因为太后告诉她,必须来。 林一帆打开了灵气视野,细细观察著灵气的波动, 这样只要格金谷的注意力都在小鳶身上,稍有异常波动,自己就能提前发现他的暗招, 没法和小鳶一样击落骨片,但躲还是能躲开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时机,格金谷越是没把自己这个孩子当回事,就越是有机会…… 小鳶调转灵力,一脚蹬上擂柱,跃起至半空中,蓄以剑势。 看来师姐不打算留手,只想速战速决, 也是,跟这样的人过招確实没意思。 小鳶反踩雨珠,身若游燕,落地回头而击, 格金谷迅速撑起骨剑回防, 咚! 长鸣的剑气砸在骨剑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骨剑中崩裂出无数碎块,被砸出了一条裂痕,几乎就要断裂, 格金谷感觉到自己手上的肌肉在嗡鸣, 这巨大的衝击力,真的是一个以迅剑为底子的七品剑修嘛…… 燕子回头的剑气在擂场的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疤痕,且小鳶无论是拿剑的手,还是平稳的呼吸,都显得游刃有余。 这样的攻击,那把骨剑坚持不了第二下, 但小鳶的脚在雨水中轻踩,已经开始准备起了下一击。 宜醉楼的一楼门厅里,新垣青山正紧张的看著擂台上的每一个变化,门外传来尖锐的女声, “新垣剑圣,別来无恙啊,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你有没有长进。” 新垣青山听到这声音,皱起了眉头, “蛊妖,你到京城,还敢露面啊,嘖,就知道一扯到你们南疆准没好事。” 女人步伐妖嬈,皮肤黝黑,穿著薄纱短裙,面纱遮脸,手上是一柄弯刀, “我不能露面,还不是怪你。你败在我手上一次,就会败在我手上第二次,这次剑会就是新垣剑冢分崩离析的开始,我会將新垣家的每一个人,全部杀光。” 新垣青山站起身子, “你以为我没猜到你会来吗?镇山將军,有劳了。” 高大的许镇山从角落里站起,一丈高的大堂几乎要被他顶到头,满脸伤疤和横肉与他颇有礼貌的动作和行为让人觉得並不相符, 他拔出腰上的佩剑, 那是一把常人要靠背的重剑,而在许镇山的手上,却像是一把玩具, “新垣剑圣,镇山现在只是个步卒校尉,还请不要以將军相称, 那位姑娘,您就是蛊妖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果真是二品蛊修。” 许镇山充满压迫感的身躯一步一步靠近,一边走,一边说“所以蛊妖小姐,我家义父的遗骸,该还给我许家了吧?” 蛊妖扭了扭自己的脖颈,那脖颈间灵活的扭动不似是人类可以做到,就像一只有著很多关节的蛇, 她的美眸一眨之间,也变成了金黄色的竖瞳, “哦,你说的是许定军將军的遗骸吧?你已经见过了呀,该不会没认出来吧? 哦哦,想起来了,你认不出也很正常,在台上呢,小金谷腰上掛著的那把魔剑不就是你家將军嘛?” 散客厅里的客人见这架势纷纷逃窜, 新垣青山嘆了口气, “又逃单……这两天我都不知道损失多少银两了……” 但最让新垣青山担心的还是擂台上的情况,自己这里要应付蛊妖, 擂台上若出意外,也不好驰援。 既然对方都能请得出蛊妖,估计也找了人去对付国师吧, 不过完全猜不出能有谁能对付得了白长芸…… 擂台上,小鳶的第二剑,硬生生將格金谷手中的骨剑击碎, 格金谷瞳中一颤,迅速拉开身位,退了两步。 小鳶持著长鸣,平静的一步一步靠近他,言语间充满戏謔, “格金谷,你这么弱,还这么囂张。 在国师府,你这种人都不配和小孩一桌。” 第51章 魔剑出鞘 宜醉楼最高层,最好厢房外,十几个穿著红袍草鞋的喇嘛轻轻敲了几下房门, “国师,吾辈乌萨僧眾,求见。” 房门里没有任何声音, 带头的喇嘛皱了了眉头,反手又扣了几下,强忍著恐惧再次开口, “吾辈乌萨僧眾,求见。” 他们此番前来,就没有打算活著回去,他们的任务是用命去换白长芸的时间, 虽然是能拖得越久越好,但就凭他们这十来个五品几个四品一个三品,哪怕算上结阵的优势和带的许多后手法宝,恐怕半炷香都撑不到…… 不过配合得当,给擂台上的人製造机会,只要三息的时间就算大功告成。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若是想要贏,就必须有赌性。 但几次敲门之后,门房里依旧没有声音, 带头的喇嘛有些不妙的预感, “难道人不在?明明有她的灵力波动……不好,破门!” 砰! 几个喇嘛手持金刚杵,推门而入,除了桌子上一本合上的小说话本,再没有任何东西, 有几个本已经做好牺牲准备的喇嘛先是鬆了一口气,接著取而代之的是紧张, 若白长芸不在这,那她会去哪? 还故意留了几缕灵力波动…… 擂场上,格金谷已拔出了缠著绷带的那把魔剑,这把剑剑身坚固,虽能承受住小鳶的每次出剑不至於断裂, 但也仅限於此了, 格金谷艰难的格挡著小鳶的步步紧逼,一点点向后退, 再退,几乎就要跌出擂台, 透过滂沱而下的大雨,林一帆却总觉得,他时不时看向宜醉楼,又时不时盯著自己, 他莫不是又在想些盘外招,或是等著些什么? 小鳶的长鸣剑锋已经几次破了他的防,甚至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伤口, 但他似还在藏什么东西。 宜醉楼的最高层, 此处多是有些身份的人物,但他们今日带出来的侍卫显然实力还是弱了些,空气中血水的铁锈味盖过了酒香, 毕竟没人想到有如此多的高手敢於捨命在新垣家的眼皮子底下闹事,新垣青山此时也恰巧腾不开手, 顶楼充斥著酒客的一片哀嚎, “高僧,饶命,圣僧饶命,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在自己的包厢里啊。” “是啊,是啊,我家官人没有出去过啊。” 啪! 是金刚杵將人的头颅敲裂的声音, 几个喇嘛正用金刚杵砸开所有能看得见的门,四处搜寻,却没有寻到一丝线索, 甚至连杀数人,也没人能回答得上白长芸去哪了。 一个搜寻的年轻喇嘛快步跑到带头的老喇嘛身边, “达多活佛,估计是找不到线索了,要不要吹牛角號,让南疆王的少爷动手?” 老喇嘛摇摇头, “我们的计划恐怕已经泄露出去了,不然白长芸不会提前消失,这个时候吹牛角號,发动魔剑,就是让南疆王的少爷送死,必有埋伏。” 年轻的喇嘛喘著粗气,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明明马上就能成功了…… 没办法,先保存实力,往京城里藏了这么多喇嘛也费了几年的时间,还有不知道多少的功夫,继续蛰伏才是最理智行动。 就在老喇嘛打算趁著蛊妖和新垣青山在缠斗,新垣剑冢的其它人还没赶来驰援的时候撤退, 不知哪里传来了牛角號的声音, 刚好三长一短,是一开始他们和格金谷定好的暗號…… 老喇嘛瞳孔紧缩,快步跑到还在搜寻白长芸的几个喇嘛身边, “谁!是谁吹的牛角號!这不是在让格少爷去送死吗?” 几个年轻喇嘛也是不知所措, “不知啊,不是我们吹的。” 老喇嘛几乎要咬碎了牙根, “快!快下楼!不能让南疆王动怒,一定要保格金谷离开京城,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宜醉楼的楼顶,雨打落在灰红色的瓦片上,一个脸上带疤的女侍卫和一个老人各打著一把伞,坐在瓦片屋檐边上, 女侍卫的手边放著一只牛角號, “陈伯,宫里御林军的那几位叔伯身体都还结实?” 陈伯一脸乐呵呵的样子,说话语调却有些沉了下来, “灵儿,他们也年纪大了,不然將这些喇嘛一网打尽的工作,也轮不到我们国师府来做啊。” 灵儿似也猜到了,继续问著, “陈伯,国师到底去哪了?怎么留我们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陈伯扶了扶衣袖,好好整理了一下,看向远处擂台上格金谷手上的那柄缠著绷带的魔剑, “老朽也不晓得,按著国师吩咐行事吧,国师有时候习惯了独来独往。 灵儿,准备吹號,老朽要去迎回一位故人之子。” 灵儿打量著刻著笨陀教雕的牛角,拿了起来,气沉丹田,很响亮的吹出了三长一短。 擂场上被小鳶压制的格金谷脸上掛起一抹恶笑, 那群禿驴终於吹號了, 接下来,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格金谷调转灵力,不惜身上再被小鳶留下一寸长的伤疤,他將用以防守的灵力灌入手中的魔剑之中, 能看到黑色的剑身在绷带里发出的嗡鸣响声,还有猩红色的光,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从绷带下迸发, 林一帆的灵气感知看见了附近的灵气小鱼在痛苦,在挣扎,在被一团黑气吸引聚集。 “我格金谷,才是整个大乾,唯一的天才!” 看著手中嗡鸣的魔剑,格金谷的神志似是也受到了影响, 嘶啦! 剑身上的绷带炸裂开来,碎成了一片又一片碎渣,碎渣在空气中燃烧成灰。 擂台下的许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擂场上的格金谷,或者说是看著格金谷手上的那把剑, 那股灵压,那股在沙场上屠戮不知多少人才能聚集起来的煞气,他再熟悉不过, 这股灵压本属於白无双之子,大乾镇北將军,虎賁侯许定军, 也就是许虎的父亲。 魔剑,就是用人的尸骨熔炼出的剑,將人的亡魂困锁在剑中, 亡者越强,剑能提供的力量就越强, 同时使用魔剑者也会被亡魂的怨念腐蚀心智和灵魂。 格金谷手上的是一柄用二品高手尸骨锻造出的魔剑,力量自然也是不俗, 他的神志也已被魔剑腐蚀,心中的那股子怨念似乎要溢出, 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祥的气息, “新垣鳶鳶,我才是天才,我才是大乾第一天才!” 第52章 你必须死 “新垣鳶鳶!我才是大乾第一天才!”格金谷的口中不断得重复著这一句话,就好像能给他带来无上的欢愉, 虽然他嘴上在不停说著新垣鳶鳶,但林一帆注意到,他紧紧盯著的人,是自己, 他要杀我, 这场闹剧恐怕全是冲我来的,衝著靖王世子来的。 两个锦衣卫迅速拔出佩刀,护著桃枝离开了擂场, 擂场下的观眾发现事情的发展不对,都迅速四散奔逃。 许虎也抡起重剑劈山,蹬上了擂台,无论是看著魔剑伤人,还是这魔剑里寄宿的父亲的亡魂, 他没有任何躲避的理由。 擂场和宜醉楼都已是乱成一片, 但场面越是混乱,格金谷感到越是享受,似都是在证明他的能力, 他有足够的力量,任何人都会畏惧他, 哪怕是在京城发动了魔剑,按约定杀掉该杀的人之后, 哪怕是得罪国师府,那些喇嘛也会控制住白长芸,无人能审判他,他依旧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南疆, 甚至太后会为他兜底,风波过去后,太后会下詔给他未曾见过的亡母加封为贵胄, 这样自己就不再是什么贱民生出的庶子,而是有资格和几个兄长作世子之爭的南疆王第四子, 还会是人见人怕的大乾第一天才! 一切都措手可得! 喇嘛们为他吹响的牛角號,就是为他终成南疆王献上的礼炮! 格金谷手上的魔剑嗡鸣作响,一剑朝著林一帆劈了过去, 小鳶迅速回身格挡,许虎也手持重剑冲了上来。 长鸣和劈山两把剑一起都未能停下格金谷手中魔剑的这隨意一击, 不愧是二品魔剑,一个九品一个七品,完全架不住, 正当格金谷以为马上就要得手的时候,宜醉楼上传来了老喇嘛的声音, “格金谷!格少爷,快弃剑,快跑!有埋伏!” 格金谷被侵蚀的迷离意识並未能完全判断清楚喇嘛的嘶吼, 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刚刚不是才吹了牛角號,让自己发动魔剑吗? 山魈面具下的少年顿时有些恍惚,再一回神,自己的剑被一个见过的老者两指停下, “少年郎,老朽提醒过你,趁著老朽腾不开手赶紧走, 那时你不走,现在可怨不得老朽。” 陈伯本来乐呵呵表情,一瞬间充满了肃杀之气, 嗡! 空气被陈伯两指划开的声音, 格金谷想要用魔剑再挥动一次,他不相信这二品魔剑能被这么轻鬆挡下, 但自己无论再怎么想用力,再怎么想要挥剑, 剑怎么都不动? 格金谷下意识看向擂台的地面, 自己的右手確实还握著那柄魔剑,但右手已经不再连接在自己身上, 是断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 反应过来的格金谷捂著右臂上平整的伤口哀嚎, “啊啊啊!我,我握剑的手!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我是少年英雄,我是南疆第一天才!我是南疆王之子!” 林一帆看著他牙呲欲裂,歇斯底里的样子,真是可悲啊, 也是咎由自取,他让卓凡修为尽废、右臂再也不能握剑的时候,他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不过,这顶多只能算是利息,他欠得太多,本金也不是这一条手臂就能还清的。 过了一小会十多个喇嘛这才赶到, 陈伯似乎没有在这里杀掉格金谷的意思,他在等,他等的就是这些潜藏在京城里的喇嘛, “苯陀教是吧,你们法王没来吗?就凭你们,怎么也敢去拦国师,勇气可嘉。” 带头的老喇嘛看到陈伯的那一刻,眼神如同看到了个怪物,立刻对著还在癲狂的格金谷喊道, “格少爷,快跑!这里我们给你垫后,快跑,不要停下,南门会有人为少爷开门,趁著新垣剑冢的追兵还没有来,快!” 格金谷脱离了魔剑对心智的影响,渐渐恢復过来,迅速捡起地上紧紧握著魔剑的手,往京城南门逃去, 十几个喇嘛迅速结阵,死死盯著陈伯的一举一动,老喇嘛这会终於看清了来人, “弒君仙陈怀仁,你怎么还没死…… 换阵,换阵,魔陀碎骨阵!” 陈伯恢復了乐呵呵的表情, “苯陀教的杀阵?不至於,老朽就一糟老头子,哪里配得上阁下这么大的阵仗?” 喇嘛们的注意力都在陈伯和逃命的格金谷身上,这也给旁边没人在意的林一帆提供了方便。 自己这几日的准备,也终於可以派上用场, 不过自己五岁的身子体能有限,也跑不快,得找个坐骑, “师姐,格金谷负伤跑不快的,我知道哪个方向能更快的出南门!” 小鳶点了点头,抱起师弟就跑,许虎也跟了上去,那柄魔剑必须带回许家, 有几个喇嘛本想阻止,但陈伯的步法就像踩出了一条分割线,他们又离不开法阵, “你们既然要陪老朽,可不许半途跑了啊,一个也別想走。” 这几日林一帆在宜醉楼这座城南最高楼上每日观察,还借阅了一份京城地图, 早就在心中规划了无数次格金谷会何时出城,如何出城,怎么样才能追上, 一切轻车熟路。 等林一帆、小鳶、许虎三人赶到京城南门,林一帆看到了有不少锦衣卫替代了城防军的位置,看守南门, 林一帆抬头看向小鳶, “师姐,南门果然有不少锦衣卫,还是得出城动手,东边水路或是西边路陆要选一条。” 小鳶嘆道, “也只有这样了,水路快,赌一把他走水路吧,去守码头。” 林一帆皱著眉头思索,这算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自己的第一次主动行动, 对手最棘手的还是那炳魔剑,虽然负伤,但还是有一定危险,还好对策尚有, 必要让他今天死在自己手上,不会给他留一分一毫逃掉的可能。 …… 格金谷用大衣裹著身子,拿著自己的右手和魔剑,喘著大气在盘陀大雨中每一步都显得吃力, 儘管已经运转灵力止住了伤口,但还是流了不少血,体力也有些跟不上的跡象, 但也多亏了这伤,被魔剑侵蚀后的脑子也清醒过来。 自己走得肯定没有追兵快,强行止住血隱藏了自己的灵力波动,又在京城七弯八绕,也算甩掉了新垣剑冢追来的几个追兵和剑守, 路上若是有百姓见到自己身影,就会上前一剑封喉,丟入井中, 若不毒辣,自己怕是到不了南门就会被新垣剑冢的猎捕魔剑的剑守追上。 一路藏一路躲,格金谷到了南门报了身份后,锦衣卫果真强行要求城防军放自己走,甚至都没有搜身。 他正要离开南门的时,几个红袍锦衣卫赶了上来,拱手作揖, “格少爷,您可否需要护卫?锦衣卫可调拨人手护送您到码头。” 此番离京回南疆,一路必是危机重重,格金谷虽年少不懂藏锋,但脑子並不笨, 锦衣卫是在询问自己是否需要护送, 要保自己的是太后,锦衣卫只是奉命行事,若是奉命护送,他就不会问,应该是直接跟著自己走。 也就是说这几个锦衣卫是自发的要主动护送自己, 都是领银子上班的人,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 第53章 格金谷之死 明明是白日,天色却相当阴沉,积云中雷声滚滚,大雨盘陀而落,已经將京城內外的道路淋得泥泞, 格金谷仅剩的一只手,时刻摸著剑柄,他最终还是不信这几个锦衣卫突然好心,但既然提了,自己也可顺水推舟要一匹好马, 格金谷的呼吸渐趋平稳,对著锦衣卫行礼, “不劳烦诸位护送了,给我一匹快马就好。” 锦衣卫也很配合的牵来了一匹快马,格金谷探了探,马身並无负伤,没有被动手脚的痕跡,起身上马, 侧马而去。 城门上的红袍锦衣卫中,有个红袍上镶著金边,看上去级別就不低的头子,看著瓢泼大雨中格金谷纵马离去的身影, 旁边手持龙纹刀的副手跟金边红袍的锦衣卫搭话, “新垣大哥,那格金谷还真没有上当,不过我们就这么放他走了嘛?要放新垣剑冢的剑守出城去追嘛?他们剑守去討伐魔剑,理由也是足够正当的。” 金边红袍的锦衣卫一边拍落身上的雨水,一边回答, “不用,我们是锦衣卫,优先按太后指示行事,不要放人, 放心,这小子虽然警惕、阴毒,可惜年纪不大,不懂藏锋,敢在京城这么闹,我们就是不出手,他也出不了京城五十里。” 京城外的道路上, 格金谷纵马而驰,马蹄不断溅起泥泞地上的水, 到了水路和陆路的岔路口时,格金谷还观察了地上的脚印,加上锦衣卫提到过码头, 各种线索都在告诉他,水路上有很强的人在等他,走陆路不会错。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就在马匹一路飞奔,快到能换马的驛站时,马掌上的蹄铁跟不听使唤一样,在地上打滑, 砰! 马匹滑倒在地, 格金谷迅速从马背上跃起,落地,警惕的看向地面, 泥巴和雨水混杂的地面上结了一层的冰, 也难怪马掌会打滑。 大夏天的道路结冰, 难道是白长芸? 不对,若是白长芸,自己已经命丧於此了,哪里会给自己反应的时间。 而且这冰质地也没有那天擂赛上看到的,阻止新垣鳶鳶的那面冰墙来的结实, 有人要杀自己,但不是白长芸。 格金谷环顾四周,看到了个孩子打著伞站在路边看著自己, 旁边还有两个身影,一个是许虎,一个是新垣鳶鳶, 格金谷看清人影后,確认了这附近没有其它人,他的手握上了魔剑,嘴角微微上提, “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个老头不在,白长芸不在,就凭你们三个拦不住我, 小朋友,你的这条命,对我来说可是很值钱的。” 小鳶抽出无双,踩在冰面上,一步一步靠近格金谷, 许虎手持重剑,作防御的姿態,护住林一帆, 他们已经做足了恶战一场的准备, 要拖住此人,要拿回用许定军將军的遗骸熔炼的魔剑。 但林一帆却是推开护著自己的许虎,往前走了两步, “格金谷,我说过,我要杀你,你可还记得?” 格金谷自然不会在意这个孩童说了什么话,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他的眼神死死盯著新垣鳶鳶,左手在悄然给手中的魔剑注入灵力。 死! 他们都得死! 我会杀了他们,回到南疆,我就是功臣! “夺时,凝冰。” 格金谷刚想抬起脚,却发现自己的脚怎么也不听使唤,动不了, 是冰晶,已经爬满了自己的下半身,拿著魔剑的手也被冻住, 要想发挥魔剑的力量,首先要能挥动它。 没有恶战,没有你死我活,甚至刀剑都未能碰撞一次, 但胜负已分。 他眼神变得有些惶恐, “怎么可能,不是白长芸,是谁?!谁在凝冰,前辈为何躲躲藏藏!” 林一帆抱著长鸣,一步一步的走了上来, “格金谷,別找了,是我,你既然来刺杀我,居然对我没有做一点调查和防备, 是时序凝冰,你若是小心著点,不至於这么快就被我的凝冰控住,不过那样你的结局也没差。” 林一帆死死盯著格金谷的眼睛,拔出长鸣, 格金谷瞳孔震颤,已经感知不到四肢被冰晶包裹的寒气, 他看著眼前的五岁孩童,脸上的惊讶之色难以掩藏, 能如此控住自己的冰晶,这术法至少七品, 他猜得也確实不错, 【时序之能(七品上)-夺时-凝冰(大成)0/2000】 【剩余可支配寿元三】 格金谷第一次觉得別人比自己更適合这个名號,大乾第一天才…… 他也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还有突然要被剥夺性命的不甘, “不行,不能,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南疆王之子!你们若杀我,无论是许家还是靖王,还是国师府,都会和南疆结仇!你们不能杀我……” 还没等他说完,小鳶手中的无双已经刺穿了他的胸口,小鳶拔出无双,看著他那个不断流出血水的伤口,平静的说, “师弟,许虎,你们走吧,我不怕得罪南疆,我已经想好了,此事之后,我新垣鳶鳶浪跡江湖,若是有人查出来,你们就说是我一时衝动,全是我乾的。” 雨水冲洗著无双上的血渍, 格金谷看著自己胸口那个不断流血的剑洞, 原来死亡,这么真实。 许虎走到格金谷面前,取出腰上的一把匕首, 嘶! 匕首也捅进了格金谷的胸口, “杀人者,许虎也。”许虎说完,看向小鳶和林一帆,继续说著, “这一刀,是替我父亲捅的,他侮辱亡者,若我不作为,有辱虎賁之名。” 格金谷看著自己身下,是好大一片被染红的冰晶,七品的修为撑著他,还能再说上几句话, “呵,我格金谷,终究是输在运气上了,应该走水路的。” 林一帆冷冷的回答, “不,你走水路,死相只会更难看,在那头守著你的人比我们可怕多了,你都没机会说这么多遗言, 你的死,在你对著小鳶下死手的时候,就已经註定了, 对小孩,对女人都如此毒辣,你当真没有一丝愧疚?” 格金谷嗤笑,状態似是有些疯癲,歇斯底里, “你们可知道在这个世上想要出头有多困难嘛? 你们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七品,一个靖王嫡子,你们怎么会懂得我这个庶出之人受了多少委屈! 我要付出多少,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若我不毒,若我不狠辣!我格金谷早就被几个哥哥不知道杀了多少回,尸体都不知烂在哪个水沟里了! 你们不会懂,不会懂!” 他嘶吼,他叫囂,他想骂那苍天不公, “若是我有你们的出生!你们的锦衣富贵!我格金谷,也是正人君子! 你们不过是高高在上,对我妄加评判!你们不配审判我,不配!” 轰隆! 轰隆! 厚重的云层中,数声惊雷鸣响! 雷鸣停下的时候, 林一帆手执长鸣,也捅进了格金谷的胸口, “知道了,与此世间走一遭,也是辛苦你了,那被你杀了的那些人呢,被你废了修为和右手的卓凡呢? 你嘆苍天对你不公,但却挥剑向更弱者,不可笑吗?” 格金谷歇斯底里的声音变得虚弱,对著旁边的林一帆冷笑,说道, “靖王世子,你当真如此恩怨分明的话,你可知道是谁杀了靖王妃,是谁杀了你的母亲?”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却还是咬字清晰,哪怕是七品修为,这也是他最后一口气了, “是太后杀的她,你有本事去找太后,杀了太后啊……只会在这里假惺惺,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本就不是。”林一帆吃力的拔出穿过格金谷身体的长鸣,长吁一口气,又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人, “师姐,许虎哥,从今天开始,我们三个是共犯了。” 冰晶渐渐化落成水, 格金谷倒在地上,他看著天空中的雨水,任凭雨水冲刷在自己身上,甚至打落在自己的眼瞳中, 他惨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死了。 第54章 我们许家,没有孬种! 出了京城,往东走就能到达码头边,这是回南疆的另一条路。 阴云密布,雨水冲洗著码头上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码头上平日大大咧咧的工人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只因一位额间有红莲印的白髮女人端坐在码头边的亭子里,自顾自的泡著茶,擦洗著茶具, 敢问这大乾谁不晓得这位就是冰阎王白长芸, 也不知道她是来码头干什么的,没人敢问,也没人敢靠近。 轰隆,轰隆, 阴云中雷声滚滚, 白长芸冷艷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红底高跟鞋上沾了几滴血,似是在说明她刚刚也不是很清閒, 见那雷鸣声响起,她將最后一杯茶横撒在地上,收拾起了茶具,准备回国师府。 另一条回南疆的道路上, 林一帆、小鳶、许虎三人,了点力气才將格金谷的手和魔剑分开, 正当许虎握住魔剑,准备將剑收回剑鞘,带回许府的时候, 剑身嗡鸣颤动,剑上那些发著红光的暗纹渐渐淤积在许虎抓著的地方, 暗纹居然从剑身处爬上了许虎的手臂。 林一帆马上反应过来,这绝对不是好事,大喊, “许虎哥!快把剑放下!” 但许虎却似是听不到一样, 他眼中的世界,骤然间变了个模样, 他看到了父亲许定军、大哥许镇关、二哥许镇山, 看到了他们带著虎賁精锐一路奔袭,踏破贺兰山, 铁骑在大漠中扬起烟尘,在追逐著北蛮残军, 许虎感受到了自己的意识化身在了虎賁侯许定军的身上, 那股巨大的愤怒,欲要將敌人碾成筛粉, 他们占我疆土,杀我將士,他们犯我边关,屠我百姓, 杀! 不能让那个已是濒死的浮屠境北蛮逃掉! 杀! 而在林一帆眼中,许虎却是被魔剑上的黑红色斑纹爬满手臂,胡乱挥舞著魔剑,对著空气在嘶吼,在愤怒, 林一帆迫於无奈只能用凝冰冻住了许虎的双手双脚, 但他的神情依旧只有怒意,热气从他的喉腔中迸出, 他的状態就似一匹没有理智的野兽, 他手上的魔剑更是让林一帆和小鳶两个人都没办法合力取下。 林一帆看向小鳶, “鳶鳶姐,这,许虎哥这是怎么了?” 小鳶也一脸懵, “我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这场面,魔剑在新垣家都是被镇压在剑冢里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啊不对,死的,也不对……” 正当师姐弟二人手足无措的时候,林一帆看到了手执高大禪杖的白毛小女孩走了过来, “鬼姐姐,许虎哥他这是怎么了?” 小鳶看不到小女孩,只是很疑惑的问林一帆, “师弟,你在跟谁说话?” 事情紧急,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林一帆快步跑上前, 他知道这个跟屁鬼,很强, 说不定真的有办法。 小女孩拿起禪杖,轻轻敲了敲结了一层冰的地面,然后静静的看著许虎, 她嘴唇微动,依旧只能从口型中读出她在说什么, 『等著,许定军会救他。』 林一帆看看许虎哥, 他脸上的愤恨,也確实平息下来,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许定军,他满身是伤,站在自己身边。 林一帆也看到了,只是有些模糊,不似许虎看到的那么清晰, 是从魔剑中抽出的灵体,也就是残魂。 许虎眼角间有不知是雨还是泪水的东西滑落,他看到这个不苟言笑的虎賁將军第一次对著自己笑了, 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儿子,爹不想让你习武,不想让你从军,你却还是靠著自己入品了,很厉害。” 许虎瞪大了眼睛,反覆的確认著自己没有看错, “爹……” 虎賁侯伸出手,第一次抱住了自己的儿子,儘管他只是个残破的灵体,触摸不到任何实物, “儿子,原谅爹,不是爹不想,是爹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越是看著你长大,爹越是能理解你奶奶当年为何看见我第一次持剑入品,她没有欣喜,只是嘆息。 我许家自许国公伊始,十二代人,满门忠烈,皆是战死, 我们许家世代是大乾的利刃,你爷爷当年濒死之际告诉爹, 『战死,这就是许家人的善终。』 但我不舍啊,你娘亲一生操劳,去世得早,爹大抵是自她去世时起,就偷偷藏了私心,我命可为国为民,但我儿子不可, 我想要我儿子一生安康顺遂, 不过你既已做出选择,爹也很骄傲, 我们许家,没有孬种!” 虎賁侯站起残破的身子, 许虎记忆里的父亲总是很高大,但这最后一次见到,自己已是高过了父亲半个头。 虎賁侯拍了拍衣甲上的落灰, “许虎,照顾好许家,照顾好你二娘。” “爹先走了,你娘亲已等爹多时了。”虎賁侯最后一次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已出落成了少年郎, 隨后他就转身走了。 许虎手上脚上的冰晶渐渐化成了雨水,踉蹌跟上去几步,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些什么, 许定军的身影却是如碎裂的冰晶,消散在了空气中。 地上的魔剑不再有动静,从此这便是一把普通的剑, 许定军被困住的残魂也终於解脱。 许虎俯下身子拿起地上的魔剑,他擦了擦剑身,然后深吸一口气,很快调整回了状態。 关於父亲,许虎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遗憾和不解,想追溯,想问清, 但真的见到父亲的这一刻,却似乎什么都不必说了, 哪怕只是这短暂的团聚,也为他放下了很多的心结。 他本以为父亲会训斥自己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为什么要习武,为什么不按他说的做, 而刚刚那话语却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父亲说的是, 『我们许家,没有孬种……』 林一帆看向很快重整状態的许虎,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 “许虎哥,我们回去吧。” 许虎点点头,抱著手中用父亲遗骸熔炼的魔剑,对著林一帆很恭敬的鞠了一躬, “一帆哥,这次为家父收回遗骸,如此大恩,我许虎一生,没齿难忘!” 林一帆注意到了许虎手上刚刚被魔剑爬上的黑红色斑纹並没有消失,而且渐渐安静下来,不再躁动,顏色不再鲜亮,变得暗沉, 也刚好在许虎黝黑的皮肤下,这斑纹也看起来並不显眼, 不知这东西,是魔剑给他留下的,还是虎賁侯给他留下的,似有一种力量藏在其中, 但已没了不祥的气息。 小鳶在旁边催促, “快走快走,趁著现在没人,我们赶紧回去,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哪有凶手一直在凶案现场呆著的道理?” 林一帆点点头, “知道了师姐。” 三人整理好衣装,离开了, 只留下地上的一层冰晶,还有格金谷的尸体躺在冰面上, 尸体看著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林一帆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发现远处跟屁鬼坐在了案发现场旁边的大石头上,並没有马上离去的意思, 不过也没事,一会来调查的锦衣卫也看不到她,应该不会把格金谷之死归咎到她的身上, 应该吧…… 第55章 全是白无岁乾的! 京城的天色渐渐放晴,城中本来有的雨水滑落声已经消失不见, 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城內户户锁门闭窗,整座京城一片寂静, 而皇宫更甚。 身著重甲的御林军守在宫墙的每一处,金黄色的甲冑告诉著宫里宫外每一个看到他们的人, 这是大乾修为最高的一批武者, 年纪也都不小,毕竟更多修炼至四品以上的人,哪怕有卓越的天赋,也要三四十年的努力, 年龄带给他们的不止有修为,还有见识和经验,大乾建国以来,金甲御林卫已替宫墙挡住了大大小小一千一百四十五次的刺杀, 刺杀者中更是有过一品修为的蛮横强者, 毕竟皇室被人覬覦的不止有皇位,还有仇怨。 慈寧宫中, 几个红袍金边的锦衣卫在和幕帘后的太后匯报情况, “稟太后,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格金谷是被凝冰定身,再被数剑捅入胸口,失血过多而亡, 能凝冰者,天下仅两人,白长芸当时不在现场去了码头,还有锦衣卫看到了案发现场有个拿著禪杖的白髮女孩,所以杀他的人,很可能是……慈航寺白无岁……” 幕帘后有酒杯砸碎在地面的声音,太后少妇人的声线中充满了幽怨, “就差一步,为什么是白无岁,她当年肉身被白长芸毁掉,怎么还能坏哀家的好事!” 锦衣卫回答道, “白无岁虽然肉身被毁,但最近有消息,她前几年神识再回,现在用隱藏术法躲在京城中,毕竟她的时序之能已是陆地神仙境界,扭转因果再凝肉身也不无可能。” 幕帘后的美少妇依旧充满怨怒,猛的抬起脚,涂著红色指甲油的白皙玉足,一脚踩在给她按腿的小丫鬟脸上, 反覆蹂躪, 又觉得有些不过癮,猛的一用力,对著脸將丫鬟一脚踢开, 幕帘外锦衣卫听到了幕帘中有人摔倒的声音,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太后息怒,太后本来不就没打算帮著南疆王,如今他最有天赋的四子死了,不也算歪打正著。” 少妇人沉重且带著些颤抖的呼吸渐趋平稳,似乎怨怒在刚刚已经一脚发泄在了奴婢的身上,她说道, “不一样的,不管是新垣家,还是国师府,都可以杀格金谷,但唯独不能是白无岁,无论是谁和南疆王有矛盾,南疆王都会去一查到底,唯独白无岁,既无法查又无法抓, 还有靖王的那个小崽子也没死,这回就相当於白白浪费了一子。” 红袍金边的锦衣卫继续回道, “太后,除了凝冰,格金谷还被三把不同的剑捅穿胸口,但白无岁不用剑,此事怕还有蹊蹺,可能有同伙,要查吗?” 太后咬著牙,看向旁边的老奴,老奴连忙把脸凑到太后脚边供太后踩踏, 但就是这种太积极了,反而让人没有下脚的欲望,太后挥挥手让老奴走开,接著对幕帘外说道, “不重要了,只要白无岁杀的,谁是同伙,那都不重要了,谁不知道国师府、新垣家都和白无岁不对付?” “那要將详细情况匯报给南疆王吗?” “嗯,这种事也瞒不住南疆的那群巫师,若南疆王想查,让他去查吧,你们也多配合他, 若能抓到凶手,无论是谁都不要手软,毕竟哀家还要用南疆王,还是要给他一个交代的, 此事的对外通告,就写南疆格金谷被白无岁所杀。 对了,那个姓新垣的锦衣卫统领有没有在南门给新垣家的人开城门。” “回太后,他未给那几个新垣家的剑守开城门。” “嗯,还是对他防著点,毕竟他再和新垣家的人不对付,他也姓新垣, 哀家有些乏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 林一帆、小鳶、许虎三人从案发现场一路小跑而回, 到了城门,还没等三人喊话,城门边的小门就开了, 被师姐抱著的林一帆隨口问师姐, “出了这种事,不是说封城门吗?为什么我们进出没有人拦啊?” 小鳶嘴角微微上提,一脸得意, “瞧见城门上那个金边红袍的锦衣卫统领了嘛,那可是鳶鳶姐的二叔,新垣家现在最强的剑修,二品呢,在京城,师姐可是到哪都能横著走的。” 林一帆看著小鳶得瑟的表情,想起前几天师姐还被两个锦衣卫押住,不让动手,他刚打算揭师姐老底,但仔细一想,说不定那时锦衣卫是在保护师姐, 当街杀南疆王之子,南疆肯定会来要说法,洗都没得洗,而且锦衣卫说不定已经注意到了格金谷身上的魔剑很危险, 所以魔剑一发动,锦衣卫才能马上能反应过来,把桃枝先救走, “师姐,你回家了替师弟谢谢你二叔。” 小鳶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勺, “其实二叔跟家里有些过节,他是不回家的,全家也只跟我一个人偶尔说说话,指导我剑法,看见我老爹,兄弟两个都可能打起来。” 三人一边聊著天,一边疾行,想著陈伯还在跟那群喇嘛对峙呢,看看有没有机会帮上什么忙, 但三人还没到擂场,就看到陈伯在往他们的方向走, 陈伯依旧一脸乐呵呵的样子,刚刚对峙时的那煞气不见一点踪跡, “世子,您回来了,你们追上格金谷了嘛?” 小鳶一脸得意,正要开口炫耀的时候,林一帆率先抢过话头, “陈伯,我们到现场时,格金谷已经不行了,许虎哥也刚好收回了虎賁將军的遗骸。” 那表情很自然,就好像这些都是大自然的馈赠一样, 魔剑?隨手捡的。 陈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点点头, “走吧世子,我们该回国师府了。” 小鳶和许虎也大概明白了,几人都是心照不宣, 谁会怀疑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凝冰杀人? 杀的还是一个带著二品魔剑的七品高手, 哪怕是加上小鳶和许虎,大概也不会是对手。 至於天底下明面上能凝冰的人,也只有白长芸和不知在何处也不知是死是活的白无岁,既然白长芸不在, 那一定是白无岁乾的! 林一帆走著走著,又想起了许虎哥手上的暗纹,问道, “陈伯,许虎哥手上被魔剑染了些暗纹,那个没事吧。” 陈伯似是早就注意到了,乐呵呵的回道, “许虎和许將军,他们父子都有一颗通透的赤子之心,此心澄澈,便无碍, 假如两人中有一人,不是如此,这魔剑暗纹就是要命的大事,里面藏著亡魂的一部分力量,这力量会引人心魔, 只是虎賁將军能在残魂被困在剑中百般折磨后,依旧初心不改,道心坚定,不会成为许虎的心魔, 世子就把这个当成是虎賁將军给许虎留的遗物吧。” 几人路过擂场时,林一帆看到了喇嘛的尸体,在擂台上横七竖八, 每一具尸体都残破不堪,血肉横飞,血水伴著雨水浇红了整片擂场, 陈伯本想伸手去遮住林一帆的眼睛,但思索了下,还是继续把手背在身后。 让他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自己去懂。 第56章 给为师踩踩背 几人快回到国师府时天色已沉,国师府也已掛上了灯笼, 府里每个下人门客都有些焦急,在院里踱步, 春华更是著急的不行, “不行,出了这么大乱子,我一定得去找一找世子才行。” 她刚刚踏出门半步,就被安叔拦下, “哎呀,春华姑娘,不行啊,国师特意交代过,今天府上的人没有命令都不能出门,今天京城很危险的,搞不好都出了不少人命。” 安叔说完,一拍大腿, “行,那我去看看,我至少轻功好,跑得快,你们在国师府都呆好,千万別出门。” 后面的两个门客叔伯一把將安叔拉住, “誒誒誒,怎么回事,不让我们出门,你自己就可以出去是吧?老安,这不合適吧。” “听说宜醉楼那有苯陀教的喇嘛,用金刚杵专门砸人脑壳……相当危险……” 黄姨娘越听越紧张,猛的一跺脚, “要不一个也別出门,要么要去大家就一起去!” 眾人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大不了回来就是要被骂上一顿扣几天工钱, 这段时间小世子又是要自己一个人睡,又是去参加江湖剑会,还碰上乌萨城的苯陀教和魔剑, 越来越是叫人放心不下。 几人整了整衣装,什么轻甲、刀剑、飞鏢……能带上的全都带上了, 全副武装好,一踩出国师府的门, 就看到陈伯和小鳶牵著林一帆走了回来, 林一帆见这阵仗,走上前, “春华、安叔、黄姨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眾人连忙走上前把小世子围住,检查著孩子是不是还全须全尾, “世子,没事吧,没有磕了碰了吧?” “世子,没嚇到吧,有人说那喇嘛敲人脑袋,听著都嚇人。” “世子,太好了……世子……呜呜……春华都快嚇死了……” …… 回到国师府之后,门客下人確认好了小世子没受一点伤,就像是过年了一样,又是洗菜下厨,又是多点上几根蜡烛, 连府里的神龕都多供了几炷香。 明明已过了饭点,林一帆看著桌上还冒著白气热腾腾的饭菜, 师姐已经在狼吞虎咽, 他没急著吃,而是想起这几天遇到的事, 国师府里和国师府外,就像两个世界。 国师府里就和家一样,有人间的烟火气,有互相关心,更有师父, 而国师府外, 是贵为公主,面上刁蛮无理,却孤单无力的桃枝, 是甘愿为不成器的弟弟和家族放弃自己前途的姜月, 是怨恨苍天不公,是费尽心力不择手段也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格金谷, 是夺亡者魂魄锻造,使人疯癲的魔剑, 是全身都有鞭痕的可怜剑奴,红髮胡姬姐妹卓月、卓凡…… 就这,还不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这个世界远远比自己想像的要残酷和危险得多。 国师府能如此安全,是因为师父, 或许格金谷有一点没有说错,他若生在这里,也会是正人君子……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许虎哥一样,任何的苦难都只是会让许虎哥的道心更加坚定。 而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就已经看到了如此之多世界本身的残酷模样, 那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师父要面对的,会是多么骇人的东西啊…… 师父不会说给自己听,她也无人能相伴, 她只是很孤独的一个人,在这样的世界里走了几百年…… 林一帆从椅子上跳下,拿起一只小盘子,从桌子上的菜餚里各匀出一些,像拼盘似的装好,端著盘子往书房跑, 小鳶嘴里嚼著鸡腿,腮帮子鼓得跟没吃过饭一样, “师弟,你要去……咳……呛,呛著了……” 黄姨娘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小鳶的背, “丫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吱呀, 书房的门被林一帆推开,这回也不知是不是白长芸忘了,並没有打开灵力护障, 书房里,白长芸正坐在太师椅上挑灯批阅著文书, 这几日在江湖剑会耽误了太多时间,文书一叠一叠的堆得比往常都厚, 也看得出她也相当头疼,冷眉微蹙, 见小弟子进来,倒也不意外。 林一帆在白长芸的书案上找了好一会才整理出一小块空位,將装著菜的盘子放了上去, “师父,该吃饭了。” 白长芸看看盘子里一小份一小份菜凑在一起的拼盘,刚想像平时那样说一句『为师饿了自己会去吃,端下去吧。』 但小弟子却没有等她回答,而是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先抢了话头, “师父,你要喝粥还是吃饭。” 白长芸下意识就顺著回答了句, “喝粥吧。” 小弟子马上就跑下楼, 啪嗒,啪嗒…… 是小弟子的脚丫在木製的地板上快步来回的脚步声, 过了一小会他就小心的端了两碗粥上来, 一碗粥有些稠,颇像老妈担心孩子吃不饱,用漏勺捞的粥似的,没有一滴水, “师父,要是这碗太稠了,这里还有一碗米汤,帆儿先走了。” “嗯。” 白长芸看著小弟子离开,他带上了房门, 她又看看桌上的饭菜,还冒著些热气, 他这是在关心本座? 白长芸放下手中的文书,一只手护著袖口,一只手拿起竹筷, 筷子在那碗粥汤里翻找著米粒,一粒一粒夹起,放到旁边的稠粥里, 隨著米汤里的米粒被筷子夹完,白长芸很舒爽的嘆了口气,似乎是很有成就感, 隨后她又小声嘟囔, “本座又不是不能辟穀,瞎操心什么……” 一楼餐桌上,林一帆回到了狼吞虎咽的师姐旁边,刚一坐下,眼前出现了一行字, 【白长芸好感度+3】 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这个+3来得有些不合时宜, 以前刷好感度,可能要么是因为寿元,要么是因为色批…… 但这次,他真的只是想关心下师父, 这+3还倒显得自己动机不纯粹了,如果有得选,他这次的寿元寧可不要。 餐桌边的小世子轻嘆一声,摇了摇头, 小鳶看向师弟, 他怎么吃著吃著,还突然唉声嘆气,也不知道师弟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书房里白长芸吃得差不多了,看了看堆积如山的公文, 要不今天偷个懒,工作就先到此为止吧…… 林一帆听到了师父的隔空传音, “帆儿,回房吧,今晚你帮为师踩踩背,为师刚好想要放鬆一下。” 这是白长芸当国师的这三百年来,第一次偷懒。 第57章 踩我! 夏日的凉风从不远处的山上吹下,在国师府的堂厅里穿堂而过,吹散了这几日京城接连下雨带来的湿热, 空气就像沉闷了几日才刚刚开始恢復流动,抚慰著府里上上下下本来悬著的心。 林一帆吃完饭后,回房的步子很勤快, 一边走,一边还反覆的小手拍打著自己胸口,平復心境, 这是尽孝,这是尽孝…… 走到门前,轻轻推开自己的房门,门没有如往常一样发出『吱呀』的声音, 估摸是师父给门轴的地方加了润滑的灵力,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的, 就好像师徒二人在偷偷摸摸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走进房门就看到师父虽裸足,还穿著漏出香肩的居家寢衣,美眸微垂,在用毛布和一盆热水擦著一双高跟鞋上的污渍, 看到那鋥亮的皮面,红色的鞋底,还有纤细高挑的鞋跟,林一帆眼睛都看直了, 这,这是这个世界会有的东西嘛, 师父还真按自己提的建议去定做了一双这样的鞋子, 对给师父踩背又多了几分期待。 但走近了之后,看到了那只毛巾和水盆里暗红色的污渍, 师父这是在擦鞋子上的血渍…… 林一帆猛咽了一口唾沫,脑子里又浮现起师父杀人只是挥手之间的事情, 又看看那光滑细腻的香肩在烛火的映照下抹上的红晕,確实很色……但是…… 白长芸將红底高跟鞋擦乾净以后,轻轻放下, “帆儿,你说的踩背,是要怎么踩?” 林一帆看著抹布上的血渍,还有那鋥光瓦亮的红底高跟鞋, 危险而诱人, “踩,踩……我……不,不是,师父您,您在床上趴好……您不用动,帆儿来……” 白长芸倒是很配合的俯下身子趴在床榻上,任凭小弟子摆布, “嗯,你来。” 林一帆脱下鞋,爬上床,从背后轻轻解开师父寢衣,那牛奶般细腻光滑的美背一点点浮现出来, 白长芸双手撑在脖颈下,还能看见她腋下那颗让人心心念念的小黑痣, 还有被压在床榻上的酥胸, 是被压出的半轮明月…… 但旁边的那盆热水中淡淡化开的血污,又在说, 你小子,非礼勿视! 难道师父是故意在这里擦自己高跟鞋上血渍的? 顺著背一点点把白长芸的寢衣拉下,几乎是秉著呼吸,一条流畅的曲线顺到她的腰身, 这腰,好细啊…… 但不敢多乱来,断条手臂都是小事。 接著小心翼翼的给师父踩背, 好滑,都有几分站不稳了。 林一帆试探得问, “师,师父,这样踩的力道合適吗?这个位置行吗?” 白长芸珍珠脚趾间夹住了柔软的莎縵来回摆弄, 她的朱唇轻咬著空气, 这几日操劳后的压力渐渐散去, “嘶,对,帆儿,踩得再上面些……嘶~” 【可支配寿元+4】 林一帆看到眼前一行字,这才放下心来, 而且比捏背捶腿给的点数要多一些,看来师父是喜欢踩背的, 悬著的心算是放下了。 但越是放鬆,越是会下意识去看师父腋下的那颗黑痣,还有被挤压出身侧的半轮明月, 还是悠著点, 试著能不能聊些別的话题, “师父,陈伯从宫里回来了。” 林一帆提著裤腿,每一次落脚,白长芸都会舌尖轻触空气,发出响声, 她回答道, “嘶~嗯,对。” 林一帆接著问, “那皇宫里,有答应陈伯给帆儿连皇室姻亲的事情吗?” 白长芸顿了顿, “有,嘶~但皇室中只有几个旁系的郡主与帆儿年纪相仿,帆儿是靖王嫡子,平嫁也得是正经的公主才行。” 这听起来倒是新鲜,这个王朝的制度上靖王的地位应该也是相当之高,就算皇室成员嫁给自己,若是旁系还是自己受委屈了, 白长芸接著说, “现在名义上的公主共三人,都是先帝遗女,二公主平阳,洛贵妃之女,十年前已嫁给范宰辅, 四公主长乐与你年纪相仿,龚贵妃之女,只是天生痴傻,靖王恐怕不会同意, 至於三公主,太后不太愿意,確实年纪也大你八岁,不过也未定下婚嫁,她是当朝皇帝的同母姐姐,你也见过的,嘶~” 林一帆思索了下,见过的,还是当朝皇帝的姐姐, 怎么想脑子里都没这號人,公主倒是见过一个, 总不可能是……桃枝吧…… 一边想,一边给师父踩著背, 【可支配寿元+4】 林一帆皱起了眉头,自己不太喜欢那种类型的,一点娶桃枝的兴趣都没有,还是把公主留给师姐吧, 隨著好感度的一次次提高,林一帆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隨口回答, “师父,桃枝姐姐比帆儿大了八岁,帆儿不喜欢年纪大了自己这么多的,帆儿觉得既然这么不巧,那还是不娶什么公主了,帆儿娶师父就是了。” 林一帆的小脚丫又一次踩下,发现师父这次没再发出舌尖轻颤的声音, 这种感觉,好像师父不太开心……自己是不是太得意忘形说错话了…… 林一帆瞟了眼白长芸的玉足,脚趾不知什么时候揪著一条柔纱,在她白皙嫩滑的腿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勒出了些肉感,却还在继续用力拉扯,直到绷紧, 果真是有些不悦。 白长芸冷眉微蹙, “帆儿。” “啊,我……” 白长芸的语调变得有些严肃,训斥道, “帆儿,以后什么要娶师父这种话,不许再说了, 还有,不许说什么『不喜欢年纪大了自己这么多的』这种任性话,这也不是靖王世子该说的。” 林一帆这还是第一次被师父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训斥,心中难免还有些委屈, 那给你踩背,给你按摩,被你当抱枕搂著睡觉,这就是靖王世子该做的? 生气就生气嘛,老太婆怎么突然双標起来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错话,怎么想都是在討她开心才对啊。 白长芸深吸一口气,似在平復心境, 不知为何听这臭小子刚刚的话,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情绪波动还挺大, 不应该啊。 林一帆继续给师父踩著背,想著,算了,今天总归是奖励关,再聊聊別的吧, “师父,您刚刚说有三位公主,分別是二公主,三公主,四公主,那怎么没有大公主啊?” 林一帆能注意到白长芸胸口压出的那半轮明月本来还有些起伏,一下停住了, “师,师父,帆儿这是又说错话了?” 见事情不妙,林一帆小心的从师父的背上下来, 白长芸拉上寢衣,在床上坐起身子,她一向冷冰冰的扑克脸上,能看见眉宇间多的一丝怜悯, 语气也变得温柔, “帆儿,睡觉吧,明天早些起来练剑。” 林一帆鬆了口气,自己这算是躲过一劫? 接著就是白长芸温暖的臂弯,柔软的怀抱, 林一帆也不知师父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转折是怎么回事, 他埋在师父的怀里,看著摇曳烛火下的那双高跟鞋拉出了很长的影子,一个没注意,说出了有感而发的心里话, “师父,您能踩踩我吗?” “啊?” “没,没事……” 白长芸皱著眉头,小弟子长得越大,越是不能理解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在担心自己说错话了,所以要本座踩他…… “帆儿,本座如果要罚你,也要你再长大一些。 放心,若是你有过错,本座都给你记上,等你长大了一併来罚,睡觉吧。” “嗯。” 好想快些长大。 第58章 毕竟我是正人君子 国师府的四季总是很分明,春夏秋冬,各有各的景致, 春有芍药、迎春,夏有莲池、茉莉, 秋有海棠、芙蓉,冬有雪梅、水仙, 这些在下人小心养护和偶尔的灵力滋养下,总是开得比外面鲜亮, 不自觉间,林一帆又看了三轮开。 八岁的世子,稚气还未褪去,却隱隱有些俊俏少年郎的模样, 长大也並非都是好事,也有些成长的烦恼, 比如要上学。 正是开春天气不错,却只能坐在苍霞书院的启蒙堂,看著教书先生在讲堂前摇头晃脑, 虽然这位教书先生来头不小,是礼部下属的祠部尚书,在此给孩童启蒙也就是兴趣使然,在朝野中算得上是有些官权, 听说这位教书的龚先生甚至还教过皇子皇女,朝廷之中也有不少学生门客, 但他一开口林一帆还是直打呵欠,有些犯困, 倒不是他不爱学习,只是之乎者也的这些弯来绕去,確实不如现代社会的义务教育来得有含金量, 只觉这些咬文嚼字迂腐无聊,甚至现代的古文课都要比这里的夫子讲得有趣, 那些上辈子语文课上学的千古名篇,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朗朗上口,比这都好多了。 不过抄诗估计是抄不了,八岁孩童在那边『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怕是要有人来查他是不是被夺了舍, 自己確实没有感觉这副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只是有了现代生活的过去记忆时已经一岁,多半是投胎, 跟人解释自己只是喝的孟婆汤兑了水,上辈子的事情还记得罢了,也没人信吧。 要是有什么七八岁孩子写的千古名句就好了,自己也能学別的穿越前辈抄一抄诗,当个震惊全场的才子, 然后直接大嘴巴子甩在教书先生脸上, 『我才是大乾第一天才,你不配教我!』 但奈何没有,也只能在学堂里,跟著几个屁大点孩子,看这个所谓大儒摇头晃脑, 还是练剑有意思,说起来许虎哥也快到时间,要去边军和他四品的三哥打擂取回军权了吧。 林一帆也不少没跟白长芸说过,自己听陈伯读书,就已经把书上的那些个字都认全了, 但白长芸却是告诉自己, 『越是天赋异稟,越是不能懈怠,否则会泯然眾人,便是浪费了天赋。』 林一帆坐在后排靠窗的小桌案上,看著苍霞书院里的莲池,风轻轻拂过其中,能见到那莲叶摆动, 还见到一只鸭子,脚蹼打著水,悠閒的浮在水面上, 不过这鸭子长得真怪,通体雪白,喙上有个鼓包,脖子也相当的长, 不愧是书院的鸭子,看著就比普通鸭要有文化的多,长得跟鹅似的。 小世子看得认真,全然没有注意到教书的龚先生已经拿把戒尺站在了他身后, 对龚先生来说,他才不管这逼孩子跟国师、跟靖王有什么关係,在学堂里,不尊师重道,只顾玩乐,他就是皇子也不是没打过, “咳,咳……”龚先生清了下嗓子,周围的小朋友全都转了过来,看向龚先生, 几个孩童也凑到一起,小声讲起了悄悄话, “他惨了,龚先生肯定是生气了,要打他板子了。” “谁没挨过板子啊,不过第一天来就挨板子,他也是头一个了。” 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女孩在其中半掩著脸偷笑, “让他不懂规矩,被我爹打也算活该。” …… 但龚先生在林一帆身后咳嗽了好几次,这孩子却跟没事人一样,依旧看著窗外院里的莲池, 龚先生想起刚刚新垣家的丫头送他来学堂的时候,还跟自己夸耀,说是她师弟又聪明、又有礼貌, 看来果然还是不打不成器,既然聪明,又怎么会对自己讲的圣贤之道没有一点兴趣? 也是个愚钝的孩子! 龚先生皱起了眉,將戒尺在袖口间擦了下,准备大开杀戒,今天不把他的手打出血,自己都不配当这个书院先生。 林一帆依旧看著池里的那头鸭子,越看越不对劲,该不会是鹅吧? 真好啊,是鹅, 隨即想起了些什么似的,托著腮帮子,张开了嘴,小声嘟囔, “鹅,鹅……鹅……”似有什么刻在dna里的东西要脱口而出, 龚先生已经把戒尺擦了乾净,正找著地方准备要下手,又看见眼前这孩子像是要说出什么话来, 小世子脑袋一挺,眼睛一瞪,念出了下一句, “曲项向天歌。” 龚先生要挥剑的手停住了,好句子,看他视线聚集的地方,这是在咏鹅吧。 林一帆继续念叨著,这几句当真是让他不管喝多少孟婆汤都能记得清,想忘都难,而且还是骆宾王七岁所作, 七岁信手捏来千古名句,骆宾王他也是孟婆汤没喝乾净吧, 后面两句是,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龚先生放下了戒尺,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几个句子,確实像是孩子所作,天真烂漫, 什么年纪写什么文字,再大些年纪的儒生绝对也作不出这样的五言来, 有点意思啊。 这隨手捏来的几句,有声有色,有动有静,形神兼备,还有飘逸高洁之感, 是老夫小瞧了他, 龚先生收起了戒尺,周围本还在幸灾乐祸的孩子被龚先生瞪了一眼,纷纷缩回了位置上, 他再看看这个上课走神的小世子,看来新垣家的丫头说的没错,確实聪明伶俐, 再一端详,还挺可爱的, 刚刚是怎么看都觉得愚笨,现在看,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语气都变得温柔, “世子,世子。” 林一帆的思绪被猛的拉了回来,连忙拱手, “龚先生,学生刚刚走神了,抱歉。” 嗯!又很有礼貌! “世子刚刚念的那曲项向天歌,可是世子自己所作?” 誒,我念出口了嘛, 林一帆皱起了眉头,沽名钓誉的事情,自己偶尔確实会脑中意淫一下, 但真让自己这么做了又有些不耻,若是没把自己当文人,就不该抄別人的诗句, 若是要把自己当文人,就该有风骨,更不应该去抄別人的诗句, 毕竟我是正人君子, “对,龚先生,但学生也不过是偶得佳句。” 正沽名钓誉呢,林一帆看到了门外一个熟悉的少女身影, 三年的时间,足够少女从含苞待放,变得亭亭玉立, 原本还只是微微发育起的胸口,已经需要用束胸崩得小一些,才不会影响挥剑, 一鳶的长度也从五尺变成了六尺,腰线也提高了不少, 若有人三年没见到这位十七岁的娇俏少女,突然遇见,一定会惊讶, 『新垣家的丫头,这才三年,就生得好俊俏啊。』 少女的声线恰似夏天院里掛著的风铃, “龚先生,还未下堂吗?我来接我师弟了。” 第59章 姑娘,莫要被那新垣鳶鳶骗了身子 风微微吹过少女的鬢角,落在小鳶脱去稚气的精致鹅蛋脸上, 她腰上別著细剑无双,白衣红边的內衫外面套著玄黑外套, 外套上绣著红色金灯纹,也就是所谓的彼岸,外套下有一副简单的护手轻甲。 算来这套乾净利落的打扮也算是新垣剑冢剑守的工作服,只是上面绣的彼岸在大乾並没有淒艷鬼魅的意思, 反而大乾尚红,红色代表阳气和正直的灵魂,此亭亭玉立,须舒展,在这里也被叫做金灯,因此剑守也被老百姓叫做金灯卫,工作就是討伐魔剑和检查剑冢中被镇压的数千柄魔剑。 小鳶如今已经是六品上,即將能破五品的修为,偶尔新垣家中的那些剑守忙碌之时,就会把她从国师府接走,去做一些剑守的工作,今天换上了这衣服,应该也是如此。 学堂里的龚先生见新垣家的丫头已经在催促了,本来还想跟这孩子聊上两句,若是小鳶来催,自己也许还能拖堂,但剑守新垣鳶鳶来催,也得给点面子, 在京城,人走到哪,別人怎么看你,很多时候就是看穿的衣服,看身上的那层皮, “龚先生,我能接我师弟走了吗?” 龚先生拱手, “嗯,已经到点了。” 林一帆站起身子,很有礼貌的跟龚先生告了別, 其他小朋友都馋哭了,还有个已经在收拾东西,也想回家,被龚先生瞪了回去。 刚刚一离开书院,就有个拿著禪杖的矮个子白毛小女孩跟了上来,三年是没见她长大一点, 而且自那天格金谷死了之后,跟屁鬼也不会再主动来找自己说话,都是离了一两丈,远远的跟著, 自己若是有看到她,她僵硬的抽搐诡异笑容也会摆出来,虽然那表情看的次数多了,不再觉得嚇人,但也不好看就是了, 她几乎不张嘴,也不说话,问她问题也不回答, 但大概从別人的口中讲的零碎信息中拼凑出了跟屁鬼的身份, 大名鼎鼎的晷修,陆地神仙白无岁, 至于格金谷之死的黑锅最终扣在她身上,她好像也无所吊谓。 小鳶牵著师弟,一边往国师府走,一边聊著天, “师弟啊,龚先生有没有打你板子呀。” 林一帆摇了摇头,聊起了其它话题, “师姐,今天剑冢给你的工作是什么呀,危险吗?” 小鳶拍拍已经发育起来,被裹胸布包紧还是显得很有分量的胸口, “今天师姐可是去討伐魔剑了!很嚇人的,还会吸人魂魄的那种,听说吃了不少小孩呢!” 林一帆大概猜到毕竟是新垣青山的宝贝女儿,剑冢也不会给她安排太危险的工作,但还是要配合师姐吹牛逼, “哇,那鳶鳶姐,这么危险的魔剑,你处理起来很难吧?” 小鳶一叉腰,脑袋一昂,鼻孔朝天, “师姐是谁啊,轻轻鬆鬆!” 出现了,师姐不太值得信赖的『轻轻鬆鬆』, 小鳶说完,想起了些事, “对了,师弟,过几日就是封王朝覲的日子,各地王侯都会进京,靖王肯定也会来,到时候也是难得父子相聚。” 林一帆皱了皱眉头,长这么大,见到靖王的次数屈指可数,自己还要假装很开心,有点强迫营业的意思, 朝覲日里跟自家老爹强顏欢笑还是小事,问题最大的是南疆王也会来京城覲见, 毕竟格金谷是自己跟小鳶、许虎杀的,虽然对外公示写的是白无岁动的手,但这个世界有很多查案的手段,若是南疆王要彻查,说不定真会被南疆巫师找到蛛丝马跡。 一边想著,一边能感觉到师姐的小手又在不安分,自己一只手都给她牵了,她另外一只手还要往自己身上摸,又是捏脸蛋,又是摸肩膀,手指头还探到自己衣服里头去, 还好自己还是个孩子,要是再大些,十六七岁的时候,当街看到的人都要传出去金灯卫里有个女流氓。 小鳶精致娇俏的鹅蛋脸上笑容愈发明媚,一边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嘬嘬嘬,师弟好软好嫩啊……” 可怜了小鳶这副俊俏的身子,现在的气质看起来跟个日本片里的中年禿头油腻男似的,老想著揩油, 林一帆身子一扭,把小鳶的手从自己衣服里倒了出来, 但已经到国师府了,小鳶也是摸得心满意足,灵儿还在府里呢,再摸就不礼貌了。 进国师府之后,一路尾隨的跟屁鬼也对自己抽搐的笑了一下,大概是表达『再见』然后往慈航寺走了回去。 国师府里这三年来,昼夜不息的练剑身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除了许虎,另一个是右手无法握剑的剑奴卓凡。 卓凡一见穿著金灯卫黑袍的小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快步走上来,给她换下外套,端来热水, 小鳶看著五官比中原人士要立体上一些的红髮胡姬为自己忙前忙后,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也是在国师府长大,国师府没有奴籍下人,自己之前还给师父做丫鬟收拾房间做杂物,没有当大小姐被人伺候的习惯, “卓凡啊,下次真不用这样,你在国师府好好练剑就行,你把左手剑法练好了,这才重要,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就好。” 卓凡摇了摇头,手上给小鳶接风洗尘,换衣端水的动作未曾停下, “小姐,不行的,我的主职是您的贴身丫鬟,奴婢的事情,奴婢得做清楚才是。” 卓凡自知作为剑奴,修为尽废,如今在国师府给小姐当丫鬟已是很好的结局,小姐甚至还为自己找寻適合左手剑法的剑谱,她心里感激之情从未放下过, 她接著说,“小姐的恩情,奴婢还不完的。” 小鳶似乎不太喜欢她说的这话,她没有用奴的习惯,一直也是將卓凡当成朋友, 她一把抓住了卓凡的手腕,很认真的和卓凡说, “真的不用,你好好练剑,你就当这是还我那所谓恩情。” 卓凡个子大概只有0.9鳶,被小鳶抓了手,她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小鳶,目光躲闪,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林一帆一边自己给自己擦脸换衣服,一边看著气氛曖昧的主僕二人, 师姐本就长得很俊俏,加上这一身干练的金灯卫衣装,確实很帅,难怪这么惹桃, 要是不会对我犯痴,別做那些毁人设的事情就更好了。 正欣赏著师姐的撩妹秀,国师府外有个熟悉的声音, “新垣鳶鳶!本公主今天可算是找到机会出来了,这次我们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林一帆探了探门外,白长芸刚刚上朝回来,师父身后一丈还领著昂著头一脸刁蛮模样的桃枝, 桃枝快步走到门口,看著被小鳶抓著,脸上还有些羞红的红髮胡姬, 桃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张大了嘴, “新,新垣,新垣鳶鳶,你,你,你们在干嘛!?” 林一帆默默走到师父身边,师徒二人饶有兴致的看著小鳶、卓凡还有桃枝, 这就是师姐的修罗场吧。 第60章 你也欺负桃枝? 国师府春末夏初的午后並不热,相比京城的其它地方,这里也许是风水更好些,冬暖夏凉, 但此时此刻,却充满了冷冽肃杀的气息, 特別是在操练场临时搭起的擂台上。 擂台的左边是左臂剑修,红髮胡姬卓凡, 擂台的右边是九品怂修,大乾公主桃枝, 小鳶本来劝过她们不要再打了,但被这两个在自己面前向来硬气不起来的少女一起喊了『闭嘴』,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只能坐在台下眼神躲闪,时不时跟旁边的灵儿搭搭话,说一些有的没的。 书楼的二层,国师的书房里, 白长芸坐在太师椅上,怀里抱著林一帆,师徒二人从窗台上一起看著楼下操练场的比武, 林一帆抬头看看师父,儘管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扑克脸,她一只手抱著自己,一只手美人托腮, 但师父的脚趾已经出卖了她。 刚刚到家师父也没来得及脱鞋就回书房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粉嫩白皙的脚趾夹著红底高跟鞋的鞋面在半空中一晃一晃, 跟师父相处久了以后,怎么感觉这个人人都说猜不透的冰阎王,还挺好猜的, 总是会有一些细微的小动作, 不过仔细想想,別人连多看白长芸一眼都不敢,谁能跟自己一样在她身边观察她七年…… 这又发现一个白长芸的兴趣爱好,还喜欢看修罗场, 虽然自己也爱看。 林一帆抬起头眨巴了下眼睛, “师父,你说桃枝姐姐和卓凡姐姐谁会贏啊?” 白长芸语气冰冷平淡,好似漠不关心, “不好说,桃枝修为最近有所精进,快摸到八品门槛,太后这才让本座带她出来游歷一番,望能找到机缘突破八品。” 林一帆皱了皱眉头,这件事上他是比较站卓凡的, 毕竟三年了,桃枝胸口三年前就是个平板,现在还是个平板,没有一点进步, 卓凡就不一样了,微微隆起,要大上一些, 大的就要更有道理, 小孩嘛,自然有奶就是娘。 林一帆接著说, “那师父,卓凡姐姐不是危险了吗?她重新修炼,现在才到气玄境,还差一口气破九品。” 白长芸摇摇头, “不一定,论实战卓凡要有经验得多,而且毕竟是桃枝。” 林一帆也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结论, 確实,毕竟是桃枝。 这场对决,是桃枝主动和卓凡提出来的,卓凡也无法拒绝, 她虽然知道点到为止,千万不能伤了桃枝,但她也是相当的有斗志,毕竟是为自家小姐而战, 她不想输,就好像输了这场对决,就会失了小姐的心,或者说任何一场对决,她都不想输, 一想起小姐对自己万般的好,就好似小姐那俊俏的面容离自己好近好近,一定要贏,表情决绝。 林一帆看看操练场旁亭子里在跟灵儿插科打諢的小鳶, 师姐真是罪孽深重。 擂台上, 桃怂怂自然是不敢贸然出手的,她桃枝有她的公主战法,稳健为上, 但卓凡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自己, 不能低估对手, 对上修为比自己高的对手,先要看清对方的招数,摸清实力,这才有机会取胜。 於是又出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两人对峙,一站就是半炷香…… 旁边的小鳶应该是跟灵儿说了什么很欠揍的话,被灵儿揪著脸皮差点拎起来了, 桃枝看那动作,莫非那个女侍卫,也是新垣鳶鳶的朋友…… 自己早该猜到的,自己也不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们看起来很熟悉, 本来就已经放弃了当她最好的朋友的打算,但现在看来,自己前面还有靖王世子,还有那个女侍卫,再加上眼前这个红髮胡姬,我是第三,不对,第四了…… 不行!我至少要当她前三的朋友! 卓凡锐利的直觉发现了桃枝走神的破绽,左手执剑而出, 錚! 两柄未开刃的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嗡鸣响声, 刚刚还道心坚定的桃枝已经被这一剑砸得有些动摇, 有点怕了…… 越是露怯,越是有破绽, 卓凡迅速侧步移身,剑身间嗡鸣擦过,发出颤动,桃枝的格挡被卓凡卸掉, 卓凡换步到桃枝身后,一个反手持剑, 桃枝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来不及再防,剑已经架在了桃枝的脖颈上。 虽然在入品高手中,九品算是最低,气玄更是不值一提, 但在全体剑修当中,九品已经很强了, 毕竟九品之前,还有练体境、感气境然后才到气玄境, 桃枝空有九品的修为,没有九品的意识,战斗中突然的走神,是致命的,再加上被人占了优势后又马上胆怯的性格, 还真是输得不冤。 坐在师父腿上的林一帆点点头, 只能说毕竟是桃枝。 擂台上,桃枝双脚一软,跪坐在了地上,眼泪珠子大滴大滴的掉,刚刚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好这个剑没开刃。 卓凡贏得也懵, 这就贏了? 她看著手中的剑,还有哭泣的桃枝, 她增加了一条错误的战斗经验, 不能高估对手。 白长芸猜出了卓凡的心中所想,暗嘆, 哎,所以说不能跟臭棋篓子下棋,会越下越臭。 但桃枝越哭越伤心,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似的,一脸委屈巴巴,可她也不是故意哭的, 在宫里,在有锦衣卫在身边看著的时候,她从来没哭过,倒也不是因为她有多坚强, 只是不敢哭罢了…… 其实她也没多在意这场对局的胜负,至少没有卓凡那么在意, 但这一局输了就如同点燃火药桶的一根蜡烛, 她有一种在宫中未曾有过的感觉,就像国师府和皇宫有什么不一样似的, 明明白长芸也在这,她也经常出入皇宫,她会把自己哭鼻子的事情匯报给母后吧…… 可是,就是忍不住,若是被母后知道了,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 关於太后,桃枝的恐惧和压抑都刻进了骨子,在冯公公死时,自己甚至不敢去和母后爭上一句话…… 看著桃枝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卓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哭的这么厉害,是因为自己贏了她? 难道对公主来说,胜利也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吗? 卓凡也发现自己一定要贏,对贏下对决有很深的执念,也不全是为了自家小姐, 还有怕, 怕输了以后,会惹的自己和妹妹挨鞭子,这是有些忘不掉的条件反射…… 卓凡看看桃枝,莫名的有些同病相怜, 她把钝了的剑放在地上, 走到桃枝面前蹲下身子, “公主別哭了,您是小姐的朋友,是奴婢无礼了。” 朋友, 这两个字触发了桃枝的安全词,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卓凡身上, “呜呜,你是,你是好人,呜呜,呜呜,可是,可是本公主就是忍不住嘛,呜呜……” 小弟子能感觉到自己被师父抱得更紧了些, 师父还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瓜。 白长芸知道桃枝在想什么,也知道桃枝在为什么而哭, 她能感同身受,因为自己也曾经歷过, 那是一种压抑到极点之后的爆发, 她想的一定和自己那时想的一样, 『终於有机会,离开皇宫了。』 第61章 我才不要小孩子的东西 国师府的操练场里,临时搭起的擂台上, 桃枝哭得稀里哗啦,快没个人样,惹得旁边的卓凡有些不知所措。 书房里,坐在太师椅上的白长芸將怀里的小世子放下, 林一帆看到师父的玉足很灵活的把脚趾夹著的红底高跟鞋晃了一下鬆开,然后穿了上去,没有动手,空中穿鞋, 白长芸似乎对自己这个高难度空中穿鞋的动作很满意,看著穿好的鋥亮红底高跟鞋,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师父会从一些奇怪的地方获得成就感……这回是真的好厉害,那脚趾真的好灵活, 要是跟师父结婚,然后让师父用灵活的脚趾,该有多快乐,想都不敢想…… 林一帆猛的搓搓脸, 清醒,清醒,师父又乱我修行, 但眼睛又没办法从红底高跟鞋和纤细的脚踝上挪开。 白长芸见小弟子发愣,估摸著也是被自己空中穿鞋的高难度动作惊讶到了, 她的內心稍稍波动了一瞬,闪过一丝得意, 【白长芸好感度+1】 【获得可支配寿元点数一】 【剩余可支配寿元点数两千一百一十四】 林一帆眉头一挑,难道师父在这些奇怪的地方,会想得到別人的肯定? 那我他妈立刻化身夸夸孩, “师父好厉害哇!” 但白长芸没有反应, 懂了,这是过犹不及,得润物细无声的让师父感觉到自己在肯定这些东西, 女人真麻烦。 正思索著该怎么施展自己春雨般巧妙的马屁技术,白长芸先开口了, “帆儿,你去和卓凡过两招,顺便安慰下桃枝,毕竟是客人。” 林一帆皱起眉头,还想跟师父多呆一会,但也没法, “嗯,那弟子去了。” 这几年的学习,林一帆也知道了剑法的九品之前,境界还分三层, 一练体,锻造肉身,使皮膜坚硬,增加身体的耐受力,是后面修行的基础, 二感气,在肉身强度足够后,可以感知到空气中灵气的流动,並施以细微的影响, 三气玄,这也是绝大部分凡人能到达的最终境界,可以让身体筋脉引导灵气进入,强化自身。 自己如今的境界是气玄境,但自己有些特殊,是在一岁时就初窥气玄,跳过了练体直接感气, 所以师父当时才会留下一句『跟我一样的天才』这样有些自恋的夸奖, 不过要入九品,跳过的练体阶段也得补上。 好在有系统的帮助,消耗了一些寿元,自己也很快就能八岁入品, 但自己开了掛,修炼速度还是追不上大大咧咧的痴师姐, 小鳶不似人, 没有外掛她还七岁入品,比自己开掛跑得还快。 印象最深的还是某次起床,睁开眼睛,发现师姐的手已经伸进了自己衣服里,把自己摸醒, “师弟,嘘,別慌再让我摸摸,就是这种感觉,师姐好像快摸到突破了。” 然后她真从六品中突破到六品上了…… 许虎昼夜不息的练剑,就连去茅司小解都觉得浪费时间,这才用了三年从九品上奋斗到七品下,一共四个小境界, 人人称奇,都说许虎比他父亲虎賁侯天赋还高,还拿了两次江湖剑会的冠军, 小鳶只有和师弟一起参加的一次冠军,主要是因为出手太狠太快,裁判救场都来不及,遂上了新垣青山的黑名单,永久禁赛。 小鳶从七品下到六品上,明明难度更高,却三年破了五个小境界,眼见就要能上五品, 再加上小鳶天生惹桃,有时候林一帆都要把系统面板打开,確认一下,是不是主角的剧本被小鳶错拿了, 不过这样也好,遇到危险,可以把师姐护在身前。 林一帆走下楼时,桃枝已经没有在哭了,而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躲进了亭子里, 他走到桃枝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用油纸扎起来的猪油, “桃枝姐姐,別难过了,这个给你。” 桃枝有些不太领情,双手插在胸口,撅著嘴,昂著头, “哼,我才不是难过,我这次就是大意了,我才不要小孩子的东西。” 说完桃枝还抽了两下鼻子,哭久了有些酸酸的。 林一帆小心的把油纸打开,里面的猪油黄灿灿,还能看到包在里头的生脆, 林一帆补充道, “这个猪油是鳶鳶姐买给我的,我分你一个。” 桃枝一听,是鳶鳶,鼻尖又闻到了些猪油的甜香, 皇宫中吃东西是有规矩的,这种路边小商小贩做的零嘴是入不了宫墙的,她没吃过也確实想尝尝, 但自己已经是十六岁的大人了,拿一个八岁小孩的零食,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桃枝下意识的偷偷看看新垣鳶鳶, 小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总觉得好像当了什么负心汉,亏欠了桃枝似的, 她向著桃枝走近两步,摸摸桃枝的脑袋瓜, “师弟给你的,你就拿著吧,我再给师弟买就是了。” 见桃枝动摇了,还没等她继续嘴硬,林一帆直接把猪油塞进她怀里, 然后转身去找在一旁的胡姬卓凡, “卓凡姐姐,卓凡姐姐。”叫了两声没有反应, 看她那躲躲闪闪的小眼神,估计是在羡慕公主被自家小姐摸头…… “卓凡姐姐!”林一帆提高了音量, 卓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啊,哦,世子,找奴婢何事?” 林一帆很有礼貌的拱手作揖, “师父说让我们过上两招。” 卓凡点点头,牵著世子上了操练场临时搭起的擂台。 操练场亭子里的桃枝看著两人离去,捏了捏手里猪油,嘴里嘟囔, “谁会想吃这种庶民的东西……” 左右偷偷看看,没人注意,小桃枝拆开油纸,把猪油好快的塞进嘴里, 香香脆脆的,还又很有嚼劲, 她又小心的把包的油纸叠好,藏进了衣兜。 二楼窗台里的白长芸,饶有兴致的看著桃枝的小动作,但心里却对小弟子有些埋怨, 那猪油明明是本座给他的,借献佛怎么还成小鳶买的了, 马上又反应过来, 嗯?不对劲,本座怎么会在意这种事情。 第62章 避避风头 国师府外,陈伯手中拿著一份从城门外劫的南疆文书往回赶,他的步子有些急促, 路边商铺见这位每日都笑呵呵的老人如此著急,难免怀疑是出了什么大事。 国师府里,林一帆和卓凡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林一帆如今已经能挥得动普通的剑,但毕竟没有无双那般轻巧,还是影响这个孩童身体的动作。 林一帆拱手作揖,之后主动一剑而出, 对上卓凡这种战斗直觉极强的对手,持剑绕圈的心理博弈是没有用的, 自己的每一个手势,每一个动作,都很容易让对方预判自己的行为, 既然做不到出其不意,那就强攻为上。 虽然没法像师姐当年那样,凭藉蛮横不讲理的大力快剑,直接破开卓凡、卓月姐妹俩的並剑阵, 卓月的敏锐程度,自己也是见识过的, 其实要想击败她,最好的方法是用快速的凝冰术冻住她的双脚,然后用燕子破浪一击打倒, 但凝冰术自己是不敢用了,自己用出来,不就是在大声昭告天下,『格金谷之死与我有关!』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不能动用七品上的时序凝冰能力,气玄也有气玄的打法。 两把剑碰撞在一起,林一帆迅速卸力躲开, 卓月回身一剑,步子迅捷, 刚刚想要跟卓凡的剑刃碰上一碰, 林一帆发现一件事,她的左手剑法,似乎比右手剑法更加难敌, 右手是惯用手,大部分剑谱教的也是右手剑,所以剑修哪怕是左撇子,也基本都是右手用剑, 左手剑谱少,难修行,但也是因为少,难以琢磨,单是基础的十三个剑式动作,左手就与右手有別, 每次都要思考一下,左手剑的下一剑会从哪个角度挥来,思考多那么一点点顿挫,就会增加出现破绽的可能, 哪怕正儿八经的九品剑修对上卓凡,也未必能討到便宜, 这人能靠著直觉,越过一个品级而战,也是一种天生的天赋。 卓凡暗红色的头髮在擂台上飞舞,越打,眼里越是透露出兴奋,似乎很享受这场对决, 林一帆就没这么好受了,孩童身体的体力条本就有限, 思绪还能跟上,但身体已经吃不消,呼吸愈发急促。 林一帆看到了卓凡立体的五官上,勾起了一抹笑,她好像喜欢对决,喜欢贴身肉搏的的感觉, 甚至有些痴迷, 她应该是个天生的战士, 但她的剑势开始大开大合,卓凡想用蛮力破开林一帆的剑,以此结束战斗。 大开大合就代表著会有转瞬即逝的破绽, 战场之上的招式大开大合,那是因为有甲冑,有战友, 战友间互相配合,加上一定的受击能力,容错率比较高,大开大合的收益可以弥补露出破绽的风险, 但现在的卓凡並没有那么高的容错率, 这就是她刚刚跟臭棋篓子桃枝对决,从中学到的错误判断, 占据了优势之后,低估了对手。 林一帆身子一侧,目光锐利, 不能凝冰,还有另一个时序的能力, 『控时,速起。』 林一帆思考的速度被加快了,支付了一点寿元作为代价, 在他的眼里,虽然自己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没办法和白无岁一样,整个身体都能加快, 但周围的一切猛然间都慢了下来,变成了黑白色,红髮胡姬出剑的速度,攻击的步法,都是那么慢悠悠的, 还能清楚的看清她微微发育起的胸口上的起伏,可以看得清每一个步法, 大概知道了她的左手会从哪个角度挥剑而来, 找到那一瞬的破绽了。 『控时,收。』 呼! 整个世界又恢復了顏色还有时间的流转, 耳边是剑刃快速破空而出的声音。 在卓凡眼里,林一帆现在就像能预知到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运动的轨跡, 林一帆躲开了自己觉得必中,难以躲闪的攻击,还抓住了她一瞬间的破绽。 嘶! 剑刃快速破空的声音。 两人停下步子,林一帆已经拿著剑指著卓凡的咽喉,卓凡的剑劈落在地上。 卓凡也大概明白国师为何让世子来找自己过上几招了,是自己心急了。 卓凡放下剑, “世子,奴婢输了,世子好身手。” 林一帆反手拿住剑,拱手作揖, “哪里的话,是我侥倖,占了便宜,若多对上几局,是姐姐贏我才对。” 擂场下,小鳶鼓起掌, “师弟好强啊,那一瞬间的破绽,换个入品的也未必有把握抓住。” 桃枝皱著眉,没太看清,一脸呆呆傻傻, “啥?” 不愧是桃枝。 林一帆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口,想知道师父的扑克脸会不会因为自己有一丝丝的得意, 但却看到师父冷眉微蹙,坐在太师椅上看著一本刚到的文书,好像出了什么乱子。 接著白长芸就起身下楼, 玉足踩在空气中泛起涟漪,涟漪都变得稍稍有些急促, 走到操练场,对著擂台下的许虎很严肃的说, “许虎,你回去收拾下细软,准备提前去边军,国师府会派几个人与你一同前往。” 许虎也没多问为什么,拱手作揖, “好的国师,那晚辈先告辞。” 林一帆凑到白长芸身边, “师父,边军出什么事了吗?” 白长芸摇摇头, “不是,是南疆王,他这次进京面圣,想要当面要求彻查格金谷的死因,而且这次的文书中提到了你和小鳶以及许虎的名字。” 林一帆一惊,还提得挺准,难道他找到了什么线索? 白长芸话里话外都没怀疑自己府上的这三人的意思,又或者她都知道,只是不想配合南疆王彻查, “是那南疆王胡搅蛮缠,明明格金谷的死与国师府无关,他却数次遣人上书,要求彻查国师府, 帆儿,你和小鳶跟著许虎一起去一趟塞北,避避风头,在京城会有危险。” 林一帆皱了皱眉头,南疆王虽屡次上书,但哪怕是南疆王也会忌惮靖王,再差的结果自己都不会吃亏,许虎就不好说了, 可留在京城再危险,也比离开了白长芸去边军安全, 还得儘快刷到足够的点数,自保的能力还是差了些,单独遇上五品修为的刺客就没戏唱了, 要走也得带著师父一起走,离了白长芸是真没法活,各种意义上的。 林一帆询问, “师父,帆儿还是想留在师父身边,南疆王派人上书几次,太后为何都没搭理他?” 白长芸没有回答,冰冷的脸上依旧皱著眉,也不知南疆王准备了什么,让她感到相当棘手。 旁边陈伯给小世子补充道, “世子可能不知道规矩,所有的上书和公文在入殿之前,都要由国师府审阅一遍,之后再送入宫中。” 懂了,国师府帮太后拦下了,毕竟是要求彻查国师府,有些撕破脸的意思, 之前太后都可以假装没看到,这次不行了。 咚咚咚, 国师府门外响起了有些急促的敲门声,让人觉得来者不善。 第63章 三眼阴阳鱼 太阳渐渐落下,从国师府的院子里可以看到一抹余暉,但並不明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只有几缕光线在其中无力的弥散, 咚!咚!咚! 敲门声还伴隨著催促, “锦衣卫得太后之令,奉旨办案!望国师配合!” 林一帆皱起了眉头,这真是撕破脸皮了? 还是说这只是单纯的给南疆王一个说法,只是走个过场,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事情都有些不妙, 希望许虎刚刚动作够快,已经出城了吧。 白长芸手搭在林一帆身上,俯下身子,脸上神情不是冰冷,而是凝重,她將手伸进胸口的衣襟里,取出了一件早已准备好的法宝, 大小似玉佩,由一黑一白两只鱼拼成的太极造型,在鱼的头部,有三只眼睛,发著淡绿色的光, 白长芸的语气里严肃彻彻底底的代替平日的冰冷平淡,很郑重的说, “帆儿,这对黑白玉佩叫三眼阴阳鱼,可以將人的梦境和魂魄绑定在一起,为师拿阳半,你拿阴半,绑定后无法取消, 但可以让为师隨时出现在你身边,哪怕远在天涯海角, 也不瞒你,一旦绑定完成,为师也可以隨时通过这玉佩杀死你,所以是否愿意,你自己选择,不强迫。” 白长芸话其实也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话没说, 那就是这玉佩的绑定是双向的,假如小弟子有一天灵力超过自己,而自己未动手杀掉他,那他就能隨时杀掉自己, 到时候,她白长芸就將永远受眼前这个男孩所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但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要想有超过自己的灵力和修为,哪怕林一帆的天赋不逊於自己,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所以白长芸给他选,是否要接受,让他自己决定。 林一帆从师父手中拿走黑色的阴三眼鱼,没有丝毫犹豫就注入了灵力, “这有什么好选的,师父是帆儿最重要的人,若是师父要杀帆儿,帆儿早就死了。” 门外锦衣卫的敲门声愈发急促, 但师徒二人却似是並不在意,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便都在不言之中了, 白长芸手指轻点,也往白色的阳三眼鱼中注入自己的灵力, 她看著林一帆,没有张嘴,也没有波动灵力隔空传音,林一帆居然听到了白长芸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阴阳三眼鱼绑定了灵魂是能做到直接通过神念沟通, [帆儿,虽然梦境相连,我们每日都能见面,但肉身相见的次数有限, 这鱼有三只眼睛,代表著三次机会,若为师发动,为师就会传送到你身边六个时辰,时间一到,为师又会回到发动时的地点, 你也一样可以传送到为师身边三次,但千万记住,你我各只有三次机会, 切要珍惜] 白长芸嘴角微微提起, 这是林一帆第三次见到师父笑,那笑里却是不舍, 她朱唇轻启,语气恢復了冰冷平静, “陈伯,小鳶,卓凡,你们陪帆儿去隔壁慈航寺,找白无岁,本座当年在北蛮连斩六浮屠时留下了几个可以传送的时序法阵,法阵的另一端,就在慈航寺里, 白无岁能反向发动法阵送你们去北蛮, 还有卓凡,大月氏的残部如今也在北蛮,若不想再继续当奴隶,往北就能归家, 陈伯、小鳶,保护好帆儿,此去一程三千里路,要走上好一些时日,快去吧,早去早回。” 林一帆瞪大了眼睛,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要离开师父去那么远的地方,自己还是这么一个八岁的身子, 就算有陈伯护自己安全,但离开了师父就没有办法刷寿元,每天还都会消耗一点, 自己的系统岂不是还成了累赘,不行,不能…… 正想著此事不妥,白长芸却先开了口, “帆儿,为师本想陪你一起去走这一遭,但南疆王不止是为了格金谷来的,他的二十万南疆铁骑隨时整装待发,为师终究是放不下京城的这一百二十万百姓, 莫要埋怨为师, 等你回来,你想要什么,我白长芸都可以给你,这次真的,无论是什么,都可以。” 白长芸话音刚落,林一帆顿感意识模糊,身体瘫软了下去, 小鳶连忙上前扶住师弟, 跟师弟一起去一趟北蛮,对小鳶来说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自己在杀格金谷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大不了浪跡天涯, 如今只是外出走一遭避避风头,已是很好收尾了, 如果能收得住的话。 但小鳶还有些疑问, “师父,您不是和白无岁有仇吗?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白长芸最后抚了抚林一帆的额头, “因为他是靖王妃的儿子,白无岁一定会帮的。” 白长芸起身,坐在了厅堂的国师椅上,她已经猜到了这一刻的到来,在陈伯还没將文书劫来时,她就已经换上了那双红底的高跟鞋。 陈伯打开了国师府的门,门外是一大帮红袍锦衣卫,带头的锦衣卫红袍金边,气宇不凡, 眼前之人眼熟,是新垣青山的弟弟,小鳶的二叔,二品巔峰的新垣青云, 他拱手作揖, “国师,莫要为难晚辈,晚辈只是奉太后旨意,若国师要动手,晚辈和兄弟们,也只能捨命。” 白长芸的声音冰冷平静, “新垣青云,你放心,本座是大乾国师,自不会抗旨,但府里的其它人,本座也无暇顾及,只能事后替太后教训教训,以家法训之。” 新垣青云自是知道这意思,又看向门口乐呵呵的老头, “陈前辈,您弒君仙的名號和故事,晚辈从小听到大,望前辈指点一二。” 站在门口陈伯乐呵呵的回答金边红袍的锦衣卫统领, “新垣青云,你也和太后一样觉得,这件事情,只要把你侄女、许虎和世子交出去,他南疆王就会放弃动兵的打算? 世子可是靖王的命,若是交出去了,就是逼著靖王和他南疆王一起造反, 太后要什么样的天下,她是什么想法,你应该比我清楚。” 这位锦衣卫统领將腰弯得更低, “陈前辈,在下也只是奉旨办事,京城锦衣卫中三品以上,没有成家者,皆已在此, 我们十七人,都是立过军令状的,还望前辈出手杀我们时,给个痛快, 锦衣卫结阵,迎弒君仙陈怀仁试阵!” 十七名锦衣卫拔出刀剑,调整站位,结好了阵势, 陈伯笑笑,若真要打,他在这十三个三品,四个二品的锦衣卫里头也占不到便宜,还好前几日入宫时就做了些准备, “放心,老朽没有和你们动手的意思,这些年了来来回回换了多少人了都,你们锦衣卫还真是一样的死脑筋。” 紧接著街角处传来了重甲兵士整齐而沉重的步伐, 咚,咚,咚…… 那些显眼的暗金色甲冑远远看去,就能知道这是大乾御林金甲卫,各个实力蛮横强悍, 这些上了年纪的武者半步不离宫门已经八年,以至於皇宫外的人,有时候都会忘了京城里还有这么些老傢伙, “御林军金甲卫!最后一次为长公主开路!” 鋥! 数十柄暗金色的刀剑整齐出鞘,气势不输当年。 第64章 师父答应嫁给我了?! 太阳落得只剩下一丝光亮,但就凭这缕仅存的光线也能让那些暗金色的鎧甲折射出漂亮的光泽, 虽然金甲卫个个都上了年纪,但见识、经验、修为……种种都在这些老者身上组合成了令人生畏的气场。 领头的金甲卫老者见到陈伯,笑了笑,笑中还有些自嘲和无奈, “陈怀仁,没想到当年欠你的人情,我们几个老兄弟要靠替你拔剑来还,以后可不敢再欠你什么,实在太贵了。” 陈伯依旧乐呵呵的回答, “哪的话,是你们欠长公主的,关老朽什么事,而且这么多年了,利滚利最后才还这点,还是长公主心善了。” 十七个锦衣卫明显在面对这些金甲卫时,要比面对陈伯更加慌乱一些, 新垣青云皱眉问道, “我们锦衣卫是在奉旨为太后办事,你们御林军不是只听皇室调令吗?太后的旨意你们也敢违抗?” 领头的金甲卫拿出一块印有红色彼岸的黑底令牌,又喊了一次, “我们御林军,是为长公主开路!” 他们一步一步的逼退著新垣青云带来的锦衣卫。 最后领头老者將令牌往小鳶手上一丟, “丫头,这金灯卫长老令,帮老夫交还给世子,还望一路多加小心,护好世子周全。” 新垣青云带著结阵的锦衣卫一步步后退,和金甲御林军拉开了距离, 他一边退后,一边悄悄给侄女新垣鳶鳶使了眼神, 小鳶马上心领神会,和卓凡一起驮著林一帆从金甲御林军的身后跑出了国师府,往慈航寺而去, 小桃枝左右瞅瞅,见周围没人注意到她,也跟了上去。 到这里,就是林一帆在京城的最后一段模糊的记忆。 国师府里,坐在门厅太师椅上的白长芸,看著离开的几人,咬了咬轻抿的嘴唇, 帆儿,一定要平安回来…… 等林一帆再一睁眼,自己躺在一处山洞里,身体有些虚脱,大抵是昏迷上一阵时间了, 山洞外是漫漫黄沙,周围既没有陈伯也没有小鳶,只有红髮胡姬卓凡在照料自己, 她见自己醒来,整个人都放鬆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世子,您可算醒了,嚇死奴婢了,已经三日,醒了就好。” 林一帆能感觉到满嘴都是沙子,呸了几口之后,思索起了都发生了什么,但全是头痛,怎么想也没办法把到慈航寺之后的事情记起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我们在哪?陈伯和小鳶呢?” 卓凡在林一帆身边坐下, “世子刚醒,不要太著急, 三日前,我们到慈航寺时,那个传送法阵刚要启动,就遇上了南疆蛊妖,於是陈伯离开法阵与蛊妖搏斗, 然后公主趁机偷溜进了法阵,法阵被强行发动,但因为陈伯和蛊妖的打斗,发动过程被干扰出了些问题, 到了这里后,我身边就只剩下世子了, 至於我们的位置,按奴婢曾经到过这里的经歷来看,可能是北蛮领地的燕然山附近。” 林一帆的思绪渐渐平稳, 所以这是因为法阵故障,他们几个被隨机传送了, 但桃枝来凑什么鬼热闹, 又確认了一遍, “所以桃枝也来了?” 卓凡点了点头。 那个蠢东西,她一个大乾公主,当今圣上的姐姐,到北蛮来了, 要是隨机传送让她跟小鳶传送到一起了还好,没小鳶在,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一边这么想著,一边脑子里又出现师姐昂头叉腰嘴里说著『轻轻鬆鬆』的自信模样, 好像师姐也没那么可靠…… 林一帆咳嗽两声,觉得自己嘴唇有些乾裂, 卓凡立马起身, “世子稍等,奴婢去给世子打点水。” 说完她就从洞口离开,走入了漫漫黄沙,看不见人影。 林一帆皱著眉头,看看自己的面板, 【剩余可支配寿元点数两千一百一十四】 跟自己三天前离开京城时一样,一点没少, 想起了师父说的连接梦境和魂魄, 难道连接梦境,做梦时候在一起也算是每天相处了四个时辰,给自己刷了一点寿元,所以就不算消耗了? 对了,三眼阴阳鱼呢,关键时刻能召唤师父来保命的东西,可別弄丟了。 全身上下摸摸,还好那枚黑色的三眼鱼玉佩掛在自己胸口处, 微微注入灵力,想试试能不能和师父沟通, 脑中直接出现了白长芸的声音,语气依旧平淡冰冷, 甚至好似能看到师父挎著副批脸的样子, “帆儿,你醒了?状態可好?” 林一帆撅著个嘴, “师父,这下完蛋了,这里只有弟子和卓凡,师姐跟陈伯都不在。” 白长芸的话听起来倒像是意料之中, “嗯,本座猜到了,陈伯和许虎已经顺利离开京城,他们一同北上,等过了边境,他们会去找你, 京城的事你不用担心,等你回来本座应该已经处理好了, 但在这之前,本座很是担心桃枝,你若有发现桃枝的线索,记得找找,把她也平安带回来。” 老太婆这是又给自己出难题了,自己都未必能平安的回去,还指望能在漫漫漠北找人。 白长芸跟猜出了林一帆心里所想似的,说道, “帆儿,这次你不会白走,等你回来,本座会將你母亲的事情告诉你, 还有你想要什么,本座这次是真的,都可以答应你。” 林一帆撅著个嘴,躺在茅草堆里,反正师父不是真的在身边,很隨意的回答, “那师父,您能跟帆儿结婚吗?” 白长芸回道, “看来你身体状態还可以,枉费为师担心了。” 林一帆想起上一次自己五岁时候很认真的跟师父说结婚的事情,被她搪塞过去了, 这次反正是打电话,又不是真人在旁边,胆子逐渐肥了起来, 他骂骂咧咧的跟白长芸说道, “所以,结婚,您就说行不行吧。” 白长芸的声音依旧平静冰冷,但却没有拒绝, “行啊,当然可以,为师说了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只要你回来之后,你还是这个愿望。” 所以,成了?林一帆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惊喜,师父答应的太简单,甚至有些没有实感。 接著白长芸继续说, “帆儿,看来你还是不习惯这种灵魂传音。” 打电话谁不会啊,老子上辈子就会打电话了,老太婆小瞧谁啊, 林一帆犟嘴, “没有啊,帆儿觉得还行,可以適应。” 白长芸语重心长, “有些话你要藏在心底,浅层和里层要区別开。” “可是结婚就是帆儿的心里话。” 白长芸冰冷的语气里带了丝幽怨, “不是说这个,首先打电话是什么意思?本座没太听懂, 其次,本座刚刚听到你管我叫老太婆了, 没事帆儿,童言无忌,晚上早点睡,我们梦里见。” 完蛋,还好刚刚没想灵活脚趾、师父帮帮我之类的事情…… 第65章 老大芸在看著你! 京城千里之外,交州,靖王府, 靖王正打理著衣装,旁边的丫鬟忙前忙后, 这衣装內搭外衬都足有五件,版型规整繁复,靖王站在一面巨大的铜镜前,左右看看, “你们看本王穿这一身怎么样?上次去看帆儿就是穿的这套,他看起来很开心,应该相当喜欢本王这打扮, 这次进京又隔了两年有余,也不知道他看到父王会开心成什么样子,哈哈哈。” 丫鬟自是不敢多言, “王爷穿什么都好看。” 一个身著黑甲的老者快步从靖王府外跑了进来, 还没等靖王反应过来,黑甲老者单膝下跪,语气严肃, “王爷,报,京城出事了,南疆王率亲卫进京给他那个庶出的亡子討说法,白长芸將世子送去北蛮暂避风头, 本来世子此行有弒君仙陈怀仁护卫,但中途出了岔子,世子被法阵送至北蛮腹地,有哨子探到陈怀仁三日前才从京城出发赶往北蛮,传送阵法应该是无法二次发动了……” 靖王方才轻鬆的神色一下阴沉下来, “南疆二十万铁骑可有动作?” “报,都已经在南疆边境整装待发,但未踏出边境半步。” 说完,黑甲老者起身,在靖王耳边小声嘀咕, “王爷,如今圣上年幼,我们要不要发兵勤王?” 靖王皱著眉挥了挥手, “不动,南疆不动,我们不动。 真要乱了,我们也得保存实力,不到万不得已,一定要做最后一个上赌桌的, 先派五百亲卫,入北蛮,换便装低调而行,当务之急先要找到帆儿,不能打草惊蛇。” “是。” 黑甲老者走后, 靖王的拳头攥紧,一拳锤在木樑上,整张脸上都是不满和慍怒, “他妈的白长芸,老子就这一个儿子,居然敢下这种险棋,要是帆儿在北蛮出了意外,马踏京城,本王要全京城都给帆儿陪葬。” …… 北蛮腹地,燕然山脚下的一处山洞里, 小世子正百无聊赖的用一根树枝调弄著烧尽的篝火, 好想回国师府啊, 但一路南下三千里,又没有高铁汽车,这要走到猴年马月,还得找那个拖油瓶桃枝,找小鳶还有点兴趣,虽然会被师姐揩油,但换个六品的护卫真不亏。 又拿出黑色的三眼阴阳鱼在手中把玩,左右看看, 这个连接灵魂直接沟通的功能还得再摸索摸索,不然心里想碎嘴上几句都会被老太婆发现, 孩子大了,需要一些隱私空间,再得练练通话的技巧了。 过了一会,红髮胡姬从洞门外走了回来,手里拎著一只野兔子,还有一只装水的葫芦, 这葫芦看著眼熟,是陈伯平时带在身边的,陈伯出阵和蛊妖相搏时,应该是把葫芦交给她了, 卓凡走上前,將水葫芦递给林一帆, “世子,奴婢刚刚打了只野兔,世子喝水慢点,小心呛著。” 林一帆看著灰色毛髮的草原獭子兔,还以为来北蛮要啃草皮了,想不到还有肉吃, 看著卓凡熟练的用剑给兔子放血,剥皮,翻出內臟, “卓凡姐姐,你还会打猎呢。” 卓凡点了点头, “世子叫奴婢卓凡就好,大月氏人天生就是猎手和战士,五岁起就会跟著父辈去打猎,帮忙处理猎物,得亏奴婢还没把这手艺忘掉,在外面搭了一个捕兔子笼。” 小世子看著很快就被卓凡乾脆利落的处理好的兔子,心里还是有些庆幸, 还好不是跟师姐送到一起,不然一定会一句『轻轻鬆鬆』之后,两个人一起啃草皮,吃不到兔子只能跟兔子抢吃的。 但又想起师父交代的关於卓凡回大月氏的事情, 小世子哀嘆, “哎,估计吃这两顿兔子,就要告別了,后面我还得啃草皮。” 卓凡用燧石轻敲,试著重新点上篝火,一边点,一边问, “世子何出此言,除非出白灾,不然草原是饿不死人的,奴婢自认为打猎的功夫也是不错。” 小世子托著腮帮子,看著卓凡, “卓凡姐姐不是要往北走,回大月氏嘛,南下的路,等我找到师姐,就没这么滋润了。” 卓凡笑笑, “世子放心,奴婢会陪世子一路南下,护送世子回京。” 林一帆摇摇头, “你不愿意的话,不必的,师父也说了你可以走,也没人会想一辈子做个奴隶的。” 卓凡点上了篝火,开始架兔子, “是啊,但世子有恩於我卓凡,那日若不是世子求国师出手相救,奴婢也已经死在格金谷的蛊毒里了。” 卓凡小心翼翼的给兔子肉上刮出一道一道刀口,这样里外都更容易烤熟, 一边刮一边说, “况且世子还出手给奴婢报了仇,杀了格金谷。” 林一帆一愣,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卓凡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这事情虽然是秘密,但应该也是国师府里人人都知道的秘密, “是小姐跟我说过的。” 林一帆揣手, 难怪南疆王还没让蛊巫来查,就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一定是师姐那个不靠谱的大嘴巴…… 卓凡接著说, “世子和小姐帮了奴婢这么多,若是在你们陷入危险的时候,奴婢走了,回大月氏弃你们於不顾,那奴婢不管是不是自由身,这一生心里也都会有个迈不过去的坎, 在奴婢眼里这种坎,比当新垣家的家奴要沉重得多,况且奴婢的妹妹也还在京城呢。” 说完卓凡表情上有些释然,有时候做决定若不是嘴上说出来,心中就会有犹豫, 而她现在很满意自己说的, 林一帆看著她,这是三年来第一次从这个丫鬟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因为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能自己做决定,已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林一帆之前都没注意到过,这红髮胡姬,三年也出落成了个大姑娘, 也许是中原的底色不符她的气质, 迎著山洞外的漠北的风沙,反而能衬出些卓凡坚韧的性子, 顿时觉得她也还挺漂亮的。 林一帆只是稍微在心里夸了夸, 脑海里就出现了师父的声音, “帆儿,別看了,她不属於中原,她和卓月总要回去的。” 嗯? 林一帆意识到事情发展不对劲,皱起了眉头, “师父,弟,弟子没有那个意思。” 白长芸的声音冰冷而平静, 就算是心声对话也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起伏, “本座也没说你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你慌什么。” 第66章 师父,晚上好 洞口外的风沙渐渐停下,取而代之的是天边缓缓沉下的落日,还有一轮初升的残月, 那轮残月和京城时候甚至是上辈子看到的都一模一样, 而明月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黄土沙靄。 啪嗒,啪嗒…… 篝火里燃烧的木柴时不时炸裂开来,发出些声响, 卓凡在篝火边小心的翻烤著兔子,兔子皮一点点变得脆黄, 有一块兔腿肉已经烤得差不多,卓凡小心拿起,递给在洞口看月亮的林一帆, “世子,小心烫,这块已经熟了,可惜没有调味料,不似在京城时吃到的那么香。” 林一帆拿过兔腿,跟卓凡道谢, “谢谢卓凡姐姐,今天的月亮真的很漂亮啊。” 卓凡走到篝火边,继续翻烤著兔子的其它部分, “世子好心境,奴婢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家小姐在哪,会不会遇上危险。” 林一帆见她说话的语气,確实低落,自己手里又拿著卓凡给的烤兔腿,得说点什么才行,安慰道, “以鳶鳶姐的修为,要想抓到她至少要四品的高手,北蛮几十个部落估计都没人知晓她人在这,也不会派人去抓的, 以我对师姐的了解,她肯定也在赏月, 我记得两句恰如此时气氛的诗句,可以改上一个字, 如今是『漠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虽然话是在安慰卓凡,林一帆自己心里却想起了这诗的后面两句,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却是让自己也陷入了一些感怀的情绪里, 师父现在也会在看月亮嘛…… 京城,国师府, 这里要比北蛮天黑的更快一些,府邸里也掛上了灯笼, 白长芸在书房里冷眉微蹙,桌上八百里急递中的內容,看得她心烦。 儘管天空中的那轮残月確实漂亮,但她也无暇顾及, 特別是国师府离了小鳶、帆儿以后,稍显寂寥,烦躁感更甚, 烦躁的情绪在那么一个瞬间,大到三眼阴阳鱼的另外一头,自己的小弟子都有些捕捉到了, 脑海里出现了小弟子的声音, “师父,是京城出事了吗?” 白长芸快速平定了心绪,她知道自己刚刚那一丝情绪波动,是故意波动给小弟子看的, 但又想不出自己这么做的合理性, 不过他都开口问了,先回答一下吧, “京城现在无事,只是南疆王的二十万铁骑有动静了,可能近日会试探性的越过南疆边境,用给格金谷討公道作为理由。” 林一帆的声音变得有些自责, “这事情还是要怪弟子那时衝动了。” 很多事情背后的条条框框小弟子不知道,会如此自责也倒正常, 白长芸很耐心的给他解释道, “不怪你,格金谷本就是南疆王派出来送死的,死在谁手上都一样,他就是个饵,进京城那一刻,饵就不可能活著离开了,会有人想尽办法逼我们动手, 就算格金谷那天真走了,他们也会再教唆他回京城,然后让格金谷瞅准国师府的下人外出时取走一两条人命, 可能是安叔、黄姨娘,甚至是春华,確实本座也无暇盯著每一个外出的下人, 帆儿,你们下手的时机很对,並没有错,这叫止损。” 林一帆想著止损归止损,南疆王总归是有发兵的跡象, “师父,我还有些担心国师府,南疆的大军肯定是衝著京城而去,他敢动兵肯定还有底牌,万一真到了京城脚下……” 白长芸冰冷的语气里对动武的事情倒是很有自信, “放心,有本座和御林军在,就是二十万铁骑围困京城,勤王之师全无, 但我们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 白长芸的话顿了顿,思索了一会,接著说, “帆儿,既然南疆王有动静,你也不急著回来了,慢慢走走看看,等一切平定了再回京也不迟, 刚好当年本座在漠北走过的路,一直想再走一次,就由你替为师走一遭吧。” 师父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呢, “嗯,师父熟悉漠北吗?帆儿和卓凡在燕然山附近,还是想找些有人的聚落,也可以打听一下师姐和桃枝的消息。” 白长芸回答道, “刚好,既然不急著回来,帆儿,你们往西北走,有一个很大的聚落叫卡图,你帮为师过去取一把剑, 是为师当年名震天下的四绝之一,天罚,送给你了。” 送?记得当时师父给小鳶无双的时候,说的可是『借』, “师父,是送,不是借吗?” 想不到小弟子观察自己居然仔细到了这种用词的细微差別, 白长芸回答, “嗯,不过在为师眼里,送和借没什么区別,都是借,因为终有一天,剑总会回到为师的手上, 至於『送』其实就算是个祝福,为师希望这把剑永远是你带著,不会有回到为师手上的那一天。” 林一帆想起了白无双, 师父的『无双』当年也是借给了她,几十年后,白无双的孙辈又將『无双』送回了国师府, 借和送,对师父来说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嘱咐完各种事宜之后,白长芸拍了拍玉颈,没有小弟子在,自己给自己鬆了松雪白的香肩,又熄灭了蜡烛,往房中走了回去, 路过小弟子的屋子时,在空气中泛起点点涟漪的玉足慢了下来, 算了,不回屋了。 她走到屋前,推开房门, 熟悉的摆设,只是那张隨著小弟子一点点长大,睡两个人有些拥挤的单人床,如今却稍显空荡。 白长芸关上房门,躺到了那张单人床上, 第一次觉得,这张小床,有些宽敞得不像话, 这真的是,一个人睡的吗? 脚趾又不安分的拨弄起了床纱,纠起,放下,纠起,放下, 那孩子怎么这会还不睡呢? 漠北,燕然山下, 林一帆完整的看了一次大漠里的落日和升起的明月, 其实也不是他不早睡,只是三千里的距离已经是有些纬度差了, 夏日里京城暮色已深了许久,大漠的天空这才完完整整的暗了下来,甚至明月和落日都一同在大漠的天上掛了一段时间, 打了个呵欠,终於天黑了,差不多可以睡觉了, 走回到卓凡铺好的草甸子上,闭上了眼睛, 既然梦境相通,那…… 林一帆意识渐渐迷离,梦境也在神识里一点点构建, 眼前果真出现了白长芸穿著薄纱寢衣躺在床上的画面, 她饱满红润的脚趾夹起床上的轻纱来回拨弄,还是一样看起来怪色的…… 还好已经能懂得区分表层和里层的心里话,师父没那么容易知道自己內心在想些什么, “师父,晚上好。” “嗯,帆儿,晚上好。” 第67章 在漠北,也得学习 梦境里的国师府一如往常的深夜,依旧是那么的安静,夏日的蝉鸣声都已消失不见,变成了墙角门缝里纺织娘『轧织~轧织~』的声音,还混杂了一些莲池里的蛙鸣, 林一帆看著眼前梦境里勾勒出的白长芸,可能是因为现实中相距太远太远的关係,居然有些想要跑上去埋她怀里的衝动, 还有师父那双红润白皙的玉足,好想捏在手里把玩,然后抱著睡觉…… 但现在和师父是心意相通的状態,要藏住表层和里层的想法,不能让师父发现, 哪怕是做梦都得保持礼貌,不能情绪波动得太大,会出破绽, “师父,帆儿替你松松肩膀,捏捏脚吧。” 白长芸依旧是那副批脸,在梦境中也是一样, 毕竟这个梦里的白长芸,某种意义上是真的白长芸, “帆儿,不用,毕竟是梦境,这些也帮不上为师现实里的身子。” 林一帆嘆了口气, 师父怎么老想著自己呢,帮不上她就不用了?这是在让她帮我…… “那师父,在这样的梦境里,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其它的吗?不如,还是,让弟子来……” 白长芸皓腕轻抬,手边出现了几本书,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这些是本座看过,且能记下来的书,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有心经,对你的筋脉运转颇有帮助,还有漠北地形与语言风俗方面的书,看一些也能方便行动, 最后就是处理伤寒杂病,研究农时渔猎之类的杂书,这些你挑著看,暂时不很重要, 有什么看不懂的,问为师便是。” 嘖,这下好了,做梦都要被逼著学习,还以为到了漠北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原来师父还在这等著呢, 別的穿越者,到了异世界要是有跟美少女梦境连接的桥段,一定有別的香艷场景…… 可我却,哎, 有些委屈…… 林一帆也胯了个批脸,坐在了白长芸旁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看书。 大批脸看了看旁边的小批脸, 小弟子这是不太乐意的样子,早知道就不告诉他要学著隱藏心绪, 这一藏就又是完全猜不到小弟子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白长芸想了想,把小弟子抱在了怀里,將自己的衣袖拉了起来,露出一整条纤细白皙的胳膊,放在了小弟子的身前, “既然你一定要帮本座捏肩捶腿,那就捏吧,一边捏一边看。” 林一帆又低头看了看师父红润饱满的脚趾,其实自己想捏那个, 但是也不好再得寸进尺了,不然要被师父发现些什么了, 这雪白细嫩的胳膊,好像也……也行,勉勉强强。 哪怕是梦境里,体温、触感,一切也都那么真实, 还能看见师父光滑腋下的那一颗有些勾人充满魅力的小黑痣…… …… 漠北的太阳升起的也比京城要早些, 等林一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初生的晨曦已经把整个洞穴都照得明亮。 卓凡大抵是已经醒了一会,在洞口处理著猎物, 大漠的夜晚天气乾燥,將食物处理好后,晾上,就能减少些水分,方便保存。 林一帆走到卓凡身边, “卓凡姐姐,我身体差不多也恢復好了,我们往西北走吧,那边有个大的聚落叫『卡图』,假如师姐和桃枝也是传送到附近,估计也会找聚落, 毕竟出来得匆忙,大家都没有准备什么长途奔袭的装备, 再就是顺便去帮师父取一把剑。” 卓凡思索了下, “嗯,行,不过世子说的剑,可是那把『天罚』?” 林一帆点点头, 卓凡擦了擦手,把因为干活有些鬆了的红髮重新扎起,还能从她抬起的袖口里看到过去鞭伤留下的疤, “世子,天罚可能没那么好带走,在奴婢小时候那把剑就插在卡图的城门上了。” “为啥插城门上,师父的那把剑不是名剑嘛,应该很值钱,都没有人去取吗?” 卓凡摇了摇头, “奴婢也不太了解具体情况,毕竟是十年前的记忆了。” 林一帆倒也无所谓,假如靠自己能把剑带走那自然是最好的,带不走就用三眼阴阳鱼消耗一次召唤师父的机会,让她老人家自己来取, 在漠北『冰阎王』的名號比在中原还要可怕,就不信还有人敢拦她。 卓凡从旁边的篝火余烬里收集起了炭灰, “世子,如果要进卡图城,可能您需要偽装一下,按您现在的模样,跟漠北人差距太大,很容易被人怀疑,而且您也不会说漠北的语言。” 林一帆点了点头,两人开始收拾了起来, 首先是小世子这副看上去有几分俊俏的可爱面容,这种没吃过苦的秀气脸蛋,一看就是大家少爷,出去难免被人覬覦。 卓凡用碳灰和泥巴在世子的脸上手上都抹了一遍, 她的手摸到那脸蛋的时候,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家小姐天天想著摸摸师弟,牵牵师弟的小手, 那是真的相当嫩滑,触感极好, 而且世子还很乖巧,八岁正是別的孩子调皮的年纪,他却彬彬有礼,平时说话做事也都相当懂得分寸。 一边给他的小手上抹著泥浆,一边想起了世子平时对著自己一口一个『卓凡姐姐』的叫, 不自觉间將那小手翻来覆去的看, 真的好可爱,小小的,比自己这双练剑的粗糙大手要小上好多,也光滑上好多。 林一帆看著眼前卓凡给自己化妆,却突然停下,还在搓揉自己小手, 这回卓凡身上有种小鳶犯痴的既视感, “卓凡姐姐,卓凡姐姐……” 卓凡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搓揉著世子的小手, “卓凡姐姐!”林一帆提高了音量, “啊,哦,对,对不起世子,刚刚奴婢想起自家小姐了,担心小姐安危,有些走神。” 你那是在担心自家小姐安危嘛, 我都不想戳穿你…… 但卓凡性子总归还是要比小鳶正经的,回过神来的时候马上鬆开了小世子的手。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小世子, 这涂点泥巴,还是盖不住世子身上的那种气质,外貌特徵也是很明显的南人, 林一帆看出了她的顾虑,双手並在一起,伸了出来, “卓凡姐姐,要不这样吧,你拿著绳子,捆住我的手,把我当成奴隶或者战俘带进卡图。” 卓凡点了点头, “那也只能这样,委屈世子了,奴婢去准备些草绳。” 走之前,卓凡看了看世子被抹上泥灰,像是钻了炉灶的小猫了脸一样,依旧还是挺可爱的, 她离开洞口的步子都变得轻快了一些,脸上还浮现出一抹少女愉悦的笑容, 她注意到自己嘴角上翘以后,立马又扳回了正经脸, 小姐安危尚不可知,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林一帆也准备脱下外套,开始给自己的衣服做旧, 刚刚放下外套,脑海里就出现了白长芸的声音, “帆儿,你要多劝劝卓凡,大月氏才是她的家,大月氏也需要她,为师真的怕她不舍回去。” 怎么师父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没有半点前摇,跟防贼似的, “知道了师父。” 第68章 剑名『天罚』 北蛮很大,南边和大乾接壤的地方是草原,中间是黄沙和植被稀疏的大漠,最北是终年不化的冻土, 茫茫大漠里,没有任何装备的跋涉是个相当艰苦的活,只是徒步锻链强度都让林一帆隱隱约约觉得自己的练体快要完成,摸到了九品的门槛, 大漠里白天的太阳能把黄沙晒出扭曲空气的热浪,晚上的凉风却又冻得人不敢喘大气,每天环境適合赶路的时候也就两三个时辰,之后就得找个容身的地方呆到第二日再行动, 也幸亏来这里的几人都有些修为,不然直接丟进这北蛮腹地的大漠里,单是面对这气候都凶多吉少, 有修为之后,最大的危险,还是人,在这点上大漠反倒还挺安全,至少到卡图城之前一路上都见不到几个活人。 卓凡和林一帆徒步从燕然山脚下走了將近二十日,这才陆续看到一些骑著骆驼掛著铃的商队盐贩, 又走了几日,隱约能看到卡图城的城墙出现在一望无际的大漠边缘, “世子,差不多看到卡图城了,要委屈您一下了。” 林一帆点点头,伸出双手, 卓凡从身上取出草绳,小心的在林一帆的手上捆了起来。 这几日白天赶路休息,晚上看书,跟师父学一些心经和大漠的通用语, 时间长了,通用语也出现在了面板上,加了一些点数, 【大漠通用语四级(0/12)】 现在能做到听得懂,但说出口还是夹杂了一些南人口音,不太正宗, 一路上卓凡都在跟自己强调,卡图城比其它的大漠聚落要更加仇视南人,確实小心为上。 卓凡很快把林一帆的双手扎好了,她拉著绳子的一端,两人一起往卡图走去。 一路走到卡图城的城墙附近,看到那高耸的城墙时,林一帆理解了卡图人为什么不把天罚取下。 抬头看向城墙高处,一具乾尸跪在城墙顶上,从这具乾尸魁梧的身材来看,生前怕是有两鳶那么高大, 大漠中有一种相当耐旱的常见小黄,月见草, 魁梧乾尸周围就放著许多的月见草,乾尸身上还有用月见草编织的环,城墙下每个进城的人都会城门脚下放上几朵小, 大抵这位魁梧乾尸的主人生前在卡图是相当受人尊敬的存在,於是死后也是如此,几十年来进出卡图城的人们都以对待英雄的礼遇对待这具乾尸, 而乾尸身上,从头顶贯穿而下,插著一把剑, 一眼看去,就像是从大漠天空中降下的神罚,一剑贯穿了此人魁梧的身体, 於是他和剑一起被留在了漫漫戈壁里这座孤城的城墙之上, 这剑就是白长芸当年留下的, 剑名『天罚』。 林一帆皱起了眉,这取剑有点麻烦了,估计拔出来的时候,就要被全卡图的百姓当成大恶人吧,很难不引仇恨, 毕竟按这规格来看,多半被当成了什么英雄遗蹟的一部分。 林一帆一边和卓凡一起朝城门靠近,一边问, “卓凡姐姐,在漠北人眼中,那具乾尸的故事是什么样的,你还能记得吗?” 卓凡点了点头, “那具乾尸是当年卡图城的英雄,被国师斩杀的北蛮六浮屠之一,杀狼者卡图, 他为了这一城百姓,主动出城立下赌约,若他贏了冰阎王,大乾就到此撤军, 结局嘛,就在城墙上了,应该也是英雄惜英雄,大乾也主动到此退军南归,原本的望燕城也就此改名叫卡图城,纪念这位英雄。” 果然在北蛮,师父是个反派角色。 林一帆低头看看胸口掛著的三眼阴阳鱼,给白长芸传音, “师父,好像这天罚不太好取啊,我要是取了,会被漠北下追杀令吧,当时您杀了卡图以后,怎么就忘了把剑拿回去呢。” 白长芸回答的倒也迅速,似乎等了林一帆问这个问题等了很久, “当年本座本就无意入城,只是北上討伐六浮屠罢了,但对本座来说如此,对那些兵卒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对大多数士兵来说,远离家乡,每天都是在搏命,入城劫掠放纵,这是他们得胜后应有的奖励, 杀狼者卡图又怎么不知道他不是我的对手,当时本座已杀了五个北蛮浮屠,六浮屠里只剩他一人, 他知道横竖都是死,只有陪我演一场英雄惜英雄的戏码,望燕城的百姓才有活路, 本座留的那一把剑不是用来威慑北蛮,而是告诉大乾的將士,这城是我与卡图的约定,此城不得劫掠, 虽然大乾的士兵有些怨言,但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样军心不会散。 不过本座会这么做也不是因为心善,是因为卡图的猎狼部不太一样, 猎狼部军纪严明,是北蛮三十六部落里唯一一支进了中原之后没有大肆烧杀掳掠的北蛮军。” 林一帆接著问, “师父,浮屠境到底是个什么境界啊?还有卓凡跟帆儿说,北蛮只有二十多个部落,哪来的三十六部落啊?” 白长芸的回答简短,但让人寒毛倒竖, “本座去北蛮之前,是三十六个,明白吗?” 小弟子擦了一把汗,好像问了个蠢问题, “弟子明白了。” 白长芸接著说, “至於浮屠境,那是北蛮的称呼,他们的境界修炼体系区別比较粗糙,和我们的不同, 十人敌,为奔狼境大致对应的是我们的九、八、七下三品, 百人敌,为血虎境对应的就是中三品, 千人敌,为降龙境对应的是上三品, 而降龙境中最强的那几位万人敌就被称作浮屠,也就是浮屠境,对应的是一品修为。 取剑的事,你先自己试试,不行本座就亲自去取,看你愿不愿意用一次保命的机会去换这柄『天罚』了。” 难怪师父能一路杀到燕然山,还让卡图愿意主动捨命, 这连杀北蛮六浮屠,就是连杀了六个一品高手, 有些凶残。 红髮胡姬卓凡和她的奴隶林一帆很快就到了进入卡图大门的队伍中, 排著队要进城门时,负责检查的卫兵因为他们没带货物,粗略的看了看就放行了, 穿过城门的那一瞬间,隱隱约约听到了『轻轻鬆鬆』四个熟悉的字眼, 但左右看看,哪有血虎境强者新垣鳶鳶的影子,果然是幻听了。 刚以为这就算是成功进入卡图城了,门口手持弯刀身著白袍的年轻男人突然叫住了两人, “站住!对,就是你!那边那个带著南人的大月氏女人!” 第69章 白长芸叫你立正! 卓凡本想带著林一帆继续往城门里走,无视后面那个突然叫住自己的傢伙, 啪! 两柄长枪在她的面前碰在一起,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白袍弯刀的年轻人走上前几步,靠近看了看卓凡的头髮, “红髮,你是大月氏的战士,但既然是战士,我为何都没有在北边大月氏残部见过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卓凡的手已经摸到了佩剑上, 林一帆也警惕了起来,隨时准备凝冰冻住这里所有人的脚,然后趁乱逃跑。 白袍年轻人眼神变得锐利,接著说, “我猜,你们是大乾来的。” 卓凡正欲拔剑,却看见那白袍年轻人笑了起来, 他张开了双手,躬身行了个礼, “別紧张,在南人的地盘上受苦了吧,大漠的鹰就应该属於大漠,欢迎回家,尊贵的大月氏客人。” 卓凡和林一帆对视一眼,什么情况。 城门口负责登记的中年护卫对著里头被拦下的两人喊道, “哈哈哈,別被那卡图家的臭小子嚇到了,他就喜欢一惊一乍的,你们是第一次来卡图城吧。” 卓凡看了看那中年护卫,慈眉善目的,应该確实没有敌意, “嗯,对,我从南……” 中年护卫挥挥手, “没事,没事,不用匯报这个,您这红色的头髮就已经证明了您尊贵的身份, 只是第一次来的人按规矩需要登记,过来一下,很快就好了。” 中年男人將两人带到旁边的一处桌子边, 他从桌子下掏出两卷新的羊皮纸, “卡图城的规矩,第一次进城的人要做个登记,能运转灵力就直接在这纸上注入灵力,然后签上名字, 不能运转灵力,就滴一滴血代替。” 这种登记方式有些古怪,为什么一定要用羊皮纸,羊皮纸可不便宜,来来往往每个人路过都要这样登记, 这要不少银子啊, 林一帆左右看看,旁边还有一些人也在登记,確认了不是在针对他们俩,他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卓凡签完字,发现世子並没有注入灵力, 世子给她使了个眼色,她马上明白过来,八岁的孩童能运转灵力,这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情,容易引人注目, 世子这是要低调行事的意思。 她拔出剑,拿起世子的小手指,皱著眉头,心中一阵不舍, 最终还是狠下心来,用剑在小世子的手指上轻轻划开一点, 由於划得太浅,林一帆还自己挤了挤,勉强挤出一滴血来,按在了羊皮纸上,签上了『林凡』作为假名。 登记完之后,刚刚拦路的白袍小伙站在城门边,做出一个欢迎的动作,还趁机跟卓凡搭话, “漂亮的红髮姑娘,我叫乌狼·卡图,是六个保护英雄卡图圣躯的侍卫之一,也负责城门检查的工作, 看你也是习武之人,再顺便一提,我是血虎境,今年二十四岁,敢问姑娘的芳龄?” 林一帆瞟了一眼这个白袍的弯刀少年,气质尚可,一举一动相当有礼貌, 血虎境就是六到四品,哪怕他只是六品,年纪轻轻如此修为,也可说得上是天之骄子了。 卓凡此时注意力都在世子被自己割破的小手指上,心里对这个大门口的登记相当不满, 但她正经的性格还是让她出於礼貌的用著漠北的通用语回答白袍少年的搭訕, “我不喜欢穿白袍的男人。” 之后就领著林一帆快步走开, 林一帆在离开城门,走进卡图城时,不知为何总觉得城墙高处有人在看著自己, 一阵夹杂著黄沙的风吹过,带起旁边的几朵明黄色的月见草隨风而起, 林一帆回头看看,城墙高处除了纪念英雄的月见草,就只有那具魁梧的乾尸,还有那柄从他头顶贯穿而下的『天罚』。 总不能是这乾尸在看我吧,有点瘮人, 不要又是不乾净的东西…… 城门口被卓凡拒绝的那个白袍弯刀少年还不死心,对著快步离去的卓凡喊著, “姑娘!记住我的名字,我叫乌狼·卡图!是英雄杀狼者卡图的后代,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他看到林一帆回头,他也丝毫没有芥蒂这个男孩是个南人奴隶,对著男孩点头一笑, 林一帆也礼貌的点头,回敬一个笑。 不同於大漠的荒凉,卡图城中还是相当热闹, 这里的房子和城墙都是用金黄色的石头砌成的,和大漠的景色融合得恰到好处, 到处都是各种商铺店家,各种稀奇古怪没见过的商品琳琅满目,也许是因为地处交通要道,旅店商客络绎不绝, 充满了异域风情, 特別是这里的姑娘,个子都很高挑,由於大漠的白天相当的炎热,她们外出的衣服都是轻轻一层薄纱, 若有风吹过,那薄纱还会勾勒出胡姬们曼妙的高挑身材, 一时间,林一帆明白了汉武帝、唐太宗这些皇帝为什么一定要將西域纳入版图。 路边还有本地的风俗店,店门口不少枝招展的姐姐时不时调弄下路边羞涩的少年, 那些姐姐的衣服更是两块布就完事了, 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肚皮。 此时恨透了自己为什么要在三眼阴阳鱼里注入灵力,跟师父搞什么心连心。 银子自己兜里是有的,配合上这人见人爱的可爱模样,都不敢想进去之后跟那些姐姐一起玩会有多开心…… 对,不敢想, 因为连想一想都可能会被师父发现, 就真的要遭天罚了。 白长芸的声音也恰如时分的出现, “帆儿,为师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打算给你当礼物。” 林一帆马上立正, “师,师父,帆儿没有想要那种礼物。” 白长芸有些不解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小弟子怎么就老是慌慌张张的, 但小弟子的脑迴路跳脱她也已经习惯了, 她接著说, “帆儿,那把天罚,你先不要取,为师猜卡图家的人一定会来找你,放机灵点,那时候能拿到手的,就不只有一把剑了。” “啊?所以是啥意思,师父您能解释一下吗?”林一帆一脸迷惑, 白长芸已读不回。 卡图城中,卡图家族的大宅里, 刚刚还在城门口负责登记的那个中年护卫,拿著一卷羊皮纸著急忙慌的跑进了宅邸深处, “族长,族长!找到了,找到一个有时序之能的人了,而且还是个孩子,孩子的灵魂和精神孱弱无力,是上佳的容器!” 原本坐在书台边翻阅卷宗的族长老卡图一下站了起来, “真的?这么多年了,终於找到一个了吗?!” 老卡图看著那张写著『林凡』两个字的羊皮纸,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天不负!天不负我卡图家!” 一样感到愉悦的,还有城墙顶上那具乾尸,『天罚』在其中微微震颤, 这里有个绝世强者的灵魂,想要找一副合適的肉身,重回人世, 如今他终於等到了。 他要,夺舍。 只是他没有猜到,自己又被白长芸盯上了。 第70章 我师姐,同辈无敌 卡图城虽然是一座佇立於大漠之上的孤城,但刚好在茶马道上, 大乾的丝绸、茶叶、瓷器,西域诸国的香料、玻璃、珠宝,都会在这里匯集, 更因为这是百里內唯一一座孤城,所有路过的商队无一例外都会在这里歇脚,越往城中心走,越是繁华不输关內, 林一帆还是选了相对偏僻老旧的旅店作为落脚处, 主要原因是,不引人注目,越低调越方便取剑,且越是这种地方,三教九流聚集的就越多,打听消息也就越方便, 次要原因是,没钱,出门走得急身上的银子还是陈伯隨手塞的,想起师姐那个打开全是银锭金锭的钱袋子,第一次这么想师姐…… 这家旅店的一楼是小酒馆也能吃饭, 林一帆和卓凡两人,看著端上来热腾腾的菜品,闻著那淡淡清香, 两人都馋得不行,这二十多天的大漠之行吃的那些个野兔子,没调料一点味都没有,明明吃的是肉却有些让人清心寡欲, 店小二走了上来, “两位客人要吃点什么?第一次来要不要试试本店的招牌菜?” 卓凡问, “招牌菜是什么?来上一点吧。” “我们招牌菜可是相当厉害的野味,烤野兔子,大漠这个季节的最……” 小二自卖自夸的话还没说完,卓凡和林一帆两个人疯狂摇头, “不用了,谢谢。” …… 隨便点了几道看上去正经一些的菜品, 烤羊排、旱薯汤,刚刚一端上来,两人只是轻尝了几口,几乎就要热泪盈眶, 太美味了。 林一帆都下意识想要打个包,一路带回去给师父尝尝,人间怎么会有这么美味的东西, 【白长芸好感度+1】 老太婆,又在偷听我的心里话。 吃了几口之后,林一帆大概明白,哪里是这里的东西好吃,是这二十多天的苦日子让自己吃什么带点调味料的东西都会觉得好吃。 小世子回想起在国师府的日子,恍若隔世, 我这辈子不是来享福的嘛,哪里吃过这种苦,呜…… 这心里活动是故意动给白长芸看的,想让师父说说话,结果还是已读不回, 白长芸平时都是一个很高冷的状態,哪怕是心念沟通,她想说话的时候才会说,不想说话就一言不发, 明明自己都刷出了几次好感度提示,她都听著呢,就是假装没听到。 心满意足的吃饱了以后,林一帆听到了隔壁桌几个大漠汉子聊天, “誒,你听说了吗?最近卡图有个流窜的女剑客,专门抓小孩,看到小孩就要凑上去看看,再伸手去摸。” “我见到过啊!那摸的手法看著都下流,对孩子居然都下得去手,听说摸的不满意还好,要是摸满意就直接强抱。”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个南人啊,真的恐怖,我家也有小孩啊,卡图家的那些巡逻队都不管嘛。” “哎,管不了啊,那女剑客跑得很快,听说是个血虎境的强者,巡逻队一到,她就没影了。” …… 林一帆听了几个大汉的聊天,还好自己提前做了偽装,看来对小孩下手的变態不仅是京城的特產,漠北也有,得小心点了, 他正准备跟卓凡聊聊接下去的行动, 小酒馆的门外出现了一个穿著黑袍的弯刀少年, 看著面熟,好像是早上进城时候看到的那个穿白袍的血虎境武者, 是叫乌狼·卡图来著,怎么天都没黑,还换了件黑袍。 乌狼在看到卓凡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快步跑上来, “美丽的红髮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们了,又见面了,这真是天赐的缘分,是苍鹰的赐福,不枉我为见到您特意做的一番准备。” 林一帆想起来了,早上卓凡被他搭訕的时候,好像跟他说了不喜欢穿白袍的男人这种话, 卓凡愣了一下, “你谁?” 穿著黑袍的乌狼倒也不气馁, “我是英雄卡图的后人,杀狼者卡图圣躯的六护卫之一,血狮境刀客,乌狼·卡图。” 卓凡这才想起来了早上的搭訕, 她思索了一下,一本正经的拒绝道, “对不起,我不喜欢有眉毛的男人。” 但乌狼这次却没有立刻回去刮掉眉毛,而是一步步靠近,坐在了两人的同一张桌子上,眼神却从卓月身上挪开,落在了林一帆身上, 林一帆礼貌的笑笑, “乌狼大哥,您找我有事?” “你就是林凡对吗?” 林一帆想起自己在羊皮纸上籤的假名,果然那个羊皮纸有问题, “嗯。” 乌狼从衣兜里掏出一袋金幣放在了桌子上, “卓凡小姐,您的这位奴隶,我们卡图家的长老想要买下,这里是五十个卡图金幣,足够买十个这样的南人奴隶小孩了,可否愿意忍痛割爱?” 卓凡变得警觉,愿意出如此高价,一定有问题,保不准是发现了世子的身份,手再次摸上了剑柄, “不用,这孩子我不会卖,我也不希望你坐在我的桌子旁,请你走开。” 看来行事低调,也未必就不会被人盯上。 林一帆手指间聚集灵力,假如这傢伙要强买强卖就坏事了, 他的修为至少六品,就自己和卓凡两个九品都差一口气的剑修,估计是打不过的, 但自己还是有信心能出其不意的冻住他, 乌狼注意到了卓凡的手已经摸上了剑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看起来对动手相当的有自信,儘管还不知道对方的实力, “我乌狼在这大漠之上,同辈之中没有过败绩,卓凡小姐您看上去还比我小上不少,若要拔剑我怕您吃亏。” 卓凡心里也犯怵,跟对方修为差得太多,再高超的战斗技巧也很难弥补差距, 她扫了一眼小可怜林一帆, 不行,世子这个时候只能靠我了,不能贏也得上。 乌狼依旧在笑,他看出了些端倪, “这位小朋友,是在下失礼了,你好像不是奴隶啊。” 若有可能,林一帆是很不愿意施展凝冰的手腕,在酒馆这种很多人的地方揭示自己的底牌,实在是不明智, 但眼下的局势却是,自己就算招数尽出,也不一定能跑得掉, 有些麻烦。 乌狼依旧在笑,並没有先出手的意思。 就在三人僵持的时候, 一柄轻巧细剑从远处被掷出,扎在了木桌上, 剑身通体银白, 龙铁锻出的锋刃不知与多少剑刃碰撞,仍乾净利落,哪怕靠近细细观察,也看不出半点缺口, 任何剑修靠近欣赏此剑都会难免称讚上一句, 『绝世无双』。 卓凡整个人紧张的状態一下放鬆下来,宛如这二十多天的大漠苦难终於告一段落,重新又有了依靠,锐利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下来, 小姐她,没出事。 卓凡將自己抽出一半的剑收回了剑鞘, 乌狼打量著眼前的细剑,刚刚还笑盈盈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 这齣剑好快,他都没看清剑身是从哪里落下的,就像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样。 小世子也是鬆了一口气,保持著一贯的礼貌, “乌狼大哥,我家师姐来了,您怕是在同辈之中要有败绩了。” 酒馆的门口,一个俊俏少女双手叉腰,身上还掛著另一柄细剑长鸣, “谁敢伤我师弟?” 第71章 他是不是英雄? 北蛮,小酒馆里,本来还在吃酒的客人们放鬆的神经一下被这紧张的氛围挑动, 乌狼连忙从桌边站起,对著酒馆里的客人挥挥手, “大家放心吃喝,这里有我卡图家在,不会出事情。” 隨后乌狼单手扶住胸口,微微鞠躬,行了一个大漠礼, “女侠,看来您对卡图家有些误会,我们卡图家是英雄之后,遵守规矩, 既然这位小朋友不是奴隶,那自然也不会有买卖的道理,有些话不方便当面讲,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鳶没多废话,握住长鸣,以一个常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一剑而出, 錚! 是长鸣和大漠的弯刀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乌狼咽了口唾沫,这女人出剑速度快到难以置信,还好刚刚早有防备,不然这一剑就要扎在自己身上了, 或者说对方刚刚人未到剑先至,其实就是在提醒自己, 『我出剑很快,你要小心了。』 何等的自信, 乌狼迅速退后两步,拉开了距离,感觉手肘有些微微震颤, 这么快的剑,力量还这么强, 她配得上这种自信。 在酒馆里那些被嚇得不太敢动弹的客人眼中,就是一眨眼,女剑客就从站在门口,变成了持剑和乌狼对峙的状態。 有修为的林一帆和卓凡是看出来了,小鳶的剑法又进步了,估计这二十多天的大漠独行,她已经从六品上突破五品, 虽然这对国师府的人来说,没什么好意外的,但十七岁和五品,这两个词对所有剑修来说,都是很难联繫到一起的。 除开京城这种高手云集的地方,在小地方五品是代表能开宗立派的標准, 假如再提高一些修为,到了四品,对一些小国城邦来说,已经是战略性武器了。 小鳶將长鸣收起,俊俏清丽的少女面容微微抬起,皱著眉头带著些不屑和威胁的口吻, “乌狼·卡图是吧,我记住你的名字了,这一剑是想告诉你,你要是对我师弟有妄图, 我杀你,轻轻鬆鬆。” 这屑表情,大抵是跟灵儿学的, 小鳶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江湖剑会上初出茅庐的江湖新秀,儘管也算不上什么老江湖,但这三年穿著金灯卫黑袍四处处理魔剑,也攒下了不少江湖处事的方法, 比如跟人谈判之前,要先让对方明白自己很强, 强到你跟我动武占不到便宜, 武力才是谈判的基础, 小师弟告诉自己,这个叫『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乌狼见对方收剑,也將弯刀收好, “失敬,阁下年纪轻轻,居然也是血虎境,虽然胜负只有真的动手打过才能知道,但眼下不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小鳶微微点点头,示意可以换一步说话。 林一帆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师姐这么靠谱,他看看旁边的卓凡,那眼神里的憧憬和崇拜都快要溢出来了, 甚至酒馆里的一些女客还在小声议论,这个女剑修好俊俏,如果是个少年就好了。 卓凡嘴角已经完全压不住了, “世子,我们赶紧跟上吧。” 林一帆点头,也把扎进桌子里的无双取下, “嗯。” 旁边的店小二连忙跑了过来,拿著刚刚卓凡付的旅店银子,甚至还更多了一些还给他们, “誒,誒,女侠女侠,我们店里,小本生意……” 卓凡也明白这意思,旅店怕惹事,希望能让他们另外寻住处, 林一帆倒还开心,这都找到师姐了,还有什么好勤俭节约的,银子师姐多的是,也不是为了住的更好一些,主要是住在师姐身边安全。 几人走到了酒馆旁一处人跡罕至的巷子里, 乌狼再次对著小鳶行了一个標准的大漠礼, “阁下,实不相瞒,这是英雄杀狼者卡图的遗愿,英雄卡图当年刀法和冰阎王的剑法可以一战,但冰阎王时序的能力与剑法配合得过於强悍,终不能敌, 所以他对时序的能力有种执念,他要求拥有时序之能者去拔出那柄天罚,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办法將他的遗体好生安葬, 我卡图家的族长这些年了不少精力搜寻有时序之能者,可都是一无所获, 直到遇到了这位小朋友,既然小朋友不是奴隶,那我希望这能是一笔交易,你们帮我们卡图家这个忙,我们卡图家也会记你们的恩情。” 这回轮到林一帆迷惑了,怎么变成主动让自己去拔剑,总觉得有诈, 林一帆把无双递还给师姐,又给师姐使了个眼色, 『这事有蹊蹺。』 小鳶也对著小师弟点点头, 『交给师姐。』 她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一边打量著无双漂亮的剑身,一边隨意的回答乌狼, “然后呢?” “然后什么?” “然后我师弟会怎么样?” 乌狼愣了一下, “您还是对我们有误会,您师弟不会怎么样,拔完剑,就可以走了,卡图家还会为你们提供不少报酬。” 蹭! 无双的剑尖指在乌狼的眉心, 小鳶的眼神凌厉,像有杀气,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进城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具乾尸身上的『天罚』,已经是一柄魔剑了, 剑上有亡者灵魂的气息,你们就没想让我师弟好好离开吧? 说话!” 乌狼不再一副笑脸,表情也变得严肃, “阁下,我劝你注意言行,我尊敬你的实力,但我不容许任何人侮辱英雄, 你的意思是杀狼者卡图的灵魂一直都在那里,不愿意离去,就为了对一个有时序之能的孩子不利?还主动让『天罚』变成了一柄魔剑? 你不了解英雄,你更不了解杀狼者卡图对我和对卡图城来说,他代表著什么。” 乌狼的语气里没有丝毫露怯,甚至他主动一步一步往无双的剑尖上靠, 一直到无双刺破了他眉心的皮肤,渗出了几滴鲜血, 林一帆算是看出来了,至少他觉得自己是正派人物,是英雄后人,更是圣躯的守护者之一, 他不允许有人玷污他的英雄。 小鳶从衣兜里取出一块印著彼岸的黑底令牌, “知道这令牌吗?掌管剑冢的金灯卫长老在此,我们金灯卫见过的魔剑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没有人比我这个金灯卫长老更懂魔剑,那股气息,不会错。” 儘管金灯卫是大乾处理魔剑的剑修机关,但声名在外,哪怕是北蛮一些和大乾关係比较好的部落出了魔剑相关的事故,有时也会是金灯卫出手处理, 也多亏了金灯卫只负责魔剑相关事宜,不做任何多余事情的行事风格,也给这三个字创造了相当好的口碑。 小鳶將无双收起,擦了擦剑尖上的一点点血渍, “所以,你是完全不知道这事?” 乌狼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在意眉心的那一点伤口,他皱著眉, “我明白了,阁下是不愿意相信卡图家,我乌狼·卡图,愿以性命担保,英雄杀狼者卡图,是正义之人,卡图家行的是正义之事, 既然今天谈不成拔剑的事,阁下对此有顾虑,我乌狼先告辞,我会回去找到证据与你证明,我们没有任何不轨之心, 相对的,我既然敢赌上我的命,假如阁下猜错了,阁下对魔剑的判断有误,那我希望阁下当著卡图城百姓的面,给我们的英雄道歉。” 小鳶嘴角勾起一抹笑, “行啊,你这么自信的话,请便,那我也加点彩头, 若不是魔剑,我这个金灯卫长老都不当了。” 虽然这长老令本来就不是小鳶的。 第72章 本座的小弟子是个傻瓜,我也是 (今天发的有点晚,作为补偿,三千字大章) 卡图城佇立在荒凉的大漠之中,它是几百里茶马古道上一座孤独的城, 金黄色的敦厚城墙里的人,在它的臂弯下,却並不孤独, 今日似是有什么节日,过了午时,这里来往的百姓都张灯结彩,装饰起了一座座用金黄色石头垒起的石厝, 来往商队今日最好卖的就是各种鬼怪面具。 乌狼走了之后,小鳶带著小师弟和卓凡往她这些天的住处走了回去, 关於又一次牵起师弟的小手,小鳶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 林一帆左右看看突然开始张灯结彩的卡图百姓, “师姐,这里每天都是这样吗?过了晌午就开始跟过节似的?” 小鳶摇摇头, “不是的,是师弟你们回来的巧,刚好碰上是盂兰盆节,大概就相当於我们的中元节,时间也是七月十五。” 林一帆四处打量,这过节的规模,可比中元节要高多了,而且自己看的介绍大漠风俗的书里头,也没有描述这在大漠是个什么大型的节日, “师姐,卡图好像过节的氛围比我们要好得多呀。” 小鳶提嘴一笑,炫耀起了她这几天的见闻, “那可要多亏了师父,七月十五,是师父的生日。” “啊?我都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生日,师父也从来不说,怎么在大漠还有人给她老人家庆生了。” 小鳶摇头晃脑,好像苍霞书院里的教书先生, “我也是来了这里才知道的,不过不是庆生,在卡图的文化里,出生代表著来到人间接受折磨,是受刑的標誌, 他们如此庆祝,也是因为当年师父斩了他们的英雄杀狼者卡图,於是盂兰盆节就和『冰阎王受难日』还有纪念英雄杀狼者联繫在一起,变成了卡图城最盛大的一个节日, 今天入城的时候,你们应该也看到了,好多人在给那具乾尸献,在卡图人眼中,月见草就代表著『长久的爱,守护陪伴』 献上月见草,以此来感谢英雄杀狼者卡图保护了这座城。” 长久的爱,守护陪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林一帆思索起了这几个字, 有白长芸这个亲歷者做导游,他比卡图城的百姓更加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杀狼者卡图捨命保护这座城池,保护了自己的族人和百姓, 但师父主动退兵,配合的演这一出英雄惜英雄的戏码,那柄告诉大乾將士不得屠城不得掳掠的『天罚』,是否也配得上几朵月见草呢。 “师弟师弟,我们到了。”小鳶的手在愣神的林一帆眼前晃晃, 林一帆抬起头, 是刚刚看到的那家风俗店,里面的姐姐都穿著两块布料组成露著肚皮的衣装, 她们见到小鳶带著这么可爱的孩子过来,嘻嘻笑笑,嘰嘰喳喳, “誒呀,小鳶,这个小朋友好可爱呀。” “快快快,到姐姐这里来,姐姐这有好吃的。” “可惜年纪还是太小了,不然姐姐就教教你別的东西了……” 小鳶连忙打断, “姐!別,別开这种玩笑,我师弟年纪还小。” 这不对吧?师姐带自己逛勾栏? 林一帆抬头看看小鳶, “师姐,不是去你住的地方吗?” 小鳶一只手搂上了个纤腰丰臀的胡姬姐姐, “对啊,师姐这几天就住在这呢,除了贵一点都挺好的,做什么都有人伺候呢。” 林一帆咳嗽两声,有些害羞的躲在师姐的身后, 好吧,师姐这个理由,说服我了。 林一帆看看旁边的卓凡,她正抿著嘴唇一脸委屈, 虽然她也是胡姬,底子不差,但她还未及笄,身子骨没完全长开, 卓凡左右扫扫这些胡姬姐姐漂亮的肚皮,还有晃动的超大尺寸,她憋了半响,憋出两个字, “小姐……下作……” 小鳶觉得卓凡只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太习惯,鬆开揽著身材娇媚的胡姬,倒是揽住了卓凡, “走啦,走啦,回去休息啦,这几天也辛苦你照顾师弟了。” 小鳶领著两人,一路上跟各种穿著性感的胡姬姐姐打招呼,逗闷子, 林一帆算是看出来了,师姐已经在这里撩动了不少大姐姐的心,甚至还有几个没什么阅歷的清倌人看到师姐的时候面红耳赤的躲开, 师姐倒也不客气,一路上遇到放得开的姐姐就上下其手,吃把豆腐,遇到清倌人,就假装一个不小心,摸到小手, 姐姐们倒也不在意,一是这里本就是风尘之地,二是小鳶確实长得俊俏非凡…… 就这样上了一楼又一楼,之后到了一处单独的厢房, 小鳶推开一点点房门,一脸坏笑, “师弟先进去,里面有惊喜哦。” 林一帆皱著眉头,这可不是我主动的啊,我这是被师姐胁迫无奈, 师父你可不能生气啊。 从门缝里往师姐的屋子里一钻, 这屋子的四面墙上贴满了各种宣纸。 林一帆靠近看了看, 都是师姐这些日子里收集来的卡图城各处地图,城防资料,还有各处高手名录,和一些重要信息, 就这? 小鳶往桌子上一坐, “这是走之前,师父交代我收集的,在这种烟尘之地,是收集这些信息最好的掩饰,不会有人怀疑师姐这个风流才子的人设, 嘿嘿,师弟啊,你看起来很失望啊,要不要师姐给你摸一摸呀。” 说完小鳶还故意把衣襟往下拉了拉, 卓凡连忙走上前护住林一帆,遮住孩子的眼睛,用著她贫瘠的词汇量抗议, “小,小姐,登徒子,下作……” 师姐还真是,久別重逢,也没有一点变化呢。 小鳶笑著把衣襟拉了上去,她就是想戏弄戏弄卓凡,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崩得难受,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我们一起再收拾一张床出来吧,住在一个屋子里,我也能放心些。” 说完小鳶挽起袖子就开始收拾起了房间里杂乱的东西, 好像师姐,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林一帆注意到了窗台上有一小盆黄色的小,走近看看,也是月见草, 这种小虽然没有国师府院子里精挑细选的那些植开得艷丽,但却很好打理,是一种在任何环境下都能盛开的顽强植株, 哪怕是在这乾旱的大漠里,一到了期,依旧开得隨处可见。 屋子里小鳶和卓凡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打闹闹, 窗户外,卡图城的街道上,形形色色的商队和本地的百姓都戴著面具,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京城如今是愈发危险,南疆王的二十万铁骑隨时压境,东边的几个世家大族也暗中准备上台咬一块肉, 皇帝年幼,太后干政,外戚一点点渗透进大乾朝权, 而他们的动作都不敢太张扬,暗中磨牙利爪,原因只有一个, 国师白长芸还坐在京城的那个位置上。 大漠里的卡图城越是热闹,林一帆越是能感觉到师父独自一人在京城里无所依靠, 好像看到了大批脸在书房里审阅著那堆让人头疼又看不完的文书, 今天明明是师父的生日,虽然自打自己到了国师府的这些年,就没有见过她老人家过了哪怕一次的生日,更是连提都不会有人提, 几百年的时间,她自己也把这些东西看淡了吧, 甚至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林一帆看了看怀里黑色的三眼阴阳鱼, 自己有三次回京城到白长芸身边六个时辰的机会,虽然没有白长芸的那三次到自己身边的机会来得有用, 但有时候,这种机会也能保命,比如大敌当前,自己状態不佳,就可以回京城休整半日,或者对面一看人不见了,也就躲过一劫了…… 留著这三次回京城的机会用来保命,这是最理智的选择。 可,理智,就代表是对的吗? 林一帆看著月见草, 『长久的爱,守护陪伴』 他转过头,看著在和卓凡一起收拾房间的小鳶, “鳶鳶姐,这株月见草,我能带回去送给师父吗?” 小鳶拍了拍衣袖,停下了手头的活, 她大概猜到了小师弟要做什么, “嗯,也替师姐,祝师父生日快乐。” 师姐弟两人相视一笑, 这就是最正確的选择。 林一帆拿起黑色的三眼阴阳鱼,看著上面发著幽幽绿光的三只眼睛, 带我回去一次吧。 感气视野下,周围的灵气小鱼像是也在过节, 在欢呼,在庆祝, 他们摆动身体將灵力推动到林一帆手上的三眼阴阳鱼里, 林一帆捧起身前的那一株月见草, 周围的整个世界渐渐变得模糊,扭曲, 然后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还听到了陌生少女的吟唱, 呼! 世界恢復了可以认知的模样, 这里是京城, 国师府的大门口。 林一帆抱著手里的月见草走进了国师府的大门, 池塘里有伴隨晚风摇曳的莲,还有些蛙鸣,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和让人怀念。 而白长芸就像猜到了一样,已经坐在了门厅里的太师椅上看著閒书,等著些什么, 漂亮修长的美腿叠压在一起,一晃一晃,饱满红润的脚趾夹著那双鋥亮的红底高跟鞋的鞋面, 丰盈的娇躯在国师椅上压出一条漂亮又有些肉感的弧线, 师父这几天是不是吃了不少东西,胖了一些…… 林一帆捧著手里的那株开著黄色小的月见草, “师父,生日快乐。” 白长芸的扑克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上的变化,她朱唇轻启,语气冷静平淡,没有起伏, “你个傻瓜,因为这种事情就浪费了一次回京的机会。” “师父也没阻止帆儿这么做不是?” 林一帆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就已经被白长芸抱在了怀里, 那柔软温暖的怀抱触感,远比梦中的真实。 说是久別重逢,但一个月在白长芸漫长的人生里,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这一次,她却觉得这一个月,无比漫长, 假如小弟子没有出这一次远门,她都不会发现,自己会这么不舍,会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这是大乾国师第一次察觉自己的不对劲, 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丝小女人似的模样,应该阻止小弟子因为这种事用掉一次宝贵的回京机会才是理智的决定…… 可感情的事情,哪有什么理智可言。 “师父,怎么愁眉苦脸的呀,看见帆儿回来都不笑一笑吗?” “嗯,笑?是这样吗?” “嗯。” 林一帆此时不希望有任何事情打搅这来之不易的短暂相聚, 以及白长芸那如愈人心的笑, 【白长芸好感…… 系统闭嘴! 我的仙子,好美。 第73章 上架感言,后面很不得了!明日万更! 我上一本书写到后期,可是太极八荒了,写一章封一章(骄傲叉腰) 都是大家想看的! 明天早上两更,晚上三更,一共五更,现在还在一点点修细纲內容, 我跟wps拼了! ciallo~(∠?w<)⌒☆ 求明日首订,求月票,可以加群哟。 第74章 白无岁的承诺 第74章 白无岁的承诺 夏日北蛮的太阳才刚刚落下,国师府里夜色已经沉下了一个多时辰, 从不远吹下的山风穿堂而过,依旧是那么的熟悉,那么恰到好处的吹散白日留下的暑气, 风又多留驻留了一会,吹起了仙子的发梢和鬢角,更显柔媚。 白长芸將怀里的小弟子放下,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庞, 小世子在国师府养尊处优的细皮嫩肉被漠北的太阳晒黑了一圈,但身子骨看著也结实了不少, 而林一帆也觉得师父有些变化,拥自己入怀时能明显感觉到更加的柔软,这回能確定,师父绝对是胖了, 虽然外表看不出来,难道是师父用了障眼法? 白长芸刚刚还在笑的脸蛋一下子沉了下去,咳嗽两声, 林一帆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慌慌张张的从自己怀里取出那一株大漠带回来的月见草, “师父,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月见草,卡图城的人觉得卡图是英雄,保护了一城百姓,我觉得师父也是,师父也配得上英雄的。” 白长芸接过月见草,上面的枝丫长得细嫩,其中的小也显得稚气只有几指大小,儘管大漠里月见草有时能长得漫山遍野,但她从未停下脚步细细端详过哪怕一次,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这么静距离的看这不起眼的小,稚气,可爱, 也是许多年没见过这了,自那日收兵起就没再离开过大乾,也自那日去交州封地的靖王府之后,没再离开过京城, 白长芸的这些心声是真的一时间忘了藏, 林一帆擦擦因为捧著盆栽沾了些泥土的小手, “师父,等弟子长大了,您若有一天,在京城呆腻了,不管是大漠还是东海,或者是那西域诸国,弟子都陪您一起去走一走,看一看。” 白长芸点点头,看看这儿朵平时不会正眼瞧上一次的小,越看越喜欢, “嗯,等你长大。 好多年了,本座没想到,卡图城的人,还会记得当年的英雄,还会为他折业林一帆回答道, “师父,在弟子眼里,您才是英雄,卡图好像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师姐说他的灵魂不愿离去,把天罚变成了魔剑,如今还想做些什么坏事。” 白长芸拍了拍小弟子的小脑袋“帆儿,君子论跡不论心,明白吗?” 被师父这么一提醒,林一帆也意识这样评价確实对那一城被保护的百姓来说,有失公允, 他对著师父拱手道歉“嗯,是弟子妄言了,卡图前辈是英雄。” 正当师徒二人聊天的时候,门口一个鬼鬼票票的身影来回步,看著那门坎直犯难, 大夏天裹著一件拖地的动物毛皮大衣,手里拿著比人都高的禪杖,白色的双马尾扎在身后,整个人小巧得和精致的瓷娃娃一样, 这位就是答应过无悲方丈不会踏入国师府半步的陆地神仙百无岁。 白长芸似是没注意到她,林一帆却一眼就瞧到了这个別人看不到的跟屁鬼, 小巧少女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放弃, 算了,不进去了, 就在门口对著林一帆笑了笑,依旧笑得那么鬼畜嚇人, 但她不止是来笑的,还是有正事来的, 小巧精致的嘴唇微微张开, 林一帆从她的口型中读出了她在说的话, “下次回来,帮我带个东西。』 跟屁鬼这是也想要点大漠的土特產吗? 她確实也帮过自己,还有一口陈年老黑锅她在替自己背, 想要什么,只要不太离谱,给她带点小礼物意思意思也无妨“杀狼者卡图的圣躯。』 啊? 白长芸这会注意到了白无岁的踪跡,看向国师府的大门口,皓腕抬起,指间一拨,一根冰针破开空气朝著白无岁在的位置刺去, 林一帆只看到那巨大的禪杖一敲地面,白无岁就没了踪跡,那根冰针也扎了个空, 接著就听到了一个平淡没有情绪的声音直接传入自己的耳中, 白无岁和白长芸的没有情绪起伏的语气不同,她的言语里是根本没有情绪, 哪怕声音是少女的声音,却像是机器发出的, “只要杀狼者的一根手指就行,作为交换,我会出手帮白长芸一次。” 林一帆刚想要问师父,白无岁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恨她, 这小丫头看起来很礼貌懂事啊,除了要的礼物有点奇怪, 但白长芸並不想回答,还没等林一帆开口,就伸手牵起他的小手, “帆儿,不要给她带任何东西,明白吗?” 林一帆点点头,师命难违, 主要拿走天罚就算了,还把人家卡图城英雄的圣躯一起打包带走,这就有点不厚道了, 我是正人君子,不干那种事的。 白长芸牵著小弟子, “走吧,该回房休息了,这些天,也是累坏了吧。” 林一帆看著师父放鬆的脚趾在空气中泛起淡淡涟漪,虽然跟屁鬼冒了个头, 但师父现在还是开心的, 他摇摇脑袋, “弟子不辛苦,这一路还算顺利,只是取剑的事情,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假如真的是魔剑,这剑取也不是,不取也不是。” 当时格金谷使用魔剑被侵蚀理智,还有许虎被魔剑侵扰的疯癲状態都在林一帆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连许虎哥意志那么坚定的人,还加上虎责侯本来也不想伤他,最后最后还是陷入那种状態, 要是换作自己,虽然两世为人,但精神力也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白长芸將林一帆领回了那间熟悉的屋子里,一样的偷偷摸摸,关门无声,还是恰似做贼, 不过做贼归做贼,白长芸做贼的时候也大致看出了小弟子的担忧, “帆儿,不要担心,你內心单纯、澄澈,魔剑要侵人心智,而你这种有著赤子之心的单纯思绪,是很难被魔剑勾起贪念的。” 林一帆汗流瀆背了, 我?单纯?要说脑子里只有色色,那还真挺单纯· 自己在师父眼里原来是这种好形象, “师父,算了,要不魔剑还是不拔了?帆儿有点怕。” “不逗你了,你在想什么为师有时候还是能猜出来一些的, 放心,卡图的灵魂不止是想要你疯癲,还想要你的身体, 但你的灵魂和为师的相连, 他没办法让你疯癲,恐惧,成为你的心魔, 因为他有个心魔,正是为师, 为师说给你的礼物,正是卡图的灵魂, 天罚』只要他们敢给,你就大胆的拿。” 好傢伙,杀狼者卡图从遗骸到灵魂,各个都能拆了用,还真是全身都是宝, 林一帆也放下心来,看来和师父心连心的好处还真不少。 白长芸坐下,將红底高跟鞋脱了下来,小心整齐的放在床边,很有礼貌, 看得林一帆唉声嘆气, 要说师父穿这鞋子气质確实很搭,但还是差了点意思, 这种充满攻击性的鞋子,怎么能这么有礼貌的脱下来,这鞋肯定要用甩的啊,最少也得脱下,然后隨手一丟吧, 白长芸看看好像对自己有意见的小弟子, “帆儿,你对本座有不满?” 林一帆连忙摇头,换好衣服,乖巧的待在床上, “没有没有,弟子不敢。” 白长芸把林一帆躺下的身子扶起, “帆儿,坐好,这次换为师给你揉揉肩。 “好!” 第75章 师徒俩各自的小心事 第75章 师徒俩各自的小心事 国师府里,世子的单人房中, 白长芸和小世子已经许久没有一起出现在这里了, 摇曳的烛火將两人的剪影拉得很长很长。 被师父揉著肩膀的林一帆注意到那烛台在自己走之前是刚换的,而现在下面的底盘已经赞了不止一根蜡烛的蜡油, 师父这段时间难道都是在我房间里睡觉的?不然不会有別人在我房间点蜡烛吧。 白长芸学著小弟子之前给自己按摩的手法,一点点揉压著孩子嫩滑柔软的肩膀, 她突然感觉,这样给他按,好像比他给自己按要更加放鬆愜意林一帆总觉得师父的动作吃力不够,很想將自己六级的高级按摩技巧指导给师父, 但转念一想,这种按摩,也就是给自己提供一个心理上的满足感, 真要按得开心,按得爽,还得是给师父按摩,自己上下敲一敲,揉一揉,看师父撕咬空气发出很享受的声音,好像比这要开心得多就“给对方按摩会更开心』的这一点上,师徒两人偷偷隱藏的內心想法,居然达成了初步的一致意见。 白长芸纤柔的玉指在小弟子的背上摩,按压, 她也知道自己按摩技巧不如小弟子, 小弟子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天赋卓绝, 林一帆看著眼前时不时冒出来的白长芸好感度提高的提示,这怎么给我按摩,师父还自我攻略上了, 忍不住往后瞄瞄,想看看师父的脚上有什么表情提示,但只是这么想想,就又顺著想起了,要是那双柔软温润的玉足踩著自己背上,该有多妙, 白长芸揉捏的手停了下来, “帆儿,你是想要为师给你踩背?”语气有些不太肯定,大概是只窥探到了一点点。 看来我林一帆藏心事的功夫,还得练·· 这种互相之间能看到心绪的窥探和博弈拉扯,好像有点刺激。 林一帆点点头肯定了想要踩背,又看到了床头上的那双红底的纤细高跟鞋, “师父,您,能穿著鞋———” 白长芸打了个哈欠, “时候不早了,帆儿,睡觉吧,可不能耽误了明天的事情。” “嗯,知道了师父。” 可恶,就差一点点—— 漠北,卡图家的內院深处, 此时漠北的天刚蒙蒙亮,本是卡图家的人起床,由长老安排整理今日工作的时候, 但一个黑袍弯刀的少年怒气冲冲的跑进了长老大堂,他举起弯刀,往地上一摔, 鐺! 弯刀的刀刃砸在了地面的石板上,硬生生砸出了一道印痕,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明明你们每个人都知道找这个有时序之能的孩子是为了什么,但你们却无人告诉我!” 族长老卡图慢悠悠的转过身子,看向卡图家年轻一辈里最有天赋,最勤勉, 也是修为进步速度最快的乌狼, “你知道什么了?” 乌狼一脚踩在刀刃上,没有了昨日那种优雅从容和礼貌, 脚踩刀刃,这在卡图的文化里,是大不敬, 如果是那种外人之间如果有这个动作,马上都会干个你死我活, 乌狼咬牙回答, “你们是想要借那个孩子的身体当成容器,让杀狼者卡图再回人世吧? 要让家族拥有一个浮屠境强者的做法有很多,这种邪术是最让人不齿的,卡图家,会被永远钉死在耻辱柱上!” 老卡图看向旁边的中年男人,言语里满是责备, “扎哈,你看你告诉乌狼这事情干什么?我早都交代,年轻一代里,唯独他是不能说的,你不听,呵。” 中年男人一脸歉意的鞠躬, “抱歉族长,我是觉得乌狼已经长大了,看来他还是不够成熟。” 鐺! 乌狼又一脚踩在弯刀上,他已经接近歇斯底里, 杀狼者,是他的英雄, 他的父母在卡图家一次对抗白灾的入侵时牺牲了,这种牺牲对他来说就和杀狼者卡图为了一城百姓舍了性命是一样的, 他从小就知道英雄的故事,这故事甚至代替了他的父母陪伴著他长大, 他憧憬英雄,他想成为英雄, 就和自己的父辈一样,就和杀狼者卡图一样, 为此他不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终於算得上是年少得志,还成为了『圣躯的六个护卫之一, 甚至可以说这一切都已经內化成了他精神图腾的一部分,他在介绍自己的时候也总会说那么一句, 我是英雄卡图的后人。 但现在有人要背叛英雄, “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还瞒著我!” 老卡图不慌不忙, “因为內心要坚定,才能更好的修行,你没办法做个恶人,那我们就要让你做个好人, 迷茫,自我怀疑,这些负面的情绪只会耽误你修行。” 乌狼继续问, “那你们既然知道负面,知道这种事情並不光彩,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老卡图將桌子上的酥油茶端起,小饮一口, “你是卡图家的后人,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我们卡图家为什么能屹立在大漠里,屹立在卡图城中,还控制著茶马道这条堪称聚宝盆的商道, 靠的是强大的力量!如今白灾一次比一次凶险,冬天一次比一次难熬,还有多少大漠里的势力对卡图城虎视耽!” 老卡图的语气越说越激动,他也有他的正义, “卡图城,这座聚宝盆,是杀狼者牺牲自己才爭取下的,留给卡图家的遗產! 光是路过商队的通关费用,一年都有三十万卡图金幣,堪比南边大乾最赚钱的港口!甚至足够供养一支军队! 但赚钱多,开销也大,我们需要的更多, 想要控制卡图城的人可不少,甚至是大乾的那个冰阎王! 卡图城本就位置荒凉,没有钱,就没有卡图城! 你知道卡图城一年的开销是多少吗!?你知道给蛮牛部族那个浮屠境的畜生一年要我们进贡多少金幣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侃侃而谈! 只要杀狼者能回来,卡图家的这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要是他能有时序的能力,能和冰阎王一战,大乾不再是敌手! 而你所谓的『光彩”只会让卡图家失去卡图城这份英雄遗產!” 老卡图对著旁边的卡图家护卫使了个眼色,一群人一拥而上,將乌狼压在了身下, 乌狼依旧对族长的解释不服,咬牙切齿, “你不信任我,我说过,我迟早有一天也能让卡图家强大,我也能入降龙境,也能成为浮屠! 要是杀狼者知道了你们想用如此航脏的手段让他復活,只是为了他的力量, 他一定也会不齿! 居然想要剽窃一个孩子的肉身! 这样的卡图家!配不上我,更配不上杀狼者!” 第76章 鳶官人的勾栏生活 第76章 鳶官人的勾栏生活 几个护卫將乌狼带了下去。 老卡图身边的中年男人扎哈·卡图开口问, “族长,为什么不完全告诉他真相,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只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杀狼者死前交代的,乌狼就算有怨言,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老卡图摇摇头, “不用,杀狼者是英雄,英雄就该是英雄的样子, 哪怕已经死去,他的圣躯也该是无垢的,这才是所有人想看到的英雄,告诉他真相也只会让他陷入迷茫,不如不说。” 卡图家不同於国师府,年长者自以为是的將真相藏起,不允许他们的少年去窥探,后辈们只能得到一个美好的幻境, 只能知道, 英雄是完美的』。 白长芸將小弟子送去大漠,不止是避避风头这么简单,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认识这个世界绝不能止步在国师府的美好桃源里。 卡图家的一处偏僻仓库里, 被五大绑捆著的乌狼,对著侍卫怒斥, “你们快放开我!背叛者!” 他甚至用上了嘴想去撕咬这些人的衣袖。 “疯了,疯了————”几个侍卫把仓库门反锁以后,就不再理睬乌狼的歇斯底里。 这正是乌狼想要的,他刚刚在族长面前时確实愤怒,但確认了復活杀狼者的计划是真实的之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自己表现的越是歌斯底里,他们对自己就越是放鬆。 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厚皮核桃,捏碎后慢慢刮开了捆著自己的绳子, 之后在仓库里找起了提前留下的越狱工具。 卡图城的勾栏中,林一帆晃晃睁开眼晴,迷迷糊糊的,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陌生的天板, 对了,这里不是国师府,我这是回北蛮了。 但怎么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抱著呢转头一看,果然是师姐,她不安分的小手又已经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嘿嘿,师弟你醒啦。” 林一帆身子一扭,很熟练的把小鳶的手倒了出来,打了个哈欠, “早啊鳶鳶姐。” 小鳶心满意足的看著她的小手,太妙了, 没有灵儿在, 没有师父在, 还是四捨五入当著师父面在乱摸小师弟,师父却没办法骂自己,只能干瞪眼, 一种別样的快感在少女的心中荡漾。 国师府里,白长芸今天也起的很早,但独自坐在书房里看閒书,平復心绪, 她的人生虽然长,但向来很少后悔什么事, 现在却有些后悔收了小鳶这个徒弟,这心思还得藏著,万一被小弟子听到, 他肯定要在心里偷偷说上些有的没的。 书房外有敲门声和灵儿的声音, “国师,早膳放书房外了,属下先去操练场了。” 灵儿正要走,那书房的门却很罕见的打开了, “灵儿,等等。” 灵儿停下脚步,拱手问道, “国师,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吗?” 白长芸放下手中的书,从太师椅上站起, “你看看,本座最近是不是胖了?” 灵儿有些懵。 北蛮,卡图城, 林一帆站起身子,开始整理起了衣装,独自打起了鼓,饿了, “鳶鳶姐,哪里吃早饭啊?” 小鳶牵起小师弟的小嫩手, “走,鳶鳶姐带你下楼去吃,这里的早点还挺丰富的。” 她另一只手又揽住了卓凡的脖颈“愣著干嘛,走啦。” 卓凡的衣装都还没整理好,脖颈上是裸露的一大片皮肤,被小鳶伸出手一揽,本来性格就一本正经的她目光闪躲,脸上又泛起红来。 林一帆算是看明白了,一见小鳶误终身,这並不是姑娘们的错, 就是师姐的拉扯暖昧小操作也已经一品了,每个动作看似不经意,其实都內藏玄机, 或许五岁的林一帆不屑一顾,但现在的他逐帧学习。 几人下了楼以后,几个在吃早膳的胡姬姐姐打起了招呼, “鳶官人,来吃早膳啦,这次可要坐奴家旁边啊。” 那枝招展的嫵媚动作,那没多少布料遮盖的紧致身材,让人多看一眼都怕会坠入其中, 鳶官人却已经习惯了,路过的时候,掐了一把胡姬的纤腰, 若是轻轻的掐,就是能掐出水的纤嫩,若是用力,就能感觉到这皮肤配合著下面的肌肉脂肪组成的匀称紧致, 鳶官人掐的动作也不多贪心,点到为止,用著不太標准的大漠通用语回答, “可可妹妹这两天练得不错啊,腰劲肯定很强,適合舞剑。” 林一帆眉头一挑, 看,这就叫专业, 若是这个掐腰的动作之后说的话太色气,就失了腔调,若是太正经,又显得假悍悍,遂强调『腰劲”,再补一句舞剑, 配合上小鳶头髮扎起的俊俏面容,那抹少年感十足的笑, 就是她对尺度恰到好处的拿捏,发乎情止乎礼,勾得那个叫可可的胡姬,托著腮帮子,看鳶官人的眼神都快要拉丝。 林一帆鬆开小鳶的手,对著师姐拱手, “鳶鳶姐,厉害啊,师弟学习了。” 小鳶也拱手道, “过誉了师弟。” 师姐弟二人一唱一和,旁边的姐姐们更是看得开心, 唯独有个一本正经的卓凡著嘴, “小姐—下作.—” 刚刚被小鳶掐腰的那个叫可可的清信人拿起桌子上的奶酥,玉唇轻咬,但那双眼睛分明在告诉旁边的人,她的心思已经不在吃的东西上了, 她看著鳶官人那俊秀的面庞,就好像自己嘴里咬的不是奶酥,而是別的东西正当屋里的氛围正好时, 砰! 有破窗声,然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一个穿著黑袍带著弯刀的少年一大清早闯入了这风尘地,他快步朝著林一帆三人这跑了过来, 林一帆反应最快,迅速將鳶官人护在身前。 少年浑身是伤,黑色的袍子上都有些血斑, 胡姬们都被嚇得四散而逃,桌上热腾腾的酥油茶都撒了一地。 林一帆定晴一看,眼前这个浑身是伤的少年,不就是昨天的那位乌狼·卡图他看起来並无恶意,但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怪怪的, 林一帆走上来,拱手道, “乌狼大哥,早上好,对了,你的眉毛怎么没了?” 小鳶看他这模样,大抵猜到了他经歷了什么, 她从桌子上拿起刚刚清信人可可咬了一口之后被嚇丟的奶酥, 鳶大官人很悠閒的在上面又咬下一口,不屑的看看眼前气喘吁吁的乌狼, “嗯,才咬了一口,怎么就这么丟了,就怪浪费的。 怎么样?乌狼·卡图,赌输了吧?你这条命,现在是不是该归我们了。” 第77章 家师,白长芸 第77章 家师,白长芸 楼里的舞娘四散而逃,过了半响发现那黑袍少年似乎並不危险,且局势可控,没有再惹出大动静, 几个舞娘偷偷从台柱子后探出脑袋来,看看那黑袍少年, 清信人可可是最眼尖的,一下就认出了他来, “那好像是圣躯的六护卫啊,卡图家的人,没事的。” 小鳶转头吩咐卓凡, “丫头,帮我个忙,上去把细软都收拾一下。” 卓凡虽然不懂为什么突然收拾东西,但江湖上的事情,小姐比她要有经验得多, “嗯,知道了小姐。” 林一帆见乌狼大气喘个不带停的,拉了一条椅子给他这估计是跟卡图家的一些人意见不合,一路打出来的,让师姐再戏笑他,似乎就不太礼貌了, 国师府的人,不能丟了体面, “乌狼大哥,坐。” 乌狼点点头,这孩子確实乖巧,自己这次站在正义一边的决定,一定不会后悔的, 他有些吃力的坐上椅子,扶著胸口行了半个大漠礼, “谢谢你,林凡。” 林一帆点点头,林凡这假名虽然跟自己这『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里取的本名比起来,平平无奇, 但出门在外,也勉勉强强够用, “乌狼大哥,您客气了。” 小鳶一边嚼著奶酥,双手一蹬直接坐在了桌子上, 跟师弟一个黑脸一个白脸, “喂,乌狼,所以你的命是不是归我们了?” 乌狼笑笑, “不算,我们的赌约是英雄的意图,这是卡图家的长老想要对林凡不利,而不是英雄杀狼者。” 小鳶一边隨手拿著东西吃著,一边接著问, “那你来是做什么的?” 乌狼喘了口大气,调整了状態, “我是来带你们离开的,虽然除了我,卡图家的其它人暂时还不知道你们的行踪, 但毕竟是卡图城,今天之內必会找上门来,我带你们从小路离开。” 小鳶吃著东西,並没有搭理乌狼说的话,她把腰上的无双解下丟给林一帆, “师弟,接著,准备正门出去。” 林一帆接过无双,对师姐拱手作谢乌狼皱起眉头, “你们正门出不去的!听不懂我说的吗?卡图家的人已经知道你这个血虎境的剑修在守著这孩子了,现在每个城门门口都至少有三个血虎境的侍卫在等著, 还有卡图家的长老扎哈,降龙境强者,只要你们被拖住了,他隨时过去驰援,届时你们要怎么走?” 小鳶吃完拍了拍手上的食物碎屑, “乌狼,我为什么要信你?这里的姐姐们对我多好,我还想著多回来看看, 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们卖给卡图家,演的这一出苦肉计, 最重要的是,我们金灯卫,只走正门。” 林一帆拔出无双看了看,师父这剑是真漂亮,今天也终於能有一把自己的剑了,大概是最后一次用无双了。 既然卡图家打算今天就动手,確实得去把剑拔了,本来还想从长计议,但师姐被他们注意到了,怎么藏都也就没必要了, 能自己取就自己取,不行就让卡图城的人见见冰阎王本人, 昨天过完冰阎王受难日,今天让冰阎王本人来討债,很合理。 林一帆將无双收回剑鞘, “师姐,到城门口的时候,能帮师弟取剑吗?” 小鳶看看小师弟, “真要取?那可是魔剑。” 林一帆点点头, “毕竟是师父的剑。” 乌狼听著这师姐弟的对话,总觉得怪怪的, 本来並不想多问他们的来路,血虎境强者不可能来路简单, 至少也都是个世家大族,或者某个武林宗门的后人,不愿意说也就算了, 但现在隱约觉得这几个人的来路不问都不行了, 他刚想要张嘴, 卓凡已经收拾好了细软走下楼来,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还真把眉毛颳了, 一本正经的性格让她有点怕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说出什么有伤风化的话来,抢先一步回答, “对,对不起,我不喜欢穿黑袍的男人。” 林一帆看看眼前的这个浑身是伤的可怜乌狼,他心里也要受伤了, 他拉了拉卓凡的衣角, 卓凡低下头, “世——少爷,怎么了?” 林一帆小声在卓凡的耳边说了两句, 卓凡也点点头同意, 她起身走到乌狼身前,一本正经的微微鞠躬,对乌狼说到, “对,对不起,我不喜欢男人。” 说出口之后,卓凡马上捂住了嘴,看向后面的小世子, 世子让自己说的是『我不喜欢浮屠境都没有的男人。』一紧张嘴瓢漏字了。 又忍不住看看旁边自己家小姐的表情,在捂著嘴偷笑, 刷的一下卓凡脸又红了,跟她暗红色的头髮倒显得很搭, 害羞的迈著小碎步,走到了世子身后“走了世子.” 林一帆无奈笑笑,这哪里是嘴瓢啊就是一不小心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保不住你还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嗯,卓凡姐姐,我们走吧。” 林一帆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等著两人的小鳶, 师姐的这个丫鬟,好像只是面上正经,心里活动可能有不少。 乌狼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三人离去, 既然不喜欢男人,那自己这就没办法了,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还是三人刚刚的谈话取什么剑,那剑还在城门口,什么师父的剑, 只是乌狼习惯性的没有把那柄天罚当成是一把剑,而是当成圣躯的一部分, 但假如把天罚串进他们的话里,乌狼这才反应过来, 他连忙追了出去,现在已是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任何一点伤口,眼前之事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料, 甚至超过了卡图家族长、长老等等所有人的预料, “那边的三位,等一下,等一下!” 林一帆先转过头,看著浑身是伤的乌狼追出来, “怎么了,乌狼大哥,你还有事吗?” 乌狼咽了口唾沫,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反正都要走了,林一帆倒也没想再瞒著些什么,取完剑,全卡图的人都该猜到自己是谁了, 而且乌狼这人確实不算坏,內心也有自己的坚持,告诉他也无妨。 大漠的风里都是带著些热气的,也捲来了几朵黄色的月见草飘落而下, 林一帆拱手作揖, “城门上的那柄天罚是家师留下用作告诫大乾將士,卡图城不能劫掠, 如今战事已过,按理,此剑也应归还大乾国师府,晚辈奉家师之命,特来取剑, 家师,白长芸。” 乌狼儘管猜到了这个回答,但仍难以置信, 几十年前的传说,居然距离自己这么近马上要落下一个后记。 小鳶眉宇微,將长鸣拔出一半, “怎么?你要阻止我们取剑?” 乌狼脸上多了些释怀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也算是放下心来, 他摇了摇头, “不,杀狼者卡图的圣躯等候多年,也该入土为安, 乌狼·卡图愿助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一臂之力。』 第78章 我才是反派! 第78章 我才是反派! 卡图城的城门口, 那尊体格高大的干户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柄如天上降下的剑从千户的身上贯穿而下,一同佇立在那里,也一动不动, 几十年来,已似是成为了城墙的一部分。 周围大漠的风將昨日叠放在圣躯附近的月见草吹散一地, 几个把守城门的卫兵打著哈欠,早上的轮班是最让人犯困的,今天刚好有卡图家的人亲自来门口把门,巡防的压力一下轻了很多。 浑身是伤的乌狼,押著个孩子,从城里走了出来, 他表情严肃,虽然走起路来有些吃力,但步子还算稳健, 刚到城门口,几个卫兵马上手执长枪,围了上去,领头的卫兵长扶胸鞠躬, 行了一个大漠礼, “尊贵的圣躯护卫乌狼阁下,抱歉,城主有令,见到您,要將您押送回卡图家。” 乌狼指了指自己押著的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林凡,是卡图家在找的人,我已经明白了族长的良苦用心, 一切都是为了卡图家。” 卫兵哪里管这些他们卡图家的家事,虽然卡图族长就是卡图的城主,但名义上城防军和卡图家的侍卫还是两方不同的势力, “抱歉,乌狼阁下,我们有命令— 话还没说完,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响起, “等等!” 身穿和乌狼昨日一样白袍,佩著一样弯刀,看上去比乌狼大上几岁的粗獷大漠汉子穿过卫兵的枪阵走了过来, “乌狼,你能想明白就好,我还一直很担心,这事情会变成你的心魔,会影响你修行。” 乌狼点了点头,但见旁边的那些卫兵並未放下长枪,对著眼前的男人说到, “图狼,我想明白了,刚刚我就是去找这个孩子的,可否借一步说话?” 图狼没急著回答,而是从白色的大漠袍里取出一张羊皮纸在孩子身前蹲下,抽出一把匕首,在孩子的手指上划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强捏著那只小手在羊皮纸上按下一个血印, 林一帆按完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这是割的真疼,手指头上血还不停的渗出来, 果然国师府之外的世界危机重重,这一下已经是这几年来受过最重的伤,正想著用心念沟通跟师父说说自己的忍辱负重, 哎,血居然就止住了。 而城门边上不远处,有个穿著罩面长袍的俊俏少女看那个叫图狼的傢伙恨得牙根痒痒,手已经摸到了佩剑长鸣上, 居然敢伤我师弟,要在国师府,师父都得叫你脑袋搬家, 图狼是吧,记住你了,你已有取死之道, 图狼看看手上的羊皮纸,对著旁边的卫兵挥挥手,卫兵长立刻就给这群卫兵下令,收枪, 图狼拍著乌狼的肩膀, “哈哈哈,乌狼,你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 乌狼一脸著急的样子, “没时间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快,快带我上城墙,要来不及了!” 图狼见乌狼一副著急忙慌的样子, “怎么了兄弟?大功一件,你著急什么?” 乌狼脸凑到图狼耳朵边, “那个保护这孩子的女剑客,是降龙境,而且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图狼脸色大变, “得马上通知扎哈长老才行。” 乌狼连忙拉住正要走的图狼, “来不及的,她要是追过来,將这个孩子带走都是轻的指不定我们俩的性命都要交代在这,扎哈长老大概在西门,过来要一烂香的时间,来不及的。” 没给图狼留思考的时间,乌狼从腰上取出细剑无双, “图狼大哥,那女剑客多半和当年冰阎王的徒弟白无双有关,这把剑就是那柄传说中蛮荒时代龙王身上的龙铁锻造的,就是她的佩剑『无双”, 我看到她出手了,估计在降龙境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很可能扎哈长老都未必是她的对手,但这孩子又不能还给她, 还她了,族里就没法交差,不还给她,我们两个怕是性命难保。” 图狼本来还想看沾点乌狼抓到这个孩子的功劳,但眼下却要有性命之忧,假如放了这孩子,乌狼是族里的未来,不会有事, 那这锅可就得自己背了,长老的家法也不是开玩笑的, 这柄『无双』更是证明了那个女剑客身手不凡,很可能是白无双的衣钵传人, 本来还笑嘻嘻的图狼整个脸暗沉下来, “你啊,你啊,你他妈的怎么给我整这么个烫手山芋!” 乌狼咽了一口唾沫,小声的跟图狼说, “图狼大哥,还有一个办法,我们把这孩子直接带上去拔剑,不用等扎哈长老来,等他拔完剑,英雄的灵魂进入了他的身体,我们就跑,说去找扎哈长老, 让那些卫兵看著这个孩子, 英雄的灵魂进入他身体的时候,要是动了这孩子,很容易让这孩子的灵魂永远受伤,且无法挽救,我看那女剑客也就没办法马上带著孩子走, 至於她一个降龙境强者的怒气,就让那些卫兵来承当,我们跟著几个长老回来,这样既能保命,也能保功, 就看图狼大哥心够不够狠,大不了这事情结束,给那些死在女剑客剑下的卫兵兄弟们念念经,祈祈福——” 图狼左右看看那些个站岗的卫兵,还有几个卡图家的侍卫, 哎,不是兄弟我不仗义—— “行,乌狼,就按你说的办,你带他上去拔剑,我在城墙下面替你把风,帮你盯紧那个降龙境女剑客,一有动静,我就马上通知你, 大不了我图狼舍一条命,也给你爭取些逃跑的时间。 乌狼点点头, “图狼大哥,仗义!” 乌狼在图狼的陪同下,带著林一帆就上了城墙,一路畅通无阻, 本来卡图家就是要让这孩子来拔剑的,又怎么会在让他拔剑这件事情上设卡呢。 乌狼上了城墙以后,往城墙下一看,果然图狼大哥哪有帮自己把什么风,先行一步溜了, 说好听点,是去找长老,搬救兵去了, 以他对图狼贪生怕死的性格了解,这再正常不过了, 现在门口还剩两个血虎境,拔剑之后突围的概率就大了很多。 城墙上的几个卫兵也都已经在刚刚被图狼叫了下去, 见四处没有人,乌狼鬆开了绑著林一帆的绳子, “抱歉,多有得罪。” 林一帆学著乌狼之前的大漠礼,扶住胸口,给他鞠了一躬, “乌狼大哥,非常感谢。” 隨后林一帆便登上了城墙的最后几阶台阶, 眼前那具跪著都比自己高大的干户,和那一地隨风而起的月见草就在眼前。 天罚下杀狼者卡图的灵魂在兴奋,在叫囂,散发出一股极度邪恶的气息, 哈哈哈哈哈,白长芸,如今我也要得到时序之能了! 待我夺走了这孩子的灵魂之海,再假以时日,就能拥有匹敌你的力量! 你就等著我归来人世,也对你降下天罚! 林一帆也感觉到了眼前的那柄天罚在对自己说, 你快来啊,快拔出我,我给你力量,无上的力量,只要一点点小小的代价仿佛在勾引他,在诱导他, 在指引他,一步一步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乾尸那里走去, 拔出来吧,拔出我,对,拔出天罚! 孩子灵魂之海里,有个面容冷艷,白髮垂肩的仙子正坐在太师椅上,翘著二郎腿, 她冷眉微, 卡图这傢伙,好多年不见了,戏还真多。 第79章 剑指苍天,罪罚诸神 第79章 剑指苍天,罪罚诸神 趁著看城门的图狼溜走,小鳶和卓凡在击晕了两个卫兵后,也跟著登上了城墙, 乌狼將无双归还给了小鳶。 城墙上漫天的月见草被不知何处吹来的风猛烈颳起, 四处都有种让人胆颤的不详气息, 大漠之上盘旋的禿鷲都不敢轻易靠近,却又被吸引著不愿离去, 似在等待。 等待那个浮屠境强者的亡魂归来他被困在这里太久太久, 他成长於那个被巨大白灾笼罩的时代,那是个没有蛮横实力就无法生存的大漠, 大漠诸部与白灾中的妖兽斯杀,也各自为食物和水源而爭的你死我活但越是危机四伏的环境,越是能诞生出强大的英雄, 在百年前的那场白灾中,人口比大乾少得多的北蛮竟同时拥有了六个浮屠强者, 城墙之上的这具乾尸就是其中之一: 十五岁便以肉身碎魔狼头领,保护仅存数百人口的部族他的一生有无数称號,但以肉身碎狼取得的称號伴隨他最久,也是他最喜欢的, 杀狼者卡图, 二十岁剿邪將暴虐,重夺望燕城三十岁压白灾,荡平燕然山群魔, 四十成浮屠,重修千里茶马古道四十五岁结北蛮三十六部族,率猎狼部万数大漠铁骑南下,將大乾边军中最勇猛的虎责眾压得节节败退, 甚至单枪匹马入虎賁战阵,斩杀百年前的许家大將许山河,还重伤其长子, 差一点就让世代成边的许家绝后, 他一路压到了大乾天子脚下,大乾京城近在哭尺— 现在,这样的强者寄宿在林一帆眼前的魔剑里, 哪怕是金灯卫要处理这种级別的魔剑,也得倾巢出动才有把握镇压。 小鳶看著师弟一步一步往那魔剑处走去,她手上紧紧握著的无双剑身都在震颤嗡鸣, 无双在与天罚共鸣。 林一帆不自觉间,眼神变得迷离,神志变得鬆散,一步一步朝著那叫囂的魔剑走去, 终究握上了『天罚”的剑柄。 在他的手和天罚触碰在一起的时候,整个大漠的天空,都变得暗沉了下来, 大白天,乌云滚滚,雷鸣震颤, 地面上的黄沙如同沸腾了一般, 这就是浮屠境强者重归人世的天降异象。 整个卡图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看著城门的方向, 图狼一路狂奔,终於找到了长老扎哈, “扎哈长老,我跟乌狼找到那个叫林凡的孩子了,但是那个降龙境女剑客在往城墙的方向走,我让乌狼先带著那孩子拔『天罚』, 还请长老驰援。” 扎哈刚听说找到那个林凡之后本来还挺开心,一听到后半,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啊,你啊,你就这样把乌狼丟在那了?那可是降龙境!你倒不如叫个卫兵来通知我!” 图狼连忙伏下身子,他也早想好了理由, “长老息怒,卫兵脚程慢,卑职动作快些。” “哼—”扎哈嘴角抽了抽,也没心思这时候和这个油腔滑调的傢伙拉扯, 当务之急还是赶往正门。 卡图城的正门城墙上,林一帆一点一点將『天罚』从那具干户上拔出, 那剑身在大漠的风沙席捲下,数十年没有一点锈蚀, 剑刃上的暗金色龙鳞纹有些像锦衣卫的龙纹刀,但顏色更加暗沉,没有那么鲜亮,却呈现出一种令人畏惧的森寒, 一个冰冷平静的声音在林一帆的脑海中响起, “此剑天罚,锻造它的匠人告诉本座,这是他三百年锻剑生涯最完美的作品和四绝的其它三柄用神物打造的好剑不同, 天罚是用凡人的铁,锻出的天人的刃, 锻它的目的,就是想用凡人的铁『剑指苍天,罪罚诸神”,因此给它起了这名『天罚』。』 , 林一帆完整的拔出了天罚,那具魁梧干户也因为没有贯穿过身体的剑作支撑,终於是倒在了地上, 看著手中这顏色暗沉的剑,这真的是凡铁锻的吗, 凡铁也竟能不朽。 想起刚刚师父说的『剑指苍天,罪罚诸神”,锻它的匠人这口气可真是狂得不行, 但现在看这剑,那匠人確实是有一手的。 寄宿在天罚中的杀狼者此时已经急不可耐, 他迅速借著剑身钻入了林一帆的灵魂之海, 林一帆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晕倒,摔了下去。 小鳶迅速几步上前,扶住了师弟, 她此时相当著急担心,不希望师弟出半点事, 但现在也只能等著, 亡魂入体,是不能乱动的,可能会伤及灵魂, 既然是师父的意思,师父一定不会害师弟的——.一定——· 卡图的灵魂成功抵达了林一帆的灵魂之海, 他因为数十年留存人世的关係,灵魂已消散许多,有些无法维持人形,鬆散成了一只小火苗一样的东西, 但这样的形状不好在灵魂之海中活动这孩子的灵魂之海相当宽广,远超常人,虽然这也不是什么有用的天赋,但至少能让他呆的开心, 许多人的灵魂之海只有几寸大小,完全夺舍之前只会觉得憋屈, 这孩子的却似如汪洋,真正配得上『海”这个形容, 卡图大爷相当满意,自己没有选错夺舍对象。 他狂笑不止,笑那白长芸也不是算无遗策,居然在一剑落下之后,没有仔细检查自己的残魂有没有完全散去,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长芸,你就等著杀狼者卡图大爷的復仇吧,等我夺走这个孩子的身体和那时序之能的天赋, 到时候十个你都不够卡图大爷我杀! 先来第一步,化形, 小火苗卡图吸收著灵魂之海里的能量,灌入己身,火苗一点点变大, 再半响就能化成人形, “咿呀!”小火苗感觉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尖叫一声, 抬头一看,一个孩子,他居然徒手抓住了自己, 孩子皱著眉头看了看小火苗,然后转头像在跟另一个人说话, “师父,这么大够了嘛?还是让他再大一些?” “放开卡图大爷,小子,你不知道大爷我是谁吧?你敢这么对待大爷我,等著大爷我將你全家都碾成筛粉!你最好乖乖听话!” 小火苗忽明忽暗的在叫囂,他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做到徒手抓住自己的,但他还是有把握终能夺舍, 这就是浮屠境给他的自信。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帆儿,再让他大些,化个狼形吧,也別一直掐著了,反正跑不掉,掐死了怪可惜的。” 小火苗透过孩子的指缝往外一看, 一个穿著红底高跟鞋,坐在国师椅上翘著二郎腿的白髮仙子,静静的看著他,那表情淡漠,看不出情绪起伏。 小火苗顿时失了自信,咽了口喉咙,如果它有喉咙的话· 第80章 要不要顷刻炼化? 第80章 要不要顷刻炼化? 卡图城的天空中乌云逐渐积压得不见天日,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居然下起了雨大漠已经数十年没有在夏天下过雨了, 卡图城里的百姓纷纷从家中走了出来,甚至有胆子大些的,主动往城门口聚集,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雨点一点点打落在卡图城金黄的城墙石砖上,溅起水, 小鳶盘坐在地上,著急的看著怀里的小师弟,还没有醒来, 她咬著看向旁边的乌狼,用大漠语怒斥“这要多久!多久我师弟才能醒!已经超过普通魔剑灵魂入体需要的时间了!” 雨中的乌狼也皱著眉, “我不知道,我甚至今天之前都没有见识过魔剑发动。” 小鳶的手握紧成拳,现在也只能干等著, 早知道要这么久,也多做些准备, 卡图城的降龙境长老隨时会来,这里聚集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人越多,变数也就越多。 师弟,快点醒啊——.—· 灵魂之海里, 小火苗看著白长芸,自己已经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但叫囂的气焰还是不会少的, “冰阎王!你敢框卡图大爷!” 林一帆鬆开了小火苗, 孩子发现自己对自己的灵魂之海的掌控程度似乎相当之高, 虽然是第一次进来,但按师父的说法,一般要有三品以上的修为才能在灵魂之海中自由活动, 但自己现在只是个七品的时序修兼马上九品的剑修,好像离三品差的很远很远,却能在灵魂之海里自由互动, 甚至只是隨便试试,就能把这个闯入者抓住。 白长芸站起身子, 咔噠,咔噠, 鏗亮红底高跟鞋踩在灵魂之海的海面上泛起涟漪,还能发出声响, “杀狼者,本座可没骗过你,这是你自己选的,你自己要进来的, 当年本座答应你退兵,不屠望燕城这算不算是你欠本座的恩情?” 小火苗化出两只小小的火手,往胸口一抱, “还不是你逼的,要是让你攻城,卡图大爷我一样是死,这命我是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谁不知道许家和你国师府关係好,大爷杀了许山河,你肯定记恨上大爷了, 杀了肉身还不够,现在又来折磨大爷的灵魂。” 白长芸走到小弟子旁,拍了拍小弟子的脑袋, 接著对杀狼者说, “这是本座的弟子,林一帆,靖王世子,你若愿意把力量暂时借给他,保他离开北蛮,就算是你还了本座的恩情。” 小火苗著急了起来, “喂,你有没有听大爷我说话啊,什么恩情,大爷我杀了许山河,你又把大爷杀了啊, 我们之间血海深仇,哪还有什么恩情可言!” 白长芸依旧是那副扑克脸, “许山河是死在大乾自己人的手上,当年你和你的手下来回车轮战消耗虎责眾体力,大乾援军又被有些人压著不肯放, 不然虎賁眾破你猎狼部也是有余,况且战爭之事,生死一瞬,本就说不上什么恩仇。” 小火苗的语气更加不满, “那你还斩我肉身!我入中原后,可是遵守了约定,未屠一个大乾百姓,粮草辐重都了大爷我不少银子!” 白长芸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你知道本座现在和你谈这些,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若是一百年前,本座不止要杀你,还要再灭你魂魄,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若是五十年前,本座舍这一柄『天罚』也要將你压入剑家,受上千年折磨再许你消散, 若是三十年前,本座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直接叫你魂散, 但现在,你说的那些,都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这些话说完之后,小火苗也安静了下来, 已经一百年了嘛——· 卡图城里的人还年年给自己献也若是没有那些月见草安抚著自己的灵魂,自己在魔剑里撑不了这么久,早都失了理智吧.·· “我卡图大爷居然,已经死了快百年—” 而那些歷歷在目的壮举,还有那些自己部族里为自己欢呼雀跃的姑娘,也已经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除了改名叫卡图的燕然城,一切的过往,都已经成了大漠里的滚滚黄沙。 白长芸见小火苗平静下来, “所以,本座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一,本座让帆儿把你炼化,变成他的修为。 二,帆儿北蛮一行,危机四伏,你愿意在关键时候借他力量,助他安全离开,事成之后,本座也允你离开。 本座知道,这种事情你不太会乐意,强迫不得,所以你自己选。” 林一帆看向师父,孩童纯真的想要替卡图前辈分忧, “师父,卡图前辈既然不愿意,还是炼化吧,帆儿说不定能立马突破, 力量最终还是自己的才靠谱,何况卡图前辈是英雄,英雄肯定都是寧死不屈的。” 小火苗颤动了一下, “我,我卡图大爷,觉得恩情吧,也不是不能还——” “不用的,卡图前辈,您当年的壮举,已是千万人敬仰,师父也只是顺手推舟罢了,其实也说不上恩情,对吧师父。” 白长芸冷艷的面容上有思索之色,她捏了捏下巴, “帆儿说得是,这种確实谈不上恩情,是本座唐突了。” 眼看这师徒两个一唱一和,就要把自己倾刻炼化, 小火苗著急了, “那,那个,卡图大爷觉得可以帮忙的,可以的,不就是安全出北蛮嘛,不是大爷我吹啊,六浮屠里,本大爷可是最强的, 只是看你这孩子的身体,能承受住多少了。” 林一帆看向师父,好像无视了卡图大爷的承诺, “还是炼化吧师父。” 白长芸点点头, “嗯,还是炼化吧。” 这对狗男女— 小火苗双手抱拳, “—求,求求你们了.·行行好— 卡图城的城墙上,卓凡撑著伞,替小姐和小姐怀里的世子挡著雨, 此时的林一帆依旧是昏迷的状態, 小鳶俊俏的脸上满是怒,银牙紧咬若是师弟出了事,卡图家就等著我上门,不拉你们几条人命下去给师弟开路,我就不姓新垣.. 乌狼感觉到空气中有异常的灵压, 要来了..—· 一个苍劲有力的中年男人声音, “女侠,你可以走,天罚你也可以带走,但是那个孩子,必须留下。” 穿著金边白袍的中年男人一步一步登上了城墙, 他手上的大漠弯刀有狼头金章, 这位是卡图家的长老,降龙境强者扎哈。 林一帆的灵魂之海里,谈判还在继续“卡图前辈,如果晚辈路上遇到了卡图家的强者拦路,前辈可会帮我?” 小火苗看著白长芸,汗流背,如果他有背的话·———· “帮!肯定帮!已经一百年了好不好, 现在卡图家的那些人,除了那个直系曾曾曾孙,本大爷是一个都瞧不上, 杀,杀,杀!“ 什么卡图家,真不熟。 第81章 「谁敢伤我师姐?」 第81章 “谁敢伤我师姐?” (四千字大章!今天有点事,下次更新要到凌晨) 金黄色的卡图城墙一点点被雨水打湿,渗透, 下城墙的几处门上,都有赶来的卫兵紧急组成了枪阵, 林一帆躺在小鳶的腿上,依旧还没有醒来。 麻烦有许多,但最棘手的,还是眼前这位降龙境的强者扎哈, 他手里印著金章狼头的弯刀比普通的大漠弯刀要长上几寸, 一步一步踩在雨水里走来, 刀尖与地面摩擦,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 他个子不高,但气场十足,降龙境对应的修为是一到三品,但一品一般被单独叫做浮屠, 可就算是三品,也绝不是好惹的对手,在任何一个国家,哪怕是以武见长的大乾,三品也绝对是座上宾, 大乾皇室直属的锦衣卫里,三品也不过几十人,都是配得上穿飞鱼服的高手中的高手, 而眼前之人的从容,像是不止三品。 扎哈单手扶胸,弯下腰,对著小鳶行了一个大漠礼, “阁下,初来卡图城,招待不周,多有得罪,在下卡图家长老,扎哈·卡图,若阁下不愿意留下这孩子,便出剑吧。” 乌狼拔出弯刀,率先站出来, “扎哈长老,杀狼者卡图不会愿意抢走一个孩子的肉身重回人世,这么做太不光彩, 我乌狼·卡图作为圣躯的六护卫,会为这个孩子而战,会保他离开卡图城。” 扎哈也没有多说什么,乌狼的父母死时,就將乌狼託付给了卡图家的几个长老, 他不能,也不愿告诉乌狼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哪怕兵刃相见, 就算说了,乌狼也依旧会站在对面吧, 还是先按族长的意思,让英雄永远是英雄。 扎哈点点头, “我明白,那么乌狼,让扎哈看看你这些日子有多少的长进。” 小鳶將林一帆交给卓凡, “帮我照顾一下师弟。” 卓凡点点头, “嗯。” 小鳶拔出腰上的无双,甩了甩无双的剑身,切开几滴落雨, “前辈,这是我师弟,我新垣鳶鳶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会带他回去。” 扎哈看到那柄无双愣神了几秒, “绝世无双,我还是孩子时见过这把剑,五十年了,锐意不减当年。” 小鳶缓缓摆开架势, “前辈见过我师姐白无双?” 上三品对灵气的感知相当敏锐,在小鳶摆开架势的时候,扎哈就看出了眼前的女剑客並没有到降龙境,但他依旧保持著礼貌, 他点点头, “嗯,当年有幸见过一次,白无双那时来卡图城也是来取剑, 但她见城中百姓爱戴杀狼者卡图,最后还是把剑留下了, 那日的黄沙里,她的剑意如大漠雄鹰,迅捷如风,力能碎石,扎哈至今不能忘, 她人与剑都是绝世无双, 阁下出剑吧,未能和她生於一个时代,未能交上手,是扎哈一生的遗憾,如今也算是弥补了一回。” 小鳶快步持剑而出,几记迅剑如落雨,却被扎哈从容的用弯刀破开, 扎哈一边打,一边还有力气接著说, “阁下的剑很快,很稳,也力能破石,但太急了, 看得出阁下不常与高手过招,或与高手过招都是练习,点到为止,剑意太锐。” 小鳶蓄起一半剑意,用上了新垣家学,燕子破浪灵气匯集在无双的剑锋一点, 天空中落下的雨,一时间如同翻涌的浪, 小鳶身如矫燕,无双从浪里破雨而出, 錚! 无双被扎哈用弯刀一勾,卸开了力, 小鳶迅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调整差点被打乱的呼吸节奏, 扎哈哪里会给她调整的机会,弯刀从雨中挥出, 錚! 两柄弯刀碰撞在一起乌狼在小鳶后撤的时候,快步续上,挡住了扎哈的这一击, 乌狼是全力挡下,他还能感觉到扎哈只用了三成的力,这样的攻击,乌狼再挡不住第二次。 小鳶也看出对方留手了,是不是怕师父报復,才不敢下死手? 眼前这人很强,甚至跟自己那个贪財的老爹新垣青云比起来都不多让。 扎哈一刀將乌狼推开,他手里的弯刀抬起,放眼前看了看, 刀刃上居然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缺口,是刚刚和无双刀刃相交的地方, “若是扎哈与阁下年纪相仿,必不是阁下对手。” 扎哈並不是恭维,而是发自內心的肯定假如自己轻敌没注意到,给小鳶机会再用同样的攻击继续砸这个缺口,自己的弯刀肯定会断。 乌狼不顾伤口,运转灵力,半伏身子, 他的弯刀如狼爪一般, 这是卡图家的刀法,碎狼斩扎哈刀劲轻轻一反,乌狼的攻击竟被全部卸掉, “乌狼,你修为在那姑娘之上,但你若是对上她必败,还是差得太多。” 扎哈甩了甩刀上的雨水,踩著雨水,一步一步靠近, 他对小鳶说, “姑娘,快走吧,卡图家別的长老马上会来,他们来了,我真就不能放你走了。” 小鳶手执无双不知道再次的攻击要从哪里开始规划眼前之人似乎全无破绽,或者全无自己能抓住的破绽, 却是她第一次感到无力, 她在京城时也和新垣青山交过手,虽然自己那时六品,新垣青山二品, 一定都是自己输, 但有那么一两次,只要老爹轻敌,还是能占到些便宜, 而且自己曾经对上执二品魔剑的格金谷也能过上两招, 可面对眼前的这人,她只有无力感师父曾经跟自己说, 二品才是剑修的开始, 现在,她明白这个意思了,那碾压式的修为差距,可以无视一切的技巧和招式。 她能想到唯一贏的方法,就是三眼阴阳鱼將师父从京城移位过来, 在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 小鳶明白,自己这是露怯了, 明明自己还经常嘲笑桃枝怂, 若是找到桃枝了,还得给她道个歉才行·— 在京城,她能依靠的人很多,有师父、有陈伯、有父亲、有二叔, 自己好像在他们的庇护下躲了太久太久, 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有他们替自己扛著,替自己躲开, 而轮到自己保护师弟的时候, 却是这么无力—· 无数的落雨打在城墙上,也打在小鳶的身上自己,是不是有些可笑,还以为自己有多强, 无论是父亲还是二叔,甚至是眼前的扎哈,他们对上自己的时候根本没有用全力, 小鳶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看著眼前的扎哈, 扎哈甚至只是拿著剑站在自己面前,等著自己主动离开, 好似他扎哈只要愿意,一刀就可以了结自己的性命, 可恶·—· 城墙上有新的动静, 几个身穿卡图家白袍的侍卫走上了城墙, 紧隨其后的是卡图家的族长老卡图还有两个弯刀上有狼头金章的长老老卡图看扎哈的眼神里依旧是相当不满“扎哈,你怎么连个血虎境都杀不掉,还得我们出手?今天你犯了几个错了? 先告诉乌狼要復活杀狼者的事,又留手把乌狼放走,现在是不是还想把这个女剑客也放走?” 扎哈对著族长老卡图扶胸鞠躬, “族长大人,当年白无双到卡图城时,有恩於我,也有恩於卡图家,这位女剑客是白无双的师妹, 扎哈觉得,如此下死手,並不道义。” 老卡图皱著眉,怒从中来, “妇人之仁!你也是这样教乌狼的,才把乌狼教成现在这个样子! 要不是你是降龙境长老,我真该把你赶出卡图家!当年也不该把乌狼交给你来抚养!” 扎哈点点头, “是扎哈的过错。” 老卡图看向旁边的另外两个长老, “去,快些把那女剑客了结了。” 扎哈把弯刀轻轻放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然后又把弯刀捡起, 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卡图人再明白不过是不满和大不敬, “今日,这女剑客,我扎哈会让她安全离开,恩怨分明才是卡图人的底色, 扎哈有恩必偿!” 另外两个长老看向族长,面露难色族长伸出手,旁边的护卫將一柄弯刀递给族长, “扎哈!今天这个女人谁也留不住她的命!包括你!” 扎哈上前,正要挡在小鳶和族长之间,却被另外两个长老拦住, “扎哈,对不住了,族长也是为了卡图家。” 扎哈质问, “你们要留下那孩子,我能理解,是为了復活杀狼者,是为了卡图家没错, 但这个女剑客,为何要杀?我不能理解,我只觉得你们在把卡图家往一条不归路上引, 百无双保护过卡图城!这是我们欠她的! 还有百年前不只是杀狼者保护了卡图,更是冰阎王退了兵, 冰阎王为什么退兵?是因为卡图的猎狼部不杀无辜!恩怨分明!” 另外两个长老並没有认可这些话的意思, “扎哈,別说那些陈年老调了,你若要跟族里对著干,你动手就是!我们两个老傢伙也不会怕你!” 扎哈见另外两个长老都不站在他身边他明白这回是护不住了, 但至少要尽力,只求死去之后见到当年那个手执『无双』的英雄,他也能问心无愧, 他打算狼化,豁出去了。 灵魂之海里, 小火苗听著外面世界传进来的声音,抱胸得意了起来, “对,还是大爷我的嫡系后代明白事理,卡图家其他人都是些什么玩意, 大爷我最討厌那种莫名其妙杀人的了,没经过大白灾的人,就是生得太滋润了,愚不可及, 倒也不是大爷仁善,按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要想当领袖,当王,就要给人愿意追隨的理由, 这个扎哈才適合当族长。” 林一帆看看小火苗,想不到这傢伙在某些方面还挺明白事的,怪不得师父说论跡不论心, “果然卡图前辈是英雄,能学的东西很多,晚辈受教了。” 小火苗抱胸的小火手更得意了些,忍不住轻哼起来, “哼,大爷我身上的东西够你学一辈子了,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大爷的气魄,才是大爷当英雄的关键!” 林一帆拱手作揖, “是,卡图前辈確实很有一套,不然望燕城就不会改名叫卡图城了, 若是晚辈有一天有卡图前辈一半的成就,晚辈都死而无憾了。” 小火苗被夸得火光乱窜, “你小子也还行,你是大乾靖王世子,靖王的封地可比卡图城大得多,將来成就未必在我之下, 而且你师父好像不止是在把你当一个王在培养。” 林一帆见隨便恭维的马屁很有效果,继续加大力度, “就算晚辈继承了靖王封地,但也比不上前辈这般英雄卡图前辈的英雄气魄,真是叫晚辈不敢当,前无古人,后也未必有来者。” 虽然当了一百年的英雄受人敬仰,但好多年没跟人说过话了,还被这么夸, 小火苗看看眼前这个孩子, 挺招人疼的, 五十年前到卡图城的那个叫白无双的女剑客,也这么惹人稀罕,这两人的性格还都有些像, 怎么好徒弟全给她白长芸捞著了, 卡图大爷的后代,却一个比一个窝囊。 小火苗越想越气, “小子,时间差不多了,该轮到你上场了, 大爷我这次要清理门户,顺便给卡图家换个族长。” 白长芸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听著小弟子跟小火苗对话, 她也在偷偷得意, 这个卡图,有时候也算有眼力见, 那可是本座的弟子。 城墙上, 扎哈运转全身灵力,肌肉炸起,撑开了白色的长袍两只眼睛变得血红,手上的指甲也变得锐利,像是一匹站立的巨狼, 甚至能看见巨狼口中的犬齿锐如刀剑, 这是狼化,卡图家的绝学,现如今仅有扎哈和族长两人掌握,因为身体负担极大,需要一些天赋, 这是当年杀狼者肉身碎魔狼时领悟出的灵气运转方法要贏过魔狼又没有刀,那么就要像魔狼一样战斗。 但扎哈终究是以一敌二,还是被另外两个长老压制, 那弯刀如利爪一样在巨狼的身上撕咬,血肉横飞不过巨狼的伤口又会很快被过量的灵力覆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的血肉。 另一边,卡图家的族长老卡图,手执弯刀站在了小鳶面前, “真是,年纪这么大了,还要让我这老头子开杀戒。” 卓凡抱著怀里的林一帆,手都在抖, 世子————快点醒吧————快点醒—— 这么祈祷著, 卓凡注意到了林一帆身上有些奇怪的变化, 他皱著眉,似在做一个很痛苦的梦, 他甚至张开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但仍未见他有醒来的跡象, 许多雨水从卓凡脸上查拉著的红色髮丝间顺著滑落而下,落在世子脸上, 她正要伸手去护住,看到了世子嘴里的牙齿和手上的指甲都变得尖锐就像刚刚扎哈狼化时候的状態一样。 卡图家的族长老卡图举起弯刀,对著小鳶一刀而下, 小鳶迅速用无双格挡, 但这一刀实在太重太重,小鳶只觉吃力,眼见就要撑不住的时候, 錚! 一柄剑轻鬆破开了老卡图的这一刀, 那柄剑上有淡淡的暗色龙鳞纹路, 凡铁所锻,剑名『天罚”。 老卡图反覆確认,怎么握剑者只是个孩子, 这一次,站位反转,轮到小鳶觉得师弟可靠。 师弟声音里隱约已经能听到一些爽朗的少年声线“谁敢伤我师姐?” 第82章 白长芸不对劲…… 第82章 白长芸不对劲…… 卡图上的大雨將城墙上的地面变得泥泞,周围的阴云中时不时的电闪雷鸣让城墙下观望的百姓有些心惊, 林一帆手持『天罚』站在卡图家眾人面前, 明明只是个孩子,两个长老和族长却紧张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这到底是杀狼者,还是白无双的师弟, 他们甚至有种错觉, 这难道是白无双本人。 林一帆在卡图大爷的协助下,身体有轻度的狼化,弥补了8岁孩子未长成的肉身, 在为师姐拦下一剑后,狼化仍在持续和扎哈狼化后犹如野兽一样的状態不同,林一帆的狼化仍保持著人的样子, 看上去像是十六七岁,有些凶恶,却相当俊朗的少年。 小鳶被刚刚卡图族长那一刀打的几乎失力,加上师弟突然醒来很可靠的样子,她腿一软,整个人跪坐在了城墙上,看著眼前少年状態的师弟, 嘶,有点帅啊。 卓凡拿著伞赶了过来,给小姐遮住雨, “小姐没事吧?要不要扶你起来?” 小鳶摇了摇头,看著师弟浅笑, “不用,我们看著就好,剩下的,交给师弟吧。” 林一帆的灵魂之海中, 小火苗询问, “小子,可否將身体借给大爷几息的时间?卡图大爷帮你把这三个降龙境收拾了, 你的身体虽然灵气充足可以弥补一些机能的屏弱,但是怕撑不了多久, 卡图大爷既然已经答应了冰阎王,这事情就由卡图大爷来帮你处理。” 林一帆见师父没有开口拒绝说明卡图大爷借身体控制权之后,应该自己还是有最高权限, “嗯,拜託前辈了。” “小子,倒数六十下,时间结束你立刻收回身体,就不会造成损伤, 四肢放鬆,大爷我一会的动作,你好好学,够你用到死了。” 林一帆四肢紧绷的肌肉渐渐鬆弛,调整著呼吸状態【六十】 老卡图被刚刚天罚的那一击嚇得有些不敢轻举妄动,拿著弯刀对峙。 在林一帆感觉到肌肉完全放鬆的时候,眼睛也闭上了, 小火苗一瞬间在灵魂之海里膨胀,充满暴虐的凶煞气息在林一帆的身上发出大地上的黄沙无视了天空中落下的雨,再次沸腾起来【五十五】 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血红色, “嘿,我当族长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傢伙,大爷我听声音还一直认不出来。” 老卡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天罚一剑而出, 但那攻击的姿势,半伏,横扫, 这不是剑法,是刀法, 而且是一种极其蛮横的刀法, 卡图一族家学,碎狼斩, ! 老卡图的弯刀在接触到天罚剑身的时候,直接断开, 从接触处,一路碎裂而上, 从刀身,到刀柄,到小臂上的尺骨,最后到整只手臂。 【五十】 感受杀狼者挥出这一刀的林一帆,大致能明白这一击有多么蛮横, 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二品高手虽不多,却也不像一品那般著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一品浮屠和二品之间,有著天差地別的鸿沟, 假如这蛮横的一击是卡图大爷本人身体挥出的,老卡图在身体没有狼化的情况下,怕是已经没命了。 【四十五】 林一帆看看手中的天罚,又看看身后的卡图城,还有城墙下围观的百姓, “哈哈,大爷我,这也算是回来了吧。 他又甩了甩天罚, “果然是好剑,那个老傢伙死活不肯给大爷我锻一柄弯刀,真是可惜了, 喷,剑终究还是不太顺手。” 【四十】 他走到浑身是伤的乌狼身前, “小子,把你的弯刀借给卡图大爷。” 【三十五】 乌狼看著眼前的少年, 这就是自己从小敬仰的那位英雄,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的大脑一时间全是空白, “喷,发什么呆啊,大爷我的这两个后代怎么都是呆呆傻傻。” 卡图大爷砸巴了下嘴,自己从乌狼手上取走弯刀。 【三十】 和扎哈过招的两个卡图家长老注意到了这个少年朝著他们走来, 两个长老迅速回身,作防守势, 【二十五】 林一帆左手天罚,右手大漠弯刀, “喂,那个叫扎哈的,狼化不是那么用的,收著点,要记著狼化了的是你的身体,不是你作为人的理智。” 錚! 说完天罚和大漠弯刀分別和两个卡图家的长老剑刃相碰【二十】 “真是,大爷我的刀法,怎么才过了一百年,就变成你们这样不伦不类了。” 林一帆收刀收剑,將剑与刀並在一起, 侧身一个半弧同时挥出, !! 两声巨响,两个长老的弯刀全断。 【十五】 两个长老跪倒在地上,捂著挥刀的手臂哀豪, 这是肌肉撕裂后的剧痛。 扎哈解除了狼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还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以死来报当年白无双的恩情,没想到居然以这种方式得救了。 【十】 少年一手刀,一手剑,看向不远处结阵的卡图家侍卫, 这些侍卫,没有一个不怕的, 一个回合放倒了族长,再一个回合同时放倒了两个降龙境长老, 已经不是他们能理解的强者范畴了, 毕竟此时握刀的少年身上的灵魂,是大漠传说中的英雄, 杀狼者卡图。 【五】 林一帆每往前走一步,结阵的侍卫们就退后一步, 轰! 一阵落雷劈下,照亮了少年俊朗的面容, “卡图大爷不喜欢后退的战士,按猎狼部军法,断头。” 侍卫的结阵四散而逃, 毕竟和当年的军队不同,这些不过是私兵。 【零】 小火苗重新凝聚回了灵魂之海,打起了哈欠, “呼,怎么会这么累,大爷我的灵魂看来消散了不少,得好好休息,睡上一觉才行。” “谢谢卡图前辈,这个【狼化】还有【碎狼斩】,晚辈会牢记每一个细节。” “嗯,记著吧。” 小火苗又打了个哈欠,正要在林一帆的灵魂之海里睡著的时候, 白长芸从她的太师椅上起身, 修长的美腿,一步一步走来,她的语气里有些怒意, “杀狼者,这里是本座的地盘,只有本座能呆在这里,明白吗?” 林一帆皱了皱眉头, 师父的语气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有些情绪上的起伏和波动, 有点像,护食? 小火苗都快睡著了,顿时被白长芸突然恶狠狠的话,嚇得心臟一缩,如果他有心臟的话·—.· “知,知道了,大,大爷我,我还不想呆在这里呢!” 小火苗的火光一窜一窜,暴漏了他明面上嘴硬,其实慌得一批, 两只小火手缩回了火芯里,委屈巴巴的离开了林一帆的灵魂之海,回到了呆了一百年的天罚里头。 林一帆一点点解除了狼化,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渐渐缩了回去, 变回了原来八九岁的孩童。 国师府里, 在小弟子房里打坐的白长芸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慌乱, 脑子里一直是那个俊朗的十六七岁少年郎, 那是小弟子长大后的模样嘛——· 不自觉间,红润饱满的脚趾又夹起了床上的轻纱还是和以前一样,在腿上勒了一圈又一圈,勒出些肉感, 最后鬆开,还在那白皙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红印子。 但又和以前不一样,白长芸似乎心里在想著许多的事情,此时慌得一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对劲,不对.—. 第83章 他依旧是英雄 第83章 他依旧是英雄 卡图城的城墙之上, 林一帆看著手里的天罚, 这剑和无双一样,在击碎了三把沙漠弯刀之后,没有一点卷刃, 乌狼的那柄弯刀上甚至都已经有了一个挺大的缺口。 剑指苍天,罪罚诸神这八个字口气是真不小, 但能用凡铁锻出这剑,还真是让人好奇,这个狂到没边的铁匠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甩甩剑身上的雨,收剑入鞘。 杀狼者只用了几息的时间,刚刚几乎无解的局面,已经全部解决, 正应了那句话,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在这个世界,强大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国师府之所以过得安逸,也无非是敢在国师府无礼的人,师父都直接出手了, 归根结底还是师父足够强。 林一帆將『天罚』收好,走到发愣的乌狼身边,把弯刀递还给他, “乌狼大哥,谢谢你的刀。 乌狼还没有理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呆呆的接过弯刀, “嗯。” 扎哈最先反应过来,拿著弯刀看向那些还剩的城防卫兵, “刚刚出手的是卡图城的英雄,杀狼者卡图,还请各位,不要拦著我们的英雄。” 无论是狼化还是碎狼斩,能用到那个程度,是不是杀狼者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 扎哈说他是,他就是。 卫兵之所以还在这里,是因为他们是兵,无论是扎哈还是杀狼者他们都拦不住,但逃兵当斩,他们需要藉口, 既然是杀狼者意思,那自然都主动让开了道。 原来已经跑掉的那些卡图家侍卫下了城墙,面对四处聚集而来卡图人的询问,非但没急著跑,反而说起了刚刚看到的杀狼者借身连斩三降龙, 那毕竟是他们的英雄。 林一帆回到小鳶和卓凡身边,和卓凡一起拉起了在地上鸭子坐的师姐,小鳶此时身上已经没有半分力气了, “我们走吧师姐,剑也取完了,该去找桃枝姐姐了。” 天空中的滚滚天雷不见踪影,刚刚密布的乌云渐渐散去, 几缕阳光从乌云中穿过,再一次把改名叫卡图的望燕城照亮了些, 小鳶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少女俊俏的面容配合上微微落下的阳光,相当灿烂可爱, “嗯,师弟刚刚好帅,快点长大,快点长大。” 小鳶伸出手掐了一把师弟柔软的脸蛋,然后说出了不太像是妙龄少女该说的话, “长大了就可以跟师姐双修,助师姐神龙摆尾。” 林一帆已经后悔把这个轻桃的师姐拉起来了。 一本正经的卓凡没有看过那些奇奇怪怪的江湖话本,也听不太懂自家小姐在说什么,不过她猜到了不是什么好话,应该很下作, “小姐,调戏世子,国师会生气吧。” 小鳶看看卓凡,脸上勾起一抹坏笑, “矣,小卓凡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啊,长大了呀。” 卓凡的脸又红了,扶著小鳶的手都有些不太稳, “才,才不懂—“” 三人跟著在前面开路的扎哈下了城墙。 刚刚从城墙上走下,林一帆看到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卡图城无数的百姓乌决决跪成了一片, 最前面是几个年纪不小的垂垂老者, 这几个老者恨不得整个人埋进地上的石砖里,他们生在望燕城,长在卡图城, 他们是杀狼者捨身护城时候的亲歷者。 城门口足够四架马车並驾齐驱的道路上, 是一眼都望不到边的卡图百姓见到扎哈领著三人下来, 全部都齐刷刷的葡匐在地,这是他们能想到最高的礼节, 这礼节,是献给近百年前的卡图英雄,杀狼者卡图, 他们从来不觉得是他们献上的月见草抚慰了杀狼者的灵魂, 而是觉得杀狼者哪怕已经死去,灵魂仍在城墙之上屹立,保护了他们近百年。 走在最前面的扎哈倒是猜到了如此, 卡图城不会忘记英雄, 假如是白无双再次回到这里,也会有一样的礼遇, 五十年前,白灾再袭,白无双一人一剑,独守卡图,在黄沙之中斩落不知多少妖魔, 卡图是孤城,不是因为这千里茶马古道只容得下卡图, 是因为只有卡图有幸遇到了两次英雄。 乌狼快步从城墙上跟了下来,叫住了林一帆, “林凡阁下!等等!我有件事想问你!” 林一帆转过头, “乌狼大哥,什么事?” 乌狼咽了口喉咙,似下了决心,无论是什么回答,他都能接受, “你能跟杀狼者的灵魂沟通吗?他在你身上吗?” 林一帆看看腰上掛著的天罚,点点头, “嗯,是。” “夺舍的事情,是杀狼者主动的吗?还是族长和长老们瞒著他做的, 我想知道, 我的英雄,还是不是英雄—— 林一帆的视线从腰上掛著的天罚移开,落在了满城的卡图百姓上, 这些都是天罚里沉睡的那个亡魂当年救下的人,或是他们的后代。 林一帆又看向卓凡, “帮我扶好师姐。” 卓凡点点头, “嗯。” 林一帆將小鳶的另一只手也交给卓凡,朝著后面追过来的乌狼走了过去, 他单手扶胸,很標准的鞠躬, 这是这些天学到的大漠礼, “乌狼大哥,夺舍是杀狼者卡图的意思,他当年藏了一缕残魂,留存至今, 都在等著重回人世。” 乌狼的表情先是凝重,然后是释然他的英雄, 原来是这样.. 乌狼並不笨,相反他很聪明, 他自幼失去父母,被扎哈长老带大, 他知道扎哈的为人,也知道假如夺舍只是族长的意思,扎哈长老是不会配合的, 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 大漠里的风再一次颳起月见草,散落在望燕城中,也散落在卡图城中, 林一帆转过身,对著杀狼者卡图遗骸的方向也行了个大漠礼, “乌狼大哥,虽然杀狼者卡图,並不是那么完美无瑕的人, 但我师父告诉我『君子论跡不论心”, 英雄不需要那么完美, 无论如何,他依旧是保护了卡图城的英雄,他配得上那些月见草,还有卡图人的爱戴。” 乌狼释然的神情里,恢復了一点光亮, 英雄不需要那么完美,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若换作几天前,有人敢在卡图城里说上杀狼者一点点的妄言语,圣躯的六护卫一定不会放过他, 因为他们的英雄必须是完美的。 乌狼学著中原人的礼节,对著林一帆拱手作揖, “嗯,林凡阁下,您也会是英雄。” “乌狼大哥,您也会是。” 一朵月见草被大漠的风轻轻带起,很刚好的落在了『天罚』的剑柄上, 天罚里,正犯困,马上就要睡著的小火苗睏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个孩子,比大爷我当年要强得多, 真是什么好事,最后都被她白长芸占了, 真好啊。 第84章 师弟再用力些,师姐求你了 第84章 师弟再用力些,师姐求你了 卡图城里, 卡图家的內堂中, 两个长老和族长三人面面相,他们的右手上都缠著绷带布条,不能动弹, 时不时看看旁边一言不发的扎哈。 他们一时间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了自己的判断, 杀狼者到底復活了没有, 杀狼者如果是復活了,为什么对著他们三个挥刀, 莫非真如扎哈所说, 条狼者对他们的行为感到不齿? 可是这事情不就是杀狼者当年留下的遗言如今事情的结果就是,扎哈现在是四个人中话语权最高的,甚至高过了族长毕竟杀狼者復活以后,就是站在他那边的可是扎哈又只是淡定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族长老卡图咳嗽两声,没有了平时教训扎哈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態度, “咳,咳,那,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按原来的规划,將杀狼者復活的事情扩散出去?告诉全北蛮,我们卡图家又重新有了浮屠境大能。” 族长这话说完,三人都看向扎哈,想探探他的脸色, 扎哈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点点头, “族长说得对。” 老卡图见扎哈的態度並没有和以前有什么区別,放下心来, 另一个长老也加入了討论, “可是那个叫林凡的孩子,他告诉乌狼了,他依旧是林凡,並没有被杀狼者夺舍,这样太早下结论会不会——” 老卡图看看扎哈,依旧是坐得那么板正,没有一点发言的跡象, 假如扎哈之前就跟杀狼者有沟通过,那么现在的局面一定也会是杀狼者安排的, 毕竟那是大漠传说中的英雄,杀狼者做任何事情,一定有他的深意。 老卡图思索了起来, 在半香的沉默之后,老卡图眼晴一亮, 他明白了,他自觉理清了一切, “我知道了,杀狼者是低调!夺舍终究是不光彩的事情,他作为英雄,也不希望被人认为是夺走了一个孩子的身体那几刀將我们几个老东西打成这样,一定是已经夺舍成功了,不会错。 他是在用那几刀表演和卡图家划清界限,防止別人认为他是主动夺舍的那孩子,也是在提点我们这三个老傢伙, 那个女剑客既然和白无双有关係,那和冰阎王一定也有关係。 英雄就是英雄,果然不简单,刚刚復活恐怕就已经摸清了一切, 他这是要隱藏身份,暗中修炼,然后藏在和冰阎王有关的人身边,伺机行动,最终除掉冰阎王。 杀狼者在下一盘大旗,他的野心依旧和当年一样,他的目光比我们长远得多,不止是要爭霸北蛮。” 两个长老面对族长这大胆而又合理的猜测,投去肯定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英雄。” “我,我们居然差点坏了英雄的计划,还好英雄终究是英雄,反应够快,將我们三人打伤,撇清关係。” 不过猜测归猜测,还是要得到与杀狼者有关的人给的肯定, 三人最终还是齐刷刷看向一言不发的扎哈。 扎哈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这番脑补怕是有在討好自己的嫌疑, 他平时就不爱参与家族事务的决策,他在长老中相对是比较沉默的, 而且这件事,他只是莫名的站对了队伍,哪里懂什么內情和来龙去脉, 只能配合的点点头。 有了扎哈的肯定,族长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杀狼者已经回来了,不过他在隱藏身份。 老卡图终於是鬆了口气,看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那三位长老,既然杀狼者回来了,那么我们还按原来的规划行事,不过动作要小心,切不能暴露英雄的身份至於百姓之间的谣传,有问起来,卡图家统一口径,林凡就是林凡,杀狼者就是杀狼者,没有什么夺舍, 只要卡图家和卡图家的亲信知道那是我们的英雄就行,那是我们唯一的城主,卡图家永远忠诚於杀狼者。” 老卡图正为自己的悟性而感到骄傲的时候,一个侍卫著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报告族长、长老,我们在整理圣躯时,出事了。 老卡图皱起了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 侍卫咬著牙,几乎是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报告是我们无能,我们整理好才发现,杀狼者的圣躯缺了一根手指...”“ 老卡图忍著伤痛,一下站了起来, 兹事体大,兹事体大。 兹事体大的罪魁祸首林一帆,打了个喷嚏, 他此时在勾栏的包房里给小鳶揉捏经脉, 隔著衣服捏的。 虽然小鳶很想脱下衣服,让师弟的小手和自己的肌肤充分接触, 仿佛都已经看到了国师府的书房,一个大批脸气的直脚的样子, 一想起那画面就忍不住开心可惜师弟不让自己脱衣服,自己也已经没有一点动的力气。 本来都想著取剑之后就儘快出城,奈何小鳶是一步都走不了, 所幸三个卡图家的降龙境高手都已经被重伤, 还有一个扎哈答应会保他们平安来去,也就不用带著伤赶路,可以休整些时日。 林一帆的手在小鳶的经脉上找著疏通的穴位,动作乾脆利落,引导灵气破开堵塞的经脉, 小鳶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嘿嘿,师弟啊,你当真不帮师姐脱几件衣裳?你难道不想摸摸师姐吹弹可破的柔软皮肤嘛, 师姐我不漂亮嘛,別人想摸都没机会呢。” 林一帆此时脸上的一本正经堪比卓凡, “师姐,不用,隔著衣服也能按,效果也大差不差。” 小鳶看看师弟,脸上的坏笑都有些遮掩不住, “那我看师弟每次给师父揉肩捶腿,可不是这样的啊,还会用布条给师父扎头髮,拉下一片的香肩,那是怎么回事呀, 莫不是师弟区別对待,给师姐按就不走心, 师弟要不要道歉,给点什么特別服务啊,按按脚什么的,嘶溜———“ 师姐说著说著哈喇子又掉出来了· 没想到小鳶平时还观察得这么仔细,以至於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 竟如此折煞吾辈! 一想到小鳶让自己去按她那双常年闷在靴子里的臭脚,林一帆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急著去找桃枝,他才不想给小鳶揉捏筋脉一气之下,林一帆对著小鳶鼓包的肩膀用力一戳, “啊啊啊啊,痛痛痛,师弟轻点轻点,不多嘴了,不多嘴了。” 让你这丫头片子天天不学好,我林一帆可是纯爱战士。 旁边在收拾屋子的卓凡偷偷笑了一下, 小姐,活该。 但痛完之后,小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畅快, 好痛,但好喜欢, “师弟——再,再来一次。” 完了,师姐没救了。 第85章 白长芸的心思猜不透了 第85章 白长芸的心思猜不透了 大漠以北,是终年不化的冻土, 这里也是北蛮,但在北蛮中也属於化外之地因此算是半个无主,不少被破国的残部会在此聚集,建立一些小的聚落。 由於冻土的关係,这里无法耕种,也无法畜牧,只能靠渔猎获取食物。 一支三人组成的猎捕小队不自觉间已经在冻土上走了很久,离自己的聚落很远了, 他们还没有找到猎物, 他们有暗红色的头髮,男的坚毅俊朗,女的高挑多姿, 这气宇不凡是他们天生的, 他们是大月氏的战土。 最年长一位的嘆了口气, “已经出来两日了,我们这次怕是一点猎物都带不回去了。” 旁边年纪小些的大月氏女人脸上已经被冻得通红,一听到这沮丧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下放声而哭, “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想回南边去,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另外两人安慰起了女人。 在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一个穿著鎧甲,拖著重剑的人影一步一步的走来, 诡异,渗人,充满著不详的气息, 那步子,不太像是人, 一拐,一摆。 若是靠近了,细细端详, 盔甲里在动的,分明是一具腐败的死尸, 死尸一边走,嘴里一边重复的说著三个字,距离太远有些听不清, 红髮的三人终究是战士,反应很快,迅速拔出了刀,嘴里呼出热气,摆开架势, 三人紧张的看著眼前诡异的死户。 每个红髮的大月氏贵胃都有相当之高的战斗天赋, 入品对这些贵胃来说,是成年以前必然能做到的, 只要后面的修行有跟上,这些红髮战士在四五十岁的巔峰期,基本都能修入六品。 他们就是大月氏亡国前称霸西域的底气也是因为这种天赋,他们成为了大乾在西域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才流落到北蛮冻土之地。 等拖著重剑的死尸靠近他们三人的时候, 他们听清了死尸嘴里重复的那三个字是什么, 那声线已经嘶哑,却充满憎恨, “·———·—双.——·——·———双.—— 咚! 死尸的重剑扬起终年不化的积雪,猛蓄一击,砸了过来, 红髮的三人反应迅速,躲开了这一击。 一阵廝杀, 几乎要精疲力尽之后,三人终於將那具穿著重鎧的死尸切得七零八落,再不会动弹。 鬆了一口气,准备收刀入鞘, 三人紧绷的神经还未完全放鬆的时候, 远处的积雪里有许多人影站了起来, 是穿著各种甲胃的死尸, 和刚刚费尽力气才解决掉的那具很相似, 那步子, 一拐,一摆, 不一样的是,这次是乌决决的一片, 有几百,几千具。 林一帆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刚刚梦里看到的那些死尸压抑而恐怖, 还很真实。 几次深呼吸之后,精神才从那压抑的梦境里脱离出来。 熟悉的天板, 这里是国师府,自己的屋子里? 白长芸坐在自己的那张单人床上看著自己, 对了,想起来了,自己跟师傅灵魂和梦境相连, 这里才是梦才对啊, 刚刚那是,梦中梦? 白长芸朱唇轻启, “帆儿,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林一帆逐渐平復心绪, “师父,帆儿看到了会动的死尸,还有红髮的战士, 那个梦好真实,就像真的存在一样, 师父,那些是什么?” 白长芸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平静“那就是白灾,但不一定是真的,也许只是为师曾经记忆组成的梦境罢了, 別怕。” 林一帆走到师父身边坐下,观察了下师父, 她的脚趾是放鬆的状態,果然只是个梦,师父应该也没多大在意。 不过梦里的师父,好像和那天回去见到的师父不太一样, 梦里的是那天离开国师府时的样子,但现实里应该是胖了一圈才对。 再看看自己的小手, 还挺白净,估计自己的身体也是在离开国师府那天的状態,而不是现实里被大漠的太阳和风沙伺候了好些时日的状態。 这么一想,自己要是在漠北呆得够久,回去师父突然看见自己会不会认不出来, 到时候一回去就是个长大的样子,师父会有什么反应呢-—“· 林一帆敏锐的注意到师父看自己的眼神,就在刚刚,有一瞬间的躲闪, 刚才的心思他没有藏,因为没什么藏的必要, 但这个眼神躲闪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都没有见到过师父会有这种反应。 自己有想什么会让大批脸反应这么大的事情嘛?好像没有啊。 白长芸清了清喉咙,似在转移话题, “帆儿,为师要提醒你两件事。” “嗯,师父说,弟子牢记。” “一是,记得劝卓凡回大月氏残部,实在不行你带她一起回去,说不定路上还能找到桃枝的下落, 二是,以后不要用卡图的【狼化】技能,对身体负担太大,明白吗?” 林一帆点了点头,但【狼化】提供的少年状態其实握起剑来相当得心应手, 孩童的身体实在不適合战斗, “嗯嗯,但是弟子上次用完之后,发现只要控制好时间,其实恢復得很快。” “不许用。”白长芸严肃的说出三个字,还有点凶,似没有商量转还的余地“知道了。” 凶什么凶,老太婆又在发什么疯, 怎么感觉这件事情上她怪怪的,不太对劲。 难道师父捨不得我长大? 白长芸说完,主动趴在了小床上那轻薄纱衣下丰盈有致的身体弧线叫林一帆看了眼睛放光, 这是,难道是师父主动要自己在梦里给她按摩? 搓起了小手, 读了好些日子的书了,只能给师父揉揉胳膊,叫人心痒痒。 白长芸转过头看向林一帆, “帆儿,来帮本座按按经脉。” 林一帆脸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熟练的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条布条,给师父把银白色的头髮扎上, 正准备一点点把师父背上的衣服拉下来, 兴许还能看到侧还能看到那挤压出的半轮明月。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但刚刚碰到师父香肩上的衣领时, 啪! 小手被大手拍开, 大批脸的语气冰冷平静, “不行。” 林一帆委屈巴巴, “不是师父让我按的嘛,不把上衣脱掉,这背要怎么按嘛。” 白长芸一脸无所谓的说著, “不是隔著衣服也能按嘛,那就隔著衣服帮本座按一按吧。” 林一帆这下听懂了, 只是猜不到师父这话里头的深层意思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自己跟小鳶说可以隔著衣服按,效果也一样,所以师父觉得自己之前都在骗她脱衣服, 还是自己给小鳶按摩经脉,师父吃醋了·—— 女人心海底针, 完了,根本猜不出来。 “师,师父,衣服確实是会有影响——“” 大批脸没有回答,只是很平静的看著自己。 我的师父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第86章 对,还有芸芸 第86章 对,还有芸芸 梦境里的国师府,和现实里的几乎一致, 又或者说是记忆中的国师府是什么模样,梦境就是什么模样, 梦可能会不合理,但一定是能想像出来的东西。 林一帆在持续的给白长芸捏背还好这件轻薄的罗纱寢衣,並不厚, 捏了半天林一帆觉著,穿著衣服好像也不错, 確实那些角色扮演里,要是把衣服都拆了,反而败坏雅致,倒是这种隔靴搔痒对心理的刺挠感,让揉捏的小手更加积极了。 白长芸本人只是静静趴著,一言不发, 甚至没有平时那样,朱唇白齿间轻咬空气发出“嘶嘶』声。 虽然大批脸平时就不爱说话,但沉默到这份上,也是很少有的, 绝对有什么事, 林一帆最终还是主动开口, “师父,京城出什么事了吗?” 白长芸平静的语气里有些苦恼的味道“嗯,南疆王动了,而且二十万铁骑,全有调动。” 二十万的职业军人,这个数字在哪怕是有灵气的封建王朝里都是相当夸张的当年大乾与西域诸国合力对大月氏的灭国之战,也不过动员了十万兵马, 这十万还包括了粮草辐重的辅助军, 那这二十万铁骑,实际上代表的军队规模,远超这个数字, “师父,南疆很富裕吗?为什么能养这么大一支军队,而且朝廷也不管?” 白长芸摇了摇头,冷眉微,这件事似对她来说,早有预判,而且这个预判是长达百年之久的, “帆儿,南疆非但不富裕,反而环境是大乾诸省最差的。” “那怎么养得起这么庞大的军队,还像是常备军一样,几年前帆儿就听到“南疆二十方铁骑』的说法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 南疆本是未开化之地,到处都是瘴气泥沼,山地丘陵南疆王是大乾开国就分封的世袭王位,大乾先帝为奖赏格力士在开国之战的数次先登之功,封其为王。 但和靖王这种在大乾以前就有的封地王不同,格力士出身平民並无封地,大乾需要划出一块领土给格力士作为封土究竟要划哪里,封哪里,既不能影响朝廷,又不能太偏僻,这让先帝相当苦恼。 最后格力士主动要走了大乾一块未开化的小片西南领土,號为南疆王。 相对的,领土差些,先帝想要做些弥补,格力士主动提出,想要合法的『开拓权』。” 林一帆一边隔著衣服给师父揉背,一边思索, 假如自己猜的没错,这就和歷史里秦国的发展歷程相似, 周天子封犬丘非子一块很小的方圆五十里的领土,以此號为秦,非子可是一开始连卿大夫都算不上, 在老秦人几代人前仆后继的往西开拓下,就是这五十里,成就了春秋霸主, 最后横扫六国。 能有合法的『开拓权”,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信號, “师父,这个『开拓权”也是后世的隱患吧,您当时没有阻止先帝吗?” 白长芸轻嘆一口气, “帆儿確实聪明,祸根从那伊始就埋下了, 当时本座重伤,在闭关静养, 本座出关时才知晓此事, 先帝答应得很痛快,因为“开拓权”本来只是个无关痛痒的东西, 就算没有开拓权,地方王討伐蛮夷扩张领土朝廷也是默许的,毕竟这也是为大乾开疆拓土。 而南疆二十万铁骑,就是南疆常年南下开拓领土,几代人攒下的庞大军队, 因为『开拓权』的存在,等到朝廷上下都认同南疆是个巨大威胁的时候,已是封南疆王两百年后的事情了。” 大批脸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关於『开拓权”的事情,师父似乎提的很刻意,但又想不清哪里刻意,那些话似都是顺理成章的讲下来的。 不过小弟子確实也对大乾歷史不感兴趣,只是白长芸是歷史的亲歷者,刚好小弟子对白长芸感兴趣, “师父这么多年都没对南疆动手吗,就由著这个变故放大了这么多年,弟子觉得这不是师父的风格。” 白长芸听小弟子提起这个,似乎有些恨得牙痒痒, “这个事情几十年前,甚至一两百年前就能解决,但有个和南疆接壤的封王,歷代都在这事上阻挠本座, 八年前,他甚至给自己也要了一个『开拓权』,事情就变得越发复杂,皇室在这件事上又予取不定。” 林一帆眉头一皱, 和南疆接壤的封王好像就一个,那个交什么州,靖什么王— 吃瓜吃到自己家了, “那,那他要到了嘛———· “要到了。” 八年前白长芸可没有闭关, “师,师父,也允了?” “恩。” 白长芸的手紧紧捏著床上的柔纱,都抠出几个洞来了, 看得出她光是想起来,都气得不轻林一帆虽然很好奇,自家老爹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还能拿捏上师父了,但也不敢继续往下问, 心里偷偷用白长芸能听到的程度默念, 祸不及家人,祸不及家人— 白长芸也跟听到了似的,状態也渐渐放鬆下来,冷眉微垂, 她鬆了松胳膊肘,终究还是觉得隔著衣服捏不得劲,自己伸手把后背的上衣拉了下来, “帆儿,你很聪明,什么事情也都能很快的看明白,不会被他人的说法左右但为师希望你能明白战爭意味著什么。” 林一帆看著师父那雪白光滑的美背,也没什么心思听这些话了, 白长芸转过头看到小弟子在发愣,虽然读不出小弟子在想什么, 但他这么聪明,应该是在思考本座说的话吧,在思考这一切背后的缘由, “帆儿,战爭不止是上位者的博弈,在这之下,还有芸芸眾生。” 林一帆的小手在美背上滑溜,注意力全然没有在师父的话上, 白长芸说的什么芸芸眾生之类的话,他听得一半一半的, 突然冒出来一句, “嗯,对,还有芸芸。” “啊?师父您刚刚说什么?” “没事。” 真是的,本座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见师父又沉默了,林一帆继续开口, “师父。” 大批脸平静的回答, “什么事?” “师父,帆儿我吧,没什么出息,只顾得上眼前人,但假如师父希望天下太平,帆儿也会帮忙的,只要帆儿能帮得上。” 大批脸看向小弟子的头转了回去,独自望著窗外的月亮, 那么一瞬间,她笑了, 隨后又马上恢復了那副没有表情的批脸“呵,只顾得上眼前人,所以你跟小鳶在勾栏住得很开心,看不见师父,师父不在眼前,就算了。” 嘶,啊?这是什么攻击路数, “没有,不是啊师父,真不是。” “行了,逗你玩的,不是什么当真的话。” 芸芸,调皮。 “藏好,在心里也要叫师父。” “哦。” 芸芸,芸芸,芸芸——— 这次叫了好多次,但林一帆藏好了。 第87章 戒色的第一天 第87章 戒色的第一天 漠北的天依旧要比南边亮得更早些林一帆缓缓睁开眼睛,抖了抖身子, 不知为何觉得身上怪怪的,睡得怪好的, 呼吸舒畅自然,身上也没有酸痛,也没有师姐伸进来乱摸的手。 对啊,师姐呢。 林一帆坐起身子,换起了衣服,左右看看, 是在这个房间里,没错啊, 明白怪在哪里了,小鳶没有一大早偷偷摸自己,这种事情太反常了。 进贼了,贼把师姐给偷了? 林一帆马上著急的起身,直到看见天罚正靠在床边,这才鬆了口气, 天罚没丟就好,师姐丟了就丟了吧。 拿起天罚,用灵气感应居然能看到小火苗出现在眼前刚一出现,就看到小火苗骂骂咧咧, “喂,小子,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睡,卡图大爷以前可是天都没亮就起来.” 林一帆伸出手抓住眼前有些话癆的小火苗, “咿呀!”小火苗叫了一声, 但小火苗马上意识到这种很可爱的叫声不是一个浮屠境强者该有的, 可自己现在只是个天罚里在外的投影这傢伙是怎么抓住一个投影幻象的— “快,快不能,呼,呼吸——快,快鬆开,卡图大,大爷—“ 林一帆也奇怪,在灵魂之海里能抓到就算了,怎么这也能抓住,鬆开了手, “哦,抱歉,前辈有看见我师姐吗?” 小火苗咳嗽两声,化出两只小火手拍著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著气, “咳,你小子下手真是没轻没重,你师姐她下去练剑了。” 师姐练剑? 不可能吧,在国师府里师姐虽然不算懒,但跟许虎哥那种卷王比起来,也勤奋不到哪里去, 在卡图城里,师姐更是一閒下来,就在勾栏里调戏调戏那些清信人,再摸几把玩得开的大姐姐,好不自在, 练剑?狗都不练。 咚,咚, 门外响起很有礼貌的敲门声, “谁啊,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穿著舞娘白纱的胡姬清信人,端著些酥油茶和点心, 胸口只是两条布盖住,还挺大的,堪比春华,走一步晃一下, 林一帆有点印象,好像是叫可可来看。 可可將手里端著的点心在桌子上放下, “林少爷,吃,吃早膳。” “嗯,谢谢可可姐姐,要一起吃吗?” 可可连忙摇手, “不,不用,我,我吃过了。” 但她也没走,就扭捏的站在旁边,看看林一帆,又不好意思的眼神躲闪, 胡姬那双乾净透亮的脚在地上画著圈圈。 林一帆把自己的裤子拉紧了些,还收了收自己的领口, 警觉, “可可姐姐,你,你有什么事嘛。” 可可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脸上带著红晕。 不是吧,师姐平时也就口,这少女是真要对孩子下手? 可可抿著嘴唇, “那,那个,鳶官人她是不是討厌我了。” 差点忘了,师姐才是这本书的后宫王来著, 这不是我的剧情.. “可可姐姐,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她,她今天看到我的时候,没,没有摸我的手,她,她平时都会,偶尔还不止,还会—” 师姐,造孽啊—— “打住,打住,可可姐姐,感情的事情吧,一定要当面开口,任何事情在心里想,是想不出结果的,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 林一帆隨手吃了点早饭就被可可拉到了勾栏的院子里, 果然在院子的一个角落中,小鳶正在舞剑林一帆揉了揉眼睛,確认著自己没有看错,真是师姐。 天罚里的小火苗说话了, “小子,別怀疑了,那就是你师姐,面对强者的无力感会驱使人想要变强, 这种阶段卡图大爷以前也有过, 你知道你师父为什么要把你和这丫头送到北蛮来吗?” 林一帆回答小火苗, “晚辈和师姐闯了祸,师父让我们到北蛮来避避风头。” 小火苗摆摆手, “你太小看你师父了,在大乾,她不愿意交人,谁能让她交?那可是冰阎王, 永远在庇护之下的人,是没法成长的。 有冰阎王在,哪怕是想要变强,都没什么动力, 大爷我当年和你师姐差不多岁数的时候,靠著肉身斩杀了相当於你们说的四品级別的魔狼, 卡图大爷不是跟你吹,大爷我的天赋也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好的,当年也是同辈无敌, 但假如没有那些险象环生的廝杀,大爷我也没办法成长的那么快。” “喷。”林一帆砸吧了下嘴,怎么这么多人都爱说自己同辈无敌, 到现在已经见到四个不止的武修说自己同辈无敌了, 这种症状也往往会被师姐打脸虽然卡图大爷现在没有脸。 卡图大爷继续充满自信的跟林一帆说, “小子,把天罚交给你师姐,大爷我来教她两招,她確实有天赋,但跟我当年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 大爷我杀魔狼头领的时候,可是用了一场对决就从你们说的五品中突破到五品上,这丫头昨天我记得是五品下, 估计大爷我一指导,要是她有大爷差不多的天赋,这几天突破到五品中也是很有希望的。” “前辈不会打上我师姐身体的主意了吧?夺舍?” “放心,放心,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体质差不多的,大爷我根本进不了她的灵魂之海。” 小鳶看到小师弟和可可站在旁边,走了过来, “师弟、可可妹妹,你们怎么来啦。” 林一帆先替可可问道, “师姐,你怎么都没有摸可可姐姐的手了,她对此感到很不安。” 旁边的可可整个人站得笔直, 这,这未免太直接了吧。 小鳶笑笑, “哈哈,那个,那个是因为师姐我戒色了,我打算在突破四品以前,远离女色,专心修行, 不能再有那么被动的时候了,要保护师弟,就要变得更强才行。” 林一帆点了点头,误会解除了,可喜可贺, 但旁边的可可脚趾都快把地板抠出一个洞来了, 不过一想到鳶官人不是討厌自己, 再想想鳶官人俊朗的舞剑身姿,她就觉得自己抠地板也抠得有滋有味。 林一帆把天罚递给小鳶, 小鳶一开始还不知道师弟递给自己这剑是递来干什么的, 但一接到天罚,少女俊俏的脸蛋上两颗溜圆的眼睛瞪得老大, “哇哦,这剑会说话。” 小鳶接过天罚的那一刻, 林一帆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转过头一看,是一位个子高挑的红髮胡姬,不是卓凡,但那脸很熟悉, 是昨天梦里梦到的那三个被白灾尸鬼包围的大月氏战士之一“ 她的存在和周围勾栏里香艷的氛围比起来,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不是来逛勾栏的。 而周围的人却像是没看见白无岁一样,对这红髮战士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也没有看见她, 她拔出了刀,一刀朝著自己身上劈了下来。 第88章 桃枝的猪油糖纸 第88章 桃枝的猪油纸 【时序-速起】 就在红髮女人手中的长刀要落下的那一瞬间,林一帆加快了自己的思考速度, 周围空间的一切都似是慢了下来, 勾栏里被风吹起的轻纱,小鳶接过天罚的惊嘆,还有红髮女人手里的刀, 全都慢了下来。 快速判断好那刀身和她手臂的挥动角度, 呼! 时间恢復了流动, 林一帆顺势躲开, 蹭! 刀刃挥空,是破开空气的声音。 周围的人依旧和没看到这人一样,看来这傢伙要么是施展了什么法术,要么就是和小火苗一样的灵体。 但刀刃破空声,小鳶听见了, 处理这种看不见身体的对手,对小鳶来说,还是有经验的, 討伐魔剑的工作里偶尔会遇上,一般是修一些道术法器的高手。 在林一帆躲开那一刀的瞬间,小鳶反握天罚,顺著那刀刃破空的风声,侧身而出,剑柄上提, 按那轨跡,天罚必会划开对手的腰腹, 但剑刃没有击中的手感。 林一帆看见了,小鳶的剑是穿过那红髮女战士的身体,却没有接触到的跡象果然是跟卡图大爷一样的灵体,无法接触。 女战士举起刀,对著小鳶劈下, 林一帆退开两步,移动到安全距离,一边退,一边喊“师姐,上面!” 小鳶的左手拔出无双往自己头顶一护, 錚! 剑刃和刀刃碰撞在一起,发出喻鸣震颤看来那刀刃是可以接触到的。 红髮女战士表情惊, 她很是吃惊他们怎么能看到自己的招式,还能预判自己的动作, 女战士快速调整站姿,准备下一击。 既然看不见对手,小鳶索性闭上了眼睛周围的整个世界只剩下声音,还有在皮肤上感触到的灵气和空气的微弱波动, 同时往右手的天罚上注入灵力, 少女嘴角勾起一抹笑, “找到了,看你往哪里躲。” 快速伏下身子,右手的天罚和左手的无双並在一起, 腿间一发力, 蹭! 两柄並在一起的剑隨著她的腰身一摆,横挥出半轮弧月, 砰! 一声脆响,女战士手里的刀被击断。 林一帆注意到师姐这攻击招式这可不是剑法,是卡图家蛮横的刀法, 碎狼斩。 此时天罚里的小火苗打出一个问號, 卡图大爷我都还没教,这丫头怎么就会了, 而且在城墙上的时候,只看了自己用了两次碎狼斩,就学会了?! 让卡图大爷吃惊的还不止於此,还有出刀,不对,出剑的速度, 这碎狼斩似乎还有被她改造后的痕跡, 剑势很快很快,比差不多修为的乌狼要快上许多, 假如换大爷我亲自上,也不过是这个速度了, 可是她才五品啊。 这丫头要是入了降龙境,那会有多强,光是想想就嚇人, 卡图大爷觉得让自己很骄傲的『同辈无敌”好像出现了挑战者。 红髮女战士反应也相当快,从腰上拔出另一把刀,屏住呼吸,减小动作幅度和一切会使自己发出的声音的动静这个丫头闭著眼睛,说明是用肉眼以外的手段发现她的。 果然,在小鳶的感知中,对手再次消失了。 林一帆看著那红髮女战士缓慢的步法这女人,把我漏了, “师姐,斜后方,三步。” 小鳶听到师弟的声音,快速转过身,对著斜后方,天罚一剑而出, 錚! 女人的第二把刀上出现了缺口, 这样的攻击,再来一次,就没刀可用了, 又看向旁边的林一帆, 孩子的眼神死死盯著自己, 果然,他能看到我, 先杀了他! 女战士执刀朝著林一帆而去。 就在刀要落下的那一瞬间, 林一帆都准备好了用凝冰术挡住这一击的时候, 那红髮女战士的灵体被天罚切开了, 灵体散在空气中,变成了两半。 小鳶缓缓睁开眼睛,瀟洒地收剑入鞘, 红髮女战士吃惊的转过头看向小鳶,张开了嘴, “你,你怎么可能接触到我的灵体。” 红髮灵体渐渐散去,在马上要彻底消失的时候, 她看到了『天罚』上有个灵魂给天罚上了一层薄薄的灵障原来是这样, 她用著最后一口气,吃力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谢谢前辈,在下终於能解脱了——“ 小火苗在天罚里表现得相当不屑, “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在卡图大爷面前玩弄妖术。” 在红髮女战土灵体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她原来站著的地方出现了一只纸糊的小假人, 纸假人平静的躺在地上,是被切成了两半的状態。 小鳶平静的调整起了呼吸, 虽然不知道这个刺客是什么来歷,是个什么东西,但终究是解决了, 她將天罚交还给林一帆, “师弟啊,天罚好像不太愿意让我拿著了。” 林一帆点点头,接过天罚,和里头的小火苗对话, “卡图前辈,刚刚那个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事?” 小火苗的小火手揉捏著自己不存在的下巴,皱著不存在的眉头,回答林一帆, “如果是我的判断,可能是萨满,那个大月氏的女战士应该是已经死了,这个萨满用特殊的手法控制了这个亡魂, 这种褻瀆亡魂手法真是看了就让人反胃,又阴险又航脏, 不过为什么要杀你,你可能要问你师父了。” 还没等林一帆开口问,大批脸就先回答了, “確实是北蛮的萨满,也就是大乾分的十八条天道里的魂修,魂修有些特殊的手法可以驱使亡魂, 至於杀你, 帆儿,要杀你的人很多,在京城时各种刺杀也並不奇怪,本座这些年算下来,大大小小八十四次,各方势力都有, 有一些是陈伯拦下的,他拦下的就不会上报本座,都加起来应该百次有余, 但是既然出手了,便不能留他,要找到这个萨满, 本座倒要看看是谁的手,居然能从京城伸到卡图。” 林一帆咽了口喉咙, 百次有余的刺杀,自己这条命还挺诱人的, 那在国师府这么多年,平摊下来,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次—— 还以为两岁那年的四品剑修刺杀是唯一一次,原来只是国师府有人在替自己负重前行,没看到罢了。 林一帆在和白长芸对话的空隙,小鳶捡起了地上的纸假人,觉得有些熟悉, 上面糊著的纸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鳶把包在最外面的油纸抠了下来,细细端详, “师弟,你看这纸人身上糊的纸,像不像是国师府旁边那个坊用来包猪油的。” 林一帆走上前,拿起一看, 还真是,这是包猪油的油纸,那家店的標誌还在上面, 但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大漠里, 没听说过茶马古道还交易猪油的。 等等,想起来些什么了, 来大漠的那天,自己给了桃枝一块猪油, 所以这油纸“师姐,必须找到这个魂修萨满,他那里说不定有桃枝的线索。” 第89章 林一帆从不骗人! 第89章 林一帆从不骗人! 卡图城里, 自那日杀狼者借身连斩三降龙的事情传开了以后,这里就变得相当热闹, 许多人都是来卡图城想要一睹当年大漠英雄的风姿,但卡图家的人都矢口否认杀狼者重回人世的消息。 不过越是否认,来往宾客越是觉得这事里有,越发坚信杀狼者的归来, 甚至蛮牛部族对卡图城要求的进贡献金都悄无声息的减了个半, 卡图家也多了不少宽裕的资金,卡图家的族长老卡图考虑到杀狼者那气吞山河的野心,决定要把这些钱都赞下来, 等著杀狼者要用钱的那天,卡图城外號北蛮聚宝盆可不是白叫的。 勾栏门口的小亭子里,乌狼手里拿著一只被切成两半的纸人反覆端详, “林凡阁下,按我多年在卡图巡防的经验来看,这纸人可能出自卡图附近的埋骨塔, 一般的萨满要能做到拘魂遣將,修为都不低,按大乾的九品规格来判断,至少要五品以上修为, 五品的萨满一般不缺银两,不会用这些杂乱的废纸製作法器, 唯独有个例外,那就是埋骨塔。” 林一帆大概也猜到了,这萨满估计怪穷的,不然也不会用桃枝身上搜刮出来的果纸来做法器了, 是他的贫穷让自己找到了桃枝所以说用钱,该省省,该,抠抠搜搜这不就坏事了, “乌狼大哥,关於埋骨塔,您可知道些什么? 既然离卡图很近,那里算是卡图的管辖范围吗?卡图家有办法帮忙去要人不?我朋友被困在那边。” 乌狼摇摇头, “恐怕不行,埋骨塔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是一处无主地,是大漠少有的可以耕种的河谷地, 五十年前一个降龙境萨满在那里布下阵法,立起了一座高塔,宣称那块土地是无主的, 刚好卡图那时刚刚经歷白灾,卡图家没有足够的能力收回那块土地,那位萨满又给卡图提供了不少帮助, 最后卡图作为回报,声明放弃了这块土地的所有权,高塔前后五十里归那位萨满所有,便就算作无主。” 林一帆听著感觉很彆扭, “归那位萨满所有,所以算作无主,这是什么意思?乌狼大哥可否翻译一下?” 乌狼端详著纸人,一边思索著线索,一边说, “这个比较复杂,因为那位萨满没有开拓无主之地的权利,北蛮二十多个部族里除了卡图也不会有人在名义上支持他拥有那块土地的所有权, 毕竟卡图也只是明面上支持那块土地归萨满所有,但其它部族心知肚明要是真的支持那块土地归属那位萨满,就是与卡图为敌。 按北蛮的规矩,必须要有三分之一的部族同意,或是贵胄子嗣,才能宣称无主地的归属,这才算是合法, 没有合法权,任何部族都不会跟埋骨塔做生意,加上这些年卡图想要收回埋骨塔,所以卡图家也“在其它部族的威胁下』被迫禁止了和埋骨塔的贸易往来。 建设领地是很钱的,埋骨塔聚集起来的那群萨满日常开销用度都不是小数目,物资匱乏是肯定的, 用这些杂七杂八的纸来做法器,也就是情理之中。” 林一帆发现了些可以串联起来的细节,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是大乾皇室的子嗣,算不算可以宣称无主之地归属的贵胃子嗣?” 乌狼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住了, 思索了一会, “一般来北蛮开拓荒地的,都是被大乾亡国的贵胄,比如北边冻土上的那个大月氏残部, 硬要说的话,大乾皇室也算是北蛮认可的贵胃吧,毕竟现在的二十几个部落里,除了那些和大乾血海深仇的,至少有九个和大乾交好,超过三分之一了。” 林一帆大概猜到那个降龙境萨满抓桃枝是为了什么, 这是想用桃枝来获得合法性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样一来桃枝的性命就暂时没有危险,不是落入那些和大乾有血海深仇的部族里,都算是上签了。 但也不能把桃枝丟在那,芸芸说要把人捞回去的, 林一帆握住天罚, “卡图前辈,您若是对上那萨满有几分胜算?我想去救人。” 小火苗依旧是思考的模样,捏了捏不存在的下巴, “难说,我在你身上最多停留二十息的时间, 但萨满这种东西,就是擅长布置陷阱机关,製造法器和拘使亡魂, 若是硬碰硬,来十个都不够大爷杀的,可那些机关,二十息的功夫,怕是不够爬到那个什么埋骨塔顶层。” 棘手了,莫非要动用一次三眼阴阳鱼? 为了取回天罚,让师父来一趟北蛮,那是值得的, 但为了桃枝,那就—— 好亏啊。 又问问乌狼, “卡图家真的没办法帮忙吗?卡图家不是一直想收回那块无主之地吗?这不是刚好嘛。” 乌狼摇摇头, “卡图家的人出卡图城,这是需要族长批准的, 林凡阁下,如果是別人,族长做个顺水人情倒是有可能,但是您——“” 乌狼说得对,自己可是把老卡图的手都给震出粉碎性骨折了,怎么可能帮忙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几人正聊著,卡图家的族长老卡图从远处走了过来,苍老的声音里却透露著坚定, “帮!必须帮!林凡阁下想帮卡图家收回无主之地,这种事情,是卡图家该感谢阁下才对!” 乌狼对老卡图好像並不意外,或者说一会发生的事情,就是他和扎哈有意引导的结果。 乌狼单手扶胸,行了一个大漠礼, “族长,苍鹰庇佑。” 周围勾栏里的姑娘和客人也都行了一样的礼节, 这次礼貌小伙林一帆倒是没想行礼,站都没想站起来,毕竟这傢伙之前可是对小鳶下死手了, 要不是这里是卡图不是国师府,多少要他一条命。 可林一帆看著老卡图满脸堆笑,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相当古怪, 这老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一旁看西域刀法图谱的小鳶见老卡图过来,倒是先开口, “哟,这不是卡图家族长嘛,卡图家也是好起来了,一把年纪了,还来逛勾栏啊?立不起来就別逞强了。” 老卡图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但看看旁边杀狼者林凡的脸色,林凡表情稳重,扑克脸看不出悲喜, 很明显不像个孩子。 杀狼者本人见有人如此侮辱卡图家,都忍辱负重,不希望暴露身份,我卡图族长还有什么委屈是不能吞下的, 老卡图深吸一口气,满脸堆笑, “哈哈哈,阁下真是幽默,刚刚我听到几位贵客的谈话了,卡图家乐意帮这个忙。” 林一帆眉头一挑,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把自己当杀狼者了? “那个,老卡图啊,我不是杀狼者,我也不想骗你,毕竟这种事情是要冒生命危险的,虽然我不关心你性命,但我不喜欢骗人。” 老卡图行了一个大漠礼, “阁下果真是正人君子!好!我就喜欢阁下这种品行! 我懂得,阁下不是杀狼者,林凡就是林凡,杀狼者的灵魂已经得到了解脱!” 看来他还是没懂, “我真不是杀狼者。” “嗯,老夫明白的,您不是杀狼者。” 喷,行吧,这可不是我要骗你的, “那说实话,我的目的也不是想要把埋骨塔那五十里地打下来,不会交还给卡图家的。” “谈,哪里的话,那五十里地本就是无主之地,从那群萨满手里拿回来之后,怎么安排,阁下说了算,毕竟是林凡阁下先提出要入那埋骨塔, 我卡图家只是帮个忙,顺水人情, 先来后到嘛。” 小鳶看向林一帆,她有些懵,这傢伙怎么突然態度变得这么好了, 搞得自己刚刚对他出言不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眼神是在问林一帆, “师弟,我要不要跟他道歉?” 师弟摇了摇头,小脚一搭,翘起个二郎腿, “不用,现在师弟我才是卡图家族长。 第90章 白长芸的高跟鞋踩得小弟子好疼 第90章 白长芸的高跟鞋踩得小弟子好疼 大漠的天气,一天一天的变冷,北风带著冻土层上的寒凉几乎没有遮挡的吹进卡图城, 夏天这里热的离谱,看那些黄沙之上的空气,都能看出扭曲的热浪, 冬天又冷得刺骨, 难怪漠北人口稀少,这鬼地方的气候,比起大乾要差太多了。 林一帆想回国师府的心,也一天天变得更加坚定, 要不是在等著明天去埋骨塔捞桃枝,早就快马南下了, 好想回国师府啊,师父可是答应了自己, 等这一战打完,我就回老家结婚。 听扎哈长老说埋骨塔分十二层,每一层都有萨满召唤出来负责看守的亡魂, 在最后一层负责看守的亡魂生前也是一名浮屠境强者,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但进了埋骨塔第十二层的人,没有一个活著出来的,也就没有外人知道这个浮屠境强者究竟是什么底细, 只是有一次有个萨满在卡图城喝醉了酒,说了那个亡魂是用剑的,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线索。 不过浮屠境强者的亡魂不代表就有浮屠境的力量,影响亡魂力量的因素有很多, 比如召唤品的量级,施法者唤灵术的强弱,亡魂的完整程度, 所以只要是降龙境的高手,还是有贏的希望,除非亡魂强到过於离谱,在浮屠境中也是那种差一步登仙的,天下无双的那种,那就真棘手了, 不过那种级別亡魂,被一个降龙境的萨满搞到,可能性不大。 在和卡图家的长老扎哈商量好明天进埋骨塔的事情之后,天色也已不晚了。 林一帆收拾完东西,往床上一躺,小被子一盖,正准备上线和师父会面。 但一躺下他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衣服里头摩, 下意识的就警觉的伸手握住旁边的天罚。 睁开眼晴一看,是两天没有乱摸自己的小鳶, “师姐,你在干什么?” “在摸你。”小鳶字正腔圆,就好像在做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师姐,你不是说四品以前要为了修行戒色吗?你已经四品了?” 小鳶的手还是没有停下来, “快了,不就四品嘛,轻轻鬆鬆, 主要是明天就要去那个什么埋骨塔了,不得先摸一把祈祷祈祷。” 林一帆正想把师姐的手倒出来,师姐却摸到什么了,她好像很开心, “別动师弟,师姐摸到了,这根东西,好硬啊。” 林一帆顿时感到了白长芸的情绪波动,猛的跳了一下, 老太婆这是误会了什么, 我林一帆可不会跟师姐做那种事.—· “师姐,你別,你別,师父看著呢。” 小鳶猛的把手抽了出来,手里拿著用绷带包著的一根东西, “师弟你身上带著这个是什么啊?好硬啊,风乾腊肉嘛?怎么睡觉还放身上呢。” 林一帆正想扑上去夺走, 但论速度,他很明显不是血虎境高手的对手。 小鳶打开了绷带, 里面確实是风乾老腊肉,只不过不太能吃, 天罚里的小火苗都颤了一下,小火手叉腰, “小子,这不是卡图大爷我的手指头嘛,你拿这玩意干啥?” 白长芸的情绪波动一瞬间大得嚇人, 林一帆嚇得一个哆,师父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这几天因为小鳶都恪守姐道,没有在自己身上乱摸,就把这杀狼者圣躯一直藏在自己身上, 藏这东西可是相当不容易的,不只是不敢掏出来看,就连心里都不敢想太多,毕竟这可是瞒著白长芸从卡图大爷身子上瓣下来的, 之前答应师父,不会给白无岁带任何东西, 但毕竟,如果,万一,用上了呢——— 小鳶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赶紧重新包好这节手指头, “师弟,这该不会是杀狼者的手指头吧,卡图家的人找这玩意,都快把卡图城翻过来了,嘶。” 林一帆点点头,眉头都快拧巴在一起了, 卡图家怎么样,他才不在意,白长芸那边的问题还更大些, “师姐,嘘— 小鳶倒是很仗义的拍拍胸口, “放心,师弟,我会替你保密的。” 隨后小鳶跟没事人一样,躺下就睡著了, 林一帆睡不著了,或者说不敢睡了, 但脑子里白长芸的声音如期而至, “帆儿,快点睡吧,明天可又得忙了。“ “弟,弟子知道了。” 逐渐进入梦境之后,本来都想著跟白长芸怎么解释,怎么挨骂, 甚至可能被打, 但白长芸的反应却出人意料的平静, 她盘坐在那张单人床上,她看起来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白长芸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帆儿,过来,坐下。” 林一帆一副委屈脸,想爭取一些缓刑, 想了半天,直接坐在白长芸身前的地板上, 靠近了还在师父身上闻到一股好浓的酒味,好像自己不在她身边,她这回是喝得更多了, 但不能跟酒鬼对著干,这是常识, “师父,弟子知道错了。” 白长芸冰冷的扑克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变化,而她的脚趾却紧紧蜷住,这情绪的巨大波动,还是第一次看到, “帆儿,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林一帆著嘴,老太婆这是喝酒喝出来的情绪波动,不然不至於这么生气吧, “错在没有听师傅的话,去取了卡图前辈的手指,但是弟子不会轻易给白无岁的, 弟子只是备著不时之需.· 白长芸嘆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看得出相当的不满意, “帆儿,你觉得自己是错在没有听师傅的话,而取人遗骸的事情,你並没有觉得错了是吗?” 林一帆连忙摇头, “不是,不是,错了,弟子都错了。” 白长芸语气变得不太稳健,不知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这件事对她来说確实触碰到了底线, 她胸口的呼吸节奏都比平时快了些“帆儿,你越来越无礼了,有时候还给为师起外號,在心中不敬师长,还侮辱亡者, 这是为师这辈子最恨的事情! 你自己提个法子,这要怎么罚? 林一帆也垮了个批脸,『不敬师长』这个帽子可戴得真大, 但又看到了床边那双熟悉的红底高跟鞋, 好像,偶尔让师父生气,也不全是坏事· 取外號的事情,自己以前『老太婆』也不是没叫过, 那师父就是对侮辱亡者这回事相当气愤。 那日杀格金谷时,师父可是亲自去堵路了,其实这种事情让陈伯去做就行, 估计就是虎责侯的遗骸被做成魔剑,她动怒了。 林一帆的语气腔调立马就拿了出来,像是后悔莫及, “师父,用那双鞋的鞋跟踩弟子吧,卡图前辈待我很好,我却破坏他的遗骸,这是大孽, 弟子觉得,该罚,该狠狠的罚,罚到起不来了为止!” 白长芸蜷起来的脚趾翻开了,似乎是鬆了一口气, 语气也变得温柔了些,她终究是不舍对小弟子动粗,哪怕喝醉了, “你知错就好,为师曾经认识一个人,她就是因为不敬亡者,在修行时序的这条道路上走错了方向,失了人性, 这次既然你知道错在哪了,就不罚你了。” 啊?这可不行, “师父,要罚啊,不罚帆儿不长记性!” 白长芸觉得很古怪,这小弟子样子看起来是追悔莫及,但却读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可如果他没有愧疚,怎么会主动要惩罚, 还是这锐利的鞋跟踩身,这种又带著侮辱,又相当不好受的惩罚。 林一帆连忙从旁边拿起红底高跟鞋放在师父脚边“师父,弟子能感觉到师父对这件事有多生气,弟子觉得这事情真就不能这么隨隨便便的过去。” 说完,扑腾一下就趴在了地上, “师父,不要因为我是个孩子,就怜惜我!” 白长芸犹豫了一下,在酒精的作用下,终究还是穿上了那双红底高跟鞋, “那,为师充许你用一次狼化, 为师本来想你这些过错,等你长大了再罚,但既然你执意如此,就先给为师长大一会。” 林一帆没有犹豫,快速的加点,把【狼化】的技能点到了四级, 身体渐渐变大,不过肌肉又没有特別粗壮,跟小火苗附体的狼化比起来,自己的这个狼化出来的身材有些纤细但十六七岁小伙的身体状態总归是又回来了。 林一帆脱下上衣,光著膀子,背对著师父,跪坐在地上, “师父,我准备好了!” 白长芸的醉意让她有些晕晕乎乎的,修长的白嫩美腿上穿著那双小乳养护的鋰亮红底高跟鞋, 纤细的脚踝送著高跟鞋一点点靠近, 林一帆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抖师父可是在生气,我为了师父自我牺牲,我对自己真狠! 马上就要踩下去了,白长芸在醉酒的恍惚中看著眼前十六七岁的少年, 好像啊,怎么长得这么像,怎么是男的啊·— “徒儿,你再靠近些,为师要踩了,这是为师第一次罚你吧,你可不要怨为师啊,无双。 嗯?什么无双? “不对啊无双,本座要罚的好像是你师弟啊——.谁要敢碰你的丞骸,就算是帆儿,本座也照罚不误! 对不起,鸣,对不起,无双,师父欠你的,都是师父欠你的,呜呜,师父这次一定都加倍还给你。” 白长芸说著说著就哭了,什么扑克脸,什么无情道,都在林一帆这些年的努力下,加上酒精的共同作用, 这次是彻底破功了。 不过林一帆最终还是没有得偿似愿被踩这一脚, 师父从身后紧紧抱住自己,动弹不得。 好的,师父这回是真喝大了。 哭唧唧的芸芸,还是第一次见呢, 真挺可爱的。 第91章 白长芸,那我问你,先救谁? 第91章 白长芸,那我问你,先救谁? 梦境里的烛火摇曳给屋子里的一切晕染上了闪烁的昏黄, 而白长芸,居然哭著哭著,睡著了。 大个子的小弟子,將师父抱回了床上,狼化的时间差不多也结束了,恢復了孩子的模样。 在梦里还能睡著,这也是第一回见, 小弟子看著白长芸那冷若冰霜的绝世俏顏, 好像现在的师父跟几年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也说不准这是师父几百年来变化最大的一个阶段。 看著看著,莫名的有些吃醋,明明刚刚是在罚我,却突然说什么白无双, 师父不太专一啊,弟子我可是在大漠里守身如玉,哪怕是住在勾栏都心静如水,倒是师父老想著以前的弟子, 没忍住,伸出手戳了戳师父那白皙滑嫩的脸蛋, 见师父没反应,又壮著胆子用质问的口气补上一句, “师父,要是弟子和白无双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也不知道白长芸是听到了这个操淡的现代问题还是被小弟子戳脸的关係,晕晕乎乎的皱了皱眉头,似醒非醒, 林一帆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本,本座会先救我的帆儿,呜鸣,对不,对不起无双,师父又对不起你了,呜呜。』 嗯?谁在说话。 林一帆左右看看,没人, 是师父的心声,可能是酒醉没藏好,被自己听到了。 所以老太婆到底睡没睡著啊, 林一帆又戳了戳白长芸的脸蛋,彻底没有反应了, 矣嘿,师父这回真睡著了,我有个计划! 林一帆看了看师父温润的脚趾,给她按一按,醒醒酒, 小弟子咽了口喉咙··· 在一阵思考之后, 算了,还是不要欺负孤寡老人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最终拿起小被子给师父盖上师父一个人在京城过得很辛苦吧,现在只能自己喝闷酒,一杯接一杯,会醉成这样,怕也是想起了什么很难过的事情, 哎,做梦的时候也別感冒了。 大漠里,卡图城的勾栏中, 林一帆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也不是著急去埋骨塔捞桃枝等了许久,师父终於醒了上线了, “埃呀,师父,早上好啊。” “嗯,帆儿,早上好。”大批脸的语气平静冷淡,一如既往。 林一帆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度秒如年, 小弟子捏著喉咙,学著师父的声音, “鸣鸣,无双,为师对不起你,鸣鸣,本座先救帆儿——“” 大批脸沉默了, 她无敌於天下已经很多年,这是这么些年来第一次有被重伤的感觉, 这逼孩子. “帆儿,你是不是觉得昨晚本座没有罚你,不尽兴,看来本座得狠狠的罚你一次。” 小弟子挑了挑眉毛, “好呀!” “师父?您怎么不说话了?” 大批脸已读不回。 林一帆第一次有了拿捏师父的感觉,这种时候,如果是师父认栽,振我夫纲,小赚, 如果是师父要罚自己,穿上高跟鞋开踩,那就是,血赚! 横竖不亏。 可惜了,师父还是师父,选择了不说话,保留最终解释权。 等了一会,卓凡推开门,走了进来, “世子,小姐,该出发了,卡图家的扎哈长老在楼下等著了。” 卓凡看起来相当开心,笑得很灿烂, 小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一边揉著眼睛,一边揉著师弟,一边问, “小卓凡,你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已经过了因为出远门开心会通宵睡不著的年纪吧。” 卓凡笑意不减, “早上我在院里练剑,扎哈前辈看到了,他说我的剑法剑意和他的很像, 扎哈前辈答应这段时间收我为徒,教我一些东西了。” 小鳶差不多醒了,例行公事一样把两只手都塞进了师弟的小衣服里, “好事啊,扎哈是高手,上次过招我是看出来了,他跟我老爹和二叔差不多水平,应该也是至少二品。” 林一帆想起扎哈狼化的时候,在城墙上那癲狂的战斗方式跟他平时的彬彬有礼完全不一样, 对方的弯刀伤得他越重,他越是战意浓郁,最终打得血肉模糊靠著灵气修復伤口, 天生战狂。 確实跟卓凡那种享受战斗的状態相当一致,在国师府过招的时候,就发现了卓凡也有那种癲狂的跡象, 平时卓凡的一本正经,跟扎哈的彬彬有礼也相似这就是表面越正经,背地里玩得越吧。 林一帆熟练的把师姐的手倒了出来,看著轻桃的师姐,有了一些別的联想, 会不会师姐是那种,面上口,其实一到实战,被人反推就会害羞不止的类型? 那找到桃枝了,要教教桃枝撩一撩师姐,好好看看师姐害羞的样子。 正这么大胆假设著, 小鳶直接开始换起了衣服,当著师弟和卓凡两个人的面, 平时林一帆醒得比小鳶晚,醒了师姐早都换好衣服了, 今天可算是撞著了。 小鳶脱下睡裳,里面是肚兜看不出来,师姐还是穿衣服显瘦的类型,里面还挺厉害的, 接著小鳶就要脱肚兜, 卓凡快步跑过来,抓住小鳶的手, “小,小姐,你在干嘛啊—“ 小鳶歪了歪脑袋, “脱肚兜然后绑束胸啊,很奇怪吗? 哦哦,我懂了,小卓凡是不是也想揉一揉啊,不行哦,桃枝做这种事情都被我打了一顿咯。” 卓凡被小鳶的话诱导著在脑內出现了桃枝揉小姐的画面, 刷一下一本正经的脸就又红了, “不,不是———世,世子还在屋里呢,小,小姐不能这样直接换衣服的, 都,都看光了—.”“ 林一帆看著师姐调戏卓凡的样子,还有师姐那隨隨便便在自己面前脱肚兜的动作, 我在想什么,师姐这个登徒子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实战害羞的类型收拾好后几人就由扎哈带著三人出了卡图城,往埋骨塔而去。 几人各骑著一匹骆驼,林一帆体格不够,跟小鳶共骑一匹,被小鳶抱在身前。 骆驼一步一步在大漠的黄沙里走著,驼铃声在骆驼的步子里摇响, 一路走去,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骆驼脚印,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漠黄沙, 这一遍再走师父走过的路,明明是没有来过的地方,却看出了些熟悉感,人和人的联繫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国师府里,白长芸掐算了时间,差不多帆儿已经离开卡图了, 路上他也无聊,跟他说说话吧,讲讲自己当年在大漠经歷的故事, 但白长芸又很纠结, 要是这傢伙,又拿出自己昨天醉酒后说的话来气本座,那岂不是成了本座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这逼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第92章 『本座很喜欢帆儿』节选自 第92章 『本座很喜欢帆儿』节选自 埋骨地,埋骨塔边, 和听起来有些嚇人的惊悚名字不同,这里是一处河谷,水草丰美, 有许多流亡而来的人在此定居,他们只需要给理骨塔里的萨满进贡,就可以在这里耕种生活, 但他们本就是无所容身之人,得此一处安居之地,已是相当满意。 埋骨塔里有个上了年纪的血虎境萨满,看著手里碎裂掉的头骨法器,对著一个中原来客咬牙切齿, “你到底是让老夫去杀什么样的人?不是说只是一个小孩吗,不是说那小孩身边的护卫不过五品吗? 怎么会这样! 老夫辛苦炼化的大月氏战士亡魂,就这么没了,你——-你也別想活著离开埋骨塔了。” 穿著蓑衣的中原来客拱手作揖“法月先生息怒,不就是一个亡魂法器嘛,我们会赔偿给先生,而且这埋骨塔里,不是还有个绝世高手的亡魂和圣躯, 法月先生若是愿意再帮一次,无论事情成败,我们都会给先生十万两黄金, 还有和蛮牛部族的通商许可,可解埋骨塔的燃眉之急。” 萨满法月一把揪住蓑衣来客的脖颈“你们这些狡猾的南人,你知道动了那位剑修大人的圣躯,我法月就是在理骨塔人人得而诛之,这是让老夫背叛埋骨塔!” 蓑衣中原人腔调不慌不忙, “法月大人,卡图家想要收回埋骨塔这块河谷地的动静不小,他们有四个降龙境大能,其中一位听说在降龙境中都可算是高手, 我当然知道,你们靠著那位大人的亡魂和圣躯,就算是浮屠强者也未必能活著走出埋骨塔十二层, 但现在卡图家已经断了理骨塔的贸易往来,埋骨地还能撑几天?放著我们给的机会不用,眼睁睁的看著埋骨塔一步步重新回到卡图家的手上, 这,才叫背叛。” 法月鬆开了揪著她脖颈的手, 蓑衣的竹帽滑下,下面是一张绝美甚至有些妖艷的女人面容, 法月咬著牙,语气里已经开始动摇“南人,老夫是很想帮埋骨塔,但毕竟那位大人的圣躯是大长老在看护—— 女人嘴角勾起,眼晴闭上了几秒,再一睁开,是金黄色像蛇一样的竖瞳, “法月阁下,您可有听过南疆蛊妖?” 女人將蓑衣脱下, 能看见她腰腹的骨头就像比常人多了几节一般的灵活, 纤细的腰身一扭,真如水蛇。 萨满法月的神情骤然就变了,嘴里嘟出几个字, “半步浮屠,南疆蛊妖—— 女人走到法月身边,咬著法月的耳朵“我蛊妖今天不止是代表南疆来的,更是代表大乾皇室而来,几个北蛮部族的通商文书,手到擒来的事, 选吧,若是你愿意帮忙,就可为埋骨塔打开商路,寻得一条活路, 要是你愿意再把桃枝归还於大乾, 那现在的大长老就不作数了, 別说区区埋骨塔,就是想要那卡图城都未尝不可, 到时候,你法月才是大长老—“ 大漠上的驼铃在一步一步摇晃的骆驼脖颈上作响, 扎哈带著林一帆几人离了卡图城数十里之后, 眼前除了黄沙,就是黄沙,林一帆不禁感嘆,要是没有这些骆驼跟扎哈长老的帮助,恐怕自己跟小鳶都找不到去往埋骨塔的路。 师父今天已经半天没有跟自己说话了, 是不是早上那么跟她说话,有点不太好, 林一帆申请和白长芸连线, “师父,徒儿错了,徒儿不该早上乱说话,惹师父生气了。” 在几次已读不回之后, 白长芸平静冰冷的声音终究还是回復了, “你知错就好,放心,为师还不至於跟一个孩童赌气。” “那刚刚为什么不跟帆儿说话,师父要是生气了,晚上好好的惩罚帆儿, 帆儿甘愿受罚!” “没事,只是早上有些加急的文书,没空和帆儿閒聊罢了。 呵,没空,分明就是生气了,芸芸还在嘴硬, “师父,帆儿知道了。” 白长芸说起了其它话题, “帆儿,本座这一生,未有败绩,哪怕是陆地神仙本座都斩落过, 你可知道本座记得最清晰,最深刻的一次拔剑,是哪一次?” 师父很少提起以前的事情,但说起陆地神仙,林一帆倒是认识一个, “帆儿猜,是白无岁吧?。” 白长芸语气依旧平静, “不是,是四十年前,本座拿著剑,一剑一剑將自己弟子被人控制的遗骸斩碎到不能动弹, 为师又怎么不知道那不是她,那只是一具遗骸,但每一次出剑,为师就觉得自己离那彻底无情的天道就更远一些, 那件事差点成了为师的心魔,不过也已经过去很久了。” 师父的弟子,除了小鳶和自己,林一帆就只记得白无双了, “是白无双师姐的遗骸吗?” “嗯。” 林一帆能感受到师父一提起『白无双”这三个字,就有一种很强的亏歉感, 虽然一直都很好奇白无双这个人到底生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传奇,也去特意了解过,但那些江湖话本上多是谣言, 说什么三头六臂,口能喷火,这都算是正常的,甚至还有雌雄同体的奇怪说法。 陈伯不怎么提她,师父也不怎么提,就像这次主动提起,也连名字都没有说出来, “师父,您是很想再见到她吧,按帆儿的了解,不管师父做了什么,师父自觉亏欠她很多,但她应该不会有对师父的怨恨的, 毕竟师父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相处时间长了,就很好发现,师父一定是迫不得已。” “呵,也就你会这么说了,为师可是冰阎王,为师有多狠辣,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林一帆看著大漠上掠过的孤鹰,还有那滚滚黄沙,这好像不止是白长芸走过的路,更是一个从未见过,却有些熟悉的师姐『白无双”走过的路, 再顺著一些师父带著歉意的那不知道说不说的上是悔恨的情绪, 林一帆想起几句诗来, “寒灯苦志归黄土,俗客轻人將白头。 万惜少年多是死,静思吾道转堪愁。” “帆儿,好诗,很应景。” “嗯,帆儿也是跟人借来的句子,师父喜欢那是最好不过。” “本座听苍霞书院的龚先生说了,你会作诗,本来还將信將疑,看来我弟子还是个绝代才子,本座很喜欢帆儿这颇有才气的样子。” 林一帆一愣,她说她喜欢我, 本座很喜欢帆儿』节选自白长芸原话, “师父喜欢就好,但这真不是帆儿所作———“ 话语未落,大漠的滚滚黄沙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她手中拿著剑,一步一步走来, 小鳶快速护住林一帆, 扎哈的手也摸上了弯刀, “在下是卡图家长老扎哈,阁下可否让道?” 那个持剑的身影像是没有听见,一步一步走来, 到了十五步开外,遂渐能看清对方的面容, 小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著对方的脸,对著师弟说, “师弟啊,那个姐姐,怎么长得跟你狼化以后,那么像, 不过这姐姐要更怎么说呢,更柔媚一些,好漂亮啊,这长相都不输师父了。” 小鳶正欣赏著这持剑而来的绝代美人, 而扎哈没有这个心思,他眼晴瞪的很大,满脸惊愣, “白,白无双。” 第93章 白长芸你的弟子好下流 第93章 白长芸你的弟子好下流 大漠黄沙之中, 面容俊俏,堪称绝世无双的女人,一步一步朝著几人走来, 手上的那柄细剑也是让人眼熟。 强大的压迫感,让林一帆想起了杀狼者现世时的样子, 这是浮屠强者中的强者, 可白无双不是五十年前就死了嘛,听说死时三十五岁, 但眼前的白无双,看上去也就二十多的样子,不会过三十, 凡人之躯,就算五十年前活到现在,也该是老態龙钟, “师父,怎么回事,这是灵体吗?为什么小鳶和扎哈也能看见,她到底是生是死?” 白长芸冷冰冰的话语中是压不住的怒“这应该是北蛮萨满的血肉傀儡之术,不是无双,但要施展这血肉傀儡,也要有无双遗骸的一部分作为灵媒, 埋骨塔里必定有无双的遗骸甚至是亡魂, 这群醃的东西—本座定不轻饶。” 林一帆被这怒意嚇到了,能让师父真生气的事情比较少, 哎,我说你们这些萨满惹她干嘛·· “弟子明白,弟子会走一次埋骨塔,將无双师姐的遗骸,带回国师府。” “嗯,这次,若帆儿你无法取回,本座亲自去。” 白长芸愤怒的情绪也渐渐平息, 要不是需要暗中观察出手之人是谁,掌握证据,调查元凶,不然她已经催动三眼阴阳鱼亲自对埋骨塔动手了, 可现在动手,只能是收回白无双的遗骸,接著就会被对方发现三眼阴阳鱼的秘密,一旦被发现, 那些阴影里的蝇营狗苟肯定不会再探头,而是躲得越远越好, 这样很多事情就无处查起了,哪怕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全貌, 只是有时候证据比真相更重要, 让小弟子离开国师府,也有一个为了引蛇出洞的原因最终还是理智克服了衝动,白长芸重新回到了那冰冰凉凉的状態。 几人不远处,一个隱秘的沙堆后, 蛊妖正扭动著她水蛇般灵活的腰线她降低灵力波动暗中伺探,並未一起出手, 是在忌惮天罚剑里的杀狼者亡魂, 她已经听说了杀狼者借身连斩三降龙的事情,但卡图家一直在否认,她也不能肯定杀狼者是否真的在林一帆身上又或者这个林一帆已经是杀狼者,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用这具血肉傀儡探探底,看看能逼出对方多少底牌,之后再伺机而动, 反正百无双遗骸的这个饵已经亮出来了,也不愁国师府不咬鉤, 机会,还有的是。 用血肉傀儡唤出来的白无双,一步一步靠近, 十五步, 十步, 五步. 扎哈看准了时机,手执弯刀,从骆驼上一跃而出, 碎狼斩! 錚! 剑刃相触之间,黄沙跃起, 儘管只是血肉傀儡,並没有本尊的实力,但仍不容小, 她只是简单抬剑就破开了扎哈的这一击。 小鳶也將师弟护在身后, 但小鳶此时只能死死盯著对方,一动也不敢动。 白无双的动作看似隨意,却找不出一丝的破绽, 特別是对同是以迅剑为底子的小鳶来说,更是如此,其中门道她是最清楚的。 扎哈果断狼化, 眼睛发红,肌肉暴起,手中比普通的要长上一截的弯刀很明显就是为狼化后的扎哈特別打造, 在巨狼的手上,也不会显得太小。 巨狼手中的刀刃和白无双的剑不断交叠,撕裂空气和扬起的黄沙。 天罚中的小火苗倒是一副不著急的样子, 林一帆问道, “前辈,我们不出手吗?” 小火苗猜到了林一帆会求自己出手,化出两只小火脚,叠在一起,看起来很拽的翘起了二郎腿, “我只是答应冰阎王护你周全,怎么变成你说让我出手,我就要出手? 就算她打败了扎哈,在没对你动手之前,我也不著急,等著血肉里的灵气耗尽,她自己就消失了。” 听小火苗这拽拽的话,林一帆注意到的是这傀儡居然还有希望战胜扎哈, “这个血肉傀儡这么强的吗?居然能打败扎哈长老这种降龙境中的顶尖高手。” 小火苗又化出两只火手,摊了摊“那可是白无双,大爷我见过她在卡图城前斩杀妖魔的样子,单论剑法,她还在冰阎王之上, 活著的时候就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修, 卡图大爷很少夸人的,只算剑修的话,说她是天下第一真不为过。” 林一帆发现了些小细节, “天下第一剑修,那同是巔峰时期,是大爷你的刀法厉害,还是她的剑法厉害。” 面对这跨时空斗的问题,小火苗愣了一下, “当,当,当然是大爷我的刀法厉害,剑法,都跟跳舞似得,虽然好看,但架子罢了·—” 小火苗越说越没底气,毕竟白长芸也听著呢, 林一帆补上一句, “晚辈觉得前辈的刀法也行云流水,像跳舞似得好看,有力强劲, 剑法嘛,舞姿不行, 不如前辈,哎呀,真纠结啊,论好看我跟前辈观点不一样,论谁厉害,我也觉得—....““ 小火苗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在激將法, 但刀法才是天下第一! “小子,握剑!大爷我给你看看,又好看,又厉害的刀法!” “不用倒数六十下嘛?” “一个傀儡罢了,不用。” 林一帆握住天罚,身体再次狼化小鳶看了看师弟逐渐隆起的身材,还有那蛮横的肌肉线条, 少女趁机摸了一把, “哇哦。” 好结实,手感真好。 可惜林一帆狼化之后跑得太快了,来不及摸师弟第二把,师弟从自己手中拿走『无双”,手执双剑就出阵了, 俊俏又有些邪煞气息的少年弯下腰,天罚和无双剑身震颤刀法,狼舞, 呼! 黄沙在少年的脚尖如同浪扬起,右手天罚,左手无双,不断划破黄沙里挑起的浪, 真如舞蹈一样,动作苍劲有力,又不失美感, 左右手的双剑交叠,与白无双剑刃不断碰撞, 白无双和林一帆,两人就像长相相似的俊俏少年和少女在黄沙里共舞。 看得后宫王小鳶直溜口水, 要是这两个都能被寡人收入宫中,岂不美哉, 每日就跳这剑舞给寡人看, 嘶溜, 小鳶的思绪已经飘荡到了酒池肉林。 但没几刀,血肉傀儡终究先是撑不住,倒下了。 林一帆的身子也渐渐恢復了八岁的孩童模样, 小火苗回到天罚中,小火手得意的叉腰“怎么样,卡图大爷的刀法才是天下第一吧。” 就在小火苗没注意到的那一瞬间,倒下的血肉傀儡中有一缕灵气击中林一帆的天灵盖, 但这缕灵气好像並不是为了杀人而来的, 那一瞬林一帆只觉得自己脑中的一切都被读取了,之后倒也没再有什么事。 埋骨塔第十二层里,有位绝世无双的女剑修亡魂缓缓睁开眼晴,本来还挺放鬆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凝重, 这个孩子怎么回事,他的灵魂不似只有九岁, 虽然没有完整的读取出林一帆脑中的一切,但白无双的灵体还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不少东西。 这个孩子的脑子很好用,思绪很活跃,刚好她就仔细的看了那最活跃的地方, 可孩子脑海里最活跃的內容却让白无双发愣, 什么高跟鞋,踩踩背,这脚真不错—.—— 怎么会有人把脑子里最好用的部分都拿去装这些废料, 什么玩意— 最后,白无双似怒不可遏,银牙紧咬, 这孩子,长相玲瓏可爱,內心怎么如此污秽下流,还对师父有那么多非分之想, 还想结婚?! 师父啊,师父,你可真是糊涂啊,怎么收了这么个弟子,还如此疼爱———· 林一帆!我白无双,就算再死一遍也要替师父斩了你这个下流胚! 第94章 不止是一个简单的下流胚 第94章 不止是一个简单的下流胚 周围刚刚被打斗扬起的黄沙又都落下, 还有那具白无双的血肉愧儡,也像是化在了黄沙里, 血肉上的一层白无双的皮肉渐渐鬆散开裂,傀儡里面是个剩有一口气,浑身是伤的红髮女人,应该曾经也是大月氏贵胃。 那女人骨瘦鳞,手上脚上都有常年戴著勒出的淤青,现在怕是个奴隶或战俘, 她吃力的用喉腔发出最后的声音,和前些天那位红髮女战士的亡魂说出了相似的话, “朋友,谢谢,我终於能解脱了,苍鹰庇佑———” 林一帆正想上去看看能不能救一把,那女人就没了气息, 他的眼睛瞪大,呆滯在了原地, 原以为操控亡魂,已是很骯脏的手段,原来所谓的血肉傀儡,这个血肉,更是活人·—· 白长芸感受到了小弟子的情绪波动“帆儿,这样的事情,你以后还会见到很多,大月氏的这些贵胄天生就有一些灵力天赋, 假如成为战俘,又不愿意投降,就会被做成这样的血肉愧儡,这种愧儡术一旦发动,就无法解除,而灵力耗尽的时候,傀儡里的人也就死了。 不止是对萨满,对巫师,蛊师,甚至是修来说,都有类似的手法,是获取暂时性强大战斗力最快速和廉价的方式。” 林一帆看看旁边有著一样红髮的卓凡, 卓凡倒似乎並不意外, 她从骆驼上下来,平静的走到那骨瘦鳞的尸体旁,给她合上了眼睛, “苍鹰庇佑,来世不要再成亡国之后。” 卓凡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族人在大月氏被破国的那一刻,命运就不算自己的了, 要么去到冻土之地敌人不愿去的地方,要么成剑奴,成人殉的祭品, 像自已这样,在被人用几张银票买命的最后一刻,得世子搭救,还能遇到小姐,是不属於亡国贵胃的幸运。 白长芸似也有些触景生情,接著对林一帆说, “帆儿,亡国就是这样的一件事,所有国家贵胄多少都会有些灵力方面的天赋,而一旦他们的国没了,他们的这些天赋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灾难, 特別是这些外貌特殊,容易被人分辨的, 比如有特殊发色,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盯著,都会有人蠢蠢欲动, 国还在时,红髮代表高贵,国破了,这就是诅咒,死亡都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解脱。” 林一帆对著那具户体行了一个大漠礼, 看著尸体上那暗红的发色,有些晞嘘,至今见到相同发色的人,都是命途多舛, 正感慨著,似乎又从师父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 “师父,您的白髮是天生的,还是成仙后化出的?” 国师府的书房里,坐在太师椅上的白长芸听到小弟子的话,笑了笑,嘆了口气, “为师的百白髮,是天生的, 帆儿,太聪明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 林一帆看著黄沙里的那具遗骸,他明白刚刚白长芸为什么会突然触景生情, “师父,白无岁呢?” 白长芸看向书房里有著各种繁复雕纹的天板,心绪有些复杂, 最后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三个字, “她也是。” 似乎师父那很长远以前的过去,都被这简短的三字回答概括了。 林一帆还想再问些什么,白长芸却先开口, “帆儿,不要再问了,给大月氏不愿屈膝的这位战士简单安葬一下,桃枝还在等你呢。” “嗯,知道了师父。” 大漠里的三人,在一棵乾枯的胡杨树下,给这具遗骸简单的堆起一个坟头, 之后就骑上骆驼,继续往埋骨地而去。 国师府里,白长芸没心思再看那些文书她很少见的连著又在找小弟子聊天, “帆儿,关於大乾的贵胄,你知道多少?” 被小鳶抱在身前的林一帆摇了摇头,直接张嘴说出了回答,周围人也能听见, “帆儿不知,大乾贵胄的事情没有人跟帆儿说过,国师府的那些书里也没有写。” 小鳶捏捏小师弟柔软的脸颊, “我还以为师弟知道呢,也难怪,大家都把这个事情当成常识了,確实不怎么提, 算下来,师姐我也算个皇室旁系呢。” 林一帆一皱眉, “师姐那你跟桃枝是亲戚?” 小鳶思索了一下, “啊,硬要说的话,也算吧,桃枝算是我表妹。” 林一帆意识到不对, “那师姐,你跟桃枝,岂不是算乱纶—” 小鳶被林一帆突如其来的话给嚇了一跳, “师弟,这可不兴说啊。 不过乱就乱吧,反正她们两个又生不出小孩来,倒是有些別的东西,更加让林一帆苦恼, 也就是说新垣是皇室的姓氏?但新垣桃枝听起来怪怪的,有些不合適啊, 白长芸回答起了小弟子的疑虑, “帆儿,不是的,大乾皇室最早来自上古轩辕氏,轩辕之后的姬姓一脉建立大乾, 大乾开国时战乱征伐不断,有战乱,就会有魔剑有怨魂, 因此大乾建国后,姬姓皇室分出新垣一脉镇守剑冢,將那些亡魂镇压其中, 若没有新垣一脉,大乾国运也会被那些亡魂影响。 所以大乾皇室姓姬,但大乾贵胃却分两个姓氏,姬和新垣,也都是轩辕之后, 话说回来,桃枝也不是名字,桃枝是封號,皇族的本名都是不可外传之秘。 北难怪新垣家在皇城地位那么高,若非皇室和宫中那位亲自下令,师姐到哪里都是畅通无阻, 这算下来,师姐勉勉强强算是个郡主了都。 在这之后,林一帆莫名又想起些別的东西,脑袋抬起,看向偶尔会对著自己痴的师姐, 少女注意小师弟在看自己,俊俏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怎么了师弟?” “没事。”林一帆摇了摇小脑袋,笑笑, 假如有一天,大乾亡国了,那师姐的命运是不是也会和那些红髮的大月氏战士一样, 师姐的后人,也会被那些不速之客盯上,变成剑奴,变成製作血肉傀儡的人殉祭品上辈子学到的歷史告诉自己,一个王朝的兴衰,大都撑不过三百年, 不是王朝不够强盛,而是这个社会结构框架决定了必定会走到那一步。 將这个世界的大乾解构下来,除了有一些比如师父那样强到不可思议的个体以外,其实就跟歷史里的那些个封建王朝没什么区別。 所以这个时代,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皇族,还是底层的百姓,都是被一些东西裹挟著活著的, 这微妙的社会平衡若是稍微有一些变故,就必须爭个你死我活, 到时候自己的老爹靖王就是不想上赌桌,也必须上, 因为他和大乾的皇室一样,都没有退路。 埋骨塔的第十二层,白无双的灵体对林一帆的读心还未彻底结束,那一缕灵气的作用还在继续, 可探寻到林一帆现在的所思所想之后, 白无双的表情再一次变得有些凝重他在想这些,都是些什么意思, 授不清,听不懂— 也许他不止是一个简单的下流胚? 还好林一帆基於唯物主义歷史观的思考没有持续多久,就变成了, 师姐是不是在故意在胸口的用什么东西顶我后脑勺,好软啊·我这可不是故意的啊,师父你可不能在这里吃醋啊,都是师姐的错。』 白无双鬆了一口气, 果然是个下流胚,不会看错的, 斩了就是! 但白无双此时,內心深处却多了几分对这个小师弟的好奇。 第95章 欺负桃枝,轻轻鬆鬆 第95章 欺负桃枝,轻轻鬆鬆 终於,在数日的驼铃声响之后, 眾人看到了大漠滚滚黄沙之中,有一座嘉立在其中的高塔, 靠近些后,滚滚黄沙也渐渐变得安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水草丰茂的河谷地, 黄沙变成了种著小麦的农田,还有些果树和葡萄架, 这里完全和埋骨地,这有些孩人的名字不太相同。 但这片河谷中那宏伟的高塔,却反覆证明著这就是埋骨地,埋骨塔。 快到埋骨地时,一只带著信件的苍鹰落在了扎哈的臂膀上,他看完那信件, 主动停了骆驼, “林凡阁下,你们要救的人,可是大乾公主?” 林一帆拱手,也不知道卡图家哪里来的这个消息,不过既然提了,那就没有再藏的必要, “嗯,是的,前辈可是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 扎哈下了骆驼,把一节不怎么长的骆钉打在鬆散的沙地里,骆驼居然很听话的原地坐下, “林凡阁下,这个消息是卡图家在埋骨地里的內应给的,埋骨塔的那几个萨满前几个月在河谷发现了一个女子, 通过她身上的服饰和令牌核对身份后確认了是大乾公主。 再加上您师姐说过自己的金灯卫身份,金灯卫一般只降魔剑,不会因为其它的事情进入他国领土,所以老夫猜测你们是在找一个大人物,大概就是这位了, 不过公主在这里被严密看守,也不知道是在某处监牢还是在埋骨塔中,老夫作为卡图家长老,不方便进去打草惊蛇。 那血肉傀儡应该是萨满法月私自放出的,除了法月大概没有別的萨满知道你们要来这里,所以理骨地的大多数人应该是认不出你们的, 你们可以先行进理骨地打探消息,若需帮助或要闯理骨塔的话,老夫就在埋骨地外隨时候著。” 林一帆和小鳶一同拱手作谢, “前辈考虑得周全。” 隨后三人一起进了埋骨地这里不是城池,只是一个很小的聚落,没有城墙,也就没有看城门的守卫, 只有巡逻的卫兵,几人很隨意的就走了进去, 一边走,小鳶一边嘱咐师弟, “进去之后,一定要看师姐脸色行事,这是师弟第一次到江湖里来歷练,很多东西师弟不懂, 对了,特別是卫兵,任何一个地方的卫兵都是不能招惹的,哪怕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卫兵的存在更多的时候像是一个哨子,稍微撩拨就会引来別的高手的注意, 相信师姐,放心,找人这种事,轻轻鬆鬆。” 林一帆点点头,確实,师姐走江湖要比自己有经验的多, 信她。 埋骨地虽然小,但却也聚集了不少人,甚至卡图城中都流传著这样的一句话, 要是活不起,就去埋骨地。』 大概就是些无家可归,或者难找生路的人,会主动来到这里,给萨满们当农奴,虽然穷,也总能混上一口饭吃, 因为大家都是流亡至此,也没人在意陌生的面孔。 林一帆一边看著手里的猪油纸,一边思索著接下来应该怎么行动, 营救公主,必定是危机重重, 对方既然抓到了桃枝,那想必会藏得很好,毕竟这可是能当底牌来用的人质,还有许多功能性, 接下来几天估计要很忙,还得继续风餐露宿,暗中行动,堪比特工, 已经开始思念起勾栏的那些漂亮姐姐,伺候人是真周到。 哎,牺牲这么大,无论多少艰难险阻,一定要找到桃枝! 正给自己做著心理建设,却发现师姐牵著自己的手鬆开了, 接著师姐就往一个黑袍黑面罩的埋骨塔卫兵那里走了过去不知为何,那个矮个子卫兵有一种很严重的偷感,看到小鳶的时候就想要溜走。 嗯?师姐这是要干啥? 林一帆看向卓凡,卓凡也迷惑的看向世子, 这是要干啥。 不是说要低调行事嘛,小鳶这个老江湖,应该不至於对地方卫兵主动出击吧? 接著站在原地对视的两人把目光一起投向小鳶, 只见小鳶走到那个黑纱黑袍的矮个子卫兵身边,一把捏住了卫兵的喉咙,拖进了旁边的巷子, 动作行云流水,那卫兵甚至没机会发出半点声音。 嘶,师姐可真是艺高人胆大。 林一帆和卓凡也很快跟了上去, 巷子里, 啪! 小鳶一巴掌打在了卫兵被黑纱盖著的脸上, “说!你们把桃枝藏在哪里了?” 小鳶捏著卫兵的喉咙, “不说是吧!” 啪! 又是一巴掌。 林一帆看得直摇头,师姐这是演哪出啊, 不是进埋骨地之前都商量好了,要小心行事, 师姐不是还特意嘱咐自己,不要跟这里的卫兵多接触,安全为上。 啪! 第三个巴掌, 小鳶得意浅笑, “这样都不说啊,看来你还挺有骨气。” 卫兵的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自己被小鳶捏著不能发出声音的脖子, 小鳶倒是很自然的鬆开手,丝毫没有担心这个卫兵会叫人,脸上也没有抢了对方三个巴掌的意, 少女俊俏的鹅蛋脸甚至微微抬起,在用鼻孔看著矮她半个头的卫兵, “好了,快说吧,桃枝在哪里。” 卫兵摇摇头, 小鳶见她这个反应,一把又揪住了她的衣领, “快说!桃枝在哪里!老实交代!” 卫兵被揪著衣领,揪得有些难受, 颤颤巍巍的挤出了几个字, “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鸣鸣——“ 卫兵黑纱下传来的是个少女的声音,那声音好像还有些熟悉, 小鳶见对方这个態度, 啪! 一巴掌直接打在对方屁股上, “不知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赶紧跟我回去!” 卫兵面纱下能看到的那双眼睛已经泪眼汪汪, “我不要,我都当上卫兵长了,你让我回去,我才不回去!” 小鳶一听这话,更来气了, “你知道我跟师弟找你,找了多久嘛?!为了找你我们冒了多大风险你知道嘛?! 你现在跟我们说不回去,还当什么卫兵长!你哪根筋搭错了啊你?” 小鳶说完,用力猛拍了一把这卫兵柔软的小屁股, “咿呀—...”那卫兵发出疼痛间伴隨著娇羞的可怜娇嗔。 林一帆皱起了眉头, 怎么有师姐在做某种play的既视感, 怎么回事,所以这个人是——— 小鳶又和那个卫兵拉扯著她的黑色面纱, 最后卫兵没有拉扯过小鳶,面纱被揪掉看著面纱下那张熟悉的小可怜脸蛋,小鳶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桃枝,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当什么勾八卫兵长? 你应该听说了在卡图城有个金灯卫的事情吧? 来,一条一条解释清楚,既然不是被抓起来的,为什么不去卡图城找我们?” 桃枝委屈巴巴, “你,你別凶我嘛———” 林一帆此时也迷惑桃枝没有被抓,还当了个什么卫兵长, 所以扎哈长老的线人说的,那些萨满严加看管的什么大乾公主,到底是谁啊? 第96章 白长芸允许桃枝的臀存在 第96章 白长芸允许桃枝的臀存在 埋骨地的一处破旧旅店里, 经营这家旅店的是一个带著小女孩的二十多岁的寡妇, 寡妇的可爱女儿领著林一帆几人上了楼, 这女孩跟林一帆差不多年纪,步子小心,也很有礼貌,恰有一种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样子, “客官这里走,我们楼上刚好有两间双人间,到了房里,若是有什么需要, 可以叫我,我叫红儿。 3 一听两间双人房,桃枝和卓凡两人就马上对视了一眼, 这代表著她们之间,有一人可以跟小鳶睡在一间房里。 两个少女眼神间有火光摩擦, 一年前,从离开国师府到漠北时暂停的修罗场,此时开始了继续播放。 甚至林一帆都能感觉到有著吃瓜爱好的大批脸也在偷看, 理论上跟师父心连心这件事情是公平的,实际上大批脸的权限更多一些比如她让林一帆开视野,林一帆就得把自己的眼晴共享给大批脸,没有討价还价的余地, 至於修罗场这种事,都没等大批脸开口,林一帆很懂事的已经把视野共享了出去。 【白长芸好感度+1】 师父真的,奇奇怪怪的小爱好,有时候还挺戳萌点的, 特別是遇到这种事情,脸上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事后师父却总能回忆起每一个细节,看得那是相当认真。 不过很可惜,今天吃瓜芸没有看到修罗场, 毕竟桃枝才刚刚跟小鳶吵了架,还被掐了屁股,现在感觉还是有些肿肿的, 本公主怎么能表现跟原谅了她似的呢? 於是桃枝主动拉著林一帆进了一间双人间, 小鳶本想拉住师弟,但桃枝这些时日都住在这件旅店,熟悉得很,动作快了一步,已经进了房间。 儘管条件並不好,地上的木板踩起来哎呀作响, 不过被褥乾净,看得出那对母女经营的相当用心,哪怕这旅店確实很便宜。 林一帆也不太在意跟谁睡一间,桃枝虽然平,师姐大一些,但跟师姐睡一间,谁占谁便宜很难说, 跟桃枝一起,说不定还有机会欺负桃怂怂,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不过在慢慢黄沙里走了那么远的路,现在真的很疲惫了,林一帆一屁股就坐到了床榻上。 而桃枝则想坐不敢坐小心翼翼的把屁股靠到床上,就“咿呀!』大叫一声, 刚刚小鳶是真的掐的很用力, 五品高手的一掐,恐怖如斯。 门外刚领著眾人上来的旅店老板的女儿红儿放了一瓶跌打药在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 “卫兵姐姐,刚刚看你好像走路有些受伤的样子,红儿把跌打药放门口了。” 说完就走了。 桃枝拿起跌打药,锁上门,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床上, 她著个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刚刚被小鳶教训的可不止是臀部,现在全身是腰酸背痛,还得自己给自己上药。 林一帆还在想著自己要不要出去,给桃枝一些涂药的隱私空间, 虽然色批,但是对桃枝这种没长开的十六岁小丫头,是真的没有一点兴趣。 刚准备走,白长芸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帆儿,你去帮帮桃枝,帮她涂个药,或者做点別的也行,这孩子挺可怜的,小鳶下手確实太重了。” 林一帆手一叉腰, 这不对吧,自己平时被师姐贴贴的时候,大批脸可是能气的把笔捏断的,怎么每次一到桃枝这里,大批脸就催著自己去怜香惜玉, “师父,帆儿是个大孩子了,不能这样隨便跟女孩有肢体接触的,这样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大批脸继续催促著, “是嘛,那以后晚上为师都不抱你了,帆儿也得离师父远点了,毕竟为师也是女人嘛。”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林一帆立马慌了神, 白长芸点点头,看来这招很管用, “快去,让桃枝开心了,为师给你准备些小奖励,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为师提。” 林一帆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惩罚能不能算奖励·. “哎呀,师父,弟子確实觉得桃枝挺可怜的,奖励不奖励的,都是一家人嘛,哎————.” 林一帆走到桃枝身边, “桃枝姐姐,要帮忙涂药吗?” 在桃枝眼里,林一帆一直都是个小朋友,涂药有些接触倒是无所谓,但还是习惯性嘴硬,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桃枝吃力的想要扭过上半身,但腰上的肌肉疼痛叫她扭下身子都费劲。 林一帆看看这嘴硬的公主, 要是连桃怂怂都不能拿捏,那可就真要跟小孩坐一桌了, “桃枝姐姐,我来帮你吧,师姐下手確实太重了, 我们毕竟是朋友。” 是朋友, 朋友, 友, 密码正確。 桃枝著嘴就脱下来了,乾脆利落, “哼—·谁,谁跟你是朋友。”“ 林一帆已经能看到桃枝那被留了个爪印的地方,师姐是真的很用力—— 知道好骗,但这丫头好骗到有些逆天了, 要是有天师姐跟她说, “桃枝,给寡人侍寢!毕竟你是寡人的朋友。』 不用质疑,桃枝一定会同意的。 要是师父也这么好骗就好了·— 林一帆看著手里的跌打药,下意识左右看看, 突然才想起来这个世界不存在签这种东西, 哎,只能用手涂药, 是真不想— 不过这旅店的被子確实很软,很有弹性,大概是胶原蛋白。 也不知道大批脸在打什么算盘,还要补上一句, “帆儿,这种跌打药,涂上去之后要揉开,点到为止药效进不去。” 好吧——· 桃枝其实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好像这孩子已经快十岁,不小了自己让他一个黄大闺男给自己揉屁股,好像不太好—— 这是会让朋友做的事情吗? 可能他就是客气一下,本公主是不是过分了。 一边帮桃枝揉著淤青, 林一帆一边说些別的转移话题“桃枝姐姐,你为什么要跟我们来北蛮啊,你现在也才刚刚八品吧,要是被人发现你的身份,不是很危险嘛。” 桃枝著个嘴, “什么跟你们来北蛮,那是本公主自己想来的好不好, 母后逼本公主嫁人,但本公主是要当大侠的人,怎么可能嫁人。” 被逼著嫁人嘛, 林一帆想起之前师父跟陈伯给自己安排的皇室联谊,要不是皇室没有合適的姑娘,自己也得跟桃枝有一样的苦恼吧, 揉捏的动作都变得温柔了一些“桃枝姐姐,我能理解你,我也差点被逼著嫁人了。” 桃枝转过脑袋,看向眼前的小男孩, 原来他跟我是一样的, “弟弟啊,你是桃枝姐姐的朋友,假如我们最后还是要回京城,然后他们还是逼著咱们嫁人,咱们就一起逃婚怎么样? 本公主向来是最讲义气的,我桃枝有一口汤,就饿不著你, 我还能保护你呢,我的朋友!” 林一帆一边给充满弹性的小屁股揉著药,一边忍不住笑了一下, 要真跟桃枝一起逃婚,那谁保护谁啊“桃枝姐姐,太后有说安排你嫁给谁吗?” 桃枝耸耸肩, “无所谓了,反正本公主也没打算嫁人,可能是你哪个哥哥,太监跟我偷偷说了,是靖王府。” 林一帆的手停住了, “桃枝姐姐,我好像,没有哥哥。” 桃枝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联姻这种事,让靖王再给你生个哥哥就好了唄,然后指腹为婚,这套路不是很常见嘛。” 林一帆默默的把桃枝的裤子拉了上去,遮住了她的屁股蛋子, 两人对视一眼, 沉默了许久。 等桃枝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已经红得和猴屁股一样了。 这种时候,任谁都没办法把眼前的人当小孩看了。 林一帆钝感头疼, 怎么会这样, 早该发现的,难怪老太婆老让自己去哄桃枝·· 师父啊,帆儿要怎么跟你解释,帆儿真是纯爱啊。 白长芸跟听到了似得,回答得很悠哉“帆儿,別想太多,王爷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多个桃枝少个桃枝都不碍你再纳妾的。” 林一帆这回胆子倒是大,毕竟这回是白长芸理亏,这么久了,这事情都没告诉他, “那师父,您的意思,是您要做小?” 白长芸没有回答。 “师父,帆儿只娶您一个就够了,真的,您不是说我回去了就答应嫁给我嘛师父您说话不算话。” 白长芸这回倒是回答了, “本座自然是说话算话, 但本座也说了,要到你回来的时候,你再自己做决定, 你一定要娶本座,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到时候还愿意, 本座相信,帆儿自会做出正確的判断。” 第97章 师姐的后宫都是师弟的 第97章 师姐的后宫都是师弟的 傍晚时分,小旅馆的大堂里,不少埋骨地的农户都会聚集在这里喝点便宜的浊酒,聊上些时事, 有个老农一边说话,一边压低音量,故作玄虚, “听说了嘛?我们大长老法金和大乾交好,准备投入大乾公主门下,到时候那几个部族肯定得给大乾面子,给我们开通商许可。” “这事情保真?我晒的那些个葡萄乾,可就能卖出去了。” “怎么可能,那老东西骗你呢,要是投了大乾,卡图家可不会放过我们,南人的军队到不了卡图这么远的地方。” “矣,听说了没有啊,就是那个蛮牛部族啊,他们那个浮屠境的可汗跟大乾皇室交好——..” 酒馆里传的小道消息让坐在隔壁桌的埋骨地卫兵长小姐捏了一把汗,她也不太懂,到底这是要投哪个大乾公主。 小鳶一边吃著晚饭,一边看著眼前的桃枝和林一帆,这两个都看著比平时沉默许多, “师弟啊,你跟桃枝两个人,怎么从楼下下来以后,就看起来不太对劲, 坐近一点啊,一条双人的长凳,按你们这个坐法,中间还能再坐两个人呢。 桃枝被小鳶这么一提,就又想起了刚刚被自己这个可能的未婚夫捏了屁股, 但他又是个孩子, 其中滋味自是复杂,说不出半点话, 小屁股又往长椅的边缘多挪了一点。 林一帆也挪了一点, 虽然桃枝很好骗,小屁股也挺可爱的,但他心中只有一个月亮, 早就已经想好了,师父养他小,等过些年,师父再养他大,最后养他老,一辈子都有了, 要跟別人结婚,他不能接受。 政治联姻这种事情,封建糟粕,作为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都市独立男性,怎么能屈膝? 色批,但是个纯爱的色批。 小鳶倒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矣,你们莫非核对答案了?” 林一帆看向师姐, “什么答案?” 小鳶估摸著应该是了, “你们是不是知道太后鬆口了,要让桃枝跟靖王府联姻啊。” 林一帆皱眉, 怎么我的婚事,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师姐,你早就知道了,怎么都不跟我说啊。” “师父有交代,別太早说,不然你该把桃枝丟在大漠里,自己回去了。” 小鳶吃著菜,一脸若无其事, 林一帆看看桃枝,又看看小鳶, “师姐!你就这样对待桃枝姐姐对你的一片真心?这种事情,你就听之任之?” 师姐没慌,反而是桃枝慌了, “什,什么一片真心,我,我最討厌新垣鳶鳶,我们是仇人。” 当然没人搭理桃枝, 小鳶腮帮子鼓鼓的一边嚼吧,一边回答林一帆, “没事的师弟,到时候你们一结婚,师姐直接加入你们,我们三个一起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小鳶嘴角勾起一抹奸笑,小声嘟囊, “嘿嘿,快乐三人行。” 林一帆双手抱拳,拱手作揖, “师姐,师弟求你了,有个正经师姐的样子好不好,这里还有孩子在呢。” 小鳶对师弟能听懂自己的荤段子早就习惯了, 但卓凡是被林一帆这一提醒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伸出手弱弱的捏了捏小鳶的胳膊, “小姐,不能这样,小,小姐——老爷交代过,不能让小姐乱说话——— 小鳶直接伸手抓住了卓凡的小手,脸凑得好近, 气泡音, “对,丫头,不能这样,怎么能把你忘了呢,是师弟带我们四人行。” 卓凡本来还一本正经,只能红著脸把头扭开。 林一帆五官都快拧巴在一起了,看来这件事只能靠自己,这里的三个人包括师姐是帮不上一点忙, “师姐,你开你的后宫,我走我的纯爱,我们果然不是一路人。” 分歧的种子已经埋下, 小鳶伸手捏了捏小师弟的脸蛋,想要消除这个分歧,脸上勾起的笑容越发变態, “师弟说什么呢,师姐是为什么这么累,还不都是为了你, 师姐的后宫佳丽以后都是师弟的,但是师弟是师姐的,嘿嘿—“” 几个人正插科打浑, 旅馆外,一个穿著中原制式服装翘鼻似猪的丫鬟领著几个卫兵走了进来, 这几人都趾高气昂,看著就不像善茬, 那丫鬟伸手在桌子上用力拍了拍,邦邦几下重声, 带头的卫兵喊道, “老板,老板人呢!” 老板娘连忙放下手中的活, “在这呢,在这呢,几位官家的,有什么事?” 猪鼻子丫鬟打量了下这店四周的装潢和摆设,似乎在心里盘算要价, “我是来替我家小姐收税来的,你们上个月欠的还没交呢。” 老板娘的小女儿红儿一听,从后台拿了木牌,小碎步跑了出来, “这是昨天交的税金证明,该是误会了,我们交过了。” 猪鼻丫鬟看起来相当不满这回答“你们昨天交的是埋骨塔的税,今天交的是『大乾”的税,你们都没听说吗? 埋骨塔马上要投入我家小姐门下成为大乾飞地,这样就能打开商路,你们的生意也会变好, 相对的,大乾的税也要交,之前欠的,合计下来,现在该给我家小姐交上五两银子,以后每个月交一两就行。” 一听五两银子,红儿咬著牙看著自己的娘亲, 看戏的林一帆大概懂得这五两银子对这对母女来说是个什么数目, 这家店的收费相当便宜,用卡图铜幣结帐也就几枚铜幣, 五两,足够他们一行四人在这里住几个月了。 毕竟埋骨地本就不富裕,乡下的乡下,与京城或卡图的物价也没得比。 至於什么生意变好,尽扯淡,苛捐杂税罢了,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闹,林一帆知道现在可不能搅和进这种事里头,何况他也是个外人。 桃枝倒没把自己当外人,主动把面纱拉上,走了过去, 这是她作为保护百姓的理骨地卫兵长的责任! 我桃枝,义不容辞! 桃枝指著那猪鼻丫鬟就开始质问, “你家小姐是谁?还收税,好大的胆子! 我埋骨地的百姓,什么时候要给那个什么狗屁大乾交税了?” 林一帆发现桃枝的大漠通用语確实標准,那口音完全跟本地人一样,或许她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 特別是那“狗屁大乾』几个字,骂都骂得很有气势, 就是这用词不太应该是她说出口的。 猪鼻丫鬟眉头一皱, “你谁啊?胆子好大啊,敢辱骂大乾,以前就算了,以后这里可是大乾飞地呢,別自討没趣。” 旁边的卫兵小声跟猪鼻丫鬟解释, “大人,这位是这一片的卫兵长木兆枝,八品剑修。” 邦!邦!邦! 猪鼻丫鬟又用力拍了几下旁边的木桌子,发出闷响, “我当是谁呢,不过是个卫兵长啊,也敢拦著我们例行公事了。 我告诉你,我们你可得罪不起,到时候我家小姐亲自来问罪,你就等著掉脑袋吧, 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 桃枝皱眉, “谁啊?” 猪鼻丫鬟双手一叉腰,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一想起自家小姐的贵胄身份就忍不住昂首挺胸, “我家小姐可是大乾公主,当今大乾天子的姐姐,大乾太后长女,蛮牛部族认可的埋骨地新主人,桃枝公主!” 小鳶差点吃东西呛到,一边偷笑,一边小声嘟囊, “太多了太多了,我们小旅馆没法住这么多人。” 第98章 不孝弟子! 第98章 不孝弟子! 旅店里对峙的氛围相当凝重, 那猪鼻丫鬟走这一圈,在这里还是吃的第一个, 她周围的这些个卫兵已经证明了徵税这事板上钉钉,但没想到有人敢违抗跟她叫板, 最关键的是这叫板的傢伙还跟这旅店其实没什么关係。 林一帆倒有些意外,平时看不出来,这桃枝心里还挺有正义感, 不过从桃枝的视角来看,对方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打著公主的幌子在招摇撞骗。 但实际上招摇撞骗可不会有卫兵跟著, 多半是有更上层的默许,毕竟埋骨塔的萨满確实经济紧张。 桃枝正和对方对峙, 屋外一个手执兽骨法器的长袍萨满走了进来,眼神间充满傲慢,手上盘著两颗包浆发黄的兽骨珠子, 言语间透漏著不耐烦“还没好吗?这样下去这一条街的『大乾税”岂不是要收上一年。” 猪鼻丫鬟躬身,指了指桃枝, “法印大人,那个姓木的卫兵长好像不太聪明,挡著我们收缴税款。” 林一帆看出了桃枝的脸色有些不好, 应该是萨满在这座由萨满控制的聚落里,有著很高的权威,类似贵族, 和卫兵起衝突,那没什么,但和萨满起衝突,就有些不妙了。 桃枝怂怂的样子初见端倪,可她依旧和那萨满保持著对峙的站姿。 小鳶手握上了无双, 林一帆拉住了小鳶, 首先现在和萨满起衝突,不明智,其次林一帆也好奇,桃枝怎么露怯了却还没有退让。 萨满法印看了看桃枝,眼神间充满了无礼,上下打量著桃枝, 一路扫到桃枝的脚上, “你就是碍著我们收税的卫兵长吧,你要想我免了这家的税银也行,跟我回家吧, 我看你这双鞋子不大,里面的脚也该是玲瓏小巧,一只手就能握住,到时候让我握在手里细细把玩一番,如何?” 桃枝握上了剑柄, 小鳶手中的无双出鞘一半, 林一帆这次不想拦了,要是这再拦,自己岂不是成了龟男, 什么玲瓏小脚把玩一番, 胚!下流胚!我林一帆最恨你们这种变態! 我必杀之! 他的手也摸上了天罚。 就在矛盾一触即发的时候,老板娘火速跑了上来,拉住了桃枝, 然后將柜檯后几个几个攒起来的铜板袋塞进法印的怀里, “法印大人,对不住,对不住,这位木卫兵长最近才刚刚上任,不懂埋骨地的规矩,才会跟萨满大人叫板, 只是小店生意实在不好做,没有五两那么多,全部合起来,也只有这些了。” 萨满法印看著布袋子里的铜板,略微数了数,对著想要叫板的桃枝展示了一个充满嘲讽的笑, “老板娘,不够啊,这里算下来,也就四两二钱,还远著呢。” 但这萨满也知道,確实这店里也就这些银两,再怎么逼也逼不出来了, 收好布袋,转身要走, 走出两步,回头又伸出手摸了一把老板娘的翘臀, “这就算作八钱,当作你交足了。” 老板娘皱了皱眉, 但又看看旁边的小女儿,她最终还是嘆了口气, 这回算是过关了,对著萨满低声细语, “嗯,谢谢法印大人开恩,您的恩情,妾身不能忘。” 眼见法印要走, 小鳶提著剑走了上来,正要教训教训这个叫法印的萨满,但却被桃枝一把拉住。 小鳶看了眼桃枝,桃枝看著旁边的老板娘和她的女儿,摇了摇头。 小鳶明白桃枝的意思, 她们自然可以路见不平,反正闹完直接进埋骨塔,闹个天翻地覆都没事。 但这对母女呢? 她们走后,这些萨满难道会突然从良?最后报復还不是落在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女身上。 小鳶扭头回了桌子边坐下, “老板娘,给我上些酒!” 几人只能看著那个叫法印的萨满离开。 林一帆拉了拉小鳶的袖子, “没事,师姐,我们的事情要先做完。” 师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虽然后宫和纯爱的基本路线上两人有分歧, 但在做坏事这方面,他们相当默契。 红儿装了些酒放到小鳶桌前, “客官慢用。” 小女孩说的语气里都有些颤音,她知道自己母亲被欺负了, 但也没法,委屈,受著唄。 小鳶喝了一口碗里的酒,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你都没想要走吗?这里的萨满连脸都不要,卡图城也不远,比这里好多了。” 老板娘笑笑,一边做著手头的工作一边回答, “妾身就是带著女儿从卡图城逃出来的,本来只是奴籍,留在卡图的话,妾身这女儿早就被主人家卖掉了, 妾身不舍,也不希望女儿给人当奴, 能有个容身之地,已经知足了,这点委屈,比起当奴,要好上太多。 要是大乾公主真的能打开埋骨塔的商路,这些萨满也不会天天討钱了。” 听到大乾公主四个字的时候,桃枝心里咯了一下, 埋骨地的这些人,包括刚刚聊天的那些客人,基本都是走不掉,离开埋骨地就没有容身之处的, 他们想要打开商路,也只是想要正常的生活。 这里可是北蛮腹地,在大漠之中,距离南边的大乾有几千里的距离, 之所以『投靠大乾”这种听起来这么离谱的事情居然能在这里流传开, 还不是因为人活著面对眼前的苦难,总是需要一个盼头, 哪怕这个盼头再渺茫,再离奇。 但他们越是希望那个假的大乾公主能帮到他们,这里这位真的大乾公主就越是感到不安。 桃枝走到小鳶身边坐下,神情有些落寞, 小鳶把酒往桃枝身前推了推, “桃枝,你要来一口嘛。” 桃枝著个嘴, “谁,谁要喝你喝过的了。” 小鳶没有说话,只是托著俊俏的脸蛋,静静的看著桃枝, 这一年,可是桃枝第一次真的离开宫墙, 本来都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也算是吃苦了, 小鳶看著桃枝那和一年前没什么变化的小脸蛋, 倒是挺厉害,自己也把生活过得挺板正。 桃枝被小鳶一直看著,有些害羞,眼神躲闪, “那,那我就尝一小口,本公————本小姐还没喝过酒呢。” 桃枝故意把酒盏转了转,避开小鳶喝的位置,小抿一口, 刚一入喉,就咳嗽了起来, 小鳶拍了拍桃枝的背, “慢点喝,傻丫头,第一次哪有这么著急的。” 卓凡在旁边看得直牙, 她的手指头都快把凳子抠冒烟了,恶狠狠的看著桃枝, “小,小姐,奴,奴婢也想喝。” 又来了又来了,最喜欢的修罗场环节旁边的林一帆看得津津有味。 大批脸正在申请共同观看, 林一帆一想到莫名其妙的跟桃枝有了婚约的事情,直接掛断电话, 您的小弟子拒绝了您的观看申请。 国师府,小弟子屋中, 白长芸皱著眉, 以前小弟子不是这样的,明明那么乖巧懂事, 她看了看旁边的红底高跟鞋那尖锐的鞋跟,第一次有了动粗的想法, 才十岁不到胆子就这么大,不教训一下,过些年到了青春叛逆的时候都不敢想他会干出什么事来冲师逆徒,初见端倪。 第99章 白长芸要惩戒小弟子 第99章 白长芸要惩戒小弟子 旅店大堂里来往的客人渐都散去,变得空荡,只剩下第一次喝酒就喝了个闷醉的桃枝和卓帆, 小鳶喝一口漏一口的小动作都被林一帆看在眼里, 这也是小鳶学到的江湖手段,灌酒那都是有技巧的。 看著因为攀比,喝断片了的卓凡和桃枝,小鳶甚是得意, “走吧师弟,搭把手,把她们扶回房里去吧。” 林一帆点点头,上前帮忙。 两人费了一番力气才把桃枝和卓凡分別扶回房里。 林一帆真的很难想像,要是师姐是个男人,光靠灌酒那都得糟蹋多少良家少女, 配合著师姐那俊俏的面容,优雅的无双细剑, 那可真是,斯文败类。 回房以后,林一帆扶著桃枝,把她放在了她的床上, 桃枝倒是喝著喝著就断片了,时不时还说些无厘头的梦。 林一帆看看桃枝, 她一沾床,就缩成一团,跟个小动物似的, 略微端详才发现,桃枝除了平了一点,长相倒也当得起公主的名號,確实挺漂亮的, 只是之前自己一直没把她当成个人,所以没有什么打量的兴趣。 林一帆的小手挠著自己的下巴,像在沉思, 六十五, 嗯,长得还可以,屁股蛋子也很有弹性,就是胸口太平了,这谁受得了,扣两分, 但怎么说也是公主, 六十三分吧。 打完分之后,林一帆本想直接回自己床上好好睡一觉,但刚一走,自己就被桃枝的小手拉住了衣角, “母后,不要—” 又是在说梦话, 可这回桃枝细弱的梦里还带著些哀求的哭腔, “求您了,母后—桃枝嫁给谁都行——唯独,唯独不想嫁给他—” 林一帆砸吧了下嘴,桃枝这还嫌弃上嫁自己了, 喊,你就是想嫁,我还不想娶呢。 桃枝虽是在睡,却越哭越凶,时不时还抽泣两下,接著呢喃, “母后··.—他是桃枝的朋友,鸣··.—他和新垣鳶鳶是对桃枝最好的朋友· 呜鸣,嫁了,就不能当朋友了——” 林一帆看著都嘆气什么『对桃枝最好的朋友”,自己跟师姐好像一直都是在欺负她, 遇到我们师姐弟二人,公主啊,你这都算是交友不慎。 这回林一帆还看到了桃枝的鞋子还穿在脚上, 师父也让自己多照顾著点桃枝再受点委屈,帮她把这鞋子脱了吧。 凑到桃枝的脚边,林一帆下意识打量起了这鞋子的大小桃枝的鞋居然没比自己这个孩子的要大多少, 脱下之后,里头的脚白皙乾净,玲瓏小巧, 脑子里莫名的出现了白天的那个萨满法印的声音, 我看你这双鞋子不大,里面的脚也该是玲瓏小巧,一只手就能握住,到时候让我握在手里细细把玩一番,如何?』 喷,那傢伙可真是变態,不要脸,怎么会有人喜欢玩这个。 看著桃枝时不时蹬下床板的玲瓏小脚, 算了,再给你加七分,凑个整,七十分吧。 按师父的吩咐,好像这个时候要帮她暖暖脚,搓一搓才行, 但这个想法一出现,林一帆就猛的搓了一把自己的脸蛋, 好险,差点就掉进师父的陷阱里了,这种骯脏想法肯定是老太婆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植入我的脑海里的。 好险,好险,睡觉睡觉, 林一帆走回到自己的床边,看著对面床上那受惊的小动物,嘆了口气, 呼, 世子小心的吹灭了房里小半截的烛灯, “晚安桃枝。” 当林一帆闭上眼晴,进入梦中的时候周围的场景並不是国师府的小房间, 而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 天空中闪烁著各色的极光,还能见到明亮的星河,明明是黑夜,却被映照得宛如白日, 远处还有连绵的雪山,气势磅礴而近处,结了冰的湖面上,有一张熟悉的太师椅, 太师椅上白长芸修长光洁的玉腿交叠在一起,那双亮的红底高跟鞋翘起摇晃,惹人注意, 带著些白色貂绒秀边的上衣也显得应景,虽然她已寒暑不侵多年, 白长芸似乎等了很久, “帆儿,你来了。” “嗯,师父晚上好。” 本来还想跟师父质问为什么他会是最后一个知道靖王府和皇族联姻的人,但眼下白长芸似乎有其它的事情。 她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子,高跟鞋踩在空气中泛起波纹, 皓腕轻抬,空中化形出一把剑在她的手上, 看那形状,是『天罚』的幻形, “帆儿,今日是你十岁生日,从今天开始,你晚上不必再读书, 由本座亲自传你剑法和时序威能你可知本座剑法如何?” 林一帆其实有些惊喜,读书確实没意思,还以为以后晚上都要天天被师父逼著读书,终於解脱了,练剑可有意思得多了, “嗯,师父剑法天下一绝,所有剑修无出其右。” 白长芸点点头, “为师剑法入一品至今已有三百年,剑法上能超过为师者,仅一人,白无双,但她与为师过招,若全力尽出,她未能胜为师一次, 帆儿可知为何?” “弟子有听卡图前辈说过,是因为师父的时序之能和剑法的配合,天下无敌,未有败绩。” 白长芸点点头, “论时序,白无岁胜本座,论剑法,白无双胜本座, 但本座剑法未入一品时,配合上时序三品就已没有敌手,杀浮屠强者也不过尔尔。” 白长芸话音未落,手中的天罚轻触冰面, 身后的冰面骤然破碎开数里之远, 一只头上有著长角的百丈巨鯨从冰面中跃出,扬起水和巨大的碎冰, 那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鯨鱼鰭如巨鹰之臂,宛如要化出羽翼。 林一帆见此壮丽之景睁大了眼睛,这巨鯨让他想起了传说中的鯤鹏, 白长芸听到了小弟子心里对鯤鹏的惊嘆, 这小傢伙哪里知道的这些“帆儿,这里是千年前的洪荒时代你想得不错,这里是北冥, 鯤跃长空,化羽为鹏, 也是为师当年修炼之地。” 话音落下,那巨鯨跃起至半空,身躯突然被数百条冰索束缚,压回了破碎的湖中, 林一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巨兽,没忍住往前走了几步, 白长芸平静的坐回太师椅上, “帆儿,莫要往前走了,在这里是真的会死,这里可不是梦境。” 林一帆一听,马上嚇得退到太师椅处,把师父护在身前, “师,师父您別嚇我啊。” “没嚇你,这是为师教你的第一个时序之能, “时序,倒时”, 这里是真真切切万年之前的北冥, 虽然这能力触发的条件诸多,但只要有时序的能力,就能触发,不问品级。 不然你猜打造无双用的龙王锻铁,本座是从哪里弄来的?” 林一帆倒吸一口凉气,时序原来还能这么用, 林一帆还在惊嘆,白长芸的语气突然就变得严肃了些, “帆儿,跪下。” “阿?” “十岁了,也已入九品,身子骨已经长成,本座可以罚你了, 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节课, 叫尊师重道。” 白长芸刚刚说完,却眉头一皱, 奇怪,本座不是跟他说了要罚他, 但他心里的情绪波动,怎么像在开心呢——— 第100章 白长芸 红底高跟鞋 捆仙绳的妙用 第100章 白长芸 红底高跟鞋 捆仙绳的妙用 白长芸看著林一帆动作迅捷, 噗通! 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在地上,作了一个叩首礼,然后臥在了地上, “师父,踩我!我愿认罚!” 这动作太快太积极,白长芸看得都有些不解, “帆儿,你,为何这么开心?” 林一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是啊,帆儿开心,因为自己这么多年来犯的错,在今天,终於有机会弥补了,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帆几犯错,师父必是心中不好受, 一想到师父不好受,自己却从未受罚,自觉惭愧如今这罚得自是让帆儿少了些愧疚, 所以才会开心。” 大批脸见小弟子说话一套一套的,不过这孩子从小伶牙俐齿, 他说的吧,也確实是这个道理, 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好吧。” “师父踩!踩!”迫不及待。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白长芸看看手中已经化形成戒尺的天罚, 本来只是想用戒尺打他几下手心,差不多意思意思得了, 但已经不小的小弟子趴地上的速度太快,只是打手心的话,又显得自己罚他太轻。 事已至此白长芸轻踏空气缓缓走至林一帆身边林一帆偷偷眼神侧瞄著仙子, 那双玉腿微微抬起,双腿交叠间,从下而上,可以从被腿抬起的裙摆里,看到大腿最丰处的摇晃, 不得不说,从下面往上看,是某种意义上欣赏美腿的最佳角度, 还有那10d灵力编织的高透黑色连裤丝袜,可以看到里面的肉色,丝袜连到大腿根部有些渐变, 最后就是很厚的,看不清里头的黑色, 又是因为看不清,所以若隱若现,浮想联翩,无不叫人充满期待。 鋰亮的红底高跟鞋,微动的纤细脚踝再加上大批脸特有的充满攻击性的气质。 谢谢招待。 白长芸落脚时,又不敢太用力,只是轻轻的,让弟子有些痛感,做到留下一点点鞋跟印子的程度, 落下去的时候,这恰到好处的疼痛,和被这样踩的心理上的满足感,只叫人脑中一阵酥麻, 期待起了下一脚,是会轻些,还是会重些但白长芸只轻踩了一下,就停下了,没有第二下, “行了,帆儿,起来吧。” 嗯?就这? “师父,您,您要不再来两下?” “起来。”白长芸的语气急促,不知为何,她觉得怪怪的,让她有些烦躁。 林一帆也只好站起身子,把衣服拉了回去, “好的师父。” 大批脸又坐回了太师椅上, “为师答应过你,照顾桃枝,为师会给你个奖励,你想要什么?” 林一帆不假思索, “师父以后能多罚罚我—” 白长芸这回隱隱约约猜到一些这傢伙,难道喜欢被罚,跟別的无关,是单纯的喜欢被罚? 不对,不对,不太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这种事情———— 大批脸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 “咳,咳,那你乖乖听师父的话,师父,呢,师父,会轻些罚你——“ “好!” 白长芸嘆了口气,很想从小弟子心中再读出些什么,但这傢伙把这部分的心绪藏得相当严实, 叫人看不透的这一点来说,他还挺厉害的吧·—· “本,本座给你个法宝吧。” 白长芸皓腕抬起,一根银白色又有淡淡金光的绳索从她的袖中滑出, 那形制和刚刚把想要跃空化鹏的巨鯨压回湖里的冰锁相似,只是细了很多, 只有一指粗, “这叫幌金绳,也就是凡人口中的捆仙绳。” 白长芸手边一抬, 白雪中又出现几具拿著刀的灵体,迈著步子晃晃悠悠的走来, 捆仙绳隨她的意念,从纤百如玉的指尖滑出,轻而易举的捆住了没有实体本来无法接触的灵体, “此物最適合对付萨满的拘灵遣將,可以束缚住这些没有实体的灵魂,且隨你的心念而动, 最关键的是,此物性质特殊,你可以把它捆在手臂上,就能带到现实中的北蛮,若是你要进埋骨塔,也马上就能用上。” 被捆仙绳绑住的灵体,无法动弹周围的灵体见状,停下脚步,想用手中的刀劈开捆仙绳,但那绳子却没有丝毫动静,反而將刀弹开, 白长芸补充道, “此物也相当强韧,灵体手中的武器一般是无法劈开它的,要有实体的刀剑才有办法断开。” 林一帆眉毛一挑,有了些不得了的主意,龟申“师父,这捆仙绳,有没有长些的,最好有个七米。” “七米?” “大概就是两丈一那么长。” “有是有,不过那么长的,以你现在的修为,意念控制会有些吃力,没有那么灵活。” 林一帆表情坚决, “帆儿就想要那么长的。” 白长芸不太能理解,最终还是从袖中抽出一根接近三丈的捆仙绳。 林一帆接过,看了看这质地,確实坚韧,而且刚刚那亡魂劈砍它时,刀身会被弹开。 他伸出手,两根手指控制著捆仙绳在控制移动,交接, 接著捆到了自己身上, 从脖子上掛过去,从上往下打三个结, 接著从两腿间穿过,再从脖颈后绕过, 往后一手一根绳。 白长芸看著迷惑, 怎么还捆到自己身上的,这是什么用法。 接著林一帆把捆仙绳从腋下穿了回来,扣在第一个结下面, 又绕回后背,打结再绕回来,穿过了第二个结, 然后依次往下又拉开了几个结。 白长芸越看越不解,这要说是在试著捆人吧, 但这捆的又没有束缚的效果,四肢依旧可以正常动弹“帆儿,你这是?” 林一帆得意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捆仙绳捆出的漂亮结构,比那些小电影里捆的还要精致, “师父,这样捆的话,亡魂若是用刀砍在我身上,就会被捆仙绳弹开, 要是亡魂数量太多,与其捆住一两个,不如让自己多些保护。” 白长芸轻扶下顎,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的弟子,脑子就是好用,绳结也打得匀称好看, “嗯,不错,举一反三,能发现此物的妙用,为师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使用捆仙绳的, 都能算作一个御敌招式了,帆儿有想怎么称呼这种用法吗?” 林一帆得意的拉了拉绳结, “嗯,师父,这捆法是用作御敌护体,又状似龟甲,帆儿觉得可以叫龟甲缚。” “不错,龟甲二字,既可传用法之功能,又似其形,也是个妙名。” 林一帆拱手作揖, “师父谬讚了。” 白长芸此时脑中在想, 这个用法对修为品级的要求不高, 要是將其传至军中,大乾將士遇上灵体,更能方便御敌,確实不错。 林一帆隱约从师父的心声里听到一些师父的想法脑子里出现了一群兵哥哥捆著龟甲缚上战场的样子,画面太美“师,师父,要不还是算了,有辱斯文—“ 没等小弟子说完,白长芸先一步开口, “来,给为师捆上试试。” 第101章 白长芸在打开新世界大门 第101章 白长芸在打开新世界大门 “师,师父,您真要捆?” 林一帆问的语气结结巴巴,他大脑皮层最活跃的地方在跳动,无数的想像力在给他描绘一片崭新的天空。 白长芸看看小弟子, “怎么?你不愿意教本座捆法?” 林一帆揪著自己的衣服领子,这是真纠结了起来, 做人不能.—..至少不要.—.欺负孤寡老人——· 大批脸似乎思索出了些什么, “本座明白,是这件裙袍不方便吧,没事。” 她手一挥, 一股淡淡灵压弥散四周, 周围的北冥雪原骤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私密的小弟子房间。 白长芸身上的衣服也从貂绒绣边的御寒袍裙,变成了熟悉的柔软丝製寢衣, “可以了,捆吧。” 林一帆看看手里银白间带著点金光的捆仙绳,估摸著这是仙人作品, “师,师父,这,这绳子有红色的嘛。” 大批脸走到小弟子身边,一听小弟子说红色捆仙绳,似乎想起些过往“普通的捆仙绳就是红色的,当年创造出第一根捆仙绳的道人,是就用彼岸炼製出的可以束缚亡魂的绳体, 想起来也是好生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妖魔亡魂乱世作票,那道人了数十年,才最终试出这用彼岸染出的红色捆仙绳,普通剑修才有了对付灵体的手段。” 大批脸一边感慨著当年英雄,一边从手边又化形出一根红色的一指粗细绳索,递给林一帆, “拿去吧。 , 林一帆接过绳子, 彼岸能沟通彼界,对亡魂有影响,捆仙绳是红色的也很合理,应该不是那个道人的私人爱好。 已经能想像到发明捆仙绳的道人在说这样一件能捆住亡魂荡平妖魔的优秀法器,不知道百年千年后的人们会用它来做些什么呢,真是好期待啊。』 白长芸摊开手,示意可以动手。 周围那暖昧的烛光忽明忽闪,晕染些微黄在那白色的裙边和白长芸白皙透亮的香肩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加上马上就要被龟甲缚绑上,色感拉满· 林一帆咽了口唾沫,走到师父身边, “那,那弟子捆了。” 小心的把绳子绕过白长芸的脖颈,又穿过白长芸白皙腋下的那一颗若隱若现的小黑痣, 林一帆一边捆著绳子,一边想到了些什么, “师父。” “嗯,怎么了?” “师父你有没有感受到一种『被绳子绑住,束缚著的安全感』?” “怎么会问这种话?哪里会有那种东西,本座没觉得有。” “没,没事没事—” 费了一番功夫之后,这绳子算是勒住了, 林一帆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红色的绳子更加衬托出那无暇的冷白皮肤,还有在绳子的束缚拉扯下,轻柔的寢衣被压得紧紧贴住那勾人的完美曲线, 因为大批脸最近吃得稍微有点多,那压出的丰肉感,还有刚好套在其中的胸口二轮明月, 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林一帆的小心臟砰砰跳个不停,这里无论是环境,还是这绳,还是绳子捆住的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形战术核武器, 每一个点似乎都是为了配合此刻的存在。 这可是极度危险的人形核武,黑丝和红底高跟鞋,披上了龟甲缚, 修长的美腿交叠坐在床前, 林一帆看得空气都像是拉了丝真的太棒了.— 大批脸皱了皱眉, “帆儿,为何你要捆住本座的手。” 林一帆回过神来赶紧回答,生怕被注意到什么不对劲“回师父的话,那是个假结,您一用力就可以挣脱” 白长芸略微心念一动, 蹭! 林一帆还没看过癮,她身上的红色捆仙绳就消失了, “本座大概明白如何捆了。” 林一帆还想著怎么再忽悠师尊再套一次, 但白长芸似乎对这个龟甲缚只有实用性上的理解,会了就行,没有勤加练习的意思, “好了,差不多时间了,开始练剑吧。『 林一帆也不好再说,再说就暴露了,要是被师父发现其中的不对劲脑袋都要被她冻烂.· 之后就是勤勉的练剑时间,虽然今天是第一天练剑,白长芸却看出了小弟子的心不在焉, “帆儿,认真些,若你不认真,为师又要罚你了。” 好了,知道了,这就不认真。 “为师会罚你以后不能待在为师身边,为师也不会抱你了。” “师父,帆儿这一生都想献给剑道,怎么会不认真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差不多也到了该醒来的时候, 白长芸掐算好时间后,对著林一帆嘱咐道, “本座给你的这根银白色的捆仙绳和普通红色的不同,其中有阵法嵌刻,哪怕是强者的亡魂都能困在其中, 不过若是在埋骨塔里遇上浮屠强者的亡魂,切不可隨意动手,浮屠强者除非极度虚弱,不然很容易挣脱。” 说到理骨塔里的浮屠亡魂, “师父猜的可是无双师姐的亡魂? 可是浮屠强者的亡魂应该没那么容易被降龙境的萨满完全控制吧,会不会亮出师父的名號,她就不会对我这个师弟下手了。” 白长芸思索了一下, “嗯,有可能,但埋骨塔里有禁制,我们师徒二人无法心念沟通,师父也没办法帮你判断。 假如真遇上了无双的亡魂灵体,要是她对你有敌意,能用捆仙绳捆住是最好,不能捆住,不要犹豫,你就用三眼阴阳鱼把为师唤去, 无双有读心之法,稍有犹豫,就会被她看穿,便没有机会了,明白吗?” “帆儿明白了。” 就说白无双怎么肉身成圣,原来会读心,跟一个会读指令的一品剑修比剑法,那肯定输的, 但既然会读心,一定能读出来我这颗赤子之心!不会有危险了。 差不多时间,小弟子也该醒了, “师父,弟子先行告退。” “嗯。” 小弟子从师徒二人相连的梦境中消失, 不过和平时不太一样,白长芸这回没急著醒,还在梦中停留,也许是因为今天文书工作没那么多, 多呆一会也无妨。 白长芸独自在摇曳的烛光下琢磨著一些东西,手一挥,红色的捆仙绳又出现在手中, 她看著手里那根红色捆仙绳脑中浮现起小弟子刚刚的话, 被绳子绑住,束缚著的安全感。』 思索片刻,她手中的捆仙绳塔上了她的香肩,顺了下去——· 第102章 桃枝的初吻怎么是这个味的 第102章 桃枝的初吻怎么是这个味的 北蛮的夏天白昼比京城更长,冬天的黑夜也比京城更长, 林一帆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还没蒙蒙亮, 桃枝还在醋睡,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声呼嚕,脸上依旧还有宿醉的红晕。 最要命的是桃枝的床榻边还有半壶酒和一只酒碟也不知道是她睡醒自己去拿的,还是师姐刚刚进来过,又跟桃枝喝了一场。 林一帆刚从床上站起身子,准备换衣服哎吖这间旅店的地板木有些老旧,一踩上去就会发出响声, 这响声让桃枝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嘴里也模模糊糊的嘟囊, “我的女儿—名字我来取,就叫姬堆堆——” 林一帆皱眉,桃枝在自已梦里,是不是已经妥协到生小孩了,这要是小说里,都快演到完了吧,进度还挺快, 但是堆堆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呢。 林一帆一边穿著鞋子,一边隨口问, “桃枝姐姐,醒了吗?” 桃枝模模糊糊的眼睛一条缝,看著林一帆, “是,是小九啊,母后不让我陪你——当皇帝很累吧——让皇姐看看你—— + 桃枝这是醒了,但没完全醒,听这梦,小九该是她的弟弟,也就是大乾圣上, 早就听说自己跟圣上年纪相仿,桃枝估摸著模模糊糊的就认错了。 林一帆莫名觉得稀奇,凑了过去,看著眼前的小动物,没想到她这个怂傲娇会说出关心別人的话。 白长芸似也注意到了,跟林一帆说起了桃枝, “帆儿,桃枝在宫中,过得並不如意。” 听到白长芸的声音,林一帆才发现大批脸今天醒得比平时要晚一些“桃枝在宫中过得不如意,弟子是能猜到,不然也不会是这个做事露怯的性子了, 不过师父今天怎么在梦中多呆了一会,这倒是少见。” 假如林一帆现在人在大批脸身边,就会发现她的脚趾都捏紧到一起了, 她没有回答林一帆的话,用著冰冷平静的语气自顾自的说著, “桃枝和当今天子,都不过是孩子,但他们不如你早慧,却又要过早肩负重担, 太后强势,这对姐弟二人在宫中倒也有几分相依为命的意思,桃枝就是天子最信任的人。 所以本座本以为桃枝不会离开京城,她会捨不得她弟弟, 但没想到这丫头最后一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真的跟去了北蛮。” 林一帆看著眼前迷迷糊糊又闭上眼睛缩成一团的桃枝,戳了戳被酒精熏出不少红晕的脸蛋, 学著当桃枝弟弟的口吻, “皇姐啊,你为什么去北蛮了,你这是弃小九於不顾。” 坐在太师椅上的白长芸嘆了口气,整个大乾,估计也就自家这个小弟子敢这么说话了, 冒充圣上都这么隨便,假装没听到吧—— 桃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依旧只有一条缝, 她往床边一侧,上半身探了出去,想要去看看她口中的小九。 但宿醉之后动作有些迷糊,探出去太多,一个不稳,马上就要从床上摔下去, 林一帆动作很快,一下扶住了桃枝,把她按回了床上, 这丫头还真是蠢蠢的,喝醉之后更蠢了, 早听说皇宫里各方势力勾心斗角,关係复杂,这蠢丫头居然也能在宫墙里呆上这么多年,除了刁蛮,没听说过犯大错,也挺不容易的。 林一帆在床上,把小桃枝扶正, 正准备离开,却被桃枝一把抱在怀里少女的怀里,虽然平时看著平,但还是有一点点意想不到的鬆软,能从酒气里寻到一丝淡淡的並不张扬的桃清香, “皇姐,皇姐不是丟下小九—皇姐不嫁人,要当大侠——.当大侠才能有朋友,才能护著小九, 当不成大侠的皇姐真的,好没用啊——“ 林一帆本想直接挣脱开,但他微微抬起头,看向桃枝,她眼角居然还掉出来几滴泪珠, 怪不得师姐会把桃枝当朋友,某种程度上她们俩还都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师姐总想护著自己这个师弟,桃枝总想护著她的弟弟小九,连醉酒都在梦吧林一帆也没急著挣脱了,反而是真有了几分怜香惜玉的感觉,伸出手擦了擦桃枝眼角边掉出来的泪珠。 桃枝本来只睁开一条缝的眼晴又睁开了一丟丟, 迷迷糊糊的看著怀里抱著的人, “什么啊—不是小九啊—原来是夫君,我想好女儿叫什么了————姬堆堆怎么样———” 得,桃枝的梦还能续上的。 但这回桃枝抱自己的动作反而更紧了,毕竟是八品剑修,身体素质还是比林一帆强的,林一帆挣扎不出来, 接著桃枝也不知道梦里都做了些什么,脸一点点凑近林一帆的脸, 这是要吻我?! 救我,卡图前辈,师父,救我! 两个大长辈跟没听见似得,都在假装不存在。 看来只能自救,林一帆正准备狼化挣脱, 但桃枝似乎更快一些,已经贴了上来。 两人的唇间只隔了一指的距离, 能感觉到桃枝唇齿间呼出的淡淡热气,还有那鼻息和心跳的节奏。 最后贴了上去, 少女的吻是软软的,似如上等的丝绸面料, 可林一帆脑中一阵慌乱, 自己这是被强吻? 天天防著小鳶,没想到居然被桃枝抢了个先, 但,好像,感觉,还不错———· 接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 这是,她还准备法式湿吻了?! 不行,別,这种事情不要啊, 第一次的这种吻,得留给芸芸才行,鸣—— 呕! 好在桃枝在最后一刻,把一夜的宿醉吐了出来, 林一帆狼化的迅速,双手在桃枝的肩膀上一推,避开了这吻有些噁心的最后一部分。 少年紧张的喘著气, 还好避开了,没有被吐脸上要是沾到了,也不知道会给自己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这呕吐味的吻得记一辈子了..——· 桃枝这一吐,把刚刚喝下肚的东西,甚至还有昨天晚上的都一起吐了出来人也清醒了过来。 她看著眼前抓著自己肩膀的俊朗少年, 这是怎么回事,除了呕吐之后的喉腔的灼烧感,自己的唇间还有一种刚刚被吻过的触感留在了记忆中, 他好帅啊,不对不对,他是谁啊??! 桃枝的脑迴路转了一圈之后,发出了尖叫, “啊啊啊啊啊!非礼!非礼!” 门外听到动静的小鳶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中握著无双,左右巡查,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小鳶转头一看, 桃枝的床上一片狼藉,少年状態的师弟按著桃枝的肩膀,桃枝的脸红得像是猴屁股。 小鳶思考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对著师弟肯定的点了点头, 带上了房门。 第103章 桃枝驯化日记 第103章 桃枝驯化日记 埋骨地旅店的大堂, 这里比往常要热闹许多,多了不少生面孔,大都是听说埋骨塔和大乾公主有往来,前来探探虚实, 毕竟埋骨塔的这处河谷是大漠里少有的能供耕种的土地,要是真的能允许通商,里头还是有利可图的。 甚至这里还多了不少偶尔才下馆子的埋骨地本地农户, 就好像马上都要能摆脱物资匱乏的生活,那些萨满也不再会来各种巧立名目、苛捐杂税, 这里的氛围,相当不错。 唯独林一帆这一桌的桃枝显得很阴沉, 桃枝时不时怯生生的看看林一帆,若是眼神对上,还会恶狠狠的牙, 林一帆倒也觉得憋屈,怎么说自己都是受害者, 不过这会倒是悠閒得吃著菜的小鳶先开口, “桃枝,你怎么还委屈上了,是你占了我师弟的便宜,又不是师弟要吻你。” 桃枝捏紧拳头,一拍桌子, “新垣鳶鳶,这是你师弟,你管教不严影响了我的清白,等我回了京城,你死定了。” 小鳶很隨便的回答, “是,等你回了京城,就该被逼著跟我师弟成亲了, 到时候每天都被我师弟压在身下欺负,看你还纠不纠结一个吻了。” 桃枝被这么一说,站了起来,指著小鳶,气不打一处来, “你!” 小鳶隨便的瞪了桃枝一眼,皱了皱眉, “坐下。” 桃枝立马跟泄了气一样,刚刚的气势一下就没了,一脸委屈, “別凶我嘛——...” 林一帆早知道桃枝贪嘴,特意有所准备,从衣服兜里掏出卡图带的特產来, 递给桃枝, “桃枝姐姐,对不起, 这个叫玛仁,是用核桃、葡萄乾做的,很好吃,给你几个,跟你道歉, 反正我们是朋友,本来就是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就好。” 桃枝看著被小心摆在自己面前的玛仁,再看看旁边可爱中还透露著几分俊朗少年气的林一帆, “谢,谢谢.—” 接著桃枝又看看旁边的小鳶, “你看看你,多跟你师弟学学,整天就知道以武犯禁,得罪皇室,不会有好下场的。” 卓凡看著跟林一帆坐在同一条长椅上的桃枝昨天桃枝还跟林一帆一人一头,今天就已经挨得很近了,明明公主一开始好像不是这样的。 懂了, 这是自家小姐和世子,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恩威並施, 有点像自己以前在江南的时候,主人家训奴的手段桃枝嚼著玛仁,看著旁边的世子, 他人倒是不错,一直对自己很好,也很温柔有礼貌, 有那么一瞬间,就想起了刚刚把自己压在身下的那个俊朗少年, 桃枝突然有些害羞,不敢再盯著林一帆看,转过头,用筷子拨弄著桌上的菜, “本,本公主才不会这么容易原谅你等著,等我回京城,一定要去告御状,把这个婚约解了—” 林一帆听桃枝这么说,自然是开心的,他本来也没想娶桃枝,芸芸才是老婆, “那桃枝姐姐,就拜託你了,到时候我也想办法书信一封,我们两个都不情愿,那这个婚肯定会退的。” 桃枝皱了皱眉,世子这话语气相当认真, 本来是她要退婚,怎么突然变成林一帆要退自己了, 明明是本公主不愿意才对啊,莫名其妙就成了本公主被人休了似得虽然好像本来是同一个目標,但就是觉得很不爽,很委屈这傢伙除了过几年会稍微有一点点帅,也没什么好的,居然还看不上我这个公主了小鳶拿著筷子,指著桃枝, “桃枝,你听清楚了没,是我师弟看不上你,不愿意娶你, 所以是你占了我师弟便宜,我师弟长大了那是有多帅,我都不捨得亲, 就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字一顿,字字珠璣。 林一帆连忙打圆场, “师姐,没有,没有,不是什么看不上,只是道不同罢了。” 桃枝揪著衣角,脑子里都是来回重复的三个字, 看不上看不上看不上— 看不上三个字对女人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桃枝看著手里的玛仁纸,嘴里一边嚼,一边掉眼泪, “你,你———我,我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什么你不想娶我,鸣——“ 不对劲, 您的队友桃枝在被立场转移, 林一帆连忙拍拍桃枝的肩膀, “桃枝姐姐,不是,我是想娶你的,是我配不上你,所以你不想嫁给我,是这样的,能明白吗?” 林一帆企图给桃枝输入一串新的底层代码, 小鳶筷子敲了敲碗,一副拽拽的样子,把一小碗酒递给了桃枝, “听懂了嘛桃枝,我师弟还给你留面子,让你觉得不是自己被人瞧不上, 我这么好的师弟,你亲了还觉得自己委屈,是你高攀了知道不? 喷嘖嘖,配不上,配不上。” 桃枝著个嘴,下意识抿了一口小鳶递过来的酒,越哭越有劲, “鸣鸣,我没有哪里对不起过你,你为什么要休我。” 林一帆连忙解释, “不是的,我们不是朋友嘛,我们还约好了一起逃婚啊。” 但桃枝这回已经拒绝其它的代码输入,自成一套逻辑体系在运转, “鸣,你就是看不起我,明明都亲了,你等著,要是回京城,你不娶我,林一帆,你死定了。” 啊?咋回事? 林一帆发动了聪明的小脑瓜,思考了一会,注意到桃枝的每一次態度转变, 似乎都是师姐在推波助澜, 林一帆还听到了大批脸的心绪里有一种得逞的味道, 他慌乱的看了一眼师姐,师姐对著自己也得意的挑了挑眉, 完了,这是个局,自己上当了。 眼下这个桃枝,是安慰她也不对,不安慰她也不对对师姐的防备有所鬆懈,一直觉得师姐只是个乐子人,心里不会藏什么东西, 这回林一帆才发现,师姐藏得很深,只是表面上吊儿郎当,她一直跟师父在这方面是一伙的。 桃枝鼻子一酸,抽了两下,饭也不吃了,一甩筷子,哭唧唧地跑回了房间。 卓凡这回是敢肯定了,刚刚公主在,不好开口, 反正这里不是大乾,也没有別人卓凡压低声量,一本正经的脸上说出了不太正经的话, “小姐,世子,你们这是在训奴吗?” 林一帆这下懂了, 几位姐姐和大批脸,各个身怀绝技,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第104章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第104章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旅馆大堂里, 桃枝跑上楼之后,三人慢悠悠的吃著饭, 而隨著时间一点点的推移,人来人往,陌生面孔也似变得多了起来。 就在几人落座的位置边,有一队商人,也挑了个位置,要了些饭菜。 小鳶有一些警觉, 她拍拍师弟,小声问, “师弟,你看那队商人,能看出些什么吗?” 林一帆上下打量, “他们没有带货物,可能也是哪里部落来的在试探口风,看看埋骨地是不是真的通了商队。” 小鳶摇摇头, “师弟,这是你第一次走江湖,眼力见还得练,那队商队是刚刚我们在戏弄桃枝的时候进来的, 之所以你没注意到,是因为他们步子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探口风这种事情,一两个人就行了,不会来这么多人, 注意到他们点了什么吗?” 林一帆观察了下, “饭菜汤食,好像大家都是点这些啊。” 顿了顿,林一帆又补充上, “不对,师姐,他们没有上酒,那队商人这么多大男人,没有一个人喝酒, 不对劲。” 小鳶点了点头, “嗯,师姐教你一些阅人的技巧, 在外餐食,除了和尚,一般不会避开饮酒, 脚程非常,落地无声,结伴而行,这是某方势力的斥候。 而且不怎么说话,还面纱面巾,和我们一样,多半是大乾来的,他们这只是不想引人注意。” 林一帆手中的筷子停下了, 若真是大乾的斥候, 离这里最近的一方势力是大乾边军,难道是许虎哥打擂结束了,所以边军又有动作? 师父可是怎么都没提起过,边军深入北蛮腹地,肯定是需要朝廷允许的,师父也应该知道才对。 正思索著,大批脸的声音从神识中传来, “帆儿,看那些人的举止,確实像是斥候,而且哪怕是斥候,这几人的修为都不低, 但本座在朝堂没有收到相关的文书。 假如小鳶猜得不错,可能是某个藩王亲卫,小心为上, 之前的血肉傀儡能找到你们,就说明这里有一方势力不仅认识你,而且还对你不轨,南疆的可能性很大。 但眼前这群斥候有舟车劳顿的疲惫之感,也许刚到,是另一方势力也说不准,总之先避著, 那块金灯卫长老令可在你手上?” “嗯,师姐把长老令给我了。” “嗯,没弄丟就行,那块长老令是你母亲靖王妃的遗物, 若是不得不对上这些斥候,可以用那块长老令赌一把,看看那些斥候到底靖王的人,还是南疆的人。 虽都是来找你的,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之前,不要暴露身份。” 林一帆又想起了些別的事情, 不管是南疆还是靖王的交州,跟北蛮的距离,都要比京城离北蛮的距离要远路程远的藩王势力都赶来了,怎么陈伯还没到呢, 莫非跟许虎在边关出了什么差池? 大批脸听到了林一帆心里的思索,回道“有本座和杀狼者在,你暂时没那么多危险,我让陈伯在边军等到许虎的军权擂赛结束再走, 但临时掌管军权的许镇远一直在以公务繁忙或各种事宜躲著许虎,不愿意对擂。 也算好事吧,许镇远越躲,许虎修炼的时间就越多,若他能上五品,便有很大概率贏过许镇远, 若能四品,就不需要打什么擂赛,边军和虎賁眾自会投效到许虎门下,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正分析著眼下的情况, 旅店外,扎哈长老走了进来, 林一帆对著扎哈挥挥手, 扎哈之前说怕打草惊蛇,先不进埋骨地,他现在进来了,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金灯卫阁下,林凡阁下,找人找到了嘛?” 林一帆点点头, “扎哈前辈,人我们是找到了,但这几天在调查埋骨塔,我们准备闯塔去寻白无双。” 扎哈坐下压低了声量, “老夫这几日在城外,打听到了南疆蛊妖的踪跡,那是半步浮屠,老夫若是单独对上她也占不到便宜, 探子有报,上次血肉傀儡的袭击,多半是她勾结了埋骨塔里的萨满法月。 今日老夫在酒肆遇到了不少大乾军人,偽装成数只商队北上,若他们脚程快,晚些时候就会到, 那些军人各个修为不低,血虎境怕都有几十位,还有至少三个降龙境, 最关键的是,这还是老夫在酒肆里遇到的,卡图城那里也来信,有类似的商队出现在卡图城也在往这里赴。 不过卡图赶过来的那些人的修为没这么高,脚程也没这么快,但有两百多人,都有奔狼境界, 东边的蛮牛部族也有差不多的消息, 不快些动手,被盯上,就麻烦了。” 听得林一帆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大手笔,至少三个降龙境,几十个血虎境,几百个奔狼境,要是真是南疆的势力,加上那个半步浮屠的蛊妖这配置来给埋骨塔换个主人都绰绰有余。 林一帆和小鳶对视一眼,决定马上动手,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再拖下去,走不掉都有可能。 小鳶小声的叮嘱林一帆和卓凡, “一会互相都不要叫名字,假如是南疆来找我们的,被认出来就麻烦了,你们俩都叫我师姐,我叫你们师弟和师妹。” 两人点点头,確实这时候暴露身份,危险就大了, 光是旅店里,就有不少斥候都在看著呢。 师姐弟二人准备上楼去把刚刚哭唧唧的桃枝叫下来商量下一步行动,倒是巧,桃枝先迈著小碎步从楼上下来了, 桃枝到了大堂,几步上前,护住林一帆,她皱著眉头恶狠狠的盯著小鳶, 这回桃枝做好了心理建设,决定好了,哪怕新垣鳶鳶再怎么可怕,也不能再被牵著鼻子走了, 她咬著牙,一边喘著粗气,一边很大声的放著狠话, 声音大到就像在宣布『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好哇,新垣鳶鳶!我算想明白了,你就是故意在欺负我,刚刚说那些,就是想要我嫁人, 我这回可不会上当了,林一帆跟我才是一伙的, 新垣鳶鳶!等回了京城,有你好果子吃。” 化妆成商队的斥候们都停下了筷子。 这下好了,身份也不用藏了, 林一帆和小鳶两人眉头紧锁,五官都快拧巴在一起了, 说她蠢吧,她反应过来小鳶在戏弄她,说她聪明吧小桃枝左右看看,怎么旅馆大厅里这么多吃饭的人,都在看著自己呢, 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嘛· 第105章 祸水东引 第105章 祸水东引 大堂里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了落针有声的程度。 桃枝左右看看,还搓了搓自己脸蛋,对现状相当的不理解, 稍加思索之后,桃枝明白了一切,拿出了卫兵长的架势, “各位第一次来埋骨地吧,我是这一片的卫兵长木兆,大家叫我木兵长就行,都吃好喝好啊, 放心,本卫兵长不是来这里挑事的,本卫兵长向来体恤民情,来这是为了与民同乐。” 林一帆嘆了口气,原来桃枝以为这些人是被自己这一身皮嚇到了, 不过她怎么介绍自己的时候,还记得要用假名,刚刚就忘了呢—— 几个斥候面面相,他们对眼前的情况也是很意外, 还没等斥候们有动作,门外又有一伙人进来了, “老板娘呢?老板娘!快出来,我替公主来收银子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 是昨天来收『大乾税”的那个假公主的猪鼻丫鬟,还领著几个埋骨地的卫兵林一帆注意力主要还在那些斥候身上,手握上了天罚,做好了隨时出手的准备, 今天这小旅店还真是热闹,什么人都有,全凑到一起了。 有个斥候有动作,想要起身,但被旁边的斥候拉回了椅子上, “嘘,別急,先看看什么情况。” 见那斥候也在观望,林一帆也决定先看看情况, 这些斥候什么修为,现在不好猜,还是不要隨便出手。 老板娘快步擦了擦手,跑到那猪鼻丫鬟身前, “这位官人,『大乾税”我家交过了,官人莫非忘了?法印大人当时也在呢。” 猪鼻丫鬟看上去相当不耐烦,还没等她开口,外头那个手里盘著兽骨珠子的萨满法印走了进来, “我昨天不是说过了,怎么还得再跟你解释一次,昨日的那个五两,是之前欠的大乾税,今日收的一两,是这个月的大乾税, 莫非你们之前的拖著不交,这个月的也想要拖著?你们今天店里生意不是不错嘛。”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林一帆其实早猜到了,这些人哪里是收税,只是在要银子,有多少就要捞多少, 狼是餵不饱的。 老板娘的女儿红儿跑了过来,护住母亲, “你们怎么这样,我跟娘亲这几个月攒的银子你们昨日不是已经收走了嘛, 今日再来要,我们怎么可能一天赞出一两来。” 老板娘其实已经知道对方是来要什么的, 法印那眼神一直在上下打量著自己,而且昨日就无礼了一次,今天想要的怕不只是摸下臀这么简单了她的话都变得颤颤巍巍, “法,法印大人,拜託了,放过我们娘俩吧—这几日只要赞下钱,一定马上送到您手上.” 法印一边揉捏著手里的兽骨珠子, 他越是靠近,嘴角越是压不住的翘起, “对,你也知道是娘俩啊,母女一起,都隨我走这一趟,下个月的大乾税, 我给你们一起免了。” 小鳶倒是趁著那边在对峙,继续吃起了东西, “嘿,这下流的萨满还挺会玩,母女局。” 不过小鳶这回一边吃,手也一边摸上了无双, “师弟,准备大闹一场,反正都被盯上了, 师姐我呀,最討厌轻薄女人的流氓了。” 林一帆点点头, “嗯。” 但这里还没闹起来,旅店外,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那少女步態端庄优雅,仪容华贵, 面容玲瓏娇俏,生得相当漂亮,走起路来更是一步一姿,有著这个年纪很少会有的一种从容之感。 少女的衣服,林一帆倒是熟悉,就是桃枝从宫里出来穿的那一套大乾皇室的正装。 那猪鼻丫鬟连忙拱手作揖, “公主,收税这种事情,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那少女微微一笑,笑得如春风和煦,优雅温柔, 林一帆看看旁边神经大条,又有些蠢蠢的桃枝本人,再看看那个进来的优雅少女, 会不会桃枝才是假公主, 这个进来的少女,怎么看都才像是真的公主。 老板娘一听,是公主来了,连忙拉著红儿一起跪在地上, “公,公主,我们母女两个真的掏不出银子了,还请公主再宽限些时日。” 大乾公主优雅的点点头,扶起了老板娘, “大娘,是本宫的错,本宫管教下人无方,嚇到百姓了,您不用交了,下个月的也免了。” 大乾公主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刚刚在欺男霸女的萨满法印,但语气仍旧从容优雅, “法印阁下,可否將昨日收的银两也还给这对母女,她们也不容易。” 法印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掏出四两银子, “哼,遇到公主,算你们走运。” 这下轮到林一帆看不懂了, 假公主不是为了钱,还表现得这么体恤民情,甚至演得比真公主还要真,这是要干什么。 林一帆看看旁边来得久的桃枝,想要知道答案, 桃枝也摇了摇头,不太懂,她看那『大乾公主』看得有些出神,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公主本人,公主她好漂亮啊——“” 果然不能对桃枝抱有任何期待小鳶转了个身子,手肘和背靠在了桌子上,翘起个二郎腿, 她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或者是看到好看女孩,想要上去搭几句话,收入魔下, “那边那个漂亮妹妹,你確实气质不俗,但公主可不是你说你是公主,就是公主的,你可要拿出证据来, 不然我作为金灯卫,可是要纠缠著你,刨根问底的。” 大乾公主』依旧从容不迫,优雅自如,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枚金玉腰牌,上刻有一朵长满桃的漂亮枝权, “大乾金灯卫,稀客, 您也气质不俗,若是穿女装,只会比本宫更加好看动人, 这腰牌是本宫自得封號桃枝之后,便隨身所带,您既然是金灯卫,必是能看出腰牌真假。” 小鳶一脸不屑, 怎么可能会是真的,要是你是真的桃枝,那我身边这个蠢东西还能是假桃枝? 小鳶站起身子,走近,隨意的打量起了这牌子, 桃刻画,確实是大乾御用工匠的手艺看著看著,小鳶皱起了眉毛, 这腰牌不止是像,上面还有以前自己跟桃枝在宫里嬉闹撞出来的一个小缺口·.—— 这位总不能是真的桃枝公主吧。 小鳶回过头,看向自己桌边的那个疑似公主的蠢东西, 蠢东西不好意思的挠著后脑勺,林一帆还能听见蠢东西嘴里小声的嘟囊, “来的时候吧——手里没有钱嘛———·就拿去当铺换银子了小鳶有些生气,手都捏紧了,这东西不藏好,居然也能拿去换银子,也就她桃枝干得出来。 大乾公主”从容的优雅一笑, “怎么样?金灯卫小姐,我这令牌是真是假?” 小鳶点点头,这个时候戳穿对方好像也没什么好处, “对不住,对不住,桃枝公主,您的令牌保真,保真。” 小鳶话语刚落,酒馆里的那群斥候全都站了起来, 小鳶和林一帆摸上了剑柄,正以为要恶战一场, 但林一帆又注意到,那些斥候的眼睛都没有在看自己和小鳶或者桃枝,而是直勾勾的盯著那个『大乾公主”, 他们几步上前, 噗通!噗通!噗通! 齐刷刷的跪作一排,最靠前的一位斥候直接磕了一个能出血的响头, “公主,属下武安君部中斥候,吾辈无能,两年了,到现在才找到公主,公主这些日子受苦了, 武安斥候!奉太后之命,前来北蛮接公主回京!” 咚! 又一个响头。 “大乾公主』脸上的从容优雅,这个时候消失了, 她慌了—· 林一帆看著这场乌龙的罪魁祸首,旁边的蠢东西桃枝,她眼神躲闪,也有些慌张。 蠢东西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假装在桌上夹菜,翻来翻去, 她心有著一种庆幸和微微的得意, 还好本公主用了假名,不然就要被逮著押回京城了, 果然本公主的聪慧过人,智勇双全。 那些护著『大乾公主』的埋骨地卫兵都拔出了刀剑,两方对峙,看来必是会有一场抢夺公主的龙虎恶斗。 虽然,抢错了人。 第106章 白长芸,你心乱了 第106章 白长芸,你心乱了 京城正下著滂沱大雨, 雨水浇在国师府的屋顶瓦片,匯成几道流水砸落在国师府青石上,和溅起的水珠一起发出哗哗的响声。 白长芸看著莲池里一对红白锦鲤,一大一小,大的带著小的在池子里来回游动, 她有些担心起了小弟子此刻的处境,似乎事情在往她没有预料到的地方发展,早知道武安君会派出亲卫,她就应该让陈伯不要在边军过多停留春华打著伞,从国师府外回来,手中提著些茄子黄瓜,还有些猪五, 她抖了抖伞上的雨水, “国师,世子在北蛮怎么样了?现在呆得可好?” 多年的相处,白长芸也明白春华这个靖王府来的乳娘確实將世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轻嘆一声, “哎,出了些差池,本座还以为靖王的那些亲卫会先找到帆儿,但他被武安君的斥候先找到了。” 春华一听到武安君三个字,有些著急起来,顾不上放下手中的菜篮子跑上前来, “武安君?太后的兄长,那个一品大能,凌阳神枪武安君?他不是被派去盯著南疆大军了嘛,怎么会有他的斥候在北蛮?” 白长芸冷眉微, “嗯,本座也不解,但现在太后应该不知道本座和帆儿如何联繫,所以武安君的斥候直接报上家门了。 春华,你去联繫靖王,御鹰传书,让他的那些亲卫脚程要再快些,世子在卡图城东南处的埋骨塔, 找到了,就直接把他带回来,不能在北蛮停留了。 那些斥候在找桃枝,对小鳶和帆儿没有一点兴趣,相当著急怕是北蛮要出大事了,不然以武安君的性子,可不敢在本座面前轻举妄动。” 春华放下菜篮, 这是国师第一次在她这个靖王府的人面前透露世子的位置,估计麻烦不小, “是,国师。” 过了一会,灵儿啃著个苹果也从门外进来,看到白长芸在赏锦鲤,倒是有些意外, “国师,今日雅兴。” 白长芸依旧看著那一白一红,一雄一雌的两只锦鲤, 大的白锦鲤带著小的红锦鲤,让她有些思绪飘荡,睹物思人, “灵儿,你看这红白两条锦鲤,一大一小,母子共游,在这莲池里自是悠閒,要是本座也能如此,就好了。” 灵儿放下嘴里的苹果,也探头看了看那两头锦鲤, “国师,並非母子,那本是安叔买来的雌雄一对,是夫妻,只是白锦最近越吃越多,就比红锦大了一圈。” 白长芸脚趾蜷了下,站起身子,皱著眉头用训斥的语气, “灵儿,你也越来越无礼了,本座说它们是母子就是母子,怎么会看错!母子怎么能变夫妻,这岂不是乱雅兴都被你败光了,哎呀。” 灵儿看著国师转身就回了书房,国师的步子都变得有些急促。 灵儿站在原地,看著池子里的两只锦鲤,问旁边在整理植的安叔, “安叔,我说错话了?国师好像有些不悦。” 安叔笑笑,停下手中的活,看著哗啦啦落在国师府院里的雨点, “你说得没错,只是有人心乱了。 漠北,旅店里的对峙在一点点升级, 假的『大乾公主』周围的卫兵,还有武安君的斥候,两方人马互相紧紧盯著对方, 斥候见那些卫兵拔刀了,便也都握住了刀柄“你们做什么?既然我们大乾的军人在此,你们理应让公主回大乾。” 那卫兵里有一人倒是反应快“你们既然是大乾的军人,就应该听公主的命令,公主不愿意回京,你们总不能逼著她回去吧。” 大乾公主”快速反应过来,恢復了优雅的状態, “本宫暂时不想回京,此处埋骨地已经是我大乾封地,此地之人也都是我大乾子民,本宫如何能弃之不顾,独自回京。” 这些斥候碍於公主,不敢出手,但又立了军令状要带公主回去,进也不是, 退也不是, 那些卫兵,面对正规军,自然知道先出手討不到好处,也不敢冒然动手。 林一帆看著眼前的僵持,突然有了些好主意,偷偷在小鳶耳朵边说了些话, 小鳶眉头一挑, 两个坏东西对视一眼,勾起一样的奸笑。 林一帆接著又跟桃枝和扎哈说起了接下来该怎么配合小鳶。 大乾公主』正准备继续开口,跟这些斥候周旋小鳶好快的走上前,把她护在身后,『替她”开口, “喂!对面这些武安君的斥候,你们好大的狗胆!怎么敢在公主面前放肆? 我看你们是假的大乾兵士吧,若是真的,还不快快退下?” 大乾公主”愣了愣,但见对方是来替自己说话的,也放下心来, 只是小鳶越说越激动,剑都拔了出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嘛?我不止是金灯卫,我还姓新垣呢,你们胆敢放肆,到时候回京,你们就死定了, 来来来,你们谁先上,现在我就可以替公主杀叛贼!” “大乾公主』见有些不对劲, “倒也不必如此.” 但她话都还没说完,小鳶的出剑快到她和那些卫兵都没有反应过来,有如惊弓之鸟, 錚! 无双和带头斥候的刀刃碰撞, 这一下,小鳶也摸出了对方的实力, 这个带头的,也是血虎境,算是实力相当强横了。 周围的其他斥候也都快速拔刀, 那些卫兵正不解眼前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旁边有个穿著卫兵长劲装的少女直接喊了一句, “兄弟们上啊,还不快趁著这个机会,上啊,有高手替我们打先锋!” 蹭蹭蹭! 骤然间刀剑声四起, “杀啊!” “保护公主!” 斥候和卫兵们都乱作一团。 大乾公主』反应过来眼前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左右观望,刚刚那个金灯卫和那个孩子都已经不见, 她马上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腰间,那块公主腰牌果然不见了, 可恶—..—被那个金灯卫,虚晃一枪—— 旅店外几百米处,小鳶一只手横抓著桃枝,一只手抱著林一帆,在一处巷子里喘著大气, 她放下两人,刚刚贼来的公主腰牌她也没有还给桃枝,而是递给林一帆, “师弟,接下来怎么做?” 林一帆接过腰牌,他发现师姐有这么快的动作,不当贼真是可惜了,还担心了一下师姐能不能偷到腰牌。 林一帆把公主腰牌递给后头脚程慢些的扎哈和卓凡, “扎哈前辈,劳烦您跑一趟,去找您刚刚在酒肆里看到的那队偽装成商队的大乾军士,告诉他们公主找到了,迅速赶来埋骨塔。” 小鳶看著小师弟, “师弟啊,那队人马可是有三个降龙境的,可不好对付。” “就是要不好对付,不然怎么帮我们打穿埋骨塔?让他们打,打得越凶越好。” 林一帆看向旁边的蠢东西桃枝“桃枝姐姐。 , 桃枝一愣,抱住了不存在的胸口, “干,干嘛———” “你以卫兵长的身份,去给理骨塔报个信,让周围的埋骨塔卫兵和萨满都去驰援旅店,越快越好。” 白长芸也正观察著局面的变化, 驱虎吞狼之计,確实是个好方法但白长芸此时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取回白无双的遗骸了,更加在乎小弟子的安危, “帆儿,算了,不用闯埋骨塔,太危险了,现在的北蛮局势为师也有些吃不准了,先想办法回京。” 林一帆倒是不想这么放弃,白无双对大批脸来说,是一个心结,假如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天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没事的师父,您养弟子养这么大,弟子都没好好孝敬过您,让弟子尽一次孝。” 见小弟子这么坚持,白长芸也不再多说什么。 国师府的书房里, 白长芸拉开了书房的窗户,看向院子里的莲池那一大一小两条锦鲤依旧在池子里慢悠悠的游动,她皱了皱眉头,嘴里嘟喃, “他说的是,孝,是孝敬—” 白长芸也不懂自己的这个情绪,到底是什么东西,扭捏、不对劲、分辨不清最近怎么老是如此, 得让他跟桃枝儘快完婚才是。 第107章 小弟子误入合欢宗 第107章 小弟子误入合欢宗 埋骨塔里, 萨满法月本在大长老法金的闭关处外把守,但看到窗户外不停有卫兵和萨满离开埋骨塔, 正疑惑著埋骨塔外出了什么事,一个卫兵快步跑了进来“报告法月大人,商坊的一处旅店,出现了十多个奔狼境两个血虎境的南人军士,想要强行带走公主,还请大人出手。” 法月一听,正要起身,大长老闭关处的石门里传出一个少女的声音, “法月,那是调虎离山的计策,本尊的一个分身在那,没有降龙境的对手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法月躬身, “大长老,是属下无能,您正处突破浮屠的关键时机,却还需您分神出手。” 少女的声音优雅而从容, “不怪你,本尊也没想到,武安君会找到这里来,消息还是放得太快,本尊准备出关了。” “大长老,您可是突破到浮屠境了?” 少女轻嘆, “哎,依旧未能突破,几十年了,始终隔著一层薄纸,却怎么也迈不过去, 这功夫似乎还差一口气,难道这功夫不靠男人就没办法精进最后一步嘛不过这次也不算是一无所获,本尊的控魂功法又有精进, 白无双的亡魂虽还不能完全控制,但可以挑弄她的情绪,拨弄她的欲望,给她下一些特殊的指示—.“ 少女说著说著,话里还有些得意, 但又一个卫兵撞了进来火急火燎, “报!又有新的南人军士进入埋骨地,其中有三个降龙境,几十个血虎境, 且有探子回报,西边还有两百多个奔狼境高手全速往埋骨地赶来—” 这下別说是法月,闭关的大长老都坐不住了, “你,你再说一遍?” 埋骨塔外,林一帆和小鳶在一处楼顶,一起嚼著玛仁,看著那群人一路从旅店打到大街上。 人越来越多, 本来只是十几个卫兵跟十几个斥候, 然后变成几十个卫兵跟几十个斥候, 接著又出现了数个血虎境的萨满在各种飞沙走石,贴身肉搏之后,出现了三个降龙境的军士加入战斗, 每次有一方占了优势,就要打贏的时候,就会又有人恰如其分的出现,再反推过去,依次循环, 打得那叫一个惨烈,也一点点掏空著埋骨塔里的护卫。 最后自然是有三个降龙境,几十个血虎境的正规军一方获胜, 不过那个公主的踪跡倒是不见了, 那些军中高手一合计,理所当然的会想到,公主一定是被那些萨满藏进埋骨塔了,纷纷朝著埋骨塔而去。 屋顶上嚼著玛仁的林一帆转头看向身后被扎哈捆来的『大乾公主”, 那公主被麻绳扎成了个粽子,在地上挣扎,林一帆走上前,取下塞进她嘴里的口球, “委屈您了,这回我们还得多谢谢姐姐,假如不是您假扮公主,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刚刚口被堵了嘴的『大乾公主”嘴边的流了一地的哈喇子, 她的眼神屈辱,充满怨恨,倒没在意眼前这个孩子,而是看著扎哈, “卡图家的扎哈长老对吧,没想到你也会用这么阴险的招式, 卡图家明明都答应本尊,埋骨地归本尊所有,你们想要收回埋骨地却用如此毒计,卑鄙!” 扎哈弯腰行了一个大漠礼, “原来阁下是埋骨塔大长老法金,失敬, 您误会了,这件事情並非卡图家的意思,老夫也只是出於私人关係,来帮林凡阁下取一件东西。” 林一帆看著地上, 刚刚还优雅从容的『大乾公主”,现在已经是嘴边被口球塞得一地哈喇子的俘虏了, 没想到萨满的大长老,会是一个看著才十七八岁的少女, “法金阁下,失敬,是晚辈拜託扎哈前辈隨行,来取一件东西。” 少女咬著牙, “取东西就取东西,你说一声就是,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我与你无冤无仇。” 林一帆躬身作揖, “我是来取我师姐的遗骸和亡魂。” “你师姐?”少女有些疑惑。 “嗯,白无双。” 法金顿时全都明白了,脸上勾起一抹笑, “原来是这样,白无双啊,想要就来啊,我上官金月就在埋骨塔里候著你想取回白无双的遗骸,那老妖婆亲自来还差不多够格,你,没机会。” 被捆在绳子里的少女身体流出汁液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了绳子和一滩水。 小鳶蹲下闻了闻, “是分身术法,这些术法魂道,真是討厌的对手,乱七八糟的招式老麻烦了。” 林一帆却眼前一亮, 这法术好像比什么剑道还要好玩,萨满的技能还真不少啊, 呵,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白长芸的声音出现在林一帆的耳边“帆儿,这个对手不简单,一定要多加小心。” “师父,您认识这个人。” “嗯,也难怪她想要领地,暗中囤积兵马,此人是月合教圣女,也是前朝余孽之后。” 原来是某个教派的圣女,难怪行为举止都那么优雅从容, 曾经这位也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之人。 但林一帆又有些疑惑,这傢伙既然有降龙境的实力,怎么会甘愿被绑起来, 还被塞口球, 哪怕是分身也应该绑不住才对啊算了,这个留著以后再思考,先把大师姐取出来。 “我们走吧,前面的那些人应该已经帮我们把埋骨塔清理差不多了。” 几人刚刚走进埋骨塔,埋骨塔第一层什么都没有,乾乾净净, 轰! 身后本来打开的石门突然关闭。 和大批脸的联繫也断开了, 果然跟师父说的一样,这塔里有禁制,无法跟师父沟通交流, 小鳶皱起了眉, “师弟,小心些,这里好像跟传统的萨满塔不太一样,有些像中原邪教的制式。” 被小鳶这么一提醒,林一帆回答道, “对了师姐,差点忘了,刚刚师父提醒我,要小心,那个上官金月是月合教的圣女,好像是大乾逃出来的前朝余孽。” 一听到月合教,小鳶瞪大了眼睛, “师弟,你怎么不早说?” 林一帆表情变得严肃, “怎么了师姐,月合教很危险吗?我在江湖话本里没有听说过这个教派啊。 小鳶摇了摇头,拍了拍师弟的肩膀, “不怪师弟,月合两字太邪气,在大乾是不能出现在书中的, 所以江湖话本里一般用这个名字代替, 合欢宗。” “啊?” 第108章 合欢宗误入下流胚 第108章 合欢宗误入下流胚 埋骨塔深处,大长老上官金月的闭关处, 厚重的石门前是八块石碑围成一圈的法阵,这是月合教的修炼法阵, 石碑上刻著各种男欢女爱的浮雕,浮雕中更是记有许多帮助魂修道行精进的双修功法。 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 上官金月本人从石门后走了出来,石门外的萨满法月立马跪了下来, “恭迎大长老出关!” 上官金月身上穿著繁复的端庄华袍,暗纹蒙绕,举止从容优雅和大多数人想像中魅魔似的合欢圣女不同,真的合欢宗高层对男女之事的態度因人而异,她们有选择要不要亲自上阵的资格, 就好像布坊里踩织机的是工人,不会是布坊老板资本家还能亲自在流水线上打螺丝不成? 月合教就像蜂巢一样分工明確,负责从男人身上吸取精气的一般都是底层的魅魔教眾,也就是工蜂, 至於月合教的上层,便是蜂后,从工蜂教眾中取走她们上贡来的已经炼化好的灵阳之气,这样效率才是最高的, 上层迅速强大坐镇后方,也能成为教眾们的底气, 圣女也自然不用亲自去找炉鼎榨取精华,要真有,那也是个人爱好。 上官金月不仅是合欢圣女,还有一份来自前朝皇室后裔克己復礼的优雅, 矛盾的属性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確实罕见, 这也让她虽然对那些事情有些嚮往,但却又不想將就换句话来说,她母胎单身。 这也是她的秘密,要是被人知道了合欢圣女未经男女之事,绝对会被人看不起.· 萨满法印取出一只铜镜,镜中是林一帆儿人在埋骨塔里一层一层往上走的实时画面, “大长老,卡图家的长老和那金灯卫正一层一层上来,路上的守卫和陷阱, 大都已经被前面闯进来的那些大乾军士清理掉了, 可能要想想办法,不能让他们这么容易的爬上理骨塔,特別是那个卡图家的扎哈,按九品记法,他是有二品的修为,不好对付。” 法月又在一旁补充道, “大长老,属下前几日有和他们交手,最危险的恐怕不是扎哈,而是那个叫林一帆的孩子,他身上有杀狼者的亡魂。” 上官金月倒是没有对杀狼者的事情有惊讶,她注意到些別的东西, “法月,你什么时候和他们交手的?用什么方法?不要告诉本尊,你又用了那血肉傀儡之法。” 法月连忙躬身, “属下不敢。” 上官金月冷笑, “哼,还有你不敢的,本尊若今日没有分身出塔,都不知道你们还能替大乾收税, 罢了罢了,等今日之事解决了,本尊再来算这些后帐,你们专心对付那些闯入十一层的大乾军士就行, 若是和杀狼者硬碰硬,哪怕是白无双亲自上阵都不好对付,有些棘手了。” 法月躬身道, “大长老,月合教不是有些对付男人的妖媚之法,將人內心的色慾勾引而出,就能乱其方寸,甚至为我所用,不如————” 上官金月的表情变得略微严肃, 这妖媚之法是合欢宗的一个法术,直接用“色慾”来入侵人的神志。 但这对於小厨女来说,还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因为妖媚之法的『色慾”入侵,是依託在灵魂之上的,假如对方在『色慾”方面的建树比她要高,那这个术法不止是没法生效,还会反噬自身, 若有不慎,反而会被对方占了主动,最后身体都只能任凭对方摆布, 所以她这个小厨女不敢用,毕竟自己一点经验也没有,真对上老司机,那就是主动把自己的遥控器交出去上官金月看著铜镜画面里的那个玲瓏可爱的十岁孩子, 虽然自己在『色慾』方面的建树不高,但好像不管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输给一个孩子吧, 刚刚自己也探查过那孩子的灵魂,確实也不是杀狼者本人好像法月提出的这个用妖媚之术的方案相当可行,若是能成功,那甚至有可能得到一个拥有杀狼者力量的棋子, 若是失败了,对方也只是个孩子,不可能伤及她这个合欢圣女的灵魂。 好像横竖不亏, 毕竟那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小男孩。 上官金月点了点头, “行,就这么办,本尊这就施展妖媚之法,你们把第五层的法术连廊打开, 然后盯紧那个扎哈。” 埋骨塔第四层, 扎哈走在最前面举著火把,桃枝、卓凡、林一帆紧隨其后,小鳶在最后面防止有人偷袭, 几人走得倒是出奇的顺利。 果然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来干,塔里的每一处被动触发的机关,每一个暗哨点,都被那些武安君的斥候和军士清理得乾乾净净, 要说一路上遇到最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太无聊了,无聊得可怕,甚至桃枝都打起了哈欠。 小鳶在后面提醒蠢东西, “桃枝,精神点,別走著走著睡著了,你不是昨天还在跟我说埋骨塔有多危险嘛。” 桃枝耸耸肩, “是很危险啊,至今闯埋骨塔的人,都没有一个活著出来的,本公主什么时候骗过人了。” 桃枝看向旁边的林一帆,觉著这个傢伙,虽然还是个孩子,比自己小好几岁但是还蛮可靠的。 最前面的扎哈本来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但实在是没遇上什么危险,也聊了起来, “是啊,萨满擅长布置机关陷阱,还能配合上亡魂一同发动,要是我一个人闯这塔,恐怕要个三四天才能到四层, 多亏了林凡阁下的办法,我们才能这么轻鬆顺利。 能抓住机会,审时度势做出最好的判断,老夫是做不到这个程度,惭愧啊, 惭愧。” 林一帆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走著,一边回答, “扎哈前辈谬讚了,晚辈这都不过是小聪明,您走的才是大道,论品行、修为,晚辈都与您差得远了。” 扎哈也是越发喜欢这个孩子了, 难怪杀狼者愿意几次將力量借给这个孩子,確实有他的道理。 几人边走边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郊游,全无紧张的气氛, 但刚刚迈上四层到五层的台阶时,林一帆突然感觉相当疲惫,困意上涌, 难道真是走得太顺利了,但也不至於鬆懈到这种程度啊,自己昨天应该是睡得不错的, 不对劲林一帆耳边是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声,但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眼前看到的事物慢慢出现重影,然后都变得模糊, 双腿也好像在一点点变得无力, 呼好睏· 有一个熟悉的优雅从容的少女声音出现在耳边, “很困吧,睡吧,快睡吧。” 是.—..谁啊,好像是那个上官.—..上官什么来著.——· 少女亲昵的声音,就像在勾人的魂, “到梦里来,姐姐我,给你见识见识,姐姐的温柔乡, 来跟姐姐做些大人之间才会做的游戏—.” 大人的,大人的游戏.—.— 林一帆模糊的意识里听到这句话,嘴角抬起,就像看到了男欢女爱的天堂, 笑著往那里走去,模糊中说出了回答, “好,好呀——.姐姐,踩,踩——“” 林一帆腿一软,往地上倒去, 小鳶一直保持著警惕,快步上去扶住林一帆, “师弟!师弟!快醒醒!不能掉进那些淫虫的淫梦里!” 埋骨塔的深处,在盘坐施法的上官金月优雅的笑了起来, 简单,太简单了,果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罢了, 那个金灯卫还真是鬆懈,居然没有发现本尊的妖媚之术在发动, 挑弄孩子的『色慾”,手到擒来。 淫虫,哈哈哈,说得好,本尊如今就当一回淫虫了,又如何! 林一帆感觉到自己的意识缓慢沉沦,又渐渐在一个迷幻的空间里甦醒, 眼前有个优雅从容的少女在衝著自己招手, 少女在用她能想像到最下作的词语勾引眼前的男孩, “来啊,姐姐来亲亲你,只要你献上你自己,姐姐还可以让你摸摸姐姐的手, 甚至,甚至是肚皮—.“ 少女说到肚皮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神都有那么一瞬上下躲闪——· 林一帆皱著眉头, 说好的淫梦呢?就这? “上官姐姐,献上自己这个条件,就换个摸摸手、拍拍肚皮,有点不太划算啊。” 上官金月愣住了,怎么回事,怎么他的神志这么快就復甦了,还在跟自己谈条件, 莫非自己的肚皮吸引力还不够强? 那可是肚皮啊..· 上官金月掀开衣服,展示了一点点肚皮,又马上盖住, 咽了口唾沫, “姐,姐姐,可以给你摸肚皮哦——“” 本尊可真是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林一帆轻捏下巴,饶有兴致的看著眼前的上官金月, 她似乎、好像、可能是在勾引我? 林一帆思索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难道我这是中了合欢魅术?她是清纯流派的魅魔?这种流派確实和普通的不太一样,演得就像学著勾引人却学不会的小厨女一样, 我果然是纯爱党,看来这种魅术对我这样单纯的孩子没什么用。 上官金月嫵媚的挥了挥手, “来啊,快来啊弟弟,先从摸手手开始吧,或者你想要姐姐给你些別的奖励嘛,都行哦。” 林一帆的思索结束,平静的回答, “嗯,也行,那上官姐姐,你愿意当我的星nu“—-,当我的狗吗?” “矣?” 第109章 下流胚就和回家了一样 第109章 下流胚就和回家了一样 最高端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你愿意当我的狗吗? 上官金月反覆確认著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这是十岁孩子会讲出来的话? 但上官金月还未將狗或者星怒之类的话跟別的联繫在一起, 因为她的色批指数太低,脑袋瓜没办法处理这么深奥的话语。 她只是觉得,孩子可能喜欢说些奇怪的话,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的吧? 林一帆看著眼前的魅魔,疑惑更重了, 这不是合欢圣女嘛,从微表情来看,她似乎都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如果说她是在表演清纯流派的魅魔,未免演得有些太纯了, 教教她? “上官姐姐,假如要走这种路线,不能一味的装纯,你演得太纯反而会叫人没有兴趣,要给人一些暗示才行。” 上官金月虽然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有一件事她是懂了, 这孩子在梦境或魂海中呆得相当习惯,正常要入了三品降龙境才能在这里隨便活动,但他就和回家了一样·· 甚至上官金月总觉得,不是自己施法让这个孩子中了这个妖媚之术, 而是这孩子主动进来的— 希望是错觉吧· 上官金月思索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把肩膀上的衣服拉了下来,露出香肩, “弟弟,你看,姐姐的这里,你可以隨便摸,再往下拉一拉也行哦。” 林一帆走上前,纠正道, “不对,不对,你这个时候语言要配合上动作才行,而且这个也不太是清纯派的勾人方法。” 上官金月皱著眉, “啊?什,什么动作?” 林一帆伸出手,毫无心理负担的把自己肩膀上的衣服拉了一下来,露出孩子滑嫩的肩膀, “看好了啊,我只演示一遍。” 上官金月莫名的有一种,自己在拜师学艺的感觉,甚至態度都端正了一些, “嗯—...—” 林一帆把肩膀查拉些出来,一边拉著衣服,一边指著胸口和两个大黑痔平齐的高度, “到这个位置,然后上下拉扯衣服,配合上让摸肩膀的话, 这个叫引导观眾想像,你要是直接说揉奈子,那只会让人觉得粗俗和无趣但如果你用视觉引导观眾去看你的事业线,然后再告诉观眾可以摸肩膀,这个时候人的大脑会自动补全,被你诱导, 衣服记得要摩胸口,最好脸上还要有被衣服磨的难受的那种不適表情,但也不能太邪性, 言语和视觉的两个不同方向诱导,才会有联想, 观眾的思考逻辑就会变成『既然都可以摸肩膀了,那是不是可以摸她让我看的那个地方,不然她为什么要把衣服拉这么低给我看呢·——· 可是最妙的就在於你只让人摸你的肩膀,而且还要在对方马上摸到你肩膀的一瞬间躲开,明白吗? 要一点一点给,这才叫勾,懂吗?” 上官金月的表情变得严肃,眉头紧皱,看著眼前的小男孩,她的心中充满恐惧, 这,这,这, “这,这成何体统,衣服拉到那里,不,不就被看光了— 林一帆不知道哪搞来了一张太师椅,手一撑,坐了上去,翘起个二郎腿,大佬坐, “那你衣服拉下去一下,就再拉回去啊,你要是想要在这里再走清纯派魅魔的话, 你拉一下,再拉回去,再补一句谈,矣,衣,衣服怎么滑这么低,你可不要误会啊,只能摸肩膀,其它的地方不可以”, 不就行了? 没有实力,就不要玩这种高难度的流派,清纯派难度很高的,又要给人甜头,又不能给太多, 我认识一个白毛,她天生就会这一套,教都不用教这套啊,也吃天赋的。” 上官金月算是听懂了,脑子被林一帆诱导著过了一遍自己这样那样的画面这种话,对面这个孩子,居然很隨意的就说出来了, 还在教自己怎么勾引男人— 林一帆见对面在发愣, 啪! 他在上官金月面前拍手, “有没有认真听啊你?” 上官金月还沉浸在惊恐中, “有,有在听———” 林一帆往太师椅上一靠, “好,现在你来按我的说法,表演一次,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上官金月小心的把衣服拉下来,可拉到胸口上的位置时,却怎么也不愿意往下继续拉了, 她脸上满是不情愿,看著眼前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位大人, 眼神里甚至有些哀求,求他不要再让自己继续下去了这是妖媚之术的副作用,一旦在妖媚之术施展的梦境中相连,占据主动优势的一方,对另一方的精神有著半强制的牵引效果, 她在刚刚的惧怕和露怯中,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她拒绝不了·—— 林一帆也发现了这种主动权和这个魅术之间,好像有些微妙的关係, 他拍著椅子催促, “赶紧赶紧,教完你,我还得回去继续爬埋骨塔呢,没空没空,磨磨蹭蹭的千啥呢?你不是合欢圣女嘛,不是魅魔头子嘛,拿出气势来啊! 明明条件那么好,你看你,脚又小,胸大屁股翘,腰裹得太严实我看不清, 但是这个身材也很漫画了,快啊!自信啊!” 上官金月在妖媚之术的强迫控制之下,把衣服拉得更低了,可以看到確实有料, 雪白的香肩,胸口的视觉引导,又配合上惊慌的语气, “矣,矣,衣,衣服怎么滑这么低,你可不要误会啊,只能摸肩膀,其它的地方不可以—” 林一帆站了起来, “嗯,对咯,那我现在勉为其难摸一摸你的肩膀,你记得我说的,摸到了你要躲闪,你不能给我太多甜头。” 但上官金月分明看见,这傢伙那动作,很明显不只是衝著自己的肩膀来的— 而且她还发现自己的衣服拉不上去了, 按这个傢伙本来的话的逻辑,自己应该现在马上把拉得太低的衣服拉回去, 可手却还在往下拉, 再拉,这个画面就不能播了· 脑子里重复的出现他刚刚的话语,很明显这傢伙懂得很多,远超一线的合欢宗教眾, 还有那个话语,什么脚,什么这个时代看胸和辟穀——· 总觉得在这方面,眼前之人有著远超时代的能力。 色批,色批之神.— 上官金月內心焦灼,看著不受自己控制的手,看著一点点走近的那个究极色批, 怎么会这样,鸣鸣, 快停下!呜鸣,快停下啊! 不行! 不可以! 第110章 白长芸担心小弟子在合欢宗受苦 第110章 白长芸担心小弟子在合欢宗受苦 国师府里,白长芸在书房中懦懦不安她纤白玉指间不停摆弄著桌子上的一只砚台,翻来覆去的磨,心不在焉。 小弟子进了那埋骨塔之后,因为禁制的关係,中断了联繫,也不知道他此时在面对什么样的危险。 虽然对小弟子有足够的信心, 毕竟月合教最危险的就是引人『色慾”的妖媚之术,但小弟子先天有著远超常人的对灵气波动的敏感程度, 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妖媚之术,也就不会墮入合欢妖女的陷阱。 可还是有些担心, 理性来说,上面的判断一定是正確的,他会发现且避开, 但感性的直觉却告诉白长芸, 小弟子很可能会主动想进这样的陷阱希望小弟子不要犯傻,合欢圣女的那些手段可都相当不简单, 圣女都是天生媚骨,折磨男人的手段样百出,不止是肉体,更有精神上的, 何况帆儿他还只是个孩子· 假如有可能,真希望如今对敌的人是本座, 本座修的可是太上无情之道,心中没有色慾,更没有杂念。 但白长芸刚刚想到这里,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做不到完全没有杂念的状態了, 好像现在的自已若是真遇上合欢宗高手,说不定也会被她们从內心深处勾出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埋骨塔里,上官金月的两只本来漂亮眼晴,此时已经没有一点光亮, 本尊居然在月合教最引以为傲的长处上,败给了一个孩子—还要受此屈辱。 她一想到自己应是高贵的圣女,应是从容优雅,却落到这幅模样, 她就银牙紧咬,心中充满不甘。 只见眼前的少年一点点靠近,那双有些稚气却看著莫名熟练的手就差一点点,就要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而且那上下滑动的眼神,分明不只是要摸自己的肩膀她自己的手又在不受控制的把衣襟往下拉著,露出大片大片香嫩的雪白。 可恶啊,明明本尊守身如玉十多年,就为了邂逅一份纯美的爱情, 居然在这,折戟.— 要被他玩弄了·——— 可恶啊! 一切的不甘都让上官金月不愿面对, 可不愿又有什么用,这妖媚之术是自己施展的,是半步浮屠的魂修施展的妖媚之术, 若是修为不如自己的人施展的,那还有挣脱的希望本尊这回真是作茧自缚, 只能被迫让人羞辱玩弄, 嗯,对,本尊是被迫的——· 林一帆的手就要碰到上官金月的肩膀和她胸口大片的雪白,看上去他还打算伸进去, 就在最后一刻, 他停下了,收回了手, 恢復了一如既往颇有礼貌的样子。 上官金月面对这不符合剧情发展的羞辱结束,有些异, 却见眼前的孩子只是拱手作揖, “上官前辈,您出师了,很不错,就是这种要勾人,让人想要羞辱的圣女模样, 还有配合其中的心绪变化,相当完美。” 上官金月一懵, “心绪变化?你在说什么?” 上官金月刚刚问完,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受妖媚之术的控制完全解除了,对方没有在强制性的牵引她的动作, 但却不知为何,她心里猛的有了一丝小小的失落·—— 林一帆此时倒也从容,手一撑,重新坐上了太师椅, “上官前辈,晚辈不才,在和人灵魂相连,心绪相知方面,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 前辈这是第一次用魅术强制连接別人的灵魂吧,灵魂连接是可以偷探到对方心中所思所想的。 用家师的话来说,要把里层的心思和表层的心思分开,不愿意让人看到的, 一定要藏好, 恰巧晚辈在这方面还有些建树,但您在晚辈面前的內心所思所想,犹如城门大开,没有一点防备。” 这就是这段时间和白长芸心绪相连,师徒二人反覆拉扯间,林一帆学会的东西, 只要林一帆不愿意,就算是白长芸在心绪相连的状態下都没办法从他心里读出东西来,对付这个小厨女,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他也没想到,居然还能以这种方式派上用场。 上官金月一愣, 这傢伙的意思是,他能在现在这个状態下读出本尊的心思? 她嘴角一提,自是不相信就凭一个孩子能做到这种程度, “呵,我承认,在色慾方面,你这个傢伙颇有建树,但本尊可是月合圣女, 半步浮屠,你怎么可能偷窥得了本尊心中所想, 小傢伙,看你及时收手,有几分礼貌现在妖媚之术的主动权还在你手上,你解除了,让本尊回去,本尊也放你们一行人安全离开埋骨塔,如何?” 林一帆在太师椅上不屑得看了看这个圣女,看来自己收手太早,她还没认清状况, “上官前辈,你刚刚在期待吧你表层的心理在挣扎,在倍感屈辱,在咬牙,在不愿面对你自以为自己是个纯爱党,想要美好的公主王子式的爱情, 但你,好像內心真正的想法不是这样的,你好像很想要被羞辱啊,上官前辈。” 上官金月听得手都捏紧了自己的大腿,有些肉感的雪白大腿间被掐出许多游青, 这傢伙,莫非真的能读出一些本尊的心思. 可想要被羞辱,怎么可能,我上官金月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奇怪的想法, “你,你这登徒子,休要胡言,本尊是月合圣女,怎么会想要什么男女之情,你—你,本尊迟早要杀了你这胡言非语的登徒子。” 林一帆学著大批脸在梦境中化形取物的动作, 本来只是试试,想不到真的成功了, 他在灵魂之海的梦境中化形出了一个不属於这个世界的东西, 一只带著个铃鐺的皮质项圈,项圈上还有一条细长的铁链。 上官金月看得眼晴都瞪大了, 这傢伙对灵魂之海的控制能力强得有些嚇人,化形取物,这是她都做不到的事情, 特別是如此隨意的化形取物,对灵魂之海有这般控制能力的人,她只知道一个, 冰阎王,白长芸。 林一帆自然不知道这个在灵魂之海中化形取物的动作有多难,似乎大批脸也是很隨便就做到了,所以他自己倒是並不吃惊, 他看著手里的项圈,拨弄了下项圈上的铃鐺, “上官前辈,放心,你期待的,晚辈一定会给你。” 圣女看著那项圈,儘管以前没有见过这个工艺的样式,但猜也猜出来了这是啥, 这是栓狗的, 莫非他要·. 她本想暴怒而起,直接在灵魂之海里用魂修手段攻击眼前的少年,可一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的身子就突然不听使唤,不能动弹, 是妖媚之术的强制作用, 主动权仍然全在对方手上。 林一帆拿著项圈一步步靠近“上官前辈,认命吧,你输了就是输了, 弱小不会致命,傲慢才会。 因为我是一个孩子,就没放在心上,你才会下了这一步蠢旗, 再说了,前辈心里,不是一直都在想要些特殊的东西吗?” 圣女此时红润的唇齿间,不断呼出热气,胸脯上下起伏,手臂颤抖,但这妖媚之术却无法挣脱,死死盯著那栓狗的项圈, “你,你敢—” 林一帆一只手抓著铁链,一只手把皮质项圈往上官金月的身前一丟, “哎,晚辈也不是什么恶人,前辈既然期待,晚辈也只能配合。 嘬嘬嘬,来,乖狗狗,自己把这项圈戴上,趴在地上转圈圈,汪两声。” 国师府里,白长芸坐在太师椅上看著窗外的雨, 帆儿,你替为师取回无双的骨灰受的苦,为师一定会记著,要平安回来——— 她真的很担心月合圣女会让小弟子受苦, 第111章 白长芸,蓝色小药丸,没见过吧 第111章 白长芸,蓝色小药丸,没见过吧 上官金月,半步浮屠,是南楚皇室之后, 南楚被大乾灭国后,上官家几位长老,几乎无时无刻不想毁掉大乾,重夺九州, 他们为再造大楚耗尽心血,甚至不惜与月合教交好,暗中积蓄力量。 但大乾国师白长芸让他们无数次的心血都化作泡影, 白长芸就像一座山,屹立在那里, 几百年的岁月,山不曾动。 圣女魂丹,这是歷代月合教圣女相传而下的內力结晶,也是月合圣女能快速入降龙境甚至浮屠的关键, 可惜了,这內丹的吸收需要配合大量的合欢宗基层魅魔上供的灵阳之气, 在上官金月还未完全吸收的时候,月合教就被大乾藩王剿灭,这才沦落到北蛮。 上官金月跪坐在地上,身子不听使唤, 可恶啊,可恶,本尊贵为皇室后裔,月合圣女,居然会沦落到被逼著———· 她咬紧银牙间,口水混杂泪水潜然而下。 手不受控制把东西往脖子上靠去, 那种事情·—· 成年林一帆见她还在挣扎,从太师椅上下来, 上官金月耳边有成年人的声音, “前辈,什么亡国之恨,什么圣女之仪,什么纯爱, 那些才是痛苦的根源,不要搞错了。 来吧,把尊严全都放下,只要全部放下了, 就能没有烦恼,只有幸福快乐了。” 林一帆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某些事情上,还蛮有天赋的。 上官金月纤纤玉指在自己的脖颈上一扣,咔噠, 她强忍泪水,在妖媚之术的作用下最终还是无法抵抗, 她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这些年来难得的轻鬆—那些国讎家恨好似都和她无关了。 对啊,这些东西,是亡国公主、异教圣女的事情,这跟放弃做人之后的自己,又有什么关係呢— 但她马上回过神来, 这妖媚之术未免也太强了,居然强行改变了本尊的心智,给本尊植入了这些醃麟东西。 可上官金月比谁都清楚,妖媚之术无法直接植入想法,这个术法只能把藏在人內心深处的想法诱导出来, 但承认了这种事情,无异於承认眼前这个可恶的傢伙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不能触碰的滑梯。 不能,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哪怕牺牲再大也必须要脱身, 上官金月身体里一股灵压渐渐散开, 她恶狠狠的盯著林一帆,眼睛快被泪水浸染,哭得都出了些血红,嘴角是已经止住的口水印子, 衣襟下大片大片的白皙胸脯快速的起伏,银牙紧咬,一字一顿, “你,你竟敢,如此折煞本尊,你,你给本尊等著,本尊,本尊必会要你付出代价—” ! 上官金月消失在了林一帆的魂海梦境中, 当然,她为此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在她消失的地方,一颗魂丹出现在原地,这就是月合教歷代圣女內力相传的结晶,圣女魂丹, 魂丹悬浮空中,像一颗发光的蓝色小药丸, 不过圣女走时留了一手,给这魂丹下了一道术法,林一帆想要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魂丹落入了自己灵魂之海的深处。 圣女魂丹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灵魂之海中的人,诱导出人內心深处的想法,和那一丝压不住的欲望, 不过有两种人是免疫这种影响的一种是林一帆这样向来直面自己內心的正人君子,有一说一他对自己还真是相当坦率, 还有一种是修炼月合心法的人,比如上官金月本人, 但假如是某些苦修无情道,却不至於彻底无情,还要不断靠理智压抑內心的人来说,这圣女魂丹的影响就是巨大的, 魂丹会不断的诱导出这样的人內心深处的想法,特別是意志不坚定时,效果会出奇的可怕。 还好林一帆不是这种人, 林一帆思索了一下,自己灵魂之海里也应该没有这种人, 应该没事。 埋骨塔深处, 盘坐在地的上官金月睁开了眼晴,面容上是褪不下的红晕,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眼神里儘是羞愤, 他,他居然敢,居然真的敢如此折煞本尊— 旁边的几个护法萨满见大长老魂体归身,连忙上来询问, “大长老,如何?那孩子现在可否中了大长老的妖媚之术?” 上官金月下意识就把本来就很厚实的衣襟又拉得紧了些“没,没有—给本尊把埋骨塔的阵印全部打开,把白无双的亡魂上的印锁全部解了! 本尊要他死!他死!” 旁边的几个萨满见大长老如此歇斯底里,也不敢再问,都去做她吩咐的事了, 萨满法月大概是知道妖媚之术是个什么原理,看大长老一副被羞愤的样子, 他大概猜到了些什么,但也不敢多嘴, “是,大长老,属下这就去办。” 上官金月看著周围刻满男女和浮雕的月合阵石,不知为何就怒从心来,抬手一击, 轰! 一座浮雕上正骑马,或者说骑狗的男人,被一道灵气击碎。 可恶,本尊的圣女魂丹, 林一帆本尊迟早有一天,要再入你的灵魂之海,把魂丹拿回来··· 本尊的魂丹!混蛋! 其实还有更要命的,强行脱离妖媚之术的副作用不止是丟掉魂丹, 上官金月的脑子也半永久性的被妖媚之术影响,她现在脑海里只要一浮现出林一帆的样子,就有一层带著蔷薇的唯美滤镜, 那个傢伙,好帅— 草·—啊啊啊,本尊,本尊的脑子,被本尊自己的法术强·· 要想解决掉这个妖媚之术的影响,只有两个办法, 一,杀掉林一帆,但圣女魂丹还在他的身体里,若直接杀他,圣女魂丹也会消失,自己突破浮屠再无可能。 二,在色慾上超过他,夺回妖媚之术的主动权。 於是问题又绕了回来, 本尊要在某些方面上比他更有建树,再入他的灵魂之海比试一番才行埋骨塔第五层,林一帆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师姐俊俏的面容,她腮帮子还一鼓一鼓的,正吃著饼, 自己此时应该是躺在师姐的膝上。 小鳶看著师弟醒来,倒没有意外, “嘿嘿,师弟,解决了?” 林一帆点点头,但小鳶好像一点没有紧张感, “嗯,解决了,师姐都不担心我中了妖媚之术?” 小鳶拍拍手上的饼渣, “害,不就是妖媚之术嘛,师姐我又不是没中过,我们国师府是什么地方, 还会败在这种淫梦里不成? 师姐当年可是折磨得那个合欢老祖都跪在地上求我杀了她。” 看来师姐在色慾方面,也颇有建树。 师姐弟二人正聊著天, 轰隆! 埋骨塔整座塔身都开始震颤了起来塔中印刻著禁制的无数符石,发出刺眼蓝光, 小鳶本来还放鬆的神情马上紧张了起来,站起身子抱住师弟, “大家小心!埋骨塔的禁制,完全消失了。” 此时国师府的书房里, 因为禁制的消失,白长芸又能和小弟子联繫上了, 確认了小弟子没事之后,她鬆了一口气。 小弟子的灵魂之海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又重新出现不过这次进入小弟子灵魂之海的大批脸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灵魂之海的深处,一颗合欢宗圣女魂丹在悄悄的影响著周遭的一切, 在诱导著白长芸冷峻扑克脸下那被藏起的小心思。 第112章 爽文男主鳶剑圣,可不是跟你开玩笑 第112章 爽文男主鳶剑圣,可不是跟你开玩笑 河谷地数十里外, 两匹马驹扬起沙尘,往埋骨塔而去驾马的两人,一人手执银枪,面容周正,器宇轩昂,举止动作一板一眼,身上有军人的不怒自威, 另一位是个老者,看上去平平无奇,不过表情比旁边那人要和蔼不少,哪怕是在赶路也有几分肆意自然。 手执银枪的男人开口道, “陈怀仁,你从边关出来就一路跟著我我武安君做事一向秉公,你就这么不相信吾辈?” 陈伯挥挥手,乐呵呵的回答道“害,哪的话,凌阳神枪大名鼎鼎,枪法一品,冠绝天下,又是太后兄长, 老夫怎么会不相信將军, 何况桃枝和世子有婚约在身,算下来,世子也要喊你一声舅舅, 只是世子是我国师府的贵客,老夫自然也不好劳烦將军独自操劳。 將军接回公主就是,国师府的事情还是由国师府自己处理。” 武安君冷笑, “呵,他们还未完婚,中间会发生什么都不好说, 万一白长芸是把这孩子当个小相公养,到时候横刀夺爱呢,那吾辈也没这个荣幸给靖王世子当舅舅了。” 武安君不太喜欢陈怀仁那整日乐呵呵的样子,他故意说这两句对国师不敬的话,就是想看陈怀仁著急, 但陈伯却是不介意这种无礼,用著玩笑似的態度回答“武安君说得对,要真有那个时候,也算了却老夫一专心愿,那就看桃枝愿不愿意做小了。” 这一下玩笑,把皮球踢回到了武安君身上,他有些怒, “陈怀仁,休要胡言,我武安君的外甥女给人做小?你若是在京城,吾辈多少要参你一个不敬之罪。” “哈哈哈,老夫年纪大了,爱说胡话,將军莫要当真, 將军你说的国师嫁人,不也是荒谬之言嘛。” “哼,那你也休要再给靖王世子攀亲戚了,还攀到吾辈身上,不就是怕吾辈对他不利嘛, 不过这点你多虑了,我武安君只效忠於大乾,不会是任何人的走狗,哪怕是太后亲自开口,吾辈也不会对世子下手的, 此去一行,吾辈就为了两件事, 一是接桃枝回京,二是剿南楚余孽。” 陈伯乐呵呵的拱手道, “嗯,那有劳將军了,有將军这个正值当打之年的一品高手在,这些事情还不是轻轻鬆鬆。” “呵,枪法一品又如何? 有白长芸在,无论你我,再强的武艺, 都只是个笑话。” 笑话两个字几近咬牙,武安君像是不愿承认,却文不得不认, 不止是对南楚余孽来说,对大乾將士来说,白长芸也是一座不曾动的山。 武安君说完,扬起韁绳,用力一甩, “驾!” 他跨下马驹本就日夜兼程喘得不行,但这催促却不许它休息一刻,只能继续顶著全速踏沙而行。 陈伯笑笑,他倒是也没那么急,一边拍著马颈,一边喃喃自语, “什么良驹能受得了他那么糟践。” 埋骨塔轰隆作响,塔身不断颤动,塔外更是有如那日杀狼者重回人世时候的天降异相, 灵气翻涌,河谷震颤。 小鳶这玩世不恭的性子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师弟,还往上走吗?那个叫上官金月的漂亮姑娘,可能给我们准备了些大礼。” 林一帆点点头,这个机会他无论如何不想错过, “嗯,师姐,走,师姐也想把白无双的遗骸带回去吧?” 小鳶握紧腰上的配剑无双, 白无双本人,就在眼前,那个传说中的剑客,她也在期待, “是啊,杀狼者是卡图的英雄,白无双,是师姐的英雄, 虽然师弟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但师弟想去,那就不得不去了。” 几人迈上了六层的台阶, 刚刚到达六层,几个穿著军士甲胃的兵土从上跑了下来,丟盔弃甲,犹如打了败战, 他们的神色惶恐,口中只有重复的几句, “快跑,快跑!” 林一帆大抵猜到了,那三个降龙境的军士已经被击败,而且估计败相相当难看, 就好像自己那天第一次看到杀狼者动手,两个回合连破三降龙, 那种巨大的压迫感,强大到不可思议。 白无双,可是那个人的弟子,可是连那个人都会嘆一句『剑法,白无双强於本座, 这样的存在,哪怕只是不能隨意走动的亡魂,也自是可怕。 几人一步一步上前,正准备踏上第八层的台阶时, 一个优雅从容的女人声音从上方传来, “登徒子,你还在往上走,这不是自寻死路?乖乖在本尊面前就范,还可活,白无双可是想杀你的,遇上了,你就无路可活。” 几人迅速后撤,拉开距离, 是上官金月,她穿著繁复华美锦袍,步態端庄眉宇间透漏著贵族特有的优雅,比起桃枝,她確实更像是公主,她本来也確实是公主。 林一帆礼貌的拱手作揖, “原来是小gou—是上官前辈啊,您这回可是真身?您的真身比魂海和分身更加惊艷。” 上官金月看了一眼林一帆,因为妖媚之术的影响,隨便瞄一眼,都是带著蔷薇的唯美滤镜,难免悸动, 他真的好帅好帅啊——·— 儘管他开口就是在羞辱自己,但莫名的想要再多一些这种漫不经心的辱骂.—· 可恶的妖媚之术!不许再影响本尊的神志了! 上官金月本尊的身段相当夸张,哪怕是这件相当严实的正装也遮不住一点, 上衣下紧绷的肉感颇有呼之欲出的意思远比分身要夸张许多,毕竟分身是小厨女按自己的想法捏造的,有艺术加工的成分在。 连小鳶忍不住开口道, “哇哦,这丫头,真身比分身要好看得多,这身段,嘶溜“ 上官金月几步上前,她抬手,数张黄符从她指尖显形,在面前结成法阵, “登徒子的师姐果然也是登徒子,你们国师府全是这般下作的傢伙!” 小鳶跟被夸了似得,挠著后脑勺, “也没那么厉害啦。” 隨后她眼神变得锐利,手间拔出了细剑无双,用著有些轻桃的语气说著, “对,就是这种傲气,还有亡国公主的身份,无论从哪个方面,你都很適合被调教。” 无双剑刃破空而出,轻鬆击碎了几张突然袭来的符纸, 这是半步浮屠的突然攻击,虽然没有刀剑那般蛮狠,但也绝不简单。 这攻击被轻鬆挡下,吃惊的不止是上官金月,还有刀都已经拔出来了的扎哈, 这小姑娘——.好像入降龙境了, 可是一年前在卡图城时,她不是还只有五品这种成长速度,快到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本来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小火苗都在天罚里瞪大了眼睛,如果他有眼睛的话, “小子,你师姐—到底是不是人啊?” 林一帆笑笑,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一叉腰, “什么叫同辈无敌啊。” 第113章 最危险的,总是看起来最无害 第113章 最危险的,总是看起来最无害 扎哈讚嘆道, “金灯卫姑娘,你的剑,锐意比起卡图城的那一战又精进许多,若是一般的降龙境刀客,未必能从你手上討到便宜了。” “前辈谬讚,和前辈比起来,还差得远。” 与师弟相处久了,小鳶也变得有礼貌起来了。 好事,都是好事。 上官金月身前无数道符纸在与剑刃、刀刃碰撞, 她这个半步浮屠居然在和眼前两个降龙境的过招之中占不到便宜,还隱约有被压制的感觉。 上官金月正回身,准备凝聚些灵气,试著先把这两个降龙境中的一人解决掉, 但刚刚拉开距离,却发现因为自己退后的几步,那个林一帆趁著这个距离, 登上了楼梯, 登徒子这三个字,已经是小厨女能想到骂人下流的话里,最脏的形容了。 “登徒子,休想!”上官金月大喊一声,手间一道符咒凝气而出,就要击中小登徒子的时候, 砰! 符咒被旁边的女登徒子击落, “矣哟,漂亮姐姐,对上两个降龙境还分心啊,不愧是半步浮屠,不过我可不会给你机会伤我师弟。” 那女登徒子走路一会慢一会快,很难判断她的位置, 靠著法术施展招式的魂修,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种手持迅剑的对手, 摸不到对方的步法,攻击几乎都要落空。 只能咬著牙,看著那个小登徒子登上台阶, 小登徒子居然还很悠閒的转过头,对著自己拱手作揖, “上官姐姐,您这么不想我走啊,该不会是看上晚辈了?可是晚辈已经心有所属了。” 说完他嘴角一勾,学著从容优雅的一笑。 上官金月眼里唯美滤镜中的小登徒子,那一笑,如春风拂面, 好帅啊..—· 这个念头是控制不住的出现,她粉拳紧握, 草—..—妈的—.—· 但就是这么一下分神,小鳶迅速抓住机会,一剑而出, 小鳶再次拉近了上官金月好不容易才拉开的几步距离, 蹭! 无双剑刃间又一次击碎几张浮空的符纸。 上官金月这时候才意识到,那小登徒子跟这个女登徒子,师姐弟两人是在配合, 哪怕是一点分心,对方都会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可这师姐弟配合的越是默契,她心里就有种莫名的火气。 本尊他妈的在吃醋???疯了,疯了———· 妖媚之术的影响让上官金月明明半步浮屠的实力,却总是出现破绽给了小鳶可乘之机, 確实若没有妖媚之术的影响,她上官金月作为一名魂修,哪怕修为压制,也根本不可能主动出来和剑修贴身肉搏, 还有埋骨塔內的空间很难拉开距离,让小鳶也更容易近她的身。 扎哈甚至都没怎么出手,只是在旁边看著,顺便偶尔注意下有没有什么飞沙走石会伤到桃枝和卓凡。 扎哈大概明白了一件事,这姑娘的潜力就像一根弹簧, 要用危机和强者去用力压这根弹簧,越压,这弹簧就跳得越高, 难怪看著年纪不大,家中却捨得送到千里之外的北蛮来磨链。 林一帆继续往上走著,一路畅通无阻。 走到第十一层时,几步就能走上最后一层的时候果然萨满法月、法印,都在这里等著他可若没有做足准备,他林一帆也不会冒然行事,和白无双的对决靠杀狼者, 而这些人,靠自己就能解决, 这两年来的大漠之旅,变强的可不止有师姐。 法月手执骨杖,看著眼前的孩子,他不敢分心, 毕竟他身上可是有传说中的大漠英雄杀狼者卡图。 不过按他的预计,杀狼者的力量在这个孩子的肉体上施展,最多几十息的时间, 他跟搭档法印可是做了不少准备, 各种机关和法阵,都是针对卡图家那蛮狠的刀法, 至少能拖住他百息的时间。 法印比法月要年轻上许多,说话也要浮躁许多, “小子,呵,来吧,就算你有杀狼者的力量,你也撑不到走出这里的, 萨满可不是你们这些修剑修刀的莽夫可以比的,想过去,做梦去吧。” 法月看著眼前的孩子,那孩子神情里没有一点慌张, 看来他还不知道萨满的可怕之处。 阴影中,数十双血红色的眼晴,死死盯著这里, 那些是法月和法印两个萨满,瞒著大长老,暗中用逃难至此的活人做出的底牌..—· 儘管不如大月氏的红髮贵胃那般底子好,能暂时发挥出降龙境实力,但十多个血虎境愧儡同时发动加上机关,也绝不是好对付的。 周围的机关法阵发出咔滋咔滋的响声,那是灵气迴路在一点点激活阵法的声音。 之所以三个降龙境、几十个血虎境的高手结阵,也未能拖住白无双太久,一会的功夫就丟盔弃甲,也是因为在这十一层的机关法阵下消耗了太多力气。 萨满虽然也是魂修,但手段更像是中原的阵法术土,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他们甚至能越过一个大的品级而战。 但就在法月以为准备足够,除非杀狼者能一直现形,不然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 那孩子只是简单的拱手作揖,没有丝毫慌乱和拔剑的意思,笑著往他们这里走来, “前辈,您可能是误会了,剑法只是兴趣,晚辈不是剑修。” 话语刚落,法月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孩子在说什么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的骨杖好像抬不起来了, 低头看去,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冰冻住了, 再左右一看,埋骨塔这一整层,目能所及处,都开始结冰,发出凉凉森寒, 所有的机关,阵法,血肉愧儡,都被这坚固的凝冰冻得无法运转。 而且这厚重的凝冰,还在一点点增加, 就好像只要眼前这个孩子愿意,他可以凝结出无限的冰晶, 他的灵气就像用不完一样,可以源源不断的释放,深不见底·—“· 法月见识过类似的术法,但都只是用作攻击手段,比如用冰凝结出针、剑之类的东西,最多凝出盾牌抵挡攻击, 毕竟这种类型术法对灵气的需求量颇高可灵气不要钱似的,直接冻结住目之所及的一切的用法, 他是第一次见这用法,粗糙,但对法阵机关,確实是克星,冻住了,就无法触发。 法印目光惶恐, “怎,怎么可能!你,你到底是什么修为?!” 林一帆没有理他的询问,自顾自的往上走著,语气平静, “不想死,就不要动, 不过既然用了活人来做血肉傀儡,应该也有自己身死的准备吧。” 法印要挥动被冻结住的骨杖, 修行者在遇到力量不足的情况下,都会下意识往肌肉里灌入灵气增强力量。 他也下意识想用这样的方法把被冻在地上的骨杖拿起,却在动的那一瞬间, 灵气鲁莽的破坏了已经被冻成冰晶的手臂肌肉,毕竟那些经脉都已经被冻结堵塞, 他手上用力的那几块肌肉碎成了冰晶,堵塞的灵气將他半个身子炸裂开来。 【时序之能(六品)-夺时-凝冰(大成)】 这是林一帆为闯埋骨塔特意做的准备, 先將凝冰术法修至大成,再配合上他近乎无限的灵气聚集能力,任何的机关假如没有预先做防御处理,都可以轻易冻结。 他在上这楼梯时候就在凝冰了,只是那两个萨满依旧犯了和他们大长老一样的错误, 只防著杀狼者,觉得杀狼者出现以前,林一帆只是个孩子,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天罚里的小火苗托著腮帮子,一边窃笑,一边说著, “小子,你可真是占尽了当孩子的便宜, 最危险的,总是看起来最无害。” 第114章 白长芸的排卵期? 第114章 白长芸的排卵期? 国师府里, 京城这些日子阴雨不断, 也不知是潮湿的天气,还是別的什么原因,白长芸总觉得心烦意乱。 她这今日看到街上的那些男男女女都会感到烦躁不堪,甚至別说是男女,就算是池塘中的那对锦鲤都有些看不得, 也还会想要抱抱帆儿。 娇嫩的玉足轻踏空气,走到书房能看见池塘的那扇窗户前,把帘子拉上,喘息的频率这才顺畅许多。 不止是心理上的,身体上也有些不对劲,下腹微疼,体温也似乎比平日要高上一些, 自化凡入仙开始,白长芸的身体便寒暑不侵,阴疾不现,这些变化虽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却很是古怪。 她正烦躁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进来吧。”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冰冷。 推门进来的是端著午膳的灵儿, “国师,用膳了。” “今日本座没什么胃口,端下去吧。” 灵儿感到奇怪,自世子去了北蛮之后,国师再不辟穀,颇有几分用吃吃喝喝掩盖心绪的味道, 今日怎么会没胃口呢?说没就没,也不太对劲, “国师,您身体可有不適?” 换往日大批脸什么都不会说,但今天却莫名的对周围人有一种分享和依赖的情绪,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下腹有些疼痛,体温稍高,食慾確实有减,不过本座本就是仙体,倒也无碍。” 灵儿也发现了,国师会愿意说出来自己身体有些异样,这件事,本身就是很异常的,性子都变了。 她思索了一下这些症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这个猜测要是在普通女人身上,相当合理,而且每月一次, 可在眼前这个批脸神仙身上,就有些不对劲了, “国师,您除了这些,可否还有胸口肿胀感——” 大批脸低头看看,似还真被眼前这个习武之人说对了, “嗯,有一些,本座也感奇怪。” 灵儿拱手作揖, “国师,恕属下无理,像是氮盒之时,月事前兆—— 大批脸愣了下,她已经几百年没来过月事了,仙人之体本就是可以靠意识控制身体的各项变化,她又不需要诞下子嗣,也就没再有过月事, “应该不会,本座早已是仙人之体.”可说著说著都有些没了底气。 天地生物,必有氮氬之时,万物化生,必有乐育之时。 这氮盒就是古代对月经前排卵期的称呼排卵期也就是易受孕期,出於生物的本能,身体的各项激素会让女人有一种特殊的想法, 通俗的来说,就是『想男人』: 但灵儿肯定没法这么问,只能再弱弱的提上一嘴, “国师,可试著一指看看,有没有带下赤白—— 白长芸的批脸垮得更厉害了, 可是,且不论是不是真的来月事了,就单纯的这些身体的状况,还有情绪的杂乱,都不是好事, “知道了,灵儿,通知下去,本座今日开始闭关,调整仙体,再不会客,也不入朝。” 灵儿晓得这是大概率有事了,但具体什么事也不好说,微微抬起头看看, 白长芸的表情倒是和平时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带了一点点臭脸, “国师,此次闭关要多久?” “到帆儿回来吧,南疆若有战事,或大的动作,那公文案书可递给本座, 至於平日的工作,你去苍霞书院,劳烦龚先生到国师府来,由你和他共同代审, 若有犹豫之处或重大决断,可发至宫中,交由范宰辅定夺。” “属下,明白,这就去通知。” 灵儿躬身离开了书房,顺手带上门。 书房里,只有大批脸一人。 大批脸皱著眉, 不应该,本座怎么会来月事呢? 撩起些裳尾,探了探·· 確实有灵儿所说的带下齿白之物, 这还真是罕见啊,真给她说中了。 看来这个关是必须要闭了,而且调整仙体,就必须给身体留足单独蕴养的空间, 刚好去灵魂之海中避一避吧。 大批脸在太师椅上缓缓入定,进入了与小弟子相连的灵魂之海, 一双漂亮的有些肉感的大长腿,在纤细的脚踝处交叠,原地盘坐,双手结法印,运转起了太上无情之道。 只是大批脸这回没注意到,出错的不是她的身体,是她被灵魂之海深处那颗合欢魂丹影响的神识, 又或者她注意到了一些这里的不对劲,但她只是想待在这里,在这里会有一种小弟子在身边的安心感—— 埋骨塔里,林一帆一步一步踏上第十二层的台阶, 和前十一层不同, 第十二层没有任何机关陷阱,一整层就是一片开阔的空间, 因为这里守塔的那位,本就是人间最强的剑修,不需要什么机关辅助也无人能破。 空旷的第十二层里,数盏幽蓝色的冷火灵灯照亮了这里, 那些闯塔军士的甲胃散落四处活著的几人躺靠在墙边,茫然的看著周遭,安静的等待著死亡。 正中间法阵里,盘坐著一个身著白衣白裳的绝美剑客, 她闭著眼睛,双膝上横放著一柄酷似无双的细剑, 她清冷唇齿轻启,声线温柔,却散发著一种浓浓的肃杀之气, “卡图前辈,您为何要与这样的登徒子同流合污,我白无双今日只是为国师府清理门户, 我敬前辈是条英雄,还请前辈不要插手如若不然,前辈的这灵体残魂,晚辈一併杀破之。” 小火苗的投影从天罚中出来,揣著个手, “当年你来卡图城时,大爷我还觉得你这个孩子挺好疼的,怎么不明百事理,你若是要杀了你这个小师弟,你师父怕会很伤心吧, 对你这样会读心的对手,倒没什么好瞒的。 你只是个亡魂,而大爷我虽然只能停留六十息,但有你师弟的身体作负载, 你师弟还能动用时序之法, 白无双,不是大爷小瞧你的剑法,可现在的你,真不是卡图大爷的对手。” 林一帆拔出天罚,警惕的观察著这个大师姐的一举一动, 亡魂的气力终究有限,他的计划是让杀狼者压制和消耗白无双的亡魂气力, 之后用捆仙绳將她束缚,带入灵魂之海中,交给师父。 眼前的白无双真的堪称绝美,颇有些期待她睁开眼睛的样子, 怪不得此等高手,留在人间的评价不止是剑法一绝,还有容貌也称得上是绝世无双。 她拿起剑,站起身子,轻甩剑身,势和小鳶相似, 毕竟是细剑无双的上一任主人,也是迅剑作底子。 她缓缓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金黄色的竖瞳,像是狩猎的猫科动物,也像是蛇,就和南疆蛊妖的那双竖瞳一样·—· 林一帆感到脊背发凉,直觉告诉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她的声音依旧温柔, “卡图前辈,您是不是记错了,晚辈没有去过卡图城。” 杀狼者都不等林一帆反应,迅速上身,狼化, 砰! 天罚和无双碰撞,剑身共鸣震颤,发出响声。 白无双温柔的声音响起, “不愧是杀狼者卡图,反应得真快,您配得上您的传奇。” 杀狼者的语气急促, “小子,坏事了,你这大师姐,她也有附体肉身, 而且这具肉身的修为不低, 至少,半步浮屠。” 【六十】 第115章 白长芸 白无双,巔峰赛 第115章 白长芸 白无双,巔峰赛 埋骨塔,第十二层, 【六十】 杀狼者附体的状態正在进入六十息的倒计时, 林一帆每每想要动用三眼阴阳鱼,白无双的迅剑便会袭来这回是真明白师父为什么会提醒自己,若发现白无双有敌意,就要迅速发动三眼阴阳鱼,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能读心的白无双知道眼前的登徒子小师弟心里在想什么,自然不会给他发动三眼阴阳鱼的机会, 剑刃不断碰撞, 砰!砰!砰! 【五十五】 哪怕是杀狼者遇上这绝世无双的剑法,也是有些力不从心,只顾得上抵挡, 但抵挡对身体的负担也不小,那剑相当迅猛最让他担心的是对方还未用出什么特殊的招式,还有所保留。 可哪怕对方不用特殊的招式,半步浮屠强者的肉身也要比林一帆这个九品剑修的肉身强韧许多, 哪怕狼化弥补了一些机能上的不足,也相差太远太远,就这么一直硬接,绝不是办法, “小子,冰阎王还不出手嘛,本大爷对付这傢伙,有些吃力。” 【五十】 “卡图前辈,撑住,再等一下,这攻击太快了,我抽不出空发动三眼阴阳鱼,得等师父发动。” 白无双剑如雨下,招招直指要害, 狼化后的少年林一帆,步子闪转腾挪,躲避著这迅疾的攻击,剑刃相撞间吃力感越发沉重, “可恶啊,大爷我什么时候打过这么憋屈的仗,只能防,还不了手。” 【四十五】 “时序,凝冰!” 无数的冰晶在空气中、在地面凝结,限制著白无双的动作, 但在这种绝世强者面前,显然这点手段不够反转战局。 【四十】 白无双剑刃翻飞,轻易的躲避著凝结的冰晶, 她跟埋骨地里的那些人可不同,不会因为对手是个孩子就轻敌, 毕竟这个孩子表面玲瓏可爱,实际上有多危险,她是了解的。 趁著凝冰带来的一瞬间的空隙, 杀狼者终於找到了机会, 俊朗的少年伏下身子,天罚里蓄积灵压,少年双目血红散发著一股煞气, 【三十五】 天罚横扫而出,这是相当蛮狠的重击卡图家家学,碎狼斩。 錚! 天罚再一次和无双剑刃全力相碰但白无双手腕一反,剑刃轻抬, 天罚和无双剑身剐蹭,天罚的力被全部卸掉,全全打在了地面的冰晶上, 轰! 被上了法阵的埋骨塔石砖和冰晶一起,被这一记碎狼斩击破, 地板上被打破的石缝间还能看到埋骨塔第十一层的那具萨满遗骸,还有被连片冻结的机关。 假如埋骨塔十二层没有这些法阵,怕是都承受不住白无双和杀狼者的对决, 早都全是这种窟窿了。 可再蛮横强大的招式,无法命中,就相当於白白浪费气力。 【三十】 林一帆的心臟快速跳动,频率已经有些乱了, “小子!你师父还没好吗?大爷我这样根本撑不住,剑还是不行,要是有把刀就好了。” “卡图前辈,拜託了,再撑一下。” 凝冰已经限制不住白无双的动作,她的剑身又贴近了林一帆的身子, 没有给林一帆留够调整呼吸频率的时间。 【二十五】 “林凡阁下,接著!” 一柄弯刀从远处丟来, 林一帆迅速调整动作,接住了弯刀。 是扎哈和小鳶从楼下上来了。 弯刀横斩而出, 砰! 白无双剑身被打得猛颤,小退了一步,调整剑势, 这回终於算是贏了她半剑, “呼,大爷我说得没错吧,呼,果然,果然还是刀好用。” 【二十】 小鳶手执无双,一剑而出,趁著白无双的空挡, 錚! 无双和无双碰撞在一起, 白无双温柔的声音这回倒是没有那么重的肃杀之气,反而有几分欣赏, “不错,小师妹,这迅剑相当不错,很有天赋,有我当年之势。” 砰! 白无双略微一用力,小鳶整个人被震了出去。 【十五】 但白无双对这个小师妹並没有杀意,只是把她击飞。 这小师妹的剑法当真厉害,我白无双当年跟她一个年纪时,修为是不如她的这倒也让白无双对这小师妹有些好奇, 当年她练剑,靠的是天生一颗赤子之心。 白无双此时相当从容,饶有兴致的聚起一缕灵气,去探查小鳶的心思, 她想要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跟她当年一样,一颗赤子之心! 【十】 读完小师妹心思的白无双眉头紧锁怎么这小师妹也是个登徒子, 国师府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淫窝——· 白无双隨手一剑挡下林一帆的又一击碎狼斩,她执著无双的手抬起,死死盯著林一帆,银牙紧咬, “你,你这个傢伙,我堂堂国师府我今天必杀你这个登徒子!” 白无双的举动和话语中有一丝癲狂之感,这和杀狼者记忆中的那个绝世女剑客不太相称。 【五】 白无双蓄以剑意,剑身凝聚剑气, 林一帆看著她,看得都有些恍惚, 就好像看到了那日师父在北冥,带自己看的那只破冰而出的独角千丈巨鯤, 白无双那剑尖,就好似那有数百个小鳶叠起来那么高的鯨角, 巨大的压迫感叫人心神俱是颤动不安。 林一帆脑海中想尽了一切招式,最后得出结论, 这一击,除了师父,没有人能挡下。 【零】 “这是北冥剑法的第五式,角鯨斩,是为师当年行走江湖时所创。” 声音冰冷平静,而又让人安心。 咚! 一声巨响,白无双的剑刃斩出, 九道冰墙出现在林一帆面前,那冰面洁净无暇,比起他自己凝出的冰,要完美太多,也要坚硬上太多, 寻常兵刃就算是高手所用,也破不了哪怕一道, 砰!砰!砰! 接连三道冰墙被白无双破开击碎, 虽然还有六道,白无双肉身全盛之时,也不过破开这九道冰墙的八道,还有最后一道最坚固的『弥时之墙”是个印子都留不下。 白无双迅速回身,挑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再了没有刚才的从容。 一个长相不输白无双的白髮仙子站在了林一帆面前,绝美的面容上是那一点熟悉的红莲印, 雪白长腿下一双红底的高跟鞋轻踩在空气上,泛起涟漪。 小火苗回到了天罚剑中,杀狼者附身的狼化也渐渐消失,变回了孩子的模样“师父,您来了。” 一年多的时间,终於见到师父本人出现在面前, 小弟子鬆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终於又可以做个孩子了。 白长芸一时间居然不太在意和白无双的对决还在继续,她很想抱一抱自己的小弟子,想跟他说很多话, 奇怪,这是本座该有的想法嘛· 第116章 白长芸,无双想要杀你 第116章 白长芸,无双想要杀你 白长芸半蹲下身子,伸出手扶了扶小弟子的脸颊,脸颊上还沾了些扬起的烟尘,活像个小猫。 梦境中的小弟子的模样还停留在上一次相见,是没有变化的,看不见小弟子被大漠的太阳晒得有些黑的皮肤,也看不见孩童脸上多出的几分少年志气。 大批脸看著眼前长大不少的弟子,居然笑了, 林一帆没想到师父一来,就会对著自己笑,白长芸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简单的感到舒心, 她的那抹笑似冬日腊梅,淡淡的,却美得不似凡间之物, “帆儿,许久不见,长高了不少啊。” 小鳶撑起身子,看著那师徒二人的互动嘶呀,就是那一点点小动作,那一点点小表情,都好甜啊, 时隔两年,又磕到了。 林一帆发现,自己之前觉得大批脸笑起来好看是因为她笑得少,这回才发现就是单纯的好看, 脑子已经没有在管理嘴要说什么话,林一帆突然蹦出那么一句“嗯,许久不见,师父也长胖了不少——” 白长芸倒没有生气,笑笑,掐了掐林一帆的脸蛋, “也就你敢这样跟本座乱说话了。” 林一帆回过神, 师父好像变得突然很有,怎么说呢,很有人味? 隨后她从林一帆手中取走天罚,转过身,看著金黄竖瞳的白无双, “无双,自你死后,为师每次见到你,居然都要拔剑相向。” 百无双此时呼吸似都变得急促,是被白长芸这句话提醒了些什么, 她紧锁眉头,握剑的手都变得有些颤抖, “我—师父我,我死了嘛——” 白长芸点点头, “嗯,自你这一魂三魄离体之后,你回到京城,嫁入许家,诞有一子后,战死,亡时三十六岁——” 林一帆听著师父的话,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白无双的亡魂还能不知道自己死了嘛,怎么回事? 小火苗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两只小火手搓了搓脸蛋让自己稍微精神一些,给林一帆解释道, “刚刚本大爷跟她说话的时候,大爷我就注意到了,这亡魂,大抵称不上是亡魂。 组成人的灵体有三魂七魄, 这是白无双生前就从体內抽出的一魂三魄,大抵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功法导致的魂魄离体, 抽出这部分魂魄的时间是白无双二十余岁,到卡图城之前, 所以这个白无双没有白无双到卡图城之后经歷的记忆,也就不知道自己人生的轨跡会走向何方。” 林一帆对这个东西懂得一半一半,他对魂魄知之甚少, 不过大概意思懂了一些,眼前的白无双是她二十多岁时的一个备份。 白无双似很难接受白长芸所说的话, 得知自己命运这件事,换谁都不好接受,而且还是一个自己一直都在反抗拒绝的人生轨跡, 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嫁人,却还是嫁到了许家, 她只想留在国师府,只想陪著师父,却莫名的还诞下一子, 甚至三十六岁,她便死了,死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死在苦练一身剑法,剑术最为巔峰之时。 白长芸看著手中的天罚, 这里许久未见的不止是人,还有这把剑,心中也对著剑呢喃, 一百年了,你这剑,居然没有一点变化, 轻轻甩甩剑身,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变化她看到剑柄上,有小弟子为了方便抓握,缠绕上去的红色布条。 白长芸手臂抬起,天罚指向喘著大气、抱著头、在苦痛哀嚎的白无双, 亡魂本就脆弱,很多东西都能轻易的影响亡魂的神志, 更何况眼前的白无双残魂並不完整,只有一魂三魄, 白长芸很少见的语气里有些情绪起伏,是怜悯,是心疼自己那可怜的徒弟, “南疆蛊妖,这肉身可是你?就放过无双吧,本座这弟子一生坎坷,空有修为,却没有笑傲江湖的命数, 就连死后,还不得安生,要被你们这些蝇营狗苟折磨利用。 本座不喜欢和人做交易,但现在可以跟你做一个, 你若放走无双残魂,本座许你活著离开,不然,你就等著给无双陪葬。 白无双想要放下剑,任凭她此时的状態被特殊的原因影响得再怎么癲狂,只要理智尚在,她做不到和师父剑刃相向, 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紧握著剑,在颤抖, 她能听到肉体的沉重呼吸,还能感受到急促的一腔怒意, 最终,她手上的剑,还是指向了白长芸那喉腔中发出的不再是白无双温柔的声线,而是蛊妖那有些妖媚,有些尖锐的声音, “交易?呵,白长芸,你在跟我开玩笑?你白长芸为了自的不择手段,天下皆知,要是我让白无双的亡魂从我身上离开,那我才是自寻死路, 在老虎面前放下刀剑?你当我是傻子?” 白长芸轻嘆,亮的红底高跟鞋一步一步踩著空气,慢慢朝白无双走去, 林一帆能感觉到此时师父心中充满悲伤, 他是最知道这个他人口中的冰阎王是有多么护短的人, 师父曾经告诉自己, 『本座这一生,最糟糕的回忆,是一剑一剑,將无双的遗骸斩下, 每落下一剑,本座就觉得自己离那彻底无情的天道更远一些。』 这也是林一帆在遇到白无双没有第一时间用三眼阴阳鱼召唤师父的原因, 既然这种经歷那么痛苦,自己怎么就不能帮师父躲开一次呢確实,林一帆差一点就成功了,假如没有南疆的干预,他每一步计划都是顺利的,就差最后一步, 若要保护师父,我还是,不够强。 白长芸一步步靠近白无双,心绪复杂, 一边是欣喜小弟子会有护著自己的想法,一边哀嘆,自己这个可怜的徒儿。 白无双的亡魂在哀痛,在嘶吼, 那是蛊妖为了暂时强行控制她,往她脆弱的一魂三魄中灌入的愤恨和各种痛苦的情绪。 白无双许多的怨念在蛊妖的影响下被诱导,在魂体中被放大, 有对大乾那个老皇帝的,因为他逼著自己嫁到许家, 有对自己亲生父母的,因为她是女娃娃,就在她五六岁时將她拋弃, 有对周遭邻里的,因为她能听到人心,就把她当成一个怪物, 还有对白长芸的——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那时没来救我,现在却在这里假悍悍的面露哀嘆。 而她越是挣扎,越是癲狂,蛊妖就越是期待, 若想杀了白长芸,或者是伤到她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是在白长芸心中种下一个心魔,也不枉自己从南疆跑的这一趟。 对,就是这样,白无双,就是这样,我是来替你復仇的, 那些不甘,那些怨恨,全都拿出来,我帮你討回来“师父,无双想,无双想” 白无双一点点站起身子, 那张绝世容顏中再没有温柔的样子,只剩邪魅, “师父,无双想,杀了你。” 第117章 白无双应该要有个更好的结局 第117章 白无双应该要有个更好的结局 白长芸和白无双的剑刃交错,各种动作招式,都已经是林一帆看不太懂的程度, 白长芸的天罚轻甩,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再一恍惚,她凭空出现在白无双的身侧天罚剑刃落下,撕裂的空气中都有冰晶震颤。 林一帆懂的只有这是时序之能和剑法的配合,但具体是什么招式,却完全看不出来, 不过他看不出来,白无双却能看出来依靠著读心和对白长芸的了解, 细剑无双和天罚相接,挡下了这一击。 但这一击落完,白长芸的身形又不见了, 白无双迅速回头,细剑一个反身, 又挡下天罚的一剑, 轰! 就如雷声一般,先看到那出剑,之后才会听到天罚剑身破空的爆鸣。 这就是剑仙,人们口中的冰阎王, 浮屠境和二品剑修之间的差距,那几乎已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天上地下的差距,恐怕都没有普通的浮屠强者和她白长芸之间的差距大。 本来几乎压得杀狼者喘不过气的敌手白无双,此时在白长芸的剑下,却成了那个喘不过气防不过来的人。 而且白长芸每次消失又出现,那红底高跟鞋轻踩空气泛起的涟漪都並不急促,步子从容, 她还留了太多的力气没有用出来。 林一帆看看旁边本来还因为精力消耗大的要睡著的小火苗,他已经不困了, 小火苗特意化形出一双眼睛,小火手把眼皮拉开,看著眼前的爭斗,生怕错过一点, 林一帆询问道, “卡图前辈,师父的招式我有些看不明白了,可否跟晚辈讲讲?” 小火苗一边小火手拉著眼皮,一边回答道,他倒也坦率, “其实大爷我也看不明白, 高手过招,特別是二品以上的高手过招,大家都有后手和自创的招式,你要想看明白是不可能的, 哪怕是你师父也很难全都看明白別人的剑势,所以战斗要靠经验、要判断、 要去拉扯,去逼迫对方交底牌。 没有人特意会给你看明白的,只能说多看看就好,特別是这样的战斗,决不能错过任何一刻。” 林一帆点点头, “晚辈受教了。” 白无双防下白长芸的几个闪身剑势之后, 白长芸的身形又消失了, 白无双紧张的四处寻找,准备凝气,用上一次角鯨斩,试著拉回些优势, 但刚要提剑换步,她发现这具肉身的脚不听使唤了, 她看都没看,已经猜到, 自己又输了, 白长芸那几剑根本不是衝著砍在自己身上来的,而是在引导自己的身体去触碰她已经准备好的冰晶。 白无双的脚上的冰已经凝得相当结实的, 冰晶顺著她纤细的脚踝一路而上,一直冻到了她雪白的大腿根,下盘再不能有任何一点动作。 白长芸消失的身影出现在林一帆身边,她轻轻把天罚插回了小弟子的剑鞘里“谢谢帆儿借为师的剑。” 林一帆看著眼前收剑的师父, 这就打完了? “不客气,师父,这本来就是您的剑。” 很快,白长芸和白无双的过招几乎就是一盏茶不到的功夫, 虽然这一盏茶的功夫里,双方过招应该打了不少回合,她们的出招速度都快得惊人。 “本座说了,这剑送你了,就一直是你的。』 林一帆在心里偷偷嘟囊, 夫妻共同財產,还你的我的,分得那么清干什么———· 然后他就被白长芸瞪了一眼, 那眼神可不是平时开玩笑的样子,白长芸现在的状態,比平时更加介意这种话。 林一帆一脸无辜的抱住怀里的天罚凶什么凶,这种话之前不是经常讲,怎么今天心里想想,老太婆还要凶自己.—. 天罚里的小火苗打起了哈欠,这回是真的可以睡了,不过睡之前提醒了林一帆一句, “小子,你说一个身材极好的姑娘长得胖,人家笑笑就过去了,不会在意, 就好像你师父刚来时候,你跟她说的, 但是你要是说一个胖子长得胖,那你活该被打,她凶你一下又怎么了?” 林一帆想了下,该不会是说了夫妻共同財產, 她急了,她急了但还是忍不住继续问小火苗,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胖不胖?” “你脑子好用,自己想去,別装傻,大爷我要睡了。” 林一帆看著眼前白长芸的背影,似乎这回看到的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是一个有些贪吃又爱借酒消愁的小女人, 白长芸身上人的部分,一点点多了起来。 白长芸踏著空气中的涟漪,走到白无双面前, 她抬手,五指轻轻在空气中画出印法, 白无双发出痛苦的惨叫, 冰晶一点点渗入白无双的躯体,在强行把她和蛊妖肉身分离。 作为人的部分越多,情感对白长芸的影响就越大,看著眼前弟子的哀痛,她也心如刀搅, 而且这不止是白无双的遗骸,更是她的亡魂,是她本人白长芸只觉眼角间有几滴泪珠滑落。 林一帆也感受到了师父心中的哀痛,还看见了师父落下的眼泪, 不止是师父不应该屡次承受这种痛苦, 白无双的命数也不应该全是劫难, 眼前沉重的局面,师徒刀剑相向的苦痛,都不应该如此。 嘶啦! 白无双的灵魂和蛊妖的肉身被彻底分离, 蛊妖的肉身奄奄一息,趁著白长芸只顾得上白无双被分离出的亡魂,她还想用最后的一丝力气逃掉,一步要跃起, 在旁边盯了许久的小鳶一剑而出,燕子破浪, 细剑穿过她的胸脯,把她死死钉在墙上, 小鳶喘著粗气,扶著胸口, “你,你伤我师弟,害我师父,呼,我,呼,我怎么可能让你走掉, 呼...” 白长芸咬著唇,看著眼前白无双在地上抱头的残魂, 白无双强压著自己的那些慾念,咬著牙,一字一顿的说道“师父,动作快些,趁著双儿现在理智尚存,快,快杀了我,快—” 白长芸已经不忍再看,她伸出一只手对著无双,转过头已是泪流满面, “无双,再见了。” 白无双抬起头,最后一次看向师父,那个自己记忆里一向冰冷无情的师父, 她此刻,竟是在为自己流泪, “师父,对不起,无双又让您为难了, 师父,再见了。” 白长芸手间正有冰晶法阵凝结,就要发动的时候, 两只小手握住了她伸出的那只大手, 是小弟子,他握著自己的手,挡住了那个凝冰法阵, “师父,再等等, 无双师姐的命数不该全是劫难, 帆儿想试一次,帆儿想要救她,她该有更好的结局。” 白长芸明白,小弟子不只是为了白无双,更是为了她,她也猜到了小弟子打算要怎么做, 亡魂离体若没有容器,很容易消散,最好的容器就是小弟子那宽广的灵魂之海, 但白无双此时的亡魂已经几乎没有理智,让她进灵魂之海,更是危险异常, “帆儿,你可知道你要做的事要冒有多大的风险吗?” “嗯,但帆儿觉得为师父、为师姐,冒这个险,很值。” 白无双强捏著胸口,看著眼前的小师弟, “你,你这个登徒子,休要再胡言了, 师父快,快动手,无双,无双要撑不住了—— 第118章 白长芸的三个弟子全都不对劲 第118章 白长芸的三个弟子全都不对劲 白无双的眼瞳反覆的涣散,聚焦,再涣散,再聚焦, 她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沾染上了一片血污般模糊,所有的情绪都被污染, 魂体中是无限的苦痛在撕扯目所能及的一切, 就连白长芸的身影都不断被扭曲,哪怕她想要再看看那个她视若母亲的师父,却没法再看清。 只能咬著牙继续说著, “师父,快动手。” 白长芸看著痛苦的白无双,还有抓著自己手的小弟子, 她这还是数百年来第一次难做决断。 林一帆知道就这样將白无双的灵魂销毁,这对师父来说,是多了一个想起来就会无比痛苦的回忆, 白无双也不止是国师府的伤疤,也更是大乾人人敬仰的英雄,不应如此, “师父,拜託了,让帆儿试试,至少让无双师姐的灵魂不是带著苦痛被超度。” 若是平时,白长芸不会冒这个风险,漫长的岁月让她经歷了许多这样的事情, 就为了自己的情绪,就为了安抚亡魂,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奢侈了但这回,她看著眼前少年气的弟子,突然有了一种对眼前之人的信任,总觉可以託付, 就一回,本座就任性这么一回—· 白长芸最终把结阵的手放下了, “行,帆儿,此事你是为本座而为,本座会一直记著。” 林一帆点头,將袖子拉起,从袖口中取出那条捆在手臂上的银白色捆仙绳, 对著白无双拱手道, “无双师姐,多有得罪。” 白无双咬著牙,在反覆和几近癲狂的情绪抢夺著身体的控制权,她无力抵抗林一帆祭出的捆仙绳,被强行束缚, 之后她的情绪和意识也被捆仙绳上的阵法压制,安静下来。 终於她眼中的扭曲的整个世界都平静下来,再一次能看清周遭的一切, 残破的埋骨塔、脸上掛著些泪痕的师父, 还有那个想要试著救自己的小师弟· 白无双的心绪逐渐平静,看著眼前的孩子, 她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孩子了,明明他心中几乎全是各种下作醃的东西,居然会为了別人冒这种风险, 愿意把自己这样几近癲狂,刚刚还想要杀他的亡魂放进灵魂之海, 不能理解。 平静下来的白无双,声音和几十年前的一样温柔,她看著林一帆, “登徒子—你,我看不明白你—— 林一帆明白无双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毕竟能读心,脑子里能看的不能看的, 估摸著都被她看了个遍, 他双手抱拳,躬身回答道, “无双师姐,师父曾告诉师弟,君子论跡不论心, 心绪所思,未必就代表著为人,师弟或许算不上什么良善君子,但师弟也不曾如此標榜自己, 师姐您若要把师弟当成个登徒子,那就当吧,我认。” 白无双原地盘坐, “嗯,我懂了,想不到我白无双,居然会被一个登徒子教训, 你叫林一帆对吗?是我小瞧你了。 师父当年训斥我『若过分依赖读心之法,只会错读人心”, 师父训得对, 你不是登徒子,你是正人君子, 倒是我,对同门师弟起杀心,这才是恶人所为。 “师姐谬讚,您是传说更是英雄,只是被蝇营狗苟之辈利用了。” 白长芸画出新的法阵, “帆儿,原地盘坐,放空心绪。” “嗯。” 林一帆盘坐於地,思绪逐渐放空,飘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 “好了。”白长芸平静的声音。 林一帆再次睁开眼,是自己的灵魂之海里, 和往常空无一物的状態不同,这次这里多了一个不透明的小空间,自己身处其中,旁边是师父和大师姐。 白长芸见两人都在灵魂之海中醒了,开口道, “无双,此处空间是为师在帆儿的灵魂之海中单独隔断出的,防止你的灵体突然失控,伤害到帆儿。” 被捆在地上的白无双点头, “有劳师父费心了。” 接著白长芸带著林一帆从安置白无双的单独空间中走了出来,对著小弟子瞩咐道, “帆儿,为师这段时间会去找擅长修补灵体的魂修,等你带著无双的亡魂回京,之后就交给师父。 这段时间,无双若跟你要灵魂之海里的魂海灵气供养,你切莫给她她亡魂现在的稳定程度不高,许多细微的东西都会对她的意识造成影响,她的目的甚至可能会很极端。 要是无双想对你做些什么,在那个封闭的空间里,为师也很难及时发现, 为师会在你的魂海里多加停留,但你也要留心。” “弟子明白。” 看著眼前的小弟子,白长芸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风险確实很大,她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 等林一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似乎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 师父已经回去了。 自己躺在小鳶的膝上,正想说话,小鳶把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摆出一个嘘的动作, 这才注意到靠在师姐身上休息的人不只有自己, 还有桃枝,她整个脑袋靠在师姐的肩膀上,甚至还有轻轻的酣声。 虽然桃枝好像什么也没做,但今天也真是累坏她了。 小鳶脸上又突然勾起一抹坏笑,笑容相当贏盪, 如果说林一帆是个被现代网际网路充实的內在登徒子,那小鳶就是內外双修, 靠著她过人的登徒天赋和整日读书钻研的勤勉,可以说是在这方面大有厚积薄发之势, “嘿嘿,师弟呀。” 这一笑让林一帆都觉得毛毛的,虽然师姐的大腿很软,躺得很舒服,但自己又不是自愿的, 只要不是自愿的,自己就还是有操守的纯爱战士, “干,干嘛?” 小鳶越笑越贏盪, “干啊—嘶溜,师弟啊,无双姐姐漂亮吧,她现在在师弟的魂海里对吧, 被绑著呀, 你看能不能什么时候带师姐也进去看看,师姐真的就看看·—·.嘿嘿——..嘶溜·...” 看著小鳶嘴角垂下来的那一滴晶莹剔透的口水, 师姐更是个好色到不要命的..··. “师姐,算了吧,太危险了, 把无双师姐安放在灵魂之海,是为了带回京城,修復好后好生安葬超度,褻瀆亡魂的事情,师弟可干不出来。” 小鳶捏了捏师弟柔软的小脸蛋, “看你说得是什么话,师姐像是那种会褻瀆亡魂的人嘛,就是想看一看嘛, 不行就算了, 你可不能把师姐当成登徒子啊,师姐是正人君子。” 林一帆抬著头看著小鳶,说这种话,她也脸不红心不跳的,果然行走江湖, 自己的脸皮还是太薄, “师姐,以后师弟要多跟你学习才是。” 林一帆的灵魂之海里,在独立空间中被捆著的白无双原地盘坐,她想要入定但她总觉得很奇怪,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心绪却被影响得很烦躁,怎么样入定不了。 她总想要做些什么,特別是对异性。 怪了,怪了,我活著有肉身的时候都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怎么死了只剩个魂,反倒是心中有点像被猫挠了一样· 再想起那个很有礼貌,內心却下作不堪的小师弟, 只看外表的话,確实玲瓏可爱, 可爱到,想要欺负他,想要欺负到让他哭出声,让他这辈子都记得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 我,我这是什么心思? 白无双啊白无双,你可不能如此,心杂则无定,无定则乱神, 定神,定心合欢宗圣女代代相传的魂丹,在灵魂之海的深处,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 偷偷注视著一切, 幸亏有这独立的空间隔绝,白无双不至於被这魂丹沦陷心智。 第119章 小狗时时刻刻盯著你! 第119章 小狗时时刻刻盯著你! 埋骨塔外,蛮牛部族的骑兵不知什么时候,聚集在了埋骨塔外,有数千骑之多, 身披甲胃的高大战马,每走一步,就会扬起许多黄沙,几千骑重骑气势骇人,这是北蛮的大漠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一支军队, 这也是蛮牛部族浮屠境强者忙牯可汗的亲卫,以黑牛角为军旗,称黑角重骑。 大漠本就植被稀疏,要想养一支这样规模的重骑只能靠居住在南边草原的部族供应补给,开销巨大, 也因此,蛮牛部族对河谷地这片能耕种的土地一直都很有兴趣。 重骑里,一个书生气的中年军士正和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交谈, “可汗,杀狼者卡图重回人世了,我们这样冒然进军埋骨地会不会有些冒失我们不是还免了卡图家五成的献金,埋骨地那些草场比不上五成的献金,跟卡图家交恶,总觉得前后都有些不值。” 牡牯可汗回答道, “玄世先生,您到我帐下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能改掉用南人的方式思考, 免他们五成献金,是尊重大漠的英雄,不代表我们会怕他们卡图城按你们南人说法,这叫给一颗枣,再打一巴掌, 就算我们马踏卡图,他们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何况是埋骨地了。” 书生似的玄世先生继续说著, “但总归是有个理由,这样冒然出兵,没有理由,大乾很可能会討伐我们。” 牡牯可汗一边扶著战马,一边回答, “不会的,埋骨地收留其它的部族逃出去的奴隶,他们大长老还假扮大乾公主想要重新打开商路,他们坏了规矩, 这两件事情,我们都有证据,放大乾也都是重罪。 刚好也有消息,埋骨塔被破了,再不出兵,这地方又要被他们卡图城收回去到时候卡图城又有浮屠强者,又有草场,他们还乐意给我们交献金吗? 万一大乾想在漠北再养出一方势力和我们抗衡,卡图城这就是有底子了。 所以与其便宜了卡图城,埋骨地倒不如归我们,杀了聚集在埋骨地的那群奴隶,既立了规矩,又得了草场, 大漠二十三部族互相之间签订的盟约不少,各种条条框框,但说到底只有一条是真的,不过没写在纸上, “弱肉强食”。” 玄世先生自知劝说无用,这一仗是必打,忙牯可汗表面上是个粗鲁的大漠汉子,实际上心底里对所有事情都门清, “可汗考虑得周全。” 等桃枝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几人都已经等很久了, 她一看到自己的脑袋靠在小鳶的肩膀上,马上急了起来,脸颊都胀红了, “新垣鳶鳶,你,你,你走开!” 小鳶默默起身, “好好好,我走开。” 她也没再理桃枝,而是牵起了小师弟就往离开的方向走去。 桃枝看著倒有些心里空落落,怎么她都不骂自己两句, “新垣鳶鳶!你就这,这么走了?” 小鳶不耐烦的回过头,催促道“快点快点,回去收拾一下回京城了。” “本公主才不想回去—” 小鳶没回答,只是恶狠狠的瞪了桃枝一眼,桃枝就的跟了上来, 被瞪了一眼之后,小桃枝空落落的心,终於是舒服了。 林一帆一边走,一边思索著白无双灵体的事情,要想修復灵体,就需要找擅长灵魂相关术法的魂修, 假如师父找不到的话,他心里倒是有一个人选。 被自己逼著学狗叫的上官金月,她已是半步浮屠的魂修,在这方面应该颇有建树, 而且白无双的一魂三魄本来就是残缺的,维持在人世的状態应该是相当困难,在上官金月的阵法下却能屡次在埋骨塔御敌, 这小母这女人应该也很熟悉白无双的亡魂, 要想了却师父的这一桩心结让白无双回到原本的样子被超度成佛,或许她真的能帮上忙。 林一帆跟小鳶询问, “师姐,上官金月被你们击败以后,怎么处置了?” 小鳶不好意思的笑笑, “害,不小心被她跑了。” 也难怪,一个擅长术法的半步浮屠强者,不是那么好抓的, 小鳶连忙转移话题, “师弟啊,十一层那的一片冰晶结的好厚啊,师弟怎么做到一口气冻那么多的,应该消耗了很多灵气吧,累不累啊。” 要说灵气,林一帆还真不少,其实別说是十一楼那点地方,就是冻上几百米,只要是他灵力能够得著的范围,打出这种群体范围技能轻轻鬆鬆, 不过后来跟白无双过的那两招,是真的消耗很大, 正想说『累,挺累的”,就看到了小鳶那抹贏盪笑容, “师姐,我不累。” 小鳶自觉照顾师弟是她的责任,义正言辞的拍拍胸口, “没事的,不用跟师姐客气,晚上单独开个小房间,就我们师姐弟二人好好按一按。” 卓凡在旁边嘀咕, “小姐最近越来越下作了,离了国师府,没人管著之后就——— 还没等卓凡说完,小鳶的小手就爬上了卓凡红髮之间,搭上了她的脖颈“小卓凡是不是想我们三个一起啊?” 林一帆皱起了眉头,只希望儘快回国师府, 这逼丫头,越来越离谱了,没有人管,完全放飞自我,以前是小概率冒出不正经的话,现在是小概率会说正经话。 几人一边打趣,一层一层的往下走, 越往下,几人打趣的话就越少, 他们听到了埋骨塔外有隱隱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马蹄声,战鼓声, 甚至还有哀嚎。 偷偷跟在几人后面的上官金月也发现塔外有些情况但她这时候身上还有伤,冒然衝到前面可能要被那个女登徒子抓个现行, 她可不想再当狗了。 林一帆也感觉到身后有人,突然转头一看, 谈,没有人啊,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太敏感了。 上官金月总归是半步浮屠,反应够快,躲在了一处墙后, 但看到林一帆回过头的时候,她被妖媚之术的影响似乎还在加深, 好帅啊, 又一次觉得如沐春风。 等前面几人走远了, 扑通,少女痛苦的双手撑著地板,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帅气俊然少年, 草.—妈的——· 但越是抵抗,脑子里的东西就越是多, 来吧,把那些国讎家恨全都放下。『 少女捂著脑袋,痛苦挣扎, 林一帆,可恶啊,你居然敢。 上官金月咬著牙,看著几人离去的背影,她做了个决定, 小厨女也要去京城进修,在某些领域超过成年后的林一帆, 她要时时刻刻盯著那个傢伙, 最后找回场子——— 第120章 解开束缚,我们,天下无敌 第120章 解开束缚,我们,天下无敌 林一帆越是靠近埋骨塔的大门,越是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浓郁到让他想起那天杀格金谷时回去路上,看到的那些被陈伯解决掉的喇嘛尸骸。 小鳶也皱起了眉头,小心的把师弟护在身后, 当她推开埋骨塔大门时, 门外是无数肥体壮的铁骑兵卒,在民房里搜寻著身上有刺青的奴隶,之后押走。 扎哈迅速护著几人躲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时不时还能听见求饶和哀豪, “求求您了,不要,我一定回蛮牛部,不会再跑了,不要杀我———” 求饶的喊声到一半,伴隨著一声悽厉的尖叫结束。 “別,不要啊大人,最起码,放过我的孩子。” 小孩的哭豪消失,然后是女人的尖叫, “我跟你们拼了—” 旁边那处巷子里,再没有声音, 从巷子里出来的只有一个蛮牛兵卒还有一把沾了血的马刀。 小鳶询问扎哈, “前辈,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扎哈回答的语气有些无奈,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些是蛮牛部族的黑角重骑,牯可汗的亲卫,大概是在抓那些被埋骨地收留的蛮牛部族奴隶, 这事情確实是埋骨地有错在先,坏了规矩。” 林一帆大概明白了,这地方本来就是卡图和蛮牛的交界地, 恐怕是因为埋骨塔被自己打穿了,还有那些萨满和卫兵也在武安君的斥候和军士手上十不存一, 现在的埋骨地,確实是最脆弱的时候。 但不管怎么样,这种当街杀人的行径都残忍孩人。 小鳶有些想要动手,她向来不会畏手畏脚,路见不平她是会拔剑的主, 这几日的相处,扎哈也了解了这个丫头的性格,提前就拦住了她, “金灯卫阁下,单是这黑角重骑,就有数千骑,修为都不低,哪怕是杀狼者对上这些骑兵都相当麻烦, 而且既然有这些重骑在,那他们的牧牯可汗也一定在,那是个浮屠境强者, 他的副手玄世先生也是半步浮屠, 还有可汗的弟弟,碎尸者穆古,前些年也入了浮屠, 单靠我们,没有胜算。” 接著扎哈看向林一帆, “蛮牛部族和大乾交好,恐怕冰阎王也不会出手吧,毕竟这可是难得能替大乾控制住北蛮南下的势力。” 林一帆问都没问大批脸,他知道扎哈说得没错, 若没有蛮牛部族的约束,北蛮二十多个部族经常趁大乾边军薄弱处南下, 现在这些黑角重骑杀人杀的还是从他们的部族里逃出来的奴隶,姑且算得上是还有些军纪, 要是这些北蛮兵南下,对南人,他们可没有什么纪律可言。 白长芸再强,也只有一个人,没办法又盯著造反的藩王,又盯著京城的皇室再要剑指北蛮,只能是分身乏术。 大乾需要蛮牛部族来替自己维持北蛮的规矩, 而杀逃走的奴隶,也是他们规矩的一部分。 小鳶不满扎哈拦住自己,还是想要出手,能救下一个是一个, 林一帆走上前也拉住了小鳶, “师姐,不要动手,我们得全须全尾的回到京城,师父还在等我们呢。” 小鳶听著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哀豪,看著眼前的师弟,最终还是把握著剑的手放下了, 確实她要是这么做了,又是师出无名,又是让师弟陷入险境。 而这里对这种事情能师出有名的,只有桃枝,再怎么说公主也是这里的卫兵长, 但面对几个人桃枝还有点底气敢上去叫板,面对真正的大军压境,桃枝甚至想要把林一帆护在身前, 有出息,但不多。 林一帆嘆了口气,反正取剑、找人、夺亡魂都已经做完了,该回京了,还是不要再惹麻烦了, 他正这么想著,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 不是白长芸的, 那声调温柔,是白无双被束缚的亡魂, “小师弟,你想要拔剑相助吗?把我身上的捆仙绳解开,把你的肉身借给我,给我一些你的魂海之气, 別说是什么几千重骑,就是那个浮屠境可汗,我也一併帮你杀掉。 不止是这些,有你的时序之能,加上我的剑术, 哪怕是白长芸,也不再是对手, 我们联手,当真天下无敌。” 声音从开始的温柔,变得逐渐邪魅,像是一种引诱,一种力量的引诱。 林一帆皱起了眉头,莫非师父说的,白无双亡魂不稳定的状態这就开始了, 他定下心神,將意识潜入自己灵魂之海的那个独立空间里, 眼前被捆著的白无双又好像没有任何不对劲,她盘坐在原地,左右手掐捻, 在一个入定的状態, 白无双见林一帆进来了,缓缓睁开眼睛,声线一样的温柔,但没有刚刚的邪魅, “登徒子,你进来做甚?” 林一帆拱手道, “不是师姐让我进来给你鬆开捆仙绳,还跟我討要魂海之气吗?” 白无双皱眉, “我不会跟你说这种蠢话的,我在此入定之后,就都未跟你说过话, 登徒子,你是幻听了吧? 而且这捆仙绳若是鬆了,我的灵体恐怕会再次陷入无理智的状態,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白无双脸上的表情倒是相当疑惑,不像说谎, 而且在自己的灵魂之海里,若是说谎是相当容易发现的。 如果她没说话,那个温柔间又带著点邪魅的声音到底是哪里来的,是谁在说话.. 林一帆离开了灵魂之海, 环视一圈周围, 小鳶、桃枝、卓凡、扎哈,加上自己,再没有第六个人。 林一帆询问大批脸, “师父,你刚刚有听见无双师姐跟我说话吗?” 大批脸回答的倒很快, “帆儿,若是有人跟你说话,本座应该能通过你的內心感知到,但確实没有听见。” 奇了怪了,算了,就当幻听吧,先回京城。 扎哈带著几人往埋骨地外走去, 周围搜寻奴隶的黑角重骑对他们这几个一看就不是奴隶的人不感兴趣,有看到也不会阻拦,倒是走得顺利。 走到离开埋骨地的必经之路时,一个身披重甲满脸横肉的大漠汉子和一个书生模样的先生坐在一块临时铺的长毯上喝著酒, 扎哈看到这两人的时候明白躲也躲不掉, 要想这么多人在一个浮屠强者面前藏著气息,也是不太可能,还好对方看起来对自己並没有恶意, 大漠汉子打了个招呼, “扎哈长老,要不要来陪我们喝几杯?就我和玄世喝得太不尽兴。” 扎哈行了一个大漠礼, “忙牯可汗,老夫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 林一帆看著那坐著都比小鳶高大的男人,这位就是如今称霸大漠的浮屠强者牧牯可汗, 他人还真在这,还好刚刚扎哈拉住小鳶拉得及时,不然怕都很难走出这埋骨地了。 牧牯可汗摆了摆手, “走吧走吧,恕不远送,就你们卡图家的人事情多,来来往往也不知道在著急什么, 哦,对了,我想起件事。” 牧牯可汗拍了拍手, 几个黑角重骑押著一队埋骨地的居民,从旁边的土房子里走了出来, 里面有两人他们还认识,是之前经营旅店的老板娘和她的女儿红儿, 她们带著锁成一排的脚,浑身是伤。 啪! 旁边的重骑一鞭子落在她们身上老板娘护住女儿,但自己確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道能將皮肉打烂的重鞭, “快点,快点,可汗在等你们!”旁边的重骑催促道。 牧牯可汗对著扎哈微微俯身, “说起来,扎哈,您还是我的前辈,这几个奴隶不是蛮牛部族逃出来的,身上印的是卡图家的奴纹, 本来还想著交到卡图家手上再处死,但既然您在,我们现在直接杀了吧,您做个见证,我们也不用再跑一趟。” 扎哈明白,这是威,这是要告诉卡图城『就算你们有杀狼者,在我们蛮牛部族面前,也得夹著尾巴做人』。 至於眼前的这些奴隶,按规矩,就是要处死的,若是冒然跟忙牯可汗要人恐怕会惹上麻烦。 有个被链子著的卡图奴隶一听要被处死,甩开膀子就要跑,全然不顾脚上还著连成一排的链子, 在他身后被在一起的旅店母女被他带得都摔了出去, 旁边的重骑两步上前,手起刀落那奴隶的脑袋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接著就是周围人的尖叫。 被著的旅店老板娘从地上站起身子,捂住了红儿的眼睛, 她用一种几近哀求的眼神看著不远处的桃枝, 桃枝在旅店为她们出过一次头,所以这是她们仅存的一丝希望, 那眼神似在说, “哪怕是把我女儿救走也好,只要她能活下去就行。』 可惜她们赌错了,桃枝的步子往后挪了半步,她看向小鳶在杀人不眨眼的军阵面前,桃枝再鼓不起半点勇气。 小鳶只是护著师弟,不往那对可怜的母女那里看, 她不是那个浮屠强者的对手,杀狼者现在也已经睡著,就凭自己·· 保护师弟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扎哈加快了带著眾人离开的步伐林一帆脑子里又一次恰如其分的出现了那些有些邪魅的温柔声音, “你需要我了对吗?解开我身上的束缚,我给你力量, 那个叫忙牯可汗的浮屠境,他在我们面前,根本配不上强者之名, 来,把师姐我的束缚解开, 我们,天下无敌。” 第121章 桃枝也会长大 第121章 桃枝也会长大 林一帆听到这温柔间带著些邪魅的话语时,马上问起了白长芸, “师父,您有没有听到什么从我脑海中传来的什么声音?” “没有啊帆儿,可能是今天你太累了,毕竟杀狼者附体满六十息,过招的人还是无双,確实有些负担, 在动身回京之前,好好睡上一觉吧。” “嗯,知道了师父。” 可那声音分明那么清晰,没有一点幻听的虚浮之感,而且目的逻辑都相当清楚, 接著那声音又出现了, “小师弟,你在担心被你师父发现?她发现不了的,连我自己都发现不了自己,你不用担心她, 这份力量只属於你我,如何?师姐不会骗你,你若想要修炼到能对抗浮屠的地步,哪怕你天赋再出眾,也不知要苦修多少年, 师姐给你的,甚至是你苦修一生都未必能得到的。” 又听见了,这回更清晰了,绝对不可能是幻听,但灵魂之海里被束缚住的白无双明明也没有跟自己撒谎, 先假装没有听见吧,连师父都探不到,说明这个声音相当危险。 噗通! 旅店的老板娘跪在地上,她的一声哀求打断了林一帆的思索, “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吧,她从小就很乖巧,不会像別的孩子那样哭闹, 她也没有做过任何错事,求,求求你们了。” 红儿抱住少妇人,眼中是泪光打颤,却忍著不想要这个时候流泪, “娘,娘——.” 本来黑骑就要一刀落下, 在旁边喝著酒的忙牯可汗故意使了个眼色,让黑骑动作慢些,让那对母女的哀求说得再完整些他了解扎哈,扎哈是个见不得恶行的人,他就是要用这种表演来展示威, 你们不是有杀狼者吗?让他来啊,別不敢啊,我等著。 这不只是展示给卡图家的,更是给卡图下属的那些个小家族和卡图城的各方势力, 告诉所有人,蛮牛部族不在乎杀狠者。 少妇人磕头的愈发用力,哭喊也几近声嘶力竭, 牡牯可汗很满意,越惨越好,这就是他想要的。 林一帆脑中的声音又出现了一次“来吧,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著眼前的那可怜母女去死?你不想要做些什么吗?” 这回说没有动摇那是假的,不过他总归是理智的, 不是自己的力量终究是不靠谱,何况是这种把身子借给別人,眼前再怎么想要干一把大的,也还不至於被这点蛊惑影响。 黑骑那刀马上就要落下之时,有人不忍了, 一击符咒撞开了黑骑的马刀, “忙牯可汗!这里是本尊的地盘,你太过分了,口口声声说著规矩,你自己却一点都不守规矩。” 是上官金月,她终於是於心不忍站了出来, 她身上还有些伤,呼吸依旧沉重,努力保持著优雅,但很明显没有了那个从容的状態, “这些是本尊的百姓,本尊出钱给她们赎身就是了,你开个价。” 牡牯可汗在长毯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猛的砸在地上, 酒杯裂成碎渣, “你这婊子还跟我谈规矩,那几个从我蛮牛叛逃的萨满我都没跟你算帐, 过家家很好玩对吧,我蛮牛部跑了多少奴隶,你是照单全收啊,我杀我蛮牛部族的人,没找你的麻烦,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上官金月自知理亏,牯可汗说得確实没有错, 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埋骨塔第十二层的白无双。 哪怕只是一魂三魄,他忙牯可汗也不敢保证就能贏过白无双,於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过去了, 但现在不是了,埋骨塔空了,別说是白无双,就是卫兵和萨满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可眼前这些奴隶,是自己给了他们逃出卡图活下去的希望,这些已经是她的百姓, 她上官金月不想见死不救, 运转內功,保持看身体恢復了端庄的仪態,继续跟牯可汗谈判, “忙牯可汗,按规矩,我確实有错,不该收留你们部族逃出来的奴隶, 但这埋骨地既然归我所有,那处置这些奴隶应该是我的事情。 你已经把从蛮牛部族里逃出来的奴隶杀光了,这些卡图城逃来的,不是你的奴隶,要处置也是卡图家的事情, 他们没出埋骨地,就归我管。” 林一帆注意到旁边的桃枝动容了,她看上官金月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丝的憧憬,或者说是羡慕。 桃枝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上官金月这个南楚亡国公主,比她要更像真的公主, 哪怕自知不是那个浮屠强者和黑骑的对手,也要站出来为了投靠自己的这些逃奴说话。 这是桃枝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明明自己也是理骨地的卫兵长,算是有责任保护这些可怜人, 但在更强者面前,她向来都只会躲白长芸观察到了这里的一切, 林一帆脑海里,她冰冷平静的声音传来, “帆儿,若桃枝想做些什么,你去推她一把,必要时候本座会出手。” “师父,您说得当真?这可是会得罪蛮牛部族的,北蛮局势就不好控制了。” “嗯,当真,本座也是考虑过的,这番北蛮之行,歷练的不止是你和小鳶, 对桃枝来说也是, 桃枝若能成长到独当一面,得罪个蛮牛部族又有什么, 大乾有一个站得住的公主,这对大乾的安定要比和一个区区蛮牛部族交好有用得多。” “弟子明白。” 牧牯可汗见上官金月是要跟自己讲道理的意思, 他倒是不慌不忙,继续给自己倒著酒, “行,你这婊子要跟我谈道理,我就跟你谈道理, 你说得不错,要是这埋骨地是你的地盘,那我確实不应该在这里杀这些卡图城逃出来的奴隶。 但是,这埋骨地合適是你上官金月的了?这里是无主地,卡图家放弃了这里的归属权,不代表就是你的了, 你莫要忘了,你前几日还在假扮大乾公主,给埋骨地找爹,想要个归属承认, 那我问你,公主呢?你不要告诉我这个南楚余孽还能当大乾公主,南楚在我们北蛮可是不认的。 你没有宣称无主地归属的权利,凡事讲究先来后到, 现在,我,牡牯可汗,在这里宣布, 河谷地埋骨塔,这一片卡图家放弃的地盘,全由蛮牛部族接手,现在是我们的了。 婊子,懂了吗?这才叫合规矩。” 上官金月这回明白了,对方没什么想要谈的,他们杀个奴隶只是顺带的,想要的不是几个奴隶的命,而是整片埋骨地的归属, 可偏偏对方说得又都没错, 在合法性上,这里本就是无主地,之前各方势力只是都碍於卡图家和埋骨塔第十二层的强者,不敢进犯罢了, 自己再说什么,都像是嘴硬,可又不想眼前的人,就被这么虐杀上官金月咬著牙, “忙牯可汗,你莫要做得太过分,先来后到,是我先来的,这埋骨塔也是我建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牡牯可汗一脸无所谓的戏謔道“对对对,那你说是你的,就该是你这个婊子的, 我问你,那公主呢?你不是说这地方是大乾公主归属的飞地吗? 你倒是把公主掏出来啊,装什么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比我更清楚。” 林一帆看看旁边的桃枝,她的手抓著衣袖都有些颤抖, 桃枝总归还是不敢, 那是浮屠强者,他身边更是有数千大漠黑骑,那是大乾边军都忌惮的存在. 林一帆想起曾经陈伯带自己出去时,许虎遇到麻烦, 陈伯对自己说, 国师有令,要让世子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自己去懂, 国师府只负责世子安危, 不干涉世子决断。』 原来那时候,陈伯就是被师父要求推自己一把的人, 若没有那一把,自己说不定就眼睁睁的看著朋友被人欺负而不作为, 想来,这些细节上的事情,都是国师府教育后辈的方式, 要敢於作为。 如今陈伯不在,轮到自己来充当这个角色了, 林一帆停下脚步, “扎哈长老,可把桃枝姐姐的公主腰牌给晚辈?” 扎哈笑了笑,他猜到这些孩子终会做这样的选择, 明哲保身是一种选择,敢於作为也是一种,都只是选择,也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但他们毕竟是那位的弟子, “嗯,当然可以。” 林一帆接过腰牌,把腰牌递给桃枝,拱手作揖,学著陈伯时和自己说的话, “国师有令,要让公主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自己去懂国师府只负责公主安危, 不干涉公主决断。” 桃枝有些意外的看著眼前林一帆递出的腰牌, 那时候她把这腰牌在当铺卖掉,还鬆了一口气,就好像公主的责任一下子和她无关, 她从此是一个在北蛮自由的女侠, 可是,她心里也知道,有些事她跑不掉· 桃枝长吸一口气,缓了缓砰砰直跳的惶恐心绪, 她接过腰牌,点了点头, “嗯。” 桃枝鼓起全部的勇气, 这两年来,她在埋骨地,虽然依旧没有做什么大事,但却认识了不少人,就像那对母女, 前几日在自己屁股被掐出淤红的时候,还是红儿送来的跌打药, 可能多数人萍水相逢,也今后再不会见,但这不是逃避的理由, “谁说没有公主了!本公主桃枝,在这里呢!忙牯可汗,这埋骨地早已投入本公主门下!先来后到!” 桃枝长舒一口气,好爽—— 但她又看到忙牯可汗那满脸横肉凶恶的表情, 好可怕——· 第122章 你是人妻,那岂不是更好! 第122章 你是人妻,那岂不是更好! 大漠之上,武安君膀下快马一路踏沙疾走,没有停留上一点喘息的时间。 那五百里大宛骏马也不太能遭得住这样的疾驰,在还未到埋骨地时马蹄扬起,长鸣一声, 大宛骏马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武安君在马要倒下的时候,腿一撑,从马背上落地。 他看著眼前吐著沫子的大宛马皱起了眉。 刚刚赶路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忙牯可汗的黑角旗, 虽说大乾和蛮牛部族交好,但那些重骑往埋骨塔而去,总归不是一个好兆头得再快些了。 武安君索性將手中长枪一头直接插进了黄土里,把重甲卸下,轻装而行,快步往理骨塔处赶去。 埋骨塔下,眾人和忙牯可汗的对峙还在继续, 气氛相当凝重,这毕竟事关人命, 而且对峙的人还是如今的大漠霸主,至少大漠里,敢跟他叫板的人还没几个。 桃枝心里其实早已露了怯,但也许是看到上官金月站出来的勇气,她也强忍恐惧,死死瞪著忙牯可汗。 牡牯可汗手撑著地,站起身子,身材魁梧,宛如一座小山,两个小鳶叠在一起都未必能碰得到他的脑袋, 林一帆上次看到这么高大的人,还是许虎的二哥,边军守將许镇山。 牡牯可汗一步一步朝著桃枝靠近,他满脸横肉没有表情,也看不出他是带著敌意还是別的什么。 小鳶拔出无双,两步疾出,挡在了桃枝身前, “喂,大块头,蛮牛和大乾可是有盟约在的,你见了公主,还不行礼?別再靠近了。” 小鳶一只手握著细剑,走过桃枝身侧时,还拍了拍桃枝的肩膀,对著桃枝难得的笑了笑,那笑里还带著些肯定, 你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桃枝敢站出来,已经是师出有名,足够了。 桃枝是个怂包,这点大家都还是心里有数的,特別是遇上压迫感如此之强的对手,若是让牡牯可汗再靠前几步, 桃枝当场被嚇得腿一软湿一地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上官金月本以为自己假扮公主的事情弄巧成拙, 实在没想到,真的桃枝公主会愿意主动来给埋骨地討个名分。 虽然她作为南楚皇室之后,和大乾有亡国之恨,但面对桃枝这样的小姑娘, 她是怎么也恨不起来, 上官金月调整了气息,也走了过来,挡在了桃枝身前, “牡牯可汗,这位確实是桃枝公主,你不是问本尊要公主嘛,现在公主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赶紧放人,退兵,这次的事情,本尊既往不咎。” 牡牯可汗对著上官金月冷笑, “呵,轮不到你这逃婚的婊子说话,要不是我们有过婚约,我碍於顏面,你早死在我手上了, 我跟大乾的事情,和你这个南楚的亡国之后什么关係,滚。” 林一帆看著牯可汗,难怪他对著上官金月是一口一个『婊子』的骂,原来被调的这位是忙牯可汗的未婚妻· 回想起让上官金月学狗叫的环节··原来是人妻嘛· 这下羞愧难当了,自己这个正人君子怎么做了这种事情, 下次要是还有机会,不能强迫她学狗叫了。 忍不住又打量起了忙牯可汗和上官金月的体型对比, 逃婚的事情可能真不怪小狗, 上官金月跟小鳶差不多个头,个子就到牯可汗的腰间, 要是不逃婚,小狗这个块头,一步到胃,有点过於血腥。 是番剧里,要单独画一块肚子凸起的镜头。 牡牯可汗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那个看起来玲瓏可爱的纯真孩童, 他总觉得那孩子在想什么很无礼的事情, 算了算了,后面再说,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上官金月被忙枯可汗提起逃婚的事,不敢再多说什么,但退是不可能退的, 大乾公主没退,她也不会退。 牧牯可汗见上官金月没在碟碟不休,他看了看眼前拿著细剑的小鳶,倒觉得有些意思, 他手肘后收,快速挥开一拳, 呼! 拳劲打出一阵风来, 小鳶手中无双一提,一记快剑和忙牯可汗的拳头相接, 錚! 锐不可当的无双剑身嗡鸣,有如打在一块铸铁上, 若这剑不是无双,小鳶丝毫不怀疑,这一拳能把剑身击断。 这还是林一帆第一次看到陈伯以外的人肉身挡剑果然浮屠境都是常人理解不了的强者。 牧牯可汗嘴角提起,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这丫头倒是厉害,十七八岁的降龙境,这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是姓姬还是姓新垣?” 小鳶见对方似乎没那么重的敌意,至少对她没太重的敌意,拱手道, “在下新垣鳶鳶。” “新垣鳶鳶,不错,未来会有一番作为,你的剑很快,快过那几个还活著的浮屠境剑修了。” 林一帆看那牯可汗,放下心来既然问了『姓姬还是姓新垣”这种话,就说明对方已经认了大乾皇室贵胃的身份,应该也就没事了。 可那口气还没有松完,牡牯可汗从桃枝手上一把夺过公主腰牌,丟在了地上, 表情从刚刚和小鳶对时时的欣赏重新变得严肃, “你这傢伙,怎么跟埋骨塔那女人一样,你说你是公主你就是公主?一块铁牌子能证明得了什么?” 儘管牯可汗知道眼前这个公主八九不离十,有新垣家的人隨行,必然也是贵胃, 但这个时候承认了这个公主,就相当於把马上就能到手的埋骨地拱手让出去毕竟这里是北蛮,不是大乾,只要事后补一个贼人冒充大乾公主的声明就行,一切依旧合理合规。 小鳶见牯可汗依旧是础础逼人,连忙侧过身子把桃枝往身后护住, “忙牯可汗,你若———“” 小鳶正和忙牯可汗对峙的时候,小桃枝注意到不远处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的主人强压著气息,面容严肃,有军人仪態。 借著那身影给的底气, 桃枝看著旁边那对相拥的可怜母女,她咬牙,又做了一次以前的她不可能做的事情, 她对著眼前如一座小山般高大的男人怒斥, “忙牯可汗!我大乾和你们蛮牛部结有盟约,你继以可汗之命时,还有先帝授你以王位。 现在,你却在这里,我大乾国土上,对本公主无礼!这是有违盟约,是不齿之行!丟我腰牌,你这是要和大乾交恶吗? 此番行径,是有交战之危!” 一提到交恶、交战这几个字,谈话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牡牯可汗满脸横肉间,脸都黑了几度,这种上纲上线的话是强势方对弱势方说的, 哪怕大乾国力再怎么强盛,这里可是北蛮,是大漠,是蛮牛部族的地盘。 气氛一下又沉重了许多,紧张的氛围让在场的所有人呼吸频率都快了几分, 那些黑角重骑,隨时准备马刀出鞘, 而林一帆几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著桃枝勇,太勇了,勇过头了, 她怎么敢把话往这个地方引的。 连扎哈都摸上了弯刀,隨时准备恶战突围。 林一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饭要一口一口吃,桃枝突然变得这么勇,相当奇怪, 但事態发展有些不对,还是先跟大批脸求救, “师父,您要出手嘛,问题有些大了,桃枝勇过头了。” 白长芸回答的倒是悠閒, “帆儿,没事的,往你的右手边看,有个人在隱藏气息,修为不在牯可汗之下, 本座猜是凌阳神枪,武安君, 是桃枝的舅舅,也是你以后的岳舅。” 林一帆顺著白长芸的指引看了过去,果然有个器宇不凡的干练男人在不远处注视著这里, 他身上有不注意观察就会忽略的灵力波动,是在刻意隱藏气息。 武安君刚来就发现自己这个好外甥女正跟人家可汗对时, 他有些欣慰,桃枝这一番北蛮之行倒也没白走,那容易露怯的性子居然敢跟可汗叫板, 他本想藏著气息在旁边看看桃枝究竟成长了多少,但走得太近,还是被桃枝给认出来了。 牡牯可汗嘴角咧起,看著桃枝,他表情间带著些嘲弄和戏謔,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在大漠,你是不是公主我说了算,你死在这里,也无人知晓。” 牡牯可汗一拳重锤而下,这一击是奔著要桃枝的命去的, 咚! 重拳破风锤下,扬起黄沙, 黄沙又渐渐落下, 那些周围许多人,特別是那些奴隶都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就该是血肉横飞。 但预料之中的血溅黄沙並没有发生一个精壮的男人,站在桃枝面前,双手挡住了这一记重拳。 牡牯可汗看著眼前接下自己全力一拳的男人, 这人实力不在自己之下,能接他这一拳而无伤的人,普天之下著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他快步退后数丈,手握上了腰间一柄比小鳶都要高大的马刀, 横肉之下的双眼睛紧盯这个突然出现的强者, “阁下何人?可否报上名来?” 那精壮男人拍了拍衣服上的扬尘, “牡牯可汗阁下,您可称呼吾辈,武安君。” 桃枝见舅舅出手了,立马后撤,躲了回去, 林一帆看桃枝,那腿都在打颤,估计刚刚也是强撑,早都被嚇软了。 武安君看向自己外甥女, “桃枝,这段时间,长大不少啊, 吾辈本来还不信冰阎王能做什么好事,看来她將你送来北蛮也算个正確的决定, 国师府向来人杰辈出,不无道理。” 錚!錚!錚! 周围的黑角重骑听到这武安君的名號纷纷拔出了马刀, 牡牯可汗皱眉道“久闻凌阳神枪大名,这里的事情,是我和我逃婚的未婚妻上官金月之间的纠葛,还请阁下不要插手埋骨地之事。” 第123章 傲娇克星林一帆 第123章 傲娇克星林一帆 大漠的风都被这里的紧张氛围影响得更加急促, 长风扬起的一切,沙沙作响。 两个浮屠境之间的短兵相接,还真不多见。 刚刚为了快些赶到,武安君身上也没有甲胃长枪, 不过也不全是坏处,比如他从入理骨地一路走到这里都没有什么人拦他。 刚好这个时候,一匹慢马,载著个老者慢悠悠的往这里走来, 所有的重骑注意力都在武安君身上,也没人注意这个乐呵呵的老者。 老者的声音打破了对时中的寂静, “武安君,接著你的甲胃和破阳枪,都跟你说了,別那么急,还累死了一匹马,不也和我差不多时间到嘛。” 用布包好的甲胃和一柄长枪落在武安君面前, 倒是来得正好, 武安君虽然不想,但再不谢谢这老者就有些不合適了, “麻烦了。” 三个字里透漏著些不情不愿。 林一帆这下明白桃枝那个傲娇的性格是哪里来的了, 她这个舅舅怕也是个傲娇。 不过那老者的声音倒是相当熟悉, 林一帆循声望去, “陈伯!” 陈伯乐呵呵的停好马,走了过来, 拱手作揖, “哈哈,世子这两年过得可好?老朽来迟了些。” 扎哈是在场年纪最大的,他看看陈伯那模样,认出来了,连忙扶胸躬身,行了一个大漠礼, “弒君仙陈怀仁,几十年未见了。” 陈伯也拱手作揖,有著见到老朋友的欣喜, “是啊,几十年未见了,当年老朽也是承蒙令尊照顾了。” 武安君拿起银白色的凌阳长枪,单手反抓枪身,枪首直指忙牯可汗, “来吧,吾辈不爱废话,你刁难大乾公主,这帐是要好好算算的。” 牡牯可汗本来也想过上几手, 假如只有一个武安君,他这还有玄世和数千黑角重骑,怎么说也不会让对方占了便宜。 但他也听到了扎哈行礼时对旁边那老头的称呼, 弒君仙陈怀仁又是一个浮屠强者的名號, 一次来了两个浮屠强者,加上那两个两个降龙境,一个半步浮屠, 搞不好那个孩子身上传说中的大漠英雄,杀狼者卡图,也会现身。 牧牯可汗最终收起了那比普通人个头都高大的马刀, 他看著不远处矗立著的埋骨塔,心中依旧多有不甘,就差一点点就能收入囊中了, “撤!” 周围的黑角重骑纷纷收刀回鞘。 那如山一般高大的男人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这么带著他的数千黑骑走了他的副手玄世先生对著陈伯拱手,行了个礼,陈伯也回礼,之后玄世跟上了牡牯可汗离去。 武安君抱起甲胃,走了过来, 对於忙牯可汗的离开,他多有些不满,皱眉看著陈伯, “陈怀仁,谁叫你来的?没有你来,吾辈一人也能逼退忙牯可汗,你这一来,就跟功劳都成了你的似得。” 陈伯没有马上回答武安君,而是拍了拍旁边的林一帆, 林一帆马上上前,躬身行礼, “晚辈林一帆,多谢前辈出手相助,凌阳神枪武安君,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武安君整理著甲胃长枪,没有给林一帆好脸色, “靖王世子嘛,哼,跟你老爹一般圆滑,马屁精。” 林一帆倒有些不爽了,这人怎么这么跟孩子说话呢素质有待提高。 他正在心里嫌弃著桃枝的这个舅舅,那温柔间透漏著点邪魅的声音又出现在林一帆的脑海里, “別看他面上这么说,师姐跟你讲,他心里想的可不是这样, 他在想的是, 这孩子长得倒是可爱,也会说话,挺有礼貌,要是年纪大些就好了, 本將军也不用替桃枝操心她愿不愿意了。』” 林一帆一皱眉,是读心术,难道这声音真的是白无双?用神识和这疑似白无双的声音询问, “师姐,凌阳神枪当真是这么想的?” “当真,你若不信,可將师姐的束缚解开,师姐把读心之法借给你,你自己读就是了, 师姐可不是要害你,你还是信不过师姐?” 林一帆没再搭理这声音, 那温柔邪魅的声音继续说著, “武安君现在在想, 这孩子怎么都不去关心关心桃枝,哎,毕竟是个孩子,把桃枝交给他还是叫人不放心,那婚约真是———”“ 林一帆抱看將信將疑的態度,想知道这疑似白无双的傢伙有没有骗自己他走到桃枝身边,將一壶水递给桃枝, “桃枝姐姐,喝口水吧, 刚刚辛苦了,跟那个忙牯可汗对峙,可真是相当危险啊。” 桃枝有些意外的接过水壶,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但见有人肯定自己刚刚做的事,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喝了一口水,学著小鳶平时得意叉腰的样子, “那可不是,我桃枝是谁啊,跟那种大漠蛮子对峙,轻轻鬆鬆!” 林一帆的眼神斜扫旁边的武安君, 果然武安君在偷偷观察自己的行为举止,表情里还有一闪而过的对自己的肯定, 果然那个温柔的邪魅声音说得没错,这傢伙和桃枝一样,是个大號傲娇武安君走上前,拉走了桃枝, 他对著林一帆一脸不满的说, “別在这里假悍悍的关心公主了,此番回去的这一路,你小子都不许靠近桃枝,明白吗?” 林一帆拱手道, “知道了武安前辈,是晚辈举止隨便了。” 白无双的声音又出现了, “对,很聪明嘛,现在武安君想的是, 这孩子或许真的值得把桃枝託付出去,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回去找两个会察言观色的丫鬟,跟著他再看看, 不过哪怕是装的,这么小点的孩子,居然被这么恶语相向还能淡然处之,也不简单。』” 见武安君拉著桃枝离开,小鳶走到林一帆旁边,小声的窃窃私语, “师弟啊,嗨呀,你看那个傢伙的臭脸,拽什么,好像他是桃枝的爹一样。” 白无双的声音, “武安君听到师妹说的话咯。” 林一帆连忙打住小鳶的吐槽, “师姐,他这是把桃枝视若己出,也是很难得啊, 师姐应该是最清楚桃枝在宫中落寞孤单的样子,皇上就算想和这个姐姐一起玩,也是没有机会的, 有个舅舅疼爱也是难得。” 小鳶点点头, “师弟说得也对,確实武安君对桃枝不错,比太后对桃枝都要好,还是师姐想得太表面,太浅显了。” 林一帆再看看那个浮屠境的神枪他一板一眼的模样似乎真的还放鬆了一些下来,看自己的目光也没有刚刚一开始的那种凶恶。 白无双学著武安君的声音,提醒林一帆, “『这孩子还真挺不错的,或许是个良配,等回了京城,差不多年纪也够了, 给他送个通房丫头,先试试他那方面行不行, 哎,太后考虑事情向来没那么周到,每个地方本將军都得替桃枝考察清楚才是。』” 林一帆眉头一皱, 嘶,武安君还真把桃枝当自己女儿了,连这方面的东西都在替桃枝考虑不过我可不想要娶桃枝,也不想要什么通房丫头, 还真是谢谢你了。 那温柔又邪魅的声音接看说到, “小师弟,你怎么这么相信师姐说的,你就不怕师姐会骗你?” 林一帆用心绪回答道, “不会的,这么骗我没有好处。” “你就不怕师姐这是在拉低你的警惕,让你一点点相信我,然后骗你把我身上的束缚解开吗?” “那可要让师姐失望了,我很难相信別人的,温水煮青蛙,对我没什么用。” “哦,真的吗?那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別等哪天自己忍不住,把师姐的束缚解开,然后才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做了这种蠢事。” “师姐放心,一定不会。” 林一帆也喝了口水,刚刚的对峙,確实自己也有些紧张, 喝完水,白无双的声音又在补充, “师弟,你若是愿意,师姐可以让武安君把你当成自己人, 到时候他可是会给你准备通房丫头,太后可没这个心思。” “不用,我正人君子的,谢谢。” “真的不用?师姐刚刚替你探过武安君的心绪了,他给你准备的那通房丫鬟已有人选,那可是娇俏得很, 那皮肤白嫩得能拧出水呢,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好像是京城教坊司的魁呢。” “不用!”语气坚定。 『那脚也是小巧玲瓏,还爱穿白色的轻纱丝袜,还很薄呢,那白丝里还会透出一点点脚掌的红润, 师弟,你真的不想要?” 这疑似白无双的身影好像发现了什么,自己被对症下药了。 林一帆皱起了眉头,汗流瀆背,他这是第一次意识到师父说得没错真的很危险, 差点就上当了,好险好险。 “师弟,你不必替师姐担心破不了你的心绪,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兄弟们,这书不能养啊,还好只是要求整改 兄弟们,这书不能养啊,还好只是要求整改 感谢曼巴! 被举报,书差点就没了, 还好復活赛成功,只是要求整改前面的章节,书还在。 本来计划一天6k更新的,结果更新了两天6k,今天惨遭不可抗力只能4k 了, 现在正在改前面的章节, 后面的剧情有必要做一些特殊的调整,一帆哥得快速长大一些了。 明明人家贾宝玉初试云雨情的时候也没多大啊(碎碎念) 没想到啊没想到,男主这种带著成年人灵魂的无职转生,也得跟现代都市文一样高中毕业成年— 还是感谢曼巴,书还在,没有被下架已经知足了 第124章 您才是最好的公主 第124章 您才是最好的公主 (ps:各位,被举报整改,好多章节砍了上千字,劈叉我改怕了,要加快时间流速咯,一帆哥速速成年!) 大漠的风依旧吹著,甚至那些黄沙都少见的被带到了埋骨地中,埋骨地的草木似是再不能挡住它们, 又或者这些黄沙是寻到了那些被黑骑砍杀的遍地尸骸,寻到了该埋起的人。 活著的埋骨地居民纷纷从藏身处探出,埋头痛哭, 这里有失去父母的孩子,失去子女的老人,失去依靠的女人,失去爱妻的男人他们本就是大漠里,最无路可去的一群人,抱著能再过上正常生活的期望,来到了这里, 但总归是,活下来了。 苦命人也总归是没时间悲伤,那些哭泣都仅仅停留了一会,他们又都忙碌起来, 为逝者整理尸骸,为伤者理出活路—· 林一帆看著上官金月离去,本以为这一切都告一段落的时候, 武安君拦在了上官金月身前,那柄银枪在太阳的光芒下照得亮,枪首直指上官金月的脖颈, “上官,南楚余孽,你当真觉得你能在吾辈手下走掉?” 气氛再一次凝重了起来, 武安君周围儘是肃杀之气。 除了接桃枝,他也是为清理门户而来。 上官金月咽了口睡沫, 若是身上还有气力,跑是能跑掉,但刚刚一战,已经耗尽了灵气, 这时候倒是真羡慕林一帆那小鬼,庞大的灵气和用不完似得—— 不过她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那份从容优雅又回来了, 反正死的是自己,自己早该死了,或者说自己这种所谓余孽就不该出生。 她长嘆一声,在为那些奴隶出头的时候,她就已经觉著自己这条命要交代在这了, 既然武安君还帮自己救了一回人,也算是报答, “行,杀了本尊吧,这颗脑袋你提回去就是。” 武安君提著枪一步一步靠近, “行啊,有胆量,倒是让吾辈有些佩服,比那些月合教的教眾有骨气得多, 吾辈落枪,会给你些痛快。” 桃枝见事情不妙,几乎没有思考,快步上前,挡在了武安君的枪前武安君皱起了眉, “桃枝,这可不是你该做的明白吗?成长了不少,但也不该莽撞,这人不是你该保的。” 不过桃枝显然並不想就此后退把人让出来, “舅父,桃枝不是莽撞,桃枝觉得她不能现在死。” 武安君饶有兴趣的看著眼前的外甥女,枪尖依旧指著上官金月, 他对著桃枝问道, “来,桃枝,说个理由,为什么不能。” 桃枝深吸一口气, “因为这里已经是我大乾飞地,这里的百姓也是我大乾子民,是我桃枝门下, 若上官金月死在这里,死在现在,那埋骨地群龙无首,我们走后,蛮牛部族不来,別的山匪盗贼也会来, 这半步浮屠的名字无论如何都要掛在这里,让那些山匪不敢靠近,为了我的百姓,她必须活著。” 武安君看了看上官金月,能为几个奴民站出来,確实也不像是会反咬救命恩人一口的毒蛇再加上南楚余孽本就被剿得不成气候,放一回似也无碍, 武安君挥挥手, “行了行了,你这丫头找理由的方式还是太整脚了,就算是跟那些向著你的太监用这个方式说情,怕都说不下半分。” 桃枝看著舅舅的长枪收起,明白这回人是救下了, “桃枝谢过舅父。” 武安君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走开,去埋骨地里寻几匹赶路的快马, 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些什么,武安君语气严肃的补充道, “上官金月,首先你活下的这条命,是托桃枝的福,你既然是有几分侠肝义胆之人,那也应该是有恩必报, 你这是欠了桃枝一条命,记得要还。 其次,吾辈只放你一次,下次相见,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上官金月看著武安君离去,她倒是吃惊,她也早听过武安君为人处世的方式, “不像,这不是武安君这般人物应该会做的事。” 旁边的桃枝见人是救下了,倒是有几分开心,擦了擦脸上的汗,隨口回答, “这有什么好不像的,要说像,会为了几个奴民站出来,也不像是本么主听说的那些南楚余孽会做的事。” 上官金月看著眼前这个有些傻傻的公主,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救下的人,是一个天天盯著你全家性命的仇人。” 桃枝挠著后脑勺,笑得有些憨厚,这是她跟林一帆学的装傻模样, “我猜你是不是一早就发现我是大乾公主了,还许我在埋骨地安全的呆了这么久, 也没关我,也没抓我,还让我当了一个卫兵长的官职,就当两清吧。” 林一帆看著桃枝她是不是长脑子了,师父让自己推的那一把,还有这种效果? 桃枝憨憨一笑,拍拍上官金月的肩膀, “既然埋骨地投靠了本公主,有人提起来,你就说是桃枝公主门下如何? 当不了南楚公主,来当大乾公主,我桃枝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以后不要当什么前朝余孽了。” 上官金月心绪有些复杂,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一笑似春日初阳,也不知是释然还是別的什么。 上官金月看著眼前这个没个公主样的大乾公主,好像蠢蠢的活著,也不赖, 只是这个前朝余孽,哪里是那么容易说不当就不当的, 想著想著,她又有些想哭, 笑了哭,哭了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心情的变化起伏。 桃枝看得都有些不知所措。 桃怂怂无助的看向小鳶, 小鳶走上前来,搭著桃怂怂的肩膀, “没事的,这姐姐就是演公主,太久憋坏了, 还真別说啊桃枝,这姐姐其实比你要像公主多了。” 桃枝对小鳶的这话相当不满意, “新垣鳶鳶,本公主才是最好的公主,踩一个捧一个,你,哼。” 上官金月渐渐平復了这又哭又笑的情绪,她对著桃枝拱手作揖道, “公主,您说得对,本尊比不上您,您才是最好的公主。” 说完上官金月扶著身上的伤口,转身离去, 她步子依旧优雅从容,她还有好多事要做.— 她一步步远去,不自觉间又落泪, 我是南楚皇室之后似在心里和这些不打不相识的傢伙道別, 却又听到桃枝的声音, “喂!上官金月!哪天你要是不想当什么前朝余孽了,来京城找本公主!本公主不会亏待你的!” 然后是小鳶一棒槌拳头砸在桃枝脑袋上的训斥声, “怎么?你还不亏待人家,让人家去京城?给你母后抓起来关天牢嘛, 別瞎说话了。” 小桃枝委屈巴巴, “我是真心的嘛” 上官金月术法释出遁形而走, 她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偷偷又笑了,似在自嘲, 本尊演的大乾公主,可真不像啊——— 第125章 除了帅就一无是处的十八岁少年林一帆 第125章 除了帅就一无是处的十八岁少年林一帆 大乾边关, 军旗在边关绵延千里的长城上迎风而起, 它们似在今日庆祝著谁凯旋归来。 边军的烽火台上,几个身著甲胃的军士却不像是在迎接谁的样子,打起了哈欠, 自八年前,许虎以五品修为击败四品许镇远,承袭虎责侯爵位伊始,边关就安静了许多,再没有多少动乱。 大多数人自是把这当做许家嫡子的功劳但也有些不同的小道消息,说是大漠里不少侠肝义胆的英雄名土惩奸除恶的成果。 比如大漠里出现的风流女侠客,有剑无双, 一剑盪诛邪,半步定魔穴, 若是有邪魔妖道胆敢近大乾边塞,必会遇上她,也必会被她一剑封喉。 又比如起剑如起舞的红髮胡姬,一手左臂剑法出神入化,没有人能破其剑势, 更是数次身陷绝境,却越战越勇,伤势越重,剑法就越凌厉,好似那嗜血的妖魔,怎么杀也杀不死。 她们也经常结伴而行, 要想认出她们,据说要靠结伴里的第三人, 那就是她们身边,有一个好像除了帅就一无是处的少年, 听说还是什么,靖王世子? 不过又听人说,也不完全是除了帅一无是处,他为人相当正派,彬彬有礼, 堪称是正人君子。 “师姐,求你了,你別这样。” “再摸摸嘛,万一摸著摸著就入浮屠了呢?没事,师姐也给你摸。” “师姐,怎么你什么好处都要占,吃不了一点亏是嘛。” “有破绽!” 女侠一只手熟练的滑进了一个俊秀少年的衣襟里, “哇哦,师弟啊,你怎么这么结实啊。” 俊秀少年熟练的把师姐的手从衣服里又倒了出来“別这样,赶紧睡吧,明天还赶路呢,天天在这大漠里绕来绕去,可算是能回国师府了。” “晴喷喷,师弟就惦记著回去討师父她老人家开心吧,真是一滴都不肯漏给师姐啊, 十八岁生日已经过了吧,你就从了师姐一次嘛,一次就好,求求了,师姐出一万两。” 破旧的庙宇里,除了这师姐弟二人,还有几支临时来借宿一晚的商队, 商队里的女眷都时不时往这里看来,这些女眷非但不觉得那俊俏女剑客这般主动还吃有些掉面子, 反而是羡慕起了她能和他那帅得不像话的师弟靠得那么近。 那小生真的好生俊俏,若是生在京城,怕是见上一面都要跟那些个富太太们抢號, 商队女眷甚至觉得再多看几眼若不付钱,那就是要遭天谴的, 若是说谁能靠脸吃饭,那莫过於此了。 至於他旁边那俊俏的师姐,相貌倒是不差,也是长得秀色可餐,却比起那少年,少了几分勾人的邪魅之感, 一看那少年面相,就像是会玩弄人心的坏男孩,可偏偏就是这种坏男孩,是最得不到的,最让人姑娘们抓耳挠腮、心肝直颤的。 可破庙里师姐弟二人嬉戏打闹的声音没持续多久,就突然消失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庙里那些商队细语呢喃的嘀嘀咕咕。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怪异的淡淡香, 他们全都睡著了。 商队里几个少妇人睁开眼睛,互相对视一眼,还掐了一把旁边打呼的男人, 那男人脸上都被掐出了一大块血红印子,没有任何反应, 是真睡著了,可以行动了。 她们搓著手,一步一步朝著那熟睡的俊朗少年处走去, “嘿嘿嘿,终於搞到你了,为了你这俏相公,我可是了不少银子呢。” “就是就是,这五品迷魂香,可是那位大人的手笔呢, 嘿呀,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俏相公,长成这样,姐姐们要是再不心动,那可真是不识相。” “一会都小心点玩,不要玩坏了,还得送去姑奶奶那换赏钱呢。” 几个少妇人正伸出手,想要先把这少年郎的裤子脱下来,好好鑑赏一番, 有个最积极的却刚一伸手,就被那少年突然握住手腕, “姐姐们,这么做可不好,你们不是要抓我去献给你们的那位合欢老祖嘛, 怎么你们还自己用上了,还要夺走我的童子之身,你们老祖不会生气嘛。” 被抓住手臂的美少妇一惊, “你,怎么可能,这可是五品迷魂香,没有五品修为的人遇上了,那就必定中招, 你的剑法我看过,最多不过六品,为什么能脱离迷魂香的控制?你在扮猪吃老虎? 不对,那剑意定是全力而出,绝对是六品没有错,不可能一夜之间连上两品1 俊俏少年很有礼貌的起身,微微拱手, “几位姐姐,你们可能误会了些什么,晚辈不是剑修,练剑只是兴趣爱好。” 少年装睡的师姐长嘆一口气,起身,皱著眉头,一脸不满, “师弟啊,我就说这个法子行不通吧,谁让你长成这副模样,哪个姑娘看了不迷糊?进合欢宗之前,一定会被这些教眾草一遍的。” “师姐,你说得对,是师弟没有自知之明了。” 旁边的几个姐姐似乎都有一种被甩了之后的恼羞成怒, “你,你,你们居然敢骗我们月合教,你们今天就都別想活著回去了!” 她们的手摸向了各自的袖口,袖口里都藏著刀柄、索绳,却在摸上去的一瞬间,只觉得冷冽刺骨, 这又是怎么回事? 几人正想要低头去看看自己的袖口里到底有什么,却惊觉脖子已经动不了, 头根本没办法低下, 几个美妇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却为时已晚心中只剩下恐惧,一种把命交到別人手上的恐惧,一种隨时都会被一下捏碎心臟的恐惧, “你,你们到底是谁?” 俊俏少年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反而是很严肃的语气,念出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邓鹏,黑水村,二十三岁,刚结婚三年,育有一子一女,两个孩子整日在村口等著他们的爹爹回家。 黄毅,黄家镇,苦读三十载,三十六岁,前几日刚考中功名,他若是还活著,看见那放榜,必会欣喜若狂吧。 吴言,同黄家镇,十七岁,自幼习剑,上月刚入九品,八岁离乡,难得有机会回来探望家中长辈, 每报出一个名字,那几个美妇人的表情里的恐惧就加重几分, 恐惧越多,心中所想的东西就越多,读心能读出的信息也就越多,上官金月的下落,也已经在她们的心绪中找到了。 至於刚刚念的这些名字,是最近死在她们这处合欢魔窟里的人命。 俊俏少年微微拱手,报完名单后,不慌不忙的说著, “別急,你们不是没把凡人的命当回事吗?该不会杀人时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杀? 也不用回答了,没事的,你们心里所想,在下都已经听见了, 在下林一帆,替那些凡人来取你们性命。” 第126章 国师府,我回来了 第126章 国师府,我回来了 破旧寺庙旁, 小鳶清理著这里刚刚动手留下的痕跡,手法嫻熟,动作乾脆利落, 首先是清理冰晶,再將户骸上的剑伤改成是刀伤,最后掩埋户体,避免留下可辨认的残骸和线索。 都解决之后,小鳶打了个哈欠,回到了破旧寺庙里, 在原来铺好的位置躺下,睡著的倒是相当之快, 就好像刚刚的杀人埋尸如家常便饭,不一会还打起了呼嚕,声音不大,倒也助眠。 林一帆看著倒地就睡的师姐,到哪都能轻鬆睡著,其实是一个相当厉害的本事。 不过睡姿就不是那么完美了,四仰八叉的, 就由著师姐睡成这个样子也不太好,毕竟这里还有外人,那些一觉起来发现丟人了的茶马走商也都在这破庙里呢, 林一帆上前,把自己的被子给师姐盖上。 走近以后,看著师姐歪七扭八的身子,平时不怎么观察都没有发现,居然有了几分御姐感, 仔细想想,师姐已经二十六七了,確实不是个少女的年纪, 不过御姐感的来源不只有年纪,还有身段, 身子长成之后,就没有了少女的那种青涩。 她也已经不裹束胸了,反正完全发育后,束也束不住, 稍微动作大些,身子一换,有时候衣襟都要撑不住摇晃,何况是那点布条, 也就隨便那胸口一大坨自己动了。 小鳶一边打著呼嚕,一边挠了挠肚皮,衣服被她掀开了些,明明身材已是有几分丰盈,往下的腰腹却又是有些带著肌肉轮廓的线条, 要不是这是个半步浮屠的强者,就带看这身段隔路边隨便一个破届里睡觉, 別说岁徒了,就算只是个普通人,都会忍不住犯错。 唯独林一帆是对师姐没啥兴趣,甚至给她盖被子的动作都有些嫌弃, 那呼嚕声带著嘴角掉出来的哈喇子,身上还有些大白天去勾栏喝酒的酒臭。 轻轻的呼嚕声中,林一帆还听见些师姐的梦, “老我回来了—.好几年不见了,我好想你啊—” 睡吧睡吧,再几天,就到京城了。 这一路上真都是不曾停下的疲惫, 去冻土之地收拢大月氏残部安顿在理骨地、和脑海里时不时出现的疑似白无双的声音对峙、协助边军清理妖邪都不是些容易的差事。 几日之后的傍晚, 数千里的奔袭终於告一段落, 雄伟的大乾京城出现在师姐弟二人的马前,灯火通明,一如十年前离开的时候, 就连街口的叫卖声,孩童的嬉戏打闹,巷里巷外的鸡鸣狗叫, 还有国师府那玄墨色的大门, 都是十年前的模样。 林一帆看著眼前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大门,十年时间,恍如隔世, 这大门好像比记忆里的要小上不少, 是自己长大了吧。 伸手去拉那门上铜狮口中叼著的铜环, 好像离开国师府的那天,这铜环的位置跟自己差不多高,而现在才到腰间。 抬起铜环正要扣下敲门, 大门上的小门却是打开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从府里走了出来,手里提著两只点好的灯笼,应是来掛灯的。 老人刚刚走出来的时候,似都没注意到林一帆,自顾自的走到国师府的门檐边。 他身子有些楼,他手中掛灯笼的长丈不管怎么伸,那灯笼离门檐都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奇怪的喃喃自语,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能刚好掛上吗,哎。” 林一帆看著老人,真是熟悉,认了一会, 这不是安叔嘛, 自己离开国师府的时候,他好像没这么多白髮吧, 十年时间对老人和孩子来说,都是格外的长。 林一帆走到安叔身边接过他手里的长丈,手轻鬆一提,就把灯笼掛了上去, 又从地上提起另一个灯笼,准备帮安叔点好掛上。 安叔看著这个生得好是俊朗的少年,也没认出来是谁,他笑笑, “谢谢公子了,老夫自己来掛就行,马上要宵禁了,路上危险,快些回去吧。” 林一帆继续点著灯笼,不慌不忙的回答, “没事的,我家很近,也在这条街上,掛个灯笼不碍事的。” 安叔细细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皮肤有些太阳晒出来的黑,身子结实,看起来像是经常外出, 但样貌却相当俊俏,言行举止彬彬有礼,而且手上没什么干粗活的老茧, “公子可是哪家鏢局的少爷?有些面熟,老夫却是想不起来了。” 少年倒也不著急,从容的点好灯笼,提上灯丈,掛在了门檐的灯勾上, “安叔,您再想想,我不是鏢局的。” 安叔愣了下,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说明应该是见过才对, 不是鏢局,那这条街上还有哪方人家的少年会经常外出, 可当真熟悉,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少年把点灯笼的火摺子递还给老人, “真不记得我了?” 安叔不好意思的笑笑,摇了摇头, “年纪大了,真想不起来,敢问公子叫啥名字啊。” 少年拱手作揖, “林一帆。” “林一帆,林一——”老人嘴里念叨,念到第二遍的时候,嘴角止不住的扬起, 眼前恍愧间是那个初到府中见不到国师就整日哭闹的婴孩, 是安静坐在操练场边上的早慧乖巧, 是五岁参加江湖剑会惹得全府上下牵掛的不安, “世子?” “是啊,安叔,我回来了,最近身体可还硬朗?” “世子——.”老人长呼了一口气,仿佛是一件牵掛了很久的事情终於尘埃落定。 已经很晚了,也刚好师父也在闭关林一帆决定先回自己房里睡上一觉,別的事情明天再说。 国师府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 精心打理的植中,刚好也正是莲池盛开的时候除了国师府里会被师父她老人家天天灌以灵力的莲,还没见过別的地方的莲能每一朵都开得比盆都大。 池子里还有两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锦鲤, 一大一小,一白一红,白锦肥的跟猪一样,带著小了很多的红锦在莲池里共游。 又往前走两步,就到了自己的屋前, 哎吖~ 推开那木门,里面的一切摆设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和十年前一样, 书架,案桌,方便孩子坐的小凳子都没有撤掉, 还有一张怎么看都只够一个人睡的单人床。 林一帆往床上一躺, 居然是刚刚好,没有再多出来什么空间,甚至显得有些拥挤了, 这床以前是怎么睡下两个人的。 正当已经不小的小弟子重新熟悉著周遭的一切时, 一位白髮仙子在自己的屋子里来回步,像是在纠结著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她最终长嘆一口气,拿定了主意, 很熟练的皓腕轻抬,给门轴处施以灵力,防止打开房门时会吱叶作响, 玉足轻踩空气,左右探探没有人,这才手脚的迈了出去, 明明是在自己府上,她却好似做贼心虚 第127章 白长芸还是想跟小弟子一起睡 第127章 白长芸还是想跟小弟子一起睡 自从几年前离开埋骨塔之后,白长芸就很少说话了, 她一直在闭关,在压制自己莫名浮躁烦乱的心绪效果也还算是比较好,至少在今天之前,没有任何失態的跡象。 合欢魂丹虽然效果霸道,但总归是要有缝可钻,才能施展威能, 可白长芸一直都闭关不出, 魂丹都快自闭了。 但魂丹没有放弃,它无时无刻都在等著一个机会· 屋外,老天就像在配合白长芸悄悄的手脚一样,下起了小雨, 雨声啪嗒啪嗒,在瓦片上作响,给师徒的久別重逢增加了不少氛围。 为了在今天赶回国师府,林一帆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刚好边军有战报递出一封八百里急递, 最后他居然跟急递同一天到了京城,就晚了几个时辰。 不过这样赶路也確实疲惫,林一帆躺下沾了枕头就犯起了困, 特別是那枕头上还有师父残留的一点点淡淡体香,让人安心。 那味道是这些年不曾闻到过的,梦境里和师父的相处总归是意识模擬出来不那么完整, 就比如这味道就是残缺的。 但哪怕是十年未曾感受过,却也熟悉,毕竟很小时候就记下的味道,一辈子都忘不掉。 意识迷离中,像是看到有什么人跟贼似的进了自己房间, 不过却还是睡著了。 白长芸在想, 如果说自己以前是在带孩子,没有陪著睡孩子就哭闹,也算是迫於无奈, 但她这回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百般思索都没法给自己找个太能说服自己的藉口。 算了,算了,本座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安心了也有助於闭关,然后再回屋就是。 自己弟子嘛,自己看著长大的,回来了都不来跟本座打个招呼, 本座这是去教他尊师重道!是义举。 推门进去的时候,也依旧是悄无声息, 进去之后,少年已经睡著了, 那许久不见,稚气已脱的俊朗少年,真的是自己那个哭哭闹闹的小弟子嘛但那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在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她也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心安, 心绪似有一点点微妙的变化,放鬆了许多。 灵魂之海里某个脏东西终於逮到了机会,它没办法凭空给人植入和製造慾念,但却可以把人已有的想法勾出来。 白长芸白嫩细滑的脚趾抓挠著空气莫名的有一点点生气, 这傢伙怎么就能自顾自得睡得那么香,明明本座天天都在为他操心,回来了非但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本座,他还能沾了枕头就睡, 莫不是没把本座放在心里。 白长芸走近几步,想著这个要怎么罚,怎么教育,才能让小弟子吸取教训, 真正的做到尊师重道。 她走到床边时, 看著眼前已经长成的少年面庞,她有些恍惚, 好像不能再把他当小弟子了。 本来白长芸心中还隱隱有些期待,总是会回忆起曾经抱著软绵绵的他睡觉, 以后可不能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我的弟子可是个大孩子了。 白长芸越看越觉得顺眼,忍不住蹲下身子又细细打量了起来, 嘴角也扬起,笑了起来,有几分欣喜,还有几分得意, 也该给他安排婚嫁,也该成家立业。 她朱唇轻启,小声的喃喃自语, “不能再把他当成那个小娃娃了。” 但最后却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撩起些眼前少年的鬢髮,想要看得更仔细些, 很帅嘛,看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脸上也有些磨礪过的痕跡,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要强上太多太多,男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白长芸又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喷,就一次. 仙子轻轻靠近,唇齿间呼出些许热气,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热气轻打在弟子的额头上,还吹动了一些细发, 越来越近, 最终是吻了在了林一帆的额头上。 【林一帆好感度+10】 林一帆偷偷抬起嘴角, 嘿嘿.——· 就知道装睡有好处。 白长芸起身,给小弟子拉了拉被子,盖好, 她看见这小傢伙在偷笑,那心绪也没藏好, 果然,还是那个孩子,不管长多大,在本座这里,依旧都是个孩子。 哎,走了走了, 一回来倒头就睡, 明天再收拾你,跟你好好算帐。 林一帆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看著仙子离去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已经年纪不小,不会奢望师父还能像小时候一样抱著自己睡觉, 何况这张小床怎么睡得下两个大人, 叠在一起吗? 虽然有些落寞,但也无可奈何,长大了就是长大了,还是想办法跟桃枝把婚约退了,然后跟师傅速速结婚才是。 白长芸走到门口刚刚推开房门, 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影响心绪, 不想走,想留在这,想和弟子像过去一样· 白长芸皱紧了眉头,那些想法被从內心最深处勾了出来, 玉足上的脚趾紧抓空气。 她最终又绕了回来。 白长芸啊,白长芸,你这个师父当得真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走到林一帆床边,小心把小弟子的上半身扶了起来, 小弟子也很配合的假装在睡觉,没有被弄醒, 两人心照不宣。 白长芸给自己在床头腾了个空间, 迈上了小床,靠在墙上原地盘坐接著把小弟子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这回轮到林一帆有些不太懂了,这是在干嘛· 盘坐的白长芸闭上了眼睛, 双手轻捻, “帆儿,你睡你的就好,本座身上有护体法阵,可以为你安定魂海,防止你睡不著或心绪杂乱。” 嗯,本座这是在为他安定魂海。 林一帆感受著枕著的玉腿的温度和柔软, 师父吃胖了是有好处的,这不比枕头舒服多了? 后颈还贴上了那香软玉滑的皮肤好像这样才会睡不著心绪杂乱吧·· 可过了一阵子,师徒二人居然真的在这个奇怪的姿势下都睡著了, 两人都是十年没有的莫名心安。 都说小別胜新婚, 那十年的大別,就胜十次新婚,合理吧? 睡到一半,林一帆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 师父哪里还有什么打坐入定的样子, 她正贴著墙,从背后紧紧抱著自己, 牛逼,这床还真能睡得下两个人。 可能小时候被抱著看起来並不古怪,但这成年人相拥而眠,林一帆说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背后是鬆软起伏,寢衣太薄太薄,路感清晰,甚至能感觉到那鬆软中的两黑痣, 隨著起伏在背上磨蹭,林一帆第一次感觉到了年轻人血气方刚也不是全是好事,应该买一件宽鬆点的裤子。 还好自己现在是背面朝敌,换一面,恐怕就不能被抱著睡觉了。 总归已经不是孩子了,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要出事— 耳朵边有白长芸微弱的酣声,起起伏伏,浅浅梦, “帆儿·路上辛苦——” 过了一会,师父又睡得很深,连梦都没有,十年来这也是很少有的事情, “辛苦了师父,晚安。” 第128章 白长芸犯错误了 第128章 白长芸犯错误了 夜一点点深了, 国师府门前,一个瞎了眼的老和尚拄著禪杖在雨中自顾自的漫步,他一边走,一边口中嘟, “有情道便是无情,无情道便是有情,若是真无情,又何须练作道。” 京城自宵禁锣响之后再没什么动静,还有的就只是雨水浙浙沥沥的落在瓦片上。 雨声配合著白长芸胸口呼吸的起伏和心跳,就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一点也不曾有变化, 至少对林一帆来说是这样的。 这回林一帆是彻底睡著,但白长芸却是醒著的。 林一帆以为大批脸是睡得深沉没有了梦,但其实是睡都没睡著,怎么会有梦。 白长芸意识迷离间,纤纤玉指在林一帆的身上碰到了一种特別的触感,是这么多年来未曾有过的, 结实有形状的肌肉,还有微微的滚烫感曾经一只手就能完全抱住的小傢伙,却已经相当高大。 模模糊糊的把脑袋伸到和林一帆齐平,白嫩脚丫只能蹭到他的小腿肚子,原来已经比自己都要高大· 迷离的意识產生的怪异的想法,想要两腿夹住他,想要埋进他怀里, 可终究是白长芸,一下就注意到了自己奇怪的思绪,马上就停住了动作,剎住了车。 但只要有想法,就不愁没人把想法勾出来, 合欢魂丹发力了。 白长芸的眼睛微微睁开,呼吸频率变得急促, 压抑的內心,逐渐溃散, 变成了一种强烈,止不住,马上就要的情绪, 甚至能感觉到身体在分泌些特別的东西。 纤白玉指一点点顺著林一帆硬朗的肌肉线条往下摩,宛如在探索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新世界, 手顺著往下一直到那粗壮的手指上那是小弟子的手,也是男人的手。 每一个指节都粗壮结实,其中还能看到血管伴隨著他呼吸的频率跳动, 结实之中,手指头却是那么的温热柔软被勾诱著魂识的白长芸是那么喜欢这只大手, 还有那大手主人的温柔, 好像很早之前就有那么一点点奇怪的思绪和依赖感。 这也不是白长芸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在茫茫漠北里,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心绪和那一点点任性,义无反顾的入那埋骨塔,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在又又一次要自己下手杀掉白无双的时候,也是这双手抓住了自己, 告诉自己,他还有办法—— 白长芸那些对自我的审视,那些小弟子长久以来的陪伴,都在魂丹的作用下一点点聚集起来, 她的纤白玉指一点点从粗壮的大手后与其相扣, 但只是这样,好像还是不太满足, 她想要这只手—— 就像鬼迷心窍,她咽了口唾沫,把这只粗壮的大手拿起,指节分明, 两只玉手轻抚,有跟手指头上还有一道浅浅刀疤,那是在卡图城时候受的伤吧。 她好像有那么一丝丝可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鞋子,会有人想要那种被女人穿过之后还可以吃的鞋子, 她现在似乎,可能,也在如此喜欢著一只粗壮的大手。 还能听见男人的微弱鼾声, 还在睡嘛,那——— 她把大手拿起,直觉让她把大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单独从手上授直。 想要夹住。 呼吸逐渐急促,银白的髮丝在她的周身飘散, 她捧著那双手, 唇齿间有热气轻呼。 无意识的直觉控制著她现在的举动,她想再把这双手看得更清楚一些, 看看这十年来,大漠还给这双手留下了些什么样的痕跡, 越得越近,那股衝动就越强最终玉唇落在了那软软的指尖,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师父—师父您还没睡嘛” 林一帆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他只看到大批脸捧著自己的手。 大批脸猛的身子一颤,马上呼吸频率变得正常,不受控制的迷离意识又被拉扯住, 语气冰冷平静,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没事,本座就是想看看你手上受的伤有没有留疤。” “哦———”林一帆闭上眼睛又睡著了。 大批脸捏了一把汗, 这种事情,不应该,至少不能在他有意识的时候做————-不对,就不能做, 我是把他带大的师父, 怎么能像那个什么江湖话本里的姑姑一样。 还好及时打住了, 他是要娶桃枝的。 合欢魂丹倒是不会就此气,这次既然能就差一点点,那下次就一定能让你迷失其中, 很快,很快了。 太阳缓缓升起, 阳光打散了京城彻夜的阴云和雨水, 国师府里已经有了下人清理积水的忙碌,周遭还有寥寥炊烟。 林一帆缓缓睁开眼晴的时候,自己被子盖得严实, 被子还好似在防著什么似得,把自己的手给单独包了个严实。 伸了个懒腰,起身, 揉了揉眼睛, 大批脸正坐在一边的桌子边,剥著鸡蛋, “师父,早啊。” “嗯,帆儿早。” 林一帆简单的拍了拍衣服,打著哈欠走到芸芸旁边阳光落在她束起放在胸口前的银髮上, 寢衣上的香肩也被阳光勾勒出一圈粼粼流光。 芸芸抬起头看向林一帆那张俊俏的少年脸庞,表情倒是一如既然的扑克脸, 没有一点点波动但看了许久,却一句话也没说,甚至眉头还微微皱了起来。 林一帆被看得有些毛毛的,尬笑,然后下意识伸手去挠自己的脸颊, 不过手刚刚伸到脸的位置时, 大批脸就把脑袋扭开不再看自己了,像在躲著什么东西。 林一帆察觉到了古怪, 师父的小动作他再熟悉不过,但今天就是不对,突然躲闪,绝对不是师父会有的举动。 大批脸接著剥著鸡蛋,很认真的看著一点点被自己剥下蛋壳。 林一帆也在桌边坐下,正伸手去拿桌子上芸芸给自己剥好的鸡蛋, 但手还没碰到白嫩柔软细滑入口即化, 大批脸本来看著鸡蛋的眼睛又挪开了。 好怪哦,莫非芸芸不想看我的手? 正思考著的时候, 啪! 林一帆伸出去摸鸡蛋的手就被白长芸一巴掌打开, 挎著个批脸的白长芸,拿起桌子上剥好的两个鸡蛋,一口全部塞进自己嘴里,转身就走了, 就和小姑娘赌气似的, 那轻踩空气泛起涟漪的玉足都变得有些急促。 林一帆看著桌子上仅有的鸡蛋壳,有些不知所措嘶,以前早上有鸡蛋,不都是一人一个嘛她怎么能一个人吃两个呢。 这心绪大概是被大批脸听到了, 林一帆也听到了大批脸的心绪“你能吃两个,本座就不能吃两个了?”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乱七八糟,没头没尾的, “师父您在说什么啊?” “没事,既然回来了,一会你去见一下太后吧,带个礼物给她,很快就该行冠礼,也该婚配了。” 嘶,她在急? 第129章 芸芸,结婚的事情? 第129章 芸芸,结婚的事情? 两个鸡蛋终究是一口气塞进嘴里有点不太好嚼, 芸芸的嘴被塞得满满的,咽也咽不下去。 两个腮帮子胀起,看起来有些像河豚一样气鼓鼓的, 虽然依旧是垮著个批脸,但林一帆觉得这样子和平时反差很大,看著有趣。 她好像自己也知道这一点,迈出屋子往书房走的时候,一直都是半掩著脸, 强如冰阎王,在一口两个鸡蛋这种难度的事情面前,也要折戟。 大批脸刚在书房里坐下, 林一帆后脚就很贴心的端著一杯水走了进来, “师父,咽不下,可以喝口水。” 大批脸就看到他的手,他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昨晚被自己舔了一下沾过自己口水的大手,把水杯放在自己面前, 他刚刚是不是还在强调什么口水, 难道是昨天注意到了,只是一直在藏著心绪? “师父,不喝口水嘛。” “你以后不许用手拿杯子。” “啊?” “没事。” 林一帆想从芸芸的心绪里找到些什么东西,却发现探不到一点,藏得相当严实, 这是又在发的什么疯。 他看著芸芸端起了水杯,还特意没有抓杯把,似乎不愿意碰自己手碰过的地方, 那像河豚一样鼓起的腮帮子,嚼巴嚼巴,配合著小弟子给的口水,终於是把鸡蛋吞了下去。 大批脸虽然一直都好像严肃得很,林一帆却总在她身上发现各种各样的小萌点, 喷,好可爱, “师父,结婚的事情?”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噗。 大批脸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差点把刚刚吞下去的鸡蛋又喷出来, “帆儿,距你弱冠还有一年多,倒也不急这种事情。” 呵,女人,刚刚还在急,现在又不急了, “师父,弟子真的跟桃枝那是纯友谊。” 白长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虽然你还有时间做决定,但本座有些话要提醒你, 几年前南疆发兵,被本座用了些手段塘塞过去,可这种安全是暂时的。 所以你若是不娶桃枝,太后会將她嫁到南疆,既是联姻,也是人质, 但那样南疆王要是再想发兵,桃枝就是第一个祭旗的。 退婚只要你跟桃枝都愿意,自然是能退,但退了这婚,第二天桃枝就会在去往南疆的马车上了。” 林一帆微微皱眉,太后这真没把自己女儿当人“师父,总有办法的,假如桃枝不想嫁人,想要留在京城,帆儿会帮她,因为我们是朋友, 但如果是要用不能娶师父作为代价去换的,那不是个好的结果,对我对桃枝对师父,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白长芸冷眉微, “关本座什么事,本座本就修的是无情道,嫁人与否,也都只是走个形式, 乱不了本座道心,自然也不在意这个。” 芸芸要是真不在意,就不会提了。 白长芸接著说, “有些事情,你要考量清楚,本座说过,你从北蛮回来,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意,只要为师能做得到,都会满足你, 这可不是一个隨隨便便就能从本座这里拿到的应允。” 林一帆回答, “弟子明白,那弟子想要的就是桃枝能按自己的想法生活,师父也能嫁给弟子。” 白长芸拿起水杯,这次倒是没介意,直接握住了杯把,喝了一口, “哎,本座说了,一个愿望,这是两个。” 林一帆表情变得严肃了些,动作也郑重了起来,拱手作揖道, “不,师父,这是一个,因为弟子想要的是『能实现师父的愿望”, 无论是您嫁给弟子,还是桃枝能按自己的想法生活,都是师父的愿望。” 白长芸喝水动作停住了, “休要诡辩,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再討一个便宜嘛,本座不是傻子。” 林一帆嘴角扬起,似乎很开心, “弟子明白了。” 说完他退出了书房,把门带上。 白长芸嘆了一口气,明白就好, 但他刚才在笑什么,在开心什么—— 大抵是鸡蛋太干,白长芸又喝了口水,看著小弟子离开,思索了片刻, 噗! 刚刚喝下的那口水呛到, 她明白过来了, 小弟子刚刚说的『能实现师父的愿望”,里头除了让桃枝按自己的想法生活, 还有一个是让本座嫁给他, 这话的意思是『本座嫁给他”是本座自己的愿望· 本座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驳斥他这是两个愿望不能混为一谈。 白长芸一边擦著案读上的水,脸上一边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双原本冷漠的美眸里全是慌乱, 小弟子过於聪明了,也越来越狡猾了,但凡在他面前出了一点点紕漏,都会被他马上抓住· 林一帆啊林一帆,你居然还能拿捏上本座了你。 芸芸越想越气,这小东西当真的坏。 走出书房的林一帆倒是相当愉悦桃枝的事情他倒是不担心,能跟南疆联谊的皇室成员,还是有的,公主不行的话, 太后不也没嫁人嘛·· 不过这种大不敬的想法还是得藏著,哪怕是芸芸听到了都要发疯。 林一帆迈著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路上还跟遇到的门客下人打招呼,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 不过多数人都还没认出来这是谁,却被叫出名字, 国师府上下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俊朗少年议论纷纷。 最后还是穿著件漂亮罗裙,气质不俗的少女走进了府里,喊出了少年的身份,声线如被吹动的风铃,悦耳清脆只是那一张口,说出来的话,马上破坏了气质不俗的形象, “师弟,师弟,走,陪师姐逛街去,丝织坊、织造馆都逛逛, 嘿嘿,顺便再陪师姐去勾栏、教坊司喝酒。 咳,咳, 当然,主要是去买衣服的,师姐这几年奈子长太大了, 以前的衣服穿不下了都,紧得慌,贼难受。” 小鳶去时十七岁,除了从少女变成御姐,这十年倒还不至於认不出来, 灵儿还想上去和以前一样,教训教训这满口胡话的荤丫头,但她看了看,那模样分明已经不再是个什么小丫头了, 自己现在五品修为,已经教训不了她了吧· 哎,爱说荤话就说吧,丫头长大了。 国师府的门客下人纷纷都围了上来,好似过节一样“世子!世子和小鳶回来了!” “世子回来了!” 林一帆跟张灯结彩的眾人挨个打招呼,说著这些年在北蛮经歷的各种事情, 小鳶也吹著牛逼讲著遇上了多少磨难,和多少强大的对手过招,生死一瞬。 不过国师府的眾人,並不是在听故事的模样,而是越听越揪心, “世子,留在京城吧,不要再跑那么危险的地方了,姨娘害怕啊·—” “世子有没有受伤?去的时候才那么一点点大,鸣鸣,世子好苦啊———“” “世子” 林一帆不好意思的笑笑, “也没有出什么事啦,总的都是有惊无险。” 山风穿堂而过,已是吹散许多担忧和惆悵, 它似也认出了这许久未归的游子,终是回到了家中。 国师府远处的教坊司里, 这里的魁正和一个容貌不逊於自己的少女谈话, “姐姐这番怎么有空回京城了?不当心被人发现?” 那少女將外裳脱下,掛在一边,动作从容优雅, “帮本尊造个假身份,本尊恐怕要在京城呆上些时日。” “姐姐,哪有你这样一句话就把人打发去做事的?” 少女语气里像是几乎不容置疑的命令, “上官雪月,你再敢顶一次嘴试试?” 魁的態度马上谦逊了许多, “知,知道了,姐姐莫要生气。” “另外帮本尊去找些淫词艷曲,还有春宫书图,本尊要在这方面好好进修一帆。” 魁大致猜出了为什么『姐姐”会突然要进修这种东西, “姐姐莫不是妖媚之术,输—” “多嘴。” “不敢,不敢。” 上官金月依旧是优雅从容,八年前那当狗之仇,她可是一刻也不敢忘,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一想起来依旧是几乎要咬碎银牙。 林一帆,你给本尊等著, 本尊要让你也当狗,才能放下这忘不掉的仇,拿回魂丹 第130章 双凤戏珠 第130章 双凤戏珠 太阳缓缓晒乾了国师府里昨夜阴雨留下的积水,已然是快要入夏, 风吹起院子里那几株大漠里才会有的月见草,叶摆动,相当漂亮。 林一帆又驻足看了一会,陈伯从府外慢悠悠的走了回来,带了一小包东西。 虽说修为能提高人的寿命延缓衰老,特別是对这些一品强者来说,哪怕没有仙人之体,也能活个几百年, 但短短的十年,却在陈伯身上留下了些痕跡,儘管依旧是乐呵呵的模样,走路的步子和仪態却比十年前显得更似平常老人, 腰也有些楼,鬢髮也都变得白, “世子,可是要出门?” 林一帆点点头, “嗯,跟师姐一起去买几件衣服,带回来的两件都是北蛮制式,也確实不方便。” 陈伯点点头,把用一块印著『彩云阁”三个字的布包递给林一帆, “这是靖王前些日子在丝织坊那托人打造的首饰,太后今晚会去赏灯台观灯礼, 世子届时献给太后,以补作前些日子太后寿辰的寿礼。” “我知道了,谢过陈伯。” 林一帆接过布包,好奇的打量,觉得相当奇怪。 很早以前听格金谷说,自己的生母靖王妃是被太后所害,虽然不清楚真假, 但多半跟太后有些牵连。 老爹靖王似也很是痴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不要说再续娶,就是纳妾都不曾听说, 但现在老爹居然还特意委託人准备物什,让自己给太后补个寿礼,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旁边的小鳶看到『彩云阁”三个字,好奇心一下就起来了, “师弟师弟,快打开看看,里头是什么宝贝,彩云阁的首饰和衣服,那可都是全京城最好的,多少姑娘小姐都眼馋呢。” 林一帆隨手打开了布包, 里头是一只精巧的鐲子,鐲子上有两只镶著玉石的凰鸟雕纹, 一只大些,一只小些,像是母女, 而说是母女,又像在抢著鐲子中最亮的那颗宝石。 小鳶瞪大了眼睛, “哇哦,双凤戏珠鐲,这做工太绝了吧,这上面的宝石,是綺罗玉嘛,不说这材料,这做工都得值个几千两吧, 师弟啊,你爹可真是大手笔, 不过这一大一小的双凤倒是少见,一般都是两只差不多大的。 一大一小,不是姐妹,就是母女,一母一女,在鐲子上共飞戏珠, 这就叫母女双——鸣。“ 还没等小鳶把这话说完,林一帆快速捂住了小鳶的嘴巴, “师姐,这话可不兴说啊,这是要送给太后的。” 小鳶平时荤话说多了,不过也不是不晓得道理,京城不比大漠,还是要谨言慎行, “嘿嘿,抱歉抱歉。” 林一帆把东西包好,隨意的塞进衣袖里, 灯会还早得很,先跟师姐去买衣服。 等两人到了丝织坊的时候,这里好不热闹,四处都是给倾慕之人挑选礼物的客人,许多都是打算趁著这个灯会衝刺一波,解决人生大事。 灯会是京城少有的贵胃和百姓可以一同赏玩的节日,也因此相当盛大, 特別是隨著小皇帝一天天长大,朝堂內外也渐渐稳定下来,民间对这些节日的庆祝规模也就一年比一年隆重。 一到丝织坊,也许是因为看到靖王委託“彩云阁』准备的那只双凤金鐲,小鳶计划好的第一站就是彩云阁。 刚刚进这彩云阁,看周围的顾客穿著打扮,林一帆就猜出了这里可不是什么便宜地方。 靠近去看看那些带著价码的標籤,更是嚇人, 隨便一个小发,外头最多不过五两,这里可以一百两起价, 也就京城卖得出去这种东西, 要换大漠,一百两都够买下一店的衣服了。 林一帆看看自己身上还穿著在大漠里百来钱买的外衣,下意识的小心提醒小鳶, “师姐,这里是我们消费得起的地方嘛,你看其它客人,衣著华贵,我们的盘缠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鳶打断, “停,师弟啊,这里是京城。” 林一帆马上反应过来,刚刚回到京城,让他还没有把自己的身份从穷游北蛮的状態转回来, 师姐是新垣家长女,自己是靖王世子,论身份、家室、贵胄程度,好像也没那么差。 小鳶大概明白师弟这反应,就是在大漠过惯了苦日子, 虽然自己这个做师姐的是带了些银两齣门的,但毕竟十年的时间, 后面几年都得给人做委託才能换到些赶路盘缠,恨不得一枚铜板瓣成两半。 离开京城的时候师弟才八岁,连上街的机会都没有过,苦了他了, 小鳶拍拍师弟已经比自己高出不少的肩膀, “师弟啊,放心,今天你想要什么,都儘管拿,师姐买单。” “师姐,要不算了吧,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这里的东西都有些智商税了, 不值”,买两件便衣就好。” 小鳶把师弟的脑袋压下来,拉低音量, “师弟此言差矣,『不值”这两个字本身也是一种商品, 来彩云阁买东西的人有几个不知道这里的东西在外头都能找到差不多的价格还更便宜, 但有时候女人要的就不是那个礼物,你愿意钱买上那些『不值』,这多的钱也是礼物的一部分。 今天可是教坊司那未出阁的新魁第一次露面的日子, 只要礼物准备的够好,跟那魁看对眼了,也不是不能成为那魁出阁伺候的第一个客人。” 小鳶挑挑眉毛,一副老司机的样子,舔了舔嘴唇, “虽然师姐我是女儿身,但也未尝不能和那魁聊上一个晚上风雪月,拿下她轻轻鬆鬆, 到时候人家要是愿意,师弟你可以进来,我们一起—————-嘿嘿。” “咳咳。”林一帆清了清喉咙,摇了摇脑袋,远离了老司机。 这才刚刚回京城,师姐居然连魁什么时候出阁都算准了时间, 还以为师姐真是出来挑衣服,可能顺便喝酒, 原来挑衣服才是顺便。 小鳶倒也没强迫师弟跟她一起挑见魁的礼物,自顾自的在彩云阁里挑了起来, 毕竟动作慢了,可能最好的就被別人挑去送魁了。 林一帆也想著来都来了,不买也四处看看吧在彩云阁里逛著逛著,林一帆发现这地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有一扇小门。 小门里时不时有人进出, 出来的人手里一般都拿著印有『彩云阁”三个字的布包, 像是在里面买完东西就单独在里面结完了帐,出来的人动作也都是鬼鬼票崇, 就好像那布包里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都是藏著掖著。 每走出来一个人,小门里就会有个打扮华丽的贵妇笑著打招呼, “下次小店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一定第一时间通知爷,包舒服的。” 那些小门里出来的客人,脸上就会勾起一抹有些尷尬的笑,但嘴里说的又是“嗯,一定记得通知我。” 越是这种神秘感,越是加重了林一帆的好奇, 好想进去看看·—— 第131章 公子,你开个价吧 第131章 公子,你开个价吧 看著彩云阁那扇小门里进进出出的客人,还有那雍容华贵的妇人,越看越是难耐, 到底是什么啊, 有什么东西害得藏著卖, 这里应该是官府会重点检查的正经地方才对啊。 难道在做那种醃赞生意?那些鬼鬼票的客人,有些叫人不耻。 我这种国师府出来的正人君子,自然也是要进去匡扶正义,调查清楚的。 林一帆往那小门处凑了凑,可刚刚凑近,旁边就有个彩云阁的伙计拦住了林一帆, “公子,抱歉,你不能进。” 林一帆想说『谁稀罕似的,不进就不进。 难道还是vip制的?虽然自己只要报了身份,或者多点钱,应该也是能进的但林一帆本来也不是那种会拿权势压人,囂张跋扈的世子, 从小被暗杀让他养成了低调行事的做事风格,不爱出风头这才在北蛮传说里成了“除了帅就一无是处的少年郎”。 可刚要开口,恰好小门里有个客人出来,小门打开了, 就那一瞬间,林一帆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西门大官人在话本里用的那种『银托子』,差不多就是古代的斐济杯, 给女人出嫁压箱底,有男女和的春宫瓷。 甚至他还看到了本以为这个世界不会有的东西, 白色蕾丝边內衣,衣服上还有关键部位的鏤空, 要是这是黑色蕾丝,穿在某个白髮仙子身上,还有那红底的高跟鞋,一整套都配齐了,想都不敢想·· 不行,这种地方,得好好查查才行。 正人君子看著拦著自己的彩云阁伙计“快,让我进去!” 伙计不好意思的躬身, “真的抱啊公子,不能———“” “给个理由。” 小伙计面上礼貌,话里却没太有尊重的意思, “公子,门里只招待登记过的贵客, 而且您这幅打扮,不大像能消费得起里头物件的样子,里头每天进的人都是有限额的,很多客人不方便进人太多的地方, 若是公子一定想要,出门,旁边的左坊巷子里也有卖差不多物什的门店。” 左坊巷子是吧,我记住了, 不对,应该是,看不起人是吧,我记住了。 还没等林一帆走,小门里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连忙上来拉住了林一帆, “公子,公子,莫要走得这么急,是店里小伙计有点不守规矩了。” 小伙计见老板娘都这么说了,连忙躬身道歉, “公子,是小的不守规矩了。” 老板娘教训道, “你的眼力见还得练,看人不是看衣著的。 这位多半是哪家的大少爷吧,多有得罪,下次若要来,直接敲门就好,奴家都在这候著。” 说完老板娘白了那小伙计一眼,把林一帆领进了小门,边走边问, “公子可是哪家的少爷?不方便透露也没事。” 走进小门的林一帆算是十八岁以后,第一次迈进了成年人的世界, 这里是京城的另一面。 他思索了一下,对方都主动领自己进来了,答一下也显得有礼貌, “在下来自新垣家,名字嘛,不太方便———” 老板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没事没事,名字不愿意提起也没事。 新垣家啊,怪不得这幅打扮像是漠北刚回来,手上没有干粗活的老茧,只有虎口和上指有练剑的痕跡, 剑修多半都来自世家大族,奴家本来猜的是哪家鏢局的少爷,居然是新垣家的人, 还好奴家来得及时,看来还捡了个很尊贵的客人呢。” 难怪生意能做这么大,也是不无道理,这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林一帆走到那鏤空设计的白色蕾丝內衣旁, “老板娘,这个情趣——啊不是,这个褻衣怎么个价格?” 老板娘看著眼前俊俏的少年郎,她心中居然有几分羡慕的心情, 但生意归生意, “公子好眼力,这是大乾褻衣第一大师劈叉道人的作品,用天暮山的蛛兽產的丝织加以特殊的工艺製作, 贴合皮肤,特別是对丰盈的身段,有曼妙的修饰效果,再配合上肤感纤细软滑,而且能刚好做到用力拉扯拨弄都烂不掉,最適合能用上许多年呢, 但確实没法便宜,最低也要收公子一千二百两。” 林一帆一听,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在这方面还是太过落后了,而且这价格也是有些离谱, 不是零钱可以搞定的了,虽然说师姐答应了自己买单,但她也未必带了这么多银子, 那这帐单最后是要落到新垣家府上的,买点正经东西还好,买这个必要被新垣青山说閒话了。 林一帆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买不起就挑刺,而是实话实说, “你们的这个大师也不过而而,东西是好东西,面料也对位,但设计的理念还是太落后了。 扯不烂也不能当卖点, 而且丰盈身段多半是颇有风韵已是长成了的少妇, 要黑色的才適合,论攻击性和侵略感,白色还是太出戏了, 这种东西不一定是修身,还有抽离安全感的作用,白色不行, 你们介绍商品的理念也很容易把人带歪。” 林一帆其实也就隨口说说,正转身要走, 那老板娘火速拉住了少年,她虽然没有听懂少年说的话,但生意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蕴含著巨大的商机, 似乎只要能听懂,在她这一行,那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等等,等等,公子,你说的......是何物。” 老板娘凑得很近很近,胸口一挺,衣襟被撑开, 刚要说出口,林一帆眉头一挑,头一下扭开, 好险好险,差点被这老板娘用美人计骗了, 既然她做这种情趣用品生意能赚钱,自己为何不能赚钱。 这种生意要是能做大,再跟教坊司一类的官方合作, 风险比青楼低,利润比青楼高, 哪怕卖的是理念,毕竟食色性也,也是有人买单的。 老板娘嘴角一提,看来眼前的俊朗小伙有点东西,没有那么好骗, 但假如这生意能发財,別说点钱了,就算是陪他一起实验开发新產品,牺牲色相又如何, 她根本不在意旁边还有別的客人在,把手指伸进了林一帆的衣袖,来回滑动,眼眸中有波光流转,似是千娇百媚, “公子,开个价吧,就算是姐姐牺牲牺牲,陪你一起研究也不是不行。” 林一帆衣袖一甩,把老板娘推开,动作乾脆利落, “呵,什么便宜你倒是都想占,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若是有五万两呢。” “让我想想。” 第132章 白长芸在被小弟子的知识库污染 第132章 白长芸在被小弟子的知识库污染 有的人回到封建时代,是为了改革社会制度,破除百姓身上的锁: 有的人是为了建立方世之功,逐鹿天下,成就千秋霸业: 有的人是为了带来赛先生和德先生,启迪民智·· 而某个老色批林一帆此刻也好似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 原来我是为了这种事情来到这个世界的嘛! 落后的涩情產业,压抑的人性需求,哎彩云阁的这间小侧室里,不止是各种风雅情趣的天工开物,更是有许多春宫画册,还有文人骚客写的各种悽美爱情故事。 林一帆只是隨便看看,除了当朝太后和冰阎王那些太过可怕的存在儒生们不敢写,別的什么车他们都敢开, 老板娘在旁边又拉低了些事业线,询问著正在进行批判性阅读的林一帆, “公子可考虑好了?五万两呢。” 五万两是个很巨大的数字,再加点钱都足够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个宅子, 或是参加教坊司的雅会,若是竞爭对手不多,五万两也足够强行和魁谈一晚上风雪月。 但彩云阁的老板娘可不是傻子,愿意出这个钱首先对方也要拿出值这个价码的东西, 不过要真能有什么房中事的妙方,钱其实都好商量,哪怕是出於减少竞爭对手的考量,她在这方面也自然会大方。 林一帆原本以为在这种社会整体对“性”都偏於保守的环境下,情趣业的发展是赚不到什么银子的, 但好像自己想错了,越是保守,反而越是炙手可热, 因为性是刚需,再怎么保守压抑,只要能吃饱饭,人类这种小瘦猴子脑子里就会有色色。 什么自我实现,什么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那也得建立在乾饭和色色都被满足了的基础上, 对性的压抑和保守,反而让刚需长期得不到满足,也就造成了这一行堪比违法的恐怖利润。 见有谈的空间,老板娘微微頜首,继续说, “当然了,公子,五万两也是有前提的,需要您拿出来的东西值这个钱, 不过只要东西值,我彩云阁自然愿意买,別说五万两,就是要值十万两,二十方两,我彩云阁砸锅卖铁也会乐意付这个钱。 按奴家刚刚听公子说的,似乎公子的见解,相当值钱,我们可以坐下,慢慢谈。” 现在林一帆对几万两银子已经没有兴趣了,他想要的更多, 他早就想过,若是色色的知识可以换钱来到这个世界的他將富可敌国。 林一帆点点头, “嗯,可以谈,但晚辈有更好的建议,姐姐可想听?” 老板娘来了兴趣, “哦?但说无妨。” “我们合作。” 老板娘思索了下,这回很认真的端详了眼前的少年,不似在开玩笑, “看来公子所图,不止是五万两。” “借一步说话?” “嗯。 几个时辰之后, 彩云阁的一间雅致的客房里,这里门窗紧闭, 本只是以为不过是一场几万两价值的商业密谈, 结束了之后,几人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场即將改变世界的传道。 老板娘彩云此时手都在颤抖,她看到了不可直视的真理和知识。 四个抄录丫鬟表情扭曲,一笔一笔的书写著林一帆刚刚输出的大量知识。 许许多多在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持续的输出,不断冲刷著彩云阁老板娘彩云的大脑, 这个世界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妖不止是半人半妖的称呼, 居然还能有人同时拥有两种性状, 林一帆大脑中色色的知识犹如不可接触的古神,哪怕是那几个作抄录的丫鬟,只是沾染了一些,表情就已变得扭曲这可是网际网路茶毒。 她们的灵魂在被古神重新塑造和洗涤。 原来人类还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嘛· 林一帆长嘘一口气,见对方已经抄得忙不过来了,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 微风从窗外掠过,抚过俊朗少年的鬢角,心中浮现出『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豪。 他曾经羡慕过那些抄诗抄书的穿越前辈,觉得他们在宫殿之上用过去的诗词征服宴会,把酒问道,那是何等的肆意瀟洒, 但他苦於自己的记忆力,是真没办法做到什么默写红楼梦,倒敘精屏梅,记得几句诗已经是极限, 就好似弱人一筹。 到今天他林一帆才知道,人和人不尽相同,自己原来真正的金手指在这里他开创了一个新的穿越流派,別人抄诗, 而他,抄姓癖。 沾染上外神那不可接触的知识,被污染的人,不只有在场的这几个, 要细数一遍,至少还有俩, 某个疑似是白无双的存在发现了, 自己过去读取的这傢伙的大脑,自己没法读完整,没法完全了解,原来是因为信息密度太高, 小登徒子脑子里关於这些下流知识的储备,哪怕是一个词语都这么可怕。 少年心里,疑似白无双温柔而又邪魅的声音,询问著少年, “下流胚,你——·这,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林一帆从彩云阁的窗户上瞭望京城坊市,嘴角微微勾起,云淡风轻, “不过是些许知识罢了。” 她终於知道,为什么了將近十年的时间都没法控制这个身体的主人, 因为他怪异的知识密度高到能形成认知屏障。 此时国师府里,某个闭关就不爱说话的白毛仙子瞪大了眼睛, 小弟子刚刚,说的都是什么? 她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她大受震撼。 她本来只是坐在太师椅上,没有一点心绪波动, 但这回她是看什么都不对劲什么水池的王八探头不对劲,屋外正击剑对练的两个男家丁不对劲, 甚至是自己平时审阅文书时候点的蜡烛,也总觉得是低温的,可以浇在皮肤上..... 没有一个倖免, 都已经被古神污染了。 合欢魂丹发现自己盯了快十年没从白长芸的身上盯出一条长点的缝, 但此刻那无情道似乎隨时都会破碎得像个筛子· 第133章 白给姐妹,胜券在握 第133章 白给姐妹,胜券在握 “新垣公子,方便问下您的笔名吗?我们好落个款,还有就是给这些稿子起个名。” 彩云阁的老板娘態度已是接近谦恭。 林一帆虽然刚刚挥斥方遒了许久,但此时一如既往的有礼貌,拱手作揖道, “笔名就写彩云客卿吧,书名嘛,就叫《大乾四十八手》。 至於分成合同,按刚刚说的,书稿的利润三成,开发相关產品的利润两成。 3 老板娘此时的態度已是被折服,摇了摇头, “不,公子,奴家打算书稿的利润给您五成,相关商品的利润给您三成, 不过要给我们整理这些內容的时间,里头的很多东西需要標註,还请公子有空常来。 我们负责修书的编撰会定期整理问题,望公子能解惑这一行真是,天不生公子,万古如长夜。” 五成,林一帆知道这个数字其实不低,实体店的经营成本相当之高,可以说是彩云阁给的福利, 又或者说是一个长期合作的橄欖枝“姐姐谬讚了,晚辈这些也不过是拾人牙慧,既然姐姐如此照顾,晚辈定会尽全力相助。” 林一帆正打算要走,老板娘取了些东西追了上来, “公子,公子,等等,奴家有些小礼,送给公子。” 林一帆停下脚步,老板娘把几张银票和一份印著彩云阁三个字的布包递给林一帆, “刚好今天有个王府来结一笔帐,不然一般门店不会放这么多银两,这里是五方两,算是提前预支一部分稿费给您。 另外这个布包里是公子刚刚看中的那件褻衣,虽然是白色的,但也是一片心意,等奴家再染一批黑的,会派人送到新垣府上。” “不必如此,按合同办事就好,现在都不知道晚辈这些东西能卖个多少钱, 不能让前辈做亏本买卖。” “公子放心,光是那个用石蜡做低温蜡烛的方法,都不止值这五万两。” 几番推辞之后,林一帆才不情不愿的將这银票和褻衣收下,放进了衣兜, 仔细一看,这包褻衣的布包和那个送太后的双凤鐲的布包是一模一样的,也確实,都是彩云阁的货。 林一帆突然一联繫,该不会这五万两就是老爹定做这双凤鐲的钱吧·—· 这玩意居然要五万两,喷。 林一帆小心的把两个一模一样的布包收好,一起放在了衣兜深处,毕竟另一个布包里的白色鏤空蕾丝內衣也要一千二百两呢, 都很贵,不能弄丟了。 林一帆为了防止拿错,还留了个心眼,把鐲子布包放里面,把褻衣布包放外面,这样不会拿错, 要是不小心把什么白色鏤空蕾丝內衣送给太后当礼物,那就完犊子了。 嗯,记住了,鐲子在里面,褻衣在外面, 掏的时候也得打开检查一下。 小鳶此时已经结好帐在彩云阁店里等了林一帆许久, 出来的林一帆倒也没打算瞒著师姐,毕竟还用了新垣家的名號。 当小鳶得知了师弟这一趟居然赚了五万两银子,当时就好似抓到了些什么好机会, “师弟,不愧是你,全天下能进彩云阁內堂出来还倒赚钱的人,师弟应该是第一个, 肘!喝酒去,看这次魁,还不得被我们师姐弟二人拿下。” “师姐,只有你,没有我们。” 彩云阁的修书处, 老板娘此时已是做足了战略准备, “大家动作快点!快点!今天要把其中通俗易懂的部分整理出第一捲来, 而且很多尺度太大的东西先不要上,会影响人心智,要循序渐进!” 底下在编撰和拼印版的伙计都手忙脚乱,但片刻都不敢停, 彩云阁之所以在小批量印刷方面颇有建树,就是因为效率够高,如果是体量不大的单子,几乎能做到当天印刷。 老板娘接著跟负责门店运营的伙计招呼, “快些,把我们要出这本书的消息传出去,第一卷的第一批只有五本,先到先得,附上林凡阁下的卷末亲笔签名。 要把这个价格,抬起来,给后面的大规模量贩铺路,后面估计全部编撰完还有十卷呢。 最近不是有教坊司的姑娘在收集这些书籍和春宫嘛,那个姑娘虽然不是老客户,但別漏了,也要第一时间通知到, 奴家觉得她会出高价的。” 消息走的很快。 有彩云阁在京城为《大乾四十八手》造势,消息灵通的人们都已经摩拳擦掌, 毕竟彩云阁作为出版方,在这一行赫赫有名,能让他们这么大力气造势的巨作,內容肯定相当赞劲。 多年来彩云阁积赞的商脉在林一帆还在陪师姐逛街的时候,让京城文坛风起云涌。 教坊司的魁房中, 魁上官雪月急匆匆的从门外跑了回来,把门栓拉上,猛得跑到在床上打坐运转功法的上官金月身前, “姐姐,姐姐,快,快,有,有办法了!” 上官金月优雅的放掉运转的灵气, “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身为南楚皇室之后,遇到任何事,都切要从容些魁上官雪月调整了下因为激动而急促的呼吸, “姐姐,刚刚雪儿得到消息,彩云阁来了个很不得了的客卿,撰写了一本关於『色慾”方面知识的书,而且居然內容之详尽,震古烁今, 还听说那客卿是在这方面求道数百年才整理出来的完稿,之前从未公之於眾,首发只有五本。” 上官金月皱了皱眉, “可靠吗?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震古烁今?” 上官雪月点了点头, “彩云阁这方面的宣传,向来不会骗人第一版跟第二版的出版时间隔了一个月,而且第一版只有五本,我们到时候高价把第一版全部买下, 那至少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姐姐有部分关於『色慾”的知识是绝对领先於那个在『色慾”的妖媚之术上胜过姐姐的那个人。 一个月,应该也足够做准备,再入一次他的灵魂之海,用这些他还没看过的全新知识,將他打败,夺回魂丹。” 上官金月的表情变得严肃, 果然来京城是来对了,这方面最新的书籍和知识,京城总是会有首发。 那个叫林一帆的逼孩子当年,估计就是靠著在京城抢首发看了很多的相关书籍, 这才让自己那时候输得那么狼狐,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 “雪月,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再找人寻清楚,確定一下他们彩云阁关於这本书的原稿没有泄露,没有被那个人提前读到的可能性, 也要確认那书中关於『色慾”的內容,是否真的跟传闻中一样,能达到震古烁今的程度。 若是真的,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五本首发高价买下, 这是一搏的机会。” “不愧是姐姐,想得就是周全谨慎,我这就去调查。” 上官金月这回很有信心, 毕竟没什么人会高价买一本一个月之后就大量铺货的书,胜算相当之高。 哼,就是本尊要多些冤枉钱,倒是便宜了彩云阁和这书的作者了。 不过本尊这回还得感谢你们,多赚点就多赚点吧。 终於,机会来了·—· “对了,雪月,你跟本尊说的那本书叫什么?” “回姐姐的话,叫《大乾四十八手》,到时候也给妹妹看,我陪姐姐一起去討这魂丹!” 上官金月嘴角勾起的笑,越发得意、从容、优雅, “嗯《大乾四十八手》,不错,好名字,好名字。” 小狗觉得自己再也不用当小狗了。 第134章 芸芸的戒色斗爭 第134章 芸芸的戒色斗爭 这灯会不止是京城的灯会,更是整个大乾的灯会, 若是从邻靠京城的望儿山上看下去,今夜的京城將会灯火通明,如繁星落地。 灯会一年比一年盛大,游人客商也一年比一年要多,已经成了除春闈赶考外京城每年最热闹的时候。 和几百年来一样,全京城唯一没有节日氛围的地方,就是国师府的书房, 白长芸向来不太在乎节日或是生日之类的事,她觉得那些浪费心神。 但现在的白长芸,又和几百年来不太相同, 她有些想去看灯会,想吃些平时不会吃的东西,想去做那些人间俗事,甚至最近几年,每年她都会期待自己的生日, 一张冷艷的扑克脸看著书房窗台上的那株月见草,这是几年前林一帆从卡图城带回来送给她的。 风吹起月见草细嫩的瓣,她回想起了很多往事, 不止是关於小弟子的, 还有自己脱凡入仙之前的各种经歷,修炼无情道开始得很早,她漫长的一生从未经歷过那些儿女情长, 如今却出现了一点点微妙的掛碍。 本座是在思凡嘛— 若是动了凡心,看什么东西都会思凡, 无论是月见草,还是窗外那池塘里一红一白的一对锦鲤,甚至是看著自己的手指都会想起些特別的触感。 看来本座这闭关,还得闭得更久些咚,咚,咚, 白长芸正思索著自己几日来不定的心绪,书房外有敲门声, “师父,帆儿有东西给您。” 白长芸皓腕轻抬,书房的门被灵力推开, 小弟子手上拿著个布包,走了过来“师父,这个是刚刚弟子在店里看到的,一看到这髮簪就觉得很適合师父, 刚好补作您的生日礼物。” 白长芸看著小弟子放在自己桌上印著『彩云阁”三个字的布包,虽没有凡心,但她对京城的商贾还是相当了解, “彩云阁,这东西很贵吧,那老板很会做生意,向来卖的就是个『不值”, 有些浪费钱了。” 林一帆猜到师父会这么说,学著师姐的话, “师父,这个『不值』也是礼物的一部分。” 白长芸眼睛时不时去瞄那桌子上的布包,很想打开看看里头有什么, 但小弟子还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在小弟子面前显得很积极假装出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你说的本座自是明白,但就算本座是寻常女子,怕是也不会想要这种『不值”,人不应该被物慾左右。” 林一帆看著师父那双玉足,嘴上这样说,脚趾却每次都在暴露, 估计也就大批脸自己觉得她在这个小弟子心里是如冰山般冷峻· “那师父,您不要,我就拿去退了——” 林一帆装出一副委屈巴巴,刚要伸手去拿那布包, 啪! 白长芸的手倒是快,拍开了小弟子, “不用,买都买了,本座若是不收下岂不是显得很伤人?先留著吧。 为师也不是不通人情,谢谢帆儿了。” 见大批脸还在偷瞄那包裹,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林一帆识趣的退了出去, “那弟子先去换衣服了,晚上还得去望儿山面圣,老爹委託弟子给太后送寿礼。” 白长芸点点头, “嗯,去吧,让小鳶跟你一起去,她经常入宫,很多规矩比你清楚。” “嗯,弟子知道了。” 白长芸担心这个逆徒会在自己拆包装的时候,突然杀个回马枪, 她手里拿著本书,假装看书,虽然还是时不时偷瞄那『彩云阁”的布包,看著小弟子离开,一直到小弟子从国师府走出去很久之后,才开始了行动。 先用灵力屏障封了门窗,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发, 但打开之后,里头是一串念珠並不是什么髮簪,总不能是拿错了吧, 念珠旁还有一张字条, 贪好色罪弥天,折福短寿苦无边。 奇女倚天抽宝剑,巾幗定过美人关!『 白长芸思索了很久,这诗是到底什么意思, 大批脸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对小弟子那双粗壮的手有的非分之想, 莫非帆儿写这诗是在点本座,不要贪恋女色,可为什么是女色呢“ 不过小弟子一向脑迴路清奇,白长芸也不奢望自己真能懂这孩子脑子里的思路。 想那诗句含义的思索,很快就变成了, 本座要不要回个礼物给他呢? 但他会喜欢什么呢, 哎,还是小时候好哄,隨便餵点自己嚼碎的水果点心,他就会开心很久, 现在恐怕不会了。 灵魂之海深处的那颗合欢魂丹马上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魂丹把林一帆在彩云阁看到『白色鏤空蕾丝內衣』时候的想法迅速的在白长芸的脑子里复述, 要是这是黑色蕾丝,穿在某个白髮仙子身上,还有那红底的高跟鞋,一整套都配齐了,想都不敢想——· 白长芸此时手里是小弟子给的念珠, 她对自己突然会有的这个想法感到震惊,那可是鏤空的褻衣啊。 大批脸盘念珠的手都变得更快了些, 心静,心静,白长芸,你不该有这种想法原来帆儿说的什么『贪好色罪弥天,折福短寿苦无边。』 是他真的早就看穿了本座的心思芸芸一时间羞愧难当。 此时在去往望儿山面圣路上的林一帆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小鳶掏了块手帕递给师弟, “怎么了师弟,你该不会感冒了吧。』 林一帆摇摇头,突然又想起了些什么,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布包,上面印著『彩云阁』三个字,递给小鳶, “没事没事,可能只是有人在背地里偷偷骂我。 对了师姐,这个礼物给你,这么多年都没送过你什么。” 小鳶这还是第一次收到师弟给的礼物,她接过布包相当的开心,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一边拆,一边问, “那谢谢师弟了,这是什么啊?该不会是给师姐的定情信物吧。” “怎么可能,包里是一串念珠,希望师姐能改改这好色的性子,不然迟早折寿。” 小鳶本来还挺开心的,脸色一下臭了下来,这印著『彩云阁”三个字的礼物拆到一半就不想拆了,直接隨手塞进了她的衣兜里, “若人间没有酒色,师姐我还当什么大侠,可恶啊,居然被自己师弟说教了7 林一帆见小鳶这反应倒是好玩,隨口打趣道, “师姐现在不拆开看看?万一师弟是骗你的,里头根本不是念珠,就是什么定情信物,还有情诗呢。” 小鳶摊手,一脸无所谓, “呵,师姐我还能被你个小孩耍不成?不是念珠就是木鱼,回去再拆啦。” 国师府里, 从书房里出来的芸芸臭著个脸,想从小弟子的心绪里探些东西出来,却发现对方已经藏得相当严实熟练,探不到一点。 她手里盘著本该是给小鳶的念珠,自己的心绪却是越盘越杂乱, 要是这是黑色蕾丝,穿在某个白髮仙子身上,还有那红底的高跟鞋,一整套都配齐了,想都不敢想———· 想都不敢想, 不敢想, 敢想, 想———· 这样话不停的在她脑子里重复, 甚至脑海里还有些一闪而过的画面,是小弟子那粗壮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在挑弄那黑色的鏤空—— 合欢魂丹在这种越是杂乱的心绪中效果就越是霸道, 若是盘这念珠有用,那可真是太小瞧拜月教这圣女之功了。 白长芸就跟在做梦似得,意识有些游离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穿著黑色斗笠面纱、黑色罩袍,藏著身形出了门, 她看著眼前『彩云阁”的招牌, 本座在做什么——. 第135章 芸芸决定不再戒色 第135章 芸芸决定不再戒色 “客官,好眼力,这是大乾褻衣第一大师劈叉道人的作品,用天暮山的蛛兽產的丝彩云阁老板娘的话讲到一半,就被眼前的一身黑纱黑罩的女人打断那语气冰冷,听起来其实不像会来买这些物件的人, “我知道,不必重复,这褻衣可否染成黑色。”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客人, 不止是高挑,身材更是丰,凹凸有致,这身段走起路来叫她这个女人都会心动, 美得没边。 这样的客人会主动来买这种褻衣,老板娘这还是第一次见, “客官,小店確实要出一款黑色的,而且经高人指点,打算在袜裤的部分连上掛带,这掛带的思路奴家这里可是首发, 这样的设计一定会让您满意的,您相公可真有福气,” 芸芸黑纱中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是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至於突然被老板娘提了『相公』两字,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未婚嫁,这是给自己买的,觉得好看,只是收藏之用,和男人无关。” 老板娘一脸『我懂得”的神色“知道的,知道的,最近不是很流行这种说法,『只是为了取悦自己”,奴家明白。” 有著极其敏感商业嗅觉的老板娘突然注意到眼前女客脚上的鞋子不一般, 高挑纤细的鞋跟、光瓦亮的鞋面,还有高饱和度的红色鞋底, 这似乎和她想要的黑色褻衣,可以形成一种共鸣。 老板娘微微蹲下些身子,看了看那红底高跟鞋“客官,这鞋子制式,感觉能大卖,奴家可以出些钱,可否借———“” 芸芸一听,立马就猜到了老板娘是想要把这鞋子商品化, 虽然是自己去定做的,但也是按著小弟子的想法改出来的,算是个小弟子给的礼物。 大批脸莫名的有些著急,这鞋子是属於她的,只能属於她莫名的占有欲, 冰冷平静的语气中居然有了一瞬间的肃杀之意,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无礼。” 老板娘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嚇得汗毛直立, 自己不过是问问,怎么犯了什么大忌似的“客官莫要生气,奴家隨口说说,客官不是缺钱的主,是奴家冒犯了。” “嗯。” 白长芸留下些定做『黑色鏤空蕾丝掛带內衣』的钱,就匆匆走了。 回到国师府的白长芸,自己回了自己屋中, 她心中期待起了那褻衣穿在身上会是什么样的, 这种期待浅浅的,却难以掩饰。 她走到屋子里的铜镜前,脱下外衣, 几百年了,她都不曾关注过自己的身体,可这回眼神里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认真。 芸芸扭了扭腰跨,各个角度研究著自己的曲线和身段, 似乎一切都很完美, 把胳膊一抬,看到了镜子中,自己光滑腋下的一颗小黑痣。 就差一点点什么时候长了个黑痣, 有些不完美了,本座会不会被嫌弃———· 她一下捂住了腋下,做了个奇怪的决定, 以后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腋下,包括且尤其是劝她戒色的小弟子。 除了白色的蕾丝褻衣和那价值五万两用以送给太后的双凤鐲,林一帆离开彩云阁的时候还买了两件给师父和师姐的小礼物, 一只半透冰石雕刻的髮带一封给芸芸的情诗, 还有一串劝师姐戒色的念珠和戒色诗。 但试衣服的时候,这四件印著“彩云阁”的礼物被换了个顺序,他自己可能发现了,也可能是故意的。 在望儿山下时,已经能看见山腰上皇室的那观景台, 那里无疑是观赏全京城灯会最好的地方,每年的灯会灯节,皇室就会在那观景台赏灯。 山下四处可见那些身著金甲的御林军,也是戒备森严。 还没进望儿山的时候,小鳶突然想起事,拉了拉林一帆, “师弟,得先去一趟茅司,这来面圣一趟,在山上若是想小解,还会有宫女或者太监盯著你看。 那规矩多得很,不如面圣前先把这些事情解决了。” 林一帆也猜到了面圣中途上厕所很麻烦,在国师府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做了准备, “我不用,师姐要去的话,我在这里等你。” 小鳶点点头,自己先往茅司跑去。 这山下有个临时的茅司点,一般是供山下巡逻的御林军用的, 但毕竟是新垣家的人,拿著个金灯卫腰牌,人家也就让给她用了。 在茅司里解决后神清气爽,衣服一拍,刚刚师弟给自己的那只“彩云阁”布包被小鳶这一拍,拍了出来, 险先掉进茅坑里,好在鳶剑圣半步浮屠的实力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布包, 擦了一把汗。 虽然是串念珠,但总归是师弟送的,要好好保管才是。 不过拿都拿出来了,小鳶打开了那布包,也想看看师弟是如何劝自己戒色的。 结果一打开,哪里是念珠, 里面是一只半透冰石雕刻的髮簪, 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师弟的字虽然写得不怎么样,但文采出眾这点她还是知道的,好奇的看了起来, 不看不要紧,一看,这哪是什么劝人戒色, 纤芸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分明是情诗啊·— 小鳶一下愣在原地,反覆確认著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 虽然自己经常调戏师弟,还上下其手, 但这种事情,不要啊———· 在一阵不明所以的心理博弈之后,鳶剑圣在茅坑上自恋了起来, 哎,也难怪,毕竟师姐长得这般漂亮。 又隨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胸口, 果然,很大,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就是你们这对坏东西,玷污了我本该纯洁的师姐弟情吧。 哎,本来还想当一辈子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女侠,真是拿我这该死的魅力没办法。 將东西重新包好,塞回了衣兜,走出了茅司,在想著怎么让师弟放弃这般想法, 没想到师弟主动来找自己了, 看著一脸淡然的林一帆,小鳶猜著可能他还以为自己还没看过那情诗, “师弟啊,你的心意,师姐知道了。” 林一帆看著小鳶走上来要楼住自己的手,飞快的躲开,一脸嫌弃, 小鳶不太理解, “师弟,你躲什么,別害羞嘛,就是一直这么害羞,这才让我们的感情止步不前啊。” 小鳶又伸手, 林一帆又一个侧闪,躲开了小鳶的手, “师姐,你刚刚,没洗手吧。” 小鳶把手在鼻子尖闻了闻, “没事,没味,应该没沾到。” “应该?” “这茅司毕竟是临时搭的,洗手的水池没水了。” 师弟不语。 小鳶摇了摇头, 哎,师弟还在用沉默的方式表达羞涩嘛, 她把手背在身后,转过身, 女侠俏丽的背影望向天边的明月, “师弟啊,你有这想法,该早些说啊,师姐我虽然生性风流,喜好女色,但確实也还一个都没谈过, 毕竟大漠之行,来去匆匆,不好耽误人家姑娘。 师姐我啊,喜欢循序渐进,先佐暖,然后再慢慢培养恋人之间的感情。” 等了一会,小鳶没听到师弟回话, 会不会是我答应的太草率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师弟没有反应过来。 女侠看了半天明月,迟迟没听到师弟回话, 转过头,回身一看, 师弟早都跑没影了。 第136章 先抽太后一耳光,剩下的日后再说 第136章 先抽太后一耳光,剩下的日后再说 望儿山上的观景台中,今天相当热闹朝堂里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几乎全都聚在此处观赏灯会,推杯换盏。 桃枝跟太后坐在观景台大堂最中心的位置上, 母女二人长相有几分相似,论相貌都算得上风华绝代,但桃枝是少女的清纯可人,太后却多了几分少妇的成熟和风韵, 母女二人相似,却是不同的味道。 太后身前有一帘浅浅薄纱似是將她和外面隔出了一个单独空间。 每个到这里的大人物,第一件事就是到珠帘前, “微臣李安閔,给太后请安。” 珠帘后只能见到浅浅人影的太后说话声音不大,却相当有压迫感, “李司堂,快些入座吧,这把年纪了,还要爬这望儿山,也是辛苦。” 垂帘听政十八载,太后便是大乾朝廷话语权最重的人,而旁边坐著身著龙袍的少年,倒像是一个摆设。 李司堂並未入座,仍站在太后珠帘前弓著身,似还有什么话要说, 太后询问道, “李司堂可还有事要与哀家说?” “太后,靖王世子如今也已十八,先帝当年十六岁婚配,十八岁登基,到了年纪就该是要成婚立业。” 大堂里的各种声音都安静了几度,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悄悄集中了过来, 李司堂这话看似是在说靖王世子的婚事,有脑子的都听得出话里话外讲的是太后身边的那个也已十八岁的小皇帝, 这是在要太后归政於帝。 这回太后问向旁边身著龙袍的少年, “袁家一介女流,这种大事拿不准主意,陛下怎么想的?靖王世子和桃枝婚事如何安排?” 那少年脸上平静到有些麻木,似是在说些走流程的话“九儿年纪尚浅,还请母后定夺。” “哀家定夺不了,国师如今也在闭关,决定还是要陛下来做,要是哀家说多了,这朝中大臣怕都觉得哀家贪权。” 少年皇帝看向李司堂,语气里倒是有几分责备, “司堂,灯会本就该赏灯,今日不议朝政。” 这是轻拿轻放,他知道李司堂是在为他说话,但有些事情少年虽贵为九五至尊,却也身不由己, 能轻拿轻放,已经是他为这件事爭取的最好结果。 假如换个识趣的大臣此时就该退下了,可李司堂依旧站在那里,似是一定要討个说法。 珠帘下,少妇的身影站了起来,既不太想继续和李司堂聊这话题,也不太满意小皇帝处理这件事的结果, “哀家有些乏了,先去后殿休息,一会靖王世子该来求见,直接叫他单独进来。” 少妇人进了后殿,她表情立马从刚刚的知性从容,变出一脸怒朝堂上下几百双眼睛盯著她看,她为了这一个『权”字,不知做了多少牺牲, 最好的年纪却当了十八年寡妇,周围有的只是宫女和太监,但她不在意这个,因为权势在手,就似能弥补上那种空虚。 现在却要她归政,她必然是方般不想。 少妇带脸不悦和怒走到旁边的宫女身边, “跪下。” 宫女被这两个字嚇得双腿打颤,但又不敢违抗,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太后抬脚,把鞋子一甩,白皙的脚掌直接踩在宫女的脸上,来回躁。 那宫女也不敢哎一声,任凭那脚掌躁毕竟是做下人的,別说主子的脚了,就是要让她当椅子来坐,她也不能说什么。 可一番躁之后,少妇却觉得这样的方式已经没法把心里的那股怒意发泄出来,有些平淡了, 每次都是这般泄愤方式,閾值一点点被拉高。 没意思,没意思。 再怎么动手,也不过是羞辱一个隨便躁的下人, 她思索了一下,用脚掌在那宫女脸上恶狠狠的端了一脚, “你,把衣服脱了。” “哦——” 小宫女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强忍著眼泪就开始脱衣服但刚解开外裳,就看到眼前的太后也在脱衣服, 莫非—· 小宫女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但对方不止是太后,更是个修为不低的修行者, 一把將自己掐死在这里都隨隨便便,只能照办。 太后猜到这小宫女心中在想什么,白了她一眼, “呵,本宫可没有那种想法,你换上本宫的衣服,本宫没说停,那你就是太后,本宫才是宫女,明白吗?” 这就是少妇灵光一现,想出来的新方法, 既然躁下人已经不够泄愤, 那就躁位高权重者。 论位高权重,还有谁比太后还要位高权重那自己作为一个宫女,打压躁太后,这新的泄愤手段,应该能开心上一阵子。 看著眼前换上太后衣著的宫女,少妇人甚至还没开始动手,心里就有几分泄愤后的舒畅, 折磨这最尊贵,这大乾有史以来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越是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各种权术谋略夺来的母仪天下,她就越是畅快。 啪! 少妇人一巴掌打在了眼前穿著太后衣服的宫女脸上。 这一巴掌的动静不小, 哪怕是在这间屋子外都能听见但太后的习惯这些宫女太监还是知道的,在太后挑好宫女进这房间的时候, 周围的人就都已经自觉的远离了这间屋子。 少妇人大抵是想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嗯,对,就是这样,现在你还得抵抗,还得用本宫的口吻威胁本宫,明白嘛?” 小宫女颤颤巍巍, “我,我,哀家,不会放过你的!” “对,就是这样。” 观景台大堂里, 林一帆和小鳶跟桃枝询问了太后在何处,打算去请安献寿礼, 桃枝拦住了小鳶, “新垣鳶鳶,太后刚刚嘱咐,只能让世子单独去见他-——-你,你,难得来一次,本公主.” 小鳶没搭理桃枝,打算陪师弟一起去见太后。 林一帆看著结结巴巴的桃枝,大概猜到桃枝在想什么,拍了拍师姐的肩膀, “师姐啊,桃枝难得才能见上你一面,你就陪她聊聊天嘛。” 桃枝著个嘴, “谁,谁要她陪我聊天了,本公主是在秉公办事。” 小鳶嘆了口气,毕竟假传太后指令的事情,桃枝还是做不出来的,虽然放心不下师弟,但也无可奈何, “行吧,那师弟,见了太后记得说话小心点。” “嗯,知道了。” 林一帆顺著桃枝指的位置,走到了观景台的后殿不过一路走到这的林一帆觉得相当奇怪,除了一间屋子有灯光,这附近连个宫女太监都没有, 总不能太后把人都撤了,就单独在等著自己吧。 正思索著眼前之事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 林一帆就听到那间亮著光的屋子里传出一声巴掌响啪! 然后是一个女人恶狠狠的怒骂, “你个奴婢,居然敢打哀家,哀家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声线有些像是少女,但听那用词,应该是太后, 还有做宫女的敢打太后? 要不,我去救个驾? 此时不远处,几个太监正面面相“你是说靖王世子往太后那里过去了?可是太后她现在正在忙那事啊。” “我刚刚想拦的,可是,可是公主说是太后要单独见世子,拦了是抗旨, 我,我不敢啊——“ “嘶,那我们还过去拦吗?” “过去,过去找死嘛——太后打个宫女,被看见就被看见吧,我们要是再凑个热闹,不是在拿小命开玩笑嘛。” 太后此时穿著宫女的衣服,正在躁著穿著太后衣服的宫女, 她正在兴头上,就要跟以前一样,就要把光著的脚掌踩在宫女脸上, 哎吖~ 门被打开了, 一个俊朗的少年出现在门外, “太后!微臣救驾来迟!” 俊朗少年先看了看眼前的情况,这宫女有些姿色,徐娘半老但也风姿绰约, 倒是太后看起来有些像少女,甚至比桃枝这个做女儿的看起来还要幼上一些也正常,太后修道之人,看起来年轻一点,也倒是情理之中。 俊朗少年快步上前,推开了『宫女』; 啪! 少年一个巴掌落在了太后的脸上。 第137章 胆敢犯上! 第137章 胆敢犯上! 啪! 那落在『宫女”脸上的清脆巴掌打得那叫人是一个猝不及防。 太后”看向挨了个巴掌的『宫女”: “娘娘—” 太后哪怕是掌权十八载,母仪天下之人,也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巴掌挨的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林一帆护在『太后』身前, “微臣林一帆救驾来迟,还望太后恕罪。” 小宫女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 短短几分钟,小宫女就体验了人间的起起落落,给她嚇得不轻, “太,太,太———太后。” 林一帆还以为太后这是被歹人嚇到了, “太后要怎么处置这罪该万死的恶毒奴婢。” 恶毒奴婢这才反应了过来,这前前后后是个怎么回事, 但假如这个时候自己站出来说, 你个傻子世子,打错了人,本宫才是太后!” 那要怎么解释自己跟宫女换了衣服,然后自己以打这个小宫女取乐泄愤呢这种事情,明明该是那种人死了带进黄土里的宫中秘闻,怎么会这样。 偏偏又在这个大臣劝她归政的节骨眼上,要是传出去了,必会被人大作文章, 不行,大不了將错就错也不能把这个事情暴露出去。 太后见眼前刚刚被自己躁的宫女要来扶自己她马上瞪了那宫女一眼。 这宫女倒也聪明,立刻心领神会,明白太后的意思, 咳嗽两声,接著学著太后的语气说话“咳,咳,爱卿救驾来得及时,哀家甚是感激,已经没事了,爱卿可以退下了。” 林一帆自然是做事有头有尾的人,不会直接就这么走了, 至少这个刚刚敢对太后动手的宫女必须要严惩! 他走上前,反手將『宫女”押住, 见那『宫女』此时表情似乎还有不服,咬牙切齿, 好哇,折辱太后你还能委屈上了, 不识好列! 林一帆从背后抓住『宫女”的两只手,一脚踩在『宫女”的背上, 噗通! 宫女』被林一帆压在身下,跪在了地上。 穿著太后衣服的小宫女此时已经心如死灰, 太刚刚想说出口,又被跪在地上的太后瞪了回去, 不许说出来! 林一帆一看, 哎呀,你还敢瞪太后。 咔! 那踩在太后背上的脚更加用力,拉扯著太后的两只胳膊。 “啊!” 太后惨叫一声,有沫子从嘴角渗出。 痛,太痛了, 本宫执掌后宫二十载,权倾朝野十八年, 居然被一个半大小子如此践踏·—· 无论是心中,还是身上,都是卸不掉的痛。 小宫女声音都有些颤抖, “爱,爱卿,莫要伤了她,她,她也不是故意的,鬆开吧。 林一帆看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宫女” 怎么打了太后一巴掌,还能不是故意的,这是什么说法, 但太后发话,还是鬆开吧, “诺。” 林一帆拱手作揖,询问道, “太后,这人要如何处理?” 被鬆开,趴在地上的太后此时也是鬆了一口气,两只手刚刚都快被扯脱臼了,已经没了力气, 但总归是不用再挨打。 小宫女咽了口唾沫, “她,她已没有反抗的力气,爱卿退下吧,这事情不要说出去,哀家自己来查。” “需要微臣配合,或將她押好吗?” 小宫女好快的摇头, “不用不用,退下就好,退下就好。” 林一帆拱手, “诺,微臣告辞。” 地上的太后看著眼前少年离开,咬著唇,几乎都要哭出声来, 何至於此啊,何至於此。 但少年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绕了回来, 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他还皱眉,骂了一句, “胚,你这敢犯上的臭猪。” 太后以为又要被打,给她嚇得虎躯一震,两腿一缩不过少年却是走到了宫女面前,从衣兜里掏出个印著『彩云阁”三个字的布包, “太后,这是寿礼,前些日子微臣还未回京,错过了时间,还请太后恕罪。” 宫女接过布包,口中催促, “有心了,有心了,你快走吧。” “嗯,好。” 少年往门外走去,在路过倒在地上的太后身边的时候,那步子好像是故意放慢了半拍, 给太后刚刚放鬆下来的神经嚇得又绷紧,身子一缩, 颇有些像一把隨时都会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安,恐惧,摸不透—“ 但终究还是走了。 林一帆刚刚走出那房间, 白无双充满温柔又带著些邪魅的声音就出现了, “呵,小子,你可真是初生,你早知道你打的是谁吧。” “大师姐你別瞎说,师弟就是教训了个宫女罢了。” 刚刚走回到大堂,小鳶似都已经等得急不可耐了, “师弟,师弟,快快快,时间还早,我们还能去喝个酒。” 林一帆摇摇头, “师姐自己去吧,师弟可不能夜不归宿。” “那个魁很漂亮的,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性优雅,更是有几分贵气怎么搞得跟家里有老婆在等著似得,多大的人了。” “没兴趣,师父在等我回去。” 小鳶这么多年下来,也大概摸出了些师弟的运行规律,凑到师弟的耳边“可是有白色的丝袜,生气还会骂人笨蛋,脱了鞋,经常扬言要一脚踩在欺负她的人脸上—.. “我才不去。”少年语气中,有一点点动摇。 后殿里,太后已经换回了衣服,坐在椅子上, 满脑子都是刚刚被羞辱折煞时候的经歷, 越想越气。 她手里紧紧著林一帆给的那印著『彩云阁”三个字的布包,几乎要把那布包捏烂, 还给自己什么祝寿的寿礼, 简直想把他乱刀別死。 那个男人,居然还敢说她是什么“胆敢犯上的臭猪”,那傢伙今天的所作所为分明才是犯上, 你才是臭猪! 你才是! 太后的呼吸越发急促,手中的布包被来回揉捏挤压, 这布包里好像还是什么细软衣物—· 送的东西怕也是什么便宜货色,用来糊弄本宫,他这种犯上之人,迟早要了他的命。 旁边的小宫女正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打颤,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个什么走向, 但就凭刚刚的经歷,似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太后站起,步子有些摇晃,走到小宫女身边, 一把揪住宫女的头髮,把她抓了起来“你!” 小宫女已经是被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下顎不停打颤, “娘娘饶命,饶命啊娘娘。” 太后眼神间几乎是要杀人,语气也是尖锐骇人, “你,叫我声臭猪,快!” “啊?”小宫女害怕。 “快叫!” “臭——.臭猪..” “大声点!” “臭猪。” “以后每天只有我们两个在的时候,你都得这么叫本宫一次,明白吗?!” “明,明白———“” 太后捏著手里的『彩云阁”布包,她发誓,要用这种方法一直记著林一帆对她的大不敬, 这么做只是为了不会遗忘,没有別的想法。 第138章 师姐跟你心连心,你跟师姐玩脑筋 第138章 师姐跟你心连心,你跟师姐玩脑筋 教坊司的船里, 许多宾客借著看灯会的由头,都聚在船的堂厅里,等著一睹那未出阁的魁芳容。 趁著时间还早,在小鳶的强迫下,林一帆无奈,只得陪师姐一起来这青楼会, 此时这魁会还没开始,但林一帆看得出坐自己旁边的小鳶此时已经是相当期待。 小鳶换上了一套世家公子的锦绣行头,把头髮盘起,儼然也是个生得俊俏非常的公子哥, 她和林一帆坐在堂厅的一处酒案上,两人只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著天,就惹得教坊司那些姑娘们心猿意马,纷纷往这里偷瞄两个帅哥,好似他们俩才是魁。 林一帆左右看看,今天来看魁的人还真不少,准备的礼物也都价值不菲, 看得出都想一搏魁芳心。 甚至还有几个少爷公子拿出来的那玉石珠宝,都还带著彩云阁的收据,甚至上千两的礼物都不少, 这种规格的礼物一抓一大把,这更让林一帆有些好奇,那魁究竟有什么魅力,这些世家少爷的钱说掏就掏, “师姐,你可有听说过今日这魁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晚上礼物都得收个几方两吧,师姐可有信心准备的诚意贵过这些公子哥?” 小鳶將衣兜里的礼物取出,放在案瀆上“矣,师弟此言差矣,东西贵是一回事,人家魁小姐要不要,是另一回事,这种魁教坊司可不只是用来赚钱的,更是造梦的, 要有格调,要有傲气,人家是可以选收谁的礼物,不收谁的礼物, 甚至为了造势,魁可以一件礼物都不收,这雪月魁上一次的会就是一件都没收, 不过这也只是教坊司的手段之一,用来抬魁身价,越是看上去清高,便越要的上价,师弟的青楼阅歷还是太浅,得多跟师姐学学才是。” 林一帆点点头, “看来这个叫雪月的魁,是个相当有傲气的人,应该也是被人百般捧在手上的, 假如师姐被选上了,若真是傲气十足的姑娘,那就算是好玩了。” 小鳶脸上有些坏笑, “嘿嘿,师弟你是不是最喜欢折磨这种看上去傲气,自翊尊贵之人了, 师弟这种事情是不是做得不少啊。” 林一帆相当镇定的回答,脸不红,心不跳, “怎么可能,我正人君子,不会做这种戏弄小姑娘的事,师姐莫要乱说。” 师姐弟二人正聊著天,那魁房的门微微打开, 魁雪月从房门中走出, 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生得相当漂亮嫵媚,也难怪那么多大公子愿意一掷千金, 肤如凝脂白腻,面如桃灿艷特別是那腰线身段,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漂亮的浅色轻纱罗裙,裙摆在她走路时飘起,可以看见裙摆下若隱若现的柔软大腿,大腿上是细腻的白色丝袜。 林一帆一看,確实不错,虽然对这种素菜荤价的未出阁魁没兴趣,但这趟似乎也算是没白跑。 小鳶更是搭著师弟的肩膀就介绍了起来“师弟啊,这雪月魁可不一般,还有个传说,这魁是樱身。” “樱身?那是什么?” “就是那白皙皮肤,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红印,如樱一般, 师弟想想看,跟这样的少女共度良辰,在她的身上留下各种痕跡,快哉快哉。” 正聊著天,旁边就有教坊司的小斯走了过来,他手上拿著个篮子,篮子里已装了不少珠宝礼物,那都是刚刚在別人那里收来的给魁的见面礼, 小鳶也早都准备好了东西,往里头一放, “这礼物的主人家是新垣鳶鳶,可要记好了。” 小廝一听这『新垣”姓氏,態度是更加毕恭毕敬, “谢谢爷,小子一定记好。” 接著那小廝又走到林一帆身边,似是在等他掏礼物。 但林一帆本来也没打算来见魁,这是预料之外的行程,本想告诉那小廝自已没准备礼物,正要开口小鳶却先抢了话茬, “师弟,你不是在彩云阁带了东西出来嘛,送给魁嘛,反正人家瞧不上就退回来了,瞧上了倒也不亏, 万一跟魁聊得开心, 嘿嘿,师弟今晚就能让那魁身子上开出樱了。” 林一帆看著眼前小廝热切的眼神,可自己身上只有褻衣了, 送这种白色蕾丝鏤空內衣给话都没说过一次的陌生女人,好像不太好· 算了,送吧,反正魁估计看不上,也会给自己退回来的, 隨后便从衣兜里掏出最后一只印著『彩云阁”三个字的布包,放进小廝手上的提篮里, “在下林凡,一些薄礼,见笑了。” 隨后那小廝就將收集好的礼物和名册递给魁雪月,她本人再走回到后台, 一件一件查看。 教坊司船的后台, 几个小太监正在一件一件检阅那些被送上来给魁的礼物, 小太监中间有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催促著小太监们, “动作快些,隨便看看就好,反正这几轮会都是为了让雪月姑娘露面,打响知名度, 这些礼物都是要退回去的,粗略看看就行。” 有个小太监正在拆开一只印有『彩云阁”三个字的布包, 拆著拆著,小太监眉头紧锁,似是感觉这里头的东西不得了, “郭管事,郭管事,您看看这件双凤,上面镶著的是不是綺罗玉还, 还退吗?” “什么?綺罗玉?你没有看错吧,那一块现在都得三万两吧,那都是宫里那些太后公主寿辰时候才会收到的东西, 怎么可能会有人拿来送魁?几万两都够从咱们教坊司买几个姑娘回家了。 ,” “郭管事,李公公说得好像没错啊,这双凤鐲上是真的綺罗玉。” 教坊司船的大堂里,后台的太监每预估出一件礼物的价格,就会有人走到大堂的台子上大声报上一次, “李匯久,长明珠,价值一千八百两!” “穆好古,红叶宝玉,价值九百两!” 那些太监公公每匯报一次,林一帆心里就咯瞪一下, 也就是说自己送出去的褻衣也会被连著名字,在大庭广眾下念出来, 有些丟人了。 很快,一件一件匯报,就到了师姐弟这里, “新垣鳶鳶,彩云阁玲瓏玉步摇,三千四百两!” 台下眾人议论纷纷, 不止是这新垣姓氏代表的身份尊贵,更是这三千四百两的大数字, “不愧是新垣家的人,出手就是不凡。” “新垣鳶鳶,这名字有些耳熟啊,但又总觉得这几年都没听到过这名字。” “怎么,皇亲国戚家中有个谁还都要跟你报备了,哎,真羡慕啊, 恐怕今天雪月魁没有再拒绝收礼物的藉口了,要是那人再占著身份霸王硬上弓—哎,这魁看来我是没机会咯—” 台下议论纷纷, 小鳶嘴中已经开始有哈喇子掉出来了, 小美人,姐姐我来咯, 嘶溜。 至於林一帆,他一想到自己的江湖假名要和蕾丝內衣出现在一起,恨不得当场找个洞钻进去。 “林凡————”太监匯报的声音。 来了— “林凡,彩云阁綺罗玉双凤鐲,五万两!” 台下刚刚的议论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都被这『五万两』三个字嚇得每个人都在確认著自己有没有听错。 小鳶瞪大了眼睛看著师弟,自己的小美人就这么被师弟默不作声的抢了, 不是说没兴趣,不喜欢什么魁嘛“你,你,师弟,师姐把你当兄弟,你跟师姐玩脑筋。” 在场的人要么就是在感嘆林凡这齣手真是阔绰,要么就是在羡慕这个林凡晚上可能会跟那魁共度春宵, 五万两,就是那魁再怎么未出阁,再怎么不愿意,那都不重要了。 而林一帆本人,似乎並没有为共度春宵感到开心, 怎么这个『彩云阁”的布包里是老爹送给太后的双凤鐲那刚刚在望儿山上面圣的时候,自己送给太后的是啥? 小鳶嘆了口气,她拍拍师弟的肩膀,认命了, “师弟啊,你没把双凤鐲送给太后,就为了跟这魁共度春宵,输给你这般决心,师姐认了。” “师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第139章 这不叫叛国,这叫清君侧。 第139章 这不叫叛国,这叫清君侧。 此时,感到害怕的不只有林一帆, 还有魁雪月本人, “我不要!郭主事,你不是说好了,我有一整年的时间准备,我也可以凑够三万两给自己赎身, 跟说好的不一样,怎么就突然让我去招待什么客人!我不要!” 化名为李雪月的上官雪月此时相当崩溃, 她来京城本是为当探子而来,当魁几年,赎身而去就是, 这回真要把自己搭上,她是真没想到, 但那双凤鐲可是五方两刚刚从彩云阁卖出去的,光是上面的綺罗玉都不止自己赎身的三万两那个价钱了, 郭主事为朝廷办差,管理教坊司,每年上交的银子可是他在宫中说话的底气“这不是你说了算,三万两赎身的事情,那也得一年之后,今天这爷你给我伺候满意了,你赎身我少收你五千两, 那位爷要什么,你给就是,別耍招,我早就知道你有些修为,但今天锦衣卫可都在,若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走不出这船。” 郭主事说完便离开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上官雪月腿几乎都已经站不住,她知道这份在大乾京城当探子差事危险。 作为南楚皇室之后,隨时为了南楚,隨时为了姐姐,就算是死,她也早都有些心理准备, 但现在她还不能死, 上官金月还需要她,许多事情都还没办完, 可今天真要让那个送五万两礼物的傢伙衝撞了, 做了那种事,她便真的是个妓了。 她看向自己的床,床的正中间,铺了一块白色的布, 那是清白布, 是用来染血的, 是用来昭告天下,她今日之后,便不再是清白之身。 屋里颳起一阵不知哪里来的风, 风抱住了上官雪月, 渐渐灵气聚集,抱著上官雪月的风化作了人形, 是她的姐姐上官金月, “雪月,放心,本尊不会就这么把你交给別人的。” 雪月抱住了金月的胳膊,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没事的,我忍一下就过去了,姐姐,南楚的復国大业才是最重要的———我这,算不上什么—“ 上官金月嘆了口气,看向紧紧抱住自己的妹妹, 她分明全身都在打颤,在害怕, 她跟自己不一样,她没有在月合教呆过哪怕一天,现在的事情走向却是在逼著她去当真的妓, “雪月,本尊已经在这屋子里布下阵法,隔绝了內外空间的联繫,一会先探探来者的修为,若实在没办法,杀了他,本尊带你逃出京城就是。” 上官雪月听到姐姐的话,呼吸和不定的起伏渐渐平稳,她摇了摇头, “姐姐,不行,不能如此,我好不容易才在京城混到了这么个身份,这是收集各方势力情报最好的地方—” 她看著床上乾净的清白布, 染红,就染红了吧,她咬著牙, “雪月愿以身—” 话还没说完,屋外有人推门进来, “雪月姑娘,叨扰了。” 上官金月迅速化形,变成一阵灵雾,消失在空气中。 哎吖~ 房门被推开, 一个俊朗的少年走了进来,又很是有礼貌的关上了房门。 上官雪月看著眼前的少年,咬紧牙关, 虽然长得俊俏好看,却是这种愿意五万两去买春的淫贼林一帆嘆了口气, “哎,雪月姑娘,你会这么想也正常,毕竟要说有人五万两跟魁共度一晚,只是为了聊聊天,没人会信吧。” 雪月愣了下,自己还一句话都没说,对方怎么跟听到了自己心里话一样。 林一帆耸耸肩,甚至没有前戏,没有跟她聊聊天,没有喝口茶,直奔那床去了, 他往床上一坐,伸出手,拍拍旁边的小被子, “你过来,坐我旁边。” “你———”雪月咬著牙, 果然是色批,只是想要身体,没有一点感情, 算了——最起码不是什么大腹便便的老头,至少是个长得不错的少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上官雪月坐到床边,闭上了眼晴,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 忍一忍就过去了— 接著很自觉的给自己脱起了衣服, 都还没脱下一件,就听到少年的声音, “把手伸出来。”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少年手上拿著一把匕首, “你,你要干嘛,你要我的身子,我配合你就是了。” 林一帆抓过了少女白嫩细腻的手, “这手也好看,不过对不起了,我知道你很期待,但我对没有感情基础的性,没有兴趣。” “矣?” 刺啦。 上官雪月都没反应过来,她的手指头被林一帆割开一道口子,滴了几滴血在那块清白布上。 林一帆鬆开上官雪月的手, 在自己刚刚握著的地方,还真的红出了一个浅浅的手印, “你的皮肤还真会红啊。” 上官雪月精致的面容上满是疑惑“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我,我就把我给你就是。” “我都说了,我对没有感情的性没兴趣,如果你一定要跟我插上的话,那我们得先培养培养感情, 怎么你就这么馋我身子?也行吧,不过你得排在我师父师姐后面。” 上官雪月感觉自己被戏弄了,表情相当恼怒“你!淫贼!你了五万两,不就是盯上我的身子了嘛!” 林一帆笑笑, “误会了,你可是魁,我若是不送这五万两,怎么和你见面, 而且这五万两可不好送,我可是冒著得罪太后的风险才换来的见面礼。 要见你们,还要见得合情合理,不露声色,把一切都偽装成巧合,还真挺难的, 南楚皇室之后上官雪月,还有上官金月前辈,许久不见。” 上官雪月呆愣在原地,眼前的少年不止是知道她的身份,还知道上官金月也在这里, 无论是直觉还是理性都在告诉她,这个少年很危险。 屋子里灵雾聚集,最终化作一个从容优雅的女人, 雪月火速躲到了姐姐身后,几乎要缩成一团。 上官金月一边护著身后的妹妹,一边儘量不和少年对视,询问道, “登徒子,你怎么知道本尊在这?你就算现在对本尊使用妖媚之术,本尊也有足够的把握,最起码不会对你言听计从, 再怎么说本尊也是半步浮屠,大不了一起死。” 林一帆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要不是自己真没那意思,眼前这对可怜姐妹就要无惨剧情了, “前辈不要著急嘛,且听晚辈慢慢说,前些日子,回京之前,我就在和师姐追查拜月教, 查了很久才从一个破庙里路过的几个拜月教徒的脑子里查出来你们姐妹两个的下落... 话说到一半,林一帆发现对方视线还在躲著自己,看来妖媚之术的巨大影响这么多年也没减弱,好事。 上官金月確实在儘量不看这个俊朗的少年, 少年靠得越近,她脑子里越全是, 他怎么越来越帅了,好帅啊·· 林一帆饶有兴趣的走到上官金月面前,勾起一抹坏笑, “怎么你们姐妹两个都对我有这般心思,哎,放心,小狗听话自然会有奖励的。” 儘管理性来考虑,这话里有轻蔑戏弄, 但非理性的来说,上官金月的脑子居然从这话里分析出了宠溺的成分只得红著脸,扭过头不看林一帆,咬著牙努力保持著思考不被带偏, “你——登徒子,你既然知道本尊在这,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大费周章,还送什么五万两的鐲子,你演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林一帆不慌不忙的解释, “我要是不演这一出,你就不会提前在这个房间里设下隔绝灵力联繫的法阵了, 我可是背著师父来见你们的, 若是没有这断绝联繫的法阵,冰阎王现在已经站在你们面前了。 为了这些,我可是演戏演到几乎要能把自己骗过去了, 我是来跟你们谈合作的。” 上官金月听到这里,鬆了口气, “所以,你是代表你自己来的,你是来跟我们这些南楚余孽合作的? 靖王世子,首先本尊不太信任你,你说你来见本尊是瞒著冰阎王的,本尊不信。 其次,你要想清楚,你这可是叛国。” “瞧前辈这话说的,太尖锐了,什么余孽,什么叛国,多难听。 首先,前辈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妹妹的命现在我说了算,只要带著她,你就逃不掉。 其次,我们国师府,都是大乾的忠臣, 这叫清君侧。 我师父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我替她做。” 第140章 芸芸气鼓鼓 第140章 芸芸气鼓鼓 京城的灯会正是到了最盛大的时候, 运河上,船驶过的两岸都是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灯是能工巧匠替人间偷下的星河。 教坊司的巨大船里,魁房中, 上官金月將妹妹护在身后,儘管气势上逊了林一帆一筹,可终究是谈判,还是要有些姿態, 至於威胁可以做推动谈判的动力,但不是筹码,对方没拿出诚意,也不能退让, “靖请王世子,你的意思是说,你想对付南疆?扳倒南疆王?” “也不一定是扳倒,只要能让南疆消停,让他们不敢做太大动作,无害化就行。” 上官金月皱著眉思索著大乾各方势力的局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南疆倒了,朝廷下一个目標就是交州靖王。 说点难听的,一直在养寇自重的就是靖王, 只要南疆在一天,哪怕是为了制衡藩王,靖王府都能捞到不少好处。” 林一帆从床边起身,拱手,微微躬了些身子, “晚辈这一次北蛮之旅,走遍了二十三部族,北蛮现有四个浮屠强者,至少十三个半步浮屠, 还有那会让妖邪出世的白灾也一次比一次严重。 不止北蛮,大乾六个封王各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都说南疆二十万铁骑,但真实数量恐怕已经是远远不止, 大乾內忧外患,百姓经不起藩王造反这样的乱子。” 上官金月冷笑, “呵,假得很,本尊跟你打交道次数虽然不多,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本尊还是清楚的, 话里话外是黎民百姓,其实里头都是些利益交合。 还有,你莫忘了,本尊是南楚之后,大乾乱了,这是本尊巴不得快些见到的“那前辈就当是在帮一位故友,假如南疆忧患加重,桃枝就会以联姻的方式,被送到南疆做人质, 那日武安君要杀前辈时,前辈可是欠了公主的人情。” 上官金月揽著妹妹,沉默不语, 倒是妹妹雪月听林一帆的这些话,有些触动,她一开始对林一帆的判断是个色批登徒子,但他不仅对自己什么也没做,还心繫天下苍生, 这种反差让她对这少年多了不少的好奇。 林一帆倒也没急著逼上官金月回答,饭要一口一口吃,扳倒南疆要一步一步做, 南疆想杀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在知道自己回京之后,南疆一定也还会有动作,届时才会需要反制的手段。 少年从魁床上取走沾血的清白布,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前辈,晚辈会为前辈夺回几块月合教的长老令,前辈作为拜月圣女,应该相当需要那些教徒吧,这是晚辈的诚意, 前辈只要把南疆王拉下水就行,又不用您出手去对付那二十万铁骑。 国破家亡的苦难前辈该是最清楚,晚辈不希望再有人遭此劫。” 少年离去,还带上了房门, 上官金月鬆开了揽著妹妹的手,紧张的状態也放鬆下来。 但自己这妹妹,她看林一帆离去背影的眼睛里就像有星光在闪烁, 这傻姑娘该不会被那小子几句漂亮话骗了吧, “咳,雪月啊,那小子只是嘴上功夫好,再加上一副好皮囊,人却不是什么好人, 跟他合作便宜一定都是他占,搞不好被他卖了,还要替他数钱。” 上官雪月起身,给姐姐倒茶, 有时候三观跟著五官跑不是说笑的,何况上官雪月这个年纪了, “可是他似乎当真有英雄的气魄,姐姐,雪月的直觉向来很准,他看起来真的很不一般。” 上官金月明白,自己这个妹妹是被那俊朗少年那张彬彬有礼的外皮给骗了, 可总不能说自己他被逼著学狗叫过,所以他不是好东西, “雪月啊,那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话术是漂亮,但姐姐见识过他折辱人的手段,那是魔鬼,还是个无比下流的登徒子。” 妹妹以乎都已经有些心不在焉,手里的茶壶,都已经把茶水倒得溢出来了, 嘴里还嘟囔, “姐姐一直说这人多么不堪,可是他刚刚那分明君子模样—他也没有强人所难,夺我清白—” 姐姐看著被勾出了恋爱脑的妹妹, 嘶,完了,这傻姑娘都被骗出痴模样了, “快清醒些,他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就是登徒子,不能把他想得太好,你看他都送那双凤鐲了, 双凤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暗示想同时要了我们姐妹俩,登徒子肯定是这心思!” 可上官雪月似乎有不同的理解,小小声的呢喃, “好像那也不错—” a8088n 林一帆走出了魁房,往外走了几步,果然负责管理教坊司的郭主事在走廊尽头候著自己, “林公子,雪月伺候得公子可还满意?” 林一帆將清白布递给郭主事,一副老司机的模样, “嘶,那滋味確实不错,还得是没有经验的少女才会有这般青涩。” 郭主事看著那清白布上的处子血跡, 看来那丫头虽然闹得很,但还是乖乖就范了, “若不是林公子,这魁都不会这么早出阁呢。” 林一帆从衣兜里掏出一万两银票一起塞给郭主事, “这丫头我包了,她不用接客,明白吗?” 郭主事看到这银票,眼晴都直了, 魁常有,都是包装造势的產物,可以再造,但愿意出这么大笔银子的贵客可不常有, “林公子放心,雪月以后都是伺候您一个人的,若公子要赎走,也是可以的林一帆连忙摇摇头, 这要带回国师府,自己都得被师父吃了。 事情虽然进展得还算顺利,但自己破魁清白身的事情怕很快就要传出去了,就算是用假名,也多半会被人猜出来, 嘖,要怎么跟芸芸解释呢。 等林一帆回到国师府,夜色已经很深了, 他推开自己屋子的小门时, 眼前是那个熟悉的白毛仙子, 她正盘坐在床上,闭眼运气,见小弟子进来也依旧是自顾自的盘坐,没有別的动作。 林一帆小心翼翼的脱下外裳,准备上床睡觉, 刚一靠近,就听到那冰冷平静的声音, “下去,睡地上。” 嘖,怎么这么快就被知道了, “师,师父,生气了?” “没有,本座有什么好生气的,帆儿已是到了年纪,这个年纪做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倒也正常, 本座是开心,总是强忍著,也对身体不好。” “师父—我—” “为师真没有生气,为师不是说过,你是靖王世子,王爷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这个年纪,本来也该有个丫鬟伺候你做这些事, 是为师忘了,没有给你安排好,为师的过错。” 林一帆见大批脸这话似乎真的好像是句句都在情理之中,自己本来想好的开脱藉口都用不上了, 嗯对,是师父的过错。 芸芸真的没有生气? “本座练的是无情道,你就是天天都像是今日一般四处寻欢作乐,本座也不可能生气的。” 芸芸真好— 林一帆躡手躡脚的想要爬上床, 耳边却是一声厉呵, “下去!睡地上!” 林一帆马上缩了回去, 看看芸芸, 什么无情道,分明气鼓鼓。 第141章 芸芸这回真犯错误了,人之常情 第141章 芸芸这回真犯错误了,人之常情 行吧,地上就地上吧,在北蛮歷练的这十年,什么地方没睡过,有个遮风挡雨的顶都已经能算作个好环境了。 林一帆只得在地上找个靠墙的位置,身子倚了上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別的困,好像从船出来的时候,就累得不行,就似全身力气都被抽乾了。 眼睛一闭,都没有个意识模模糊糊的过程,就直接睡著了。 白长芸偷偷睁开一只眼晴,看看小弟子, 怎么睡得这么快。 她起身走到小弟子身边,探了探小弟子的鼻息,倒是正常顺畅, 指尖抬起,轻扫小弟子的脸庞,灵力探出, 难怪睡得这么快,小弟子这是中了媚药。 估计是教坊司为了多捞钱用的手段,他们会在这种魁会上,在看起来似乎有油水可捞的客人餐饮里放一些媚药, 只要小头控制大头了,那就不愁这些人钱出得少。 不过以小弟子的修为,这媚药顶多会有些燥热和催眠,不至於沦陷, 对啊,不至於沦陷,可这个臭傢伙,明明就和魁——“ 芸芸的脑子里出现了小弟子刚刚和船上郭主事说的话, “嘶,那滋味確实不错,还得是没有经验的少女才会有这般青涩。” 臭东西,明明本座也没经· 不对,不对劲,不对劲。 大批脸自林一帆从魁房中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盘坐运气,並不是因为对小弟子有什么消不去的怒意, 哪怕真的有怒意,大批脸也不会不让小弟子上床,只是因为心绪乱了。 一想到小弟子去教坊司的事, 吃醋间夹杂著別样的情绪,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是一种莫名的羡慕, 是思凡。 她甚至对自己过去的选择產生了些后悔,后悔的非常非常彻底,是从修无情道开始就產生的后悔, 关於心繫天下苍生这件事,她和小弟子不一样,若是从她口中说出来,没有半分的虚假之意, 可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却都是自己。 压抑著心绪,做著自我斗爭的时候,听见了倒头就睡的小弟子的声音, “师父师父对不起” 白长芸一瞬间身上运转的灵气就被打散算了,强压也压不住,不压了。 她凑近看看小弟子, 小弟子的眼角居然是带著泪痕的。 也不知道他现在梦里是遇到了些什么样的事情,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进他的梦去打扰他了。 哎,算了,原谅你了,確实是本座都忘了,你也是个男人,也是会有些男女之事的需求让本座想想要怎么帮你。 白长芸將小弟子抱起重了不少, 轻轻放在床上,就好像十多年前一样。 看著小弟子脸上的表情渐渐放鬆下来,刚刚会让他流泪的梦也应该结束了吧。 白长芸蹲在床边,静静的看著中了药的小弟子, 有些心疼,又有些被人先登的失落感。 芸芸吹灭了蜡烛,也像昨日一样, 在床上,从背后抱住林一帆, 可却又和昨日不一样,没有心安,只有一种强烈的空虚。 那媚药的效果就跟蒙汗药似得,小弟子睡得相当之沉,似乎有什么动静,他都不会醒过来, 好像现在,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而且他明天醒来的时候,也什么都不会知道。 嘶·..—· 白长芸伸出手,往自己雪白的大腿根上狠狠的捏了一把本座是他的师父,本座不能做那种事, 睡觉睡觉。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合欢魂丹又怎么会放弃,那被压抑的想法,此时正是诱导出来的大好时机但魂丹还没发力,白长芸自己就已经不对劲了起来。 她把林一帆的大手靠在自己的脸上, 从大手的手背上和他十指相扣, 就这一次,就错一次。 等林一帆睁开眼晴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总觉得手酸酸的, 做了一个梦,梦到游泳,无名指和食指被泡出了褶皱。 正想伸个懒腰,发现自己怀里似乎抱著什么软香似玉,自己的胳膊被芸芸枕在头下, 和昨天是被芸芸从后面抱住的不一样,今天是面对面相拥, 估计是年轻的身体早晨甦醒的不错,芸芸还在自己和她下半身中间放了一只枕头,这样也好。 林一帆有些头昏脑涨,也摸不准状况,估计自己是被她抱回床上的, 芸芸到底还有没有在生气昨天魁的事情啊。 本想差不多时间了,该叫醒她了,却又觉得就这样看著她埋在自己怀里睡觉的感觉真好, 而且她睡得很沉,就好像做了什么很累的事情,还能听见那细腻的呼吸声, 一副相当放鬆的样子。 还能从芸芸放鬆的心绪里听到些什么声音, “帆儿—手指,你的手,鸣鸣,对不起—“” 这是在做什么梦嘛。 好想偷偷亲一口— 林一帆可不是白长芸,做这种事会纠结上许久,他说亲就亲,就往白长芸的脸上靠了过去, 就在要吻到芸芸脸颊的时候, 又有些不满足了, 想法逐渐大胆,往芸芸的朱唇上靠了过去, 马上就要亲到了,嘿, 咚! 林一帆被大批脸一个用力从床上推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大批脸马上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把小弟子扶起, “帆儿,你没事吧?” “没,没事。” 大批脸皱著眉,嘆了口气,语重心长,突然莫名奇妙的开始解释一些別的事情, “哎,昨天晚上你睡一半睡醒了,自己非要重新上床睡觉, 为师勉为其难应允了,你睡又睡得不老实,下次小心点,还好为师刚刚推得没太用力。” 啊?芸芸怎么突然解释这个,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怪怪的。 “啊,嗯,对不起师父,帆儿以后注意。” 可林一帆皱眉思索著自己昨天是什么时候半夜睡醒爬上床的,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嗯,不过帆儿怎么一点半夜睡醒的记忆都没有,什么也想不起来。” “臭东西————”芸芸嘟。 “啊?” “没事,帆儿你睡糊涂了。 “哦。” 芸芸眼神躲闪,不太敢直视臭东西,好快的溜出了房间, 本座可是国师啊,本座可是冰阎王啊,本座——哎呀—— 第142章 我的太后小姨 第142章 我的太后小姨 (前排提示,全订有群,qg阅读的兄弟可以给群管理髮全订记录,拉全订群) 慈寧宫里, 太后正试著过几日巡查出访的新衣,几件下来却是越试越觉得不对,穿著都觉得拘束。 她这些年隨著身材从少女的青涩变向少妇的丰,身上的肉感虽不至於胖,但也变得鬆软许多,很润。 而正装的布料为了版型却又厚实坚硬,穿久了都磨得叫人有些生疼。 旁边的小宫女一件一件给太后换著袍衣,却看到太后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这个小宫女已经伺候太后数年了,最怕的就是太后有不满或怒,第一个拿出来撒气的一定都会是她, 无论是被太后踩脸,还是被当成椅子坐在她丰润的身下,都不好受,连忙提示太后“娘娘,若是娘娘觉得巡礼的正装布料太硬,里面可以穿些更有韧性的內裳,这样才能保护好娘娘的万金之躯,彩云阁就有不错的布料。” 太后瞪了小宫女一眼, “你在教本宫做事?” 小宫女连忙嚇得往后缩了两步,不再敢说话。 不过太后被小宫女这一提示,就想起了靖王世子,那个叫林一帆的少年似乎送了自己些什么细软, 虽然知道绝不可能是內衣,给太后送內衣,谁会有这个胆子,但也有些好奇, 嘱咐丫鬟道, “黄丫头,去,把那天靖王世子送本宫的寿礼拿来。” 过了半响,小宫女拿著那只印著彩云阁三个字的布包走了过来, “娘娘,在这里了。” 太后接过布包,慢条斯理的拆开, 这是何物? 面料柔软坚韧,又很贴肤,还薄如蝉翼, 莫非...· 她拿起包中细软,摊开, 旁边的小宫女一看立马嚇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何等的褻瀆, 那傢伙居然真的送了太后一套褻衣,从罩到裤再到丝袜一应俱全。 款式也很明显是为一些下作的事情专门设计,不仅是半透,还有蕾丝雕, 最最让人觉得下流的部分还不止於此, 那褻衣在关键地方,是鏤空的。 这种东西送给太后,哪怕是靖王世子,也是大罪一项, 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头都不敢抬,腿抖得跟筛子一样,不敢想太后会怎么用脚躁自己可过了半响,预料之中的玉足践踏並没有来, 却还听到了太后畅快的笑声, “哈哈哈,有趣,有趣,还好本宫几次出手都没杀掉他,若是真杀了,这朝堂就又枯燥几分。” 小宫女只觉得太后这是气疯了,缩成一团, “太后要不要降旨——问,问责。“ 太后確是自顾自的试起了这纯白的蕾丝褻衣,倒也不顾及这小宫女还在, “不用,哀家开心还来不及, 他这是不想和桃枝成婚,才故意送的这褻衣,就等著哀家问责呢。” 太后那少妇柔软身形,先是一点点將那白色蕾丝丝袜从玉足间开始往上一点点轻拉, 別的不说,这褻衣的面料確实不错, 接著是脱下上衣,换上鏤空蕾丝,一边换,一边接著自顾自的说著, “若是真要处理这事,上纲上线,他一句不小心拿错了礼物,再加上是靖王世子,本宫也罚不动他。” 小宫女听到褻衣在太后身上摩的声音,忍不住看了一眼, 太后真的在穿那件褻衣, 那万人之上,九五之尊都要在她面前低头的女人,居然在穿如此下作的衣物, 而且丝毫没有避嫌,小宫女看得一清二楚。 太后看著镜中的自己, 你可真是下作的臭猪。 她莫名的有种,自己在褻瀆太后,在褻瀆这个全天下最尊贵之人的快感, “人们都说靖王世子早慧聪明,行事稳重低调,本宫看来不是, 他和本宫一样,外表和內里天差地別, 下个秘旨,让他入宫,不要让別人知道,本宫要好好质问他一番, 本宫很期待,他能给本宫一个什么样的回答,还有什么样的惊喜是本宫猜不到的。 哈哈,这孩子倒有几分像她母亲,鬼灵精怪,叫人疼爱。” 太后走到小宫女身边,穿著白色蕾丝踢了那宫女一脚, “抬头看看,本宫美吗?” 小宫女颤颤巍巍, “美,娘娘自是美若天仙。” 这话倒也不是被嚇出来的奉承, 太后在入宫之时就號称是能一女换十城的美人,加上这些年修行的道术秘法,还有隨著年纪带来的风韵, 这些都让太后这个美妇人越发倾国倾城, 只是性格在这宫院大墙的拘束和各方势力的博弈下,变得越发扭曲。 桃枝公主觉得她这个母亲是最让她恐惧害怕的源头,她觉得自己被母亲束缚在了宫墙里, 她要很久之后才会知道,她们是一样的, 母女俩都不过是宫墙笼中的囚鸟。 太后捏著小宫女脸颊,把她抓起, “好好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本宫美吗?” 小宫女嚇得下顎发颤,她马上明白太后要听的是什么答案, “臭—臭猪。” 少妇人听这辱骂却如淋甘露,她既是太后,又是全天下最恨太后的人, “对,丫头,再骂一次。” 国师府里, 林一帆的屋里,他和芸芸在吃著早膳。 正剥著鸡蛋,林一帆突然想起个事, 芸芸好像之前答应过他,等他回京城,就会把他母亲的事情告诉他, 虽然林一帆其实真的对自己生母没什么感觉,毕竟两世为人,哪怕是在世的靖王,都只觉得是个挺陌生的存在, 不过既然想起来了,问问也无妨, “师父,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格金谷死前告诉弟子,我母亲是被太后所害,弟子也不知真假。” 芸芸被小弟子这么一提,长嘆了口气,以为小弟子这是在思母心切,可能还有几分想为母亲报仇, 她轻轻拍拍小弟子的背,脸上充满宠溺和心疼, 帆儿是重情重义之人,问起生母的事情看起来一脸无所谓,估计也是装出来的,真是苦了他了, “帆儿,你母亲的死,確实和太后有关,不过里面的弯弯绕绕,其实不少, 但说起来,你还得叫太后一声小姨。” “啊?我太后和我母亲是姐妹?那怎么还让帆儿去娶桃枝,三代以內不能———“” 刚刚要说出口,突然想起这个世界没有相关的规矩,娶表姐妹好像也很正常, 可他林一帆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 芸芸摇摇头, “不是的帆儿,她们是情同姐妹,也金兰结义,就像桃枝和小鳶。 这是两个不同势力相爭,最后一定要你死我活的结果, 你母亲是天行剑宗的圣女,而太后则来自武安家虽然你母亲和太后交好,但天行剑宗和武安家,是两方相爭多年的势力。 那时武安君闭关突破一品失败,元气大伤,天行剑宗欲要趁著这个机会剿灭武安家, 太后欺骗了你母亲,用姐妹情谊诱骗她上鉤,再把她抓作人质送到武安家,想要以此逼退天行剑宗对武安家的围剿。 可事情的发展谁也猜不到,武安家有个被天行剑宗屠全族的门客,他用自己的性命为代价祭献魔剑,把你母亲—..哎— 家族和姐妹情谊,对那时的太后来说,这本就是个难两全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恨太后的人很多,太后本人也是其中之一, 没有人比她更恨自己。 但她是皇后,武安家终究是大乾朝堂之下的势力,而天行剑宗在朝廷之外, 在其位谋其职,她必须那这么做, 否则就算武安家侥倖逃脱了天行剑宗的围剿,她也落了个把柄到同族之人的手上。” 林一帆一边听,一边又想起许多別的事情, 比如国师府一直想要削藩,而老爹靖王又是这计划的目標之一, 芸芸说这话,怕是也会想到自己这个小弟子吧, “师父,无论是靖王,还是国师府,帆儿总会找到都能保全的方法。” 白长芸依旧是那张扑克脸脚趾却是微微蜷了蜷, “呵,你小子倒是口气不小,还轮不到你操心这些事的时候。 帆儿你收拾一下,一会慈航寺的无悲方丈要来,由他来取灵,安葬无双亡魂。” 第143章 芸芸我的阳火要压不住了! 第143章 芸芸我的阳火要压不住了! 国师府的院子里, 一个六棱法阵在地上布置开来。 林一帆盘坐在法阵的正中央,法阵周围一圈插著六把剑,剑阵中有灵气翻涌。 一个瞎眼的老和尚在法杖外诵读魂咒,这和尚是慈航寺方丈无悲。 这个仪式是在取魂, 是要把白无双的亡魂从林一帆的灵魂之海中分离出来,修復后好生安葬超度。 但时间一点点流逝,老和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越发密集, 数次尝试竟都以失败告终。 白长芸有些焦急的走上前, “无悲大师,如何?取不出嘛。” 无悲嘆了口气, “不行,白无双的这一魂三魄在世子体內呆得太久,有侵蚀世子魂海的跡象,再侵蚀下去,危险至极啊, 老訥有些力不从心,而且— “而且什么?”白长芸的语气少有的急促, 毕竟小弟子是为了自己才把白无双的亡魂放入灵魂之海的,假如小弟子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出事了,她无法接受。 无悲方丈一边掐指,一边说“而且世子身体里的这白无双亡魂,不像是只有一魂三魄,像是个完整的灵体,但明明老訥在世子魂海中看到的,只是残魂不会错。” 听到这话,白长芸皱眉, 无悲方丈可是二品魂修,走的是佛道禪经的路子,最擅长处理亡魂, 假如他都没办法,麻烦就大了。 老和尚思索了一下, “虽然老訥无力取出世子体內白无双的亡魂,办法还有,怕国师是不愿意。 魂海侵蚀確实危险, 能解决这种事情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一品魂修能施展的塑魂之法,这个世上魂修能到一品的都已不在人世, 还有一个是修的逆时之法,但逆时之法能施展到影响魂海的程度,天下只有一人, 白无岁, 她应该跟世子提过条件。” 林一帆摸了摸口袋,想起白无岁那时候说的,用杀狼者圣躯上取下的一根手指去换一次出手相助。 可听到白无岁的名字,白长芸面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唯独这个不行唯独白无岁的要求不能满足她。” 无悲方丈也猜到了白长芸会这么说,嘆了口气, “哎,那老訥还有一个抑魂之法,可以延缓些侵蚀的扩散速度,让那一魂三魄对世子魂海的影响变得更小一些。 可这抑魂之法来自月合教的阴阳交合, 所以用了以后,虽然能拖些时间,但世子身体里的阳气会过盛, 虽然平时没什么影响,可世子如果使用灵气过多,灵气耗尽,那阳气就会大量膨胀, 若不及时处理就会有不可逆的伤害, 可世子还未婚配,阳气的处理就是个大麻烦。 但假如放任魂海被这一魂三魄侵蚀,世子的处境也相当危险。” 林一帆总觉得眼前老和尚提这个有些刻意了,最后还在强调若不这么做的危险, 就好像在导向那种仙侠艷史小说里的俗套情节, “我的邪火要压不住了,师父,快来帮我压住邪火!对不住了师父!』 最后芸芸只能被迫和自己生米煮成熟饭。 可老和尚说的这个抑魂之法的前提是自己要灵气耗尽, 但就林一帆十八年来对自己的观察经验来看,自己的灵气好像没有耗尽过,甚至用灵力消耗量极大的术法,也跟没事人一样, 这种剧情,很难发生啊。 总觉得老和尚有些不对,又想不出哪里不对,说是和尚在骗人,骗自己这个,他又能拿得到什么好处? 一旁的白长芸思索了一下老和尚的建议,觉得无悲方丈作为魂修,造诣颇深,他说的应该没问题, “嗯,无悲大师,还请动手吧,有本座在,不会让他有需要动用灵力的时候,先拖延些时间,本座会去找別的方法。” 等无悲方丈走了之后,林一帆跟著芸芸回了书房, “师父,帆儿总觉得那老和尚怪怪的。” 案台前的芸芸很自然的把公文铺开,一边看,一边回答“帆儿,你放心好了,无悲大师虽然和白无岁有联繫,但他是信得过的, 你母亲当金灯卫时有恩於慈航寺, 无悲的为人本座还是知道的,对恩人之后,他向来都很照顾。” 林一帆儘管以前对自己的母亲过往都没什么兴趣,但现在是多了不少好奇,又是金灯卫、又是长公主,还是天行剑宗的什么圣女, 想问芸芸自己母亲还有什么过往芸芸却是先开口了, “帆儿,既然你都已经十八了,你母亲那边的娘家天行剑宗,你也得去拜访一下,不能失了礼数。” “师父,我母亲在世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样的事情啊?帆儿有些在意了,也没人跟帆儿提起过。” 白长芸继续一边看著文书,一边回答, “你母亲游走於各方势力之间,哪里都有她留下的一些痕跡,本座说的只能是国师府的看法,其实是最不重要的, 你若有兴趣,去天行剑宗,或是別的地方时,自己去问就是。” 师徒二人正聊著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国师,太后有秘旨,召世子进宫一敘。” 白长芸看向小弟子, “这机会不就来了嘛,论了解靖王妃,这个天底下,没有人能比得过太后了。” 话虽如此,林一帆却是捏了一把汗, 他大抵是知道太后为什么喊自己入宫的送太后褻衣,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敬的意思可这下詔秘传,自己又不能不去,没当著满朝文武把自己送蕾丝內衣的事情说出去, 自己这个太后小姨已经很给面子了。 看看芸芸, 芸芸那眼神好似在幸灾乐祸总觉得昨天晚上之后,大批脸的性格就一夜之间变得有些恶劣了起来。 刚刚走到书房门口,大批脸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很严肃的叮瞩上一句, “记得若是灵力耗尽要泄阳气,儘快回来,不许去教坊司! 为,为师会给你想办法就是了。” 大批脸说这话的时候,都在咬牙, 毕竟小弟子这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一时任性想要带回白无双亡魂才发生的, 责任在己, 但泄阳火的办法总是有的,应该不至於得自己亲身上阵。 见到芸芸这反应,林一帆顿时眉头一挑,嗅到了些机遇的味道, 嘶, 对不起老和尚,我不该怀疑你的,呜鸣,无悲大师,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当场就想皈依佛门了。 第144章 师弟你好坏啊,我好喜欢 第144章 师弟你好坏啊,我好喜欢 慈寧宫中, 在小宫女的伺候下,太后换上了一件似是很多年没有穿过的正装,看上去优雅端庄, 確有母仪天下的姿態, 只是这件正装里面是那鏤空的白色蕾丝褻衣, 旁边的小宫女也不敢在太后礼服里面穿蕾丝的行为上多嘴,但她突然有了些奇怪的念头, 特意如此打扮,莫非娘娘看上了那个靖王世子了不成太后看著镜中的自己,颇有几分回到了数年之前的味道, 甚至还精心化起了妆,连她自己也觉得是在准备见一位故友。 只是比起二十年前和那人相识相交时,自己丰润了许多,已然是个少妇人了。 少妇有些急促的询问一旁的小宫女, “靖王世子还没到吗?下密詔的管事动作也太慢了吧。” 小宫女双手叠放身前,小心翼翼的行礼回答, “娘娘,这才过去一刻钟,估计带詔諭的管事这会才刚到国师府吧。” 少妇白了小宫女一眼, “你的意思是本宫心急了?是本宫的错?” 小宫女被嚇得一愣不敢回答。 不过太后娘娘似乎心情不错,並没有教训人的兴趣, 她从枕边的一处抽屉里取出一卷掛画,拉开, “黄丫头,你看这画里人如何。” 只觉逃过一劫的小宫女鬆了口气,打量起了那掛画里的人, 是个抱剑而立的侠客,柳眉星目,风度翻,秀气非常,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回太后的话,这画里的公子,当真好看俊秀,若是真有此人仗剑天涯,確如故事话本中的大侠。” 少妇人难得的脸上有些满意的神態“嗯,只可惜这公子,是个女儿身,只是扮作男儿,仗剑天涯。” 小宫女看著娘娘见那画中人时候眼神中的波光流转,怕是当年的梦中人,心中, 不过她也识趣,这时候的回答该是让娘娘能继续顺著说下去的才是, “啊,如此公子,居然是个女儿身,真是可惜。” “嗯,可惜了,她当年本也是天底下身份最尊贵之人,是帝王长女,也是天行剑宗的圣女, 但她可以为了江湖义气,將那一切全都拋下,选择了去浪跡天涯。 可惜最后,却还是屈膝,嫁给了一个王爷——” 太后一边说,一边思绪流转,回忆起了当年往事,好像就在昨天在说到那王爷的时候,她语调里出现了些悲伤还有愤恨,就好像遭到了背叛。 小鳶正和师弟往太后宫中赶去, 一边走,小鳶一边打量著师弟, 师弟好像有些不对劲, 眼晴里有隱隱血红,牙齿指甲也比正常时候锋利上许多, “师弟啊,你怎么一直维持著个狼化的状態啊,又不是在贼窝妖巢,这里是京城啊, 不会有被人偷袭的危险吧, 这样不浪费灵力嘛?” 林一帆摇了摇头, “师姐,这可不是浪费,我跟师父说好了,只要我的灵力耗尽了,她就奖励我。” 小鳶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什么说法?真是浪费,也就你能这么挥霍。” 两人一边走,一边路过了丝织坊,今天的坊街好是热闹,特別是彩云阁更是人挤人。 林一帆远远望去,看见了彩云阁堂厅上掛著横幅, “《大乾四十八手》首发,彩云客卿签定本,仅五本,价高者得小鳶一看,这是师弟的新书首发,打起了兴趣, “走啊师弟,我们去看看,你这书能拍上多少银子,要是价格上不去,师姐掏钱来买上两本,算是支持支持。” 林一帆此时对这个东西兴致缺缺他只想快点把灵力消耗完,让那个副作用的阳气膨胀来得更快一些,好回去找芸芸研究泄火, “不去不去,我们快些入宫,见完太后我还有事呢,师弟很忙的, 那五本拍卖最多一本也就卖个几百两,只是造势罢了,谁会去高价买一本一个月以后就大量铺货的书啊,也是脑子坏了。” “没事啦,去看看吧,万一有冤大头愿意个上千两来买呢?也都说不准。” 林一帆摆摆手, “老色批是这个世界上最务实的一群人了,掏钱都是掏得相当有理由,没那么傻的, 哪有那么多小头控制大头,不过是选择了自认为的钱最值的方式罢了,几千两直接去教坊司玩一个月,然后再回来低价买已经大批量铺开的书本,这才是小头最舒服的选择。” 小鳶想想, 確实是这个道理没有错。 但两人正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身后彩云阁的公开拍卖传来了一个声音,振聋发, “一千二百两,本尊要了!” 林一帆眉头一皱,这声音好熟悉,这冤大头莫非自己还认识? “一千二百两一次!还有没有客人出价更高了?一千二百两两次!没有的话,这书就要归这位蒙面的小姐所有了!三次,成交!” 小鳶拉拉林一帆的衣袖,小声嘟囊, “师弟,那个该不会是上官金月吧。” 接著那彩云阁主持人掏出了编號为2的首批第二本《大乾四十八手》, 上官金月又再一次一马当先, “一千两!本尊要了!这剩下四本,也都別拍了,本尊都要了,都给你一千两。” 下面来看热闹的群眾议论纷纷,这书一个月之后可是就大批量发售了,若说是为了签名,买一本就算了,怎么还一本接一本买, 进货来了? 小鳶一听这价,被嚇了一跳, “师弟啊,五本,这就是五千二百两,你若分五成的收益,你这一下就是赚了两千六百两啊,新垣剑堂都没这个赚钱效率吧, 疯了疯了,上官金月该不会是被师弟你折磨成傻子了吧,这么急著给你送钱?” 林一帆立马回过味来, “师姐,她恐怕还不知道这书是我写的。” “那她买这么多本干嘛?脑子坏了?” 林一帆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妖媚之术,这傢伙教训还没吃够,怕是想用这本书里新的『色慾”知识来打败我, 第一批和大批量供货有一个月的时间差,她恐怕是觉得自己买下了这五本,我就没机会读到其中的“色慾”知识, 这样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就有机会再用妖媚之术,再挑战我。” 小鳶一边听著师弟说,一边看到了师弟的嘴角笑容愈发变態,似乎又有要折磨那可怜小厨女的想法。 “师姐,你帮我去当个托,把那个书的价格给它叫上去,反正这回的机会她上官金月肯定不想放弃, 我们就可以当托去叫价,越炒越高,割她一大块肉下来, 让她越肉疼越好。” “嗯,好,確实是个赚钱的好法子,赚了钱记得给师姐点手续费。” 不过林一帆想要的可不止是那点手续费, “师姐,手续费不用,这次师弟赚多少都给你,师姐拿去喝酒, 这回要的是让小狗,啊不是,让上官金月前辈肉疼。 师姐想想看,她在废了百般力气,还出了一大笔钱,才获得这个机会的情况下,进入了我的灵魂之海,自以为能计划顺利能压我一头, 但我在最后一刻告诉她,这书是我写的,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她的心態会有多崩溃啊。” 要让上官金月跟自己合作得心甘情愿,这可是个不容错过的大好机会。 小鳶被师弟一提,眼前一亮, “嘶,越是崩溃,妖媚之术的控制效果就越强,我都不敢想那会有多好玩。 小鳶的脑子已经出现了上官金月自信满满来,得知真相后又被强制控制的不甘和屈辱, 太有意思了, “嘿嘿,师弟,你可真不做人啊,她遇到师弟你这样的人,倒了八辈子血霉。” “师姐莫非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小鳶满脸坏笑, “师弟你好坏啊,但是我好喜欢。” “那师弟我先入宫了,不能让太后久等,师姐记得,让她越肉疼,最后她心態崩溃的效果就越好。” “放心,师姐包让你满意的。” 可怜的小狗这个时候还在自信满满的进行著她的採购计划, 林一帆,本尊这次定把你拿下, 从容、优雅,胸口拍得啪啪响, “对,五本我都要,別拍卖了,都给本尊包好!” 殊不知这事已经变成了登徒子师姐弟针对她的杀猪盘那可是,连吃带拿。 第145章 替我娘还风流债 第145章 替我娘还风流债 “娘娘,世子到了,现在就在殿外等著,需要奴婢唤他进来吗?” 太后没有著急回答,伸手放下了大殿里的珠帘, “嗯,唤他进来吧。” “微臣林一帆,见过太后。” 林一帆微微抬起头,看到了那珠帘后的身影,一个风韵十足的窈窕妇人, 也就是上次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小宫女”, 但对方不提,自己也还是不要自找不痛快把这话说出来。 太后询问道, “你可知本宫唤你入宫,是为何事?” “是微臣的礼物不合太后娘娘心意嘛?” 珠帘后的美妇人挥挥手, 整个大殿里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 她那声线中带著几分嘲弄, “靖王世子,你胆子当真大,送本宫这等下流之物,可是自寻短见。” 林一帆頜首,倒也不著急,若是真要治罪,就不会让那些下人退出去了, “微臣不敢,应该是拿错了礼物,请娘娘责罚。” “呵,本宫的那些幕僚都告诉本宫,靖王世子自幼聪慧,行事稳健內敛,不显锋芒, 若此人继承靖王之位,是对皇室的威胁, 屡次劝本宫將你赐死,而你偏偏又给本宫送了这么一个把柄,那你猜本宫接下来会做什么?” 林一帆眉宇微,太后这次传唤果真不是想敘敘家常,话里话外尖锐非常, “回娘娘的话,微臣不敢妄言,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珠帘后的那少妇人又有笑,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你是本宫故人之子, 本宫与你母亲更是曾以姐妹相称,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本宫小姨。 小姨我確实想杀你,不过不是因为幕僚的劝諫,而是出於私事。” 两人的谈话本都还算正常, 但林一帆的魂海深处,一个一直在寻找时机的灵魂发现了眼前太后的病態,似乎是可以加以利用的工具。 林一帆注意到一小股像是白无双的灵气,在他身边一闪而过,是衝著少妇太后去的, 还没想出那股灵气是怎么回事, 少妇人將自己的一只脚从珠帘后伸了出来脚上没有鞋子,只是穿著白色蕾丝丝袜,那白丝中透著些肉色的脚掌微微拱了拱,像招呼人, “来,过来,帮小姨按一按脚。” 林一帆咬牙,这小姨到底是要干什么,还话说到一半突然如此折辱自己, “诺。” 刚要伸手去揉捏那脚的时候一只白皙滑嫩的手伸了出来,直接一把將林一帆拉入了珠帘后, 被小姨拥入了怀中。 林一帆懵了,他猜测了无数个事情的走向发展,但这个,他是真没想到, 身上是少妇人那鬆软的丰触感,很润。 被太后这种绝世大车拥在怀里,本应是种快乐的感受,但直觉却告诉自己,现在处境很危险, 他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发现太后那手就像钢筋一般,怎么挣扎用力,都是纹丝不动, 能做到如此地步,太后的修为怕是不低, 毕竟小鳶抱自己的时候,都姑且有些抵抗的能力,但这回是真动不了, “小姨本想杀你,因为你是她和靖王的儿子,你的存在就让小姨只觉厌恶和噁心, 但上次真的见到你的时候,小姨的想法变了,你太像她了,你若死了,世间就再无她这般人了, 不然你上次对小姨无礼时,你就该丧命了。 放心,小姨已在这布下屏障,外面的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大殿里发生的事情。” 林一帆从被埋起的地方,抬起头,看向少妇人那没有一条皱纹,精致漂亮的脸蛋, 他突然想起之前师父说的,『太后和你母亲义结金兰,就像是小鳶和桃枝。』 原来是这个像法· 虽然不知道自己母亲是怎么想的,但太后是怎么想的,他这回是知道了, 自己这是替老娘还她生前欠下的风流债, “太,小姨,可以鬆开侄儿嘛———侄儿有些勒得慌。” 可话刚说出口,少妇人抱自己的力气就更大了,语气相当不满,还有些隱隱约约的癲狂感, “不行,这不是你母亲会说的话,你明白吗? 你要更凶些,不许再说这种伤气氛的话!” 林一帆用力挣脱依旧无果,整张脸都被压得胀红,喘不过气, 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小姨玩坏。 少妇人看著怀里挣扎痛苦的少年,相当欣喜, 折磨宫女太监的那几套把戏,她都已经玩腻了, 折磨眼前的人,折磨那个人的孩子,这是许多年不见的畅快。 林一帆迅速凝聚灵力,將那狼化的状態调整至最大, 身体迅速膨胀,肌肉扩开,放大了数倍的力量, 终於是能用灵力,勉强撑开一些少妇人夹抱。 可这挣扎,好似让那少妇人更加开心,那神色就如猫在玩弄猎物她想把这个侄儿吃掉,还想满足那些自己对这个侄儿的母亲曾经有的妄想“嗯,对,就是这样,她当年的灵力也如此庞大, 但如此纯粹的灵力,可不是不经处理就能拿出来用的,知道的人都会早有防备。” 林一帆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被眼前的少妇人身体吞噬榨取, 那吞噬的速度好快,压榨著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分灵气,甚至速度还一直在加快,快到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灵气在减少, 再被这么吸下去,是真有见底的可能性。 林一帆在这一加击下明白过来,自己不是灵力多,而是灵力恢復速度快,快到超过了大多数时候的消耗速度,所以才没有感觉,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太后笑得愈发开心了起来,可还不够, “快发怒啊,你母亲的死和小姨有关,若不是小姨,她就不会死,是小姨害死的她, 快些!拿出你最脏最狠的话来!” 那语气愈发病態。 怎么办— 这病感,让人觉得室息。 正思索对策的时候, 耳边出现了白无双那温柔间带著些邪魅的声音, “师弟,要不要我帮你?但可不是免费的。” 被太后夹抱在怀里的林一帆几乎是在用全身每一块能调度的肌肉在呼吸, “什么—呼—代价是什么—呼,大师姐,你——你真能救我?” “嗯,她这可病得不轻,和我有的一拼,我这种得病的人,最了解病人, 放心,我不会一次性的要你把我完全鬆开,我们分三次吧,每次把捆著师姐的绳子鬆开三分之一,这次就算做一次咯。” “行呼—算一次—呼“来了,我要开始读取她的脑海了,按我讲的说话。” 林一帆几乎是在用最后一丝力气, “臭猪滚开” 太后无神的目光麻木而冰冷,居然还开始脱起了外衣,里面的那套纯白鏤空蕾丝已经能看见一些, “你,居然敢这么跟本宫说话,看来本宫要好好的罚你。” 但她刚说完,那有些癲狂的病態突然消失了, 本宫——本宫刚刚在做什么—— 林一帆又看到了那一小股白无双的灵气从太后身上溜了出来, “大师姐,你这是,自导自演啊。” 温柔邪魅的声音回答, “別这么说嘛,反正一次了,苍蝇不叮无缝蛋,这种精神本就病態的人,师姐我可是有诱导的手段,有本事你自己处理师姐给的危机, 再说了,要不要帮我鬆绑不都是你自己说了算,你不愿意,要赖帐我也没办法。 不过你现在可以威胁太后了,『小姨,你也不想你刚刚对靖王世子做的失礼举动,被別人知道吧?』” 这个大师姐的性格,相当恶劣。 第146章 就算权倾天下,那个人也回不来了 第146章 就算权倾天下,那个人也回不来了 看著太后自顾自脱了一半的外裳,里面是大片大片裸露的白皙皮肤和那性感的蕾丝褻衣, “呼.终於,呼——” 林一帆贪婪的呼吸著空气,躲开了鬆软的绝世大车,虽然逃过一劫,但仍心有余悸。 几息之后,刚刚被勒得缺氧的大脑也终於缓了过来,有力气认真思考眼前的情况。 这么多年来,白无双主动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毕竟只是残魂,调动灵力和施展术法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今天却这么积极的找著机会,甚至对太后下手, 目的不可能只是想帮自己去吃小姨的豆腐。 她这是急了, 大概是因为无悲方丈的抑魂之术確实有效,让她侵蚀自己魂海的进度被打断,只能另寻它法, 得对她更警惕些才行。 不过那是后话,眼前还有更不好处理的棘手情况,是正和自己四目相对的美妇人小姨。 太后意识到自己对林一帆做了那种暴露欲望的事情之后,有些尷尬她並不是魂修,也没术法基础,不知道里面的细节,只觉得是自己突然兽性大发,失態了。 可把林一帆鬆开之后,她就后悔了干都干了,早知道刚刚就一不做二不休,再玩得更狠些, 可是都已经鬆开了,下次吧,总还有机会。 太后小姨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想要顺手去帮眼前的俊朗侄儿也整理下被揉得乱七八糟的衣襟, 侄儿却是很警惕的一个侧身,躲开了她伸出去的手,还退了半步, 就是这不起眼的小动作,让她有种深刻的失落感。 这小傢伙哎— 林一帆装出颤颤巍巍,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小,小姨—.侄儿害怕,您,您,哎—· 太后嘆了口气,本来有些东西想著可以慢慢拿出来当筹码谈判,但现在恐怕不行了, “这样吧,刚刚的事情,你不要往外说出去,本宫告诉你些事作为交换。 你教坊司的那位朋友,被南疆盯上了。” 林一帆听了这话,一愣, 教坊司的朋友,模非说的是上官雪月, 但摸不清太后对她们身份有多少了解,林一帆选择沉默,等著太后继续开口, “不过本宫要提醒你,盯上你那南楚朋友之人,可是南疆巫师,你要救,代价可不小, 南疆早就查出来了格金谷的死和你有关,本来事情都已过去,你再冒头就是彻底和南疆为敌。 你和你那南楚朋友本就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不过萍水相逢,至於到底要不要救,去出这个头,你自己判断。” 看来太后知道的事,比自己想像的要多, “难怪小姨能在宫中稳坐钓鱼台,什么事情都清楚得很,不过为什么要告诉侄儿? 侄儿不信小姨会这么好心,话里会没有別的目的。” 太后听完这话,越看这聪明侄儿,越是喜欢,宛如再见到了故人, “哈哈哈,不错,你和你母亲一般聪明, 本宫现在帮你的目的很简单, 只有帮你,让你过得舒服了,你才会一直想在白长芸身边待著。 侄儿都没感觉到嘛,白长芸在被你一点点变成人,在重新被七情六慾困扰仙不会犯错,但人会, 本宫要的是一个会犯错的白长芸,而不是一个不会犯错的冰阎王,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一点上,贤侄和本宫的目的是一样的。” “所以小姨心里的对手,一直都是师父?” “不错,明面上本宫是整个大乾话语权最重的人, 但在大乾,是个刚刚能说话的黄口小儿都知道,大乾的里子,其实是你师父白长芸, 本宫想贏她。 可暗中操作的阴谋,对白长芸那靠著蛮横的实力立足天下之人,没什么用, 而你是本宫能想到的阳谋。 这么多年来,本宫只要不犯错,再加上足够狠辣, 哪怕是你母亲,也终究会栽在本宫手上。 会被感情拖累,有了弱点,就会输,白长芸也一样。” 那语气里是十八年来母仪天下的自豪,无人能撼动她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可林一帆却听出了那自豪皮肉下,另外一层的意思, 他拱手作揖道, “娘娘,人若活得不像个人,而是一个权谋的机器,怎么得胜,都终是输家, 我母亲是输了在选择相信您这件事上,而您输在辜负了她的信任小姨,你们两个,没有贏家。” 太后听这话听得相当恼怒,怎么她就输了, 她是太后,她权倾朝野,自那之后,除了白长芸,朝堂之上她便再没对手, 这种话,还是她第一次听说, 別人可不敢当著她的面,如此评价。 她咬牙切齿,这回真有些语气急促, “你,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如此妄加评判本宫。” “侄儿不敢,侄儿只是说出小姨心中所想, 小姨很恨自己吧,我师父告诉我,母亲的死就是意料之外谁也没想到会突然有武安家的门客会在她当人质的时候,动用魔剑杀她,就为了泄愤, 但您却一个劲的把她的死归咎於自己,您这就是在后悔,在恨自己,怎么会做出导致这个结果的决定来。 您自喻狠辣,在侄儿眼里实在可笑,您甚至还觉得让我师父从仙人变成凡人的原因是我, 不是的,是天下人眼中那个无情寡义的冰阎王本来就贪恋人间烟火所有自喻无情,自喻狠辣,都是一层让自己不至於沦陷在过去悲伤里的皮。 侄儿今日所见的小姨,也不是那个母仪天下,高高在上的太后, 而是一个沉浸在失去仰慕之人的悲伤中,將近二十年难以自拔的小女人。 谢谢小姨的消息,侄儿得去教坊司救人了,先行告辞。” 说完林一帆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番话打穿了太后心中最后的防线,她有些错觉,好像先被这少年降下神格的不是白长芸,反而是自己, 但这话越是说到她心坎,她就越是不甘,越是激动, “你,你给本宫回来!你不许走!” 太后看林一帆离去的背影,少年並没有回头的意思, 她竟也迈不开腿去追,话语都变得疲软了许多, “你给本宫,回来—” 太后捏紧了桌腿,看著空荡荡的大殿,喃喃自语, “本宫—也输了吗” 不对,不对, 这傢伙是想用这三言两语让本宫也为情所困,变得和你们一样脆弱。 她看著大殿石柱上的盘龙,看著自己华服上的立龙锦绣, 这些物件制式都是整个大乾最高的规格,只有皇帝和太后才能受用, “呵,贤侄,不可能,本宫是太后,太后怎么可能是输家。” 可她心中却第一次觉得这些多年爭来的权势,让自己像个笑话空荡荡的大殿里, 她似乎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虚幻泡影, 是那个打扮成男人的女侠,还有跟在女侠身边一脸仰慕的自己, 姐姐,今天我们出宫去哪啊? 姐姐,你穿这套衣服就是漂亮,要是我也能经常跟你一起出宫就好了。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啊,在生气? 泡影之外,是一位美妇人瘫软在凤椅上,伸手去抓那怎么也抓不住的虚无“你给本宫,回来——” 虚无散去,迴荡的是那个彬彬有礼少年方才的话语, “娘娘,人若活得不像个人,而是一个权谋的机器,怎么得胜,都终是输家。” 第147章 芸芸,我给你带了个妹妹回来,开心吧 第147章 芸芸,我给你带了个妹妹回来,开心吧 离开皇宫的林一帆,感觉到刚刚灵气消耗太大,被太后吸得有些榨乾了的跡象, 现在阳气很大,真的很大,很膨胀,很想坚持访问。 看来救人的动作得快些,救完赶紧回去找芸芸研究泻火的事。 林一帆加快了往教坊司赶去的脚程, 其实太后说得不错,自己跟上官姐妹確实萍水相逢,假如换一方势力比如武安家要对上官姐妹动手,那她们就自求多福吧。 可动手的毕竟是南疆。 就看著南疆行动顺利,那肯定会道心不畅,影响身心健康的。 不过有一点倒是麻烦,这人救下了就不能留在教坊司了,要是带回国师府,要怎么跟芸芸解释呢。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刚刚走出皇宫,芸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帆儿,入宫见过太后了?本座听说太后可是把全殿的人都撤了,就和你单独聊天她可有让你叫她小姨?” 林一帆一边快步走,一边回答, “有啊,不过太后居然会那般仰慕弟子的母亲,这是弟子没有想到的, 二十年了居然还是那般情绪,她都像是走不出来了。” 国师府书房里,坐在太师椅上的芸芸发现了些不对劲的东西, 她皱起了眉, “先不说那些,帆儿,你现在身上阳气好像很重是吗?” 林一帆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啊,对,嘿嘿。” 芸芸的批脸马上掛了出来,比平时都更臭上许多, “那你为什么在往教坊司走,不对,是跑。” 坏了,大批脸误会自己是要去教坊司泻火, “不是啊师父,误会误会,是帆儿的一个朋友,太后说她被南疆盯上了,帆儿是去救人的。” 大批脸一听,直接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但努力保持著情绪和语调里的漠不关心,不在意的味道, “那救完,你该不会把人带回国师府吧?” 林一帆唯唯诺诺,但毕竟动手的人是南疆,没有比国师府更安全的地方了, “可以吗?” 书房里的大批脸走到那月见草前,皱著眉,伸手就去那月见草刚刚开出来的小国师府里有下人打起了喷嚏,总觉得好像降温了,天气突然凉了几度。 手里揉搓著那小的大批脸眉头紧皱, 这逼孩子还真敢说,还“可以吗? 林一帆见芸芸半响没有回答,立马端正了態度“对不起师父,您要是生气了,帆儿另想办法,不会带回去惹您不快的。” 大批脸一听,那本来气不打一处来的情绪,被这一句话顶成了嘴硬话里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有啊,本座可是修的无情道,怎么会生气,你是靖王世子,你將来是王爷,別说一个丫鬟,就是三妻四妾都也是正常的, 带回来吧,国师府也安全些。” 话是很硬,但其实吧,大批脸是以为小毕登这会已经识趣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他居然回答的既轻快又愉悦, “好呀,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確实国师府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带回去伺候师父您老人家了。” “嗯—” 大批脸掛断了电话, 她这会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在那个不要脸的小壁灯面前太要脸,简直是人生失败的徵兆, 要是以后这傢伙给自己整个一屋子鳶鳶燕燕,那能怪谁, 怪无情道吗? 本座怎么会生气呢哎呀.· 不对,不对,本座又不嫁他,他自己怎么安排家室女眷,跟本座这个当师傅的有什么关係, 本座是不是还得鼓励他多带几个回去,將来人丁兴旺咚! 芸芸一拳砸在书房的桌案上。 被芸芸掛了电话的林一帆,自然是知道芸芸是怎么想的,也是故意在想让她说这个嘴硬的话, 反正自己跟那个上官雪月暂时没有关係,不是芸芸想的那样, 带回去过些时日南疆那边没动静了,再放出去就好,又不是要真买回去当丫鬟,就是暂住罢了。 不过一边想看,林一帆的阳气一边顶起哎呀,小姨害人, 绝世大车管杀不管埋。 但在阳气膨胀状態下的林一帆,想起上官雪月,就会想起她那轻轻一捏就会有红印子的白皙皮肤,真似那开了一样, 顺著的就是有衝动了。 不管怎么样,这阳气是要带回去给芸芸的,不能想那么多,罪过罪过。 教坊司,魁房中, 上官雪月修剪著屋里的盆栽,细细打理著那刚刚萌动出的一点点小苞,一边哼著歌,很是开心, 自从认识了昨天那个俊俏少年林一帆开始,她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喜悦, 这种喜悦对她来说,是一种很少有的东西, 作为南楚皇室的亡国之后,从小就被教育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有多少南楚的流离百姓都在等著她和姐姐有所作为, 不过也不能天天宏大敘事掛在嘴边,能有小开心的时候,还是要开心的。 林公子他,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呢正偷偷想起那少年俊俏的面容,还有那很有觉悟的话语, 林公子和平时见到的那些脑子里只有黄色的狗男人都不一样, 能遇见公子, 能在未出阁的时候,遇到林公子真是太好了,嘿嘿—— 魁门外响起敲门声, 那敲门声很重,不是女人,也不像负责管理教坊司的郭管事, 上官雪月有些不满的皱眉, “谁啊,我家林公子说了,奴家不必见客。” 咚!咚!咚! 那敲门声更加沉重和急促,似乎並不在意她所说的话。 上官雪月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姐姐上官金月去彩云阁扫货《大乾四十八手》了,刚好不在, 她刚在想要不要躲一躲。 砰! 那门被破开, 门外是一位有些佝僂的老人,还有两个南疆打扮的侍卫,老人手里拿著一柄蛇丈,个子也不高,脸上有很阴毒的气息, “上官雪月小姐,还请跟我们走一趟,不要抵抗就不会受伤。” 上官雪月在教坊司的化名是李雪月, 能叫出她名字的人,那必然是相当危险,最起码都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 老人往前走了两步, 上官雪月颤颤巍巍的退了两步, “老人家,奴家凭什么要跟你走?” “忘了自我介绍了,老夫是南疆王叫来,请您去敘旧的。” 旁边的侍卫直接拔出了刀,一步步走来。 上官雪月手里捏著姐姐临走时候给她留以防身的法器,看著眼前修为不低的三人,在想著脱身的办法, “老人家,你们这可不是请人去敘旧的架势啊,小女子可是魁,可以谢绝见客。” 第148章 公子我积阳德 第148章 公子我积阳德 教坊司里,今日所有的门房紧锁,女人们都被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嚇得不敢出声能在这里动手,要么是得了锦衣卫许可, 要么就是动手解决掉了日常照看教坊司的两个六品锦衣卫。 但无论是哪种,都是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姑娘们惹不起的人。 “上官雪月,乖乖和我们走就是,若你不愿,刀剑无眼。” 佝僂老者一边说,一边抬起手中的蛇丈敲地有如蛇一样的东西从地板缝隙的黑影中钻了出来两个手执长刀的护卫和那些蛇影將上官雪月团团围住,一步步靠近。 上官雪月的修为虽然只有七品,但她姐姐上官金月作为半步浮屠,自然不会没有做任何准备,对这种危险情况也有预案。 少女掌心一翻,数道提前准备的咒符从中掷出,在身前凝出咒符法阵, 数道咒符在法阵灵气的供给下绷紧,似如弓弦,不断颤抖,发出湛蓝光泽, 咻,咻,咻一咒符激射而出,往那护卫和僂老者而去。 这种半步浮屠强者留下的符咒术法,三品以下是挡不住这术法轰击的,只要对方忙於应对,就有逃的机会, 而刚刚上官雪月也用探灵术巡视了对方三人, 那个老巫师五品上下,两个侍卫大致六品,凭他们的修为绝对没办法硬扛咒符轰击。 但咒符却在即將命中的时候停了下来,失去了光泽,变回了普通符纸的模样, 飘落在了地上。 上官雪月脸色变的难看, “怎么会?那可是姐姐的—” 老者阴邪的脸上勾起一抹早就预料到的笑, “你也知道是你姐姐的,地上的黑煞影蛇没看见嘛, 那可是老夫专门准备的,能吸收周围灵气,对付这种靠著別人灵气运作的符咒,自然是克星, 老夫也是观察了数日,有备而来。” 一个侍卫询问老者, “木老,要不要把这妮子的手脚切掉再带走,不然路上要是她再掏什么手段,谁知道那个半步浮屠还给她准备了些什么鬼东西。” 老者看少女的眼神倒是相当肆无忌惮, “確实啊,那老夫也得好好检查这女孩身上的每一条缝看看有没有藏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检查完身体再断她手脚也不迟。” 两个侍卫一听这话,刚刚还没想到做那档子事,被这么一提,也来了兴致“那木老,不许吃独食啊,查缝这种事情,我们兄弟俩也一起啊。” 少女被这虎狼之词惊出了冷汗,呼吸都变得急促, 果然男人都是这么个形状,像林公子那样不会趁人之危对自己下手的谦谦君子,那才是少数上官雪月看看窗外的太阳,此时还高高掛著,恐怕彩云阁的拍卖还得至少两个时辰才会结束, 姐姐,再见了·—— 她侧身两步到床边,从枕头下取出一把剪刀抵在了自己脖颈上, 与其等著被凌辱,再被做成人,倒不如自己先给自己一刀。 当剪刀尖顶上喉咙,刮破了一些她白皙皮肤,从中渗出几滴鲜血的时候, 她怎么样都没办法继续把这剪刀推下去了, 她不想死· 接著是那阴邪老头的笑, “怎么?下不去刀?就这么期待老夫临幸你?本来看你要自则,还觉得你这姑娘有点骨气,想不到,呵,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徒罢e———” 【时序-速起】 老头很明显话还没有说完,本来囂张的气焰一瞬间就停下了, 他看著眼前一柄黑色长剑的寒芒,剑刃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是那么突然已经不是快,而是突然出现,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 那柄黑色长剑是凡人锻造的巔峰之作,剑名天罚。 模样俊俏的少年,反手握著天罚,站在他的身后,天罚剑刃已经进了几分,切开了些老头喉结上松垮的皮肤, “前辈怎么不继续说了?前辈刚刚不还在嘲笑人小姑娘贪生怕死吗?轮到自己,就不敢再囂张了?” 上官雪月拿著剪刀的手放鬆了下来,吃惊得看著眼前的少年,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他来救自己, 我是,出了幻觉吗——— “林,林公子。”魁少女那声音,细若游丝少年看著没有出事的魁,鬆了口气,嘴角扬起,是和煦笑容, “你没事就好。” 这一句话,让少女顿时感到如沐春风, 心跳的急促,仰慕的小心思,各种复杂的心绪夹杂,有几分悸动—“ “公子不过那和煦的笑,被剑刃锁喉的老头可看不到,他额头间绵密的细汗渗出,这是性命在別人手上的紧张感。 巫术师以阴邪狡诈著称,若没有十足把握便不会出手, 老头是真没想到京城还会有人出手来帮这个南楚余孽,还是这个傢伙,明明他也只是跟上官雪月萍水相逢, “靖王世子,你当真要出这个头,可是和南疆为敌了,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招来南疆的报復和杀身之祸,你可考虑清楚。” 少年听这话都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前辈真幽默,说得好像你们南疆没对我动过手一样,我就是不救她,你们不也一样天天盯著我的命嘛。” 蹭! 天罚剑刃乾脆利落的切开了老者的喉管,一阵鲜血喷射而出,溅落在魁房中那素白的纱慢上, 老者都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倒在了地上。 林一帆抬脚踢了踢没动静的老头, “没事前辈,很快晚辈会把南疆王也送下去陪你。” 两个侍卫立马调转刀刃,对著少年, 他们对视一眼,眼神中儘是不可思议。 靖王世子方才十八岁,之前的探查,他的修为也最多不过六品,六品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木老身后, 让一个五品修士在做不出任何一点反抗动作的情况下, 一剑封喉。 不过他们倒是猜到,这种悄无声息突然出现,多半是什么术法或技能, 也不是没有贏的可能, 而且那会吸取灵力的黑煞影蛇是一种法宝,並没有隨著木老的一命鸣呼而消失,都在朝著那少年爬去。 有那些黑煞影蛇吸取少年的灵力, 只要没有灵力,他就用不出术法招式, 纯粹短兵相接,两个六品对上一个六品,二打一,优势在我。 能贏。 两个持刀侍卫刚刚走近林一帆两步,欲要出刀的时候, 他们立马被眼前的情况嚇住了,那表情犹如见了鬼一样。 那几十只黑煞灵蛇在靠近少年的时候,確实在吸取少年身上的灵力, 可是身子变大,像是吃得很撑, 顷刻间,炸了。 若是让高品级的魂修,用灵力强行灌注,也是能撑炸一两条黑煞灵蛇的, 可眼前, 是几十条同时炸了.— 不过这些黑煞灵蛇的牺牲也不是一无所获, 本就被太后吸过一遍的少年,又被这么吸了一次脑子有些晕晕的,那些衝动更强了, 阳气顶得更厉害了。 少年扶著额头,呼吸变得缓慢, 完蛋———好像,太胀了,要晕过去了, 不行,眼前这两个傢伙,得先放倒— 【时序-速起】 在外人看来,几乎是一瞬间,天罚的剑刃贯穿了那两名侍卫的脖颈, 一下断了气息, 咚!咚! 两名侍卫倒在了地上。 不过少年也没好到哪里去,这回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灵气耗尽。 碰撞的阳气来回衝撞, 他感觉到自己也像快要倒在地上了, 摔地上会很疼吧·— 少年这么想著,扶著额,用最后一点力气往前走了两步, 倒在了魁少女香软的怀里, 第149章 只要能救公子,她什么都会做的 第149章 只要能救公子,她什么都会做的 “公子!公子!” 上官雪月著急的看著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年,有些手足无措。 她吃力的把少年扶上了床榻, 探探鼻息,比普通人要缓慢微弱上许多,是怎么叫也叫不醒。 上官雪月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公子!公子!” 她也不知道到底这突然昏迷是怎么回事,想去找个郎中来看看,但又不敢走, 她怕自己一走,要是又有南疆潜藏在暗处的人出现,林一帆这个晕倒的状態,再大的本事都跑不掉。 过了半响, 屋子里一阵灵雾渐渐聚集了起来,化出了人形是感知到教坊司出了事的上官金月,她匆匆赶回来,还以为来不及了,看到妹妹雪月全须全尾的样子,鬆了一口气。 接著她又走近两步,看到那个在她的脑子里自带唯美滤镜的俊俏少年躺在床上, 她老脸一红,立马扭开。 上官金月有些不满的质问, “雪月,这个登徒子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身上阳气这么重,就和用了什么合欢秘术一样。” 上官雪月转过头,这才注意到是姐姐回来了, 刚刚强忍著的眼泪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跑上前姐姐抱住,“姐姐,姐姐你终於回来了,林公子他,他突然昏过去了。” 话都快不能说利索了。 上官金月本想训斥她这举动不似皇族,但也看得出妹妹这是经歷了生死一瞬的大事, 地上那把剪刀尖,还有她没干的血渍。 金月温柔的轻抚著怀里泣不成声的妹妹,“好了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了,本尊已经回来了,本尊在这呢,不慌。” 上官雪月调整好了状態,跟姐姐说起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 听完,上官金月已是大概明白了什么事, “怕是抑魂之法,也是月合教的法门,用以压制灵体对魂海的侵蚀,但副作用就是灵气耗尽时候,阳气会衝撞丹田,不及时救治,可能会丹田碎裂而亡。” 上官雪月一听,著急起来,“姐姐,他是为了救我,你可得救他啊。” 可上官金月听完却是一言不发, 她其实这个时候心中在暗骂这登徒子的灵气有多庞大,她是知道的, 几年前被这傢伙躁过的埋骨塔机关上那厚厚的一层冰,她还歷歷在目,修都修了一个月。 而偏偏他在身上有抑魂之术的时候,把灵力用完了,还在自己面前积阳德积到晕倒, 要不是雪月告诉自己,他最后一下是被黑煞影蛇吸乾的,很不信这傢伙不是故意的。 上官雪月看著姐姐,以为姐姐不想救,她著急了,哭得梨带雨, “呜鸣,姐姐,姐姐莫非是不愿意救林公子,呜鸣,姐姐不愿意救,那姐姐告诉我怎么救,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会做!” 姐姐嘆了口气“是灵气耗尽后的阳气復燃,得用月合教的方法, 虽说是治病救人,清清白白只是浇灭阳火,还是得稍有些十指相扣之类的暖昧动作。” 上官雪月虽然没进过月合教, 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还是听过一些月合教眾的光辉事跡,立马就懂了,什么十指相扣,姐姐已经很努力的在委婉回答了。 刷的一下,上官雪月整张脸都红了,眼神跟著脑子都在躲闪,“姐姐,姐姐救他,雪儿还,还没,没出阁。” 上官金月真的很想揍这个茶味妹妹一拳, 刚刚还在哭唧唧的要救林公子,还说什么『雪月什么都能做!』 现在又在这里说没出阁, “雪月,你说得好像你姐姐我出阁了一样。” 上官雪月一听,一脸吃惊,“啊?可,可是姐姐,不,不算吃亏吧,反正姐姐都是月合圣女了。” 上官金月若不是因为妹妹刚刚经歷了危机,现在已经都想一拳砸在茶味妹妹脸上了。 姐妹两来回拉扯,面面相,又看向昏迷的林一帆。 说起来也似是一种奇蹟, 一个合欢圣女,一个教坊司魁,居然都是小厨女,对做这种事是完全下不去手。 上官金月一拍床板, “算了!本尊出钱,反正今天都已经了两万多两银子,也不差这一点了, 去找个漂亮点的姑娘,上来给这登徒子泻火吧。”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上官金月还时不时偷偷瞄上一眼林一帆, 儘管知道这是因为妖媚之术的作用,似乎,確实好像挺帅的。 但如此之事要落在一个小厨女身上,负担还是很重的。 上官雪月虽然吃惊於姐姐怎么会买几本书了两万两,莫非是遇上的杀猪盘,但这个事情现在还是不太重要,后面再说, 她看看救了她的林公子,那么俊俏好看,或许救他也不算吃亏,但毕竟还是有个心里迈不过去的坎。 对於姐姐做的决定,她一般都执行的很迅速,但这回却又是犹犹豫豫,“姐姐,可是,可林公子他,这样会不会有违他的想法。” 话语是越说越蚊子般细弱。 上官金月真的受不了这个茶艺大师了, “你自己上,你又不上,让你去找別人,你又不要,你到底还救不救人了?” 其实她也知道,事情闹这么大,地上现在还有死人,哪怕是去找姑娘,也没人愿意为了钱,冒这种风险,还和南疆做了对头, 林一帆可是靖王世子,他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姑娘们不行,南疆能在教坊司动手一次,就能动手第二次。 教坊司的姑娘们都不笨,捲入这种事,还能有个好活吗? 上官金月袖子一擼, “人家都救了你一命,哎,雪月你这傢伙真的是,救了你个白眼狼, 治病救人,清清白白。 不干滚开,本尊亲自动手救他!” 被这么一骂,上官雪月心里似长出了些沉重的疙瘩,林公子救了自己一命,而且还为自己付了一万两让自己不用会客,对自己那么好。 真要论起来,別说是用手了,就是以身做妾做丫鬟伺候他,这恩情都还不完了。 上官雪月长吸一口气,也拉起了袖子, 这次的话语却真诚了很多,“姐姐,我来吧,若是林公子,也好。” 上官金月见自己妹妹这模样,倒是有些成长了的样子, 虽然在这种时候成长怪怪的,但少些茶里茶气的,总归是件好事, “没事,不就是用手来助排阳火嘛,姐姐跟你一起来就是, 治病救人,清清白白。” 可姐妹俩共同的一番努力之后,那虚浮的阳气还是膨胀无一点点下去的跡象。 上官金月重新检查起了林一帆的状况,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出现了, “他,他这不止是灵力耗尽,而是透支,恐怕在遇到黑煞影蛇之前,就已经被耗尽过一次了,而且还是一番强者的灵力吸取。 这不止是简单的如此就行,要动真格的,否则反而只是消耗他的身体, 所以刚刚做的,可能还適得其反,若不再快些做决定,他有生命危险, 是真的,会死。” 上官雪月听这话的的严肃语气,她也没有一点再和姐姐拉扯这事情的兴趣了,因为眼前的救命恩人真的会死。 因为出手帮自己,这甚至都要把性命赔上了, 她咽了口唾沫,心绪复杂, 虽然自己喜欢林公子,但也终究只是见了两面,甚至熟悉都算不上,要做那些暖味举动,还是心有余悸。 可自己对林公子来说,可能更是个陌生人, 但他还是救了自己。 上官雪月爬上了床榻, “本来想,想如林公子所说,要有感情,可以,可以慢慢认识,可以一点点熟络,之后再照顾他。” 她的语气越说越不稳,越是微弱颤动,但话里是已经考虑好的决绝“没事,反正,反正,他,他已经付过钱了,魁本就是值钱些的丫鬟,他要买我回去的吧,还是救命的恩情, 不过是治病救人,本就是清清白白,清清白白。” 明明只是演戏,是来当南楚眼线,却真的只能说自己是个魁,是个丫鬟,才能卸下些心理上的负担。 上官金月紧紧抱住妹妹, 这话听的,真叫人觉得,不是滋味, 第150章 上官姐妹的诺言 第150章 上官姐妹的诺言 林一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头昏脑涨的感觉已经褪去了很多, 看看周围,自己正躺在魁房的床上。 屋子里已经收拾了个乾净,沾了血的素白纱慢也被拆去清洗, 只有上官金月独自坐在茶几边,纤白的手指拨弄著瓷瓶里的插, 她眼角余光扫见林一帆睁开了眼,语调从容, “登徒子,醒了?” 林一帆唇上有些发白,有种身子被榨了好几次的虚弱感,几次深呼吸,尝试运转灵气奇怪,倒是顺畅, 那些狂躁的阳气已经被压制住了。 他有些吃力的撑起身子,身上的衣服也是换过的, 转头看向上官金月,在猜著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倚著墙,对著她拱手道, “晚辈多谢前辈出手搭救,阳气——可是,晚辈有否无理举动?” 上官金月咽了口唾沫,表情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可还是保持著优雅从容的状態, “不必谢本尊,是雪月救的你。” 林一帆有模糊的意识,好像能回忆起一些刚刚发生的事情,但只记得好像姐妹两个有一起握住未来, 再去想別的就很吃力,很摸不清, “哦,雪月姑娘呢,我得好生跟她道个谢。” 上官金月听到林一帆这话,不再保持她平时刻意维持的优雅从容,起身走到林一帆身前,她怒气冲冲,死死瞪著眼前少年, 纵使妖媚之术的影响再怎么强,她这次也没再移开视线, “道个谢?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你说出来的倒是轻鬆!” 咚,咚,咚..—· 屋外响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接著是上官雪月的声音, “姐姐,是我,开个门,林公子醒了么?” 上官金月没有急著去开门,而是看著眼前少年,伸出手,住了他的衣领“登徒子,本尊要的不是你的道谢这么简单的事情明白吗?雪月为了救你,可是什么都给了。 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本尊知道你的心思有多慎密,到底是不是为了把我逼到和你一条船上,才做到这种地步。” “什么都给了”,这几个字上官金月加重了音量。 林一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难道上官金月这种程度的魂修也没办法用术法压制自己的阳气过盛,最后还是用了和的方式。 不对劲,总觉得不对劲。 上官金月这般怒意莫不是装出来的。 林一帆回答道, “前辈,莫要生气,若是要魂丹,晚辈也想办法还给前辈,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取出,晚辈並非知恩不报之人。” 上官金月咽了口唾沫,像是在压下这心里的怒火,长嘆一口气, “罢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事到如今,都无所谓了,南疆的仇本尊肯定要报。 取魂丹的事情也不必你在这里假悍,本尊已有办法。 这回本尊要的是其它东西。” “前辈请讲,晚辈定会尽全力。” 见对方態度如此恭敬,跟以前让自己学狗叫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人,上官金月的语气也软了一些, “至於报恩,本就是你先救了雪月,谈不上报恩。 这件事算是本尊欠你的,你把雪月带走,南疆知道她在这,京城各方势力怕是也已经知道了, 要想走,也走不到哪里去,被人盯上是迟早的, 你那日说的没错,只要带著她本尊也走不掉。 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不然本尊也不会容你玷她清白。” 林一帆明白过来,前面上官雪月骂的『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骂的不是他林一帆, 而是自己骂自己, 因为她带不走上官雪月,保不住这个已经暴露了的妹妹所以才谎称上官雪月和自己林一帆笑笑,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回答道“抑魂之法的阳气过盛,別人束手无策,只能用这方法,晚辈信, 但前辈是月合圣女,前辈若没有方法,晚辈不信。 前辈,雪月姑娘晚辈一定会救,哪怕没有这事,出於不能顺著南疆的意做事,晚辈也会保她, 不必做到这个地步,应该让雪月姑娘自己选,拿人清白做要挟,这不好。” 上官金月倒不意外三言两语忽悠不住眼前的少年, 不过他既然说了会救,也就没必要再强行绑他上船, 她看向窗外,长嘘一口气, “还是本尊犹豫了,本来是想逼著雪月假戏真做,直接就范,但最后一刻还是心软了这件事,我没得选,雪月也没得选, 我们是亡国之后,本尊那时候姑且有月合教护著,能一直修至二品,而雪月没有。 若本尊不骗你这一次,让她强行和你绑上,她能不能活过今天都是个问题。 你师父是冰阎王,你父亲是靖王,你母亲是大乾长公主, 国师府、靖王府、甚至是御林军, 你在这京城,无论谁要杀你,谁要为难你,都会有人出来为你做主,为你铺平道路, 你自然有得选, 我们没有。”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上官金月已是几近硬咽,甚至像是要落泪。 半步浮屠又如何,她们这些南楚之后,生下来就带著原罪, 如此修为,她能保得住的也就只有自己。 哪怕去了北蛮,要想活下去也如走钢丝一般,建起埋骨塔,用不惜得罪冰阎王的危险手段控制白无双的亡魂,才能勉强苟活, 而现在更是要打著桃枝公主的大乾旗子,才能保住埋骨地大乾跟她可是有亡国之恨。 上官金月看著那窗子外,大乾京城街道上的车水马龙,话语声越发微弱, 若不是迫於无奈,怎么会把自家妹妹的清白,当成筹码, 如果又要有求於眼前这个少年,已没有尊严可言。 她咬住唇,舌尖已有泪水咸咸的味道, “登徒子,我们像不像路边的野狗,谁见了,都能踩上一脚。” 林一帆吃力的从床上起身,走到上官金月身边,和她一同坐下,一起看著窗外的车水马龙, 门外上官雪月见屋里没动静,倒是很自觉的没再敲门。 屋子里很安静,甚至能听到半步浮屠强者微不可闻的抽泣“前辈,雪月交给我吧,等前辈入了浮屠境,我想天下该是会有前辈的一个位置,到时候前辈再来把雪月接走。” 说完之后, 林一帆又笑一声, 就好像自己在说什么废话他伸出手,擦了擦上官金月眼角的泪水, “哪怕前辈入不了浮屠境,若是前辈想,能放下那些国讎家恨,晚辈会给前辈找个別的活下去的方式。” 上官金月推开了林一帆的手,语气倒是轻鬆许多, “呵,你又想让本尊学狗叫?” 林一帆和上官金月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 过了半响,空中的流云都换了形状。 林一帆从兜里掏出两方两的银票, “前辈,收下吧,替我跟卓凡问个好,前辈给大月氏都找了个活下去的方式,晚辈觉得,我应该做得不会比前辈更差。” 上官金月推开那两万两银票,用著开玩笑似的语气回答, “怎么,我们姐妹俩你都想收下?想得倒挺美。” 林一帆没有回答,而是看著她起身,施展术法,身体渐渐消融成了灵雾,这时候才开口道, “上官前辈,回头见。” 在要在身体完全化如灵雾之时,上官金月有些怯生生靠近轻轻抱了下眼前的登徒子, “对雪月好些,等本尊入了浮屠,就回来接她。” “嗯。” 第151章 没有道德,如何绑架 第151章 没有道德,如何绑架 看著上官金月化作灵雾,渐渐散去, 林一帆又坐了一会, 上官金月那副落寞的样子,確实看得叫人觉得心酸,也联想起了师父, 他问过芸芸,白髮也曾是某方贵胄的標誌,只是那个王朝,和南楚一样已化作泥土。 她和白无岁曾经也都是如上官金月这样,作为亡国之后,在风雨中游荡了不知多少年。 鬆了松胳膊肘,跳了跳,检查了一番身体没有任何状况,也放下心来。 走去给上官雪月开门。 她靠在房门外等了许久,险先都要睡著,房门一开,脑袋一磕,差点摔下去, 全身一个激灵,她站了起来“公,公子,您醒了。” “嗯。” 林一帆看看眼前的魁姑娘,她看自己的眼神都在躲闪,生怕有一点点眼神交匯,还挺害羞的。 之前只是粗鲁的看了看她的样子挺漂亮的,没细看过,不过能当上魁,外貌自不必多说, 白皙皮肤上有些刚刚的磕磕碰碰,留了不少红印。 林一帆发现,自己虽然跟眼前姑娘差点行了管鲍之交,但好像除了她的皮肤一掐就会开留红印以外,对她完全不了解, 想来也確实,就是上官金月强行塞给自己的, 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先带回去吧, “肘,跟我回家。” 雪月这回扭捏了起来,她先装模作样的在房间里四处看看,找她的姐姐, 没找到姐姐,再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脚尖在地上画著圈圈, “公,公子,虽然姐姐嘱咐过奴家,以后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毕竟奴家奴家,哎,但如果是公子强迫,一定要奴家— 毕竟事到如今,哎,公子————哎 林一帆看看这傢伙扭捏的样子,茶里茶气的, 这种性格就是欠教训,调一调就好了。 少年也没跟她扭捏,直接扣好衣服,拿起剑,往外就走, “姑娘,在下今日多有得罪,既然姑娘不愿意,在下也向来不做强迫別人的事情, 江湖再见!” 她估计还以为她姐姐的骗局没有被戳穿, 用身子道德绑架是吧,就算是真的,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 听到『江湖再见”四个字,这回上官雪月立马愣在了原地,总不能真的继续待在教坊司吧, 指不定下一批南疆的高手就来抓她了, 可那少年走得也相当决绝,没有半点留下来的意思, 人怎么能这个样子? 上官雪月连忙追了上去, “公子!公子!” 林一帆这时候已经下了楼梯,抬起头,一脸不解的看向上官雪月, “还有什么事吗?雪月姑娘,莫非你看上在下了,要跟在下回家?可是在下家中已有心上人,没有这个想法。” 上官雪月瞪大了眼睛, 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好像这个男人,是那种只有他训別人,没有別人拉扯他的那份可是姐姐明明跟自己说过, 本尊在和这个少年比试妖媚之术的时候,本尊可是能让这个少年在本尊脚边学狗叫。 总觉得不对了。 林一帆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许多喧譁, 还有师姐拦人的声音, “二叔,你別啊,有事慢慢说啊,抓人做什么。” 刚刚走到门外,就看到小鳶在和几个锦衣卫对峙,带头的是红袍金边的新垣青云, 新垣青云先和里面走出来的林一帆打招呼, “世子,好久不见,世子可是要从这教坊司带谁走吗?” 林一帆转头看向后面急匆匆跟过来,生怕被丟下的上官雪月,回答道, “嗯,二叔,我想带个丫鬟回去。” 新垣青云看到上官雪月的时候皱起了眉头,拱手道, “世子,这人你不能带走,她是南楚余孽,我们锦衣卫今日就是来捉她归案。” 跟下来的上官雪月看到那些佩著龙纹刀的锦衣卫,甚至还有一个金边红袍飞鱼服的统领,茶不起来了,乖巧的不敢说话, 林一帆本想再调一调她,不能给她太多甜头,但这回只能把她护在身后少年对锦衣卫还是有些了解的,现在才来抓上官雪月,就说明他们也拿不准,对著新垣青云反问道, “二叔,南楚余孽这个帽子很大,我这个丫鬟可受不起,锦衣卫有证据吗?” 新垣青云明白对方怕是铁了心要带走,不是临时起意, “正在查,但我们已经钱跟教坊司买下,这人已经归锦衣卫了,带回去查也是合理。” 小鳶凑到师弟身边,上下看看,师弟身上倒是没什么事, 又转头看向新垣青云, “二叔,先到先得,还请不要夺人所爱,我刚刚去问过师父了,收这个丫鬟的事情吧,师弟的正宫娘娘本人都没意见,你急什么? 你看,我师弟也叫你二叔了,给他个面子嘛。” 对於小鳶口胡什么正宫娘娘,新垣青云是完全无视了,要人的態度很是坚决, “贤侄,我们先付了钱了,你也还未签字画押,我们才是先到先得。” 林一帆听到对方付了钱,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买下一个魁,少说也要十万两, 自己来这里救人是太后的消息,既然是太后支持的,她就不可能给锦衣卫批十万两来买人, 难道是新垣青云自掏腰包? “二叔,破费了,可侄儿先前也付了定金,教坊司的郭主事可以作证。” 新垣青云的副手走上前,看起来相当著急,抓著林一帆的肩膀摇了摇头“国师也是犯糊涂,世子,有些话我们不能讲,但人我们一定要带走。” 上官雪月在后面紧紧抓著林一帆的衣角, 若是今天被锦衣卫带走,別说是再见到姐姐,就算是想活著走出锦衣卫大牢都难。 林一帆也懂了为什么上官金月说要是不把这个妹妹跟自己绑上,她就活不过今天,甚至情急之下,还用姑娘清白来说事, 两方正对峙之际管理教坊司的郭主事从皇宫的方向,骑看快马赶来。 看到手里拿著御旨的郭主事下马,新垣青云长嘆一口气,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郭主事对著林一帆拱手, “世子放心,我奉太后口諭而来,这魁是世子的,世子当然可以带走, 今日没人敢拦世子,锦衣卫也不行。” 看著林一帆和小鳶带著南楚余孽离去, 新垣青云很不是滋味,哪怕现在的京城依旧很是平静,也会一如既往的平静上一段时间, 可他知道,这番之后,风雨欲来。 第152章 芸芸你不要再脑补了 第152章 芸芸你不要再脑补了 比起教坊司救人回来的林一帆,白长芸前些日子在彩云阁定做的东西要先一步到了国师府。 国师府的书房里, 芸芸看著眼前写著『彩云阁”三个字的布包,陷入了沉思。 这是她前些日子,在小弟子离开彩云阁之后,偷偷在彩云阁定的,经改良后有吊带的黑色鏤空蕾丝褻衣。 她这回不止是晚上去小弟子的房间跟做贼似得,就是在书房里也跟做贼似得, 要不,拆开,就看一看?就试一下。 买都买了。 手刚一碰到那布包,准备打开的时候。 哎吖~ 书房的门被小弟子推开了, 把芸芸都嚇得打了个哆嗦,还好没拆, 这傢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的隱藏灵气,会突然冒出来。 “咳,咳,帆儿,下次记得要敲门,那魁安置好了嘛。” 林一帆点点头, “嗯,安置好了,弟子有一件事不能理解,为何太后要下口諭帮我?” 芸芸想要伸手去把桌子上包著的褻衣收起来, 却发现小弟子一边问,一边盯著那布包看, 这回要是去收,岂不是显得很刻意? 芸芸保持著姿態,先回答起了小弟子的严肃问题, “帆儿,你可知道你回京之后,朝廷內外是怎么看你的吗?” “弟子自回京以后,一直行事低调內谦,自知若是稍有跋扈,会被人大做文章,应该评价不错,或是根本没人在意吧。” 芸芸摇了摇头,语气认真了起来, “非也,你是靖王嫡子,你无论做何举动,朝野上下都会盯著,越是不显山露水,越是在意,越是害怕你, 当年许定军將许虎送回京城,安排在一帮紈綺子弟里,可不是多余的动作。 朝野內外的大臣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李雪月就是上官雪月, 但你这沉稳的性格,让他们看不透,就会怕。 疑似南楚余孽的魁在你身边,风言风语更是不少,这是太后用来拉拢朝中大臣孤立靖王派的手腕之一, 你自幼不在京城中,不理解也很正常, 权斗不是突然大厦將倾,而是蚁穴溃堤,一点点的侵蚀,慢慢挪动筹码。” 林一帆被这一提醒, 想来还真是这样,就连去见太后的时候,太后都告诉自己她的幕僚都在几次提醒太后要对自己下手,否则继承靖王之位,必成敌患。 万一上官雪月身份被坐实,这些文武大臣更是会忌禪自己,甚至不惜得罪靖王也会上书参自己几本, 回了京城就不比北蛮,行事风格要有所变化才行“师父教训得是,弟子明白了,弟子反而不能低调,行事要再飞扬跋扈,所谓藏污自拙。” 芸芸见小弟子明白的倒是快,又想起些事情,从桌上的公文堆里寻出一份文书递出, “既然你有藏污自拙的想法,可以去效仿那些京城紈乾的蠢事,特別是能败坏名声,又不至於被人抓住把柄的, 比如诗会作假。 这本文书是参礼部尚书之子陈保坤,他为博虚名和美人欢心,买诗夺魁, 明明他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京城,偏偏写出什么『漠北长烟映我心』这种诗句来,虽然大事没有,但也没人会再把这傢伙当回事了。” 林一帆眼前一亮, 这感情好啊,虽然自己不会写诗,但作为九年义务教育的参与者,抄诗可是会的, 写个什么,“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一听就不是他这个年纪能写得出来的诗,人们一猜就是他买的,自己再去逛逛教坊司,喝喝酒, 一个紈子弟跃然於形, “师父,弟子明白了,抄些不合年纪心境的诗,让人一看见出端倪,又有陈保坤诗会作假在前,估计几下就会被人当成紈。” 说完林一帆在书房的小桌上取笔研墨,就落笔而下, 芸芸见小弟子这么积极,也走了上来看看,小弟子到底在写什么,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淒凉。』 “好诗啊。” 单是开头这两句,白长芸就有些感嘆,小弟子真是有才气, 写诗提笔就来, 而且不止是能有感而发,写自己心中所述,更是能写出一看就不是他这个心境能写出来的诗句, “帆儿,哎,若你不是靖王世子,或许该是个了不起的文人。” 林一帆写完之后有些不好意思, “弟子抄的。” 白长芸頜首,一副我懂得的模样“確实像抄的,你这个十八岁六品修为,更是靖王嫡子,还得本座真传,任谁都不信你会写出什么『话淒凉』的词句来吧。”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鬢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写完之后,白长芸忍不住拍手称绝,她平时也会做些短诗,但却远远不如小弟子这突然的落笔, 而且这句子里分明就是一个垂垂老者,在悼念故人, 任谁都猜不到,这会是个十八岁正值风华正茂之人所作。 “帆儿,不错,就这首吧,明天的诗会,你带去, 到时候有人质问,你要装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说是自己写的,所有人都会觉得你也在买诗装文人。 而且这字也写得很丑,一看就是抄的。” 林一帆皱了皱眉,芸芸又不是没见过自己写的字,说字丑是故意的掌起写完的宣纸准备走,被芸芸拦住, “等等,这份留下吧,你回去自己再写一份。” “哦,好。” 林一帆临走的时候,偷偷捏了一把桌子上的『彩云阁”布包,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今天彩云阁的出货商品,可是只有一件,手感又很对,不会这么巧,是吊带蕾丝吧, 突然对什么藏污自拙没有半点兴趣,只希望天快点黑,晚上快些来。 小弟子离开书房后,芸芸拿起桌上的宣纸,欣赏起了这诗句, 眼神里颇有几分老母亲看儿子终於长大了的成就感。 比起修行武道,这些更让芸芸觉得欣喜, 连这丑丑的字,都觉得还挺可爱的, “嗯,不愧是本座的弟子。” 白长芸连审阅文书的事情都丟到了一边,玉足轻踏空气,泛起的涟漪都愉悦了不少, 她拿著宣纸从书房走了出来,找到了在书架子上整理案卷的老者, “陈伯,帮本座把这诗句裱起来。” 陈伯乐呵呵的接过宣纸,念了起来,越看越是觉得大才, “嘶,这是世子写的嘛?” 白长芸倒也不意外,毕竟这丑字,整个国师府,除了小鳶就是他林一帆了, “嗯,陈伯难道不觉得这诗是抄的嘛,不符合那孩子这年纪的心境,是用来参加诗会,为藏污自拙所作。” 陈伯摇了摇头, “国师,只要认识世子的,不管是谁看到,都不会觉得是抄的啊, 您看这『十年生死两茫茫”,世子去漠北时仅八岁,归来时十八岁,正好十年。” 芸芸一皱眉,好像感觉事情发展的不太对,似乎陈伯的解释颇有道理,有些藏不住拙“那陈伯,这『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鬢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这总该是像抄的了吧?” 陈伯摇摇头, “『尘满面”这是在大漠里的沙尘,对应的是面朝沙尘世子自己,压尾的『鬢如霜”对应的是国师的银髮。” 芸芸又读一遍,越看越像那么回事, 什么“夜来幽梦忽还乡”,不就是梦境相连,梦中相见。 陈伯长嘆一口气,甚至被这诗句中的情绪变化感动到,抹起了眼泪, “国师啊,哎,您看这『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诗面上像是在哀故人,甚至亡妻, 实际上世子写得是自己若是哪天垂垂老去,最后只留国师一人在明月夜里哀伤,这该多么悲痛。” 说完,陈伯已是泪眼朦朧,转身准备要走,又对著愣在原地看著诗句的白长芸补充了句, “国师,凡人的寿辰有限,比不上您仙人的这千年万年,有些事情,国师还望把握住,莫要错过了。” 合欢魂丹此时的影响已是几近无时无刻,但凡有敏感脆弱处,都会被捕捉引导。 芸芸捏著宣纸的手有些微微震颤,发现眼边有什么东西滑落, 衣袖蹭了蹭,居然是泪珠。 奇怪,本座刚刚没有喝酒,也没有什么心绪上的起伏才对啊。 芸芸在陈伯的解读下,再看那诗句, 哪里是什么哀诗, 分明是小弟子那敏感的內心,每每跟自己述说感情,却会被自己骂回去的那种苦闷, 最后他把一切都揉进了这诗中,是爱而不得的情诗。 对啊,帆儿確实是个敏感细腻之人,或许本座不能这么一直疏远他, 怎么办呢,要不要补偿他些什么呢。 白长芸走回书房,坐在太师椅上很是惆帐。 难怪帆儿最近一直在封闭自己的內心,不让本座去看他內心里的想法, 里头怕是有不少的『话淒凉可我们毕竟是师徒。 大批脸照了照镜子,在无情道下,是不允许別人靠近自己的,唯独小弟子可以,那被本座吸引也实数正常, 本座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帆儿他现在的內心里,该是一直在想著本座看到这诗,会作何想法, 应是有无数的哀伤和惆帐。 大才子林一帆此时正坐在国师府的院子里,瞬著嘴,伸出手在空气里抓了抓, 嘿嘿,芸芸,吊带蕾丝——— 第153章 芸芸的奖励 第153章 芸芸的奖励 在国师府里的上官雪月有些羞愧她在路上和林一帆聊了聊,才知道,原来姐姐的骗局,他早都已经揭穿了。 上官雪月从兜里掏出一小瓶药剂, 这是媚药,无色无味,泡在水中难以察觉也是那天让林一帆晚上睡得不省人事,被白长芸偷用手指时候的药。 姐姐上官金月告诉她, 若是有一天想明白了,愿意用这种绑死的方式去討个靠山,就把这药往林公子的饭菜里下。 而且上官雪月对自己的身段也是相当有信心,不然林公子为什么要救她,要带她回来呢, 估计他没有那个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要不就满足了他反正他不是昏迷的状態,那就不算强行绑定,这是你情我愿。 天渐渐黑了下去, 林一帆在练了一会剑之后,回到了房间, 步子轻快,脑子里满是芸芸和吊带蕾丝哪怕不能摸,看看也总是好的, 看著自己屋子里的灯光已经点上了,应该是芸芸已经在里面穿著吊带蕾丝在等自己了。 可推开房门的时候,林一帆看到了上官雪月,她正坐在自己床边,一脸委屈唧唧的模样, 她还化好了细细的妆,见林一帆进来,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脸上就有些羞红, 她扭捏,但觉得自己做这么大牺牲,一定会有回报的, “公,公子,公子既然这么想要奴家,还带奴家回来,奴家也,也想过了,虽然不能这么快把自己的身子给公子, 只要公子求奴家,除了身子,奴家什么都可以帮公子做的。” 林一帆本来愉快的面容,一下就臭了下来,魁小姐这语气也依旧是茶气到影响食慾, “我求你?” 上官雪月点点头,小脑袋昂起,她总觉得胜券在握,自己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嗯,对,只要公子开口求奴家。” 隨后她的手指在雪白的衣襟上勾了勾,手指轻轻拂过其间,咬了咬红唇,托显出的媚態勾人非常。 林一帆一步步走近,他对这个茶里茶气的小丫头有点无语。 晚上可是自己和芸芸宝贵的独处空间,都指著这个活了,居然还要浪费时间在你身上, 要不是你,现在我已经在近距离观赏吊带蕾丝了, 然后我还得要求著你帮我,不成跪著要饭的了。 上官雪月看著少年那俊俏的面容,还有那可靠的高大身材, 咽了口唾沫, 假如他再求著自己,要更进一步,我该怎么办少年伸出了她的手,绕过上官雪月的脖颈, 她一时间小鹿乱撞, 不过也有几分心里的暗中得意, 果然,哪怕是公子,在我这魅力面前也难以抵抗。 靠近以后,还能看到林一帆衣襟下的那雄浑的肌肉轮廓, 假如被这个男人抱起来晃, 上官雪月脑子里已经出现了无数种不同的可能,不同的画面, 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不行还是要有底线,哪怕是公子,最后一步也不能这么容易的给出去,还是要有所保留。 可任何事都没有发生, 林一帆授了授她的衣服领子,盖好了她故意拉低的大片大片雪白胸口, “好了,出去,雪月姑娘,你的房间不在这。” “啊?” “嗯,出去。” 少年的动作彬彬有礼,就好像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上官雪月还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的就被丟出了房间, 看著少年一点点关上的房门,她心中相当不是滋味, 为什么? 林一帆又打开一条门缝,探出头看看, 少女要掉小珍珠的眼晴立马瞪大,好像又看到了曙光。 林一帆一脸淡然的嘱咐道, “以后这个点,你不许进我房间,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从国师府赶出去,懂吗?没跟你开玩笑,別再那么自信了。” 上官雪月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往自己的房间跑了回去。 林一帆摇摇头, 就这点就哭了,没有师姐那种被自己越骂动作越变態的觉悟,还想加入我们? 真是没点逼数。 要不是答应了上官金月会好好照顾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让她戴著项圈当狗溜了。 林一帆关上门,还在想看芸芸什么时候来一转身,一阵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呼的吹过,几支烛灯全熄了,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眼晴还没適应黑暗的时候,耳边就出现了大批脸平静的声音, “帆儿,回床上躺著,把眼晴闭上。” 林一帆心臟砰砰直跳,眼晴渐渐適应了黑暗的环境, 这种反应,肯定是把那件吊带蕾丝穿上去了, 好想看看。 人是在往床边走,但闭眼是不可能闭眼的,猛的回头想要看看, 呼! 有一条黑色的束带把他的眼晴当场盖住,这回是真的什么都看不清,周围一片漆黑。 芸芸居然会有特殊玩法了。 林一帆老老实实的在床边坐下, 然后才有大批脸的下一句话, “帆儿,刚刚的举动看起来,你跟上官雪月,在教坊司,好像確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之前为师提起教坊司的时候,你也不说。” 要是说了,就没有现在的这个效果了, 就是要有误会,然后才可能会有补偿,对芸芸性格的了解,已经能在很多细节的地方拿捏拉扯, 这可是十多年的积累和研究,都可以拿一个芸学博士学位了, “师父不是说不在意嘛,隨便弟子怎么沾惹草都行,现在师父话里的这个意思,是在意这事了?” 安静了一阵,芸芸没有回答。 被遮住眼晴什么都看不见的林一帆,心里全是期待,还有不安全感, 说不定她在害羞,也说不定,她生气了直接就走了, 再或许,她在面无表情的看著自己。 林一帆也没有打开灵气视野,这种感觉真的很刺激。 等了好一会,芸芸的声音才又出现, “油嘴滑舌,还什么『十年生死两茫茫』,什么『话淒凉』,本座有委屈过你什么吗?你长这么大了,不还是宠著你,跟你一起睡,给你安定魂海。” “弟子可没开口求师父这么做。” “你——” 见小弟子少见的没有给自己台阶下,芸芸一下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林一帆在什么都看不到的一片漆黑中,又等了许久,才听到芸芸重新开口, 这次的语气是有起伏,虽然很微弱, “记得,以后为师给你绑上这眼罩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你要当成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明白吗?” “明,明白。” “上官金月帮你控制阳气的方法,並没有彻底解决,会经常阳气翻涌,为师现在帮你排出来一些, 这样你以后也都不许去教坊司了,明白吗?” 接看就是丝袜绵密细腻的触感,紧紧包裹。 还有蕾丝纹碰触到的生涩感。 是,是,难道是大腿和小腿並起的胳肢窝? 第154章 芸芸这次拿出了诚意 第154章 芸芸这次拿出了诚意 “师,师父,我可以看看嘛———” “你若是敢把这眼罩摘下来,本座就把你的眼珠子一起摘下来。” “知,知道了,师父您,您別嚇我。” “莫要得寸进尺。” 烛火一点点融化著蜡烛,缓缓烧去了一半, “帆儿,还没好吗?你是不是故意在锁阳不出。” “弟子没这本事,师,师父莫不是腿酸了?” 芸芸一听到这话,就有些著急,慌忙纠正“什,什么腿,不是腿,是术法, 蒙上你的眼睛,就是为了让你体內的阳气误以为这是別的东西, 是术法模擬的明白吗?” 这种东西还能用骗的,第一次听说。 “那,那术法能模擬出別的东西吗?弟子想一—” “师父?” “啊!师父,痛,痛,痛,弟子不敢乱说话了。” “你若再这样,下次就不是用鞋尖踢了,就要用鞋跟踩你了。” 等白长芸取下林一帆遮眼束带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平时的寢衣。 本来还想看芸芸穿吊带蕾丝的林一帆觉得错过了一个亿, 但这个时候再跟芸芸提要求,穿一下,饱饱眼福,那就有些不识好岁了, 反正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忙碌之后,空气中有淡淡香, 芸芸闻不得这个,直接在床上盘腿而坐,闭上眼睛,指著地上湿漉漉的一条黑色丝袜, “赶紧去,自己把自己弄脏的东西洗了。” 林一帆一副恍然大悟的吃惊模样, “这莫非是师父穿的,不是说是术法模擬嘛?” 面对小弟子的明知故问,大批脸咬著牙根,保持语气平静, “嗯,术法模擬,本座怎么可能穿这种东西。” “可惜了,要是师父穿这个,一定很好看。” “闭嘴。” “哦。” 小弟子整理好以后,窝到了床上, 很自觉的躺在了芸芸盘起的那双肉腿上。 从下而上,看著那张冰冷精致的俏顏,看著那额头的一点红莲印, 真的十多年没有一点变化, 就是稍微胖了一点点,柔软了许多。 但要被芸芸抱著有多软,大概介於鬆软的太后和充满韧性的师姐之间吧, 94分? 不对,可能给高了,因为是芸芸所以有心理上的加分吧,还是有失客观公证。 啪! 大批脸甩了小弟子一巴掌。 林一帆捂著脸, 气急败坏的芸芸也好可爱· 接著又被她掐著腮帮子抓起了脑袋, “你想死?” “一百分。” “嗯,快睡觉。” 等林一帆闭上眼晴一会后,芸芸果然也没再端著打坐,而是侧过身子从后面抱住小弟子。 过去许久,白长芸依旧没有睡著倒不是因为刚刚的事,毕竟阳气已经在小弟子的丹田里四处衝撞,这也是无奈之举。 她想的是桃枝,是大乾,是许多里里外外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的关係和平衡。 林一帆感觉到了芸芸没睡,在她臂弯里扭过身子, “师父你睡不著?” “嗯。” “师父是不是在想,弟子若娶了桃枝,自己在国师府又该是很孤单了。” “本座才不会想这个,帆儿,十几年或许对你来说很长,但对本座来说,不过一瞬, 几百年来本座不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不至於会有那种矫情心气。” 芸芸一边说著,一边脑子里又出现了没有小弟子的那些日子, 可能一开始真会有些不適吧,但熬一熬也总会过去的。 “师父,不用联姻,也一样有维持藩王势力的方法,拜託了,让弟子试试吧,若弟子成了,师父也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嫁给我了。” 芸芸看著眼前少年那目光里的决绝,她又怎么不知道除了联姻,一样有別的方法, 但联姻是牺牲最小,却效果最好的。 林一帆一咬牙,伸出手抓紧了芸芸的纤腰, “师父,若是从整个大乾的视角上去看,联姻確实比起扳倒藩王之类的动作比起来, 代价是最小的, 但对被联姻的人来说,却是要用一生去换一个不稳定的盟约, 那人就活该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己吗?” 白长芸无表情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是滋味, “桃枝是公主,她生下来时,这责任就是她逃不掉的, 就像上官姐妹,哪怕南楚亡了不知多少年,月合教也被剿得十不存一, 她们逃得掉吗?她们能选一条不用当这个公主的命吗? 不行的啊帆儿,躲不开的,靖王、南疆,桃枝总要嫁一个。” 白长芸想要推开小弟子揽在自己腰上的手,也不知道是自己力气不够大,还是小弟子抓得太紧,居然推不开了。 不过林一帆主动鬆开了手, “弟子说的不是桃枝,是您。” 说完他转了回去。 白长芸从后面抱住了小弟子,她把脸埋在小弟子的背上,想要藏进去, 了许久,她最终做了个决定, “帆儿,若你能娶桃枝,本座也嫁给你,就算做小也行,绝无戏言。” 本以为小弟子会马上答应, 却从身后看到他摇了摇头, “师父,若是师父是为了这种事情嫁给我,那也不必嫁, 帆儿想要的是师父出於自己的愿望,是师父自己想要嫁给我。” 说著说著,白长芸注意到小弟子好像语气越发不悦,甚至从她怀里往外躲了躲, “师父嫁给我做小?开什么玩笑,別再说这种让自己委曲求全的话了,听得帆儿只觉得很难受,求您了——” 林一帆的声音越说越小, 这话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假。 白长芸美眸微颤, “对不起帆儿,是本座说错话了。” 她起身,再一次用束带绑住了小弟子的眼晴。 下床,从地上捡起缺了一只丝袜的那吊带蕾丝褻衣穿了上去,又重新躺了回去,从后面抱住了小弟子, “本座跟你道歉,你不是想让本座穿这衣服嘛,就是缺了一只右腿的丝袜,刚刚被你拿去洗了,应该不介意吧。” 林一帆点点头,想要把那眼罩取下,却被白长芸阻止了, 哎呀,怎么又不让我看, “师父,师父道歉都没有诚意,我又看不到。 白长芸把小弟子的手放在了蕾丝边上,一点点牵引著他的手去找著那上面的每一朵纹, “这样,够有诚意了吧?不许乱动,只能摸上面的。” 话是这样说,白长芸抓著小弟子的手却是鬆开了,也应允他这次,稍微放肆那么一点点, “本座这次,总该是有一百分了吧?” “九十八。” “你这孩子就是欠收拾。” 这种关係的微妙平衡就像那蒙著眼的布条,只差揭开布条的最后一步。 林一帆倒没有太出格,芸芸都做到这份上了,自己也得守些规矩, 过了半刻,也差不多了,感觉到芸芸的呼吸也渐趋平稳,似要睡著了, “芸芸晚安。” 那半梦半醒间回答的声音,已细弱游丝“不许这么叫没大没小” “哦。” 单人床確实很小,很挤, 睡两个人不太够睡两个人又刚刚好。 第155章 芸芸的婚前约法三章 第155章 芸芸的婚前约法三章 国师府入夜后一切都静悄悄的做贼的不止是日日夜袭弟子房的师父,还有个不属於国师府的来客。 上官雪月在屋子里,抱著枕头掉著小珍珠,脑子里全是那个少年冷漠的口吻,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从国师府赶出去。” “没跟你开玩笑,別再那么自信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全都被打了个粉碎, 就好像全是自己自作多情。 正抹眼泪,旁边有熟悉的灵雾聚集,出现在她的身边, “鸣,姐,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去南疆嘛?” 上官金月看著在掉眼泪的妹妹,真是很没出息, 她从包里掏出一本《大乾四十八手》递给妹妹“本尊可不是你,计划好的事情要先做完才行虽然这次跟那登徒子口头合作,一起对付南疆,但魂丹也是要夺回来的。 有些帐也得算个清楚,要跟他报仇。” 上官雪月接过书,擦了擦眼泪,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跟姐姐询问“什么仇啊?林公子不是上次比试妖媚之术,被姐姐要得只能学狗叫,要有仇,也是林公子对姐姐有仇才对吧。” 上官金月听出了妹妹这话恐怕是接触了几天林一帆,她感觉到自己以前跟她吹的一些牛有不对劲的地方, 但自己才是姐姐,还是要保持在妹妹面前的威严在別人那里可以什么都不要,甚至白天还在登徒子面前哭了,还抱了他一下,想起来都有些不好意思, 但唯独不能让妹妹知道自己学狗叫,或者觉得自己这个姐姐丟人, 这是底线绝对不能发生, “咳,雪月,你若再跟本尊说话的时候,话里带刺,本尊就要和小时候一样,拿藤条抽你了。” 上官雪月捂住了屁股,一下態度谦恭了许多, “对不起姐姐,是妹妹一时说错了话。” 上官金月指了指那书, “快些把这书上关於『色慾”的知识都看完,国师府里有不少人盯著,本尊不方便直接动手, 需要你先给那登徒子下媚药,本尊再抓准时机进去,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上,他绝不是对手。 为了这次行动,两万两都了,可不能错过,若是能控制他,復国有望。” “嗯,知道了姐姐,不过林公子再怎么说也救了我,姐姐—“” “你这丫头怎么,哎,都还不是他的人,就帮他说话,別真喜欢上那登徒子了。” 上官雪月起个嘴,都忘了刚刚快被林一帆骂出小珍珠了,跟姐姐顶嘴道“姐姐明明比我还喜欢他,我都看见姐姐主动抱他了” 上官金月从容的语气又绷不住了, “你,你偷看我?那个不是,怎么跟你说,我跟那登徒子,只有仇怨,那个抱—哎呀,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一帆再次睁眼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 今天的晨雾很大,门窗紧闭, 白长芸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翘著个二郎腿在看閒书。 起了床的小弟子一边揉著眼晴,一边打著哈欠“师父早啊,今天怎么没一大早就去书房,还有空看閒书。” 白长芸把手中的书放下, 林一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大批脸的面无表情,好像变得温柔了许多, “帆儿,昨日你买的那个通房丫鬟,可是买一送一啊。” 语气倒是和平时一样冰冰冷冷,林一帆也拿不准大批脸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之先稳住, “师父,那什么通房丫鬟,您没同意,那帆儿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本座同意啊,本座怎么会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用,本座不同意你去教坊司,你不也跟小鳶在那闹得挺开心。 既然人都买回来了,又是个未出阁的处子,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弟子不敢。” 白长芸的玉足晃了晃,那动作就像在说『谅你也不敢。』 “行了,本座可不是来爭风吃醋的,昨夜她姐姐来了,再高明的术法,终究还是有破绽。” 林一帆也猜到了上官金月肯定还有行动, “弟子猜到了,放心师父,都有准备。” 白长芸点了点头, “帆儿,南疆势力庞大,在朝廷中的关係更是盘根错节,若你要扳倒南疆,就要找他们的在意的东西。 从上官姐妹入手不会错,昨天在你们从教坊司走的时候,要不是那些锦衣卫在场,会有几十个理伏好的南疆高手一拥而上跟你抢人。 那些是南疆了很大力气才安插进京城的高手,为了抢这亡国之后,做到这种地步, 里面绝对有问题。 陈伯这几日閒来无事,你发现查不通,就去找他出手相助,大乾內部的事情,本座不方便露面。” 林一帆点头,正要回答白长芸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些奇怪的地方, “师父,你怎么会突然支持我去扳倒南疆了,师父昨天不还是联姻派嘛?” 白长芸起身,踩著空气,走到坐在床边的小弟子身前,府下身子,和小弟子四目相对, 语气相当认真,不是平日里那种平平淡淡“本座想看看你这孩子能做到哪一步,有没有资格明媒正娶,带著本座入你靖王府。” 听到这话的林一帆差点激动得蹦起来,对白长芸突如其来的立场转变,这种惊喜怎么跟做梦似得。 还没等林一帆完全反应过来,芸芸转身就往书房走去,走到门口,顺便叮瞩上一句, “不过怎么说上官金月也挺不容易的,要给她留些面子, 她不愿意在自己妹妹面前丟人了,你可不能用这种事情来欺负她。” “师,师父放心,弟子一向很有分寸。” “嗯,还有一件事,既然你要本座做正妻,而不是侧室, 那有些事情,你就不止是要按靖王府的规矩来,也要按国师府的规矩来。 我们先约法三章, 上官雪月是你买来的丫鬟,但不许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逼她就范这也是第一条,本座不认奴籍,特殊情况可能会买奴,但决不能卖奴,明白吗?” “那是自然。” “第二条,外面怎么玩,你隨便,虽然本座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生气, 但你带回家的女人,不能超过三个,明白吗?” “明白,多了,多了,弟子只娶一个师父就够了。” “嗯,希望如此。 第三条,本座说一不二,不许顶嘴,不许油嘴滑舌,在外面本座会给你面子,但在府里,本座说了算。” 这还了得,那不成了耙耳朵,夫纲不振,我林一帆得是这个家最大的主人才行啊, “当然,师父说一不二。” 第156章 芸芸开始有坏心眼 第156章 芸芸开始有坏心眼 国师府今日的晨雾散得很慢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回南,屋樑墙面上都掛著水珠,天气也显得阴沉沉的, 但这不影响某个世子此时的激动的心绪。 林一帆抱著小被子,在单人床上来回翻滚, 噗通! 他滚到了地上,摔出了一声闷响。 刚刚走出小弟子房间的白长芸,听到这一声闷响, 看来小弟子还是过得太好,太閒適了,得给他安排些事情做,不然这几天肯定天天魂不守舍。 芸芸走回屋子,在小弟子的书架上取出那块印著彼岸的金灯卫长老令,丟给了摔在地上的小弟子, “一会吃完饭,拿著这令牌去新垣剑冢报到,等南疆行动还有一阵子,游手好閒可不行。” 林一帆躺在地上,朝天伸手作揖, “哦,好,知道了师父。” “你怎么不起来?” 林一帆其实是发现这个角度看芸芸的大长腿,异常的有味道,但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不带脑子的隨口回答, “要师父亲亲才能起来。” 白长芸已经开始后悔刚刚跟他说那些话了,应该再过些日子, 或者乾脆就不应该说。 刚刚才约法三章,现在已经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刚想开口骂,却总觉得若是骂他,倒还像是顺了他的心意, 每次罚他都像是奖励似得。 罢了,罢了,不能跟这孩子一般见识,就不能理他。 白长芸嘆了口气,匆匆走了。 她刚到书房,听到小弟子的心声里隱隱约约有什么『放置play”之类模模糊糊的听不懂的词语, 这傢伙,莫非已经进化到本座不理他,他都能自我满足了—— 第一天上工的上官雪月,看到冰阎王离开了世子的屋子,她端著动过手脚的早膳, 手脚的走了过去, 这是享誉全京的小美人,当间谍的第一天。 她一进屋就看到还躺在地上的林一帆,连忙上来扶,声音温柔而充满关切,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躺在地上的林一帆,冷漠无情的伸手狠掐了一把雪月的脸蛋, 还真別说,这年纪的脸蛋还挺有弹性的,像一样被拉出好长一条, 鬆开,脸蛋又啪嘰一下收了回去,一个红印子马上浮现出来。 林一帆见上官雪月痛得一缩,满意的点点头, “我真没有在做梦啊。” 上官雪月揉著自己的脸蛋,本想抱怨,但还是得忍辱负重, 先干正事。 她转过身,从早膳里单独把一碗豆浆捧了起来,走到林一帆身边,递上,依旧是充满关切和温柔, “公子,早上起来还没吃东西,饿了吧,喝点豆浆。” 林一帆甚至没有怎么思考,就发现了不对劲, 哪有人还在躺地上,上来就是该喝豆浆了。 这傢伙跟她姐姐还不太一样,没吃过什么教训, 今天抽点时间,给她第一次立规矩。 林一帆站起身,把豆浆推给上官雪月, “我不爱喝豆浆,你喝了吧,別浪费了。” 上官雪月眉头一皱,伴装镇定, 她可是替姐姐来下药的, 没想到这么巧,公子不爱喝豆浆,连忙端著豆浆往外走, “那,那奴家去给公子倒些水。” 她刚转身要走,林一帆好快的拉住了她的胳膊“別急著走啊,今天你留在这间屋子里吧。” 其实在此之前,上官雪月对林一帆的印象一直都是相当不错,至少在国师府外,在教坊司,每每见到他,都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为人更是没的说,不强人所难,正人君子。 可她现在紧张的很,那手像是钢筋一样拉住了她,是一种未见过的粗暴, 果然还是受不了身边有自己这样的美人,性情大变,要动手了嘛被这么俊俏而彬彬有礼的男人粗暴对待,她心里竟不合时宜的升起一丝期待, “公,公子—” 少年反手把她按在床上,还没等那少女话说出口,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少女的白袜上。 上官雪月一愣,果然是这样的, 果然是公子昨天拒绝了自己,晚上彻夜难眠,很是后悔,所以一大早就对自己出手, “公,公子,別这样,奴家,若是这样强行逼奴家就范,奴家寧,寧—-寧死不屈,” 话还没说完,林一帆动作熟练的脱下了她的一只白袜,把她绑住,按住脑袋, 语气冷漠, “张嘴。” “可是— 林一帆看她犹犹豫豫,直接伸出手掐住了少女粉嫩的脸蛋,掐开了她的嘴。 上官雪月紧闭双眼,脑袋往旁边扭,一副不肯就范的模样。 林一帆直接掐住她的鼻子,直接给她倒了一整碗豆浆进去。 一尝到这味道,小美人就明白过来,坏事了, 自己下的药终究是自己承担了。 为了確保对六品剑修林一帆起药效,那可是比上次的量要加上了整整一倍。 林一帆又检查了一遍袜子確实绑得相当结实, 想起自己答应过上官金月,要好好照顾她这个妹妹来著, 给她脱下另一只袜子,塞进她嘴里,这样就不会求救豪坏喉咙了。 转身就出门往新垣家去了,顺便还锁上了门, 自嘆一句,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上官雪月就这么眼睁睁的看著那少年离去的背影,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鸣,呜,鸣。” 求救也叫不出声,身体也开始不自觉的扭动起来, 国师府的书房里,白长芸和往常一样处理著上书公文, 明明工作和平时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心里却总觉得无聊,想要找些有趣的事情做。 这是很少有的情绪。 屋外响起了灵儿的敲门声, “国师,今日要用早膳吗?” 坐在太师椅上的芸芸低头看看,发现真胖了不少,低头的视野有遮挡,已经大到看不到自己的肉腿了, 仙人向来都是以性冷淡的出尘之姿为美感,变成这幅丰盈的样子,实在是让她不悦。 可不吃些东西消磨掉那些心里的无聊之感,就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咚,咚,咚。 灵儿继续敲著门, “国师?” 大批脸把这事归咎到了小弟子身上,若不是小弟子,自己怎么会染上一日三餐的坏习惯。 无情道对压制心绪起伏效果在这些日子里已经变得很弱, 芸芸越想越气,却无处发泄,总不能把门口无辜的灵儿喊进来骂一顿, 得拉个人跟自己一起下水,跟自己一样不能吃东西,这才心理平衡, “灵儿,本座不吃了,你嘱咐府里的下人,今天都不许靠近帆儿的房间,那屋里有什么声音,都假装没有听到。” “啊?哦,好,属下明白。” 第157章 人生,已经坏掉了 第157章 人生,已经坏掉了 林一帆其实也没太大坏心思,只是想著把上官雪月关个一早上,等春华进去做卫生的时候,自然就把她放出来了, 关於这个小美人,最后要被放置整整一天的事, 只能说是芸芸也干了。 上官雪月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成为某一对狗男女的受气包。 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被灌药,还被绑在床上,嘴里被塞进一条袜子, 最关键的是,那个绑自己的人,还对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她丟在了这里。 身体在堪比妖媚之术的药品影响下,不断有东西在衝撞她的丹田。 看周围一切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什么被子、枕头、房间里的柱子,都那么勾人。 一开始,这种滤镜效果其实还算是可以抵抗,毕竟身子被绑著,也不至於去乱磨东西但渐渐的,事情开始不对头, 特別是到了中午,晨雾也没散去,她的难熬也已经到了极点。 怎么还没有人来救自己呢。 那一大碗豆浆的副作用来了, 想上厕所,想尿尿。 正常情况下,人若是憋一天尿,也是可以做到的。 加上妖媚的作用,一下就变成了难以逾越的组合。 晨雾凝结在门窗上的水,从紧闭的门缝里渗了进来, 一滴一滴, 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发出响声。 也许还有一部分,落在了床榻上,在被团起的被子里。 这就是放置的奥秘所在,是一开始觉得能忍耐,在那之后,却一点点的增加砝码,变得难以逾越, 时间每过去一点,意识就一点点迷离, 但越还在艰难求生,越还在著尿,寻求尊严的小美人,就越是痛苦。 一滴又一滴的艰难对抗,儘管这种拉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洪水猛兽般袭来的败北,绝对不行。 不想输,要是输了,等那个狗男人回来,看到臭烘烘的自己,什么尊严就从此跟自己再没有关係了, 但要等多久呢, 伴隨著一阵阵膀胱里的海浪翻涌,看不到尽头。 终於,在又困又饿,又累又想上厕所,嘴里还叼著袜子的折磨下,她败了, 在坚持了四个时辰零三刻的时间之后,溃堤了。 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人生的走马灯,看到了姐姐和林公子那天的对话, 姐姐抱了下公子,对他说, “对雪月好些,等本尊入了浮屠,就回来接她。” 公子也回答的很乾脆, “嗯。” 对抗也不是完全没有成果,她终於把袜子从嘴里吐了出去,她可以呼救了, 但还是晚了一步,这个时候的自己,被任何人看到,都不再有尊严了。 双目无神, 已经不需要呼救了。 这晨雾真大啊,怎么到处都是湿漉的呢。 今天的晨雾,怎么会臭烘烘的呢。 溃堤的小美人失神的嘟囊出姐姐跟狗男人嘱咐的那几个字, “哈哈,对雪月好些——.对雪月好些,哈哈,对雪月好些—” 无神的眼角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泪水滑落。 林一帆刚刚出了国师府,小鳶都已经恭候多时了, 老司机一看到师弟,就开始搓手手, “嘿嘿,师弟,昨天晚上跟那小美人玩得开心不?掐起来当真会留红印?” 林一帆摇摇头, “师姐,你在想什么,师弟绝对不会欺负人家小姑娘的,也就是可能小姑娘犯错的时候,会给她一些循循善诱引|上正道。” 小鳶一把揽过师弟,边走边压低音量, “那姑娘我看那性子还有些倔气,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会有些自傲, 但越是这种,调好了,就越是有意思,让师姐也加入你们好不好,求求了。” 林一帆生气的推开师姐, “喷,师姐不许乱说,这样会败坏国师府名声的。” 也许是林一帆说著说著感觉有些心虚,开始转移话题, “师姐,我以前也没干过金灯卫剑守之类的工作,会不会给同事拖后腿。 那些金灯卫对付魔剑的术法招式,我都不会啊,基础的工作可能都干不好。』 小鳶拍拍师弟的肩膀, “师弟说得没错,基础的工作那很多都是专业的工种, 比如狩剑使,要会追踪魔剑留下的痕跡,能长时间御剑。 还有封印术士,就是在封印术法上颇有成就的阵法术士。 还有锻剑、整备帐目、收集信息·这一类的后勤工作,更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学习才能上任。 这些师弟肯定都做不了。” “那我去了,不是单纯的给金灯卫拖后腿嘛?” “但剑家里不是每一个职位都门槛很高的,总有一些职位没什么含金量,比如剑圣, 也就是新垣剑主, 我二叔就经常这么说“你爹那个剑主的位置,摆一头猪上去,都干得比他好。” 掌门、剑主、长老,这些是最没技术含量的工作了,刚好七堂缺个堂主,估计就是师弟咯。” 林一帆从衣兜里掏出那块刻著红色彼岸的金灯卫长老令, “师姐,我母亲既然以前也是金灯卫长老,你有听说过她做过什么嘛?” 小鳶摇了摇头, “师姐当金灯卫的阅歷也不深,毕竟十七岁那年就跟师弟一起去北蛮了。 金灯卫一共八个堂室,分內四堂和外四堂,外四堂处理外务杂事,人数眾多,也是师姐这种临时回去凑凑数可以接触到的, 但內四堂直接听命於剑主,甚至圣旨皇命有时候都可以不受,也不算抗旨。 他们平时的工作是不露面的,听说藏了很多秘密,內部强者如云,陈伯以前就是內四堂的三堂长老, 你母亲应该也是內四堂的长老,所以师姐也没听说过。 里面的规矩繁多,事情也都不让外泄,要不是陈伯当年闹的事情天下皆知,恐怕都没人会知道他曾是三堂长老。” “居然连师姐这个剑圣的亲生闺女都不知道啊。” “对啊,很多事情我也好奇呢,不过师姐这次回去应该多少能知道些了,总不可能把师姐我这个半步浮屠再丟在外四堂吧, 到时候师姐帮你问。” “嗯。” 新垣剑冢,七堂,內堂处, 有个年轻女人在跟七堂长老爭吵,语气听起来相当不满, “长老,这没道理啊,凭什么一个新人能当堂主?就因为出身高贵?我们这里不缺一个高贵的草包! 张叔这十几年的工作算什么?他为了七堂做了多少事了,凭什么新堂主就不能是张叔? 新垣青云说得不错,新垣青山的那个位置,换头猪都比他强,做事情拍拍脑袋就能拿决定,糊涂!” “令狐丫头,慎言,剑圣有什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人都没见过,你怎么就能確定我们这新堂主会是个草包?” “呵,一个十八岁的小娃娃,还能有多厉害?別说是张叔那种三品的高手,就算是我这个五品他都不是对手吧? 別说我了,他有没有入品都是个问题,若不是生在了王爷家,他连进这个金灯卫的门都不配!” 第158章 我已经睡过师弟很多次了 第158章 我已经睡过师弟很多次了 大乾京城的布局呈中轴对称,中心是城墙都有数十米高的威严皇城京城城西最大的建筑是慈航寺和国师府,而在城东与之对应的就是新垣剑家和金灯卫所在的金灯司。 金灯司门口各种穿著印有彼岸黑袍的金灯卫来来往往, 那些黑袍和师姐的一样,但不少人领口上会单独绣上几朵彼岸,有的数量要多些有个三四朵,有些少些只有一两朵。 不过无论几朵,步子都相当急促,看得出金灯卫平日的工作並不清閒。 被小鳶领著快到金灯司的时候,林一帆注意到了金灯司的院落里有散起一缕黑烟, “师姐,金灯司是不是著火了,怎么起烟了。” 小鳶自回到京城,换回了大乾制式的衣著以后,那衣襟就总是太紧勒得慌,定製的胸口宽鬆的衣服还需要几日才能做好, 因此她都是把衣襟鬆开些,给那对大鳶一些活动空间, 但见到那缕烟的时候,小鳶很认真的把衣襟拉紧,把大鳶藏了起来, 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礼毕,耐心的回答师弟, “师弟,金灯卫的工作是相当危险的,无论是魔剑,还是匿藏製造魔剑的恶徒,都是会跟金灯剑守以命相博的。 而且跟魔剑接触太多,身体很容易被那些魔气沾染,所以死后尸体要带回金灯司检查后火化。 金灯卫给的待遇不低,外四堂却很难招到世家大族或是大宗门的子弟, 就是因为怕最后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林一帆看看小鳶, 按师姐那个吊儿郎当的性格,居然也会有看起来这么正经的时候。 林一帆也双手合十,对著那缕散入天空的烟尘鞠了一躬。 一般来说,哪怕是在现代社会,火葬场也会建在离闹市很远的地方, 而且一旦建了火葬场,这地方也会变得人烟稀少,附近的居民出门时哪怕是绕远路, 也会故意躲远些,避讳。 但越靠近金灯司,林一帆却越是发现人越是多,甚至许多百姓都会刻意放慢脚步,对著那金灯司院子黑烟飘起的方向焚香祷告, 有不少人,看起来还是特意赶来的。 无论哪个时代,英雄都不会被怠慢。 小鳶见师弟看起来良有感慨,指著路过的金灯卫黑袍领口上绣的两朵彼岸, “师弟,这个你猜是什么意思?” “是功勋吗?比如完成了某个特定的任务,或者是级別?” 小鳶摇摇头, “不是的,这个是代表参加了多少次有重大伤亡的行动, 每有一次战友离世,活下来的人,就会在领口绣上一朵彼岸。 这个传统比金灯司成立的时间还要更早,那时候只是一群斩妖除魔的江湖游侠,绣上彼岸,以此纪念为苍生捨命的朋友, 后来这群江湖游侠在朝廷的帮助下建立了金灯司,只为斩尽天下妖魔,这个习惯也保留了下来。 所以这些领口的彼岸,每一朵,都代表著一次死里逃生,也代表著没有救下的战友。” “贤侄,十年不见了,出落得风度翩翩啊,能来我们金灯司,真是荣幸。” 金灯司,七堂內,新垣青山见小鳶领著林一帆进来,他早都等候多时。 林一帆拱手,回了一礼, “新垣伯伯,十年不见,听说伯伯剑法已入一品,可谓当世强者,是晚辈有幸见到伯伯。” 七堂里,不止是七堂的坐堂长老和副堂主张叔,其它忙碌手边工作的七堂金灯卫纷纷都偷瞄了过来, 打量著这个新垣剑圣带进来的俊朗少年, 有好奇,有喜欢。 不过也有別的东西,林一帆感觉到了有一种敌视的眼神, 其中最不屑这个俊朗少年的是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年轻的女金灯卫,负责过各种潜入搜查任务的五品高手,令狐白芷。 她出身边塞,对这个少年在漠北“除了帅就一无是处”的名声也早有耳闻, 加上最近知道的,他师姐,也就是新垣家长女新垣鳶鳶在漠北十年间都一路伴其左右, 那可是半步浮屠的二品高手, 这一路岂不是跟游山玩水似得, 让这种少爷来当七堂堂主,她是一万个不服。 不止是她,七堂不服者眾多, 只是大多数人没有她那般心气,想著忍忍就过去了,只要不会下什么『刀把右移十厘米』的愚蠢微操命令就行, 全当他不存在就好,估计也呆不了多久。 毕竟金灯司和其它朝廷部门不同,几乎就是在刀尖舔血,没些真本事根本混不下去, 十八岁,年纪轻轻,空降堂主,只因为出身在王爷家, 要想一进来让人服气,林一帆自己也知道,確实不太可能。 新垣青山仿佛没有注意到那些不满似得,一脸諂媚的跟林一帆说, “侥倖侥倖,什么一品,贤侄过誉,强如国师,权如靖王,我哪里比得了他们一点。 犬女在大漠的这十年,还有劳世子照顾了, 如此交情,已是同襟,等世子继承靖王之位,可別忘了小鳶,还有伯伯我啊。” 当世一品,林一帆见过的要么如陈伯一样仙风道骨,要么如蛮牛可汗、武安君那般桀驁, 唯独这个小鳶的爹,不管是气质还是开口说的话,都油腔滑调,看起来没有半点逼格。 小鳶一把揽住师弟,对著老爹得意的一昂头, “爹你放心,我跟师弟已经不知道一起睡过多少次了,师弟已经是我的人了。”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 刚刚还在偷偷观察这里的七堂金灯卫们顿时都不演了,脑袋全转了过来,看看这里, 什么情况? 这话是可以当眾说出来的? 女搜查官令狐白芷更是捏紧了拳头,这少年居然还是个淫贼, 仗著自己的家室和俊然的外貌,连一起长大的师姐都不放过。 林一帆见怪不怪,反应很快, “伯伯,是一起风餐露宿,没发生过別的事情,伯伯不要误会。” 新垣青山揽过林一帆,凑到林一帆耳边,压低音量,语重心长的说, “贤侄啊,伯伯就这么一个女儿—” “伯伯放心,我跟师姐真的什么都没——” “所以贤侄要是想要小鳶,又打不过她,伯伯帮你动手敲晕她。” “啊?” 什么有其女必有其父, “小女嫁给贤侄做妻做妾都行,伯伯就想要留个后,她这么大了,又不嫁人,你说这,哎。” 小鳶也凑上来,加入了小声群聊“老爹,你別担心,不就留个后嘛,我这还有些银子,到时候给你买个可以生娃的丫鬟, 是你要留后,又不是我要留,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也得努力才行。” 新垣青山思索了一下,小声回答, “有道理。” 看著这没谱的父女两人,林一帆可算是懂了师姐这性子哪里来的, 以前以为是师姐没家教,原来这就是师姐的家教。 少年快速弹射两步,退出了群聊,擦起了额头上的冷汗。 还好这里还是有正常人的,七堂长老在三人单独开群聊天的时候,取出一件领口绣著八朵彼岸的黑袍走了过来老人在林一帆面前微微行礼, “林世子,按规矩,堂主的黑袍除非损毁,否则是代代相传的,这是前任堂主的金灯袍,世子试试?” 林一帆点点头,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今天第一天上班的流程走完,快点回国师府了, 一个小鳶就够受的了,现在多个新垣青山,让人有些忙不过来连忙双手接过那八黑袍,准备试一下的时候那位早就不满许久的女搜查官快步跑了上来,按住了那件八黑袍, “慢著,小兄弟,你就这样当了这个七堂堂主,我有些不服啊。” 林一帆抬起头,看到了那位相貌出眾的七堂堂,令狐白芷, “哦?” 令狐白芷脑袋一昂,有著惩凶除恶的金灯卫英气,还有对空降的贵胃子弟的不屑, “不止是我不服,这里不服的人多了去了,你可知道这件衣服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在七堂五年,七堂三十六人,没有一个人没被他救过, 我领口的这唯一一朵,本该是绣在他领口的,明白吗?” 令狐白芷越说,声音越是有些沙哑,死死瞪著林一帆。 林一帆倒也能理解她这种衝动,上一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堂主刚因公殉职,司里就调了一个没有任何阅歷的素人,空降占了救命恩人的位置, 確实换谁一时半会都不太能接受。 不过这女搜查官还有些愚忠感,这种特质若是能收服,会是个不错的手下。 令狐白芷咬牙,一字一顿, “你一个什么阅歷都没有的世家公子,配不上这件八黑袍,找件別的衣服穿吧。” 第159章 本座也可以当赌注 第159章 本座也可以当赌注 国师府里,白长芸在书房里和过去一样,审阅著文书闭关的这些年,让她少看了不少这些车軲话,但一出关,还是躲不掉。 只能慢慢再次习惯。 正一本一本的翻阅著,陈伯火急火燎的敲起了书房的门, “国师,国师,我听门客说您让世子去金灯司当金灯卫去了?” 书房里,冰冷平静的回答, “嗯。” 陈伯皱著眉,看起来並不满意这个安排, “国师,糊涂啊,金灯卫一年死多少人您应该清楚。 哪个上了年纪的金灯卫胸口没绣几朵?世子才刚从北蛮回来,怎么就安排去那? 连新垣青山本人都不打算让她女儿入內堂,里面有多少危险啊。”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白长芸语气不慌不忙, “陈伯,这事情本座也不瞒你,这是本座和太后的赌约,贏了帆儿是有好处的, 就看帆儿能否查通一桩太后惦记了十八年的旧案, 那案子牵扯眾多,別人不敢查,不敢碰,太后的立场她也不能亲自下令,否则就是和自己同族武安家为敌, 也只有帆儿才有正当的理由一查到底,才有机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什么正当的理由?太后都不能查,反倒是世子能查?” “亡母之恨,够不够正当?” 陈伯听到这里就明白过来, “十八年前,是世子的母亲— 靖王妃在武安家时,被手持魔剑的门客偷袭,最终遇害的那一案?” “嗯,对。” “可那件事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无从查起啊。” “七日之前,金灯司七堂堂主陈洞川和金灯卫狩剑使令狐白芷,两人出城调查魔剑, 在和魔剑相搏时,陷入苦战, 最后陈洞川用性命让令狐白芷得以脱逃,昨天金灯司才將陈堂主的户骸找到。” 陈伯当年也在金灯司工作过几十载,他对那里再熟悉不过, 金灯卫的堂主都是高手,哪怕是外堂的堂主也绝不是泛泛之辈,能將金灯卫堂主逼死的魔剑,绝不简单, “陈洞川,这个名字老夫有印象,二品下的武者,跟內堂的那些堂主比起来实力都不多让,这魔剑,莫非又是哪位浮屠?” “嗯,应该是浮屠,虽不知道是谁。 陈洞川受的那道致命伤,和十八年前靖王妃死时受的伤一样, 能伤得了二品高手的魔剑,屈指可数,这些年它可是出手次数极少,上次帆儿在教坊司带回上官雪月时,小鳶的二叔新垣青云也感觉到了现场有一柄强横魔剑。 若是这次错过,恐怕它再次冒头,又要等上十几载。” 儘管知道这事情的危险程度有多高,但陈伯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事关靖王妃,世子母亲的遇害,再危险世子也都有理由去冒, 他嘆了口气,只希望这事情能平安落地。 不过回头一想,陈伯又注意到了些別的东西, “国师,您刚刚说,是和太后的赌约?既然是赌约,肯定有赌注吧。 这么大的事情,甚至查出来都能搅动朝野內外,皇室、靖王府、新垣家、武安家、天行剑宗,都涉及其中, 案子这么大,赌注是什么,世子能从太后那拿到什么好处?老夫倒有些好奇了。” 白长芸的声音平静,吐出两个字, “本座。” 陈伯以为国师没说完,等了半天,国师却没有继续说了, “国师,不能说就不说吧,哎,確实这事情太大,知道的人也不能太多。 老夫先退下了。” “嗯。” 陈伯感到有些奇怪,难道国师还信不过自己? 这事情虽然牵连眾多,跟他这个置身事外的人倒没什么关係。 跟自己说说赌注是什么,又有何妨?只是想知道这么大的事情,说是世子能得到好处,但怎么想也想不出够值的“好处”。 但刚出书楼,陈伯就皱起了眉头, 该不会,国师的那“本座”两个字就是回答吧。 金灯司,七堂, 令狐白芷夺过前任堂主留下的八黑袍,对著眼前空降的领导怒斥, “你配不上!” 对女搜查官这突如其来的挑动作,林一帆其实心里还有些庆幸, 若是要慢慢去建立七堂金灯卫对他的信任,那恐怕要掉不少时间, 但眼前的这女人只要能摆平,事情也就简单许多。 小鳶本想上去也挑畔对方两句,却被林一帆拦住了, “师姐,不用,我自己来。” “嗯。” 林一帆很有礼貌的任凭对方抢走手里的八黑袍,行了一礼, “看来我若是想穿这七堂堂主的衣服,还是有些门槛要迈过去啊,前辈说说,若晚辈想当这个堂主,该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有资格?” 令狐白芷本以为对方会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挑畔而恼羞成怒, 这也是她刻板印象中的世家子弟的模样,都是些耐不住脾气的草包。 她也做好了和对方对峙的准备,大不了不当这个金灯卫了, 可眼前少年彬彬有礼的模样,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反而是显得自己像个傻子。 旁边的七堂长老嘆了口气, “令狐丫头,我早跟你说了,人都还没见过,你就不要妄下结论了。” 令狐白芷话都已经放出去了,自然不能就这么突然退缩,那岂不是更傻了, 但对方那彬彬有礼的样子,有一句话还叫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皱了皱眉, “你,那我们来比试一番吧,技压当行人,你贏了,別人不好说,但我肯定服你,我认你做堂主,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但输了,你就回你的大宅子里呆著去,金灯司不是给你这种公子哥玩闹的地方。” 刚刚说完,她弱了一分的气势就又找了回来, 毕竟二十四五岁,五品,她算是天骄, 哪怕是高手如云的內四堂,也没有几个人跟她差不多年纪时差不多修为。 而且眼前的少年还比她小了六七岁,自是不可能输。 旁边的张叔有些看不下去“丫头,別这样,以大欺小,你贏了也不光彩, 叔知道你在老堂主去世的时候,心里有很多不平,但莫要做这种事了,七堂不该是你胡闹的地方。” 林一帆对著张叔拱手, “谢过前辈这番话,但这事情晚辈还得谢谢令狐姑娘,若不是她这直爽的性格,恐怕堂里对晚辈不满的声音只会越积越多, 这矛盾越早爆发,对接下去的工作,越是一种帮助。” 刚刚还有不满的几个七堂金灯卫这时候心態都在慢慢的变化, 就凭这说话的方式,且不论修为,单说做人这点上,这少年就不可能是草包, 就算单挑打不过令狐白芷,也並不丟人,毕竟在最当打的年纪上,差了六七年的积累,哪怕是一样的天骄,也难以越过这么长的路。 令狐白芷点点头,正要往外走,去演武场的时候, 林一帆却叫住了她, “令狐姑娘,就在这里比试吧,七堂的各位以后都算是自己人,自己人看到就算了, 晚辈不希望出手被外人看到。” 令狐白芷看了一眼那少年, 该不会只是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傻子吧, 这七堂里各种资料多得嚇人,动起手来,自己动作稍微大些,都是损失重大, “你小子,这里可不是能瞎闹腾的地方,万一搞坏了这里的这些卷宗资料,你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林一帆拱手,之后握上了天罚, “放心,前辈,不会弄乱的,您在我手上,撑不过一招。” 七堂里金灯卫们,刚刚还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或许不是什么草包, 但突如其来的逛语,让他们甚至恋不住想笑, 一招? 就算是三品的张叔动手,也得两三招才能制服这个五品的令狐白芷吧, 他一个十八岁的,就算是他师姐去北蛮之前,差不多年纪也不过五六品, 哪怕修为一样,还撑不过一招? 角落里有个小胖子直接脱口而出“哈哈哈,新堂主,你该不会是想直接投降吧,那確实白芷一招没出就贏了,也算是撑不过一zhao..“ 话都没说完,一柄亮的黑色剑刃靠在了小胖子的喉结上。 【时序-速起】 没有半点前摇,没有半点可以捕捉到的灵气波动, 除了新垣青山、小鳶、七堂长老、张副堂主四人,那群金灯卫是完全看不清这动作, 哪怕是残影。 林一帆用剑轻轻的颳了些小胖子喉结上的寒毛,语气平静,声音不大,却叫在场的金灯卫们都缩了缩脖子, “小胖,我这剑叫天罚,別说是皮肉,就算是脖颈上的脊椎骨,它切过去都会平整得没有一点毛糙。” 接著少年又转头看向护著自己脖子的女搜查官令狐白芷, “认输吗?你可是答应我,输了就言听计从的, 顶撞上级,这样的人还能自称金灯卫吗? 现在,当著这里所有人的面,把衣服脱了。” 第160章 不过是跟半步浮屠五五开罢了 第160章 不过是跟半步浮屠五五开罢了 “现在,把衣服脱了。”少年语气冷漠,不容討价还价。 令狐白芷看著这个空降的少年上级,那气场不似这样的年轻人能有的。 周围的十几个金灯卫也纷纷惊的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 这是何等的实力,出剑是看都看不清。 能当上金灯卫,都是有几把刀的六品是金灯卫的门槛,而能到六品的武修,到哪个王侯將相的府上都是座上宾。 虽然这七堂的金灯卫不至於都像令狐白芷那般衝动,但刚刚也是没给这少年世子什么好脸色看, 他们有这个本钱, 到了这个修为,到哪里都吃得开,大不了辞职不干,何必对草包贵胃卑躬屈膝, 但少年手中的天罚剑刃,却是实实在在的顶在小胖的喉结上,他现在是连咽一口唾沫都不敢。 所有人看眼前的少年,那气场绝对不是架子能有的, 这可是在大漠的十年里,和各种蛮横强者一路拼杀博弈赞下的。 甚至新垣青山都有些意外, 这七堂堂主他也是奉了国师的令,才临时安排给林一帆,本也没抱什么期待,但这一下,恐怕是捡到宝了。 但他马上又皱起眉头,本来以为是安排来给世子的履歷镀金,但这蛮横实力,他不需要镀金, 假如不是走个过场,国师安排他进金灯司,恐怕是另有目的,事情就变麻烦了起来。 新垣青山看向小鳶,她的表情看起来倒是自然,並不意外, “鳶鳶啊,世子,世子当真剑法只有六品?” 小鳶点点头,一副“这可是我师弟啊”的骄傲表情, “对,但老爹你自己不是经常说,修为不代表实力,当年白无双二品时,也能剑斩浮屠。 说来还有些不好意思,若真和师弟全力对上,就算是我,也很难全身而退若是师弟捨命相搏,我想要贏他,也不容易,只能打个五五开吧。” “五五开』三个字声音不大,却甚是嚇人,全场的目光瞬间都从少年转移到了小鳶身上, 跟这个半步浮屠五五开? 新垣青云嘴角抽了抽,这实力越强,说明国师要在金灯司捅的篓子就越大, 他都有些预感,这接下来的大事,恐怕自己是兜不住的, 他咽了口唾沫, “鳶鳶,你认真的?” 小鳶点点头,她其实也没跟师弟全力过招过,但也绝非是为了给师弟在七堂立威才这么说的, 在北蛮的这些年,什么样的对手没遇到过人人都说这少年除了帅一无是处,但都不知这看上去最人畜无害的少年,才是他们一行人里下手最狠的, 只不过目前没人有实力在师弟的谋划下,见到他全力出手,还能活著离开罢了。 七堂的空气都凝重了许多,许多人的呼吸都调成了手动挡, 有几个金灯卫弟兄忘了掛挡,脸都的通红, 他们都还觉得不可思议,但那一剑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林一帆看著令狐白芷,又重复了一遍, “衣服脱了。” 令狐白芷咽了口唾沫,她的眼神先是不可思议,然后是惶恐,最后是宛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看著林一帆, 不过那微妙的表情变化,除了林一帆没有人注意到。 她快速调整回了状態,一副不屑的模样, “行啊,可以,算你有些本事,但七堂堂主的位置可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 当金灯卫实力只是一部分,能处理魔剑,將魔剑和魔剑使用者都捉拿归案,这才是金灯卫该有的能力。 我不服,我还想跟你比试些別的东西。” 说完令狐白芷將自己的金灯卫黑袍脱下,拍在了桌子上,不过她並没有把那件老堂主的八黑袍交给林一帆的意思, “我可以不当金灯卫,顶撞上司我確实不再有脸面当这金灯卫,但这陈堂主的黑袍, 我不会轻易给你。 若是你能把那杀害陈洄川堂主的魔剑捉拿归案,我认你是能和陈堂主相称的英雄, 你愿意接这案子,这黑袍我就给你。” 令狐白芷说话的那语气依旧充满傲气,但林一帆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和举止不一样的东西, 是已经把自己身段放得更低的“哀求”。 旁边的七堂长老连忙走上来,怒斥令狐白芷, “胡闹!这案件已经交由內四堂审理,不是我们能管的,里面牵扯了多少东西明白吗?再遇上那魔剑,我们整个七堂要损失多少条性命,你心里有底吗?” 令狐白芷咬牙,这个说法她这几天已经听过太多遍, “內四堂审理?內四堂要处理的要案急案有多少?等他们出手,这魔剑都没影了。 这魔剑不是频繁出手的主,他上一次出手还是十八年前武安家的那一案, 陈堂主的仇,莫非还要再等十八年?! 若是要苟且求全,只为保一条性命,还当什么金灯卫?” 七堂长老训斥道, “金灯卫要听从调遣,剑圣都已下过死令,这案子在七堂算是结了,又要挑出来,这是你这个丫头在七堂这些年学到的东西?” 说完令狐白芷看向林一帆,目光烁烁。 这几日她为查此案四处奔波,但均无功而返,甚至疑似同一柄魔剑犯下的武安家一案,她连卷宗都调不出来, 毕竟武安家可是太后亲族。 若是有人有实力对抗那柄魔剑,又有权势能去调取卷宗, 那就只能是眼前的少年。 周围的七堂金灯卫顿时都明白了令狐白芷的想法, 陈堂主的仇,他们何尝不想报, 但这件案件牵扯太多,他们七堂根本没法查。 一个金灯卫站了起来,將黑袍脱下,喊了一句, “若只为保一条性命,这金灯卫不当也罢! 令狐丫头,若七堂不能查,我陪你辞了这金灯卫,一同去查那害死陈堂主的魔剑!” 数十个金灯卫见势,也一同站了起来,脱下了黑袍。 长老明白这些金灯卫是想藉此让新堂主下决断,他连忙起身,走到林一帆身前, “林世子,这案现在不能查,必须是等內四堂安排空余人手,不能查啊。” 林一帆收起天罚回了剑鞘, “长老,是不能查还是不敢查?” 所有的金灯卫都看向林一帆,紧张,惶恐, 他们想为老堂主报仇, 想查明那案子, 他们需要一个有实力,又有权势的头儿, 而这新堂主,就像是天赐的机会,也是最后一丝希望。 林一帆对著七堂长老微微頜首, “长老,这事情,可否让我自己做决断?” 七堂长老见新堂主都这么说了,拱手退了回去。 林一帆走到令狐白芷身前,將那件八黑袍拿起,令狐白芷咽了口唾沫,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会不会答应,但也任凭他取走。 少年小心的把老堂主的八黑袍在身前叠好, 一边叠,一边说, “这八袍,晚辈確实没有资格穿,那每一朵都是性命相搏留下的, 长老,有没有新的黑袍给我拿一件来。” 接著抱著叠好的黑袍,恭恭敬敬的放在身前的桌子上,鞠了一躬, 礼毕,看向七堂的眾金灯卫, “诸位,这案子,我接了。” 所有人都等著这一句话,互相对视,眼里是再看见希望的欣喜。 七堂的人多少受过陈堂主的照顾,甚至还有不少救命之恩, 此番若能报陈堂主的仇,只有还有一丝机会,他们便会奋不顾身。 噗通!噗通!噗通.— 七堂在场的十多个金灯卫跪作一片, “七堂副堂主,张项礼,谨听堂主调遣。” “七堂狩剑使,莫飞云,谨听堂主调遣。” “七堂狩剑使,黄柏志,谨听堂主调遣。” “七堂狩剑使—” 林一帆拿起桌子上那件领口绣著一朵彼岸的黑袍,递给令狐白芷, “令狐姑娘,现在我若再聘你回来,这金灯卫,你干还是不干?” 第161章 小绿茶,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第161章 小绿茶,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嗯?回答。” 林一帆手里拿著令狐白芷的那件单黑袍,又问了一遍。 令狐白芷本以为无论这新堂主会不会为了七堂其它金灯卫而接下这案子,她这件黑袍都是別想再穿上去了, 毕竟自己可是明目张胆的顶撞他,用自己来立威,也是情理之中。 当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能得容下自己, “我·可是我—” 林一帆把那黑袍直接丟在了令狐白芷怀里, “罚你,我已经罚了,刚刚你已经被我辞退了, 而现在是我作为七堂新任堂主,要聘你回来查案,这案子你是亲歷者,没有你可不行。” 没等令狐白芷回答, 林一帆先一步走到那跪成一片的金灯卫面前, “刚刚令狐姑娘我已经罚过了,但七堂的诸位我还没罚。 以脱下这黑袍做要挟,逼迫著堂主接下要案,这事情,该怎么罚?” 跪成一片的金灯卫里,有个稳重成熟的男人声音, “林堂主,刚刚是我带的头,我张项礼愿意领罚。” 林一帆点点头, “行,张副堂主,你就在这跪上一日,任何人都不准偷偷给他餵水餵吃食,也不许给他膝下垫什么枕头,若有发现,就一併跪著。 其他人都起来吧。” 下完这当上新堂主的第一个命令以后, 林一帆又看向旁边想跑却被小鳶抓住的新垣青山, “新垣伯伯,可否带侄儿去看看那捲宗?” 新垣青山的嘴角持续性抽搐他现在可算是明白国师为什么把世子突然塞进金灯司了,这麻烦可是相当大了, 国师还像是隨口一提『本座看那七堂刚好缺个堂主,就让帆儿顺便去那干一段时间, 不至於游手好閒”。 当时听那口吻,就像是什么世家公子下放来体验生活, 加上世子现在也才十八岁,说是个成年人,但讲实在的也不过是半大小子,想著也闹不出什么水,就答应下来了。 没想到在这等著呢。 那哪里是什么『顺便”,那都是她算好的, 又被白长芸摆了一道。 可周围十几双金灯卫的眼晴盯著自己看,又不能在这里拒绝,只能满口答应下来, “贤侄,还请移步。” 林一帆点点头。 跟著新垣青山走出去很远,拐了几个弯以后, 新垣剑圣一副狗腿子搓手的模样, “嘿嘿,贤侄啊,这个案子呢,在七堂那些金灯卫面前做做样子就算了,要不还是不查了? 到时候伯伯帮你想办法糊弄过去,就说是內四堂的几个长老不让七堂插手,那些金灯卫过段时间也就放下了。” 林一帆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些“伯伯,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既已答应他们,就要说到做到。 而且这案子,刚刚听令狐白芷说,跟十八年前武安家的魔剑案凶犯有相同之处, 伯伯应该知道那案子遇害者是谁,这事情,晚辈避无可避。” 新垣青山吸了口凉气, 若是別人,他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可这一旦提到靖王妃遇袭的那案子,那眼前的靖王世子,就是做得再过分,要牵扯再多的人进来,他也是义正言辞,没人能说什么。 毕竟亡母之仇。 白长芸那闭关闭的是真的好假, 好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际上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一清二楚,恐怕也早都知道了七堂陈洄川堂主遇袭的始末细节。 林一帆躬身拱手, “伯伯,您若是担心这事情牵连进了太后亲族,查起来会惹怒他们, 您放心,有人问起,您把责任都一併推到晚辈身上。 为母查案天经地义,合情合理,別人都知道您也拦不住我,自然也不会怪罪到新垣家。” 新垣青山嘆了口气, “行,既然贤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再没有推脱的理由。 只是这卷宗的保密层级颇高,哪怕是我要取,也得让几位內堂长老同意,需要动些手段,些时间, 贤侄等个几日,两份卷宗我都尽我所能。” “嗯,拜託伯伯了。” 几个时辰后,国师府的院子里,能看见夕阳残影,快要入夜。 被放置了一整天的上官雪月可算是等到了林一帆回来,把她解开, 林一帆捏著鼻子,一脸嫌弃, “怎么这么臭,我先去吃饭,你在我吃完回来之前,记得把这屋子收拾乾净,噁心。” 小美人此时在这个狗男人面前已经不敢多说一句话,连步子都是怯生生的, “哦,嗯,知,知道了,公子————“” 她的两条腿都已经在药的作用下,一整天不知道反覆折磨了自己多少次, 在已经有些臭烘烘,还结块的被子里挣扎,可是挣扎了一天, 这一天,她似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弄丟了。 而现在双腿发颤,也不敢多说一句推脱的话,连忙开始收拾床榻。 林一帆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 “雪月啊。” 儘管公子这突如其来的称呼显得很亲昵, 但小美人被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动,颤巍巍的转回去,看著这个给自己留下用余生都无法治癒的回忆的狗男人, “公,公子——.什么,什么事——” 林一帆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小美人面对俊朗少年,眼神惶恐他又要对自己做什么, 又要捆我,然后灌药? 又或者他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他绝对是那种,可以做出比今天这事,更过分事情的人。 小美人看著少年一步步走近,甚至她的身体都出现了条件反射,嚇得退后两步。 隨后林一帆抬起手, 她更是被嚇得脑瓜子喻嗡的,莫非是要抽自己一巴掌? 眼睛下意识的闭上,脑袋扭开。 可都准备好了挨一巴掌, 林一帆却是把手靠在了她的脑袋上,摸了摸她的头, “对不起啊雪月,我不是故意要关你一天的,本来想著春华一两个时辰就会来给你开门, 只是没想到今天春华没有打扫我的屋子。 今天真的,辛苦你了。” 那语气,是那么温柔, 但上官雪月咬著牙, 决不能被骗, 他肯定是装的,要是轻易相信,接下来,就有罪受了。 林一帆把小美人的手拿了出来, 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纸袋子,放在了小美人的手里, “我看你脸色有些发白,这袋红枣是路上特意给你买的,这个可以改善气色。” 说完林一帆就转身走去吃饭了。 上官雪月看著手里的一包红枣, 又抬头看看少年离开的背影。 公子似乎,並不坏吧—.— 也许是我,是我的不是,是我今天早上想给公子喝动了手脚的豆浆,这才自找苦吃。 而且公子本来也只是想关我一两个时辰,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么巧上官雪月的心绪变得复杂,曙。 那被关了一整天的事情,似乎也不再去怪自己家公子了。 小美人將那一小包红枣在怀里抱紧, 取出一颗,放进嘴里, 嗯,这枣好甜啊。 刚到餐桌边,林一帆就看到了师姐到处翻翻找找“师弟啊,你有看见我托你帮我买的那包枣吗?” “啊?什么枣,哦,我忘了买了,对不起啊师姐。” 小鳶见师弟难得忘事,只得坐回了餐桌边, “嘶,算了,明天去金灯司的时候我自己买吧, 对了师弟,那小美人是什么进度了? 快进到『公子你快罚我,你怎么不罚我”。” 林一帆皱著眉头, “师姐你別乱说话,我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哎,师弟我懂,我们这种有底线的人就是不主动不负责嘛,等小美人自己动。” 林一帆能感觉到身后有芸芸冰冷的视线“师姐你再瞎说,就不礼貌了。” 第162章 白长芸,你可不能让这小子拿捏了啊 第162章 白长芸,你可不能让这小子拿捏了啊 夜色渐浓,国师府周遭也掛上了灯笼几轮打更之后,整个府中只剩下了莲池里的阵阵蛙鸣。 少年已经点好了灯笼,抱著小被子, 等得都有些犯困了,白毛仙子的身影才如往常一样,做贼似得,手脚打开了房门。 那双修长的美腿,在贴身的柔软丝绸寢衣下映衬出的形状,肉感更甚,顺出一条微微弧线,文在纤细的脚踝处收住, 林一帆这才明白,为什么画师画中的少女玉足长腿,明明按那腿围其实是微胖的,却不会让人觉得肥那是画师们恪守一条铁律,脚踝是万不能胖的。 只要脚踝处收住,该细的地方纤细, 那肉腿就不叫赘,而叫媚。 哪怕已经回来几天了,可芸芸那身段和冷艷的表情,依旧是怎么看都看不腻林一帆掀开小被子,拍拍床边, 一副『来,睡这”的模样。 可跟著芸芸一起,还有东西飘进来了,让林一帆傻了眼, 是一张被灵力包裹著的木床。 白长芸的纤纤玉指一抬,木床飘落而下,並在了房间的角落里, 而后包裹著的淡蓝色灵气散去,芸芸玉足轻踏,坐在了木床上, “帆儿,既然本座可能要嫁於你,就不可再把你当一个孩子看了,那我们自然是要分床而眠。” 林一帆呆愣片刻,没有回答芸芸的话,而是站起身,往那木床处走过去,步子挪得很慢,一边走,一边说, “师父,您让弟子去金灯司,不是临时起意吧? 一去就碰上七堂前任堂主被魔剑所伤的事件,那柄魔剑还和十八年前杀害弟子母亲的那柄魔剑有许多相似之处。 怎么想都是师父刻意安排,弟子看新垣青山也不是很乐意弟子查这案子,想必金灯卫里,也有师父的眼线吧。” 白长芸摇摇头, “帆儿你莫要被新垣青山那傢伙骗了,他和你师姐一样,面上吊儿郎当,实际上什么事情都门清得很。 他展示给你看的,未必就是他真实的想法,他若真的不想让你查案,就不会给你取卷宗了。 还有本座不懂帆儿在说什么,这案子是你要查,和国师府无关,搅得再大的风雨,也是你们的事情。” 林一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张木床边上,嘆了口气, “哎,师父,弟子有些难受。” “嗯?怎么了?” 白长芸看著小弟子唉声嘆气的在木床边坐下, “师父,我母亲也是堂堂靖王妃,更是长公主,又武功盖世,能当上金灯卫內堂长老,生前该是何等一呼百应,可她遇害之后,那案子却无人敢为她查。 甚至连师父的话里话外都要和这事撇清关係弟子今日一行,有些嘘,若不是陈堂主,恐怕这案子在金灯司都凑不齐敢去查探的人手。” 越说,小弟子语气越是有种痛心疾首之感, 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真有几滴泪珠滑了出来。 小弟子思亲的情绪转折快得有些让人觉得突兀。 还等不及白长芸思考, 小弟子立马又咬著牙念出两句诗,语气中是浓浓的惆悵, “一夜思亲泪,天明又復收———” 之后半掩著脸,靠在了芸芸的大白腿上。 “呜鸣—.鸣—.” 芸芸嘆了口气,这思亲的哀痛,这么多年,小弟子都一直藏在心里,没有表现过, 想必是今天入了金灯司,真的接触到这案子,一时间藏了多年的心绪再撑不住, 情难自已。 芸芸甚至还有几分內疚,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就好像自己想把国师府置身事外, 本座是他师父,这种时候,或许不该说这种话,这也是伤了他的心— 內疚的芸芸任凭小弟子在自己雪白的大腿上蹭著眼泪, “呜呜,呜呜——.“ 本座可真不应该啊。 哭了许久,小弟子居然在这小木床上,靠著芸芸的大白腿睡著了。 芸芸也抬手熄灭了蜡烛,准备睡觉。 可刚跟小弟子一起躺下,马上察觉到不对, 等等,好像今天该是分床睡才是。 又被这逼孩子拿捏一次·.· 可明知道上当,她却怎么也捨不得把靠在自己腿上的小弟子叫醒, 看著那少年俊俏的侧脸,她心里多了不少乱撞的心绪, 抱住了怀中的少年。 少年的嘴角一瞬间扬起半分,他分明就没睡·——· 芸芸嘆了口气,开始自欺欺人,伸手在对面的另一张小床上用灵力结出一个自己的幻影, 之后又把怀中的少年抱得更紧了些“记住了,今日开始就是分床睡的,现在是术法模擬的,明白吗?” “知道了师父。” 芸芸要分床睡,其实也並不是因为什么婚前禁忌,只是单纯的因为前些日子和小弟子的手指。 她自己心里门清,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她心里还有个当师父的偶像包袱,不能被小弟子发现她那些不太体面的企图万一忍不住,被当成喜欢做这种事的人,仙气飘飘的师父人设就崩塌了。 芸芸抱著抱著,感觉到思绪不对,连忙鬆开小弟子转过身去,面朝著墙。 过了一会,又能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大手,被一个熟悉的他,从背后揽入怀中“师父,反正是术法模擬的,弟子这么抱著,应该没事吧。” 芸芸看向墙壁的扑克脸上此时是有表情的,脸上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小弟子撩出的羞红。 不行,不能这样, 白长芸啊,白长芸,你可不能让这小子拿捏了啊。 “师父?可以吗,弟子就抱著,不会乱动的。” “嗯——..—” 同一时间,国师府的一间侧房里, 小美人上官雪月正埋在姐姐怀里豪陶大哭, “鸣鸣鸣,姐姐,不要,拜託了,不要让我再去下药了,公子真的好可怕啊,他,他.—..—.呜鸣—...“ 上官金月双手將妹妹的脸蛋捧起“雪月,你难道忘了我们南楚復国的伟大梦想了吗? 就遇到一点点困难就放弃了?再试一次,就一次,总不可能每次我们都输吧。” 上官金月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瓶新的媚药“今天没成功,就是他早对你有所防备,这次你提前下好,让下人带进去给他,他总该服下了,就算不服下,也罚不到你的头上。 , 小美人接过那媚药,一想起今天在那被捆了一整天,几次腿软的经歷, 那双细嫩的小手也在抖, “要不,要不,过,过几天再下手吧?他最近好像在金灯司遇上大案,还, 还特意给我买红枣了— 上官金月温柔的拍拍妹妹的脑袋, “没事的,姐姐永远在你身后,不要怕。』 可被姐姐轻抚脑袋的小美人,这个时候联想起的却是, 公子刚刚也摸过我的头了·..那模样,真的好温柔· 上官金月还没有发现,自己妹妹已经变成了別人的, 第163章 芸芸也干了 第163章 芸芸也干了 天边的太阳渐渐散去了晨雾, 林一帆睡醒的时候,屋子里只有自己和一张床, 想必是芸芸走的时候,顺便带走了犯罪证据。 晚上总是偷偷来,偷偷去,师父的偶像包袱太重了,放不下。 林一帆打了个哈欠,搓了搓脸, 收拾下,准备跟师姐一同去金灯司查案去了。 听见世子屋里有动静,春华端著早膳走了进来, “世子,早膳放这了。” “嗯。” 世子屋外,上官雪月一边假装打扫著卫生,一边偷偷观察屋子里的动静, 希望这次,可以得手,助姐姐一臂之力。 昨天因为公子说他不爱喝豆浆,今天甚至还考虑周全,把豆浆换成了薑汤, 再加上姐姐那药的无色无味,怎么想,都该中招了。 对不起了公子,我这也是为了南楚的復国大业— 林一帆刚走到那一盘早膳前,就发现了些许不对劲,叫住了春华, “矣,春华,等一下。” 春华停住了步子,脸上写著疑惑“世子,怎么了?”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门外偷探的上官雪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总不能发现端倪吧? 林一帆问道, “春华,我不是每日都喝豆浆嘛,怎么熬薑汤啊,我不太喜欢薑汤,给我换豆浆吧。” 春华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歉意, “对不起啊世子,我就说世子从小就喜欢喝豆浆和奶,雪月小姐非说世子交代她,世子不爱喝豆浆。 我还以为世子在北蛮这十年换了口味呢。” 门外的小美人顿生不妙的预感,什么不爱喝豆浆,那居然是假的林一帆看著薑汤, “春华,不用换了,留著吧,今天喝一次薑汤。” 林一帆嘆了口气,这未免太明显了,等春华走了,他对著门外要开溜的上官雪月招呼道, “雪月啊,进来。” 小美人哆哆,拿著扫帚左一下右一下, “公,公子——·怎,怎么了———“” “把这薑汤喝了。” 小美人瞪大了眼睛, 梅开二度? 迅速两眼泪汪汪, “对不起啊,公子,鸣,对不起,我也是迫於无奈。” 林一帆又重复了一次,语气坚决且没有商量的余地“把薑汤喝了。” 小美人转身要跑, 嗖被林一帆一把抓住。 咕嚕,咕嚕。 又是一整碗灌了进去。 药效还没有这么快起来,但上官雪月已经抹起了眼泪,一想到待会就要像昨天一样, 不知道今天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小美人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鸣鸣,呜呜—” 林一帆伸出手,一样温柔的拍了拍上官雪月的脑袋, “哎,雪月啊,我真不是故意要折磨你,但这种事情,不罚,说不过去吧。 ,” 小美人丟下了扫帚,双手抱拳一副哀求的模样, “求求你了,公子,不要,雪月什么都会做的,不要,呜鸣。” 林一帆眉头一挑, 果然,这第二次惩罚,她的態度已经和第一次比起来有了显著变化。 林一帆嘆了口气,一脚,就好像做了什么重要决定, “昨天被关了那么久,確实不好,哎,也不能这样再罚你了。 今天轻鬆些罚吧,这样吧,你去把后院里没人打扫的那几棵树那,把落叶扫乾净,扫完之前,不许上厕所,不许离开。” 小美人听完,马上止住了啼哭, 这个要求並不过分,毕竟那些落叶怎么扫,也就一个时辰解决了,药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而且这次不像昨天是被强行关起来的,这次是有自由的, 说是不准离开,但公子一会就去金灯司上班去了,这一次是全靠自觉。 这罚得,已经很轻了, 小美人连连点头,那装可怜的哭泣也还记得补上,防止公子反悔, “嗯,好,呜鸣。” 林一帆语重心长, “雪月啊,你想想看,换个人,三番两次对主人家下药,恐怕已经被赶出去了吧,你看我对你多好。 你姐姐只会怂你,让你做这些违背本心的危险之事,我答应你姐姐对你好,可你姐姐却自己— 哎,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只有我是你的朋友。” “鸣鸣,公子,姐姐,姐姐也是因为南楚的復国大业,迫於无奈,呜鸣,姐姐对雪月很好的,公子,公子求求你不要这么说她。” 看来这个姐姐,还是在这丫头脑子里根深蒂固,得再点时间。 只要这丫头的康復训练完成了,已经看到背刺她姐姐的模样了。 林一帆一边拍著小美人的脑袋,一边笑容如春风般和煦“嗯,好了好了,去扫院子里的落叶吧,这劳动改造要靠你自觉,扫不完, 不许离开,不许上厕所吃东西,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啊。” “嗯,呜鸣,公子,奴家,奴家这就去。” 她刚走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似得,探回了脑子, “鸣鸣,公子,你对我真好,公子,谢谢你。” “嗯,快去吧。” 小美人看著公子那俊朗的模样,既有武人的可靠,又有儒生的斯文这次的报答,就是不能辜负公子的信任。 书房里,白长芸捏著自己的肉腿,来回盘了盘, 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了类似起床气一样的东西, 以前被压抑的这些情绪都在一点点復甦。 她拉开了帘子,看著小弟子换好黑袍,去上班的背影又想起昨天晚上,这傢伙是真的好不客气,明明说好只能抱著,不能乱摸。 可这狗东西还是偷偷摸了她的肚皮那可是肚皮啊,想起来虽不至於像昨天一样羞红,但还是很懊恼, 配合上起床气, 心里是一万个不爽。 甚至小弟子还揉了揉她肚皮上的肉,搞得她大半夜不敢睡,只能一直保持著收腹的状態。 这气,得出! 她顺著窗户的方向,看到了在后院那一小片林子下,扫著落叶的上官雪月, 芸芸的坏心眼,第二次冒了出来。 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收拾, 小美人终於是把这积攒了许多时日,没人清理的落叶都扫成了几堆。 接下来,只要用袋子装好,拿去倒掉就行。 想起了公子说的什么劳动改造,虽然在教坊司时候做什么都有人伺候著, 但自己清理完这么多落叶的成就感,好似让自己比被人伺候的时候要更开心些。 小美人有种,劳动改造把她从鬼变成人的感受。 至於那药的效果,將將还能忍住,想上厕所的衝动也还是刚刚冒头, 时间是卡的那么完美, 这一切都要感谢公子,是公子的恩情。 可就在她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 一阵不知道哪里来的冰冷灵压,一瞬间衝散了那几堆好不容易扫好的落叶堆, 甚至那灵压还撞在了树上,撞出了更多飘落的叶子。 有一片还有些发绿的落叶隨风轻舞,温柔地搭在了小美人微微翘起的鼻尖上她看著眼前的一切,好难受,就好像心臟被什么东西狠锤了一下。 刚刚是什么衝动都能忍住,可身体好似也到了极限,再来一遍,就未必那么轻鬆了。 脑海里却还浮现出公子和煦笑容下说出的话, “这劳动改造要靠你自觉,扫不完,不许离开,不许上厕所吃东西,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啊。” 某对不愿透露姓名的狗男女,在欺负一个受气包上,达成了些古怪的默契。 第164章 芸芸忍不住轻哼 第164章 芸芸忍不住轻哼 国师府的书房里, 芸芸搭在书房的窗边,一副冷峻的扑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倒是她那交叠在一起的玉白大腿一晃一晃,有几分愉悦的味道。 她饶有兴趣的看著后院里清扫落叶的上官雪月。 她只是时不时释放些灵力撞击院子里的那些的树干,看小美人为此忙上忙下, 这是她以前情绪被无情道压抑时候,不曾有的开心。 一边堆积成山的文书提醒著芸芸,该上班了,现在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再拖下去,就看不完了, 可就是好上头。 芸芸自己也有些疑惑,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怎么会这么有趣呢。 院子里,上官雪月已经是第三遍清理那一地的落叶她可是被灌了一整碗的薑汤,和昨天一样,到第四个时辰的时候,已是非常想念茅司。 两腿在不停的打颤,也觉得有那么一两滴已经挤出来了。 可这落叶怎么也扫不完。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越是扫不完,越是慌乱,一点点鼓起的膀胱就越是跟她两头添堵。 小美人拿著扫帚的手也在抖个不停, 终於,马上就能收拾好了,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风了,每个落叶堆都压实过了, 公子的惩罚,终於可以结束了。 轰! 某个坏心眼的白毛仙子,终究是顺手打出了第三道灵压,再一次打散了那些落叶, 看著小美人这手足无措的样子,坏白毛嘴角是忍不住的上扬,还有些轻哼。 最终上官雪月选择了作弊,活人不能被尿恋死,迈开步子就往茅司跑去。 不过大步也没迈几步,立马知道了尿大步跑会有什么后果,变回了彆扭小碎步,往茅司一点一点挪了过去。 哎呀~ 小美人推开茅司的门, 啪嗒~啪嗒~ 是泪水大滴大滴的掉下,打湿了石制的地板青砖。 从高处窗口倾洒进来的几束阳光,恰巧洒在了茅斯的洞口上, 救赎之路,就在其中。 解决完的上官雪月一边提著裤子,越是畅快,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她好自责, 明明公子这次对她法外开恩,惩罚这么轻鬆简单,她最终还是没憋住,做了这种对不起公子的事情, 在没有完成公子给的清扫任务的情况下,擅自去了茅司。 “鸣———公子,对不起。” 她已经全然忘记了,人有三急,是这个世界上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边说,一边泪珠,顺著粉嫩的脸颊滑落。 耳边是公子的声音, 劳动改造要靠你自觉,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不行,上官雪月,你不能这样,这样逃避惩罚,你对得起公子的信任吗? 她已经快软掉的腿用力一, 等公子回来,要再去重新领罚,不然这种愧疚和亏欠感,真的好难受书房里的芸芸看著上官雪月最终放弃了坚持, 芸芸也放弃了再继续欺负她的想法, 再不工作,就真的今天看不完了。 嘆了口气,坐回了桌台边,开始审阅文书。 一本又一本,但怎么审,怎么感觉心里都是空落落的, 拿起桌边小弟子买回来的糕点决定吃上几块,自己哄自己上班。 快吃完了,还是提不起干劲,甚至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几年前,是怎么成为的那个无情的文书批阅机器。 在芸芸不断反覆尝试把这些不愿工作的负面情绪藏起的同时,合欢魂丹也没閒著, 论对情绪的拉锯,它的耐心可不少。 芸芸刚刚那种想要欺负人的衝动又被一点点挑了出来,不过这次混杂了些別的东西, 她埋怨起了小弟子,自己这副模样,小弟子脱不了干係, 她想欺负的对象,已经不止是那个可怜的受气包上官雪月了, 突然有些对小弟子的想法,可马上摇头,真做了那种事,还怎么当个师父。 京城外的一处酒肆, 几个换了便装的金灯卫一边喝酒,一边等著某件事的发生。 其中一位长相俊俏的女金灯卫一直在旁边怂著另一个女金灯卫喝酒,她那眼神还不停上下滑溜看著对方那贴身皮衣下的圆润弧度, “哎呀,令狐姑娘,看来你还是不懂我家师弟的好啊。 不管是哪家姑娘,只要在我师弟手上,撑不住几天,脑子就会被我师弟影响和开发,最终就满脑子全是我师弟了, 我研究我师弟,已经有些时日,我管这个叫“林一帆化”,简称“帆化”。 ” 小鳶说完,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小手就像是顺便的探出去,想搂住旁边这金灯卫七堂堂令狐白芷的香肩, 却被她侧身一闪,避开了自己伸出去的小手。 鳶大官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对自己如此冷漠的女人,只得假装是去抓自己的后脑勺,挠了挠,又伴装打了个哈欠,缓解尷尬。 令狐白芷看看旁边一言不发,独自皱眉沉思的俊朗新堂主, 再对比一下旁边的轻桃女侠,新堂主林世子,那是显得越发稳重可靠。 哎,自己昨天还猜新堂主是个对自己师姐下手的下流胚,真是不应该, 这副俊朗忧鬱,一听到不平之事,就毫不犹豫的选择和七堂一起查这起魔剑的侠肝义胆, 怎么想都是真侠客。 也像自己当初选择加入金灯卫时候,幻想中自己该有的模样。 鳶大官人瞧见这女搜查官,看自己师弟的眼神, “嘶,令狐姑娘,瞧我说得没错吧,你现在脑子里肯定已经都是我师弟的模样,开始思凡了吧? 要想成为我师弟的女人,不如先成为我的,这样大家齐心协力,拿下我师弟也指日可待。” 也只有小鳶这半步浮屠敢这样说话,换个人,早都不知被砍了多少次了, 越是修为高,小鳶越是放飞自我,林一帆也已经习惯了。 令狐白芷白了一眼这个半步浮屠, “喷,轻洮之人,胡言乱语,你若不是剑圣大人长女,我已一剑落在你身上了。” 小鳶正打算拿出些看家本领,去撩一撩眼前这冷漠的女侠, 但她还没出手,酒肆外就有急促的马蹄声,最后勒停在了酒肆之外。 是他们等了许久的人到了。 令狐白芷拔剑就要踏出迎敌,被小鳶一把拉住, “令狐姑娘,再等等,现在是打草惊蛇。” 令狐百芷甩开小鳶的手,不以为然,依旧是一副要出阵迎敌的架势。 最后还是林一帆开口, “白芷,再等等。” “哦。” 令狐白芷收回了已经出鞘一半的剑,坐了回去。 小鳶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嘿,我可是剑圣亲派的特使,论级別跟我师弟这个堂主是一样的,你怎么就光听我师弟的话,我说了怎么就不算呢。” 令狐白芷又是给小鳶一个白眼, “哼,你这下流胚,你也配和林堂主比。』 第165章 芸芸,其实喜欢欺负人吧 第165章 芸芸,其实喜欢欺负人吧 酒肆里的几个金灯卫压低声量,也把灵气波动藏了起来酒肆外的几个衣著是北蛮制式的蒙面客拴好马匹,找小二点了几个酒菜。 小鳶借这个空档,脑袋偷偷凑到女检察官的耳边,好似恶魔低语, “令狐姑娘,我师弟就是不主动不负责的人, 以我的帆学造诣来看,你的脑子已经开始“帆化”了,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令狐白芷没理睬女侠的轻桃话语,只是等著林堂主行动的信號。 果然在那几个蒙面客点完酒菜已经入座许久之后,后面才又有三人跟了进来,坐在了蒙面客之中。 那三人也有黑纱遮脸,但不止是遮脸,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包裹,连手都不例外。 这种遮挡,多半是身体已经被魔剑侵蚀得没有一块好皮,若是被人看见,一下就会举报给城防司或金灯司。 虽然使用魔剑,有各种各样的坏处,比如魔剑的使用者假如修为不够,肯定会被侵蚀肉身,也会折寿, 但修为够高,一般也不会使用魔剑。 可对这些江湖匪徒来说,能活一天算一天, 折寿?能不能活到寿终正寢的那天都是个问题。 这些北蛮匪徒,林一帆早在快马进京之前就在边塞注意到了,所以知道他们之中有三个使用魔剑的凶徒, 当时还好奇这伙人是怎么被边军批准入关的。 通过七堂眾人的连夜档案整理,才知道他们也牵扯到了那柄浮屠境以上的魔剑事件里, 单是那能带著魔剑入大乾的免检通关文书,背后的势力就不容小。 那些蒙面客动作也相当谨慎,吃东西都要由其中一个单独试过以后,其它人才敢动筷。 林一帆见时机差不多了, 再等下去,他们也不可能有所放鬆, 轻轻把酒杯往地上一推, 砰! 伴隨著酒杯的碎裂声, 酒肆里的数个金灯卫快速拔剑,將那一桌的蒙面客围住。 这次行动,林一帆只带了一个五品和几个六品的狩剑使,令狐白芷算是其中级別最高, 她手执银剑,目光锐利的扫视眼前的几个蒙面客, “大乾金灯卫,查办魔剑,识相的就不要反抗。” 但这种时候,叫这些个亡命徒不反抗,这才是为难人, 三柄魔剑迅速炸开, 但也就炸开一下,就被那几个金灯卫完全压制。 確实都是亡命徒,几次挣扎无望,都是以自杀式的手段,几乎全员爆体而亡小鳶看著唯一一个逃走的蒙面客,踢了踢地上的尸体, “师弟,那傢伙真要放走?我看抓住他应该能审出不少东西,他跟这些傢伙不一样,还挺惜命。” 令狐白芷也是想追上去的样子, “林堂主,真的不追吗?我们狩剑使有经验,肯定能追上,把他捉拿。” 林帆摇摇头, “他也就是个小嘍囉,能审出来的东西,恐怕金灯卫內部都已经有那些资料了,不如放回去。 对方势力应该不是什么谨慎的主,不然就不会做出杀金灯卫堂主这种惹眾怒的事了,他们就是吃准了金灯卫不敢查这案子, 这个案子难查的不是幕后主使,而是指向幕后主使的证据,能不能替陈堂主报仇,关键的东西不在案子里,在案子外。 抓一两个爪牙有什么用?要抓就把他们整个势力,一把全部捞起。 等那个嘍囉回去报信,他们会露破绽的,有破绽就会有证据,我们不能急。” 小鳶自然是相信师弟的布局,点点头,和周围几个金灯卫一起收拾起了这里的这些俱尸骸,也回收起了魔剑。 七堂的眾金灯卫看得出新堂主似乎游刃有余,相当可靠,儘管他们著急,恨不得今天就追上前,一路把背后元凶出来, 但既然选择了相信这个新堂主,那就按堂主说的来。 隨著七堂善后的人员到来,很快就清理好了现场,林一帆也宣布今天七堂的工作到此结束,各回各家, 不过时间其实还很早,甚至都还没到午饭的时间。 副堂主张叔也隨后赶到,他看向那个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新堂主,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七堂包括副堂主,他们並不了解武安家魔剑一案的细节,也不知道那一案的死者正是眼前少年的生母,难免心里都有些犯嘀咕。 要说新堂主没在查,他当真在整理相关卷宗,布置行动, 要说他在查,这么早就让七堂下班,明明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都捏不准这个新堂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林一帆好像看出了副堂主的疑惑,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 “张叔,早点下班,就是希望大家早点回家休息,养精蓄锐,到时候难免恶战,我也得回去陪老婆了。” “哦,好,谨听堂主安排。” 一个时辰后,过了正午, 国师府里,白长芸批阅著文书,越批越累,感觉就像整个人被这些东西埋住了一样。 咚,咚,咚, 书房外有敲门声, “师父,我可以进去吗?” “嗯,帆儿,进来吧。” 林一帆推开了房门,就看到那张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扑克脸, 有些区別的是今天师父居然穿了鞋子,那双红底的高跟鞋像是玩具一样,被她两根脚趾夹住,上下摇晃, 看起来好像在不耐烦,也不知是对文书,还是对自己的。 芸芸抬起头, “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了?你莫非对这案子不上心?不想快点查完?” “师父还不懂我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要查,就一路查到底, 不悠閒些,鱼怎么会上鉤,而且这样还有空早点回来陪师父。” 林一帆凑上来,拉出一张椅子,坐下, “师父,你是不是很烦这些文书啊,弟子以后每天都早些回来,帮师父分忧2 “確实烦,確实看不下去,但就算你来陪我也没什么用。” 白长芸说完,就没再没理踩小弟子, 除了偶尔的闭关,这些文书她都已经看了两百多年了,哪有什么烦的道理, 慢慢適应,总能回到以前的状態的。 林一帆却是搬著小椅子越靠越近,凑得好近那双指节分明的大手还时不时的靠近许多,叫人更加心烦意乱, “师父,既然烦,为什么还要看?弟子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师父总是忧国忧民,心繫天下,可这样的事,帆儿觉得师父不必做也行。” 白长芸对这话相当不喜,语气间也带著些批评的味道, “这些话是为师教你的?不做这些事,陪你一起耍混?帆儿,你什么都好, 就是太任性,人不能只为自己做事。” “师父,有句话您应该没有听过,『圣人不息,大盗不止』,心繫天下是对的,但天下人不应该只是依託在一两个圣人身上,圣人才是大盗之源———“” 林一帆话还没说完,芸芸就堵上了他的嘴, “你在教育本座?休要说你那些歪理,本座几百年来都守身克己,你这孩子的几句话在本座面前,太虚头巴脑。 本座三百年前是这个样子,三百年后也会是这个样子,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可这话说出来,一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被小弟子影响的那么多习惯,芸芸自已都觉得心虚。 有跟加强自己信心似的补上一句, “若是有什么大盗,本座既是圣人,本座亲自除之。” 林一帆笑笑,退出了书房, 还没走远,又在门外又突然补上一句, “师父,欺负雪月好玩嘛,圣人也觉得这挺有意思的吧。” 噗通! 一声响,那只红底高跟鞋从芸芸的脚趾间滑落,摔在地上。 本座没有被他读心啊,这孩子,怎么会知道芸芸明白,自己作为师父的伟岸形象,在被偷偷撬动了。 林一帆其实也就隨便一说,把雪月关了一整天的人他本来也不確定是芸芸, 但听著那一声高跟鞋落地声,他明白自己猜对了, 白长芸的心绪里出现了小弟子的来电呼叫, “芸芸,其实很喜欢欺负人吧。” “闭嘴,没大没小。” “弟子也——..” “闭嘴。” 被强制掛断电话的小弟子在院子里找了师父经常坐的藤椅。 藤椅上有是小心打理的痕跡因为这条藤椅靠在上面可以来回摇晃,府里上下都知道,这是老太太最喜欢的款式。 往上一坐, 看向书房那被芸芸拉上帘子的小窗户,嘴里嘟囊, “师父,弟子希望有一天,师父有什么坏水可以隨便洒出来,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师父能不必再当一个圣人,而是和弟子一样,没那么多包袱的凡间俗人。” 那话语,再怎么小声,芸芸都听到了, 她也抬起头,看向书房那看了几百年都没有变化过的天板,不自觉的说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 “本座有时候,是会想和你一起当个凡人。” 又看看旁边那一堆本来已经看不下去的公文,就跟要和小弟子斗气似得,鼓起了劲, 今天,本座一定会全都看完。 第166章 师父嚼碎了餵你吃 第166章 师父嚼碎了餵你吃 午后的国师府很安静, 府里的下人门客大都在各忙各的事。 林一帆本想待在芸芸的书房里,却被芸芸赶了出来,不管怎么样都不让他进去了, 有些思念起了小时候,自己坐在芸芸的书房边上看著芸芸在那审理文书,她倒也很少因为自己分神。 这些年下来,白长芸的变化了好多好多, 不过这些变化,归根结底算下来,就是多了许多的人味。 一边坐在芸芸摇晃的藤椅上,看著天,一边想著小时候仗著小孩子不懂事, 好像做了不少现在回想起来,都不敢再做的事情。 难免有些晞嘘,要是能再回到一次孩子的时候就好了, 现在要操心的事情里里外外变得多了起来,当个师父宠溺的,没有烦恼的小徒弟,好像远远比现在要开心许多。 林一帆一边这么想著,一边在这和煦的午后犯起了困意, 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书房里的白长芸也差不多审好了文书, 被小弟子一吵,反而更有干劲了,工作效率要提高了不少,今天真的一天看完了前几日堆积的公文。 吹熄了书灯,拉开窗帘一看,居然太阳早都下山,那灯笼都已经掛了起来, 府里的下人甚至都已经去休息了。 院子里,自己平时最喜欢躺的那张藤椅上,小弟子已经在那呼呼大睡。 下楼,正准备在叫醒他之前,偷偷靠近再看看小傢伙的睡姿, 小鳶从旁边抱著个东西,手脚的走过来。 白长芸疑惑的看著小鳶,平静的眼神是在问, 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鳶手指顶在唇间,小声细语, “嘘,师父,今天是师弟生日,我买了个礼物,放他旁边,等会他醒了就会有个惊喜。” 说完,小鳶把一只布包放在了熟睡的师弟手边。 芸芸被小鳶这么一提,第一反应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小鳶这闹腾的性格, 怎么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但还没等芸芸多想, 小鳶看向芸芸,对师父一脸期待的问著, “师父,你有给师弟准备礼物吗?准备了什么啊?在大漠的这些年,师弟可是每次师父过生日都掛念在心上呢。” 芸芸被这么一问,有些不太好意思,虽然小弟子年年都记得自己的生日,但小弟子的生日,都还是自己主动说的,不然她也不会特意去记, 倒不是说不在意小弟子,而是几百年的习惯,让她不会特意把生日当成一回事。 礼物,自然也是没有准备的。 小鳶似乎看出了师父的为难,嘆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只苹果,用衣服內衬擦擦乾净,放在了那礼物包上, 那嘆气里,白长芸觉得有种弟子在对师父『怒其不爭”的倒反天罡。 她也没跟师父告个別,就手脚的离了院子,回屋睡觉去了。 白长芸看著自己这个登徒子女徒弟,当年新垣青山把他送到自己府上的时候,也是小小一个豆丁。 芸芸想起了那些时候,大点的豆丁小鳶带著小豆丁世子,四处打闹的样子, 不自觉间,两个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没忍住,嘴角提起了些,芸芸居然笑了。 她还想起了小弟子小时候,明明什么事情都懂,却总是在装傻, 这小傢伙还撒娇,要自己嚼碎了用嘴餵他吃苹果, 他那时候居然还把勺子藏进衣兜里,自己那时也只是觉得好玩,就配合这孩子,假装不知道他把勺子藏起来。 餵了那一口之后,这豆丁点大的孩子,他那一整天都是揣著个手,又像是自责,又像是心里透著乐。 芸芸蹲下,拿起那只苹果,在眼前端详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记得这么无聊的事情。 十多年了,苹果还是那只苹果,小豆丁却长得比自己都高大了。 她看向眼前那眉目俊朗,还时不时发出轻的大號小弟子, 也不知看了多久, 一种莫名的想法涌上心头, 想欺负他,想逗他玩, 要不,再这么餵一次? 等她被自己这突如起来的想法嚇到,回过神来的时候, 嘴里已经是嚼碎了的苹果,身子已经俯在了老太太藤椅上,小弟子的身前。 怎么回事, 本座? 芸芸一惊,要离开的时候,藤椅被她的手一推,晃了一下, 小弟子被晃醒了。 林一帆和眼前的师父四目相对, 看著师父鼓起的腮帮子,还压著自己,一时半会想不清这是个什么情况, “师父?” 林一帆一紧张, 吱吖~ 老太太藤椅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半步浮屠强者的灵压推动,晃了一下,把林一帆的脸往芸芸身上推了过去, 吃了个嘴子。 合欢魂丹已经做足了准备,在这一瞬间,把芸芸记忆里餵小弟子吃苹果的片段文翻了出来,在她的脑子里滚动。 似是受了这记忆片段的影响, 芸芸只觉得怀里的还是那个吃东西不细嚼会著的孩子, 把那嚼碎的苹果餵了进去。 林一帆眉头一皱, 这是? 好吃。 看著眼前的芸芸依旧挎著个批脸,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得走开, 林一帆想开口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芸芸又倒带一样,玉足往后踩了两步,倒了回来, 虽然脚趾已经蜷得能挖洞了,但语气还是一如既然的很硬,很冰冷, “没什么,是生日礼物,你喜欢就好。” 说完芸芸快步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砰! 用力把门甩上,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看著眼前的一切, 芸芸搓了搓自己的脸蛋, 那傢伙,那傢伙可是个有那么大的大人呢,白长芸,你在千什么啊。 坐在老太太藤椅上的林一帆,舔了舔嘴唇,回味著那一瞬间甜甜的味道, 又从旁边捡起芸芸刚刚咬过一口的苹果, 在牙印上,又咬了一口。 师父怎么这么浪费啊,以前可是会一整个餵完的。 想起了刚刚师父说的什么『生日礼物”,林一帆还有些疑惑, 自己的生日,不是下周嘛? 从藤椅上站起,准备回去睡觉,顺便去看看芸芸是不是在偷偷害羞, 刚起身,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小布包, 用嘴叼住苹果,拆起了布包, 看上去很大一个礼物包裹,里面是揉成团的后厨抹布,还有一张小卡片。 卡片上那丑字,丑得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写的就是师姐写的, 国师府除了他们师姐弟,没人能写出这一手丑字了, 师弟,鳶鳶姐帮你到这了。 不远处,偷看的小鳶把手背在身后,脸上是久违的姨母笑, 就好这口,好磕。 下次再要磕,就得刺激一点,自己当著师父的面,强制吻师弟,看师父难受, 喷,好磕。 小鳶关上了房门,深藏功与名。 第167章 求求你,狠狠罚我 第167章 求求你,狠狠罚我 林一帆一边吃著苹果,一边想著自己要做些什么,才能让师父的圣人包袱再放下来一些呢。 师姐都已经操心到帮自己骗芸芸了, 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或许得想个办法,再刺激刺激芸芸,再一直让芸芸端著,那圣人包袱就真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放下了。 可以让芸芸,比如吃个醋什么的? 林一帆的第一反应是把师姐拿出来用一用,但一想到师姐很可能会得寸进尺,摇了摇头,算了算了。 此时,院子的角落里, 上官雪月拿著一条被子,被刚刚看到的一幕惊得愣在了原地, 她总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可心里却被那轻吻的一幕惹得一阵悸动,心臟碎砰直跳。 她看著公子手里那只被他一口一口咬著的苹果, 咽了口唾沫。 不过公子已经醒了,应该不需要自己送被子了, 小美人本以为没人注意到她,她可以悄悄的来,悄悄的走,要是被公子发现自己偷看他亲亲,会不会又要被罚。 愣神间,听到了公子的声音, “雪月,你在干什么呢?” 这突然的一句话把小美人给嚇到了,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公子,您能再罚罚我吗?” 林一帆听得都有些莫名其妙, 转头看向说这奇怪话的小美人,用著温柔的语气问著, “怎么了?你又没做错事,有什么好罚的。” 上官雪月突然意识到自已这么说,没头没尾的,连忙解释道, “对不起公子,就是今天,今天公子罚我扫完落叶之前不能离开院子,可, 可我扫到一半那叶子越扫越多———没忍住,就,就去小解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紧张,既害怕公子因为自己主动交代了这事情而对自己失望,也害怕公子会给自己什么很鬼畜的惩罚。 林一帆看出了那些害怕的端倪,走近,笑笑,拍了拍小美人的脑袋, “雪月以前在教坊司都没有干过活吧?” 小美人有些扭捏的点点头, 虽然不想承认,但好像自己已经开始享受起了被公子摸头, “嗯。” “雪月很诚实,去睡觉吧,这次就这么过去了,不用罚了,没事的。” 说完林一帆头也不回的走了,思索著让芸芸放下包袱的事情。 小美人看著公子那离去的背影,心中反而有许多, 公子,公子就这么走了? 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她抓著衣角,竟然心里生出一丝委屈, 想著刚刚那个公子和仙子的吻, 她嘴里小声嘟囊, “为什么为什么不罚我——” 她从衣兜里掏出了还剩的那小半瓶媚药, 脑迴路因为这两天的折磨有些混乱。 几乎是没有预兆的嘴角勾起,冒出一句, “如果,如果我再闯些大祸,公子,公子是不是就会,狠狠罚我了。” “姐姐,我,我想要那种效果更好一些的晕魂药。” “啊?你要那个做什么?那个药可能劲有些大,单纯是为妖媚之术作准备, 好像有些过头了,而且不能做到无色无味。” “拜託了姐姐,这次一定可以。” 上官金月看著眼前扭捏的妹妹,感觉有些奇怪,但她对自己妹妹向来没什么怀疑, 毕竟是自己看著长大了,性格总不可能因为和那登徒子呆了两三天,就坏掉了吧。 没想太多,便把东西给她了。 与此同时,林一帆屋子里,他等芸芸等了好久, 估摸著芸芸是铁害羞了。 昨天等芸芸等到快睡著, 今天是直接睡著了,但睡梦中突然惊醒,肚子好像在翻江倒海, 可今天晚上除了吃了一只苹果,就什么都没再吃过了。 而且这种感觉,也不像是那种想要上厕所的衝动是灵力在翻涌。 莫非,师姐在苹果里下了什么药之类的东西? 不对,不是师姐,是白天在那酒肆吃的东西里有问题迅速盘腿而坐,调转灵力,压制丹田,疏通四肢百骸。 运转了几周天灵力之后,居然没有任何效果, 这药又无法发现,效果又极好,製药之人的水平甚至远超上官金月。 终究是连盘坐都有些坐不住了, 腹中像是要炸开一样。 几次在床上翻滚之后,突然感觉到,靠在了什么很柔软的东西上, 艰难的睁开眼,自己是靠在芸芸的腿上“师,师父—” “运转周天,把丹气往魂海里压,匯到为师这里来。” “嗯.好—” 小弟子咬著牙,强忍压制气息,最后药气迴旋,压入魂海。 当林一帆在痛苦中再次睁开眼晴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师父的怀里, 眼前是那张精致的面容,还有额头间的红莲印, 红莲印在发著淡淡红光,就如里面有篝火熄灭后的余烬一样,星星点点。 师父的表情,是这么多年未曾见过的怒, 林一帆想动都动不了, “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白长芸皱著眉,嘴边都带著森森寒凉,开口道, “帆儿,有人对你下手了,案子今天起,不要再查了, 下毒之人,为师替你杀之。” 最后几字,字字冷冽。 林一帆皱著眉头,挺起身子,喘著粗气, “师父,呼,弟子,呼,弟子今天大意了,没想到他们真敢对我下手,但敢对弟子下手,就说明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只是做事衝动的爪牙。 弟子,弟子不能一直活在师父的保护下, 就像今天,在酒肆的时候,那饭菜就不应该吃,但弟子总想著有您在兜底, 便做什么都很隨意, 弟子,呼,弟子还是想自己动手,也不只是抓那下毒的爪牙,还有幕后之人。” 白长芸却没有退让的意思, “不行,你不能出事,乖些,听师父的话,不查了。” 林一帆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一缕缕冰冷的灵力缓缓流入,可在身体中完全散开的时候,却显得那么的温暖, 这熟悉的感觉,师父估计费了不少力,才把这药毒逼出去, “师父,你不是白天还教弟子,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他们又杀金灯卫堂主,又暗中在京城积蓄势力, 这种人野心不小,绝对会在朝廷里惹出不少风雨,若是弟子就此不查,別人也查不了,会出大事的。” 白长芸把小弟子往自己怀里又揽得更紧了些她知道小弟子说得没错,但这毒居然在毒发之前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下毒之人手段过於高明了, “不行,你不能再去查了——” 林一帆听著芸芸那决绝的语气,其实心中反倒有些不合时宜的欣喜, 想不到在这种事情上,师父居然会选自己,而不是所谓的大义。 这也还是第一次知道,芸芸原来是会为自己生气的,还会生气到这种程度, 远比当年遇到百无双亡魂时候,怒意更甚, “师父,你在双標,事情如果跟弟子无关,您就天下为先, 可事情一旦和弟子有关,您就不要这天下人了。” 白长芸的语气都有些颤抖,显然刚是被嚇得不轻“双標就双標吧,反正不能再查了,为师已经为这天下失去过一个徒弟了, 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林一帆躺在芸芸的膝上,他双唇虽有些发白,显得很虚弱,却是笑了起来, “师父,您还说您几百年都不会有变化,这不是变了不少嘛,能看到您这担惊受怕的样子,这毒中得也挺值。” “闭嘴。” 第168章 很想摸本座的脚吧,帆儿? 第168章 很想摸本座的脚吧,帆儿? “七堂的各位,今天就查到这里结束吧,下班,各回各家,堂主我也该回去陪老婆了。” 林一帆在翻了一上午七堂內部关於魔剑的卷宗之后,便对著七堂里在翻查其它卷宗的金灯卫们拱手,示意下班了。 金灯卫向来都是以忙碌著称,哪怕是七堂已经受命只需要负责处理陈堂主遭遇魔剑因公殉职的案子,但天天午时都没过就下班的节奏,金灯卫们还是有些適应不过来。 林一帆整理整理衣著,晃醒旁边睡著还溜著哈喇子的师姐, “走了师姐,回去了。” 小鳶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跟师弟一起查案真是来对了,第一次当金灯卫能当得这么閒,还能补觉呢反正还早,师弟要不要跟师姐一起去喝酒啊。” 林一帆將桌上几份卷宗,默不作声的放进了衣袖里,点点头, “好啊,但是昨天中毒身体还是有些缓不过来,师弟先回去休息一会,等舒服了再去吧。” 小鳶点点头。 七堂的金灯卫已经完全猜不出这新堂主是想做什么,每天到金灯司一两个时辰,说是要查,却是都正午不到便回家了,还打算去喝酒。 甚至有几个金灯卫都已经对新堂主是否真的有查这案子的决心,有不少的猜忌。 刚刚还在书库里整理卷宗,寻著相关档案的令狐白芷抱著些资料走回了七堂,一回来,不仅林堂主人不见了,其它人也都在收拾东西, “矣,张叔,这是?又下班了?” 张叔笑得很无奈, “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天都下工这么早,令狐丫头,反正时间还早,要不要一起去六堂,帮他们处理些杂事。” 令狐白芷摇了摇头, 她是七堂性子最直的,不满的话语直接说了出来,甚至都没压低声量,骂都骂得想让整个七堂都听见, “林堂主真想查案嘛?我怎么觉得他是昨日中毒了,今日越发小心不敢查, 就想保住他自己那条金贵的命。” 张叔笑笑, “令狐丫头,你前日不还唯新堂主马首是瞻嘛,鳶鳶特使的话都是不理的, 反倒是今天在新堂主走了之后,背后说起人家不是来了?” “前日是前日,今日是今日,这案子他帮我们查,我就认他这个堂主,这个案子他若不帮我们查,那也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王爷。 张叔,你看他那查案的態度,正午未到就拍拍屁股走人,哪是想查的样子。” 令狐白芷强调的声音很大,就像是在昭告所有人,她跟那个林堂主不是一路,也像在把矛盾挑明,放在了檯面上。 让人都难免心生怀疑,新堂主初到七堂时和她闹的矛盾,她一直都藏在心里,没有放下。 国师府,书房门外, 林一帆刚想要敲门, 哎呀~ 书房的门就被白长芸的灵压推开, “进来把门带上。” “嗯,好师父。” 白长芸一边翻阅著文书,一边询问著今天查案的进度, “帆儿,今日查得怎么样了?怎么都是这个点回来,你应该是全七堂的领袖,当是做个榜样才对。 天天这么早回来,下面的人一定会心生不满。” 林一帆从衣袖里掏出从七堂顺出来的卷宗,直接坐在芸芸身边,摊开看了起来, “他们不满就不满吧,帆儿只想陪师父,待在师父身边看卷宗,上班这么痛苦的事情,都能成了享受。” 芸芸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冷漠的回答“不许油嘴滑舌。” 芸芸思索了片刻,手中审阅文书的笔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住, 转过头,看向从容的小弟子, “帆儿,难道你是要查七堂?在故意诱著他们对你不满?” 林一帆看向芸芸,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师父,陈堂主遇袭一事本就有蹺二品高手对上浮屠魔剑,哪怕是带著一个五品的狩剑使,跑掉应该也是轻轻鬆鬆。 对方恐怕早有理伏,就是衝著陈堂主去的, 弟子查了陈堂主这些时日调查案件的卷宗,发现他一直在查有关北蛮的魔剑案件,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事,被灭口的。 假如这个猜测属实,那七堂內部就必有敌人的眼线,陈堂主的行动都已经提前暴露, 昨天特意顺著陈堂主的案件继续查,去寻北蛮魔剑,果真那潜伏在七堂里的內奸出手了,对弟子下毒无非是想故技重施。” 芸芸放下手中的笔,手指在书案上轻扣, “那暗桩,帆儿,你可有猜出来是谁?” 林一帆摇摇头, “谁是暗桩弟子不知道,但谁不可能是暗桩,弟子在进七堂被人骂『不配当这新堂主』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会为我把这钉子拔出来的。” 芸芸猜出了小弟子说的是谁, 小弟子对別的女人如此信任,让她莫名的有一点点不爽。 面上大批脸依旧镇定自若, “你就这么信任那个叫令狐白芷的女金灯卫?不担心她会背刺你?” “师父相信弟子的看人眼光,这种率真之人,远比那些个处事圆滑的傢伙要可靠的多。” 芸芸点点头, “嗯,希望如此,查吧。” 说完她就转了回去,继续审阅著文书。 芸芸自以为表现得不会流露出任何情绪,但在芸学博土林一帆面前,这反应简直是送分题, 有破绽! 芸学博士发动了攻击, “师父,要不,我们打个赌,弟子看人若是准的,那下次白天早点回来,师父就都让弟子帮师父按一按脚,给师傅缓解疲劳。 若是弟子看得不准,这案子弟子就听师父的话,不查了。 反正连人都看不准,弟子也没有继续查下去的必要了。 怎么样?师父?” 这波啊,不趁著师父嘴硬,討点好处,那实在是太亏了。 可芸芸在和小弟子这几天线下面对面的相处下,她也摸出了小弟子行事的脉络, 本座好岁是个仙人,还能天天被这小子拿捏不成? 就在林一帆话语刚落的时候, 白长芸侧过身子,斜靠在太师椅边,本来交叠在一起如玉般的大长腿直接抬起,搭在了林一帆的膝上。 那双玉足真是白皙光洁,没有一点瑕疵,玉足间还透出一点点粉嫩的肉色, 这是林一帆在大漠十年,朝思暮想的场景,他这几日还一直苦苦思索,该如何让师父放下架子,好再有给师父进孝道的机会, 这么突如其来,他一时间居然被芸芸撩的心臟碎砰直跳。 芸芸两指夹著沾著墨的毛笔,在小弟子的鼻尖蹭了蹭,面容依旧冰冷如霜, 倒是有了调戏小男生的御姐模样, “想摸本座的脚就摸吧,整天拐弯抹角,不累吗帆儿?” 她的语气就像在提醒小弟子, 不管你长多大,师父永远是师父一两次被你拿捏就算了, 你小子就別想当家做主了。 第169章 被芸芸反推 第169章 被芸芸反推 “嗯?帆儿?你怎么愣著不动?不是要尽孝吗?” 大批脸找到了属於自己的节奏, 冰冰凉凉的语气,还有没有表情的扑克脸,优势场明显。 这逼孩子能几次拿捏自己,那是自己的师父包袱放不下实际上他也就口,在外面也是进了勾栏只听曲的清官人。 只要能放下一些包袱,拿捏他还不容易,本座看著他长大,还能天天被他要? 当芸芸意识到平时可没被这傢伙少楷油的时候,那包袱虽然还是没办法完全放下,但负担也並没有那么沉重了。 她稍微腰间又扭了扭,手后肘撑著太师椅的单边扶手,整个人横过来躺在太师椅上,臀腿上的丰被扶手挤压,勒出两段鬆软的弧线, 林一帆看著眼前白皙的小腿,纤细的脚踝,粉嫩的足见, 一切都太完美了。 肉身搂著师父睡,已经睡了几天, 是明明美人在怀,却只能感受,不能乱动的夜晚。 再怎么说也是个十八岁的大小伙,本就躁动的內心,被芸芸玉足轻挑的这一个动作,撩得直接岩机了。 芸芸的脚还不太老实,足尖相蹭滑动她看到了小弟子那被突然一击破防的木訥表情, 心中浮现出这几日小弟子对自己几次戏弄一种扳回一城的成就感,倒是让她开心了几分。 又多了想要继续戏弄他的兴趣。 那魂海里的魂丹发现又有可乘之机,是白长芸心里一直有的爭强好胜。 她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脚又往上多抬了半分, 大拇趾和二趾错开,勾在了小弟子的下顎上脚趾把那张俊俏的脸抬了起来, “怎么?师父让你按,你不按?不听话?” 林一帆咽了口唾沫, 双手捧住了芸芸一只玉足的后脚跟和足弓, 是仙人皮肤极其完美的触感,好像手指若再用力些,一挤,这玉足就会和水一样,从他的指缝间流走。 芸芸的扑克脸上又多了几分被魂丹勾出的不屑和轻蔑, 另一只脚也顺势抬起,踩在了小弟子的脸上, “给你按,你又不敢,不敢还在师父这里唧唧歪歪,没出息。” 那足尖勾了勾少年乾净锐利的下頜线,把他的脸扭了过来, 啪! 是足弓打踏在少年脸上的声音, 声音大,但並不用力,不疼。 林一帆被师父这一步一步更加主动的样子,惹得相当不知所措, 但芸芸那一口一个『不敢”又是什么意思? 不敢?怎么可能不敢。 机会摆在这里,就是尝一尝也好啊,豁出去了。 芸芸脸上的不屑更甚,头昂起些,眼瞳往下扫, “帆儿,师父可是给你机会,你又不——— 话都没说完,芸芸冰冷的语气立马没了, “啊!” 她连忙把脚收了回来, 刚刚足弓间一瞬间软滑的触感, 被舔了? 这一刻,魂丹解开了对她內心深处想法的诱导,倒不是魂丹不想继续,而是有紧有松,才能完成更长远的目標, 还差最后一味药引1,不急这一时半会,太急有被白长芸发现的风险。 芸芸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惊恐, 刚刚自己,在调戏小弟子? 不止是戏弄,还是用脚,还是大白天在书房里。 再看看眼前的俊朗少年, 他真舔了? “帆儿,你?” 林一帆很懂事的表现出一脸疑惑,就像是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 “怎么了师父?你不是要让弟子帮你按脚吗?” 芸芸也就坡下驴,点点头,重新把脚放回了小弟子的膝上, 林一帆很有礼貌的一边帮芸芸按著脚,一边看著桌子上的卷宗。 芸芸迅速镇定了心绪,拿起了桌子上的笔墨,开始审阅文书, “帆,帆儿。” “师父怎么了?” “忘掉。” “忘掉什么?” “没事。” 林一帆的屋子里,上官雪月手脚的走了进来。 她的手颤颤巍巍的从衣兜里掏出了晕魂药,这药力相当蛮横,远超之前的媚药,甚至对浮屠强者的身体都有影响, 只是这种药也有缺点,容易被发现,因为做不到无色无味。 但她是来领罚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魔, 就是一想起公子对自己那般温柔,告诉自己,这惩罚可以轻轻带过,她的心里就好难受, 觉得空落落的, 若是不能领罚,那第一次受的那般折磨算什么“ 但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古怪,为了被罚而故意做错事, 这乱七八糟的心绪到底是哪里来的? 正曙之际。 哎吖~ 门被推开, 林一帆出现在了门口。 “公,公子——我—.” 小美人迅速把那一小包晕魂药藏在身后“对不起,公子,我,我又做错事了,该罚———” 林一帆的心情不错,走起路来的步子都很轻快,一边在椅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一边笑笑,语气温柔, “雪月,你是故意想被我罚吧?好像变得不像个乖孩子了。” 小美人一惊,手中的一小包晕魂药都被嚇得掉到了地上, 自己在公子面前就像什么都藏不住的透明人一样, “奴,奴家没有这么想,奴家只是觉得做错了事,不罚不行,不然心里难受“真的是这么回事吗?那我若罚你,你更自在了,我是不是这罚还罚成了奖赏?” 林一帆起身,走到小美人身边,贴著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你想被我罚,就把你姐姐以后安排的所有事都告诉公子,这种对姐姐不乖的孩子,才该被罚。” 说完,林一帆双手搭上小美人的肩膀,对著她笑笑,笑容依旧是俊朗得能引得少女內心连连悸动, “哈哈,雪月啊,我跟你开玩笑的,不要紧张,反正你也还什么都没做不是?论跡不论心。 饿了嘛?去吃饭吧?” “哦—.好—.—” 小美人的心绪,被搅得更加混乱。 等两人离开房间之后, 芸芸今天为了减肥,没有吃晚饭,独自先走进了小弟子的屋子。 她此时也是心绪不寧,主要是因为跟小弟子在书房的调情, 那哪里有个师父的样子, 她紧紧关上了房门,联想起这几天小弟子回来以后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妙。 被美人干抱著,却什么都不能做,难熬的度过漫漫长夜,这样的感受不止是小弟子有,这个做师父的也有。 有些事情,她其实也知道,自己想做了许久, 从那天的手指开始,芸芸就已经认清了自己,觉得自己这个师父当得太不是个东西了。 芸芸走到床边,刚想坐下运功,压制这乱七八糟的不寧心绪, 她注意到了地上有一小包东西,像是药粉。 捡起来闻了闻, 是晕魂药,一种效果相当之强的媚药, 估计是上官姐妹丟下的吧。 芸芸將其放在掌心, 这种下流醃赞的药物,落到本座手上,自然是要直接销毁, 防止被有心之人得到。 万一恶人让小弟子误食了这药,他的阳火更甚,最后逼著小弟子就范怎么办? 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有义务保护好帆儿。 可芸芸刚要运转灵力,把这晕魂药销毁她的眼神开始左右躲闪。 最后,放进了自己的衣兜。 过了半响,小弟子吃完晚饭,推门进来, 在地上寻找了半天, “师父,你有看见一小包药吗?刚刚我从雪月手里抖出来的。” 芸芸语气平平淡淡, “什么药?本座不知道。” 之后芸芸冷哼一声, “呵,什么『雪月~”,才到府里来几天,你叫得倒是亲切。 对於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 芸学博士总觉得师父是有什么事在瞒著自己。 第170章 本座今日和你当上一日夫妻,你还会有遗憾吗? 第170章 本座今日和你当上一日夫妻,你还会有遗憾吗? 夜色已是渐浓, 小弟子的屋里, 明明那灯烛和往常一样,却很是迷离,摇曳,时不时拖动出许多的长影。 白长芸在床上打坐,运气,来回运转周天,以求內心的那些杂乱心绪都能安静下来。 林一帆在床边寻了好几圈怎么找都没找到那包晕魂药的小弟子嘆了口气,坐到床边。 他也和平时一样,挨著在床上打坐的芸芸坐下。 芸芸可能是因为偷偷把那包晕魂药藏起来的关係,心中有了许多的亏欠感, 已经做好了小弟子扑她怀里睡觉的准备。 可闭著眼,装模作样的运转了两个周天灵力之后,旁边的小弟子依旧没有动作,反倒让芸芸有些意外, 这孩子改邪归正了? 偷偷睁开一只眼晴,看看旁边的小弟子, 居然也在床上盘腿而坐,还在看著卷宗, “帆儿,你不睡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看呢。” 林一帆依旧翻著卷宗,一边翻,一边回答著芸芸, “师父,您自己先睡吧,要是没抱著帆儿睡不著,那帆儿可以借您一只手当枕头靠著。” 白长芸一听,冷眉微,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谁睡不著了?那本座先睡了,你看你的吧。” 芸芸还等著小弟子贫嘴, 结果他只是冷冷的回答了一个字, “嗯。” 这一下惹得芸芸都有些不太適应把这孩子从小带到大,从娃娃开始,这孩子就是天天粘著自己,什么事都是师父,师父”叫个不停, 怎么开始上班了,突然又有了这么一副工作狂的模样, 芸芸心里不平衡了。 躺下准备睡觉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种想要掐他一把的衝动但手都没伸出去,她马上就意识到这么做,就像个小姑娘一样,不该是她这种格局的大人物,该有的想法。 她安静的躺下,看向小弟子的认真批阅文书的侧顏, 在烛火的映衬下,本就已经生得相当俊朗,此时更是好看。 跟当年那个被自己刚抱进怀里,还总爱在自己衣襟里乱蹭,找东西吃的小婴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看著看著,那种把孩子养这么大的成就感让她相当满足,仙子就好像自己从那烦心事里抽出,人都开心了不少。 小弟子也注意到了侧躺著看著自己的芸芸,那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在烛火的映照下,真的好美, “师父,果然笑的时候,最好看了。” 芸芸此时心情不错, “怎么?为师平时就不好看吗?” 她一边说,一边把脚放在小弟子的膝上, “按吧,不是想按嘛。” 虽然芸芸的主动,一般都是点到为止,但真的相当少见, 今天一天给她按了两次脚,都是她主动提的,跟中了彩票似的。 芸芸看著一边审阅文书,一边捏自己的脚的小弟子, 总觉得好像长大了也不错。 按了一小会,托著腮帮子的芸芸发现他没有在按了, 也许是因为文书看得太认真, 那手一只在轻抚她的小腿,一只在她的脚趾缝里来回摆弄这回哪有什么按摩的样子, 演都不演了, 就是单纯的在玩自己的脚。 论男女关係方面,白长芸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貌不一样,倒是异常的保守, 按”和“玩』,是两个绝非相同的概念, 哪怕是小弟子在玩自己的脚,也总觉得这事不对。 她把脚往后一缩,准备一脚端过去,教他尊师重道, 当然也不会用全力,充其量也就是教训一下的程度,抬的不是很快。 芸芸还以为小弟子的心思全在文书上,对自己的动作不会有什么反应,但小弟子的手却是迅速的一把抓住她的脚, 吧唧。 亲了一口。 然后又把这脚埋进了他的怀里,继续把玩。 这一套操作惹得芸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神飘忽了起来, “帆儿,为什么你,你,你总是跟脚过不去,那多脏啊。” 看著文书的林一帆,此时脑子正双线运转,说话也不带藏的, “我倒是想要亲师父的其他地方,师父也不让啊。” “你!哎—” “师父,你是仙人,仙人怎么会脏呢,而且师父的玉足確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看,摸起来手感也好,若要算分,这是95分以上的仙品。” 面对小弟子一边看卷宗,一边一本正经的回答著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芸芸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只是托著腮帮子,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小弟子。 等了半响,芸芸哀声自嘆, “哎,確实,要说好看,本座这仙人之体確实很完美。” 一边说著,芸芸一边夹紧了腋下, 从不撒谎的白长芸这次撒谎了。 林一帆虽然在看文书,但深厚的芸学基本功,也让他知道,芸芸这是在藏什么, 她这是下意识的想维护自己的完美,所以很在意那一颗腋下的小黑痣。 林一帆翻开一份新的卷宗,嘴里隨口就是一句, “师父,有些东西,是画龙点晴。” “闭嘴,你看你的卷宗。” 大批脸立马把托著脸的手放下,人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这满嘴油腔滑调的狗男人。 她明白不能再聊下去,再聊下去,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衣襟里藏著的那一小包晕魂药,此时显得是那么的滚烫, 叫她更加心烦意乱。 林一帆伸出手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提起茶水,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小抿一口, 放在了师父身边, “师父。” “干嘛?” “师父若是想给弟子下药,什么药弟子都会喝的,杯子放这里了,哪怕是要命的毒,弟子也照喝不误。” 芸芸刚闭上的眼晴睁开,看向旁边桌子上的烛台, 烛台上那摇曳的火光,也在她那双美眸中照出个倒影。 她微微嘆息, 这孩子,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在装傻, “帆儿,你不止查了那一个案子吧,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林一帆依旧是一边翻著卷宗,一边回答, “那要看师父希望我知道多少了。” 白长芸眉头微, “当年你母亲的事情,你已经能猜出来了?” “嗯,先帝去世的时候,现在的那位小皇帝,他还没降世吧。 国不可一日无君,可那时候,整个大乾皇室再没有一个男丁。 还好,还好,太后生下的这小皇帝是男儿身,若是个女人,这皇位,岂不是要落到当年顺位最高的公主身上? 若是这样,这些事情往外一捅,整个大乾岂不是会为了这个长公主之子而闹个天翻地覆, 要是偏偏靖王得了这大义之名,那大乾就危险了。 还好,太后生下的,是个男孩,还好长公主,刚好在这男孩出生之前,被魔剑袭击,意外身亡。” 白长芸知道,许多事情不可能藏得严实,出的端倪太多,小弟子他早都发现了, “帆儿.” 林一帆放下手中卷宗,轻轻抚了膝上仙子的那双玉足“师父,弟子说了,师父给的,哪怕是一杯毒酒,弟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可是师父还是捨不得,终是把弟子救下了。” 白长芸的语气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冰冷平淡, “帆儿你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本座捨不得了吧, 假如为师现在动手杀了你,你会有什么遗憾吗?” 林一帆笑笑, “嗯,但假如今天死了,確实还会有一个遗憾,我还没跟师父结婚呢。” 白长芸起身,永远冰冷的面容上是万分的复杂, “若是本座,今日跟你当上一日夫妻呢,那你还会有遗憾吗?” 第171章 这次,你可以看著本座 第171章 这次,你可以看著本座 “嗯?帆儿?如何,我们当上一日夫妻,你还会有遗憾吗。” 白长芸那双纤纤玉手勾上了林一帆的脖颈。 林一帆能感受到师父的唇齿间呵气如兰,温柔,平润, “师父,会有遗憾,还是会有,弟子说过,弟子想要的是师父愿意如此,而不是带著亏欠感。” “別说那些道理,本座就问你,所以你想要吗? 本座问的是你,不是我,回答。” 林一帆咽了口唾沫师父这突如其来的『一日夫妻”,给他嚇得够呛, 这是完全没有猜到的事,也没有心理准备。 而百长芸,其实也没有猜到自己会说这个话, 她刚刚確实有这个想法,可这想法一出现,她就知道大逆不道,赶紧藏起。 只是莫名的又被什么东西牵引了出来,一下脱口而出。 刚想要运转周天灵力,把这心绪再压住, 可那魂海里有什么东西在反覆影响著她的神志。 是那枚圣女魂丹,它这次的表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衝动,这是它等了十年, 才等来的机会, 这次它甚至不再匿藏身形,选择全力而出, 这一次,必须成功。 而这狂暴的魂丹, 不受它影响的林一帆也注意到了。 难怪师父这几日状態如此,甚至还会主动和他调情。 林一帆猛的推开芸芸, “师父,快清醒些,那是月合圣女魂丹的影响,师父您现在的心智——— 还没等林一帆把话说完,芸芸快速堵住了他的嘴, 那唇齿间两人交换著温热。 吻完,白长芸冷艷的面容上里,是能將人融化的柔情, “帆儿,本座,本座的心智,现在很好,很正常————· 越说,呼吸声越重,呼出的热气不断起伏。 哪有正常的模样。 一边说,白长芸一边从衣兜里取出那包晕魂药,打开来, “你给本座记住,今天的事情,是因为本座误食了这药,跟你无关,也跟本座无关,明白吗?” 之后林一帆就看著芸芸,她自己亲手让自己误食了这药。 林一帆下意识的想逃, ! 一条红色的捆仙绳从仙子的衣袖里被灵力带出, 小弟子本以为那绳子会將自己捆住结果芸芸却是將她自己捆了起来。 她脸上是一种酒喝多了的潮红,晕晕晃晃, 可最后一丝作为师父的理智还在牵引著她的动作, 那捆住自己的捆仙绳,就是最后的挣扎。 “奇怪———这绳,怎么捆,捆到本座身上了,快去,快捆到帆儿身上去。” 晕魂药的药力在一点点扩散,白长芸脸上的红晕也似在翻涌, “帆儿———你,你不是想和本座,做夫妻吗——” 话语已经如泥巴一样糊成一团。 小弟子能看见师父身上,这些年吃胖的媚肉在绳子的挤压下,勒出的形状, 呼之欲出。 林一帆感觉自己的手都快断了,四回了。 虽然刚刚还趁机摸了个痛快,该不该砰的都碰了,但这是付出的回报吧。 芸芸那药效可算是过去了,也冷静了许多, 她坐在床上,打坐运转灵气。 她心里很是庆幸,小弟子只是用手,在几次瘫软之后,那药效也终於过去了, 可再看小弟子的手指,她就脑瓜子嗡嗡的。 这次的事情,性质要比之前趁著小弟子睡著,自己偷他手,要严重得多。 不討论那些场外因素,单单是说小弟子,他这回可是清醒著的, 而且刚刚小弟子好像在帮自己排药气的时候,还趁著自己晕晕乎乎,手伸进了她的上衣,很是不老实。 一边运功,一边脑子里还浮现起小弟子刚刚说的话, 我倒是想要亲师父的其他地方,师父也不让啊。 这傢伙说的居然是实话。 但现在是自己理亏,好像被小弟子摸也是不能生气,毕竟他现在还挺著,腰带自始至终没有解开过。 若是刚刚他想进去,那也是没办法。 还好打住了。 林一帆对著师父拱手, “师,师父,弟子去外面解决一下,不然有点,睡不著了———” 芸芸这个时候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闭著眼睛,都不敢睁开,点点头, “嗯——·去吧—” 林一帆抬脚要走, 芸芸思来想去,还是开口拦住, “帆儿,等等。” 林一帆一回头,看向在打坐的芸芸,心里有些惊喜,但不能表现出来, “师父要帮我?” “別想,师父只是好奇,你刚刚,很君子——有些想不到。” 林一帆笑笑, “师父不是说了嘛,一日夫妻,弟子可不只是想跟师父当一日的夫妻,若是因为魂丹,所以跟师父行周公之礼,那师父也不会开心的。 等弟子把魂海的魂丹取出来,冷峻还有些小傲娇的芸芸,才是我喜欢的样子。” 白长芸听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刚刚在服药之前,其实还算有些理智,她那时候真的想借著这药,满足这些衝动,只是药一服下,她又后悔了。 她也知道,这样的第一次,小弟子不会满足,她也不会那些又是放不下的架子,在自欺欺人。 “呵———本座怎么老是做这种事。” 林一帆往门外挪去, “那弟子先走了。” 小弟子还没走两步,自己眼晴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之后是一股有些冰冷的灵压把他拉回了床边,轻轻放下, 灵压冷冽,动作却小心,就像在护著他。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却有芸芸的声音, “你手已经很酸了,歇著吧。” 这次的触感很润,很柔软,跟上次那膝盖窝,完全不一样。 包裹住,揉捏。 可才一会,突然停了。 让他有些著急, 是不是师父又后悔了,可恶啊,早知道刚刚就再过分些了。 接著是遮住自己眼睛的面罩,被芸芸取下了, 林一帆眼前是芸芸害羞躲闪的眼神,也看见了她手上托起的是什么东西,在包裹著。 芸芸马上又找回状態,一边帮忙,一边语气还是很平静,没有起伏, “这是刚刚帆儿表现得好的奖励。” 小弟子確是被惊得不好意思看那一大片雪白。 芸芸伸出一只手,把小弟子的脸託了过来,四自相对, “这次帆儿可以看著本座。” “真的不用.—眼罩嘛——” 白长芸自嘲般嘆了口气, “本座,今后不再会自欺欺人。 明日想办法把魂丹取出,师父也不止是想和你当一日夫妻。” 小弟子看著忙碌的有些笨手笨脚的芸芸, 好软,好润。 第172章 十八年的真相 第172章 十八年的真相 日出时分的国师府, 太阳一点点从云雾中晕开些光亮,透过云层的慢反射让光线变得很是温吞。 林一帆睁开眼晴,依旧和往常一样伸了个懒腰。 眼前是白长芸拿著一面铜镜,看著自己额头上那一点红莲印,有些出神。 林一帆揉了揉眼睛,也看清了师父今日的打扮, 轻柔的薄纱罗裙在温吞的光线有著以往从未见过的柔媚, “师父,您在等弟子起来吗?” 白长芸点点头, 她指尖轻轻托起些银白的髮丝“过来,帮本座把这头髮盘上吧,上官雪月的那种,每日由她姐姐亲手盘好的,有时候看著,真叫人羡慕。” 语气依旧平平淡淡,但这话,不像是平时芸芸会说出来的话, 林一帆撑起身子,动作有些慵懒“师父刚说上官雪月的时候,弟子还想问师父是不是羡慕她了, 还想听师父嘴硬,怎么今天这么坦率?” 芸芸美眸斜扫,瞟了一眼小弟子,语气严厉了些许, “怎么?不想帮就算了,本座自己来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矣,对味了。 林一帆一听,慵懒的动作马上变得勤快起来。 十多年相处下来的默契和对彼此的了解,不止独属於芸学博士林一帆,还有帆学博士白长芸。 芸芸看著被训过之后就老实了的小弟子, “你这孩子,就是欠收拾。” 林一帆走到芸芸身后,將那银白如雪的髮丝托起真是顺滑如丝绸,在手里渐渐散开, 一点点给芸芸盘上,分成三股,动作也很是熟练。 但这动作越熟练,芸芸冷冷冰冰的脸上,眉头就越是皱起, “帆儿,小鳶的发梢,也是很顺滑,没什么分叉吧。” 林一帆此时正专心给师父盘头髮,全然是一个掛机回復,听不出言外之意, “那没有,师姐天天作息不规律,睡觉头髮也乱摆, 加上她兜里有些钱都不会找人修剪,而是去喝酒,要是她没有平时逼著我帮她理一理头髮,早成鸡窝了。” 芸芸心里那一点点不悦,顺著就说出来了, “以后不许。” “不许什么?” “没事。” “师父在跟师姐吃醋?” “不可能。” “那怎.—” “闭嘴。” “哦。” 小弟子看著铜镜里,本来冰冰凉凉的扑克脸上探出的一点点气鼓鼓的小表情, 喷,好可爱,好想亲一口。 芸芸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听到了小弟子的心里话, 这狗东西平时什么心理活动都藏得很深,偏偏这一句『好想亲一口』却是不小心没藏住让自己听到了, 太狗了。 但师父还是师父,自然不可能惯著他, 伸出手给了小弟子一个脑瓜崩,小弟子倒也没躲, 反而是没皮没脸的凑得更近了, “师父——再,再,再给我来一个怎么样?” 芸芸见头髮已经盘好了,本想再欣赏欣赏自己的绝世容顏,但耐不住小弟子在旁边没皮没脸, 要是现在多欣赏欣赏自己,还不得被这傢伙打上个什么『自恋”之类的標籤直接站起身, 帆学博士芸芸明白,越是理他,就越是治不了他。 也差不多时间了, 现在不是在这里玩夫妻扮演,甜来甜去腻歪的时候, “帆儿,你现在跟本座一起去书房,本座有话跟你说。” 芸芸走的时候,顺便还把那铜镜也偷偷放进了袖口。 林一帆很快的换好衣服,隨便洗了把脸,就跟了过去。 书房里,今日门窗紧闭,且书房的墙上都掛著一层微不可查的灵力护障,用以隔绝任何形式的术法窥探。 白长芸从旁边拉出一条椅子, “来,帆儿,坐这。” 接著她拿起旁边的茶壶,从里头倒出小半杯茶水,推给林一帆, “喝吗?” 林一帆接过茶水, “师父不会下毒了吧?” 芸芸依旧是那副扑克脸,语气平淡, “你猜。” 林一帆拿起茶水,一饮而尽, “师父可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帆儿说?” 芸芸点点头, “反正这事情你既然在查,迟早也都能查出来,不如本座直接告诉你,你查手头这案子的进度也能更快些,不用被分散精力。” 林一帆点点头, “嗯,师父说吧。” 白长芸把手往书案旁边的一处抽屉处轻靠,一股灵压被她注入了书架的一处案格, 有机关齿轮交叠的咔嘧碰撞, 砰! 一只抽屉从暗格处探出, 里面是一只金边御旨, “这是先帝遗詔,本座拦下的,这詔令,除了本座,无人知晓。” 林一帆大概也猜到这遗詔內容, “师父,可是弟子的母亲?” 白长芸点点头, “先帝的皇位,是从他兄长承武帝手中继承,因为承武帝的孩子里並无男丁。 这也许是命中注定,大乾皇室少有男丁降世,多是公主,自大乾建国以来, 便是如此。” 这个老生女孩的情况,林一帆倒是熟悉,遗传学来看,生出男孩还是女孩, 这得靠父亲给的遗传信息, 有些职业的男性,比如『麻醉师』『飞行员』因为工作性质会导致y染色体的小蝌蚪活力下降,生女孩的概率就高了许多。 恐怕大乾皇帝生活里有什么地方影响到了y染色体小蝌蚪的活力, 在嫡长子继承的封建帝制上,没有儿子,是个不小的隱患。 “嗯,师父,还好先帝死后留下的这腹中遗孤,是个男丁。” 白长芸点点头,继续说, “和承武帝一样,先帝临死时,他的子女里,也无男丁, 只有太后这腹中还有一个怀了五个月的孩子,这是最后的希望。 但当时太后的身孕已找了数个术士检查,所有的结果都指向那腹中胎儿是个女孩。 按旧制,该是女帝登基,长公主就是顺位第一的继承人,也就是你的母亲, 靖王妃。 当时朝堂里分成两方势力,靖王派,武安派。 靖王派自然是要扶你母亲上位,武安派是要等太后腹中遗孤降世后再下定论“那必是吵得不可开交吧?” 白长芸点点头, “当时武安家和天行剑宗的矛盾,也是这朝廷斗爭的延续。” 她將那封御旨取出, “先帝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为了避免后面再有祸端,直接下了决断。 先帝下詔,无论太后所生是男是女,都招长公主入京,让长公主承袭大乾帝位。” 林一帆皱起了眉, 他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嫡长子继承是帝制的一部分,但帝王亲旨的分量可不比那要低, 论合法性,这帝位,岂不是白长芸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向窗外, “只是那时候,这詔书刚下完,武安家便传来噩耗,长公主遇袭,亡於魔剑若本座让这詔书传出去,按情理,接下去继承皇位的就该是长公主遇刺前一个月,才刚诞下的那个男婴。 也就是帆儿,靖王世子。” 第173章 芸芸叫我「小相公~」 第173章 芸芸叫我“小相公~” 这些关於十八年前的事情,確实不得了, 林一帆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芸芸用灵力封锁门窗是过于谨慎了, 看著眼前的芸芸,这下明白了,这事情不管多谨慎的对待,都不算是过头。 林一帆捂住了耳朵, “师,师父,弟子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吗?” 白长芸笑笑,那笑里有一种释然,是压在心里多年的石头,可算是落到地上了, “帆儿,你怎么也学起本座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 林一帆放下了手,皱著眉看著那御旨, 这御旨对他来说,可真是个大麻烦,他没有什么去抢那皇位的野心, 但他自己是不想,可朝堂之上的大人物们可不会这么觉得。 之前还以为太后反应过激,也觉得那么多人想要杀自己,很是冤枉。 哪怕自己是靖王世子,也不至於得罪那么多人吧, 南疆王的子嗣还能进京城为非作列,自己却从有了自我意识的第一刻开始,面对的就是暗杀。 林一帆嘴角抽了抽, “怪不得太后要杀我。” 白长芸倚靠在太师椅上,身子都瘫软了下去, “本座也当时就已想到,先帝这种安排,若是真的长公主继承了还好,可最后要变成藩王子嗣继承帝位的话— 別说武安家会乱,就是南疆,东海,整个大乾的天下,都会乱, 又该是回到三百年前的乱世,又该是生灵涂炭, 也许整个朝堂上下都知道这份詔书的存在, 但本座说没有,他们就无人敢认,也没人敢说这长公主承袭帝位的詔书在本座这。” 小弟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那可不是,要真让弟子当了皇上,这不乱才怪。” 白长芸看著有些慌神的小弟子,继续说著, “所以在靖王火急火燎的把你从京城带回靖王府之后,本座就开始为后面的事情做谋划, 那时候本座还与七星下盘求了签,签里的预言说,你將来会“弒君父”。 得到那预言时,本座就像得到了个什么恩准一样,心里的许多负担都放下了。 居然还觉得去杀一个婴孩,也是理所应当。” 林一帆在桌子上找了找,没有多的杯子,往自己喝过的茶杯里又重新倒了一杯,递给芸芸, “师父这么多年,也是辛苦了,喝口茶?” 芸芸看向那被小弟子喝过的一处茶杯边缘,有小弟子唇齿边碰到的湿润“呵,本座还非得和你喝这同一杯茶不可?” 小弟子连忙把茶杯转了个反向, “师,师父从另一边喝就好。” 芸芸拿起茶杯,又转了回来,用那处小弟子喝过的地方,贴在了唇边,一饮而尽, “怎么?从小就是本座餵大的,你还担心师父会嫌弃跟你间接碰上?” 小弟子乖巧坐好,这种情况可不能乱说话,也不敢顶嘴, “师父今天很坦率” 芸芸点点头,腿直接搭到了小弟子膝上,这次搭上去的不止是脚,更往前了,是大腿直接靠在上面, “师父接著说,你也不许閒著。 帮本座揉一揉,昨天那折腾一下,大腿根有些没力了。” 小弟子一边揉一边点头。 “你刚刚说本座变得坦率了,其实只是想明白了。 前头把你体內的毒逼出来的时候,本座就明白了,自己是再也下不了手去杀你了。 既然再下不去手,也就不再想去做什么自欺欺人的事情了。 帆儿一向对师父很坦诚,五岁就会哭著闹著要跟师父结婚了,比师父要强得多。 不过,帆儿,今天师父跟你说的这些,你应该知道这有多沉重, 师父知道你从没有想当什么皇帝,你早都和看破了这事件所有俗事一般,恐怕是瞧不上那龙椅, 只是若你要跟师父成了夫妻,你再怎么不想,朝堂里的那些人看你,也会把你当成一个威胁, 或是一个可以推出去抢那帝位的新人选。 危险也远不止大乾的朝堂,还有更可怕的存在,那些不死的游魂一直都在盯著大乾皇室和本座的任何一点变化。 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从地狱归来,他们比你至今见到的任何人都要可怕几倍。” 说完,白长芸靠近了些小弟子。 那双美眸紧紧盯著他,像是最后一次的警告, “帆儿,你若和本座成了夫妻,到时候遇上那些非人的存在,你后悔都来不及,当真做好了准备?” 小弟子立马回答,没有任何犹豫,说的话却像是很认真做出的决定, “不管是什么,哪怕是地狱,弟子也会陪师父去走这一遭。” “行。” 芸芸重新靠回了太师椅上,拿起那詔书“这詔书本座当年就应该把它毁了, 但一想到这是无双用命换来的,本座就捨不得了,一直把它留著。 若是靖王知道了它在本座的手上,恐怕现在已经在想办法抢这詔书了吧。” 小弟子一边捏著师父滑嫩丰润的大腿,一边问道, “师父,这詔书,怎么还会跟白无双有关,詔书是十八年前下的,白无双是五十,不对,是六十年前死的,算起来差了不少时间呢。” 芸芸把那詔书放回了暗格“以后再说吧,让师父再留些秘密。 夫妻间总得有点神秘感才更有吸引力不是?” 说完,芸芸把头凑到小弟子的耳边, 林一帆能感觉到师父那唇齿间呼出的热气,一点点薰染著他的耳根, 有一丝丝酥麻之感, 师父是故意的。 芸芸这次的声音不是冷冰冰的,带了许多甜乎乎的宠溺, “小相公~该去上班了~” 听得林一帆一阵酥麻,腿根都快软了, 师父果然以前都是端著的, 她刚刚说不想自欺欺人,是真的想明白了,这包袱也是真放下了。 芸芸可不是什么低攻低防的主, 豪车向来不省油。 仙子把靠在他膝上的腿收回去,变回了那冷冰冰的模样, 语气也一如既然的平淡,还有些严肃, “怎么?还不快去?帆儿,你不该是个满脑子只有女人的废物。” 好快的变脸。 林一帆也起身跟师父告別,准备离开书房, 刚走到门口, 芸芸张嘴叮嘱道, “帆儿,今日开始,本座得督促你更快些修炼,现在的修为远远不够。” 林一帆拱手, “师父,弟子一定早入浮屠境的。” 白长芸摇摇头, “不止是浮屠。 不能再说了,赶紧去金灯司,早去早回。” “嗯。” 小弟子离开了书房,带上了门。 林一帆走了之后,皮有些痒痒的,莫名的觉得最后是被师父拿捏了一下,有点想再夺这一分回来。 书房的芸芸修长的美腿搭在一起,玉足一晃一晃,她透过小窗,看著国师府的大门,手在衣兜里摸著那面铜镜,显得有些著急。 一直到看到小弟子从国师府的大门走了出去,肯定不会被杀个回马枪, 她这才放下心来,把铜镜取了出来,欣赏著被小弟子盘好的秀髮, 不得不说,这臭小子字是丑了点,手倒是巧,编得有模有样。 刚开始自恋,心里却猛的出现了小弟子打过来的电话“师父,怎么样,弟子这头髮编得好吧师父现在一定在照镜子『本座真是太美了”。” “帆儿,闭嘴。 你回来的时候死定了。” 第174章 查一查,这太后是真是假 第174章 查一查,这太后是真是假 林一帆离开国师府之后,到了金灯司,师姐已经早他一步到了。 小鳶正躺在七堂办案的长桌上打著呼, 估计是睡懒觉会被师父骂,於是就到金灯司来补觉了。 林一帆拉拉小鳶的肩膀, 都能看到师姐那宽鬆的衣袍里一对大鳶在来回晃动,衣服穿得很是隨意, 旁边还能嗅到些酒香,绝对是晚上又偷溜出国师府去討酒喝了。 “师姐,起来了,上工了。” 小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倒著看到了师弟的脸, “师弟啊,这又下班了?没事的,留师姐在金灯司再加会班,你先回去吧。” 说完,酒蒙子挠了挠自己的那对大鳶,翻了个身,又打起了呼嚕。 林一帆嘆了口气,没办法了,只能出卖色相, 他走到小鳶旁边,伸出手掐了掐师姐的脸蛋, “师姐啊,走,跟师弟一起去找个安静没人的地方,我们聊一聊。” 小鳶一下打起了精神,眼晴马上张开, “师弟这是要给师姐摸摸小一帆?” 林一帆皱了皱眉头,师姐这是开始漫天要价了, “给师姐摸一下手吧。” “切,师弟的小手不都是师姐从小牵到大的,不干。” “我给师姐捏一次肩。” “捏师姐的大鳶!” 林一帆没理这个酒蒙子,起身就准备去给自己换一张桌子办公。 小鳶嘆了口气,叫住师弟,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 “行吧,行吧,捏肩,师姐吃一次亏。” 金灯司一间没人的仓库里。 小鳶本就宽鬆的衣服半垂,身上相汗淋漓, 相当畅快, “还得是师弟的手艺啊,师姐奖励你大鳶洗面!” 林一帆一把推开小鳶的脑袋, “师姐,说正事。” 小鳶自知不好得寸进尺,不然下次师弟连捏肩都不会给她捏了, 拉起衣服盖住了香肩, “师弟,你说吧,什么事,给了这么大好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吧。” 酒蒙子从大鳶里掏出半壶酒,给自己灌了一口。 林一帆点点头, “嗯,师姐,我怀疑太后,可能是假的。” “噗!” 还好林一帆躲得快,不然高低得被师姐喷一脸, “冷静,师姐,冷静。” “不是啊师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嗯,这几日师弟一直在查那些卷宗,由十八年前的案子又查到了不少东西。 十八年前武安家魔剑袭击长公主那案子,死的不止有长公主。” “那不废话,武安家的侍卫不得也死个一堆?” “不止是侍卫,太后的妹妹,武安家次女武柳希,也死那场魔剑的袭击中。 武柳希虽然和太后年纪差了几岁,但太后修术法,所以成年后两人的面容很相似。 武柳希还自幼武学天赋过人,甚至不在武安君之下, 她在我母亲一次游歷江湖之后,就跟著我母亲一起入了宫,她说是想去陪长公主。 有那般天赋之人,武安家就这么放去宫里隨她任性,这件事情也很是奇怪。 而太后在武安家兄妹里,是最没武学天赋的,但权斗相当有手腕,入宫后几年就从妃成了后。 不过哪怕成了后,没有武学天赋,没有名师指点,不可能会有一身武艺。” 小鳶皱了皱眉,歪头问道, “可太后確实没有武艺啊,修的也是术法,这有什么问题吗?” 林一帆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师姐,那日师弟入宫面见太后的时候,太后失態,將我抱住,露了破绽话还没说完,林一帆就看到师姐蠢蠢欲动,似乎也准备失態, “喷,师姐,你再这样,我下次不会再帮你揉肩了。” “为什么太后能抱我就不能抱?” “师姐这事情帮我查完,给你抱就是。” “好。” 林一帆嘆了口气,继续说著, “太后抱住我时,我用了狼化,企图挣脱,却没有一点动静, 那般蛮横的力量,不可能是魂修之类的术士会有的。” 小鳶虽然看上去不太正经,脑子倒是相当好用,师弟这么一提醒,她就明白过来, “师弟的意思是不是说, 现在的太后,其实是真的太后的妹妹武柳希,而真的太后在十八年前的那场刺杀里死了。 可还是很奇怪,十八年前的魔剑案,过了几个月之后,皇上才降世,若是太后死在那之前了,谁生的皇上?” 林一帆的语气更严肃了些“所以我怀疑卷宗有问题,金灯司里有人动了手脚。 这卷宗一改,就没人会怀疑太后的身份, 因为若她武柳希死在皇帝降生之前,就不可能跟姐姐两人互换身份, 也刚好武柳希当时都没嫁人,不可能刚好怀有身孕。 但假如卷宗是被动过手脚的呢?很多事情就有可能了, 比如武柳希有没有可能她刚好怀了身孕,恰好是个男孩再加上太后腹中的是女孩,没法继承皇位,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和他们没有关係的长公主继位。 武安家为保权势,索性就把这两人调换了身份,这样他们皇亲国戚的身份就再不会动摇。” 小鳶刚刚还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態度马上正经了许多,咽了口唾沫“师弟,你说的这些,可不是小事,也就师弟敢去查这些事了。 不止是太后的真假,这皇帝的真假,师弟也要查啊?” 林一帆点头,但关於皇帝,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皇帝的真假也就是师弟的猜测罢了, 说不定里面还有別的事情呢?而且师弟查了不少资料,太后这个妹妹武柳希当时没有嫁人的机率也挺高。 这种世家大族的名门闺秀刚好意外怀孕,又刚好和太后的生產时间一样,怎么想都太刚好,又有些不太可能, 其中疑点重重啊。 不过师弟想查的不是皇帝,哪怕皇帝是假的也和我们无关,师弟想查的是这太后的身份。 太后和南疆本就结有盟约,之前格金谷入京时候,那些锦衣卫可是说『太后要保他”, 不知道盟约內容,我们就不知道太后为什么要保南疆? 还有格金谷的那柄魔剑又是谁製作的? 能强行造出二品魔剑的高手,世间也是罕见,而且当年格金谷用的招式师弟还记得,和那陈洄川堂主遇到的魔剑有许多相同之处, 大概率这也和现在我们查的这个案子有关。 假如当年的真相不清楚,查案子的推理过程,这牵扯眾多的案子的头绪就相当混乱。 要是查出皇帝是假的,我们就当不知道就好,我们只负责给出结果。” 小鳶点点头, “行,这件事就交给师姐吧,师姐去帮你把太后的身份查清楚。” 大乾皇宫中, 一株梧桐树,枝头落了三只金嘴乌顶的黑头蜡嘴雀, 大些的两只大概是夫妻,在给小些的餵食著些刚捕来的桑虫。 梧桐树下,是一个衣著华美的美妇人在看著树梢蹦跳的雀儿, 旁边几个小宫女在角落里低声交头接耳, “娘娘自那日见过林世子之后,便每日都在这这里观树,也不知是在看树, 还是在思人。” “嘘,这几天娘娘不打人了,你说话就一天比一天放肆,小点声。” “没事的,娘娘又听不见,要听见了,我昨天就该没命了,还能跟没事人一样?” 小宫女正议论纷纷的时候, 不远处一个除了有些平,模样倒是上等的漂亮精致的公主走了过来。 她一路走到观赏梧桐的美妇人身边, “母后,桃枝给您请安。” 第175章 母女红杏,思出墙 第175章 母女红杏,思出墙 “母后,桃枝给您请安。” 美妇人点头頜首,和这几日一样,没再多说什么。 桃枝也本以为和这几日一样,问安之后就可以回去了,但刚刚转身,就被太后叫住了, “桃枝,留下,陪母后聊聊天,自你从北蛮回来,我们母女便没有再说过话了。” 桃枝虽然不至於和十年前一样,一碰到跟母后见面,就嚇得两腿发软,不敢说话,但害怕还是有一些的, 桃怂怂回答的声音,怯生生的“是,母后。” 美妇人依旧看著那枝头的雀儿,对著周围的宫女挥挥手,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们母女二人单独聚一会。” 等宫女都退下之后,美妇人自言自语似的在说, “这株梧桐,是长公主十八年前领著本宫栽的,本宫问她姐姐,为什么只是回一趟天行剑宗,要特意在这里栽这一颗梧桐。』 本宫以为这颗梧桐,是她为本宫栽的,本宫那时都还没发现,姐姐自嫁到靖王府以后,就不只是本宫的姐姐了。 她告诉本宫, 此去一別,便再难相见,我们姐妹一场,帮我照顾好这颗梧桐。 若有一天我儿子能到这宫墙里,你这做小姨的,记得领帆儿来看看,这是她母亲留下的痕跡。』 这就是长公主,这就是那个本宫朝思暮想之人,跟本宫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留给她儿子的。 本宫也是那时候才明白,不是本宫给她下的套,布的局做得都有多好,是她心甘情愿往里跳。 甚至本宫都没猜到,她会因为这件事死在武安家,她自己却全都算到了,只为是给她儿子搏一线生机,义无反顾。 那一年,本宫失去了两个姐姐,两个—— 桃枝一边听,一边有些颤颤巍巍,有些宫墙里的事情,她作为太后的『长女』是最清楚的。 如今太后的两个姐姐,一位当年和她义结金兰的长公主, 另一位是她真正的母亲。 桃枝不敢听,也不敢认,那很容易露怯的性格,也是自小为了藏住那个秘密不从自己嘴里出来而养成的。 毕竟宫墙里,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她,全死在她的面前死在眼前这个十八年前才十七岁的美妇人手上。 那是一场为了武安家权势的屠杀。 桃枝摇著头,声音发颤, “母,母后—————-桃枝乏了,桃,桃枝想回去休息了,求求母后,求求母后, 放桃枝走吧. 美妇人嘴角提起,笑了笑, “桃枝,我们今日坦诚一日如何? 武安家,总要有一个太后的。 既然太后的这凤袍,是你母亲给我披上的,那也算是你母亲把你託付给本宫了, 本宫也確实把你当女儿,只是本宫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合格的母亲。 你怕本宫,也怨本宫,但再怎么不对付,这算来,我们也当了十八年的母女了不是? 你不喜欢这宫墙,本宫也不喜欢。 本宫幻想过多少次,若时间一直都停留在那天第一次遇到那少年侠客的时候就好了, 什么武安家的兴荣,什么女扮男装的长公主,都跟那时候无关。 我也羡慕那枝头鸟,成双成对,无拘无束。” 桃枝依旧在颤巍巍的哀求, “求求母后,不要再说了,放过桃枝——放过桃枝——“ 砰! 太后手边的一只茶杯被她硬生生捏碎,说话声音间充满了怒气, “桃枝!我放过你?我,放过,你?桃枝,你母亲才是太后,我不是, 我何时想当这太后了— 美妇人一边说,一边字字间有怒和悲愴, 接下来的语气,那情绪的波澜起伏,一点点变得巨大, “本宫,本宫何尝不是被困在这宫墙里的?本宫拿什么放过你? 谁又能放过本宫? 我想当这太后吗?你母亲自以为是替我去死,自顾自的把这太后的位置推给我这个当妹妹的, 你以为我想要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愿意入宫吗?我是以为我爱上了一个皇子,一个宫中皇子,可结果,结果, 结果她是女儿身,她是长公主,確实她没骗过我,都是我一厢情愿, 但只能跟她义结金兰我都认了,可她凭什么和我的亲姐姐两个人一起, 一起把我独自丟在这宫中!” 美妇人虽是在骂,但看上去也是歌斯底里,但她知道自己连全力衝动的资格都没有, 她刚刚一边骂,一边还分心去控制周遭的灵气护障,让这里的声音传不出去。 可这种连歇斯底里都没办法完全的不顾一切的冷静,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可悲她看著眼前的桃枝,顿时还有些內疚, 自己这『女儿』自十八年前那日起,因为看到自己杀人灭口,性格变得怯生生的, 现在那愣神的模样,怕也是被自己突然的动怒嚇得不轻。 但这些事,她在这宫墙里,找不到任何人抱怨,是真的只能自己藏了十八年。 美妇人正想就到这吧,骂也骂完了,让桃枝退下吧, 怎么说也是自己亲姐姐的女儿。 可桃枝这一刻,却从这个自己畏惧了十八年的『母亲』身影里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若是以前,她只会躲,但十年的北蛮之行,让她不一样了。 在自己只知道躲的时候,那个俊朗的少年世子,总是会在关键时候,把她往前推一步, 那每一次的,哪怕是被推著往前走的,也都在小桃枝的心里一点点种下种子。 而现在回到京城了,林一帆没办法和在北蛮的这几年一样,在她身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推她一把, 她这次,得自己站出去。 那种子生根发芽。 桃枝这次看到的不再是那个在宫中,手刃数十人的恶徒, 而是和她一样,一起被困在这宫墙里的囚鸟, 是她母亲所珍视的妹妹, 也是她的“母后。” 桃枝走上前,抱住了这个自己畏惧了十八年的美妇人, 也像是抱住了那天夜里,在皇宫动乱中,苦苦等著母亲,却等来的只是噩耗,只能躲在桌子下,瑟瑟发抖的那个才七岁多的小公主, “母后,这些年,您过得,也並不如意啊。 桃枝离开的这十年,有个算是有些聪明有一点点俊俏的公子,一直都在陪著桃枝, 他跟桃枝说过“世人皆苦,哪怕是身居高位,位至齐天。 桃枝以前不懂,现在也明白了,桃枝的这位最好的朋友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 被桃枝突然抱住的美妇人本想发怒,本想推开这个突然没大没小的公主, 但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些许別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又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美妇人明白自己又变软弱了,就像那天被故人之子,长公主的儿子数落之时一样, 她第一次,是以一个母亲的姿態紧紧抱住了眼前的少女, “桃枝,那个靖王世子,確实有些聪明,母后对他的印象也不错, 但今后,只要是你不想的事,没人能逼你去做,哪怕是冰阎王。 这婚约,本宫会想办法帮你退掉,让你能按自己想要的方式活下去。” “谢谢母后,但桃枝其实,怎么说呢。” 没等桃枝说完,太后鬆开桃枝,细细端详著自己这『女儿』的面容, 曾经那个做事总是怯生生的公主,真的不一样了, 居然已经有当年,自己亲姐姐的风范, 顺著思绪,太后也联想那少年的俊俏模样,和当年让自己憧憬的那位长公主一样。 这次的他终於不是女扮男装。 太后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从嘴边冒出一句, “桃枝,母后真的很羡慕你。” “啊?羡慕我。” 意识到自己不该有那种想法的太后连连摇头, “没事,没事。” 美妇人嘆了口气, “桃枝,在北蛮的这十年,你真的长大了。” “嗯。” 在这宫墙里,母女二人终是和解互相舔著早就已经结了疤的伤口, 哪怕这种彼此间的安抚会再次揭开已经看似长好了的疤, 但有些伤,只有揭开了那疤,才有希望真的长好。 第176章 芸芸的花样奖励时间 第176章 芸芸的样奖励时间 夜色已深。 “帆儿,出剑再迅些,剑势不对。” “哦好,师父。” 林一帆再挺起了些剑身,脚步交错在冰雪中流转,一剑扬起飞雪,剑气越发刚猛。 这里是白长芸通过倒时之法为小弟子创造的修炼之地,洪荒北冥。 天空中极光流转,星河闪烁其中,美轮美奐, 天空之下依旧是那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苍白雪原。 一片苍茫之中,有一张太师椅和一张茶几突元的出现在其中, 一头漂亮银髮的仙子坐在太师椅上, 明明她已是仙人之体,寒暑不侵,却穿了一身厚重的狐裘,喝著茶, 一双洁白玉腿在狐裘之外来回摇晃,惹得小弟子练剑都有些分心,忍不住去看。 她好像也不在意小弟子偷看,只是时不时提醒小弟子每个动作不得要领的地方, 有些偷摸摸勾引人的快感。 不过练剑总归是消耗体力的,加上周遭寒冷的环境,林一帆很快就练得气喘吁吁,身体上的热气直冒。 旁边的芸芸倒是寒暑不侵,却穿得厚, 只能靠著一身正气和灵气取暖的小弟子,其实心里有些对芸芸的埋怨。 芸芸把那狐裘往上又拉了拉,脸蛋一蹭,似是触感很好的样子,故意展示给眼前挨冻练剑的小弟子看, 本座这狐裘很是舒服啊,但是你没有。 林一帆一边练著剑,一边嘆著气芸芸好像放下师父包袱以后,性格就变得有些可劲的坏。 能找到欺负人的地方,就是不会放过。 在大批脸的一遍又一遍要求下,小弟子也变成了小批脸,不太开心的样子, “师父,要不今天就练到这吧,明天还得早起查案。” 芸芸的表情冰冷语气凉薄, “不许,你,再来一遍。” “好—..— “再来。” “再来。” 一直到林一帆只觉得周遭的汗都已经在控制不住的结冰,北冥的冰雪开始渗入他的皮肉后, 白长芸才站起身,踩著空气,走到小弟子身边。 脱下她身上的那件厚重狐裘,裹在了小弟子身上, “你刚刚是不是心里还抱怨本座,自己穿厚衣裳却让你挨冻。 有这怪罪师父的心思,让你吃点苦也是该,这衣服本就是给你准备的。 你长这么大,何时让你吃过苦了,你跟你师姐练剑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若是不靠著天赋,普通人按你们这练法,能不能入品都是问题。” 看著眼前贴得好近的芸芸,虽然嘴上冷冰冰,表情也冷冰冰, 但那关切的在给自己穿狐裘的动作,就像妻子给丈夫整理衣领一样, 小弟子笑嘻嘻。 他要张嘴想跟芸芸贫一下,声音却是被冻得结结巴巴, “这,这不是,有,有,有,师父嘛,师父,师父教的好。” 芸芸见小弟子唇齿都有些冻得发白,自嘆, “又想罚你,罚完又不舍,你这孩子,哎—— 芸芸抱了抱小弟子,拍拍他那被狐裘包裹著的背, “到为师的太师椅上坐会吧,我们聊会再回去。” “嗯。” 小弟子抱紧师父的狐裘,在太师上坐下,还留了半个屁股的位置, “师父也坐。” 芸芸把旁边的那一杯自己刚刚泡好的热茶递给小弟子, “你,坐好。” “哦好。” “帆儿,你是不是对为师有些意见?” 一口饮尽热茶的小弟子,嘴巴也是灵活了起来, “意见不敢,就是觉得现在这么急著又开始修炼,有些忙不过来, 今天这么一折腾,明天查案的时候,肯定不会那么有精神的。” “难道不是觉得为师让你练剑练得有些苦?” “那没有,师父都为弟子准得这么好了,哪来的苦?有什么好苦的,弟子该觉得幸运才好。” “真这么觉得?肯定?” “肯定。” 林一帆头点得飞快。 芸芸嘆了口气,一副『你能这样想,我就安心了的表情。』 “为师本来还觉得每天这么练剑,会有些苦,加上还要查案,確实很累, 还想著给帆儿一些甜头,既然不苦,就算了。” “苦苦苦。”立答。 “苦得弟子都只觉得活著都是一种负担,真的好苦。” 芸芸冷冰冰的表情终於是有些绷不住了, 这孩子真是没皮没脸,底线灵活。 芸芸的嘴角微微挑起。 这是小弟子第四次看到芸芸在笑,却和前三次都不一样,有一种逗弄孩子, 坏坏的感觉, 可依旧是好美。 小弟子的眼睛在了芸芸身上,几乎是挪不动窝, 这十多年最努力的事情可以说就是在让芸芸从一个仙变成一个人, 变成一个可以肆意的有喜怒哀乐的人。 芸芸的笑,这笑不管是恶趣味的欺负小孩,还是对他的戏弄,那都是作为人的证明。 虽然看到师父有这样的变化,小弟子相当欣喜,但他可不会任人欺负,没这么容易被单方面输出, “娘子,是不是要给小相公我些甜头。” 这就是想看看芸芸害羞,或者怒从中来。 不过芸芸听到的时候,居然没急著再骂他闭嘴而是走到小弟子身边, 手扶了扶自己臀后的裙摆侧过身子,坐在了小弟子身上。 这软香入怀是真的意外,林一帆嘴里颤颤巍巍, “师,师父—这” 芸芸的玉手轻抬, 啪! 在小弟子的脸上落下一个很响,但是不痛的巴掌, “帆儿,你真没用,不是刚刚还敢叫为师『娘子』嘛,怎么又不叫了?』 “啊,我,娘—“”“ 小弟子张嘴还没说完一整个词,『娘子』两个字就说了一半,舌头就被芸芸的大拇指压住, “嘘,帆儿,说到这里就可以了,下一个字不用再说了。” 还没等小弟子反应过来, 芸芸的唇齿就贴了上来,在几乎要贴到林一帆唇间的地方呼出热气, “帆儿,这词说一半就好,今天就这么叫本座,明白嘛?” 小弟子眉头紧皱,还是师父会寻刺激。 有些小情侣直接叫“爸爸”的玩法,也是听说过的,但反过来的真少见。 其实芸芸心里也有点慌,这有些大逆不道的玩法,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臟也被嚇得怦怦直跳, 一定是因为魂丹,本座才会说出这种话芸芸表情依旧冰冷冷,心里其实想快些进入下一步,好把说这话的羞耻感从心里丟出去。 她一把抓住小弟子身上的狐裘。 白长芸的性格还是有些霸道的接下来的一个吻,也很用力,很疯, 把小弟子啃得都有些生疼,就像要把那些压抑內心的一切宣泄出来一样。 太师椅和小弟子一起,被白长芸按在了雪地里, 一对良人,在白茫茫的一片雪原中渴求著对方。 小弟子也反过来就是一口啃过去,芸芸也觉得唇尖有些生疼, 啪! 又是一个响但不疼的耳光拍在小弟子的脸上, “怎么?本座给你脸了。” “师fu....“” 又被芸芸按住了舌头, “不孝,本座刚刚不是说了,今天不能叫师父,你不记得了? 来,要叫本座什么?” 隨著芸芸的手鬆开,小弟子捂著被打了耳光的脸蛋,小声嘟囊出了那个字。 眼前的芸芸听到后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许多,轻抚著小弟子的脖颈, “嗯,乖。” 第177章 芸芸希望你更努力些 第177章 芸芸希望你更努力些 欺负了好几次小弟子之后芸芸可算是心满意足, “好了,今天到这里了,帆儿,我们该回去了。” 小弟子支支吾吾的扣著衣服,雪地里是好几个打滚的窟窿。 本来以为来这里练剑才是要事,结果练剑的时间,还没有瑟瑟的时间一半多想起曾经看过的圣雄甘地自传,在甘地的亲自教导下,他教了十年识字的老婆却还是文盲,每次都会教到床上去,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白长芸的纤纤玉指在额头上轻点,周遭的环境如雾气般散去, 两人回到了国师府,小弟子的屋中。 芸芸也有些手酸, 这傢伙明明在剑修当中身体素质不算蛮狠,却在某些事情上颇有天赋。 她也看了不少那方面的杂文小说,了解了不少特殊知识,特別是小弟子的那本《大乾四十八手》更是让她惊为天人。 加上芸芸都能修成仙体,学习能力绝对没话说。 在协助的技巧上,芸芸知道自己虽然算不上熟练,但也技巧不会少,还以为一会小弟子就完成了。 但这狗东西,是真会变狗,每次要完成了,就用技能,让身体狼化几分, 身体一有变化,cd就开始刷新,之后芸芸就抓著时机用阵法强制解除狗男人的狼化, 数次过招之后,他们师徒二人,居然硬生生把这种事情玩成了见招拆招的技能对决。 芸芸还有些后怕,要是魂丹取了,完全的去面对这傢伙,想都不敢想。 林一帆望向窗外国师府天边的月亮,高高掛起,是都入夜很久了, “师父,睡觉吧。”说话声音多少都带著些有气无力。 “嗯。”芸芸冰冷冷的声音也有些疲態。 她抬起手,把烛火熄了, 两人都精疲力尽的躺到了床上。 芸芸用著最后还剩的一些力气,紧紧抱著小弟子。 她的心里居然还有些对魂丹存在的庆幸,若是没有魂丹,自己估计也没这么快放下那些东西,少了很多乐趣。 所谓福祸相依。 喷,不对,本座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当成是“福』· 还在细细的琢磨回味的芸芸,发现了小弟子的手还在不老实, 这狗男人越发过分了,每次给他点阳光就灿烂,只要让出一步,他就敢登登登,上来三步, 从小就这样。 啪! 又打了小弟子一个很响,但是不咋疼的耳光, “帆儿,为师是不是跟你说过,你可不能成为满脑子都是女人的废物。” 小弟子委屈巴巴, 这不是师父抱著自己嘛, 这能怪自己?之前是摸了可能会断手断脚,现在不一样了,手不放在鬆软上都睡不著了。 但能说什么呢,师父大,师父说什么都是对的, 只得岔开话题, “师父,为什么今天还特意让弟子早些从金灯司回来修炼, 还有师父之前跟我说让我修炼到『不止是浮屠』这是什么意思?” 白长芸把小弟子一边说,一边又在蠢蠢欲动的手按住, “是啊,而且都有些迫在眉睫,可能比帆儿想像的还要急。 帆儿跟师父说说,你是怎么看待“仙人』这种存在的?” 林一帆思索了会,回答道, “弟子见过的仙人,只有师父和白无岁,都是强大到不能用凡人的方式去判断,除此之外,倒是和凡人没什么差。” 白长芸的手轻抚著自己额头的那一点红莲印,一边摸,一边说, “也就帆儿会这么觉得了,但本座跟白无岁,都还是仙人里,最像人的。 帆儿想想,仙人是有数不尽的寿元,动不动就是几百上千年的岁月,时间长了,人的理智就全没了,有些甚至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按师父这么说,这个世界上莫非有不少仙人不成?可弟子也从北蛮回来, 一路走了那么多地方,虽然有时候有听到些传说,但真没遇到过什么仙人。” 林一帆能感觉到师父抱自己都抱得更紧了些, “三百年前,大乾破六国动乱,横扫天下,被本座斩落的仙人不计其数。 像白无岁那样肉身消失,还能留有灵体的仙人,已经算是本座手下留情。 更多的仙人,死在大乾军士和本座的手上,连著灵体都被一起绞杀,魂魄镇入新垣剑家, 也因此,那些仙人因为畏惧,都躲藏在了暗处,不敢再露面。” “那师父,大乾开国时,杀了多少这样的仙人?” 白长芸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但这数量甚至比人世的一品强者更多。 毕竟一品强者还会受困於寿元, 但无论妖兽还是人,一旦成为仙人,寿元永驻。 从洪荒时代开始,几万年的时间,死去的『仙人』寥寥无几,每隔几百年却又会多出几个来。 最多之时,这个世界上同时有著几千个仙人,他们中还保有人性和理智的建立了属於他们的仙人王朝, 但上位者的永恆不死,不是好事,一千二百年的仙人王朝,那是这个世上几万万百姓最黑暗的时代。 仙人不是人,在他们眼里,凡人和牲口无异。” “师父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不是告诉帆儿了,本座和无岁,都是异类。” “师父,帆儿若这案子一直查下去,也会遇到仙人吗?” 白长芸点点头, “虽然没有什么確切的证据,但那一柄魔剑很有可能就是仙人的作品。” 林一帆心里有些不安,之前以为是对手再怎么强,不过浮屠, 可若是再成了仙的仙人,就不是自己跟师姐能对付的了的对手了, “师父,若是现在遇上白无岁或者你这样的仙人,弟子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底牌能贏了。” 白长芸揉了揉小弟子的脸蛋, “你想什么呢,还师父这样的仙人。 仙人跟浮屠之间的差距,不是二品和一品之间的那种力量上的差距, 帆儿可以这么理解,仙人就是寿元更长的浮屠强者。 他们的寿元来自凡人的香火,或某种执念。 不过成了仙的浮屠跟没成仙之前相比,会性情大变,会被一个『执念』束缚,永远也放不下, 也是因为这样,成仙后和成仙前,算不算得上是同一个人,都很难说。 若非如此,陈伯早就可以成仙,去寻那长生,但他寧愿一点点变老,也想作为人活在这个世上。” “嗯,弟子明白了。” “帆儿,你可知道这个世上,现在距离成仙最近的人,是谁吗?” “武安君?” “是太后。” 林一帆心里一颤,当时猜的果然没错,太后绝对是个不俗强者, “师父是在担心弟子会在这案子查到最后的时候,败在太后的手上吗?” 芸芸又搓了搓小弟子的脸蛋,第一次露出了著嘴的表情, “说是败在,嗯,差不多吧。” 林一帆看著师父著嘴, 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的表情变化,但前所未见的可爱,有点小委屈的那种意思了。 小弟子立马拿出一副可靠的样子,胸脯拍得啪啪响, “师父放心,等弟子入了浮屠,『天上剑仙三百万,遇我也须尽低眉。』 哪怕是太后,弟子也会站在师父面前,为师父挡下。” 芸芸冷笑, “呵,本座还需要你去帮我挡? 你別把太后也给弄到国师府里来,就谢天谢地了。” “啊?师父,你在说什么?” “没事。” “啥?” 芸芸转过身,背对著小弟子, “闭嘴,以后在本座面前不许提太后,该睡觉了。” “哦。”明明是芸芸先提的。 过了半响,小弟子迷迷糊糊都快睡著的时候, 感觉到了芸芸又转了回来,从背后抱住自己, “帆儿,本座这次,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押在你身上了。” “嗯,师父放心。” 芸芸轻轻揉了揉小弟子今天被自己打了好几个耳光的脸蛋“师父也会有奖励给帆儿的,跟帆儿一起去试试那些书里都没有的样。” 说完,小弟子能感觉到芸芸的呼呼离他的耳根好近,好润,几乎是贴著在说“从天上一边坠落一边。 在深海里,用海带勒到快室息。 甚至若是帆儿想要,还可以同时拥有两个师父— “呼嚕呼嚕。” 小弟子装睡。 光听这话,就感觉像站在高楼往下看的时候,下身一紧的失重体验,各种仙人才能去体验的刺激环境, 確实凡人的想像力还是有限的,这些是仙人的样。 已经在想像自己在危险的环境下掐著师父,拿捏她了。 不过这个天天守在家里看文书的大宅女,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 下流胚被嚇得不敢说话。 原来师父才是一直在拿捏自己的人,只是自己之前都没发现自以为最高端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小弟子是装作猎物的猎手,但搞不好芸芸是顶级猎手,假装低端的猎手被他盯上。 第178章 正太皇帝在看著你 第178章 正太皇帝在看著你 巍峨的皇城大殿,数百金甲御林军手持重戟站在皇城宫墙之上,时刻保持著最警惕的状態,巡视出入皇城者的一举一动。 常年习武的武学世家,在一代一代人的选择下,往往后代要比常人高大上许多, 这些金甲卫就有许多出自太后同族的武安家,个子高大,如太后一样, 哪怕是女人都比常人要高上一两个头,自是气场不俗。 白长芸身著华彩正装,从御林军中走过, 换了一身正装的林一帆跟在了芸芸身后,他此番入宫,是打算让太后帮忙取出魂丹, 据芸芸的了解,武安家的秘法是可以將魂丹取出,而武安君不在京城, 太后自然成了不二之选。 还有就是顺便参加一次早朝,露个脸,怎么说金灯司堂主可不是捕快头子,也算是个京官。 那些御林军都很主动在国师靠近时,退离到一丈之外,让出一条两丈宽的道路,並躬身行礼, 能让金甲御林军低头的,除了天子,就数她白长芸。 也许还有狐假虎威的小弟子。 也確实最熟悉这支军队的,除了能得御林军名册的天子,也就数和他们之中的强者走过同一个时代的国师了。 御林军中那些上了年纪的强者,是从三百年前开国之时,就在沙场上驰骋的, 二品以上强者若无隱疾,寿元刚好也都在四百年上下。 有人说,大乾军队真正的底气就在那些金甲御林军, 一千不到的金甲卫,却能威震四海,称得上是大乾龙脉。 这种说法確实不错,毕竟披上金甲的门槛,就是四品,加上那些隱藏其中深不可测的强者,他们三百年来不常出手,一出手却都战功赫赫, 在成为御林军之前,那些老者年轻之时,甚至被称为伐神之刃, 在组建这支伐神之刃伊始,目的就是创造能绞杀仙人的凡人之军。 他们確实也做到了。 白长芸领著小弟子穿过九重宫门,走入了大殿, 这是她自这十年闭关之后,第一次在群臣面前出现,也是第一次来上这早朝。 大殿的群臣的首位,侧摆著一把太师椅,这是白长芸的特权,群臣之中,唯独她可以和皇帝太后一样,坐看参加早朝。 天子殿上,龙椅边,是一席垂帘,垂帘之后,是一位身姿高挑的美艷妇人侧躺其中, 出身於武安家,让她个子比寻常男人都要高上一个半头,哪怕只是在垂帘之后的剪影, 论压迫感,太后不输冰阎王。 宫中是太后,宫外是国师,正太皇帝上朝自然都是麻木的,他就像一件精致的摆设,一个吉祥物。 除了今天跟在冰阎王身后进来的这位少年长得挺俊俏,早朝中別的一切东西,依旧是一种,事不关己的麻木。 大殿之上的少年天子在母后的挥手示意下,他麻木的看向白长芸,麻木的出於礼节,问道, “国师,身体可好?十年闭关,朝堂里缺了您,许多事都棘手许多。” 白长芸点头, “陛下年岁已长,很多事情,臣觉得陛下已能拿决断,莫要妄自菲薄, 这十年朝廷得蒙皇恩,没有臣也都四海安康。” 不过只是隨便的几句客套话,底下的群臣谁不知道国师虽然闭关,但朝廷大小內务文书还是都有送到国师府上, 哪怕不是她亲自审阅,也是国师府按她的意思在处理, 比起国师和小皇帝之间的对话,大臣们更加在意国师身边的那位靖王世子。 世子本人在意的却是那边的小皇帝。 小皇帝明明也已经十八岁,却好像还没过变声期,有些小朋友声线男女莫辨的味道。 在小皇帝说话的时候,林一帆小心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小皇帝, 模样秀气,明明有武安家的血脉个子却很娇小,丝毫没有传承到武安家那高大的基因, 这小皇帝,哪怕在女人中,都算是矮小,只能到他姐姐桃枝的胸口, 0.7鳶的模样。 在知道了部分十八年前的宫中秘辛之后,加上眼前的种种线索,林一帆难免猜测这小皇帝是个女孩, 小期待了一下。 但很可惜,仔细观察后,小皇帝是有喉结的, 女人肯定不会有喉结啊, 所以不是萝莉,是正太。 看完正太皇帝,又难免让林一帆偷偷去瞄旁边比自己都高大的绝世大车太后。 脑子里也开始脑补一个画面, 是这正太皇帝也娶一个武安家的大车,跳起来都够不到馒头的著急模样。 隨后小弟子就被芸芸回头凶狠的瞪了一眼。 小弟子眼神躲闪, 自从这几天和芸芸感情升温了以后,放鬆到连隱藏心绪都忘了。 不过有时候不看,脑子却还是会想, 想起那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太后身影,想起被太后抱入怀中时,是站著被揽入的, 当时也没低头,脑袋却是直接被理在了太后的巨大鬆软里。 除了快被勒到室息,其实还蛮爽的。 这念头一起,他又偷偷看看旁边的芸芸,虽然藏好了心绪, 但还是有种背德感。 林一帆在那瞎捉摸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让自己觉得毛毛的事情, 从自己被芸芸瞪了一眼开始,大殿龙椅上的那位正太天子,就一直在盯著自己看, 这傢伙该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好在早朝很快就结束了, 小皇帝也在太后的示意下和群臣一起退出了大殿。 芸芸看看小弟子,揉揉他的脑袋,低头探到小弟子耳边, “早些回来。” 之后芸芸也走了,整个殿內,只剩下太后和林一帆, 太后手一拍,周围有隔绝窥探的护障將两人包在其中, 她拉开了幕帘,看向林一帆, “贤侄,魂丹我可以帮你取,但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可以给我什么?” 林一帆早就做好了准备,拱手一礼, “太后,十八年前的案子,还有陈洄川堂主的案子,晚辈已经查得差不多了,这算不算礼物?” 太后的嘴角微微勾起,似有几分笑意, “你若这么叫本宫,那你的事情,就与本宫无关,是生疏了。” “小姨。” “嗯,过来,坐到小姨身边来,让小姨抱抱你,那查案的事情,我们可以后面再议。” 第179章 太后宝宝的替身文学 第179章 太后宝宝的替身文学 本来只是抱著试试看的態度入宫问太后能不能帮忙,不答应就算了, 主要是不想把魂丹还给上官金月, 现在的上官金月,在魂丹加妖媚之术的影响下,对自己来说是可以轻鬆控制的, 但如果把魂丹交出去,助她突破了浮屠,不止是不可控,甚至有几分危险。 至於太后让他坐到身边来,林一帆哪敢靠她太近自己从芸芸那里可是得知了太后是最接近仙人的浮屠强者。 之前动作那么大胆,还敢扇太后一巴掌,那是因为不知道这女人有多强, 现在知道了,若是靠近三步之內,被她抓到,那就是真的跑不掉了。 林一帆连忙躬身作揖, “小姨,侄儿不敢,还是就站在这里谈吧。” 太后倒也没为难林一帆,依旧躺在她那张长椅上,那硕大高挑的身子虽穿著正装,但在这慵懒的躺姿上,多了几分反差的嫵媚, “贤侄这般生疏,小姨很难帮你取魂丹啊。 小姨了解这魂丹,帮你取出对小姨来说,並无好处, 这魂丹能影响白长芸的心智,让她变得更像个人,本宫可是期待这件事许久了。” 隨后太后慵懒的手往前一靠,拉出一条抽屉,从抽屉里取出一件做工精美,但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白色劲装, “贤侄,你若把它穿上,陪小姨聊聊天,小姨考虑帮你取魂丹,如何?” 林一帆不是傻子, 他是猜出来了,这衣服绝对是他母亲长公主的,这是要出一场替身文学了。 对太后这种权倾天下的女人要么给她能做交换的利益足够大,要么能给她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否则她不会让步半分。 林一帆也是有操守的,就为了取出魂丹,就为了快些跟芸芸能有深入交流,就如此卑躬屈膝? 怎么可能! 林一帆摇了摇头, “好的,小姨。” “那我们移步梧桐苑,本宫带你去看一株梧桐, 取出魂丹需要不少的功夫,如果快的话,本宫也得取个三四次才行,慢的话,要五六次吧。 下次你来,不必顺著早朝来见本宫,直接到梧桐苑来等小姨。” 听著就像是藉口,取个丹还要取好几次,闻所未闻。 太后將衣服递给林一帆,起身,揽著他往后院走去。 林一帆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太后的状態和之前遇到的都不太一样, 之前这大车有些疯癲,每每都在找著任何可以发泄情绪的方法,甚至是和宫女互换衣著玩『辱骂太后』的这一套, 而现在她却像极了一个期待丈夫的美妇人。 甚至她已经把这种期待投射到自己的身上, 希望那小院子里没有先帝的遗像,不然就要抱著太后火车便当了。 隨后林一帆想转头看看太后,一转头,视平线只在摇晃的大枕头上,还得抬头后才能看到那张有些忧怨气息的绝世面容, 可能按这个比例,被火车便当的,应该会是自己。 太后早都准备好了今天的见面,已经提前给太监宫女下过令, 从大殿到梧桐苑,走了许久,都没有人瞧见自己跟太后的秘密幽会。 这偷情的该死慌乱感好刺激。 在经过最后一处拐弯的时候,林一帆感觉到身后一阵冰凉, 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盯著自己看。 用灵力探查而去, 是那个大殿上看到的正太皇帝。 林一帆这时候心里的退堂鼓更甚原来从大殿开始,小皇帝就一直盯著自己,是在观察自己跟太后的关係嘛, 原来自己的身份是毒嘛.. 到了梧桐苑外,太后感觉到了侄儿那慌慌张张的模样, “没事贤侄,放心,小姨只是想跟你聊聊天,不会逼你做你不情愿做的事情的。” “嗯。” 太后拉开了梧桐苑的门,里面的宫女都已撤下,她把那上朝的外裳很隨意的一脱,丟在了旁边,往种著那株梧桐的小院里走过去, 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低头看向小侄儿, “贤侄,我去换件衣服等你,你去旁室,拿一张小板凳来吧。” 听到板凳,在对比了一下身高差,林一帆顿时心里一缩,好像猜到了什么事情, 啊?什么小板凳? 我堂堂七尺男儿, 你还说你只是想聊聊天。 “哦,好。” 林一帆往侧室走的步子很慢,但一离开太后的视野,脚步就变得急促了起来, 在侧室的杂物中四处翻找,很是著急。 快啊,小板凳。 在找了好一阵之后,才找到一条有些破旧的板凳破旧到不像是皇宫里该出现的东西上面的木头都有些朽烂的模样,年纪怕是比自己都大, 甚至卯的连接处还用了一条布带紧紧崩住,才勉强能发挥板凳的作用。 林一帆把小板凳放在地上,站上去先试用了一下,已经是吱哎呀呀的发出异响, 这要是在上面猛起来了,真的撑得住吗? 正纠结著要不要再去別的地方找板凳的时候,身后有一种被冷幽幽的视线盯上了的感觉, 一回头, “陛,陛下。” 看到没比自己肚脐眼高多少的小皇帝,林一帆有些慌乱, 像是偷情被抓包了一样, 突然回想起入宫时候被交待的礼仪,遇到皇上需要三跪九叩。 刚要跪下,就被眼前的小正太扶起“爱卿,莫要跪。” 谈,这语气,好像不是来抓姦的“陛下何事?” 小正太转头,往屋子外左右打量,確认没有人之后,想把门关上。 因为这间屋子的门把是用掛杆拉开的铜环,铜环的位置跟林一帆同一个身高,小皇帝有些够不著,垫了几次脚尖都没有抓到。 林一帆不太敢上去帮忙,也不知道这皇帝是什么脾气,万一跟桃枝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己上去帮忙,他估计还要觉得是自己这个做臣子的在侮辱他呢。 小皇帝有些著急,知道要是靖王世子在这呆太久,母后一定会有所怀疑情急之下,他直接跳了起来, 这次倒是成功抓住了关门的铜环,但整个人就直接掛在了铜环上,左摇右晃。 看著把自己掛在门上了的小正太,林一帆皱起了眉, 虽然不知道这小皇帝是个什么性格, 但他好像,是不是,跟桃枝一样,有点蠢蠢的。 林一帆走上前,把门关上, 隨后抓住了小皇帝的腰,把她抱了下来。 在抱住她腰的一瞬间,这腰好软,柔若无物,好像女人——— 小皇帝猛的转过头,一脸惊恐的看著突然抱住他的男人, 脸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红, “咳,咳,爱卿,能鬆开朕了吗?” “哦哦,好。” 小正太昂著脑袋,点了点头, “爱卿,方才的早朝,朕看到你被国师瞪了一眼,你马上充满惶恐的模样时, 那时朕联就发现了,你跟朕有差不多的命数。 朕听闻爱卿一岁时,就被送入国师府当质子, 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哎,別看朕是一国之君,却和爱卿是一样的,区別只是爱卿受制於国师,朕受制於母后。 既然我们君臣二人也是同病相怜,不如———· 正太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屋外传来了太后带著些埋怨的声音, “贤侄,找到板凳了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第180章 现在本宫要你死 第180章 现在本宫要你死 “贤侄,敢让本宫等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美妇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语气变回了平常的声线,有一种要將人生吞活剥的刻薄感。 林一帆看看眼前的小皇帝, “陛下,微臣可—” 话都没说完,就停下了,已经看到小皇帝那颤巍巍害怕的模样,左顾右盼,在找地方躲。 能把皇帝当成这样,那可真是太窝囊了。 吱吖~ 窗户被推开, 林一帆和小皇帝两人都被嚇得一惊, 莫不是太后找过来了。 “嘘,是我。” 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脑袋探了进来细一端详,小皇帝眼晴都亮了起来,就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声音压得很低, “皇姐,你来护驾了。” 是桃枝,她也是动作小心, “小九,快过来。” 这小九,大抵就是小皇帝在亲姐姐这的小名。 听到之后,小九也快步小跑到桃枝打开的窗户边, 桃枝一把將小九从窗户边抱了出去,倒是没有费什么力气,往外走两步,又忘了什么似的,转头回来, “林一帆,你要跟本公主一起走嘛。” 林一帆笑笑, “太后还催呢,我哪里走得掉。” 桃枝点头, “那你小心点,別惹母后生气了。” 说完,桃枝转了回去,背对林一帆,嘴里又补上一句, “不是担心你,是怕你把母后惹毛了,最后是我跟小九受罪。” 假如换个姑娘说这种话,林一帆一定会逗一逗再走,但桃枝这样的,属於欺负多了心里会觉得有愧疚感, 隨口回答道, “放心吧公主,最近太后心情好像不错,我试著暗示暗示,说不定还能把跟你的那婚约退掉。” 桃枝也没多说话,抱著小九,快步跑掉了。 小皇帝本来还第三步一回头的看看林一帆, 小九有些担心自己好不容易遇上的这位同病相怜的朋友,会不会被母后折磨, 但小九也无能为力, 小皇帝有些丟下臣子受苦的愧疚。 回过头时,小九愣住了,看到桃枝著个嘴,眼眶里有东西时不时打转, “皇姐,你怎么要哭了?谁欺负你了,跟朕说,朕都给你记下来,等朕长大了,朕把他们都砍了。” 桃枝摇摇头, “没事,谢谢小九。” 小桃枝擦了擦眼泪,一边走,一边踢开了路边的一块小石头,嘴里嘟囊的声音很小“你凭什么不想娶我。” 小皇帝听出了些端倪, “皇姐,小九帮你。” “嘘,走快些,在梧桐苑待久了,要被母后发现的。” “哦,对,快走,对不起皇姐,小九任性了,不该进来的,要是我们一起被骂了..... “嘘,走走走。” 林一帆並没有听到这对姐『弟』小声的话语,只是看著他们离开的背影,感觉有些心酸, 在哪里都怂的很的桃枝,在小皇帝面前,是真的长姐如母, 但说是如母,其实也就是个稍微大些的孩子,带著小些的孩子。 她们一直都是这样在宫墙里长大的, 明明本该是天底下最尊贵之人。 要怪,就得怪太后了, 可真要全数落到太后头上,似是也有些不太公平, 毕竟比起处境,太后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又何尝不是这宫墙里的囚鸟。 那强势得有些病態的性格,不也是被这她不想要却又为了武安家而不得不要的权势所扭曲出来的。 林一帆拿起那张有些破旧的小板凳,往种著梧桐的院子走了过去, 还未走近,就瞧见一只做工精美细致的香炉,慢悠悠的从炉中飘出几丝香雾。 薄雾后,朝著院子的方向,是一面油纸屏风, 屏风上,是一个美艷的妇人,正扶著脸侧躺著的剪影。 难怪当年太后被称作是能用二十座城池交换的美人, 那身段,谁见了不迷糊, 当真绝世大车。 林一帆小心翼翼的走到屏风后, 看到了那倾国倾城的面容,正半抬著,凝视著梧桐上的几只雀儿, “贤侄,坐本宫旁边。” 话音刚落,太后手边灵压乍现, 林一帆手中的小板凳被她的灵压掠走,落在了她的身边, “喏。” 在林一帆坐下前,太后轻扫了扫板凳上的灰, “这条小板凳,是当年她和本宫面对面相坐时垫在椅子上用的, 也许是本宫有些不对劲,一直不捨得丟,明明很破。” “是侄儿的母亲吗?” 林一帆一边说,一边坐下, 坐下之后发现,若是自己坐在这条小板凳上,好像有机会比坐贴地蒲垫上的太后都高上一些, 出於男人的自尊心, 林一帆也挺了挺腰杆子,居然刚刚好跟太后差不多高。 太后看著侄儿的小动作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些浅浅的笑意,继续自顾自的说著, “她第一次搬出这条小板凳的时候,告诉本宫,这样我们坐下的时候,就一样高了, 她不输我的。 你说,这有趣不有趣?她在乎的点,总是奇奇怪怪,没想到你也会在意这种东西,真是像她。 你穿她的衣服也很合身。” 说完,太后伸出手想去揽一揽下眼前的少年,可手都没碰到,林一帆就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些, 又是上次和这少年见面时候的帐然若失。 林一帆明白自己是毫无疑问的当了替身,虽然太后相当美艷,但也相当危险, 这个替身假如当的太好,估计就要被她经常招入宫中,当的不好,她又或许不会给自己取魂丹。 叫人两难, 但当林一帆看到太后那落寞的神情时,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为什么要当替身, 思路错了。 除了太后的身份,这就是一个在深宫中呆了十八年,失去所爱之人的哀怨妇人。 假如能调动些太后的情绪,製造一次跟上一次差不多的处境,或许有机会像上次一样,让她失態, 失態了,就有破绽。 不必当替身,或许也能让太后心甘情愿帮自己取魂丹, 林一帆长呼一口气, “小姨,你骗了侄儿对吧, 取那魂丹,其实一次就够了,你是想让侄儿穿娘亲的衣服,多你面前出现几次,好能睹物思人,找到些回到过去的感觉,对吗?” 太后落寞的眼神被这一点,瞬间变得充满怒“侄儿,你真的胆子很大,敢对本宫这么说话的人,整个天下,就只有你了。” 太后本就喜怒无常,林一帆早就见识过,自然也是意料之中, 但越是如此,也便越是不能顺著她的性子,不能被她牵著鼻子走, “小姨,我不是我母亲,再像也不是,我母亲死了,十八年前就死了,我自己都未看上一面就死了, 您再怎么找人替代,哪怕是我,也替代不了。” 太后虽怒,依旧还保持著端庄的態度, “不许再说这种话,你想要刺激本宫?你这手段,未免太拙劣了。” 林一帆长吁一口气,一字一顿, “我母亲,长公主,十八年前就死了,虽不是小姨杀的,但小姨也难辞其咎。” 轰! 一阵强风袭来, 太后那双眼神里儘是要杀人的狠毒,手掌中跃起灵力,叫眼前的少年不敢动弹,狠狠的掐住了少年的脖颈, “怎么?你觉得你能拿捏本宫?本宫本来只想把你当成她来陪本宫聊聊天,若你表现的好,取个魂丹又有何妨。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现在本宫改变主意了,本宫要你到下面去,去陪你母亲去。” 林一帆被掐的无法呼吸,脸色得通红,嘴角却提起, 本以为这少年回会求饶,可看到这笑,太后都有些猜不透了, 还能这么从容,要么是留有后手,要么是情况都在他预料之中, “笑?有什么好笑,马上就要死了,你还笑的出口。 1 “不会死的,您捨不得杀我。” 第181章 太后也是女人 第181章 太后也是女人 轰! 那高挑的美妇人手一挑,將林一帆摔了出去, “有点胆子,確实和你母亲很像,若是你求饶,本宫真的会杀了你。” 林一帆撑起身子, 若是普通人被这一摔,恐怕不死也要半残, 但对自已这个六品剑修来说,不过是皮肉伤,缓了几口气以后,淡定的坐回了太后对面的位置, “小姨,刚刚若是我求饶,小姨也不会杀我的。” 喜怒无常的美妇人那哀怨淡漠的神情,跟那怒,一瞬间,似都又丟掉了, 笑了起来, 她伸出手轻捏身前少年的下巴,这回少年倒是没躲“呵,也就你敢这样对待本宫,真是一点台阶都不给本宫下。” 少年抬起手,直接扇开了美妇人的胳膊“宫里人恐怕都觉得小姨喜怒无常,伺候起来劳累, 但若真的那般容易得罪,容易动怒,杀人不喜於行,那日就不会让侄儿抽您一巴掌,还忍著了。” “可以,本宫这侄儿够狠,什么都敢说。” 美妇人坐起身子,將旁边准备好的酒具取了出来, 往身前一放, 这回是什么架子都放下了, “来,陪本宫喝一杯,都这样了,有什么都开说吧。” 林一帆坐下,倒也不推脱, 或许这个世界的其他人都会畏惧皇权, 让太后斟酒这种事情,哪怕是正儿八经的皇帝都不敢, 但他林一帆看起来却是理所应当,毫不客气。 不过越是这番没把皇权,没把这些不敬当一回事,太后就越是感觉到安心, 和眼前之人举杯,就如回到了十多年前,一瞬间从扭曲的生活里解脱出来了。 毕竟她也不是真的太后,她反倒是恨太后, 恨这皇权, 恨这宫墙, 若是没有这些,她就不用为了武安家,在这里当个活寡妇。 在这点上,除了林一帆,这世界上怕是没人能想明白太后这女人的心思, 要么是想了也没用,反正接触不到, 要么就是不敢想,那可是太后,脑子里沾上些对太后的念头,都是大不敬。 但最不敬太后的,其实是太后本人。 一杯又一杯。 喝得两人都有些微时, 林一帆倒好奇起这酒来,这酒居然少见的香醇,不上头,又很是丝滑, “小姨,还有吗,我想带回去给师父。” 太后皱起眉,一脸严肃道, “怎么?本宫不美吗?有本宫给你斟酒,在这,居然还能脑子里想著別的女人。” “美也要看跟谁比,小姨只要还在这宫墙里,就永远比不上我家师父。” 太后直接放鬆下来,刚刚的故作严肃都消失了, “你小子可真不会说话,怎么总是对本宫这般无礼不屑。” 林一帆自顾自的又饮上一杯,话语里带著酒气,说话也自是隨意, “那你找你那儿子去,我是我师父养大的,偏心点我师父怎么了?那小皇帝估计也偏心你呢。” 太后眼瞳上挑,白了林一帆一眼, “你这孩子还装醉。” 说完太后抿了一口酒,接著说道“刚刚你去拿这板凳的时候,小皇帝跟桃枝不都在那嘛。 怕我怕得躲都来不及,还偏心呢。 哎,不过孩子年纪大了,就不好管了。” “小姨倒还真会管孩子啊。” 太后笑笑,给自己倒著酒“侄儿肯定都查出来些端倪了,但怎么说我们母女三人,十八年的相处,也是本宫亲姐姐留下的孩子,没点感情怎么可能。” “想不到小姨还会说出这种话。” “说起来,若不是贤侄在北蛮时候,陪在桃枝左右,前几日也没有本宫跟桃枝的坦诚相待,那时候起,本宫就一直在等著你入宫。 贤侄当真不想娶桃枝?” 林一帆笑笑, “做小还差不多。” 太后嘆了口气,摇摇头,也许是喝得太多,酒气上头,有些闷热,把衣襟往下拉了拉,酥胸半露, 一边扇著领口大片雪白上冒著的热气,一边回答, “圣上长姐给你做小,你还真敢想。” 林一帆一边喝,一边隨意的回答“不就是圣上长姐嘛,侄儿还有更敢想的呢。” 这回小姨都不敢接这话茬,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继续推杯换盏。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太后都喝到觉得无趣,纳闷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不喝了,没意思,还想看你失態,你这小子,是一点都不会醉啊。” 少年耸耸肩, “侄儿也是这么想的,小姨不也是没醉。” 咚~咚~咚~ 窗外传来了慈航寺报时的钟声, 林一帆一瞬间酒气如都消了一样,起身,拱手一礼,回到了平时彬彬有礼的模样, “这都酉时了,侄儿也该先行一步回去了。” 太后挥挥手, “去吧,去吧。” 太后正想著接下来该是自己独自一人喝闷酒的时候, 这不做人的侄儿居然几步走上来,又拿走了桌上的酒壶, “小姨,两个人喝,是畅快,一个人喝,就只是浇愁, 这酒侄儿带走了,少喝些,对身体好。” 太后冷笑,但也没阻止, “呵,少来,你就是看本宫的酒好,想带回去给你师父吧,你这臭小子。” 林一帆没回答,自顾自的要离开。 “等等,臭小子,等一下。 小姨要进去了,你忍一下。” 林一帆脚步顿住,太后手一抬,一道灵压渗入林一帆的魂海, 炽热而杂烈,犹如一道烈火在他魂海中碰撞这对常年修行凝冰术法的林一帆来说,称得上是在魂海中撕扯,疼痛之感相当猛烈, 轰! 魂海中传来一阵巨响, 那魂丹硬生生被那烈火从林一帆的魂海深处撕扯而出,缓缓落在太后的手上, “呵,怪不得白长芸取不出来,要来求本宫,原来是这种东西,她有灵智, 能偷听到白长芸的心思。” 太后隨手將桌上插著桂的小瓷瓶拿起,把桂连著瓶中的养水隨手一倒,將魂丹封入其中, “这魂丹你也带回去吧。 真是的,本宫明明还想用这魂丹拖著你来个三五次,解解闷。 可能年纪大了,心软了,迟早本宫要死在这心软上。” 林一帆接过装著魂丹的瓷瓶,这么容易就取出了,他是意想不到,嘴也甜了起来, “小姨年纪不大,三十五,正是女人最好,最如的年纪。” 太后看看被自己倒在地上散落的桂, “呵,像那种嘛,臭小子,你也就这种时候嘴甜了。” 见魂丹已被取出,既然太后做到这一步了,自己也得拿出些诚意来, 他把身上的那件长公主的白色劲装脱下,小心叠好,交还给美妇人, “侄儿会再常来这里看您,一定会,但侄儿不是长公主,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小姨,侄儿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 眼见少年要走,美妇人眼中流露出少许不舍, 这是她在这十八年的宫墙生活里,唯一碰到的,能放下一切说上几句话的人今日的酒会,就像彻是把这如困在囚牢里的日子熬过去了, 但这么快,又要走了, 又要重新回到这囚牢里。 这一刻她脑海里想的不再是长公主,也不再想端著那最后一刻的架子, 顾不得太后的形象,语气里有些哀求,拉住了林一帆, “能让小姨抱你一下吗?” 林一帆也明白,这女人要的,哪里是什么抱一下, 他用不屑的眼神扫了一眼太后,冰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不能。” 可太后的手依旧没有鬆开的意思,还是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这是在好一口別人凶她, 林一帆只得顺她一次心意, “滚。” 再不行就要骂『臭猪』了。 美妇人脸色变得阴沉,头低了下去,鬆开了手。 林一帆走了之后, 她又抬起头,眼里儘是欣喜, 果然是姐姐的儿子,那少年太懂女人心,太懂自己了。 美妇人已是期待起了下一次相见, 那少年,到时候还能不能更狠些——— 宫墙里的另一侧, 一对姐『弟”正在来回步, “皇姐,朕还是很担心靖王世子啊,好不容易遇上跟朕命运相同,岁数也相同之人,朕却只能看著母后去折磨他,只顾著自己跑了, 母后一定猜到朕去找他了,他这回还得替朕受苦, 有些羞愧,真是枉为人君。” 桃枝安慰著小九,言语里却也有不小的担忧“没事的,小九,虽然很危险,但那傢伙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嗯。” 桃枝拍著小九的脑袋,看著天边的月亮, 母后,您可千万不要对他不利啊。 此时一位少年打了个喷嚏, 奇怪,谁在骂我? 他刚刚离开了皇宫,往国师府赶回去, 不过今天这一遭又取了魂丹,又和美人交醉, 不管怎么想,都是好事啊,谁骂我呢。 还顺了一壶酒出来呢。 第182章 芸芸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第182章 芸芸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林一帆终於把魂丹取出,离宫门之后,往回赶的步子就相当急促, 这回是真的终於能跟师父好好交心,交手, 嘿嘿。 快啊,快啊,这还是林一帆第一次悔恨平时修炼的不够多,步子怎么能这么慢, 国师府大门口, 小鳶正替安叔掛灯笼。 火摺子已经用得开不出火来,小鳶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两块打火石, 咔,咔, 敲了几次,她才艰难的把这灯笼点上。 她一边打,一边嘱咐, “安叔啊,以后这灯笼都我来掛吧,一把年纪了,还想蹬个梯子上去,若是不小心摔了怎么办,陈伯连找个解闷的人都没有了。” 安叔摇摇头, “不用,丫头你放心,我稳得很。” 林一帆从不远处走回来,边走边和国师府门口的两人打招呼, “师姐,你可別乌鸦嘴了,安叔身体好著呢。” 安叔收好东西,看著那已经是大人模样的师姐弟,有些恍惚, “安叔老了,老了,给国师点这灯笼的活,以后就交给你们俩了,安叔我先回去了。” 林一帆看著满鬢白的老人离去的背影,想起十七年前第一次到的时候,老人还能在后院劈柴,抬锹挖塘,有些晞嘘, 原来面对时间时,凡人的无力,是这么难受的事情。 刚刚回来路上,手里还拿著太后从他身体里取出来的魂丹,一路都想著芸芸的事情, 说不愉快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次是真的会有了夫妻之实。 可想到师父又迟早要如自己看著安叔老去一样,看著自己离去,就有些悲伤以前从来不会想这件事,是因为有那刷好感换寿元的系统,可不知什么时候,那些文字就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再没有出现过, 虽然依旧可以用那种特殊的方式提高修炼的速度,但也没把握自己不会衰老, 若是有一天,也垂垂老去想要成仙,想要一直陪伴在师父身边的想法第一次出现, 可脑子里也还记得,师父说过『成仙后和成仙前,算不算得上是同一个人, 都很难说”。 且不论自己能不能成仙, 就算是成仙后还会这样珍惜身边人,还会一直愿意陪在师父身边吗? “师弟?师弟?” 小鳶举起手,在师弟眼前晃了晃。 林一帆刚刚被拉走的思绪一下拉了回来,想起昨天拜託师姐做的事情, “师姐,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小鳶揽过师弟,语气压得很低, “今天令狐白芷也在堂里数落师弟今天没来上工,果然有人去找过她,说了一些关於『新堂主的种种劣跡”, 按师弟所说,这人有可能是敌人的眼线,但师弟肯定猜不到是谁。” 看著小鳶嘴角的得意,一副鼓弄玄虚的模样, 林一帆开口道, “是七堂长老吧。” 其实也就隨口一说,毕竟当时自己要查案的时候,只有七堂长老来阻止自己了,而且在自己面前都表现得很克制,蛮猜猜, 不过看师姐那失望的表情,大概是猜对了。 小鳶唉声嘆气,好不容易有个在师弟面前摆架子的机会,一下就被猜出来了, 但无妨,还有一个可以瑟的东西, “师弟,你拜託师姐去调查太后,可是调查出了不少不得了的东西, 甚至这小皇帝都有点说法,你想知道嘛?” 林一帆也大概猜到了师姐要说什么,点点头, “我好想知道啊,鳶鳶姐,求你告诉我吧。” 小鳶拉起师弟的小手扭捏, “给师姐再按一次背,师姐就告诉你。” “小皇帝是女儿身吧。” “啊?不是,师弟你——· 小鳶是知道今天师弟入宫了,但这种秘辛,她可是以公主执戟的身份入宫, 然后囚了桃枝好久,才知道的, “师弟,谁告诉你的?” 刚问出口,小鳶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师弟手里的瓷瓶,有微弱的灵力波动, 跟上官金月的很像, 估计是之前一直在师弟魂海里的合欢魂丹。 小鳶脑海里飞速运转, 太后再怎么人美心善,顶多帮他取个魂丹才对,不至於小皇帝是男是女的这种秘密,都能拿出来跟师弟说吧。 然后按师弟这洞悉人性的程度,加上隨意的就能拿捏別人的脑子, 小鳶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可怕到可以诛九族的那种“师弟,你该不会,连太后,也调——“ 还得是师弟反应快,两步上前,捂住了小鳶的嘴, “师姐,別乱说,我跟太后,目前为止可是什么都还没干呢。” 小鳶点了点头,脸上是惶恐, 她作为『大脑帆化”这个课题理论的提出者,自然是知道师弟是多擅长读女人心,可她真没想到,太后都能拐。 撬未亡人,现在都撬到皇宫里去了, “一帆哥,谢谢你还跟师姐一起玩。” “啊,师姐怎么也学许虎这么叫我了。” “师弟配得上这一声哥, 对了师弟,师姐拜託你件事。” “嗯,你说。” “师姐什么时候可以加入,一起伺候师弟,师姐也想,嘿嘿,太后的滋味.” 还没等小鳶说完,林一帆嗖一下就跑了, 师姐这种好色不要命的,迟早要跟师姐一起被诛九族。 林一帆走了之后回想起来,还真是相当羡慕师姐这没心没肺的性格, 不过跟自己这种两世为人的不一样,师姐似乎从小就家庭美满,无论是她爹还是二叔都很宠她,这种环境下长大,没什么烦恼也是应该的。 林一帆回到了自己房里, 白髮仙子正半躺在床边,手里拿著一本閒书,细细翻看, 白皙的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来回摇晃, 表情冰冷,但姿態却是相当放鬆愜意, “帆儿,太后帮你取了那魂丹了?” 林一帆把装著魂丹的小瓶子放在桌上, “嗯,取了。” 芸芸放下了手中的书,看著小弟子, 按他对小弟子的了解,今天都该是又蹦又跳的激动不已, “怎么?有心事?” 芸芸倒是相当温柔, “来,躺到师父怀里来。” 小弟子走上前躺下,脑袋埋在了芸芸柔软的肚子上, “师父还是胖点好啊。” 芸芸知道这傢伙是想用这种惹毛自己的方式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语气冰冷,话语却充满宠溺, “傻瓜,你有烦心事,瞒谁都能瞒得住,唯独是瞒不住师父,你可是师父看著长大的。” “师父——” “嗯?” 芸芸把小弟子的脑袋往上抱了抱,楼进了大芸芸里,可小弟子的脸蛋上还是有些惆悵, “看来这烦心事不小啊。” “师父,师父到今天,活了多少年了。” “忘了,本座真忘了。” “师父,我若只能陪您四百年,我死后,师父想起来就会难过吧?到时候, 您能把我忘了吗?” “嗯,只是可能会很长的时间,可能要几千几万年。” 林一帆感觉到自己被抱得更紧了些白长芸听到这话,似是也被触到了心里最不舍的地方,可她想这件事,要比小弟子多想了许多时间, “帆儿,今日应该开心些,你会因为一朵终究会凋谢,所以闭眼不看吗? 本座早已无敌於天下,可为何要修那太上无情, 就是一直在躲,一直在避,本座怕那些凡人的感情,终究会一点点折磨和侵蚀本座的心性。 那些在本座眼里有些疯狂的仙人,也是经歷了太多太多这样的折磨,才再没有人性的, 可那天面对帆儿的时候,本座想明白了,担心这些,去躲,去藏,这只是自欺欺人。” 白长芸见怀里的小弟子没有说话,托著他的脸颊將他捧起“所以帆儿,哪怕你给了本座一生,本座却没法对等的给你本座的一生, 就算如此,你还愿意成为本座的第一个男人吗? 今日之后,便没有后悔药了。” 看著那张冰冷冷的绝世面容,林一帆心里暗下了些决心, “不行,师父,你只能有我这唯一一个男人。” 摇曳的蜡烛被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动, 两人的影子藏在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拖拽交缠在一起。 还有高跟鞋的红底,都快踩上了本就不高的屋子的天板,不停摇晃, 呼吸急促的对话。 “白长芸,你不许把我忘了!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嗯,对,再凶些。” 白长芸抬手, 啪! 一个又响,又有些疼的巴掌甩在了小弟子脸上, “还有,不许叫师父的名字,不孝,该叫什么,你该明白。” “娘·—子。” 啪! “不对,多了一字,再叫一次,再凶些。” 第183章 红底朝天,法力无边 第183章 红底朝天,法力无边 第一次的云烟缠月,倒是出乎意料的凶猛, 那张本就只能睡得下一人的单人床,在三番五次之后,终於也是不堪重负, 碎成了地上许多的木渣子。 还有染血的纱慢。 林一帆想想,这是师父自百年前討伐北蛮之后,唯一一次流血, 这样算来,也是能载入史册。 芸芸这会都不敢看著旁边的逆徒, 哪怕这逆徒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跳脱思考,真的相当欠揍,她也不太敢跟这狗男人对视。 得亏芸芸之前搬进来的那另外一张床还完好无损,现在也才有地方躺, 林一帆也算是能理解酒店为什么標间那么好定,因为乾湿分离。 小弟子擦著额头的汗,看著旁边的芸芸芸芸这回还真跟小姑娘似得,一有眼神对视,就马上把脑袋扭开。 刚刚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难过心绪,真是一下一扫而空,神清气爽。 只是芸芸一回想起自己刚刚的表现,就脑壳发蒙, 刚刚有著所谓什么虫上脑的感觉,脑袋里全是怎么样说话,会更刺激些,会更让人沉沦。 单身边一句让小弟子管自己叫娘的话,还是在那种时候说出口,只觉臊得不行。 而且这次背锅侠合欢魂丹可是已经在桌子上的那只瓷瓶里了,想甩锅都不知道怎么甩, 完了,那个端庄威严的师父形象是不是崩塌了, 还想著偷著藏著些东西,一点点钓著小弟子, 但看他刚刚进屋子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一下就心软了。 等等,心软, 意识到不对劲的芸芸恶狠狠的转头看向小弟子, “帆儿,你刚刚是不是故意那么说话,亏得本座还心疼上你了。” 小弟子挠挠头,看著怀里,第一次露出这么正宗少女害羞表情的芸芸,心里一紧, 真的好可爱, 吧唧。 猛的亲了一口。 芸芸也猛的回过神,这不是本座该有的表情,脚边一抬,红底高跟鞋划过一道弧线,猛的砸在小弟子的脑袋上, 小弟子也没躲, 师父要打自己,躲了那岂不是不孝。 看著自愿挨这一下的小弟子,芸芸砸完心里又后悔了, 刚刚抬起大腿甩鞋子的时候,还挺用力的, 心疼起了小弟子,伸手揉了揉“帆儿,痛嘛—” 林一帆摇摇头, “师父教得好,就该这么叫弟子尊师重道。” 他心里却是, “不被砸这一下,师父怎么会心疼弟子我呢。』 芸芸皱起了眉头,马上恢復了冰冷冷的表情, 又被这狗男人拿捏了, 明明是自己看著长大的,却对女人心是这么了解,这么熟练。 真的不好说小弟子的天赋到底在哪,也许在女人上,才是真正的天赋所在。 芸芸的语气冰冰凉凉,灵压微出,恶狠狠的反身坐了起来,看向小弟子, “帆儿,你若再无礼,本座真该罚你了。” 林一帆把旁边的衣服拿起,披在了芸芸身上, “师父,夜里有些凉,別被风吹出病来了。” 白长芸又岂会被那么容易拿捏她死死盯著小弟子,是那张平日的扑克脸,冷若冰霜“你少来,本座仙人之体,寒暑不侵,你假装关心本座,也该换个说—“ 哈秋!” 芸芸打了一个很可爱的喷嚏, 她先是慌张,然后是难以置信,然后是理解了一切, 接著芸芸的表情变回了平时的扑克脸依旧冷若冰霜。 林一帆耐心的把师父身上的衣服小心系好, “师父不是说,寒暑不侵嘛。” 芸芸感觉很糟糕,这种突然上位者成了可怜小姑娘的感觉,相当不喜,冷眉微, “这,喷,仙人之体不侵,但出血就是有损伤,恐怕本座仙体因为损伤,有些紊乱,暂时確实容易,哈秋!要有时间恢復才好,你別笑!” 一脸严肃的林一帆, “我没有笑。” 芸芸看著这狗男人,他还真没有笑, 更加懊恼了。 本就爭强好胜的性格,让大批脸气的有些心悸, 不行,不能让这臭小子拿捏了, 不能— “哈秋!” 又是一个很可爱的喷嚏。 这忍不了啊, “你!” 小弟子双手抬起, “师父,我,我什么都没干啊。』 芸芸已经顾不上別的了,这场子她必须找回来, 岂能在这里丟人, “帆儿,你还有力气吗?” “啊?” 芸芸手中灵压渐起,周围的屋子里肉眼可见的一切,一下消失殆尽。 林一帆皱眉,这是被传送了, 周围是冰冷刺骨, 是不属於这个季节的冷冽, 但左右环顾,林一帆注意到周围並不是经常去的北冥。 下体一紧, 这里是万米高空远远看去,还能看到带了些弧度的地平线, 京城仅仅是寰宇里的一点。 她们在坠落, 牵著他的手的仙子一副悠閒淡然的模样, “帆儿,这里,离地有十万丈,是本座当年布置的一个阵法,我们落地最快也要半个时辰。” 十万丈, 三十万米, 这里是,平流层。 所有的电闪雷鸣,云翻浪涌,都在他们的脚下,很远的地方, 小弟子大喊, “师父,难道.“ “嗯,对!再来!” 太阳此时在地平线的远处缓缓露头, 几束不会被任何积云遮挡的阳光落在了眼前仙子那绝世倾城的面容上, 在急速坠落下散乱的银白髮丝被阳光照得如夏日晨曦里的池塘,波光粼粼。 还勾勒出一圈仙子出尘的曼妙轮廓。 之前觉得师父稳重,师父正经,师父总有放不下的架子。 但若真把架子全放下了, 师父可是货真价实的仙人, 林一帆第一次看到了,属於师父有些疯的另一面。 在无边天际坠落的失重感下,与她紧紧相拥, 看著仙子抬起的得意嘴角,她在笑,她在享受和小弟子一起自由下坠的呼啸她真的绝美。 她一点点靠近,吻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吻完,那脸颊贴近了他的耳边“好了,有半个小时,帆儿,看你这次,能叫为师,还觉得你凶猛吗?” 小弟子懵了, 这种高空坠落,只觉得一紧,人在空中站都站不直,这还凶? 看著芸芸充满挑畔意味的扑克脸, 拼了! 狼化! 矣,好使,来了。 等林一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 怀里是在发抖打颤的芸芸把手往芸芸额头上一放。 好傢伙,玩得太狠,仙人发烧了。 “哈秋!” 一个很可爱的喷嚏。 “师父——哈嚏—” 正想叫醒芸芸的小弟子也打了个喷嚏。 第184章 师姐,你就非要当著师父的面吗? 第184章 师姐,你就非要当著师父的面吗? 看著柔软被褥裹著也挡不住曼妙曲线的仙子,还在发出微微轻酣, 本想叫醒师父的小弟子思索了会,还是算了,让师父继续睡吧。 脑子里此时还能回忆起昨晚的各种疯狂, 小弟子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师父,芸芸从性格到行为,都是在自己可以猜到的范围。 可昨天那从万丈高空坠落时,呼啸而起的银白髮丝间眼神里流露出的那些疯狂, 那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所谓的合欢魂丹也並没有再诱导什么,早就从自己体內取了出来, 那些是芸芸第一次笑的那么开心,那么了无拘束。 小弟子还在细细品味仙子的滋味真不错的时候,屋外好像有什么动静。 偷偷从门缝探出视野去看, 是芸芸屋前,许多国师府的下人,候在门口恐怕是等了一早上,没见国师起床上班,都慌乱起来,生怕是国师出了什么意外。 林一帆回头看看自己床榻上的芸芸,有些汗流瀆背, 他居然也有偷偷摸摸之感毕竟怎么说他也和桃枝有婚约在身,算得上是个准大乾駙马, 駙马和国师偷情, 这传出去,芸芸的老脸往哪搁,自己的这张小脸往哪搁, 芸芸其实也已经醒了,但几百年没有过的感冒加上昨夜的疯狂,让她有些疲乏和倦怠,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偷偷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著在窗户边担心偷情被发现的小弟子在那焦头烂额,虽然这事情好像和自己也有些关係, 但看这狗男人慌张,她就一阵舒爽, 呵,你也有今天。 林一帆把门从里头锁好,翻著窗户溜了出去, 整理了下衣物,走到芸芸屋前,眾人一看到林一帆就围了上来, 小鳶也看起来紧张兮兮, “师弟,师父她今天怎么这么晚都没出门,这屋子有灵障,我探也探不进去,敲门也没人应,也不敢推门进去。” 黄姨娘也是著急, “世子,您知道些什么,国师昨日睡前有和你交代些什么吗?这么多年,这还是国师第一次过了响午都不见出门。” 林一帆对著眾人挥挥手, “没事的大家,师父昨天跟我说了,要调养生息,睡过头了,没事的。” 解释了许久,眾人这才散去,各行各事。 可师姐那紧张的表情依旧还掛在脸上,几步上前靠到师弟耳边, 脸上的紧张骤然消失,看得出一肚子坏水, “嘿嘿,师弟,师父睡到大中午没出门就算了,师弟怎么也睡到大中午了?” 师弟心头一悬, 坏了, 汗流瀆背了, “师姐你干嘛?” “干!” 林一帆转身就想走, 却是被师姐一把抓住,小声嘀咕, “师弟,你也不想,师父在你房里的事情被別人知道吧?” 这回是真没话说。 之前师姐再怎么好色,对自己图谋不轨,溜掉就行了, 跟师姐勾心斗角十八年,如今是真给她抓到把柄了。 小鳶头凑到师弟耳边, “师弟啊,师姐也不强求你什么,帮师姐捏捏肩,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林一帆皱著眉,思索著要不要答应, 这开了个头,指不定师姐还得寸进尺。 小鳶拍拍师弟脸蛋,在师弟耳边, “师弟,这事情,师姐吃你一辈子。” 此时一个白毛仙子猛的从床上坐起,咬牙切齿,感觉有些不妙,小鳶这个死丫头要做坏事。 芸芸刚想加固自己屋子的灵气护障但论出招速度,自幼同辈无敌的小鳶也是快得离谱, 啪! 师父房间的门,被小鳶一道出其不意的灵压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芸芸感觉到危险和不妙,自己现在因为昨天刚刚用过传送法阵,现在身体又有些不適,短时间没法再激活传送法阵了。 白毛仙子相当后悔, 后悔刚刚抱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態旁观了,甚至后悔二十年前收小鳶这个徒弟了。 她冰冰凉凉的脸上柳眉微, “那死丫头—” 小鳶拉大音量,重新恢復了慌张的语调, “谈呀,师弟,师父不在屋子里啊。” 周围刚刚要散去的门客和下人们马上转了回来,看向师姐弟, 也看向国师那被灵压撬开的门。 白长芸此时慌得一批,是真没想到这死丫头是真敢开这门, 离了国师府以后全大乾最年轻的半步浮屠到哪都囂张得很,估计是把这隨便的性格从北蛮带回来。 现在好了,若是用时序的能力,或者做些什么,那些门客的注意力都已经吸引过来了, 自己无论用什么术法,都会引起灵力波动门客下面里高手也是不少,一下就能知道这灵力波动是从哪里来的。 这就是明牌了告诉他们, 昨夜自己在小弟子房里睡觉,还累的两人一起睡得不省人事一直到第二天大中午。 假如小鳶要开小弟子屋子的门, 也不能堵著不让开,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完了,全完了。 之前被小弟子拿捏,顶多是调情, 这回这死丫头,是真的拿捏。 这是白长芸自入了一品以后,第一次感觉到慌张, 无敌天下以后,第一次感觉到如临大敌。 小鳶一副我吃定你的模样,看著林一帆, “师弟啊,怎么办,师父不见,得找啊,她该不会在———· 林一帆咽了口唾沫,看著师姐的那双不大的绣鞋往他房间的位子挪了小半。 林一帆慌得汗流瀆背, 小鳶的小手牵上了师弟骨节分明的大手。 这倒是没什么,毕竟师弟从小就是师姐牵著长大的, 牵著去剑会,牵著去北蛮, 但这种时候,就散发著一种別样的味道, 特別是对昨晚才刚刚关係突破的芸芸来说,更是嚇人。 芸芸知道,其他人瞒得住,小鳶是瞒不住的, 用微弱不易察觉的灵压隔空传音, “死丫头,你要干什么。” 小鳶哪怕再怕师父,但心里也知道,这种时候,这种千载难逢的时候, 错过了就再没有如此好的机会了,哪怕是顶著师父,也得討好处才是, “师父,我在北蛮,照顾了师弟这么多年,要点好处不过分吧。” “不过分。”芸芸皱著眉,等著这死丫头继续说。 “师父,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都给师弟实现愿望了,能给我一个不?” 芸芸都还没回答, 小鳶的步子又往师弟的屋子挪了一步。 或许別人这么威胁,回头命都得丟但这死丫头怎么说也是自己从小带大的。 芸芸顿时有孤寡老人的那点养老钱,被不孝女盯上的感觉但自己又確实偏心儿子,她要的也理所当然,好像道理又確实是有道理。 “死丫头,你说什么愿望。” “我先存著。” 接著小鳶两步挪了回去,站回了师弟身前,大声宣布, “哎呀,我想起来了,师弟,师父昨天说要去新垣家拜访,我都给忘了。” 师弟连连点头, “哦,我也想起来,师姐,师父是去新垣家了。” 门客下人们又都散去了。 芸芸鬆了一口气,可总觉得危险没那么容易解除, 死丫头又靠上了小弟子, “师弟啊,师父拿出诚意了,你是不是也该。” 师弟气不打一处来, “我给你按肩就是了,明天吧。” 小鳶摇摇头, “不要,就今天。” 接著她企出个小丫头,丫了丫师父的房间, “就在这。” 第185章 本座要打烂你的屁股 第185章 本座要打烂你的屁股 吱吖~ 芸芸原地盘坐,运转周天, 说是什么架子都放下了, 那是在跟小弟子独处的时候,什么架子都放下了。 至於在小弟子之外,在小鳶这个死丫头面前,她还是有些师父架子的。 屋外现在虽然没有人,但如果突然从小弟子屋子里冒出去,进去截胡那死丫头的按摩, 岂不是自己在告诉那死丫头,自己很在意小弟子。 不行,哪怕小弟子心里知道,也绝对不能让別人知道, 至少,最后一点做师父的尊严,必须端著。 一关上门,师姐弟二人相视一笑, 一切都在不言中, 芸芸自己都没发现这对师姐弟相当有默契,做坏事方面,更是合作的天衣无缝。 小鳶一脸得意的看著小师弟,在用眼神互相沟通, 看吧,师父吃醋了,师姐厉害吧。』 小师弟脑袋一扭, 师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欺负师父她老人家,这种事情,这好吗?” 小鳶往师父的床上一趴,脚一甩,那双金灯卫的靴子直接被甩掉, 那双今天在金灯司干了一早上活的玲瓏小脚,冒著热气。 和芸芸的那双仙人玉足不一样小鳶还是个凡体,会出汗,会闷热,自然脚也会有些微, “来,给师姐按脚。” 林一帆皱著眉,一脸嫌弃, “捏肩就捏肩吧,怎么还按师姐那臭脚,不干。” 小鳶眉头一挑, “这两天师弟没去金灯司,七堂的事情可都是师姐我在做,搞劳搞劳师姐怎么了。” 接著小鳶还有邀功的后半句不太能讲出来的话,只能用眼神, “何况师弟难道不喜欢看师父吃醋的模样嘛,师姐这还帮师弟一回呢。” 林一帆只得捏著鼻子给小鳶按脚別说,这种被汗浸润的凡人的脚,確实没有仙人的那般完美,汗腺微微颤抖出些热气,每次按下,就会有些湿化,还有粘在脚上的一点点黏腻感, “师弟啊,师姐可是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圈,特意没有洗脚呢!师弟是喜欢仙人的玉足,还是凡人的呀!” “师姐你闭嘴!” 小鳶的声音很大,是刚好能让隔壁芸芸听到的音量。 儘管小弟子的声音也很大,但芸芸依旧一边运转功法,一边垮起臭脸, 这死丫头·—· 芸芸的脚趾都快把那床上的纱慢彻裂了。 林一帆都能猜到隔壁的大批脸该是个什么模样,嘆了口气, “师姐,那案子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小鳶一边斯哈斯哈的喘著气,感受著师弟的手指在自己的脚趾间,到足弓上来回揉捏,一边回答, “確实每件事发展的都如师弟所料,那些对师弟的不满在七堂持续的发酵, 那些人也都聚集在了令狐百芷身边除了七堂长老,还有六堂的几个金灯卫, 甚至有內四堂的人,师弟还不动手吗?” 林一帆摇摇头, “他们没这么快全暴露出来,我们暂时就顺著他们的计划走,这件事可能牵扯到了一些党政,现在看来太后身边的那个郭主事有很多嫌疑,师姐多盯著点。 按最近的查阅资料来看,朝堂里多了不少保皇派,他们在要求太后还政於帝。” 小鳶抖著脚趾,饱满红润的脚指头来回搓搓, “这就是忠臣,不屈於太后淫威,皇帝確实都已十八,早该归政。” “朝堂之上,忠奸难言,师弟接触过皇帝了,她恐怕没有掌管朝政的能力, 儘管太后必然在很多事情上都偏向武安家,但至少大错不会犯。 不能说劝諫的都是肱股之臣,其中不少还有南疆走狗,甚至只要南疆起兵他们都隨时愿意造反相应,只是大多数都只为一己私利罢了。 至於想让这个小皇帝得政,也只是因为她好控制,好掌握,甚至论阅歷,她都不如桃枝。” 小鳶自顾自的脱著上衣,转身趴在了师父床榻上,压出侧半明月, “师姐不懂这些,反正师弟说的不会错,师弟说什么,师姐做什么就是了, 来来来,按按肩。” 看著半轮明月,师姐还故意捏捏, “师弟,想不想揉一揉呀,师姐我身上可是该肥的肥该瘦的瘦,没有赘肉。” 隔壁的某个打坐的白毛,眉毛都快挤到一起了, 周天也是运转不动,睁开了眼晴,手放在肚皮上揉了揉, 本座,不能再吃那么多了——— 之后就听见隔壁小弟子的声音, “师姐,你不许暗示师父的不好了, 不管怎么说,师父的身材都是最好的。 肥环瘦燕各有姿,这一句话两种,都可以是形容师父的,又怎么是凡人能比的?” 只有一个人呆著的芸芸,偷偷笑嘻嘻。 在被师弟揉肩揉背的小鳶起个嘴“什么时候你对师姐也这么嘴甜就好了,跟师父那么慷慨,到师姐这里就抠抠搜搜。” 师姐嘴上骂,语气是怒气冲冲不情愿, 表情却是和师弟对视,一脸得意, 好不好捏,她自己的身子,自己能不知道嘛, 哄一哄师父的话罢了。 林一帆虽然不想承认,但师姐的背上,那些练剑的紧致肌肉,还有肌肉上一层顺滑的薄薄脂肪。 一起构成了一种很有参差,又相当有韧性的手感。 “师弟想不想要师姐给吃点好的。” 趴著的小鳶又压了压,那明月的弧度更加明显。 不过林一帆知道师姐这性子, 她每次就是要逗自己,真要是伸出手,师姐马上就会躲开, 然后开始嘲笑他, “哈哈哈,我就知道师弟把持不住。 最后就是接连几天的得意。 师父那『死丫头』三个字,是真的骂的没错。 毕竟林一帆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若是师姐不止是口,是真的犯痴想要自己, 那从北蛮一路回来,那么多年,早都被师姐那啥了。 越想越气, 小鳶又是要侧身,再多挤出来一点,去勾引师弟的时候, 【时序-速起】 林一帆开了技能,伸手去摸。 嗖! 鳶剑圣轻巧躲开。 毕竟林一帆现在能做到控制时间,只是加快了自己身体的动作,和白无岁那种真的暂停时间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师姐靠著灵力技能,也能凭藉修为优势,做出差不多的高速动作。 果然,接下来就是小鳶的回合她手上拿著件不知道哪里抓的师父的衣服,捂在胸口, “啊哈,师弟你把持不住了吧!师姐我就说,哪怕师父看著,你也会对师姐忍不住动手的! 要不要求我啊? 求求我的话,也不是不.— 小鳶后背一凉, 师父忍不了,真过来了。 芸芸拎著小鳶的后颈,把她揪了起来, “死丫头。” 小鳶是没想到,师父这回一下都不端著了,包袱怎么就放下了, 改变策略, “师父,你急了?你该不会是为了师弟急了吧?” “那咋了?” 白长芸表情上写著无所谓,反正就小鳶在,她能拿这个拿捏自己,说明自己再躲著她,又是一种自欺欺人了。 小鳶看著师父那张扑克脸,咽了口唾沫,完了,师父没包袱了惊恐的看向师弟, “师弟,救救—· 师弟拱手一礼,退出了师父的房间,还带上了房门。 小鳶自打离开国师府,去了北蛮,囂张了十年,没人能治她, 但这次確实玩的太大,不该跟师父跳脸的——— 灵力护障里,是已经二十好几的鳶剑圣,她差点被打烂屁股的惨叫声。 第186章 布局 第186章 布局 金灯司七堂里,反倒是林堂主不在的这两天,七堂更忙里忙外。 而七堂里的气氛,也如林一帆计划中那样,充满著对他的不满。 令狐百芷几次带头怒骂,更是让所有七堂的人都觉得令狐百芷和新堂主不对付。 本来对新堂主不太敢有怨气的小胖子,都说起了閒话“长老啊,这林堂主未免太不像话了吧,第一天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个什么人杰,还装模作样来了几天,结果这两天演都不演了,直接就不来了。” 七堂长老看上去像在安抚七堂的金灯卫不要对新堂主有太多意见,但话里却有些奇怪的味道, “哎呀,別说了,这新堂主毕竟是靖王世子,出身尊贵,头一天说替我们查清楚陈洞川堂主的案子,估计也只是碍於面子,不然令狐丫头就要叫他下不来台了。 他那种身份,能跟我们这些只是凭看修为闯上来的修土搅在一起?能让我们还有个念头,都是开恩了, 那可是靖王,比皇室的歷史都长的世家,自大周朝开始,就占著交州封地的千年贵胄,不能乱说人家閒话,明白吗?” 小胖子忙著手里的活,听长老和稀泥的话,对林世子的怨气越发多了。 不止是小胖子,还有七堂许多原本对林一帆抱有希冀的金灯卫也是如此。 一开始他们暗说閒话,还是私底下,这两天林一帆没来,更是直接拿到檯面上来讲,在七堂里毫不避讳, 一旁整理文件的令狐白芷全都看在眼里,按著林堂主的嘱咐,一边表达著对林堂主的不满,一边观察著七堂里眾人的反应。 约莫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 林一帆和小鳶才姍姍来迟,到了七堂,果然金灯卫们都没给两个吊儿郎当的师姐弟什么好脸色看, 就只有七堂长老和林一帆打了招呼, “世子,今日来得比较晚啊,还望世子明日来得更早些,不然堂里一些閒言碎语,光靠老夫替世子说话,是压不住的。” 林一帆自然都是礼貌回应若不是这几天查这案子,发现这长老有问题,可能还真被这两面三刀的老东西骗了。 小鳶都有些想给他当场拿下, 但师弟说还得等著大鱼,还要往上查,也没戳穿他。 林一帆拱手, “抱歉啊长老,今天晚辈有些睡迟了,一觉起来,已是日照三竿。” 长老也回礼, “应当是昨日被招入宫中,入宫述职向来劳累,睡迟了也属正常,加上这几日天气忽冷忽热,世子注意身体,不要感冒了。” “嗯,长老也是。” 在林一帆和七堂长老虚与委蛇的时候,小鳶给令狐白芷使了个眼神。 令狐白芷理了理衣服,跑了上来,挡在了林一帆身前,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林世子,你真是好大的架子,到任一周,就旷工两天,每日又早早下工。 你知道这几天因为你这瞎指挥,我们七堂堆积了多少工作做不完吗?昨天说是进宫述职也就算了。 今日的理由更是离谱, 居然说什么睡迟了?日照三竿才醒,你也说得出口。” 林一帆笑笑,微微点头,保持著礼貌但周遭的金灯卫分明能感觉到这位新堂主身上有些不满,眼神更是压不住的似有怒意, “令狐姑娘,我第一天来金灯司的时候,你就顶撞我,我可以原谅,但这是第二次了,顶撞上级,按金灯司的规矩,是不是该罚。 这应该是要杖责二十吧。” 二十杖,这是重罚,假如罚的是没有修为的凡人平民,十杖就足够毙命, 就算是有五品修为的金灯卫,这二十杖也依旧不是开玩笑,打得重些,打掉半条命也是能的。 金灯司虽是有这规矩在,但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威,並不会有人真的去动用这规矩, 毕竟真打了敢於直言的下属,那这个上级也会被孤立,底下人把活干好不容易,但磨洋工,把活干差,却是人人都会。 七堂长老连忙护在令狐白芷身前, “世子,令狐姑娘是个率直之人,世子这种小事,若罚了,岂不显得有些小气。” 七堂里的其它金灯卫都纷纷看向这里, 他们都在替令狐白芷担心,毕竟也是工作了几年的同事战友, 她虽为人处世耿直,但人心有桿秤,对聪明人来说,这样的朋友要比两面三刀的傢伙值得深交,也更有好感。 他们都在观察著这新堂主的脸色, 新堂主说得不错,確实他们想替前堂主报仇,就必须有这位出身尊贵的靖王世子顶在前面,不好再对新堂主施压。 都只能祈祷林堂主不会真这么狠心下手。 那些金灯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太敢呼吸隨著林一帆的表情变得严肃,他们知道这回令狐白芷惨了。 林一帆看著令狐白芷,语气平淡,是从芸芸那里学来的, 越是狠,越是要有不怒自威的模样, “令狐姑娘,我本不想罚你,但不罚,不足以立威。 你们要查陈堂主的案子,我替你们顶了,让你们有机会查,居然还能对我私底下有如此之多的意见。 我已是仁至义尽。 师姐,帮我把她带到戒严室。” 令狐白芷没有半点屈从求饶的意思“呸,你也就长了一张嘴,话说得这么好听,其实什么也不是。 二十杖就二十杖,我还能怕这点皮肉伤?” 小鳶走上前,反手扣住令狐白芷。 眾人看著小鳶和林一帆把令狐白芷押走,七堂有几个脾气也算是重的金灯卫想要开口一起顶撞,却被七堂长老拦住,小声劝告, “我们查我们的案子,儘管查完,现在確实有求於新堂主。” 这位七堂长老,自然不是为了查案委屈求全, 他是七堂里权限和堂主一样高的人,他知道这新堂主调了多少卷宗。 通过新堂主的卷宗调查顺序,七堂长老就知道这傢伙绝不简单, 要想扳倒新堂主,就要让金灯司的其他人对他有怒。 这是绝好的机会。 七堂长老嘴角微微提起,是一个別人难以察觉的笑, 让他打,把令狐白芷打得越惨越好。 那新堂主虽然会查案,但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人心权斗,怎么玩得过自己。 到了戒严室的小鳶拉出一条靠背椅,往上一爬,长吁一口气, 今天被师父打得屁股都快烂了的师姐,刚刚也都是在强撑, 甚至不敢坐,只能爬在椅子上,著个臀,动作很是奇怪, “呼,师弟啊,这戏演得也未免太累了些,直接给他拿下,严刑拷打,多简单啊。” 林一帆耸耸肩, “可他未必会说啊,郭主事毕竟是武安家的人,武安家可是有太后在的,为保声誉,肯定有后手,指不定他就是个死士。 那时候只有他最快知道陈堂主的实时行动路线,內奸是他的嫌疑最大, 这几天他的行为可算是终於有破绽要他自己暴露才行,才能往后查,好不容易才从陈堂主的案子里抽出来的线索,不能断在这里。” 隨后他对著令狐白芷拱手, “令狐姑娘,有劳你在这学著惨叫几声了,越惨越好。 今日之后三天,你在家休息就好,假装负伤,不要出门。” 令狐白芷走到旁边那靠在戒严室角落里的杀威棍前,犹豫半响,还是拿了起来, 这百斤重的特製法器,几下就能把她的灵力护体敲散,之后就该是纯粹的肉体折磨, 但演戏,她想演全套,而且躲在家三天,之后这事情才能一步一步推进, 她不想等。 令狐白芷咬牙, “林堂主,我希望您能真打,若我身上的伤浅了,那將陈堂主行动密令传出去的狗杂种还是会怀疑我, 与其等他们冒头,我还是想主动出手,这伤就是让他们信任我的证明。” 她两手抬起一人高的杀威棍,走到林一帆面前,噗通跪下, “堂主,动手吧,若是背这一点伤,就能让那些人信任我,混入其中,您接下去的行动,也会更顺利。” 林一帆想把这女人扶起, “不至於,不至於。” 虽然苦肉计不做全套,確实有暴漏的风险, 但真对这样一个正派女侠下手,这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您若不打我,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拜託了,林堂主。” 令狐白芷越说语气越是颤抖, 也不知是害怕这百斤重的杀威棍,还是想起陈洄川堂主死在她面前时的愤怒, “求您了—.” 第187章 芸芸也会茶里茶气 第187章 芸芸也会茶里茶气 咚! 上百斤重的特製杀威棍,落在女人白皙细腻的背上, 打在这位金灯卫七堂堂,江湖中匪徒惧怕的女侠客的背上。 “啊——林一帆,你这傢伙,啊!” 令狐白芷悽厉的惨叫从戒严室传了出去,引的七堂不少人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楚。 可在戒严室的令狐白芷,本人却还在给亲自行刑的林堂主使眼色, 『再重些。』 林一帆其实真有些下不去手, 这可不是什么男女之间的互动游戏,百斤的棍子,若再用力,別说是五品了,哪怕是师姐这种半步浮屠,全打在背上不带一点防的,也得蜕层皮。 但打轻了,留的伤不够,若是被怀疑,这顿打就是白打了。 这心理负担是真大,偏偏师姐的屁股还被师父打烂了,没法让师姐替自己动手, 只能自己负罪了。 看著那本来白皙无瑕的皮肤已经被打得快要皮开肉绽,令狐白芷全身都是绵密的汗珠,顺著皮肤往下滴落, 这第六棍,林一帆迟迟下不去手。 思索了一下,他放下了杀威棍,想到了个不至於心理负担如此之大的主意, “令狐姑娘,你打我五棍。” 令狐白芷喘著粗气,声音发颤“堂主,您不必这样,继续打就对了。” 林一帆蹲在趴著在木马上的令狐白芷身前,看著她的眼晴,很认真的对她说“你是想让我一个人背下这种愧疚吗? 若你不想,你就打我五杖,你打我打得有多重,我就按多重的力气打你剩下的十五杖,这样我也没有负担, 现在我不能负伤,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再让你打十五杖,这样算是两不相欠,不然我下不去手。 况且五杖也刚好灵气护体被打散,出不了什么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令狐白芷咬著唇,看著眼前一脸决绝的少年, 这是靖王世子,她最看不起的本就是王侯將相家的贵公子, 但正是这种看不起,反过来让她在面对眼前男人的时候,和第一印象完全不同,倒是显得更加可靠和充满侠气。 为一出苦肉计,可以与下属一起领责受罚, 別说应该从小没吃过苦,可以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 哪怕是自己这样从不大的小家族中长大的人,都没有这种觉悟。 她站起身子, 为了陈堂主的仇,为了有一个交代,为了不愧对这身金灯卫的皮, 令狐白芷接过杀威棍,看著眼前的少年, “世子,我令狐白芷今日之后,这条命就是世子的,刀山火海,只要世子下令,我便义不容辞。” 林一帆点点头,他知道这姑娘心里戏一定很多,自谢正派的人大都是如此不过有这句话,似乎被打这五下,还挺赚,起码也不算亏。 在旁边椅子上著被打烂的屁股散热的小鳶,这个时候好想掏一本笔记本出来, 前几天还对师弟爱答不理的高岭之女搜查官,一周的时间就已经变成『这条命就是世子的”, 完全的狗腿子了。 师弟真的有一手。 夜入三更, 国师府里,小弟子的屋中, “嘶,好痛啊,师父轻点捅我,不要那么用力。” “为师就是要用力,不然怎么叫你一直记著为师。” “那师父是不是要我叫您娘。” 趴在师父洁白膝上,被师父用绵木涂药的小弟子转头看看芸芸, 看得出芸芸面上虽依旧是扑克脸,嘴角却有些难压的被逗乐了,虽然只是上挑了一瞬间。 大批脸马上调整了状態拿出一副当妈的模样, “闭嘴,以后不许讲这种下三滥的话。” 芸芸给小弟子背上那被五棍子打烂的皮肉,狠狠一搓, “咿呀!” 小弟子发出了惨叫。 但若是叫林一帆不皮,还不如再给一棍子, “师父,师父再凶些,师父不是那时候还叫弟子也要凶些嘛。” 芸芸的表情是没有变化,五官还在摆在那个位置但脑子里却被小弟子引导得想起晚上,在和小弟子深入交流,自己突然说出的那些骚话, 没有表情变化的扑克脸上,却是老脸一红, “你—” 小弟子得意, “师父快啊,再用力些。” 芸芸皱著眉, 开始有些气鼓鼓的跡象。 无论是小鳶还是帆儿,都是自己从小带大的, 怎么到最后都长成了这种没皮没脸的模样。 不过罚小鳶要动手,但罚林一帆,她自是有更多的办法, “差不多药涂好了,反正这几日也不能近女色,本座回自己房里去睡了。” “啊?不行啊师父,你不能这样。” 但林一帆只是慌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不对, 师父这就是想得一分,让自己跟她认怂, “师父,你捨不得的。” “谁说的,本座走了。” 芸芸把小弟子放下,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刚走出去没两步, 她嘆了口气,又绕了回来, “你啊——” 哪怕是真想走,让这狗男人一个人呆著, 又会担心他这背上的伤口。 看著那为了查案,才留下的背伤,芸芸嘴里嘟, “那个令狐丫头,下手也未免太狠了些。” 林一帆看著心疼自己,还是捨不得走,又绕回来的芸芸,笑了笑, “她这五下用的力,弟子可是结结实实一样的打了她十五下。” 芸芸皱著眉, 怎么狗男人还心疼起她来了。 但芸芸想抱怨又说不出口,说出来了,就好像自己在吃醋一样, 思来想去,冷冰冰的说了句, “她打你,但本座心疼你。” 这话配上这表情,林一帆都看得有反应了, 就是这种感觉。 师父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茶里茶气的话来,和平时冰冰凉凉模样的剧烈反差, 太绝了。 给人一种,像上官雪月那种,让人很想欺负,很想调弄的感觉, “师———师父,你———” 芸芸皱了皱眉,她也就隨口一说,怎么小弟子看得还挺开心的, “帆儿,你喜欢这种?” 林一帆摇头, “不是,我只是喜欢师父,喜欢会有不同模样的师父可能是师父面上的冰冰冷冷的感觉太强了,变成什么样都很反差。” 芸芸听得半懂不懂,但还是坐下,把小弟子放在了自己的膝上, “那本座若是对你凶狠,你感觉如何。” 芸芸一边手指搓一搓那发青发红的皮肤, 惹得小弟子背上一阵痛楚,一边再帮小小弟子活动两下。 这种痛,然后奖励, 重复的滋味, 相当的奇妙。 小弟子看著那故意摆出一副绿茶笑的芸芸, 还得是仙人会寻刺激、寻开心。 芸芸再用力了些,两边都更加用力,捏得很紧,戳伤口也很痛, 模仿著些上官雪月平时茶里茶气的口吻, “不像外面那些下手狠重的姑娘,为师只会心疼帆儿。” 痛一下快乐一下,別说,这种有些极端的组合, 芸芸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