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们带球跑后》 第1章 ◎被人跟踪了◎ 薛屿确定自己被人跟踪了。 是一个男人,再确切一点儿,应该说是个大着肚子的男人。 昨晚被跟踪时,薛屿绕过沥满污水的巷子,躲到巨大的钢筑垃圾桶后方,悄悄看过去,看到了那个跟踪她的男人。 夜很黑,薛屿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从身廓来辨认,是个身量极高的男人,一米九以上。 他戴着黑色毡帽,帽檐很宽,落下的阴影遮住大半张脸。肩部又宽又平,穿着漆黑齐膝风衣,风衣很大,像个斗篷完全遮裹身体。 薛屿看到他隆起的腹部时,是因为刮风了,男人宽大的风衣随风鼓动。 衣摆两侧飞掀,他的腹部露出不正常的弧度。 毡帽被风吹落,他单手托抱着腹部,艰难屈膝捡帽子的动作,更加薛屿确定这个男人的肚子有问题。 他的动作让薛屿想到孕妇。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孕妇了。 她生活这个地方叫做白塔安全区,是末日后,km星球上重建得最好的安全区。 白塔基地如今人口负荷严重,生活在这里的人觉醒了精神体后,寿命成倍增长。 为了减轻人口负担,二十年前所有生活在白塔的人,都做了绝育手术。 白塔居民对孩童的出生也达到了厌恶巅峰。只要发现新生孩童,管制员会逐一筛查dna,将孩子连同父母一同逐出白塔,并加入黑名单,永世不得进入塔。 薛屿有很多疑问。 这个男人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大,是变异?还是被某种东西寄生? 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他为什么要跟踪她? 薛屿很害怕。 因为她是个窝囊废,彻头彻尾的窝囊废。 她二十岁从地球穿越到这个地方三年了。 三年了,她都没有觉醒精神体。 在白塔基地,没有觉醒精神体就是人下人,正经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去矿区挖矿。 她刚穿越过来时,误打误撞进入基地的军校。 白塔的惯例:学生时代人人平等,毕业之后阶级分明。 在校期间,学生们基本上都还没觉醒精神体,众人在体能和智商上,并未出现太大差距;而毕业后,学生们会根据精神体的等级,被分配到不同的岗位。 像薛屿这样没有精神体的人,只有一个出路:发配到安全区外面的矿区挖矿。 二十岁穿越,二十二岁军校毕业,如今二十三岁,职业是矿工。 这就是薛屿倒霉的穿越履历。 薛屿加快脚步迈前,身后那股实质般的视线依旧如影随形。 她走了几步,猛然顿足,迅速回头看去,那道影子迅速靠边,似乎是贴着墙壁站立,他身形又高又挺,贴在墙壁上就像是一截金属排水管。 他似乎能料到薛屿不敢靠近。 连伪装都很敷衍,只是那样贴墙而立,再没任何动作。 薛屿确实不敢靠近,她不仅没有精神体,而且还是身穿! 她穿越到一个人人都有异能的星球,而她的身体,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身体。 哪怕她勤于锻炼,在地球上,她的身体素质在普通人中已经算拔尖。 可是穿越到这个世界,基因的差距最令人绝望。 她和这里的人就不是一个物种,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基因。 薛屿又往那道贴着墙站立的影子看了看。 仅仅从影子上看,薛屿都能感受到那男人散发出的力量和野性,她猜,那男人的精神体应该是食物链顶端的猛兽。 这样优越的物种,跟踪她这个窝囊废干什么? 薛屿想不通。 她小跑起来,往宿舍区跑去,她住的是矿区提供的宿舍,处于白塔的安全区内。 破烂残旧,但总体上没有多大的治安问题。 宿舍是完全的金属材质大楼,共一百五十层,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如同一片刀刃直直插在废土之上。 矿工、清洁工、废品处理员等社会底层人员都生活在这里。 薛屿住在第六十六层,非常吉利的数字,不到三十平米的单人间。就这么点巴掌地儿,住宿费就得一个月两千新币,而她挖矿的月薪仅为三千新币。 薛屿刚回到走廊,碰到工友庄信章。 庄信章既是薛屿工友,也是军校时的同学。 两人算是革命友谊。 在军校时,薛屿成绩是全校倒数第一,庄信章是倒数第二。 庄信章比薛屿好一点的是,她觉醒了精神体,一只慢吞吞的蜗牛,是她们那一届军校生觉醒的精神体中最差的一个,几乎没什么作用。 庄信章见薛屿回来了,满目诧色告诉她一个重磅消息: “薛屿,你听说没,有管制员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胎心监护带,这太离谱了,现在管制员在到处搜查呢。” 薛屿不是很明白:“胎心监护带是什么?” 庄信章睁大眼解释:“是孕妇用的东西,用来监测胎儿心率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薛屿很配合她,做出惊讶状:“意味着什么?” 庄信章:“意味着白塔安全区里出现了孕妇!就是说有人偷偷怀孕了,这也太可怕了,生活在白塔的人做过了绝育手术,怎么会有人怀孕呢。” 薛屿心说,自己大概是白塔里唯一一个没有绝育的人。 她是三年前身穿过来的,白塔浩浩荡荡的全民性绝育运动早已完成。她也就成了绝育中的漏网之鱼。 听着庄信章的话,薛屿问:“咱们这片区域要查吗,影不影响上班啊?” 矿区工作制度严苛,不论发生什么大事,都必须去上班,不然就扣工资。 庄信章道:“要查的吧,不过咱们这边估计不是重点,那条胎心监测带是出现在曼斯特大楼那边,那边才是重点巡查区域。” 曼斯特大楼,是白塔基地管理层的办公区。 薛屿也很意外,管理层的精英们居然会有人怀孕,不可思议。 和庄信章聊了一会儿,两人各自回宿舍。 三十平米的单间,勉强凑合。薛屿脱下橙色工服,突然,前面方形窗的钢化玻璃上略过一片黑影。 她迅速推窗看去,看到一只黑色动物贴着金属外墙跳跃跑远,像只黑猫。 不对,应该是黑豹。 薛屿想起来了,她的前男友周斯衍觉醒的精神体就是黑豹。 她仔细回忆这几天跟踪她的男人,确实有点像她前男友。 她刚穿越过来时,身边有个背包,背包里有身份证。 身份证的照片和名字都和她一模一样,还有一份军校录取通知书。新生接待员直接把她拎上车,她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为了这个世界的“薛屿”。 入学没多久,她和周斯衍谈上了。 周斯衍很粘人,那方面似乎还有点瘾,薛屿一个普通地球人和他就不是一个物种,搞得她差点肾虚。 然而一年后,向来重欲的周斯衍主动提分手。 理由是——他要成为一名极端性保守派! 白塔在两性关系上非常开放,婚姻也是开放式。 据统计,白塔里觉醒了精神体的高质量人群中,平均每人有五个以上的性伴侣。 开放派比比皆然的同时,也衍生出少部分保守派,保守派又分普通保守派、极端保守派、狂热保守派。 普通保守派,主张一对一的传统夫妻模式,从一而终,两两相配。 极端保守派,拒绝发展任何性关系,洁身自好,保持单身。 狂热保守派,不仅拒绝性行为,还主张绝育,他们以全身作则,全部进行了完整的切除相关器官手术。 薛屿搞不懂周斯衍在搞什么鬼,这人一直都有点神经质。 分就分,除了馋周斯衍那宽阔胸肌和八块腹肌,她也没什么好留恋。 在白塔这种开放式氛围,薛屿随波逐流,又谈了两次恋爱。 令她震惊的是。 两段恋爱都没维持多久,而且这两任男友,全都踏上周斯衍的老路。 主动和她提分手,理由是,他们也要成为极端性保守派! 薛屿都懵了。 她是有什么性缩力的魔咒吗,把三任男友都转变为极端性保守派? 她没空探究缘由,因为要毕业了,军校时间仅有两年,一毕业她就被分配到矿区。 至于那三任男友,据说混得都不错,都到曼斯特大厦当了管理层。 薛屿敲敲脑袋,还在想,跟踪她的人,会不会是周斯衍? 这么一直疑神疑鬼也不是个办法。 薛屿决定尝试问问周斯衍。 她还有周斯衍的联系方式,分手后两人基本断联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联系上。 她拿出自己的通讯工具——云音匣,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正方体小匣子,展开后是薄薄一片屏幕,尺寸可任意放大缩小。 功能类似地球上的手机和电脑结合体,不过要更先进更便捷。 薛屿在屏幕上进入聊天界面,找到躺尸很久的周斯衍,昵称是“每天都要联系的大帅哥” 昵称是谈恋爱时周斯衍自己设定的,分手后薛屿也没改。 她编辑消息发过去:在吗? 立马收到自动回复:有事说事,不要问在不在,在不在不回复。 薛屿想了想,总不能上来就说,我最近被人跟踪了,怀疑是你,所以来确认一下。 斟酌片刻,她发了条新消息:好久不见,最近在哪里发财呢? 半分钟后,得到周斯衍的回复:借多少? 得到他的回应,薛屿松了一口气,还好,能联系上。 薛屿:不是要借钱,是因为遇到了点小问题,想问问你。 第2章 ◎海马精神体◎ 薛屿正愣怔,周斯衍又发来新消息:见一面? 薛屿:好。 周斯衍:你下楼,黑眉会给你领路。 黑眉是周斯衍的精神体,一只强壮凶悍的黑豹。 窄巷幽暗,金属墙壁斑驳生锈。 男人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能清晰感受到腹部那团东西在蠕动,在撞击他的胃,仿佛想撕开他的肚子钻出来。 一阵阵疼痛绞得他无法站立,紧贴墙壁的腰背缓慢滑落,他只能抱着隆起的腹部坐在地上。 蜷缩在他脚边的黑豹,也陷入和他一样的困境,它的腹部同样呈现异常弧度。 ——估计是也怀上了。 看了眼时间,觉得薛屿差不多下楼了。 周斯衍宽大掌心轻抚了下黑豹的头:“黑眉,去带她过来吧。” 黑豹站起来,爪子厚宽,四肢健壮,后颈屈起的肌肉线条非常明显。它的皮毛颜色很黑,和黑夜融为一体,体态矫健剽悍,很快消失在冥夜中。 * 薛屿心神不宁下楼,脚步惴惴。 脑子里迸出疯狂的想法,白塔里正在严密搜查的那位“孕妇”,该不会是周斯衍吧? 可周斯衍是男的啊! 薛屿思绪没头没尾,出了宿舍楼,楼外的垃圾桶后方,一双金褐瞳孔在黑夜中幽光淡淡。薛屿认得出来,那是黑豹的眼睛,周斯屿那只黑豹精神体。 黑豹朝她跑来,晃晃尾巴,示意她跟上。 薛屿亮起微型手电,跑在黑豹身后,来到一公里外的废弃巷子,这里是处理矿石渣滓的地方,鲜少有人经过。 黑豹停下后,薛屿举起手电照过去,手电光不是很亮,半晕地照在墙角的一团黑影。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周斯衍的眼睛不适,抬起胳膊遮住脸,胡乱避开头。 薛屿移动手电,光线从他苍白冒汗的脸上移开,下渫到他不正常隆起的腹部。周斯衍呼吸起伏得厉害,腹部和胸腔也随着他的呼吸节奏一起一伏。 “周斯衍,你这是怎么了?” 薛屿站到他面前,从没见过他如此狼狈。 在军校时,周斯衍是被上级重点培养的军官苗子,倨傲意气风发,又带点痞气,眯眼笑时像只狡猾的狐狸。 而他现在捧着肚子痛苦蜷坐的样子,让薛屿想起来待产的动物,虚弱,无助,迷茫。 周斯衍摘下头上宽大的毡帽,声线很虚:“我肚子里有个孩子。” “啊?”薛屿蹲下来,“谁放进去的?” 周斯衍眼眶通红盯着她:“你。” 薛屿:“我?” 周斯衍皱眉:“我怀孕了,明白了吧?” 薛屿想不通,挠挠头: “白塔里的女性应该没有让男性怀孕的变异功能吧,你是不是出去外面和什么奇奇怪怪的物种发生关系,被寄生了?” 周斯衍瞥她一眼:“和你分手后,我是极端性保守派。” 薛屿:“有多极端?” 周斯衍要被她气笑:“我就只和你发生过关系,肚子里这东西除了你的,还能是谁的?” 薛屿不明白了:“我,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能耐!而且这不合理呀,哪怕怀上了,也应该是我怀呀,怎么会是你来怀?” “总之,这玩意儿就是你的杰作。”周斯衍十分笃定。 他拉起薛屿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它一直在找你,和你靠近,它就安静了。” 周斯衍上班的曼斯特大厦距离矿区很远,他肚子里的东西每天都在闹,五脏六腑要被它撞得翻天覆地。周斯衍能感受到,它似乎在找什么。 于是,他想到了薛屿。 悄悄来到矿区跟踪薛屿,果真,一靠近薛屿,肚子里的东西就安静了,如哭闹孩童找到了妈妈。 他偷用基地医院的设备拍过x光片,是一个胎儿,一个有手有脚的胎儿。 白塔所有人都做过绝育手术,二十年来明面上没有过新生儿,也没有登记的孕妇。 这里没有任何孕检设备,妊娠资料少之又少。 他在档案馆查了很多资料,才确定自己怀孕了。 近一年来所有的生理反应,和尘封已久的资料记载一模一样,干呕、乏力、嗜睡…… 薛屿摸着他的肚子,心急地问:“现在督查员四处搜查的那个‘孕妇’,是不是你?” 周斯衍疲惫点头:“那胎心监护带是我自制的,我测胎儿心率时,下属突然闯进来。我只好把监护带藏垃圾桶里,没想到被保洁收走了。” 薛屿听得心惊胆战。 白塔对这方面异常严苛,如果上层知道周斯衍怀孕了,不仅工作不保,还会驱逐白塔。 上层根本不管你是怎么怀的,只要怀上了,就必须驱逐。 再顺藤摸瓜,肯定能查出来是她的种,到时候她也会被赶出白塔。 外面污染严重,离开白塔安全区,几乎死路一条。 “那现在怎么办?”薛屿问道。 周斯衍嘴唇干裂得厉害,轻声说: “我得悄悄去南洲安全区做手术,把孩子做掉。南洲安全区有很多黑诊所,我去把孩子弄掉了再回来。” 他玻璃质的眼珠盯住薛屿:“你和我一起去,我这个情况没法坐飞机,会被查出来,只能偷偷开车去。我需要你帮我开车。” 薛屿没有理由拒绝。 如果周斯衍说的是真的,那必须尽快把孩子打掉,不然她和周斯衍都得完蛋! 周斯衍又道:“我得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曼斯特大厦那边正在搜查是谁在怀孕,我不能回去。” 薛屿:“要不你先去我宿舍应付一晚,矿区这边暂时没人来查。我们赶紧找时间去南洲,把孩子给打了。” 不知道是不是孕激素在作祟,听到薛屿轻而易举说出“把孩子给打了”这话,周斯衍胸口莫名不舒服,他扶墙站起来,冷冷“嗯”了一声。 薛屿在前方打着手电,光柱在黑夜中滚出一条白色小路,“往这边走,这儿可以抄近路。” 周斯衍拢阖风衣,跟在薛屿身后,他身高腿长,但沉甸甸的腹部拖累步速,慢腾腾走在后面,黑豹也很疲乏,跟在他身边。 薛屿转过头,朝他挥手:“快点呀,外头冷,到宿舍里暖和点。” “我怀孕了,薛屿。”周斯衍拧眉,面沉似铁,“你的孩子。” 薛屿反应过来,不太好意思,“哦哦,你确实不太方便。没事,慢点走,要我扶你不?” “不用。” 这个时间点,矿工都歇息了,电梯和走廊悄寂无人,薛屿很顺利把周斯衍带到自己的宿舍。 薛屿是个矿工,两眼一睁一闭就是挖矿,连个周末都没有,根本没时间打扫房间。 屋里脏倒算不上,但肯定不算整洁。 橘色工服、安全帽、防砸靴、护目镜全部扔在椅子上。 屋子盈尺之地,连沙发都没有,周斯衍差不多一米九多的身高,进入屋子让原本就狭窄的空间更加局促。 薛屿匆匆捡起床上的衣服,一股脑塞进铁皮立柜,拉了拉皱巴巴的床单:“来,你坐床上吧。” 周斯衍曳开步子,单手扶腹坐下。 薛屿哐当哗啦翻找半天,总算在床底下找到个没用过的纸杯,她到卫生间接了杯水,回来递给周斯衍:“来,喝水。” 周斯衍犹豫着没接,薛屿又道:“卫生间的水是直饮水,可以喝的,而且我们矿区的水还算是山泉水呢,很干净。” 周斯衍接过水,也没喝,只是握在手里,环视一圈屋内:“你怎么混得这么差?” 薛屿有点尴尬:“我在学校就是倒数第一,没有精神体,又没人扶我青云志,你还指望我能混出什么名堂。” 周斯衍:“怎么不找我?” 薛屿:“你不是极端性保守派吗,我听说你们保守派的,都挺不好接触,就没联系你。” 周斯衍微微抬眉:“你现在是什么派?” 薛屿一愣,笑了笑:“那个……我现在应该属于是被迫保守派。” 毕业后还没觉醒精神体的人,处于魅力值的最底层,根本没有选择空间。 “嗯,理解。” 周斯衍举杯子喝了水。 薛屿岔开话题,俯眼看向他的肚子:“你这个到底是什么回事?” 她还真有点担心周斯衍讹她,雄性怀孕这事,薛屿听都没听说过。再说,两人都分手两年了,要怀也不至于现在才怀啊。 周斯衍站起来,脱下宽长的风衣,他里面还穿着雾蓝色的军官制服。 这里的军官制服版板正冷硬,衣服棱线硬朗挺括,有种别具一格的严整之美。 因为肚子的原因,他的军装外套没法扣上,但里面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倒是裹得严实。 衬衫领子扣到最后一颗,深灰色领带系得严紧。 他一颗颗扣子解开,将外套和衬衣全部脱下,露出精赤的身体。 肌肉线条依旧非常漂亮,肩背宽平,胸肌性感,腹部不正常地隆起,其实这样看起来不算很大,看着像是正常孕妇五六个月的模样。 “什么时候开始怀上的?”薛屿又问。 周斯衍紧绷的声线透出点烦躁:“不知道,可能是和你在一起时就怀上了,但没发育。直到上个月,莫名其妙就大起来了。” 薛屿:“你查没查过,万一是肿瘤呢?” 周斯衍捡起衣服重新穿上:“我自己拍过片子,是个孩子,有手有脚的孩子。” 薛屿:“你怎么确定是我的孩子呢?” “我说过了,我只和你发生过关系。”他深吸一口气,拉起薛屿的手按在腹部,“而且它在找你,靠近你了它才安静下来。我在曼斯特的时候,它一直在里面闹。” 第3章 ◎找到妈妈了◎ 薛屿从压箱底找到一张毯子,铺在地上自己睡,床让给周斯衍。人家身子不便,总不能让他睡地上。 金属墙壁在晚上会有一层月光一样的朦胧白光,屋内并不黑,薛屿侧头就能看到周斯衍的睡姿。他平躺着,只盖一条薄被,还能看到腹部伏起的弧度。 他的精神体黑豹就蜷缩一旁,而且那只黑豹的腹部也偏大,好像也怀上了。 薛屿两手交叠垫脑后,一个头两个大,难办。 要去南洲给周斯衍打胎,路费、手术费肯定不低。 她挖矿一个月三千新币,这三瓜两枣交完住宿费和伙食就不剩什么了。现在囊中羞涩,存款都不到两百新币。 要是周斯衍让她出一半手术钱,她上哪儿给去。 两人谈恋爱时,她就是个穷鬼,跟在周斯衍身边蹭吃蹭喝。周斯衍倒也没嫌她穷,开通了共享账户,让她直接花他的钱。 不过分手后,周斯衍成了一名极端性保守派,两人再没联系过。 薛屿接触过几个极端性保守派的人:极端冷漠,极端无情,极端排斥亲密关系。 像周斯衍这种有过情史,半途改道成为极端保守派的,更是恨不得和以前的爱人装作不认识。 她不知道周斯衍是个什么情况。 她决定先给对方打个预防针,让他心里有个底,陪你去打胎可以,但要让我出钱,不好意思,我真没钱。 “周斯衍。”薛屿小声道。 “嗯。”周斯衍不冷不热应了一声。 薛屿转过身侧躺,撑起头在朦胧金属光中看向他:“你在曼斯特大厦是干什么工作,我听说你已经是高级军官了。” 周斯衍:“安全司司长。” 薛屿倒吸一口气:“哇,才二十三岁就当上司长,这晋升速度也太快了吧,你是做了阉割手术吗?” 白塔的晋升机制里,偏向于性保守派。阉割手术能让人心无旁骛更好工作,很多晋升飞速的高级军官都做了相关器官摘除。 周斯衍声色平平无波:“没有。” 薛屿:“我以为你事业心这么强,早就切了呢。” 周斯衍:“……不至于” 薛屿把话题拉回正轨:“那你当司长,一个月挣得不少吧。” 周斯衍:“还行。” 薛屿叹气:“我在这里挖矿才一个月三千,住宿费就要两千,还要吃喝,一个月下来都不够花。” 周斯衍闭目养神:“借多少?” 薛屿连忙道:“不是要借钱。我的意思是,咱们这次去南洲打胎……” 周斯衍打断她的话:“不用你出钱。” 薛屿:“那就好。” 翌日清晨,红日升窗。 薛屿醒来时,周斯衍早就起了。 他在卫生间洗漱,转过来看了眼薛屿:“我用了你的毛巾,你自己去买张新的,我不方便出去。” “多大点事,我又不介意这个。” 两人在一起没羞没臊同居了,薛屿出来挖矿后,活得比以前还糙,不在乎这个。 周斯衍却道:“我现在有洁癖。你新买一张吧,我不想和你共用。” 薛屿:“……”有毛病吧,有洁癖你还用我的旧毛巾? 她没说什么,而望向周斯衍的肚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小了些,幅度没昨晚那么明显。 周斯衍注意到她的视线,“这东西安静的时候,会变小。估计是找到妈妈了,就不闹了。” 薛屿乐了,随口道:“还妈妈,就一杂种。” 周斯衍漆黑的眼珠透出显见的不悦,转身离开卫生间。 薛屿心说,她也没说错呀,她是地球人,和周斯衍就不是一个人种。两人的结合体可不就是杂种吗。 薛屿找出一小瓶能量补充剂给周斯衍充当早饭。 她又联系了庄信章,说要请假一个月。 庄信章没什么本事,但依靠她那只笨重的精神体蜗牛,身份上还是比薛屿高一级别,在矿区混了个领班的职位。 庄信章问她干嘛去。 薛屿不好透露,只说是自己好像要觉醒精神体了,得去训练场待上一阵,看看能不能把精神体给激发出来。 庄信章:“那太好啦!你要加油哦。假我给你批准了,不过你这个月就没工资了。” 薛屿:“没事的,精神体比较重要嘛。” 应付好工作的事。 薛屿找了个双肩包,简单收拾行李。 周斯衍的意思是,现在回曼斯特大厦收拾他的行李,准备干粮、弹药、汽油等,今晚凌晨就出发,直接开他的车出发去南洲。 薛屿当然同意,周斯衍肚子里的玩意对两人来说都是定时炸弹,越早处理越好。 周斯衍依旧穿他的军装制服,这身制服在白塔相当于通行证,进出各处很方便。 今早他的肚子变小了很多,居然可以扣上军装外套的扣子了。 弧度还是有,但套上外面一层齐膝风衣后,能把腹部遮掩得很好。 不仔细看的话,他和正常男人差异不是很大。 薛屿看到周斯衍拿起一瓶很小的喷雾瓶,不断喷在腹部。 味道是很有质感的木香,薛屿背着双肩包等了一会儿,见他还在喷,不禁问:“你都是极端性保守派了,还喷香水呢。” 周斯衍淡淡斜她一眼:“这是激素味道掩盖剂。我身上有孕激素,曼斯特那边的猎犬能辨认出孕激素。” 薛屿:“哦,不好意思。” 从矿区宿舍到曼斯特大厦,乘坐悬浮列车需要三个小时。 列车和地球上的地铁差不过,不过要更快,更安静,坐进车里,听不到任何啸鸣。 列车是免费的,但白塔人口负荷严重,人挤人,从进站口到上车点要排很长的队。 薛屿一米七,在地球女性中并不算矮,在这个km星球就不够看了。 白塔男女身高差异并不大,普遍一米八左右,周斯衍是一米九二,在白塔属于顶级魅力值的身高。 两人谈恋爱时,周斯衍还怀疑过她这个身高是不是因为生病了。 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给出一个答案:基因缺陷。 薛屿气得翻白眼,只能安慰自己,她是地球人身穿来到这个世界,和他们不是一个物种。 薛屿跑前方看队伍的长度,周斯衍浑身裹紧在人堆里排队。薛屿一走,肚子里的东西又开始闹,在里面乱撞,顶着他的胃部,叫他忍不住干呕。 周斯衍弓着身子,紧紧捂住腹部,脸色惨白冒冷汗。 忍到薛屿回来了,扯过薛屿的手隔着衣服按在肚子上,这才稍微缓解。 “你,你把手伸进去。” 周斯衍声音轻微发颤,很沙哑,垂头在薛屿耳边说。 薛屿不明白:“伸哪里去?” 周斯衍借着风衣的遮挡,悄悄解开里头军官外套和衬衫的黑色纽扣,攥住薛屿的手腕,让她掌心和他的腹部直接接触。 这下总算彻底好受了,那玩意终于消停。 两人贴得很近,薛屿一抬头就看到周斯衍劲削分明的下巴,喉结性感,再往下看,肩膀平直,禁锢在灰蓝色军装制服下的胸肌轮廓很好看。 “不要视奸我,薛屿。”头顶突然传出冰冷的金属质感声音。 “你们极端性保守派可真有意思。” 薛屿移开目光,掌心轻抚揉按他的腹部,“我这样揉会好很多吗,还疼不疼?” 周斯衍:“不疼了。” 薛屿笑道:“这东西真奇怪,还在肚子里就会找妈妈了。” 周斯衍瞳面透着不高兴:“它不是个东西。” “啊?”这话听起来好像更奇怪了。 薛屿突然感觉到,掌心传来一股子热度,似乎是一种力量。 这股力量顺着周斯衍的腹部传递到她掌心,再蔓延到她身体里,最后聚集在背部的精神体图案上。 正震惊之际,薛屿忽然被奔来的管制员抓住肩膀扯开,以利落干净的速度将她的双臂扣在身后,并扣上手铐。 “干什么啊!” 薛屿被两名身穿黑色监管制服的管制员按在墙上,无法动弹。 “姓名,年龄,工种!报上来!”女管制员从腰包取出一面超薄智能平板给薛屿拍照。 薛屿一边挣扎一边说:“薛屿,二十三岁,弗安矿区的矿工。你们要干嘛啊!” 女管制员迅速在智能平板上检索她的信息,道:“当众猥亵极端性保守派,你胆子不小!你们矿区的道德导员是谁,怎么给你做素质教育的?” 薛屿这才反应过来。 极端性保守派的衣服都会有一朵紫罗兰勋章标志,代表他们极端厌恶性关系。 有了这个标志,一旦开放派的人靠近,会被管制员认为是在骚扰他们。 白塔的性关系很开放,法规上对待骚扰性-侵方面管得又细又严,一旦强迫他人,将面临极为严酷的刑罚。 “那是我前男友,我们认识!”薛屿大声辩解。 男管制员:“骚扰已经加入保守派的前任,罪加一等。” 周斯衍疾步过来解围: “非常抱歉,这是我前女友,我们已经复合了。而且我也不是极端保守派,这衣服是我朋友的,上面标志确实我的疏忽,这就取掉。” 他扯掉风衣肩头的紫罗兰勋章,扔进垃圾桶。 “浪费警力,全部带回禁区参加三天义工。”男管制员不耐烦。 周斯衍拉了拉风衣,露出里面的军装制服,又拿出证件:“你好,我是曼斯特大厦那边的。” 男管制员旋即换了脸色,随即拉着一旁的女管制员敬礼:“原来是军官长,失敬失敬。” 第4章 ◎第二任男友封启洲◎ 终于坐上车,挨挨挤挤中,周斯衍找到个空位,让薛屿坐下。他站在她面前,风衣遮掩住凸起的腹部。 “要不你坐会儿?”薛屿要站起来。 周斯衍摇头,只是道:“你把头靠过来。” 薛屿:“靠哪里?” 周斯衍:“孩子这里。” 见薛屿还是不明白,周斯衍单手托住她后脑勺,按在自己的肚子上。薛屿的脸隔着衣料贴上腹部时,他紧拧而痛苦的眉间,轻微舒展开。 薛屿靠了片刻,突然小声道:“好像有力量通过你的肚子穿到我这里来了。” 周斯衍很镇定:“是精神力。” 薛屿:“啊?” 周斯衍警惕观察四周,看到列车员的眼神有意无意放在他的腹部,似乎在怀疑什么。 他朝前挪步子,和薛屿靠得很近,搂住薛屿的脑袋,借着薛屿的身体进行遮掩。 两分钟后,列车员走了。 他才给薛屿继续解释:“我能从精神图景里看到,它在吸食我的精神力,然后传给你。” 每个觉醒了精神体的人,脑海中都会出现一个精神图景,图景记录着精神力的数值。同时精神体平日存活于图景中,主人召唤时才会出来。 薛屿心说,怪不得昨晚周斯衍一来找她,她就出现觉醒精神体的预兆。 现在也能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提升。 原来是这胎儿偷了周斯衍的精神力,传给她了。 “它为什么要把你的精神力给我呀?”薛屿问。 周斯衍:“不知道,可能它比较喜欢妈妈吧。” 薛屿得了便宜,表面上还是要装清高,道:“这杂种,真是不懂事,怎么能这样呢。” 周斯衍俯眼看她:“能不能别一天天把杂种挂嘴边,它是你的种。” 薛屿乖乖点头:“哦,以后我注意。” 来到曼斯特大厦。 大厦占地面积比两个足球场还大,八百层高,同样是全金属材质,外垒坚固,墙面光滑。 白塔安全区的医疗、军武、工业等体系的管理层都在这里运行。 薛屿从来没进入过曼斯特大厦,穿越过来后,一直待在军校里,一毕业她就去挖矿了。 曼斯特大厦这几天戒备森严,全力在排查那条胎心监护带的源头,在查到底是谁怀孕了。 所有管制员、治安大队,甚至连最高级的作战部队都出动了。 薛屿心神不宁。 按这个架势,总感觉她和周斯衍要是被抓到了,要被吊起来钉在耻辱柱上的。 还好周斯衍比较淡定,带薛屿从内部军官通道进去。 他住的地方就在大厦里,在102层的住宅区,两室一厅,租的。白塔基地的房子不允许买卖,只能租住。 一进入房子,周斯衍拖出两个大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我们天一黑就走,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好。”薛屿放下双肩包,帮他收拾东西。 出了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主要得带枪支弹药和干粮,南洲距离这里很远,还要途径好几个污染区,外面到处都是变异恶物,危险重重。 薛屿正在帮周斯衍把弹匣塞进现行李箱。 忽然,门面传来剧烈敲门声和犬吠。 周斯衍手上动作一顿,喊道:“谁?” 外面的男声有些熟悉:“周司长,我们是稽查部的,过来检查一下,麻烦开门。” “请稍等。” 周斯衍将行李箱推到床底,扒开衣服,找到一条绷带,往腹部缠绕,压低声腔对薛屿喊:“来帮我。” 薛屿上手帮他拉住绷带,紧紧一圈圈缠绕他的腰身,尽可能把凸起的腹部往里面勒。 两人硬生生将他肚子勒平,薛屿心惊胆战,怕把周斯衍给勒断气了。 绷带扎了死结,周斯衍找出新的白衬衫和军装外套穿上。领带打得严整,戴上军帽后,调整了呼吸才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几名身穿浅蓝色制服的稽查兵。 为首的男人则是穿着白大褂,头发梳得整齐,面容英俊逼人,气质雍贵。胸口别一支黑色钢笔,和一朵紫罗兰勋章,彰显他极端性保守派的荣誉。 薛屿看过去,这狗男人居然是封启洲,她的第二任男友。 看到封启洲白大褂上的肩章,应该是医疗部的高级领导层。 她恨不得躲到床底下。 可恶啊! 怎么她交往过的男人一个个混得这么好,只有她灰头土脸去挖矿,她该不会是被这帮狗崽子吸气运了吧。 周斯衍步伐沉稳走过来:“封副院,有事吗?” 封启洲嘴角挂着笑,先看了看薛屿,又看了看他,取下胸口的钢笔在指尖转动:“白塔里有人怀孕了,周司长知道这事不?” “有听说过。”周斯衍点头。 封启洲目光又放到屋里的薛屿身上,他稍微偏身,让身后的猎犬进屋,幽幽说道:“猎犬一直往你这边跑,或许是闻到了孕激素,我们就过来查一查。” 猎犬在周斯衍脚下转了一圈。 薛屿赶紧道:“哎呀,该不会是我怀了吧。” 她要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并不算难,毕竟在传统认知里,生育能力在女性身上。 封启洲走到薛屿面前,瞧了眼她冲锋衣上的矿工标志:“薛屿,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一事无成呀?” 薛屿耸耸肩:“是呀,我就是个窝囊废呀,全校人都知道。” 在军校时,薛屿的成绩差到众人皆知,据说是自白塔军校建立以来,成绩最差的一个学生,差到令众人震惊。 “你很可疑,跟我上去做个检查吧。”封启洲收起钢笔。 薛屿并不怕:“去就去,我可没有怀孕。” 周斯衍站在身后,不动声色,他不能轻举妄动,胎儿在他肚子里,得慎之又慎。薛屿没怀孕,她的精神体也没正式觉醒,她去应付封启洲最为合适。 封启洲带着薛屿离开,一路来到第230层的医院,他是医院的副院长。 支走身后的稽查兵,单独领薛屿来到检查室。 他戴上医用手套,下巴指了指病床,嘴角总是挂着一抹笑,贱兮兮的。 “麻烦脱掉外套,躺上去哦,伟大的薛女士。” “我一点儿也不伟大。”薛屿嘟囔着说。 封启洲:“你可太伟大了,你是我见过最伟大的人。” 薛屿不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什么,她脱掉冲锋衣外套,躺上去自己撩起内衬下摆,露出平坦腹部,“你检查吧,我可没有怀孕。” 封启洲戴着手套在她小腹摸了摸,拿起检测探头贴在腹部,一旁的显示屏清楚呈现腹中情况。 “果然如此。”他俯身轻笑,“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薛屿:“发现了你是我儿子?” “你还是这么会开玩笑。”封启洲笑容更胜,“你好像没有绝育耶。” 薛屿脸色一变,她还没开口,封启洲就收起探头,帮她把衣服下摆拉好:“开玩笑的。好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这就走了?”薛屿从床上下来。 “不然呢,给你打点钱?”封启洲歪头看她。 薛屿重新穿上冲锋衣,嘀咕道:“知道我穷,也不给点分手费……” 等薛屿走出检查室时,封启洲双臂靠在门口,忽然又说:“对了,知道我和你分手后,为什么要成为极端性保守派吗?” 薛屿很配合地问:“为什么?” 封启洲:“因为我愿意。” 薛屿:“不给分手费,我就走了啊。” 封启洲取出钱包,两指夹起一沓金色钞票:“不用还。” 薛屿不客气地接过,塞进兜里,她得攒着给周斯衍打胎呢。 薛屿一走,封启洲起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他按下指纹,迅速进入与办公室联通的休息间,反手将厚重的隔音门关上。 休息室不到三十平,配备了床、卫生间、衣柜等简单生活用具。 中间的单人床上,一个看起来还没足月的婴儿放声大哭,手脚胡乱闹腾。 封启洲疾步过去,抱起床上的孩子,轻轻摇晃,健壮胳膊端抱着孩子,腾出一只手摆弄床边金属桌的奶粉罐。 单手倒出奶粉放进奶瓶,打开恒温水箱的开关,接水快速冲奶粉。 给孩子喂上奶,啼哭声停止,封启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孩子很闹,小手乱抓,碰到他腹部的伤口。 他上个星期才偷偷做剖腹手术,自己一个人将孩子取出来,现在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疼得厉害。 第5章 ◎大早上火气这么大?◎ 封启洲一边扶着奶瓶给孩子喂奶,另一只手捂住腹部。 剖腹产是他自己做的,半夜躲在手术室里,打了麻药,拿起手术刀就剖。 刚剖出来时,孩子很还小,显然没有足月。 之所以提前剖,主要是胎儿在肚子里闹,疼得他受不了。更要命的是,他肚子里不止一个孩子,是两个,到底是不是双胞胎他也不确定。 两个胎儿之间有一层肉膜隔开,并不是挨在一起。 他本来想两个孩子都剖出来的。 但不行。 另一个胎儿的位置太偏下了,要剖出来,还得再从侧面切一刀。 他的身体一时之间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创伤面,只能先剖出一个,另一个暂时先放肚子里。 怀里的孩子咬合力很大,奶嘴都要被她嚼烂。 封启洲抽出奶瓶,看着被咬得如同筛子的奶嘴,动作很轻掐了下孩子的腿。 “知不知道你爹给你弄个奶瓶废了大多功夫吗,没良心的东西,和你那窝囊废老妈一样。” 他能够确定,这孽种就是薛屿的。他只和薛屿发生过关系。 虽然不知道薛屿到底有什么能耐,能把他肚子给搞大。但他就是能确定孩子是薛屿的种,小模样和薛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且他刚给薛屿做检查时,仔细看过了,发现薛屿居然没有绝育,她的输卵管很完整。 他为什么会怀上薛屿的孩子,自己暂时也没有头绪。 薛屿乘电梯里来到102层的住宅区,周斯衍家。 抬手轻轻敲门:“周斯衍,是我,我回来了。” 周斯衍出来开门,腹部的绑带已经解开了,里面只着衬衫,外头套上他那件很大的风衣。 薛屿入屋,从口袋取出刚才封启洲给的那一沓钞票,献宝似的:“看看,这是什么?” 周斯衍面无表情:“钱。” 薛屿:“这是封启洲给我的,咱们攒着,等到了南洲给你找个好点的医院。” 周斯衍一副瞧你那点出息的模样,什么也没说。 两人继续收拾东西,装了两个大行李箱,很重,枪支弹药和急救医用品占据大头。 薛屿看了眼腕表,还有一个小时天才会黑。这腕表还是谈恋爱时,周斯衍给她买的,留着也不是什么余情未了,是真的穷,买不起新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薛屿不太自在的在屋内走来走去。 她和周斯衍谈恋爱时,基本都是在床上厮混。 军校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又不能随便出去,她和周斯衍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周斯衍就搬来她的宿舍,宿舍是单间,两人也算是同居了差不多一年。 某天,两人正做着,周斯衍突然从她身上下来,跑到卫生间吐了一番。 几天后,和她提了分手,理由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一名极端性保守派,以后不打算发展任何亲密关系。 之后搬出薛屿的宿舍,和她断了联系。 薛屿那时候猜,估计是她成绩太差了,这王八蛋嫌弃她丢脸。 “去了矿区,你还交过男朋友吗?”周斯衍突如其来问。 薛屿摸摸耳垂走过来:“没。挖矿太累了。” 周斯衍:“那你怎么解决的?” 薛屿:“不解决呀,没那个精力。” 周斯衍挑眉,似乎很疑惑:“在一起时,感觉你挺馋的。” 薛屿头顶一排黑线,她那时确实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回回考试全校倒数第一,老师天天骂她窝囊废。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种,薛屿再努力也赶不上人家的步伐。 索性混得一日算一日,想着哪天干脆死在周斯衍肚皮上算了。说不定死了还能回地球,她真的很想家,很想妈妈。 “那时候还不是你身材太好嘛。”薛屿干巴巴笑着。 周斯衍并不回话,从茶几下方取出一盒针剂,动作熟练而自然地拿起针筒,吸了一管透明药液,捏紧拳头,针头刺入手臂凸起的血管。 薛屿挺怕打针,周斯衍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她莫名牙酸,问道:“这是什么药?” 周斯衍神情自若抽出针头:“性-欲抑制素。” 薛屿摸不着头脑:“什么玩意?” 他将用过的针头拔掉,裹上塑胶膜,扔进垃圾桶,淡淡回话:“抑制性-欲的东西。极端性保守派的内部用品,用来控制性-欲。” “哦,这么极端呢。” 薛屿知道,这里的人觉醒了精神体后,欲望都会增长,还有非常强烈的发.情期。 不过她没体验过,她还没有精神体。 “那你都怀孕了,还有性-欲呢?”薛屿脱口而出。 周斯衍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晃了晃针筒:“你要打吗?” 薛屿连忙摆手,后撤半步:“不用不用,我没那么大的欲望。再说了,你现在这身材,我也没什么想法,不需要抑制。” 周斯衍眼神幽怨,动作不轻地收好针筒。这人就这样,毒舌,两嘴唇上下一碰说不定能把自己毒死。 薛屿意识到说错话,拍拍自己的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很尊重你,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不好的想法。你尽管放心,等打完胎回来,你继续当你的司长,我继续回去挖矿。” “嗯。”周斯衍随口应一声。 天彻底黑了,云层厚沉,透不出一丝月光,很适合悄悄行动。 薛屿秉着关爱孕夫的态度,自告奋勇提起大一号的行李箱,差点把自己栽个跟斗。周斯衍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将小号的行李箱推给她。 薛屿只好老老实实推着小号行李箱,跟在周斯衍身后。 两人顺着高级军官的特殊电梯,离开曼斯特大厦,来到建筑后方的停车场。 这里有一辆底盘很高的越野车,上面有不少野外装备,帐篷、高火力枪支,看着像是军队外出行动的配置。 行李箱放上去,周斯衍坐到副驾驶,让薛屿来开车。 薛屿在军校时都有培训过,开车很熟练。 前方还有不少稽查兵在加班,还在排查到底是谁怀孕了。 薛屿按照周斯衍给的路线,从右后方绕开稽查兵。夜黑风高中,顺利离开曼斯特大厦的区域,一直往安全区的边缘地带开。 两人都有些紧张,一路没说话。 薛屿手心冒汗,直到两个小时后,离开了白塔的人员居住区,紧绷的精神才稍稍缓解。 凌晨一点,彻底离开安全区,进入污染区和安全区之间的缓冲地带。 薛屿穿越过来三年,从没离开过白塔安全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白塔之外的世界。 没有山坳,地势总体算平坦,路面全是草甸,但时不时会出现突如其来的断截面,像是地震的裂缝带,非常危险。 “先停下吧,睡一会儿,明早再走。”周斯衍道。 薛屿也困得不行,她停好车后。 两人的选择不太相同,薛屿搬出帐篷搭起来。周斯衍则是放倒越野车的后排座椅,看样子是准备睡在车里。 两人就这么各睡各的,没多久,周斯衍在车上发出痛苦的闷哼,疼得脸色苍白。 他捂着肚子从车上下来,拉开帐篷的拉链走进去。 薛屿惊醒后,揉揉眼睛,见他神色痛苦,问道:“怎么了,它又在闹你了?” “抱一下。”周斯衍坐到充气床垫上。 “哦。”薛屿坐起来,跪在床垫上,张开手搂住周斯衍的脖子。 周斯衍嗓音沙哑:“让你抱一下孩子。” “怎么抱?”薛屿搞不懂了。 周斯衍侧躺到床垫,抬手示意薛屿也躺下,让她往下挪,抱着他的腹部入睡。薛屿照做,等她躺下搂住周斯衍的腰,脸贴在他的肚子上时,能感觉到周斯衍好受了些。 同时,薛屿感到脸热乎乎的,有种滚烫的力量从周斯衍的腹部传递到她身体里,和白天在列车上一样。 “这孩子又把你的精神力传给我了,这怎么行呢,真不懂事!” 周斯衍宁愿精神力被偷走,也不愿忍受孩子在他腹中翻天倒海地闹,他阖上眼:“别骂了,它很孝顺,你该高兴才是。” “好吧。” 薛屿抱紧了周斯衍的腰,她作为一个废物太久了,当精神力传递到身体里时,根本无法拒绝。 天一亮,薛屿起来后,明显感受到浑身充满力量,跟充了电一样。 周斯衍早就起了,蹲在车头前用瓶装水洗漱,昨晚孩子一整晚没闹。他气色好了不少,自从显怀之后,头一回睡得如此平静。 见到薛屿从帐篷里出来,周斯衍将还剩半瓶的水朝她递过去:“先洗漱,我们吃点东西继续出发。” 薛屿蹲在地上洗漱时,看到周斯衍从车上拿下来一袋干粮,同时还把医用箱也提下来,取出和昨日一样的针筒,拿了一小瓶性-欲抑制素。 薛屿擦好脸,笑了笑:“大早上起来就扎这玩意儿,火气这么大?” 周斯衍很坦荡:“嗯。” 他头也不抬地问:“你要吗?” 薛屿摆手:“不用不用,我没那个想法,挺清心寡欲的。” 看着他注射的动作,又问:“你每天都扎这东西?” “也不是,最近突然很敏感,不知道为什么。”周斯衍注射完毕,消毒后将针筒收进医药箱。 第6章 ◎可是它会叫爸爸妈妈。◎ 薛屿把帐篷收进越野车后备箱,出来和周斯衍一起吃东西。 一小块压缩干粮、一管能量补充剂,就是早饭了。 这个星球的土地经过灾变后,污染区遍布,能够食用的绿植难存活。 就算是周斯衍这样的高级管理层,一个月也只能拿到一次新鲜蔬果的配额;薛屿作为底层矿工,一年到头更是连片菜叶子都见不到。 吃完早饭,太阳彻底升起来,天边橘光涌变为白光,气温飞速攀升。 薛屿拿下自己的双肩包,取出遮阳帽,帽子洗得泛白,帽檐一圈开线的毛边。 周斯衍收拾着干粮的包装袋,仔细叠好放进车上的垃圾桶,瞥一眼她头上的遮阳帽。 “分手前,给你留的钱呢?” 薛屿:“那个……我花光了。” 周斯衍:“都花哪里去了?” 薛屿:“拿去上补习课了。” 薛屿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脸,没分手前,周斯衍会给她开小灶,帮她做体能训练。分手后,没人给她补习,成绩掉得更快。 没办法,她拿着周斯衍给她留的那笔钱,去补习班报名了。 本以为交了补习费就能摆脱倒数第一的屈辱。结果刻苦补习了半年,补习费花光了,成绩还是差得令人发指。 周斯衍没再说什么,收拾好垃圾,就上了车。 离开了白塔,他不需要再遮掩腹部的异常。 外套也没穿,身上只着白衬衫。不过衬衫扣子依旧能扣到最顶部,正好抵在喉结下方。 这是极端性保守派的普遍穿法,扣子永远扣到最后一颗,衣领一丝不苟,严整、刻板,处处彰显“禁欲”二字。 继续出发,往南面方向开。 依旧是薛屿开车,周斯衍坐在后座。 半小时后,周斯衍突然叫停,说自己不太舒服,转移到副驾驶。 薛屿扶着方向盘问道:“孩子又在闹你了?” 周斯衍朝她伸手,唇间只吐出一个字:“手。” 薛屿很默契,单手开车,腾出一只手贴他肚子上。 掌心又在发热,周斯衍肚子里那玩意儿又在给她传递精神力。薛屿都担心,再这么下去,周斯衍的精神力会不会被她给吸干了。 只不过周斯衍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他神色如常坐在副驾,闭眼休神。 薛屿以为安全区之外荒无人烟,没想到,还碰上一些零零散散的行人和车辆。 周斯衍道:“不要和他们接触,绕远点。” 薛屿转动反向盘,绕开前方的人群:“他们是什么人?” 周斯衍伸手把车窗全部升起来,“是恶物。” 薛屿反应过来,白塔里有些人私自外出被污染因子污染了,身体和精神体会产生畸变,这类人被统称为恶物,被会赶出白塔。 看这些恶物们行进的方向,应该也是去南洲找黑诊所求医。 恶物如果能治疗好畸变,还有机会重回白塔。 很快,他们的车被五名恶物拦住,两女三男。 五人面部畸形得厉害,近乎有一半脸全部融化,露出带血阴森白骨。 其中一个男人敲了敲车窗,完好的那只眼睛贴在车玻璃上看,大声道:“你们也是去南洲的吗,捎我们一段呗。” 周斯衍按住薛屿放在他腹部的手,声音压得很低:“别出声,不要理他。” 薛屿点头。 见车里的人不出来,那五名恶物开始拿石头砸车。好在周斯衍这辆越野车是军用品,足够坚硬,才没让恶物们砸破车玻璃。 眼见没法破窗,五名恶物集体转移到车的左侧,试图把车子推翻。 不能坐以待毙了,周斯衍拿过放在后座的便携式冲锋枪,娴熟压入弹匣,丢给薛屿,轻声道:“我来开窗,你开枪。” “好。” 然而,周斯衍还没开窗,车玻璃上就爆出大量红白相间的稠液,同时外头传来连续性枪响。 他再往外看,那五名恶物全部被爆头了。 远处走来一个全副武装的人,像是特种狙击手的打扮,手上提一把带有瞄准镜的狙击长枪,背上同样背了一把。 他身形很好,戴着深绿色头盔,脸上涂着伪装油彩。 下半张脸还用深褐色的布蒙起来,完全看不出真面目。 他走过来,站到副驾驶外头,敲了敲车窗,打了个自己是白塔兵种的手势。 周斯衍降下车窗,道:“多谢。” 那人声音很沉,嗓音像是刻意伪装得沙哑,“你们去南洲吗,能不能搭个车?” 说着,他漆黑眼珠微漾,认出了周斯衍的身份,“周司长?” 周斯衍处变不惊:“是我,你是?” 那人往车里看了眼,看到坐在驾驶位的薛屿,似乎想说什么,忽而转了话锋:“前面有很多恶物,你们小心点。” 话毕,转身就走。 薛屿喊道:“你不搭车了?” 那人并不回话。 周斯衍直接将车窗关上,面色严肃看向薛屿:“我们是偷偷去南部打胎,越少人知道越好。” 薛屿很老实认错:“不好意思,我总是没意识到你怀孕这事。下次一定注意。” 重新把车子启动,为了防止有人再来搭车,薛屿把车开得很快。 两人保持缄默很久。 薛屿受不住这么僵持的气氛,主动开口:“说起来,咱俩分手后,我还交过一个狙击班的男朋友。他成绩挺不错的,现在应该也是名很不错的狙击手。” “后来呢?”周斯衍不咸不淡回话。 薛屿:“我们才在一起一个月,他就提分手,也加入了极端性保守派,和你一样,真是奇怪。” 周斯衍问得漫不经心:“你也搞大他的肚子了吗?” 薛屿摇头否认:“肯定没有啊!” 周斯衍:“你们睡了吗?” 薛屿开着车,心里不太着地:“就*一次,还是意外。我们是意外发生了关系,才在一起的。” 周斯衍:“这种事情还有意外?” 薛屿拍了下方向盘:“好吧,也不算意外。主要是我当时被你甩了,成绩又差,天天被人嘲笑,就一蹶不振混日子了。” 周斯衍:“那现在呢?” 薛屿:“现在什么?” 周斯衍:“现在还混日子吗?” 薛屿一本正经:“现在不混了,我会很负责地和你一起到南洲把打胎。在孩子被打掉之前,我会照顾好你的。”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前方草甸逐渐变绿,有条河流穿过。 两人决定在这里吃午饭,顺便检测这里的水能不能饮用。 午饭依旧是压缩饼干,还有一罐蔬菜罐头。 薛屿跑到河边,水里居然有鱼。 她回到车上取来污染检测器,对河水进行检测,发现污染值处于正常值。 挥手朝周斯衍喊话:“周斯衍,这里有鱼,污染值也很低,可以抓鱼吃吗?” 周斯衍摆弄着罐头说:“得再测一下鱼肉的酸碱值。” 薛屿将手伸到水中,徒手抓到一条鱼,自己都不可思议,她这手速也太快了! 心里猜想,应该是周斯衍肚子里的胎儿给她传输精神力的原因。 连续捞了两条鱼出来,薛屿用衣服下摆兜着鱼往回跑:“周斯衍,快看,我抓到鱼了,你快拿试纸!” 周斯衍见她兜着鱼跑来的模样,不禁笑了下,转身从车上取下工具箱。 切开鱼肉,用试纸测试酸碱值,居然在可食用范围内。 薛屿两眼巴巴,都要流口水:“怎么样,可以吃吗?” “可以。” 薛屿捧着鱼笑得牙不见底:“太好了,我们烤着吃吧。” 周斯衍捡来一些干枯树枝,简单架起炉灶,那条鱼放在火上烤。 薛屿闻得要流口水,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又穿越回了地球。 她太想念地球了,想念地球的火锅、烤鱼、麻辣烫、铁板烧…… “我看河里还有鱼,等会儿我再去捞几条,咱们用水桶装着,放在车上养着,就可以继续吃了。”薛屿兴奋地说。 “好。” 周斯衍打开两张折叠椅,给了薛屿一张,自己扶着肚子坐在另一张上。 他刚坐下,忽而一声诡异又陌生的声音突兀响起:“鱼……” 他向来警觉,看向薛屿:“你说什么?” 薛屿还在对着火堆上的烤鱼流口水,抬起头来:“我没说话呀。” 周斯衍面色一变,快步走到车边,拿起一把手-枪丢给薛屿,自己则是端了一把冲锋枪。两人握着枪,警惕环顾四周的风吹草动。 片刻后,那诡异声音又响起:“杂……” 声色稚嫩,像是口齿不清的童声。 “你有听到了吗?”周斯衍看向薛屿。 薛屿点头:“听到了,好像是小孩子说话。” 那声音继续传出:“了、话……” 薛屿仔细辨认,赫然惊觉,这声音是从周斯衍肚子里发出来的,而且,它似乎在学他们讲话。 周斯衍也注意到了,抬头和薛屿面面相觑。 薛屿将手-枪插在腰间,伸手摸向周斯衍的腹部:“好像真的是这杂种在讲话,它怎么会讲话呢,太可怕了!” 那声音紧随着她的话又响起,磕磕绊绊在牙牙学语:“杂、种。” 周斯衍俊脸黑得没法看,他第一时间倒不是觉得肚里的东西是个怪物,而是有些生气薛屿天天一口一个杂种,教坏了孩子。 “以后别再骂它是杂种。” 周斯衍语气认真,把冲锋枪放回车上,他低头看着隆起的腹部,柔声道:“孩子,是你在讲话吗?” 声线和他素日硬朗禁欲的气质格格不入,分外温和。 第7章 ◎孕激素太可怕了◎ 架在火堆上的鱼要糊了,烤肉味溢出。 两人许久没闻到这种直冲味蕾的香味了,薛屿顾不上劝阻周斯衍,急匆匆跑去看烤鱼。 外头焦了金黄一层,鱼皮裂开,露出里面乳白的肉。 “快去把调料拿来。”薛屿催道。 白塔距离南洲甚远,周斯衍准备的生活用品也包括了各种调味料。他取来调料瓶,递给薛屿。 薛屿在烤鱼上撒了层盐,又撒了一层调味精。 自己先尝一口,好吃得要落泪。 她都一年没吃过新鲜肉菜了。 取下烤好的那条,先给了周斯衍:“你先吃,怀孕就是要吃高蛋白的东西,多吃点鱼肉才好,营养得跟上。” 她也不太懂,还没穿越过来时,有个堂姐怀孕了,就经常喝鱼汤。 周斯衍接过烤鱼,用一把锋利短刃将鱼肉剔到精钢碟碗里,“你怎么知道怀孕要吃高蛋白的东西?” 白塔二十年来没有新生儿了,任何关于孕妇的资料都没有。 他不懂该怎么给孩子补充营养,何况他的情况更糟糕,他还是雄性受孕,对怀孕事项完全不知所措。 薛屿:“我猜的。” 她忙着烤另一条鱼,见周斯衍一直在剔鱼肉。他也不吃,一根根鱼刺都挑出来,手法精细,神情认真的模样仿佛在摆弄什么艺术品。 “吃个鱼也这么精致,你们极端保守派还真是极端。”薛屿笑起来。 周斯衍将盛满鱼肉的碟碗放在薛屿面前,鱼刺全部剔了,语气莫名其妙:“妈妈也需要补充营养。” 薛屿端起鱼肉就吃,被他这语气弄得浑身不自在,哈哈笑了两声。 周斯衍看着她吃鱼肉时鼓起的侧脸,突然想起,两人还在军校,外出野训那时候。 那时薛屿的体能、反应力各项指标在班里一直都是吊车尾。 野训时,需要负重一百斤,一百斤对于班里所有人来说小菜一碟。 可对薛屿来说,好像是什么千斤重担,行囊背起来都费力,两腿直打颤。 教官以为她故意犯懒,训了一通。 连周斯衍自己也疑惑,薛屿的体能怎么会差到这个地步,仿佛和班里的人不是一个物种。 他跑在前面,先去拿到自己的考核旗帜,才返回来找落在队伍最后方的薛屿。 当时薛屿干脆自暴自弃,悄悄将行囊的负重石扔了,跑到一条河里摸鱼,还真让她捞到了两条鱼。 晚上两人回来,他用小电锅煎了鱼,两人在宿舍里吃。 薛屿太馋了,吃得着急,被鱼刺卡了喉咙。 白塔里别说鱼了,连新鲜肉类都很少见,他完全不知道被卡了鱼刺要怎么办,把薛屿扛起来就往医务室跑,急得手都在抖。 薛屿吃完了碟子里的鱼肉,眼见架在火堆上另一条也熟了,匆匆取下来递给周斯衍:“好了,这条给你吃,我再去河里捞几条。” 她卷起裤腿跳进河中,嫌衣服累赘,干脆脱掉冲锋衣外套和里面的内衬长袖,上身只穿着运动内衣在捞鱼。 周斯衍坐在岸边看她。 突然奇怪,提分手那段时间,他为什么会对薛屿的亲近那么排斥? 谈恋爱时,他觉得自己对薛屿除了感情上的喜爱,还有生理性的喜欢。他那时候和薛屿每天都黏在一起,他甚至有点性-瘾,每天都要做。 薛屿有时候累了,不让弄。 他就搂着她,自己手动。 他那么重欲,又那么喜欢薛屿,可在一年后的某天,他忽然没办法接受和薛屿的生理接触。 开始排斥任何亲密行为。 甚至到了和薛屿亲热时,他会无法抑制地呕吐的程度。 任何一点点亲热行为,都叫他犯恶心,到了完全没办法接受伴侣的地步。 这种反应彻底搅乱他的生活,没法正常上课训练,没法正常面对薛屿。 于是,他和薛屿提出分手,加入了极端性保守派。 加入极端性保守派那两年,他完全没有性-欲,可最近随着腹中胎儿的发育,再次遇到了薛屿。 尘封了两年的性-欲骤然来势汹汹。 猛烈到他只能靠打抑制素来控制的程度。 薛屿一共捞到了五条鱼,笑脸皱得像个包子。 “你快看,五条,整整五条!我们今晚、明天都可以吃鱼了!” 她用冲锋衣兜着鱼跑来,浑身滴着水。 周斯衍从车里找到一个折叠桶,往里加了水,给薛屿用来装鱼。 薛屿蹲在水桶边转悠:“早知道外面有鱼吃,我就应该出来荒野求生,天天在白塔里挖矿,连口鲜肉都吃不到。” 周斯衍因肚子的原因没法蹲下,只能站着,道:“也不是每个地方的鱼都能吃,外面大部分都是污染区,污染区里生存的动物基本不能食用。” 薛屿还在笑:“总之我太高兴了,抓到鱼我就高兴!” 周斯衍宽大掌心抚摸隆起的腹部,垂眼看她,声音不轻不重:“喜当妈也没见你这么高兴。” 薛屿站起来,不再嘻嘻哈哈了,认真问:“周斯衍,你不会真想把孩子留下吧?” “你呢?”周斯衍反问。 薛屿:“我自己肯定是不想要的。我们两个才二十三岁,而且白塔也不允许有孩子存在。” 周斯衍不再回话,弯身沉默着收拾起地上的折叠椅。 薛屿又道:“当然了,孩子在你的肚子里,决定权在你身上,我肯定是要以你的想法为主。如果你想留,我也不能阻拦,我只是希望你不用冲动,好好考虑。” 周斯衍将折叠椅、烤鱼用的调料瓶全部放进车的后备箱,过了很久才问:“你讨厌孩子叫你妈妈吗?” 薛屿两手一摊:“我无所谓呀,主要还是看你。” 周斯衍:“嗯。” 薛屿觉得周斯衍肯定是被孕激素给控制了,但为了照顾孕夫的情绪,她也不好得再多说什么。 继续开车出发,还是薛屿开车,周斯衍坐在副驾。 两人都没再交流。 除了偶尔周斯衍肚子里的孩子会蹦出一两个声音,一路都很安静。 薛屿看到周斯衍手里拿一本纸质手册,他低头看得认真。 她余光瞥过去,看到手册的红色封面上写着“极端性保守派内部守则——性.欲控制篇。” 这一路再没遇到恶物。 直到下午五点时,天边夕阳像个熟透的橘子,看得薛屿口中生津,想吃橘子了。 远处一片废弃小镇。 白塔安全区之外有很多这样的废弃城镇,是灾变降临前的遗址,距离现在至少也有三十年的历史了。 “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周斯衍道。 “好。” 薛屿转动方向盘,车头调转向小镇的方向。 周斯衍先下车用仪器测试了这里的空气污染值,确定可以进入,才让薛屿下车。 薛屿把自己的双肩包清空,背着空包下来:“下次还是让我来测试吧,你身体不方便。” “没事。” 薛屿:“污染区是有辐射的,辐射对孩子不好,辐射可能会造成胎儿停育或畸形。” 周斯衍眉宇间拂过紧张,污染值测试仪递给薛屿,自己转身快速上了车。 两分钟后,他下来了,穿了一件长及脚踝的黑色大衣。 薛屿认得出,这种黑色大衣可以防辐射。还在军校时,她也有一件,学校免费发的。 周斯衍把大衣的一整排金属纽扣全扣上了,看起来像个沉默寡言的巫师,很诡异。 两人进入小镇。 这里灰尘遍布,白茫茫的蜘蛛网纹理很细腻,像某种雕画。 薛屿找到一家超市,超市里还存有不少东西,食物类的全部过期了。她只能随便拿一些锅碗瓢盆。 尤其喜欢自己找到的一口陶土锅,等会儿可以煮鱼汤了。 周斯衍进入超市另一侧,这里好像是服装区。 三十年过去了,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的衣物大部分都褪色,一撕就碎,没法用了。 不过,他在货架最底层看到一些用塑料膜密封包裹的布料,想把布料拉出来,肚子的原因没法弯腰,只好朝薛屿喊话。 “薛屿,你过来一下。” 薛屿提着那口陶土锅跑来:“怎么了?” 周斯衍指着货架底下:“这里好像有布料,你拿出来看看还能不能用。” 薛屿把那捆步拉出来,用短刀划开外层的塑料膜,“好像还能用,不过你要这个干什么?” 周斯衍弯腰摸了摸布料:“试试给宝宝做两件衣服。” 薛屿听得毛骨悚然,孕激素也太可怕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周斯衍,你不会真的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了吧?” 周斯衍:“不确定。” 薛屿满头大汗,你要给孩子缝衣服了,这还叫不确定? 这时,孩子在周斯衍肚子里发出一个字:“定。” 周斯衍抱着布料,说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红还是蓝?” 肚里的孩子:“蓝。” 周斯衍又说:“袜子呢,绿还是黄?” 肚里的孩子:“黄。” 周斯衍挑眉看向薛屿,仿佛在炫耀:“很聪明,都会做选择题了。” 肚子声音又传出:“了。” 薛屿擦着额头的冷汗:“不是会选择,它是又笨又懒,只会学你说最后一个字。” 周斯衍不太高兴:“你老是贬低孩子干嘛。” 薛屿清了清嗓子,脸凑近周斯衍的腹部,大声说:“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蓝还是红?” 肚里的孩子:“红。” 薛屿:“袜子呢,黄还是绿?” 第8章 ◎海马和黑豹,不可以这样!◎ 周斯衍还找到一盒针线,针已经锈迹斑斑,他还是装进了口袋。 小镇荒废太久,再没找到其它有用的东西,两人离开小镇,回到越野车旁边,打算不再往前了,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薛屿馋得不行,一回来就生火,忙活着用她找到的那口陶锅煮鱼。 周斯衍坐一旁摆弄从小镇带回来的针线盒,针身锈得太厉害,他拿着磨刀石,试图把针身上的锈斑给磨掉。 放在越野车上的呼叫机响了几次,他都没有要接听的意思。 薛屿处理好鱼,放进陶锅里,听到呼叫机第五次响动时,忍不住说道:“你的传呼机响了。” 周斯衍继续磨针,没什么反应。 薛屿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嘿,你的传呼机响了。” 周斯衍头也不抬:“嗯。” 薛屿:“传呼机声音这么刺耳,会不会影响孩子睡觉?” 周斯衍磨针的动作停滞,放下磨石刀和针线盒,起身到车上把传呼机拿出来,按下接听:“有事?” 对面是安全司的副司长,副司长问道:“司长,您身体好些了吗?” 周斯衍面色无波,冷声道:“什么事?” 和薛屿离开白塔前,他以自己在作战时受到污染为理由,申请休一个月的病假。 他知道,副司长对他这个司长很不满,一直想取代他。 为了向上级表诚,副司长还做了性.器官切除手术,连前列腺都摘除了。 副司长似乎在怀疑什么,“司长,白塔有人怀孕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上头很重视,让我们安全司也加入调查,要求一个月内必须找到孕妇。” “所以,我想问问司长,对这次调查有什么方案吗?” 周斯衍很淡定:“我还在养病,不便外出,你来安排吧。” 副司长:“好的。对了,司长,您在宿舍吗?我有份资料想交给你。” 周斯衍:“传电子版给我就行,我感染了污染因子,不方便和你见面。” 副司长:“好吧。” 周斯衍收了传呼机,随手放在一旁。 薛屿问道:“你们安全司平时挺忙的吧,你出来了也要处理工作?” 周斯衍用剪刀裁出一小块布料,牛头不对马嘴:“这块布给宝宝做袜子,怎么样?” “……”薛屿讪笑,“都行,你高兴就好。” 煮好鱼,薛屿先盛了一碗给周斯衍。 两人端着碗吃鱼,天边最后一点余晖落进云层,天彻底黑了,鱼汤也喝完了。 白天遇到恶物一事,让两人都警惕起来。 帐篷是不敢睡了,周斯衍将越野车后排位置都放倒,叫薛屿把充气床垫放车里铺开。 越野车很大,车身又高,放倒座椅再铺上床垫,睡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薛屿也不知道要不要两人一起睡。 周斯衍是极端性保守派,得以他的意思为主,不然她随意靠近,得算猥亵。 她蹲在车身外,扯了个狗尾巴草叼嘴里,半天没上车。 周斯衍将衣服折叠起来当枕头,整理好一切后,头伸出车窗:“你还不睡?” “和你一起吗?”薛屿站起来问。 周斯衍冷俊的面部轮廓在车灯下忽明忽暗,只说:“孩子需要你。” 薛屿上了车,坐在床垫边。 周斯衍早已换了一件新的亚麻色衬衣,他挪了下身体,给薛屿腾出位置,几根修长的手指开始解扣子。 薛屿余光暗觑他的动作,脑海中不争气地浮现在军校时,这小子那健壮的胸肌。 然而,周斯衍并没有完全解开扣子,只解了衬衣下半部分,露出凸起的腹部。至于腹部之上的胸膛直到喉结处,扣子都系得严严实实。 “你抱着我的肚子睡,孩子需要你。”他道。 侧躺下来,示意薛屿往他这边靠。 薛屿躺下,往下缩了缩身体,脸贴在他的腹部。 周斯衍是个极度自律注重体能锻炼的人,哪怕怀孕了,腹部的轮廓还能看出腹肌的痕迹。 见薛屿一直不出声,周斯衍关掉车内的吸顶灯,冷不丁又说:“你也需要孩子。” 薛屿能清楚地感觉到,只要她一贴近周斯衍的肚子,腹中胎儿就一直在把周斯衍的精神力传输给她。 现在,她脑海中的精神图景已经出现了。 能够清楚看到有一片汪洋大海,海中有只蓝色海马在闭眼沉睡。 薛屿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周斯衍。 周斯衍道:“按照这个进度,你应该很快能觉醒出精神体了。” 薛屿喜出望外:“那我以后是不是就能摆脱人下人的身份了?” 周斯衍:“还得看这只海马的力量源能给你带来什么回馈。白塔还没出现过海马精神体,这方面的记录很少。” 他犹豫了下,又说:“而且海马精神体的力量源好像在繁衍方面,如果上层的人知道了,不确定白塔能不能容得下你的精神体。” 薛屿轻叹,无所谓道:“算了,我都习惯了,就当个窝囊废也没什么不好。” 睡了一夜。 第二天薛屿醒来时,周斯衍早就起了,他把两侧车门都打开,晨光温和地泄进车内。 周斯衍到车位用瓶装水洗漱完毕,衬衣扣子扣得整整齐齐。 他回到车上,坐到薛屿身边。 卷起袖子,露出健壮的小臂,拳头一握紧,小臂上的青筋凸起得很明显。 周斯衍打开医药箱,再次取出针筒,针头吸了一小管液剂,面无表情小臂上注射。 薛屿摸了摸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看得出他又在注射性.欲抑制素,不免问道:“你这也打得太频繁了吧,昨天不是刚打过吗?” “今早的晨.勃一直没下去,很奇怪。” 周斯衍神态自然,仿佛在说什么稀疏平常的事。 他不尴尬,薛屿自己先尴尬起来,眼珠子不可抑制转动,目光放到他腹部往下的位置,确实可观。 她拍拍有点发热的脸:“你这也太过火了吧。” 周斯衍将药液都打进皮肤底下,抽出针头,斜了薛屿一眼。 他还没说话,肚子里的孩子先发出声音了:“火。” 周斯衍顿时剑眉压低,高而厉的眉骨弥漫极大的不悦,朝薛屿道:“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薛屿后背冒汗,这男人变化也太大了,以前她说他开放,他只会没脸没皮地说:对呀,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薛屿下了车,快速洗漱。 两人吃了点压缩干粮,继续朝南面开车。 到了中午,薛屿就感觉不对劲了,后背热得发烫,烫得她没办法开车。 只好停下车检查身体,周斯衍撩开她的衣服,看到后背皮肤底下的血管通红,“你要觉醒精神体了。” “那怎么办?”薛屿完全没有头绪。 周斯衍抽出匕首,挑开她背部的红色血管,拉出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放到地面。 薛屿蹲下来看,很像是放大版的细胞。 紧接着,那团东西越涨越大,外头半透明的肉膜破裂,出来一只沾着粘液的蓝色海马,体积不算小,有两三岁的小孩那么大。 “这是我的精神体?”薛屿欣喜若狂。 周斯衍点点头,回车上找来干净的毛巾,海马擦拭干净:“精神体刚出来,还很脆弱,还不能放进精神图景中,先让它在车上吧。” “好。” 薛屿抱着这只漂亮的蓝色海马,小心翼翼放到越野车后排。她能够感受到海马给她带来的力量,一种从头涌进身体的力量,非常强大。 她握起拳头,甚至怀疑自己现在能打死一头熊。 为了验证这点,薛屿一拳头砸在车头引擎盖,车头使用的精钢材质是白塔最硬的金属。 薛屿一拳头砸下去,引擎盖就凹陷了。 周斯衍扶着肚子站在一旁,嘴角弯起弧度:“很厉害,看来海马精神体的力量源不仅在于繁殖方面。” 薛屿揉揉拳头:“精神体居然能带来这么大的力量。” 差点喜极而泣:“妈妈,我再也不是废物了!” 周斯衍道:“精神体能够带来力量的同时,也会增大性.欲,你要学会控制。如果没法控制,我可以教你一些极端保守派的方法。” “比如?”薛屿眨巴着眼睛。 周斯衍:“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打性.欲抑制素。” 薛屿摆手说不用,她感觉自己还真不至于到需要打抑制素的地步,而且这种抑制素听起来怪怪的,挺羞耻。 两人回到车上。 这时候,周斯衍那只黑豹精神体,没经过主人的召唤,居然自己出来了。 黑豹伏趴在后座,目光柔和看着薛屿那只海马,还亲了一下海马的尾巴,似乎它俩认识了很久。 薛屿和周斯衍都没注意,继续开车朝前。 到了下午,薛屿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情况,突然发现她的海马和周斯衍的黑豹,这俩家伙居然缠在一起,相互舔舐对方的尾巴。 薛屿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匆匆忙忙踩刹车。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呀,不可以!” 她解开安全带,直接钻到后方将它们分开,自己都替两动物害臊:“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可以这样!知不知道什么叫生殖隔离!” 周斯衍眼底也闪过尴尬,厉声喝道:“黑眉,你在做什么!” 黑豹两只金黄色的眼瞳转了转,依依不舍爬到副驾,蜷缩在周斯衍身上。 第9章 ◎周司长,你也不想怀孕的事被人发现吧◎ 前方路面平坦,薛屿将车子设置为自动驾驶。 为了避免海马和黑豹再搞出什么叫人不忍直视的事。 薛屿坐在驾驶位抱住自己的海马,周斯衍则是坐在副驾抱住黑豹。 安静的车厢内气氛怪异。 越野车的吸音技术很好,哪怕是高速行驶,坐在车里也听不到任何引擎噪声。 一时之间,车里安静得只能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薛屿低头看怀中的海马,海马蓝白相间的脑袋,一直往右边扭,一双幽深蓝瞳十分哀怨悲伤。 再看看副驾的黑豹,黑豹黑漆漆的脑袋,同样往左边扭,金黄眼瞳满是忧愁。 薛屿目光再往上游移,看向周斯衍。 周斯衍坐姿端正,白净精致的五官纹丝不动,眼观鼻,鼻观心。 薛屿突然觉得,自己和周斯衍好像棒打鸳鸯的恶人。 他们怀里的海马和黑豹,犹如一对苦命小情侣,望眼欲穿,近在迟尺,却不能相拥。 太可怜,太残忍了! 果然,周斯衍也感受到这股实质化的悲伤。 他扭头看了眼薛屿,说道:“让它俩玩一玩,其实也无所谓,小朋友而已。” 微微停滞,又补充:“嗯,还是看你的意思。” 薛屿在军校时,接受过一些关于精神体的课程。 精神体是主人精神世界的投射。 精神体只忠于主人,几乎不会有外界的情感。 不同的精神体最好不要接触,一旦产生感情了,强方会不自觉向弱方传输精神力。 薛屿摸了摸怀里这只漂亮的海马。 也是于心不忍。 手指戳着它的头冠:“玩耍可以,但不要像刚才那样了,一出来就搞这些少儿不宜的,你羞不羞?” 海马蹭了蹭薛屿掌心,发出轻微的“呜呜”声,深蓝色的大眼睛可怜巴巴。 薛屿弓着身体,把海马放到后排座椅。 周斯衍也放开怀中的黑豹,黑豹身姿敏捷,顺着副驾和驾驶位之间的缝隙钻到后方。 两只动物迅速贴在一起,如久别重逢的恋人,紧紧相依偎。 黑豹是一只出世已久的成熟精神体,体型比海马大很多,它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圈住海马,粗大漆黑的尾巴绕着海马的身躯。 带着倒刺的舌头不停舔舐海马背脊的蓝鳞,似乎在帮它适应新环境。 薛屿简直没眼看,索性把车子的自动驾驶退出,自己操纵方向盘开车。 周斯衍打破尴尬的气氛,主动问道:“你不打算给你的精神体取个名字吗?” 薛屿这才想起来,应该是要取名字的,她嘴唇动了动,想了一会儿,说:“叫米饭吧。” 周斯衍:“为什么?” 薛屿:“因为我想吃米饭。” 周斯衍:“认真点,给精神体取了名字,它就认定了,以后很难再修改。” 薛屿沉吟片刻:“要不面条,你觉得怎么样?” 周斯衍:“为什么?” 薛屿:“因为我想吃面条。” 周斯衍重复性地折叠手里的皮质手套:“要不等吃了晚饭,你再好好想一想吧。” 薛屿:“那也行。” 下午六点多,前方路面开始沙化严重,草甸逐渐褪去,似乎进入了戈壁。 周斯衍看着地图:“在这里过夜吧,明天再走。” “行。”薛屿把车停下。 昨天捞到的鱼,还剩下一条。 薛屿的意思是,开一个蔬菜罐头,和鱼一起煮当菜,主食依旧是压缩干粮。 周斯衍当然没意见。 这个地方是捡不到干树枝了,薛屿拿出随身携带的煤矿石,她在矿区每天挖的矿就是这种煤矿石。 加热后相当于煤炭,可以用来取暖和做饭,一块巴掌大的煤矿石可燃烧一天一夜。 薛屿点热煤矿石,把她那口陶锅架在上面。 周斯衍则是去提下来后备箱的桶装水,对薛屿道:“等吃完饭,用这水擦洗一下身体吧。明天我们到了亚加那边的安全区,可以在那里补充一些水。” 薛屿过去帮他搬水:“你身体不方便,以后这种重活就交给我。” 周斯衍:“不影响。” 薛屿倒出一盆水,正打算等会儿用来洗脸洗头。 忽而,身后传来一阵风声。 一道蓝色残影飞来,原本在车上的海马飞过来,跳进了盆里。 它显然很喜欢水,蜷缩在水里,湿漉漉的眼睛眨巴看着薛屿。 “哎哟喂,你怎么这样,这水我还要用呢。”薛屿卷起袖子把它捞出来。 周斯衍道:“海马是水系精神体,本来就喜欢水,这盆水就给它玩吧,我们省着点用就行。” “好吧。” 薛屿拖着盆放到一旁,让海马在里头泡澡。 黑豹也跑出来了,趴在钢盆旁边,尾巴伸进盆里,两只眼瞳柔和地看着海马。海马也探出头来,和它嘴对嘴舔舐。 一黑一蓝紧挨在一起,色调在这荒漠中异常鲜明。 薛屿眼睛一亮:“我想到给我的海马取什么名字了!” 周斯衍:“什么?” 薛屿:“就叫蓝莓。” 周斯衍:“因为你想吃蓝莓了?” 薛屿乐呵呵点头:“有这个原因。但蓝莓很好呀,我这只海马也是蓝色,远远看着,还真像一颗蓝莓呢。” 周斯衍:“蓝莓,黑眉……像情侣名似的。” 薛屿心说,情侣名怎么了,触碰到你作为极端保守派的逆鳞了? 不过她也理解,极端保守派就是非常厌恶这种亲密行为,一丁点若有似无的暧昧都能让他们跳脚。 “那我换一个,那叫火龙果怎么样?”薛屿又道。 周斯衍:“还是叫蓝莓吧。” 薛屿朝海马大声喊:“嘿,那个东西,以后你的名字就叫蓝莓了,记住了,你叫蓝莓!薛蓝莓!” 海马从盆中飞起来,如同在海水中漂浮,漂到薛屿怀中,在薛屿面上层蹭了蹭,表示它接受了这个名字。 黑豹也过来了,歪头也往薛屿怀里蹭了蹭,似乎也很满意这个名字。 薛屿问周斯衍:“我可以摸黑眉吗?” 周斯衍:“只要它不排斥。” 薛屿摸摸黑眉的头:“你小子给我注意点,别老是往蓝莓身上蹭,不可以涩涩哦,记住了!” 黑眉用尾巴卷起薛屿的手,将她的手放在它鼓涨的肚子上。 薛屿其实早就发现了黑眉的肚子不对劲了,但她没认真和周斯衍探讨过这个问题。 她轻轻抚摸黑眉的肚子,转头问周斯衍:“它肚子是不是有问题?” 周斯衍用筷子翻着锅里的鱼肉:“我只知道它肚里寄生了一个东西,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这你都不管吗?”薛屿睁大眼睛。 周斯衍:“我猜测它和我一样,也怀上了。” 薛屿:“那怎么办?” 周斯衍:“等到了南洲,找个精神体方面的医生看看吧。” 薛屿头大,怎么连精神体也怀孕了。 那这次去南洲,岂不是又要给周斯衍打胎,还要给黑眉打胎? 也不知道打胎费要多少钱。 她又转头看周斯衍:“那黑眉是怎么怀上的?” 周斯衍头也不抬,镇定自若翻弄锅里的鱼:“这不是很明显吗?” 薛屿俯眼盯着怀里的海马,露出鄙夷,“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我的天,怎么到处播种。好了,你自己挣钱给黑眉打胎吧,我还得负责周斯衍呢。” 海马咕噜从嘴里吹出个泡泡,很得意。 解决了晚饭。 薛屿准备简单洗个头,再擦洗一下身体。周斯衍恪守自己作为极端保守派的原则,绕到车身另一面去避嫌。 薛屿快速洗好,换上自己仅仅有的一套换洗衣服。 留了半桶水给周斯衍,喊道:“我好了,你可以过来洗了。” 周斯衍到车上拿了自己的衣服,见薛屿还站在原地擦头发,声色平静:“不要看我。” 薛屿摆摆手,进了车里面。 在车里待了许久,没听到周斯衍的动静。 她悄悄降下车窗一条缝,看到周斯衍弯着腰用剩下的水搓洗衣服,把她的内衣裤也给洗了,就挂在车头。 薛屿跑下车:“你把我的也洗了?” 周斯衍一副理所当然:“不可以洗?” 薛屿窘笑:“你不是保守派吗?” 周斯衍:“保守派的守则里没说不能洗别人的衣服。” 薛屿:“那保守派的守则有没有说过不能怀孕?” 周斯衍给了她一记“你话很多”的眼神。 关于极端性保守派,薛屿也知道一点。 这个派别属于是宽进严出,成了极端保守派后,要想重新转变为开放派,需要承受教会内部很严厉的惩罚。 少说也得脱一层皮,才能离开这个组织。 周斯衍晾好衣服,又回到车里。 薛屿揉揉已经干了的头发,看到蓝莓和黑眉正在依偎着坐在车顶看星星。 朝它们喊道:“你们两个不回车里了?” 二者双双回头看她一眼,并不理会,继续过二人世界。 薛屿摇摇头,恋爱脑真可怕。 她自己回到车上,周斯衍铺好床了,坐在床垫上,面色凝重。 薛屿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孩子又闹了?” 周斯衍展开云音匣的屏幕,亮给薛屿看。 只见屏幕上有一条消息:“周司长,你也不想你怀孕的事被人发现吧?” 薛屿心都提到嗓子眼,紧张得嘴里发干:“这是谁发来的?” 周斯衍:“不知道,是匿名消息。” 第10章 ◎黑眉生了◎ 薛屿凑得很近,即将触碰到他的嘴唇时,又笑着滚向一旁。 她两只手交叠垫在脑后,翘起腿,小腿一晃晃的。 “周斯衍,其实你挺讨厌我的吧?” 薛屿嘴角眉梢还是带笑,说得轻松,好像习惯了这种被人嫌弃的感觉。 周斯衍侧目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薛屿还在笑:“分手前那几天,我们睡完觉,你偷偷去卫生间吐,其实那时候我都听得到,只是在装睡而已。” “我能感觉得到,你那时候对我的嫌弃和讨厌。” 周斯衍听着她的话,愣了愣。 他以为自己那个时候掩饰得很好了,他确实莫名其妙排斥和薛屿的亲密举动,和她亲吻都干呕。 但绝对不是讨厌她,也不是不喜欢她,只是身体和感官上突然就没办法接受亲密行为了。 薛屿的小腿还在若无其晃动着。 她一脸无所谓,继续说: “没关系了,能理解。我就是窝囊废嘛,整天拖班级的后腿,你们都不喜欢我也正常。白塔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被讨厌也无可厚非。” 周斯衍转过身,眸底复杂:“薛屿,我从来没讨厌过你,也没有嫌弃过你。” 薛屿:“不用安慰我,我都习惯了,我在班里就是很菜呀,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周斯衍手伸过来,摸向她的脸:“薛屿,对不起……” 薛屿猛然攥住他的手腕,撑起身体按住他,笑得像个流氓:“周司长,你也不想你怀孕的事被人发现吧,给我五百万,不然把你这破事全给捅出去。” 周斯衍笑了,很配合她:“求求你,不要。” 周斯衍还光着身子,薛屿感觉自己和狗男人好像在演什么蹩脚的x片。 她放开周斯衍,躺在一旁笑肩膀直打颤。 以前她和周斯衍无聊时,还真玩过这种play。 周斯衍分饰两角,分别演无能的丈夫,和隔壁英俊的军官邻居;薛屿自己则是演又菜又爱玩的妻子。 这段记忆尴尬到薛屿后来每每半夜想起来,都想抽自己一耳光,再抽周斯衍两耳光的程度。 薛屿笑够了,闭上眼睛:“好了,该睡了。” 周斯衍:“你不解决孩子了?” 薛屿笑得迷离,两只手继续悠哉悠哉垫脑后:“我是废材,又不是二愣子。孩子连话都会说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解决掉。” 周斯衍没回话,他当然知道胎儿不可能这么轻易受损,只是在试验薛屿的态度罢了。 薛屿双目阖实:“我的种没这么脆弱,快睡吧。” 周斯衍拉过薄被,往薛屿身上盖住,拉起她的手,伸进衬衣下摆贴在腹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薛屿起来。 发现她的海马和周斯衍的黑豹,还靠在一起,趴车顶看日出。 吃过早饭,薛屿把它俩赶回车内后座。 两个家伙又在相互舔舔舔,车内弥漫一股尴尬的气氛。 薛屿开着车,轻咳一声:“告诉你们两个啊,不要老是这样,不光彩,知道吗?我最恨情侣了,再这样把你们一个扔北极,一个扔南极去!” 中午时,周斯衍默默到了后座,取出医药箱,给黑豹打上一剂性.欲抑制素。 海马还挺护短,一直对周斯衍呲牙。 午饭吃的还是干粮。 两人站在车前,背靠着车头,风沙迎面扑来,一口干粮一口西北风,两眼被风沙扑直流泪。 吃完干粮准备出发,赫然发现海马和黑豹不见了。 甚至连精神图景也感应不到它们的存在! 薛屿到处喊:“蓝莓!蓝莓,你干什么去了?” 找了一圈,居然找不到。 周斯衍道:“精神体不可能会主动离开主人,除非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控的情况。” 薛屿忧心忡忡,她昨天才刚觉醒的精神体,该不会就没了吧。 “是不是你给黑眉打抑制素,让它俩生气了,以为我们要棒打鸳鸯,所以私奔了?” 周斯衍:“……怎么可能私奔。” 周斯衍和黑豹的感应羁绊很深了,还能感应到黑豹在哪个方向。 他上了车,坐到驾驶位自己操纵方向盘,开车带着薛屿前方东南方向去追。 心神不宁,两人一路都没说话。 精神体是白塔人身份的象征,没了精神体,周斯衍估计以后只能跟着薛屿去挖矿了。 戈壁寥廓,沙碛荒芜。 两人终于在一座沙丘后方的水坑里,找到了海马和黑豹。 两个家伙浸泡在水坑中,水色完全被血迹染红。 薛屿头重脚轻,两眼冒星星,以为两只精神体都死在了水坑里。 她和周斯衍都扑进水里,心惊胆战捞起它们。 发现海马倒是完好无损,可是黑豹腹部侧面有一个十厘米的伤口,创伤面的豁口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利齿咬破的。 水坑里的血色,就是由黑豹腹部的伤口引起。 “黑眉,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周斯衍身体都在抖,自从觉醒精神体以来,他带黑眉出过无数次任务,死里逃生过,黑眉还没受过这样的伤。 黑眉挣开他的臂膀,又跳进水中,很快从血色浑浊的水里叼出一只淡蓝色小海马。 叼到周斯衍面前放下,轻轻低鸣几声,告诉周斯衍,这是它的孩子。 “你的孩子?” 周斯衍艰难弯身,看那只巴掌大的小海马。 薛屿也跑过来看,这只小海马真的很小,和薛屿这只精神体海马相比,完全是小宝宝状态。 而且这只小海马的形态和薛屿的海马不太一样。 小海马的眼睛是金黄瞳色,和黑豹一样,小耳朵也长了一些蓝灰色毛发,尾巴看起来也和黑豹尾差不多。 周斯衍仔细查看黑豹腹部的伤,从创面来看,倒像是黑豹自己咬开。 他问道:“这个口子,是你自己咬的?” 黑豹点头,又舔了舔小海马,表示是为了让小海马出来。 薛屿不清楚周斯衍和黑豹之间的交流,心焦道:“怎么回事啊?” 周斯衍:“小海马是它俩的孩子,寄生在黑眉肚子里,黑眉刚才自己咬开肚子,让宝宝出来了。” 薛屿听得目瞪口呆:“它俩到底是什么时候搞上的?” “应该是神交,以前我们在发生关系时,我们的精神体也在神交。” 周斯衍抱起黑眉,往越野车走。 薛屿被这些奇怪的知识弄得懵怔,但眼下不是纠结细节的时候,得赶紧给黑眉治疗伤口才行。 她抱起海马和小宝宝,也来到车上。 周斯衍找出止血带给黑眉处理伤口,眉头紧锁:“不行,这么深的伤口我没法给它处理。” “那我们回白塔?”薛屿知道,白塔里有一些专门治疗精神体的医生。 周斯衍想了想:“我们的车太慢了,怕黑眉撑不住。” 他一手捂着黑豹的伤口,对薛屿说:“你用我的传呼机联系封启洲,把我们的位置发给他,让他过来救黑眉。他是白塔里为数不多能给精神体做治疗的医生。” “好!” 薛屿放开怀里的海马,找到传呼机,找到封启洲的频道,对他进行紧急呼叫。 对面很快接听,嗓音低缓慵懒:“周司长,有事吗?” 薛屿:“封启洲,是我,我是薛屿。周斯衍的精神体受伤了,肚子上好大一条伤口,你能不能来帮帮他?” 封启洲:“我在医院,叫他自己上来。” 薛屿:“我们不在白塔,我们到外面的污染区了,情况紧急,你能不能快过来?多少钱我都给。” “你个废物能有几个钱。”封启洲笑了一声,“位置发给我。” “好。” 联系好封启洲,薛屿又回到后座,她的海马带着宝宝依偎在虚弱的黑豹身边,一家三口惨兮兮。 黑豹的血暂时止住了,但状态还是很糟糕。 薛屿心里不是滋味,碰了碰周斯衍的肩膀:“对不起。我和你保证,黑眉受伤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黑眉,我会对你们负责的。” “嗯。”周斯衍只这样应了一声。 三个小时后,封启洲开着医用直升机来了。 他是医生,有权调用直升机离开白塔做急救任务。 为了不让封启洲发现异常,周斯衍再次穿上风衣,遮挡住腹部。 封启洲在沙地里停好直升机,身上依旧是白大褂,提着手术箱过来。 薛屿跑去迎他:“快点快点,黑眉快不行了。” 封启洲钻进越野车里,简单检查黑豹的伤口,问道:“伤口怎么来的?” 周斯衍站在车门边,宽大风衣拢住腹前,“它肚子里寄生了一个东西,刚才它自己咬开腹部,让那东西出来了。” 封启洲:“寄生?是污染物?” 周斯衍:“不是污染物,就是外伤,你先帮它缝合吧。” 封启洲戴上医用手套,打了个响指,他的精神体凭空出现—— 一只巨大的红眼北极狐,浑身白毛蓬松,眼神犀利,体型和周斯衍的黑豹不相上下。 “蛋糕,给它做催眠,我要帮它缝合伤口。” 封启洲对北极狐道。 北极狐挤进车内,厉叫一声,爪子按了按黑豹的脑袋,一双红瞳似乎要滴血,极具压迫性的和黑豹对视。 对视不到五秒,黑豹的瞳孔渐趋涣散,闭上了眼睛。 薛屿看着这只北极狐,心底不经发毛,也太凶了。 虽然是毛茸茸的狐狸,但表现出确实一股凶狠和狠辣,森森一口白牙犹如电锯,猩红眼睛也极为狠厉,看起来比所有猛兽都要暴戾。 这只北极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第11章 ◎蛋糕,别当舔狗了◎ 薛屿分不开北极狐和海马。 只能先把海马宝宝抱出来,免得被北极狐给压到。 周斯衍站在车外,风衣领子拢得很高,遮住半边脸,一身黑色齐膝长衣站在荒漠中,像形单影只的游侠。 封启洲的手部精控能力在白塔属于顶尖,很适合做手术。 三分钟后,他缝合好黑豹的伤口,上了治疗精神体的特效药。 黑眉的状态大有起色,喘燥的呼吸变得平缓,原本涣散的瞳孔也逐渐聚集。 封启洲从车上下来,摘下带血的胶质医用手套,朝周斯衍道:“好了,天黑前应该能恢复个七八成。明天你注意看一下伤口,还没痊愈的话就联系我。” 周斯衍点头:“多谢,费用回头打你账上。” 封启洲唇角翘起弧度,先望了眼薛屿,视线才又挪到周斯衍脸上,下巴倨傲地抬起:“穿这样,不热?” 此处荒漠僻壤,气温燠热,周斯衍这样严严实实的装扮,实在另类。 薛屿赶紧出来解围,站到周斯衍面前挡住他,说:“他生病了,不能受风。” 封启洲似笑非笑:“生什么病了,我给治治呗。” 薛屿:“小问题,不碍事。我会照顾他的。” 封启洲一双横波暗涌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在他二人间巡视着,唇角又揉出点意味不明的笑:“你俩旧情复燃了?” 薛屿匆忙给周斯衍证明清白:“怎么可能,他是保守派的人,你别乱说,坏他名声。” 封启洲取下白大褂上的紫罗兰勋章,放在指间把玩,好像在故意提醒着什么。 “我们极端性保守派内部条例可是很极端的,一旦发现成员违反规定,偷偷和人发生关系,那可就惨了。” 薛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会怎么样?” 封启洲故作神秘:“反正很惨。” 薛屿望向周斯衍,投去一股哀怨的目光,你说你,分个手就加入保守派,至于吗,年轻人就是冲动。 封启洲拂拂衣袖,转身往直升机方向走,“我刚给黑眉打了神经元修复剂,等五分钟后再来给它测一下血速,血速没问题的话就没事了。” 他拉开直升机的舱门,进去后,反手“哐当”一声将舱门冷酷阖上。 在直升机副驾座椅上,用安全带固定着一个恒温隔音箱。 箱子是医疗用具,冷硬的银白色,然而,箱子内壁贴了好几个粉蓝色的卡通贴画,有种荒诞的幼稚感。 箱子里头,躺着一个被医用棉布包裹的婴儿,小脸粉嫩,亮晶晶的眼里缀满泪水,捏着拳头咿咿呀呀地哭。 封启洲探过身,将孩子从恒温箱里抱出来,轻轻摇晃着哄,低头在孩子软嫩脸颊蹭了蹭。 “乖乖,不哭了哦,想爸爸了是不是,爸爸刚才去给那死豹子做手术去了。” 孩子还是哭得厉害,抓着封启洲的领子,哭得脸蛋通红。 封启洲两只手抱起孩子,侧身靠近机舱门的玻璃,父女一大一小贴在玻璃上。 他手指在玻璃上点了点:“宝宝,看妈妈,妈妈也很可爱是不是,和你一样。” 玻璃外的薛屿忙里忙外,拧着毛巾,一会儿擦拭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一会儿擦后视镜和车灯。这里沙土弥漫,风一吹来,车身就盖了一层黄土。 孩子透过玻璃看去,忽然笑了,挺着身体闹腾,咿呀咿呀叫着。 封启洲也跟着孩子一起笑:“妈妈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是不是?” 孩子继续笑。 封启洲低头亲在孩子的额头:“妈妈自己也是个孩子,我们给她一点时间成长,等她再成熟一些,再让她知道你的存在。乖乖的,爸爸会照顾你的。” 封启洲不确定薛屿是否喜欢孩子。 他想,应该是不喜欢的。 在白塔的教育体系下,怀孕是极度自私的行为,新生儿就是累赘。 白塔的人口负荷日益严重,基地的运转体系如同一面摇摇欲坠的危墙。 在这里,新生儿被极度厌恶。 死亡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葬礼成为一场狂欢,死一个人,白塔的负荷就减少一分,是件喜事。 再者,他认为薛屿的性格太幼稚,不成熟。 他和薛屿同岁,两人在一起那段时间,他就觉得薛屿很幼稚,走路蹦蹦跳跳,每天问最多的问题是,咱们去哪里吃饭呀? 早饭吃什么? 中午吃什么? 晚饭吃什么? 军校里能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陈年老罐头和压缩干粮。 她成绩差,学什么都学不明白,体力也跟不上,训练拖泥带水。 别人真枪实弹练习射击时,她因成绩太差,教官觉得给她练枪是浪费子弹,叫她去捡弹壳。 封启洲完成自己的训练作业后,过来找她,本来想给她辅导一些射击技巧。 却见薛屿嘴巴黑黑的,两只手也脏兮乌黑,从口袋摸出一只烤好的蝉,问他香不香。 说是她捡弹壳时抓到的,一共抓到四只,偷偷生火给烤了。 自己太馋了,吃了三只,给他留一只。 当时他摸摸薛屿的脑袋,就觉得这人,唉,幼稚,小孩儿似的。 封启洲抱着孩子贴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的薛屿。 还是一样的感觉,幼稚。 擦个车玻璃,还把抹布顶手指上转手绢,傻帽儿一样。 他无法想象,他要是告诉薛屿,他偷偷给她生了个孩子,薛屿会是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反应。 “想要妈妈是不是?”封启洲又亲孩子的脸。 孩子笑得口水直流,小小的手举起来,好像在学薛屿转手绢。 封启洲扯过纸巾给孩子擦口水,故意吓唬她:“嗯?流这么多口水,小脏包,脏兮兮的,妈妈不喜欢你怎么办,不许流口水了哦。” 孩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笑得更欢了。 几分钟后,薛屿过来趴在直升机的舱窗玻璃上,玻璃是单面透视,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薛屿脸几乎贴在玻璃上,屈指敲了敲,“封启洲,黑眉在发抖,你出来看看。” 封启洲能听到她在说什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一手搂着孩子,另一只手找出消毒湿纸巾,在正对着薛屿脸的玻璃上擦了擦。他抱起孩子,让孩子和薛屿的脸隔着一层玻璃面贴面。 “来,宝宝,亲一下妈妈。” 不用他说,孩子已经把嘴唇贴在玻璃上,小手挠着玻璃,想要摸薛屿的脸。 “来,让爸爸也亲一下妈妈。”封启洲把孩子移开,自己快速隔着玻璃在薛屿脸上亲了下。 随后,他将孩子放进副驾的恒温箱。 整理了被孩子抓得歪斜的衣领,这才拉开舱门一条缝,跻身出来后,又迅速关上。 薛屿看到他,连忙从乘梯上跳下,看了眼被封启洲关得严实的舱门,嘀咕道:“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封启洲笑着走下来:“里面有个见不得人的东西。” 薛屿着急让他去看黑眉,也不深究,说道:“黑眉突然发抖,你快去看看吧。” 封启洲来到越野车里,又给黑豹做了一次检查。 “没什么大碍,发抖是正常的。” 他今晚还有两场手术,得抓紧时间回白塔,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丢给周斯衍:“精神体专用的能量恢复剂,今晚给它喂一次,明天晚上再喂一次。” 周斯衍接过药。 封启洲继续说:“这药八千二,刚才那手术费用是六万八,加起来一共七万六千二百,记得转给我。” 薛屿听得惊诧,这也太贵了。 她现在可以说是一穷二白,穷光蛋一个。 此次去南洲,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呢。 嬉皮笑脸和封启洲商量:“这么贵呀,能不能打个折,大家都是朋友。” 封启洲总是觉得,薛屿笑起来像只摇头摆尾的傻狗,不是贬义,是真的像憨头憨脑,又有点儿缺心眼的小土狗。 他漆黑的瞳孔倒映着薛屿傻乎乎的模样,歪头道:“不可以打折哦。再者,前女友的前男友在我这里,可不算是朋友。” 如果是平日,这钱他还真不放在心上。 他和周斯衍也算是认识,两人工作中有接触,更早之前在极端保守派的集会中也见过面。 但现在,他可不算充大头打折。 有了宝宝之后,才知道养娃有多费钱。 白塔里没有婴儿用品,他只能找隐晦的途径,和其它安全区的黑贩子偷偷买。 经过几个中间商吃差价后,一小罐原价六百块的奶粉,转卖到他手里,就涨到了六千块一罐了。 除了奶粉,还有尿布、奶嘴、爽身粉这些,样样花钱如流水。 周斯衍拿出云音匣,在屏幕上点了点,给封启洲转账过去。 封启洲查看了转账提示,点头道:“收到了。” 他步态闲散,长腿迈开往直升机走去。 正欲打开舱门,周斯衍神情不太自然跟上来,声音压得很低,显然是故意避开薛屿,淡声问道:“你这里还有抑制素吗?” 封启洲:“什么抑制素?” 周斯衍脸上波澜不惊:“性-欲抑制素。” 封启洲笑了笑,打开手里提着的手术箱,从里面取出一盒没拆封过的抑制素给他,“八千二,要不要?” “嗯,等会儿给你转过去。” 周斯衍接过药,这人还真是掉钱眼里了,这种抑制素是极端性保守派内部免费发放给成员的,要多少有多少,这家伙居然拿来卖钱。 封启洲发现自己的北极狐没跟上。 眯眼看过去,发现北极狐还在越野车里和那只海马如胶似漆,唇不离腮。 第12章 ◎宝宝是天降圣体◎ 封启洲上了直升机,重新把孩子从恒温箱抱出,举起来靠近舱窗玻璃,让孩子看向窗外。 “再看一眼妈妈,我们就走了。”他举起孩子稚嫩小手晃了晃,“和妈妈说再见。” 孩子两只手攀着玻璃,顺着血缘的本能想要出去找妈妈。 奇怪,明明那么近,明明可以看到妈妈,怎么就是出不去呢。 不禁用头撞了一下玻璃,瘪着嘴哇哇大哭。 封启洲吓得不轻,脸色大变,急忙捂住孩子已经起了红印的额头,“傻丫头,这是玻璃。” 他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吹孩子的额头,心疼得要命。 孩子哭得厉害,两只手张牙舞爪抓着脑袋稀疏的头发,自己揪着头发,揪疼了,又哭得更厉害了。 封启洲握住她的小手,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才解救出她那柔软的、可怜兮兮的几根头发。 “该不会是个傻的吧。” 男人不由得皱眉,眉宇间攒出真情实感的忧愁。 他记得在军校时,薛屿体力差得离谱,周斯衍带她去做检查,正好那个时候他在医院做实习任务,不经意间看到薛屿的报告。 报告上显示——基因缺陷。 基因缺陷是会遗传的。 封启洲头疼,万一这孩子真是个天生智障怎么办? 完蛋,薛屿那个傻帽要是知道他给她生了个弱智,不得撒腿就跑? 封启洲胡思乱想一番,亲了亲孩子的脸,放进恒温箱里,忧心忡忡启动发动机,缓缓提升油门…… 薛屿这边看到直升机起飞了,在底下挥手:“一路平安啊!” 封启洲往下俯视她,唇角弯起弧度。 等到直升机向着北面飞走了,薛屿才回到越野车里。周斯衍在副驾驶坐着了,怀里抱着那只从黑豹肚子里出来的小海马。 海马很小,只有他的巴掌一般大小。 他一直盯着这只小海马,神情迟疑,若有所思。 薛屿把越野车启动,转动方向盘按照线路开,往南洲的方向驶去。 车子平稳行驶了十几分钟。 薛屿先是看了眼在后座相互依偎的海马和黑豹,海马显然是知道黑豹重伤在身,它用尾巴卷着黑豹的尾巴,安静陪着黑豹。 薛屿目光又转移到副驾的周斯衍,见他始终盯着手里的小海马,问道:“周斯衍,你在想什么呢?” 周斯衍抬起头,高而厉的眉棱微微蹙起,“我在想,黑眉生的这只小海马,是谁的精神体?” “啊?”薛屿没反应过来。 周斯衍:“白塔里从没有过精神体孕育的情况。且从理论上来说,精神体也没有生育功能。” 薛屿细细一深思,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惊起。 周斯衍接着道:“精神体是主人精神世界的投射,由主人的精神力觉醒出来。先有主人才有精神体,黑眉是我的精神体,蓝莓是你的精神体,那这只不伦不类的小海马,是谁的精神体?” “对哦,精神体是忠于主人,受主人召唤的。那这小家伙出来后,要受谁的召唤?” 薛屿扶着方向盘,余光瞥向周斯衍,视线逐渐下移,最后定在周斯衍的腹部。 周斯衍的想法和她如出一辙,垂下眼睫,也看向自己的肚子。 车内气息一片凝滞。 两秒钟后,周斯衍再次抬头,和薛屿视线相撞,两人都从眼里看懂了对方的猜想。 薛屿诧然先开口:“这小海马,该不会是咱们孩子的精神体吧?” 周斯衍:“我也这么想。” 为了验证两人的猜想,周斯衍扯开风衣,解开里面亚麻衬衫的纽扣,将小海马没有任何阻碍地贴在自己的腹部。 如此肉贴肉地接触,他感到一股温和低缓的精神力,不算强大,但是很充沛。 明显感受得到,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和这只小海马建立了精神链接。 他转头看向薛屿,给了她确定的答案:“真的是,这小海马就是孩子的精神体,我能感受它们之间的精神链接。” 薛屿又惊又喜,一脚踩住刹车把车停下来。 她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凑近了看小海马,“也就是说,我们的宝宝还没出生,就觉醒精神体了?” 周斯衍漆黑瞳底展开笑意:“应该是的。” 他心底涌过一股莫名的暖意,薛屿不管这孩子叫杂种了,而是叫宝宝,不仅是叫宝宝,叫的还是“我们的宝宝”。 薛屿心底的兴奋按捺不住。 在白塔里,觉醒精神体越早,代表精神力越强悍。精神力越强悍,随之而来就是力量、速度、反应力的大幅度提升,身份地位也随之步步攀升。 根据白塔的数据记录,大部分人都是年满十八周岁后才逐渐觉醒精神体。 在白塔的历史中,觉醒精神体时间最短的人,是白塔的第一任统治者,叫白极,她十六岁零三个月时就觉醒了精神体,至今没人能打破她的记录。 白塔安全区由她创办,“白塔”这个地区名,也是由她的名字演化而来。 薛屿激动万分,两只手伸过去摸着周斯衍的肚子,试图感受里面的胎动。 她晶亮的眼睛和周斯衍对视:“我的天,还没出世就有精神体了,那出生后还得了!岂不是天降圣体,人中龙凤!” 周斯衍跟着她一起笑:“应该是的。” 薛屿乐得仰头大笑,有种范进中举的狂喜。 没想到她一个天天被人瞧不起的废物,居然能有如此登峰造极的孩子! 她二十三岁了才觉醒出精神体,被人叫了好几年的窝囊废。 而她的孩子,竟然还没出世就有了精神体。 白塔阶级分明,以精神力划分等级。如此下去,等她的娃出世了,岂不是一代成为食物链顶端中的顶端?人上人中的人上人? 薛屿原本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 主要是她觉得这个世界太糟糕了,她自己是个废物,是被鄙视的底层,她不想让孩子遭遇和自己一样的困境。 可是,现在似乎一样了,这孩子如果是天降圣体,自己就不该阻止它的出生。 周斯衍不放过薛屿脸上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 他能察觉到薛屿的喜悦和转变,问道:“你怎么想的,这个孩子是留,还是不留?” 薛屿从狂喜中意识回笼,她认真道:“孩子在你身体里,决定权在你手里,你不需要考虑我的意见。” 周斯衍:“我想考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薛屿思索一番:“这孩子还没出生就会说话,甚至都觉醒精神体了。我想,等它出生后应该可以抬头挺胸地活着,不会被人当成废物,不用当倒数第一,不用去挖矿了。” “所以呢。”周斯衍握住她的手,力度大了些。 薛屿:“所以,它既然适合这个世界,那么生下来也是可以的。” 周斯衍突然拉过她的手,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肩头:“薛屿,谢谢你。” 薛屿拍拍他的背:“谢我干什么。” 周斯衍:“谢谢你接受我们的宝宝。” 薛屿从不知道周斯衍还有这么矫情的时刻,“有什么可谢的,这也是我的孩子。而且,是我对不起你,给你带来这样大的麻烦。” 周斯衍不着痕迹在她侧脸迅速亲了一下,声音沙哑:“不是麻烦,是宝宝。宝宝不是麻烦,也不是杂种。” 薛屿又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斯衍放开她:“你好像长大了。” 薛屿回正身子:“那现在怎么说,如果打算留下孩子,我们还去南洲吗?” 周斯衍:“去,在白塔里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做手术,要生,也只能去南洲生。” “好。” 薛屿把车子启动,继续朝前开,前方路况好了很多,荒漠逐渐褪去,又出现了绿色草甸。 两人的相处氛围轻松了很多,薛屿开始和他闲聊:“我看起来有那么幼稚吗,封启洲也说我幼稚,你刚才也说我好像长大了。” 夕阳泄进车里,周斯衍侧头看她,“稍微有点,也不是说幼稚。就是觉得,你的思维模式和大众不太一样。” 薛屿无所谓道:“我本来就是个清澈又愚蠢的大学生啊。” 她二十岁还在上大学就穿越到这个奇葩鬼地方,无亲无故,身份还是底层中的底层,没疯已经很不错了。 “清澈,但不愚蠢。”周斯衍道。 他轻咳一声,又问:“你和封启洲在一起很久吗?” 薛屿目视前方开着车:“也没有很久,两个多月吧,他和你一样,把我给甩了。” 在军校时,封启洲和他们一个班。 班级人数很多,两百多个人,周斯衍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薛屿则是倒数第一。 两人在一起的事,班里人都知道。 有天,封启洲找到薛屿,说他挺喜欢她,想要加入她和周斯衍之间,以后三人行。 这在白塔里并不奇怪,白塔的开放派关系混乱,每个人拥有四五个伴侣才是常态。 薛屿当时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不合群,她没直接给封启洲答案,而是让封启洲自己去找周斯衍谈。 当晚,封启洲就去找周斯衍了。 周斯衍确实慎重考虑了三天。 三天后,他特地组了个饭局,把薛屿也带上,在饭桌上,非常礼貌郑重而体面地拒绝封启洲的加入。 封启洲不太甘心,据理力争和周斯衍例举三人行的好处。 比如,薛屿成绩太差,以后有他一起帮忙补习,进步会快点。 再比如,他的宿舍面积很大,三个人可以一起住。 第13章 ◎蓝莓和黑眉在干什么◎ 一个小时后,前方的草甸中出现零零散散的帐篷和车辆。 天也快黑了,周斯衍道:“今晚在这里过夜吧。” 薛屿找地方停好车,下车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就是之前周斯衍所说的亚加安全区。 说是安全区,其实看起来更像是难民营。 实际上也算是半个难民营了。 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因为没有正当职业,而被白塔或南洲这样的大型安全区驱赶出来的流浪者。 这些流浪者越来越多,在亚加这个污染程度较轻的草地聚齐起来,形成一个无组织无纪律的零散型安全区。 带来的水不太够用,周斯衍把钱包给了薛屿,让她去对面的水站买水。 “我在这里看车,你去买水。”特地嘱咐:“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他们和你说话,你别搭理,买完水就回来。” “好的。”薛屿把钱包塞冲锋衣内兜里。 薛屿从后背箱提下可以装12升水的空水桶,往对面的水站走去。 距离很近,不过三十米,周斯衍站在车边,也能保证薛屿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水站的老板是个女人,体型很壮实,手臂肌肉像结扎的石块。 她两只手沾着一层油腻的黑色机油,接过薛屿的水桶,拧开盖子,就要接水。 薛屿从口袋拿出污染值检测仪,说:“那个,我要先测一下污染值才买。” 老板瞪了她一眼:“测个狗屁测,矫情,快点!” 薛屿上前,用检测仪的端头沾了点水龙头的水,确认水质的污染值在可饮用的范围值,这才道:“好了,我这水桶是十二升的,装满多少钱?” 老板:“你用哪个区的钱?” 薛屿:“白塔的新币。” 老板:“五百。” “这么贵呀……” 薛屿摸着兜里的钱包,眼睛转了转,学着还在地球时妈妈的砍价方法,先砍一半。 “二百五行不行?”薛屿没底气尝试着说。 老板把空水桶扔给她:“滚!” 薛屿有点尴尬,但也不想浪费周斯衍的钱。 她提着水桶站到一旁,让后面的人先买,仔细看他们的水价。 看了三个人买水后,薛屿在心里记住价格。 默默一算下来,使用白塔的新币付款的话,一升水应该是18新币。 她这水桶是12升,合起来应当是216新币。 这老板故意收她500,显然是见她外地来的,故意坑她。 薛屿又排进队伍里,轮到她了,直接道:“我这桶是十二升,二百一十六新币,对吧?” 老板冷哼一声,接过她的水桶,给她装满了水。 薛屿打开周斯衍的钱包,取出三张百元纸钞,特地大声说:“老板,给我找八十四新币。” “听到了,喊那么大声干嘛。”老板没为难她,老老实实给她找了零钱。 薛屿仔仔细细收好钱,弯身拎起水桶的提手往外走。 12升的水有一定份量,水桶的提手被沾上老板手上油乎乎的机油,很滑,薛屿提着走了两步就脱手了。 这时,面前蔓延过来一片黑色影柱,薛屿抬起头看。 一名背着两把狙击长枪、身穿白塔那边的深绿迷彩装备服的人站在她面前。 那人带着头盔,下半张脸蒙着深褐色的布,上半张脸涂着绿色和黑色相间的伪装油彩。 薛屿想起来了。 三天前她和周斯衍遇到恶物那一次,也遇到这个狙击手了。 当时这个狙击手要搭他们的车去南洲,但周斯衍不让。 薛屿笑出两颗白净的虎牙,和他打招呼:“是你呀,我们见过的。” 狙击手并不回话,单手拎起水桶,放到薛屿肩上。 薛屿猝不及防,腰差点被压弯,她歪着头,两只手扶住水桶。 狙击手还是什么都不说,见她扶好水桶之后,转身冷酷无情离开了。 “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薛屿就这么扛着这桶水,踩着粗粝的土路,往周斯衍这边走。 周斯衍大步过来,抬手要接她肩上的水桶。 薛屿歪着头躲开:“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你小心肚子。” 她绕到车的后备箱,把水放进去。 周斯衍拿起毡帽拍了拍,戴到头上,“那边有超市,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看着车。” 车必须要有一个人看守,否则哪怕锁好车门了,也可能会被偷车油。 “好,你去吧,小心点。” 薛屿从外套内兜里,取出钱包给他。 周斯衍走后,薛屿坐在车头等着。 总能感受到一股似有似无的监视视线,很熟悉,很像是之前周斯衍在矿区跟踪她的感觉。 薛屿猛的一回头,那股颇具压力的视线又消失了。 没多久,周斯衍提了一大袋东西回来。 薛屿过来帮他提袋子,能感觉到里面有很多罐头。 她有点馋,但不是自己买的,而且两人也只是前任关系,她没好意思翻看袋子里的东西。 将袋子规规矩矩放进车的后座就没动了。 周斯衍似乎有工作要处理,打开超薄平板,站在车外一直在屏幕上点点划划,好像在回复消息。 薛屿坐在车内后座,海马和黑豹还靠在一起,它俩的孩子就躺在黑豹毛茸茸的尾巴上睡觉。 她摸摸黑豹的头,柔声问道:“黑眉,你好些了吗?” 黑豹往薛屿手心蹭了蹭,表示自己好多了。 薛屿将小海马抱过来:“这是你们的孩子是不是,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一家三口的。虽然我很穷,也没什么本事,但我会尽力对你们好的。” 五分钟后。 周斯衍处理好工作,走过来往车里看了眼,“怎么不把东西拿出来?” 薛屿放下小海马:“哦,你没说,我就没好意思乱翻。” 周斯衍眼底闪过一丝繁冗情绪。 以前薛屿很爱翻东西,每次他一从超市回来,她就满眼期待接过他的包,翻看有没有好吃的,哪怕有一瓶饮料,都够她高兴一整天。 周斯衍也进了车里,坐在另一侧的皮椅上,将袋子打开,一一取出里面的东西。 很多吃的,有蔬菜罐头、水果罐头,一些乱七八糟的肉干,不同口味的压缩干粮和能量棒,底下还有纸巾、卫生巾,和两套女士内衣内裤。 他把内衣内裤放薛屿腿上,淡声道:“按以前的尺寸买的,看看合不合适,不行的话就回去换一换。” “可以的。” 薛屿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她成年后身高身材基本定型了。 不像周斯衍他们,二十岁了还能长身高,可恶至极!羡慕得她差点咬碎后槽牙。 白色的内衣裤,质地柔软,摸起来很舒服。 周斯衍还买来两份饭,有肉,不过看着应该是冻了n年的老肉,吃着没什么味道,但也比啃压缩干粮好多了。 两人吃完饭,天彻底黑透。 这个地方很乱,吃完饭两人就上了车,把车门锁上,周斯衍说:“这里不安全,今晚我们轮流守夜。” 薛屿道:“你睡,我来守就好。” 周斯衍:“轮流守,明天你还得开车。” 车子的隔音做得很好,外头声音很吵,在车里很安静。 把床垫铺好,两人都坐在后座。 薛屿盘着腿看周斯衍给她的一本《精神体初级控制手册》。 周斯衍坐在一旁,用剪刀和针线在改裁他的一件棉质短袖,看样子是要给孩子做衣服。 海马和黑豹则是蜷缩在床垫最角落。 没多久,海马用尾巴卷起小海马飘过来,放到薛屿怀里。 薛屿能明白它的意思,意思是让她帮忙照顾孩子。 “好,我来照顾宝宝,你休息吧。”薛屿道。 海马又回到黑豹身边,黑豹叼起周斯衍的风衣,盖在自己和海马身上,严严实实全部盖住。 薛屿奇怪道:“精神体睡觉还要盖被子呢?” 很快,薛屿就感觉不对劲了,她汗流浃背,尴尬得脸都要滴血。 周斯衍也一样,周斯衍捏着针缝衣服,扎到了手指好几次。 薛屿猛地掀开风衣,风衣底下的海马和黑豹相依偎,亲密得过分,偷偷亲热,都快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你们在干什么啊!分开,快点分开!”薛屿直接上手,强行将它俩分开。 她也不想打扰它们的好事的。 可是,精神体和主人之间有精神链接,主人能同步体会到精神体的各种感受。 蓝莓和黑眉在亲热,她和周斯衍也能感受得到! 相当于是她和周斯衍在神交! 薛屿将它们分开,抱住自己的海马,手指戳它的头冠:“你羞不羞?啊,怎么这么流氓,有哪个精神体像你这样的?玩物丧志!” 薛屿其实更加尴尬的是,精神体是主人精神世界的映射,这海马这么爱搞涩涩,弄得好像她也很色一样。 名声都被它给败坏了。 周斯衍抽出纸巾,擦拭指腹被针扎出来的血后。 侧过身把医药箱拿来,从里面取出性-欲抑制素,从善如流给黑眉扎了一针。 薛屿抱起海马凑到周斯衍面前:“来,也给这色鬼来一针,不,给它来三针!” 周斯衍拒绝道:“蓝莓刚觉醒不久,不适合注射药物。” 薛屿只好放下海马:“那好吧。” 周斯衍换了针头,又准备给自己打,薛屿瞧着他的动作,突然问:“你一直打这个,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周斯衍动作停住:“会有影响吗?” 薛屿挠挠头:“不太清楚,我只是听说怀孩子的时候,好多药都不能用,会对孩子不好。” 第14章 ◎蓝莓是个开放派◎ 简单收拾好车里,周斯衍躺下。 薛屿像往常一样,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温热掌心贴着肚子:“咦,宝宝今天一整天好像都没有讲话,会不会有事呀?” “应该不会吧。”周斯衍也摸向肚子。 薛屿凑近了说:“宝宝,你今天怎么不讲话了,我是妈妈呀,你能听到妈妈在说话吗?” 没有回应…… 薛屿又道:“宝宝,是不是不开心,干嘛不讲话呢,妈妈很担心你呀。” 依旧无声无息。 薛屿心急了,撩开周斯衍的衣服,耳朵贴在他的肚子上听,“宝宝,怎么不出声了?” 她局促不安抬起头看周斯衍:“宝宝该不会死掉了吧?” 周斯衍的脸瞬间黑如锅底:“怎么可能,别乱说话。” 他也担心,是不是自己最近打性-欲抑制素太多了,影响到了孩子,一时之间也心焦如焚,柔声道:“宝宝,能听到爸爸在说话吗?” 还是没有回应。 薛屿又贴近了些,对着周斯衍的肚子唱歌:“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爱学习,爱劳动~” 旋即,肚子里传出一声困顿而懒洋的声音,只有一个音:“动。” 薛屿松了一口气,手指点了点:“小懒鬼,半天不出声,妈妈以为你要死掉了呢!” 周斯衍紧绷的神色也肉眼可见放松下来,道:“不要老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小孩子听见了不好。” 薛屿:“好吧,以后我注意。” 夜里,两人还是按照之前的姿势入睡。 都侧躺着,薛屿弓着身子,脸贴近周斯衍的腹部。她这样子贴近孩子,能让孩子得到安抚,不会胡闹,也能让周斯衍睡个好觉。 到了后半夜,薛屿被热醒了,迷迷糊糊发现热源就在周斯衍身上。 薛屿动了动,碰到一个硬物。 因为怕有人来偷车油,两人都很警惕,薛屿下意识以为这硬物是周斯衍携备的枪。 她往“枪”上摸了一下,想着挪开,免得硌到自己。 这一摸才发现不对劲,赶紧缩回手。 继而,听到周斯衍从头顶传来的闷哼,隐忍、难耐,夹带着几丝痛苦。 薛屿发现周斯衍身上热得可怕,很烫,像是要烧起来,连带着车内都潮起一层溽热。 她以为周斯衍发烧了,打开车内的顶灯,爬上来瞧看他的脸,赫然反应过来。 周斯衍这状态,很熟悉呀。 哪里是发烧,明明是发情了! 白塔的人觉醒了精神体后,都有发情期,而且发情期还很随机。 两人还在一起时,薛屿也见过周斯衍发情,确实很热,烫烫的…… “周斯衍,你是不是发情了?”这话有点直白,这样问出来了,薛屿都暗自发窘。 周斯衍双目紧阖,眉头皱得很深,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薛屿:“那怎么办,要不要打一针抑制素?” 她爬起来,打算去把医药箱拿来。 周斯衍拉住她的手腕:“不用了,我能忍。” 他的掌心热度也很烫,薛屿道:“可你这样对孩子也不好呀,体温这么高,把孩子烫坏了怎么办?” 周斯衍还是很坚持,生怕抑制素打多了会对孩子有影响,道:“你帮我弄一条湿毛巾,拧到不滴水了给我。” “好。” 薛屿下了车,绕到后备箱,找出毛巾,打开水桶倒水打湿毛巾,带回来给周斯衍。 周斯衍彻底脱掉上衣,接过薛屿递来的毛巾,将毛巾展开,敷在肚子上降温。 薛屿心里不是滋味:“都这样了,你还只想着孩子。” 周斯衍声音还是很难耐:“孩子不重要吗?” 薛屿:“孩子重要,但你的身体更重要啊。” 周斯衍:“发情对身体没什么影响。” 他把手放在毛巾上,轻声道:“宝宝,你热不热?” 没回应。 又声音大了些,再问一遍:“宝宝,是爸爸在和你说话呢,你热不热?” 肚子里总算是出声了:“热。” 周斯衍掀开毛巾给薛屿,说:“再去重新润一下毛巾。” 薛屿没有立即去,而是凑近了对着他的肚子说话:“宝宝,你冷不冷?” 孩子:“冷。” 薛屿:“你热不热?” 孩子:“热。” 薛屿:“难不难受?” 孩子:“受。” 薛屿:“舒不舒服?” 孩子:“服。” 薛屿看向周斯衍,两手一摊:“你看,它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问它问题了。” 周斯衍还没回话。 肚子里的声音又接着学舌:“了。” 周斯衍摸着肚子,猛然想起什么了,担忧上脸:“薛屿,你说,宝宝以后该不会只会说一个字吧?” 薛屿将毛巾挂到前方的座椅上:“谁知道呢。” 周斯衍神情认真:“如果孩子生出来了,是个傻的,你会怪我吗?” 薛屿:“这种事怎么能怪你,要怪也是怪我,是我基因不好。” 周斯衍没反驳了,肯定她的答案:“对,你确实基因不太好。” 这下子换薛屿黑脸了。 周斯衍有理有据补充:“你忘了,以前带你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你基因缺陷。” 薛屿:“……” 这一夜,周斯衍不太好受,但他硬撑着没打抑制素,担心对孩子不好。 薛屿躺在一旁摇摇头,没再劝他。 次日,薛屿起来收拾东西。 远远的,又看到昨日那名狙击手,他和当地一个司机在交涉什么,似乎是想要搭车。 周斯衍催薛屿道:“看什么呢,走了。” “哦。” 薛屿坐到驾驶位,把车开离安全区。 车子开出一个小时后,一直在后座和黑豹相互依偎的海马飘了出来,顺着车窗出去了。 薛屿赶紧踩刹车:“蓝莓,你干什么去啊!” 海马在空中漂浮的姿势,和在海水中一样,毫无阻碍,速度也很快。 薛屿又喊:“你干嘛去呀,中午还回来吃饭不?” 海马并不给她任何回应,连一点儿心理感应都没有。 周斯衍道:“我们在这里等它一下吧。” 海马离开的时间不算很长,二十多分钟后就回来了。 嘴里还叼了一块陨石晶,琥珀一样的晶莹剔透,非常漂亮。 海马飞进车里,用尾巴将陨石晶勒断成两半,一半喂给黑豹,一半喂给小海马。 薛屿也军校时也学过这类的知识。 精神体是不需要进食的,但有一种东西可以给它们补充能量,就是陨石晶。 陨石晶是最初天灾降临时,从太空掉落的陨石里结晶得来。 这种陨石晶也是激发人类觉醒精神体的起源,蕴含很大的能量。 “蓝莓很负责任,是个好妈妈,对伴侣也很好。”周斯衍忽然道。 薛屿心说,你这是在点我呢? 中午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 薛屿在脑海中搜刮自己所知道的孕妇知识,看向周斯衍的肚子:“你要不要走一走,你大着肚子,一直坐在车里,时间久了腿可能会浮肿。” “好。” 周斯衍下车后,薛屿把越野车设定为自动驾驶,车速调整到最慢,和人步行的速度差不多。 这鬼地方唯一比地球好点的,就是机械类科技水平比较高。 车的自动驾驶模式做得精细,车载系统可以自己规划路线,自动扫描前方,遇到障碍物了还会自动规避。 两人走着,薛屿捡到一根树枝,很长很直。 想到刚才周斯衍说的那句“蓝莓很负责,是个好妈妈”的话。 她抽出短刀,将树枝上干枯的枝桠全部削掉,修成一条木棍,递给周斯衍:“给你。” 周斯衍接过来:“用来干嘛?” 薛屿:“用来玩呀。” 周斯衍不解:“有什么好玩的?” 薛屿又拿过棍子挥了两下:“它又长又直啊,就是很好玩呀。” 周斯衍一只手摸向腹部,笑意很浅,似乎在对孩子说话:“妈妈是个小屁孩。” 前方出现一对零零散散的步行队伍,不少人一边走还一边挂着点滴,看样子是要去南洲求医的病人。 薛屿看到,那个狙击手也在队伍中,他的精神体是一只很大蓝环章鱼,此刻就缠绕在狙击手后背的两只狙击枪上。 周斯衍问道:“你不是说你有个前男友也是狙击手吗,他的精神体是什么?” 薛屿摇头:“不知道啊,我和他就在一起一个月,还没见过他的精神体呢。” 别说精神体了,对于这个前任,薛屿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了。 两人在一次意外中发生了一夜情。 秉着要负责的态度,薛屿提出和他交往。 对方也答应了,不过一个月后,对方就提出了分手。 在一起的那一个月,两人见面次数并不多。 那人还经常出任务,要么脸上涂着伪装油彩,要么蒙着脸,薛屿都没怎么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时,一直待在车里陪伴黑豹的海马又飞出来了。 它嘴里还叼了另外一小块陨石晶,目的性很强,径直往狙击手的方向飞去。 “蓝莓,你又干什么去!”薛屿在后方喊话。 海马靠近狙击手后,贴住了狙击手背后的那只蓝环章鱼,将嘴里叼着的陨石晶喂给章鱼。 蓝环章鱼和它好像认识,蠕动的触手将海马整个圈起来,很亲密,耳鬓厮磨。 章鱼没有立即咽下陨石晶,而是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又吐出来,嘴对嘴送到海马嘴里。 第15章 ◎狙击手:我是孕妇◎ 薛屿无地自容,有点头皮发麻。 如果说蓝莓只是普通宠物也就罢了,它爱怎么玩怎么玩,薛屿也懒得管,就当是小朋友喜欢贴贴。 问题是,蓝莓是她的精神体,精神体和主人有精神链接。 蓝莓和那只章鱼这么没羞没臊,所产生的“愉悦”,也会反馈到薛屿和那名狙击手身上。 薛屿都不敢和那狙击手对视,硬着头皮上去拉住蓝莓的尾巴。 她还不好下力,地球上的蓝环章鱼有剧毒,薛屿也不知道这只蓝环章鱼作为精神体,是不是也有毒。 她只好先和狙击手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这海马是我的精神体,它有点自来熟。” 狙击手转过身看她,头盔下一双眼睛颜色极深,瞳仁黑到些微泛紫。 和他对视时,像是被鹰隼搜寻猎物的目光给锁定。 狙击手和薛屿有个很浅短的视线相撞,旋而很快移开目光,他手绕到身后拍了拍章鱼的脑袋,嗓音很沙哑,像是在刻意掩盖原有的声色。 “小雪,松开。” 薛屿在心中暗道,这么恐怖的章鱼,居然取名“小雪”这么人畜无害的名字。 章鱼的嘴巴位于头部和触手根部,两个家伙还在口舌相依。 章鱼的触手粗长而用力,几根触手紧紧包裹住海马。 薛屿都担心,这只章鱼会把她的蓝莓给一口吞了。 “小雪,松开。”狙击手再一次下令。 章鱼几根强有力的触手如水流一样涌开,放出被它包裹的海马,两根触手捧着海马的脑海,期期艾艾看着它,难舍难离。 薛屿抱过海马,紧紧按在自己怀里,捏紧拳头假装在海马头上捶了两下:“我真想捶死你!” 狙击手漆黑的眼珠如利刃一般,瞥向这只蓝色的海马,“你的精神体?” 薛屿很骄傲:“对呀,和你的章鱼一样,都是水系的。” 狙击手略略颔首:“很漂亮。看起来前途无量。” 在这个奇葩地方三年来,和薛屿如影随影的词永远是“废物、蠢材、菜鸟”,她太需要夸奖了。 狙击手的一句“前途无量”快要让她乐出花来,整个人施施然,恨不得抱着海马转个圈。 “哈哈哈,还好啦!”薛屿笑着说,又问,“对了,你是去南洲吗?” 狙击手:“嗯。” 薛屿:“是要去看医生吗?” 狙击手:“嗯。” 海马和这只章鱼实在过于眷恋了,海马的尾巴和章鱼的触手还勾在一起。 薛屿实在狠不下心棒打鸳鸯,继续和狙击手尬聊:“你是去治伤吗,严不严重呀?” 狙击手:“还好,需要做个小手术。” 薛屿猜,肯定不是小手术。 从狙击手的装备来看,他在白塔的地位并不低,应该能享有优质的医疗资源。 但他孤身一人徒步要去南洲做手术,估计是得了什么难治的顽疾,只能去找南洲的偏门医生试一试。 薛屿又说:“我不是不想让你搭车,只不过那车是我朋友的,我没法做主。” “没关系。” 说着,狙击手视线越过薛屿的肩头,看向远处越野车边上的周斯衍。 随后,步子曳开,重新回到步行队伍中。 薛屿在后面挥手:“一路平安呀!” 狙击手背对她走着,抬手挥了挥。 很少有人对他说一路平安,但薛屿很喜欢说,这似乎是她的口头禅。 两人在一起短暂的那一个月,他经常外出做任务,每次出门,薛屿总在后面喊:一路平安啊。 他朝前走了几句,能感觉到肚子里的东西在动,在闹,撞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薛屿没认出他这个前男友。 他肚子里的孩子,却先认出自己的妈妈了。 薛屿抱着海马回到周斯衍身边,“好了,我们走吧,这蓝莓真的是,每天就会给我找麻烦。” 周斯衍眯眼看向前方队伍里那名狙击手,问道:“他也去南洲?” 薛屿:“对呀,也是去求医,说是要做手术。” “手术……”周斯衍若有所思。 两人回到车里。 薛屿把蓝莓放后座,和黑豹、还有小海马靠在一起。 蓝莓一靠近黑豹,又开始和它如胶*似漆,嘴对嘴恩恩爱爱。 薛屿真是没眼看,扶额提醒道:“蓝莓,你刚亲了那只章鱼,那是蓝环章鱼,说不定有毒呢。你这一回来又亲黑眉,可别把黑眉给毒死了。” 蓝莓得意洋洋,“咕噜咕噜”朝薛屿吹来一连串水泡。 周斯衍坐在副驾,继续拿起剪刀和针线,镇定自若裁剪昨晚那件短袖。 薛屿开起车,才开了十分钟,就遇上滚滚而来的沙尘暴。 这场沙暴把越野车和前方的步行队伍几乎全埋了,薛屿和周斯衍躲在车里,后座的蓝莓和黑豹相拥着抱住它们的孩子。 半小时后,沙暴过去。 挡风玻璃覆满沙子,薛屿推开车门出来查看,土黄的沙子竟然把越野车的轮胎都给埋住了。 再往前一看,原本油绿的草甸骤然变成一片黄。 前方步行去南洲求助的那支队伍,有一半的人都埋在土里。 薛屿对周斯衍道:“你在车里等着,我去救人!” 周斯衍也下来了,一手扶着肚子和薛屿一起走:“我和你去。” 两人在沙子中挖出五个人,还好,都还有气儿。 狙击手自己爬出来了,坐在一旁捂住腹部,面容难受。 薛屿给了他一瓶水:“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没事。”狙击手拒绝了她的水,自己背包里有。 前方尘土飞扬,开来一队气势十足的车队,共有五辆车,车上挂了白塔救援队的旗帜。 为首的车里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灰蓝色连体救援服的年轻女生,一头海藻一样的头发挑染了几缕紫色,编成一条粗麻花辫,斜搭在右肩上。 “大家好,我们是白塔的救援队,来救你们的,大家不用担心!”女生说道。 薛屿发现,这女生居然是她军校时同班同学,叫严晚棠,成绩很好,和周斯衍是一个梯队的,是军校侧重培养的军官苗子。 周斯衍不想暴露身份,侧过身取出口罩,蒙住了脸。 严晚棠眼睛很利,立即发现薛屿,大笑着走来:“我的天,薛屿,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被白塔扫地出门了吗?” 薛屿支支吾吾没说话。 严晚棠笑声很响,抬手用力拍薛屿的肩膀:“哈哈哈,我的小薛屿,你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的……嗯,不成器啊。” 薛屿干笑:“你是来救援的?” 严晚棠很爱笑,每次一笑就露出整整齐齐的八颗白牙:“对呀,放心吧,我会带你们出去的!我这样的天之骄子,天生就是来拯救你们这些窝囊废的。” 她很快组织队伍进行救援,让手下把所有人都从沙子里挖了出来。 救援及时,没有人死亡。 严晚棠背着手,一个个数着。 包括薛屿和周斯衍在内,一共二十五人。 她拍起手,哈哈大笑:“二十五个人,但是我们的救援车坐不下这么多人,这可怎么办呢?” 薛屿道:“我和我朋友有车,你们能不能帮我们把车拉出来?我和我朋友可以坐自己的车。” 严晚棠很为难:“就算你和你朋友有自己的车,剩下的人,我们的车也不够坐呀。” 她眉毛一挑,又是一阵大笑:“这样吧,我看你们的男女比例差不多,那就杀掉一半好了。” 薛屿双目瞪圆,其余人也是大惊失色。 不等众人开口,严晚棠从口袋取出一枚硬币,笑着说: “好啦好啦,让上天来安排。这硬币抛到数字面朝上的,女的活;花面朝上的,男的活,这公平吧。” 她迅速将硬币丢掷空中,两只手接住。 缓缓打开双掌。 “哈哈哈,数字面朝上,女士们,今天是你们的幸运日哦。” 严晚棠从腰间拿出一把枪,她身后的队员也下来了,还提着几个怪异的箱子。 周斯衍眼底闪过异样,将薛屿拉到身边,贴在她耳朵说道:“那是维生箱,严晚棠在和地下组织做器官贩卖。” “那我们怎么办?”薛屿掌心冒汗。 周斯衍:“先不要轻举妄动。” 严晚棠摆摆手:“女士们请站到右边,男士们请站到左边,请安心接受上天的安排。” 几个头脸布满黄沙的女人紧紧靠在一起,和男人们拉开距离。 那名一直捂着肚子的狙击手,步子沉稳往女人区走去,他依旧保持覆面戴头盔的模样,只露出一双幽邃的眼睛。 感受到严晚棠审视的目光,狙击手放下一直捂着肚子的手,声色压得极为沙哑:“我是孕妇。” 薛屿听到愣住,意识到了什么。 严晚棠走过来,显然不太相信。 狙击手张开手,隔着褐色迷彩装备服,隐约能看到出腹部已经显怀了,他从容道:“你可以检查。” 严晚棠朝后伸手:“听诊器拿过来。” 一名下属很快递上听诊器。 狙击手解开腰带扣,又解开外衣扣子,最后只剩下一件贴身黑色内衬。 严晚棠将听诊器隔着黑色内衬贴在他微隆的腹部,果真听到了胎心。 第16章 ◎分手了你还愿意给她生孩子吗◎ 严晚棠收起听诊器,转而压弹上匣,黑黢黢的枪口抵在狙击手的腹部,又笑出她那标志性的八颗白牙。 “不要以为大着肚子,就可以装女人了。谁知道你是出去和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杂交,交出个杂种出来,在这儿给我装孕妇呢。” 听到杂种二字,狙击手垂在身侧的手转瞬握紧,青筋乍凸。 严晚棠打量他的装扮:“你先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的肚子搞大了?” 薛屿在一旁听着发愣,难道真是我搞大的? 狙击手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出手,掐住严晚棠的脖子。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如同章鱼触手一般灵活,指尖向上插穿严晚棠腮帮的皮肤,将她半张脸的面皮撕下来。 严晚棠被撕开皮肤的半张脸已经呈现明显污染化,血管像干枯的植物根须。 “他们是恶物。”狙击手朝薛屿和周斯衍道。 周斯衍几乎是单手拎起薛屿,冲过去打开车门,把她塞进车里:“在这里,不要出来。” 他抄起一把枪,朝其中一名救援队人员开枪,对方头部爆开,黑色浆液从脑子里流出来。 严晚棠挣脱狙击手的进攻,迅速溜走。 周斯衍则是和狙击手对抗剩下的队员,这些人感染污染因子后,变成了恶物,被白塔赶了出来。 恶物的器官会不断异化,为了能够重新混进白塔,他们做起器官贩卖的行当,摘取别人健康的器官移植到自己身上。 薛屿坐在车里看战况。 周斯衍和狙击手一同作战,能够轻易看出,周斯衍收着力,将强劲难搞的对手丢给狙击手。他单手护着肚子,估计是担心用力过猛会波及孩子。 一直在后座的黑豹撞开车门,蹿到周斯衍身边。 蓝莓则是盘踞在薛屿肩上,吹着泡泡,表示让薛屿也出去大展身手。 薛屿一想也是,周斯衍和狙击手都怀有身孕,她再怎么窝囊废,也不能袖手旁观看着两个怀着她的种的男人孤军奋战。 薛屿拿起一把冲锋枪和短刃,也下了车。 她跑到和恶物缠斗的狙击手身边,朝恶物开了两枪,又是一拳头砸在恶物的后背。 她这一拳头径直把恶物整个身体砸穿,拳头破开脊椎骨,直直穿过胸腔肋骨。 那恶物健壮的身躯一杆旗帜,轰然倒塌。 薛屿自己都震惊了,她的力量和速度竟然提升这么快。 蓝莓耀武扬威趴在薛屿肩头,吐出一串泡泡,趁机探头去亲狙击手身边的章鱼。 十几名恶物眼见敌不过,连车都不要了,转身就跑。 薛屿刚体会到精神力的厉害,还想去追,周斯衍拉住她:“穷寇莫追,他们是要引我们去污染区,别去。” “你没事吧。”薛屿扶着周斯衍。 周斯衍拉着她的手按在肚子上:“不知道孩子有没有事。” 薛屿:“我现在已经觉醒精神体了,不再一无是处了。你还怀着孩子,以后遇到危险让我来。” 周斯衍点头:“好。” 薛屿追向一旁准备转身离开的狙击手,她猜到了什么,步子迈得很快:“默里,是你吗?” 她有直觉,这个狙击手就是她的第三任前男友。 很遗憾的是,她连这个青年的真正名字都不知道。默里只是他作为狙击手的代号,他真正的名字都没告诉过薛屿。 青年步伐停下,背着两把狙击长枪,身形颀修而瘦削,背对着她,并没有回话。 薛屿跑过去:“默里,真的是你吗,你去南洲到底要干什么?” 她绕到青年面前,惭愧又喜悦地解释:“默里,你肚子里是不是有一个孩子?我想告诉你,都是我的错,孩子是我的。” 薛屿着急将肩上的海马抱下来:“因为我的精神体是海马,才让你怀孕了。如果你要去南洲打胎,请和我一起走吧,让我照顾你。” 薛屿能看到他盔檐下凹陷的眼睛,他从白塔一个人徒步走到这里,肯定受了不少苦。 “默里,我已经觉醒精神体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一事无成的薛屿了。我会负责,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薛屿再次承诺。 默里终于不再故意掩盖音色,直白道:“我去南洲是自己的私事,和你没有关系。” 他的声线非常年轻,据薛屿所知道,默里比她还小两个月,这是当初他自己和她说的。 薛屿又问:“你真的没有怀孕吗?” 默里:“没有。” 薛屿有所存疑,不过默里似乎不太想和她交流,她也没给人家压力。 周斯衍在身后喊:“薛屿,我有点不舒服。” 薛屿折返回来看周斯衍,周斯衍卷起袖子,露出渗血的手臂:“你帮我拿医药箱过来。” 薛屿提来医药箱,跃跃欲试:“我去给你报仇,那些恶物肯定没跑远。” 周斯衍垂眸处理伤口:“不用,没必要。” “你以前也没这么大度。” 薛屿嘟囔着帮他拿纱布,她记得以前的周斯衍表面看着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实则报复心极强。 有次野训时,他俩被一只变异赤猴袭击了。 周斯衍硬是搜寻了一个多月,找到赤猴的老巢,一锅端了。人生信条——冤冤相报何时了,斩草除根没烦恼。 周斯衍处理好伤口,眸光沉静:“有了孩子,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睚眦必报,凡是得先为孩子着想。” 这时,两个浑身溃烂的恶物又返回来,悄然靠近,从后头抢夺他们放在地上的医药箱, 两个恶物身上流着溃烂的血水,恶臭散发。 周斯衍不想和他们过多接触,加之这医药箱也没剩什么药了,对薛屿道:“算了,给他们了。” 薛屿不想放手,拉住医药箱另一端。 拉扯中,一名恶物往周斯衍肚子上踹了一脚。 周斯衍瞳孔骤缩,他俯眼看向腹部,肚子里传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婴儿受了委屈的哭吟。 两名恶物趁薛屿拔枪之际,抢走了医药箱,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听着肚子里孩子的哭声,周斯衍眼底攒出一层血色,咬牙切齿道:“黑眉,走!” 他追击的速度快出残影,甚至要比黑豹还快,一主一物如两道疾风在沙土上呼啸掠过。 追上那两名恶物,周斯衍骨节匀修的五指张开,掐住其中一名男性恶物的后颈,指甲徒然变黑,锋利如豹爪。 指尖刺破恶物的皮肤,攥住脊椎骨。 奋力往后一扯,将那恶物的整条脊椎活生生扒出来,白森可怖,黑红血水顺着那条脊骨滴落。 薛屿目瞪口呆。 前几天周斯衍老是扶着肚子走路,上车有时还需要她扶,她还以为孕期的周斯衍柔弱不能自理呢。 周斯衍扔下手里的脊椎骨,又掐住另外一名恶物,将他的头拧下来。 还不够,肚子里的宝宝还在哭。 他额间青筋突突直跳,继续往前追,疾如风,身影很快消失在薛屿的视野中。 “周斯衍,黑眉,干什么去啊!”薛屿呆呆在后面喊,“走了还回来不?” 那只前去南洲的求医步行队伍调转方向,对薛屿道了几句谢后,步履踉跄往亚加安全区方向返回,估计觉得太危险,暂时不去南洲了。 而默里没有随队,他还是朝南走,向着南洲的方向。 “默里,分手了连朋友都没得做吗?”薛屿喊出这话时,觉得自己有点滑稽。 默里停下脚步。 薛屿:“既然还能做朋友,那就搭我们的车吧!和我们一起去南洲,让我照顾你。” 默里回来了,站在她身边。 三分钟后,周斯衍也回来了,两只手覆满浓稠黏腻的黑血,黑眉嘴边的毛发也全是血。 他来到薛屿面前:“可惜,没找到严晚棠。” 薛屿:“除了严晚棠,你都杀了?” 周斯衍:“嗯。” 周斯衍口袋拿出帕子擦手,坐进越野车副驾,轻抚着腹部。孩子倒是没哭了,但在里面乱动,似乎很不安。 薛屿绕到副驾外面,头探进车窗里:“孩子没事吧?” “刚才哭了,现在好多了。” 薛屿和他商量:“可不可以让默里搭我们的车呀?周斯衍,行个方便,我以后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再也不混日子了,一定努力挣钱养孩子。” 周斯衍看她一眼:“他就是你前男友?” 薛屿羞愧点头:“嗯,他好像也怀了我的孩子,他不好意思说,我没敢多问。” 周斯衍瞳孔一片漆黑:“还好意思骂蓝莓,都是随你的。” 薛屿耳垂通红,又问:“可以吗,就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吧。” 周斯衍点了头。 薛屿乐陶陶跑过来,和默里说道:“默里,可以了,你上车吧。” 周斯衍在车里喊:“薛屿,你去看看严晚棠的车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 “好嘞。”薛屿手脚麻利跑到严晚棠留下的车里,砸开车门舔包去了。 默里进入越野车的后座,他始终蒙着脸,散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漠。 周斯衍透过后视镜看他:“你怀了薛屿的孩子?” 默里没回话。 “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孕激素。”周斯衍还在慢条斯理擦拭手指的血污,“怎么说,去南洲是要生下来,还是堕掉?” 默里还是缄默。 周斯衍像是在深思熟虑,片刻后才说:“我知道这样有点冒昧。但还是想问一下,分手了,你还愿意给薛屿生个孩子吗?” 默里头盔下的瞳孔轻微闪过异样。 第17章 ◎很适合当男妈妈(含入v通知)◎ 默里直走不停,黑色军靴在沙面留下一串脚印,薛屿提着一袋子鸡蛋去追他:“默里,你要去哪里呀?” 默里顿足,身形寂寥,背对她回话:“我有自己的事。” 薛屿绕到他面前:“那还回来不,我在这里等你吧,等你办完事了,回来我们一起走。” 周斯衍在车里静听,发现薛屿是真的不会哄人,以前也是如此。 两人在一起时,也会闹别扭,他生气走掉了,薛屿只会在后面喊:你干嘛去呀,还回来不? 她永远不去追他,傻乎乎在原地等待。 后来他才察觉,薛屿不去追他,是她对军校和白塔的地形路况、运作体系都很不熟悉。 她不管做什么,总有种人生地不熟的迟钝感。 所以她不敢乱走,也不敢去追他,怕迷路。 白塔里千回百折的路对她来说是个世纪难题,她甚至对导航也很迷糊。 他有时出任务需要外出,薛屿也不送他,说担心自己出去了找不到路回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喊:你要快点回来呀,我就这里等你。 两人分手时,他说他要加入极端性保守派,她也愣头愣脑地问:那你走了,还回来不? 周斯衍透过挡风玻璃继续看他们。 默里说:“我不和你们一路走。” 薛屿急得烫脚,碎步来回闪动:“你不相信我能照顾你吗?” 默里沉默了。 默里不想开诚布公,薛屿也没办法。 在白塔,怀孕是可耻的、不被容忍的禁忌。 薛屿能理解,默里想不动声色处理掉孩子的心情。 “那你等我一下。” 薛屿重新跑回严晚棠的车上,很快提来一个防水编织袋,里面鼓鼓囊囊的。 她把袋子塞默里手里:“里面是一些罐头、干粮,还有鸡蛋,你带着路上吃。” 她又翻找身上冲锋衣的内兜,取出一个很小的布袋。 布袋打开里面是一个红色塑料袋,红色塑料袋揭开,又是一个绿色塑料袋,绿色塑料袋里还有个透明塑料袋。 层层剥开,终于露出真面目——两张崭新的百元纸币。 她把两张纸币都递给默里:“这是我挖矿攒的,是我自己的钱。你去做手术用钱的地方多,你拿着。” 周斯衍的钱包也在她这里,但她不能用周斯衍的钱补贴默里,这两百块是她自己攒的,可以安心给默里。 “薛屿,我没有怀孕。”默里没接她的钱。 薛屿强行把钱塞到他迷彩装备服的口袋里:“你拿着,我就是想给你。” 默里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没再和她来回拉扯,目沉如铁静静看她片刻,提着薛屿给他的那一袋东西走了。 薛屿看他走远,又返回严晚棠的车上搜东西,将剩下的物资扛回周斯衍的越野车上。 回来后惊觉,默里那只精神体蓝环章鱼,竟然没跟着主人走。 而是趴在越野车后座,和蓝莓、还有黑眉窝在一起。 蓝莓趴在皮座中间,左边是黑豹,右边是章鱼,它左边亲一下,右边也亲一下,把黑豹和章鱼哄得五迷三道。 薛屿凶神恶煞盯着蓝莓,居然从一只海马脸上看出“醉生梦死”四个大字。 手伸进去装模作样捶了蓝莓两下。 “蓝莓,你个大海王,真是服了你了!” 她把章鱼抱出来,对走远的默里喊道:“默里,你不要你的小雪了吗?” 默里转过身,这才意识到精神体没跟上来。 难以置信,小雪到底是被什么蛊惑了,连主人走了都没发现? “小雪,过来。”默里喊道。 蓝环章鱼浮在空气中,先飞回车里和蓝莓亲昵稍许,依依不舍离开。回到默里身边,目光哀切缠绕在默里的狙击枪上。 目送默里离开,薛屿也上了车,坐到驾驶位:“唉,默里真可怜,都是我的错。” “你哪里错了?”周斯衍接话。 薛屿:“是我害苦了你们,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周斯衍靠在座椅上,掌心贴着腹部,说:“对我来说不是麻烦,是礼物。” 薛屿扭头看他,再次郑重和他确认:“你真的决定留下孩子?” 周斯衍回答得干脆:“从一开始就想留下。” 薛屿:“那你去矿区找我的时候,不是说要去南洲打胎?” 周斯衍:“以后打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宝宝听见了不好。” 薛屿前后倒车,把越野车开出沙堆,绕开这片沙区,重新回到硬路面,才开始做午饭。 用煤矿石烧火,煮了三个鸡蛋。 她从严晚棠的车上找到二十来枚鸡蛋,一半给了默里,一半留下给周斯衍补身子。 又拿出自己那口陶锅,锅里加水,蔬菜罐头和牛肉罐头放进去一起煮。 她做饭时,周斯衍始终在车上没下来过,好像还在裁改他那件短袖,具体的薛屿也没细瞧。 “吃饭了,周斯衍!”薛屿喊道。 周斯衍终于下来了,把改好短袖递给她:“看看。” 薛屿咬着筷子接过:“给宝宝的?” 周斯衍点头。 薛屿晃了晃改良过的短袖,发现尺寸还是成年人版型,“不是,这么大,宝宝怎么穿呀?孩子生下来很小的。” 周斯衍:“我知道。” 薛屿:“宝宝穿不了这么大的,你再改改吧。” 周斯衍:“另外的宝宝可以。” 薛屿迟钝的反射弧才反应过来,这衣服的尺寸她正好可以穿,这家伙在还搞什么呀。 爱屋及乌?她能看出来,周斯衍很喜欢肚子里的孩子。 薛屿摸着衣服的料子,果然顶级军官用的衣料和她这种小矿工就是不一样,手感软滑,很舒服。 她窥一眼周斯衍的腹部,她也算是沾了孩子的福气了。 薛屿把两个水煮蛋给了周斯衍,自己吃一个,道:“你吃两个,我吃一个。你肚子里还有宝宝,相当于是两个人,需要营养。” 周斯衍看着碗里剥好的两个水煮蛋,薛屿这么馋的人,竟舍得让他多吃一个鸡蛋? 他这样也算是……呃,父凭子贵? 解决好午餐,两人继续朝南出发。 晚上两人在一处废弃水泥路过夜,已经到了南洲安全区和污染区之间的缓冲地带,还算是安全。 薛屿擦洗好身子,穿上周斯衍改良过的那件短袖。 她抖着身体进入车里时,周斯衍目光投过来,又快速移开。 薛屿坐到他身边,随口关心道:“你今晚还会发情吗?” 周斯衍:“不确定。” 薛屿:“那发情了,你也不打抑制素,就这么忍着?” 周斯衍:“嗯。” 薛屿犹豫了一下:“如果你想纾解一下的话,我可以回避的,一直忍着,好像对身体也不好。” 她和周斯衍在一起了一年,心知肚明这人那方面的瘾有多大。 军校里没有任何娱乐项目,两人的空余时间就是做那档子事消磨逗乐。 周斯衍没事就研究各种花样,活好,活也大,手指修长有力,巧舌如簧,肩背宽阔,胸肌完美,腹肌紧实。 薛屿有时琢磨着,自己成绩那么差,学什么都学不进去,估计是受周斯衍的男色所误。 “不用。”周斯衍淡淡地说。 薛屿望向他开得很大的领口,胸肌轮廓起伏流畅,想起自己以前说过:周斯衍,你把胸肌练得这么大,是想要奶孩子吗? 那时周斯衍说:哪来的孩子,奶你一个人就够了。 真是乌鸦嘴呀,没想到两年后,周斯衍真要奶孩子,成男妈妈了。 周斯衍突然抬头:“你想要?” 薛屿赶紧摆手:“肯定没有呀,我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 说话间,薛屿的云音匣响了。 她展开屏幕,一个很意外的视频来电,封启洲打来的。 她按下接听,视频那头封启洲还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室里,好像是在值班。 “薛屿,有个赚钱的活儿,你要不要接?”封启洲英俊逼人的脸在屏幕里放大。 薛屿听到钱,两眼发亮:“什么活儿?” 封启洲:“唱一首歌,给你一千。我这边要给病人做音疗,需要收集不同的声线。” 薛屿喜出望外:“好呀好呀,唱什么?” 封启洲:“随便你,最好是哄人的儿歌。” 薛屿张口就来,唱了一首《两只老虎》,封启洲还真的给她转了一千。 挂了视频,欢天喜地把账户信息亮给周斯衍看:“封启洲这人还真不错,分手了还拿我当朋友呢。” 周斯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想起前两天收到的那封匿名短信:周司长,你也不想你怀孕的事被人发现吧…… 白塔,曼斯特大厦。 第230层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封启洲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拿着平板,将刚才和薛屿打视频的录屏播放,放到孩子面前。 “宝宝不哭了,来,妈妈给你唱歌了。” 一直在闹脾气的孩子,看到屏幕里的薛屿后,小嘴咧开,舞着小拳头笑。 封启洲亲在孩子额间:“想妈妈了是不是,爸爸也想妈妈了。你要乖一点哦,乖乖的,才会让妈妈喜欢。” 孩子听着薛屿的儿歌,过于开心,小腿乱踹,踹到封启洲的腹部。 封启洲疼得直皱眉,他剖腹的伤口还没愈合,里面还有一个孩子。 白塔里有促进伤口愈合的特效药,但他没敢用,生怕对孩子不好。 他握住孩子的脚:“踢爸爸不要紧,把妹妹踢坏了怎么办?调皮鬼,和你妈一样。” 第18章 ◎生产预备,你们还打算要二胎吗?◎ 薛屿和周斯衍又开车走了两天。 靠近南洲,接下来的路很畅通。 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各种奇奇怪怪的人,四肢爬在地上走的、只剩下半个脑袋的、还有身上长满骇人鳞片的。 看得出,这些人也是携着各种疑难杂症来南洲求医。 进入缓冲地带的关卡,越野车被拦住,身穿灰蓝色全套作战装备服的卫兵带着枪过来盘问。 两人从车上下来,周斯衍出示了两人的白塔居民证,表明他们是来求医。 卫兵的墨镜盖住大半张脸,查看了证件后,问道:“来看什么病的?” 周斯衍撩开风衣,露出隆起的腹部:“被污染物寄生了。” 自然不能暴露自己是来南洲生孩子。 南洲不像白塔那样明令禁止生育,但生育名额依旧严格。 白塔是男性女性全部绝育,而南洲的绝育只针对男性。 在南洲,如果有夫妻或情侣打算生育,需要层层进行申请。等拿到生育名额了,政府会安排医生给男方做疏通手术,并且只给男女双方三个月的备孕时间。 三个月后,不管女方是否怀上,男方都需要再次接受绝育手术。 以上生育政策针对的是南洲本地居民。 对于外来求医的孕妇,则是明确规定,南洲的医院只提供堕胎服务,不会帮任何人接生。 一旦发现有人偷偷来南洲生孩子,将会被永久性加入南洲黑名单。 不过,虽有明文律令,但南洲管理混乱,地下黑医仍比比皆是,只要给钱,这些黑医什么手术都敢做。 卫兵又看向薛屿:“你呢,什么病?” 薛屿道:“我没病,我是来陪诊的。” 每天来南洲求医的患者多如牛毛,任务量很重,卫兵没有追根刨底,就给他们发放了就医通行证。 通行证期限只有七天,七天后不管病治没治好,都要离开南洲。 外来车辆不允许进入南洲,来求医的外来人员也不允许携带武器。 不过,关卡这里有行李寄存服务。 只要交钱,就可以把车寄存于此。 薛屿将周斯衍拉到阴凉处的长椅上,让他坐着,自己则是爬进越野车里收拾东西。 什么都不想落下,衣服、干粮、洗漱用品、在路边摘的野菜……通通塞进包里。 听说南洲的物价很高,她一穷二白的,身上为数不多的那两百块存款,还给了默里,现在是如假包换的身无分文。 周斯衍过来说:“薛屿,不用什么都带,我们进了城里再买。” “没事,不用你背。我现在有的是力气。” 薛屿背上塞得快要爆炸的双肩包,连那捡来的陶锅她也要带上,包链都要脱线了。 她又提起一个编织袋,叫蓝莓出来,编织袋挂在蓝莓的尾钩上:“蓝莓,你也出点力,你就是一天到晚太闲了,才会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薛屿经常看到蓝莓用尾巴勾各种东西,力气也很大,让它拎包没什么问题。 蓝莓吹出一连串泡泡,开开心心勾着编织袋晃来晃去。 它和黑豹的小宝宝,则是由黑豹叼在嘴里。 周斯衍站在薛屿身后,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打开她的双肩包,取出里面的陶锅和罐头,重新放回车上:“这些不用带。” 薛屿:“不带的话就得买呀。放心吧,我来背,你顾好自己就行。” 周斯衍道:“我们回去的时候也要吃喝,这些就留着返程用。不然带进城里都消耗完了,到时还不是得买。” 薛屿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配合他把罐头和干粮都卸下,放进车的后备箱。 收拾好一切,将车门锁上。 薛屿背着双肩包,手臂还挎一个不小的棕色皮包。 她透过车玻*璃照镜子,感觉自己像个进城务工的土老帽。 谁能想到,她在二十三岁的年纪,就要大包小包,带前男友跋山涉水来生孩子?这也太苦了。 敢肯定,她一定是史上悲催的穿越者! 周斯衍和卫兵办理好车辆寄存手续,过来接她手里的包:“怎么了?” 薛屿转过来朝他瘪嘴:“没事。” 周斯衍仔细盯她的脸:“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薛屿:“我表情怎么了?” 周斯衍一耸肩:“看起来命很苦的表情。” 薛屿嘴角又往下瘪了好几个度,我本来就命苦好不好! 比起薛屿的愁眉苦脸,周斯衍反倒轻松了很多,原本凌厉的眉眼柔和不少,看出来他真的很期待孩子的出生。 从关卡这里到南洲城内,还有很长的距离。 外来车辆禁止通行,大家只能步行,从这里走到城里,还得一天的时间。 行人络绎不绝,九成以上都是外地来的患者,病因基本是受污染因子感染后,身体产生畸变异化,双头怪人、长毛畸形人、瘫痪在地爬行……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有。 比起这些人,只是大着肚子的周斯衍,都可以归入正常的一类了。 南洲气候溽热,像个蒸笼,热浪绞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周斯衍脱下一直用来遮掩肚子的风衣,只穿着黑色衬衫,大大方方露出凸显的腹部。 不过还是保留极端性保守派的作风,衬衣袖口和领口的扣子都扣到最后一颗。 这是薛屿第一次真正见到白塔之外的人类聚集区。 南洲和白塔很不一样。 白塔的基建材料都以金属材质为主,高楼大厦也是使用金属筑造,风格冷硬,秩序严谨,阶层分明,名副其实的钢铁城市。 而南洲则是和薛屿记忆力的地球更为接近。 南洲大部分建筑还保留水泥结构,房屋也不高,路基不是很好,随处可见裸裂。 不过很热闹,路边小贩到处都是,很像地球的热带地区。 小吃摊不少,薛屿暗自流口水。 这还是她穿越后,第一次见到种类如此繁杂的食物。 周斯衍对这些食物不为所动,直直走着,目视前方的同时,抬手迅速擦了下薛屿的下巴。 “这些烤肉的污染值很高,先忍一忍,等进城了再买。” 薛屿捂住嘴,感受到一抹湿意,自己真是太久没吃到好吃的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从关卡前往城内的路很赶,没有车,只能步行,天气还很热。 蓝莓和它的宝宝是水系精神体,热得直喘气,薛屿只能不停往它们身上淋水。 温度太高,周斯衍肚子里的孩子也怏怏的,平时偶尔还会蹦出几个字,自从来到南洲,就再没发声过。 薛屿看到周斯衍手背的青筋开始显紫,就知道他有多热了。 周斯衍一直就喜冷厌热,薛屿以前抱着他睡觉,总感觉抱着个大火炉,半夜时常被热醒。 “周斯衍,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薛屿关切地问。 周斯衍侧头看她:“你累了?” 薛屿摇头:“我不累,主要是担心你和孩子。” 周斯衍:“我没事,我们走快点,进城了再休息。” 两人再没时间说话,马不停蹄赶路,连午饭都是边走边啃压缩饼干。 终于在天将将暗沉时,来到了南洲城内。 非常热闹,夜市繁华,和白塔夜晚的肃静阴沉完全是两个世界。 有很多宾馆老板在街边揽客,目标客户群就是外地来的求医者。 这些宾馆老板和当地黑医都有联系。 宾馆老板先揽客,再介绍客人去黑医的地下诊所就诊,从中抽取一些介绍费。 薛屿和周斯衍刚进来,就被一名大婶给拦住。 大婶见多识广,看了眼周斯衍的肚子,笑眯眯道: “哟,小伙子,是个男妈妈呢?是来堕胎,还是生产?婶儿这里都有门道。” “放心放心,婶儿什么东西都见过,别说男人怀孕了,连雌雄同体,自己操自己怀上的,婶儿都见过。” “婶儿认识个技术很好的堕胎老医,给你们介绍介绍?” 见周斯衍爱答不理。 大婶转而看向薛屿,围着她转悠,上上下下打量她。 薛屿忙声道:“我没病,不需要看医生。” “没病好呀!健康就是福!”大婶竖起大拇指:“对于健康的,婶儿这儿也有服务。打不打算卖器官?肝啊肾啊眼角膜啊,我这里什么都收。” 薛屿听得心里发毛:“这些东西我自己还有用呢,就先不卖了。” 大婶:“卖了你还可以再买别人的移植到自己身上呀,婶儿这里有渠道,绝对童叟无欺。” 周斯衍把薛屿拉过来,快步带她走了。 周斯衍自己有渠道,认识这里的一个宾馆老板。 老板还很年轻,是个健壮的肌肉男,胳膊和后颈的皮肤上匍匐一片骇人的刺青。 从两人的交谈中,薛屿得知这个肌肉男叫关汛,和周斯衍发小,后来不知为何离开了白塔,来到南洲定居。 关汛的宾馆地址有些偏,但整体条件还不错,很干净。 办理入住时,薛屿拎着包站在一旁,眼珠子转动着好奇张望四周。 关汛靠在前台柜,手里拿了根雪茄捏着玩,神色凝肃和周斯衍谈话:“之前不是说,要把孩子打掉吗,怎么突然又要生下来?” 周斯衍道:“我有自己的考量。” 关汛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雪茄丢在柜面:“生下来你要怎么养?被人发现了,你和孩子都没活路。” 他下颌线轻微抽动:“斯衍,我还是希望你认真考虑。我已经被白塔赶出来了,作为朋友,你应该以我为鉴。白塔是这个星球最好的安全区,你不该为了那点可怜的父爱,而断送自己的前途。” 周斯衍眼波毫无晃动,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这些我都考虑过了。” 第19章 ◎周斯衍生了!薛屿喜当妈◎ 琢磨大名的事,薛屿暂且先放一放。 得先收拾东西,带周斯衍去医院了。 她其实还是很忐忑,但自己是家属,不能表现出慌张,免得影响到周斯衍的情绪。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一事无成,干什么都比别人慢一步,一直是别人眼中最“靠不住”的那个。 这次,薛屿怎么着也不想出错。 她必须要负起责任来,必须要靠谱起来。 不停给自己心理暗示:都是当妈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得过且过了。 她和周斯衍收拾着东西,将奶粉、奶瓶、婴儿衣服、鞋袜、小被子等一一放进包里。 收拾好了,薛屿蹲在地上一再清点,确保没有落下什么。 还有十五分钟就出发了。 周斯衍早已将黑眉收入脑海中的精神图景。 而蓝莓还趴在薛屿肩上,一双幽蓝眼珠子溜溜转动,好像在看薛屿的热闹。 “你也是当妈的了,怎么看起来比我还不稳重。”薛屿手指点了点海马的头冠,“快点进入图景里,别再看热闹了。” 蓝莓用嘴撞了一下薛屿的耳朵,示意她要照顾好小海马。 随后,整个身子紧紧贴在薛屿后颈裸露的皮肤,迅速液化为一团细胞黏糊,渗透进了薛屿的皮肤中。 薛屿把小海马揣兜里,拎起容量不小的蓝白相间编织袋,看向周斯衍:“没剩什么了吧?” 周斯衍往屋内扫视一圈,“没什么了,走吧。” 前往医院的路上,周斯衍始终保持缄默,面容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屿不好得打扰他,坐在车里时,侧头望向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同样心情沉重。 抵达医院,顺利找到林医生。 薛屿先去交押金,再回来陪周斯衍前往等候室。 她要进去陪产,也得换上绿色无菌服。 换好衣服出来时,薛屿久违地感受到一股实质化般的视线,那视线躲匿在暗处,如影随形。 薛屿猛地回头看去,隐约看到一道瘦削的、颀长的身影。 等她再揉揉眼睛,凝神看去时,身影又不见了。 会不会是默里……薛屿脑子忽然迸出这个猜测。 容不得她深思,林医生已经在催她进手术室了。 薛屿捏紧拳头保持淡定。 进入手术室时很淡定;看到周斯衍躺在手术台上时很淡定;看到冷光泛泛的手术刀时也很淡定。 她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成熟的大人。 她站在手术台头端,俯身轻声安慰周斯衍:“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和孩子身边,我现在胆子很大了,会保护好你的。” 周斯衍不太相信,还是点头:“等会儿你看着我的脸就好,别往下面看,血淋淋的,没什么好看的。” 林医生仍然不建议他们生孩子,一边戴手套一边说:“在现在这个高压环境下,养孩子需要超出常人的魄力和胆量,你们真的决定好为人父母了吗?” 薛屿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医生,我们都准备好了。” 林医生很无奈,不再劝阻了:“行吧,随你们。” “那个,林医生,这手术就您一个人做呀?” 薛屿左顾右盼,整间手术室里,只有周斯衍这个产夫、她这个陪产家属、以及林医生。 林医生:“不是啊,还有个助手。” “助手在哪里呢?” 薛屿看了又看,没有见到多余的人,不过能感受到一股存在感很强的呼吸声,像是人的呼吸。 林医生已经戴好手套,嘴巴一努:“在你后面啊。” 薛屿扭过头,对上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双腿发软,呵呵笑了一声,两眼翻白,哐当晕倒一头栽在地上。 周斯衍躺在手术台上,掀开身上的遮挡布要下去扶她:“薛屿,你怎么了?” 这时,一直挂在墙上一条的眼镜蛇幽森爬行,缓缓朝林医生爬来。 这条眼镜蛇确实吓人,嘶嘶吐着猩红分叉舌,立起来有半人高,非常粗大,有成年人大腿那么粗。 薛屿就是被这玩意儿吓晕了过去。 周斯衍对眼镜蛇对视一眼,胸中并无太大波澜。 他想下去扶起薛屿,对医生道:“林医生,我先带她到外面去吧。” 林医生准备给他打麻药了,道:“就让她在这里躺着吧。医院的安保工作不是很到位,她一个人躺外面,容易被人偷摘器官。” 说话间,林医生将针头刺入周斯衍腹部,缓慢注射麻药,对眼镜蛇吹了个口哨,眼镜蛇很快过来,盘在她肩上。 “这是我的精神体,也是我的助手,它帮我一起给你做手术。”林医生介绍。 周斯衍调整姿势躺好:“谢谢医生。” 等到麻药起效期间,林医生绕过来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薛屿,又在叹气劝告: “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还怎么当母亲呢。你们这些小年轻呀,思想太不成熟了,自己都没长大,居然想养孩子。” 周斯衍沉声道:“她已经在努力成长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留下孩子这事,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不是儿戏。” 林医生挑眉:“你该不会以为你比她成熟吧?你俩也就半斤八两。如果你真的成熟,就不会来这里生孩子了,更不会留下育儿囊想着生二胎。你们呀,都一样幼稚,天真得可怕。” 周斯衍不再言语。 时间差不多了,确认麻药起作用后,林医生拿起手术刀开始手术。 薛屿在地上躺了五分钟,自己醒了,扶着手术台架沿愣头愣脑站起来。 周斯衍是局麻,腹部没感觉,脑子依旧清醒,他歪头看向一脸发懵的薛屿,低声问:“你没事吧?” 薛屿艰难咽了口唾沫,十分牵强地弯了弯嘴角,摸摸后脑勺掩饰尴尬: “不好意思呀,居然睡着了。年轻人就是这点毛病,一倒头就睡,以后不熬夜了。” 林医生性格爽朗,做手术时也很轻松,一边忙活一边和薛屿说话:“等孩子出生了以后呀,有的是你熬的,熬夜起来喂奶还只是小事呢。” 薛屿屏气凝神快速掠一眼林医生肩上的眼镜蛇,笑容苍白干巴:“林医生,这是您的助手呀。” 林医生:“对,我的精神体,是不是很可爱?” 薛屿不可控制露出痛苦面具:“哈哈,小家伙长得还挺别致。” 她最怕蛇了,对这种滑溜溜的、没有脚的东西有种天然恐惧。她怕蛇怕到什么程度呢,光是刷手机时,看到图片都害怕。 小时候看《新白娘子传奇》,别人都喜欢白娘子小青和许仙,就她喜欢法海,就因为太怕蛇了。 周斯衍捏了捏薛屿的手:“看着我薛屿,看着我的眼睛,不要看下面。” 除了担心薛屿的承受能力外,周斯衍也不希望薛屿看到自己被开膛的样子,他有点外貌包袱,不想暴露自己狼狈的一面。 “看着我的眼睛,薛屿,看着我就好了,不要害怕,很快就结束了。” 他声线低沉,深邃眼眸里情绪很足。 薛屿后背也在冒汗,俯身在他耳边道:“我也不想看呀,我是担心她噶你腰子,我得盯着呢!” 说完,薛屿放开周斯衍的手。 稍微移动几步,靠近林医生这边,垂眼看向手术现场。 经过今早去窄口巷看露天手术,薛屿心理建设已经差不多了,对于血淋淋的场面还能忍受。 不过这场手术,让她难以承受的是,那条助手眼镜蛇。 眼镜蛇和林医生配合得很好,尾巴伸进切口创面,帮林医生固定血糊糊的刃口。 薛屿胃里翻江倒海,拼命咬紧牙关才没吐。 她敢肯定,等这场手术结束了,自己肯定腮帮子大了一圈。 很难受,但从头到尾没敢移开视线,一直紧盯林医生的手部动作,生怕她会悄悄顺手摘了周斯衍的零件。 “这就是育儿囊,胎儿就在育儿囊里发育,要不要看看?”林医生扒着手术切口说。 薛屿不好意思拒绝,稍稍探头看了一眼,其实就是一层肉膜,没什么好看的,她强颜欢笑捧场:“真不错,真好看。” 林医生笑了笑,切开育儿囊,很快取出一个胎儿。 一接触空气,孩子哇哇大哭。 薛屿目瞪圆睁,心底汪起一层奇妙,这是她的女儿,是她的种,是她刚出世的女儿。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竟然眼眶发热想哭。 她穿越过来三年了,活得浑浑噩噩,被嘲笑过,被瞧不起过,但她很少哭。 这一刻,看到这个还沾着血水的生命,忽然想嚎啕大哭,那么柔软,那么脆弱。 林医生先是检查了孩子口腔鼻腔有没有异物。 确认无碍后,将孩子放进维生箱里,就不理会了,任由孩子在箱子里哭。 林医生转过来给周斯衍缝合伤口,用上愈合特效剂。 愈合特效剂效果显著,一用上,伤口的血管组织如泡沫滋生一般,争先恐后愈合。 给周斯衍缝合好伤口,林医生才重新抱起维生箱里的孩子,到清洗台清洗孩子身上的血水。 她显然也没带过孩子,动作不是很熟练。 洗好孩子后,裹上一层医用棉布,抱过来给薛屿:“抱好了,这是你的孩子。” 薛屿小心翼翼抱着孩子,两条胳膊如同也打了麻药,根本不敢动弹。 还躺在手术台上周斯衍语气迫切:“薛屿,也给我看看。” 薛屿把孩子抱到他跟前:“你看,好漂亮的娃娃。” 薛屿读小学时,见过一次刚出生的小孩,她姑姑分娩时,她跟着爸妈一起去医院等待。 第20章 ◎周斯衍,你的孩子当不了童模◎ 给孩子喂好奶,薛屿依稀觉得少了个什么步骤,思考片刻,终于是想起来了:“喂完了奶,是不是要拍奶嗝?” “奶嗝?”周斯衍听都没听说过这个词,“怎么拍?” 薛屿也不懂,她对于“奶嗝”这个词的认知,仅限于还没穿越时,在网上看到过一些令人拳头发硬的奶嗝文学。 每次上网冲浪见到奶嗝文学,她立马化身正义键盘侠,键盘都要抡出火花来。 现在追悔莫及,当初有时间天天抨击奶嗝文学。 怎么没想到去搜一搜,真正的拍奶嗝是怎么拍呢。 “要是打嗝了,你就拍拍她的背,应该是这样。”薛屿估摸着说。 周斯衍将孩子竖着抱,让其趴在自己肩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他身材高大,肩膀又宽又平,孩子趴在他身上,像个小布丁。 这身板,这肌肉,这骨架,怪不得能生个十斤的大胖妞呢,品种优良呀。 感受到薛屿不停在打量的目光,周斯衍道:“在看什么?” 薛屿不太好意思:“我看孩子呢。” 周斯衍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将自己衣领往上提了提:“我这是锻炼出来的胸肌,出不了奶,别乱想。” 薛屿心里狂喊冤枉,她是很欣赏周斯衍的大胸肌,但从没想过让他出奶给孩子喝好不好! 她的确为奶粉钱发愁,可真的没有过这种变态想法呀! 薛屿不想延续这个尴尬的话题,干脆靠沉默来回应,转过身看到蓝莓又在和黑眉吃嘴巴,捏拳捶了它两下:“我真想捶死你呀!” 可怜的蓝莓莫名其妙挨了轻飘飘的两拳,朝薛屿脸上一直吐泡泡。 仿佛在说:我好歹还会去找陨石晶来喂孩子,你连奶粉钱都买不起,还好意思捶我呢! 等了一个小时,周斯衍腹部的伤口好得差不多。 林医生过来检查,又在他的伤口上注射一剂愈合特效剂,道:“好了,你们可以出院了,伤口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谢谢医生。”薛屿抱着孩子在一旁道谢。 林医生还赠送了他们一本育儿手册:“南洲也没几个孕妇,男生子的更是没见过,育儿资料基本没有,这本手册还是我从库房里翻到的,你们将就着看吧。” 周斯衍如获至宝接过来:“多谢林医生。” 林医生伸出手指碰了碰孩子的脸,这还是她从医这么多年来,接生的第一个孩子,她给孩子包了个红包。 “小朋友,来到这个世界真不容易,祝你健康长大。” 孩子咧嘴笑,学林医生说话,还是只发出一个音:“大。” 薛屿对孩子努努嘴:“宝宝,说谢谢。” 孩子:“谢。” 林医生笑了起来:“好了,你们收拾收拾就离开吧,我等会儿还有一场手术呢。” 薛屿正要收拾东西,周斯衍起身拦住林医生:“林医生,可以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吗,想咨询点事情。” 林医生把钢笔别在胸前的口袋:“当然可以,你问吧。” 周斯衍欲言又止,先是瞥一眼薛屿:“薛屿,你回避一下吧,我想咨询林医生一点私事。” 薛屿抱着孩子,担忧上脸:“什么事呀?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电视剧画面,周斯衍该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让她当单亲妈妈吧? 她抱紧孩子往他身边凑,目光坚定地会告诉他:“周斯衍,我说过我会对你孩子负责,就一定会负责。现在我们就是一体的,你什么也不要瞒着我,有病咱就治,砸锅卖铁也得治。” 周斯衍头顶一排黑线,怪不得封启洲一提到薛屿,开口就是幼稚鬼,这人是真的很喜欢脑补。 他稍稍低头,在她耳边说:“我是要问关于性-欲的事,你要是想听……” 薛屿闹了个大红脸,迅速截话,抱着孩子往外走:“那我走了,孩子还小,听不得这个。” 薛屿离开病房了。 周斯衍才看向林医生,语气淡定正常: “林医生,我和薛屿在一起时感情很好。可在一起一年后,突然很排斥和她亲热,甚至到了和她接吻都会呕吐的程度,欲望彻底消失了,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林医生稍作思考,问道:“你们在一起时,经常发生关系吧?” 周斯衍:“是的。” 林医生:“那你的性-欲后期有恢复吗?” 周斯衍:“有,就是最近半年,肚子开始大起来后,欲望逐渐恢复,而且还很强,强到我需要每天注射性-欲抑制素才能正常工作。” 林医生听罢,点点头,随后耐心给他分析: “我不是很了解海马精神体的繁衍机制,不过从我的学医经验来说,应该是这样的的。” “胚胎最初发育时十分脆弱,性-生活很容易造成流产。” “所以应该是胎儿在你体内发育时,形成了自我保护机制,分泌的激素干扰你的身体,让你排斥亲密关系。” 林医生顿了顿,才继续说:“等胎儿成型了,不会轻易流产,它不需要自我保护了,于是停止分泌激素。你不受激素控制了,性-欲也就回到了以前的水平。” 周斯衍如释重负,困扰了他两年的问题,终于拨云见日。 他想了一下,又问:“那如果在胎儿成型了,肚子显怀之后,我是否可以过性-生活呢?” 林医生讪讪苦笑,这小子的二胎欲望真的很强,这就开始考虑怀二胎期间的事项了。 她点头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孕期同房的话,还是要小心些,不要太剧烈。” 周斯衍:“明白了,谢谢医生。” 咨询结束,林医生还有手术要做,快步离开病房。 周斯衍也出了病房,看到薛屿抱着孩子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 她估计是累坏了,怀里抱着孩子,脑袋小鸡啄米一样打瞌睡。 周斯衍木在原地,冗沉的怜悯之情像泡了水的棉花塞在胸腔里。 忽而觉得薛屿很可怜。 她那么瘦,像是营养不良,两条瘦瘦的胳膊抱着十斤的孩子,就那样孤零零坐在金属长椅上,那么可怜,那么孤单。 周斯衍后悔了,或许他不该带着薛屿来生孩子。 他想留下孩子,完全可以自己来南洲,自己一个人生下,等悄悄把孩子养大了再告诉薛屿。 薛屿又不是故意让他怀孕。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被他拉着一起承担责任,被迫成为妈妈,被迫承担被白塔驱赶的风险。 就在他昏昏沉沉时,薛屿抱起孩子朝他走来。 她脚步很快,来到他面前:“你咨询完毕了?” 周斯衍:“嗯。” 薛屿将孩子塞他怀里,眉飞色舞,笑得贼兮兮,从口袋取出刚才林医生给的红包,乌黑晶亮的眼睛有几分狡黠。 “嘿嘿,我把宝宝的红包拆了,你猜猜有多少?” 周斯衍还没回话,她就迫不待及和盘托出:“一万耶,还是白塔的新币呢!整整一万,我挖矿三个月都挣不了这么多,林医生可真阔绰,太大方了。” 她灿然笑出一口白净的牙齿,把钱抽出来给周斯衍看了看,又塞回自己兜里。 “这钱我收着啊,留着给宝宝买奶粉。” 对上周斯衍略显沉重的目光,薛屿依依不舍将钱装回红包,塞给周斯衍:“好啦,给你收了。你办事比较靠谱,还是你收着。” 周斯衍捏着沉甸甸的红包,声音涩哑:“薛屿,对不起,给你带来压力了。” 薛屿肩膀一下子垮下来:“对呀,我现在压力大得不得了。” 她拧眉思索,踮脚凑近周斯衍的耳朵,悄声说:“我发现当黑医真的很赚钱,如果我被白塔赶出来了,你说我来南洲偷偷当个黑护士,你觉得可行不?” 周斯衍笑了,心头轻了,脚步也轻了:“我觉得可以。” 薛屿笑得很得意:“就这么定了,要是我被白塔赶出来,我就来这里找工作。如果混得好了,还可以把你和孩子也接过来。” 周斯衍垂头亲在孩子的额间:“好。” 两人回到病房。 念及周斯衍刚做完手术,薛屿让他抱孩子在一旁等着,她自己忙里忙外收拾东西。 周斯衍感到手上一阵湿暖,俯眼一看,尿了。 孩子刚出生,还没穿尿不湿,只垫了一小块医用棉片。 他将孩子放好病床上,解开包裹的小被子:“薛屿,她尿了,你把蓝色那个袋子拿来,里面是宝宝的衣服。” 薛屿从编织袋里掏出一个蓝色塑料袋,将里面的衣服都倒出来,一共三套衣服,都是周斯衍装的。 她搞不清楚,来生孩子,带三套衣服也太夸张了。 周斯衍先脱下孩子的脏裤。 挑选新衣服时,左右难以抉择,向薛屿寻求意见:“你说碎花这套好,还是紫色这套好。” 薛屿人机一样回复:“碎花吧。” 周斯衍:“碎花吗,会不会寡淡了点,还是紫色这套吧。” 薛屿:“那就紫色。” 周斯衍来回比对:“紫色好像鲜艳了点,要不杏色这套?” 薛屿已经将奶粉奶瓶什么全装进包里了,拎在手里靠在门口,喟然长叹。 “周斯衍,你的孩子当不了童模,随便穿穿就行。” 周斯衍听不懂她的梗,对她的话不太满意:“是我们的孩子。” 薛屿不和他争论:“对,是我们俩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当不了童模。你别纠结了好不好,病房是按时计费的,再拖下去要扣钱啦!” 第21章 ◎薛屿:我苦命的二胎娃啊◎ 薛屿胸前火辣辣的疼,先拿纸巾擦掉孩子沾上的口水,才到卫生间找冰块,用毛巾包住冰块敷上去。 重新回到沙发坐下。 周斯衍一手抱孩子,一手扶奶瓶给孩子喂奶,看她神情仍是苦不堪言,问道:“还是很疼?” 薛屿瘪嘴点头。 周斯衍:“我帮你看看,该不会是破皮了吧。” 薛屿当然没给他看。 羞耻心强到天崩地裂。 主要是以前她和周斯衍玩得太花,宿舍的床都被他俩造塌了两次。 周斯衍的指甲永远修剪得圆润整齐,也很注重口腔卫生,随身携带一瓶漱口水。 薛屿甚至怀疑,是因为白塔美食荒漠太严重,周斯衍没什么可以吃的,就老爱吃她。 以前玩得越花,如今为人父母了越是尴尬。 就好像是,一个老油条突然金盆洗手了,决定出家戒色。 等到了寺庙里,却发现素袍裹身、手持佛珠的年轻清冷方丈,是曾经和自己一起玩得毫无下限的炮友。 太羞耻了。 为了清空脑子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薛屿从包里找出周斯衍给她的《精神体初级控制手册》。 要控制精神体来增强自己的体质,整个过程类似于突破极限逼迫自己产生进化。 薛屿仔细看了一会儿,没在书里找到任何关于海马精神体的资料。 她只能先按照水系精神体的训练方法来尝试。 水系精神体,最大的作用是可以让主人进化出水中呼吸的能力。 这个能力需要不断训练,从憋气一分钟,到两分钟,最后完全实现在水中呼吸自由。 “你看一下孩子啊,我去卫生间练习一下憋气。” 薛屿对周斯衍说道,叫上蓝莓往卫生间走。 周斯衍抱着孩子坐在沙发,等薛屿进入卫生间了,他才低头亲孩子,自言自语:“妈妈也是个努力的好宝宝。” 其实他知道,薛屿精神体的能力主要在于繁衍。 与其训练水中憋气,还不如多找几个男人给她生孩子。 薛屿来到卫生间,在洗手池放满水,一头扎进去。 一分钟,两分钟……惊讶发觉自己居然可以憋气两分半钟。 她咬牙坚持训练了几次,最长一次达到八分钟。 头晕脑涨得厉害,只好暂时先休息。 等她回到卧室时,孩子都睡了。 周斯衍把孩子放在床中间,盖了一条小棉被。 两人各自躺在孩子身边,这一夜两人都没敢深眠。 暖光灯一直开着,每隔一会儿就要起来看孩子。 到了后半夜,孩子饿醒了,抱着她的小海马哇哇大哭。 薛屿爬起来把孩子抱在怀里哄。 周斯衍下床要去冲奶粉,出卧室前特地叮嘱薛屿:“你可别再自己给孩子喂奶了,她咬合力大,小心再把你咬疼了。” “我哪里敢喂,那么疼。” 薛屿面红耳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今晚睡觉都没敢脱内衣,就怕她睡着了,孩子会顺着本能拱她怀里找母乳。 薛屿扮鬼脸逗孩子。 奇怪得很,孩子是在周斯衍肚子里长大的,却和她格外亲,对她有种与生俱来的依赖和亲昵。 睡觉时,她和周斯衍都躺在孩子的两侧,孩子总会不自觉靠近她这边,肉粉小脸贴着她的胳膊。 周斯衍冲好奶粉回来。 将孩子喂饱又哄睡了,两人才再次躺下。 第二天,两人打算出去再买点婴儿用品。 他们在南洲只能停留七天,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得抓紧时间。 而且周斯衍在白塔安全司只请到一个月的假。 两人从白塔开车到南洲,就花了十天的时间。现在生完孩子,回去也要十天,时间真的很赶。 薛屿考虑得很多。 把孩子带回白塔了,要怎么养?要把她藏在哪里? 后续孩子的奶粉和尿布等问题,究竟要怎么解决? 她问了周斯衍。 周斯衍看来早已做好打算: “我会把孩子带在身边,我的办公室隔音很强,外人没经过我的同意也不能进入。我边上班边带孩子,应该没问题。” 薛屿:“那我回去之后,还是继续挖矿吧。” 周斯衍:“白塔里从没人觉醒过海马精神体,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海马的力量源在于繁殖。” “你先在矿区坚持几天,后面我想办法给你出具一份证明,证明你的精神体只是普通水系精神体,再把你调到曼斯特大厦来。” 薛屿点头:“好,辛苦你了。” 她不得不思考更坏的局面,问道:“如果有一天孩子藏不住了呢?” 周斯衍凝视了怀里的孩子片刻:“真到了那天,我会带着孩子离开白塔。” 来到超市母婴区。 除了买玩具和衣服以外,周斯衍买的最多的是奶粉和尿布,这两样东西都需要大量囤货。 两人的打算是,周斯衍所在曼斯特大厦安检严格,没法一下子携带所有奶粉进入。 而薛屿所在的矿区宿舍,安检形容虚设。 可以先把多余奶粉和尿布藏在她宿舍里,等后面她再分批次悄悄带进去曼斯特大厦给周斯衍。 搬了两大行李箱的奶粉和尿不湿回宿舍,薛屿丝毫没有疲倦,她想,应该是精神力在起作用了。 在南洲的第六天,两人决定走了。 离开前一天晚上,周斯衍再次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周司长,你也不想你怀孕的事被人发现吧? 号码还是上次那个号码。 上次收到这条短信时,周斯衍就没回复过。 这次他考虑很久,回了一个:? 对方很快回复:你在南洲是吧?别担心,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拿个包裹,你帮我把包裹带回来,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不等周斯衍回复。 对方又发来新的消息:放心,包裹里不是什么杀伤性武器,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儿而已。 周斯衍编辑消息回复:好。 他没将此事告诉薛屿。 第二天一早,自己按照匿名短信发来的地址,去取了包裹。 包裹很严实,外头密密匝匝套着好几层保护壳,连x射线扫描都扫不到里面的东西。 而且周斯衍认得出,这种保护壳采用的是白塔那边的高密级装置,一旦强行拆开,保护壳会瞬间释放高温,自动焚毁里面的东西。 周斯衍召唤出黑眉,让黑眉通过气味辨认包裹里的东西。 黑眉嗅觉辨认能力很强,炸-药、各类药剂、活物都能嗅得出来。 黑眉告诉周斯衍,包裹里不是活物、也不是危险类物品,似乎是某种甜味食物。 不过具体是什么食物,它无法分辨。 周斯衍决定把这个包裹带回去,到时候顺藤摸瓜将背后的人钓出来,看看到底是谁知道了他怀孕。 到时最好以包裹为诱饵,悄无声息解决掉对方。 南洲的天气越来越热,天才亮没多久,空中太阳若张火伞,赫赫炎炎。 薛屿刚把行李搬下楼,就热出一身汗。 好在这次不需要步行去关卡,关汛会开车送他们到关卡出口处。 一路上匆匆忙忙。 关汛开车很快,周斯衍怕孩子会晕车,始终抱在怀里。 到了关卡,周斯衍把孩子交给薛屿,自己到寄存处将之前的越野车开过来。 关汛帮忙搬东西,两个行李箱,外加三个大的编织袋,都是孩子的东西。 分别前,关汛语重心长劝周斯衍: “我知道在东部的瓦达克安全区有孤儿院,可以接收各个地方的孩子。你要是哪天想通了,就联系我,我帮你把孩子送那边的孤儿院去。” 周斯衍:“我一直就想得很通。” 关汛又看向薛屿,摇摇头:“以后争点气吧,给孩子做个榜样。” 薛屿只是笑,这种环境是她争不争气的问题吗,努力有用的话,她还能去挖矿? 关汛离开后,两人也回到越野车上。 依旧是薛屿开车,周斯衍坐在副驾位抱着孩子。 离开南洲的地界,薛屿心头愈发沉重,有种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的沧桑。 很担心,回到了白塔后,孩子会不会被发现。 反观在副驾的周斯衍。 周斯衍倒是轻松得很,一直在逗孩子,把买的玩具都拿出来,全堆在挡风玻璃前。 孩子的抓握力很强,抓着玩具四处丢,一会儿丢到薛屿身上,一会儿丢周斯衍身上。 蓝莓很调皮,叼着小海马过来和孩子一起玩,时不时抢玩具。 孩子玩具被抢了就哭,周斯衍只好哄她,哄几下孩子又笑了。 薛屿开着车,听着父女俩的声音,不自觉哼起了歌:“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养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周斯衍听不下去了。 侧过头看她:“薛屿,你到底想暗示什么?” 薛屿愣住,这才发现自己越唱越悲催,她赶紧道:“没有,我瞎唱的。” 周斯衍:“别把孩子给唱哭了。” 下午,即将进入污染区地带时。 周斯衍指向窗外步行的队伍:“那是你前男友吧?” 薛屿看过去,这支步行队伍都是来南洲求医的病人。 全是孤老病残,步履蹒跚,每个人都走得很艰难,在太阳的炙烤下,看起来像是即将融化的雪人在挣扎求生。 在队伍最末尾,一杆瘦削的身影索然寂寥。 默里还是穿着全套的狙击手迷彩装备服,背着两把狙击长枪,戴着头盔,脸上没再涂抹伪装油彩了,不过下半张脸依旧蒙着褐色的面罩。 第22章 ◎连吃带拿的周司长◎ 刚才双膝跪地拜坟,裤腿全是泥土,薛屿弯身拍打,扬起一层黄尘。 整顿好衣容,薛屿直身对他道:“好了,默里,我们走吧。” 默里站着没动:“我在南洲没找到合适的医院。” 薛屿没反应过来:“什么?” 默里又不回话了。 薛屿脑筋来回轱辘的转,琢磨着他的话。 默里这个性格真的很让她捉急,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每次只说半句,剩下的就让她自己猜。 她真的很想扯着他的衣领:我的哑巴新郎,您开口说话是不是要充话费呀?一个字几毛钱?我充! 薛屿琢磨了一会儿,问道:“意思是你在南洲没找到合适的医院打胎,如果以后找到合适的了,还是会打,对吗?” 默里仍旧沉默以对。 薛屿“哐当”就跪下,重新垒砌被她踹塌的小土堆,继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苦命的娃啊……” 默里挺身如松,立在旁侧看她,既不参与也不阻止,只是问道:“你拉肚子了吗,我有带药。” 薛屿抹掉眼泪站起来:“没拉肚子,拉裤-裆了。” 默里脸上波澜不惊,视线下移到她的裤子上。 薛屿拍拍身上的沙土:“开玩笑的,走了,周斯衍说要过了这片荒漠才能停车过夜呢。” 她往越野车的方向走,默里脚步还是不动。 薛屿猜不出他想干什么,可能这冷漠哥也需要解决内急吧。 她小跑着离开了,也没催默里。 默里在原地站了几秒,等薛屿绕过巨石走远,他才蹲下,伸手将薛屿弄的小坟包推平。 又检查了一遍薛屿烧过的纸,确认没有火星了才离开。 他回到越野车边,薛屿和周斯衍准备就绪。 薛屿坐在驾驶位,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周斯衍抱着孩子坐在副驾,孩子怀里还抱着她的小海马。 而后排座椅上,薛屿的海马蓝莓、周斯衍的黑豹黑眉、以及默里的蓝环章鱼小雪,三个家伙挤在一起。 准确来说,应该是黑豹和章鱼分居两侧挤着海马。 薛屿这只精神体海马非常漂亮. 它身上拥有普通海马没有的鳞片,背鳍和尾鳍的鳞片是水蓝色,胸鳍则是白色,整体呈现一种蓝渐白的高级审美配色。 它的鳞片还会流淌一层柔和的光,不管远观还是近看,都像只海洋精灵。 不过,这只海洋精灵的行为不是很雅观,左拥右抱,和黑豹吃完嘴,又转头和章鱼卿卿我我。 默里看不下去,想把小雪收回精神图景。 小雪根本不愿意,几根触手缠住蓝莓不放,两眼冒爱心。 “默里,你快上车呀。”薛屿在驾驶位催道。 默里放弃管教自己的章鱼了,款步到薛屿这边的车门前,“我来开车。” 他语气笃定,不是商量。 默里的气质如同他那只蓝环章鱼,淬着剧毒,阴暗潮湿,像爬行在幽海深处的危险生物。 搞得薛屿以为他要劫车,咽了口唾沫问:“默里,咱们还是朋友吗?” 默里意识到自己语气太硬,稍稍温和了点:“你累了,换我来。” “好嘞,谢谢你啊。” 薛屿痛痛快快下了车,转而坐到后座。 待在驾驶位的周斯衍不知在想什么,抱起薛小海,也转移到后座。 薛屿担心默里会多想,觉得她和周斯衍故意在孤立她,于是捏捏孩子的脸,大声说:“宝宝就应该坐后座,坐前面她老是哭。” 后排座椅本来就被蓝莓、黑眉、小雪三个家伙占据。 薛屿和周斯衍挤进来了,空间更为狭窄。 薛屿捞起蓝莓,往前面的副驾推:“蓝莓,你要么到副驾去,要么我把你收进精神图景了。” 蓝莓以最快的速度飞到副驾。 旋即,薛屿只感到一阵风,黑豹和章鱼的速度快到掠出残影,也爬到副驾和蓝莓待在一起。 副驾位置就那么一点,三个家伙叠罗汉一样叠在一起,画面和谐又诡异。 精神体和主人之间有精神链接,会产生共感。 薛屿如坐针毡,生怕蓝莓这个大流氓,,会搞出什么不堪入目的戏码来。 她可不想和周斯衍、默里同时神交啊,太可怕了! 薛屿手伸过去捶了一下蓝莓:“蓝莓,别乱搞啊,给我好好的。” 蓝莓耀武扬威朝她吐泡泡,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傲娇得很。 薛屿警惕了一路,好在三个家伙只是在玩叠叠乐,没搞出什么人神共愤的羞耻场面来。 天彻底黑了,今晚没有月光。 孤独的越野车行驶在荒漠中,像黑夜中落单的萤火虫。 两个小时过去,终于驶离荒漠,前方出现了草地。 草地里中有个营帐,影影绰绰出现十来个人。 那些人不是流民,他们身材高大,穿着全套的作战装备服。 周斯衍认出,那是白塔治安队的装扮。 他把孩子递给薛屿,自己从座椅底下摸出一把手-枪,装上子弹后,对薛屿道:“你和孩子待在车里,我去看看。” 薛屿抱过熟睡的薛小海,朝外看去:“该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你生孩子的事情瞒不住了?” 周斯衍:“我会解决。” 他带着枪下车,把黑眉也叫出来。 在驾驶位的默里,扭过身朝薛屿伸手:“帮我递一下枪。” 薛屿单手抱着孩子,提起他放在座椅下方的狙击枪,很重,她一只手都提不起来,只能把枪上的背带塞默里手里,让他自己拖过去。 默里拿到枪,注意观察外面的情况,做好战斗准备。 周斯衍到了外头,治安队的队员立马认出是周斯衍,上前诧异地打招呼:“周司长,你怎么在这里?” 周斯衍:“出来查恶物的踪迹,你们这是?” 队长从后头出来,迎着他往营帐那边走:“我们是来追捕严晚棠的。” 聊了几句才得知,严晚棠和恶物们混在一起,一直在贩卖器官。 前几天她又和恶物里应外合,进入白塔作案,这次她胆大包天,居然切走了白塔事务部部长的一颗肾。 这下子彻底惹怒白塔全体领导层。 上级给治安队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抓到严晚棠。 队长他们从白塔出来,已经搜了五天了,都没发现严晚棠的任何踪迹。 “来来来,斯衍,我们刚猎到了一头野猪,污染值居然在可食用范围,我们正在烤呢,你也过来吃一点。”几名队员热烈邀请。 周斯衍看了一圈,大部分都是在军校时认识的同学。 他被几人推着走,大家一起围坐火堆,枯柴燃爆,火焰烈跃。 架在火上的野猪肉滋滋冒油,香味叫人口齿生津。 众人聊了起来,还是严晚棠的话题。 严晚棠在学校成绩优异,精神体是一只雕鸮,她和周斯衍几个属于同级学生中的第一梯队,是军校重点培养的好苗子。 毕业后,严晚棠进入空战部,有望成为下一任空战部部长。 结果,她利用工作之便,和恶物勾结在一起贩卖器官,如今被列入白塔黑名单,大家不免唏嘘。 聊完严晚棠,聊着聊着又拐到薛屿身上。 薛屿永远是同学聚会里,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芝麻绿豆的事翻来覆去说,每次都能嚼出不同的笑点。 “唉,薛屿那种窝囊废都没误入歧途,严晚棠怎么就走错路子了呢,大好的前途,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想多了,薛屿背把枪都费劲,她想学人家贩卖器官,也干不了这种事啊,摘个器官怕是都能把她吓晕。” “薛屿创造了白塔军校有史以来成绩最低的记录,你们记得没,毕业典礼上,校长脸都绿了。” “对了,薛屿毕业后在干什么呢?” “去挖矿呗,她还能干什么。” 大家忽然意识到,周斯衍是薛屿的前男友。 众人拍拍嘴,又转移了话题。 “最近白塔怎么这么多事,怀孕的人还没查出来,又得来追捕严晚棠。” “你们觉得,白塔里到底是谁怀孕了?” “谁知道呢,这种人就该钉在耻辱柱上!” “偷偷怀孕,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难道还想在白塔生孩子吗?简直胆大包天,罪该万死啊!!” 周斯衍一言不发。 静静等着,等到烤肉烤好了,他眼波才微微漾动。 野猪肉烤好了,众人分着吃。 队长卸了一大块猪腿肉,用油纸垫着递给周斯衍:“来,斯衍,你也吃,这年头,吃顿新鲜烤肉可不容易。” 周斯衍接住烤肉,没有吃,而是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这边任务重,就先走了。” 众人挽留几句,又客气道:“那司长,你再拿点肉吧,很香的。” 难得一顿荤腥,这几人馋得流口水,分都不够分呢,哪里还想再分给周斯衍,客套话罢了。 没成想,这位向来不苟言笑、俨乎其然的周司长,居然假装听不懂他们话里的客套。 他淡定自若点头了! 盯着木架上的烤肉,说出一句让大家目瞪口呆的话:“好,那我再拿点吧,多谢。” 火堆边上一圈人呆若木鸡。 这不对呀。 按照周司长以往的为人处世,应该是把他手里的肉还给他们,说:你们慢吃,我失陪了。 然后潇洒走掉。 他现在怎么还连吃带拿的呢? 话都放出去了,众人也不好意思不给。 好的肉吧,就这么点,分多了也舍不得。再说了,都给了周斯衍一块最好的猪腿肉了。 第23章 ◎和蓝莓搞内卷当好妈妈◎ 离开治安队的营帐有一段时间了,周斯衍才让默里停车。 四周灌木丛稀疏,虫鸣喈喈。 夜色黑稠,薛屿也看不清周遭具体状况。 三人都下了车,周斯衍怀里还抱着薛小海。 一时之间,有个难题摆上明面——三个人该怎么睡? 之前薛屿和周斯衍都是放倒后排座椅,垫上软垫,两人一起睡。 现在还有个默里,三个人挤在车里,肯定挤不下。更何况还有个薛小海,车里堆了不少周斯衍给孩子买的玩具和衣服。 薛屿道:“车里有一顶帐篷,我把帐篷搭起来,默里你就睡帐篷里吧。周斯衍带宝宝睡车里。” 默里:“那你睡哪里?” 周斯衍也投过目光。 薛屿摸摸耳垂,周斯衍和默里都是极端性保守派,和她的关系也仅仅是分手已久的前男友。 周斯衍刚生完孩子,她要是和默里睡,肯定不行。 默里还怀着孕,她当着默里的面,去和周斯衍睡车上,也不好。 薛屿低头看看鞋面,又抬头看看透不出半点光的夜空,她干脆睡车底下算了。 默里先开口:“你和他睡车上照顾孩子吧。” 有了台阶,薛屿麻溜溜地下:“也行,还得照顾孩子呢。唉,大环境如此,咱们都得克服。” 她利索去后备箱取来帐篷,和默里一起搭起来。 周斯衍抱着孩子进了车,准备再给她喂一次奶。 薛屿和默里搭好帐篷后,悄悄告诉他:“周斯衍之前怀孕时,薛小海总会在他肚子里闹他,需要我靠近安抚。如果宝宝也在你肚子里闹,你就告诉我。” 默里点头。 薛屿又抱来一瓶水:“这水是用来洗漱的,不够的话,你再和我说。” “好。” 薛屿也简单刷牙洗脸洗手洗脚,换上新袜子了,回到越野车上。 周斯衍刚从保温器里取出热水,要给孩子冲奶粉,薛屿爬到他身边:“我来吧,你先去洗漱。” 周斯衍冲好奶粉,让薛屿抱着孩子喂奶,他这才下车。 薛小海白天在车里睡了一路,喂好奶后,开始精神抖擞。 她不愿裹在小被子里了,爬出来咿咿呀呀抓着小海马玩。 小海马很喜欢和自己小主人玩,在车里来回飞,尾巴勾着一个乌龟毛绒玩偶,晃来晃去逗薛小海。 薛小海在周斯衍肚里待了两年,一出生就有十斤,发育得很好,才几天的功夫,已经会爬。 她在床垫上爬来爬去,一会儿追小海马,一会儿又爬到薛屿怀里,摸摸妈妈的脸,扯一扯头发。 薛屿抱住她按住,不让她动:“薛小海,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底要干嘛?” 周斯衍洗漱回来了,将孩子抱过来轻轻晃动:“我来哄吧。” 自认为是个哄娃高手的周斯衍,这会儿遇到瓶颈期了。 孩子出生后,都很乖,他喂好奶,抱在怀里晃两下,孩子就抱着它的小海马乖乖睡着了,不吵不闹,甚至让他萌生出一种愧疚:越懂事乖巧的孩子越让人心疼。 孩子前几天的乖巧,让他错误判定自己是个天赋异禀的奶爸。 然而现在,他才知道,带娃之路漫长且艰难! 他横着抱,孩子就在他怀里鲤鱼打挺。 他竖着抱,孩子就往他肩上爬,抓他的耳朵,抓他的头发。 他一把孩子放在床垫上,孩子就满地爬,去抓小玩具,去追小海马。 薛屿看了眼腕表,都快十二点了,她困得不行,孩子还没有一丁点睡意,一直在玩。 “薛小海,快点睡觉!”薛屿捞回到处爬的孩子,强行按在怀里。 “觉!”孩子咧嘴笑,学她说话。 薛屿:“白天教你说话,你不搭不理装哑巴。现在大半夜该睡觉了,你又出声了?” 薛小海说话只会一个字一个往外蹦:“哑、了!” 薛屿捏她的脸:“求求你睡觉了,小祖宗。” 薛小海:“宗!” 周斯衍不信邪了,再次抱起孩子,按自己熟悉的抱姿哄孩子。 结果孩子还是不睡,嘴里咿咿呀呀学语乱叫,又挣扎着要去抓玩具。 “前几天一哄就睡,今晚是怎么了。”周斯衍眉宇微蹙,“孩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薛屿抢过孩子塞进嘴里的玩具,“你看她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吗?” 她拖过孩子,平躺放在床垫中间,一只手捂住孩子的眼睛:“薛小海,天黑了哦,快快睡觉。” 孩子小手小脚乱动,不满意地哭嚎,不过很快,她又安静了。 薛屿以为她睡了,松开手,结果孩子眼睛依旧睁着。 薛小海发现了个新的玩法,自己举起小手捂住眼睛,又松开,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捂住眼,再松开,笑得乐开了花。 她自己玩还不够,爬过来握住薛屿的一根手指,用力拉,要让薛屿蒙她的眼睛。 薛屿只好陪她一起玩。 周斯衍让薛屿休息一会儿,他来陪孩子玩。 就这么一个蒙眼睛的小游戏,孩子居然玩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她觉得没意思了,又到处爬,去找新的玩具。 孩子不睡,薛屿和周斯衍自然也没法睡,打着哈欠陪孩子玩。 薛屿头一回体会到,带孩子是件多难的事。 她看了眼时间,都凌晨一点了,孩子还是在玩,神采奕奕,抱起玩具滚来滚去。 “你睡吧,我陪她玩。”周斯衍说。 “没事,再等等吧。” 薛屿哪里好意思睡,再说,薛小海嗓门还很亮,时不时喊叫,她也没法睡呀。 孩子坐在周斯衍腿上,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 她爬到薛屿身上,扯她的衣领,头往里面钻,似乎是要找奶吃。 薛屿懒得反抗,有气无力道:“你老妈我没有奶,去吃你爸的吧,你爸胸肌大。” 孩子折腾了薛屿片刻,又爬回周斯衍身上。 她发现了新的新奇点,看了看爸爸浓密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咦,为什么我头上什么都没有? 伸出小手抓向爸爸的头发,这里抓一把,那里抓一把。 周斯衍瞬间顶了个鸡窝头。 他只是不断歪头躲避孩子邪恶的双爪,并没有阻止她。 薛屿拉开孩子的手,装模作样打了一下:“调皮鬼,不要折磨爸爸妈妈了!睡觉睡觉,求求你。” 孩子朝薛屿这边伸手,要她抱,还发出一个音:“妈~” “叫妈也没用,赶紧睡觉!” 又过了一个小时,薛屿和周斯衍熬红了眼睛,孩子还是在玩。 期间周斯衍还给她喂了一次奶,喝完奶,这孩子更有精神了。 薛屿心力交瘁,有一搭没一搭和周斯衍聊天:“就这,你还想要二胎吗?” 周斯衍揉揉通红的眼睛:“还行,她再玩一会估计就睡了。” 这时,车窗传出轻微扣响。 薛屿看过去,是默里,她打开车门:“默里,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默里的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我看车里的灯亮了很久,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就过来看看。” 他视线往车里一探。 床垫上各种小玩具丢得到处都是,床单也皱巴巴的,孩子抓着几个玩偶,往小海马身上堆,玩得不亦乐乎。 反观两位大人,一个比一个憔悴,眼里都是红血丝。平日尤为注意形象的周斯衍,头发乱糟糟,边打哈欠边陪孩子玩。 薛屿唉声叹气:“薛小海大半夜不睡,一直在玩,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默里道:“要不要我帮你们带一下,你们先休息?” 薛屿还是挺信任默里,可周斯衍不行,他不可能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周斯衍将孩子抱到腿上:“薛屿,去帐篷睡吧。” 薛屿哪里好意思去:“不用,我还能熬。” 孩子发现车门开了,嘴里哼叫,顿时挠着周斯衍的胳膊,挣扎着想出去玩。 周斯衍没办法,抱着孩子下车,想着在外面转一转,可能孩子就睡了。 孩子看到亮着微黄灯光的帐篷,又来劲儿,伸手往帐篷方向抓,周斯衍只好又带她进入帐篷。 帐篷比车里宽敞很多,底下是充气垫,孩子爬得更加欢。 薛屿和默里也进入帐篷,三人盘腿坐,看着孩子到处爬。 孩子来到薛屿身上,摸着她的脸:“妈。” 也不认生,又往默里身上爬:“爸。” 周斯衍脸都绿了,将孩子捞回来:“叫谁爸爸呢?” 孩子歪着脑袋:“呢。” 薛屿道:“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爸爸妈妈呢,这是在学舌乱说而已。” 周斯衍捏捏孩子的脸:“我才是爸爸,薛小海。” 薛小海好像在认真思索:“海。” 周斯衍:“……” 薛屿瘫在一旁偷偷捂嘴笑。 周斯衍继续对孩子说:“爸爸好不好?” 薛小海:“好。” 周斯衍:“妈妈调不调皮?” 薛小海:“皮。” 薛屿:“诶,周斯衍,这就没意思了啊!” 周斯衍笑了笑,继续逗孩子玩。 默里从角落的背包里,找出小号瓶装水,放在垫子上滚。 薛小海立马被吸引注意力,爬着去追瓶子。 瓶子滚到薛屿这边,孩子马上要追上了,薛屿匆匆将瓶子往周斯衍那边滚。 孩子继续追。 周斯衍又将瓶子滚到默里那边去。 谁都没开口,三人默契地将位置成为调整为最大限度的三角形,一个接一个滚瓶子,让孩子去追。 玩了几圈,眼见孩子要快腻了。 第24章 ◎又香又白人人夸◎ 默里垂着头,在心里盘算。 在南洲生一个孩子要八十二万洲元,那双胞胎呢,不知道价格会不会翻倍。 他去做产检时,照了b超,医生说他肚子里有两个孩子,看起来都很健康。 医生也有建议,要是养不了两个孩子,可以趁孩子还小做减胎手术,流掉一个,另一个留在肚子里。 他想了又想,一个都舍不得打掉。 在南洲那几天,他走遍城内所有母婴区,对比每种牌子的奶粉价格、了解儿童玩具的种类、摸过所有婴儿衣服的布料。 奶粉很贵,不过他仔细算过账,只要自己多接任务,应该能负担得起。 主要问题是,他外出做任务时,孩子该由谁来带呢? 至于衣服和玩具。 听说孩子出生后一天一个个头,衣服隔三差五就得买新的。 他自己可以给孩子做衣服和玩具,他的精神体小雪有八只灵活触手,穿针引线不在话下。 周斯衍坐在折叠椅上给孩子喂奶,他始终低着头,嘴里的叙述音调平平,像是在自说自话。 “我问过医生,刚怀孕时,胚胎很脆弱,胎儿分泌一种激素来保护自己,这种激素会降低父亲的性-欲,等到胎儿成型了,这种激素会消失,父亲的性-欲也会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另外,怀孕时,身体里会生成一个育儿囊,胎儿就是在育儿囊里发育。等到生孩子时,你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摘除育儿囊。” 默里静静听着周斯衍的前车之鉴,没有插话。 周斯衍继续说:“还有,精神体也会怀孕,怀的是蓝莓的孩子。等你的小雪把小精神体生下来,那个小精神体就是你孩子的精神体。” 听到这里。 默里才诧然抬头:“那只小海马,就是薛小海的精神体?” 他还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那只小海马一直跟在薛小海身边,起初还以为是周斯衍给孩子买的什么宠物玩具。 “是的,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有精神体了。” 周斯衍回道,方才的语调平平忽然扬高,骄傲劲儿完全掩盖不住。 他又接着道:“这些是我的经验,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默里看向他,郑重而认真:“谢谢你,周司长。” 周斯衍:“不客气。” 陶锅里的水烧开了,咕噜咕噜沸出泡泡,薛屿还是没回来。 周斯衍说:“面条等薛屿回来了再下吧,我问一下她在哪里。” 他用云音匣呼叫薛屿,薛屿很快接听,说是让他们先吃,她在芦苇荡里发现了鱼,要捞几条回去给他们补身体。 周斯衍收起云音匣,说:“她在捞鱼,我们再等她一会儿吧。” 默里起身:“我去帮她。” 薛屿这边,她还真在水里发现了芦花鱼,个头很大,很笨,在水中慢吞吞摆尾。 水很清澈,她测了污染值,在可接触范围内。 薛屿干脆扒了衣服和裤子,只穿运动内衣和内裤,一猛子扎下水。 蓝莓也跟着下水。 一抓住鱼,薛屿用水草串住鱼嘴,再绑到蓝莓尾巴上。 没多久,蓝莓尾巴就绑了五条鱼,很滑稽。 蓝莓不太满意自己漂亮的尾巴被这样子搞,一直催薛屿上岸。 薛屿道:“再抓两条,这里的鱼好笨呢,不抓可惜了。” 薛屿发现自己在水中的憋气时间越来越长,她没认真数过时间,但肯定超过了二十分钟。 在水中,她对身体的操纵能力也越来越强,摸鱼一个摸一个准。 这时,水中闪过一条很大阴影,薛屿吓了一跳。 她猛地浮出水面,正要拔刀。 一条触手惊悚的章鱼朝她游来,默里就在章鱼的身后。 他过来时,手里还捏着一条鱼。 他的指力强得可怕,滑溜溜的鱼在他指间毫无挣扎之力,仿佛被他的指腹吸附住。 “默里,你怎么跟个水鬼一样,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薛屿大声说。 默里在水里游刃有余,靠近了薛屿:“你抓了几条?” 薛屿指向蓝莓的尾巴:“一大串呢,今晚我们可以吃烤鱼了。” 默里将手里的鱼丢给小雪,让小雪用触手卷住,说:“你很厉害,这里的鱼很聪明。” 薛屿:“聪明吗,我觉得它们很笨的!” 默里:“不是它们笨,是你比以前更灵活,更聪明。” 薛屿嘿嘿笑着,这家伙怎么还给她提供情绪价值呢?蓝莓的内卷影响力这么大吗? “那我们再抓两条?”薛屿提议。 “好。” 两人再次潜入水中,抓着抓着鱼,薛屿察觉不对了。 咦,怎么这么愉悦呢,这么舒服呢——好像是多巴胺分泌过猛了,整个人飘飘然在云端。 薛屿正疑惑,旁边水花剧烈破开,泛出白浪。 默里不抓鱼了,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岸,甚至都不通知薛屿一声。 薛屿也快速上岸,看到默里背对她,捡起放在草滩上的外套,他头发很短,露出耳朵像是烧起来了。 薛屿朝他走过去,默里听到脚步声,却道:“别看我。” “哦。”薛屿只好停下。 人就是这样,对方越是不让看,越是忍不住看。 薛屿目光不受控制瞟过去,看到默里从外套的内兜里,摸出一个金属针剂盒。 他打开针剂盒,取出针筒和一管玻璃瓶药剂,手指颤抖得厉害,针筒抽出药液,近乎是迫切而焦虑地扎进了手臂。 薛屿认得出,这药剂的玻璃瓶和周斯衍用的一样,这药是极端性保守派的内部药物——性-欲抑制素。 她又往他身上瞟一眼。 默里下水时,只脱了外套,他身上是墨绿色的速干贴身衣,料子很薄,浸水后服帖地黏在身上,勾勒出宽阔背脊,精悍腰线。 他始终背着身,薛屿也没能看清他腹部的情况,不过好像还没显怀。 “薛屿,不要看我。”默里再次出声,他能感受到薛屿的视线。 薛屿拍拍自己涨红的脸,匆匆移开目光。 她后退几步,往清澈的水里一看。 看到蓝莓和蓝环章鱼在水中缠得很紧,章鱼的触手完全缠在蓝莓身上,几乎要把蓝莓完全包裹住。 原来是这个始作俑者! 怪不得她感受到一阵阵快慰冲击着神经,原来是蓝莓和小雪在水里相濡以沫! “蓝莓,看到我沙包大的拳头了吗,我捶死你!” 薛屿再一头扎进水里,不等她上手,两个家伙自己分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薛屿,没羞没臊。 她捞起蓝莓上岸,取下绑在它尾鳍上的鱼,装模作样捶了它两下:“光天化日,成何体统,伤风败俗,大逆不道!” 蓝莓朝她吹泡泡:你不也一起快乐吗,爽完了就捶我? 薛屿捏捏它的尾鳍,声音压低不让默里听到,“这样搞得我很尴尬的,默里都打抑制素了,可想而知他的反应有多激烈,下不为例哦。” 蓝莓:“哦。” 收拾好蓝莓,薛屿也快速穿上自己的衣服。 默里打完抑制素,针剂盒收好,穿起外套,扣子扣到最后一颗,抵在凸起的喉结下。 两人很默契地不提这事,薛屿一手提着鱼,一手紧紧抱住蓝莓,对默里道:“这鱼可真大,走了,我们回去弄烤鱼吃。” 默里低着头,走在她后面。 为了避免再发生刚才的事,他把小雪收入精神图景中,不让它出来和蓝莓一起玩了。 两人沿着芦苇滩往回走,沉默良久,耳边只有芦苇随风晃动的呼声。 薛屿感受到气氛太怪异,想开口调解一下,又不知该说什么。 默里却自己先出声了,没头没尾问一句:“那首歌是你自己编的吗?” 薛屿脚步放慢,改为和他并肩走:“哪首歌?” 默里:“你在车上唱的那首。” 薛屿不当文抄公,诚然道:“不是,这是别人的歌。” 默里:“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 薛屿笑了:“有*品位!我以前体会不到这首歌的意境,这段时间算是感受到了,越唱越琢磨出里头的味道,很符合我现在的心境。” 默里斜眸看她的侧脸:“很符合你的心境?” 薛屿:“对呀,太符合了!” 默里唇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我很喜欢,你可以再唱一遍吗?” “当然可以呀!” 薛屿清清嗓子,放声大唱:“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歌声刚出,默里皱了眉:“我说的不是这首。” 薛屿摸不着头脑:“那是哪首?” 默里不说话了,已经出了芦苇滩。越野车就在前方,他加快脚步,走在薛屿前面,和她拉开距离。 薛屿提着鱼在后面追他:“你说的是茉莉花呀,我可以唱给你听呀。” 她继续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周斯衍抱着孩子坐在折叠椅上,听到薛屿那豪迈的歌声,抬起头看去,眯起了眼。 默里先回到越野车边上,他直直走到车的后备箱,从自己行囊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 又绕到车里的另一侧,避开薛屿和周斯衍,花了二十秒钟换上了。 薛屿提着鱼回来:“周斯衍,你看,好多芦花鱼,等一下我们弄烤鱼吃。” 周斯衍颔首:“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苦的,你带孩子才辛苦呢。” 她到后备箱找出之前的折叠桶,展开后,鱼放进去,又倒了水。 第25章 ◎你的精神体比你诚实多了◎ 薛屿抱起蓝莓后退几步:“我就先走了,那个……呃,姐你慢慢遛姐夫,祝姐夫身体健康哈。” 严晚棠道:“都说了让你帮我讲价,你这么快走干嘛,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薛屿摆摆手:“我哪里会讲价,再说我和封启洲也不熟呀,我的话他也不会听。” 严晚棠摸着“藏獒”的脑袋:“封启洲不是你前男友吗,你们还不熟?” 薛屿正义凛然否认: “不熟的不熟的,我们只在一起两个多月,根本不熟。” “再说了,好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而且封启洲那个人嘛,嘴巴很坏,我都不想见到他,他肯定也不想见到我,多尴尬呀这是。” 她边说边后退,只想着快些离开,不然真怕严晚棠的藏獒老公来咬自己。 严晚棠歪头笑了笑:“有这么严重吗,我和我老公们就算是分手了,也是相处得很好呀。” 薛屿怀里的海马飞了出去,她也没管,继续倒退着走应付严晚棠。 “我这种废材和你这样的天才当然不一样了,我对待前任的态度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见面!” 严晚棠莫名其妙捧腹大笑,她笑得厉害,眼泪都出来了。 薛屿被她笑得发瘆。 奇怪的是,心里腾升的恐惧和紧张,却被某一种强烈的欣悦快感给强制压住,心跳加速,脸皮耳垂发烫,熟悉的飘飘然来势汹汹。 察觉到不对劲,薛屿扭头一看。 好家伙,又是蓝莓! 转眼的功夫,蓝莓已经和一团毛茸茸、白蓬蓬的东西如胶似漆了。 薛屿定睛看去,那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正是一只血瞳北极狐,封启洲的精神体! 封启洲身穿白大褂,衣服下摆随风扬起。即便是外出行医,还很骚包地穿着精致皮鞋,手里提一个很大的医药箱。 “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见面?好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 封启洲步伐款款走来,站到薛屿面前,下巴指了指两位耳鬓厮磨的精神体,“薛屿,你的精神体可不是这样哦。” 薛屿面皮滚烫,如坐针毡:“蓝莓,好朋友不能这样!你还给我松开!” 严晚棠牵着“藏獒”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一只海马和一只北极狐,居然还会看对眼,哈哈哈哈!” 薛屿跑去要将蓝莓从北极狐松软的怀抱里掏出来,却见它俩泪眼婆娑,情意绵绵,被薛屿分开了,依旧藕丝难割,痴情地望着对方。 完了,我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薛屿俯身说:“想想黑眉,想想小雪,想想你的孩子,你都忘了它们吗?” 蓝莓眼神坚毅看着薛屿:我全都要! 封启洲这边急着给严晚棠的男朋友做手术,他喊了一声:“蛋糕,过来,干活儿了。” 北极狐依依不舍,和蓝莓蹭了蹭脸,才跑向封启洲这边。 薛屿不敢轻举妄动,她暂时不敢回周斯衍那边,生怕把严晚棠和封启洲给引过去,让他们发现薛小海的存在,那就糟了。 她带着蓝莓慢吞吞过来,站到封启洲身边。 见到封启洲掀开“藏獒”身上的狗皮,里面是一个瘦削的男人,男人浑身皮肤溃烂,有一部分已经兽化,皮肉里长出棕色毛发。 严晚棠唉声叹气:“他受感染后就这样了,皮肤全烂了。我没办法,才剖了一张狗皮披在他身上,他的精神体是犬系,狗皮披在他身上可以延迟恶化。” 封启洲问:“他的精神体还能召唤出来吗?” 严晚棠:“不能了,精神力都耗尽了。” 封启洲打开医药箱,戴上胶质手套:“我先给他做清创,做完清创,你带他找个地方休养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尽快找到合适的皮肤,我再来帮他植皮。” 严晚棠:“好吧,那要多少钱呀?” 封启洲:“清创是二十六万,植皮是七十万。你先给我付清创的费用,植皮费等你找到合适的皮肤,我给他做了手术再给。” 严晚棠声音很大:“这么贵!清创不都是十八万吗,怎么涨到二十六万了?” 封启洲头也不抬,手部很稳地处理男人身上的溃烂皮肤,道:“我是开直升机来的,油费、误工费不得算在里面?” 他特地提醒:“而且严小姐,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白塔的a级通缉犯,我要是把你扣回白塔,可以拿到一百万赏金哦。” 严晚棠往地上踹了一下:“可恶的白塔,赶紧灭绝吧!” 薛屿在一旁缩头缩脑像只鹌鹑,眼睛悄悄来回偷瞄两人。 这两人看起来很熟,封启洲该不会也参与了器官贩卖吧,全员恶人啊。 严晚棠手指戳了戳薛屿脑门:“嘿,看我干什么,别妄想把我当致富路子,你打不过我的,一百万赏金和你没关系。” 薛屿摸摸头:“这种福分我哪里敢想。” 她悄悄云音匣给周斯衍发消息:我遇到封启洲和严晚棠了,你快把薛小海藏好,和默里先离开这里吧,我等下去追你们,不用担心我。 周斯衍:我让默里照顾薛小海,我去找你。 周斯衍不给薛屿商量的余地,关了云音匣,将怀里熟睡的孩子递给默里:“薛屿遇到严晚棠了,你帮我们看着孩子,我去接应她。” 这一刻,其实他很害怕。 这是他头一回把孩子交到除了薛屿以外的人手里。 他道:“默里,你也即将成为父亲,薛小海也是你腹中孩子的姐姐,希望你……” 默里不是很熟练地抱着孩子,打断他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照顾好她的。” 周斯衍:“多谢。” * 封启洲做清创手术很奇怪,每隔十分钟就离开,说要去直升机上拿药,他的直升机就停在三十米远的平地上。 进入直升机内,待了不到十秒,又很快下来。 来回了两次,严晚棠不耐烦了:“有什么药你就不能一次性拿完?” 封启洲笑了笑:“最近熬夜比较辛苦,记性变差了,谅解一下。” 薛屿看着封启洲眼底的乌青,很熟悉,那晚上薛小海大半夜不睡觉,她和周斯衍、默里熬夜带娃,第二天也是顶着熊猫眼。 想到这里,薛屿不自觉看向封启洲的腹部,默里一夜情都怀上了,封启洲该不会也…… 薛屿越想越心慌,旋即又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中招! 再说了,看封启洲走路时还骚包耍帅的模样,完全不像怀了孕、或者生了孩子的模样。 退一万步说,封启洲这样的精致利己主义,要是真的怀了她的孩子,他不得暴跳如雷过来找她,让她出打胎费呀! 封启洲做手术很熟练,也很快,半小时就结束了。 躺在医用手术垫布上的男人,明显有所好转,闭着眼,没那么狂躁了。 严晚棠暗里推了一下薛屿,朝她用唇语道:“讲价呀!” 薛屿哪里会讲价,没穿越前去菜市买菜,磕磕绊绊一个屁都放不出来,她硬着头皮道:“启洲呀,你们这行,来钱挺容易哈。” 封启洲收拾着医药箱:“你想说什么?” 薛屿:“就是很羡慕啊,出来接个活儿,动动手十几二十万就到手了。” 封启洲斜眼:“你这语气怎么听着这么怪呢?” 薛屿:“所以,能不能给严晚棠便宜点?” 封启洲冷酷无情:“不能。” 最终,封启洲也不让价,严晚棠这样看起来很变态的人,竟也乖乖付了钱。 薛屿站在原地不敢动。 封启洲提着医药箱上了直升机,在里面待了一分钟左右,探出头喊道:“想不想坐直升机?” 薛屿婉拒:“不用了,这么贵的东西我坐不来,还是跑步吧。” 她话音刚落,蓝莓已经和北极狐一起上了直升机。 封启洲继续喊:“蓝莓可比你诚实多了,上来吧,我送你去找周斯衍,顺便和你聊点事。” 薛屿先给周斯衍发了消息,告知他此事,让他把薛小海藏在车里别出来。 这是薛屿第一次坐直升机。 以前在军校也有直升机演练项目,她成绩太差,没资格上机,只能在训练场赶鸟。 薛屿坐在副驾,看到后面的位置放了一个很大隔音恒温玻璃箱。 箱面被封启洲设置了不可视功能,薛屿看不到恒温箱里面是什么东西。 薛屿先开话匣子: “我听说严晚棠在做器官贩卖,好可怕,怎么就误入歧途了呢,还是趁早回头是岸呀。” 言下之意,封启洲,你可别沾手这些事啊,我害怕。 封启洲启动直升机。 这种直升机性能高端,旋翼桨叶转动时,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淡定道:“白塔里关于器官贩卖,是一直都有的事,上层从没管过。因为之前贩卖的都是底层平民的器官,上头权当看不到。” “这次,严晚棠一下子摘了好几名领导层的器官,上级才下令严查器官贩卖的事。她应该是想要逼迫上级重视此事,才这么干的。据我所知,她没贩卖过平民的器官。” 薛屿暗自愧疚,倒是她狭隘了。 封启洲继续说:“严晚棠很变态,但她不一定是坏人。” 他瞥眼薛屿:“就像你,你看起来很废物,其实说不定蕴藏着很强大的力量,我觉得总有一天,你会让所有人震惊的。” 全校混得最差劲的倒数第一,干大了前男友的肚子,这么爆炸的新闻。 薛屿:“谢你吉言。” 直升机在距离越野车二十米的位置降落。 第26章 ◎不要随地大小爹◎ 封启洲抱着孩子,对向舱窗玻璃,举起孩子的手挥了挥:“宝宝,我们走了,来,和妈妈说再见。” 孩子只会哭和笑,发出几个不成调的音。 她眼巴巴看着外面,脖子拼命向前探,想要再和妈妈靠近一点。 直升机的旋桨转动,机身离地,薛屿在底下挥手喊:“一路平安啊!” 封启洲看向下方,他视力远超常人,还能看到薛屿那双圆润清澈的眼睛,毫无心机,多淳朴一老实孩子。 直升机一走,周斯衍急速冲进车门边:“薛小海呢?” 薛屿也一起跑过去查看。 默里拉开他那个迷彩褐色军用装备包的拉链,拉链一开,包里蹦出一声稚嫩童声:“哇!” 孩子还以为是在玩蒙眼睛的游戏。 周斯衍俯身往包里看。 孩子抱着她的小海马,眼睛来回转动看三个大人,咧着嘴笑。 周斯衍从包里抱出孩子,垂头和孩子额头相抵,几乎要落泪,他的女儿就这么乖乖躲在包里,还以为在玩游戏,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不欢迎她。 默里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轻声说:“孩子以后就要一直过着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 薛屿也心酸,握住孩子小小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骤然悲伤,薛屿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怎么搞得这么伤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生下来了,我们就努力把她养大。” “再说了,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有精神体,这样的天降猛女,我们还有什么担忧呢!” 周斯衍在孩子脸上亲一口:“薛小海,你妈说你是天降猛女呢,喜欢这个称呼吗?” 孩子又玩起蒙眼睛的游戏,两只小手自己捂住眼睛,片刻后松开:“哇!” 三个大人跟着孩子一起笑。 薛小海觉得有意思,来回玩了好几次。 薛屿摸着下巴,皱眉凝思。 周斯衍担心她多想,暗里碰她的手肘:“别想太多,我们努努力,或许哪天可以拿到南洲安全区的居住证,到时候带孩子搬到南洲去,就不用躲躲藏藏了。” 薛屿转头看他:“啊,我没在想这个呀。” 周斯衍:“那你在想什么?” 薛屿看向还在玩蒙眼游戏的薛小海,郑重地说:“我在想,到底是我们在逗薛小海,还是薛小海在逗我们,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周斯衍原本沉肃的表情瞬间缓和,车内悲伤的气氛有所好转,他抱着上了车:“那你慢慢思考吧,默里,你来开车。” “好。” 默里先是藏在座椅底下的玩具都捞出来,才绕到驾驶位去开车。 薛屿和周斯衍一起带孩子坐在后座,蓝莓、黑眉、小雪继续挤在副驾玩叠罗汉。 越野车向着亚加安全区方向行驶,他们打算到亚加安全区补充一些物资。 默里稍微绕了另外一条路,不是先前薛屿和周斯衍来的那条了。 外面的风景壮阔,一望无际的荒漠上,稀稀疏疏分布一些灌木乔木和枯黄的草地。 偶尔还能见到猎豹和鬣狗,整体像是旱季的非洲大草原。 默里估计是想要缓解方才悲伤的气氛,特地选了这么一条风景不错的路,车速也慢了许多。 周斯衍抱着孩子,始终侧头看向窗外。 薛屿睨他一眼,只看到他完美的下颌线。 “真是不负责任,孩子都不带。”周斯衍忽然没由来说了这么一句。 薛屿心虚,以为是在点她,她咳嗽两声,默默伸手从周斯衍手里接过孩子,举起来亲了亲:“哎哟,妈妈的好宝贝,重了不少呀。” 孩子笑着,伸手去抓薛屿的脸。 薛屿躲开,对孩子扮鬼脸:“调皮鬼,抓我干什么,把你的手咬掉好不好?” 周斯衍盯着窗外,又说:“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 薛屿心里越发没底,脸凑到孩子跟前:“好好好,给你捏,但只可以捏,不可以抓哦,不能养成坏习惯。” “没责任心。”周斯衍莫名其妙又重复。 薛屿硬着头皮问:“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周斯衍指着外头经过的猎豹,是一只母豹带着三只幼崽,他语气认真: “看那几只猎豹,只有母豹带着幼崽,孩子它爸真不是东西,自己老婆孩子都不管。” 薛屿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说她。 义正言辞赞同他的话:“对,太不负责任了!丧偶式育儿,这可要不得。” 周斯衍回正身子,抽出纸巾给孩子擦口水:“薛小海,爸爸会一直陪你长大的,绝对不会像外面那些动物一样。” 在前面开车的默里,不由得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周斯衍,生了孩子之后,都会这么话痨吗? 晚上到达亚加安全区,这里是各种老弱病残流浪者的聚居地,无组织无纪律的一个零散型营地。 这个地方很乱,周斯衍让默里在车里照顾薛小海,他和薛屿下车去买东西。 两人先往饭店的方向走。 遇到几个十几岁的少年在一棵猴面包树下玩荡秋千,男男女女都有。 一根藤蔓挂在高高的树梢,他们抓住藤蔓,就荡出十多米远,胆子很大。 朝前走了几步。 薛屿闻着香味,辨认哪个饭店的食物比较好。 “那边,右侧那个,我闻到了炒菜的味道,周斯衍,我们去那个店买吧。” 周斯衍:“好。” 又走了几米,周斯衍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利落转身朝在玩荡秋千的少年们走去。 薛屿不知道他要干嘛,折回来追:“周斯衍,你干嘛呢?” 周斯衍也不回话,径直走到猴面包树下,他在几个灰头土脸的少年之间看了一圈:“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少年们被他的气场吓到,低头扣着指甲上的泥巴。 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女生上前说:“我们是从北方来的,我们被原本的安全区赶出来了,一路流浪到这里。” 周斯衍:“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女生:“我妈妈在水站那边卖水呢。” 周斯衍又看向猴面包树上岌岌可危的藤蔓,严肃教育道: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你们爸爸妈妈很担心你们的。” “怎么能用藤蔓这样玩,要是摔下了,你们*父母该有多心疼?” “你们爸爸妈妈怎么都不管你们,没给你们做安全教育吗,别玩了,都回家去。” 这群少女少男都是野孩子出生,父母哪里会管,孩子生下来不死就很不错了。 他们相互看着对方,再看向周斯衍,挤眉弄眼,捂着嘴偷笑。 周斯衍不动声色继续说: “这样荡秋千很危险,不能这么玩。这边的安全区医疗这么差,你们要是受伤了,让爸爸妈妈该怎么办?他们会心疼的。” 少年们笑着,一个推一个,嬉皮笑脸:“哥哥,你被污染因子感染了吗,怎么说话神经兮兮的?” 周斯衍:“你们应该叫我叔叔。” 一个男生哈哈大笑:“你多大呀,二十几?还叔叔,笑死了!” 周斯衍变了脸色:“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不懂礼貌,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男生:“知道呀,我爸就是这么教我的。” 周斯衍还想说什么。 薛屿在一旁听得痛苦面具,尬到极点,她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拉开周斯衍: “走吧你,怎么还随地大小爹呢,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呀,我真是服了。” 周斯衍面无惧色:“什么叫随地大小爹?” 薛屿:“就是喜欢到处给人当爹,就像你刚才那样。” 周斯衍很严肃:“我本来就当爹了,而且他们那样子荡秋千,真的很危险。” 薛屿强行拉他走:“提醒一下就好了,没必要长篇大论,叨叨那么一大堆,谁愿意听你的。” 周斯衍被薛屿搡着走,又不放心回头冲少年们喊:“不准再玩了,都回家去,不要让爸爸妈妈担心。” 买好三份饭,和一些新的物资,两人回到越野车里。 默里让蓝环章鱼的触手编成一个圈,把薛小海放在触手上,轻轻摇晃,像是在荡秋千。 他则是拿着毛绒玩具逗孩子,薛小海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周斯衍进到车里一看,吓得不轻,赶紧把薛小海抱回来:“你这章鱼没毒吧?” 默里:“我不让它释放毒液,它不会放的。” “还是太危险了,以后不要这样玩。”周斯衍心惊胆战。 薛小海两只手向前抓,挣扎着还想去章鱼的触手上荡秋千,周斯衍哄着她:“宝宝,那个章鱼太危险了,不能那样玩,爸爸会担心的。” 薛屿把一份饭递给默里,朝他使了个眼色:唉,他都当爹了,咱们就让让他吧。 亚加安全区很乱,他们没有在此地过夜,而是继续向前开了一个小时,才在一片草甸中停下。 次日,刚出发不到两小时。 他们的车就被治安队截停了。 薛屿看过去,是之前遇到的治安队,周斯衍还从他们那里要了点烤猪肉来给她和默里吃。 周斯衍拿过风衣,将薛小海遮挡在怀里。 今早是薛屿开车,她扭头对后座的周斯衍说:“他们是不是来找严晚棠的?我昨天见过严晚棠,我去应付他们,你和默里待在车里。” 周斯衍:“你可以吗?” 薛屿:“当然可以。” 薛屿打开车门下去了,直接对治安队队长喊话,装得很着急:“队长,你们是不是在找严晚棠,我昨天见过她!” 队长名叫魏庄肃,人如其名,长得非常庄正严肃,浓眉深目,很像电视剧里的典型正派角色。 第27章 ◎等孩子想你了我就回来◎ 薛屿和魏庄肃往回奔,转眼的功夫,那辆黑色越野车快速在沙子中下陷,很快消失。 薛屿心急如焚,完蛋,怎么才出去一会儿,一回头老公孩子都不见了。 地面的沙土正在流动,魏庄肃蹲下,手指插进沙里:“是流沙。” 薛屿正想和魏庄肃一起挖沙。 蓝莓飞来告诉她,薛小海不在这里,在另一个地方。 薛屿急着要去救孩子,对魏庄肃道:“队长,周司长不在这里,我去找他,你自己先救你的队友啊!” “好,你去吧。” 魏庄肃没空搭理薛屿,在他看来,薛屿是十足的窝囊废,他根本不指望她能帮上忙,不添乱就不错了。 蓝莓在前面飞,薛屿跟在后面跑。 半小时后,听到一阵阵类似狒狒的吼叫声。 薛屿看过去,见到一群直立奔跑,浑身毛发浓密的狒狒在来回抛着一个婴儿,婴儿身穿天蓝色套装,正是薛小海。 狒狒们把薛小海在空中抛来抛去,以此取乐,薛小海哇哇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薛屿吓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她冲过去,一脚踹开其中一个狒狒,跳起来接住薛小海。 孩子哭得都吐奶了,面红耳赤,两只手乱抓。 薛屿紧紧抱住孩子:“小海不哭啊,妈妈在这里,没事了。” 狒狒们看到薛屿来了,纷纷爬到一旁的枯木上,不停吼叫。 薛屿抱着孩子正要往回跑,碰到了周斯衍。 周斯衍脸上头上全是沙子,他跑到薛屿面前:“你怎么样了?” 薛屿道:“我和魏队长一转头,就发现你们不见了。蓝莓告诉我孩子在这边,我就来了。” 周斯衍从她怀里抱过孩子:“是这群狒狒弄的流沙,它们还把宝宝抢走了。” 他眼眶通红,一把搂住薛屿,连同和她孩子一起抱住:“还好有你,要是小海出事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准备往回走。 薛屿道:“薛小海刚才被那群狒狒抛来抛去,哭得很厉害,都吐奶了,先看看她有没有事。” 周斯衍匆匆查看孩子,擦掉她嘴边的奶渍,再检查有没有外伤。 薛屿继续说:“它们把宝宝当玩具一样抛,都吓死我了。” 周斯衍先检查了一遍孩子,才看向树上的狒狒,双眼溅出冷刀子,将孩子交给薛屿:“我去处理它们。” 瞧着周斯衍危险的神色,薛屿下意识以为回到了当年两人在军校谈恋爱时,那时年轻气盛的周斯衍睚眦必报,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他朝那群狒狒冲过去,速度比黑豹还快,强有力的手指掐住一只狒狒的头,摘西瓜一样把头颅给拧下来。 狒狒们乱成一团,薛屿这才注意到,这些狒狒好像不是正常的狒狒。 它们的体型和白塔里成年男人的体型差不多,而且可以直立行走。 默里这个时候也赶到,站到薛屿身边。 薛屿急切关心他:“默里,你怎么样?” 默里:“还好。” 薛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住他往后撤:“周斯衍杀疯了,你躲远点,免得动了胎气。” “胎气?”默里不是很明白。 薛屿拉着继续朝后:“就是别吓到了你肚里的宝宝。” 一共十二只狒狒,周斯衍拧下十一只的脑袋,留下一只让对方跑了。 他甩了甩两只沾满血的手,走过来说: “他们是人,是侯生文的干儿子们。我放走一个,等下再追上去,看看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得赶尽杀绝才行,不然他们可能会到白塔通风报信,告知上头薛小海的存在。” 薛屿想起来了,关于侯生文这个人,这人曾经上过白塔的新闻头条。 白塔里所有人都绝育了,当然也包括侯生文。 侯生文算是白塔的高级管理层,虽然绝育了,但还是很想当爹,他认了很多干儿子。 他带领干儿子们进行各种进化实验。 可惜,实验出了差错,进化没成功,反倒退化了,出现了返祖现象。 他和他的干儿子们陆续朝着灵长类进化,浑身长出毛发,面部也向着猿猴方面变异。 最后,白塔计划消灭他和他的干儿子们。 侯生文带着干儿子们逃出白塔,在外面的污染区做起山大王,出入各个安全区抢劫。 “需不需要我帮忙?”薛屿问道。 她其实只是这么一问,按理说,爹妈一个去解决后患,肯定得一个留下来照看孩子。 周斯衍却点了头:“好,你和我一起去,默里在这里照顾孩子。” 默里从薛屿手里接过薛小海,眼神和谐而可靠:“好,我在这里等你们。” 看着默里和周斯衍相处得如此和谐。 薛屿心里怪怪的,太和气了,太自然了,都快处成一家人了。 * 薛屿和周斯衍一起出发,两人在沙漠中飞奔。 黑眉能闻到狒狒人的味道,一路带领他们到达一处巨大石屋前。 石屋由巨大的花岗岩切合而成,外垒坚固,墙高五米以上。 两人走过去,回到恋爱时的默契。 周斯衍自觉后退一步,让薛屿去开门。 薛屿抬手拍打石门:“你好,亚加安全区送福利啦,快来开门。” 里头逐渐出现粗重且不耐的呼吸声,紧接着是脚步声、以及尖锐沙哑的问声:“来了,敲什么敲!” 侯生文出来开门,他返祖现象严重,长成了一个年老的狒狒,浑浊的瞳孔看了看二人:“送什么福利?” 薛屿笑很老实:“送您一句话。” 侯生文:“什么话?” 薛屿:“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说完,她偏开身,身后的周斯衍冲上前,掐住侯生文的脖子。 侯生文攥住他的手腕:“原来是周司长,我刚才听我儿子回来说,你居然带了一个婴儿。哈哈哈,你和我都是同道中人,都喜欢当爹啊。” 周斯衍掐得越来越紧:“你的好儿子们差点弄死我女儿,这账该怎么算?” 侯生文快要喘不过气:“我儿子那么多,我一只手都数不清,怎么知道是谁干的。” “十二个,十一个已经被我杀了,还剩下一个,我等下就杀。” 周斯衍指力发紧,掐碎了他的喉咙,侯生文太老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杀了侯生文,周斯衍又进入石屋,找到躲在角落里的侯生元的最后一个干儿子,三下五除二拧下对方的脑袋。 薛屿习以为常,以前野训时,在野外碰到恶物和恶兽,周斯衍都是这套不留活口的路子。 她在石屋寻找有用的物资。 周斯衍拿着匕首到处转,屋里的盆栽被他劈成两半,墙上爬过来的一只蚂蚁都被他碾死。 石屋脏乱,没什么可用的物资。 薛屿逛了一圈,找到一沓白塔的新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拿,实在是太脏了,锅碗瓢盆全是污垢,她碰都不想碰。 她装好钱,来到外面等周斯衍。 周斯衍还在屋里搜寻,将里面的东西全给砸了。 薛屿等了许久,喊道:“你干脆把地里的蚯蚓都挖出来竖着切算了。” 周斯衍总算是出来,走到薛屿面前:“他们知道了薛小海的存在,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薛屿:“那也不至于蚂蚁都碾死吧。” 周斯衍:“怎么不至于,有了孩子后万事都得谨慎。” 两人往回走,薛屿想了一会儿,说:“估计还有三天就回到白塔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要是到了白塔,某天有人发现了薛小海的存在怎么办?” 周斯衍不容置疑地吐出一个字:“杀。” 他走了几步,骤然顿足,看向薛屿:“你说,默里真的可信吗?” 薛屿暗自咽了口唾沫:“什么意思?” 周斯衍:“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默里举报我们呢?” 薛屿瞪大眼:“你该不会想杀默里吧?” 周斯衍从口袋摸出一条帕子,擦拭手上残留的血:“如果他真的背叛我们,为了孩子,我没得选。” 薛屿摸摸他的手臂,劝慰道:“怎么可能,默里自己也怀着孩子呢。而且默里不是那种人,我了解他。” 周斯衍似笑非笑:“才一夜情,就这么了解?” 薛屿臊得慌:“别说这个了,害羞。” 周斯衍低头凑过去看她,不知道想什么,须臾才说:“你的性能力越来越强了,我们折腾了一年我才怀上。到了默里,才一晚上他就中招了。” 薛屿听着不对劲:“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斯衍故作深思:“我是担心,你这个能力再这么发展下去,该不会有一天男人和你亲一下嘴,都会怀孕吧?再继续强化,说不定牵个手也能怀上。” 薛屿气得想打他,拉起他的左手,在他掌心用力拍:“好了,牵手了,你小心怀上二胎。” 又拉起他的右手:“这只手也牵了,恭喜你怀双胞胎了。” 周斯衍攥住她的手不放,两人对视,旋即周斯衍浑身剧烈颤栗,猛然弯下腰。 薛屿慌张扶住他:“周斯衍,你怎么了?” 周斯衍面色痛苦,很诚实:“最近太敏感了,你一碰我,我就有反应了。” 薛屿露出鄙夷:“有反应也不至于抖成这样吧。” 周斯衍扶着她的肩,缓慢直起身。 “极端性保守派的成员都需要在体内植入一块芯片,一旦有反应,如果不及时中止,这块芯片会自动释放电流给予惩罚。” 薛屿大开眼界,好奇地问:“那要是你们和别人发生关系了,会怎么样?” 第28章 ◎回到白塔,封心锁爱◎ 薛屿觉得还是太冒险了,劝阻道:“不是说有了孩子后要万事谨慎吗,你这么秀,真被有心之人察觉到端倪怎么办?” 周斯衍想了想,确实如此,不做反驳,心不甘情不愿将昵称改回原来的【周斯衍】 薛屿竖起大拇指:“有魄力,不愧是薛小海爸爸。” 铺好床,薛屿下车去收晾在外面的衣服,回来盘腿坐着叠整。 周斯衍坐一旁给孩子喂奶,薛屿道:“周斯衍,帮我把后面那个塑料袋拿过来,我用来装衣服。” 周斯衍递给她塑料袋,脸色肃冷:“不要叫我周斯衍。” 薛屿眼珠子转了转,呃,太生分了吗?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她向来都是连名带姓叫周斯衍,他也从没反对过呀。 “那叫你斯衍?”薛屿尝试着说。 周斯衍面沉如铁,不答。 薛屿:“斯衍不好吗,那叫什么,小周?” 对方还是不答。 “衍~~” 薛屿故意将语调扬高,夹着嗓子,音线硬生生绕出九曲十八弯。 周斯衍嫌弃地斜睨,依旧保持沉默。 薛屿脑回路来回转,cpu都快干烧了,终于反应过来的这位奶爸的需求,大声道:“薛小海爸爸!” 周斯衍总算有了反应:“嗯。” 薛屿捧腹大笑,笑得东倒西歪,周斯衍鄙夷看向她:“小海妈,声音小点,别把孩子吓到了。” 一句“小海妈”更是薛屿笑得停不下来。 周斯衍没管她,喂好奶,给孩子擦嘴,亲亲孩子的脸:“你妈妈疯了这是。” 薛屿笑了良久,总算是缓过劲儿来。 两人躺下,薛小海抱着她的小海马睡中间,圆鼓鼓嫩生生的小脸像个白馒头。 周斯衍侧躺着,盯着孩子的睡颜,说:“小海妈妈,小海好像重了不少。” 薛屿很赞同,她发现薛小海长得很快,比地球上的小孩长得快很多,刚出生就有十斤,这两天薛屿抱着她,感觉孩子估计都有十三、十四斤了。 “好像也长高了。”周斯衍朝薛屿伸手,“小海妈,把软尺给我。” 薛屿起身从一旁的袋子中找出软尺:“娃她爸,给你。” 周斯衍用软尺给孩子测量身高,比刚出生时高了三厘米。 薛屿凑过来看:“是不是长高了?” 周斯衍:“是的,长了三厘米,宝宝好厉害。” 薛屿不太清楚地球上婴儿的生长速度,但薛小海出生才十来天,就长了三厘米,显然是比地球上的孩子长得快。 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是同龄人,周斯衍、封启洲总说她幼稚了。 你们白塔人天生就是发育得比较快。 哪里是我幼稚,分明是你们太早熟了! 周斯衍把软尺递给薛屿,让她收起来:“好了,小海妈妈,该睡觉了。” 薛屿有来有往回复他:“晚安,薛小海爸爸。” 周斯衍:“晚安,薛小海妈妈。” 薛屿盯着黑漆漆的车顶,感觉自己和周斯衍像是两个大傻帽。 从今晚开始,周斯衍每次叫薛屿,都叫小海妈、薛小海妈妈。 礼尚往来,薛屿叫他:小海爸、薛小海爸爸、娃她爸、孩她爹…… 周斯衍十分受用这几个称呼。 薛屿一这么叫,都能感受到他散出的活力,感觉能立马下地犁两亩水田。 * 第二天,薛屿醒来时,周斯衍早就起了。 他洗漱完毕,在车门外叫薛屿:“小海妈妈,起床了。” 薛屿猛一激灵转身起来,第一时间去摇身边的孩子:“薛小海,起床了,这么小年纪怎么能睡懒觉,快点起来玩!” 她都养成习惯,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叫醒薛小海,坚决不让她白天睡太久。 小孩子抱住她的小海马,呜呜叫了两声,不愿意起来。 薛屿揉她的脸:“起床啦,薛小海,起床喝奶啦,起床玩玩具啦!” 孩子终于醒了,起床气很重,开口哇哇大哭。 轮到周斯衍出手,他用湿纸巾给孩子擦了擦脸,换了尿布后,将她抱出来在外面走动。 “宝宝,看,太阳升起来了。” “宝宝,看那边,那边有一棵树。” “宝宝快看,这里有块石头。” “宝宝,看,妈妈在刷牙呢。” 周斯衍抱着孩子蹲在正在刷牙的薛屿面前,孩子看着满嘴牙膏泡沫的薛屿,起床气总算是消了,两只小手伸着要去摸薛屿,“妈妈~” 薛屿漱口后,又惊又喜:“薛小海会叫完整的妈妈了耶。” 周斯衍也喜出望外:“小海,那爸爸是谁?” 孩子脑袋转了转,还是只发出一个音:“谁。” 薛屿捏她的脸:“懒鬼,快叫爸爸。” 薛小海:“爸!” 周斯衍不太满意,“爸”和“爸爸”只差了一个字,还是有区别的。 “爸”表示是孩子习惯性只重复别人话里的最后一个音。 “爸爸”则是证明她真的认出了自己的父亲。 吃过早饭,出发的路上,周斯衍致力于教孩子学会认爸爸。 给孩子喂奶时,晃了晃奶瓶:“宝宝,是爸爸在给你喂奶哦。” 找玩具给孩子玩时,拿着玩具在孩子面前晃:“小海,这玩具是爸爸给你的哦。” 一上午的时间,孩子耳边全是爸爸、爸爸、爸爸…… 于是乎,到了下午,孩子抱着奶瓶,管奶瓶叫爸爸。 抱着玩具,管玩具也叫爸爸。 看到车外的草地里,跑过去一条野狗,指着野狗大喊:“爸爸!” 周斯衍脸比锅底还黑。 薛屿在一旁开着车,笑得眼泪乱飙:“娃她爸,你不要着急嘛,饭要一口口吃,娃要慢慢教。反正娃是你的,跑也跑不掉。” 周斯衍:“反正孩子会叫你妈妈,你当然不着急。” 薛屿乐呵笑着:“母女连心嘛,理解一下。” 车子平稳行驶,窗外的风景呼啸略过。 薛屿突然叹气:“也不知道默里怎么样了,唉,都是我太差劲了,我要是个有钱人,默里也不至于怀着身孕也要接任务。” 周斯衍:“我有和他说过,生孩子的费用我来出。” 薛屿侧目:“那他怎么说的?” 周斯衍:“他说他会自己攒。” 薛屿心里不落忍,眼神逐渐暗淡。 周斯衍安慰道:“不用担心他,反正他又香又白人人夸,到哪儿都受欢迎,做事应该很顺利。” 薛屿:“……” 没完没了是吧? 接下来的路很顺利,没再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天后,终于是*回到白塔。 到的时候,天还没彻底黑,两人特地等天黑透了才开车进城。 周斯衍这辆越野车的牌照有特权,不需要接受检查就可以直接进城。 车子缓缓驶入城区,林立高耸的金属大楼散着阴森森的压抑感,和先前在路上的荒野是截然不同两个世界。 薛屿和周斯衍各自心情沉重。 要在白塔偷偷养一个孩子,这项任务过于艰巨又漫长。 周斯衍说他会把孩子藏在办公室里,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下班了再偷偷将孩子带回家。 他说得轻松,可薛屿毫无头绪。 这里涉及的问题太多了。 孩子穿过的尿布要怎么处理,肯定不能直接丢垃圾桶,会被发现的。 周斯衍虽然是坐在办公室里工作,但也保不齐会出外勤,到时候孩子怎么办? 还有孩子的教育问题。 孩子长大了,总得读书写字吧,语文课、数学课、体育课都由谁来教? 而且孩子要常年累月就藏在周斯衍的办公室吗? 薛屿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 周斯衍看出她的愁虑,轻声道:“总会有办法解决的,而且,生都生了,总不能塞回去。” 薛屿:“也是,生都生了,总不能塞回去。” 两人先前往薛屿在矿区的宿舍,打算把囤备的一些奶粉藏在她宿舍里。 周斯衍抱着孩子在车里等,薛屿将两大行李箱的奶粉从后备箱搬出来,前往宿舍楼去。 差不多离开了一个月,她宿舍还是原模原样的乱,之前走得着急,也没来得及收拾一下。 将奶粉藏到床底下,薛屿匆匆锁好门就出去。 在走廊碰到庄信章在遛她的蜗牛。 看到薛屿后,庄信章兴奋地朝她挥手:“薛屿,你不是说去训练场训练吗,都一个月了,你的精神体觉醒了没?” 薛屿摸摸后颈,不好得明说:“应该是快了,再等两天吧。” 庄信章:“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我这边给你销假。” 薛屿:“明天我看看能不能回来,可以的话,我就去找你。” 庄信章点头:“好,那你记得来找我销假,没销假的话,你去上班也是白干活,没钱拿的。” “好咧。” 等庄信章走了,薛屿才下楼。 来到外面偏僻的垃圾站后方,周斯衍和孩子就坐在越野车里。 薛屿进入车内,孩子坐在周斯衍怀里,偏头看她,两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又松开:“哇!” 薛屿侧身去亲她的脸:“小海真乖,咱们回家了。” 车子又开了将近四个小时,从矿区回到曼斯特大厦,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 薛小海都在周斯衍怀里睡着了。 这个点依旧有保安在巡逻。 两人的计划是,薛屿带着孩子在车里等,周斯衍先把孩子的奶粉、衣服、尿布等装在行李箱带上去,之后再下来接孩子。 这么定好,薛屿抱着薛小海坐在车里,看着周斯衍先上楼。 第29章 ◎谁偷偷给我生了个孩子?◎ 早上五点,天还没亮,薛屿定的闹钟响了。 她一个激灵弹身,把周斯衍都给吓了一跳,半撑起身子,低声问:“你要回矿区?” 薛屿掀开被子要穿衣服:“对呀,我离开矿区太久了,总得回去露个面。不然领导过来盘查,发现我一个月没上班,把我开除可就不好了。” 白塔不允许有无业游民和流浪者存在,每个人都必须有工作。 人人都像一枚螺丝,严丝合缝填充进白塔这台大机器里,没用的螺丝会被丢掉。 换工作时,最多也只能有一个月的空窗期。 空窗期一过,若是被巡查员发现还在宿舍里咸鱼平躺,将会面临被驱逐的风险。 周斯衍:“要不今晚天黑了再回去吧。等会儿我去档案库,把海马精神体的资料修改为普通水系精神体,方便你后面晋升。” 薛屿一想也是,这事不能拖。 十天后就到了白塔一年一度的选拔赛事,在比赛中获得一定成绩,就有机会升职。 她要去参加比赛,那关于海马精神体拥有超强繁殖力的事情决不能暴露。 薛屿心想,拖一天估计问题不大。 她这些日子舟车疲顿,又躺到孩子身边,大大打着哈欠:“行,那我就在你这里休息一天,也算缓解一下我这段时间陪产的辛苦。” 等她醒来时,天大亮。 孩子也早就醒了,满床跑,她很乖,但又精力旺盛。 从床的这头爬到那头,又回来看薛屿醒了没;薛屿没醒,她又爬了一圈再绕回来继续看。 薛屿起来后,周斯衍带着奶瓶从外面进来。 他穿着棉质衬衫,但扣子没有扣到顶了,敞开了几颗,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 毕竟以前吃过那么多次,薛屿下意识窥了几眼。 周斯衍感受到她的目光,丝毫没有回避,将满床爬的孩子拖过来,奶瓶递到她面前。 薛屿去洗漱回来后,周斯衍在厨房准备早饭,他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正在摆弄面包和牛奶。 薛屿走到他身后:“要我帮你带孩子不?” 周斯衍:“不用。” 薛屿里里外外看了一圈这屋子,跑回厨房问:“周斯衍,你这房子一个月房租多少钱?” 周斯衍:“八百。” “真的假的?”薛屿差点一拳头砸在墙壁,“凭什么我那矿区的小宿舍一个月两千啊!可恶的资本家!” 周斯衍解释道:“我也才搬进来三个月。这房子是继承制,上一任司长死了,他的职位和房子就归我了。” 薛屿听得后背毛毛的:“上一任司长是怎么死的?” 周斯衍摆弄着面包,眼神波澜不惊:“我杀的。” “怪不得你升职这么快,原来是杀出来的。”薛屿面色苍白干巴巴笑了两声,走出厨房。 回到客厅,在茶几上看到周斯衍的履历表。 二十岁进入军校,二十一岁加入极端性保守派,随后外出实习。 二十二岁毕业加入治安队,两个月后接任治安队队长一职。 之后晋升很快,特战队参谋员、特战队队长、安全司组长、安全司副司长、安全司司长。 从毕业后仅仅一年的时间,每隔一两个月就晋升一次,几乎没有停歇就跳到了安全司司长的位置。 薛屿察觉到了什么。 她拿起云音匣,展开屏幕,进入白塔内部新闻网。 查找在周斯衍任职前的上一任治安队队长、特战参谋长、安全司司长等…… 好家伙,全死光了! 上上一任治安队队长死后第三天,周斯衍就接任了。 上上一任特战参谋员死后第二天,周斯衍得以升职接任。 这次的安全司司长也是,上一任安全司司长死亡当天,周斯衍就接替了司长的位置。 这人莫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 薛屿正疑虑,周斯衍抱着孩子出来,另一只手端了一只盘子,里面是沾了番茄酱的面包片。 他将面包放到薛屿面前的茶几:“吃吧,刚烤好的。” 薛屿啃着面包,还在盯茶几上的履历表,“周斯衍,之前的治安队队长、还有特战队参谋员这些……” “也是我杀的。” 周斯衍平淡接了话,他抱着孩子坐在地毯上,拿一只会唱歌的毛驴玩具放在孩子手里。 薛屿咽下嘴里的面包:“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哪个职位,就把人家杀了让自己上位吧?” 周斯衍没否认,只是说:“大家都是这样,这是白塔的机制。” 薛屿没再说话,默默啃面包。 两分钟后,周斯衍抬头看她:“你在想什么?” 薛屿笑得没心没肺:“按照这个晋升机制,那要是我现在把你杀了,我岂不是就能成为下一任安全司司长?” 周斯衍郁结的眉眼舒展开来,头朝她伸过去:“来,升官发财死老公。” 薛屿装模作样捏了捏他的脖子,又很快松开。 吃过早饭,两人商量,薛屿在屋里照看孩子,周斯衍去档案库修改海马精神体的资料。 离开前,周斯衍在卧室换衣服,薛小海往屋里爬,薛屿只好跟着进去。 她抱着孩子坐到床上看周斯衍换衣服。 周斯衍穿衣服很讲究,衬衫、领带、袖扣都齐全。 他站在穿衣镜前,浑身肌肉线条精悍流畅,宽肩窄腰,腹部有一条白色的疤痕,是之前剖腹产留下的痕迹。 他穿上衬衫,透过镜子看薛屿,忽然道:“之前忘了问林医生一个问题。” 薛屿:“什么问题?” 周斯衍:“你的卵子到底是从哪个地方进入我的身体里的。” “……”薛屿轻咳一声,捂住薛小海的耳朵,“还能从哪里,不就是从那里呗,呃,尿道,或者是什么什么,反正就是进入你的身体了。” 周斯衍:“可胎儿发育的部位是靠近胃部。” 薛屿:“你想说什么呀?” “我怀疑是从我嘴里进去的。”他不紧不慢扣上袖扣,“那时候感觉你在我嘴里喷的次数也很多。” 薛屿无话可说,笑了笑:“这个问题有讨论的必要吗?” 周斯衍:“我只是好奇。” 周斯衍走后,薛屿盘腿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看薛小海在泡沫垫上乱爬。 蓝莓和黑眉,还有小海马都围在孩子身边,陪孩子一起玩。 期间,敲门声响起来了,她蹑手蹑足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去。 是个陌生男人,好像是安全司副司长。 薛屿没有理会,再次回到客厅。 好在这里的房子隔音很好,即使薛小海乱叫,声音也不会透出去。 半小时后,敲门声再次响起,薛屿过去看,发现是封启洲。 她同样没理会,只是站在门口,想看封启洲什么时候离开。 结果封启洲一直没走,站在门口许久。和薛屿就隔着一道门,他垂着头站立,单手覆在腹部,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屿很忐忑,封启洲该不会也怀孕了吧。 毕竟她和默里一夜情,都能让默里中招。 当时她和封启洲可是在一起了两个多月,发生关系的次数也不少,封启洲还很喜欢女上……嗯,这个姿势貌似很容易怀孕呢。 封启洲在门外站了足有半小时才离开。 他走了没多久,周斯衍就回来了。 周斯衍说他在档案库里修改了海马精神体的资料,从源头上删除了【拥有超绝繁衍能力】这点,变成普通水系精神体。 同时,还给了薛屿一本水系精神体的训练手册。 薛屿干脆趁今天有空,准备下午就直接带蓝莓去精神体登记中心做登记,做好登记正好回矿区。 周斯衍没什么意见,为了避免薛屿找不到路,他把薛小海哄睡了,自己领薛屿到88层的精神体登记中心。 两人出了门,迅速拉开一段距离。 周斯衍是极端性保守派的人,薛屿是开放派,两人不能靠太近。 性保守派在晋升方面有很大优势,白塔的管理层近半以上都是性保守派。 性保守派要严格保证生活作风,一旦被人举报涉及亲密关系,将会被调查,随后面临贬职的风险。 薛屿走在前面。 周斯衍隔着三米的距离跟在后头,他走路总是时不时看点开云音匣的屏幕,看两眼卧室的监控,薛小海就在卧室里睡觉。 一路上,碰到不少以前的同学。 总会有不少人驻足和她搭话。 “哎呀,这不是薛屿吗,你怎么来曼斯特了?来这里干嘛呢?” “咦,这不是精神体登记的方向吗,你觉醒精神体了?” “你觉醒的什么精神体?要废材逆袭了吗?” 薛屿闷头走路,什么也不说。 在心里默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蓝莓,你给我争气点!我们在十天后的赛场上一洗前耻! 蓝莓待在精神图景中:好呀好呀! “薛屿,抬头挺胸。” 一直沉默的周斯衍在头后冷不丁发出声音,不是命令的语气,而是稀疏平常,好像在说薛屿,过来吃饭吧。 薛屿腰背绷直,刚好到肩的头发跃起小小的弧度。 两人来到精神体登记中心。 周斯衍递上薛屿的身份证,说:“这是我同学,薛屿,觉醒的是海马精神体,过来做个登记。” 登记员先说了句“周司长好。” 随后,在桌面的屏幕点开白塔精神体档案库,搜索“海马”,跳出来一条记录。 “海马精神体,很少见哦,白塔还没有人觉醒过海马精神体呢。” 第30章 ◎封启洲:过分了啊,好歹我也给你生了孩子◎ 嘴上说得轻松,薛屿心里是真的难办。 如果只有薛小海一个,她还会悲喜交加,想着当个好母亲,想着对自己的妈妈大喊:妈妈,我也当妈妈了,我也有自己的孩子啦! 而现在,得知自己有五个孩子。 她只想抹着眼泪大喊:妈妈,我要回家! 前方走来几个人,薛屿局促和周斯衍拉开距离,小声说:“好了,我得回矿区了,你快回去看薛小海吧。” “嗯,你路上小心。” 周斯衍趁机往她背包里塞了一沓钱。 薛屿隔着背包摸,份量还挺重,想起来,当初分手时周斯衍也给了她一沓很重的钱。 当年分手,周斯衍用红色的纸包了一沓钱给她,说:薛屿,以后我就加入保守派了。 其实他也没有正式说咱们一刀两断,以后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但薛屿知道,加入了极端性保守派,就得和以前的恋人彻底断绝关系,变成冷漠、无情的禁欲人士。 她也理解周斯衍,加入保守派是晋升的最佳通道。 两人还没分手时,辅导员就多次来劝周斯衍加入保守派,给他做思想工作,建议他去做阉割手术,相关器官全部切除,心无旁骛以后晋升会更快。 辅导员来了好几次,就在宿舍里找周斯衍谈话。 薛屿当时成绩差,像小学生害怕见到老师,蒙头躲在被子里不出来。 她只听到周斯衍说:不了,这些东西还得留着伺候我女朋友。 辅导员又出了新主意:让你女朋友也一起去做手术啊,以后你们别谈恋爱了,当革命战友,一起晋升一起为白塔做贡献! 周斯衍委婉拒绝。 分手后,薛屿捧着周斯衍给那一沓钱,她知道,那是周斯衍所有存款了。 谈恋爱第二天,周斯衍发现了她很穷,就给她开了共享账户,她一直都知道周斯衍有多少钱。 周斯衍也是孤儿,两人谈恋爱时,他靠到外面抓捕恶物赚钱,养着自己和薛屿。 薛屿当时拿着钱很不安心,她来到极端性保守派的宿舍外面,想把钱还给周斯衍,至少还一半。 但管理员没让她进去,疾言厉色:保守派不能和开放派的人接触,你要想进来,也得加入保守派! 薛屿拿着钱决心要振作起来,她去报了补习班。 补习费很贵,她上着上着,感觉还不错,确实进步了不少。 这补习课越上越上头,一不小心把钱花光了,这笔钱都够她三年的生活费了。 结果回来参加小考,才发现人种的差距是金钱和努力无法弥补的。她是进步了不少,可没有精神体,依旧成不了气候。 * 薛屿想着周斯衍还要养孩子,钱抽出来还给他:“怎么还给我钱呢,留给孩子花吧。” “我不能给你转大额账,保守派那边发现了会来调查。” 周斯衍又把钱塞她包里,拉链拉上:“别再去找什么补习班,真想进步的话,自己按手册来慢慢练。” “哦。” 一阵皮鞋踏地声穿来,封启洲身穿白大褂,双手插兜:“啧啧,保守派和开放派拉拉扯扯。周司长,不怕被人举报啊?” 薛屿吓了一跳,转过去对上封启洲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 封启洲:“我就正常工作正常走路,怎么就神出鬼没了?” 薛屿先给周斯衍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走到一旁,示意封启洲过来,她有话要说。 封启洲昂贵皮鞋踩在金属地板上,长腿迈开,悠哉悠哉站到薛屿面前,桃花眼润着一层流光,低头俯身问:“要和我说什么啊?” 薛屿很想问,你是不是偷偷生了我的孩子? 话到嘴边,终究还是问不出来,只是眼睛一个劲儿往下瞟,看向他的腹部:“嗯,启洲呀,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封启洲花瓣一样润红的嘴唇抿着笑:“不算太好,最近老是熬夜。” 薛屿:“熬夜不好,还是少熬吧。” 封启洲凝瞧她挺翘的鼻子、圆圆的眼睛,鬼使神差想象他的两个双胞胎女儿长大后的模样,长相随妈的话,确实挺不错。 性格的话呢,不能太随妈,妈妈太老实了,容易吃亏。 “封启洲?”薛屿歪头看他。 封启洲回过神:“哦,你和我说什么来的?” 薛屿话在嘴里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止不住看他腹部,“你……哎呀,算了,祝你身体健康吧。” 封启洲低声道:“你这眼睛都恨不得把我衣服给扒下来,都分手了,还馋前男友身子呢?” 薛屿耳朵“噌”一下红起来:“胡说八道。” 嘴这么贱,以后孩子你自己养吧,我不管了! 薛屿这么想,扭头就走。 时间确实不早了,她来到周斯衍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封启洲如果不愿说,那肯定有自己的苦衷。等他愿意告诉我了,我想他会自己来找我的。” 周斯衍:“嗯,要是他愿意把孩子给我们,我也会负责的。” 薛屿:“我太感动了。按照精神图景中的数据,我可能一共有五个孩子,这……” 周斯衍眼睫颤了颤,咽了口唾沫,嘴角抽动,似乎在斟酌话术。 薛屿朝他眨眨眼睛:“薛小海爸爸?” 这一声薛小海爸爸,终于是让周斯衍下定了决心:“我都会养,你别太担心。” 薛屿是真心感动,点点头:“还好你宽容大度,不然这么多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斯衍借着衣服的遮掩,捏她的手指:“以后注意点,不要随便和人发生关系。” 他抿抿嘴,又补充:“哪怕要发生关系,也得先和我商量,不然弄出孩子来,大家都措手不及。” 薛屿挺直身体保证:“不会的,这么多娃都够我受的了。” 薛屿离开后,周斯衍和封启洲对视一眼,并未说什么。 * 离开曼斯特大厦,薛屿在外头遇到了光明正大在遛狗的严晚棠。 严晚棠身穿蓝灰色制服,胸口别了一枚紫罗兰勋章,勋章下还有一块小牌子:白塔a区事务部事务长,严晚棠。 两人碰上,薛屿绕不开,嘴角挤出僵硬的弧度:“嘿,晚棠,好久不见。” 她目光落到跟在严晚棠身边的那只皮毛油亮的藏獒身上:“姐夫看起来好多了呀,气色不错。” 严晚棠眉心一跳,冲她翻白眼:“这是真的狗!” 薛屿顿住,眯起眼端详,才发现这一条真正的藏獒,不是之前严晚棠那个披着狗皮的老公。 匆匆往自己嘴巴上拍:“瞧我这眼睛,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严晚棠瞪一眼薛屿:“以后不准再提我家阿狗,我加入了保守派,就不能发展亲密关*系了。而且我仇家都快比周斯衍还多了,你别到处嚷嚷我家阿狗的事,免得牵连到他。” 薛屿:“阿狗是谁?” 严晚棠:“就是我老公,不是,我前夫。上次你见到的那个。” 薛屿比了个ok的手势:“我都明白。” 严晚棠性子很直爽,和薛屿聊了几句。 薛屿这才知道,原来严晚棠把事务长给杀了,还加入了极端性保守派。然后经过组织评定,取消了她通缉犯的罪名,还让她接替了事务长的位置。 薛屿听得一愣一愣,真是可怕。 突然觉得,自己在矿区当个小矿工也挺好,没这么多打打杀杀。 和严晚棠告别。 薛屿跑去车站,坐悬浮列车回矿区。 到达宿舍,先到20楼去找矿区的陈经理,出示了自己觉醒精神体的登记卡。 “陈经理,我打算十天后去参加升职选拔赛,想再请假十天,可以帮我开个假条,证明我这十天里不是在当无业游民吗?” 陈女士看了眼她的考勤表:“你这个月都干嘛去了,都没来上班?” “因为要觉醒精神体了,所以我到城中区的训练场训练去了。” 薛屿把蓝莓召唤出来:“经理,你看,这是我的精神体。您就帮我开个假条吧,我太想进步了。” 陈经理看了眼扬眉吐气的海马,最终给薛屿开了假条。 薛屿仔仔细细收收好假条,抱着蓝莓回到66层楼的宿舍。 躺到自己小小的单人床上,薛屿浑身轻松,还是单身的日子爽啊! 她哼着《时间都去哪儿了》,撸着蓝莓,闭上眼睛,打开脑海中的精神图景。 发现,图景的那棵繁育树的果子上,不停浮出一连串动态数据。 孩子身高+0.002cm,母亲耐力+2; 孩子体重+0.013kg,母亲力量+4; 孩子爬行+25m,母亲速度+8; 孩子翻身5次,母亲反应力+21; …… 薛屿猛然从床上坐起,原来这就是繁育能力的正向反馈,孩子越是成长,她就能相对应获得精神力! 这些数据应该是从薛小海出生后就有的。 但那时候她还没激活精神图景的数据,所以没看到。 薛屿摩拳擦掌,她也算是吃上孩子的软饭了。 再观察另外二号晶果,这颗果子浮出的数据很少。 孩子身高+0.00001cm,母亲耐力+0.01; 孩子体重+0.0003kg,母亲力量+0.02; 孩子爬行+0m,母亲速度+0; 孩子翻身0次,母亲反应力+0; …… 这二号晶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封启洲给她生的孩子。 奇怪,这封启洲到底怎么养孩子的? 第31章 ◎谢谢你给了我那样奇妙的体验。◎ 封启洲眼神玩味,修长白皙手指戳进黑漆漆的枪口,盯着薛屿:“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呗,拿枪指着我干嘛?” 薛屿匆忙收回枪,郑重问:“封启洲,你是不是背着我生了一个孩子?” “是啊。” 薛屿略作担忧看向他的腹部:“谁帮你接生的,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封启洲从容不迫在腕表的屏幕点点按按,一边查看自己办公室里孩子的监控画面,一边回薛屿的话。 “我自己剖的,闲得没事干,拿刀在肚子上划了一刀,孩子就掉出来了。” 说得随便,彷佛这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他看完监控,再次将目光转移到周斯衍怀中的孩子上:“那你们呢,这大胖妞哪里来的?” 薛屿先是看了眼周斯衍,才对封启洲说:“这事啊,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讲,我很想听。”他好整以暇望着薛屿。 三个大人站在休息间,有些拥挤。 薛屿往外面的办公室走,来到沙发上坐着,这才简要叙述。 “周斯衍找到我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没办法,我们只能去南洲生产。” “这一路上挺辛苦,我们开了十天的车到达南洲,什么经验都没有,匆匆忙忙去买婴儿用品,又找黑医给他剖腹产。” “真是太忙了,都没时间坐月子,又急急忙忙开车回来。” 封启洲舌尖顶了顶腮帮:“你的意思是,你一路照顾他,一路陪产的?” “对呀!”薛屿回答得中气十足,力证自己是个负责的好妈妈,“进产房我也进去陪着呢。” 封启洲斜睨抱着孩子站在落地窗前的周斯衍,蹙眉,很不满地埋怨:“你让她跟着进产房干嘛,那么血腥,就不怕把她吓到?” 周斯衍捡起孩子掉落的皮球,并不回话。 薛屿急忙澄清:“我没事的,我现在不怕那些了。人嘛,总是需要成长的。” 她豪爽一摊手,接着道:“你既然要生孩子,怎么不和我说呀。早知如此,我就带你们俩一起去南洲,省得你自己乱剖,多危险。” 封启洲舌尖顶了下腮帮,指腹无节奏在沙发扶手敲动,又问:“你们从一开始就决定好要去南洲生孩子,没想过要打掉?” 薛屿:“有的。刚开始周斯衍来找我,就是说让我陪他去打胎,半路上他又改变主意说想生下来,就这样了……” 封启洲缓缓起身,走了几步,站到落地窗前,背对着薛屿,神情复杂凝视外面的金属大楼,什么也没说。 薛屿担心他产后抑郁,走过来探头问:“封启洲,你怎么了?” “没什么,破防了而已。” 他捏紧拳头不轻不重往玻璃窗上打了一下。 自己还整天疑神疑鬼,担心薛屿接受不了孩子,生怕一坦白,会把薛屿吓跑。 没想成,周斯衍这家伙竟然直接去找了薛屿,还让薛屿一路陪产,开开心心抱了个大胖妞回来。 封启洲自我纾解了一下情绪,转过来看周斯衍怀里的孩子。 他没忍住,再次过去强行抱起来,在怀里掂份量:“这家伙多少斤了,这也太壮了吧。” 他摸摸孩子的腿,又摸摸她的胳膊:“这胳膊,这腿,真壮实。” 周斯衍道:“现在快十七斤了,刚出生就有十斤。” 话语中止不住的骄傲。 “刚出生就有十斤?”封启洲不可思议。 周斯衍:“不信你可以问薛屿。” 封启洲转而看向薛屿:“真的假的,一出生就有十斤?这么夸张吗?” 薛屿过来摸孩子的脸:“真的,一出生就好大个了,辛苦周斯衍了。” 封启洲将孩子举高了些,看着她胖乎乎的脸,又问:“取名字了吗?” 薛屿还没开口。 周斯衍轻咳一声,率先应话:“小名叫薛小海,大名还没取。薛屿说,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大名得好好琢磨,等再过几天,给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再定大名。” 薛屿和封启洲齐刷刷将视线投向周斯衍,两人不约而同开口—— 封启洲:“我问你了吗?” 薛屿:“我有说过要办满月酒吗?” 周斯衍唇角暗自抽动,不动声色抱回孩子,重新坐到办公转椅上,低头整理孩子头上的羊羔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孩子朝薛屿这边伸手:“妈妈……” 薛屿俯趴在办公桌上,拿起皮球逗她:“妈妈在这里。” 封启洲也俯身凑近了看孩子,诧然惊愕:“这大壮娃都会说话了?你们怎么教的?” 周斯衍:“慢慢教就会了。” 封启洲捡起桌上的毛绒玩具,在孩子面前晃了晃:“来,乖乖,叫爸爸。” 孩子去抓他手里的玩具:“爸爸。” 封启洲乐不可支,表情很欠揍,对周斯衍挑衅道:“看来你教得不怎么样。” 周斯衍眉眼郁沉:“你生的呢,带过来给我们看看。” “行,等着。” 封启洲和薛屿擦身而过,故意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狐狸一样的眼睛很狡猾:“做好准备,等会儿给你一个惊喜。” 他先回到一趟住宅区,收拾了几件衣服,才回到办公室的休息隔间。 隔间内,小小的孩子躺在恒温箱里,自己无聊地玩着贴在箱壁的各种毛绒玩具。 封启洲来到孩子身边,低头亲了亲她: “可怜的宝宝,是爸爸不好,爸爸太胆小了。爸爸要是勇敢一点,早点去找妈妈,有妈妈在身边,说不定你现在也长成个大胖妞了。” 他先给孩子喂奶,喂好奶才将她重新放进箱子里,阖上箱盖,提着前往周斯衍的办公室。 孩子起初待在箱子里还会哭,还会闹。 现在已经习惯了,箱盒盖上了,她就乖乖抱着玩具,盯着箱盖内部柔和的暖光灯。 来到周斯衍的办公室,反锁上门。 封启洲先是将手中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丢到周斯衍办公桌上。 “给你家大胖妞穿吧,是我之前给我家宝宝买的,不过她太小了,穿不了。” 周斯衍打开帆布包看了一下,都是小孩子的衣服。 薛屿迫不及待看向封启洲手里的箱子:“宝宝在里面吗?” 封启洲把箱子放在沙发上,按下指纹锁,箱盖打开,里面一个小小的婴儿。 这孩子和薛小海比起来,实在是过小,巴掌大的小脸,胳膊和手都很小。 “怎么会这么小,她多少斤了?”薛屿问。 封启洲:“五斤多。” 薛屿愣怔:“一般孩子就算刚出生也不会这么小吧?” 周斯衍抱着薛小海过来,看了箱子里面的婴儿一眼,又瞥视封启洲:“你怎么养的孩子?” 孩子一见到薛屿,哇哇大哭,两只手伸出来乱抓,想要靠近薛屿。 封启洲熟练抱出孩子,小心翼翼放到薛屿怀里,这才说:“应该是早产的原因,她出生时才四斤,一开始我还是放在器官维生箱里,后来才转移到普通恒温箱。” 周斯衍攒眉蹙额:“孩子都没长好,你急着剖出来干什么?” 封启洲撩开衣服下摆,拉起薛屿的一只手放进去,让她摸自己的肚子。 “我怀的可是双胞胎,两个孩子一起在肚子里闹,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先剖出一个。” 薛屿吓得抽回手:“先剖出一个,意思是肚子里还有一个?” 封启洲又拉过她的手,继续塞进衣服里,带着愧疚说:“嗯,里面还有一个。抱歉,这次我不会再鲁莽了,一定等到孩子十斤了再剖出来。” “你跟我道什么歉,比起孩子,你的身体更要紧啊!” 封启洲笑了起来,移开话题,低头看薛屿怀里的孩子:“先看看大宝,大宝很想你。” 薛屿抽回摸着封启洲腹部的手,将孩子抱高了些,蹭了蹭孩子的脸。 孩子立马露出笑,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薛屿看。 薛屿一偏头,孩子小小的脑袋就会跟着她转啊转,始终盯着她看。 周斯衍抱着薛小海靠近了薛屿,“小海,看看,这是妹妹,妹妹好小。” 封启洲:“她会长大的。” 三人正式交底。 薛屿也告诉了封启洲,关于自己精神图景里数据的事,孩子只要成长,就会回馈给她精神力。 封启洲抚掌叫好:“那不得多生几个啊,再生几个,以后我和孩子就靠你躺赢了。” 又谈到了默里。 封启洲道:“他还去接什么任务,把他叫回来,我给他做手术不就行了,我的技术比南洲的医生好多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费用就不收了。” 薛屿喜极而泣,握住封启洲的手:“谢谢你,我替默里谢谢你,我这就告诉他。” 她把孩子还给封启洲,走到一旁给默里打电话。 默里很快接了,但声音很小,周围还有虫鸣声,不知道是不是在执行任务中。 “默里,你现在方便讲话吗?”薛屿问。 默里:“可以。” 薛屿很激动,话声带颤:“默里,你不用去挣钱了,快回来吧。” “封启洲答应给咱们免费做手术,你要生孩子的话,不用去南洲了,封启洲在白塔里就能帮我们把孩子取出来。” 默里凝思片刻才回话:“他为什么会免费帮我们?” 薛屿:“因为他也生了我的孩子,还是双胞胎,一个已经生出来了,一个还在他的肚子里。” 默里在那头沉默,静得只有虫鸣声。 薛屿:“默里,你在听吗?” 默里:“嗯,我在听。” 第32章 ◎关于封启洲的大胆想法◎ 薛屿心想,默里风尘仆仆回来,应该是饿了,她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点吃的回来给你。” 训练场的食物免费供应,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现在才八点多,还可以去拿吃的。 不等默里说话,薛屿已经跑远了。 她跑到食堂,拿了米饭、面包、牛肉罐头、蔬菜罐头、牛奶,两只手都快塞不下了。 食堂阿姨在后面喊:“一天天的就会吃,要是敢浪费,你就完了!” 薛屿捧着食物跑出去:“我不会浪费的,我全部吃完!” 回到水池边,默里还在。 她将所有东西都放到默里面前:“你快吃,这里的牛肉罐头可好吃了,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默里打开牛肉罐头,勺子舀出一口肉,递到她嘴边:“你也吃。” 薛屿张嘴含住勺子里的肉,嚼吧嚼吧咽下去:“你吃,你多吃一点。你现在是一个身体还要养着两个孩子,孩子们也要营养。” 默里抬眉看她:“你怎么知道是两个孩子?” 他是到了南洲做产检,才知道怀了双胎,可从没和薛屿讲过。 薛屿和他说了精神图景里,关于繁育树的事情。 默里吃饭的动作稍稍停滞:“这么多孩子。” 薛屿:“孩子生出来后,只要成长了就会提高我的精神力。我的身体素质突飞猛进,等我参加完升职赛,我应该不用再当个小矿工了,到时候就可以多赚钱养活孩子了。” “好多的孩子……”默里又埋头吃饭。 薛屿故作轻松:“也不是很多嘛,才五个,我能应付得过来,相信我。” 默里还是垂着头:“好多的男人……” 薛屿依旧胸有成竹的自信样:“也不是很多嘛,才三个,我能应付得过来,相信我。” 默里终于是抬起头来,他脸上覆满黑绿相间的油彩,一双眼睛变得极亮,黑白分明,湿漉漉的。 薛屿尴尬地摸摸头,笑了两声:“我的意思是,我种下的果,我都会负责的。” 默里吃好饭,两人收拾好垃圾,坐在水池边上。 今晚月色皎白,粼粼光辉洒在水面,四面涌来的风顺着水面扑上来,夹杂一层潮热水汽。 猛然间,薛屿的脑神经被一波又一波时缓时急的快感冲击。 她的脸和脖子瞬时通红,这才反应过来,蓝莓和默里的蓝环章鱼一直在待在水里没出来过。 默里显然也感受到了“神交”带来的汹涌,他攥住薛屿的手,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 “你是不是被电击了?”薛屿关切地问。 默里:“你知道?” 薛屿:“周斯衍和我说过,极端性保守派的成员体内有一块芯片。如果欲望强烈了,没有及时注射抑制素的话,就会被电击。” 她红着脸站起来:“你快注射抑制素吧,我下去把蓝莓捞上来。可恶的蓝莓,整天到处乱搞,看我不捶死它!” 默里没有翻找包里的抑制素,而是攥住薛屿的手不放:“不用,小雪它很想念蓝莓,让它们待一会儿吧。” “可是你会被电击呀。”薛屿很着急。 默里先跳进水中,转过来朝她张开手:“没事,我们到深水区去。芯片是根据体温、血液流速来放电,我们到深水区去,芯片就检测不到我身体的变化了。” 薛屿踌躇不前,生怕默里会被电伤。 默里在水中,保持着对她张开手的姿势:“下来吧,薛屿。” 薛屿跳了下去,默里精准抱住她,紧紧牵住她的手,往深水区方向游。 薛屿的手被他攥得很紧,她感受到默里强有力的手指。他的手指比一般人要长,要有力,还隐约有一股吸附力,就像是章鱼的触手一般,牢牢锁住她的五指。 起初薛屿还能感受到,默里身上轻微的电流传到她这边来。 不过,越是往深水区去,水压越强,她就感受不到电流了。 默里以前在这里训练很多次,对这里的水底地貌很熟悉,领着薛屿到深水区最深处的珊瑚丛后方。 你还好吗——薛屿打着手势问他。 默里表示自己没事,也用手势问她:这里的水*压你能接受吗? 薛屿表示自己可以。 默里抱住她,两人深水高压下相拥,越抱越紧。 这里的水很黑,薛屿越过默里的肩头,看到了不远处的蓝莓和小雪。 蓝莓身上的鳞片发着淡光,蓝环章鱼在水底下的体型要比平时在陆地时大很多,触手如同复杂的藤蔓,紧紧将蓝莓包裹住,不停蠕动,不停黏连…… 薛屿闭上眼睛,两只手抱住默里的腰背。 她能感受到默里轻微颤抖的身体,起伏得剧烈的胸膛,他低着头,脸埋在她的颈间。 薛屿清晰感受到,默里滚动的喉结在不停磨过她的颈肤,哪怕是深水之下,都有种痒意。 两人静静感受着来自于脑电波的神交,静静相拥,像两条交尾的鱼。 直到一个小时后,蓝莓和小雪终于分开了。 蓝莓自己游过来找薛屿,尾鳍傲娇地甩了两下,用心灵感应和薛屿交流:你追得上我,我就让你捶我! 薛屿来气了,从默里怀里挣脱,气急败坏去追蓝莓。 终于浮出水面时,薛屿总算把蓝莓给逮住。 蓝环章鱼也急速追上来,长长的触手缠住薛屿的手,眼巴巴看着她,似乎在求情:不要打它,求求你! 薛屿拍了蓝莓两下,游到岸边,双手撑住池台,跃出水面坐到岸边。 默里也上来了,他耳尖红得要滴血,低头收拾自己的行囊。 薛屿看到云音匣跳出好几条消息,都是周斯衍和封启洲发来的。 周斯衍:还在训练,结束后来一趟封启洲的门诊室,我们聊一下。 周斯衍:这么忙吗,看到消息了请回复。 周斯衍:理一下我和宝宝。 (附带一张薛小海坐在办公桌上啃手指的照片) 封启洲:训练结束了来一下我的门诊室。 封启洲:收到请回复。 封启洲:不想要我和两个宝宝的话,请直说。 薛屿匆匆忙忙给他们俩分别回消息:我马上来! 她给周斯衍打电话,告知了默里回来一事,说想要大家一起商量以后养娃的事情。 周斯衍有些意外默里回来得这么快,但没多问,只是让薛屿快些上来。 并且嘱咐,如果在路上有人询问的话,就说是她来找封启洲看病问诊, 挂断电话,薛屿蹲下来和默里一起收拾东西:“默里,我们去封启洲的门诊室,大家一起商量今后该怎么办。” 默里没说话,似乎不想和周斯衍、还有封启洲过多接触。 薛屿道:“以后要养孩子的话,我们得互帮互助呀。而且等到你生了,还要找封启洲给你做手术呢,你总不能一直不和他们交流吧?” 默里总算是愿意和薛屿一起上去。 两人来到曼斯特大厦,乘电梯抵达第230层的医院,前往a区封启洲的门诊室。 在门口敲门,封启洲过来开门。 薛屿和默里走进去。 看到薛小海坐在封启洲的办公桌上玩一个文件夹,周斯衍站一旁护着她。 另外一个孩子没有待在恒温箱了,而是也躺在办公桌上,两只手胡乱伸着,在玩薛小海的小海马精神体。 门锁上后,薛屿走到孩子们身边。 两个孩子的脑袋立即朝她这边转。 “妈妈!”薛小海腿脚很有劲儿地往薛屿这边爬来。 薛屿握住她的手:“妈妈的衣服湿了,不能抱你哦,小海乖乖的。” 她又亲了一下另外一个孩子,伸出食指让她握住。 封启洲站一旁问:“衣服怎么湿了?” 薛屿双颊不可控红透:“我在训练呀,在水池里带着蓝莓训练,一上岸看到你们的消息,衣服都没来及换就过来了。” 封启洲犀利的眼风转移到默里身上:“他的怎么也湿了?” 薛屿眼睛乱瞟:“他也来训练了呀。” 封启洲像是看出了什么,半笑不笑,走过来揉揉薛屿通红的耳垂:“我和姓周的还没死呢。” 薛屿打掉他的手:“都是蓝莓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蓝莓!” 封启洲听到自己的北极狐发出一声粗喘,扭头看。 在一旁的病床上,蓝莓和蛋糕已经缠在一起玩闹。 蓝莓满脸餍足,北极狐毛茸茸的尾巴圈住它,傻乎乎舔着蓝莓的尾鳍。 封启洲道:“精神体是主人精神世界的映射,你什么样,你的精神体就什么样。” 薛屿走过去把蓝莓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这才转移话题: “对了,我是带默里来见你们的。” “默里还给你们的孩子带了礼物呢,他很贴心的。” 默里摘下自己行囊包,从包里取出三套衣服,面无表情放到办公桌上。 神情严峻,目色冷冽,仿佛往桌上放的是一把让敌人自我了断的匕首。 周斯衍拿起衣服看了眼,朝默里稍稍点头:“谢谢你。” 默里没回应。 薛屿道:“好了好了,我们聚在一起不容易,还是赶紧商量一下以后怎么带孩子的事吧。” 周斯衍先是对封启洲说:“找套干净的衣服给薛屿换一下。” “还使唤起我来了。” 封启洲耸耸肩,走到打开一旁的柜子,找到一套未拆封的便服丢给薛屿:“穿这个吧,是我的衣服,留在这里偶尔用来换洗的。” 翻了翻,又找到一套新的病服丢给默里:“你穿这个吧。” 默里没接:“我身上的是速干服,马上就干了。” 封启洲:“总是穿速干服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第33章 ◎她不想再窝窝囊囊下去了◎ 有了薛屿的支持,封启洲跃跃欲试。 拉起薛屿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摸摸,还是练得不错的,到时候奶完孩子,继续奶你。” 薛屿用力掐了他一把,抽回手。 封启洲又问她,关于孩子名字的事。 薛屿都忘了这茬儿了,脑子快速转动:“就叫小北吧。大名我再好好考虑,薛小海的大名也还没取呢,再给我点时间,我一起取。” “小北,薛小北……”封启洲摸着下巴思考,“为什么叫小北?” 薛屿:“因为你的精神体是北极狐呀,相呼应嘛。我这是把你放在心上,所以才取名小北。” 封启洲眉毛一挑:“你这理由太敷衍了,不足以说服我。” 真难伺候。 薛屿想了想:“那叫狗蛋吧,贱名好养活。” 封启洲瞬间黑脸。 薛屿不等他说话,乘胜追击:“狗蛋和小北,你选一个?” 封启洲只好道:“那就叫小北吧。” 薛屿两手一拍:“小北多好,薛小北,薛是我的姓,北指的是你的精神体,说明孩子是咱俩爱情的结晶!” “你的爱情结晶可真够多的。”封启洲嘴上讽刺,面色却也好了起来。 薛屿:“叫薛小北多好,等以后小宝生出来了,直接叫薛小南,一南一北,多好记。” 封启洲抱起孩子,举到薛屿面前:“薛小北,亲亲妈妈。” 孩子笑得很开心,晶亮的眼睛迷成一条缝,伸手去摸薛屿的脸。 薛屿在孩子左右脸各自亲了一大口:“薛小北,妈妈爱你。” 她摸着孩子小小的手,突生感慨,这小娃娃竟然是她的亲生女儿,奇妙又诡异。 封启洲朝她凑脸:“妈妈也亲一下爸爸。” 薛屿一阵恶寒:“你别搞这些,弄得我们怎么样了一样。” 封启洲搂着孩子,好看的桃花眼漾起不悦:“你什么眼神?我们难道没怎么样吗,没睡过吗,孩子是平白无故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尿我身上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讲究。” “你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呢!” 封启洲凑近,花瓣一样的嘴唇贴近她的耳廓:“我现在特别想舔你,特别,特别想,薛屿。” 刚一说完,身体猛烈颤栗了一下。 薛屿匆忙从他手里接过孩子:“让你发骚,活该被电击了吧。” 封启洲好像还挺享受这种被电击的痛苦,朝薛屿眨了下眼睛:“很爽。” 他唇瓣蹭过薛屿的耳垂,迅速转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针剂盒,取出性.欲抑制素,吸了一针管,将针筒头方向递给薛屿:“帮我打。” “你不会自己打?” 封启洲:“我想让你帮我打。快点了,难道要看我一直被电击吗,好歹我也给你生了一对双胞胎,不比周斯衍强多了?” 薛屿把孩子放进一旁的恒温箱里。 她拿着针筒,盯着里面的药液:“我不会打,扎哪里嘛,我都没打过针。” 封启洲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简单的皮下注射而已,四十五度角进针,把药推进去就可以了。” 薛屿不太敢尝试:“别玩了,还是你自己来吧,我容易手抖,把你打残了怎么办。” 封启洲坐到椅子上,拉过薛屿拢在怀里,一只手覆在她拿针的手上,手把手带着她。 “胆子大一点,不就是打个针吗。来吧,我喜欢你来控制我的感觉。” 他握着薛屿的手,食指按住她的指关节,引导她将针头扎进他小臂的皮肤中。再慢慢施力,带着她一起按下活塞杆,药液被缓慢推注进皮下肌肉。 药效作用极快,原本横冲直撞的喧嚣像是被一只柔软的手给抚平。 封启洲体内的喧嚣彻底安静,药液全部推进去后,他急切地抽出针头,针筒丢在一边。 拉着薛屿让她迅速转过身,面向自己,抱住她的腰,脸埋进她温暖的胸口。 薛屿看到他手臂的针孔流血了,喊道:“流血了,你别动。” 她拿起针剂盒里的消毒棉球,按住他手臂流血的地方。 “薛屿,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封启洲并不在于流血的针口,声音很平静,脸深埋在薛屿的胸前。 “什么感觉?”薛屿真是搞不懂这个人。 “无关欲望,很纯真,很纯爱的感觉。”封启洲缓声说。 须臾,他抬起头:“你要不要也来一针?” 薛屿摇头拒绝:“不要,我火气没那么大。” 封启洲在她腰间挠了挠:“你不是觉醒精神体了吗,怎么没有发情期?” 薛屿:“可能是我比较文明吧,不会被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控制。” 一旁的孩子歪着脑袋看他们,咿咿呀呀叫了起来。 薛屿看了眼封启洲的黑眼圈,推开他,弯身去看孩子。 “就说你不会带孩子,都这么晚了,小北还这么精神,你白天就不应该让她睡觉。之前薛小海也是白天睡晚上闹,我治了几次她就好了。” 封启洲站起来,眨眨干涩的眼:“没办法,我白天要上班,总不能一直陪她玩。只好让她睡觉,晚上我再陪她闹了。”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薛屿转过头,低声道歉。 封启洲:“不用道歉,孩子是我自己要生的,我就该承担这一切。” 薛屿暗暗捏紧拳头:“我会努力的,等我升职了就努力赚钱,让你不用这么忙。” 封启洲笑得满足:“那你加油哦,我等着吃软饭。” 从封启洲的门诊室离开。 薛屿看着四处无人,又打算到周斯衍的房子去看看薛小海,再回训练场的宿舍。 她先给周斯衍发消息:“要不要我去看看你和孩子?” 周斯衍:“嗯。” 薛屿跑得很快,来到周斯衍房子前,她没敲门,按下周斯衍告诉她的密码,自己打开门进去。 现在快十一点了,薛小海作息很好,早就睡了。 孩子没有和周斯衍一起睡,而是躺在一旁小小的婴儿床上,怀里抱着她的小海马,圆鼓鼓的小脸随着呼吸一鼓一鼓。 薛屿蹲在一旁看她。 怪不得封启洲老说薛小海是个大胖妞,和薛小北相比,薛小海确实很壮。 不是虚胖,而是非常敦实的壮,一看就是个非常健康的娃娃。 周斯衍洗完澡出来,连浴袍都很克制,银黑色长袍裹住身体,腰带系得很紧,露出精悍劲瘦的腰线。几缕湿发搭在额前,瞳色极深,深到有些发紫。 “封启洲和你谈什么了?”他走到衣柜前,神情自若解开浴袍,毫不掩饰光着身体找睡衣。 薛屿移开目光:“就是问我,孩子名字的问题。” 周斯衍背对她穿睡衣,嗓音淡淡:“你取了吗?” 薛屿总觉得他后背也长了一双眼睛,哪怕他背对着她,她还是像个小学生一样点头。 “取了呀,小名叫薛小北,等以后另一个孩子也出生了,就叫薛小南。” “大名呢?” “大名还没取,这个很烦的,小海的大名我也没取呢,唉,取个名字真愁人。” 周斯衍穿好睡衣,拿了一把剃毛刀转过来:“孩子满月前得取好大名。” “对对对,我正绞尽脑汁想呢。” 她以为周斯衍要剃胡子,摸摸脸道:“那什么,既然小海睡了,我也走了啊,明天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再来看她。” 周斯衍目光下移:“我给你处理一下身上的毛发。” “啊?” 周斯衍又找出一个体积很小的激光脱毛仪:“你要训练水战,身上的毛发必须处理掉,任何一点毛发都会影响你在水下的速度。”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弄不干净。”周斯衍已经往卫生间走了。 薛屿只好丧着脸跟在后头。 来到卫生间,周斯衍在洗手,洗手液在他手间搓出白沫,他洗得很细致,每一根手指都照顾到。 冲掉白沫,才回头看薛屿:“脱衣服吧。” “真要剃呀?”薛屿磨磨蹭蹭解着扣子。 周斯衍:“你要是不想进步的话,可以不弄。” 薛屿速速脱掉衣服扔在洗手台上:“那快点吧,我太想进步了!” 她光溜溜站在周斯衍面前。 周斯衍拉过花洒,润湿她的皮肤,先用沐浴露给她冲洗一遍,再涂上一层专业剃毛的泡沫。 这是水系战士都必须经历的流程,身上连细小的汗毛都需要清理掉,光滑的身体在水中更具有优势。 周斯衍处理得很细致,上半身到下半身,蹲着不方便,他干脆单膝跪下,掰着薛屿的膝盖:“腿抬高。” “哦。” 薛屿一只手撑着身后冰冷的瓷砖,感受到剃毛刀在皮肤上反复滑动,周斯衍动作很轻,让她很痒,又不敢动,很害怕刀片会刮到她。 她很害怕刀片贴近肌肤的感觉,以前还没穿越过来时,自己拿修眉刀修个眉,都像是要上战场。 “好了吗,周斯衍?”薛屿腿很酸,有些站不住。 还没分手时,周斯衍也给她处理过毛发,但没有这么细致,那时候处理毛发是因为经期太闷。 “没有,要不到沙发上躺着弄?”周斯衍自下而上抬眉看她。 “不用不用,就这么站着吧。” 周斯衍继续手上的动作,处理好所有毛发,他又用激光脱毛仪在薛屿身上打了一遍激光。 “以前脱过几次了,现在基本没什么毛发。半个月后你来我再给你处理一次,估计后面就不用弄了。” 薛屿手忙脚乱穿衣服:“我可以去训练场那边弄的,我看到那边水系训练池旁边有专门的除毛店,很专业的样子。” 第34章 ◎惹了大麻烦!尤克恩的假孕现象◎ 薛屿回忆起蓝莓的特质。 除了有超强繁衍力之外,蓝莓还拥有潜伏和伪装能力。 薛屿决定将尤克恩引到深水区去,她握紧水波刀,转身向深水区游动。 尤克恩穷追不舍。 薛屿来到昨晚和默里约会的珊瑚丛后方,钻进蟠根错节的珊瑚树里头,屏息凝神,一颗水泡也没冒出。 蓝莓就窝在她怀里,同样一动不动。 薛屿用心灵感应对蓝莓道:等一下那条虎鲸来了,你就去引开它,我来对付尤克恩。 蓝莓:好呀好呀! 薛屿又嘱咐:不准调戏虎鲸,知道吗? 蓝莓:哦。 她静静潜伏,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手部。 她作战经验少,技巧全无,和尤克恩缠斗玩耗战肯定不行,只能找准机会拼劲全力奋战一击,然后迅速跑掉。 尤克恩出现了,他的银发在水中十分飘逸,像极具魅惑性的美人鱼。 薛屿看准机会从背后搞偷袭,急速钻出珊瑚丛,挥起水波刀砍向尤克恩的背部。 来到深水区,薛屿才明白水系战士浑身脱毛的原因。 水压越高,身上的训练服会愈发紧贴在皮肤上,仿佛和皮肤融合为一体,这时候如果有毛发,会阻碍训练服与皮肤的融合,影响到在水中的行动。 薛屿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条鱼,训练服完完全全贴合皮肤,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尤克恩被水波刀攻击后,疾如风转身,一只手朝薛屿伸过来。 薛屿知道,这人的手势,这是又要进攻她的精神图景了。 她率先出击,运用了所有的精神力绕到尤克恩背后。 先发制人,手指捏住尤克恩的后颈,强势入侵了对方的精神图景。 这是薛屿首次入侵别人的精神图景,以前在军校时学过,不过她那时没有觉醒精神体,学到了也没有用。 她看到了尤克恩的精神图景,里面建设得很好,一片汪洋大海,海里有各种海岭、海沟等地貌,领域非常大。 如果这是实战,她将会破坏掉对方精神图景的所有建设,那样就可以削弱对方的精神力。 不过现在只是训练,她不能这么做。 而且尤克恩的精神力很强,薛屿很快感受到一股排斥力量。 这股力量对她的精神也造成很大伤害,她只好退了出来。 她一退出尤克恩的精神图景,却见尤克恩面色痛苦看着她,神色复杂,快速转身往岸上游。 薛屿没搞明白,旋即也向上游,追了上去。 浮出水面后,却看到尤克恩单膝跪地,一只手撑在地上剧烈干呕。 薛屿一头雾水。 她不过是入侵了一次尤克恩的精神图景,而且她也没破坏尤克恩精神图景里的建设,这人怎么一副伤势严重的样子。 “尤克恩,你怎么样了?”旁边一个同伴急切地问。 众人纷纷围过来。 “尤克恩,薛屿对你做了什么?” “薛屿这么厉害吗,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薛屿,你以前当倒数第一是装的?” 有人质问:“薛屿,你是不是破坏他的精神图景了?这只是训练,不能这么做的!” 薛屿很无辜:“*我没有,我只是进入了他的图景里面,什么都没干!” 尤克恩捂着腹部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说:“她没有破坏我的图景,是我自己承受不住她的精神力,我认输。” 尤克恩走到岸边的对战大屏幕前,按下指纹,表示自己在和薛屿的试练战中输了。 随后什么也没说,目光沉郁离开。 薛屿看向大屏幕,看到自己名字那一栏的积分,由0增加为19分。 “尤克恩输了?输给了薛屿?”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尤克恩的同伴不服气,出来道:“薛屿,我和你对战一次。” 这人的精神体是一条强悍的巨齿鲨,他的牙齿也是微尖形状,瞧着很骇人。 薛屿抱着蓝莓,不太敢应战。 虽说刚才和尤克恩对战时,她没耗费什么精神力,可保不齐这位巨齿鲨战士太凶悍,她担心抵御不住。 “放心,点到为止,我对战这么久了,该有的人品还是有的,不会故意伤害你。”那人说道。 众人都在围观,薛屿被架上去了,下不来台,只好道:“点到为止啊。” 男人:“嗯,点到为止。” 薛屿再次带着蓝莓入水,她还是选择水波刀。 照旧来偷袭那套,先进入深水区潜伏,等待机会了直接入侵对方的精神图景。 男人和尤克恩一样自信,没带武器,赤手空拳就下水了。 他做好了薛屿偷袭的准备,直接推翻珊瑚丛,强势入侵薛屿的精神图景。 薛屿也趁机入侵对方的。 她这边一入侵,男人便身体剧烈颤抖,率先退出她的图景,转身往上游。 薛屿还是一脸懵,再次上岸,看到男人趴在水池边干呕。 男人转过来眼神诡异盯住薛屿:“你的精神力怎么这么强?” “还好吧……”薛屿也弄不清楚状况,她真的是废材逆袭了? 暗自看向怀里的蓝莓。 蓝莓的尾鳍晃了晃:我们就是这么厉害! 关于薛屿“废材逆袭”的话题,迅速传播。 不少人都来找薛屿挑战。 薛屿起初犹豫不定,还没等她做决定,蓝莓就先出击发起攻击了。 她只好咬咬牙,那就让暴风雨来得猛烈些吧。 训练场的选手彼此之间知根知底。 这么多年来,每个人的技巧和对战手法都被大家研究透彻了。 而薛屿是完完全全的新人,她的路数无人知晓,她的精神力特点总叫人摸不透。 这一天,算上尤克恩,薛屿一共迎战了十一次,对手六名女生,五名男生。 和女生对战时,薛屿要么是平手,要么输了。 女生们的精神体很喜欢和蓝莓一起玩,不专心作战,女生这边虽然控制不好自己的精神体,但胜在作战经验强,总体上没有输给薛屿。 奇怪的是,和薛屿对战的五名男生。 其中一名是平手,剩下四名全输给了她。 每次薛屿一入侵他们的精神图景,他们就放弃抵抗,跑岸上干呕,精神力似乎遇到某种前所未用的压制和攻击,无法再作战,只能认输。 一天结束,薛屿拿到了150分的积分。 这些积分可以兑换钱,也可以攒着用来升职。 薛屿暂时把积分攒着,留着以后升职用。 她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些男的会认为她的精神力很强,而女生们则没有这个感受呢。 不管怎么说,薛屿还是很开心,摆脱“白塔第一废材”指日可待。 她带蓝莓去了超市,花大价钱买了一颗陨石晶给蓝莓吃。 蓝莓欢欣雀跃:我们就是最棒的! 夕阳落了一地的昏黄。 薛屿抱着蓝莓往宿舍楼,将蓝莓抛入空中又接住:“我的好蓝莓,我们再也不是废物啦!” 回到宿舍。 薛屿拉了个群,把周斯衍、封启洲、默里都拉进来,告诉了他们自己今日的战绩。 周斯衍:进步这么快吗? 默里:很棒。 封启洲:你该不会是搞大了他们的肚子吧? 薛屿:哪有,就是按照在军校时的对战方法来呀,反正我就是赢了,我都有积分了。 周斯衍察觉有些蹊跷,哪怕薛小海爬得再快,也不可能一天之内给母亲回馈那么多精神力吧。 封启洲同样满腹疑团,他打算自己去找薛屿试练一次。 安抚好孩子后,封启洲来到训练场,将薛屿叫下来。 两人简单试练了一次,薛屿熟练而强势地入侵了他的精神图景。 他没办法抵御,但也不至于因为薛屿的入侵,而手足无措无法作战。 “水系的男人都是一群废物吗,被你入侵一次图景就认输了?”封启洲不得其解。 薛屿也隐约担心:“这帮男的该不会是在玩捧杀吧,先把我捧得高高的,等到正式赛时看我出丑?” “得小心一点。”封启洲捏捏她的手指,“走,去我的门诊室。” 薛屿:“去看宝宝吗?” 封启洲:“去看病。” 来到曼斯特大厦封启洲的门诊室,封启洲打印出一张病历卡,丢给薛屿。 “我给你弄了一张病历卡,以后你可以凭着这张卡光明正大来门诊室找我玩。别人要是问,你就说自己是来看病的。” “你可真聪明!” 薛屿拿起笔要签字,发现病历卡最顶端的病症信息一栏,印着一排清晰大字。 患者:薛屿。 年纪:23岁。 病症:轻度智障。 “不是呀,怎么是智障,你故意的是不是,给我换一个!”薛屿愤愤不平,封启洲绝对是故意的。 “一天到晚傻乎乎的,不给你写给重度智障就不错了。” 封启洲有理有据:“给你弄个轻度智障的病症,我这边才可以给你开增加反应力的特效补品,这些补品不能随便开的,别人想买都买不到。” “再说了,智障这个病症也好糊弄外人,万一哪天被发现了,装疯卖傻就可以糊弄过去。如果我给你开个躯体病症,要是被发现了,你被拉去检查,检查不出来怎么办?” 听着封启洲的大道理,薛屿一想也是,在病历卡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随后,封启洲锁上门诊室的门,带薛屿到里面的休息间,薛小北还在恒温箱里睡觉。 封启洲把孩子抱起来,叫醒她:“小北,快看,是谁来了,是妈妈,妈妈来看你了。” 第35章 ◎薛屿,叫我一声爸爸,求你……◎ 封启洲这边的系统可以看到全白塔的就诊记录。 他点开电脑屏幕,查找最近五天所有男人因干呕而问诊的记录。 五天时间内,除去他这边的六名患者,还有九名患者去了其他医生那里就诊,诊断结果都是疑似假孕。 白塔内关于怀孕类的资料太少,很多医生无法正确判断,只能用“疑似”一词。 事关重大。 封启洲给周斯衍发了消息,告知此事,叫他也来一趟门诊室,三人一起商量。 薛屿傻乎乎又和一名男对手对战,拿到了积分,这才换了训练服。 还去了一趟食堂,悄悄拿了两个蛋挞,用纸包好藏在口袋里,这才前往曼斯特大厦。 她来到封启洲的门诊室,门上挂了个“请假中”中的牌子。 先给封启洲发消息:“我来啦,就在门口。” 消息一发出去,门从里面打开,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她拉进去,又快速反锁上门。 薛屿看到周斯衍也在,圆圆的脸上绽出灿笑,从口袋摸出一个纸袋,打开了递到周斯衍面前:“我偷偷给你们拿的,一人一个,可好吃了。” 周斯衍放下手里关于假孕的资料,接过薛屿给的蛋挞,咬了一口。 “怎么样,好不好吃?”薛屿不自觉咽了口水,眼巴巴凝瞧他。 周斯衍吃了一口,回递她嘴边:“好吃,你也吃。” 薛屿摇头:“我是吃饱了才回来的。” 又凑到封启洲面前,剩下一个蛋挞递给他:“这是你的,快尝一尝。” “你喂我。” 封启洲张开嘴,感受到周斯衍锐利的目光,说:“我手刚碰过药,还没洗呢。” 薛屿捏起蛋挞,塞他嘴里:“好吃吧。” 封启洲眼角流光宛转:“好吃,和你一样甜。” 薛屿眼睛笑出月牙弯:“嘿嘿。” 封启洲吃完蛋挞,这才对薛屿道:“小鬼,你惹大麻烦了,还笑。” 薛屿一头雾水:“到底什么意思嘛?” 封启洲:“你的精神力的力量源是繁殖力,你这几天和男人对战,繁殖力影响到了他们,把他们全给弄得出现假孕症状了。” 薛屿舌桥不下,一双眼睛瞪得极大,表情静止,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假孕?” 封启洲一沓病历单子给她看:“就是假孕,你的繁殖力过于强大,入侵了他们的精神图景,让他们产生巨大的繁殖焦虑,然后出现了假孕症状。” 薛屿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真的有这么强大吗?” “不强大能让这么多人假孕?” 薛屿:“那现在怎么办?” “你暂时别去和别人对战了,不然假孕的男人越来越多,上头肯定会过来查。”封启洲沉声道。 薛屿垂头丧气应下:“好吧。” 周斯衍在她肩头揉了揉:“这和你没关系。是他们自己本身就有繁殖焦虑,和你对战后被激发出来了而已,没有繁殖焦虑的人,和你怎么对战都没事。” 封启洲拉起她的手,慢条斯理把玩她的手指。 “我这边先给他们改一下病因,就说是因为被你这个废材逆袭打败了,赛前焦虑过大导致的。” “你要做对战训练的话,把默里叫回来陪你练,先别去搞其他男人了。” 薛屿叹气:“也不知道默里去哪里了。” 封启洲:“管他干嘛,一天到晚就在外面浪,连你弄出这么大事都不知道。” 薛屿暂时是没法去做对战训练了。 距离正式赛,还有四天的时间,她只能要么自己练,要么找女生练。 不过,女生们也不一定会和她对练。 蓝莓人缘实在太好,和好多雌性精神体处成了姐妹团,导致女生们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体。 默里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薛屿也不能真的把人家叫回来陪练。 好在,薛小海越来越强,每天翻身爬行的速度很快,给她这个老母亲反哺了不少精神力。 薛小北也长势喜人,体重快超过六斤了,正在努力学习爬动。 距离正式赛还有两天。 周斯衍给她发消息:今晚来看薛小海吗? 薛屿踌躇良久,回复:我训练忙,今晚就不去了。 周斯衍:比赛年年有,不用焦虑,而且你已经很厉害了,参加完比赛后,调来曼斯特应该没问题。 薛屿:好的。 周斯衍:真的不来吗,孩子很想你,我给你弄了一套新的作战服,想今晚给你的。 薛屿:那我晚点去吧,那个……你别告诉封启洲我回去的事啊。 周斯衍:你和他发生矛盾了吗? 薛屿:没有,就是他话多,我懒得搭理他。 薛屿不想回去见到封启洲,主要是封启洲在他自己身上注射了催乳剂,已经有奶水了。 他说他检测过了,营养价值很高。 但不太敢给孩子喝,让她过来尝几口,做一下实验。 薛屿不想尝试吃奶,太可怕了。 她又是个心软的人,万一封启洲强行怼她嘴里让她吸,估计她拒绝不了。 在水池边上晃晃悠悠,薛屿碰到了尤克恩。 才三天的功夫,尤克恩的头发已经长出了短短一茬,银白发的寸头,配上幽绿瞳孔,非常酷,像个行走的魅魔。 “嗨,薛屿。”尤克恩主动过来打招呼。 自从知道尤克恩假孕的事,薛屿很不好意思见他,听封启洲说,尤克恩还是所有患者中,假孕症状最严重的一个。 “你好,尤克恩。”薛屿牵强挂起笑容,“你好些了吗?” 尤克恩很轻松地耸耸肩:“好多了。我之前去看了医生,你猜怎么着?” 薛屿明知故问:“怎么着?” 尤克恩:“刚开始封启洲居然给我诊断为假孕,简直荒谬。不过很快他又联系了我,说是误诊了,只是普通的赛前焦虑,不是假孕,吓我一大跳。” 薛屿两手一摊:“封启洲那个人嘛,一天天不正经。他说的话你不用信,他之前还确诊我为智障呢。” 尤克恩和她绕着训练池一起走:“对了,你的海马精神体的特点是什么。白塔从来没有过海马精神体呢,我查了不少资料都没查到。” 薛屿:“没什么特点,就是普通水系,擅长潜伏和伪装。” 两人走了一会儿,尤克恩突然停下:“薛屿,我总觉得封启洲不是误诊。” 薛屿:“什么意思?” 尤克恩眉头皱得很深,在斟酌着什么,纠结片刻才开口:“和你对战后,我发现我突然很想要孩子,很想有个自己的宝宝。” 他痛苦地蹲下,双手抱头:“可能我是真的疯了,我昨晚做了个梦。我梦到我怀孕了,孩子撕开我的肚子爬出来。我很疼,可我又很爱孩子。” 他朝薛屿伸手,两手比划着:“就是一个孩子,一个很小的孩子。她在我的怀里,叫我爸爸,她长得很像你,和你一模一样。” 薛屿后退几步:“尤克恩,你要不再去看看医生吧。” “我知道我应该是病了,或者是真如封启洲所说的,我原本就有繁殖焦虑,只是我没发现而已。”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薛屿,我真的变态了。” 薛屿心怀愧疚,是她的繁殖力影响到了尤克恩,激发出他的繁殖焦虑才会导致他这样。 她蹲下来,低头凑近了看他:“尤克恩,没事的,你放轻松,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尤克恩抬起头,幽绿眼珠子直勾勾盯住她:“薛屿,你别动。” 薛屿毛骨悚然:“好,我不动。” “我梦见我生出来的那个孩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他轻声说着,猛然抱住了薛屿,将她紧紧按在怀里。 不是普通的拥抱,而是抱小孩子的方式,他推倒薛屿,横着抱,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 “你好像我的孩子,薛屿。”他浑浑噩噩地说。 “你别在这里给我演可云啊!尤克恩,你清醒一点!”薛屿惊慌失措,用力推他。 尤克恩不为所动,把薛屿抱得更紧,低头和她脸颊贴着脸颊:“宝宝,我的乖宝宝。” 他眼眶通红,和薛屿额间相抵,两只手捧住她的脸:“薛屿,叫我爸爸,求你,叫我一声爸爸。” 薛屿追悔莫及,时间要是可以倒退,她绝对不和尤克恩对战了! “薛屿,你当我的女儿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爸爸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给你,你不要离开爸爸。”尤克恩将她抱起来,一起跳进了水中。 薛屿无可奈何,以为封启洲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尤克恩比封启洲还变态。 尤克恩带她在水里游了一圈,疯疯癫癫扮演父亲的角色,硬是让薛屿当他的女儿。 薛屿没办法,握紧拳头在他后脑砸了一下,把他给砸晕,又将他拖上岸。 尤克恩体质不错,没几分钟就清醒了。 他从疯魔中回过神,头痛欲裂,不过还记得刚才的事。 不安地和薛屿道歉:“对不起,薛屿,我刚才又发疯了,这几天经常精神恍惚,真的对不起。” 薛屿抹掉脸上的水珠:“没事的,你最好还是去看一下医生吧,心理压力太大了。” “是的,我得去看医生,抱歉。”他站起来往前走几步,水珠顺着裤脚滴答落下,又转过头,“薛屿,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薛屿笑着说:“当然可以了,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找我。” 尤克恩几乎要沉醉在她的笑容里。 太可爱了,和他梦中的宝宝一模一样。 这样可爱的薛屿,就应该给他当女儿。 第36章 ◎不要欺负老实人◎ 薛屿离开训练场,到宿舍换了衣服,才前往曼斯特大厦周斯衍家里。 没敲门,自己输入密码和指纹,开门进去。 客厅中间铺了一层海绵垫,薛小海在垫上爬,五花八门的玩具丢得到处都是。 周斯衍在孩子旁边做俯卧撑,他只穿着白色背心,俯身下撑时,手背和背部肌肉隆起,如力道蓄满的健壮黑豹。 “妈妈。”薛小海看到薛屿来了,丢开玩具朝她爬去。 薛屿脱掉鞋子,盘腿坐到海绵垫上,把*薛小海捞起来抱在怀里:“又重了,小海要多吃多爬,长得壮壮的,高高的大宝贝。” 周斯衍还在做俯卧撑,头也不抬,语气稀疏平常:“坐上来。” “坐哪里?” “坐我背上。”周斯衍道。 薛屿抱着孩子坐上去,以前两人谈恋爱时经常这样,周斯衍做俯卧撑,总会让薛屿坐他背上负重。 她一开始战战兢兢,生怕把他的腰坐塌了,后面发现白塔人这体质,负重一个成人做俯卧撑,轻而易举。 薛屿坐他背上,暗觑他手臂肌肉的纹路:“你都还没出月子呢,需要练得这么猛吗?” “不知道月子是什么。” 薛屿总说坐月子坐月子,但周斯衍至今都不太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是什么。 周斯衍载着薛屿做了三百个俯卧撑才停下,让薛屿抱着孩子下去。 他到卫生间迅速冲了个澡,才出来给孩子冲奶粉。 薛屿坐在一旁看他熟练喂孩子的手势,关心道:“你平时上班就把小海带进办公室?” “嗯。” 薛屿:“万一孩子哭呢?” 周斯衍:“哄。” 薛屿:“要是哄不好呢?” 周斯衍:“哄得好。” 薛屿:“会不会突然有人闯进办公室?” 周斯衍:“我锁了门。” 薛屿点头:“你辛苦了,薛小海爸爸。” 周斯衍:“不辛苦。” 喂好孩子,周斯衍才把一套新的水系作战服拿出来给薛屿:“买不到最新款了,这是在仓库里找到的老款,我自己稍微改良了一下,在腰间加了一条武器带。” “谢谢你。” 薛屿接过来,和默里给她的那套差不多,不过材质摸着好像更好。 “今晚不忙的话,留下来陪小海睡一次吧,她很想你。”周斯衍收拾着孩子扔在沙发上的玩具。 薛屿:“太冒险了,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就惨了。” 周斯衍:“不会有人发现。” 薛屿还是不同意,她明早天没亮就起来训练,睡在这边还得早起回训练场,来来回回太麻烦。 周斯衍没再争辩,只是又问起孩子满月酒的事,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办这个满月酒。 薛屿道:“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办满月酒这个事的?” 周斯衍:“在资料上看的。” “小周呀,我很爱孩子,但你也知道现在环境艰难,搞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呢。” 她握住周斯衍的手,良苦用心在他手背拍了拍:“咱们偷偷养孩子,已经是在走钢丝,你要办满月酒,这不是要在钢丝上跳舞吗,何必呢。” 周斯衍唇角微动,摸了下孩子的小肉手,没回话。 薛屿继续说:“满月酒是让亲戚朋友来祝贺孩子的。咱们养薛小海都得东躲西藏,你办了满月酒,要请谁来喝酒,请谁来祝贺,收谁的份子钱?” 周斯衍很执拗:“就是没有人来祝贺,所以我们才要自己祝贺。而且不是有封启洲和默里吗,总不至于冷清。” “好好好,你别急,我就是随口一说。” 周斯衍终于是抬起头:“你要是真不想办,那算了。” “我没说不想办,既然你要办,那就办吧。”薛屿靠在沙发上,脑袋往后仰,“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咱们咬咬牙,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吧。” “说得这么老气横秋。”周斯衍拿起指甲刀,拉起她的手,神情自然给她剪指甲。 薛屿安安静静让他剪,四周只有薛小海拍打皮球的声音。 云音匣的消息不断响起,薛屿拿起来看,全是封启洲发来的消息: 怎么还没来? 让你喝一口奶有这么难? 你要是不方便过来的话,我去找你吧,孩子已经哄睡了。 不回是吧,不想要我和孩子请直说,别玩冷暴力。 薛屿给他回复:我马上过去。 她站起来亲了一下薛小海,对周斯衍说:“我去看看薛小北。” 周斯衍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薛屿拎着训练服匆匆跑出去,来到封启洲的房子。 封启洲好像在门后蛰伏已久,薛屿还没输门锁密码,门从里面自动打开,一只手伸出来,把她拉进去。 封启洲阖上门,手掌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孩子刚睡着。” 薛屿打量着封启洲,他应该是刚洗完澡,穿着藏青色真丝浴袍,腰带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白皙而挺括的胸肌。 她不自觉盯向他的胸口,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封启洲拉她进来,坐到沙发上,撩开睡袍,露出胸口。 薛屿屏息凝神看过去,还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波涛汹涌,还是和以前一样,轮廓看起来依旧是男性通过训练出来的健壮胸肌。 薛屿敢肯定,如果封启洲亮出一对大奶,她肯定扭头就跑。 “我刚挤出一些了,闻了闻,应该是甜的。我这几天有注意饮食,吃了不少甜味重的水果,资料上说甜味水果可以让乳汁变甜。” 封启洲自顾自说着,挺起胸膛往薛屿这边凑近。 “你该不会是让我直接吃吧?”薛屿吓了一大跳。 封启洲:“不直接吃还要怎么吃?” 薛屿不太能接受得了,站起来道:“那个,启洲呀,既然孩子睡了的话,我也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哈,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她迈开步子,同手同脚往外走。 封启洲拢了拢浴袍,坐正身子,目光如冷箭在后头盯视她,冷声道:“再走一步试试?” 薛屿扭过头:“你逼我吃奶干什么,你换位思考一下,你要是我,你能接受一个男人这样对你吗?” 封启洲慢悠悠往高脚杯倒了半杯红酒,握起来晃了晃:“我连孩子都生出来了,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就是这么当妈,给孩子试一下奶都不行?” 薛屿闷头坐回他身侧:“那你自己试呗,你尝一口不就行了,反正是你自己的奶。” “我下不去口。”封启洲倒是坦然。 薛屿可怜兮兮抬头看他:“那你还逼我?” 封启洲笑了,酒杯递她嘴边:“喝口酒壮壮胆,你就试一下。简单吸两口,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后面就给宝宝喝。为了宝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就辛苦一点。” 薛屿一口气将红酒闷完,再扭头看了眼封启洲:“那你就不能挤出来了再让我喝。” 封启洲:“挤着很疼的,我这边也没有吸奶器。” “启洲呀,我先回宿舍了啊,有空再来看你。”薛屿放下酒杯,再次起身。 封启洲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倒按进怀里,撩开浴袍,把她的脸按进胸口。 薛屿奋力挣扎,杀猪般的叫声在室内彻响。 封启洲稍稍松开她,按住她的嘴:“小北刚睡着呢,你小声点。” 薛屿想要说什么,刚张开嘴,封启洲扶着她的头就怼了进来。 他托住薛屿的后脑勺,不让她挣脱,另一只按住她的背,低声说:“有什么可害羞的,以前你不是吃得挺开心的吗。” 薛屿彻底豁出去,吸了一口。 她以为会是奶腥味,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腥,微甜还带着奶油味,这个味道她还算是能接受得了。 她松开嘴,说:“甜的,和奶粉味道差不多,宝宝应该可以接受得了。” 封启洲道:“有点涨,不舒服,你都吃了吧,不然我今晚肯定涨得睡不了。” 薛屿换了个方向,埋头下去…… 封启洲身体往后仰,两条胳膊展开搭在沙发背,脑袋也往后靠,白皙脖子里仰起好看的弧线,凸起的喉结不断上下滑动,嘴里不可抑制发出闷哼,“薛屿,好爽。” 薛屿能够感受到封启洲身上传出很小的轻微电流,一直传到她这边来。 这点电流对她来说,不造成什么痛苦,只是觉得麻麻的,很奇怪。 电流是从封启洲身体里发出,她不清楚这股电流对封启洲来而言,到底会对他产生多大的痛苦。 薛屿悄悄抬头观察封启洲的面色。 他蹙眉,英隽眉毛拧得很紧,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被他咬得血红,甚至咬出了血,血迹顺着嘴角润湿,喉结不断滚动,胸膛剧烈起伏。 奶水并不多,薛屿吸了几口就没了。 她坐起来,凑过去贴近了看封启洲,拍拍他的脸:“嘿,你可别爽死了。” 封启洲身体还在轻微抖动,他闭着眼睛,松开牙关,嘴唇被他咬破了皮。 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薛屿特地提醒:“你喂孩子的话,还是不要让她直接吃了,你这样子让我很害怕。” 封启洲坐姿恢复端正,慢条斯理整理凌乱的浴袍,大拇指揩去唇瓣上的血,说:“我怎么可能直接给孩子喂,心理也突破不了那道底线啊,要喂也是挤到奶瓶里喂。” “那你还让我直接上嘴!”薛屿气了。 封启洲挑眉笑,桃花眼荡漾着挑衅:“就是欺负老实人,你能怎么样?” 他拉着薛屿的手,捏捏她指尖。 “好了好了,别这么古板,你不是吃得挺开心的吗?” 第37章 ◎自作自受的封启洲◎ 封启洲走后,薛屿抹抹嘴也要走,周斯衍长腿一迈,拦在她面前:“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 “没有呀,什么都没吃。”薛屿心里打鼓,面上还是保持镇定。 周斯衍道:“这次比赛尽力而为就好,别乱吃药,那些药对身体不好。” 薛屿颔首:“我知道。” 周斯衍想抬手帮她整理翻卷的衣领,察觉到隐在旗杆后方的副司长那双幽森的视线,放下手,只是道:“好了,回去做准备吧。” “好嘞。”薛屿高高兴兴离开。 回到备赛区,薛屿把蓝莓召唤出来,抱着它坐在角落看大家做赛前准备。 所谓的赛前准备,主要内容是扎针和吃药。 各种体能激发剂、反应力增强剂、增力丸、精神力刺激液…… 薛屿看向姐妹团的队员们,她们也在扎针,自己拿着注射剂注射,手臂、腿上一起扎。 再看看距离她不远处的尤克恩,她仔细数了数,才两分钟的时间,尤克恩就往腿上扎了八针,每种药剂颜色各不同。 光是肌肉注射还不够,有些人还要静脉注射,举着吊瓶走来走去,像是在表演某种节目。 白塔的人滥用药物很严重,但白塔上层从不管,甚至还持鼓励态度。 药剂业在白塔属于暴利行业,每天都能产出各种提升体能的药,价格很贵,但丝毫不愁卖,众人趋之若鹜,对体能的追求近乎癫狂。 薛屿穿越到这里这么多年,只打过一次反应力增强剂。 还是周斯衍给她打的。 那时候周斯衍攒了挺久的钱,买来两支反应力增强剂,他先给自己注射,感觉还不错。 随后给薛屿也扎了一针,还是扎在屁股上。 一针打下去,薛屿半边屁股都麻了,浑身发抖发热,起了红疹子。 周斯衍吓得不轻,抱起她去了医院。 医生给她静脉输液,输了一晚上的缓解素,她才缓过来。 医生还告诉他们,薛屿体质太弱,这类药要慎用,不然会出危险。 从那次以后,薛屿就没敢尝试这些药。 周斯衍刚开始也打得多,后面产生耐药性了,就干脆不打了。 队长宁梃瞧见薛屿孤零零坐在角落,知道她是矿工,估计是买不起这些药,给了她一支体能激发剂:“给你,我打够了,这支是剩下的。” 薛屿抱紧了蓝莓,委婉拒绝:“谢谢,但是不用了,我打不了这个,会过敏。” “哦,你这体质还真的是……唉。” 看着大伙儿都在扎针吃药,薛屿心里七上八下,环视一圈下来,就她一个人不吃药也不打针。 她唯一用过的药,是封启洲给的补品。 不过补品终究只是补品,和这些激素药不是一个层次。 很担心,自己这次该不会又是倒数第一吧。 完了,莫欺少年穷,要进化到莫欺青年穷了。 正忧心如捣,收到了封启洲发来的消息:别担心,他们有药,但你也吃了我的奶,效果差不多的,你不比别人差。 薛屿给他回复: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封启洲:我算不算好男人? 薛屿:哦。 第一轮是闯关赛,分组进入作战池中,分别通过三道海岭、两道海沟、五处深海涡流、六处逆浪。 比拼的是速度,速度排在前五百名的,才能进入下一轮比拼赛。 薛屿和几个女生组成的姐妹团,大家一起跃入水中。 薛屿刚开始只想着不要拖后腿就行,尽力跟在几名女生后面。 没料到,或许真是封启洲给喂的奶起作用了。浑身充满干劲儿,体能和扎针吃药的队友比起来,丝毫不逊色。 姐妹团顺利通过闯关赛,队长去看了数据,回来说:“咱们六个人进入下一轮比赛是没问题的。” “下午的比赛是在水里自由战斗,只要能坚持满三小时,就能进入明天的单人赛,我们下午继续组团,怎么样?” 大家都同意。 几个队员问薛屿:“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新型药物,本来还想迁就你的速度的,结果你比我们还快。” 大家围住她,好奇地打听白塔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新型药物。 薛屿暗自斜睨远处的封启洲,摆手道:“没有啦,我没吃药。都是靠一股劲儿,我以前太垃圾了,现在好容易觉醒了精神体,咬着牙都想要逆袭。” 见她一脸老实憨厚,队友们不再追问。 大家都散开,各自去准备下午的自由比拼赛。 封启洲和周斯衍先后离开,各自回去看孩子。 默里则是还留在原地,旁边有座位,但他始终站着,身上还是迷彩装备服,风尘仆仆,像是刚从战场披星戴月赶回来。 薛屿来到他面前:“默里,你是不是还在执行任务?” 默里往另一个方向走,示意她跟上,说:“今早上刚结束,就赶回来了。” 两人远离人群,绕着偏僻的小路闲步,薛屿又问:“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默里:“还好。” 薛屿:“孩子呢,有没有难受?” 默里:“没有。” 薛屿满心欢喜告诉他:“我现在有好多积分了。你别担心,等孩子出生了,我把积分全部兑换成钱,都给你养孩子用。” “你是一个好人,薛屿。”默里认真思考,这么说道。 薛屿笑出一口白净的牙:“这不是应该的吗,是我的孩子,我总得负责。” 默里沉思好久,才又出声:“你会像爱薛小海一样,爱我们的孩子吗?” 薛屿拉住他的小拇指,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会的,都是我的孩子,我肯定是一碗水端平,一样爱。” 默里转正身体,低头和她对视,拉下蒙在脸上的褐布,露出涂满油彩的脸。 他嘴唇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要问什么。 薛屿等了十几秒,也没等到他的话,“默里,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默里终于开口:“你也会像爱周斯衍一样爱我吗?” 薛屿愣住。 默里眼神闪躲,迅速移开视线:“对不起,我不该用孩子来绑架你。” 两人正说着话,封启洲在后头吹了个口哨。 薛屿转过去:“你怎么来了?” 封启洲半笑不笑,在她和默里之间来回巡视,道:“来医疗室一趟。” 这语气,好像是教导主任抓到早恋的学生,让其来办公室一趟。 “你受伤了吗?”默里漆黑眼底露出担忧。 “没有,封启洲只是让我过去,给我讲一下战术问题。” 默里:“他又不是水系的,他哪里懂水战。” 薛屿:“也不是战术问题了,是关于体力恢复的问题。” 默里:“你快过去吧。” 和默里告别,薛屿硬着头皮来到医疗室。 她一进来,封启洲反锁上门,好整以暇开始解扣子。 “我的天,又这样!早上刚喝过,现在就不用了吧,而且我觉得我的体力还很充沛,不需要了。” 薛屿欲哭无泪,外面人来人往,隔音也不是很好,她躲在这里吃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羞耻了。 封启洲脱下白大褂,扯开领带,彻底解开白衬衫的纽扣,坐到小沙发上,伸手一带,把薛屿拽到沙发上,将她的脸按进怀里。 “有点涨,你全吃了吧。” “真是拿你没办法。”薛屿闭上眼睛。 封启洲发出哼声,指尖撩起她垂落的头发拢到脑后:“慢点吃,不着急。” 下午还没进场。 封启洲时不时在外面晃悠,薛屿一见到他吓得到处躲. 她还收到封启洲的消息:躲我干什么,这事就让你这么难以接受? 薛屿干脆不回他,悄悄躲到周斯衍身后去。 周斯衍看出端倪,侧头低声问她:“他对你做什么了?” 薛屿下意识紧张:“没有呀,我就是嫌他烦,来你这里躲一会。” 周斯衍把她带到休息间去,又问了几句,薛屿不愿说。 他又道:“我看你体能好像很好,封启洲真的没有乱给你用药?” 薛屿拼命否认:“没有,我什么药也没吃。” * 下午的自由赛中,薛屿超常发挥,她没有入侵任何一个男人的精神图景,完全靠体能和武器。 和姐妹团相互配合,在深水区坚持了三个小时,成功晋级第二天单人赛。 薛屿自己都意外,她之前的训练里,在深水区憋气最长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这次不仅破了记录,体能也没彻底耗尽。 一从水里出来,就收到封启洲发来的消息:看,我是不是很有用? 薛屿回了个大笑的表情包。 和女生们的团队合作到此结束,明后天一直是车轮战的单人比拼赛,不能再合作了。 队长宁梃把大家聚在一起:“好了,我们的合作很棒,尤其是薛屿的蓝莓,太厉害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合作,明天的单人赛中就各自拼尽全力吧。” 她们表现出色,拿到了不少积分。 薛屿也很开心。 次日一大早。 封启洲出现在赛场中,强行拉薛屿进医疗室,给她喂了一次。 “我这都是为你好,你别一脸不耐烦,别人个个扎针吃药,你什么都不吃,能比得过他们?” 薛屿嘴里含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道理我都懂,就是很奇怪。” 她吃好后,擦擦嘴问道:“全给我吃了,孩子怎么办?” 封启洲不紧不慢拿起纸巾,擦拭胸前的口水:“我想了想,不打算给孩子喂了,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第38章 ◎尤克恩:我的乖女儿,爸爸什么都愿意给你◎ 薛屿仰脸看他,上手扯他的白大褂。 封启洲先关上门诊室的门,才拉开她的手:“光天化日下别拉拉扯扯,我可是保守派的人,小心我叫保安说你猥亵。” “哦。”薛屿乖乖放开手,左顾右盼没看到有人,又嬉皮笑脸,“你什么时候给我吃呀?”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么大了还吃奶,不害臊?” 封启洲一张俊脸欺霜赛雪,举止优雅整理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我是你孩子的爸爸,不是你的奶爸,这么缠着我,丢不丢人?” 薛屿被他说得脸红,抬手揉揉发烫的脸,失望道:“哦,那我回去训练了。” 转身垂头丧气走了。 看她落寞孤单的背影,封启洲终究是不忍心,声音不轻不重:“真拿你没办法,要吃也得先回房啊,想让我在公众场合给你喂?” 薛屿又欢欣雀跃跑回来:“好呀!那我们快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封启洲家里,薛小北在周斯衍那儿,屋里很安静,全金属制的建筑泛着若有若无的冷光。 封启洲脱掉白大褂,随手一扔,坐到沙发上,拍拍自己的腿。 薛屿喜笑颜开跑过去,坐到他腿上,低头迫不及待解他衬衫的纽扣。 “轻点,慢慢吸,不要弄得像三天三夜没吃过饭一样。”封启洲索性彻底脱掉衬衫,赤着上身,扶着她的头让她吃。 完全体会不到什么快感了,只觉得疼,薛屿一用力吸就疼,火烧火燎的疼。 他腾出一只手,伸到茶几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里品出自甘堕落,品出自暴自弃。 “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一天天要上班养家,手上得照顾一个娃,肚里还揣着一个,完了还得奶孩子她妈,我这是图什么呢。” 薛屿松开嘴,抽空回话:“等我发达了,一定会对你好的。” * 周斯衍在屋里照顾两个孩子。 薛小北很小,也不太好带,喂奶得时时刻刻抱着,还要帮她扶奶瓶,喝奶也不好好喝,吸两口就吐出来。 两个孩子完全不一样,薛小海是个健康壮硕,喝奶很积极的孩子。 冲好奶粉,奶瓶塞薛小海怀里,她自己就抱着奶瓶猛吸,这个时候碰一碰她,她还以为别人要抢她的奶,吸得更快更猛了。 吃饱了,奶瓶一扔,自己到处爬去找玩具玩,完全不需要哄。 周斯衍抱着薛小北,扶着奶瓶喂她。 这孩子喝得慢,奶瓶都凉了,她都没喝完。周斯衍只好重新冲了一瓶,回来继续喂。 他给封启洲打电话,想让他自己来照顾薛小北,拨打了两通,都没人接。 又给薛屿打,同样是没人接。 周斯衍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喂,终于给薛小北喂好定量的奶了,松了一口气,把她放到恒温箱里。 薛小海还在拍皮球,手劲很大,打得啪啪响。 周斯衍将护栏围起来,让薛小海自己在里面玩,对她说:“小海,爸爸出去找一下妈妈,很快回来,你自己在里面玩一会儿。” “玩。”薛小海只发出一个音,她很忙,几个皮球到处滚,她不停爬着去追。 周斯衍揉揉她胖乎乎的小脸:“小海真乖。” 他和封启洲住的房子是同一层的住宅区,离开家里后,快步来到封启洲的房子门前。 周斯衍嗅觉灵敏,隔着厚重的金属门,也能分辨到门里的气息,薛屿和封启洲都在屋里。 他本来想敲门,抬起手又放下。 犹豫几许,最后在门锁上输入密码,他和封启洲这几天会相互帮助照看孩子,为了方便,都告知了对方家的门锁密码。 轻微“叮”声,门开了。 客厅的米白色沙发上,封启洲上身赤.裸坐着,手里拿一杯酒。薛屿埋头在他怀里,那姿势,分明是在吃他的…… 薛屿被门口的响声吓得不轻,从封启洲怀里滚到地毯上。 封启洲表情骤变,放下酒杯,慌慌张张捡起衬衫套上,背过身去扣扣子。 “你们在干什么?”周斯衍走过来,高大挺拔的身躯在灯光下投泄出一片压迫感十足的阴影,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薛屿目瞪口呆,吓得嘴里的奶差点呛出来,她捂住嘴咽下去,心脏怦怦乱跳。 封启洲显然比她更慌,他慌促系错了好几颗扣子,在薛屿想要开口时,率先捂住她的嘴,声线凌乱,和平日慵懒痞气天差地别。 “是的,额,我们在做,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封启洲胡乱说道。 薛屿也不知道,吃封启洲的奶、和封启洲发生关系,这两件事情到底哪件更丢脸一点。 仔细想想,其实她宁愿让周斯衍误会她和封启洲在做,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被封启洲哺乳。 她用力点头,拉开封启洲捂嘴的手:“是的,就是这样,我们真的不是在做别的事情,我们只是想做个爱而已。” 话出口,薛屿感觉到周斯衍的脸更黑了。 封启洲:“对的,就是这样。薛屿非要,我也没办法,你也知道的,她现在在比赛,压力比较大。” 周斯衍眼神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游移,目光如芒定在薛屿脸上。 不是的,这不是做那种事的表情,他和薛屿在一起那么久,对她这方面的反应太清楚不过了。 他从容坐下,又看了眼封启洲:“不是说还有个孩子没生出来吗,这么做,不怕把孩子弄没了?” 封启洲笑着把薛屿从地毯上拉起来:“没搞到那一步,就是弄点边缘行为。你知道的,薛屿这个大馋丫头,人不坏,就是色了点。” 周斯衍再次望向薛屿,视线落在她唇角的一圈白渍,像是奶渍。 从嗅觉来判定,确实是奶的味道。 但不是薛小海喝的那款奶粉,也不是薛小北那款,他的嗅觉灵敏,要分辨这点很容易。 周斯衍手过去,捏住薛屿的下巴,仔仔细细看她的嘴:“到底吃了什么,告诉我。” “没有呀。”薛屿的心虚跃然脸上。 “薛屿,我希望我们之间是真诚的。”他沉声道,让人无法忽视。 薛屿很少说谎,更是极少在周斯衍面前说谎,她是真心实意把周斯衍当成革命战友,他这样宛如实质的视线,实在叫她无法抗拒。 “是这样的,封启洲生了点病,胸口涨疼,我就帮他揉一揉。你突然闯进来,我一不小心摔到了他怀里,然后就这样了……” “你还不如不说。”封启洲扶额道。 “所以到底是什么回事?”周斯衍凌厉眼神瞥向封启洲,“她这几天的体能强得不正常,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封启洲懒得来回掰扯了。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全盘托出:“我看到资料上说,母亲可以通过哺乳给孩子传递精神力。我见到薛屿体质这么差,就给自己注射了催乳素,给薛屿喂了点奶水。” 周斯衍瞳孔骤缩,饶是见多识广的他,在听到这几话时,脑海中还是不可抑制浮现两个字:变态。 封启洲变态就算了,薛屿居然也接受了…… 封启洲继续解释:“薛屿的体质用不了市场上那些药,赛场上所有人都在扎针吃药,我们不帮她想点外挂,她只能一辈子当窝囊废。” 周斯衍问薛屿:“你自愿吃的?” 薛屿支支吾吾:“是他逼我的,他直接怼我嘴里,我实在是没办法,我拼命反抗过的……” “呵呵。”封启洲冷笑。 薛屿又道:“实在反抗不过,我就接受了,发现奶水的效果确实不错,味道也很香。” 周斯衍沉默了整整五分钟,薛屿和封启洲也没再开口,屋内一片静止,落针可闻。 五分钟后,他站起来,像是深思熟虑了一番,重重叹了一口气,才缓声道:“催乳剂也给我来一支吧。” 封启洲和薛屿双双瞳孔地震直视周斯衍。 周斯衍这样严谨严肃的人,不该做这种事的,太堕落了,这种事应该是封启洲来做。 薛屿无法接受,幼小的心灵遭重创,不行,她接受不了到处吃男人的奶,不想吃百家饭!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得比赛呢,大家晚安!”薛屿拔腿就跑。 她一路不停歇,跑回了训练场的宿舍。 回到宿舍时,看到尤克恩倚在门口,他修长的身体靠在金属墙上,微微曲着腿,腰背如一把弓,低头垂眉看着云音匣的屏幕,皮肤很白,幽绿的瞳孔如同宝石。 “尤克恩,你怎么在这里?”薛屿道。 “薛屿,对不起,那天晚上吓到你了。”尤克恩将云音匣收进口袋,站直了身体。 “没关系,大家压力都很大,我能理解的。”薛屿走到他面前,“对了,你去看心理医生了吗?” “看过了,我也反省了很多,是我对不起你,把你吓到了。”尤克恩让开位置,“我们可以进去聊一聊吗,明天我和你应该有一场对抗赛,我希望我们都能没有负担地应战。” 薛屿按下指纹,打开了宿舍门:“当然可以呀。” 尤克恩一起进去,宿舍里只有一把椅子。 薛屿让尤克恩坐在椅子上,她则是坐在床边。 “没想到你进步这么神速,真让人意外。”尤克恩说。 薛屿笑着:“我去了矿区后,也一直没耽误训练呢,一边挖矿一边训练。” “我也真心为你高兴,对了,你要不要进入我的精神图景看看。我在图景里建设了好多作战模型,你可以看看,有助于你明天的比赛。” 第39章 ◎熊孩子薛屿,开放派的人玩得这么花吗?◎ 精神图景像是脑海中的一片梦境,可以任意建设,精神力越强,建设能力越强。 尤克恩的图景渺无边际,海洋、岛屿、珊瑚礁、海藻场、海草床……水连天,天连水,美轮美奂,迷惑性很强。 薛屿简单游视一圈,想要退出,却发现没办法出来了。 像是鬼压床,明知是幻境,还是无法醒来,从头顶到四肢像被灌了铅,沉甸甸地被固定在床上。 薛屿拼命集中注意力,仍旧无法离开尤克恩的图景,她似乎被困住了。 全身被汹涌海水裹挟,周围传来若有若无的靡靡低吟,像虎鲸发出的声波。 一只苍白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带领她向更深处的海沟游去。 白塔人的新陈代谢很强,尤克恩那一头银灰色头发已经长到一指长了,在幻境图景中非常飘逸。 “小屿,欢迎来到爸爸的世界,不要怕。”尤克恩改为环抱住她,嘴唇贴住她的耳朵。 “尤克恩,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女儿!” 薛屿拼尽全力挣脱,根本挣不了。 这里是尤克恩的精神图景,是尤克恩的精神世界,里面的一切都由他主导。 薛屿后悔了,她还嫌弃什么百家饭百家奶啊,既然周斯衍愿意,她就应该含泪吃个够。 要是她的精神力足够强,也不会被困在尤克恩的图景中。 感受到薛屿挣扎,尤克恩停下,捧住她的脸,在她面颊上亲了亲:“小屿,你不喜欢爸爸吗?” 薛屿定焦注视于他那双幽深墨绿的瞳孔,说:“对不起,我喜欢妈妈。” “……” 尤克恩眼底潮起一层暗涌,闲静少许,而后道:“爸爸可以去做变性手术,为了你,爸爸什么都愿意做。” 他两只宽大白皙掌心捧住薛屿的脸,和她额头相抵,说得认真又诚挚:“小屿喜欢妈妈的话,爸爸也可以变成妈妈。” 薛屿又想哭了,妈妈,我想回家,我想回地球…… “爸爸,我想离开这里。”薛屿能屈能伸,装得楚楚可怜。 尤克恩手指抵住她的嘴唇:“不能出去,白塔里不允许有孩子,你出去了会被人抓走的。” 他佝弓着身体,把薛屿横抱起来,抱法是完完全全的大人抱婴儿姿势,低头在薛屿脸颊蹭了蹭:“小屿,永远和爸爸在一起好不好,爸爸孤单太久了,爸爸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你。” 兴许是被尤克恩蛊惑了,薛屿五感越来越沉重,精神也无法集中。 她被固定在尤克恩的怀里,分明是水系世界,还是感到尤克恩的怀中异常温暖。 沉迷了几秒,薛屿猛然回神。 不断告诫自己,这是尤克恩的精神领域,她不能受他蛊惑。 薛屿推开他,快速在图景的海中游动,试图寻找出口。 尤克恩又追上来:“小屿,不要乱跑,危险!” “爸爸,我要去远航,做父母要学会放手,你别跟着我!”薛屿往另一处海沟游去。 尤克恩在后退穷追不舍。 这时,薛屿看到前方一片黢黑阴影铺天盖地而来,像一团巨型水草滚滚而来。 不等她看清,那团水草伸出无数触手,把她整个人卷起来拉走。 薛屿这才发现,这团“水草”是一只章鱼,蓝环章鱼,是默里的蓝环章鱼。 蓝环章鱼的头部贴在默里的后背,和他融为一体,如此看着,这些触手像是从默里后背长出来一般,诡异十分。 “他要对你做什么?”默里问道。 “他疯了,非要我做他的女儿。” 默里不解:“为什么?” 薛屿很无奈:“之前我和试战时,他被我的精神力影响到了,出现了假孕症状,现在很想当爸爸,就强行让我给他当女儿。” 因为被默里强势入侵了精神图景,尤克恩的脑子清明不少。 他迅速启动图景的防御系统,把薛屿和默里全给扔出来。 薛屿的意识急速回笼,她还坐在宿舍的床上,因进入尤克恩的图景时消耗了不少精神力,额上冒汗,两只手轻轻发抖。 默里站在她面前,他终于洗干净脸上的油彩,露出完整的五官,轮廓分明,鼻梁挺直,眉棱立体,干净又富有少年气息。 “你怎么进来的?”薛屿问道。 默里看了眼被他拆坏的金属门:“门不是很结实,一推就开了。” “你力气还挺大。” 尤克恩这个时候也从自己的精神图景中出来,他缓慢起身,脑袋深深垂着:“薛屿,我又犯病了,真是抱歉。” “尤克恩,你这样屡教不改让我很难办呀。”薛屿不想把话说得太重。 尤克恩的脑袋埋得更低了:“真的对不起,我回去了会再换一个心理医生,给你带来困扰了,非常抱歉。” 他都这样了,薛屿也不好得把话说得太过分:“哎,那你以后离我远点吧,免得一碰到我,你又开始想当爹了。” “好的,我忍住不靠近你的,真的很抱歉。” 尤克恩往外走,又退了半步,侧头打量默里,露出一副老丈人看不上女婿的嫌弃表情:“默里?” 他略微凑近默里,咬牙切齿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发出警告:“离我女儿远一点。” 说完,抬步离开。 默里的眼波沉静,表情从头到尾没动过。 等到尤克恩离开了,薛屿才问:“默里,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薛屿站起来,到饮水机前捣鼓:“咦,没有一次性水杯了。” “没事,我不喝了。” 薛屿又翻找一番:“有个玻璃杯,不过是我用过的……” 默里很快接话:“我不介意这个。” 薛屿倒了一杯水过来给他:“你喝吧,杯子我都洗干净了。” 默里接过水杯,小小喝了一口。 薛屿问道:“对了,默里,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默里语调平平:“你从曼斯特大厦回来后,我一直跟着你。” 薛屿挠挠头,又问:“那你干嘛不叫我?” “我看到你和尤克恩在门口讲话,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默里又喝了一口水。 薛屿大笑:“怎么可能,我现在有那么多娃要养,怎么可能有闲心谈恋爱。” “养孩子和谈恋爱并不冲突。” 薛屿感觉气氛有点怪,拿起默里手里的水杯,再次过去给他加满水,回来递给他:“你身体怎么样了,孩子呢,有没有长大?” “肚子大了一点,我有时候能感觉到孩子在动。”他放下水杯,也站了起来,黑亮的眼睛看着薛屿,“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好啊。” 默里穿的是训练常服,他解开外套,又脱掉里面的内衬。他整体看起来偏瘦,但身上的肌肉却非常紧实,整具身体像是千锤百炼打熬出来的一柄利剑。 哪怕是现在小腹微凸,也不影响身体散出的力量感。 薛屿把手放在他的肚子上,真的有轻微异动,一下下轻轻撞击她的手。 “真的在动,这么小就能动了,好神奇。” 默里露出罕见的笑,捡起衣服重新穿上,难得的和薛屿聊起闲话。 “我现在都不敢接太危险的任务了,前几天从六楼跳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感到孩子的动静,那时真的很害怕。” 薛屿听得心惊胆战:“怀着孕你还敢从六楼跳下,不要命了?” “以后不敢了。” “这就对了吗,当了父母就得更加小心,不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杆司令了,得万事谨慎。”薛屿一本正经叮嘱。 默里脸上还挂着很浅的笑:“嗯,你做事也要小心。” 默里在薛屿宿舍待了很久,告诉她一些明天比赛的注意事项。 他道:“你的每一场比赛我都有看,进步神速,体能也很强。” 薛屿下意识舔嘴唇:“我比较努力嘛,主要是有孩子的帮助了,孩子长得越快,我的精神力就越强。” 默里没多疑:“你现在的积分很高了,明天正常发挥就好,不用太拼命。” 他顿了顿,又补充:“你不用一直惦记养孩子的事,我这边也攒了一些钱,够的。” “好,你不用担心我。” 或许是怕尤克恩又过来发疯,默里一直没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薛屿困了,实在熬不住,她简单修了一下被默里拆坏的门,勉强把门关上。 回来拉了拉皱巴巴的床单:“默里,坐着太累了,要不咱们进被子里聊吧?” “好。” 两人先后洗了澡。 薛屿躺到靠墙的一侧,给默里让出位置。 单人床很小,两人肩头挨着肩头,手臂贴着手臂,腿的外侧也紧挨着。 或许是性格的原因,薛屿和默里即便同被而眠,也不会感到涩情,而是像两小无猜一样纯情。 这和周斯衍,还有封启洲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和周斯衍还有封启洲一起睡,薛屿是上上下下都得捂紧,下头担心会被周斯衍口,上头担心会被封启洲强行喂奶。 默里躺下后很安静,呼吸均匀,薛屿也不知道他睡了没。 屋内鸦雀无声,关了灯后,浓稠的黑盈满房间。 薛屿阖实双目,准备睡觉。 身边的默里忽然动了一下,轻声说:“我们发生关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单人床。” 薛屿刚酝酿好的睡意又被吹散了,她转过来改为侧躺,在黑暗中看向默里的侧脸。 “是呀,那时候是在你的宿舍,那晚上我都没看清你的脸,第二天想好好看一下的,结果醒来了,你又要去执行任务,脸都涂上油彩了。” 第40章 ◎是谁偷偷来喂了孩子?◎ 潜艇没买,当然军工厂也不允许个人购买这样的大型武器。 不过尤克恩还是给薛屿买了完整的水系装备,包括军装常服、作战服、军靴、潜水表、下水枪械套装。以及一把狙击枪、两把手.枪,。 狙击枪薛屿打算送给默里,两把手.枪分别给周斯衍和封启洲。 她总不能一直蹭吃蹭喝,总该给孩子爸爸们带点东西。 顶着军工厂店员怪异的目光,薛屿硬着头皮,面颊发烫和尤克恩推着购物车出来。 沿狭长步行道走了十分钟,尤克恩始终沉默,薛屿不敢开口,怕一出声又惹他发癫。 白塔街道的地板也是金属材质,冷硬漆黑,整座安全区像是一个机械巨人,每个人都是机械上的零件。 “薛屿,对不起,我又犯病了。” 尤克恩半阖的眼睛眨了眨,声线变得理智。 薛屿斜睨他,今早阳光很好,暖辉在尤克恩那一头银发上洒光,照耀得他像个无可挑剔的漫画人物。 她想了想,停下脚步,不太好意思地指了指购物车里的装备和枪械:“哦,这是你刚才发疯给我买的,要不我们回去退掉?” 说实话,尤克恩是疯,但薛屿不好真的趁人之危占便宜。 这一堆东西加起来都超过三十万了,她拿着还真有点心虚,要是尤克恩想回去退货,她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不用,我应该补偿你的,把你吓到了。”尤克恩说。 薛屿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你现在是清醒的吧?” 尤克恩微微颔首:“我很清醒,这些东西你放心拿着吧。” “谢谢啦!”薛屿嘴甜声软道谢。 两人继续向前走,尤克恩侧目看薛屿的脸。 薛屿的体型要比很多人小一圈,微圆的脸,满月一样透亮,乌黑的眼珠晶亮俏丽。 她看起来可爱娇憨,笑起来眼睛总是眯得弯弯的,微带软萌。 即便她很可爱,可怎么看都是个成年人,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成年女生,没有丝毫幼态,她体型比常人小一圈,可她依旧有力量,那么重的水波刀,她挥劈起来毫不费力。 对于这样的薛屿,他对她产生的好感,应该是成年之间的爱情钦慕吸引,不该是父亲对女儿的。 这简直太诡异了。 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影响?为什么会想要把薛屿当女儿? 尤克恩脑子很乱,一团理不清头尾的毛线塞满他的脑子。 他什么都记得,发疯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记得。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对薛屿产生如此强大猛烈的父爱情节,他到底想要什么?是想要薛屿,还是想要一个孩子? “你多大,薛屿?”尤克恩问道。 薛屿道:“二十三。” 尤克恩:“方便问具体月份吗?” 薛屿按照自己的年龄,换算成白塔的年历,回道:“我是白塔新历47年8月12日出生的。” 这个日期和她刚穿越过来时,捡到的身份证上的信息一样。 尤克恩在心里一数,他比薛屿还小十天。 “怎么了?”薛屿又问。 尤克恩神色淡淡:“没事,随便问问,我也是新历47年生的,比你小十天。” 这下换薛屿难堪了,人穷志也穷,为了买装备,“忍辱负重”管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叫了一上午的爸爸。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会尽量不冒犯你。” 尤克恩整个人都正常了,表情也回到之前的意气风发:“以后我要是再骚扰你的话,你尽管报警。” “嗯,你也别太焦虑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尤克恩笑了笑:“谢谢你薛屿,欢迎你加入海战队,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尤克恩走了之后,薛屿大大松了一口气,推着一堆装备回到自己的宿舍。 海战队的宿舍在曼斯特大厦右侧,距离很近,以后她去看孩子也方便了。 薛屿在宿舍清点整理装备,送给默里的狙击枪、给封启洲和周斯衍的手.枪单独取出来,放在一旁。 之后穿上新买全套水系战士装备服,前往曼斯特大厦第281层的海战队作战中心。 她需要去和管理中心的军官做报备,表示自己已经购买好武器装备了。 薛屿全幅武装,头盔、护目镜、防护面罩、对讲机、武器挂带、战术手套等一应俱全。 除了耳垂和半截脖颈,基本不露出多余的肌肤,看起来像是游戏里的特种作战单兵。 进入电梯,薛屿不太会调整护目镜,视线受阻了,只能看到前方,看不到两侧。 她轻微调整了一下,没调整过来,心想着出了电梯再捣腾。 电梯门在102层开了,进来一个人。 薛屿抱着水下冲锋枪,没看清对方,只知道对方好像穿着白大褂。 电梯门阖上,薛屿的头盔被人敲了一下,她转过脑袋调整视线,才发现是封启洲。 “哟,这么有钱,这装备就全买好了?”封启洲摸摸她的头盔,又摸摸她肩头的对讲机。 薛屿很意外:“封启洲?我这样子你都能认得出来?” “就你走路那姿势,傻不愣登的,还经常顺拐,谁认不出?” 封启洲到处摸她身上的装备:“哪里搞来这么齐全的装备,不便宜吧?” “这是我忍辱负重放下尊严换来的,今晚再和你细讲。” 薛屿斜挎着冲锋枪,又用手摆弄护目镜,苦哈哈求助:“封启洲,你能不能帮我调整一下头盔和护目镜,我老是看不到旁边,只看到正面。” 封启洲笑了,摘下手上的胶质手套放进口袋,这才两只手按住她的头盔。 “傻不傻,人家去报道都是拎着装备服去,哪有人像你一样,全部穿在身上的?” “我看报道手册里说要穿上装备去的。” 封启洲冷哼:“说了你就言听计从?” 薛屿:“我是老实人嘛。” 封启洲:“也就嘴上老实。” 不知道封启洲怎么弄的,薛屿先前的视线只能看到正面,现在连正面都看不到了,眼前一片黑:“封启洲,你干嘛呀,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别乱动,我在帮你调整呢。” 封启洲捧着薛屿的脑袋,他看不到薛屿的脸,头盔、护目镜、防护面罩连成一体,完全罩住她的头和脸。 他眼神炙热盯着薛屿的金属面罩,喉结不可耐地上下滑动,这款金属面罩是钨合金制成,硬度仅次钻石,银黑色,质感和光洁度很高,表面光滑得像一面无波水池。 “到底好了没,我要去报道的,你别耽误我时间。”薛屿在面具背后什么都看不到。 “急什么,马上好了,别乱动。” 封启洲视线定在金属面罩上,判断哪个位置是薛屿的嘴巴。 他两只手捧住薛屿包裹得严实的脑袋,低下头,吻在面罩上,金属材质很冰冷,他却能感受到强悍的炙热。伸出舌尖,舔舐着光滑的金属面,黏腻水响伴随喘息在电梯内回响。 舌面和唇面不断磨抵在面具上,他沉醉在自己创造的热吻中,隔着金属面具,单方面和薛屿接吻,他在亲吻薛屿的装备,亲吻她成为战士的标志。 “到底好了没有啊,你不给我弄,我就摘下来自己调整。”薛屿催促道。 “马上就好了。” 封启洲终于放开她,找出消毒纸巾擦拭遗留在面罩上的口水,迅速帮薛屿调整好护目镜和头盔的配置。 薛屿的视线终于通畅:“谢谢你了。” “不客气。” 封启洲指尖摸向她挎在胸前的冲锋枪,几根手指暧昧玩弄枪管,食指戳进枪口,慢条斯理抽出,再戳进去,再抽出。 漫不经心和薛屿讲话:“你的上司应该是蒙巫,是个不太好相处的货色。不过他和周斯衍是好兄弟,不知道周斯衍有没有和他打招呼,让他关照你一下。” “他的精神体是什么?”薛屿问。 封启洲:“一只非常恐怖的蜥蜴。” 薛屿不明白了:“蜥蜴不是陆地系吗,怎么去当海战队的军官呢?” 封启洲:“近几年白塔上层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削减海战队的军费,连很多海战队的领导都被革职了,调了陆系或者空系的军官去任职。” “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不过女性领导层倒是没换,换的都是男人。”封启洲无所谓地耸肩,“可能是觉得你们水系的男人太废物了吧。” 薛屿撇开封启洲一直在玩弄冲锋枪的手:“你干什么,别玩我的枪,很贵的。” 电梯在第230层的医院楼层停下,封启洲拉起冲锋枪的枪管,在枪口上亲了一口:“给你的枪开个光,祝你入职顺利,我的小薛屿。” 看着他风骚走出去的背影,薛屿嫌弃地擦了擦枪口。 来到第281层的海战队作战中心,按照报道手册指引,找到蒙巫的办公室。 她站在门口看牌子上信息: 姓名:蒙巫 军衔:少校 职务:海战队a组作战指挥长。 薛屿抬手敲门:“你好,我是新兵薛屿,过来做装备报备的!” 几秒后,门板自动打开。 薛屿走进去,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 他的蓝黑色海军军装外套丢在沙发扶手,只穿着白衬衫,袖管卷起来皱巴巴堆在手肘处,露出长了些鳞片的胳膊,他正拿着针筒,自己往胳膊上注射着什么。 同时,脖子上还戴一条黑色的细圈。 第41章 ◎小崽子们正好需要个免费保姆◎ 这件事情很严重,有人同时发现了两个孩子的存在,还能轻而易举进入周斯衍和封启洲的办公室。 周斯衍是安全司司长,封启洲是白塔中心医院的副院长。 两人都属于上层阶级的领导层,地位不低,办公室的安全性和严密性也做得很好。 而且有了孩子之后,周斯衍将门锁权限设置到最高级别,需要指纹、虹膜双识别,外加一层密码才能开门。 除了周斯衍自己,没人有权限打开安全司司长办公室的门。 不对,有一个人有打开白塔所有门禁的权限,白塔最高层的掌控者——白珑女士。 可是白珑女士向来不管事,说是身体不好,好几年没露面了。 她对白塔里滥用药物、帮派之间争得头破血流这些事,都懒得插手,怎么会为了两个小孩子,而悄悄潜入安全司司长的办公室? “不是有监控吗,先查一下监控吧。”薛屿提醒道。 周斯衍回过神,迅速调出办公室外的走廊、办公室内、以及休息间的监控。 那人还没神通广大到可以躲开监控的程度。 他穿的是黑色纳米吸波材料的伪装衣。 这种伪装衣涂层的光线容易被金属光泽吸收,而白塔所有建筑材料全为金属。 那人穿着伪装衣进来时,监控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人形黑色轮廓,无法看清他具体的走姿,从而更难以辨认他到底是谁。 他没有撬门,没有靠外力破门,而是用*一张卡刷开了门。 显然他拿到了开门的权限,才能这样顺畅无阻地进来。 让周斯衍更加担心的是,那人开门入室时,门锁系统居然没有提醒他这个主人,门被开后,也没有留下开门的数据记录。 薛屿抱着薛小海,和周斯衍继续目不转睛看监控。 那人进入办公室后,环视一圈,然后不知道靠什么工具,打开了和办公室连通的休息间。 监控画面来到休息室内,薛小海和她的小海马在围栏里玩皮球,看到黑衣人进来后,叫了一声。 随后黑衣人进入围栏内。 他没有伤害孩子,只是坐在围栏里陪孩子玩。 期间还去打开角落的柜子,拿出奶粉罐,盯着说明书看了好久,冲了一瓶奶粉,把薛小海抱在怀里喂奶。 薛小海是个有奶便是娘的贪吃娃,有奶吃了,不吵不闹,开开心心和黑衣人玩了起来。 陪孩子玩了四十分钟,黑衣人将奶瓶奶粉放回原位,摸了摸孩子的脸,离开了休息室。 看完监控,薛屿做出猜测:“会不会是尤克恩?他这几天正常了很多,有可能是来这里和薛小海玩了,解了想要为人父的瘾,这才没缠着让我当他的女儿。” 周斯衍也有这个猜疑。 他拍拍薛屿的肩头:“不要太担心,有我呢。” 他再次联系了封启洲,让他过来相商。 薛屿捏着薛小海的脸:“你怎么还和怪叔叔玩起来了。妈妈告诉你一个道理哦,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陌生人喂的奶也不能喝,记住了啊!” “妈妈,妈妈。”薛小海以为是妈妈在和她玩,也去捏薛屿的脸。 “小笨蛋。” * 封启洲把薛小北放在恒温箱里,提着就过来了。 进入办公室,看到薛屿拿一个飞机模型逗孩子玩,周斯衍往手心挤了点婴儿润肤霜,先是擦在孩子脸上,发现挤多了,又往薛屿胳膊上抹。 一副阖家欢乐的场面,让封启洲没由来想发火,找不到什么理由,只能是道:“孩子的东西,大人别乱用。” “好用得很呢。”薛屿笑呵呵地说。 封启洲放下恒温箱,抱出薛小北放进薛屿怀里:“这也是你的种,别整天偏心眼,小北很可怜的。” 薛屿抱住薛小北,孩子这些日子长得飞快,重了不少,小胳膊小腿也有劲了,可以自己爬了,不再像之前总是躺在恒温箱里发呆。 “小北,妈妈的好宝贝。”薛屿一手抱着薛小北,另一只手也搂住薛小海,“姐妹俩真可爱,都是妈妈的好宝宝。” 封启洲蹲在薛屿面前,用湿纸巾给薛小北擦口水。 “小北要快些长大,以后吃奶积极一点。你是咱们老薛家的长女,这么弱可不行,学学你妈那个干饭王,吃饭睡觉第一名。” “喂,我才不是干饭王。”薛屿想打他,苦于一手一个娃,腾不出空来。 封启洲笑容更邪恶:“白塔第一干饭王。” 周斯衍在一旁冷不丁说:“小海才是姐姐。” “小北才是,她先出生的。你们还没去南洲的时候,我就把小北剖下来了。”封启洲反驳。 周斯衍神情自若:“薛屿还没睡你的时候,我就怀上了。” 封启洲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据理力争:“辈分是这么算的吗,小北先出生的,她肯定是姐姐。” 周斯衍:“你自己看她俩的体型,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两个娃比起来,薛小海确实强壮太多。 封启洲转而让薛屿拿主意,在她小腿上拍了拍:“娃她妈,你来说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薛屿看一下薛小海,再看一下薛小北:“我觉得吧,周斯衍说得不错。小海确实怀得比较久,也比较壮,她来当姐姐比较合适。” 周斯衍捞起到处飞的小海马,放到薛小海的怀里:“而且我的女儿还没出生就有精神体了。小北都生下来这么久了,你那只狐狸至今也没生出精神体给孩子。” 封启洲彻底没辙:“我说不过你们,你们爱怎么定怎么定。反正我有两个孩子,等肚子里的妹妹出来了,小北依旧能当姐姐。” 他沉着脸,从恒温箱里拿出两块用保鲜膜包裹的奶糕。 一块给了薛小北,另一块塞薛小海手里:“喏,大胖妞,吃吧。” “这是什么?”薛屿凑过来看。 “奶糕,我自己做的,食材用的就是孩子们平常喝的奶粉。”封启洲又取出另一块,直接塞薛屿嘴里,“干饭王,这是你的。” 薛屿嘴里被塞了个满当,软糯香甜,一股奶香味,入口即化:“真好吃,你怎么知道做这个?” “看育儿资料里学着做的。” 薛小海吃得很快,咂吧咂吧就把一块奶糕吃完了,反观薛小北,只啃了边边角角一小点。 薛小海爬进封启洲怀里,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还想要觅食。 “没了,就三块,你们姐妹俩一人一块,你妈一块,已经没了。” 封启洲总算是笑了,屈指刮刮孩子胖乎乎的脸:“你妈是个大干饭王,你是个小干饭王,真可爱。” 薛小海在封启洲身上到处找,闻到了新的奶香味,小脑袋转动着,突然往封启洲胸前拱,用力扯他的白衬衫。 “喂,大胖妞,你干什么!这不是给你吃的!” 封启洲大惊失色,手忙脚乱一把抓起孩子的后衣领,塞还给周斯衍。 他给自己打催乳素,是要和薛屿玩情.趣的,可不是真的要给孩子喂奶,他连喂自己的孩子都接受不了,哪里能接受得了别人家的小孩往他怀里钻。 薛屿自己也尴尬,眼睛四处乱瞟。 周斯衍抱住薛小海,言归正传:“好了,聊正事。” 封启洲道:“我给小北检查过了,没受伤,也检验了奶瓶里喝剩的奶,没有被下药。” 他也调出自己办公室的监控录像,给薛屿和周斯衍看。 从时间上来看,黑衣人是趁着封启洲和周斯衍去参加保守派的集会期间,先潜到周斯衍的办公室,给薛小海喂奶了,还和她玩了一会儿,才又前往封启洲的办公室,继续给薛小北喂奶。 “你们觉得会是什么人?”封启洲问。 薛屿:“我猜是尤克恩,他这个人太奇怪了。” 封启洲点头,又说:“还有一个人也很可疑,安全司的副司长。” 他看向周斯衍:“副司长好像一直都在觊觎你的位置,经常盯着你,想揪你的小辫子。” 周斯衍道:“不是他,我注意过,开集会时副司长全程都在教堂里。来喂孩子的人,应该是开放派,我觉得是尤克恩的可能性比较大。” “如果是尤克恩,你们打算怎么办?”薛屿心里七上八下。 “杀。”周斯衍和封启洲同时脱口而出。 周斯衍道:“多一个人知道孩子的存在就多一个危险,不管尤克恩来喂孩子的初衷是什么,都必须处理掉他。” 薛小海从爸爸怀里挣脱,又往封启洲身上爬,闻着味儿钻他怀里想吃奶。 薛屿捞回孩子,捂住她的嘴:“小海,做人不能太馋!” 封启洲笑了笑,拢好衣服,起身双手抱臂挡住胸前:“小干饭王,这是给你妈妈吃的,你不能吃。” 他稍作沉思,继续说:“要杀尤克恩,说起来,还有点难度的。” 白塔弱肉强食,可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律体系。 杀上司争权夺位可以,只要杀掉之后,自己能快速上手接替上司的工作,就不会受到严重的指控。 可如果随意杀害一个人,却无法代替他的职位,造成了受害者原来的职位产生空缺,凶手就要面临法律的审判。 尤克恩只是海战队的一个小组长,要想杀掉他还不需要承担责任,只能靠海战队的小组员来动手。组员杀掉他后,再迅速代替他组长的位置。 而且还得无缝对接好他的工作内容,如果半个月内无法承担起尤克恩原来的工作职责,凶手将会被法院以故意杀人罪起诉。 第42章 ◎薛屿是个好主人,我试验过了◎ 周斯衍不论是作战经验、还是体能和精神力,在白塔里都是令人畏惧的存在。 他掐住尤克恩的脖子,轻而易举将他拖拽到一旁,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强有力按在尤克恩的头顶。 尤克恩额间青筋暴起,大颗冷汗滚落,不可抑制发生了兽化反应。 牙齿变得尖利,和他的精神体虎鲸一样,嘴里宛若含了一把锯刀。 封启洲单手抱起薛小北,另一只手捂住薛屿的眼睛,直白对周斯衍翻了个白眼:“差不多得了,你是打算在孩子们面前杀人吗?” 他将薛小北放到薛屿怀里,又抱起趴在海绵垫上的薛小海,推着薛屿一起离开卧室。 来到外面客厅的沙发坐下,封启洲揉揉薛小海的脸,淡淡嘲讽: “瞧瞧,你老爹这个暴脾气,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太暴力了。” “这么暴力的爹可要不得,干脆让你妈把你过继给我算了。启洲叔叔帅气多金又有才,温柔体贴有爱心,你妈都被我迷得不要不要的,你来当我的干女儿吧,我会视如己出的。” 封启洲又从口袋拿出一块奶糕,揭开保鲜膜,在薛小海面前晃。 “来,小海,叫爸爸。” 薛小海口水泛滥,两只手去抓奶糕。 封启洲循序渐进诱导:“小海,叫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 薛小海口齿越发清晰,一连叫了三声爸爸,声量极为响亮。 周斯衍还在卧室收拾尤克恩,他需要完全扼制住尤克恩的精神力,让他暂时无法召唤出精神体,才方便后面的审讯。 听到小海这一声声的“爸爸”,周斯衍以为是在叫他。 侧身探出卧室,偏头看去,发现这熊孩子为了一块奶糕,连自己亲爹都不要了,居然管封启洲叫爸爸。 周斯衍瞥一眼薛屿:“孩子乱叫,你就这么当耳旁风?” 薛屿突然被点名,忙抢过封启洲手里的奶糕,塞薛小海手里:“怎么还认错爸爸吧,这个封启洲叔叔,不是你爸爸。” 封启洲悻悻道:“有必要对小孩这么严厉吗,只要没认错妈不就行了。” 周斯衍彻底抑制住了尤克恩的精神力后,才将他拖出来。 在尤克恩身上的伪装衣口袋里摸了摸,找到了门禁权限卡。门卡上有白色水波花纹,这花纹白塔最高层领导人——白珑女士专用的图纹。 周斯衍眼波闪过异样,尤克恩是白珑女士什么人? “权限卡怎么来的?”周斯衍问。 尤克恩不回话。 他的身体出现兽化后,一些水系战士的特质开始显露,皮肤不自觉泌水,浑身湿透,纳米伪装衣打湿后薄如蝉翼,完全服帖裹在身上,身体线条被完整勾勒出来。 “你们有必要这么侮辱我吗?” 他半跪半趴地上,脑袋耷拉着,水珠把银发打湿成一缕一缕,身下积了一小滩水,非常狼狈。 封启洲坐在沙发上抱着薛小北,居高临下笑得倨傲:“湿个身就是侮辱你了?再说了,你不是开放派吗,还在意这些?” “我是开放派,不是下贱。”尤克恩声音涩哑。 薛屿知道尤克恩神经很脆弱,任何一点刺激都能让他情绪崩溃。 她把薛小海放在沙发上,脱下自己的外衣,蹲下来披在尤克恩身上。 尤克恩哆哆嗦嗦拢着衣服,眼眶猩红看向薛屿:“这两个孩子都是你的吗?” 薛屿点头。 “你生的吗?”尤克恩露出疑惑,不太敢相信。 薛屿不回话,而是望向周斯衍和封启洲。 男生子这个事情,别说是在白塔,放眼整个星球也是绝无仅有。 她想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愿意承认,那她可以说孩子是她生的。 周斯衍站到沙发扶手边,说:“孩子是怎么来的,和你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你的权限卡是从哪里拿来的?” “从我父亲那里拿的。”尤克恩说的是实话。 封启洲接过周斯衍手里那张权限卡看了看,“你父亲确实位高权重,不过这张卡应该只有白珑女士才有吧。” 尤克恩:“我父亲是白珑的狗。” 薛屿听得一愣一愣的,白塔的秩序和人都太变态了。 她一时之间怀疑,尤克恩说的“狗”是指生理上的狗,还是只是语境上的意思。 “你的需求是什么?”周斯衍又问。 尤克恩抬起头来:“我喜欢孩子,我想要一个孩子。我只是太喜欢孩子了,才忍不住过来陪孩子玩,我绝对没有伤害她们。” “薛屿,你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 他挪动膝盖跪到薛屿面前:“你都能给他们两个孩子,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呢,就当是可怜我吧。” 周斯衍一脚踹开尤克恩,拉起薛屿,让她重新坐到沙发上。 封启洲:“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两个孩子的存在?” 尤克恩痛苦地两只手撑着地。 “我的假孕现象依旧很严重,我骗薛屿说我已经好了,其实没有好,我一直在跟踪她。” “我发现她经常出入你和封启洲的办公室。而且每次出来,身上都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这股味道让我欲罢不能。” “于是我在我父亲办公室偷了这张权限卡,趁你们到教堂开集会时,悄悄进入了你们的办公室。” 他看向坐在封启洲腿上的两个孩子,继续说:“进入了办公室后,我才发现薛屿身上的味道,原来是小孩味,太迷人了。” 薛屿起了鸡皮疙瘩。 小孩味……这个词太奇怪了,感觉尤克恩是个会吃小孩的怪叔叔。 尤克恩改为面向封启洲:“你不是说想要个保姆吗,就让我给来帮你们照顾孩子吧。我很喜欢孩子,很爱孩子,不是我亲生的也没关系,求求让我照顾孩子吧。” “那你要怎么表明你的诚意呢?” 封启洲那双狐狸似的眼睛总是藏着一层狡猾。 “我会听话,我会一直一直听话……” “那从此以后你就做薛屿的男仆吧。” 封启洲单手握住薛屿的一条腿抬起,让她的腿交叠成二郎腿:“过来吧,亲爱的尤克恩,过来亲吻你主人的鞋子。” 尤克恩身子僵在原地好几秒,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挪着膝盖往薛屿这边移动。 薛屿吓得站起来:“封启洲,你们不要这么开放好不好,吓到我了!” “我是认真的,既然尤克恩想照顾孩子,我们应该给他这个机会。” 薛小北困得直打哈欠,封启洲只好抱着她站起来轻轻摇晃,继续说:“尤克恩,如果你愿意被薛屿进行精神标记,那我们将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精神标记,是白塔已经禁止的一种驯化士兵的手段。 以前为了能够让士兵完全忠诚于白塔,上层领导研究出了一种方法,叫做“精神标记”。 军官对士兵进行精神标记之后,军官就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出士兵的精神图景,可以随时了解士兵的思想,随时随地给士兵下命令。 后来,这项技术被开放派的人滥用,拿去玩一些主仆游戏,导致管理越来越混乱。 于是,白塔彻底禁止了这项技术。 “精神标记是什么呀?”薛屿问道。 封启洲:“标记之后,尤克恩就完完全全是你的人,他的思想,他的隐私都会暴露给你。你可以随时给他下命令,也可以随时惩罚他,他这个人从身体到思想,都完完全全属于你。” “怎么惩罚?”薛屿听得稀里糊涂。 封启洲剑眉一挑:“这就开始要了解惩罚了,我的小薛屿,你还敢说你是老实人?” 薛屿听得心里发毛,转而看向周斯衍:“还是不要了吧,听着怪变态的,我有点害怕。” 周斯衍按住她的肩,让她安心坐下,俯身轻声道:“不用怕,没事的。” 封启洲又道:“怎么样,尤克恩,你愿意被薛屿标记吗?想好了再回答,标记成功之后,你就一辈子都是薛屿的人了。” 尤克恩毫不犹豫回答:“我愿意。” “很明智的选择。”封启洲笑了笑,“薛屿确实是个很好的主人,我已经替你试验过了。” “啊,我什么时候当你的主人了,别乱说啊!”薛屿大声否认。 周斯衍仔细收好那张权限卡:“这张卡我留着了。精神标记不是儿戏,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再来告诉我。” 尤克恩浑浑噩噩离开。 这件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被标记后,他就从里到外完全属于薛屿,没有反悔的机会。 屋内再次只剩下薛屿、周斯衍和封启洲。 封启洲抱住薛小北亲了亲,放回恒温箱:“我有场手术,得现在过去了。周司长,拜托你照顾一下我家小北了。” 他拉起薛屿:“和我一起去吧,有点浪漫的事情想和你一起做。” “你要干嘛?” 封启洲:“治疗一下你的智障。” 薛屿别别扭扭回过头:“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不?” 周斯衍坐到沙发上抱起薛小海,头也不抬道:“小心被他电到。” 薛屿被封启洲带到手术室,让她在外面等。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护士推着病人出来,微笑着对薛屿说:“薛屿,到你了,进去吧。封医生在里面等着呢。” 薛屿稀里糊涂,也不知道封启洲在搞什么鬼。 她慢吞吞进入手术室,看到封启洲在洗手池边洗手,水槽里全是红色血水。 “要干嘛呀?”薛屿问。 封启洲洗好手后,先去锁了手术室的门,脱下身上的手术服,掀开里面内衬,露出隆起的肚子给薛屿看:“妹妹最近长大了不少,我觉得是时候该生了。” 第43章 ◎要上战场,还是当逃兵陪封启洲生孩子?◎ 薛屿感受很奇怪,身体渗出了很多水,不是汗,而是水。 这好像是水系战士的特征。 水系战士受伤或者受到巨大刺激,或者是到了发情期,皮肤毛孔会自动渗水。 她记得当初和默里发生关系时,床上湿了个透彻。她差点以为是自己尿床了,又一想也不对,尿也不可能尿这么多。 后来才知道是默里渗出的水,非常多,被褥全部湿透,在铁架子床下方还淌了一滩子的汪洋。 封启洲摸摸薛屿的衣服,又摸摸她的裤子。 湿透了,全湿了,甚至润湿了手术台的消毒被套床单。 他微惊暗叹,知道水系的人受刺激了会导致身体渗水,但没想到,水会这么多。 他大拇指揉揉薛屿的嘴,食指伸进去搅了搅,水声响动得明显。 低下头吻住薛屿,吮喝她嘴里的水,很清新,很清凉,像幽深湖泊的味道。 “会不会脱水呀?”薛屿*没心思应付封启洲的发.浪了,她感觉自己像条鱼,湿哒哒的。 “应该不会吧。”封启洲也不是很确定,“有没有身体不适?” “没有。” 封启洲停下手上的动作,在一旁的屏幕查资料,确定这是正常现象,才松了一口气。 薛屿水珠淋漓的一张脸凑过来,相当惜命:“没事吧,要不要找个水系医生来给我看看呀,我好害怕。” “害怕什么?”封启洲又捧住她的脸亲吻。 他爱死了这个时候的薛屿,湿漉漉的,嘴唇亲起来像果冻,很好玩。 薛屿心焦道:“我害怕我要是出事了,你就成单亲爸爸了。” “我不会当单亲爸爸。” 封启洲继续亲她的耳垂,半认真半开玩笑:“要是你出事了,我就把孩子丢给周斯衍,然后殉情。” “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我们都要好好的,还要陪孩子长大呢。”薛屿摸封启洲的胸膛,留下一串湿漉手印。 “我用嘴给你舒服一次,薛屿。”封启洲说。 薛屿环顾四周的手术设备:“这里是手术室,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 “那样不是更加刺激吗。”封启洲发出轻微的笑,继续亲她,“有我在,别怕。” * 周斯衍把孩子带到办公室的休息间。 两个孩子都得喂,薛小北最近长大不少,也学会到处爬了,喂她喝奶也不好好喝,老喜欢去追薛小海,姐妹俩学会抢玩具了。 周斯衍心中的天平自然是偏向自己的亲女儿。 可是看到薛小北哭的时候,同样心软。薛小北是早产儿,从胎里就带了点可怜兮兮的劲儿,一哭总让人缴械投降。 乌龟毛绒玩具只有一个,给了这个,那个就哭,怎么也哄不好。 俩孩子哭完了又饿了,还得喂。 喂完了又尿了,得给她们换尿布换裤子。 周斯衍还得应付工作上的事,忙得一个头两个大,给封启洲和薛屿发消息,两人都不回。 意识到,他们确实很需要个保姆来帮忙带娃。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周斯衍假装没听到,敲门声依旧响个不停。 他只好把两个孩子放在围护栏里,奶瓶各自塞给她们,让她们自己喝。 快步到卫生间,整理了一下仪容,喷上除味剂,祛除身上的奶味。 来到办公室内,去打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副司长,还有海战队的指挥长——蒙巫。 “有事吗?”周斯衍问。 副司长眼神止不住往室内瞟,说:“司长,海战队有新的任务,蒙少校过来找你核对作战方案。你一直不开门,是有什么事吗?” 周斯衍让开身,给副司长看个清楚:“你觉得我有什么事?” 副司长:“那为什么一直不开门?” 周斯衍:“我必须需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副司长:“抱歉。” 副司长离开后,蒙巫才进入办公室。 他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手中的平板扔到周斯衍的办公桌上。 “那帮死青蛙居然越过了五莲山,都攻到了平蓝湖,你们安全司这边居然还没发通知?” 周斯衍波澜不惊查看平板上的作战方案:“我这边是安全司不是战情局,前线的事我们没必要第一时间插手。” “不都一样,都是吃干饭的。”蒙巫指腹摩挲手臂的鳞片,“反正你们就坐在办公室动动嘴皮子,到前线流血的又不是你们。” 周斯衍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早就习惯了,他和蒙巫、还有关汛是发小。 三人在同一个保育院长大,一起上学一起进入军校,关系一直不错。 蒙巫拿起一根雪茄,修长两指夹起抵在唇间,含糊道:“对了,你那个笨蛋前女友现在是我的兵,我亲自带她……” 周斯衍抬眉:“别在这里抽烟。” “这不是烟,我又不抽烟。” 蒙巫晃了晃雪茄:“我把性-欲抑制素和体能补充剂混在一起,做成这种新型雪茄,这样抽起来特别够味,你要不要试试?” 周斯衍露出鄙夷:“不需要。” 蒙巫咬着雪茄,拐回刚才的话:“你那个笨蛋前女友薛屿,现在是我的学员。本来她是要去柯仪手下的,但我把她要了过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周斯衍不答。 蒙巫自顾自继续说:“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个挑战,生活总是很无趣,死又死不掉,活着嘛也没个盼头。老婆也没有,孩子也没有,挣钱也不知道给谁花。” “所以我最近找了个乐趣,想要挑战把薛屿这个白塔第一废材培养成兵王。如果真能让她成为兵王,我这辈子也是值了。” 周斯衍终于抬起头:“有意思吗?” “很有意思啊,你那个前女友太搞笑了,一看到她走路我就想笑,还有她那只精神体也很搞笑。” 蒙巫说着说着,夸张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吧,她的精神体是一只海马,叫做蓝莓。太搞笑了,我从来还没见过有人的精神体是海马,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你是不是有病?”周斯衍皱眉。 蒙巫:“就是觉得她很好玩很搞笑。” “你和我还真是情同手足。”周斯衍阴阳怪气冷哼。 “难道不行吗?我和她都是开放派,你都加入了保守派了,就算我们想要发展点什么,你也管不着。” 周斯衍懒得和他扯,看完了作战方案后,点开桌面系统进入数据中心查看资料。 “平蓝湖8.6公里,蓄水量18.4亿立方米,水位最深312米。” “武器库这边最多能给你们调五万发子弹,五十架武装直升机,微型潜水艇五艘,水.雷和鱼雷一千发。” “你们想另外加武器的话,得自己出钱。” 蒙巫仰头靠在沙发上,扯了扯脖子的电击项圈: “这到底什么狗屁制度,士兵的个人装备得自己买。” “军队上战场打仗了,还得军官出钱买武器买子弹,打不赢的话就要被问责,真是一群疯狗。” 周斯衍补充好作战方案的数据,平板精准丢他怀里:“这次作战薛屿要去吗?” “肯定要去呀,我亲自带她。” 蒙巫抽了一口自制雪茄,对周斯衍露出挑衅的眼神:“她跟着你的时候天天被人叫废物,这次跟我了,我要让所有人都叫她兵王。” “祝你们好运。” * 蒙巫走后,周斯衍接到薛屿的电话,慌慌张张:“周斯衍,你快来呀,封启洲好像流产了!”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薛屿:“我说不清了,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别急,我这就过去。” 周斯衍先到休息室看了孩子,两个孩子估计是玩累了,四仰八叉躺在海绵垫上睡着。 他调整好两个孩子的睡姿,才离开办公室。 来到手术室前,给薛屿发消息,薛屿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他进去后,看到薛屿浑身湿漉漉站着,脖子上有几道吻痕。封启洲躺在手术台上捂着肚子,面色痛苦。 “怎么回事?” 薛屿的圆脸皱巴巴,眼泪不停地落。 “封启洲被体内的芯片电了,电得很厉害,好像还胎停了。” “他说你可以解决,让你过来帮忙。” 封启洲脸色煞白看向周斯衍:“芯片电流过强,影响到了孩子,你帮我把芯片取出来。” 周斯衍也没尝试过取出芯片。 保守派里有规定,私自取出芯片会被降职,还会面临严厉惩罚。 封启洲道:“先取出来,等我缓过来了再放进去。一定要保住孩子,孩子不能有事。” 周斯衍眼底黢黑,看了一眼薛屿:“玩大了吧,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薛屿瘪着嘴。 封启洲:“不是薛屿的错,是我自己。她不让弄,我还非要弄。” “闭嘴。”周斯衍从一旁的设备里取出胶质手套戴上,再找出麻醉,问道:“麻醉用多少?” “那个蓝色玻璃管,一管就行。” 周斯衍:“这么少?” “不能打多,我怕影响到孩子。” 周斯衍对薛屿说:“让他背过身侧躺,按住他让他别乱动。” “好。”薛屿忙忙上手扶住封启洲。 芯片是在脊椎中部位,只有指甲大小,但放置得很深。周斯衍切开一个小口,用长长的细钳伸进去成功取出了芯片。 这块芯片还在不断放电,电流顺着手术夹都传到了他的手。 “你们到底干什么了,电流这么大?” 薛屿没好意思说话。 第44章 ◎周斯衍把湿透的床单悄无声息放进洗衣机里◎ 三个人同时走出手术室实在太过招眼,周斯衍只好先离开。 肃穆清冷的手术室内,只剩下薛屿和封启洲。 封启洲从手术台上下来,优雅从容穿好衣服,摸摸薛屿的脸:“好了,放轻松,苦着脸干什么?” “以后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薛屿撇开他的手,避免和他有肢体接触。 “有什么好担心的,宝宝被电了一下,说不定以后她的精神体是电鳗呢。”他没个正经地笑着,“你知道电鳗吗,很厉害的,发一次电就能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封启洲那双风流的狐狸眼泛着流光,忽然变得纯情,像湖面皱起波漾,他拉起薛屿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捏着:“薛屿,等妹妹生下来了,你能不能奖励我一个礼物?” “你要什么礼物?”薛屿在心里盘算自己还有多少存款。 封启洲指尖在她掌心画圈:“你先答应嘛。” 他身体刚经历完一次重创,面无血色,唇色淡白,原本魅惑艳冶的眉眼都显得清纯不少。 薛屿实在无法拒绝他,她也不打算拒绝,只是紧张地提醒:“你要礼物我肯定给呀。只不过……你也知道我很穷,太贵的我买不起。” “那你是答应了,会奖励我一个礼物,是吗?”封启洲再次确认。 “嗯。”薛屿坚定点头,封启洲都这么辛苦了,要一个礼物,她还能不给吗。 封启洲拉起薛屿的手,在手背落下轻柔的吻,说得很认真:“等妹妹生下来了,我们做一次可以吗,完完整整地做一次,做一整夜。” “这就是我想要的礼物。”他托起薛屿的两腮,和她直白对视,“薛屿,我必须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想和你做,这是我身体的声音,也是我的感情需求。” 薛屿犹豫不决:“那要不要和周斯衍商量一下呀?” 封启洲一下黑了脸:“这种事还要和他商量,他是你的家长吗?” “不是这个意思。” 薛屿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我是想说,要是咱俩单独待一整夜,那孩子们不得交给周斯衍照顾啊。这事总得提前和他说一声,让他帮忙照看孩子。” 封启洲笑了,屈指刮刮她挺直的鼻梁:“想得可真周到。” 两人先后离开手术室。 薛屿回到海战队的宿舍,从电梯出来走进走廊,远远看到一只大蜥蜴趴在她门口的墙上,她吓得掉头就跑。 刚跑了两步,蓝莓自己从精神图景出来,朝那只蜥蜴飞去,薛屿拦都拦不住。 “蓝莓,你干嘛去!要是再和这只蜥蜴玩,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蓝莓置若罔闻,尾鳍一晃一晃奔向蜥蜴。 两个家伙缠在一起,耳鬓厮磨,尾部相缠。 军装挺括,皮靴锃亮的军官从消防柜后面走出,高大身影在走廊投下一片阴影,先是俯眼两个如胶似漆的精神体,再看向薛屿。 “薛屿,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薛屿急如风火冲过来,强行分开两个精神体,紧紧抱住蓝莓:“不好意思长官,我一定会狠狠惩罚蓝莓的!” 蒙巫朝她走近,坚毅五官在灯光下轮廓分明。 “我是希望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害怕爬行动物,而你的精神体却很喜欢冰山。这显然不合理,通常来说,主人的情绪和精神体是一致的。” 薛屿抱着蓝莓说:“可能是我对精神体的控制还不是很熟练,我是升职赛前才觉醒的精神体。” 蒙巫:“精神体是主人精神世界最深处的核心。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表面上还害怕爬行动物,但内心却很渴望和它们接触呢?” “长官,我不是很明白。” 啰里啰嗦说什么呢,这是在pua我吗?薛屿警惕起来。 蒙巫道:“人的情感很复杂,有些东西怕着怕着就爱上了,有些人嫌弃着嫌弃着也爱上了。” “是,长官!” 薛屿累了一天了,不想听领导说教,挺胸抬头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长官,我一定努力学习,努力训练,绝不给您丢脸!” 蒙巫摇摇头,手上的资料递给她:“四天后上战场,平蓝湖前线,我亲自教你打仗。” 薛屿接过资料翻阅,是一些新兵战前指导手册、平蓝湖的地形,还有关于蛙人的特征。 “我这才训练几天呀,就要上战场了?” “会开枪就能上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转身离开,背对着薛屿挥了挥手:“你是我的兵,放心,不会让你成为战争耗材的。” 薛屿进入宿舍,坐到桌前查看蒙巫给的资料,着重看关于“蛙人”的部分。 蛙人是一种异类人种,属于两栖生物。 四肢修长类似青蛙,浑身没有毛发,皮肤光滑呈现皮革质地,手掌和脚心为蹼状,形态又像人又像是青蛙。 在白塔人看来,蛙人属于是原始人,繁殖能力快,文明程度却很低,至今还处于冷兵器时代。 在如今这个污染时代,地盘争端是常态。 白塔这个地方的安全区,最开始是普通人的避难所,后来被蛙人占据。 经过新一轮战争,再被人类夺回建立了白塔。 现在蛙人又发起新的战争,想要抢夺白塔这块风水宝地。 薛屿看完资料,进入新兵群里潜水,查看大家的聊天记录。 得到一些重要信息。 所有新兵都要上战场,不得转岗,尤其是海战队的新兵,一个都不能缺席。 部队里会发一些子弹,但肯定不够用,大家都得自己掏钱自备一些。 等从战场上下来,上级会按照士兵击杀敌人的数量给予一定奖励。 杀一个蛙人,可以得到两千新币,算是不错的价格。 现在群里都快成倒卖市场了,所有新兵都在找渠道购买低价子弹。 薛屿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际关系,她为数不多的朋友都是矿区的工友。 她看到矿区群里也在聊这次蛙人进攻的事件。 “咱们矿区前段时间不是有个人通过比赛,去了海战队吗?” “是薛屿,我知道。” “咱们矿区终于出了个士兵了,希望薛屿加油。” “要我说,当兵不如挖矿,挖矿没什么出路,但踏实呀,不用整天担惊受怕的。” “确实,士兵纯纯就是战争耗材,唉,希望薛屿平安归来。” 薛屿在那条希望她平安归来的消息下面回复:“谢谢,我一定会回来的!” 群里的消息不断涌出: “薛屿,要不你回来挖矿吧,上战场太可怕了。” “就是就是,我觉得挖矿也挺好的。” “薛屿现在没办法回来了吧,当逃兵要判死刑的。” 薛屿:“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也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群友:“薛屿,你有钱吗?要不要群里募捐给你买点子弹?” 薛屿鼻尖发酸:“谢谢大家,暂时不用了,我还有一点钱。” 她在群里回绝大家的好意之后。 点开和周斯衍的聊天界面,先发了一个小猫探头的表情包。 周斯衍秒回:嗯。 薛屿:我好像真的要去打仗了呢。 周斯衍:我在想办法。 他试图找关系给薛屿转岗,但都行不通。 薛屿:不用了,我都看到通告了,所有新兵都必须去。我找你是想问问,哪里能买到低价子弹呀? 周斯衍:子弹的问题我给你解决。 薛屿:谢谢薛小海爸爸。 第二天薛屿去训练,基础训练项目和之前差不多。 水下精准打靶、水下潜伏、水下伤口包扎自救、鱼雷的操纵使用等等。 薛屿训练时神经紧绷,一刻也不敢松懈。 主要是蒙巫一直在背后如影随形盯她,稍一放松他就会过来提醒她要认真。 别的军官手下都是带上百个新兵,基本是散养状态。 而蒙巫只带薛屿一个,所有精力都放在她身上,这让薛屿有些招架不住。 休息期间,尤克恩主动来找薛屿谈话:“我的子弹买得差不多了,你呢。” “你不是个官二代吗,你也要上战场?”薛屿很意外。 她今早正式了解到,白塔的士兵上战场就是纯粹的战争耗材,和什么保家卫国的荣誉都没关系。 白塔人口实在太多了,上级甚至会主动挑起战争,送一部分人去战场以到达减少人口的目的。 “我打算让你标记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你去的话我肯定得去呀。”尤克恩说。 薛屿:“你真的决定了?” 尤克恩点头:“嗯,我决定了。” 两人坐着相对无言片刻。 薛屿压低声音,好奇地问:“你昨天说你父亲是白珑女士的狗,但你爸妈不是一对一的普通保守派吗,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尤克恩满脸无所谓:“对呀,白珑女士是一夫一妻。我母亲是她的妻子,我父亲是她的丈夫。” “你们这个一夫一妻还挺别致。”薛屿竖起大拇指,“那你是谁生的?” “不知道,我是领养的。” “哦。” 薛屿还没听完八卦,蒙巫在后头咳嗽了一声:“薛屿,去水下练习鱼雷发射。” 接下两天,进行了一次演练。 一群覆面狙击手从前方经过,蒙巫告诉大家:“这批狙击手是我们水系最出色的战士,这次他们也要参战,有他们在,大家不用太担心。” 那批狙击手全副武装,身高体型都差不多。 第45章 ◎标记尤克恩,上战场前夕的温情◎ 薛屿要上战场这事木已成舟,没有任何操作空间。 封启洲心如悬旌,他是最不放心的一个,上下左右看着薛屿:“装备呢,准备得怎么样。还有子弹呢,可别到时候不够用。” 薛屿清点了周斯衍带来的那箱子弹:“应该够吧,我没打过仗,不是很清楚耶。” 封启洲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提起弹药包在手里掂了掂:“这么重,背得动吗?” 虽说薛屿如今的体力与日俱增,可他的印象总不自觉停留在军校时期的薛屿。 那时候的薛屿就是个脆皮学渣,一百斤的负重包都能让她两腿打颤。 “背得动背得动,你就别瞎担心了,好好在家养胎,我争取早点回来。”薛屿自信满满。 周斯衍始终缄口不言,立在一旁看封启洲给薛屿展示急救包的用法。 直到薛屿和封启洲先后离开了,他才前往海战指挥中心,来到蒙巫的办公室。 蒙巫还在研究这次平蓝湖的作战计划。 看到周斯衍进来那刻,他很意外,手上的平板一丢,拉开皮质转椅坐下,举手投足间带有一股战争机器的兵痞兽性。 “周司长日理万机的,又要忙工作,又要……咳咳。”他颓痞的笑意止住,“对了,怎么有空来找我?” “来和你做个交易。”周斯衍淡声说。 他是个自我要求极高的男人,身材、情绪、哪怕是声线都控制在极度冷静的范围内。哪怕是有求于人,依旧保持运筹帷幄的从容。 “有事就直说,咱们都这么熟了,你的忙我还能不帮?” 蒙巫覆满薄茧的修长手指,夹起自制的那根雪茄,抵在唇间咬得湿漉。 周斯衍道:“我可以帮你干掉海战队的副司令,让你升职上位。” 这确实是个巨大的诱惑,蒙巫放下雪茄:“出手这么大方?那你的要求呢?” 周斯衍字句清晰:“把薛屿活着带回来。” 蒙巫笑了:“你和薛屿不是早就分手了吗,还这么在乎她?我听说你准备要退出保守派了,是打算和她旧情复燃?” 周斯衍对他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没有耐心,并不回答,只是道:“这个交易你要做吗?” “当然。”蒙巫重复他的交易条件,“我一定会把薛屿活着带回来。” “等你们从战场回来后,你自己挑一个升职的日子吧。” 干净利落丢下这么一句话,周斯衍转身离开办公室。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蒙巫喃喃自语。 他指尖点开桌面的立体虚拟屏,再次进入水系精神体的档案库,调出海马精神体的资料逐字逐句反复琢磨。 档案条的信息很简单,普通水系,力量d+,速度e,反应力c+,擅长潜伏与伪装,拥有高速捕食机制,捕食成功率高达90%。 “不应该呀,我记得没有这么简单的。”蒙巫继续自说自话。 他刚调到海战队时,花了几天的时间看完了精神体档案库的所有资料。 隐约记得海马精神体还有一个很有趣的特质的,到底是什么呢,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 薛屿问了周斯衍关于标记尤克恩的事。 周斯衍道:“他同意的话,今晚你们一起来我办公室吧。” 薛屿完全不知道精神标记是什么回事,她带着尤克恩一起来到周斯衍办公室,眼里迷茫和忧愁交织。 封启洲也在,还备了一个医药箱,这让薛屿更加心里发毛。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尤克恩?”周斯衍问,“一旦标记了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尤克恩点头:“我决定好了。” “要怎么标记啊?”薛屿*在封启洲和周斯衍之间来回看,心里七上八下。 封启洲说:“你现在的精神体不够强大,需要我和周斯衍同时辅助才能标记尤克恩。放心吧,对你不会造成什么痛苦。” “那对尤克恩呢?”薛屿问。 封启洲无所谓一挑眉:“我想他应该是做好准备了。” 薛屿看到,周斯衍和封启洲都往手臂注射了好几针性-欲抑制素。 封启洲还给尤克恩注射了一支淡蓝色药水,叫做精神力弛缓剂。 作用是避免尤克恩在收到巨大的精神刺激时,陷入癫狂状态。 全部注射好药剂后,周斯衍坐到沙发上,往腿上垫一条白色厚棉巾,对薛屿使了个眼神:“坐上来。” “哦。”薛屿磨磨蹭蹭,手指绞着衣角走到他面前,“坐哪里呀?” “坐他脸上。”封启洲悠哉悠哉地说。 薛屿以为是真的,难为情道:“就没有体面一点的姿势吗?” 周斯衍斜了封启洲一眼,腿略微张开,对薛屿道:“坐我腿上。” “哦,那还好。”薛屿坐到周斯衍腿上,形成肌肉记忆地搂住他的脖子。 封启洲莫名其妙“啧”了一声,也坐到沙发上,薛屿尴尬地放开搂着周斯衍脖子的手。 周斯衍宽大掌心按住薛屿的后颈,固定住她的脑袋,让她和自己心无旁骛地直视。 薛屿对上周斯衍那双黑得发紫的瞳孔,头皮一阵发麻。 周斯衍没有给她任何缓冲的机会,直截了当入侵了她的精神图景。 紧接着,薛屿感受到自己胸口覆上一只温柔的手,心脏像是被猛然攥住。 封启洲也紧随其后入侵了她的精神图景。 精神图景被两个人同时入侵,薛屿脑子里一片僵滞,没法做出反应。 她攥紧双拳,感受到两只手的掌心里全是水。 她还不会建设精神图景,图景里只有一片汪洋大海,和几根飘忽的水草,平时蓝莓就待在水草底下睡觉。 周斯衍和封启洲入侵后,薛屿看到自己的精神图景在不断壮大。 他们三人似乎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共享精神力的局面。 薛屿听到周斯衍说:“把尤克恩的图景打开。” “知道了。”是封启洲的声音。 几秒钟后,薛屿看到了尤克恩的精神图景出现在自己的图景内,她的图景慢慢包裹住尤克恩的图景,像是黑洞在吞噬星空。 她听到尤克恩痛苦的惨叫。 叫声一直持续到她的图景完全吞噬了尤克恩的图景才结束。 薛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到自己的图景内出现了一小片新的领域,那是属于尤克恩的领域。 她和尤克恩的精神体形成了母子系统链接,她的精神体成了尤克恩精神体的主宰。 之后,周斯衍和封启洲同时退出她的精神图景。 经过这么一场历程,薛屿紧张得浑身湿透了。 不是汗湿,而是属于水系战士特有的体质,皮肤渗出的水很清新,像密林深处湖泊的清凉味。 见她满脸呆状,封启洲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薛屿?” 薛屿还处于灵魂出窍状态,没什么反应。 封启洲皱眉,声音大了些,故意左顾右盼:“哪个混蛋尿在我家薛屿裤子里了,弄得这么湿,到底是谁干的,我杀了他!” 薛屿骤然回神,低头一看,确实很尴尬。 她坐在周斯衍腿上,周斯衍很有先见之明地提前垫了毛巾,她皮肤渗出的水完全没有沾到他身上。 周斯衍早做好准备,说:“卫生间里给你备了一套新衣服。” “谢谢!”薛屿夹着尾巴跑了。 封启洲坐在沙发上,看向薛屿跑进卫生间的姿势,笑得眉眼柔和:“小傻帽。” 薛屿换好衣服出来,看到尤克恩弓着背跪在地上,面色痛苦。 她总算是明白“精神标记”是什么意思了。 她能够感受到尤克恩的一切思想和情绪,她知道尤克恩现在是痛苦的、焦虑的。 他的思想里释放出一个信息——他没有自我了,他在害怕被主人抛弃。 薛屿走过去,蹲到尤克恩身边,轻轻抱住他:“尤克恩,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 尤克恩坐在地上,扭过身体紧紧回抱薛屿,脸埋进她的胸口:“薛屿,你别不要我。” “不会的。” “至于这么矫情吗……” 封启洲冷哼,起身到一旁收拾医药箱,扭头问:“尤克恩,需不需要给你打一针止痛剂?” “不需要。”尤克恩还是抱着薛屿不放。 封启洲有手术要做,先离开了。 周斯衍摸摸薛屿的脑袋,低声说:“从今以后,他的身体和思想完全归属于你,他就是你的武器。” 他害怕薛屿听不懂,语气又直白了些,提醒道:“到了战场上,你要学会利用好这把武器。” 薛屿点头,装作自己了然于心的样子。 实际上她什么都不懂,怎么利用? 尤克恩以后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兵了吗? 像古代的死侍一样,可以随意调遣? 五分钟后,尤克恩缓过来了,薛屿才带他离开。 他们明天就要出发去平蓝湖战场了,等会还得去开战前集会。 两人一起走出曼斯特大厦。 薛屿还在琢磨精神标记的这档子事,她不用入侵就能看到尤克恩的精神图景。 尤克恩的思想、体力、各种情绪都一览无余,完全没有隐私。 尴尬的是,薛屿能够感知到,尤克恩还是很想和她发展父女关系。 即使尤克恩靠去照顾薛小海她们,缓解了一些繁殖焦虑。 可是在他的思想深处,他还是想把薛屿当女儿。 他最想要的那个女儿不是薛小海,也不是薛小北,而是薛屿。 在了解了尤克恩的真实想法后,薛屿暗叹,她和尤克恩的关系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的精神图景和尤克恩的精神图景,形成了一种母子图景关系,就像是编程系统里的母子关系一样。 第46章 ◎长官,其实我是保守派!◎ 薛屿踏上了前往平蓝湖战线的列车。 今天难得下起了雨,灰色雨幕和林立的金属建筑城市融为一体。 她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看去,远远看到周斯衍和封启洲站在送别站台上,他们的视线随着悬浮列车移动。 薛屿也盯着他们,直到视点逐渐模糊。 尤克恩过来了,他和薛屿旁白的士兵沟通,换了位置,得以和薛屿并肩坐在一起。 薛屿侧目看向尤克恩,尤克恩的头发已经长到了先前两人第一次碰面的长度,银发清泄,皮肤瓷白,五官略带青涩。肩线又平又直裹在军装制服里,外形像漫画海报的剪影。 头一回上战场,薛屿难以控制紧张。 但她又能彻里彻外完完整整了解尤克恩的思想,尤克恩并不紧张,上战场对来他说无关紧要。 他这份淡定也影响到了薛屿,至少让薛屿不那么焦躁。 列车像一柄锋利的剑,沿着轨道驶向远方。 车厢里慢慢安静,大家都在闭目养神,整个车厢蔓延着疲惫和无聊。 “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吧。”尤克恩说。 “不用,我坐着看风景。” “那我靠你。”尤克恩调整了一下姿势,往薛屿怀里靠。 没一会儿,他惊坐起来,表情很复杂。 薛屿问:“怎么了?” 尤克恩沉默。 即使他不言语,薛屿也能感知到他的所思所想。 这小子是觉得,老父亲怎么能依靠女儿呢,这不合适,该是女儿来依靠他才对。 薛屿无奈摇头,往他身上靠,闭上眼睛睡觉。 尤克恩抬起手揽过她的肩,轻轻拍她的背,诞生出荒诞的满足感,这是他抱薛小海和薛小北时,完全没有体会到的满足。 他想要的女儿,至始至终只有薛屿而已。 列车彻底驶出白塔安全区范围,进入缓冲区又行驶了两个小时才停下。 众人需要下车,换乘大巴车。 薛屿和尤克恩背起自己的行囊跟着大部队下车。 蒙巫过来找到薛屿,说:“你和我坐最后面那辆。” 尤克恩问道:“蒙少校,我想和薛屿一起坐一辆。” 蒙巫若无其事打量他:“你和薛屿是什么关系?” 尤克恩握紧薛屿的手,语气坚定:“我们是亲人,不能分开。” “发什么神经。”蒙巫毫不客气嘲讽,“你不是我的兵,别跟着我,去找你们队长去。” 薛屿只能和尤克恩分开,来到最后一辆大巴车。 她放好行囊,和蒙巫并肩坐在一起,她还没出声,蒙巫先开了口:“放心,我不会让冰山出来吓你的。” “谢谢长官。” 大巴车行驶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天刚擦亮,才抵达战区。 这是一片高海拔地区,到处是矮小灌木丛和枯黄草甸,基岩大面积裸露。空气中漫延浓重的硝烟味,弹坑随处可见。 背着行囊步行半个小时才抵达营地。 营地是一片开阔地,形状如同包得粗糙的饺子,锯齿面与山脉走向相交映,构成独特的易守难攻地貌。 每个士兵的行囊里都带有自己的单兵帐篷。 蒙巫带薛屿来到军官总营帐背后的位置,找了一小块空地,说:“你在这里扎你的帐篷吧。” “好嘞。” 薛屿放下行囊,取出帐篷折叠包和工具箱,按照自己在军校时期所学的知识,开始扎帐篷。 她正在组装支撑杆,一双黑色军靴踏到她面前。 薛屿抬头一看,是默里,默里的脸很干净,没戴头盔,露出短短的黑色发茬,黑眉淡唇,眼睛很漂亮。 “默里!”薛屿丢开手上的工具站起来,热情地一把抱住他,“我还想着搭好帐篷就去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先来找我了。” 默里被她过分热烈的拥抱弄得慌乱,稍稍愣了一瞬,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搂抱住薛屿的腰轻而易举将她托起来。 薛屿被他的动作带动,两腿抬起夹住他的腰,被默里抱得很高。 默里仰面看她,露出浅显的笑。 薛屿一只手撑在他宽阔的肩上,另一只手摸摸他扎手的发茬,悄声道:“好啦好啦,快把我放下来,小心压到宝宝。” 默里这才放下她,捡起地上的扳手:“来,我们一起搭。” “你的帐篷呢,搭好了吗,在哪里?”薛屿热切地问。 “搭好了,在最南面先锋区那里,等下我带你去看。” “好。” 整个白塔可以算是个大型军团,人人都是战士,人人都是兵。部队没有什么严厉军规,大家都可以四处走动。 搭好自己的帐篷,薛屿又和默里去看他的帐篷。 离开了白塔,默里不需要严格遵守保守派的洁身自好教规,他光明正大和薛屿牵着手,没有人会在意。 默里的帐篷搭得很好,不过材质看起来很旧。 篷布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逐渐褪去原本的色泽。甚至还能看到好几个小破洞,似乎是被子弹打中的痕迹。 帐篷内部空间很小,两人进去盘腿坐下,挨得很紧。 默里从包里取出一瓶牛奶,拧开盖子递给她:“你喝。” 薛屿抿了一口,又递给他:“你也喝。”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享完了一瓶牛奶。 薛屿擦干净手,顺着衣摆摸向默里的腹部,弧度有些明显了,原本结实紧致的腹肌不再那么垒块分明。 她能感觉到有生命在跳动,小小的动静隔着肚皮传递到她手心。 默里摸了摸薛屿的头发:“感受到了吗?” “嗯!我们的宝宝在动呢。” 薛屿抽回手,摸向默里的脸,水系战士的皮肤都很好。哪怕是默里整日在外面风吹雨打的,肤质还是细腻光滑,像是特别保养过一样。 “在看什么?”默里握住她的手。 “在看茉莉花,又香又白的茉莉花。”薛屿抿着嘴笑。 默里也笑了,两人缓慢贴近,额间相抵,嘴唇逐渐贴近,之后停下。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这样贴着对方柔软的嘴唇,呼吸安静低缓。 直到外面出现了蒙巫的声音:“看到薛屿了吗?” 有个女生回话:“看到了,她和默里在一起呢。” 薛屿匆忙和默里分开,擦擦嘴连滚带爬从默里的帐篷里出来:“长官,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来看望我的同学,不,来看我的战友。”薛屿磕磕绊绊解释。 蒙巫眼神凌厉,很快扫视到在帐篷门帘下方缠成一团的海马和章鱼,轻笑:“真是如胶似漆的战友情。” 薛屿面红耳赤扒开蓝莓,抱起蓝莓摁在怀里:“抱歉长官,是我没有控制我的精神体。” “你把自己控制好了,你的精神体也就安分了。”蒙巫抬步往外走,“过来,马上要开会了。” “是。” 薛屿分配在蒙巫手下的分队,这个分队的战士大部分都是老油条,作战经验丰富。 薛屿带着折叠小马扎坐在角落,认认真真听会。 听到蒙巫说,蛙人明天会进行祭祀仪式,大家要趁这次仪式对蛙人总部进行袭击。 到时候陆系部队会从正面进攻,把蛙人们逼近平蓝湖里。 而水系部队将提前藏匿在湖底和蛙人进行水战。 散会后,蒙巫把薛屿留下,说:“你全程跟在我身边,不需要听你们队长的指令。” “是,长官。”薛屿标标准准敬军礼。 蒙巫上手帮她整理腰间歪斜的枪套,取出手.枪查看:“06式乌特利手.枪,不错,是你自己挑的枪吗?” “是的,长官!” 蒙巫拿起枪在手里转了一圈,很满意:“以后我打算死的时候,你可以用这把枪杀了我吗?” “是,长官!”薛屿铿锵有力喊话。 旋即发现不对,赶忙找补:“不对,长官,您这是在说什么?” 蒙巫面不改色,把枪放回她腰间的枪套里:“我只是一个战争机器,早就活腻了,等把你培养起来。我就找个漂漂亮亮的地方自我了断。” 他语气轻松平常:“当然了,我要是自杀的话,总归太没价值了点。所以到时候我可以死在你手里,让你踩着我的尸体升职。” 薛屿眨眨眼睛,这话对她来说属实冲击力有点大,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喊道:“长官,我不知道我需要说什么话才能开解您,请您指示。” 蒙巫故作沉思:“那就说谢谢吧。” “谢谢长官,我会努力的!” 蒙巫笑着转身离开:“到时候让我死得舒服点就行了。” 薛屿在帐篷里半睡半醒,熬到了天蒙亮。 五点半起来收拾装备,六点半她需要和队友们去平蓝湖湖底提前做好伏击准备。 尤克恩也来了,一直跟在她身边,他们一起当蒙巫的跟屁虫。 翻过一座小山峰,远远的,薛屿看到在峡谷处有一群蛙人。 它们的皮肤颜色和正常青蛙没两样,很粗糙的皮革质感,四肢非常强壮,像是健身房里吃蛋白粉训练出来的牛蛙达人。 蛙人的脸型和普通人差不多,只是五官更加深刻,更加立体。 成千上万的蛙人聚集在一起,它们匍匐围成一个圆圈。 在圆圈中心放置一条巨型倒扣的木船,船上堆满白塔士兵的尸体,尸体上插着旗杆。 蛙人们围着旗杆叫喊,蛙鸣此起彼伏。 随后,薛屿听到清晰而粗重的话语声,是蛙人最中间一个巫师在鸣喊祭词,用的是人类的语言。 “伟大的锡城之神,山川湖泊的缔造者!” 第47章 ◎失控的蒙巫,封启洲要生了!◎ 平蓝湖是个很干净的湖泊。 没有淤泥堆积的浑浊,没有人造垃圾的污染。阳光穿透水面,在干净的湖床上落下光斑,能清楚看到各类沉水植物轻微摇曳。 聚集在一起的蛙人越来越多,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层层叠叠如同过河的蚁球。 它们乱中有序,在亲吻,在抚摸,在交.配。 薛屿脑子出现轻微宕机,被蒙巫拽着向前。 蒙巫在她耳边对她说:“我们得加入它们,和它们做一样的事,不让它们觉得我们是异类,再慢慢引导它们进入水.雷区。” 见薛屿面露难色,蒙巫也不为难她。 “你自己选择,如果你做不到,我们现在就离开。不然等它们结束了,反过来攻击我们,我们俩怕是够呛。” “请快点告诉我你的选择。”蒙巫催促道。 薛屿强忍恶心,坚定点头:“好!白塔必胜,为了人民,为了白塔!” “很久没见到你这么纯正的兵了,看来我的选择没错。”蒙巫笑了声,搂住她的腰继续朝蛙人们游去。 薛屿:“你选择了什么?” “我选择要把你培养成兵王。” “我,兵王?”薛屿受宠若惊。 不等她作反应,蒙巫拉着她彻底靠近了在水中滚成一团的蛙人。 两人一靠近,几只蛙人凸起的眼睛直勾勾盯住他俩,眼底的攻击性呼之欲出。 而当蒙巫吻住薛屿时,那几只蛙人眼里的攻击性渐渐散退了。 蒙巫放开薛屿的唇,转而亲吻她的脸,游移着啃咬她的耳垂,贴着她的耳廓低语:“很好,我们*已经融入它们了,继续。” 薛屿和蒙巫不断亲吻,拥抱,脱下身上的装备,让水系作战服在水中完全贴合皮肤。 薛屿触摸到蒙巫身上的某种勃然,猛地移开手。 和蒙巫亲吻抚摸,她本身没有什么生理上的反应。 这团蛙人过于变态,她排斥都来不及,根本不会受它们的蛊惑。 她和蒙巫的身体相贴相缠,姿势和这些蛙人差不多。他们转移到蛙人群体前面,相互亲吻,带有引导性地前往游动。 果不其然,蛙人们相互缠绕交叠的球形在跟着他们。 两人小心翼翼,终于是把蛙人们引到了水.雷区。 蒙巫在薛屿耳边道:“a08区的水.雷,我给你开了起爆权限。” “我倒数五个数,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五秒钟后你引爆水.雷。” “好。” “五、四、三、二、走!” 两人不约而同推开对方,竭尽全力推得最远,把对方推开水.雷区。 薛屿一离开,蛙人们感受到力量源的减弱,纷纷扭头看她。 薛屿以最快的速度在手腕的潜水表操作,启动这片水.雷区的起爆装置。 她用尽全力往外游动,躲到一块巨型湖床沉石后方。 三秒钟后,听到剧烈爆响,密匝匝的水泡如银针般四处散开,冲击波向四周横扫,巨大的爆炸使得水面隆起,泛开无数白沫。 等一切稍微平静,薛屿朝水.雷区看去。 水流变得浑浊,红色的血和灰色的湖底泥沙混在一起,一切变得模糊。 她改为使用护目镜的热成像仪查看,看到远处的蒙巫过来了,捡起他自己的装备就要离开。 薛屿朝他游过去,欣喜大喊:“长官,它们都死了!” 她正要靠近,却被蒙巫厉声呵斥:“离我远一点!” 薛屿木在原地,满头雾水。 她跟在蒙巫身边这么久了,大家都说蒙巫脾气不好,阴晴不定,可她从没真正感受到过。 蒙巫偶尔会调侃几句,可从没对她说过重话。 薛屿搞不明白,她刚立了这么大的功,蒙巫干嘛还要对她发脾气? 难道是自己太过优秀了,让蒙巫有危机感? 怕她会干掉他,抢他的位置? 蓝莓感受到薛屿的情绪。 蹿出来用心灵感应回答她:是的,是的!是我们太优秀了,让他有危机感了! 薛屿揉了蓝莓一把,不给自己内耗的机会:对,就是这样,唉,实在是太优秀了。 水.雷区经过爆炸后,一片浑色,水里全是血腥味。 薛屿撇去杂乱的思绪,继续自己的工作,收割成果! 每个战士的头盔上都有一个特殊的扫描仪,杀了敌人之后,需要用扫描仪扫描敌人的尸体,做好数据记录。 等回到了白塔,就可以按照扫描仪的数据,去作战中心兑换钱或者装备物资。 薛屿按下头盔右侧的扫描仪开关,设定好扫描区域,把水.雷区域蛙人的尸体信息全部扫描记录。 84个蛙人! 她这一炸,就炸死了84个蛙人。 按照白塔的规定,杀死一个蛙人就可以兑换两千新币。 她现在炸死了84个蛙人,可以获得16万8千新币! 孩子们的奶粉钱不用愁了。 薛屿喜不自胜,她捡起自己方才脱下的装备,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游出水面。 四周枪声和炮声依旧,不过围绕平蓝湖的战火稍有平息。 蛙人们有意把战场转移到山坳深处,那里是陆系战士的活儿,和水系没关系。 水系这边只需要守住平蓝湖就可以了。 湖边一大片浪蚀台地,全是被湖水长期磨蚀过的砂岩,岩面有细小的蜂窝孔洞。 不少蛙人的尸体被打得千疮百孔,随意丢弃在砂岩上。 也有一些白塔士兵的尸体,从装备上来看,老兵新兵都有。这些士兵尸体面目全非,几乎都被蛙人开膛破肚。 不管是蛙人还是士兵的尸体,都没有人收拾,就这样四仰八叉留在湖边。 白塔向来没有打扫战场的习惯,也不会处理士兵的遗体。 薛屿顺着湖边走过去。 听到不少士兵在议论。 “刚才那水.雷是谁干的?炸得那么厉害,几十具蛙人尸体都浮出来了,厉害啊。” “不知道,我猜是乌贼男吧,他一直以来都比较厉害。” “厉害个屁,上次升职赛还不是败在薛屿手里,败给倒数第一,比倒数第一还不如,呵呵。” 薛屿一路走,一路整理那些面目全非的士兵尸体。 把他们被撕开的衣服都拢好,扣上衣扣遮盖住被开膛破肚的血腥,又取下他们的头盔,盖住他们的脸。 看到蛙人的尸体了,也会整理一下,帮它们阖上死不瞑目的眼睛,至少让它们的死状体面一些。 “嘿,薛屿,你在干嘛呢?”之前姐妹团的队长宁梃喊道。 薛屿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他们挡着路了,我给挪开。” “你费那劲儿干嘛,直接踩过去不就行了。” 宁梃擦拭着脸上的血迹走过来:“我今早上杀了八个蛙人呢,你呢?” 薛屿:“我还没统计,等会儿再看看。” 宁梃提醒她:“可得注意统计,这都是钱呢。你要是不及时扫描统计好,这仗可就白打了。” “好嘞。” 薛屿看到蒙巫一个人坐在在远处的湖滩上,一条长腿屈着,又在咬他那根自制雪茄。 从姿势来看,似乎是生气了,周身散发着两个字“不爽”。 宁梃特地提醒薛屿:“不知道是谁惹了蒙巫少校,出水后就摆着一张脸,跟大家欠他钱似的,你还是躲远点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 宁梃走后,薛屿一路顺着湖滩整理士兵和蛙人的尸体,徐徐来到蒙巫身边。 她有注意到,蒙巫换了衣服,从之前贴身的水系作战服,换成了普通军式便服。 蒙巫似乎一直在听她的动静,她一靠近,他就扭头望了她一眼,视线瞬间移开,什么也没说。 “长官,你在生我的气吗?”薛屿问道。 蒙巫沉默着目视前方,湖里刚经过恶战,像是被人在里面洗了衣服,水面漂浮着血沫、蛙人的尸体、士兵的尸体…… “蒙巫少校,您这样子让我也很不舒服。” 薛屿站到他面前,挡住他没有聚点的视线。 她继续说:“我是您手下的兵,但是我没有义务承受您的负面情绪。你这样莫名其妙对我发火,让我感觉我没有被尊重。” 蒙巫终于将目光转移到她脸上,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片刻后才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很抱歉,薛屿。” 薛屿:“我接受您的道歉,不过我想问,是我的原因让您生气吗?” 如果不是,那我可就走了啊。 蒙巫不知道在想什么,蹲了几秒才说:“你希望我坦诚吗?” 薛屿颔首:“是的,蒙巫少校。” 蒙巫的头发湿漉漉,像犬类一样甩甩头,飞溅出一片水珠。 他是坐着,薛屿是站着,他和薛屿说话时需要抬头仰面:“是的,我负面情绪确实和你有关。” “为什么?” 蒙巫将指尖那根自制雪茄碾成两截,随便塞进口袋里。 “因为我失控了,我在水下时失控了。失控的感觉让我很不安,我控制不住情绪,所以对你语气很重,真的非常抱歉。” “失控?”薛屿皱眉,往他露出的半截白皙脖颈上看,他脖子上还有几片没有完全褪去的鳞片。 “是因为受污染的原因吗,您的身体还好吗?”她又问。 蒙巫摇摇头:“不是这个,是别的原因。” 他仰视薛屿那双干净乌亮的眼睛,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艰难咽了口唾沫才继续说:“你想听真话吗?这个真话或许不太礼貌,但如果你决定要听,我愿意坦白。” 薛屿拒绝不了好奇心,干脆利落道:“我要听!” 第48章 ◎封启洲,我这辈子定不负你◎ 这种切要关头,薛屿不可能搞什么——战场上的妻子突然回家,给丈夫一个惊喜的戏码。 自己要是一声不吭回去,万一把封启洲和肚里的孩子吓出个好歹就不好了。 入水前,薛屿给周斯衍打了电话,说她要回去。不是在商量,而是坚决告诉他,自己必须要回去陪产。 周斯衍听出她的决绝,没有阻拦。 他太了解薛屿了,她表面像个软包子,等真遇上事了,那执拗性谁都动不了。 他只是问她,要怎么回来。 薛屿说:“默里说平蓝湖底下有一条暗河,从暗河游过去就能到达芬纳河,可以一直游到白塔的护城河里。” “时间呢?”周斯衍又问。 薛屿:“四个小时就能到。我过去陪封启洲生完孩子再回来,明早九点之前回。” 周斯衍:“来回得游一共八个小时,值得吗?” 薛屿:“值得,我必须回去。” “好。” 时间紧急,和默里简单告别,薛屿跳入湖中。 她没带太多装备,只戴了头盔,腰间枪套装了一把手.枪。 进入水下,打开头盔上的智能头灯来照明。 在湖底大片石灰岩中,有不少因岩溶作用形成的水洞。 薛屿按照默里的指示,找到一个侧面拥有锯状石貌的洞口,这个洞口狭窄,薛屿钻进去都得尽力缩着身体。 大半夜一个人在水下钻这种暗洞,她也很害怕。 脑子里跳出各种盗墓恐怖小说,很担心前面突然来一个水猴子,或者长发垂地的老婆婆。 薛屿不停给自己心理暗示。 你男人在家生娃呢,你不能害怕。 这么多男人,这么多孩子,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呢,千万不能怂! 蓝莓察觉到薛屿的情绪,自己从精神图景出来。 它游到薛屿面前,鳞片发出淡淡蓝光,像一盏蓝色的指明灯。 薛屿伸出手摸蓝莓的尾鳍:“还好有你,蓝莓,咱俩是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我以后再也不捶你了。” 蓝莓傲娇地用尾鳍扫了一下薛屿的脸。 暗河很长,也很狭窄。 水流湍急,两侧壁面石头险峻,稍有不慎就可能撞上去。 不过水流湍急也有个好处,她不需要花大力气去游,只要水流往下漂,把注意力放在侧面凸起的险石上就好。 一直游了四十分钟,这条狭长的暗河伏流终于到了尽头。 薛屿从紧窄的水洞被冲出,洞口就是一道流势凶猛的瀑布。 虽然默里和她说过这里有道瀑布,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但被冲出来时,她防不胜防,和蓝莓一起被落下十来米高的飞瀑。 薛屿脑子都快被激流打晕,一骨碌滚到瀑布下方的宽大河面,缓了几分钟才得以浮出水面。 往四周看去,没见到蓝莓,也不知道这家伙被冲到哪里去了。 “蓝莓,你在哪里啊!” 她和蓝莓有心灵感应,能感知到蓝莓的方向。 顺着心灵感应一路往东面游,在一团水草中找到了蓝莓。 估计是被猛烈的水流打晕了,蓝莓半睁着眼有气无力吐出几个泡泡。 薛屿从水草中把它捞起来抱在怀里,浮出水面查看它有没有受伤:“蓝莓!你快醒醒,你别出事啊,我只有你了!蓝莓!” 蓝莓那双漂亮的大圆眼缓慢睁大,鳞片也发出蓝色光芒。 薛屿喜极而泣,抱着它脸贴脸:“蓝莓,我的好蓝莓,你要吓死我了,我再也不捶你了。” 蓝莓使坏地往她脸上吐出一股激流,挣开她的怀抱,贼兮兮跑了。 薛屿抹了一把脸,旋即追上去:“你个臭海马,等我追上了,看我不捶死你!” 进入芬纳河流域,水流平缓许多。 薛屿一刻也不敢放松,卯足了劲儿在水里游。 她担心蓝莓会累,想把它收进精神图景中。但蓝莓不愿意,一直在陪着她游。 期间蓝莓还在水里找到了一块陨石晶,它没吃,而是把陨石晶给了薛屿,让薛屿帮它收好。 * 离开芬纳河进入护城河后,蓝莓游得比薛屿还快,似乎是要急着回去做什么。 整整四个小时,薛屿游了四个小时,总算回到白塔。 她顺着河道侧面的石壁爬上来,周斯衍就在岸上等她,把她给拉上岸。 “封启洲怎么样,是不是要生了?”薛屿迫不及待问。 周斯衍攥紧她的手,带她往小路上走,说:“应该是。” 薛屿:“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周斯衍:“不清楚。他把薛小北交给我,就自己进手术室了,说他自己能解决,让我不要管。”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在纵横交错的小巷小道里奔跑,紧赶慢赶回到曼斯特大厦。 周斯衍从腕表上查看监控时,发现薛小海和薛小北都在哭。 薛屿道:“你去看孩子,我先去手术室,封启洲现在需要我。” “好。” 薛屿自己乘电梯来到手术室楼层,这里一间又一间手术室,她不清楚封启洲具体在哪一间。 尝试给他打电话,没人接,薛屿更是心急如焚。 几分钟后,周斯衍也上来了。 薛小海和薛小北都在哭,一直哄不好,他只能把两个孩子一起装进保险箱里提了上来。 “封启洲在哪里?”薛屿跑过来问。 周斯衍:“不知道,他没和我说,让我别管,说他一个人就可以生。” 薛屿心急如焚:“我们找一找吧,对了,这里的监控会不会拍到我们?” 周斯衍让她放心:“我刚上来的时候,把这条走廊的监控关了。” 孩子在箱子里闹,周斯衍把箱子抱在胸前,移开箱盖一角。薛小海一只小手急不可耐伸了出来,肉乎乎的,攀着箱沿想要钻出来,很有劲儿。 薛屿握住孩子的手,脸贴近了箱盖看里面的情况。 “小海,是妈妈回来了。你乖一点,和妹妹在里面好好玩啊。” “妈妈,妈妈!”薛小海开心叫喊。 “大半夜还这么嗨,你白天又睡大觉了吧。” 薛屿手伸进去摸她的脸,也摸了摸一旁的薛小北,薛小北抱着姐姐一条腿睡得正香。 “小海乖乖的,妈妈现在有事要做,不能陪你玩了。”薛屿又道。 薛小海似乎听懂了妈妈的话,她不再往外攀爬了,缩着脑袋坐在箱子里,抱住自己的小海马闭上眼睛装睡觉。 薛屿一个手术室一个手术室地找,她能感应到孩子的存在。 两分钟后,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手术室停下,她感应到,她的第三个孩子就在里面。 周斯衍也提着孩子来到了手术室前。 薛屿确定地告诉他:“在里面,封启洲就在里面。” 两人都无法决定要不要敲门。 如果封启洲正在里面做手术,敲门影响到了他,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周斯衍安慰薛屿:“不用太担心了,封启洲的医术很好,而且他也有过一次自己做剖腹产的经验了。” 薛屿眼睛又酸又涩,咬住牙让自己别哭。 她不仅是心疼封启洲,也心疼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只要是她的孩子,她都要一样疼爱,就像疼爱薛小海和薛小北一样。 终于,周斯衍腕表响了一下,是封启洲打来的电话。 周斯衍按下接听。 封启洲夹杂着痛苦的声音传出:“薛屿是不是回来了?” 周斯衍:“是的,她回来了,我们就在你的手术室门口。” 封启洲发出轻微痛苦的闷哼,艰难道:“我给你们开门,你们进来后先进入右侧的消毒室,穿上隔离服,做好全身消毒再进来。” “好。” 薛屿在一旁没敢出声,生怕封启洲太激动会切错器官。 很快,手术室的门自动打开了。 薛屿和周斯衍快步进去,刚一进去,手术们的门再次自动关闭。 两人按照封启洲的吩咐,进入右侧的消毒室,套上绿色隔离衣。周斯衍还找了隔离布,把保险箱也给包起来。 走出消毒间,两人再次进入一道紫外线消毒门,最后才来到里面的手术间。 一看到手术台上的封启洲,薛屿就想掉眼泪,她捏紧拳头强忍住不哭,生怕会影响到封启洲。 封启洲穿着手术服,半坐半躺在手术台上,肚子已经剖开一半了,血淋淋一片。 他右手拿手术刀,左手上是一把组织钳。 前面放一张巨大的智能可视镜子,他就是靠镜子的反视,和一旁的机械仪器来给自己做手术。 “回来了。” 他暂时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薛屿,额间冒着细汗,脸色和唇色分外苍白。 他很想想逗一下薛屿,说几句下流情话,可实在没那个力气。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气息很弱:“对不起,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很可怕?吓到你了吧。” “怎么会,你太棒了封启洲。”薛屿走到他身边,瞥一眼他剖开了的腹部,“你这样对我掏心掏肺,我感动都来不及。” “别逗我笑。”封启洲唇线抿得平直,眼角流光荡漾。 周斯衍把装着薛小海和薛小北的保险箱放到一旁的器械台上,走过来问封启洲:“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你取出孩子?” 封启洲决绝道:“不用,我自己来,我怕你手不稳会划到孩子。等我取出来,你帮我缝合就行。” 薛屿和周斯衍分两侧站在手术台旁边,都很自觉不再开口。 两人默默站着,听从封启洲的吩咐,偶尔帮他递一下手术器械和药物,或帮他擦汗。 封启洲将伤口又切开一些,而后放下手术刀,徒手将肌肉层向两侧撕开。 第49章 ◎这一夜,很长很长……(双更合一)◎ 回去的路要比来时路难了太多。 尤其是过了护城河,回到芬纳河上游时,这里水势急猛,激浪奔泻。薛屿只好放弃水路,沿着河岸边往上跑,等跑到水流平缓处再下水。 一路过来没敢停歇过。 天亮了,曦色微明,岸边抽穗的芒草沾满沉甸甸的露珠,薛屿踏过去时,草叶左右摇曳,露珠飞溅像下了场小雨。 薛屿一直向前跑,向前游,体能并没有消耗得太厉害。抽空瞧一眼精神图景里的繁育树数据。 非常可观! 薛小海和薛小北给她回馈了不少精神力。 尤其是薛小海—— 孩子爬行+105m,母亲速度+228; 孩子翻身47次,母亲反应力+102; 孩子体重+0.015kg,母亲力量+5; …… 这大胖妞一大早上就这么兴奋,难道是周斯衍在鸡娃了? 薛屿心酸无奈,小海呀,你是长女就辛苦点,等老妈打完仗回去了,一定好好陪你玩。 时间到九点了,薛屿在暗河里才游了一半,就算她拼尽全力,最快也是九点十五到达。 只能是期望默里能够给她拖延一点时间了。 历经万险,薛屿艰难爬出暗河洞口。 她看到一条蓝环章鱼趴在石壁上,她一出来,章鱼卷起她的手腕就将她向上捞,以诡异的速度把她捞出水面。 蒙巫正到处找她,各个小分队都在核对人数。 薛屿浑身滴着水跑到蒙巫面前:“长官,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愿意接受惩罚。” 蒙巫手里拿一根伸缩信号杆,来回缓慢地摆弄,擦拭得净亮的军靴站到薛屿面前:“集合时间是几点?” “九点,长官。” 蒙巫沉着脸:“现在是几点?” 薛屿悄悄看一眼腕表:“九点十六分。” 蒙巫用信号杆指了指她脚下积成一小片的水滩,薄唇轻启,只有两个字:“理由。” 薛屿:“报告长官,我昨晚上太热了,就跑到湖里面睡觉。不小心被水冲到湖底的溶洞里,这才错过了集合时间。” 蒙巫蹙眉:“你觉得这个理由能说服我吗?” 薛屿:“我觉得可以。” 蒙巫点开腕表,在表盘屏幕上按了按,找到昨晚的气象数据:“昨晚上的气温最低12.3度,最高15.6度。你说你太热了,跑湖里睡觉?” 薛屿脸不红心不跳:“是的。” 蒙巫刚想按军规处罚她,正欲开口又想到了什么,转而问:“你是升职赛前才觉醒的精神体,对吧?” 薛屿:“是的。” “等会儿来我营帐一趟。”蒙巫收好信号杆插在腰间,转身走了。 薛屿一头雾水,等到点完名解散了,她跑向不远处的默里面前,惴惴不安:“蒙巫该不会扣我的工资吧?” “应该不是,他可能是以为你发情期到了。”默里缓声告诉她:“精神体觉醒后一两个月内会有发情期,体温会剧增。” “那好,这也个不错的理由!他要是追根问底,我就说我发情期到了,太热了才跑湖里睡觉的。” 薛屿还挺高兴。 默里又问:“你这一路来回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还挺顺利的。” 薛屿朝他走近了一步,探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封启洲已经生了,是个妹妹,和薛小北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我给她取的小名叫薛小南,一个北一个南,好玩吧?” 默里点头,带她顺着岩块嶙峋的湖滩上走,侧目看她的脸:“为什么哭?” “啊,很明显吗?”薛屿揉揉眼睛。 “别这样揉,不卫生。”默里握住她的手腕按下,“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哭吗。” 他稍微转身,改为和薛屿面对面,看着她还没消肿的眼睛:“我很想知道。” 薛屿笑了起来:“我是激动哭的,回去看到封启洲在手术室里自己做剖腹产,我一下子就心疼了,等他缝好伤口好,我就忍不住哭了。” 默里干净的眉眼放松了些,两人继续往前走,他又道:“封启洲很幸运。” “啊?” 默里:“因为你很负责,跑那么远也要回去陪产。” 薛屿握住他的手:“不用羡慕他们,你也很幸运。我和你保证,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她又摸向默里的腹部:“你放心,孩子出生了我肯定是一碗水端平。不管是谁生的,都是我的孩子,我一样疼爱,绝对不会偏心。” 默里问她:“对我们也是一碗水端平吗?” “什么?” 默里似乎感觉自己这个问题不合适,撇开头拉她继续往前走。 薛屿明白了他的意思,绕到他面前说:“默里,我肯定会偏心的,这是人之常情。” 默里眼神黯淡:“我能理解,周斯衍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肯定对他感情更深。” 薛屿笑了出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陨石晶给他,这陨石晶是早上在路上时蓝莓去找到的。 “这陨石晶给小雪。”她真诚地说,“默里,我指的偏心是偏心你。咱俩都是穷光蛋,不像周斯衍和封启洲挣钱比较容易,以后我有钱了,肯定第一个顾着你。” 默里:“我也会努力挣钱的。” 蒙巫手下的哨兵过来朝薛屿喊话:“薛屿,少校叫你过去!” “来了!” 薛屿拉起默里的手,在白皙手背快速亲了一下:“默里,你不要多愁善感了。你要相信我,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她来到蒙巫的营帐里。 蒙巫站在折叠桌前看地形图,见到她来了,朝她丢过去一个医疗包:“之前确实是我疏忽了,关于发情期的注意事项没和你讲过。” 薛屿打开医疗包,里面是不少一次性针筒和注射药剂,这些注射药剂她认识,是周斯衍和封启洲常用的性.欲抑制素。 蒙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发情期确实有点难受,体温会剧烈升高,身体也变得敏感,会影响到日常生活和工作。” “不过呢,也不是那么难以控制,要记得及时注射抑制素。如果你实在是难受,可以和我说一声,给你放一天的假。” 薛屿捧着医药包问道:“这些抑制素多少钱?” 蒙巫:“市面上是一千新币一支。不过我和你前男友周斯衍是好朋友,他是保守派的,保守派内部的抑制素是免费发放,我是直接从他那里拿的,没花钱。” “谢谢长官。” 薛屿翻看了一下医疗包,除了抑制素,还有不少营养补充剂。她开开心心提着医疗包走了,来找到默里,两人躲在石头后方谈话。 她打开医疗包,欢呼雀跃:“默里,你看这是什么!” “谁给你的?” 薛屿:“蒙巫给的,他以为我发情期到了,就给了我这个。我用不着,就都给你了。” 她捡起几支营养剂和能量棒:“这些营养剂很贵的,好像是军官特供,我之前去超市想买,售货员都不卖给我。” 她拧开营养剂的塑料帽盖,递到默里嘴边:“来,你喝,你还怀着孩子,需要多补充营养。” 默里喝了一口,确实很甜。 薛屿眼巴巴看着他:“好喝吗?” 默里看她咽口水的样子,将剩下给她:“好喝,你也喝。” 薛屿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摸摸头:“你别老是想着我,你现在都显怀了,比我更需要营养。你快喝吧,我就不爱喝这玩意儿,甜不拉几的。” 她看到,尤克恩站在不远处盯向这边。 她完完全全了解和掌控尤克恩的思想,能明白尤克恩没有恶意,只是有点厌烦默里罢了。 这种厌烦怎么说呢,类似于自己的好白菜被猪拱了一样。 不过,薛屿可不这么觉得。 她感觉自己才是那头猪,把好端端的一朵纯洁茉莉花给拱了。 * 没多久,水系部队这边接到消息,蛙人将要对平蓝湖发起总攻。 默里属于先锋分队,是最先去抵抗的一支分队。 看到默里背起狙击枪的背影,薛屿心里不是滋味,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薛屿跟在蒙巫身边,属于第二批次的队伍。 这次战况比薛屿想象的要惨烈得太多,她的繁殖力对蛙人来说已经不起作用了。 蛙人们不再焦虑于繁殖,夺取平蓝湖才是它们最大的决心。 薛屿蛰伏在水中,没多久打完了子弹。 她悄悄浮出水面,想要到岸上去拿自己的弹药箱,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一拉起弹药箱,箱子就爆炸了,里面被蛙人放了触发式手雷。 训练服的防御力很强,她没被炸伤,但也被剧烈的冲击波轰出三米远。 从地上爬起来时,薛屿彻底懵圈,来回晃动脑袋晃了很久才重新听到声音。 她搜寻了一会儿,重新找到一箱新的弹药。 这次她不打算参与战斗,只求保住命就好。 拖着弹药箱再次下水,薛屿找到那条湖底暗河。 反向先将脚钻进洞里,只露出头在洞口,像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的模样。 她就苟在这个地方,看到有蛙人靠近了再开枪,任凭队长在传呼机叫怎么叫喊,她也不出去。 坚持了一个小时,头盔里的传呼装备收到蒙巫的呼叫:“你在哪里?” “我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在湖底的石洞里。” “你可真能藏。”蒙巫笑了笑,“我现在去找你。” 蒙巫顺着定位信息,在湖底找到薛屿,潜游的身子停在她面前,伸手拨开缠在她头盔上的水草:“兵王不去打仗,猫在这里?” 第50章 ◎周斯衍的反思,他像个无趣的大家长◎ 周斯衍一整夜都待在琴房。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他也确实有这一方面的考量—— 封启洲胆大妄为,薛屿又是个软性子,这两人凑在一起总归是警惕性不足。他守在这里也是为了望风,以免有人闯进来导致这两人的奸情败露,那时谁都不好过。 琴房庄重肃穆,阴沉岑寂,周斯衍肃然危坐于钢琴前,手指精准敲击琴键。 他还在保育院时就练习钢琴了,保育院的院长是一名钢琴老师,致力于教孩子们学艺术。 她告诉孩子们,白塔不该只有杀戮和争夺,还应该有音乐,有绘画,有文学。 周斯衍的手似乎天生属于钢琴。 出色的钢琴家手一定是有力的,修长的。 指骨灵活才能控制击键的速度和力度,手指力量一定要强大,才能在复杂的琴音中做到真正的强弱分明。 普通成年人弹钢琴手指跨度通常在8度到10度,而周斯衍的手指能轻而易举跨到13度,弹奏时能轻松驾驭从低音到高音的极端音域。 保育院的院长说,他是天生的钢琴家。 只不过,进入军校后,他很少有机会弹钢琴了。 这双弹琴时跨度能达到13度的手,成为了拿枪杀人的好利器,指尖流泄的不再是琴音,而是血腥。 他和保育院的所有学生一样,丢弃了院长教的艺术,不可避免卷进白塔的资源争夺战里。 得到了新的生存之道:一双强有力的手是用来杀戮,不是用来弹钢琴,也不是用来画画。 但是,遇到了薛屿后,他这双天赋异禀的手也有了某些隐秘的用途。 仅仅是两根手指,就能给薛屿做很多事。 他很爱这样欺负薛屿。 在教室里,两人坐在最后一排,他一只手若无其事写字做笔记,另一只手放到桌下,没多久薛屿就捂着嘴趴在桌上。 这时,他歪头笑着看薛屿,报复她昨晚上假装玩游戏然后狂扇他耳光的事。 周斯衍一边弹琴,一边抽空在腕表上查看卧室的监控。 尤克恩确实是个不错的保姆,他将三个孩子都哄睡了,将她们放在婴儿床上摆得整齐,盖上小被子。 他自己则是盘腿坐在海绵垫上织毛衣,时不时在薛小海头上比划,应该是要给薛小海织个小帽子。 薛小海只有一个棕色羊羔帽,她很喜欢玩帽子,扯下来又戴上,经常这样反复玩,她劲儿又大,羊羔帽都被她扯得脱线了。 尤克恩打来电话说:“你们都干嘛去了,孩子们都睡了。” 周斯衍:“保守派这边有事,麻烦你今晚照顾一下孩子们,侧卧有床,你可以去睡那里。” 尤克恩打了个哈欠:“算了,我不睡,还得给小海织帽子呢。” 这三个孩子中,尤克恩最喜欢最疼爱的还是薛小海。 薛小海长得和薛屿最像,鼻子眼睛一模一样,性格也随她妈,嘴馋,天塌下来都不影响她干饭。 冲好奶粉,拿奶瓶逗一逗她,她还会叫他爸爸。 * 薛屿趴在封启洲怀里,身上披着封启洲那件保守派的会服黑色西装外套,她摸了摸封启洲胸口的纹身,是一只海马图案。 白塔人好像都很爱纹身。 她以前和周斯衍约会时,周斯衍带她去了纹身店,打算在两人身上纹点情侣图案。 那时周斯衍确实纹了,在小腹往上的位置纹了一座小岛屿,代表她名字里的屿。 薛屿当时情窦初开,满腔热血,在地球上没来得及施展的青春叛逆情一下子释放,打算在胳膊上纹一个:周斯衍,我爱你一生一世。 周斯衍当时鄙夷地问:你确定要纹这个吗,感觉有点俗。 薛屿信誓旦旦:就是要纹这个,代表我对你轰轰烈烈的爱,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周斯衍笑得无奈,和纹身师设计了半个多小时,琢磨怎么把这串字弄成艺术字体,显得没那么俗气。 结果上了纹身台时,薛屿才发现,白塔人纹身都不打麻药的!她吓得当场就跑。 轰轰烈烈的真爱一世情,被一句“纹身不打麻药”给瞬间干碎。 薛屿这会儿摸着封启洲胸口的海马图案,问道:“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之前我吃奶的时候还没有呢。” 封启洲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背,低沉嗓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上个星期才纹的。” “谁给你纹的?” 封启洲捧住她的脸用力亲一口:“我自己纹的。我可是保守派,身体不能随便给人看。” 薛屿不满意了:“我不是人?” “老实人不算人。”封启洲托起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下次开会时,一想到我们在这里约会,就很想笑。” 他一寸寸触碰薛屿的身体,薛屿看起来要比正常人瘦削一圈,可肌肉线条很紧实凌厉。比当初两人在一起时强壮了很多,可能是觉醒精神体的原因。 他通过触摸她皮肉,来分析骨骼走向,觉得有点奇怪:“小老实人,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因为我基因缺陷呀。”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地球穿越过来的吧。 封启洲又摸向她的小腹:“而且你为什么没有绝育?这不应该呀,绝育运动那些年,每隔一段时间就巡检一次,怎么会有你这个漏网之鱼?” “我做过绝育手术的,可能是因为海马精神体的繁殖力太强了,绝育手术也阻挡不了我的力量。” 说到这个话题,薛屿慌了。 “封启洲,我好担心,你要是又怀上了怎么办?” 白塔所有人都做了绝育,加之这片安全区做了病毒灭绝装置,任何对人体有害的病菌都无法在这里生存。 白塔人的体抗力超强,几乎不会生病,这里没有什么妇科男科病,所以很少会有安全套。 封启洲一脸无所谓:“怀上了还怎么办,生下来呗。” 薛屿噌一下起来,着急了:“胡闹,一点儿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再说了,生那么多孩子哪有钱养,我现在压力大得很。薛小海和小北小南,这都三个了,默里肚子里还有两个,我想想都头大。” 封启洲安慰她:“我这边刚生了小南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怀上,放宽心。” 薛屿无话可说,心累,身体也累,养孩子实在也太苦了,更何况她还是个正直大学生!做不到抛夫弃子的事来,只能老老实实养着。 封启洲凑上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薛屿,和我在一起好玩吗?” “好玩。” 封启洲不明白什么是爱情,爱情这个词只存在遥远的书籍里。 白塔只讲究吸引力和刺激,对上眼了睡过觉了就能在一起。 靠吸引力来维持一段关系,等哪天不痴迷于对方,那就应该分开,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谈恋爱”。 他无法定义自己和薛屿之间是什么感情,但“好玩”两个字就足够了。 他觉得薛屿好玩,薛屿也觉得他好玩。 两人做的时候也很好玩,他愿意为了和薛屿一起玩而给她生孩子。反正就是玩,他很愿意做薛屿的玩具,并乐在其中。 早上六点时,薛屿听到稀稀疏疏的声响。 封启洲穿好衣服,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条湿毛巾在给她擦身体,擦完了捡起衣服帮她穿,带她到卫生间简单洗漱。 之后让她到门口等着,他要收拾一下这里,还要把监控给恢复。 薛屿来到走廊,才发现紧挨着教堂有一间琴房。 琴房的门没有锁,一推就推进去了,里面空无一人。 她走到距离最近的黑色钢琴前,无聊地随便按起琴键。 很快,封启洲进来了,他头发梳得整齐,挑染的那几缕灰色掺在黑发中,显得痞气。 “要弹琴?”他走过来,自然而然搂住她,从后面紧贴她的后背。 “我昨晚好像有听到琴声。”薛屿扭过头说。 封启洲捏起她的下巴亲了亲:“我好像也听到了。” 薛屿发慌:“不会有人看到了吧?” 封启洲从口袋摸出湿纸巾擦她的脸:“看到了就看到了,最好举报我,让他们把我赶出保守派。反正按我的医术,就算不能当副院,也不至于混得太差。” 趁着现在没人,两人回到住宅区周斯衍的房子前。 薛屿按了密码和指纹打开门,尤克恩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丢了一堆毛线团和织了半成品的帽子。 薛屿过去摇尤克恩:“尤克恩,你怎么在这里,周斯衍呢?” 尤克恩坐起来揉眼睛:“周斯衍没回来啊,不知道干嘛去。” “什么意思?”封启洲问。 “他昨晚说保守派有事情,让我过来照顾孩子,就一直没回来过。”尤克恩在薛屿和封启洲之间来回看,意识到了什么,“你们……?” 他重重捏了一下拳,恨铁不成钢,将薛屿拉到落地窗前谈话。 “薛屿,你怎么能和保守派的人约会呢!还一次约两个,你还年轻,受不了诱惑这是正常,可再怎么样也不能和保守派的人约啊!”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如果他们知道了,心里该有多担心。” 薛屿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尤克恩,你又在发神经了,你不是我爹,我也不是你的女儿。” 尤克恩被噎住,脸色缓和了些: “我没有发神经,我也不是以父亲的身份在劝你,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说话的。保守派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不该再和他们接触了。” 封启洲到卧室里,把睡醒了的薛小北抱出来:“孩子都搞出来了,谈这些有必要吗?” 尤克恩翻了个白眼,自己回屋里看薛小海去了。 第51章 ◎薛小海是不是想要二胎了?◎ 周斯衍进入蒙巫的办公室,蒙巫伏案工作,余光扫过去道:“今晚可以吗,今晚副司令会去平南路的库房,我打算在那里解决……” 说着,蒙巫眼风捕捉了什么,抬起头正眼看向周斯衍,皱了皱眉:“你们安全司换制服了吗?” “没有,这是我的私服。”周斯衍递过去一沓文件。 蒙巫随手接过,继续打量他:“打扮成这样,是要过节吗?” “今晚八点我在平南路等你。”周斯衍潇洒丢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办公室。 他来到外面的走廊,薛屿还在晃悠,看到他过来了,步子细碎小跑上去:“周司长。” “有事?”周斯衍停下脚步看她。 薛屿嬉皮笑脸:“那什么,小海今天没闹吧?” 周斯衍:“还行。” 薛屿:“你辛苦了。” 周斯衍:“还行。” 薛屿:“你好香呀。” 周斯衍:“还行。” 薛屿不太好意思地摸摸脸,又摸摸头:“那你忙,有事的话及时联系我。对了,你今天特别帅呢。” 周斯衍:“嗯。” 薛屿又偷瞄他几眼,依依不舍离开了。 回到水系部的训练水池,薛屿跳进水中训练。 水系这边也有很多帅哥,她看来看去,总感觉少了点味道,少了点人夫味。 晚上,周斯衍率先来到平南路,跟踪海战中心的副司令进入库房。 趁副司令不备之际,掐住对方的脖子。 他不能使用精神力,使用精神力会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他是帮蒙巫杀的人,不能让缉查部发现。 白塔不允许拉帮结派,要杀掉上级升职,只能自己杀,不能和别人联手。 副司令被掐得眼球凸起,他一只手反握住周斯衍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迅速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一头巨齿鲨。 巨齿鲨尾鳍扫击在周斯衍身上,周斯衍纹丝不动,一只手甩开巨齿鲨,另一只手还在死死掐住副司令。 随后,以快到出现残影的速度往副司令太阳穴来了一击。 在副司令站不稳之际,他转身两只手分别掰住巨齿鲨的上下颚,靠蛮力折断了巨齿鲨的下颚。 卸掉了副司令和精神体的战斗力后,周斯衍走出库房。 剩下的需要让蒙巫自己动手,这样才能瞒过缉查部的人。 蒙巫双手插兜在外面等待,听到库房里传出几声重物砸声。 不到一分钟,周斯衍出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毡帽和口罩,手上还有很贴合的皮质手套。 站到蒙巫面前,摘下皮质手套放进口袋里,说:“差不多了,你进去吧。” “谢了。” 蒙巫进入库房,副司令被周斯衍重伤,他这下子轻而易举入侵了副司令的精神图景,把副司令和精神体彻底杀死。 一切结束,周斯衍和蒙巫往回走。 蒙巫看了眼透不出半点月光的云层:“又升职了,可为什么还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呢。” 周斯衍:“去找封启洲开点药调理一下吧。” “你也是找他开药调理的吗?” 蒙巫停下脚步:“我发现你最近活得特别有盼头,干什么都很积极,赚钱很积极,工作和生活也很积极。我昨天还看到你去食堂买菜了,是要给自己做饭吗?” 白塔的领导层或多或少都有点抑郁,精神上会出现问题。 这是和畸形的晋升机制有很大关系,没有人能够在天天靠杀戮获得升职的路上,还能每天保持心情愉悦。 蒙巫知道,周斯衍之前抑郁也挺重,一直在靠吃药控制情绪。 可他最近发觉,周斯衍整个人身上的戾气和沉郁少了很多,看起来很忙,也很愿意投入工作。还经常提一个很大保险箱,说里面是文件,理由是他需要随时随地办公。 他偶尔和周斯衍一起吃饭,周斯衍居然厚着脸皮不买单,也不知道要攒钱干嘛。 这家伙周身上下散发一种,生活有盼头了,需要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感觉。 周斯衍知道蒙巫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还自杀过好几次,但都被监管员给救回来了。 因为蒙巫对白塔还有用,他的职位暂时没有更合适的人来代替。 蒙巫有次自杀最严重时,被判处了三个月有期徒刑,服刑期间一直在被强制电击治疗。 白塔的机制畸形又变态。 下属可以通过杀上司来得到升职,但作为领导层自己,却不能自杀。 尤其是因为自杀行为而耽误工作的,那就得面临军事法庭的审判,同时还得接受白塔内部的心理治疗。 周斯衍道:“抱歉,蒙巫,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你。” 蒙巫侧目看他,笑了:“我希望哪天我可以死在薛屿手里,她是我见过最有生命气息的人。死在她手里,应该还会很快乐。” “别这么想。”周斯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蒙巫又说:“你最近状态变好了很多,是和薛屿有关吗?” 周斯衍点头。 蒙巫:“我打算和她多接触,希望她能给我活下去的勇气。” “你先调理好自己再说吧。”周斯衍表情严肃,“抑郁情绪是会传染的,我不希望你影响到她。” 蒙巫耸耸肩:“放心,我不会把她当成情绪垃圾桶的。” 周斯衍回到家,薛屿已经在客厅里了。 她趴在海绵垫上和薛小海玩皮球,嘴里哼着歌:“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养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周斯衍悄无声息站在玄关处看着母女俩。 薛屿朝薛小海做出好几个假吃动作,把薛小海哄得一愣一愣,口水直流。 看时机差不多了,她握拳放到薛小海面前:“来来来,妈妈这里有好吃的,薛览山,快来掰妈妈的手,掰开了就给你吃了。” 薛小海一边流口水,一边掰*薛屿的拳头,费了好大力气总算是把薛屿的五根手指全部掰开,掌心里却什么都没有。 薛屿乐得哈哈大笑:“哈哈哈!什么都没有,是空气耶,你个大笨蛋!” 薛小海被气哭了,薛屿慌慌张张把她抱怀里:“不哭不哭,空气也很好吃呢。来,小海快点吃空气,这里的空气又香又甜,哇,好香!” 周斯衍看着看着,不自觉笑了。 和薛屿在一起,应该没有人会抑郁得了。 他脱下黑风衣和帽子,朝她们走过来,薛屿扭头看:“咦,你怎么又穿黑色了?” “我先去洗个澡。” 周斯衍进入卫生间,十多分钟后出来了。 换了一套米白色休闲服,领口有点大,能看到若有若无的胸肌轮廓。头发还用吹风机吹了造型,似乎还喷香水了,温柔慵懒,一款很居家的帅气男大风格。 “你吃饭了吗?”周斯衍问。 薛屿盯着他的脸:“吃过了,我在食堂吃的。” 周斯衍盘腿坐到她旁边,把薛小海抱过来:“给她喂奶了吗?” 薛屿眼神始终放在周斯衍无可挑剔的脸上:“喂了,九点时候喂的。” 薛小海要去抓爸爸的头发,薛屿眼疾手快阻止:“调皮鬼!你爸这发型多好看,你别给他揪坏了。” 周斯衍抱了孩子一会儿,又起来收拾客厅,把孩子扔得到处都是的玩具收起来。 这个时间点了,薛小海昏昏欲睡。 按理说,孩子要睡了,薛屿也该回去了,但她今晚不太想回那个孤独寂寞冷的宿舍。 把薛小海又摇晃起来:“来,小海,你快陪妈妈玩,我们继续玩拍皮球的游戏,好不好。” 薛小海倒在薛屿怀里,叫了好几声妈妈,哼哼唧唧不愿意玩了,只想睡觉。 周斯衍收拾好家务,过来说:“孩子该睡了,我给她换睡衣吧。” “哦哦,那你换。”薛屿把孩子给他,自己跑卫生间去了。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简单抓了两把头发又出来坐在沙发上。 周斯衍抱着孩子到卧室里换睡衣,出来时发现薛屿还在。她捂着嘴打电话,对方听着好像是封启洲。 “我今晚忙,就不去看你了,你照顾好小北和小南啊。” “行行行,我明天就去看你和孩子。” “没有没有,我没和周斯衍在一起,我在训练呢。” “哎哟,就算是我来周斯衍这里了,不也是应该吗,我当然得来看孩子呀,我又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看到周斯衍从卧室出来,薛屿连忙挂断电话,把云音匣的屏幕收起来。 周斯衍问:“有事?” 薛屿:“没事没事,是我们训练中心的电话,催我明天去开会呢。” “来,你坐你坐,我们聊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吧。” 她扯了扯旁边的沙发布,表现得忧愁难解:“这个薛小海吧,照顾她这么几个月了,钱也花了,天天哄着她。结果这孩子至今都没对咱们说过一句谢谢,真是让人心寒。” 周斯衍坐在她身边:“我替小海谢谢你。” “不客气。”薛屿抓耳挠腮像只猴子,继而淡定下来,两眼水汪汪看向周斯衍,“小海爸爸,你说薛小海今天一直在玩皮球,是不是想要咱们生二胎呀?” 周斯衍面不改色:“她除了玩皮球还能玩什么?” 薛屿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起身笑道:“那我走了啊,晚安。这一天天又要带娃又要训练,这日子过的,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她刚一迈步,周斯衍拉住她的手,薛屿没留神,栽倒坐到他腿上。 周斯衍从茶几上拿出消毒湿纸巾,当着薛屿的面一点点擦拭手指,而后食指和中指一起抵在薛屿唇上,声线带有诱人的低醇磁性:“自己舔湿。” 第52章 ◎薛屿的第一个佣兵任务,蚁人巢◎ 看着周斯衍的动作,薛屿不自觉咽口水,往日的张狂记忆不可控制在脑海中堆积。 当初她和周斯衍一放学吃完饭,时间基本混在宿舍那张铁架子床上。 年轻的身体充分享受最蓬勃的气息,在无数个深夜欲壑难填。 在很多个清晨,薛屿都是被周斯衍给口醒,她逐渐习惯这种起床方式。 以至于和周斯衍分手后,没有这样的嘴巴闹钟了,害她上课经常迟到。 薛屿不得不承认,她体验过的最肆狂、最炙热、最极致的快.感都是在周斯衍身上得到的。 曾经抵死纠缠过无数次的中年夫妻,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清汤寡水后,只要有一个人主动,那便是滚烫油锅里落进了一滴水,瞬间喧嚣,瞬间沸腾。 尘封已久的欲焰如城门被撞,一路燃起来难休难止。 周斯衍两根手指从自己嘴里,转移到另一张嘴,薛屿当即受不住,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间。 像是在弹一首高难度的钢琴,劲削的手指力度把握得强弱分明,微微凸起的指关节成为恰到好处的利器,如鱼得水,如潮涌至。 薛屿捂住了嘴,周斯衍的手技两年过去了,不退反进。 加上他体内的芯片爆出电流,微麻的刺激传到薛屿这里,她当场就哭了,紧紧咬住周斯衍的肩膀。 薛屿心慌得要命,她不知道周斯衍体内的电流最大强度如何。 万一他们玩得太过火了,电流太大,把她和周斯衍都电死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以这个姿势被人进来收尸! 周斯衍总能轻而易举猜到她的想法,亲了亲她的耳垂:“不怕,电不死的。” “你难受吗?”薛屿摸他滚烫的脸。 “难受。” “我帮你。”薛屿把手伸下去。 周斯衍制住她的动作:“不用,今晚只让你舒服。” 良久后,周斯衍用纸巾把手擦干净,找来一条裤子给薛屿换上,又前往卫生间洗手。 薛屿拖着软绵的腿跟着进卫生间,靠在门口看他,没话找话:“那什么,谢谢你了啊。” 周斯衍转过头看她一眼:“谢什么?” 薛屿左顾右盼:“没什么。” 周斯衍甩掉手上的水珠,朝她走过来,几乎是和她身体相贴站着:“谢什么,说出来,我想听。” “谢谢你帮我释放压力。” 薛屿手放在他的腰间,往下拍了一下,周斯衍臀部形状很好,浑圆挺实,雄性气息很足,非常具有张力。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军校教室外的走廊,那时她刚去领了自己的教科书。抱着一堆书胳膊很酸,放下来甩了甩手,不小心一巴掌打到路过的周斯衍的屁股上。 当时周斯衍一张俊脸黑得没法看,凶神恶煞瞪着她。 薛屿以为自己要完蛋了,晚上周斯衍找到她,让她道歉,之后两人就在一起了。 周斯衍把她的手拉出来,在手背轻拧:“手欠。” “前面不让摸,后面也不让摸,太保守了吧。”薛屿不满意嘟起嘴。 “我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给你免费玩?”周斯衍低下头,和她嘴唇贴着嘴唇说话。 薛屿近距离看着他毫无瑕疵的皮肤,一双圆眼有种浑然天成的老实:“你是我孩子的爸爸呀。而且不是你勾引我的吗,我本来不想要那样的,你非要弄,我根本抵抗不了。” 周斯衍帮她扣好敞开的衣领,淡声道:“穿上裤子说话就是硬气。” 时间很晚了,薛屿得走了,她勾了勾周斯衍的小拇指:“我走了啊,明天还得训练呢,有空再来找你玩。” 周斯衍只是轻微点了个头。 薛屿跑出卫生间,一路离开,来到外面的走廊,想到周斯衍那张英俊逼人的脸,又心痒痒。 遂折返回来,重新开门进入屋子。 周斯衍像是预料到她会回来,就站在客厅里等着:“怎么了?” 薛屿心急火燎到他面前,快速在他唇上亲一下就跑了。 周斯衍手指摸了一下被薛屿亲过的唇,放进嘴里舔了舔,笑了。 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封启洲和默里的存在,他只要略微一出手,就能把薛屿钓进温柔乡里。 * 薛屿第二天带上资料,再次找到蒙巫,坚定表示自己要转职成为自由佣兵。 蒙巫没办法,给她办理了转职手续。 说道:“成为佣兵一个月至少要完成一个任务,如果连续三个月都完不成任务,将自动调成为普通士兵,而且佣兵经历对你日后的升职非常不利。” 薛屿:“我明白了长官。那你还是我的上司吗?” “当然,如果你在外面死了,我得去给你收尸呢。而且如果碰到棘手的任务,我还得和你一起去。”蒙巫将打印出来的佣兵身份卡递给她。 薛屿接过来时,看到蒙巫手腕有一道割痕,关切道:“长官,你的手这是什么了?” “没事。”蒙巫拉下袖子遮掩。 薛屿笑容明媚:“我听说您升职了?刚在群里看到的消息,您要升为副司令了,真厉害。” “运气好而已。” 薛屿:“您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呀?” 蒙巫随便扯了扯嘴角:“没有,我很高兴。” 薛屿在口袋上下翻找,找到一块光滑的鹅卵石,是她在平蓝湖捡的:“长官,这是送你的升职礼物。” 蒙巫意外地接过石头:“升职礼物?” “对,就是升职礼物,祝你开开心心!”薛屿抱着资料跑走了。 把转职事情彻底办好了,她才将此事在群里告诉了周斯衍、封启洲和默里。 并且严肃道:这是我的决定,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你们不要再劝我了。 周斯衍:昨晚怎么不和我说? 封启洲:昨晚你们一起过的? 默里:很棒,加油。 薛屿:嘿嘿(大笑) 封启洲:到底在笑什么,昨晚你们一起过的? 封启洲:孩子一直哭,你也不来看看。 封启洲:小北哭完小南又哭,我根本忙不过来。 薛屿:嘿嘿(大笑) 封启洲:@薛屿,不想要我和孩子可以直说,一天笑笑,笑你个头。 随后,群里浮现一条通知【封启洲已被群主移除群聊】 这个群的群主是周斯衍。 薛屿心慌慌,匆忙重新邀请封启洲进群,封启洲拒绝她的邀请,只回了她两个字:呵呵。 今天十五号了,薛屿必须要完成一次任务。 自由佣兵有自己内部论坛,上级会在上面发布任务,大家可以自由接任务。 薛屿摩拳擦掌,查看最新发布的任务。 任务很多,内容五花八门。 薛屿注意到一个略显眼熟的任务。 【捣毁蚁人窝】 地点:弗安矿区。 类型:团体作战,需两名佣兵。 难度:c,体能和精神力在c+以上的佣兵可接。 赏金:一万新币。 简介:弗安矿区g12号滋生了一批蚁人,蚁人在矿洞底下大量聚居,不仅给矿区带来安全隐患,它们还大量盗挖矿石,急需处理。 任务信息底下还发布了一张蚁人图。 浑身漆黑,像是站立行走的大型蚂蚁。 薛屿仔细查看这条任务。 地点是弗安矿区,就是她毕业后去挖矿的地方,她对弗安矿区很熟悉,这倒是个优势。 而且从任务难度上来看,不难,算是新手级别的任务。 她昨天刚去体测中心做过测试,自己现在的的体能达到了b+,精神力达到了a。 按照她现在的实力,接这样的任务绰绰有余。 蒙巫现在依旧是薛屿的上司,她接任务需要蒙巫来审核。 她将这条任务信息转发给蒙巫,问道:长官,我想接这个任务,可以吗? 蒙巫简略浏览过后:“可以,注意安全,遇到困难随时告诉我。” 薛屿:好哒(憨笑) 蒙巫盯着聊天界面的憨笑表情,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看到这个憨笑表情,就想起薛屿那张脸,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傻头傻脑。 得到蒙巫这边的审核通过,薛屿正式接下任务。 她还需要去佣兵任务中心做确认。 带上资料和身份证件乘坐电梯,很奇怪,佣兵的地位很低,可是任务确认中心却设在曼斯特大厦的高层,还处于安全司的楼层之上,看起来比其它楼层都高档很多。 任务中心的负责人是个年轻女性。 面对薛屿的到来,表现得热情:“你就是薛屿吧,接了蚁窝任务那个?” “是的,是我。” 薛屿递上自己的身份资料,包括体能测试,和精神体鉴定证等,同时把蓝莓召唤出来给审核员看。 蓝莓在办公厅绕了好大一圈,吐出一连串泡泡,还做了几个凌空翻滚,不停炫耀自己漂亮的鳞片。 几个工作人员都在笑:“哈哈,好久没看到这么活泼的精神体了,它好嘚瑟啊。” 薛屿把蓝莓捞回怀里,狠狠捶了一下,和各位解释:“大家不要误会,我和我的精神体一点儿也不一样,我是个非常踏实肯干的人,绝不会到处嘚瑟。” 她顺利拿到了这次任务。 负责人把一份关于这次任务的资料递给她。 “我们粗略统计过,那里应该是住着五百个蚁人,你到时候把它们都杀了,尸体不用管,我们这边会派清理员去清理尸体。” “另外呢,你要特别注意,蚁人的迷惑性很强,它们伪装成人类,会和你说话蛊惑你。你去执行任务时,不要和蚁人有任何交流,直接杀了就好了。” 第53章 ◎默里:薛屿,我比孩子更需要你◎ 工友们看到文英摘下面罩,没出什么事后,也一起摘下面罩。 大家擦拭满脸汗水,抱怨道: “上头真的是,有这种辐射清除仪干嘛不早拿给我们用,多方便呀。还让我们穿这种防辐射服,跟个蚂蚁一样,闷死了。” 他们吃饭喝水闲聊着,又再问薛屿海战队的事,还问了薛屿去平蓝湖打仗是个什么情形。 薛屿一边和他们聊天,一边打开腕表的虚拟屏。 她和乌贼男在下洞道前,绑定了双方的位置,她可以在腕表上看到乌贼男和她的距离,只剩下十米了。 薛屿竖起手指对文英姐道: “我来这里是执行任务的,这里有恶物,我要过来清除恶物。恶物马上就过来了,你们都安静点,一切交给我。” “薛屿有出息了!” 文英姐惊叹一声,而后也对周边的工友做噤声手势:“大家都安静,好好配合薛屿执行任务。” 洞道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薛屿屏息凝神,逐渐听到军靴踩地的声音,乌贼男过来了。 乌贼男远远看到这边的影子,喊道:“薛屿,不要和蚁人交流,开枪吧。” 薛屿朝他走过来:“这边没有蚁人,都是矿工。” “不是矿工,都是蚁人。” 乌贼男亮起手电往里头照,很不耐烦:“别管矿工还是蚁人,都杀了就行。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条洞道的活物都杀了,明白吗?” “好,那你走前面。”薛屿主动绕到乌贼男背后。 在乌贼男低头装子弹时,薛屿举起冲锋枪抵在他的后颈,按下扳机直接开枪。连续打了三颗子弹,乌贼男的颈骨都被打烂了。 他的精神体乌贼迅速冲出来,只要精神体还活着,主人不管受多重的伤都有救回来的机会。 薛屿把蓝莓召唤出来。 蓝莓飞过去,嘴部长长的吻管刺穿乌贼的头部。 薛屿趁机入侵了乌贼男的精神图景,把里面搅得稀巴烂,又用冲锋枪往乌贼身上扫射。彻底把乌贼男和他的精神体杀死。 几个矿工在洞道那头缓缓起身。 枪声停止后,文英朝薛屿这边迈开步子:“薛屿,那个就是恶物吗,你杀死了它没?要不要我们帮你?” 薛屿抹掉脸上的血,对文英喊道:“你们这条洞道的矿工是不是都穿着蚁人服?” 文英:“是的。” 薛屿:“把大家都叫过来,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洞道并不宽敞,五百个“蚁人”聚集在一起,如同黑色的线在洞道里延伸。 薛屿给大家出示了自己的佣兵卡,以及这次任务的资料。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所有人。 众人面色沉沉,站在前面的一个男人道:“其实大家都应该能猜到的,白塔的机械采矿技术很发达了,这里就不需要这么多矿工了。” 文英握住薛屿的手:“还好你认出了我们,不然的话我们就只能死在这里。” “还好我认出了你们……” 薛屿重复着她的话,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在不知情下杀了这么多昔日的工友,今后该怎么活下去。她一定会心理扭曲的,和白塔人一样。 “薛屿,你觉醒了精神体,你比我们厉害,现在该怎么办啊?” 大家围着她问。 薛屿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必须要逃出白塔。其实外面并没有那么危险,我之前出去过了,外面有河流有植物,还有不少废弃小镇,总能找到吃的。” 文英:“可外面到处都是污染地……” 薛屿:“没那么危险的,大家都有污染值测试仪吧,带好测试仪,随时注意做好测试就可以。如果生病了就去南洲,南洲那边有很多黑医,他们技术很好的。” 旁边一个女生道:“那你怎么办,你破坏了白塔的规则,后果很严重。” 薛屿一咬牙:“管不了那么多,这个白塔我不待了,我们都出去外面流浪吧。” 大家一致同意和薛屿一起逃离白塔。 薛屿对*这里的洞道还算是熟悉。 她又问庄信章要了一份整个矿区的矿道图,之后带领大家从g12号矿道转移到d3号洞道。 d3号洞道五米外就是护城河,只要挖通这条洞道就能出去。 薛屿先前挖矿时,做过不少爆破工作。这次也算是得心应手。 她判断好位置,挖了个小纵沟,让大家都后退,随后将任务中心给的手.榴.弹扔进去。 炸开了较硬的岩石层,再带领大家一起开挖。 花费了两个小时,用了三枚手.榴.弹,终于把d3号洞道挖了护城河,河水一下子灌进洞道。 白塔人即使没有觉醒精神体,体质也比地球人强悍很多,各个都会游泳。 薛屿在前面给大家带路,又把蓝莓召唤出来,让蓝莓在队伍最后方断后,防止有人落下。 护城河的河水依旧湍急,下面还有水.雷区和各种铁丝网。 薛屿上次从平蓝湖战场连夜回来陪封启洲生孩子时,就经过了这里。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顺利带大家绕开水.雷区,来带铁丝网前,徒手撕开铁丝网。 这段护城河水域宽度超过六十米,薛屿带着大家一直往外游。 上了岸,又快速清点人数,一共518名矿工。 来不及休息,薛屿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她领着大家继续往外跑。 在黑夜中狂奔,一直到早上六点半,天微微亮了,大家彻底离开安全区,进入污染区缓冲地带。 这些矿工在地下封闭式工作,都随身带有干粮和水,还有污染测试仪。 绕过一处山坡,实在是累了,薛屿让大家先停下吃点东西。 没几分钟,一个女生拿着自己云音匣站起来,大声道:“薛屿,已经被发现了,快看这个!你被白塔通缉了,通缉令都发出来了!” 薛屿咬着压缩饼干,侧头看过去,在白塔的实时新闻播报中视频中,有通缉人员的轮放信息。 视频中的通缉人员就有她。 放的是她在刚进入海战队时拍的证件照,穿着海战队的正式军装,笑得很傻气。 薛屿一拍脑袋,这下子糟了! 她身上的装备都是海战队的装备。 头盔、作战服、甚至冲锋枪、还有自己的腕表和云音匣这些通讯工具都设有定位器。 白塔的人肯定能顺着定位信息,很快追过来。 薛屿咽下嘴里的压缩饼干,从行囊包里取出纸和笔,快速在纸上画地形图,拼命回忆自己和周斯衍去南洲生孩子时在路上看到的信息。 将大家叫过来围在自己身边。 “这里是白塔,我们现在来到了缓冲带了。缓冲带污染值不严重,大家不需要担心,尽管跑就行了。” “往南走可以到达南洲,这里有废弃公路,很好走的。这个方向有片芦苇荡,里面有很多鱼,鱼可以吃,我之前试过了。” “再继续往这里走,这边是沙漠地带,会有沙尘暴很危险,大家要小心。” “这个方向有个安全区,是亚加安全区,那里是流浪人员的聚集地,你们可以去那里休整一下……” 薛屿尽可能把所有信息都画出来。 连她去平蓝湖打仗的路线和地形也画出来了。 平蓝湖那边生态不错,蛙人暂时也被赶跑了,如果去那里荒野求生应该饿不死。 画好地形图后,薛屿让文英用云音匣拍照发给大家。 她站起来看向大家: “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了,我现在是通缉犯,身上的装备还有定位器。我得往另一个反向走,先把追兵引开。” 她用力搓了一把脸,继续说:“大家不用太担心,上级要杀你们是为了解决人口压力。你们现在逃出来了,他们估计不会追着不放,你们尽管出去寻找自己的活路吧!” 众人看着薛屿,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屿转身朝北面走,对大家挥手:“快走吧!不用担心我,我也会找到自己的活路的!” 她没给大家告别的机会,在晨曦出现在天边那一瞬间,跑得越来越远。 她一边跑,一边看向白塔的方向。 我的宝贝女儿们,妈妈执行任务第一天就变成了通缉犯,以后你们不能考公了哦。 再见了,女儿们,妈妈暂时先去远航了,等风头过了,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薛屿之前对孩子们没那么大感触。 这一刻被迫分离来,恍然醒悟,她真的很爱孩子们,很舍不得她们,她对她们不仅仅只有责任了,还有爱。 大馋猫薛小海、爱哭的薛小北、还有刚出生不久的薛小南……都是流着她血脉的女儿。 薛屿跑着跑着,逐渐被风迷了眼睛,眼眶湿了。 蓝莓盘在她肩上,长长的尾鳍环绕她的脖子,似乎在安慰她。 蓝莓力气越来越大,尾鳍这么一环,薛屿被它勒得直吐舌头,把这家伙扯下来:“死海马,你要谋杀我拿赏金是不是!” 天越来越亮,薛屿一刻也不敢停歇。 朝北面一直跑,一直跑到九点多。 来到一处喀斯特地貌的石山,感觉差不多了,薛屿脱下自己的装备。她这些装备都有定位器,她打算把装备放在这个地方。 作战服、头盔、军靴、冲锋枪全部摘下,藏在草丛中。 拿起云音匣查看情况。 率先收到严晚棠的一条消息:废物薛,你居然走上我的老路也成为通缉犯了,刚好我接到了要去抓捕你的任务,你快逃吧哈哈哈。 周斯衍、封启洲都还没有动静,可能是还没得到她成为通缉犯的消息。 他们有给她发消息,只是问她任务执行得怎么样。 第54章 ◎薛屿和默里的荒岛相遇◎ 薛屿摸着默里短短的发茬,郑重其事:“默里,我和你保证,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定会在你身边。我发誓,我若是负你,那就天打雷劈。” 默里眼里笑容清浅,像湖面涟漪轻荡,他握住薛屿的手,打开她的手,湿热的吻印在她掌心。 “不要发这种誓,不吉利。我想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不管是那晚上和你发生关系,还是后面选择留下孩子,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要因为我的选择感到有压力。” 他的眼睛总是很亮,干净如湛蓝的海洋。 “薛屿,我知道我比不上周斯衍和封启洲,我没那么多钱,也不是有权有势的管理层。但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给我们的孩子好的生活,努力不拖累你,不给你添麻烦。” 默里是自卑的,在白塔的机制下,混上管理层才配做人。 他是不受重视的水系战士,他和周斯衍、封启洲也都同岁。如今周斯衍是安全司司长,封启洲是中心医院的副院长。 而他,只是一名普通狙击手,需要不断接任务才能维持生活。因为没有权力,他的狙击枪、弹药还得自己掏钱买。 默里从没有邀请薛屿去他的宿舍。 他的宿舍很小,是一眼就能看完全貌的小单间,不像周斯衍和封启洲的住宅间那样宽敞。 他很担心,把薛屿带进他的宿舍了,薛屿会说:默里,咱们那么穷,干脆就别要孩子了吧,免得孩子跟着咱们穷受罪。 他和薛屿相处的时间很少,因为他没办法像封启洲那样,随手就能给薛屿弄一张假的智障病历卡,让薛屿随时拿着病历卡去门诊室约会。 薛屿背过身,两只手擦着眼泪:“默里,给我十秒钟。” “好。”默里站着不动。 十秒钟后,薛屿收拾好情绪,才转过头:“好了默里,我们不要自卑了。你看我,我比你还惨,在学校天天倒数第一,还被取外号是白塔第一废材,我都没有自卑过呢。” 她拉起默里的手,在他掌心用力拍。 “我们是伟大的工农阶级!和邪恶的资本家势不两立,那些仗着有点权力就作威作福的管理层,总有一天要被我们踩在脚下。” “你也要和周斯衍还有封启洲势不两立吗?”默里问得认真。 薛屿笑出白净的牙齿:“他俩嘛,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蓝莓带着蓝环章鱼从水里回来了,在薛屿周身绕了一圈,发现薛屿眼角有泪珠,用心灵感应问道:你哭了 薛屿:我没哭! 蓝莓:那你是爽到流泪了?哈哈,爽到就好,不枉我在水里待那么久,给你们创造二人世界。 薛屿反应过来,蓝莓这是以为她和默里在岸上这样那样了。 她和默里在这里清清白白交流,蓝莓居然以为她在玩涩涩! 一把捞过蓝莓,往它尾巴上拍:“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病入搞黄啊!一见到老情人就干柴烈火!” 蓝环章鱼飘过来缠住薛屿的手腕,可怜巴巴哀求:求求你不要打它,求你了。 薛屿和蓝环章鱼无法交流,也能从这家伙眼里看出它的护妻心切,只好把蓝莓给放走了:“蓝莓,你给我收敛点啊,我在和默里谈正事呢,你别乱搞。” 蓝莓对她吐泡泡,尾鳍勾起蓝环章鱼,得意洋洋钻进海中。 薛屿牵起默里的手:“来,你渴了没,我找到了淡水,还用椰子壳把水煮开了,你快来看。” “好。” 两人步调一致走在海滩上,默里忽然递上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总是打蓝莓?” 他从没见过哪个主人天天捶精神体的,精神体是主人世界的映射,他见过的精神体都是和主人一样的性格,永远和主人一个阵营,不存在需要调教或是规训。 而他经常看到薛屿气急败坏地捶蓝莓,这让他奇怪。 薛屿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是它调皮了,天天给我惹事。” “精神体会给主人惹事?”默里不明白,“它的一切行动思想都是跟着你来的,怎么会惹事呢?” “哎呀,你别问了,我这个情况有点复杂。”薛屿打哈哈敷衍过去。 她总不能说,自己内心是个被帅哥一钓就把持不住的大流氓,然后表面又是个老实人,经常表里不一才出现这种情况的吧! 来到一块大礁石背后,薛屿给默里展示她的炉灶。 “这是我弄的灶,可以在上面烤鱼和煮水,我这两天一直在烤鱼吃,不过没有调料,味道有点淡。” 默里摘下自己背上的行囊包,蹲下来打开,取出一剂体能补充剂和一包干粮给薛屿:“你先吃这个吧,我这里有调料,等下再烤鱼。” 他常年外出接任务,经常需要野外一个人待十天半个月的,行囊包都常备有基本野外生存必需品。 薛屿放下.体能补充剂和干粮:“我现在还不饿,我们先烤鱼,等烤好鱼了再一起吃。” 她起身向着海面大喊:“蓝莓,你要是闲得没事干就给我捞两条鱼回来,听到了吗?” 话音刚落,蓝莓和章鱼小雪一起冲出水面,蓝莓的尾鳍卷了一条很大的鱼,飞过来优雅放到薛屿面前。 薛屿笑嘻嘻抱住蓝莓亲了一口:“我的好蓝莓,真棒!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蓝莓。” 蓝莓傲娇一抬头,又领着小情人章鱼飞走了。 薛屿打开折叠军刀准备处理鱼,随口问默里:“你知道这是什么鱼?” 默里仔细看过,道:“这是鳕鱼,应该是细身宽突鳕。” 鳕鱼,薛屿?这不是自己名字的谐音吗? 薛屿反应过来,这蓝莓绝对是故意的。 扭头往蓝莓远去的方向大骂:“让我吃我自己呀,臭海马,有本事你一辈子待水里别出来!” 默里握住薛屿的手腕,两根手指就能轻松捏起那条鱼,查看后发现鱼还活着,遂起身往海流方向走,将这条鱼抛回水中。 对薛屿道:“等我几分钟,我去捞一条新的回来。” 默里进入水中,身影很快没入水下,五分钟后,他带了两条银鲳鱼回来,朝薛屿晃了晃:“这是银鲳鱼,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薛屿朝他笑。 烤好了鱼,撒上默里包中随带的盐,两人一人吃一条。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滩上,默里的通讯工具有云音匣、腕表和头盔。但这里距离白塔太远了,没有信号,他们暂时也没办法给周斯衍和封启洲报平安。 薛屿问默里,白塔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默里道:“你的通缉令已经发得到处都是了。通缉任务是由事务部来负责,周斯衍找了严晚棠,让严晚棠把抓捕你的任务转移到安全司。” “周斯衍现在是以出来抓捕的理由出外勤离开白塔了,我还没入海时,和他联系过一次,他说他先前往南洲那边去找。” 薛屿一拍手:“这姓周的真不愧和我在一起那么久,真有默契!我也是打算去南洲找他发小关汛呢。” “有默契挺好。”默里点头。 薛屿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用脸颊碰他的耳朵。 “要论默契,谁都比不上你啊!我都漂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你还能来找到我,咱俩才是最默契,最知心的!” 默里笑了,侧过头在薛屿脸上亲了一下。 他调整姿势,两条长腿伸直,对薛屿说:“你躺我腿上吧,和孩子靠近一点。” “好。”薛屿躺下,头压在默里腿上,脸朝向默里微凸的肚子。 手从默里的衣摆下伸进去摸,她一碰,掌心就能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微妙力量,是默里肚子里的孩子在传输默里的精神力给她。 当初她陪周斯衍去南洲生孩子时,薛小海也会这样把周斯衍的精神力传给她。 薛屿只好收回手,不让孩子给她传输精神力了,默里也很辛苦,她不能这样占便宜。 “孩子都会给我传输精神力了,岂不是会在肚子里折腾你?是不是很难受?”薛屿抬起手,挠挠默里光洁的下巴。 默里握住她的手,细细把玩她的指尖,说:“还好,宝宝们偶尔会动,但也没那么难受,还在我的难受范围内,别担心。” “疼了你就得说出来,不要默默承担,你得让我知道你的感受。” 薛屿摸向他皮肤莹嫩的脸:“肯定很难受对不对,当初周斯衍也很疼,他说肚子里跟翻江倒海一样。” “没那么严重,是他太矫情了吧。” 默里其实也会难受,可他能忍,他懒得说出来,怕会给薛屿带来压力。 薛屿放心许多:“也是哦,周斯衍本身就有点矫情。” 薛屿带默里在岛屿上走,这两天她都把这座岛给摸透了,开心地告诉默里自己的计划。 “默里,我不想在白塔待下去了,我想出建设一个自己的安全区。这座岛的污染值我都测试过了,可以住人的。” “你愿不愿意也离开白塔,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在这里孩子们可以到处跑,可以看到大海,看到蓝天白云,不需要整日提心吊胆藏着掖着。” 薛屿以为默里会第一时间答应她,和她一起来建设岛屿。 可向来无条件支持她的默里,脸上却是犹豫重重,始终没有应下。 而是劝她:“我们再好好考虑一下吧,白塔的机制确实不太好,可它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安全区,活在白塔要比在外面容易很多。” 见薛屿丧起了脸,默里又道: “周斯衍和封启洲都是新一代能力很强的管理层,严晚棠也是,或许他们能改变白塔,以后能打破规则能接受孩子们的存在呢。” 第55章 ◎怎么一个个上赶着给她生孩子?◎ 这一天,薛屿和默里沿着海滩一直在散步,手牵手,什么也不说,身边只有海风低鸣和浪花的拍打声。 太阳很晒,薛屿很想说,默里,要不咱们就别散步了吧,约会还可以做别的呀。 可望向默里恬静悠然的侧脸,她这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感觉自己和默里就是两个穷光蛋在约会,没钱看电影吃饭,只能散步喝西北风。 她以为默里是喜欢走路,终于,走了三个小时,默里先停下来:“你喜欢散步吗?” 薛屿笑笑:“还好吧。” 又走了一个小时,默里道:“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散步。” 薛屿热得一头汗:“我也没说自己喜欢散步呀!” 默里同样是汗流浃背:“……我以为是你喜欢。不想扫兴,才陪你走了这么久。” “我以为是你喜欢,才想着陪你。”薛屿伸出酸疼的腿甩了甩,“走得我脚都疼了。” 默里也微微抻腿:“我也是。”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薛屿开怀大笑:“我们两个也太傻了吧!” 默里一跟着笑,两人只好继续往回走。 次日,薛屿很早就起来了。 她背对大海,不停环视这片岛屿,植被茂盛,树冠宽阔,一切都那么生机盎然。这蓬勃的生命力简直和她一模一样,这就是她的梦中情家! 不想再回白塔那个死气沉沉的金属城市当窝囊废了。 默里收拾好行囊包,走过来问:“在想什么?” 薛屿摸着下巴:“我是不是得找个什么方法,把这座岛给标记一下。不然我走了,有人上岛来抢了我的地盘怎么办?” “没人会来的。”默里很肯定地说。 薛屿不明白:“这么好的岛,为什么没人来?” 默里想了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道:“大部分人都不会离开自己所在的安全区。哪怕在外流浪,也是在安全区周围流浪,不会来这么远的地方。” “你们这些人这么讲究落叶归根呢。”薛屿摇摇头。 反正她对白塔没有任何眷恋和归属感,这座岛反而让她更加喜欢。她左右琢磨着,必须得留下点东西证明这座岛是她先发现的才行。 免得日后她回去搬运器材过来做基建,一上岛,发现被人抢先了,那就糟了。 海边有块耸立的巨大礁石,有三四米高,很显眼,算得上是这座岛的地标。 薛屿展开折叠军刀,来到礁石跟前,准备在上面刻字做标记。 先用烧火剩下的木炭,在礁石面写下一串字:此岛已有主,岛主——薛屿。 之后,埋头吭哧吭哧握紧军刀开始刻字,默里也过来帮忙。 薛屿从字头刻,默里从字尾刻,耳边尽是刀尖碰撞石面的声音。 刻到最后一个字“主”,薛屿对默里道:“这个字留给我来搞,你身体不方便,休息一会儿吧,别太累了。” “好。” 默里绕到礁石后方,薛屿只当他是过去躲太阳了,没多管。 待她刻好了最后一个字,还没见默里现身,他依旧躲在石头后方。 薛屿收起折叠军刀,揉揉手腕,探过身去看:“默里,你躲后面不出声是干嘛,生孩子呢?” “你过来。”默里道。 薛屿绕过去,看到默里站在礁石后方,手里拿着匕首在石面刻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瞧,石面是两个手牵手的幼稚小人,底下还刻了一行小字:薛屿&默里。 “你躲后面半天就是弄这个呀?”薛屿走到他身边。 默里用大拇指擦拭石面的粉末,嘴角隐匿浅笑:“我随便刻的,你要是觉得不好,我把它弄掉吧。” “没有没有,很好,特别好!”薛屿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浪漫。” “你也很浪漫。”默里说。 薛屿有些懊恼:“我浪漫吗,我都没有送过你礼物。唉,我太穷了。” 默里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腹部:“这是你送我的最贵,最好的礼物。” 薛屿笑得见牙不见眼。 茉莉花虽好,可她也还有一大家子要顾着,周斯衍和薛小海,封启洲和小北小南姐妹俩,她都得顾上,至少抓紧时间给他们报平安。 她朝海里喊了一声:“蓝莓,你快回来,我们要走了!” 平静海面溅起水花,蓝莓先飞出来。 紧接着,默里的蓝环章鱼小雪也出来了,两只精神体各自回到主人身边。 蓝莓绕着薛屿转了一圈,趴在她肩上亲了亲她的脸,薛屿也摸摸它的头冠:“玩够了没,我们得走了。” 蓝莓:好呀好呀! 蓝环章鱼缠在默里手臂,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委屈楚楚看着主人,似乎在倾诉什么。 精神体只能和主人用脑电波感应来交流,薛屿也不知道这章鱼在和默里说什么,不过从表面上看,这章鱼似乎心情低落。 她问道:“默里,小雪在和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默里摸摸小雪的触手,将它收进精神图景中。 这才回答薛屿的话,他很直白:“小雪说,蓝莓有点花心,这让它有点难过。” 薛屿装模作样打了蓝莓一下:“你这一天天的,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蓝莓:嘿嘿。 尾鳍华丽一甩,迅速腾空消失,躲进精神图景中了。 薛屿扯了扯衣领,看向默里:“那个,你别太担心啊,蓝莓只是热情了点,它还是很负责的!它还经常找陨石晶给小雪吃呢,这责任心比我都强。” “嗯,我知道。”默里握住她的手,“我们走吧。” 两人进入海中,不断下潜来到深海区。 成群结队的鱼群从身边游过,五颜六色的珊瑚树,美轮美奂,像一副油画。 这是为数不多让薛屿感到穿越的优点。 她来到这个世界,受到环境的影响觉醒了水系精神体,可以自由自在潜水。若是在地球,这样玩潜水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力气和费用呢。 默里知道南洲的方向,带领薛屿一直游。 在深海里游久了,薛屿无师自通学会了简单建设精神图景。 建设图景并不复杂,只要把看到的画面牢牢记住,闭上眼睛冥想。 等精力集中到一定程度时,再耗费一些精神力,就可以在精神图景中复刻出自己见到场景。 薛屿尝试几次,终于将自己看到的一株珊瑚树的样貌,成功复刻到自己的图景中。 她的图景原先只是一片汪洋大海,外加几根水草,蓝莓平日就可怜巴巴在水草下睡觉。 现在,骤然一株色彩缤纷的珊瑚树出现在图景中,蓝莓高兴不已,绕着珊瑚树反复看。 薛屿道:开心吧,捶你都是捶给外人看的,逢场作戏罢了,我私底下还是很宠你的。 蓝莓激动得离开图景,现身水中,和主人脸贴脸:咱俩天下第一好。 * 这两天里,薛屿和默里都没有停下来进食,不间断地游,只有偶尔才会在水中睡一两个小时。 两天后,薛屿看到头顶滑过一片庞然巨物,黑压压一片影子落在水中。 她抬头往上看,发现是一艘巨轮,轮船的螺旋桨不停转动,水流被搅成白色。 她回过头去拉默里的手:“这上面有轮船经过,是不是快到南洲了?” 默里看向手上的潜水表:“应该是。” “我们是继续游,还是去问他们搭个顺风船?”薛屿心痒痒,她挺想坐船。 默里却道:“不行,这是海盗船,都是被各大安全区赶出来的恶徒或者逃犯。” “那行吧。” 薛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是很怕,自己也是个逃犯呢,她也没有穷凶极恶啊。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薛屿看到了海岸线。 她和默里游动的速度更快,登上岸,来到了沙滩上。 南洲是海滨城市,实际上距离海岸线很远,得步行两个小时才能进入南洲城的边缘地带。 这里的沙滩空无一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是白塔还是南洲,似乎都不太喜欢海洋,也不喜欢水系精神体。 大家宁愿挤在内陆的安全区打黑工,也不愿出海谋生。 走了两个小时,来到南洲城的边关卡。 和上次陪周斯衍来生孩子的情况一样,有很多人来南洲求医。 南洲会给来看病的人发放一个求医通行证,证件期限只有七天。七天过后,不管病治没治好,都必须离开南洲。 从海面关卡进城的人不多,薛屿和默里都不需要排队。 两人来到执勤士兵面前,默里解开装备服外衣扣子,露出微凸腹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寄生了,过来找医生做手术。” 士兵瞧了眼他的肚子,给他发放了求医通行证。 薛屿正想和默里一起往前,士兵眯眼看她:“嘿,你这家伙,别想着溜进去。” 薛屿说:“我是来陪诊的,这是我朋友。” 士兵摆摆手让她走远点:“不行了,现在不准陪诊了,一边儿去。什么人都想往南洲挤,我们南洲又不是收容所。” 薛屿灵机一动,使劲扒着两名士兵:“呃呃呃,俺不懂你们这里是什么规矩,俺听说你们这里可以看病,俺就来啦!额要看医生,求求你们。” 同时,她把自己小钱包扔给默里。 默里接过她的小钱包,打开寻找里面的证件,找到那张封启洲给她弄的病历卡。 他给士兵出示了病历卡,说:“这是和我一起来看病的病友,是个智障,这是她之前在白塔的病历。” 士兵接过病历卡仔细查看,核对病历卡上的照片和薛屿本人,确实对得上。 第56章 ◎薛屿,向我展示你最狠的一面◎ 翌日,关汛过来敲门,带来了早餐,是南洲这边的面包和牛奶,一把扔薛屿身上:“周斯衍说他今天会过来,你们就在这里等他吧。” “我们可以出去买东西吗?”薛屿有礼貌询问。 “你要买什么,我帮你买。” 薛屿拉起默里的手:“我想带他去买几件衣服,还有买点婴儿用品。你也知道,回到白塔就很难买这些东西了。” 关汛冷眼斜睨默里,面上透着不耐烦,这么缄默克己的男人,居然这样胡乱生孩子。 当初周斯衍生孩子时,就让他鄙视一番。现在默里这个穷小子也要生薛屿的孩子,简直不可理喻。 “白塔的男人一个个表面装得挺正经,结果一遇上一个会让男人怀孕的女人,就迫不及待就地乱生了是吧?” 关汛的小嘴淬了毒似的。 薛屿急着维护默里:“没有乱生,我们是深思熟虑过的。” “这个深思熟虑里,通知过你另一个娃的父亲了没?”关汛有点替周斯衍不值。 薛屿道:“通知了的,周斯衍说他会视如己出。” 关汛淡嘲:“那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丢给薛屿一把车钥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晚上记得把车给我开回来。”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以后我让我孩子认你当干爹!” 关汛转身走了两步,笑了笑,又转过身,从口袋取出钱包翻找,里面的洲元现金全部夹出来塞薛屿怀里。 “给孩子买点好的,别整天弄得这么可怜,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薛屿两只手捧着钱:“谢谢你,关汛,你真是个好人。” 送走关汛,吃过早饭,薛屿开车带默里寻找有卖婴儿用品的超市。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两人去找婴儿用品要顺利得多。 默里还没生,衣服主要是给薛小海,还有小北小南姐妹俩买。 薛屿和周斯衍之前没有任何育儿经验,过于新手,虽然在南洲给薛小海买了不少衣服。 但没留意过孩子长得太快的问题,现在薛小海的衣服都不合身了,裤腿袖子都要短一截,像个穷苦人家的娃,可怜兮兮。 默里在这方面做过很多功课,懂得比薛屿多,知道哪种布料更亲肤、更适合婴儿。 他审美也不错,比周斯衍好太多了。 周斯衍每天给薛小海搭配衣服都要花很长时间,期间还要拍照来问薛屿的意见。 薛屿哪里会有意见,闭眼夸就完事了。 不过等到周斯衍给薛小海换好衣服,再给她发来照片时,薛屿每次都两眼一黑。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周斯衍自己穿着素黑板正,却酷爱给小海搭配各种花花绿绿,印着大红花的小喇叭裤配上一件大绿大紫的上衣,帽子上再别一个亮闪闪的蝴蝶结。 薛屿每次看了都想说,我姥姥去跳广场舞都不会穿得这么花。 但也不好意思直说,怕伤周斯衍的心。 默里挑了十来套衣服,和薛屿来到柜台,让店员帮忙码好装进袋子里。薛屿用关汛给的钱付款了。 除了给孩子的衣服,薛屿还给自己和默里各自挑了两套换洗衣物。 两人大包小包回到车上,又去吃了午饭。 时间还早,薛屿说道:“默里,我想去打听一下南洲的船只价格,还有各种钢筋水泥是怎么卖的。” “你还是想去那座岛,是吗?” 薛屿:“是的,我想弄自己的根据地。” 默里没有全力支持薛屿的想法,不过还是陪她去了。 南洲城内仅有一家造船厂,卖的都是废弃很久的小渔船,质量很差,好在价格不高,看样子都是积压货,厂家很想把这些船清出去。 薛屿和厂家聊了一会儿,留了联系方式,告诉厂家她后面可能会来买船运货。 又前往水泥厂和砖厂,水泥和砖都很贵。 反而是金属类的建材很便宜,听说都是从白塔那边运来的货,各种金属管、铁皮、不同厚度的铁板都有。 离开这些厂子,薛屿心里差不多有个数了。 在岛上建房子不能马虎,还得考虑到三个男人和这么多孩子。 总不能在沙滩上放几根木头,稻草一铺,就老公孩子热炕头吧。 还是得赚钱,赚钱才是要紧事。 两人在街上来回走。 薛屿想着攒钱建岛,默里想着攒钱养孩子,从街头走到街头。脚板都疼了,两人硬是没舍得在路边买一杯果汁。 薛屿问默里:“你想喝果汁吗?” “我不喝了,给你买一杯吧。”默里道。 薛屿摇头:“我也不想喝,甜的我都不喜欢。要不给你买一杯?” 默里:“我也不喜欢甜的。” 来到糕点铺前,薛屿悄悄咽口水:“默里,要不给你买个小蛋糕?” 默里:“我不吃甜的,买份给你吧。” 薛屿攥紧自己的小钱包:“我也不想吃,我以为是你想吃才问的。”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周斯衍的到来。 两人徘徊在甜品摊子时,衣着板正干净的周斯衍出现在他们身后。 周斯衍穿的是白塔军官制服,藏蓝色衬衣搭配深蓝色制服外衣,领带打挺直。手上戴着黑色皮质手套,军帽也端正于头上,帽面的徽章代表着他是从白塔过来办案的高层。 白塔安全区要比南洲高好几个等级,拥有绝对的权威。 白塔军官来这里办案,不管是平民还是警卫都会自觉让路。 周斯衍身材挺拔,面容英俊出众,肤色瓷白,穿着这么一身制服出现在杂乱的热带街头,如鹤立鸡群,引起不少人围观,发出惊叹。 “白塔军官就是不一样,帅过头了吧。” “听过白塔的管理层基本都是性保守派,别盯着人家了。” “性保守派,那不是更刺激了?这种极品男人,到底会被谁玩弄呢,啧啧啧。” “……” 周斯衍在薛屿和默里身后站了几分钟。 这两人完全没注意到他,一直*在盯摊子上的小蛋糕,嘴里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 “给你买一个吧?” “不,我不爱吃甜的。” “你呢,你想吃吗?” “不,我也不想吃甜的,给我买是浪费。” 周斯衍跨步到他们身边,直接对摊主道:“草莓酱和巧克力酱各来两份。” 他也没和薛屿说话,而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等着。 “周斯衍,你来了呀!”薛屿激动拉开椅子,紧挨他坐下。 周斯衍面色冷峻,指腹在不锈钢桌面无节奏敲打,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声道:“还有人和我一起来,低调点。” “哦。”薛屿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些。 默里也坐到薛屿身边。 摊主切过来四份蛋糕,摆在周斯衍面前,对这位白塔来的高级军官毕恭毕敬:“先生,请慢用。” 薛屿舔嘴唇,盯住那几块蛋糕,糕体松软湿润,奶香浓郁,上面淋有草莓酱和巧克力酱。 没有周斯衍的开口,薛屿也不好得上手,在椅子上动来动去。 “小周呀,你点这么多,一个人吃得完吗?” “给你们买的。”周斯衍道,“我不吃甜的。” 薛屿挪过蛋糕,放在自己和默里面前。 默里刚开始吃蛋糕的动作幅度很小,看到薛屿狼吞虎咽时,他也不再端庄了,用小勺子挖起一大块就吃。 很快,四块蛋糕被薛屿和默里分食完毕。 薛屿捧着纸盘,不停舔残留在上面的奶油。 周斯衍在一旁好整以暇,抬眉道:“不是说不吃甜的吗?” “本来是不吃的,不过你都买了,不吃不就浪费了吗?” 周斯衍伸出手,大拇指擦掉薛屿沾在嘴角的奶油,放入自己口中尝了味道,甜得发腻。 他又去另外的摊子上,买了两杯果汁,和一些烤鸡肉块回来。 薛屿和默里两个抠抠搜搜的人,总算是大开大合吃了个饱。 周斯衍坐着,一直没吃过东西,等桌上的食物都空了,问薛屿:“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去买点。” “我已经饱了。”薛屿拿起果汁杯,最后一滴果汁倒进嘴里,“好了,我真的可以了,默里,你呢?” 默里用纸巾擦嘴:“我也好了。” 周斯衍问:“你们有什么东西要买的吗?” 薛屿摇头,凑近他悄声说:“我和默里买了很多衣服,都是给小海她们的。” 周斯衍神色淡定:“嗯,我也买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是的,得回去了。”周斯衍起身,从军装制度口袋摸了摸,从容地对薛屿说,“把手伸出来。” “什么呀。”薛屿伸出手,以为是周斯衍要给她什么好吃的。 周斯衍:“两只。” 薛屿乖乖抬起两只手:“你要给我个大西瓜吗?” 周斯衍的手从口袋抽出一只银色手铐,干净利落拷住了薛屿的两只手。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食指从她腕部滑过手背,再碾到掌心,在她掌心挠了挠。 薛屿瞪大眼睛,没反应过来:“这是你送我的手镯?” 周斯衍面部轮廓如冰雕,在炙热的热带街头仿佛能带来冷气。 “薛屿,你执行任务期间,和恶物勾结杀害队友。我是白塔安全司司长,特地来逮捕你。” 薛屿嘴角往下瘪:“谢谢你了。” 周斯衍对着耳麦低语几句。 随后,几名军官从另外的茶馆过来,其中还有那位阴森森,总喜欢在暗中盯着周斯衍的副司长。 副司长看了眼薛屿,朝周斯衍道:“请求司长立即枪毙薛屿,薛屿是b级通缉犯,抓到后应该立即枪毙!” 第57章 ◎他那种无趣的男人能懂什么◎ 薛屿蹲在封启洲面前,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和他额头相抵,眼眶含一汪泪。 “我怎么舍得打你呢,你给我生了两个那么好的女儿,我怎么会打你。” 她抱住封启洲,两只手环过他平直宽阔的肩:“我不会打你的,封启洲。真要做心理辅导,你就换个人来吧。” “把我当成一条狗就行,薛屿,你要学会硬气,该成长了。” 薛屿摇着头:“哪怕是真的狗我也不会打,我喜欢狗,大狗小狗都喜欢。” 她揉乱封启洲精心打理的发型:“小狗这么可爱,不该挨打。” 封启洲抬起拷着手铐的手,摸向她的脸:“没事的,我不怕疼。这次心理辅导必须要做,不做的话,你就出不去了。” “必须要这样吗?”薛屿嘴巴嗫喏,她怎么下得去手呢。 封启洲目光温柔:“必须要这样做,薛屿,这是成为白塔战士的必经之路。这里有监控,你得让上面的人知道,你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他跪在银色金属地板上,膝盖挪动,引领薛屿来到旁侧的工具台。 五花八门,手.枪,伸缩钢棍、电击棍、鞭子。白塔很喜欢金属材质的东西,哪怕是鞭子也是用延展性较好的铜料。 “用鞭子吧,比较够味。”封启洲提议道。 薛屿拿起铜鞭在手里掂量:“必须要这样子吗?” 封启洲一脸肯定:“是的。”他向前探身,在冷光泛泛的铜鞭上落下轻柔的吻。 薛屿迟疑不定:“可以不用工具吗,直接用手行不行?” “为什么不用工具,直接用手,你的手也会疼的。”封启洲表现得于心不忍。 薛屿放下铜鞭,坚定摇头:“就用手吧,这样我的手也会疼,也能让我注意力度。” 封启洲澈黑的眼珠转了转:“那行吧,随你高兴。” 薛屿抹了一把眼泪,哐哐就给了封启洲两拳:“这样可以了吗?” 封启洲猝不及防迎来两拳,咳嗽两声,喉结上下滑动:“你这不是发泄,情绪值达不到。你要帮我当成你的发泄工具,发泄懂吗,得让监控那端的人看到你的情绪。” “得罪了。”薛屿一咬牙,泪流满面,拳头密不透风落下。 封启洲滚在地上,失策了,他低估了薛屿的战斗力。 小祖宗觉醒精神体后,也有了不少作战经验,加之他给她喂了那么多奶,喂奶的本质就是传递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传了不少给薛屿。 又接连生育两个孩子,平日工作又忙,几乎每天都有手术要做。根本没时间调理身体,体质下降了颇多。 薛屿左右开弓、四面八方来的拳头,让他抵抗不住。 封启洲弓着腰往旁边挪:“好了好了,别打了,够了薛屿!” “真的可以吗,我的情绪好像还没到呢。”薛屿没收住力,拳头带着风落下。 封启洲屈起手挡住:“差不多了,可以了。” 薛屿探头仔细看他,发现封启洲在偷笑,边咳嗽边笑。 “好呀你,你又在玩我!把你打爽了是不是?”薛屿按住他的手,攥他的衣领让他坐起来。 封启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自己挣开手铐,舌尖顶了一下出血的嘴角:“我就是想考验一下你对我的感情,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小没良心的。” 薛屿气不打一处来,又给了他两拳:“活该,明知道我经不起考验,还这样考验我。” 封启洲被她逗笑,把丢在地上的白大褂拖过来,寻找口袋里的心理辅导记录卡。 “好了,刚才是逗你玩的。不过心理辅导这事确实是真,这个必须要做。” 封启洲给薛屿解释了一下。 薛屿这才知道,她悄悄放走了那群矿工,不过这事被严晚棠春秋笔法压下来了。 严晚棠将这次任务的过程改成了,薛屿是因为一次杀掉了那么多“蚁人”,导致心理崩溃扭曲,才把队友乌贼男也给杀了。 如此下来,薛屿也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 白塔一直都有这种“清理人口”的任务,只不过不能放到明面上来,免得激怒平民会引起犯罪心理。 对于执行任务的战士,白塔也并非要培养一个屠杀机器。 每次战士接了这种杀戮任务,白塔这边都会安排一次心理疏导,减少战士的负罪感,也消除战士的暴戾。 避免这些战士执行杀戮后,会走向极端。 这种极端不管是自杀,还是报复社会,都不是白塔希望看到的。 心理疏导的方式并不像封启洲方才逗薛屿的那样。 真正的心理疏导要简单粗暴得多,直接进行电击。使用电流对大脑皮层进行刺激,减缓战士因杀戮行为带来的精神紧绷,淡化杀戮场面的记忆。 “好了好了,我刚才也不全是在玩你。” 封启洲拉着薛屿起身,站在她身后,两只手推她的肩朝电椅方向走:“我得亲自操刀给你做电击治疗,会有点疼。 他把薛屿按照电椅上,蹲在她面前揉揉她的膝盖,仰面可怜兮兮看她:“好了好了,你刚才打了我,等会我给你电击,就别不要怪我,好不好?” 薛屿牙痒痒,真想抽他:“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不是很疼的,我也做过这种电击,舒服得很。”封启洲拉起扶手上的皮带扣住薛屿的手。 “这么舒服,怎么不让我来电你?” 封启洲在她脸上亲了亲:“你要报复我很简单啊。我是个骚.货,只要你碰一碰我,我就有欲望,欲望一上来体内的芯片自然会爆出电流。” “你真是贱得我头皮发麻。”薛屿咬牙切齿,动了动手腕,被扣得很紧。 “真的要这样吗,你可别又在骗我。”薛屿有点紧张,“封启洲,我严肃警告你,你要是又在玩我,我真的会抽死你。” “这次是认真的,咱们速战速决。” 封启洲给薛屿头上装了固定带,好几根电极线贴在她胳膊、额头和肩膀。 “电流我给你调到最低档,你坚持一下,咱们至少得弄个电击存档记录,才能敷衍事务部的人。” “该不会把我电死吧?”薛屿掌心冒汗。 “不会的,相信我。” 封启洲打开一旁的监测设备,设备屏幕显示着薛屿的脑电图、心电图、肌电图、血氧饱和等数据。 “你做好准备,电流会持续一秒钟,总共来三次。”封启洲摸摸她的手,“我倒数三个数,数到一时就按开关,你准备好。” 薛屿深呼吸:“好了,你来吧。” “三……”封启洲喊出第一声,就按了开关。 薛屿措手不及被电了,感觉怪异,痛感不是很强烈,像是被针迅速扎了一下,浑身肌肉在瞬间内收缩。有点痛,还在承受范围内。 痛感还可以承受,只不过在电击后,一种别样的愤怒从心底涌起,让薛屿无法控制。 她气得青筋凸起,被固定在扶手上的手腕疯狂挣动,怨恨和愤怒喷井式迸发。 封启洲成为了她情绪的宣泄点。 “封启洲,我要捶死你!”她实在是后悔,刚才太仁慈了,应该把封启洲往死里打的。 封启洲观察着监测设备上的数据:“嗯,不错,一切正常,愤怒是对的。” 在薛屿没缓过神时,他再次按下开关,又来了一次电击。 “封启洲,等我出去了,把你前列腺拽出来!”薛屿歇斯底里。 封启洲嘴角抿笑:“我家小薛屿越来越狂野了,好喜欢。” 他揉揉薛屿的胳膊,轻声道:“再坚持一次,马上就好了。” 最后一次电击非常柔和,薛屿猛然感觉世界变得平静,什么恨,什么怨都没了。旺盛的肝火被熄灭,像是进入贤者时间,所有郁闷和愤怒被摧枯拉朽般瞬间瓦解。 薛屿真心觉得,这个电击的心理疏导其实还挺有用。 “怎么样,要是调整不过来的话,可以再打我一通发泄一下。”封启洲暧昧地挑眉,“我任由你玩弄哦。” 薛屿心态平和,浑身轻飘飘:“我才不想奖励你,赶紧给我解开。” 封启洲把她身上的电线和固定带全给拆下,两只手分别撑在电椅扶手上看她:“要不要喝两口奶提提神?” “不要。”薛屿站起来,“以后不要再找我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封启洲一耸肩:“真是正义凛然呢。” 接受了这次电击心理疏导,薛屿还需要在事务部这边的监禁室待七天才能出去。 坐在监禁室的单人床上,薛屿心平气和,在思考自己的未来,也在思考白塔的运行模式。 等文英过来打扫卫生时,薛屿再次和她交谈。 得出一个结论,所有出生在白塔的人,都会对白塔产生非常强烈的心理依赖,这种依赖主要是工作和滋养模式。 白塔滋养着所有人,让大家生活在没有疾病和犯罪的象牙塔中。 而大家需要不停工作来反馈白塔。 这种模式远超于普通打工模式,并不是简单的上班,就能得到工资的相互应求关系。 而是类似于母亲和孩子的关系,孩子在依赖白塔这位母亲,依赖的最主要链接方式是工作。 白塔不允许有人不工作。 白塔里面的人也接受不了自己没有工作。 白塔和白塔人以工作为纽带,紧紧绑定在一起。 白塔上层之所以要屠杀和驱赶一些人,其主要原因也是工作岗位不够。 分析出这个重点后,薛屿脑子一道灵光,问文英:“文英姐,如果给你提供一份工作,包吃包住,薪资比你在这里当清洁工要高一点,你愿不愿意出去工作?” 第58章 ◎糟糕,心动的感觉!这卑劣的美男计◎ 等周斯衍看完薛小海出来,薛屿再次详细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周斯衍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 只是说道:“发放工资的钱,我和封启洲这边也可以帮你出一部分。不过,我想知道的是,等岛屿建成了,那些工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呢?这是个问题。” 薛屿没多想:“让他们留下来当岛民啊!那座岛很大的,资源又丰富。” “我可以和其它安全区做生意,让那些工人们继续给我打工,把岛屿弄成一个新的安全区。” 周斯衍按住她不断比划的两只手,握住在她掌心摩挲。 “建立安全区需要有强大的精神体,这里的人对白塔有心理依赖,很大原因是受白塔领导人——白珑女士的精神力所影响。” “你要让那些工人不重回白塔,心甘情愿和你留在岛上,你需要有绝对强大到足以压制一切的精神力才行。” “不然那些工人把岛建好了,认为工作结束了,他们还是会想办法回白塔。而白塔已经没有多余岗位提供给他们了,那么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 听着周斯衍一连串的话。 薛屿问道:“白珑女士的精神体是什么?” 周斯衍:“至今还没人见过她的精神体,我只知道她的精神力很强大,强大到和我们不在一个维度。” “我觉得和我蓝莓的精神力也挺强大的。” 薛屿不太好意思地摸摸耳垂:“我指的是繁殖力这方面,动不动就能让人假孕,还能让蛙人集体交.配。如果我和蓝莓一起努力,应该有机会支撑起一个安全区吧。” “是不是啊,蓝莓?”薛屿左右找一圈,没找到蓝莓。 “蓝莓,你给我出来!” 蓝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偷出来给周斯衍的黑豹、封启洲的北极狐在一起玩了。 三个家伙躲在沙发后面卿卿我我,完全不管主人。 薛屿过去把它捞起来:“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蓝莓骄傲地绕着薛屿飞了一圈:听到了,我们是最棒的!我的主人一定可以建立自己的安全区! 薛屿抱着蓝莓,看向周斯衍和封启洲:“蓝莓觉得我可以,所以我也觉得我可以。” 尽管道阻且长,男人们也不来扶她青云志。 可薛屿还是很想建立自己的安全区,她太喜欢那座岛了。同时也受够了白塔,她对白塔没有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行,那你试试吧。我会尽量帮助你。”周斯衍说。 话题讨论完毕,屋内安静下来。 蓝莓、黑眉、蛋糕光明正大在客厅的地毯上玩,三个家伙交叠在一起,黑豹和北极狐不停在舔舐蓝莓身上的鳞片。 气氛很尴尬。 “你知道它们在干什么吗?”封启洲坐在薛屿身边,手自然而然放她腿上。 薛屿讪笑:“它们应该是在给我们表演某种艺术吧。” 封启洲扬眉,嘴唇莹润如花瓣,勾起唇笑:“还在军校时,我就是想这样加入你和周斯衍。只可惜,姓周的不识抬举。” 薛屿又想起当初封启洲请求三个人在一起,结果周斯衍组了饭局,在饭桌上长篇大论拒绝他的场面了。 三个精神体还在玩,而周斯衍和封启洲丝毫没有要召回自己精神体的意思,只是静静看着这三个家伙。 薛屿如坐针毡,如芒在背,掌心冒汗,她都能感受到神交给感官带来的冲击。 反观周斯衍和封启洲,面上镇定自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鄙视,还是在享受。 薛屿自己先受不住,去把蓝莓抱回来,强制性收入精神图景。 周斯衍和封启洲二人眼底微漾,额间青筋微微凸显,先后微不可察地深呼吸,像是在竭力调整某种情绪。 封启洲咽了口唾沫,起身到一旁到冰箱前弄了三杯冰水,拿过来分给薛屿和周斯衍。 他眼尾悬笑,握起自己那杯冰水,慢条斯理和薛屿还有周斯衍碰杯,一口饮尽冰水才说:“还真是意犹未尽呢。” 他倨傲地斜睨周斯衍:“周司长,以后心胸别那么狭隘。黑眉都能接受蛋糕的加入,你以后也别那么不容人。” 周斯衍端起冰水,同样一口饮尽。 有时还是心有不甘,不甘的缘由不在于封启洲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而是薛屿的态度。 他非常不想用“窝囊废”这个词来形容薛屿,可每次他被封启洲这样蹬鼻子上脸嘲讽。薛屿在一旁闷声不出气,假装玩指甲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薛屿没出息。 小三都这么张狂了,都打到原配脸上了。 薛屿这个事主还是和软包子一样,既不训斥封启洲这个小三,也不站起来维护他这个原配几句,就会装死。 “说句话。”周斯衍拉开薛屿一直在抠指甲的手。 薛屿不得不抬起头来:“家和万事兴,对,就是家和万事兴。” 封启洲更得意了。 周斯衍默默回到侧卧,把睡着的薛小海抱起来,放进垫着软垫的保险箱。 走出来,身姿板正,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 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怀疑,薛屿特地等了一会儿,才起身和封启洲告别:“我也走了呀,明天再找机会来看孩子。” “明天去门诊室吧,我把小北和小南也带过去。” 薛屿:“好的。” 薛屿回到宿舍好好休息一番,第二天来到医院。 在封启洲的带领下前往重症病房去看尤克恩。尤克恩苏醒了,但还没能下床,额中心贴着纱布。 听封启洲说,尤克恩自杀时,是直接对着脑门开枪的。 “你还能说话吗,尤克恩?”薛屿小声问道。 尤克恩眼泪不停地落,声线很虚弱,苍白的手抬起来。 薛屿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尤克恩,你怎么这么傻,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自杀啊。” “女儿,不要怪爸爸好不好?”他苍白而俊美的脸在说出这句话时,十分违和。 薛屿本来很震撼尤克恩的忠诚,在听到这话时,充斥于心口的感动瞬间垮塌:“都这么虚弱了,还发神经呢。” 尤克恩咳嗽两声,露出笑:“逗你玩的。” “你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吧。” 薛屿想让尤克恩快些恢复,好跟他打听一些事。 尤克恩的养母是白珑女士的老婆,养父是白珑女士的老公,尤克恩肯定知道一些关于白珑女士的事情。 薛屿想知道,白珑女士的精神力到底是怎么影响所有人,让大家都对白塔产生那么大依赖的? 弄清楚这些,她才好着手建立属于自己的安全区。 * 趁着严晚棠让她调理心理状态这段时间,薛屿一步一个脚印琢磨建岛的事。 她溜出白塔,来到护城河,顺着护城河游了一段时间。 护城河有好几个分支,她确定好哪一条分支可以流向那座无人岛所在的海域。 还得详细记录好每段河流的流速,何处有暗流,何处有漩涡等问题。 一连在水里游了五天。 虽然每晚上都在群里给周斯衍他们报平安,可她迟迟不来看孩子们,让几个男人都有点担心。 封启洲在群里发消息:@薛屿,出去偷人找到新欢了?孩子一直在哭,你也不来看看。 薛屿抽空回复:我在水里呢。 封启洲:该不会是在玩默里吧?玩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有意思吗? 薛屿:没玩,我都说了我来勘测水路,默里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周斯衍:还没勘测完? 薛屿:快了快了。 第六天,薛屿终于回来了。 她在纸上密密麻麻计算了一堆数据,同时,又发现了一个薅白塔羊毛的渠道。 白塔的金属产量很大,以前是自给自足用这些金属来做基建。 白塔的道路、建筑等都不是钢筋水泥,而是直接用金属来铺设。 现在,白塔内部金属产量过剩,会贩卖一部分到别的安全区,其中就有和南洲的生意往来。 和南洲的金属贸易往来,就是靠船运。 船只从护城河出去,一路送到南洲海岸线的老港口。 而通常运送金属到南洲的货船,只需要一名船长和五个机器狗。 薛屿有个想法。 佣兵是可以兼职的。 如果她成为船运的船长,那她就可以在跑船的时候,把自己救下的工人藏在船里,顺路送到岛上。 如此一来,确实方便许多。 白塔人不喜欢水,喜欢待在内陆。 加之白塔排斥水系精神体。所以船长这个职位对众人来说,并不是美差,很多人都不愿意干。 薛屿再深一步打听,成为船长的条件。 体能、学历这些基本不要考核,只要觉醒了精神体就可以申请当船长。 只不过有个硬性条件,如果她想肩挑两职,既当佣兵又当船长,那就必须加入极端性保守派才行。 为了建岛大业,薛屿咬牙握拳,决心加入极端性保守派! * 薛屿先花了一天的功夫,到缓冲区找到一条可爱的流浪狗,来到严晚棠的办公室。 “姐,我在路边捡到一条狗,好可爱的,想要送给你。” 严晚棠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椅上,看了眼薛屿捡来的小土狗,挑眉:“不错,和你姐夫一样乖。” “姐夫最近身体好点了吗?”薛屿礼貌地问。 “你不会自己看啊。”严晚棠一撇嘴,不太高兴。 薛屿环视一圈,只看到办公室门口一条非常大的藏獒。她真的分不清,这到底真的藏獒,是严晚棠那个因为感染而需要披着狗皮的犬系老公。 第59章 ◎薛屿成功加入极端保守派!◎ 蓝莓都形成条件反射了,在薛屿的拳头落下前一秒,以最快的速度钻回精神图景,瞬时消失不见,轻松免了一顿捶。 “跑得还挺快。” 薛屿只能凭空挥了挥拳头。 还在原地的赤狼沉浸于蓝莓的转圈中,一眨眼,那只会吐泡泡的可爱小海马去哪里了? 它黄褐色的狼耳立竖,琥珀一样晶亮的眼睛到处看,围在薛屿身边不断嗅闻,想让薛屿赶紧把蓝莓给放出来。 薛屿揉一把赤狼的耳朵:“长得真可爱。” 就是你勾引我家蓝莓是吧!考验我家蓝莓是吧!我家蓝莓见一个爱一个,等时候被甩了可别哭。 青年帅哥走到薛屿面前,搭在额前的清爽碎发随风拂动,明明没有喷任何香水,确有一股纯甜清香,薛屿都要犯迷糊了。 这人看起来,怎么比默里还纯呢? 默里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好长时间没回来了。 薛屿心想,如果默里在,她也不至于对这男的怦然心动。 “薛屿,可以聊聊吗?”帅哥说话字正腔圆,声线醇澈好听。 薛屿猜测,这极有可能是保守派的人派来考验她的,低头避脸就要走:“不用了,我是智障,不会聊天。” 帅哥长腿迈开,再次跨到她跟前,声量放低许多:“薛屿,我是保守派的人,确实是来考验你的,我们要不要合作一下?” 薛屿鞋尖调转挪回来:“合作什么?” 帅哥先自我介绍:“我叫鹿森,平时在保守派里当监督员。” 他朝薛屿又凑近了些:“我有办法让你顺利加入保守派,不过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薛屿还是很警惕。 鹿森:“我要竞选教会里的讲师,目前还差一票,我的条件是等你进入教会之后,给我投上你珍贵的一票。” 不就投个票吗,薛屿觉得这个条件不赖。 可也不想得表现太过肤浅,嘴上硬邦邦道:“那你知识储备怎么样啊,能当得了讲师吗?我可不想乱投票误人子弟。” “我的各项考试都通过了,现在就差最后一张票。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的成绩。” 说着,鹿森放下手中那沓厚重资料,还真拿出一个轻薄平板。 点开屏幕,调取出自己的电子成绩单给薛屿看。 数据很复杂,除了教会的理论考试外,还有各种脑电波的数据,以及抑制素使用量、体内芯片放电次数等等。 薛屿*这是第一次接触保守派内部的条规数据,根本看不懂。 鹿森看出她的懵怔。 很贴心道:“没关系,你刚来,看不懂这些也正常,以后再慢慢学。” 他笑容恰到好处,浓密黑睫落下一层阴影,艺术品一样手指不断滑动屏幕,将电子成绩单拉到最下方一栏。 “这个你应该能看得懂了,这项成绩足以向你证明我的优秀。” 薛屿垂眸俯视屏幕。 看到鹿森最下方的成绩板块是性经验。 名字:鹿森。 年龄:23。 经验:0/0/0/0(实质行为/边缘行为/自我安慰/脑中臆想) 鉴定类别:一等处男。 评价:优秀,授予【高度禁欲】勋章、授予【洁身自好】勋章、授予【冰清玉洁】勋章。 “怎么样,这个板块你应该能看得懂吧?”鹿森露出点小自豪。 薛屿对他竖起大拇指:“保守派确实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票,我给你投了!” 鹿森收起平板:“你愿意给我投票,我当然得想方设法让你进入保守派。” “要钱吗?”薛屿警惕心又提起来。 “不用,我只需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待着,你就能轻轻松松通过考察期。”鹿森又抱起放在地上的资料,“走吧。” 薛屿脚步还驻在原地:“去哪里呀,你得先和我说清楚。” “去保守派的琴房,那里有针对性舒缓的音乐,我去给你弹琴,保证你听了琴声后就彻底清心寡欲了。”鹿森笑得很阳光,青春气息很足。 薛屿一看到他在笑,总觉得回到了当初在大学时跑步的时光。 转念一想,又担心这是个陷阱,道:“算了,我还是回宿舍待着吧,我躺着什么都不做,肯定能通过考核。” “这样不行的,你躺着也会胡思乱想啊。”鹿森郑重其事,“乱想也会产生多巴胺,我在执事长那里看过你的数据,不容乐观,你……” 薛屿立即截断他的话:“行,我和你一起去!” 喜欢胡思乱想这点她不否认,自己闲下来时确实容易满脑子黄色废料。可这也不能怪她,都怪当初在周斯衍身上吃得太好了,导致午夜梦回经常念念不忘。 鹿森在前面带路:“薛屿,你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我还需要你给我投票竞选讲师呢,我们是相互合作。” 两人再次回到曼斯特大厦,一路乘电梯来到琴房。 薛屿记得这个琴房,就在教堂旁边,那次她和封启洲胡作非为的第二天早上,她还因好奇进过这个琴房。 这次薛屿有时间仔细观察这间琴房。 面积不小,装修肃穆清冷,乐器种类也挺多,钢琴、小提琴、架子鼓都有。 鹿森打开琴盖,坐在钢琴凳前,打开琴谱就开始弹琴。 薛屿特地看了眼琴谱上的曲名,她还真怕鹿森是个间谍,给她弹什么淫.词艳曲呢。 还好,琴谱上标注得很清晰。 曲名:《拥抱绿色》 难度:a。 作用:放松疗愈和大脑修复,清除欲望。 薛屿坐到一旁的椅子前,不出声,乖乖当个好听众。 曲调很清新,确实让人身心放松,摒除杂念,似乎来到一片幽静的森林里。 连续听了一个小时的曲子,薛屿有点犯困。 鹿森对她道:“你会弹钢琴吗?” 薛屿:“会一点点。”还是当年周斯衍教的。 “来,我教你弹,自己弹效果更好呢。”鹿森很骄傲地说,“我这么多年能够一直守身如玉,就是靠弹琴来调理身心的。” 薛屿实在无聊,也想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 她也坐到钢琴凳上:“怎么做?” “你能看得懂琴谱吗?”鹿森问。 “看得懂一点点。” “没关系,我来教你。来,小臂和琴键平行,不要往下塌。按琴键时学会用手臂的重量来传递力量,而不是简单地用手指来发力按压。”鹿森语气温柔,确实很适合当讲师。 薛屿尝试几次,还是不太会。 鹿森道:“这样吧,你把手放到我的手背上,每根手指都和我的手指对应交叠,我先带你找找节奏。” 薛屿有些迟疑:“这样不好吧,保守派不是不允许肢体接触吗?” 鹿森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直望着她,干净得不含任何杂质:“只要我们两个之间是清白的,肢体接触就不会产生欲望。难道你不相信自己吗?” 薛屿不说话。 鹿森表现得诧异:“你该不会心动了吧?” 薛屿连忙摇头否认:“怎么可能,来吧。” 她把右手搭上鹿森的左手,五指分开,分别对应地搭在他的每根手指上:“这样可以吗?” “可以。” 鹿森手指有节奏地跳动,琴键按下,低缓琴声倾泻,在琴房里回旋出流水一般的舒畅。 弹着弹着,薛屿感受到手指轻微发麻,似乎是电流。不过太微弱了,还若有若无,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电流。 两人不知不觉对视,相互笑了,薛屿抿着嘴不敢看他。 到了下午,薛屿看到鹿森小臂上青筋凸起得很明显,他到琴房隔壁的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 出来对薛屿说:“我有点累了,我让我的朋友过来拉小提琴给你听,可以吗?” “小提琴也是治疗欲望吗?”薛屿问道。 “是的。” 鹿森到一旁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过来了,他看起来和鹿森一般年纪,颜值和鹿森不相上下,不过头发是黑色。 “你好,叫我白棋就可以。”男人对薛屿轻笑,“就是黑白棋的白棋,很高兴你加入我们保守派,薛屿。” 薛屿从钢琴凳上站起来,和他打招呼:“你好。” 白棋走到钢琴面前,伸出手在琴键上简单一划,发出一连串强弱分明的流畅琴音:“鹿森这么差劲吗,这才弹了多久,就受不了了?” 薛屿注意到,白棋表面穿得严肃,头发也一丝不苟,两只手的手指却都染着黑色指甲油。黑指甲和一本正经的黑西装相对比,交映出怪异的美感。 白棋去拿起小提琴,姿势娴熟将小提琴托在肩上,下巴微微压住小提琴的腮托。 右手握住琴弓,开始演奏。 薛屿静静听着。 没一会儿,鹿森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要不要试一下,让白棋手把手教你?” “不要了吧……”薛屿还是很迟疑。 白棋推着她向前:“都说了要亲自上手,治疗效果才会最佳。你这么好色,可不能含糊。” 半推半就下,薛屿站到白棋面前,白棋从背后环绕住她,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带着她:“不着急,慢慢来,我会跟着你的节奏。” 薛屿心跳得越来越快,整个人被两个美男围住,头脑有些发昏。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落入陷阱了,一把推开两个男人:“我不玩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鹿森慌张跑过去拦她:“怎么了薛屿,是我们冒犯你了吗?” “没有,就是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薛屿低头看脚尖,“你们不要再勾引我了,我真的经不起诱惑。” 第60章 ◎入教仪式,命好苦◎ 薛屿站起来在办公室内走了一圈,绕到周斯衍身后,两只手搭在皮质转椅靠背,掌心挪得很慢,向着他宽平的肩线移动。 同时观察周斯衍的脸色,见他没有抗拒,薛屿继续伸手,干脆把手从他的后衣领钻进去,摸向他的腰背。 周斯衍手指在超薄键盘上不断敲打,眉心抽了抽,沉着脸说:“到底在找什么?” 薛屿整只手臂完全伸进他的衣领中,贴住他的脊椎线,“知道我为什么不帮你撑腰吗?” 周斯衍没说话。 薛屿掌心在他的后腰小幅度拍了拍:“因为你这腰是公狗腰呀,多硬,多有劲儿。这么硬的腰板哪里还用得着我来替你撑腰呢?” 周斯衍肃冷紧抿的唇线总算是松动,把薛屿的手拉出来:“别玩了,再玩就有反应了。” “你们保守派的人,一个比一个放荡。最老实最保守的,其实还是我。”薛屿真心这么觉得。 “你个大色魔好意思说这话?”周斯衍拉过她,两只手托起她的腰,轻轻松松让她坐到办公桌上。 “我哪里色了,也不知道那些数据是怎么测,一上来让我背那么大的锅,简直是危言耸听!” 薛屿很不服气,爱看帅哥,这算是色吗? 胡扯,这明明是乐于发现生活中的美,值得表扬才对。 “别气了,好色不是贬义词,只是对性格的形容。你从没做过任何骚扰别人的事情,只是好色,这有什么?” 他一只手抬起薛屿穿着低帮黑色作战皮靴的小腿,抽出一张湿纸巾,开始擦拭军靴靴底。 “好色就和喜欢美食一样。馋美食和馋美男都是一样的性质,没什么好生气的。” 薛屿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嗯,不愧是周司长,说话真好听。” “踩我。” 周斯衍把湿纸巾丢进垃圾桶,座椅稍微往前拉了点,让薛屿的军靴压在自己硬实的小腹,再向下。 “你真让我害怕,周斯衍。”薛屿摸摸额间,脚力把控得当地碾他。 这是以前在军校时,周斯衍自己摸索出来的玩法。 起初是因为在军校里训练强度大,经常肌肉酸痛,他和薛屿研究按摩手法,相互给对方按摩放松肌肉。 薛屿那个时候没觉醒精神体,力气小,手劲不到位,每次给他按都像隔靴搔痒。 于是,薛屿想起在地球的按摩疗法,好像有个方法叫踩背。 她干脆给周斯衍尝试踩背帮他放松肌肉,逐渐,周斯衍天赋异禀,翻过身,让薛屿踩别的地方,之后两人就这么玩了。 周斯衍坐在办公椅上,两只手分别握住扶手,手背青筋条条乍起。他往后仰头,露出白皙而漂亮的颈线,喉结不断滑动,闭上眼深呼吸。 薛屿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像流水线工人一样应付着工作,没好气道:“就应该在我鞋底粘个钢丝球,让我也当一次富婆。” “你注意点力道,别踩坏了。”周斯衍倒抽一口气,两条漆黑而凌厉的剑眉拧着,他闭着眼,痛苦而受用。 薛屿小腿轻微画圈,鞋底一遍一遍地碾,仿佛在揉一团面。不对,不是在揉面,应该是在揉擀面杖。 她一面忙活,一面感叹:“我觉得我的私生活和我的身价非常不符合。按理说,有钱人才能玩得花,而我是个穷光蛋,你还天天让我玩这种艺术,这太矛盾了。” “嗯,听到了。”周斯衍始终闭着眼,简简单单回应这么一句,他实在是腾不出精力来帮薛屿分析生活哲学了。 “嘿,周斯衍,你该不会是被电死了吧?”薛屿很担心,踩碾的动作也停住。 周斯衍身子在轻微抖动,显然是体内的芯片发出电流了,从他的反应来看,电流强度应该很大。 “周斯衍,你没事吧?” 薛屿慌了,周斯衍可不能死呀,死了谁来带孩子?她总不能当个单亲妈妈,一边背着薛小海一边到岛上开荒吧。 周斯衍牙关咬得很紧,从薄红唇间压出几个字:“没事,继续。” 薛屿硬着头皮继续踩。 一分钟后,周斯衍发出压抑的低哼,握住薛屿的小腿让她把脚移开。 薛屿微微发愣:“结束了?” “嗯。”周斯衍抬起一只手,手背盖住眼睛,肩背依旧往后靠陷在座椅靠背里。 薛屿:“好快哦。” 以前不都是一个小时起步吗,都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只能聊聊天,可周斯衍这才二十三啊! 周斯衍声色沙哑:“压抑太久了。” 他缓过来了,先是抬起薛屿的脚查看,看看她的军靴沾没沾上东西。还好,他制服裤料很好,没透出来弄脏薛屿的军靴。 这才站起来说:“我去一下卫生间,小海在休息室里,你去看看她吧。” “小海在呀,你不早说!” 薛屿去打开休息室的门,输入密码和指纹,薛小海在铺着小毯子的海绵垫上睡觉,海绵垫周围都围上防撞护栏。 来到薛小海身边,薛屿在海绵垫上坐下,小心翼翼抱起孩子,让孩子靠在她怀里。 薛小海脸圆圆的,小胳膊小腿肉嘟嘟,手腕还带个小金镯,也不知道是周斯衍什么时候弄来的。 孩子在薛屿怀里动了动,撅起嘴揉眼睛,还没睁眼就咧嘴要哭。 薛屿赶紧道:“小海,是妈妈呢,妈妈来看你了。” 薛小海听到妈妈的声音,沉重的眼皮一下子利索抬起,伸着手去抓薛屿的脸:“妈妈,妈妈!” “唉,妈妈在这里,小海真乖,妈妈爱你。”薛屿抽起一旁的纸巾给她擦了擦脸,低头亲她。 她亲一下薛小海就笑一下,再亲一下薛小海又笑一下。 薛屿和孩子玩了起来,不停地亲,把孩子逗得笑个不停。 没一会,周斯衍回来了,已经换了条新裤子。 薛屿抱着孩子扭头看他,嬉皮笑脸和他分享趣事:“小海好好玩,我亲她她就笑一下,跟按了开关一样,太好玩了。” 周斯衍跪到她身边,摸摸薛小海胖乎乎的圆脸,说:“遗传我的。” 薛屿看着他:“你小时候也会这样吗?” 周斯衍说话很正经:“我的意思是,你亲我的时候,我也会笑。” 薛小海从薛屿怀里滚出,自己爬着去抓起奶瓶,自己先吸了两口又怼薛屿嘴边:“妈妈,吃!” 奶瓶里只有水,并没有奶。 “怎么不回答我?”周斯衍又道。 薛屿没明白:“回答什么?” 周斯衍:“我说你亲我的时候,我也会笑。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不给我?” “我要给你什么反应?”薛屿想了想,拍拍他的肩,“嗯,不错,学会笑对人生才能有好未来!” 她捡起薛小海的奶瓶,语重心长指点江山。 “怎么能让孩子只喝水呢,喝水怎么会饱?快给她冲奶粉去吧,看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 “这个奶瓶本来就是只用来给她喝水的。”周斯衍起身,去拿了另一个奶瓶给孩子冲奶粉。 等奶粉冲好了,薛小海坐在妈妈腿上抱着奶瓶干饭,时不时还要和薛屿分享。 薛屿摇头:“不用,小海自己吃。妈妈是大人了,不吃奶了,大人不能吃奶的。” 话音一落,周斯衍的冷哼紧随其后。 薛屿看向他:“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周斯衍什么也没回,俊眉一挑,一副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表情。 “我!”薛屿到底是怒不起来,也没底气辩驳。 只能悻悻地说:“封启洲逼我的,他非要怼我嘴里,我能怎么办,我有反抗过了的。”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封启洲能做的,我也能。”周斯衍平静道。 薛屿低下头,你敢喂我还不敢吃呢,她确实受不了一个个男人都变成她的奶爸。 这不行,还是各有各的风格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不然他们一个学一个,风格都一致了,以后就没新鲜感了。 没有了新鲜感,她都担心按照她这一天心动八百次,次次不重样的性格,说不定哪天又往家里领来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 陪了薛小海玩了好久,尽量消耗孩子的精力,免得孩子晚上又来熬周斯衍。 终于,薛小海累得不行了,都不愿意玩了,只想抱着平板看视频。 薛屿这才抱着孩子走出休息室,来到正在办公的周斯衍身边,孩子放在办公桌上:“喏,都玩了,她现在都不愿意玩了,只愿意看视频。” 周斯衍擦掉孩子的口水,问薛屿:“你要走?” “对呀,还得去看看小北和小南,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薛屿拢了拢头发,拿起周斯衍给她弄好的船长申请资料,就打算离开。 周斯衍道:“亲一下再走吧。” “哦。”薛屿俯身在薛小海脸上亲了亲,孩子乐得咯咯直笑。 亲完,薛屿调步转身。 周斯衍在后头又道:“亲一下再走。” “亲了呀。”薛屿扭过头说。 周斯衍:“再亲一下。” 薛屿往孩子脸上小鸡啄米一样亲:“可以了,亲得够多了,我真得走了,你好好工作。” 周斯衍机器一样重复刚才的话:“再亲一下。” 薛屿只得又回来,这次直奔主题,亲在周斯衍唇上:“是不是这个意思?” 周斯衍轻笑:“嗯,我之前确实有点委屈,现在已经好了。” “真棒!” 薛屿一溜烟跑走,向往常一样警惕,只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跻身出去。 她一出来,就被门外那条细长的人形吓了一跳,副司长居然紧紧贴着门站立,好像是在门外偷听什么。 第61章 ◎恐怖残暴的薛屿,白塔第一刽子手!◎ 周斯衍太了解薛屿了,看一眼薛屿被水意润浸的那双眼睛,就知道封启洲在干什么。 可他能怎么办,难道还能掀桌吗? 除了忍还能怎么办,总得顾全薛屿的面子。 牧师的吟讲在黑色调的教堂里格外肃穆,周斯衍余光观察四周,写了张字条塞给薛屿。 薛屿紧抿紧嘴打开纸条,上头写着:我和你换位置。 薛屿这个时候才发现一个残忍的真相,原来执事长测试的数据是真的,她真的是个大色魔——她此刻居然不是很想换位置。 这么久以来,终究是捶错了蓝莓。 原来,蓝莓都是随她的。 薛屿在纸上艰难写了几个字:不用换了,太招摇了。 周斯衍收过纸条,没再有多余的动作。 薛屿一只手拿笔,另一只手托着腮帮,装作若无其事。 封启洲不愧是白塔里最顶级的医生,对手部的精准控制力堪称登峰造极。他没有用力过猛,没有三波六折的炫技,而是很轻柔,像是在按摩,润物细无声。 薛屿很少有这样悠缓的体验,以前都是大开大合,现在来这样一次表浅的蜻蜓点水,反而趣味无穷。 封启洲的确充分把控了她的注意力,她不再下意识乱看教堂里那些颜值逆天的教徒了。 而是始终低着头,“全神贯注”在盯着面前的教规手册,始终不动如钟。 长达一个小时的诵念教规,薛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这得到了牧师的表扬: “薛屿第一次来参加集会,就能如此专注,非常值得夸奖。” “不管她之前测定的数值如何,只要她有诚心加入保守派,大家都应该帮助她摆脱之前的性格。” 底下响起掌声。 掌声迭起那一刻,封启洲也把手收回来,有节奏地和大家一起抚掌,朝薛屿笑了笑。 散会后,薛屿没有立即被植入芯片。 需要等一个月后,教会这边的新一代芯片产出了,再统一给新成员植入。 执事长对薛屿说:“薛屿,看你资质不错。我这边还缺个执事员,你好好表现,以后来我身边做事吧。” 保守派的管理层由女性主导,教徒以男性为主。 薛屿是今年来第二个入教的女性,很难得,执事长有心想栽培她。 “谢谢执事长,我会努力的。” 薛屿心头暗自捏一把汗,要是执事长知道她和周斯衍、封启洲、默里生了个那么多娃,不知道该有多震怒。 薛屿走得很慢,担心自己裤子上会不会有什么水迹。 周斯衍一直跟在她身后,看穿她的心思,道:“什么都没有,走吧。” 封启洲一只手插兜走在一旁,桃花眼水波流转:“我有分寸,轻重自然拿捏得清楚。” 周斯衍表情冷漠倨傲地走了。 薛屿在后面看他离去的背影,身板挺正,黑色端方的制服恰到好处包裹着颀修的身子,头发全部梳上去用发胶固定好,一看就是个对自我要求很高的男人。 谁能想象,这样的男人居然给她生了个孩子? “看什么?”封启洲道。 薛屿:“封启洲,你以后不要总是嘲讽周斯衍了。” “胳膊肘往外拐了?”封启洲皱眉,怫然不悦,“他阴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薛屿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处理不了这些家事,两只手背在身后,脑袋仰起来乱看:“今天天气真不错呀。” 封启洲跟上来,嘴角缀着笑:“你说,刚才周斯衍发现了没?” 薛屿假装听不懂:“发现什么?” 封启洲沉了脸:“你说发现什么?” 薛屿:“什么发现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薛屿,你不老实啊,这就不认账了?”封启洲一咬牙,感觉不对,“你该不会以为刚才是周斯衍在伺候你吧?” “啊,不是吗?”薛屿故意逗他。 封启洲脸都绿了:“你别太过分。” “手法那么好,我以为是周斯衍呢,哈哈哈!”薛屿大笑一声,快速跑了。 封启洲站在原地,心里不是滋味:“他那个老古董懂什么手法?” * 薛屿一回海战队,拿着船长申请书和极端性保守派的教徒证去找了蒙巫,让他给自己签字。 蒙巫看到薛屿的教徒证那一刻,愣了好几秒,难以置信:“你加入了极端性保守派?” “对呀!” 蒙巫:“为什么?” 薛屿表现得刚正不阿:“因为我要努力,我要升职,我要成为人上人!” “说人话。”蒙巫摆摆手。 薛屿:“就是这样呀,我总不能一直这么颓废下去吧。” 蒙巫又问:“谁介绍你入会的?” 薛屿:“周斯衍。” 蒙巫:“你们是打算在保守派里偷偷谈恋爱吗?” 薛屿:“不是的长官,我们现在是革命战友。” 蒙巫没再多问了,给薛屿带来的申请船长资料上签名,稠密的眼睫垂着:“薛屿,我有点失落。” 薛屿:“为什么?” 蒙巫很坦诚:“和你接触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状态变好了不少。” “现在你加入保守派了,而我是开放派,以后我们交流时都得时刻注意尺度,所以我很失落。” “那要不你也加入保守派?”薛屿诚挚邀请,“我可以当你的介绍人。” 蒙巫摇头:“算了,我不喜欢保守派的氛围,太压抑。” “压抑吗?” 薛屿没这么觉得,保守派那么多美女帅哥,分明是快乐天堂啊! 拿到蒙巫的签字,薛屿又去了事务部找严晚棠,说自己要申请当船长。 严晚棠摇摇头:“你怎么老喜欢往这种苦哈哈的地方钻呢,好好的正经水兵不当,非要当佣兵。现在还有兼职船长,脑子坏了吧?” 船长是个苦差,很少人有愿意干,大家更愿意留在白塔安全区内工作。 薛屿:“因为我要为白塔做贡献,没人干的事情我去干,吃苦耐劳才能进步!” 严晚棠一边给她做职位录入,一边说:“要是吃苦耐劳能进步,你挖矿这么久早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薛屿顺利拿到了船长入职证。 按照严晚棠的指示,薛屿来到安全区南侧的护城河边上。 这里是整条护城河最宽阔的水域,水面宽度在一百米以上。 不过码头很简陋,水面上零零散散停着十来艘锈迹斑斑的轮船。 这是薛屿在白塔生活这么久以来,见到最粗糙的交通工具了。可见白塔对水系领域有多不重视。 目前做水运的船长只有五名,都是水系兵种。 薛屿的加入,让几个船长很兴奋,纷纷过来问她:“你是来代替谁的?你来了,我是不是可以调回安全区内上班了?” 薛屿很难过地告诉大家:“我不是来和谁替换的,我是来当新的船长。” 一个大姐又问:“你是不是犯错了,被贬职到这里来的?” 薛屿:“不是,我自愿来的。” 大姐摇头叹气:“真没出息啊!” * 薛屿在码头上接受了很简单的入职培训,就拿到船长证了。 开船除了需要船长外,还需要轮机员、水手、机工等。 薛屿担任船长,剩下的轮机员、水手和机工的工作,全部有五个机械狗担任。 说是机械狗,实际上一点狗样都没有,机械外形看起来更像是蜘蛛。 五个机械狗来到薛屿面前,让薛屿对它们进行指纹认证,发出清晰的金属声:“你好,薛船长,以后将由我们为您保驾护航。” 薛屿摸摸为首机械狗的头:“请多多指教。” 机械狗:“我小m,我不是真的狗,请船长不要用撸狗的方式来摸我。” 薛屿收回手,水系战士还真是被人瞧不起,连机械狗都能和她提意见了。 薛屿登上轮船,船很大,总长四十米,宽十米。单甲板设计,载重五千吨,适用于内河和近海运输。 她按照船长操作指南的提示一步步看过去。 开船并不复杂,这些船只全都配置了自动航行,只要设定好目的地,就可以睡大觉。 唯一的难题是,得小心沿途的水匪和海盗。 薛屿接到的第一个水运任务是在五天后,运送一批精铁去南洲。 薛屿浑身紧绷,有条不紊悄悄开展自己的计划。 第一天,她在码头蹲守装货,看着吊车不断将一块块铁板装到船上。 同时,她和严晚棠讲好,这两天她要接佣兵任务了。 严晚棠道:“先接螳螂人任务吧,一共三十名工人,手法干净点。” 薛屿道:“清理尸体的活儿也一起交给我吧,一条龙服务。” “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这种血腥场面。” 严晚棠撇嘴,同意了,是和薛屿说了处理尸体的方法,烧了埋了都行。 薛屿问道:“我把他们全都扔水里喂鱼行不?” 严晚棠两只手交叠放在桌上,一挑眉: “随便你,过程上头不在乎,上头只在乎结果。上面要的结果就是,不能让这帮废物再回到白塔了,白塔压力够大了。” 她认真提醒薛屿:“记住了,如果你不处理好,后续让这帮人重新出现在白塔,那你可要承担后果的。” “后果是什么?”薛屿谨慎地问。 严晚棠:“后果就是,需要你当着上级的面重新杀死这帮人,然后再给你判刑” 薛屿:“判刑严重不?” 严晚棠:“看你的实力了,如果你对白塔还有用,那就判普通监禁。如果没用,那就判死刑。” 第62章 ◎出海一趟,又搞大男人的肚子了◎ 薛屿嘴角翘起,眉飞色舞,两只手背于后腰,走路时脚跟着地再向前踏,气焰算不上嚣张,但属实也不低调。 她这一笑,看热闹的路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你看,她居然在笑,好变态。” “杀了这么多人,还能笑得如此嚣张,顶级变态呀!” “别看她,不要和她对视,快走快走。” 一路走过去,只要有人看她,薛屿全都狠狠瞪回去,那些人不约而同避开脸一哄而散。 进入心理治疗室,还是上次那个封启洲给她做电击治疗的地方。 这次,白塔上层不敢给薛屿电击了,生怕刺激到她扭曲的心理状态。 首先进来给她做心理疏导的是严晚棠。 严晚棠可没什么耐心,光明正大牵着藏獒进来了。两根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捏着数据平板,照本宣科对着念。 “薛屿,你上个月杀了五百名蚁人,这个月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又杀了三十名螳螂人、二十名恶物、三十名菜虫。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薛屿坐在金属椅上,手肘撑在桌面,两只手捂住脸:“后悔,非常后悔,追悔莫及。我抢了你的第一名,我真该死!” “你只是后悔抢了我的第一名?看来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心理问题。” 薛屿忙道:“认识到了认识到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如此残暴,我后悔了。” 严晚棠继续念平板上的字:“杀生不虐生,弱肉强食但不能以杀生来取乐。每一条生命都有自己的归宿,你要尊重生命,哪怕是杀也要尊重,要心怀愧疚,记住了。” 薛屿扯着袖子抹眼泪:“记住了姐。” 严晚棠又待了几分钟,摸摸藏獒的脸,下巴抬起朝薛屿道:“我走了,和你姐夫说句再见吧。” 薛屿斜睨藏獒的前肢,才发现端倪,原来不是狗,是真的姐夫。怪不得这狗从进来到现在都不会叫呢。 “姐夫真敬业呀,和真的狗一模一样。”薛屿起身夸赞道。 披着狗皮的男人,结结实实对她翻了个白眼。 严晚棠牵着“藏獒”往门口走。 薛屿期期艾艾追上去:“姐,那个……嘿嘿。” 严晚棠转过身:“怎么,杀人瘾又犯了?想杀我?” 薛屿腆着笑,两只手慌促摆动否认:“不是,我现在已经学乖了。” “我的意思是,您别忘了给我结工资。螳螂人、恶物、菜虫这三个任务的赏金,还有尸体清理费我都还没拿。” “知道了,回去就给你结。” 薛屿又道:“我要现金可以吗?” 等离开了白塔,她需要到南洲购买各种物资,到时用现金兑换南洲的洲元比较方便。 严晚棠:“行,做完心理辅导记得来领钱。” 严晚棠走后,周斯衍进来。 他穿戴整齐,坐到薛屿面前,将手里的纸质笔记本放到桌上:“你好,第一名。” 薛屿:“你好,第三名。” 周斯衍问:“杀人好玩吗?” “不好玩。”薛屿止不住笑,在桌子底下悄悄勾他的腿。 周斯衍低声说:“有监控。” 薛屿只好正经起来。 两人静静对视,都没再说什么,许久后周斯衍才道:“必须要这么做吗?这很冒险。” 他不是很清楚白塔最高层的命令,可是这么多年,没有人能够建立起自己的安全区。 也没有人想过要建立安全区,所有人都很依赖自己所在的安全区。 这个星球上,目前正式的大型安全区只有五个。 其中白塔是拥有绝对统治力的安全区,在白塔的带领下,五个安全区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 为了保持微妙的权力平衡,一旦有新的种族和安全区出现,五个安全区都会过来干预。 要么是挑起战争,要么是瓦解安全区内部的权力架构,让其沦为像亚加安全区那样的贫民窟。 薛屿语气坚定:“必须要,你相信我。” 在心理治疗室待了一个小时,两人的交流不算多,薛屿被周斯衍看得心里发毛:“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想问你一件事。” 薛屿:“你说。” 周斯衍:“这次出去了,如果你打算玩新人,可以提前和我说一声吗?” 薛屿玩弄指甲上的纹路:“怎么这么想我,我是出去修建家园,又不是出去播种,哪能干这种事。” * 薛屿这样的人才正是白塔所需要,杀人如麻又没有心理负担,还愿意接脏活累活去当船长。 心理医生也没为难她,过来随便交代几句就让她走了。 薛屿和周斯衍匆忙告别,小手都没来及碰一下,就去了事务部拿钱。 扛着一大包现金回宿舍,她需要收拾一下行李,明晚上就得开船起航了。 简单收拾过后,薛屿前往超市购买基本生活物资。 她带了那么多工人,压缩干粮、能量补充剂等都得备上。 一出门,不少人眼神怪异,见到她就绕道走。 她展开云音匣的屏幕查看论坛。 白塔人是真的很喜欢关注她的八卦,或许因为是她是地球人,天生和他们不太一样,每次她发生点什么事,立马被添油加醋传播开来。 不管是【白塔第一废材】,还是【白塔第一色魔】,再到现在的【白塔第一刽子手】 这帮人娱乐方式太少,没事干就喜欢拿她当话题。 薛屿略微翻了几条帖子。 什么#杀人狂魔#、#极端变态#、#心理扭曲#这类词不停往外冒。 内容很夸张,甚至还有人说她已经杀了一万个人了,先前去平蓝湖作战杀蛙人同样跟切菜似的。 还有人有模有样串联起故事线。 说她当初在学校回回考试倒数第一,是因为纵欲过度,被几个前男朋友掏空了身体。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本身就是色魔。色魔加入保守派后,过于压抑,造成心理扭曲这才演变成杀人狂魔。 薛屿摇摇头,收*起云音匣,趾高气扬走在路上。 很久没有体验到这种目中无人的感觉,所有人见到她都绕道走,被她一瞪,更是夹着尾巴跑了。 来到超市,薛屿下巴高高抬起,推着购物车去挑选压缩干粮,买了一大堆物资。 期间,还碰到鹿森和白棋。这两人一碰到她,掉头就要走。 薛屿叫住他们:“你们两个,过来!” 鹿森率先来到她面前:“你好,薛屿,好久不见。” 薛屿拧眉盯他,凶神恶煞,什么也不说。 鹿森慌促点开自己的腕表,给薛屿结账。结果薛屿买的东西太多,账户的钱不够。 他对白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来,低头道:“凑一凑吧,别惹到她了。” 白棋挺硬气:“没钱。” “嗯?”薛屿发出冷哼。 白棋心不甘情不愿找出另外的银行卡,两人东拼西凑,总算是给薛屿结清了账。 薛屿把所有东西放到是事务部派给她用来运送尸体的货车,一路开往码头,一趟一趟扛着物资送进船舱。 这里人很少,只有一个引水员在这里值班,见到薛屿不停扛物资,问道:“你这都是什么呢?” 薛屿擦着汗道:“生活物资,我明晚上要运一批铁板去南洲,得备一点吃的。” “来回一趟最多也就一个月,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薛屿:“我胃口大。” 引水员打着哈欠,没再多问。 薛屿再次检查船舱里那些昏迷的工人,一个个仔细查看过去。 还好,生命特征都很平稳,睡到明晚上应该不是问题。 整理好物资,薛屿出来把船舱门锁上,开货车返回市区,把货车交给事务部的人。 忙活了这么久,天都黑了。 打算去食堂找点吃,再去看孩子。 在食堂又碰到鹿森和白棋,薛屿彻底堕落,人的素质一旦变差一次,接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端着餐盘,主动来到鹿森和白棋的餐桌前,什么也不说,板脸横眉凝瞧他们。 鹿森识趣地接过薛屿的餐盘,去打了一份饭菜回来给她。 薛屿坐下,若无其事吃起来。 白棋问道:“你是把我们两个当成你的私人取款机了吗?” 薛屿埋头吃饭,不回。 鹿森示意白棋别说话,转而低声问薛屿:“你真的杀了很多人吗?上头都不管你?” 薛屿吃着饭说:“管啊,让我去做心理辅导了。” 白棋:“那没给你判刑?” 薛屿:“判了。” 鹿森:“那你怎么还到处乱逛?” 薛屿:“狱长被我杀了呀,我都和事务部报备好了,下一任狱长的位置归我。” 鹿森眼睛亮了,慢慢凑近了薛屿:“薛屿,有个大便宜你占不占?” 薛屿:“什么便宜?” 鹿森眼睛亮了,撩了撩自己的金发:“帮我和白棋破处。” 薛屿:“你们不是保守派吗?” 鹿森:“咱们偷偷来,万一被发现了大不了就判刑呗。反正你都要当狱长了,要是我和白棋被判刑了,那不正好我们俩可以在监狱里陪你玩。” 白棋在一旁喝着饮料,黑色指甲和他漆黑的瞳孔一样魅惑,剑眉一扬:“狱长和囚犯的游戏,听起来不错呢。” 薛屿此刻心无旁骛。 呵呵,还狱长和囚犯的游戏,有本事跟我去荒岛上玩一玩包工头和农民工的游戏,那才叫刺激。 “怎么样,考虑一下?”鹿森对薛屿眨眼睛,“自从上次和你接触了,我们两个突然就骚.动了,很奇怪。” 第63章 ◎晴天霹雳,蒙巫好像真的怀了◎ 没得到周斯衍的回应,听筒里只传来沙沙电杂音,薛屿以为是电路信号断了,拔高声音喊道:“喂,小海爸爸,你听到了吗?我说我又搞大男人的肚子了。” “喂!你到了没,我说我搞大男人的肚子了!”薛屿语气焦急重复着。 周斯衍梗滞卡壳的意识终于回笼,咽了口唾沫稳住心神:“嗯,我听到了,是谁?” 薛屿瘪着嘴,可怜楚楚:“是蒙巫,他来岛上找我了,说自己怀孕了。” 周斯衍理智再次倾塌,脑海中被一阵白蒙蒙的光直直劈开:“蒙巫?你睡了他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和我说?” 薛屿面红耳赤,她到底是个地球人,这种事情一下放不开拉到台面上赏析,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确定睡没睡……” “这种事情还能不确定?”周斯衍不明白。 薛屿把之前被鹿森和白棋带去餐厅,喝了他们给的饮料后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周斯衍:“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薛屿心虚,声音也小了些:“我是真的不清楚。当时我醒来了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蓝莓还和蒙巫的蜥蜴在床底下乱搞,我真想捶死它。” 周斯衍脑子在飞速运转…… 这事到底要怎么处理,他今后该如何和蒙巫相处? 他和蒙巫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这么多年来也算是情同手足。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蒙巫?他是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有没有可能只是假孕,或者是他在诈我们呢?”周斯衍说。 薛屿这会儿冷静下来,脑子也清晰了:“对了,我真是太老实了,看一下图景里的繁育树不就行了吗!” 周斯衍:“嗯,你快看吧。” 薛屿屏息凝神进入精神图景中,繁育树上的花果数量并没有变化。 依旧是三枚亮闪闪的晶果,代表的是薛小海,还有小北小南姐妹俩;另外还有两朵花,代表的是默里肚子里还没出生的两个孩子。 “没有,周斯衍,繁育树上没有多余的花。” 周斯衍绷紧的心弦有所缓懈:“那就好。既然没有孩子,不管那次有没有发生实质性关系,你都不要认,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别让他赖着你。”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渣了呢……”薛屿迟疑不决。 周斯衍沉声道:“对,这样确实不好。那把他收了吧,也好多个人照顾孩子,人多了也热闹。我和他认识那么久,也知道他很干净,你要把他留在身边,我当然没意见,玩我的好兄弟总比玩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要强得多。” “只是不知道封启洲和默里会不会有意见,封启洲脾气不好,他知道了肯定要闹。默里估计不会说什么,但他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 一连串密集的话,薛屿听*着像是老和尚在念经。 她赶紧表明态度:“嗯,小海爸爸,你说得太对了,我还是少和他接触吧。” 周斯衍声线温和不少:“好,先忍一忍,等你回来了我再好好让你舒服。” 薛屿笑得忸怩:“好呀好呀。” 她又交代让周斯衍帮忙查一下,是不是白塔上层发现了她要建岛的计划,这才派蒙巫过来当间谍。 和周斯衍通完话,薛屿浑身轻松很多。 她离开驾驶舱,来到外面的甲板,投身跃进水中,再次游上岸来。 蒙巫还被她五花大绑着放在沙滩上,薛屿走到他面前,拿起枪再次对准他:“蒙少校,不管你怀的是什么鬼胎,你都不可能再回白塔了。” 蒙巫直白地和她对视:“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就是怀了你的孩子。” 他笑了笑,身体向前撑,自己用额头抵住薛屿黑漆漆的枪口:“而且,我还打算生下来。” 薛屿承认自己还是太年轻,心思不够沉稳老练。 看到蒙巫这个样子,她心中那杆秤又在摇晃。或许是蒙巫刚受了她的卵,胚胎还没开始正式发育,所以繁育树才没开出新的花呢? 毕竟她开启精神图景,正式看到繁育树时,小海和小北都生下来了,默里也开始显怀了。 她能确定是,孩子一旦出生,繁育树上的花就会结成晶果。 但是,繁育树上的花是什么时候会冒出?她暂时也摸不透。是她的卵子一进入男人体内就有,还是说要等显怀了才会出现呢? 看薛屿胡乱转动的黑亮眼珠子,蒙巫知道自己又赌对了。 薛屿收起枪,将他扯起来:“那我就把你关在身边,如果后面你生不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蒙巫五官英俊而偏硬朗,染了点颓丧的痞气,笑起来有自暴自弃的厌世:“薛屿,别对我这么凶,当心把我弄流产了。” 薛屿连拉带拽,推着他来到正东面的沙滩,默里正带领工人们在这里安营扎寨。 “默里,你快过来!”薛屿大喊。 默里放下手中的铁锤,看到被薛屿五花大绑的蒙巫时,眉棱微蹙走过来。 薛屿做贼心虚,迎上去握住默里的手,从口袋掏出一块破布料子给他擦汗:“亲爱的,累不累呀,瞧你出了这么多的汗,我给你擦擦。” 她心眼儿浅得没边,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默里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猜出了个大概:“他是你的新男朋友吗?”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薛屿手上不停给默里擦汗。 默里天生冷白皮,加之又是水系战士,皮肤更加莹白嫩润,被薛屿献殷勤不停擦汗,脸上硬生生被擦出红印子。 他又问:“你和他有私情?” 薛屿眼睛乱瞟:“不算是私情,只是有点不太一般的情谊。” 默里:“发生关系了?” 薛屿一昧给他擦汗,唇线阖实装哑巴。 默里看了看蒙巫,又问薛屿:“是意外吗?” 薛屿用力点头。 默里没有立场说什么,他当初和薛屿的一夜情也算是“意外”,正要顺条顺理讨伐,他又比蒙巫高尚到哪里去呢。 “所以到底是什么回事?”默里握住薛屿的手腕,拿走她手中用来擦汗的破布。 薛屿靠近他,垫起脚凑近他的耳朵,半捂嘴和他私语:“比意外还更加意外一点。” 默里偏脸和她对视,表示自己不明白。 薛屿又和他咬耳朵:“他说他怀了我的孩子。” 确实够意外的,默里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难得显露出稍微外放的情绪,看向蒙巫,视线从他的脸再到他的腹部,眼神带着浓重的审判意味。 薛屿和默里手拉手,又道:“你比较有经验,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怀了?” 默里看不出来,且不说白塔的教育体系里几乎没有关于怀孕的知识。 再者,薛屿能让男人怀孕的繁殖力也是世间罕见,他也无法分辨自己具体的怀孕时间。 当初,如果不是肚子出现了弧度,他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还有孕激素是什么时候会出现,他也不是很确定,但能肯定,应该是胚胎开始发育了才会有。 “你确定你和他发生关系了吗?”默里再次问薛屿。 薛屿摇头:“不是很确定。” 她长话短说,又讲了和蒙巫的那次“意外。” 默里确实有点小情绪,到底还是无可奈何。 反正都那么多男人了,多一个少一个,似乎也没多大变化。 默里目光转回薛屿脸上:“你打算怎么办?” 薛屿说:“我怀疑他是白塔派来的间谍,反正是不能轻易放走他了。正好我要去南洲送铁板,干脆我一块儿带他过去,找个医生好好给他检查,看他是不是真的怀了。” “要不我陪你去南洲?” 薛屿按住他的手:“不行,你得留在岛上和工人们待在一起,免得他们乱了军心。” 正说着话,文英和几个工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过来问道:“薛屿,这不是海战中心的蒙少校吗,我之前见过呢,怎么把他绑起来了?” 几个工人眼底闪过异样,相互看向对方,似乎在思考什么。 薛屿匆促剪开蒙巫身上的钢绳,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说道: “对,这位就是海战队的蒙巫少校!” “他是白塔派来协助我们建设岛屿的,让我们热烈欢迎蒙巫少校莅临指导山海安全区的工作!” 【山海安全区】是薛屿给这座岛屿取的名字。 她戏很足,用力拍手鼓掌,又对不远处的工人们喊话:“各位各位,大家先过来一下,这位是白塔中央军派来视察工作的领导,让我们热烈欢迎!” 在薛屿的带动下,工人们也鼓起了掌,上岛的茫然也驱散不少。 一个工人问:“薛队长,你刚才怎么把蒙少校绑起来呢?” 薛屿哈哈大笑:“我在和他玩呢。你们也知道,我们蒙少校是个开放派,特别开放,他就喜欢这些小游戏。” 工人:“是这样吗,蒙少校?” 蒙巫唇角抽了抽:“是的。大家好好听薛屿的话,好好工作,白塔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有了蒙巫这个海战队的军官做背书,还有之前安全司司长周斯衍给颁发的工作证,工人们对建立【山海安全区】项目再没了存疑。 时间紧急,薛屿匆匆和默里告别。 再次带上蒙巫上了货船,她不能再拖,必须赶快把铁板送到南洲。 一上了船,薛屿找来手铐把蒙巫双手拷住,靠在甲板的桅杆上。 她自己则是快速前往锚链舱收锚,再回到驾驶舱操纵船舵。把船头方向调整好,设定好自动驾驶后,才又回到甲板上看蒙巫。 第64章 ◎瞪谁就能让谁怀孕◎ 大家一起吃过饭,薛屿和默里回帐篷里谈话。 须臾,蒙巫掀开帘子,手里还拎着手铐,朝薛屿晃了晃:“你今晚要把我锁在哪个地方?” “就你事多。”薛屿过去抢过手铐,又把他拷起来。 左想右想放心不下,万一蒙巫真的是白塔派来的卧底,趁她一不留神溜回去给白塔通风报信怎么办? 想了想,薛屿解开蒙巫右手的铐圈,拷到自己的左手,把自己和蒙巫拷在一起。 默里垂眉淡瞧她这一套动作,问道:“不至于这么做吧?” 薛屿擦了把汗:“怎么不至于,我现在是如履薄冰,万事都得谨慎。” 默里态度认真给出建议:“真要谨慎的话,杀了他才是万无一失。” 他望向薛屿,目光柔和淡定,是真的在给薛屿提意见,眼神里表示他可以帮忙动手。 “你觉得呢?”薛屿问蒙巫。 蒙巫从容不迫:“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可以自杀。” 薛屿撇撇嘴:“先留你一条狗命,记住了,如果后面你生不出孩子,那就等着吧。” 晚上,薛屿真的只能和默里单纯盖被子聊天。 她把蒙巫和自己拷在一起,导致蒙巫也只能和她一起睡。睡姿变成薛屿躺在中间,蒙巫和默里各自躺在她的两侧。 薛屿在被子底下拉默里的手,悄声轻言:“虽然他和我一起睡,但不代表他在我心里有位置,你别多想。” 默里:“嗯,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了?”薛屿就怕默里暗自在心里难受。 默里:“你床上有他的位置,但心里不一定有。” 这话薛屿听得挺别扭,探头凑脸在他喉结上亲了一口:“没有的,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不能让他离开我的视线。等以后问题解决了,我绝对不会带他一起睡。” 次日,薛屿醒来,默里早就起了,他正在沙滩上给工人们准备早饭。 蒙巫也醒得很早,只是他的手和薛屿拷在一起,没法出去,只能坐在充气床垫上等薛屿醒来。 见到薛屿醒了,他道:“我能去上个卫生间吗?” 薛屿带他来到工人们临时搭建的厕所,解开手铐让让他进去解决。 之后,她没把蒙巫和自己拷在一起了,改为把蒙巫两只手都拷住。 薛屿实在是太忙,她不能慢悠悠和工人们在岛上停留,得抓紧时间带领工人们建好基本生活设施,安排好大家的工作,她才能回白塔一趟。 她设定好云音匣的测绘地形拍照模式。 把云音匣屏幕开着,绑在蓝莓身上。让蓝莓飞高,绕着岛屿转一圈,拍下岛屿的整座地形图。 整座岛屿,面积足有3.7万平方公里。 从整体植被来看,气候像是热带到亚热带的过渡区。 山峰不算高,属于是小丘陵形态,有三个大湖泊,还有五条贯穿整个岛屿的淡水河。 薛屿选定了一条淡水河,带领工人们挖了简单的蓄水池。 安装上南洲买来的水质过滤器,接上水管,干净的水引到营帐区。 她自己干活是片刻都不敢停下,不能让工人们觉得她光吃白饭使唤他们。 她得让工人们知道,她是和大家拧成一条心,在尽心尽力建立新的安全区。 蓝莓都不能出去玩了,被薛屿叫来拉水管。 它用尾鳍卷住水管,咬紧牙关从山上拖下来,和自己的主人一样辛勤劳作。 薛屿抱住它亲了又亲,不停夸它:“我的好蓝莓,你可真棒!” 蓝莓经不起夸,越夸越勤奋,最后还去把蒙巫的蜥蜴,还有默里蓝环章鱼也忽悠来一起干活。 早上拉好水管,解决好用水问题。 薛屿片刻不停歇,马不停蹄着手开始安装发电光伏板。 工人们在一旁歇息,忍不住道:“薛队,你也太拼命了吧,休息一会儿吧。” 薛屿扛起一百斤的多晶硅光伏板,不停往山上运:“没事,你们休息吧,我不累。” 薛屿自己干活很起劲,却没舍得让默里过来受苦。 默里肚子已经有弧度了,和寻常孕妇三四个月的孕肚差不多。她只是让默里在营地给大家准备饭菜,和看着蒙巫,重活累活都不让他干。 默里在处理着一条很大的银鲳鱼,蒙巫被薛屿双手拷在旗杆下,【山海安全区】的旗帜随风鼓动。 “你和薛屿说一下,别老是拷着我,我也可以帮忙干活的。”蒙巫对默里说。 默里自做事,不回话。 蒙巫看向他的腹部,天气很热,加之默里没有穿作战服刻意遮掩,风一吹来,他腹部凸起得很明显。 蒙巫只知道薛屿和周斯衍、封启洲、默里来往密切,至于是个什么具体情况,薛屿没和他说,他也不清楚。 “你也怀了薛屿的孩子吗?”蒙巫又问,“你看起来很年轻,怎么会想到要生孩子?” 默里还是不说话。 两人相处得很尴尬,默里几乎不开口,问什么么也不好说。 终于等到薛屿带着工人们从山上回来了,凝结的氛围才微有漾动。 薛屿先给蒙巫解了手铐。 满头大汗跑过来从后头搂着默里,告诉他:“按照这个进度,明天应该就能通电了,到时候就可以开空调了。” “好。”默里摸了摸她的手。 在默里忙着煮鱼时,薛屿一直靠在他后背,两只手搂他的脖子看他做饭,俨然一对如胶似漆的少年小夫妻。 蒙巫能察觉得到,薛屿应该很喜欢默里。 今天的主食终于不是压缩干粮,而是蒸米饭,是薛屿从南洲买来的大米,粒大饱满,闻着很香。 主菜是海鲜,默里不太会炒菜,这里的条件也不适合炒菜,只能是鱼肉、花甲、鲜虾等加上大白菜一锅煮了。 薛屿招呼着工人们一起吃饭:“大家都辛苦了!过来咱们一起吃,我们就是一大家子。等把岛屿建成了,大家都是管理层!” 文英先舀了一碗汤,喝了一口琢磨味道,点点头:“可以,感觉比在矿区的鱼肉罐头要好吃得多。” 薛屿大手一挥:“白塔那些玩意儿哪里是人吃的,全是陈年冻肉,嚼起来和塑料差不多。大家跟我在这里,以后鲜肉鲜菜管够,其它的不说,反正吃这方面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她打了一份饭菜递给蒙巫:“给你的,我都是挑好肉好菜。” 蒙巫道:“我刚才吃了干粮。” 薛屿强行把碗筷塞他手里:“你就算是不顾及自己,也得为肚里的孩子考虑。” 说到这里,薛屿歪头打量他:“你该不会是根本就没怀孕,一直在诓我吧?” 蒙巫这才接过碗。 吃过午饭,薛屿继续带工人们去安装光伏发电板,还搭起了电线杆,接上电线。 这方面她不是很熟悉,好在她救下的工人里,正好有一批电工。电工们干活很熟练,有模有样架起电线。 忙活了两天,成功通起了电。 水电解决了,剩下就不愁了。 薛屿很兴奋,哼着小曲儿给小空调充电。她买的空调是南洲那边充电式的移动小空调,充好电就可以制冷,和电风扇一样。 一台台小空调充好电,薛屿一个一个帐篷里送过去给工人们。 忙到半夜十二点,薛屿终于抱着最后一台小空调回到默里的帐篷,蒙巫也在这里。 两人离得很远,默里在整理薛屿的衣服,蒙巫在另一个角落看书——《新手父母育儿手册》 薛屿放下小空调,开了开关对着默里吹,又过来看了眼蒙巫手里的书:“你这书哪里来的?” “默里给的。”蒙巫看得很认真,回薛屿的话时眼皮都不抬。 薛屿又问:“看出什么名堂了?” 蒙巫慢条斯理翻书:“我和你都不算是好父母。” 薛屿一下子跳脚:“你不知道是不是好爸爸,但我肯定是好妈妈!我这么深情又负责的女人,全白塔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说着,她看向默里,默里眨眨眼睛表示赞许,轻声说:“白塔第一深情。” “你怎么也给我取外号了。”薛屿坐下,往他身上靠。 蒙巫还在聚精会神翻阅手册,声色毫无波澜像是在科普:“手册上说,父母相爱是孩子获得幸福的基础。你不爱我,所以我们之间不算相爱,自然不是好父母。” 他阖上了书,又说:“当然,这不是你的错。没能让你爱上我,是我自身不具备足够的魅力,是我的问题。” 薛屿听不太明白:“那你打算怎么办?” “为了孩子的幸福。我会尽力让我们两个相爱。”他略作思忖,“这应该不是很难,我打算和周斯衍取取经,毕竟他以前很爱你。” 薛屿:“长官,那你加油哦。” 今晚有了空调,睡起来舒服不少。 到了后半夜,薛屿感受一只手正在摸她,她马上能反应到这是默里的手,指纹上的吸附性很明显。 默里从她裸露的胳膊摸到脖子,又摸她的脸。 薛屿装睡一动不动,直到默里即将收手时。薛屿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在他手心猛亲好几下。 默里抱住她,嘴唇贴在她耳畔:“薛屿,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薛屿回搂他的腰身:“可以,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 默里像是深思熟虑了一番,斟酌好久才开口:“薛屿,按照蒙巫的定义,我们两个算是好的父母吗?” 薛屿又亲在他的脸上:“肯定是呀,我们两个相亲相爱,一直在为孩子的未来努力,怎么不算是好父母呢。” 第65章 ◎长官,请你和我结婚吧!◎ 薛屿殷勤过去扶住蒙巫的胳膊,和颜悦色:“孩子爸爸,你小心点,可别摔着了。” 封启洲在一旁郑重其事嘱咐:“你现在是怀孕初期,得慎之又慎,万一出什么意外了,也不能像女性孕妇一样流产,只能剖腹取出死胎,很麻烦的。” 蒙巫再看向周斯衍,封启洲这人不靠谱惯会满嘴跑火车,薛屿是老实人容易被忽悠,那周斯衍总不至于也跟着玩恶作剧吧? 他试图用眼神在周斯衍这边寻探答案,可周斯衍竟也是俨乎其然,一板一眼说:“确实如此。” 蒙巫焦躁地摸了摸后颈的刺青,转而深深朝薛屿鞠了一躬。 “薛屿,对不起,之前在岛上我确实骗了你。我是担心你真的把我当成间谍了,才对你撒谎的。” “我在这里郑重和你道歉,同时也和你坦明,那天在办公室我们没有发生过关系。衣服是你睡着了自己脱的,具体怎么脱的,我从没注意过,我当时一直在卫生间处理鳞片。没去看过你。” 薛屿道:“那你也是怀孕了呀,我的繁殖力很恐怖的。” “你还记得吗,之前我们的平蓝湖打仗,那帮蛙人突然群.交,就是被我的繁殖力给影响的。” 封启洲也说:“木已成舟,那就生下来吧。” 周斯衍声色淡淡,也在劝他:“蒙巫,如果你愿意把孩子生下来,我也会帮忙一起照顾。” 蒙巫两条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他拉过就诊椅坐下,头深深垂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封启洲慢悠悠拿起医用手套戴上:“如果你不愿意留下孩子,那现在我就给你做手术吧。不然后面肚子越大,手术风险也越大。” 说着,对薛屿挑眉:“你播的种,你自己负责堕胎费,给你打个折吧,六十二万,记得打我账上。” 薛屿“哇”一声哭了,干嚎着抱住周斯衍,用力捶他胸口:“周斯衍,我命好苦呀!孩子没了,钱也没了。我苦命的娃呀,都没能来得及看这个世界。” 周斯衍轻抚她的背,有模有样安慰她:“节哀顺变,不哭了,以后我给你生,生好多,生一个军队。” 薛屿趴在周斯衍怀里,嚎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的孩子,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封启洲用医用湿纸巾给薛屿擦脸:“好了,不哭了。人家不愿意给你生,这能有什么办法?身体是人家的,我们得尊重他,就是可怜了那个小生命。” 蒙巫深深垂着的脑袋终于抬起来,环视三人一圈:“你们演够了没。我是抑郁,不是智障。” 封启洲:“那就去做手术吧。” 对薛屿打了个响指:“记得准备钱。” 蒙巫还真的起身了,跟着封启洲走出检查室,来到隔壁的手术室。 薛屿和周斯衍也一起进去,蒙巫扭头问:“我来做手术,你们两个跟着进来干什么?” 薛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来和我的宝宝告别。” 周斯衍不苟言笑:“我来帮你盯着,免得封启洲偷摘你的器官。” 封启洲已经在手术台上铺好消毒布了,各种手术器械都准备齐全:“来吧,蒙少校,速战速决。” 蒙巫一个个观察这三个人的表情,脱了外套,躺上手术台。 封启洲戴上口罩:“海马精神体能够让雄性怀孕,主要是雌性的卵子进入雄性体内后,会促使雄性身体里发育出一个育儿囊。我现在需要给你剖腹,取出育儿囊里的胚胎。” 他亮起手术刀,又道:“对了,育儿囊很难发育第二次。你好好考虑一下,育儿囊要不要保留在身体里呢?” 蒙巫坐起来问:“保留在身体里干什么?” 薛屿握住他的手:“保留下来给我生孩子呀,万一哪天你又想生了呢。” 周斯衍默默拉回薛屿握蒙巫的手:“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吧。” 蒙巫再次躺下,盯着旁边复杂的医用数据显示屏,眼珠闪过异色,又坐起来:“你们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指的是育儿囊这些。” 周斯衍先是看了眼薛屿,决定不瞒着了:“因为我们都生过了。” “都生过了?!”蒙巫瞳孔骤缩。 他只大概猜出岛上那个默里处于怀孕状态,没想到,周斯衍和封启洲都生了! 他先前有注意过,周斯衍经常关着办公室的门,还以为是为了和薛屿约会,原来是为了藏孩子。 蒙巫几经犹豫,眼风再次瞥向封启洲:“我真的怀孕了?你们真的不是在玩我?” “我闲得慌来这里陪你演戏?我家里还有两个宝宝要照顾呢,忙死了。” 封启洲不经意间露出嘚瑟:“我生了两个呢,累死了。” 蒙巫又看向周斯衍:“那你呢,你生了几个?” 周斯衍:“一个,已经会走路了。” 蒙巫视线转投至薛屿脸上:“都是你的孩子?” 薛屿憨笑着点头:“嘿嘿。” 蒙巫想了想,再次问:“都是被她瞪了就怀上的?” 周斯衍:“那时候薛屿的繁殖力还不是很强,我们都是发生了关系才怀上的。” 蒙巫掌心抚在腹部,神情复杂难辨,从病床上下来,捡起外套穿上,紧紧捏攥口袋里那本被他翻烂的育儿手册。 “我回去考虑几天再给你们答案。”说完,他离开了手术室。 屋内只剩下薛屿、周斯衍、封启洲。 封启洲摘下口罩,一耸肩:“这家伙该不会是去自杀吧?” 周斯衍牵着薛屿的手:“不会的。” 封启洲对薛屿使了个眼色,而后朝周斯衍道:“你回去照顾一下孩子们,我和薛屿聊点私事。” 周斯衍:“什么事?” 封启洲:“都说了是私事了。你回去带孩子,别管那么多。” 周斯衍又看向薛屿,薛屿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眼神乱瞟,给了周斯衍一点点小暗示:“哎呀,我这段时间出去好累,都饿了,好像有点营养不良呢。” 周斯衍明白了,面上欺霜赛雪,冷脸离开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阖上那一瞬间,封启洲给手术台换了一张新的消毒布,脱下白大褂,解开外衣坐到手术台上:“过来吧,今早上刚打的药,就等着喂你呢。” 薛屿发现,自己真是堕落了,出去奔波这么一段时间,居然还挺想念这个味道。 说实话,封启洲的奶水确实能给她补充很大的精神力。 薛屿靠在他怀里吃了两口,抬起头笑容灿烂:“是家的味道。” “是老公的味道。”封启洲揉揉她的头顶,海上风吹日晒,薛屿头发干枯不少,还很毛躁。 薛屿吃着吃着,忽然听到轻微抽噎从头顶传来,她慌忙松开嘴:“我咬疼你了?” “没有,你继续吃吧。”封启洲用手背捂住眼睛。 薛屿拉开他的手,贴近了脸去看,封启洲眼圈通红,瞳面蒙水意,泪珠悬在眼尾要落不落,她不可置信:“封启洲,你哭了?” “没有。”封启洲别过脸不让她看。 薛屿掰他下巴,强行让他转过来:“封启洲,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要和我说呀!” 封启洲挤出笑意:“我只是很感动,薛屿,我真的很感动。” “我都没感动你喂我,你感动个什么?”薛屿又埋头猛吃。 封启洲摸摸她的脸:“我真的很感动,你真的有勇气去给孩子们创造一个家。”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薛屿口齿含糊。 喂饱了薛屿,封启洲把她拖进怀里,一脸邪恶:“现在是不是该换我吃你了?” 他把薛屿放在手术台上,手法得当:“给你检查一下,有没有结节。” “封大夫,可不可以换个女医生过来给我检查呀,我害羞。”薛屿戏瘾又犯了,眼巴巴盯着他。 “过来看病还这么多要求,医生怎么安排你就怎么配合,不要嬉皮笑脸的。”封启洲指力柔腻,像是在揉面团,“我听说你白塔第一色魔,这是真的吗?” 薛屿老实点头:“是的,医生,他们都这么说,还总是给我取外号,这样我很不舒服,求您让我舒服一下吧。” 封启洲笑倒在她胸口:“信不信我只玩这里,就能让你上天?” “真的吗,医生你太厉害啦。”薛屿眼露期待。 封启洲捏捏她的脸,起先还以为执事长那边的数据是乱测。如今看来,那数据简直真实得可怕,这人真是色得没边了。 两人在手术室待了近一个小时才回来。 薛屿打算去周斯衍家看孩子的,路上却遇到了保守派的监督员。监督员正在巡逻,而且对薛屿格外关注,幽深目光如毒蛇一样粘着她不放。 监督员走过来,神情冷得和走廊的铁板融为一体:“薛屿,你在干什么?” “我来看病呀。” 薛屿有礼貌地和封启洲告别道谢:“谢谢你封医生,我刚才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舒服多了,太谢谢你了。” 封启洲挂出职业性微笑:“不客气,以后再有不舒服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我会让你舒服的。” 监督员眉头越皱越深,这两人的交流听起来那么堂而“黄”之,十分不对味,可他们的对话又挑不出错来。 封启洲对监督员挑眉:“有问题吗?患者不舒服,我作为医生难道不应该让她舒服一下吗?” 监管员满脑子都是“舒服”二字,冷声道:“既然看病结束,还请二位各自回家吧。夜已深,孤男寡女单独在一起,对保守派的名声不好。” “那医生,我就先走了。”薛屿别扭地走开。 第66章 ◎默里:我想回去参加你的婚礼◎ 周斯衍摘下无名指的素圈,紧攥掌心,指骨都泛了白。 他不想把戒指还给薛屿,也不可能会给,这是他的东西,是独属于他的礼物。 蒙巫也被薛屿这套操作弄得愣怔,从天而降的惊愕、疑忌、恍然堆积起来,让他猝不及防。 等缓过神后,和颜悦色凝视薛屿:“你是在和我求婚吗?” “是的,长官!”薛屿一身浩然之气。 蒙巫眉眼含笑,又看向周斯衍:“你打算说点什么吗?” 周斯衍冷冷剜他一眼,向休息隔间而去,打开一条仅容自身通过的门缝,进去立刻关上门。 蒙巫耳尖,在周斯衍开门的那一瞬,他明显听到了一声稚嫩童声,似乎在叫“爸爸”。 可周斯衍关门太快,冰冷的厚重隔音金属门,很快阻断了一切音源。 他收回视线,缓移到薛屿脸上,语气平静:“和我求婚的理由呢?不要用喜欢或者爱这种话来搪塞,我不是周斯衍,不信这些。” “居然不相信爱情,这也太难搞了吧……”薛屿嘀咕着说。 她伸出手,迎着蒙巫一起坐到办公室的黑色沙发上,语重心长道: “长官,我是真的想和你求婚。我现在的职位是佣兵和船长,我们极端性保守派真的太极端了,居然干扰我的工作。” “执事长说如果我继续因为当船长导致无法参加集会,就要把我逐出教会。而如果我被赶出教会了,我就不能兼职两份工作了。” 蒙巫抬手示意:“前情提要不需要这么长,请说重点。” 薛屿抬头挺胸:“如果我既要当佣兵,又要当船长,又不参加集会,就只能找一个开放派的人结婚。” “让这个开放派的人加入普通性保守派,这样我也自动转为普通性保守派,如此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蒙巫也知道这个规定。 保守派分【普通】性保守派、【极端】性保守派、【狂热】性保守派。 这里的性,代表的是性关系。 普通性保守派,是一对一绑定的性关系,要加入普通性保守派就得结婚,永久和另一半保持一对一,一旦出轨则需要面临五年以上的判刑。 蒙巫怕薛屿不清楚这里的细则,又和她确认:“如果我们结婚了,就需要对彼此保持忠诚。否则可能需要坐牢,这你能做到吗?” “那肯定不能呀!”薛屿瞳面明光熠熠,想什么呢,我可是白塔第一色魔。 她补充道:“我们是假结婚,为了我的伟大建岛事业才不得不逢场作戏。” “等以后我建好新的安全区了,我都不待在白塔了,保守派的规矩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蒙*巫摘下手上的军官黑色皮质手套,在指尖不断折叠:“为什么选择我?” 薛屿尽是老好人的笑容:“除了你,别人我也信不过呀。而且我要建立安全区的事都被你知道了。” 她对蒙巫眨了眨眼睛:“再说你都怀了我的孩子呢,咱们现在是彻底绑在一条船上,我不找你找谁?” 蒙巫戴上手套,唇角勾起微小弧度:“理由很充分,我被你说服了。” “谢谢你了。等会儿我就给你婚戒。” 蒙巫不是很明白:“什么是婚戒?” 薛屿一拍脑袋,自己又忘记了,白塔没有婚戒这个说法。她还想把送给周斯衍的戒指要回来和蒙巫求婚呢,平白伤了人家的心,这下子得哄了。 “没什么。那这事就说定了啊,我们找个时间尽快把婚给结了。” 蒙巫站起来:“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你有需要,我总得帮忙。” 送走蒙巫,薛屿才打开休息室的门进去。 薛小海感受到妈妈就在外面,吵着闹着要出去。周斯衍把她抱在怀里,一言不发。 薛屿过去坐到床边,将孩子抱过来颠了颠:“哎哟,我们家的大胖妞长这么大了呀,真棒,爸爸把你照顾得可真好。” 薛小海摘下自己的帽子戴在薛屿头上:“妈妈,帽子。” 薛屿:“对,这是帽子,小海太聪明了。” 薛屿搂着孩子,碰一下周斯衍的胳膊:“娃她爸,那戒指你继续留着。另外,你先听我解释。” 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 周斯衍霜冻的表情这才有了轻微瓦解的迹象,他捡起被薛小海乱扔的袜子,重新给她穿上,声线还是很冷:“你做事总是不和我商量。” “我这不是找你商量来了嘛。” 薛屿往他身边挪了些,和他紧挨着:“我也想和你结婚,可我们两个都是极端性保守派,结不了呀。” 她挽住周斯衍一条胳膊:“你给我做主吧。你要是不同意我和蒙巫结婚,那你就帮我另外物色一个乘龙快婿。” 她腆着脸对他笑:“这事我听你的,你来当一家之主。” “我去找执事长谈一谈。”周斯衍无可奈何,在她脸上亲了亲,随后离开了。 薛屿带着薛小海在屋里玩,把孩子举得高高的又放下:“你爸真是个好人,放心吧,妈妈我呀,一定会让你们父女俩过上好日子。” 薛小海爬着去抓自己的奶瓶,才不吃薛屿画的大饼。 周斯衍前往保守派执事长的办公室,询问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和薛屿结婚,让两人都能从极端性保守派,转变为普通性保守派。 保守派内部条例定得很死。 执事长道:“这种转换名额一年只有一个,我现在给了薛屿,就没法给你了。” “或者你去和薛屿商量,让她把名额给你。换成你去找一个开放派的人结婚,这样你就能调到普通性保守派那边去了。” 怎么都行不通。 周斯衍甚至暗示执事长,他可以帮她杀人,依旧被执事长给拒绝了。 他只好又回来找薛屿。 薛屿安慰他:“只是假结婚而已,有什么好介意的。” 她抱起薛小海站起来,继续说:“周斯衍,怎么到这事上你就转不过弯呢。白塔的规则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是,你作为一个极端性保守派,连孩子都给我生了,还在介意结婚这点形式主义干嘛呢。” 周斯衍心里还是不好受。 薛屿又说:“如果你觉得蒙巫不行,那就换尤克恩吧。总之我们得找个信得过的才行。” 周斯衍思来想去,比起尤克恩,他宁愿薛屿和蒙巫结婚。 他对尤克恩不熟悉,而且,尤克恩长得实在过于好看了,让他有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但凡薛屿没那么色,他也不至于产生这种危机感。 而蒙巫,是他一起长大的朋友,情同手足,薛屿和他假结婚,他也放心些。 “那就蒙巫吧。”周斯衍说道。 薛屿笑容甜蜜:“都听你的。这些事我不懂,容易被人忽悠,你来给我做主,我也就放心多了。” “别总是嬉皮笑脸。”周斯衍嘴唇贴在她耳畔说,“和蒙巫结婚可以,但我有个条件,这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薛屿心跳如雷,怎么还和老实人讲条件呢,难道要给我挖坑? 周斯衍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听完他的条件,薛屿笑意凝僵在脸上,最后只说出一句:“你好骚啊……” 周斯衍:“答应吗?” 薛屿:“这我没法不答应啊,唉,你说了算吧。” 薛屿不太敢单独去和封启洲告知此事,只好让周斯衍把封启洲约来安全司司长办公室。 周斯衍没那么多耐心,把封启洲叫来后,直截了当讲明。 薛屿有预感封启洲肯定会大闹一场,她假装和几个孩子玩捉迷藏,藏到柜子里面不出来。 “咦,妈妈,妈妈。”薛小海到处找,去翻窗帘,钻到沙发底下找。 小北和小南到处乱爬,也在找妈妈。 封启洲喊道:“别把我想得那么狭隘,出来!” 薛屿推开柜子探头出来,过去捞起三个孩子抱在怀里,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切都是为了新家园而努力奋斗。” 封启洲:“那是不是还得和你说声辛苦了?” “这就不用了,还是你们带孩子比较辛苦。” 封启洲眼风锐利如冷刃:“带孩子不辛苦,就是戴绿帽比较辛苦,这绿帽一茬接一茬的,可真让人难受。” 薛屿委屈了:“怎么这样编排我呢。我和他是假结婚,是为了建设安全区不得已才这么做,又不是真和他做夫妻,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我是什么样人的,你还不清楚吗。” 封启洲:“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才觉得头顶绿得发光。” 周斯衍打断他的话:“封启洲,你最没立场说这些。” 封启洲自知理亏,想当初还在军校时,他可是急切到去和周斯衍商量三人行,结果灰溜溜被拒绝了的。 事已至此,封启洲也没理由阻挡薛屿进步的脚步。 薛屿抽空去了解这一套流程。 她需要先和蒙巫去保守派的事务部提交结婚申请,同时让蒙巫填写资料加入普通性保守派。 如此一来,两人结婚了,薛屿的教籍就会自动从极端性保守派,转变为普通性保守派。 等她转变为普通性保守派后,就不需要参加集会了,因为普通性保守派基本上不开集会。 不过,她和蒙巫会受到监管员的监管,一旦被发现对婚姻不忠,就会被判刑。 薛屿本以为两人只需要填写资料,走一下内部流程就能领证了。 结果,等一切了解下来,才知道居然还需要强制办一场婚宴,让众多人来见证。 第67章 ◎前男友们盛装出席参加我的婚礼◎ 薛屿和默里往回走,默里问道:“执事长有没有让你付出什么?” “付出?”薛屿没听懂。 默里心神不宁:“极端派这边管理很严,不管是退出还是转换到普通派,条件都很苛刻,名额也很少。我担心执事长这么容易就让你转到普通派,会不会是想要从你身上获得什么。” 薛屿:“对哦,也不知道有没有诈,等我回去了再打探一番。” “我也不想在保守派待了。”默里声音很沉。 薛屿牵着他的手:“不用在乎什么开放派保守派的。只要来了这座岛上,你就是自由的,等以后我们把岛彻底建好了,再也不回白塔了。” “好。” 两人回到沙滩边上,尤克恩把生活物资都给搬下来了。 薛屿带他到营地,和工人们介绍:“各位,这位白塔上层新派过来的领导。他叫尤克恩,是海战队的队员,以后就常驻此地和我们一起建设岛屿了,大家热烈欢迎!” 掌声稀稀拉拉响起。 薛屿又把轮船的伸缩搭桥放下,藏在底层船舱的货车一辆一辆开出来,最后再把小型挖掘机的零部件也给运出。 她让工人们都先休息,自己则是和尤克恩在沙滩上,按照说明书安装挖掘机。 尤克恩和默里见面的次数不多,只是知道默里也是薛屿的前男友之一。 他一边干活,一边瞟在远处做饭的默里,小声问薛屿:“周斯衍、封启洲、默里都是你的前男友吗?” 薛屿忙着拧螺丝,随口回道:“对呀。” 尤克恩:“他们三个人不会吵架吗?” “是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同时交往,是先和周斯衍在一起,分手了再和封启洲在一起,又分手了才和默里在一起。” 尤克恩:“那现在呢,一起吗?” 薛屿气定神闲:“现在我是保守派。” 尤克恩:“那这三个人里,你最爱哪里一个?” 薛屿半阖着眼看向远处的水天一线,这个其实她还真的不好说,谈论起来也没多大意义,孩子都有了,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得负起责任。 “没什么爱不爱的,他们生了我的孩子,我不得对他们好呀。” 尤克恩又问:“生了你的孩子,你才会对他们好吗?” “不生我的孩子,我也对他们好。”薛屿一个人就可以立起和她身高差不多的轮胎,“别问这些了,来,轴杆给接上。今天得把这台挖机给组装好了,明天还要修路呢。” 到了开饭时间,默里很不喜欢大喊大叫,他往薛屿这边走来,走近来才说:“过去吃饭吧。” “你先过去,我和尤克恩把轮胎装好了再去。” 默里帮她一起固定轮胎,轻声问:“你也把尤克恩弄怀孕了吗?” “没有,怎么可能。” 晚上,尤克恩经得薛屿的同意后,就下海玩了,他的精神体是虎鲸,可从没来过真正的大海,现在完全是乐不思蜀,下水后跟着蓝莓到处游。 有不少工人出现了焦虑情绪,说是想回白塔一趟。薛屿一直和他们在沙滩上聊天,若有若无透露出白塔的不好,说白塔又出现了新的恶物,又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变种人。 “白塔现在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所以才要紧急建立新的安全基地。我们把这个基地给建好了,以后大家都是元老,什么都不用愁了。” 众人点点头,暂时相信薛屿的话。 薛屿也明白,工人们会焦虑,是她的精神力不够强。只有她的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把所有人凝聚起来。 要怎么提高精神力,她得好好琢磨。 目前知道的提高精神力方法,有这么几个。 第一,孩子们的成长会给她反馈一定的精神力。 第二,封启洲可以通过哺乳的方式,把精神力传递给她。 第三,靠自己加强锻炼,精神力和体能是一致的,体能越强,精神力也越强。 孩子的成长这个不能操之过急,她总不能一直啃小吧。 自己锻炼可以,她也不是个懒人,可要把精神力提高到让身边人都依赖自己,这个难度是过于大了。 靠喝奶的方式这个捷径,也不太行,封启洲可以给她喂。如果她主动要求,周斯衍和默里应该也会愿意奉献。 但她也不能无限榨取他们,把他们的精神力榨光了,他们自身也有危险。 到底要怎么获得巨大的精神力呢,薛屿想到了陨石晶。 蓝莓总会时不时找到陨石晶,运气好的话还能在陨石晶里找到晶核。 陨石晶是给精神体补充精神力,晶核对人体同样是大补。 薛屿暂时把提高精神力的希望放在寻找陨石晶上面。改天得好好和蓝莓商量,一起去找陨石晶才行。 * 海面今晚格外寂静,月光皎白,星光点璀。她在沙滩上晃悠了一阵,钻进了默里的帐篷中。 默里已经躺下了,他睡姿很端正,一直都是仰躺,哪怕显怀了,也还是保持仰躺的姿势。 薛屿摸过去躺在他身侧,说道:“默里,你要不尝试一下侧睡,不然后面肚子越来越大了,你一直平躺对身体也不好。” 默里没动:“我觉得这样挺好。” “哦,那随你,只要你舒服就好。”薛屿习惯侧睡,她侧躺面向默里,在黑暗中观赏他干净的五官线条。 她盯了默里很久,发现默里一直都没睡。 直到默里自己开口:“你干嘛一直看我?” 薛屿抿嘴笑:“你长得好看嘛,看着你,我心里舒服。” 默里声音很轻:“我还以为……”话只吐出一半,又不吭声了。 薛屿抱住他的胳膊:“你以为什么?” 默里还是不说话。 薛屿绞尽脑汁,似乎明白了,默里一直平躺,该不会是担心她会趁机啃他的胸肌吧。 “默里,你放心,白天那个是意外。你转过来吧,我不会再那样了。” 默里缓慢动了动身体,调整姿势和薛屿面对面,斟酌片刻,像是难以启齿:“薛屿,我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冒犯你。今天你亲到我那里的时候,我觉得很好。” 他甚至羞于说出“舒服”两个字,只能用“很好”来代替。 他是在保守派的教育下长大,从小就决定好长大后要加入极端性保守派,身体是用来战斗的,不该用来获取乐趣。 如果不是和薛屿的一夜情,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接触到性。 和薛屿发生关系时,他更多只考虑到取悦薛屿的身体,从未想过自己。 今天,薛屿亲他那里时,他脑子霎时被白光劈开,怎么会那么敏感,那么舒服,从不知道男人这个地方也会因为挑逗而颤栗。 “很好就好呀!只要你觉得好,我就高兴。”薛屿说道。 默里嗓音涩哑:“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浪了?可我不是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想去追求性,我很害怕被欲望控制大脑。” 他这么说着,薛屿已经扒开他的衣领…… 默里紧咬牙关,猛地攥住薄被,另一只手推着薛屿的肩,掌心抵住肩头,又无法真的推开。 他闭上眼睛,嘴唇都要咬出血来,胸口一阵阵紧缩,他迷迷糊糊地觉得,薛屿在亲吻他胸口时,也亲到了他的心脏。 薛屿换了一边吸啃,默里微微往下看,总觉得薛屿像只嗷嗷待哺的幼崽,他成了她口欲期的安抚奶嘴。 他获得了快乐,希望薛屿也和他一样快乐,手抚向她的背:“薛屿,你开心吗?” 薛屿嘴里还在咂吧:“开心,好吃得很。” 因为干的是狙击手的活儿,不能把肌肉练得太大块,会影响伪装和潜伏,默里一直练的都是薄肌。薛屿本以为薄肌没有多少料的,没料到,趣味更足。 薛屿啃了个满足,又上来亲他的喉结:“怎么样,你有没有被电到?” 默里:“有一点,不是很严重。” 薛屿和他脸贴脸说话:“默里,我真喜欢你。” 默里主动亲她,两人在帐篷里吻了很久。 * 薛屿在岛上待了三天,紧赶慢赶做出新一轮规划。 现在的工作主要是修路,和做好污水处理池,再把砍下的木材削成木板,用来建造木屋。 弄好工作计划,薛屿把图纸交给尤克恩:“尤克恩,你就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工作,我先回去一趟。” “我也想回去参加你的婚礼。”尤克恩埋怨道。 薛屿拍他的肩膀:“就一个假婚礼有什么好看的,我回去随便走个流程就回来了。” 尤克恩现在对薛屿言听计从,也不和她讨价还价,只是说:“那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把薛小海带过来?” “我尽量,好吧。”薛屿觉得这个计划可以有,孩子们天天被关在房间里,实在太可怜了。 一切安排妥当,薛屿和工人们告别,说自己继续回白塔运物资,之后带默里上船,先将精铁矿运到南洲。 时间紧急,卸货后,两人也没在南洲休整。 薛屿随便在港口的摊子上给鹿森买了点吃的,就回到出船上,返航回白塔。 下午回到白塔,晚上就是婚礼了。 对这场婚礼,薛屿一点头绪都没有,全程都是蒙巫和保守派的人在对接。 她放在海战队宿舍的东西都被蒙巫搬到他家了,他家就在曼斯特大厦的住宅区,屋子被装饰成婚房的模样,还贴着“囍”字,床单被套都换成了大红色。 薛屿在客厅看了看,又到卧室看了一圈。 蒙巫双手抱臂在门口说:“床单被套是周斯衍送的,他还挺好心。” 第68章 ◎出轨刑期存档?先给我来两年!◎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众人噤若寒蝉。 随即,一秒钟过后,如一潭死水的人群中迸出一声口哨。鹿森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鼓掌:薛屿,好样的,哈哈哈!” 紧接着,死水掀开巨浪,座无虚席的婚宴现场掌声雷动,经久不绝,还伴随阵阵笑声。 “就说她是色魔嘛,果然,薛屿从不让人失望。” “第一次见到在自己婚礼上就出轨的。” “啧啧啧,其实也情有可原,她那个老公看起来挺无趣的。” “……” 薛屿脸皮厚,倒是无所谓。她身上标签这么多,再加上一个#婚礼上当场出轨#的话题,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苦了蒙巫了。 她两只手被拷在身后,趁机斜睇蒙巫的面色,很少见到蒙巫有这种表情,难堪、羞惭、憋闷汇聚在一起,让他无地自容。 蒙巫利如疾风的目光扫向周斯衍、封启洲、默里三人,唇角揉开一丝丝笑意:“一个个打扮得油头粉面,这就是你们所希望看到的?”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周斯衍面沉如铁,他的确仔细打扮了一番,可他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体体面面过来看薛屿的婚礼。他哪里想到,监督员的管理如此极端。 他甚至怀疑,执事长从一开始建议薛屿靠结婚转换教籍,再到婚礼上被当场抓获,有可能就是一个局。 封启洲揉乱自己的发型:“这事闹的……”早知道在家带孩子了。 薛屿双肩被两名监督员狠厉按住,她挣动了下:“冤枉啊,我没有出轨!我连话都没和他们讲,你们那只眼睛看到我出轨了!” 监督员直接把刚才录的视频,投放到台上的大屏幕上:“你这个眼神,还敢说自己是清白的吗?” 薛屿愤愤不平,死不认账:“不要污蔑我。我是智障,眼歪嘴斜,眼睛没法定焦是常事,我有医生诊断的病历卡,你们可以查看!” 监督员可不信她这套,按着她的肩膀就要把她押走。 蒙巫迈步上前,拦住他们:“二位,我妻子一直以来对待感情非常专一,老实本分,不可能有不轨之举。” 他望向周斯衍三人,继而道:“若不是这几位先生穿着华丽,率先招引她,她也不会看他们。” 封启洲瞳光微漾,忍不住冷笑。 薛屿紧随其后说:“对对对,是他们穿得太帅了,我才忍不住看的。我只不过是抱着观赏的态度,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监督员转而审视封启洲三人:“是你们蓄意勾引薛屿,想要破坏她的婚姻吗?” 三男一声不发。 监管员又道:“极端性保守派蓄意破坏普通型保守派的婚姻,罪加一等,请三位配合我们的调查。” 说着,从腰间摸出三副银光闪闪的手铐。 薛屿暗慌,自己被抓了也就抓了,周斯衍他们可不能入狱,他们锒铛入狱了,孩子们该怎么办? 而且默里还怀有身孕,孕肚很明显,一旦被调查肯定会被发现。 她挺身而出,罪责全部揽自己身上,痛心疾首认罪:“是我的错,不是他们勾引的我。是我自己要看他们的,他们没有回应过我。” 监督员给周斯衍、封启洲、默里处于保守派内部的严重警告,就要押薛屿离开。 蒙巫还想阻拦。 监督员道:“蒙巫先生,希望您能记得保守派的婚规,包庇妻子出轨同样要接受审判。” 蒙巫没再说多言,多说多错,夫妻俩一人进去总比两口子都进去来得好。留一人在外面,也好想办法捞人。 会场内再次一片阒然。 主持婚礼的司仪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低头唰唰翻阅普通性保守派的婚规本,翻了足足三分钟,终于是找到合适的处理办法。 她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来到蒙巫面前: “蒙巫先生,按照普通派一对一的绑定型婚姻条规,若有一方在结婚后十二小时内出轨,另一方可申请无条件解除婚姻关系。请问你是否要申请解除和薛屿小姐的婚姻?” 蒙巫不假思索:“不解除。” 司仪嘴巴张张合合,继续翻阅婚规本:“蒙巫先生,你的意思是要原谅新婚妻子的出轨行为吗,请你认真思考后再回答。” 蒙巫:“是的,我原谅她,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司仪翻找起随身携带的文件袋,找出一份谅解书:“请你在谅解书上签字,这将关系到你妻子后续的判决。” 蒙巫接过谅解书,简略看了一遍,时间、地点、事件都很明确。 他把谅解书放在桌上,拿起笔按照模板进行抄写: 【本人蒙巫,自愿谅解妻子薛屿的精神出轨行为,希望法官对我妻子从宽处理。】 他也不是很明白,这类婚姻法的具体细则。 白塔里这方面的例子几乎没有,白塔的婚姻分两种,一种是开放派的开放式婚姻,另一种就是他和薛屿这样的一对一型普通性保守派婚姻。 普通性保守派的婚姻并不多,在白塔里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在普通性保守派的婚姻中,因为出轨而被判刑的,薛屿算是第一个。 一般有出轨意向的人,都会直接选择开放式婚姻,可不会像薛屿这样,表面上老实巴交,却在自己的婚礼上当场精神出轨。 蒙巫把谅解书交给司仪:“我妻子可能会被判多久?” 司仪也不是很懂:“抱歉,这个等保守派内部的性.关系法庭做定夺。” 白塔并没有专门处理婚姻关系的法庭,审判这类问题,一切都以【性.关系】为标准。 司仪拿着谅解书离开了。 薛屿不在现场,这场婚宴似乎就没了意义,一切味同嚼蜡。瓜主不在了,这个瓜再吃下去也是个烂瓜,太没意思。 鹿森和白棋双双起身,大摇大摆离开:“走了,新娘都被抓了,还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大伙儿吹着口哨先后离开,有同事故意朝蒙巫嬉皮笑脸。 “新婚快乐哦,蒙少校。” “蒙少校,别不高兴了,多大点事,大喜的日子别板着脸,不吉利。” “就是就是,这么点小事何必挂脸呢,薛屿也挺不容易的。” 蒙巫站着不动,身上的黑色婚服和冷漠眉眼相得益彰。 治安队队长魏庄肃和蒙巫也算是老同学了,过来拍拍蒙巫的肩膀,心平气和安慰他: “把心态放平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我觉得薛屿心里还是有你的,只是精神出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他轻咳一声继续好言相劝:“你看看我家晚棠,她的伴侣很多,但我认为那并不是出轨,只是一种生活方式。晚棠她也有自己的苦衷,更多时候是逢场作戏……” 蒙巫不耐地掀起眼皮:“抱歉,我不是很想知道严晚棠的事。” 魏庄肃瞬间换了一副脸色,原本的和善消失不见,寒声道:“不识抬举。” 话落,军靴有节奏地踏在地板,冷着脸走了。 众人一哄而散,只剩下蒙巫这个新郎,以及薛屿的“精神出轨”对象:周斯衍、封启洲、默里。 封启洲率先打破尴尬,去把用来装份子钱的玻璃箱抱过来,强行打开后,摸着里面一沓沓的钱。 “咱们家小薛屿人缘真是不错,收了这么多钱呢。” 他掂了掂箱子的重量:“这钱呢,我带回去收着,等她出来了再给她。毕竟我和她关系最好,最有资格帮她保管这些东西。” 默里走到蒙巫,点开腕表的屏幕:“加一下联系方式吧。” 蒙巫颔首,和他加了联系方式。 默里又道:“薛屿这边有什么进展,请随时通知我。” 随后,他只是略略朝周斯衍和封启洲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就利落离开了。 封启洲从箱子里抓了一把钱,追上去:“默里,等一下。” 默里顿足转过来看他。 封启洲将手里的钱塞给他:“拿着,买点营养品补充身体。” 默里不回话,也不接钱,鞋尖调转打算绕开他走。 封启洲又说:“你拿着,这是薛屿让我给你的。” 搬出了薛屿的名头,默里总算是接了钱。 封启洲警惕观察四周,声腔压低:“我听薛屿说,你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和我一样。” “你得注意点,到了孕晚期时,你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了两个孩子,估计到时候得先早产剖出一个。要是感觉肚子有异样,及时告诉我,我免费给你做手术。” 默里:“谢谢你。” 封启洲一笑:“多在薛屿面前说我几句好话就行了。” 默里:“我会的。” 默里离开了。 蒙巫道:“我会尽快打探薛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往旁边走了几句,又回头说:“另外,还请你们注意,以后不要这么明目张胆了。今晚如果不是你们过来,也不会闹成这样子。” 抱怨意味很明显。 封启洲抱起份子钱箱子,迈开大步,高傲地扬起下巴:“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教堂里只剩蒙巫和周斯衍,蒙巫笑笑:“看来天公不作美啊,呵呵。” 周斯衍先前和薛屿提出的条件是,结婚可以,但他要去和她过洞房花烛夜,当时薛屿答应了。 可惜,新婚当晚,薛屿就被抓了。 * 今晚时间很晚了,监督员把薛屿押到地下负八层的普通监狱,让她先等着,明天再去法院接受审判。 薛屿难以置信:“不是,真的关我啊?你们来真的?” 第69章 ◎薛屿兽化,痛并快乐◎ 今日难得风和日丽,白塔上空灰蒙蒙的天,罕见出现了净蓝。 周斯衍还有事,需要先行离开。 薛屿和蒙巫并肩前行,先去了餐厅,点餐时服务员问道:“蒙少校,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份午餐肉,一份营养汤?” 蒙巫道:“有海鲜类的菜吗,我老婆比较喜欢海鲜。” 听到这话,薛屿还挺不适应,轻声问:“你在炫耀你有老婆吗?” 蒙巫:“没有。” 服务员歪头,看向一直埋头遮遮掩掩的薛屿:“咦,真的是薛屿,你出狱了?” 薛屿小小地“嗯”了一声。 服务员绕着她环视:“昨晚上我还去参加了你的婚礼呢,还出了份子钱呢。不过你真的出轨了吗,法院怎么判的?” “没怎么说。” 薛屿支支吾吾,想要用掌心挡住【出轨未遂】的犯罪肩章。这肩章居然还是个科技狠活儿,她一捂住,就自动放电电她。 服务员盯看她的肩章,笑了出来:“果然是精神出轨了,哈哈哈!不过没关系啦,出轨难受的是你老公,爽的是你,这不是很好吗?” 薛屿讪笑:“说得挺对,多谢你的开解,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服务员又道:“结婚就是一个烦恼转移的过程,你舒服了,你老公就烦了。要是你烦了,你老公就该舒服了。” 蒙巫放下种类单一的菜单,眼帘微抬瞧向服务员:“你结过婚了吗?” 服务员:“没有啊。都什么时代了,谁还结婚呀,那不脑子有病吗。” 蒙巫:“你还没有结婚,我不认为你会对婚姻能多深的见解。” 薛屿在一旁不敢说话,看来蒙巫确实对婚姻的见解比较深,毕竟新婚当晚妻子在大庭广众下精神出轨了。 服务员走了,很快端上来几份海鲜菜,红烧鱼块、水煮鱼块、清蒸鱼块。用的鱼全是冷冻多年的冻鱼,味同嚼蜡。 蒙巫夹了一块红烧鱼放薛屿碗里:“吃吧,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谢谢老公。”薛屿使坏地说。 蒙巫始料未及,多年了无生趣的血液重新流淌起来:“我以后学做菜,多给你做点好吃的。” “谢谢老公。”薛屿神色清和,人机一样重复这句话。 从餐厅出来,薛屿下意识往海战队的宿舍走,蒙巫拉她回来:“这边,你的东西我都搬过来了。” “哦。” 终于回到蒙巫的家,新婚装饰都还在。 白塔里没有太多关于结婚仪式的概念,也不知道蒙巫从哪里找到的是杂书,把屋子打扮得这么喜庆。 蒙巫去打开衣柜:“老婆,睡衣给你拿出来了,你先去洗个澡,然后睡一下吧。我先去上班,晚上回来给你做饭。” 薛屿从穿越后,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恋爱被甩,又去勤勤恳恳挖矿。前男友找来了,也没敢光明正大老公孩子热炕头,去找一下前男友们,还得偷偷摸摸做贼似的,整天还得风里来雨里去出海建岛。 如今,可以堂而皇之住进蒙巫的家,飘飘荡荡的一颗心隐约有了避风的港口。 蒙巫的精神体是蜥蜴,地球上的蜥蜴属于爬行动物,不属于两栖类。 而蒙巫的蜥蜴属于进化品种,不仅在陆系战斗方面出色,也能适应水战。 他可以以陆系军官的身份,去分管海战队,这很受白塔上层的喜欢。 他在曼斯特大厦待遇丰厚,住宅也相对高档,房子比周斯衍和封启洲家都大。 薛屿在屋内四顾一番,心中期期然,这婚姻确实是不错的避风港呀。 以后可以带周斯衍来避避风,带封启洲来避避风,带默里来避避风,真不错。 “老婆,和你说话呢。”蒙巫得不到薛屿的回应,探出头道。 薛屿嗖嗖跑进主卧:“哎,我来啦!” 蒙巫把睡衣递给她:“你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昨晚在监房都没睡好吧。我去上班,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你辛苦了!” 薛屿痛痛快快洗了澡,一头扎进大红色的床上,红色床单、红色被套、红色枕头,上头还绣有各种花朵图案。 不知道睡了多久,薛屿感到有人在亲她,在压着她,有力而温热的舌头游移在她面颊。 薛屿吓了一大跳,猛地捶打他:“蒙巫,不行!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周斯衍的好兄弟呀。你这样做了,以后还怎么面对他?” 那人没有放轻力道,而是握住她的两只手举过头顶压住,继续焦渴地亲她。 “蒙巫长官,真的不行。要是让周斯衍知道了,这该怎么办,你冷静一点,不能这么做!” 薛屿抬脚踹他,大声喊叫*:“怎么可以假戏真做呢,真的不行呀!” 男人吻住她,截堵她的叫声,窸窸窣窣拉扯她的睡衣,带着倒刺的舌面不断挑逗她的耳廓,嗓音夹杂沉沉的沙哑:“还没做,你就把自己演爽了是不是?” 薛屿入戏太深,声音过高把自己呛到了,咳了几声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演的?” “我还不了解你?” 周斯衍伸手打开灯,灯光映在他漆黑的瞳仁里,和野生动物在黑夜中的眼睛一模一样,野性和兽性并存。 薛屿抬手摸他的脸:“你怎么进来的,蒙巫呢?” “不知道,在上班吧。我问他要了门锁密码进来的。” 薛屿噘起被他亲得红彤彤的嘴:“胆子这么大,昨晚怎么不敢去监狱里找我玩,今天才过来?” 周斯衍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喜欢在监狱玩吗,下次你去坐牢时,我陪你。” “你的芯片呢,取出来没有?你可不能因为一时快乐就被电死呀,说出去多不好听。” 薛屿摸向他的脊背,试图判断芯片的位置,没摸到任何疤痕:“你没有让封启洲帮你取出芯片吗?” 周斯衍拉回她的手,亲了亲她手心薄薄一层茧:“不取了,我能承受得住。我喜欢这样,痛并快乐。” 薛屿鄙夷:“你痛可以,可我怕把我一起电死啊。” 周斯衍搂住她:“不会,我能控制得住。” 红色床单反射出朦胧红光,映在两人肌肤上。 薛屿紧紧和周斯衍相拥,感受着他皮肤传来的密密麻麻电流,感受他压抑的喘息,感受他的倒刺,不仅是舌面的倒刺,还有另外的倒刺…… 那么鲜明,那么强烈,那么敏锐。 薛屿说不出话来,眼里汪着一泡泪,咬住周斯衍的肩膀,几欲濒死过去。 周斯衍和她抱得很紧,电流不断迸发,他感受着和薛屿的爱,也感受着电击的痛苦,越痛越爱。 薛屿想要缓一缓,可周斯衍却不停,他手指在她脊柱下方有轻有重地敲打。薛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血脉沸腾,她慌张地想逃,又被周斯衍拉回来。 “你要兽化了,宝贝。”周斯衍在她耳边说,“不要怕,兽化了代表更加强大,我会帮你。” 他的手指不停敲击薛屿的尾椎骨,手指的节奏和身体的节奏一样。 忽然,薛屿感受到一股脱胎换骨的灭顶快慰,脊柱的骨骼在咯吱咯吱地响,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周斯衍身上的电流电死了。 “出来了。”周斯衍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 薛屿被他拉着手去摸,果然摸到一条湿漉漉的尾鳍,带有鳞片,尾端微卷,和蓝莓的一模一样。 周斯衍手顺着她的尾端一路往上抚摸,薛屿瞬间颤栗,这玩意儿居然这么敏感。 “感觉还好吗?”周斯衍又问。 薛屿抱着他的脖子:“还好,不,很好,特别好!” 周斯衍把她的尾鳍拉上来,放在嘴里轻咬。 薛屿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 蒙巫从办公室回来,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一件不属于他、也不属于薛屿的深蓝军装外套。 外套胸口的铭牌亮在外头:安全司司长,周斯衍。 他再看向紧闭的主卧门,就差不多明白了。 若无其事把新买的菜放进厨房,穿上围裙,卷起袖子开始做饭。他今天正好拿到了新鲜菜类和肉类的配额,做个四菜一汤没问题。 不是很会做菜,一边看菜谱一边做。 做得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了来之不易的新鲜食材。 四菜一汤都摆上桌了,主卧的酣战还没结束,他慢慢等着,等到菜都凉了,又拿去热。 热到第三遍时,卧室门终于有了动静,先是门把手拧动的声音,再接着是薛屿的声音:“尾巴这么快就收回去了,好奇怪哦。” 周斯衍说:“慢慢来,等到你可以自主控制兽化时,体能和精神力都会有大幅度增加。” 两人说着话走出来,看到蒙巫在餐桌边上翻阅育儿手册时。 薛屿条件反射,把周斯衍往屋里塞:“快快快,躲床底下去,我老公回来了!” 周斯衍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个踉跄,站定后,眉眼扬起:“你到底是入戏太深,还是把他当成我们之间情趣的一环?” 薛屿挠挠后脑勺:“入戏太深,入戏太深。” 周斯衍拉起薛屿的手,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又自顾自找来碗筷。 行云流水夹了一口西红柿炒鸡蛋放进嘴里:“不错,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做饭。” 蒙巫放下育儿手册,也开始吃饭:“你没发现的事情多了去了。” 薛屿抱着碗埋头吃饭,不参与任何话题。 蒙巫在工作的行事作风中,会带有些兵痞之风,可在吃饭上却非常优雅,不慌不忙,细嚼慢咽,筷子和碗不碰出任何声响。 “要怀多久才能生下孩子?”蒙巫问周斯衍。 周斯衍认真回答:“说不准,当时我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怀上的,粗略估算,应该有两年。” 第70章 ◎薛小海历险记◎ 周斯衍近乎头重脚轻,顺着走廊走一圈过去,既看不到薛小海,也看不到那个纸箱。 他心里存着希望,也许是封启洲或蒙巫路过,抱走了孩子呢。 指尖颤抖,展开云音匣的屏幕,把蒙巫拉进他们这一大家子的群聊。 而后发消息:@封启洲@蒙巫,你们有看到我家孩子吗? 两人都很快回复。 蒙巫:没有。 封启洲:没有,我正想提醒你,让你把你家大胖妞藏好点呢,好多稽查兵说是在查恶物,实际上不知道在查什么。 周斯衍没时间回他们。 迅速回到办公室内,调取走廊的监控录像,看到薛小海顶着纸箱溜出去后,带着纸箱又爬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随后,垃圾桶被一名保洁推走了。 他不断放大屏幕,截图垃圾桶上的标号k188,和保洁的脸。 把图发进群里,不断深呼吸,简要说明情况。 又道:@蒙巫,你帮我一起找一下孩子。@封启洲,你把小北和小南藏好。 蒙巫:好。 封启洲:我这边没问题,我把孩子藏到手术室,稽查兵进不来。 周斯衍再次离开办公室,锁上门,挂上【请假中】的牌子。 他用云音匣的账户连通到监控云端,不断追踪那名保洁,一直来到大厦第12层的垃圾处理区。 从录像里看到,保洁把垃圾桶放在这里就离开了。 周斯衍顺利找到标号为k188的垃圾桶,打开桶盖去翻找,没找到孩子,也没找到那个纸箱。 他又继续查监控,不断加速录像进度。 保洁把垃圾桶放在这里大概十五分钟后,薛小海自己从垃圾桶里爬出来,垃圾桶比她高了太多,她爬到桶沿下不来。 她的小海马就挂在桶沿,薛小海攀着小海马的尾巴爬下了垃圾桶,还把那个纸箱也带下来。 她将纸箱顶在头上作掩护,抱着小海马往另外的通道离开,消失在监控画面中。 再之后便是监控死角,周斯衍再也找不到她了。 蒙巫这个时候也下来了,问道:“怎么样了?” 周斯衍把薛小海最后出现的监控画面给他看。 两人一起往薛小海离开的方向去找。 蒙巫边走边道:“画面拍得这么明显,稽查部那边估计也能看到了,这事恐怕是瞒不住了。” 周斯衍:“瞒不住了我就带孩子离开白塔,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她找到。” 两人不断查监控,一路在各处角落搜寻。 周斯衍急到最后都不装,直接大声喊话:“小海,薛小海,听到了就回答一声!” 找了一上午,都没找到。 周斯衍面色惨白,冷汗不停冒出,走路都在发抖。 他从来没有这么慌过,薛小海是他的孩子,是他怀了两年生下的孩子,是薛屿种在他身体里的恩赐。 那么小而柔软的生命,一点点在他的肚子里长大,在他肚子里动,在他肚子里说话。 一开始,薛屿管她叫杂种,再叫她小东西,然后叫宝宝。最后这个孩子有了小名,叫薛小海,后来又有了大名,叫做薛览山。 一次次称呼的改变,都是他和薛屿,还有孩子三个人的成长。 他记得刚在南洲孩子从他肚子里出来时的哭声,记得她第一次喝奶时亮晶晶的眼睛,记得她熬夜玩闹的调皮样。 薛屿每次出海总要离开很长时间,他总抱着孩子站在落地窗前,看向南面。薛小海也和他一起凝眸远视,一起在等待妈妈的回来。 他不敢想象,薛小海出事了,他要怎么接受这一切,要怎么面对薛屿。 他把黑眉召唤出来,让黑眉通过味觉去寻觅孩子的踪迹。 他和蒙巫跟着黑眉一路顺着气味,经过垃圾处理区的走廊、到了电梯,再出了曼斯特大厦,前方的人工观景水池。 黑眉站在水池前嗅了嗅,告诉周斯衍,它感受不到薛小海的味道了。 这个人工观景池很深,有二十来米,和海战队的训练海洋池相互连接,由一条下水道连通着。 周斯衍和蒙巫一起跳入水池中,把水池寻了个遍,再顺着下水道游到海战队的训练海洋池。 从人工观景池再来到训练海洋池,周斯衍在水下憋气了将近四十分钟。 他是陆系精神体,水下憋气完全靠身体素质来支撑,四十分钟已经是极限,到了海洋池,他不得不浮出水面换气。 蒙巫也出了水,说:“小海的精神体也是水系的,天生能够在水中呼吸。你别太紧张,上岸等一等,我来找。” 话毕,蒙巫朝着深水区游去。 周斯衍换好气,屏住呼吸也再次下水。 两人几乎把整个训练池摸了一遍,蒙巫同时调取了海洋池的天眼扫描数据,都没在海洋池里探取到薛小海这个体型的活物。 一直到下午四点,还没找到薛小海。 薛小海的存在也彻底暴露,稽查部那边看到了薛小海从垃圾桶爬出来的监控画面,立即截图发布通报,让所有人一起搜查。 一条条新闻和通缉令发出来。 【今日,白塔曼斯特大厦出现了一名儿童,令人感到震惊,各大部门正在全力搜查这名儿童,大家有线索的积极上报,举报有奖。】 这条新闻往底下,配图了好几张薛小海在监控中出现的画面。 有她从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的,有顶着纸箱进入电梯的,还有爬进人工观景池的。 正脸不是很清晰,薛小海一直拿着纸箱顶在头上,偶尔才探出头来看看路。 她平时在保险箱里待太久,误以为只要拿个箱子套住自己,别人就看不到她了。 看到新闻的那一刻,周斯衍反而没那么紧张。 白塔的制度严苛而畸形,白塔人集体厌童。可白塔整体上几乎没有犯罪因子,起码不会出现虐童和杀童的罪恶行为。 白塔士兵出外勤在安全区外遇到流浪儿童时,表面不喜欢,也不会伤害,而是直接送到其它安全区的孤儿院去。 现在孩子的通缉令发出来了,大家一起帮忙搜寻,这倒是有助于快点找到孩子。 周斯衍做好打算,事已至此,等稽查部搜到薛小海了,他就出来认领,然后彻底带孩子离开白塔。 直到现在,薛屿和默里都没在群里发过消息。 周斯衍试图联系他们两个,想让薛屿回来找孩子。 薛屿和孩子有一定程度的心灵感应,能感应到孩子的位置。 哪怕是感应不到具体位置,她也能在繁育树中看到孩子的活动,爬行多少米、长高多少、体重增加多少。 至少,薛屿能明确知道,孩子是否还活着。 周斯衍联系了个遍,所有讯通工具都显示无法接通。 这两人大概是到了污染区,导致信号中断。这是狙击手常常出现的情况,默里每次一出去执行任务,基本就失联了。 现在稽查部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搜查薛小海身上,封启洲这边减轻了不少压力。 他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放在大大的医药箱里,提着来找到周斯衍。 “还没找到?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封启洲问。 周斯衍一言不发。 蒙巫道:“我们看了大量监控,孩子爬进了曼斯特楼外的观景池,之后就没出现了。” 封启洲把自己两个孩子从医药箱抱出,左右手各抱一个。 他很想骂一骂周斯衍:老婆外出忙里忙外挣钱,你在家带个孩子都带不好,我带两个都没丢过,你才带一个还搞成这个样子! 话到嘴边,在看到周斯衍没有血色的脸,只能又咽下去。 轻声道:“现在通缉令都发出来了,应该能很快找到。而且大胖妞还有精神体呢,那小海马也会保护她,你别太急。” 周斯衍微微点一下头。 小北和小南的脑袋同频率地转,很好奇,薛小海又在哪里玩捉迷藏呢。 薛小南抓着爸爸的脸:“海。” 她们现在说话方式和当初的薛小海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用一个“海”字来代替薛小海。 封启洲亲了亲她们:“大胖海出去玩了,这干饭王就是调皮,没事,等会儿她饿了就回来吃饭呢。” 周斯衍听到这话,心里更难受。 薛小海是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的孩子,这都一天了,她肯定是饿坏了。 蒙巫站到封启洲面前,俯身摸摸两个孩子的手:“长得和薛屿真像。” 封启洲很骄傲:“肯定像啊,父母越是恩爱,孩子和妈妈长得越像。” 蒙巫:“其实看起来,最像薛屿的,还是薛小海。” 封启洲自有道理:“我一下子生了两个,说明我对薛屿的性吸引力是别人的两倍,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周斯衍从头到尾在低头看屏幕,不放过任何一条关于孩子的最新线索。 * 薛小海只记得,爸爸说过,不能让别人看到她。 她顶着纸箱离开办公室,看到对面有人来了,又爬进了垃圾桶藏着。 之后有人来推垃圾桶了,她一直不敢出声,等到垃圾桶停下,又爬出来,进入一旁的电梯,门突然就关上了。 她继续用纸箱盖住自己,慢慢移动,来到了外面。 小海马看到了水池,告诉她:我们可以去水里玩,然后去找妈妈! 薛小海跟着自己小海马一起进入水池,游了很久,实在太饿了,只能先爬出来,钻到硕大的金属排水管后方。 她和小海马浑身湿哒哒坐在角落。 又累又饿,又想妈妈也想爸爸,捂着脸哭了:“妈妈,我想要妈妈。” 小海马也一起哭,泪水哗啦啦像条小溪:我也想我妈妈,呜呜呜,咦,我妈妈叫什么来的,哦!叫蓝莓! 第71章 ◎你来做这个,你老公知道吗?◎ 薛小海出去流浪的这三天里,从早逛到晚,精力耗尽,睡得很熟。 平日她早上七点就准时起来,要吃饭要喝奶。 如果爸爸还没起来,她就自己从儿童床上下来,抱起空奶瓶,又爬到大床上,手指扒开老父亲的眼睛。 老父亲还不起,她就大声唱歌,早上她最喜欢唱《茉莉花》。 一句嘹亮不成调的“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又香又白人人夸。”一飚出来,周斯衍瞬间惊坐起,老老实实去给她冲奶。 现在都八点多了,薛小海还没要醒来的趋势。 周斯衍坐到床边看她,用湿纸巾轻轻擦她软乎的脸,孩子的脸很圆,像正午的太阳,又像十五的满月。 肉嘟嘟的还没长开,尚未出现轮廓,但眉眼的神色形态,却和薛屿一模一样。 这种相似感难以描述,母女俩像到什么程度呢,只要这娃一出现,大部分人都能认出这是薛屿的种,啧声调侃一句:简直和她老妈一个德行。 周斯衍又给薛屿打了电话:“薛屿,我觉得也不是非走不可了。” “啊,又不走了?我这都准备好要过去接你了。” 薛屿和默里马不停蹄赶路,听到这话,她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缓气。 周斯衍:“小海确实是暴露了,整个白塔的人都知道小海的存在。可大家都不讨厌小海,偷偷给她送吃的,稽查部也在包庇她。” 薛屿擦着满头的汗:“这事闹的。行吧,那你和孩子在家等着,我晚两天再回去,我现在和蓝莓在找陨石晶呢,已经找到一些了。” “对不起。”周斯衍的声音里能听出明显愧疚,“是我没看好孩子。” 薛屿轻松许多:“不要再说对不起了,这不是你的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你不要内疚了,孩子没事就好。” 周斯衍修长手指轻轻剐蹭孩子的脸颊:“就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了。” 薛屿知道,小海走失后,最难受最担忧的就是周斯衍了,她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安慰你呢。” 周斯衍:“我需要你的原谅,你和我说一句没关系吧。” 薛屿长舒一口气:“对,这事确实是你的疏忽了,你得接受批评。我现在批评你了,然后原谅你了,没关系,下不为例啊。” 周斯衍心里头好受了不少:“好,谢谢你。” “这就对了嘛,不要这么拧巴,好好在家等着啊。不出意外的话,我两天后回去。” 挂断电话,薛屿看向默里:“好了,默里,我们先不着急回去了。周斯衍说大家好像都不讨厌小海,连稽查部也在包庇她,至今都没人举报她。” /:. 默里从包里取出一瓶水给她:“那你要继续去找陨石晶吗?” “对,再找两天,两天后再回去。” 默里看了眼腕表的电子地图:“那我先去执行任务,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他不需要担心会和薛屿失联,肚子里的孩子和薛屿之间的感应力很强,这种感应力也反馈到他的精神图景中,他能够和孩子一起感应到薛屿的方向。 他这边的任务紧急,需要去污染区侦察地形,找到适合的潜伏和狙击地点,配合后续火力部队过来清理消灭聚集在污染区的恶兽和恶物。 “好,那你注意安全,我这边收集好了陨石晶,就过去找你。”薛屿说。 默里背起两把狙击枪,其中一把还是之前薛屿送的,他往另一侧的小路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薛屿,只是站着并没有过来。 薛屿一口饮尽瓶里的水,跑过去抱住他,在他唇上亲了好几口:“苦了你了,默里。以后我们去岛上生活,你再也不用执行这种乱七八糟的任务了。” “不辛苦。” 薛屿两只手拢着他的脸:“万事小心,我不能没有你。” “好。” 默里这边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捏了一下薛屿的手,快步离开。 薛屿在背后看他,心中酸涩,这几个情郎里,最辛苦的就是默里了。 默里执行狙击任务的地点都是在污染区,她都担心这么下去,两个未出世的小宝宝会不会变异。 得尽快想办法让默里调离狙击手的职位才行,再拖下去,默里都要生了。 “蓝莓,我们出发了。”薛屿把趴在她肩头睡觉的蓝莓抱起来,向空中抛动。 蓝莓美梦被打扰,用尾鳍狠狠拍了薛屿一下。 薛屿将它搂在怀里:“你真是倒反天罡,居然敢捶我?” 这些天,她和蓝莓已经找到一些陨石晶了,大部分喂给蓝莓,遇到陨石晶有晶核的,她就自己吃。 这么一遭下来,薛屿感到浑身精力充沛,精神力成倍式增长。 这次,蓝莓带薛屿来到一个废弃的石厂,告诉薛屿,碎石底下有很多陨石晶。 薛屿找到废弃的锄头,不断和蓝莓一起开挖,一连挖到了十块陨石晶,其中有四枚晶核。 十块陨石晶蓝莓吃了九块,剩下一块说要回去分给老公孩子。 薛屿鄙夷啧声道:“十块你就吃了九块,剩下一块分给黑眉、蛋糕、小雪、还有小海马和两只小水母?” 蓝莓:“那咋了?” 薛屿只吃了一块晶核,留下三块留回去分给老公孩子,说:“我比你负责。” 蓝莓很嘚瑟:“我比你懂生活。” 石厂很大,薛屿和蓝莓几乎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又找到二十多块陨石晶,其中有十枚陨石晶里都有晶核。 薛屿徒手掰开陨石晶,把晶核取出来,其中一枚散发幽绿色的光,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纯度如此高的晶核。 “快吃快吃,这个不要留给老公和孩子,这是最好的!”蓝莓催薛屿。 为了提高精神力,为了建设新家园,老公孩子们就少吃点吧,薛屿将晶核扔进嘴里,一口咽下去。 瞬间感受到浑身有一股力量在攒涌,酥酥麻麻,温温热热,很精神。 蓝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和一只小白兔躲在石头后方恩恩爱爱。 薛屿走过去,拳头一挥:“这下该我捶你了吧,蓝莓!” 蓝莓卷着小白兔跑开。 薛屿的拳头砸到巨石上,巨石如生脆的压缩饼干一样爆开,裂成四五块。 目瞪口呆,这是硬度不小的石英岩,她这才使出了两分力度,就把这么大块的石英岩给干碎了? 自己的精神力,这是达到了什么程度? “不要捶我啊!”蓝莓连小白兔也不要了,快速飞走。 薛屿揉揉拳头:“你上哪儿去啊,快回来,我不捶你!” 蓝莓这才悠哉悠哉回来。 “蓝莓,我觉得我现在力气好大,精神力都快爆满了。”体质和精神力上升得太快,薛屿有些无法适应。 蓝莓倒是心态很好:“你现在变强了,不就可以玩更多男人了吗,好耶!” “好你个头!” 薛屿和蓝莓又找了一天的陨石晶,也找到不少晶核。 她没再吃晶核了,全都装起来,如今自己的精神力涨满得太厉害,她都怕再吃下去补充过度会爆体而亡。 将陨石晶和晶核仔细装好。 薛屿联系了默里,默里说他这边任务已经结束,可以返回白塔了。 薛屿和默里在污染区边缘会面,她很担心默里受伤了不告诉她,自己偷偷忍着。 上上下下摸索默里的身体,哪里都不放过:“你到底有没有受伤?必须要告诉我,千万不能瞒着。” “我没有,你不要再摸了,薛屿。”默里被她碰得神情不太自然。 薛屿两只手不停忙碌,伸进默里的衣服里:“我必须要好好检查,你总是受伤了不告诉我,我很担心的。” “这次没有受伤,薛屿,我向你保证。”默里很真诚。 薛屿摸着摸着,鼻尖一热,流鼻血了。 默里拉过她,托住她的后脑勺,找出纸巾给她擦拭:“怎么流鼻血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薛屿连忙擦掉:“嘿嘿,没事,是你太辣了。” 默里脸一红:“怎么老是说这些,快点回去,好好做个体检,流鼻血很有可能是被污染因子感染了。” “不可能吧,被感染的第一迹象,应该是精神体萎靡不振,蓝莓看起来非常精神呢。” 薛屿眼睛往旁边瞄,蓝莓已经和蓝环章鱼如胶似漆,相濡以沫了。 默里:“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快回白塔吧。” 薛屿把几颗晶核分给默里,晶核来之不易,默里只吃了一块:“那你吃过了吗?” “我吃了,我吃了很多呢。” 两人回到白塔。 薛屿堂而皇之带默里进入蒙巫家中,周斯衍和封启洲后脚也带孩子过来了。 薛小海自从出去玩了一次,现在每天闹着还想出去,趴在薛屿腿上絮絮叨叨说话:“出去玩,看天空,大家都讨厌我。” 她爬在站在薛屿腿上,搂住妈妈的脖子,不停亲她的脸:“讨厌妈妈,讨厌死了。” 又过去抱周斯衍:“讨厌爸爸。” 小短腿跑得飞快,去抱一下薛小北:“讨厌小北。” 再抱一下薛小南:“讨厌小南。” 拉起封启洲的手使劲晃动:“讨厌启洲叔叔!” 薛屿脸都绿了:“周斯衍,你怎么教的孩子,我的宝宝怎么这样说话呢。” 周斯衍解释道:“她那几天出去时,遇到很多人,那些人都对她说讨厌她,但又给她很多吃的。现在她以为讨厌是喜欢的意思,只能慢慢矫正了。” 薛屿抱起薛小海:“我可怜的娃,没文化真可怕。” 薛小海跑到小北小南面前说话:“天空,还有水,好多好多的水,好好玩。” 第72章 ◎夜太黑,没忍住犯了个小错误◎ 薛屿的手被几名狂喜的研究员晃得生疼,思维宕机,神经如进了冷库,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甚至精神图景也有了骤变,原本流动的汪洋大海慢慢出现结冰迹象,大片大片冰块在海面漂浮,蓝莓没精打采趴在冰块上睡觉。 一名女研究员抬手在薛屿眼前轻晃。 “薛屿,你感觉怎么样?” “需不需要我们给你找个帅哥纾解一下?大家都愿意为了药剂事业献身的。” “没事啦,出轨也就是坐五年的牢,你先存档,等以后老了直接住进监狱养老就好啦!” 薛屿艰难撑起身体,从白净整洁的手术台上坐起,摇摇头:“不用,我现在没那个想法。” 男研究员扶起她,用纸巾给她擦额头细汗。 “我们刚给你注射了太多药,会导致你的性.欲有所波动。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渡过这段波动时间。” 薛屿起眼而视,男研究员清俊干净,黑眉粉唇冷白皮,一看就是长期在实验室做研究的斯文科研人员。 和周斯衍、默里这样常年累月进行军事训练的战士风格完全不同。 薛屿没碰过这类的斯文男,按她平日的死德行,应该要心动八百回的。 可当下,丝毫提不起兴趣,什么男人都像白开水。 “不必了,结束了没,结束的话我就回家了。”薛屿道。 男研究员帮她拆卸贴在身上的电线:“结束了,相关数据我们都拿到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会给你一份试药证明和费用。” 薛屿穿好衣服,下了手术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等待。 男研究员陪着她,时刻注意她的情况。 女研究员在旁边的实验台上忙活,须臾,把盖章的试验证明文件递给薛屿,又给了她五千新币当奖金,还有一袋子鲜鸡蛋当补品。 “我的身体没事吧?”薛屿*不太放心。 女研究员给了她一张白塔中心医院的免费体检卡:“没事的,你要是过于担忧,可以自己去做体检。体检如果显示有问题,我们这边都会免费给你做治疗的。” 薛屿接过体检卡,犹犹豫豫:“那你们给我注射了这个什么s级性.欲抑制素,会对我后面的性生活有影响吗?” 女研究员:“这两天会稍微有点情绪波动,但问题不大。而且我们给你注射了释缓剂,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代谢掉抑制素的药效,没事的。” “那就好,那我走了啊。” 薛屿收好试药证明和体检卡,提起一袋子鸡蛋离开。 她刚走出实验室,方才那男研究员追上来:“薛屿,真的不需要我来照顾你吗,我是s级处男。” “s级处男是什么?”薛屿不明白,她只知道是鹿森和白棋是一等处男。 男研究员:“就是等级最高的处男,比一等还要高,人间尤物。” 薛屿没兴趣:“不用了,我该回家吃饭了。” 从药剂公司离开,薛屿回到曼斯特大厦。 先去找了严晚棠,把刚拿到的试药证明给她,礼貌道:“姐,可以给默里转职了吗?” “可以。” 严晚棠录入信息,接着道:“我这边给他安排办公室还需要一点的时间,所以先给他停职一个月。下个月5号你让他过来办手续,到时就可以转职为远程战略狙击手了。” 薛屿从袋子里摸出一个鸡蛋放她桌上:“太谢谢你了,姐。” 严晚棠握起鸡蛋,看向她:“你没事吧,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 “好得很呢,我没事。” 薛屿和严晚棠告别,离开办公室。 薛屿仔细数了袋子里的鸡蛋,给了严晚棠一枚后,还剩下八枚。 白塔新鲜蔬菜肉蛋很稀缺,高级军官一个月也只能拿到一定量的新鲜食物配额。 她打算分给封启洲三枚、周斯衍两枚、默里两枚,最后一枚她吃蛋白,分给蒙巫吃蛋黄吧。 来到封启洲门诊室,给了他三枚鸡蛋:“你们父女三人,一人一个鸡蛋。” 封启洲:“哪里来的?” 薛屿:“药剂公司送的,说是给我补身体。” “既然是给你补身体,给我和孩子干什么,带回去自己煮着吃。”封启洲说。 薛屿坚持道:“你拿着,我最近吃晶核太多,补得有点过度了,一直在流鼻血,不能再补了。” 封启洲这才收下鸡蛋。 薛屿在封启洲这里重新做了一次体检,确认身体没问题才离去。 转道去了周斯衍的办公室,又给了他两枚鸡蛋。 再次前往默里的宿舍。 默里宿舍是海战队的单人宿舍,他东西很少,屋内很简洁,地板擦得光可鉴人。 薛屿来到时,他正在和自己精神体裁剪布料,准备做衣服。 “默里,我想煮点热水。”薛屿说。 “我帮你煮吧。”默里放下剪刀。 “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煮。”薛屿在角落找到许久没用的烧水壶,把两枚鸡蛋放进去煮。 煮好鸡蛋,端过来给默里:“默里,你吃。” “怎么会有鸡蛋?” 薛屿取出从严晚棠那里拿到的转职预案文件给他:“默里,今早我在群里骗了你们。我去做试药,不是为了给自己升职当高级船长,是为了帮你转职。” “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所以把事情办了才告诉你。”她摸摸默里凸显的腹部,“你不能再去外面执行任务了,太辛苦太危险了。” 她的话不容质疑:“这次你得听我的,我是孩子的妈妈,总得为你和孩子考虑。” 默里没回话。 薛屿握住他的手:“不是说不让你当狙击手,只是暂时让你转职为远端战略模式,可以在办公室办公。等到你生了,你要是想再去外面执行任务,我会想办法再帮你转职的。” “薛屿,谢谢你爱我。”默里抱住她。 薛屿剥开鸡蛋给他:“来,吃鸡蛋,两个都吃了。你看你这么瘦,我一看都心疼。” “你也吃一个。” 薛屿拒绝:“我在药剂公司吃过了,这是留给你的,你吃吧。” “要不给留给小海她们吧,孩子们更想要吃这些。” 薛屿:“我都分给她们了,这是给你的。” 默里把两个鸡蛋都吃了,薛屿才起身。 她准备离开,看着默里的眼神,能看出他在期待一场吻别。可薛屿一点儿兴致都没有,甚至还很抵触,连牵手不想。 最后于心不忍,强颜欢笑,亲了亲默里的脸。 她浑浑噩噩回到蒙巫家,蒙巫还在上班,家里很安静。 薛屿一头栽倒在主卧的红色大床,清心寡欲。 云音匣响动,有新消息,她点开来看,是封启洲发来的一张赤着上身的自拍。 照片中皮肤毫无瑕疵,腹肌块垒分明,鲨鱼线流畅完美,胸肌紧致轮廓性感。 封启洲:生了两个小崽子后,身材都走样了,自卑了好久。最近一直在锻炼,终于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薛屿只回了一个表情:(抱拳) 封启洲:什么意思? 薛屿:(握手) 封启洲又换了头像,原本他的头像是一片白色,现在换成自拍照。 继续给她发消息:头像是我,不满意? 薛屿:(抱拳) 封启洲:算你狠,先忙了。 薛屿不知道睡了多久,半睡半醒中感觉有人在亲她。 睁开眼,是周斯衍那张英隽得无可挑剔的脸,眉弓立体,眼睫浓密,薄唇挺鼻,是一进入人群中就亮得惹眼的帅哥。 “封启洲给你做检查了吗,试药后身体没事吧?”周斯衍把她散乱的刘海全部拨开。 “没事,什么感觉都没有。” 周斯衍解开她的衣领,吻她的脖子:“我和蒙巫提前打招呼了,让他两个小时后再回来。好好给你疏解一下吧,你最近都压抑得流鼻血了。” “行。” 窸窸窣窣弄了一会儿,周斯衍发现不对劲,不湿了,这不符合薛屿的特性。 且不说她是水系精神体,哪怕她以前没觉醒精神体时,也不会这么毫无反应。 周斯衍尝试逗了很久,薛屿仍旧像一条死鱼一样。 “怎么了,对我厌倦了吗?”周斯衍心慌。 薛屿也发现了,她似乎从色魔完全变成了极致的性冷淡。 敏感度完全消失,自己该不会再也过不了性生活了吧? 她急了,白塔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美食也没有,再不让她享受点闺房之乐,这不得抑郁嘛! “周斯衍,你帮帮我。” 薛屿欲哭无泪:“肯定是那该死的抑制素弄的!那些人说是最新款的s级抑制素,s级!这不得了啊。” 周斯衍将她抱在怀里:“那些研究员怎么说的?” “他们给我注射缓释剂,说不到三个小时就能代谢药效,欲望会恢复正常,可现在都过了四五个小时了,太不正常了。” “我们再试试,不要着急。”周斯衍亲她。 薛屿搂住他的脖子,眼泪要落不落:“你兽化一下,让舌面出现倒刺给我试试。” “好。” 周斯衍灵活控制兽化程度,舌面出现了密集倒刺。 他让薛屿躺好,俯身下去…… 足足二十分钟,毫无水意,薛屿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潮涌。 她寂若死灰,双手无力地推开周斯衍:“我估计是彻底萎了,可恶,肯定是药剂公司骗我的,他们乱在我身上搞试验。” 周斯衍心焦难耐,薛屿够可怜了,玩点男人是为数不多的解闷。 第73章 ◎白塔新事变,集体误入歧途◎ 蒙巫进来驾驶舱,薛小海就骑在他脖子上,两只手抱住他的脑袋,对薛屿喊:“妈妈,我长高了,好高呀,好好玩。” 薛屿急忙上前抱起薛小海,毫不费力甩起来让孩子改为骑她的脖子:“骑妈妈就好,不要骑别人,不礼貌。” “那妈妈会累的呀。”薛小海两只小手捂住薛屿的眼睛。 “妈妈不累。” 薛屿低眸瞧向蒙巫的小腿:“你骨裂了就好好养伤,别磕着碰着了。小海调皮,还是让我来带吧。” “小伤而已,也不严重。”蒙巫抬起胳膊掰开薛小海捂住薛屿的小手,又问:“是不是该出发了?” 薛屿点头,把薛小海撸下来放地上,对蒙巫道:“你帮我看好三个孩子,别让她们乱跑,我去锚链舱收锚。” “好。” 蒙巫牵起薛小海,带她回隔壁舱房。 薛屿提前在这里舱房里铺好海绵垫,围上儿童防护栏,小北和小南就在里面玩毛绒玩偶。 蒙巫抱起薛小海也进入护栏里。 薛小海抱起角落的皮球,放到小北和小南海绵垫中间,大声道:“一起玩,我坐这里,小北坐那边,小南坐这边。” 薛小北和薛小南围过来,一起把手放到皮球上用力拍,她们一边拍一边唱歌,歌声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 蒙巫坐在旁边看她们玩,他挺佩服薛小海,这小娃娃居然能分得清薛小北和薛小南。 小北小南姐妹来虽说一个早产,一个后产,但依旧长得一模一样,体型脸蛋分毫不差。 长得一样就算了,偏偏封启洲还喜欢给她俩穿一样的衣服,两个孩子复制粘贴似的。 蒙巫怀疑,连封启洲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两个孩子到底谁是谁。 上次他去封启洲家,封启洲在给两个孩子喂饭,一直在嘀咕:小北怎么不吃饭呢,妹妹都吃完了,你怎么还不吃你的? 随后,在一旁跑来跑去的薛小海抱着皮球过来提醒他:启洲叔叔,你都喂了小北两次了,小南一次都没喂。 那时候封启洲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自己搞错了。 蒙巫坐在孩子们身边,拨弄了一下薛小海的头发,她头发长出来不少了,应该是周斯衍给修剪过,像个滑稽的锅盖头。 “小海,你知道家里有几个人吗?”蒙巫柔声问道。 薛小海边拍皮球边回话:“妈妈,爸爸,和薛小海!我就是薛小海。” 蒙巫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孩子:“这两个呢?” 薛小海手指点一下左边:“薛小北。” 再点一下右边:“薛小南。” 蒙巫:“那叔叔呢,你知道别的叔叔吗?” 薛小海:“启洲叔叔,茉莉花叔叔,都是一家人。” 蒙巫:“我是蒙巫叔叔,也和你们是一家人,小海喜欢蒙巫叔叔吗?你妈妈很喜欢我的。” 薛小海噘嘴表示疑惑:“我爸爸说,妈妈最喜欢的是他。” 薛小北探着小脑袋听,察觉不对,她说话不如薛小海利索,但很着急:“不,妈妈喜欢爸爸。” 薛小海:“对呀,就是最喜欢我爸爸呀。” 薛小北:“是我爸爸。” 薛小南也道:“嗯,我爸爸。” 薛小海:“是我爸爸!” 三个孩子叽叽咕咕争辩,最后累了,薛小海继续拍皮球:“说话好累,我们还是唱茉莉花吧。” “好!” 于是,三个娃愉快地抛却刚才的话题,再次兴致高昂唱起了《茉莉花》。 蒙巫心想,薛屿最喜欢的应该是默里吧。 很快,船体出现晃动,薛屿把船开起来了。 三个孩子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晃动,都有些紧张,蒙巫将她们三人抱在怀里:“不怕,这是在开船,不会有事的。” 薛小海一只手揪着蒙巫的袖子,骄傲抬起下巴:“妈妈开大船,带我和爸爸去玩,还有小北和小南,还有启洲叔叔,茉莉花叔叔,一起去玩!” 薛小北紧紧牵着妹妹的手,大声说:“玩,看天空,看大海。” 薛小南:“天空,大海。” 薛屿在驾驶舱忙活,轮船的船体全部回正,驶入航道,顺利航行了十分钟后。她才把驾驶模式从手动模式,修改为自动驾驶模式。 确认一切没问题,来到舱房看孩子,孩子们一窝蜂向她扑来:“妈妈,开船!” 薛屿甩掉拖鞋,盘腿坐到海绵垫上,一起抱住三个娃:“是的,妈妈把船开起来了,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妈妈厉害!”薛小海搂住薛屿的脖子,“出去玩,要吃好吃的。” 薛屿亲她的脸:“给小海吃大虾,很大很大的虾,小海敢不敢吃?” “敢,我要吃好多好多。” 薛小北和薛小南异口同声:“妈妈,我们也要吃。” 薛屿又亲她们:“都吃,吃好多,妈妈天天去捕虾捕鱼给你们吃,吃得壮壮的。” “好耶!” 驾驶舱不能没有人盯着,薛屿和蒙巫又把几个孩子转移到驾驶舱。 还没彻底离开白塔,薛屿也不敢让孩子们到甲板上去玩,只让她们在驾驶舱里。 即便如此,对于从出生后总是被放在保险箱,总是被关在家里的孩子们来说,驾驶舱依旧新奇,可以透过玻璃看外面的海面。 孩子们高兴得到处跑,跑累了,薛屿又冲奶粉给她们喝。 三个小家伙电量耗尽,躺在海绵垫上四仰八叉睡着了。 薛屿终于能喘口气,用纸巾抹了一把脸,看向给孩子们盖被子的蒙巫,道:“体验到了吧,带孩子很累的,你真的要生?” “累吗?还好吧。”蒙巫一脸轻松,“和她们在一起很开心。” 孩子们都睡了,薛屿得以抽空和蒙巫说点心里话。 她暗觑蒙巫手腕的青痕,前天晚上她可是把蒙巫整整捆了五个小时,还是用皮带捆的。都擦了封启洲给的特效药,到现在这“犯罪痕迹”都还没消除,可见有多严重。 一看到这青紫,薛屿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自己是馋了点,可向来有色心没色胆,真的是个老实人,正儿八经的老实人。 换做平时,如果有个美男脱光了站她面前,她可能只敢偷瞄几眼,然后就跑了,害怕是仙人跳。 可那晚上,自己怎么就那么疯狂呢,干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强行把蒙巫那样了。 而且当时蒙巫是真的在拒绝她,拒绝得很剧烈,当她膝盖不小心抵住他的腹部时,他一直在求她轻点,生怕会伤到孩子。 现在一回想,薛屿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卑鄙、无耻!怎么能这样蹂躏蒙巫呢。 “长官,让你受委屈了。”薛屿别扭地道歉,她痛心疾首揉眼睛,“如果时间能重来,我一定,我一定……” 蒙巫拉下她的手:“薛屿,其实我挺高兴你那样对我的。” 薛屿余光偷看他,受虐狂吗? 蒙巫没有立即解释,而是问:“你现在还怕我吗,或者说你还怕我的精神体吗?” 先前薛屿每次一看到他的蜥蜴,总是肉眼可见的恐惧。 蒙巫继续道:“我说过的,如果我的出现让你感到紧张害怕,那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我希望这次你在我身上占了如此大的上风,能够消除你对爬行动物的恐惧。” 薛屿再看看趴在角落的乌黑蜥蜴,对上它那双冷飕飕的眼睛,她不再产生畏惧了。 原本沉甸甸的心头,一下子轻了很多,这玩意儿也不过如此嘛。 蒙巫观察薛屿的表情,轻松看穿她的心思:“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蜥蜴其实也挺可爱的?” 薛屿笑了笑:“还行吧。” 蒙巫吹了声口哨,让蜥蜴爬到薛屿脚边,说:“它很乖,也很温顺。据说末日没出现时,还有人把蜥蜴当宠物来养呢,好像叫什么爬宠之类的。” 蜥蜴蹭了蹭薛屿的脚踝,缓慢爬进薛屿的怀里。 薛屿鼓起勇气抚摸它的鳞片,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触碰爬行类动物,鳞片很光滑,冰冰凉凉。和黑豹,还有北极狐那种毛茸茸的触感完全不一样。 “怎么样,好玩吧,是不是很温顺?”蒙巫问道。 薛屿点头:“很好,可以当个降暑神器呢,晚上抱着这家伙睡都不用开空调了。” 一回生二回熟,薛屿越撸越起劲,从蜥蜴的头摸到尾巴,又从尾巴摸到头。 蒙巫轻咳一声站起来:“我去上个卫生间。” 轮船沿着护城河一直往下游航行。 等到天黑透了,薛屿将船速降到最慢,从甲板上放下绳梯。默里、周斯衍、封启洲先后游过来,爬上了船。 薛屿给他们一人一张毛巾:“都擦擦,然后去洗个澡吧。” 等三个男人都冲了澡,换好衣服出来,蒙巫已经煮了一大锅面条,汤底用的是鱼肉煮出来的汤,香味四溢,很是鲜美。 面条还没端上桌,薛小海已经是口水*直流,抱起自己的碗眼巴巴等待:“妈妈,吃饭,快吃饭啦。” 薛屿先给她盛了一碗,把碗放得远远的:“先等等,太烫了,我们等凉了再吃。” 大家都坐下,就薛小海最馋了,周斯衍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先把面条吹凉喂给薛小海。 封启洲两个娃,忙不过来。 薛屿坐到其中一个孩子身边给喂面条,封启洲愣了愣:“咦,你喂的这个是小北还是小南?” 薛屿茫然:“不知道呀。” 小北和小南似乎在故意逗爸妈,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桌子底下牵手。 薛小海咽下嘴里的鱼肉,大声说:“在妈妈身边的是小南。” 第74章 ◎周司长,你被人干大了肚子,这事怎么说?◎ 大家一起上了岛,尤克恩飞奔过来接众人。 一把从周斯衍怀里抢过薛小海,抱起来举过头顶转了一圈:“小海,我好想你呀。” 薛小海抓住他银白色的头发,声音很大:“爷爷,我来了!” 几个人呆若木鸡,周斯衍将女儿抱回来:“小海,怎么乱叫人呢。” 薛小海说:“他的名字就叫爷爷呀。” 尤克恩窘态微露,确实是他乱教薛小海的,自从开枪自杀后,他的精神状态已恢复正常。 本来想真心实意认薛小海当女儿,为此还好言好语和周斯衍商量。周斯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硬骨头,怎么都不同意。 尤克恩一气之下,告诉薛小海,他的名字叫“爷爷”,薛小海还真就这么叫了,越叫越顺口。 他避开周斯衍审判的目光,挪步过去帮薛屿提行李,挤眉弄眼和薛屿抱怨: “你看,没孩子就是低人一等,周斯衍对我那么横,我一句话都不敢说。我要是有个孩子,肯定得挺直腰板和他打起来。” 薛屿拍拍他的肩膀:“咱们得讲究优生优育,现在孩子这么多,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又不用你带,你爽完了,裤子一提就完事了,我会自己养孩子。” 薛屿摇摇头:“这怎么能行呢,孩子又不是块石头,也需要娘爱爹疼的,我不可能不管。” “那等薛小海她们长大了,你这担子轻松了,就让我生,行不?” 尤克恩还在争取希望,他本身生殖焦虑就很重,当初和薛屿进行一次对战训练,当场就假孕了。 现在看到周斯衍、封启洲人手一个娃,更是羡慕。 薛屿道:“再说吧。” 尤克恩和她靠近了些:“你走了之后,我愁得一夜白了头。要是有个孩子在身边,也不用这么烦恼了。” 薛屿看向他那一头银白色头发:“你头发本来就是白的。” 这个岛屿对于薛屿来说,是个新家园,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上找到的一个秘密基地。 带男人们和孩子们过来,相当于是带他们来到自己的新家,哪有让他干活的道理。 她让周斯衍几人都在沙滩上陪孩子,享受难得的轻松休闲时光。 自己则是带着尤克恩忙上忙下从船上搬运物资,上百斤中的压缩干粮一箱一箱扛在肩上,越干越有劲儿。 累了就看一眼美男和乖娃们,干起活来腿脚都更加利索了。 几个男人看着薛屿来回扛东西,都准备去帮忙。 周斯衍拍了拍薛小海裤腿上的沙子,正宫气势拿捏得很稳,有条不紊安排:“默里和蒙巫在这里看孩子,封启洲,你和我去帮薛屿。” 理由很简单,默里肚子不小了,得小心些。 蒙巫被薛屿玩到骨折,衣物包裹之下的躯体伤痕累累,精神图景也被薛屿糟践得一团糟,需要好好修养。 封启洲给自己的两个娃带上帽子,脸凑她俩跟前:“来,宝宝们亲一下爸爸,爸爸要去干活了。” 两个娃亲在他脸上:“爸爸加油。” “我也要干活,我是最壮的!”薛小海举起拳头。 周斯衍揉揉她的锅盖头:“小海不用干活,小海只需要吃和玩就可以了,爸爸会养你一辈子。” 薛小海:“好,那我就一直吃,一直玩!” 封启洲淡嘲:“这么溺爱,以后拔你氧气管就好玩了。” 周斯衍冷冷剜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两人先后上了轮船,卷起袖子问薛屿:“底舱这些都要搬下去吗?” 薛屿过来推他们:“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快下去陪孩子玩,这点东西我和尤克恩搬一下就好了。” 周斯衍自己动手搬起了一个大箱子。 封启洲和薛屿贴得很紧,撞了她一下:“大色魔,你找这么多男人,是为了集邮,把我们当成不同风格的鸭吗?” “怎么可能,我很尊重你们的!”薛屿辩解。 她绝对不是那种人,虽然他们各个颜值爆表、身材诱人、花样繁多、风情万种……可她丝毫没有要当海王骗感情的意思,是真心实意要脚踏实地好好养孩子的。 封启洲大拇指蹭过她圆润的嘴唇:“既然不是把我们当鸭,那就让我们干点牛马该干的事。我们是来和你过日子的,不是给你当小白脸。” 这话薛屿听得心里特暖和,勾了勾封启洲的手:“多谢你理解我。” 周斯衍道:“都别说了,搬东西。” 薛屿买的东西很多,除了工人们的基本生活用品外,还有各种电器,甚至摩托车、三轮车、小货车的各种拆卸部件,她这是打算运到岛上后再自己组装。 工人们听说薛屿运来新物资了,都过来看。 薛屿丝滑地开启大忽悠模式,把周斯衍和封启洲推到大家跟前,撒起谎来不打草稿。 “各位,这位是白塔安全司的司长周斯衍,这次特地过来视察工作。” “这位是呢,是白塔中心医院的副院长封启洲,特地过来给大家检查身体,大家有什么健康问题的,尽管说,封医生会免费给大家治的!” 她带头鼓掌:“热烈欢迎周司长和封副院来我们山海安全区指导工作!” 薛小海第一个蹦出来捧妈妈的场,一边跳一边大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工人们掌声也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三个孩子身上。 这可是二十多年来,头一回如此真实地看到幼童。 大伙儿一个劲儿看孩子,文英问道:“薛屿,哪里来的孩子,怎么会有孩子在这里呢?” 薛屿把薛小海抱起来说:“这是我在路上捡的。我们山海安全区得到了指令,需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孤儿院,以后可以有孩子了。” 知道薛屿这话只是应付大家,周斯衍和封启洲心里还是不舒服。 周斯衍将薛小海抱过来,亲亲她软乎圆滚的脸,轻声道:“小海不是孤儿,小海有妈妈,也有爸爸。” 薛小海摸着爸爸的耳朵,说:“还有爷爷呢。” 每听到薛小海说一句爷爷,周斯衍就不自觉咬牙,更加烦尤克恩了。 薛小海又道:“还有朋友,小北和小南是我的好朋友,还有好多叔叔。” 她转着脑袋思考:“爸爸,为什么我和小北小南的爸爸不一样呢,我们的妈妈是一样的呀。” 周斯衍一时回答不上来。 封启洲在一旁听得发笑,说:“因为你爸爸不争气。” 薛小海着急得捏父亲的脸:“爸爸,你争气一点,我想要小北小南跟我是同一个爸爸!” 封启洲煽风点火逗她:“可以呀,小海可以把启洲叔叔当爸爸呀,启洲叔叔会视如己出,把你当女儿的。这样你、小北和小南的爸爸就一样了,都是我。” 说这话时,“视如己出”四个字咬得格外重,还在记仇呢。 周斯衍把薛小海换到另一条胳膊上抱着:“好了,小海不要说太多话了,会累的。” 薛小海:“那我要唱歌,我要唱茉莉花。” 周斯衍弯腰翻找脚边的背包,取出装着水的奶瓶给她:“小海先喝水,不要再讲话和唱歌了,休息一会儿。” “哦。” 岛上木材资源丰富,这段时间工人们按照薛屿离开前的规划,已经建立出一排排的小木屋,都是单人间,里面还没有家具,但遮风挡雨肯定是够了。 薛屿把周斯衍几人都安排进小木屋。 木屋面积小,属于小宿舍格局,放进一张充气床垫就没多大位置了,只能一个人住一间。 周斯衍带薛小海住一间、封启洲带小北小南住一间,默里和蒙巫各一间。 妥妥当当安排下来,薛屿发现,诶,没有空屋了,剩下的工人们都住满了。 她在外头的小土路走来走去,几个男人的屋子都挨着,木门敞开,各个在里头收拾房间。 要进哪个屋子呢? 薛屿犯难了。 直到和工人们吃完了大锅饭,吹了好久的牛,薛屿心里也没个着落。 这几个男人像是在不约而同维持某种“体面”,也没人来叫她进屋,他们只是敞着门,让她自由选择。 工人们都回房休息了,薛屿还在外头晃悠,而几个男人的屋门依旧大敞。 她悄悄这里看一眼,那里看一眼。 周斯衍在屋里整理薛小海的玩具,他对孩子很溺爱,大老远出来,还给孩子带了一箱子玩具。 封启洲在准备两个娃明天要穿的衣服。 默里在改装他的狙击枪。 蒙巫在看育儿手册。 薛屿在感情这方面是个需要推一把的人,也是个需要诱惑了才会动弹的人,别人不勾引,她一动都不敢动。 终于,薛小海喊了一声:“妈妈,你怎么还不进来睡觉哦!” 薛屿总算有了正当理由,进入周斯衍的屋子:“妈妈来了,小海要和妈妈睡觉吗?” “要!”薛小海发出坚定的声音。 周斯衍递给她毛巾:“你先去洗澡吧。” “好嘞。” 薛屿到一旁简易的木屋澡间冲了澡,她一出来,小北和小南过来拉她:“妈妈,睡觉,一起睡!” 薛屿左右为难。 她不想让孩子们失望,把薛小海也抱到封启洲的屋子,和她们一起躺下,三个娃都睡了,才把薛小海抱起来,打算送回去给周斯衍。 封启洲对她使了个眼色,声量很低:“玩野战不?我们出去玩。” 薛屿差点想点头,又克制住了,如果让工人们看到,还怎么得了。 第75章 ◎进监狱,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那一沓文件砸在周斯衍身上,又落在素净的金属地板。 周斯衍眼底波澜毫无晃动,保持如故的从容,弯身捡起文件,发现是当初他和薛屿到南洲生孩子的相关文件。 南洲的黑医产业相当发达,各种手术备案文件齐全。 对于那些黑医,只要给钱,什么手术都能做;同样,只要钱给得够,只要来盘问的人权力够大,黑医们也会全盘托出病人的所有资料。 周斯衍垂眸翻阅手中的文件,上面信息很全。 手术地点、手术日期、手术类型,主治医生全部一一罗列得完备。 他看向手术具体信息那一栏,记载得很清楚: 【在该病人腹部取出一活物,该活物重量5.12kg,体长62cm,鉴定为人类雌性婴儿】 “所以呢?”周斯衍抬起头来。 严晚棠的黑色皮鞋向前踏:“周司长,你是否承认你在南洲生了一个孩子?” 周斯衍不回话。 严晚棠对薛屿挑眉:“废材王,你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说孩子是你生的?” 薛屿摆手:“肯定不是呀,这事我不知道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也结婚了,我有老公的,周司长干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严晚棠:“和你没关系你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过来。周司长现在是重点嫌疑犯,你不想惹祸上身就离他远点。” 薛屿低着头,走到严晚棠身后。 严晚棠手往后一伸,后面的士兵递上来平板。 她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个视频,点击播放给周斯衍看。 这视频是个实名举报视频,举报者是安全司的副司长。 副司长尖尖瘦瘦的身形在屏幕中,乍一眼看过去,像一条细长的电线杆。 “我是安全司副司长霍利,现实名举报我的上司周斯衍违规生育,诞下一名女婴,并长期将该女婴养在白塔……” 同时,出具一大堆打印出来的证据材料,包括他垃圾桶翻到的儿童湿纸巾、收集到的0.23g奶粉、一根被孩子啃过的玉米……最后再贴出薛小海先前出逃时被监控*拍到的画面。 副司长在视频中振振有词,出示被啃过的玉米棒: “这根煮熟的玉米棒,是我蹲守了三个月在周斯衍家外的垃圾桶翻到的,经过精密仪器仔细对比,玉米棒上的牙印不属于成人,我查阅过大量资料,可以确定这是孩童才能啃出来的痕迹。” 继续出示被装在透明袋的白色粉末: “这是我在周斯衍办公室的桌角收集的粉末,一共0.23g,经过专业鉴定,是婴儿喝的奶粉,产自于南洲安全区梧桐路第82号食品厂。” 他有条不紊出示一大堆证据,最后给出结论: “由此可证,先前在白塔出现的那名儿童,是周斯衍所生,剖腹产手术是在南洲朱雀路地下k67号医院做的。” 这个实名举报视频,已经在白塔的社交网站传得如火如荼,让开放派和保守派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 “保守派里面一团乌烟瘴气,孩子都生了,怎么有脸来管我们开放派的?” “安全司的司长连孩子都生了,这事不处理的话,我不服!” “孩子都生了,私生活是乱成什么样啊!” “到底和什么怪物乱搞了,才会让男人也生孩子呢?” 稽查部也发布了公告,声称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 薛屿在一旁看完整整十二分钟的举报视频。 心说,副司长,你有这个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只不过薛屿有点奇怪。 副司长蹲守了这么久,肯定能看到她经常出入周斯衍的办公室和家里。 可在这么多举报材料中,副司长却丝毫没有提到她,也没有去深究孩子的母亲是谁。 正当她疑惑时,周斯衍出声了:“严上将,现在你们是打算怎么样?” 严晚棠从腰间取出手铐,略微靠近,悄声说:“好好配合我,不要和我对着干,不然这个案子落到别人手里,可能直接枪毙你的孩子了。” 周斯衍选择相信严晚棠,没有反抗。 严晚棠道:“还有你的孩子,是让我们动手搜,还是你自己交出来呢?” 周斯衍去打开休息室的门,门一开,薛小海的脑袋就钻出来了:“爸爸,想出去玩。” 周斯衍抱起她:“小海不怕,爸爸带你出去玩。” 他将孩子带到严晚棠面前:“你们不会伤害孩子吧?” 严晚棠给他拷上手铐:“不至于,最坏的情况就是赶出白塔。” 拷好了周斯衍,严晚棠又取出另一副手铐,蹲在薛小海面前:“小家伙,手伸出来。” 薛小海学着爸爸,伸出两只手。 严晚棠给她拷上,孩子手太小了,棘轮装置调到最小,也扣不住孩子的手:“算了,你自己抓着吧。” 薛小海抓着手铐,抬头问周斯衍:“爸爸,这是什么呀?” 周斯衍:“这是新玩具。” 薛小海乐开了花,把手铐晃动得叮当响,大声对严晚棠道:“谢谢你送给我的玩具,谢谢!” 严晚棠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老公和孩子被押进监狱的路上,薛屿也一直跟在后面。 还是在曼斯特大厦的地下监狱,监房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像个迷宫。薛屿上次精神出轨了,也是被关在这里。 进入了监狱,严晚棠才发现薛屿也跟着进来了,她扭头打量薛屿:“你跟着进来干什么,我又不抓你。” 薛屿一只手插兜:“我来坐牢啊,我还有三十九个月的刑期存档呢,今天刚好有空,过来坐一下牢。” 严晚棠撇撇嘴:“你这人生的丰富度都快比得上我了,加油哦。” “我会的。” 薛屿一路跟在押送队伍后方,就是想知道周斯衍和薛小海会被关在哪里。 得把情况摸清楚,万一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需要做好劫狱的准备。 一排排的嵌墙监狱格子间,格子间的门直接是铁栅栏,可以把里面的犯人看得一清二楚。 几乎每个格子间都挤满了人,什么人都有,高级军官、战士、技术工、普通工人。 有些人是因为破坏教规进来的,有些是涉及煽动暴乱,有些是因为参与了战争,犯罪原因都和这次暴动有关系。 周斯衍属于特殊罪犯,被关在单独格子间。 他胸口被粘上一张电子牌,上面显示他的罪名:违规生子,违反保守派教规。 薛小海同样被粘上一张电子牌,罪名是:违规出生。 周斯衍在单独的格子间,薛小海则是被关进另一排的大监房。 周斯衍问严晚棠:“不能让我的孩子和我关一间吗?” 严晚棠坐在前方办公桌上忙着记录罪犯们的信息,说:“先等等,我们这边需要对她进行提审,提审完毕了才能决定孩子是够可以和你关在一起。” 看到薛小海被稽查兵关进大监狱,薛屿后脚跟上,蹲在栅栏门前说:“小海不怕啊,我们只是出来玩游戏,玩好游戏了就回家了。” “好呀,我要一直玩游戏。” 薛小海两只小手扒拉着铁栅栏,直接钻了出来。 一旁的卫兵提醒道:“af2011号犯人,请你不要越狱,越狱会加重刑罚。” af2011号是薛小海的罪犯电子牌上的号码。 薛屿将孩子推进去:“小海先在里面玩,乖一点,妈妈去给你找吃的。” “哦。”薛小海又缩进监房里。 严晚棠在一旁说:“放心,这里的监房现在归我管,孩子不会有事的。” 薛屿过去问严晚棠:“事务长,我现在要坐牢的话,可不可以把我安排和孩子同一个监房?” 严晚棠在电脑屏幕前忙碌:“现在不行,监房位置不够了,你先出去吧,等过几天再来坐牢。” 薛小海在监房里逛了一圈,其他犯人都坐在地上看她,男男女女都有。 她抱起自己的小海马到处看,有人问:“你怀里抱的是什么,这么小就有精神体?” 薛小海听不懂什么是精神体,只是说:“这是我的好朋友。” 她从监房铁栅栏之间的缝隙钻出去,眼珠子灵活转动看向一旁的卫兵:“我出来了哦。” 卫兵对她皱眉。 她又钻回监房里:“我进来咯。” 卫兵站直了,她再次钻出:“我出来了哦。” 卫兵看她,她又钻回去:“我进来啦!” 第三次,她钻出来在通道里跑,直接跑周斯衍被关押的格子间,顺着铁栏杆钻进去:“爸爸,我来看你了!” 周斯衍紧紧抱住她,亲在她的脑门上:“小海不要怕,有爸爸在呢。” 卫兵只是看了一眼,提醒道:“af2011号犯人,请你快速回自己的监房,越狱会加重刑罚。” 薛小海坐在周斯衍腿上咬手指,看向凶神恶煞的卫兵,“爸爸,她在说我吗?” 周斯衍贴着她的耳朵说:“和她说,姐姐,我马上就回去。” 薛小海对卫兵喊道:“姐姐,我马上就回去啦!” 卫兵没再多言。 严晚棠这边也在催薛屿快点离开:“你快走吧,我得按流程办事,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薛屿来到周斯衍的监房门前,低声说:“我先出去,再想办法把小海的尿布和奶粉带进来。” 周斯衍点头:“不用太担心,外面这么乱,我带孩子在这里反而安全。” 薛屿把手伸进去摸薛小海的头:“小海,好好听爸爸的话,在这里玩几天,妈妈再带你出去。” 薛小海又从铁栅栏里钻出来,拉住薛屿的手:“妈妈,我吃好多饭,长得好高了,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第76章 ◎新来的战士,m战士。◎ 薛屿蹲下,两只手张开揽住两个孩子:“怎么到处玩啊,调皮鬼,爸爸在找你们呢。” “那个叔叔受伤了,我们给他送吃的。”薛小北举起手里的小饼干。 “谁受伤了?”薛屿问道。 两个孩子拉她往最里面的单人监房走:“就是这个叔叔,他一直在流血。” 薛屿看过去,是一名开放派的陆战队军官,胸口粘贴的电子牌罪名是:c级战犯,煽动暴乱。 他战损严重,伤痕累累,全都是枪伤,颧骨到脸颊处一条长长的血痕,应该是被流弹擦过。 薛小北握住薛屿的一根手指,靠在薛屿的腿上,对铁栅栏里面的军官说:“这就是我的妈妈,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最温柔的人,最厉害的人!” 薛小南一唱一和:“是的,我妈妈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军官有一搭没一搭回她们的话:“哪里厉害了?” 薛小南认真思考,有理有据道:“我妈妈都可以出去给我们拿奶粉,你只能被关在这里,我妈妈肯定比你厉害啦。” 军官唇角幅度很小地翘起来:“你真聪明。” 薛小北仰头对薛屿说:“妈妈,这个叔叔说他没有人爱他,没有人尊重他。你给他一点爱好不好,让他不要再撞墙了。” 薛屿从口袋里翻找出止血绷带递进去:“需不需要我帮你处理伤口?” “你可以杀了我吗?”军官接过绷带,紧紧捏在掌心。 薛屿捂住两个孩子的耳朵:“小孩子可听不了这个。” 军官又问:“这是你的孩子?” 薛屿抿抿嘴,保持沉默。 军官蹲下来仔仔细细端详两个孩子的脸,又看向薛屿:“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你的孩子,这是你生的吗?” 薛屿抱起两个孩子,道:“我会经常出入这里,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告诉我。” “谢谢了,我暂时没什么需要的。” 薛屿抱着两个孩子回到封启洲的监房前,封启洲已经用保温杯里的水冲好奶粉了,把奶瓶分别塞她们怀里。 两个孩子吸了一口,递给薛屿:“妈妈,你也吃。” 薛屿盘腿坐在监房前,摸摸她们的头:“妈妈吃过饭了,这是专门给你们的,妈妈不喝。” 孩子们将奶瓶递给封启洲:“爸爸,你也吃。” 封启洲满脸欣慰:“爸爸吃饼干就好了,奶粉是专门给小宝宝的饭,爸爸不能吃。” 薛小南歪着头吸奶,着急道:“那薛小海呢,薛小海也是小宝宝,她有饭吃吗?” 这时,一个圆墩墩的小影子冲过来,薛小海抱着自己的奶瓶朝她们跑来了:“我来了,哇,小北和小南也有饭吃,大家都有饭吃,太好了。” 封启洲手伸出去,隔着铁栏杆捏薛小海的脸:“干饭王,你是不是饿坏了?” 薛小海靠在薛屿身上,两只手抱着奶瓶狼吞虎咽,抽空回话:“我忙着吃饭,不和你讲话了。” “真厉害。”封启洲对她竖起大拇指。 蓝莓从薛屿的精神图景出来,飘在空中,薛屿以为它又要使坏,严正提醒:“蓝莓,你注意点,现在不能乱来。你乱搞的话,咱俩也会被关起来的。” 蓝莓高傲把尾鳍一甩,自己用嘴部吻管掏挖薛屿的口袋,叼出三枚陨石晶。 它尾鳍卷动,把小海马、两只小水母卷到自己身边,给它们喂陨石晶。 孩子出生后,蓝莓就很少管。 难得的一次温馨,让三个小小精神体喜出望外,全都缠在妈妈身上。 封启洲的北极狐趴在一旁,看得两眼冒星星:我老婆也太有爱了吧。 周斯衍的黑豹感受到蓝莓的气息,也奔来过来,和北极狐一起趴在地板上看蓝莓。 薛屿和三个孩子聚在这里太久,让卫兵很难办。 卫兵按照流程走过来,冷声道:“薛屿,你不说你是进来申请坐牢的吗,怎么还不去找狱长做申请?” “还有,af2011号犯人、sx8601号犯人、sx8602号犯人,你们三个的越狱次数已经达到了二十次,现在对你们发出严重警告,请立即回自己的监房。” 薛小海问薛屿:“妈妈,她在说什么呀?” 薛屿给她整理翻飞的刘海:“她在和你们玩游戏呢。好了,你快回爸爸那里去。” “好吧。” 薛屿不能待太久,她还需要去守轨道阵地,离开太久会被当成逃兵。她这种普通士兵当逃兵,是要被处死刑的。 “封启洲,我得先走了。我会想办法再把孩子的衣服带过来,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和我说。” 封启洲在她手背摩挲:“我没什么需要的,你照顾好自己,外头要是真打仗了你就躲,别傻乎乎冲上去。” 他拉过她的手,在手背迅速亲了一下:“你的家园是那座岛,是我和孩子们,不要为了白塔而拼命。” “我都知道,大家都知道我是个窝囊废,不会让我冲在前面的。” 薛屿快速离开监房,出了监狱大门。 门口的守卫问道:“你不是说你要进去申请坐牢吗?” 薛屿表现得很无奈:“对呀,我申请了,但是狱长不批准,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摇头叹气走开:“唉,这年头要坐个牢也不容易,我下次再来申请吧。” 她一口气没停歇,跑回悬浮铁轨上,回到自己的阵地。 鹿森和白棋还在这里,他俩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块泡沫板,正在用折叠军刀裁剪,好像在做玩具,还在聊着天。 鹿森:“你说咱俩这么帅,又有爱心,和薛屿在一起后,薛屿岂不是会立马和蒙巫离婚?” 白棋:“何止蒙巫,她那几个前男友什么周斯衍、封启洲的,全部都给踹了。” 鹿森:“我看新闻上说,周斯衍和封启洲都生孩子了,应该就是薛屿的种吧。” 白棋:“肯定是呀,我都看到孩子的照片了,和薛屿长得一一模一样。” 鹿森摸着下巴深思熟虑:“那我们和薛屿在一起后,生多少个合适呢?” 白棋:“我打算生八个。” 鹿森:“八个也太多了吧,我生五个就行。” 白棋的语气仿佛孩子已经出生了:“我打算把我的孩子送去赤城的幼儿园,你呢?” 鹿森:“赤城有点远了吧,我的打算是送去南洲。” 白棋摇头:“不行,听说南洲的教育水平很低,师资力量太弱了。” 鹿森:“小孩子用得着什么师资力量,幼儿园随便读一读,等小学了再考虑这些。” 薛屿躲在后面听这两人的谈话。 这两人聊得神乎其神,从生几个,到孩子上幼儿园,再到上小学,甚至孩子的青春叛逆期都聊了个遍。 她走过来,咳嗽一声:“聊什么呢,这么投入?” 白棋转过头:“你上个卫生间这么久?” 薛屿在他旁边坐下:“不太舒服。” 鹿森挪过来,和她紧紧挨着:“不会是发情了吧?” 薛屿:“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两个俊男微微挑眉,表情上释放的信息一致:难道你不是吗? 薛屿所在小分队一直守在铁轨上,偶尔会有起义军的人过来袭击,起义军的人试图炸掉铁轨。 但基本无济于事,铁轨的材质很坚固,一般炸.药根本炸不掉。 期间,薛屿试图联系留在岛上的尤克恩,但电话拨不出去了。 岛屿距离白塔太远,薛屿和尤克恩只能用固定线路的特殊卫星电话联系,现在估计是打仗的缘故,导致白塔的信号塔设备出现故障了。 在轨道上坚守到下午太阳落山。 薛屿继续以上卫生间为借口,偷偷回到曼斯特大厦,分别到周斯衍家和封启洲家,收拾了一些孩子的衣服塞进行囊包,把冰箱里为数不多的水果也装起来。 走出走廊时,意外碰到了安全司副司长,就是举报周斯衍的副司长。 他穿着板正的军装制服,可是在太瘦了,衣服和身体像是木桶套在一根稻杆上,非常滑稽。 看到薛屿那一瞬间,副司长掉头就跑,不仅衣服不合身,脚上的皮鞋也不合脚,跑出一小段路,硬邦邦的皮鞋就甩了出来。 他又是个狂热行保守派的人,保守到刻板的程度,不敢让薛屿看到他的脚,觉得有失体面,不合教规。 手忙脚乱跑回来捡鞋子,哆哆嗦嗦穿上,诚惶诚恐冒冷汗不敢和薛屿对视。 薛屿觉得很奇怪,明显能感觉到副司长在怕她。 她不明白,副司长能力不小,虽说他对付不了周斯衍,可能坐到副司长这个位置,狠辣程度不容小觑。 而副司长又是个不藏心思的,他的阴狠都写在脸上,有种怪诞的幽默。 窄窄尖尖的脸型、细细长长的眼睛和眉毛、过多的眼白和偏小的瞳仁——所有细节都在诠释两个字:阴狠小人。 仿佛恨不得在脸上刻上一行字:“我是阴狠小人,别惹我。” 这样的副司长,为什么会怕她呢? 薛屿想不通。 看到她靠近了,副司长像一条被放在太阳底下的虾一样,伏在地上弓起腰背,两只因为过于消瘦而青筋凸起的手不停地摆动。 “薛屿,你离我远一点!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那样对我。” 薛屿蹲下来,抽出泛着冷色调光泽的军刀:“你胆子不小啊,敢举报我前男友。” “我只是想升职,我没有得罪你,是你们做错了事,这怪不得我。”副司长近乎是把脸贴在地上,不敢和薛屿对视。 薛屿继续套他的话:“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惹到了,那可真算是踢到铁板了。” 第77章 ◎怎么每次犯罪名单都有你!◎ 薛屿斜睨这位覆面m战士。 此人身高得一米九往上,非常挺拔,全副武装。 普通战士的装备服基本是褐色迷彩,战术手套为半指,手指露出以提高操作枪械的灵活性。 而匿名m战士的装备服则是全黑,战术手套都是全指,而且是贴合的胶质手套;在往上的连脖子、喉结、耳朵等全部遮住,露肤度为零。 一身严谨沉闷的黑色,胸口的铭牌标志是唯一的色彩,金属牌上刻着一个黄色“m”字母。 宽肩、窄腰、翘臀、指长——这几个特征加起来过于尤物了,还主动来她身边。 薛屿想起几个小时前,周斯衍在监狱里说过的话,他说他现在的职位和军衔都被取消了,需要从头再来。 有理由怀疑,这个m战士就是周斯衍。 “你是不是周斯衍?”薛屿问道。 “不是。”m战士蹲下来,架好自己的狙击枪,有条不紊调试瞄准镜。 薛屿坐在他身边,目不转睛看他,继续试探:“你是处男吗?” 她都能感受到m战士隔着金属面具在怒目而视。 薛屿不信邪了,她感觉这人就是周斯衍,她尝试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目光落在他的臀部:“你屁股这么翘,有生孩子的打算吗?” m战士在整理弹匣,保持沉默。 薛屿往他身边靠近了些:“你这样戴着面具,能看得清吗,要不要我帮你?” 隔着皮质手套摸摸他的手背。 m战士拿起狙击枪,往旁边挪开,冷冷丢下一句机械声:“你还真是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指的是白塔第一色魔? 薛屿有点尴尬,真是自己认错人了?这人不是周斯衍? 在自己的阵地坚守了没多久,有起义军过来偷袭,有十来个人。 薛屿正要开枪,m战士对她比划了一个手势,轻声道:“可以让我动手吗,我需要完成作战积分。” 薛屿点头:“可以,你来吧。” m战士给狙击枪装上消音器,瞄准黑暗中的起义军,手势娴熟干净利落,动作很快,基本是露头就秒。 薛屿坐在一旁找出自己的云音匣,展开屏幕进入白塔作战系统网站,点开战士积分榜单。 积分榜第一名依然是严晚棠,但第二名已经不是周斯衍了。 她划拉到积分榜最底部,周斯衍和封启洲的积分都被清零,属于倒数系列。 当然,他们的0分还不是倒数第一。 并列倒数第一的,是她的三个可怜孩子,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三个孩子的积分都是-10000分。 因为她们没有白塔的身份证,在身份信息一栏只用她们现在的罪犯号码来代替。 薛屿时刻盯着积分榜,尤其注意周斯衍的积分动态。 五分钟后,m战士击毙了所有来偷袭的起义军。 薛屿偷偷瞄对方的动作,看到他戴着皮质手套的修长手指在黑色腕表上点了点,应该是在操纵什么数据。 薛屿一边注意m战士的一举一动,一边注意云音匣上的积分榜动态。 随后,她听到m战士轻声对耳麦说道:“成绩已上报,申请验证积分。” 两秒过去,薛屿看到屏幕的积分榜刷新了。 原本积分为0的周斯衍,瞬间刷新为52分,排名提升了21名。 可以确定了,这名m战士就是周斯衍。 周斯衍什么时候嘴巴也这么坏了,居然说她名不虚传。 她兢兢业业赚钱建设新家园,鹿森和白棋那样的一等处男诱惑她,她不为所动;药剂公司的s级处男人间尤物研究员怂恿她,她也坐怀不乱。 周斯衍怎么能说她名不虚传呢,太过分了。 薛屿郁闷地坐在原地,不停摆弄自己的冲锋枪。 m战士收起狙击枪,站起来道:“我走了。” 薛屿头也不抬:“不送。” 又过了半小时,鹿森和白棋回来了,薛屿问他俩:“你们去哪里了?” 鹿森:“去开集会了。” 白棋在薛屿面前打了个响指:“要不要去干点刺激的事?” “什么?” 白棋靠近她,眨眨眼睛:“去扫黄,扫一次可以拿到十个积分,还有一千新币。” “去呀!”薛屿来精神了,也不是喜欢扫黄,主要是想挣钱给孩子买奶粉。 “不过我是佣兵,我接到的任务是坚守轨道阵地,可以直接去吗?”她又问。 鹿森:“你去找你们分队的队长问一下,应该可以的。” “好嘞!” 薛屿挎好冲锋枪,跑去找小队长,恭恭敬敬敬了个军礼:“队长,我是薛屿,我想申请去扫黄,可以吗?” 队长摘下头盔,她留着刚到下巴的短发,应该是刚忙碌回来,头发都汗湿了。 听到薛屿的要求,皱了皱眉:“你要去扫黄?” “是的,可以吗?”薛屿很认真。 队长擦了把汗:“我建议你不要去。” 薛屿:“为什么?我听说扫黄可以有积分,还有钱赚,我在这里坚守轨道一分钱都没有。” 队长好心提醒她:“新上市的s级抑制素出了点问题,到了晚上会欲望波动很大。我是担心你还没扫到别人,就先被别人给扫了。” 薛屿觉得自己没问题。 这款s级抑制素她只是在试药时注射过,这么久了,药效早就代谢完了,她这段时间完全不会被影响。 “我可以的,队长,就让我去吧,我想要积分,还想要挣钱。” 她现在只是普通船长,要升级为高级船长,拥有更多自主权,就需要积分来铺路。 等到她升为高级船长了,就不用受限水运中心的调控,可以自己和别的安全区谈单子,自由安排出海时间。 “那行吧。” 队长在腕表上进行操作,调整薛屿的任务。 很快,薛屿胸口的电子牌上,从一开始的【轨道坚守兵】转变为【扫黄员】 “那我现在可以去了吗?”薛屿跃跃欲试。 “可以,小心一些。”队长点头。 薛屿回到鹿森和白棋跟前,向他们展示自己胸口的电子牌:“好了,我现在也是扫黄员了,我们走吧!” 二男和她一起往前走,鹿森给她分析:“扫黄这事呢,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最重要的是靠自身的毅力,要有定力,还要有反侦察力。” 薛屿疑惑道:“反侦察力?” 白棋大咧咧推着她走:“我们在扫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扫我们。你认为别人黄,难道别人就不认为你黄吗,谁又敢说自己绝对清白没有污点呢。扫黄是一个双向博弈的过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薛屿有点怂:“要不我还是不去了,万一扫着扫着,把我自己扫进去了怎么办?” 鹿森很自信:“放心,有我们两个在呢。” 白棋:“就是就是,别怕,你正好借这次洗刷洗刷你【白塔第一色魔】的名号,这是好事啊。” 薛屿原本以为扫黄会见到一些刺激场面。 结果完全没有,先前受抑制剂影响而乱搞的保守派,基本被抓光了。 现在每个保守派都很警惕,生怕被抓到小辫子。 薛屿和鹿森白棋穿越大大小小的走廊,一无所获。 来到一个储物间前,鹿森停下脚步,对他俩示意:“里面好像有人。” 薛屿走过去看,储物间门口落一条腰带,心头一喜,轻声道:“嘿嘿,让我抓到了吧,肯定有人在里面乱搞。” 鹿森和白棋在两侧拿着枪掩护,薛屿蹲下用铁丝撬锁。 她手很稳,技巧娴熟,以前在军校时,她体能太差没法实训。老师天天让她清理战场,遇到枪械箱打不开了,她就自己撬,时间久了,这档子事熟能生巧。 这种储物间的老式锁很好撬,薛屿轻而易举打开。 她缓缓推开门,顺着门缝看去,有看到几件散落的衣服,还有鞋子和袜子。 猛地踹开门,薛屿端起枪喊道:“扫黄,全部给我抱头蹲下!” 鹿森和白棋也进来,严词厉色:“扫黄,不要乱动!” 储物间很大,放着不少训练用的垫子,有衣服被丢在垫子上,都是贴身衣服、背心、衬衫等。 “仔细搜。”鹿森说。 三人在储物间进行搜索,一个人也找不到,越来越闷,一起坐在垫子上抬手扇风。 薛屿道:“没人,白忙活一场,我还以为到处都有人搞涩涩呢,结果一个人都没有。” 白棋查看电子地图册,说:“等会儿我们去澡堂看看,说不定能逮到一两个。” 话音刚落,墙角的铁皮竖柜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一男一女持枪冲出来对准薛屿三人:“扫黄放下武器,双手抱头不要乱动!” 鹿森端枪起身,枪口也对准他们:“我们扫你们才对吧,你们两个大半夜躲在柜子里干什么呢?” 男生道:“那你们三人坐在一起又在干什么呢?” 薛屿也起身:“我们来扫黄啊。” 女生超前走一步,亮出自己胸口的电子牌:“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扫黄员。” 鹿森道:“你们怎么能证明你们两个是清白的呢?” 女生:“你又怎么能证明你们三个是清白的呢?” 薛屿晃了晃冲锋枪:“有监控啊,枪上都有监控记录仪,打开看看不就能证明清白了?” 双方同时调出监控,交换给对方看。 冷不丁的,门口传出一声巨响,一名黑色装备服全套裹身的m战士一脚踹开门:“扫黄,你们五人涉嫌聚众作乐,请配合调查。” 薛屿几人面面相觑,一个扫一个,没完没了这是。 第78章 ◎我是周斯衍,请你爱我。◎ 四周皆是散落的子弹壳,枪战后的硝烟味漫天彻底。 薛屿捡着子弹壳,队长走过来,端重不苟地问她:“你老是跟在m战士身后干什么,是不是想调戏人家?” 薛屿把满手的弹壳装进回收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刚才只是不小心碰到他而已。” 队长严肃得像是在给她下达某命令:“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不是想调戏m战士?” “不是的……”薛屿含糊其辞。 队长拍拍战术手套上的尘土,难以置信:“你现在是改邪归正了?” “到底什么意思呀?”薛屿感觉队长话里有暗喻。 队长道:“我以为你想要调戏m战士,就打算给你送个福利,让你做m战士的补给兵呢。既然你改邪归正了,那我就去找别人吧。” 薛屿连忙拦住她:“队长!这个福利就给我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是我的性格本色,改不掉的。” “那好。” 队长在腕表上修改数据,很快,薛屿胸口的电子牌【轨道坚守兵】变成【补给兵】。 薛屿向队长打探消息:“队长,这个m战士一共有多少人啊?” 队长:“同一时间段内,白塔只能有一名m战士出来行动。” 薛屿又问:“那您知道现在的m战士是谁吗?” 队长:“m战士需要匿名,你别瞎打听。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及时给他送弹药就行,就当他是一台机器,想什么做都可以。” 薛屿站得笔直,给队长敬礼:“谢谢队长给我这个福利。” 队长离开后,薛屿来到m战士身边,m战士正在组装一把新式冲锋枪,面具完完全全遮住脸,护目镜也是吸光,从表面上看一片黑。 “要我去给你拿弹药吗?”薛屿道。 m战士的机械声冷冰冰:“暂时不需要。” “你这么全副武装,热不热?”薛屿主动和他套近乎。 m战士没有回答。 薛屿自讨没趣,自己搜索起m战士的相关资料。 m战士一般是犯罪被革职和积分清零的高级军官匿名担任,是在特定战争时期下才可以申请,且同一时间段内白塔只能有一名m战士。 m战士不能使用精神体来参与战斗,只能靠自身的能力来获取积分。 薛屿再次翻看白塔战士的积分表,周斯衍的积分已经达到五百多分了。 所以可以确定,这个m战士代表的身份就是周斯衍,只不过装备服底下经常在换人。 她也不明白周斯衍和另外的人达成了什么交易,让几人和他轮流套用一具皮囊做任务。 薛屿坐在地上分类子弹的型号。 m战士离开了,她偷偷看过去,看到m战士进入临时补给站后方的仓库。 十分钟后,m战士回来了,坐到薛屿身边。 他用刀尖撬开一盒水果罐头,递给薛屿。 薛屿接过,用勺子挖了一瓣橘子出来吃,清清凉凉,鲜甜多汁,她看向m战士:“你要不要吃。” “不能在这里吃。”他说。 薛屿:“那要去哪里吃?” m战士起身,往旁边的巷子走去。 薛屿跟上他,一直走到巷子尽头,进入一个废弃屋子,m战士走了进去,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他没有进去后没有立即关上门,而是单手把住门沿,示意薛屿进来。 薛屿弓着腰进去,m战士就把门关上了。 他在屋内环视一圈,找到一块桌布,扯下桌布折成长方形铺在墙角,自己在桌布的左端坐了下来。 然后从背包里取出压缩干粮和体能补充液,看样子是准备吃饭。 “你吃饭也得藏在角落里吃呀,不能让人看到?”薛屿在他旁侧坐下,她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周斯衍,不好意思靠得太近。 m战士不知道在哪里按了一下,金属面具下沿向上收缩,露出了下巴和薄红嘴唇。 单从下巴和唇线轮廓就能判断,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这就是周斯衍,薛屿万分肯定。 她仔细凝瞧他的嘴唇,皮肤很好,但下巴处冒出很短的青茬,应该是早上没来得及刮胡子。 周斯衍是个对自我要求很高的人,格外注重形象,他也会长胡子,但每天早上都会刮得很干净。 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薛屿很少有看到周斯衍的胡子。 除非是偶尔两人一起睡懒觉,她先醒了,周斯衍还没醒,没来得及去洗漱刮理,她才会看到他下巴有胡子生长的痕迹。 “是你吗?”薛屿小声问。 周斯衍拿出云音匣,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是我,我身上有监控设备,不能和你说太多话。 他给薛屿看完*文字,删除,继续打字:但你可以随意对待我,怎么做都可以,m战士没有人权。 薛屿比了个“ok”的手势:我明白了。 两人一起解决午饭。 吃完东西了,周斯衍并没有立即把面具归位,下巴和嘴唇依旧露出来。 薛屿抬起手摸向他的下巴,胡茬很扎手。这让她有点恍惚,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在她的印象里,周斯衍一直很干净清爽,她和周斯衍都现在都还没满二十四岁。周斯衍即使生孩子了,即使有了一点人夫感,但她从来没觉得周斯衍和“沧桑”这两个字有关, 现在看到他的胡茬,触摸到他胡子的硬度,让薛屿很不是滋味。 周斯衍好像变老了,不是身体上的老,而是一种感觉上的老,完全褪去了男生的青涩,成为了一个男人。 “你在想什么?”周斯衍主动问。 薛屿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头埋得很低:“没想什么。” 周斯衍主动握起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嘴唇上。他想和薛屿有肌肤上的接触,想用皮肤间的接触来安慰他。 可是他现在浑身包裹得严实,手指都不能露出来,整具身体唯一的露出就只有下巴和嘴唇,甚至连脖子和喉结都严丝合缝被掩藏住。 他握住薛屿的手,来来回回亲。 薛屿时不时触碰到他的胡茬,酥麻微痒,很硬。 “我心疼你。”她突然说。 周斯衍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隔着面具凝望薛屿的脸。薛屿悄悄抹了一下眼泪,探过头亲他,两人的唇瓣贴合,缓慢微张,再吮合。 周斯衍反应很大,拖抱住薛屿的腰身,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们悄无声息地接吻,再没其它交流,吻得剧烈,难以分开,不断感受对方的气息。 久别重逢后,这是两人第一次这样接吻,不是为了欲望,而是靠唇舌的厮磨来感受对方的情绪,在输出自己的情绪,似乎两颗跳动的心脏也都在不断碰撞。 这样的亲吻让薛屿想到当初和周斯衍恋爱时。 两人只要没事做就会接吻,随时随地都能亲,都想亲。在训练时,只要一有空周斯衍就过来找她亲嘴。 那时他们都是开放派,开放派在公共场合接吻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有的开放派甚至还在公共场合一步到位。 路人最多来一句辣眼睛,并不过多干涉。 薛屿作为地球来的好孩子,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么开放的场面。 加上封启洲和他们一个班,周斯衍在公开场合亲她时,封启洲就饶有兴致过来看。他双手插兜,站在他俩旁边,凑得很近,像是在观察什么艺术品。 还会时不时当懂王,指导一下他们:虽然我的初吻还在,但我觉得你们这么亲肯定不对,不应该那么快伸舌头…… 两人分开了,一起瞪他。 封启洲就会讨好地说:要不我给你们示范一下吧,薛屿,过来,你来配合我。 在封启洲的搅局下,两人再也不在公开场合接吻了。 他们到没人的武器库,到小树林里。两个都把对方的嘴唇吃得红红的,再手牵手回来。 封启洲没有了观赏对象,明里暗里抱怨他俩小气。 * 这次,两人的接吻方式和在军校时一样,绵长细腻。 只是薛屿看到不到周斯衍的脸,偶尔和他的面具碰到时,冰冰凉凉,非常怪异。 亲了很久,终于舍得分开。 周斯衍抱住薛屿,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温柔抚摸她的手臂。 他拿出云音匣打字给薛屿看:我和其他人轮流使用m战士的身份,你能认出我吗? 薛屿接过屏幕,也打字回应他:能,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周斯衍继续打字:我们有五个人,一两个小时会换一次,交换的原因我后续再和你解释。你等轮到我出来了,再和我亲近,不要随便调戏其他人,他们会很反感。 薛屿:好,其他人我都不玩,我只玩你,咱俩才是天底下最好的。 周斯衍嘴唇扬起弧度,又低头亲了亲她,用胡茬蹭她的脸。 薛屿被蹭得痒痒,不停地躲。 午饭时间结束,两人离开废弃屋子,走出狭长的巷子。 薛屿按照命令,把刚才自己清理战场捡的弹壳送到废品站,又去补给站搬运弹药。 周斯衍则是快速闪离,他沿着折折转转的小巷走,进入地下室。 一名军官早在等他了,周斯衍把装备服脱下,军官熟练地穿上。 戴上金属面具前,军官碰了碰颧骨上的伤痕,说:“薛屿就是你前女友吧,她打了我的屁股,果然名不虚传!” 周斯衍默默整理装备,什么也不说。 军官往墙上捶了一下,他痛苦地控诉:“你前女友打了我的屁股,你没有听到吗?那两个双胞胎小鬼可真会骗人,她们说她们的妈妈最会爱人,会给我爱和尊重。” “可是呢,她打了我的屁股,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教会的人是没把我当人看待过,可从来也没这样羞辱过我。” 第79章 ◎【s级扫黄员】的荣誉◎ 薛屿接过青皮橘子,没有立即剥开来吃,而是塞进口袋,打算带回去和孩子们一起分着吃。 m战士声音冰冷,听不出一丝人味:“为什么不吃?” 薛屿道:“现在不想吃。” “我没有感受到你对我的尊重,薛屿。”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声音被机械化处理过,这话听起来很滑稽。 薛屿能分辨出现在的m战士不是周斯衍,周斯衍不可能会这样说话。 没有得到薛屿的回应,m战士转过身背对她,他站得很直,头部缓慢转动在扫描对面街区的活物。 薛屿不由自主偷看他,这个翘臀,好像是她早上拍过的。 m战士微微弯身,整理腰间的武器带。 薛屿总是忍不住看他,看到他似乎是把腰带调小了很多,还提了提裤子,腰部臀部腿部的线条更为明显。劲腰、翘臀、长腿,完全贴合的皮质手套勾勒出骨节分明的手指。 薛屿问道:“你还需要什么类型的弹药,我去给你取来。” m战士:“暂时不需要了。” 薛屿:“那我先去上个卫生间,你要是弹药不足了,就给我发定位,我立马给你送。” 她打算离开一趟,去监狱看看孩子们。 m战士幅度很小地颔首。 薛屿谨慎地穿过各条小巷,回到曼斯特大厦的地下监狱。 经过周斯衍的监房时,往里头看了一眼,里面已经换人了,变成了一名女性军官。 她改道去封启洲的监房,三个孩子都不在,只有封启洲在里面整理一堆小孩子的衣服。 她蹲在铁栅栏前问道:“孩子们?” 封启洲放下手里的衣服,挪到她面前:“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叫都叫不回来。” “我去找她们。”薛屿起身。 封启洲拉住她的手:“先让她们玩一玩吧,咱俩说说话,好久没和你单独说话了。” 薛屿坐下,和他在铁栏杆的缝隙间牵手:“你要说什么呀?” 封启洲捏着她的手指玩:“爱我不?” “爱呀。”薛屿摸着他的脸,“看到你被关在这里,我都要心疼死了。” “有你这话就值了。”他歪头,小狗一样在薛屿掌心蹭了蹭,“薛屿,真的很谢谢你。” 被关押这几天,他看到了很多精神崩溃的军官,看到他们麻木不仁,也看到他们歇斯底里。 封启洲是真心感谢薛屿,如果没有薛屿,他觉得自己估计也和那些人一样,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薛屿给了他很多的爱,还会心疼他,给了他两个那么可爱的孩子。 他眼睛一睁一闭,都是薛屿和孩子们的笑脸,整个白塔再也没有比他还幸福的人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衣服呢,我去给你送来。”薛屿又问。 “暂时不用了,监狱里有发放一次性的衣服。孩子们的衣服你送过来的也够穿了,卫兵是还愿意帮孩子们洗衣服呢。” 他指向地铺上那堆衣服:“这是卫兵刚帮我拿去洗了,烘干后送回来的。” 他在薛屿手上亲了亲,又说:“而且战乱不会持续太久了。我是医生,白塔不可能对我太苛刻,更不可能杀我。” “你怎么知道战乱不会持续太久?” 薛屿到处看了,起义军并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只是将原先的炮火猛攻转变为巷战,而且巷战非常激烈。 据她所知,不管是在她原本所在地球,还是这个时代的白塔,巷战一直都是军事史上最难打的战斗之一。 双方近距离交火,短兵相接,死亡率极高,战斗模式残酷,对单兵的意志力和战斗素养都是极高的考验。 封启洲道:“m战士加入了战斗,他们是巷战的战斗机器,肯定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 薛屿和他交头接耳继续说话:“周斯衍说,他和另外四个人轮流担任m战士,你知道这其中的内幕吗?” 封启洲让她再靠近些,嘴唇贴着她耳朵说话。 薛屿这才知道周斯衍到底在干什么。 m战士只能单兵作战,且不能召唤精神体。 周斯衍现在的作战积分和军衔被清零,他为了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获取积分,重新回到安全司司长的位置,选择使用了副作用很大的体能增强剂。 这种体能增强剂在注射了两个小时后,就必须停下来休息并注射释缓剂,不能剧烈运动,不然会血管爆裂。 为了不浪费时间,周斯衍悄悄和其他军官合作。他们五个人轮流注射体能增强剂,轮流休息,轮流以m战士的身份出去战斗获取积分。 封启洲说:“周斯衍也是逼不得已,生孩子这事影响很大,积分被清零,职位也被免除了。如果他不快点攒够积分,导致司长之位被人抢了,那他的房子就会被转移给另外的人。” 说着,他一耸肩:“房子没了,食物配额也没了,那样就只能带着大胖妞睡走廊了。” 薛屿担忧道:“那你呢,我看到你的积分也被清零了。” “我没事。最坏也就是不让我竞选正院长了。”他抿了一下薛屿的耳垂,“我自己都可以给自己做剖腹产,你要相信,你老公的医术在白塔暂时没有替代性。” “那就好。” 和封启洲拉着手,薛屿听到薛小南的声音:“咦,好像是妈妈回家了,我们快点回去!” 薛屿往通道另一端看过去,看到三个孩子正在追逐打闹,她们和一群精神体在玩。 有老虎、狮子、雪豹……什么都有,整个监狱快成了动物园。 卫兵用电棍敲打栏杆,喊道:“服刑期间不准召唤精神体,请各位管理好自己的精神体,不要让它们再出来了!再看到有人不管理好自己的精神体,将加重刑罚!” 一名军官隔着铁栏杆回话:“卫兵同志,你要不先把自己的精神体收走,别让它一直围着孩子们转,可以吗?” 卫兵一扭头,看到自己的精神体老虎正托着薛小海,摇头晃脑颠着步子。 卫兵难以置信,她这只老虎向来凶悍,外人碰一碰它的毛发都会被攻击,现在居然任由孩子们骑着。 “铁木,回来!”卫兵大声呵斥。 老虎俯身趴下,让薛小海下来了,才依依不舍回到主人身边。 薛小海过去牵起在玩雪豹的小北和小南,蹦蹦跳跳往前跑:“走咯,回家吃饭啦!” 卫兵在她们后面道:“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监狱内禁止喧哗,请三位保持肃静,不然将扣除积分。” 三个孩子捂住嘴,往封启洲的监房跑去。 她们一起扑向薛屿,薛小海肉乎乎的手贴向薛屿的脸:“妈妈,你出去找到好吃的了吗?” 薛屿摘下冲锋枪和头盔,盘腿坐在地板上,三个孩子都拢在怀里,从口袋里拿出刚才m战士给她的青皮橘子。 两只手包住橘子,举到孩子们面前:“宝宝们猜一猜,妈妈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薛小海第一个举起手:“是饼干!” 薛小北:“是牛奶。” 薛小南:“是糖果。” 薛屿正准备摊开手,封启洲伸出手包住薛屿的手背,装得深思熟虑:“爸爸也来猜一猜,嗯,到底是什么呢,我猜是鸡蛋。” 薛屿哈哈大笑:“不对,你们都猜错了,是橘子哦。” 她松开手,露出里面的青皮橘子。 薛小海率先拿起橘子,放到面前深深闻了闻:“哇,好香的橘子,我猜肯定很甜。” 她把橘子又给了薛小北,薛小北也用力闻:“应该有一点点酸,我喜欢吃酸酸的。” 薛小北将橘子放到薛小南鼻子下:“妹妹,你也闻一闻,你猜是酸的还是甜的?” 薛小南:“有一点酸,还有一点甜。” “来,妈妈给你们验证一下。”薛屿拿过橘子,仔仔细细剥皮。 掰开一瓣,自己先吃了。 三个孩子看得目不转睛,尤其是薛小海,口水都流了出来。 小北和小南大声笑起来,指着她的嘴角:“薛小海,你都流口水了。” 薛小海忙忙扯起袖子擦拭,摇晃薛屿的手腕:“妈妈,好不好吃呀,甜的还是酸的?” 薛屿彻底掰开橘子,一瓣一瓣分给孩子们:“来,你们自己尝。” 也分给封启洲一瓣,封启洲张开嘴:“丢我嘴里。” 薛屿把橘瓣放进他嘴里,险些被他咬住手指。 孩子们眉开眼笑:“这也太甜了吧,好好吃,妈妈,你去哪里找到这么好吃的橘子?” 薛屿:“妈妈在树上找到的。” 大家一起分着吃完了橘子,薛屿问封启洲:“你知不知道和周斯衍一起合作的都有哪些人?” 封启洲:“不知道,他没和我说,只是让我帮忙照顾薛小海。” 陪了孩子们一会儿,薛屿也该走了。 她往通道里走,孩子们也欢呼雀跃跟在她身边。 经过之前那名颧骨上有伤痕的军官的监房时,看到监房里空无一人。 薛小北指着监房说:“妈妈,那个叔叔说他去找爱和尊重了,这么久都没回来,也不知道他找到了没有。” 薛屿猜测,那个说她不尊重他的m战士,可能就是之前监房里的那名军官。 她蹲下来抱了抱孩子们:“只要他认真找,一定会找到的。” 在孩子们的脸上都各自亲了一下:“宝宝们不用去找爱和尊重,妈妈和爸爸们都会爱你们,会尊重你们。” 孩子们也亲她,密密绵绵的吻落在薛屿的脸上。 “妈妈,我们也会给你好多好多爱和尊重。” “是的!我们最爱妈妈,我们要给妈妈好多好多爱!” 第80章 ◎蒙少校,这样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薛屿的犯罪电子牌被添上一条新罪名:【秽乱白塔】 这次案件因涉及人数众多,传播范围广。 执事长选择在办事大厅公示薛屿的犯罪行为,整个过程进行公开直播。 执事长面色清冷,神情凝肃: “此次由薛屿引起的扫黄案件,波及到全白塔,抓获人数众多。” “起因主要在薛屿身上,薛屿生性贪色,纵欲过度,感染到了大家,才导致大家的自律性被破坏。” “由此可见,欲望是一种传染性极强、传播范围广泛、传播途径多样化的罪恶情绪化病毒。这次事件也给我们敲醒了警钟,欲望必须扼制,必须掐断,我们白塔绝对不能被生理欲望所控制!” “大家也见到了,欲望一旦失控,白塔就会彻底陷入混乱。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引以为戒。接下来,我们会督促药剂公司研究出更好,更为高效的抑制素。” 字句珠玑,发人深思。 话毕,执事长看了眼薛屿,示意她发言。 薛屿手上的银色手铐冷感凛冽,她痛心疾首,抽噎着忏悔。 “各位白塔的女士们,先生们,我贼心不死,我觊觎大家的身体,我有罪!” “一罪是欣赏你们;二罪是接触你们;三罪是认识你们;四罪是喜欢你们;五罪是爱上你们;六罪是调戏你们;七罪是挑逗你们;八罪是玩弄你们;九罪是带坏你们;十罪是欺骗你们!” “十罪俱全,罪该万死!各位,我要退出你们的生活了,臣这一退,就是一辈子,呜呜呜……” 薛屿清泪两行,在直播镜头面前抹眼泪。 在监狱内。 封启洲和三个孩子坐在监房里,看向外头大屏幕上的现场直播。 薛小海坐在封启洲的肩膀上,愁眉苦脸担忧不下:“妈妈哭了,这该怎么办呀?” 封启洲道:“没有,你妈妈在搞笑呢。” 他指着屏幕:“你们仔细看,等会儿妈妈就笑了。” 三个孩子转着脑袋,直愣愣盯着屏幕上薛屿的脸,果然看到薛屿在走下台时偷偷笑了。 薛小南嘟起嘴说:“搞笑的妈妈,我们有一个搞笑的妈妈。” 封启洲搂着她,拨了拨孩子柔软的头发:“是的,你们有一个搞笑的妈妈,爸爸有一个搞笑的老婆。” 薛小海从他肩膀上下来,很疑惑:“老婆?我妈妈是启洲叔叔的老婆吗?” 封启洲:“对呀,就是我的老婆。” 薛小海想不明白:“可是我妈妈不是我爸爸的老婆吗,我爸爸说了,妈妈就是他的老婆。” 封启洲纠正她:“你爸爸已经老了,现在是启洲叔叔当家做主。” 薛小海摸着自己的头:“你说了不算,等一下妈妈回家了,我再问妈妈。” 封启洲把她抱到腿上,拿起一块小镜子给她照:“你看,叔叔给你新修的这个发型,不比你老爸给你弄的那个锅盖头好多了?” 再扯扯薛小海的小背带裤:“还有你这新裤子,不比你老爸给你穿的喇叭裤好看?你爸爸没有什审美,整天给你穿的什么玩意呢。” 薛小海觉得挺有道理。 刚开始和爸爸进监狱时,她跑出去玩了,别人总是说:这孩子,穿得可真搞笑。 现在爸爸出门办事了,她和启洲叔叔一起住,启洲叔叔给她换了新衣裳,她跑出去玩,别人总说:这孩子,穿得真可爱。 她不识字,但“搞笑”和“可爱”还是分得清的。 “以后你叫我爸爸好不好,这样就可以一直和小北小南在一起玩了。”封启洲继续怂恿。 薛小北也道:“这样太好了,我们就有相同的爸爸和妈妈了,我们三个就是最好的小朋友!” 薛小海认真思考一番:“好!以后我就叫你启洲爸爸。” “诶,爸爸的大胖闺女,真乖。”封启洲笑盈盈。 半小时后,走廊传来动静。 大部分因涉黄进来的人排着队出狱,而薛屿被押了进来。 和大批人擦身而过时,不少人刻意偏身躲开她,生怕会被薛屿身上的欲望病毒感染上。 眼下不少监房空了出来,卫兵问薛屿:“想住哪间,自己挑。” 薛屿四处看,有目的性地向前走,靠近了封启洲的监房后,说:“可以把我和他关在一块儿吗?” 卫兵横眉冷目。 薛屿道:“我有点不舒服。封启洲是个医生,我想让他帮我舒服一下。” 卫兵:“三十二年的有期徒刑还不够你坐是不是?” 眼见融通不了,薛屿乖乖选择到封启洲正对面的监房坐下,等待蒙巫这个明面的丈夫来捞她。 “妈妈,你回家了!” 三个孩子从封启洲的监房钻出,往薛屿这边跑。 薛屿从口袋摸出一颗苹果给薛小海:“小海,去找外面那个卫兵姐姐,让她帮忙切开,分给小北和小南一起吃。” “妈妈好厉害!” 薛小海抱起苹果跑过去,薛小北和薛小北也跟在她后面。 薛小北掰着手指头数:“妈妈、爸爸、我、妹妹,还有薛小海,一共五个人。” 扬起脑袋对卫兵说:“可以帮我们分成五份吗,我们有五个人。” “监房禁止喧哗。” 卫兵冷声道,而后从腰*间取出折叠军刀,先把苹果削皮,再整齐切成五块。 薛小海先把分给小北小南各一块,她嘴里叼一块,左右手各拿一块。跑回监房先去给了薛屿一块,再给封启洲一块。 薛屿坐在充气单人床上,和小北小南正准备吃的时候。 薛小海从对面封启洲的监房回来了,两手空空坐在薛屿身边。 “小海,你的苹果呢?”薛屿问。 薛小海抬手擦汗:“我都吃完了呀。” 薛屿和小北小南一同震惊,异口同声:“这么快?” “我一口就给吃完了呢。” 薛小海走到角落抱着自己的小海马一起玩:“你们快点吃吧。我在这里玩,不看你们,看到你们了我会流口水的。” 薛屿看向手里的一瓣苹果,掰成两半,先对小北小南说:“薛小海长得比较大,吃得多。妈妈把自己的一半苹果分给薛小海,可以吗?” 薛小北:“那妈妈你只能吃很少了。” 薛屿:“妈妈在外面有吃过了。” 小北和小南都一致同意了,薛屿才把薛小海叫过来,分给她一半的果肉:“小海,这是给你的。妈妈在外面有吃过了,现在分给你一半。” “真的吗,谢谢妈妈!”薛小海接过那一块苹果,塞进嘴里。 薛小北目瞪口呆:“薛小海,你已经吃完了?” 薛小海张开嘴给她看:“对呀,没了,全部咽下去了。” 薛屿忍俊不禁,抱起薛小海掂量,这娃又重又壮,看起来非常健康。 周斯衍除了什么审美不行,在其它方面是真的把薛小海养得很好。 等三个孩子又去玩卫兵姐姐的精神体大老虎了,封启洲往薛屿这边扔了东西过来。 薛屿捡起来看,原来是刚才那瓣苹果,一口都没动,用塑料袋层层包裹。 她揭开塑料袋,将苹果放进嘴里,朝封启洲问:“给我了,你吃什么?” 封启洲傲娇挑眉:“我喝西北风就够了。” 两个监房是面对面,中间隔着两米宽的通道,两人各自坐在自己的监房里聊天。 “上头是怎么判你的?”封启洲问道。 薛屿两只手握着栏杆说:“说是要把我的作战积分清零,笑死了,我根本没有积分,我的积分全都换成钱去买武器了。” 白塔对待罪犯的处罚方式中,积分清零是最严厉的处罚,但不会罚款。 白塔人最在意的就是积分,积分是工作晋升通道的重要指标,积分不够就不能担任工作。在白塔人看来,没有工作,远比没有钱更加要命。 但薛屿不在乎这些,一有积分她就拿去兑换成钱了,只留最基础的能够担任佣兵和船长的积分就够了。 佣兵和船长是所有工作中积分最低,最不受欢迎的工作。 尤其是船长,船长需要长时间出海,需要离开白塔,这是白塔人一致认定的,最糟糕的职业。 封启洲又问:“那你现在的刑期有多少年?” 薛屿:“三十多年吧,好像是。” 封启洲:“可以存档吗?” 薛屿:“有一部分可以,有一部分不可以。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得等蒙巫来了给我开谅解书才能算清。” 封启洲笑了:“还好你选择和蒙巫结婚。如果我是蒙巫,我现在都不敢出去见人了。” 薛屿不服气:“名头都是虚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封启洲舔舔嘴唇:“清楚,清楚得很。” 一个小时后,蒙巫过来了,前往办事厅给薛屿开具谅解书。 因为他开具谅解书的次数太多,被稽查部警告了,并派来调解员给他做心理辅导,劝他离婚。 “蒙少校,是这样的,我们这边认为您的心理出现了点问题,所以想要和你谈一谈。”调解员西装革履在他面前坐下。 蒙巫正写着谅解书,有些错愕。 自从他和薛屿结婚后,精神状态大有起色,这段时间彻底断了抗抑郁的药,也没有了自杀倾向。前几天他还去做了一次复查,医生说他的状态已经接近正常人了。 “您说我的心理出现问题?”蒙巫不理解,剑裁的双眉微微皱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调解员面带微笑:“蒙少校,您放心,不是指您的抑郁症。” 第81章 (已修) ◎默里受重伤,保大!◎ 薛屿仔细看b超片子上的图案,她不是很懂这些,不太懂哪里是育儿囊。 她第一反应是先查看精神图景中的繁育树,并没有看到新的花。 目前繁育树上是三枚晶果和两朵花,晶果代表的是已经出生的孩子,花代表的是还没出生的。 蒙巫身子贴着铁栅栏,和她一起看b超照片,手指在上面指着。 “封启洲说,这个就是育儿囊。宝宝还没开始形成,只是育儿囊先长出来,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有宝宝在里面发育。” 薛屿笑容清澈和煦:“好,有宝宝就好。” 蒙巫低声和她讲话:“周斯衍和封启洲都生了,有了他们的经验,咱们这个宝宝一定能出生得很顺利。我也一直在看育儿手册,该学的都学了,已经做好了当爸爸的准备。” 薛屿在他平整无褶的袖管上摸了摸:“那晚上,真是苦了你了。” “没关系,我的精神图景已经养好了。” 他捏着薛屿的手,声线低沉:“薛屿,我得和你道歉。” “道什么歉?” 蒙巫:“周斯衍当m战士时,有联系过我,想让我帮他一起轮流作战攒积分。我当时是有空的,但我骗他说我没空。” “没关系,这不需要道歉,帮是人情,不是义务。”薛屿说。 蒙巫轻微摇头:“我不去帮他,主要是担心注射体能增强剂会影响到以后宝宝的发育。我第一次怀,真的很担心,我不是不想为我们这个团队付出,我只是真的很担心宝宝。” 他眼尾垂下,悬一丝愧疚,又补充道:“现在想想,可能是我自私了。我是你的丈夫,更应该顾全大局,可是我……” 薛屿抬起手摸他的脸,打断他的话:“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你保护好你自己和宝宝就已经足够了。” “而且你也没有自私,你很包容的,你给我签订了那么多谅解书,还被全城通报了。”薛屿真心实意安慰他。 蒙巫低落的情绪这才稍有好转。 他又告诉薛屿,他已经用自己的军衔帮她申请下一任m战士的资格了,等周斯衍他们这一轮结束,就可以轮到她上。 蒙巫走后,薛屿一个人躺在监房里睡觉,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直到下午三点。 封启洲穿着白大褂,和两名卫兵来到她的监房前,两名卫兵手上分别拿着一套普通贴身训练服,和一套全黑的m战士装备作战服。 封启洲公事公办,递过去一沓资料。 薛屿接过资料垂眸查看,是她的身份证件信息,和m战士资格证,以及一张体检申请表。 卫兵问道:“薛屿,我们需要提醒一些m战士的注意事项,请你认真听。” “第一,m战士属于匿名行动,不允许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 “第二,m战士的击杀目标只能是敌军,不可以伤害同盟兵和普通人,哪怕是收到欺辱也不允许反击,需要有彻底自己当成一台战争机器的意识。” “第三,m战士需要签订战斗积分,中途受伤了也不允许申请停止战斗,军医也不会对你进行救治。” “你是否要确定签署m战士协议?” 薛屿道:“我确定。” 协议上有个积分项,薛屿填了1200分。 这是任职佣兵和船长的最低积分要求。 填写完协议,卫兵道:“现在将由封启洲医生给你做基础的体检,并协助你穿戴m战士装备服。” “怎么是男医生给我穿呀。”薛屿故意说。 卫兵:“中心医院就是这么安排的,如果你觉得冒犯的话,我们这边可以帮你申请女医生。” 薛屿:“唉,算了,就用他吧。” 卫兵打开监房的门锁,让薛屿出来,领她前往另一个区域的小体检室。 封启洲提着医药箱和薛屿一起进去。 卫兵关上门前,特地提醒封启洲:“我就在门口守着,如果薛屿骚扰你的话,请随时拉动报警器。” 封启洲报以微笑,面色和善:“好的,多谢。” 薛屿不太自在,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需要把衣服脱掉吗?” “你说呢?” 封启洲走上前,两只手搭在她肩头,不断往下摸索:“骨骼很硬,肌肉走向很完美,真不愧是大色魔呢。” 薛屿做贼似的,嘴唇贴近他耳朵,小声开口:“蒙巫昨晚上来找我了,给我看了b超照片。他说他的身体里已经长出育儿囊了,还是你给他检查出来的,这是真的吗?” 封启洲抬起头来:“真的。昨晚他来找我,说肚子里感觉有点异样,让我帮他检查一下,真的是育儿囊长出来了。” “那有宝宝了吗?” 封启洲:“按照我的检查,胚胎还没长出来,只是育儿囊先长了。我当初应该也是这样,等到胚胎开始发育了,产生了孕激素,他应该就会远离你了,这是生理因素驱使。” “唉,又多一个孩子了。”薛屿追悔莫及,“我当初就不该那么冲动,孩子越来越多,这可怎么办?” “你可以劝他打掉啊。”封启洲戴上听诊器,探头贴在薛屿胸口,听她的心跳节奏。 “按照他这个精神状态,要是让他打掉,他不得自杀。” 薛屿也只能听天由命:“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生下来了我就养呗,多子多福。” 封启洲捏了捏她:“我真怕以后整个白塔都是你的孩子。” 薛屿握紧拳头,信誓旦旦:“从今天开始我一定自律!戒骄、戒躁、戒色,好好赚钱养家。先把几个孩子拉扯大了再想别的。” “真的吗?我不信。” 给薛屿做了个表面的体检,封启洲帮她穿上m战士的装备服,调整好细节部位的尺度,再戴上金属面具。 把金属面具和护目镜的尺寸调整完毕,薛屿的视线一片宽阔。 不仅是前方视线不受阻碍,视野甚至能通过反射镜扩大到身后,可以完整而清楚地看到身后的一切。 “明明都可以看到,当时我打他屁股的时候,他都不躲开。”薛屿脱口而出。 封启洲漂亮锐利的桃花眼眯起:“打谁的屁股呢?” “m战士呀,我当时在他后面打他的屁股,他明明都能看见,却不躲开,这不是故意陷害我吗?” 封启洲屈指在她的面具上敲了敲:“我在监狱里辛辛苦苦带孩子,你在外面逍遥,到处打男人的屁股是吧?” “我当时以为是周斯衍嘛,以前经常打的……” 封启洲更加不高兴:“以前?你不是和我说,周斯衍是个老古董,没情趣吗?” 薛屿支支吾吾:“哪有,分明是你自己恶意揣测的。” 时间不多,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 薛屿推着他往外走:“好了好了,先出去,我还要攒积分呢。” 在卫兵的带领下,薛屿从另外一个隐秘的通道离开监狱,来到了外面。 她打开地图,按照周斯衍先前给她的地址进行导航,一路离开城中区,来到城南。 顺着一条小巷子,七拐八拐进入地下室,在地下室进行等待。 五分钟后,生锈铁门传出声响,薛屿看过去。 对方扛着一个麻袋,身穿战场清理员的衣服,戴着头盔,脸上蒙着口罩。 那人衣服非常臃肿,薛屿不确定是不是严晚棠,下意识握起枪,警惕起来。 严晚棠把麻袋丢在地上,先打开随身携带的信号屏蔽器放在一旁,这才摘下头盔和口罩:“累死我了。” 薛屿殷勤上前,帮她拿头盔和口罩:“姐,你辛苦了,你真的是太辛苦了。谢谢你帮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严晚棠抬手扇风:“就你个废物,能给我什么报答。” 她蹲下来,解开麻袋,里面全是枪支和子弹。 “m战士配备的武器火力不足,我需要自己改装一下,你把身上的枪全部给我。”严晚棠开始忙活起来。 “好嘞。” 薛屿麻利地摘下身上所有武器,一把普通手.枪、一把微声手.枪、一把轻型冲锋枪、一把反器材狙击步枪,还有一把轻型弓弩。 严晚棠脱下身上战争清理员的衣服,丢到薛屿脚边:“别想着我出去帮你战斗,你就可以在地下室睡大觉了。” “你也得和我一起出去,穿上清理员的衣服,背上弹药跟在我身边。” “好嘞。”薛屿拿起清理员的衣服,里面有非常厚的防弹夹层,穿起来很重。 严晚棠花了半小时,把m战士的所有枪械都改装了一遍,才熟练地穿起m战士的装备服。 薛屿背起装满子弹的行囊包,跟在她身边,问道:“你不需要注射体能增强剂吗?”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严晚棠又教了薛屿几个手势,说:“我们出去后,我就得把信号屏蔽器给关了。这套衣服会有监控,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们不能交谈,你得随时和我有点默契,要看得懂我的手势。” 薛屿站得笔直:“我明白。这些手势在军校时都有学过,我都记着呢。” 严晚棠比划了几个手势,发现薛屿都能够明白,“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废物嘛,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窍不通呢。” 她恢复往日轻松爽朗的笑声:“当初在学校里天天倒数第一,是在卧薪尝胆吗?悄悄到处播种,几年后给大家一个大惊喜,让孩子在白塔满地跑?” “哪有,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 严晚棠检查着装备,又随口问:“你真的可以让男人怀孕吗,绝育了也能怀孕?周斯衍和封启洲都早就绝育了吧,你还真厉害,连绝育的男人都能被你干大肚子。” 第82章 (已修) ◎给孩子找工作?◎ 薛屿紧急联系周斯衍,让周斯衍过来手术室。 周斯衍来了,了解情况后问道:“现在是要怎么办?” 封启洲还在给默里止血,回话:“我当初取出小北那次,是因为肚子大得受不了了才取出来,取出来时小北很弱。默里这月份还不足,孩子放维生箱估计也活不了。” 他点出最主要的原因:“而且弹片斜穿进他的腹部,育儿囊和孩子都被擦伤了。孩子需要父体的精神力来供养才能愈合伤口,维生箱没这个功能。” 薛屿站在默里身边,握住他的手,她查看繁育树,看到两朵花越发黯淡了。 “不管怎么做,都必须保住默里。” 默里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他闭上了眼睛,薛屿看到细细的泪痕从他眼角晕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默里哭。 薛屿给他擦掉眼泪,轻声道:“默里,不要怕,如果孩子没了,以后我还会再给你。以后你想生多少个,我都给你。” 默里还是不说话。 周斯衍调用权限,调出被白塔尘封已久的相关怀孕教材,仔细寻找办法。 “可以用保存器官的方法,把孩子放在维生箱,但需要拥有相互不排斥的精神力来供养孩子才行。” 也就是说,把胎儿放进维生箱后,需要相对应的精神力连续不断输入维生箱里,以此维持孩子的生命。 封启洲艺高人胆大,但也头一回碰到这种盲区手术。 他快速按照平常做器官移植的方法,来测试精神力之间的排异反应,大事不妙。 他和周斯衍都是陆地系精神体,而默里是水系精神体。如果把孩子放进维生箱,他们根本没办法给这个胎儿传输精神力。 薛屿尝试道:“要不用我的精神力?” 封启洲第一个拒绝:“不行,这个精神力是需要有育儿囊产生的激素,才能起到一个羊水的作用。你没有相关的激素,不行。” 周斯衍道:“蒙巫是两栖系精神体,而且你不是说,他的育儿囊也长出来了吗。或许他的精神力可以养孩子,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他立马联系了蒙巫过来。 这个时候,默里已经晕了过去,封启洲只能先给他用插上维生管,先往他身体输入体能维持剂。 封启洲做了排异测试,确实相匹配,同系精神体的人,器官移植基本不会发生排异反应,所以蒙巫的精神力可以用来供养默里的孩子。 封启洲看了眼一旁的生命检测仪,道:“需要耗费的精神力很大,而把你的精神力用来供养默里的孩子,之后你估计要休息好长一段时间。” 蒙巫问:“你确定这样做,孩子就能活?” 封启洲:“风险是有的。我能和你保证的就是,不让你因为精神力耗尽而死,一旦出现什么问题,我会第一时间放弃胎儿来抢救你,这点医德我还是有的。” “那就开始吧。”蒙巫握了握薛屿的手,然后脱下外套。 封启洲行动快速,整个过程薛屿和周斯衍都在手术室里。 封启洲有条不紊忙碌进行手术。 默里怀的是一男一女两胎,他现在的体力和精神力无法同时供养两个孩子了。 封启洲决定把被弹片擦伤的女胎取出来,处理胎儿被擦伤背部的伤口。 薛屿看着这个孩子,真的很小,她有点想哭:“宝宝被弹片擦伤了,还能愈合吗?” “没事的,就算身上有疤痕,以后生出来了我再给她治疗。” 封启洲露出轻笑:“这个女宝宝得到过两个父亲的精神力供养,以后可能是神童哦。” 见薛屿不懂,他又解释:“器官被不同精神力供养过,会更加强健。胎儿也是一样,这个孩子得到了默里的精神力,又得到了蒙巫的精神力,以后估计不同凡响。” 薛屿深有耳闻。 白塔器官贩卖很严重。 她之前就听说,有人为了让自己器官得到不同精神力的力量源,会恶意把自己器官移植到别人身上,等吸收够了对方的精神力,再移植到自己身上。 封启洲把女胎放进维生箱,再将孩子的脐带和维生箱的供养系统连接起来。 白塔全民绝育,禁止生孩子,不可能有合适的育儿箱。 这个维生箱是器官维生箱,并没有维持胎儿生命的功能。 现在要让这个维生箱维持住孩子的生命,必须让蒙巫持续不断输入精神力,一个小时输入一次。 而且这个方法也不一定能行,一切只能看造化。 蒙巫把自己的精神体蜥蜴召唤出来,手放进维生箱的供养管,将自己的精神力输进去。 这时,薛屿就看到繁育树上的其中一朵小花,缓慢发出亮光,不再如先前那般颓废了。 “可以了,这个方法可以!我精神图景里繁育树上的花有在好转了。”薛屿说。 众人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 封启洲继续给默里做手术。 弹片卡在默里的腰椎中,封启洲取出弹片,清理出损坏的骨头碎片,再植入一块医用钢板,把默里的脊柱给定型。 进行伤口缝合,再注射了五针加强版的愈合剂。 从取出一个胎儿,再到给默里做脊柱手术,整整三个小时。 这是封启洲从医以来,做过最长的一场手术。 连他的北极狐都累坏了,殃殃地趴在手术台下。 蓝莓出来,靠在它身边,尾鳍一下一下轻抚它的身体。 默里伤势不轻,腹中还留有另外一个男胎,封启洲选择把他送进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 放在维生箱里的女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只能一块儿送进重症监护室,让蒙巫随时在一旁守候输入精神力。 这么一遭下来,薛屿自己也精疲力竭。 白天跟着严晚棠战斗了一天。晚上回来还没喘口气,又去找默里,在手术室提心吊胆了这么久。 一切结束时,从重症病房走出,瞬间头重脚轻。 周斯衍搂住她:“累坏了吧?先去休息一下。” 薛屿强打起精神:“我没事,还能撑得住。你要是有事要忙,就先去吧,我在这里陪默里和孩子。” 周斯衍亲了亲她的脸:“我先回去看看孩子们,等会儿过来找你。” “你去吧。”薛屿不敢离开医院,就以家属的身份坐在重症病房外的长椅守候。 封启洲同样面容憔悴,双眼熬红:“你要不去我门诊室睡一会儿。” “没事,我在这里等一会儿。确定他俩真的没事了,我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薛屿很坚持,默里刚做完手术,那个放在维生箱的女宝也不知后续会如何,她一刻也不敢离开。 封启洲叫人送了饭菜过来,他和薛屿就一起在医院的用餐区里吃。 周斯衍回到蒙巫家。 昨晚上是三个孩子自己在家待着,一个大人都没有。 她们自己找了尿不湿穿着,也不会换睡衣,就那么相互紧挨着一起睡在海绵垫上。 周斯衍进门时,薛小北和薛小南都没醒。 薛小海醒了,她饿得厉害,自己去打开奶粉罐,手伸进去抓着干奶粉,就这么干着吃。奶粉的粉末掉得到处都是,满月似的圆乎脸蛋像是抹了一层面粉。 “爸爸!”薛小海两只手都抓着干奶粉,委屈地朝他跑来,“爸爸,我好饿,你和妈妈那么久都不回来。” 周斯衍心疼坏了,抱起她,抬手擦拭她脸上沾着的奶粉:“宝宝对不起,是爸爸和妈妈太忙了。” “我好饿哦,我就吃这个,好甜好甜。” 周斯衍亲了亲她:“爸爸这就去给你冲奶粉。” 他快速把薛小海抱进卫生间,给她洗了脸再抱出来,冲了一瓶奶给她。 再叫醒小北和小南,带她们去洗漱,冲奶粉给她们喝。 三个娃暂时饱腹,他才一个个给她们换衣服。 薛小海有一些衣服在蒙巫家里,但小北和小南的没有,周斯衍只能先给双胞胎姐妹俩也穿上薛小海的衣服。 薛小北看了看自己的红色喇叭裤,再看看妹妹的黄色灯笼裤:“叔叔,我和妹妹可以穿一样的衣服吗?” 周斯衍道:“暂时没有一样的衣服。你们先等等,等你们爸爸来了,再给你们换一样的,可以吗?” 他单膝跪着给薛小海整理衣服,亮绿色的哈伦裤和紫蓝条纹上衣。他自己有改造过,在裤子和衣服上印了好多大红大紫的图案,他觉得很好看,很可爱,很童真。 将三个孩子并列站在一起,继续帮她们穿鞋子。 小北和小南穿不了薛小海的鞋子,依旧穿昨天的。薛小海则是有了新鞋,小小红色皮靴,鞋面缀满水晶亮片。 周斯衍很满意自己给孩子们的搭配,“好了,衣服换好了,好看不?” 薛小北看看薛小海,再看看自己的妹妹,露出牵强的笑:“有一点点好笑,哈哈哈。” 薛小南嘴巴翘得高高,声音很小:“才不是一点点,很多点……” 薛小海则是习惯了这样大红大紫的装扮,红色小皮靴到处踩:“爸爸,我好想吃苹果,有苹果可以吃吗?” “等一下爸爸给你找找看。” 周斯衍觉得自己实在是把三个孩子打扮得过于可爱了,忍不住拍了照片,发到群里。 并委婉道:孩子们一切安好,我刚给她们喂奶了,还给她们换了衣服。@薛屿 封启洲第一个回复:姓周的,你给我家孩子穿的什么玩意儿! 周斯衍只当封启洲是日常性和他抬杠作对,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审美。 孩子们的身份已经彻底曝光,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第83章 (已修) ◎孩子顽强的生命力◎ 和严晚棠通完电话,薛屿看向三个花花绿绿的孩子。 她们围着维生箱转,和里面的孩子说话。 这宝宝的学习能力惊为天人,今早还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发音。 现在经过薛小海三娃叽叽喳喳的熏陶下,都开始学会说短句了,比当初的薛小海更胜一筹。 “小宝宝吃饼干。” 薛小海两只手都抓着饼干,一只手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把饼干放在箱子旁边。 箱子里的孩子话语清晰:“小宝宝吃饼干。” 薛小北趴在箱子边上说:“你应该说小宝宝不吃饼干,因为你还在箱子里,你不能吃。” 箱子里的孩子:“小宝宝不吃饼干。” 这饼干是周斯衍和封启洲研究着做的,面粉和奶粉混合在一起,再添加一些婴儿成长所需的微量元素。饼干制成不同卡通图案模型,三个孩子每天都当零食吃。 “蒙巫叔叔也吃饼干,妈妈说你辛苦了。”薛小南把一块饼干放蒙巫手里。 蒙巫从没尝过这种饼干,他试着吃了一口。 很重的奶香味,对他来说,甜得有些发腻了。 不是很喜欢,但还是把薛小南给那块小熊饼干给吃完了。 他感觉到自己和孩子的精神力链接,她平静,他也跟着平静,她顽强地想要活下去的意志,也能让他感受到。 蒙巫静静坐在沙发上,瞬时听不到薛小海她们的声音了。 他脑子里只有维生箱里这个孩子传达的情绪,活下去,要活下去…… “薛屿,我能感受到宝宝的一些情绪。”他对站在不远处接电话的薛屿说道。 薛屿收起云音匣,朝他走过来:“什么情绪?” “她想要活下去,要顽强地活下去。” 他和薛屿对视,另一只手还放在维生箱的供养管上给孩子输送精神力,“所以,我也应该还要活下去,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 薛屿激动难耐,蒙巫抑郁症严重,一直很厌世还总想不开要自杀。 现在听到从他嘴里说出“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的话,她难以置信,又惊又喜。 握住他另一只手说:“这就对了嘛,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你看看我,谈恋爱被甩,毕业后就去挖矿,还天天被人取外号,叫我白塔第一废物,白塔第一刽子手,甚至污蔑我在婚礼上精神出轨。” 她拍拍自己肩头的罪犯勋章: “这标签,还有三十多年的牢狱之灾,我可从没想要放弃过,从没寻死过!我的孩子也是如此,还是个胎儿就被弹片擦伤,只能靠别人的精神力来维持生命。” “我和我的孩子这么顽强,你也应该和我们一样。” 蒙巫笑了:“对,我应该向你和孩子学习。” 薛屿说得口干舌燥,在一旁喝了口水,想起来刚才严晚棠的电话。 她走到孩子们身边:“吃饼干吃饱了吗?” 薛小海:“没有吃饱,但爸爸说只能吃五块,不然会吃不下饭的。” 薛屿坐下来,忧愁在目:“吃饱了的话,妈妈带你们仨找个班上吧,老是天天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 蒙巫侧头看她:“你在说什么?” 薛屿愁眉不展:“严晚棠刚给我打电话,说是上层同意暂时留下孩子们。但白塔里不能有无业游民,让我赶紧给她们三个找工作。” “她们还在穿纸尿裤呢,找什么工作?”蒙巫也想不明白白塔这些领导层的脑回路。 薛小海举起手道:“我白天都不用穿纸尿裤了,晚上才穿。” 薛小北:“我和妹妹也是!” 蒙巫又问:“他们没给你透露是具体什么工作吗?” 薛屿搂着三个孩子,揉捏她们软嫩的脸颊,说:“没说,就让我给孩子们准备简历,自己到职位系统上投递,这不是搞笑吗。” 蒙巫:“把周斯衍他们叫过来商量一下吧。” “好。” 等待周斯衍和封启洲过来时,薛屿借用蒙巫的平板电脑,琢磨着给三个孩子弄个简单的简历。 一拍脑袋,这么久了还没给小北和小南取大名呢。 薛屿把两个孩子分别抱在腿上:“宝宝们,你们想要什么名字呢?” 薛小海靠在薛屿身上,积极出主意:“小北的大名叫大宝,小南的大名叫小宝。” 薛屿揉揉她的锅盖头:“那你是什么宝?” 薛小海:“我是饭宝,我最喜欢吃饭了。” 薛屿:“我看你像个电饭煲。” 关于小北和小南的大名,薛屿先前也有考虑过几个。 她从自己的备选中抽出两个最好的:“小北,你就叫薛望川。小南,那就叫薛争流,好不好?” 薛小北的小脑袋靠在薛屿肩头:“为什么我和妹妹的名字不一样呀?” 薛小南:“对呀,我们两个不能分开的。” 薛屿笑着说:“名字一样了,以后妈妈怎么区分你们呢。小北叫望川,妹妹叫争流,都是山川河流,山川河流永远在一起的。” “哦,那好吧。” 蒙巫在一旁道:“你很喜欢大自然。” 薛屿:“大自然多好,天天在白塔有什么意思,一棵绿树都看不到。” 如此定好,薛屿趁机给三个孩子写简历,手指在平板上不断点点划划。 她给薛小海拍了一张照片,放进简历模板中,填写相关信息: 名字:薛览山(小名薛小海) 年龄:9个月。 性别:女。 文化程度:文盲。 作战积分:-10000分。 精神体:海马和黑豹的杂交体,初步鉴定为变异型小海马。 工作经验:无。 接下来是薛小北的简历。 名字:薛望川(小名薛小北) 年龄:10个月。 性别:女。 文化程度:文盲。 作战积分:-10000分。 精神体:海马和北极狐的杂交体,初步鉴定为变异型小水母。 工作经验:无。 薛小南的简历和姐姐的一样,年龄就懒得改了,反正她俩现在长得一模一样,就改了个名字。 薛屿填写完三份简历,直接发布到白塔的求职论坛里。 她盯着论坛看,不到十分钟,三个孩子的简历浏览量就超过两千了,但一个职位邀请都没有。 “完蛋,找不到工作呢。”薛屿叹气。 薛小海问:“工作是什么?” 薛屿:“工作就是要挣钱,挣钱了有工作了,才能买饼干吃。” 薛小海牵起小北和小南的手:“那我们去做找饼干的工作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边吃饼干,一边工作了。” 薛小南:“我们还可以去做找苹果的工作,那样就有苹果吃了!” 薛小北:“我想做找妈妈的工作,找到妈妈就可以一直和妈妈在一起了。” * 周斯衍和封启洲终于来了,两人也是没有头绪。 “一群有病的人,雇佣童工啊这是!什么变态想出来的法子?”封启洲气得团团转,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周斯衍蹲下来摆弄薛小海的荷花袖,问薛屿:“必须要找工作吗?” 薛屿拿出法院送来的律师函:“反正法院是这么说,白塔不许有无业游民,督促我们快点给孩子找工作。” 三个大人在网上查看白塔的职位空缺。 不限制学历和作战积分的,也就只有矿工、保安之类的职位。 薛屿几人也不明白白塔上层到底是什么*意思,决定随便带孩子们去面个试看看。 “先带孩子们吃饭,换个衣服再去面试吧。”薛屿说。 几人在蒙巫家吃了饭,封启洲抱着自己两个孩子回家换衣服。白色小衬衫搭配类似于西服的棕色格子外套,裤子是黑色,面料很好,是他特地托人从其它安全区买的。 他牵着小北和小南来到周斯衍家,看到薛屿还在坐在客厅等待。 “大胖妞呢,还没换好衣服?”封启洲问。 薛屿办了个鬼脸,小声道:“都换了好几套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给孩子怎么搭配,我都愁死了。” “审美障碍吧,这人。” 封启洲坐到沙发,让两个孩子分别坐他腿上,又看向薛屿:“薛望川,薛争流,你终于是想起来给两宝取大名了。” 薛屿抬手整理孩子们的头发:“我太忙了嘛。你也不催我,你要是催一催,我肯定早就取了,是你自己不上心的。” 封启洲挪过去,和她紧挨坐着,抬手揽住她肩头:“什么事都要我催?我也没催生啊,怎么就孩子满地跑了呢?” “一言难尽。” 等了十分钟,周斯衍终于把精心打扮过的薛小海抱出来了。 薛屿差点两眼一黑,捏紧拳头,再也忍不住了:“周斯衍,我真想捶死你啊!” 蓝莓趴在薛屿肩头,愉快地转了个圈,耀武扬威吐出一连串泡泡。 “怎么了?”周斯衍问。 封启洲向来嘴不留情:“你自己看看,这好看吗,好好的孩子被你养成这样子,还不如过继到我名下给我养。” 周斯衍转而问薛屿:“不好看吗?” 薛屿强颜欢笑,扯了扯薛小海身上的紫色斗篷:“怎么跟个茄子一样,一大堆颜色堆在一起太非主流了。” “你和封启洲学一学,你看他把小北和小南弄得多利索,干干净净,又可爱又清爽。”薛屿连连啧声,“要不以后你别再给孩子搭配了,让封启洲把衣服配好了给你送过来吧。” 周斯衍眼色黯淡,把薛小海放下来,摘下她头上青色的瓜皮帽:“小海喜欢爸爸给你搭配的衣服吗?” 第84章 ◎老师,我们家薛小海怎么坐后面?◎ 薛屿团了团袋子,扔进垃圾桶,坐到沙发上:“什么鬼东西,乱我道心。” 周斯衍拎着那件骚紫色衬衫,到卫生间洗了一遍,快速烘干,穿了出来。 他从垃圾桶重新捡出袋子,蹲在薛屿面前,掌心覆包住她的膝盖:“好看吗?” “都是当爹的人了,玩这些干什么……”薛屿止不住瞄他的领口,扣子都没扣,露出一片肌肉紧劲的胸口,轮廓诱人。 周斯衍取出袋子里的金属锁骨项链,“不能因为有了孩子,就失去自我。我首先是你的男人,才是薛小海的爸爸。” “帮我戴上。”他把项链放薛屿手里,“记得吗,以前你也送过我项链。” 薛屿想起来,当初第一次和周斯衍发生关系后,她沦陷了,可那时两人在感情上似乎也没有亲昵到无所不藏的程度。 发生关系后次日,她食髓知味,很想再来一次,又不好意思开口。 周斯衍也不怎么主动,两人手牵手,亲一亲嘴就没了下一步。 薛屿忍无可忍,捡了颗弹壳,绳子串起来当项链送给他,说:你今晚要是闲得没事干的话,那就干一下吧。 周斯衍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周末两天,两人没怎么下过床。 这会儿薛屿看着周斯衍,总感觉回到了军校时期。 周斯衍穿上这件紫色衬衫,像是压抑沉闷已久的死水被烧开,平静水面破开后,底下蕴藏的岩浆滚烫破出。那么蓬勃,那么富有活力。 薛屿给他戴上这条项链,正好搭在锁骨处,冰冷的金属材质和皮肤相衬,格外性感。 在薛屿眼里,周斯衍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有性魅力的雄性,身材、相貌乃至声线无可挑剔。如果他还是个处的话,高低也能拿到保守派的【s级处男人间尤物】勋章。 “要个二胎好不好?”周斯衍吻了吻她的脸。 薛屿掌心在他宽阔平直的肩膀丈量:“现在哪有精力养二胎,至少也得帮我把新的安全区建成了才能考虑这个问题。” 周斯衍坐到沙发,把薛屿抱在腿上:“我怀小海就怀了两年,二胎估计也差不多。你现在给我配种,等孩子出生了,新的安全区应该也能建成了。” “那就来吧,能不能怀听天由命。” 在沙发上亲吻相拥,三翻四覆…… 周斯衍挂在脖子上的项链随着紧密的节奏一下一下晃动,薛屿被晃得眼花,握住项链往下扯,周斯衍的身体也跟着向下俯压。 到了后半夜,周斯衍抱着她进了侧卧,躺到里面的单人床。 第二天一大早,薛屿听到薛小海的声音:“咦,爸爸呢,爸爸,我要喝早饭奶啦,你在哪里呀!” 薛屿动了动,周斯衍还没醒,躺在她身后侧抱着她。 两条腿一股涨麻的酸痛,没有丝毫力量,腿动不了了,周斯衍的腿在压着她。周斯衍一直很喜欢这样抱着她睡,紧紧把她圈在怀里,以前也是。 两人都兽化了,薛屿的海马尾鳍和他的黑豹尾巴,紧紧缠在一起无法分开。 “周斯衍,你把你的尾巴收起来。”薛屿手肘推他。 薛小海还在外面找人,找不到她又唱起了歌,喊道:“爸爸,你在哪里呀,我肚子都饿了。” “爸爸去哪里玩了。唉,那我就自己吃干的奶粉吧,真是的,我还要上班呢。” 薛小海嘟囔着说,给自己找到了干吃奶粉的理由,她最近喜欢这样干嚼奶粉,但爸爸总是不让,怕她会呛到。 薛屿听着孩子的声音,挪着身体,继续推周斯衍。 “周斯衍,快醒醒,你到底怎么搞的?!” 周斯衍睁开眼,脸在她肩窝轻蹭:“怎么了?” “你别抱我了,小海都醒了。”薛屿手足无措,动也不敢动了。 周斯衍也发现了异样,他想要收回兽化的尾巴,腰部传出痛感,声音沙哑在薛屿耳边迟疑道:“不是,我的腰好像不行了……没力气了。” 薛屿捂住嘴不让自己因为过度震骇而惊出来,语气慌乱:“你不是说自己是公狗腰吗,才一晚上就折了?” “是你太强大了吧,想想上次你把蒙巫弄成什么样了。”周斯衍其实想说,昨晚薛屿挺粗暴的,可能和她越来越强大的繁殖力有关系。 她抱着他的时候,总感觉是拼了命箍住他,骨骼关节都在作响。 孩子又开始在外面喊了:“爸爸,我今天要去上班呢,你到底在哪里呀!” 薛屿担心孩子找不到父母会忧怕,于是对门口回话:“小海,爸爸妈妈在这里,你先等等,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薛小海顺着声音来到侧卧门口敲了敲:“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哦,快点起床送我去上班。” “马上马上,小海先自己玩一会儿啊,爸爸妈妈在忙。”薛屿又说。 “那好吧,你们快点哦,我要上班呢。”薛小海光着脚跑回客厅,抱起奶粉罐继续干嚼奶粉。 周斯衍的腰抬不起来,整个身体压着薛屿。 薛屿的腿好像又抽筋了,也没法施力推开他,因为兽化,腿部力量减弱,反而是腰的尾鳍力量非常强大,和周斯衍的豹尾缠在一起,分不开。 总之,两人都下不了床了! 薛屿急得满头汗:“要不叫封启洲过来吧,他是医生,肯定有办法。” “我不好意思。”周斯衍坦坦荡荡地说。 “那也不能一直这样啊,我们自己解决不了的。” 薛屿不敢再拖了,她太想上卫生间了,再拖下去她就憋不住了:“封启洲是医生,什么场面没见过,让他过来吧。” 周斯衍真的退不出,实在是逼不得已了,朝门口叫薛小海:“小海,你帮爸爸一个忙。” 薛小海抱起奶粉罐走到门口:“干什么呀?” 周斯衍:“你到卧室找到爸爸的手表,对手表说,给封启洲打电话。” “等电话打通了,让启洲叔叔快点过来,说有急事。” “哦。” 薛小海跑进卧室,按照周斯衍所说,找到了手表,说:“给封启洲打电话。” “好的,小主人,正在给封启洲打电话。”智能手表的机械声回道。 几秒钟后,封启洲不耐烦的声音传出:“干什么,大早上的,我还要给小北小南做早饭呢。” 薛小海眼睛一亮:“早饭,我也要吃早饭!” 封启洲:“大胖妞,怎么是你?” 薛小海:“是我呀,我是薛览山,我也想吃早饭,都有什么早饭呀?” 封启洲:“有面包,有牛奶,还有鸡蛋饼,你要吃吗?叔叔多做一份留给你。” 薛小海:“我要吃,我都好饿了,爸爸和妈妈都不出来。” 封启洲意识到什么:“爸爸妈妈呢?” 薛小海这才想起来打电话的目的,忙道:“爸爸妈妈在房间里,爸爸让我给你打电话,说叫你快点过来,有急事。” 封启洲:“好,宝宝不着急,叔叔这就过去。” 薛小海又道:“启洲叔叔,你可以把鸡蛋饼带来给我吗,我好想吃呀。” “好,叔叔给你带过去。” “谢谢启洲爸爸!”薛小海激动地说。 挂了电话,封启洲亲了亲坐在餐桌边上乖乖吃早饭的两个孩子:“宝宝,爸爸出去一会儿,你们慢慢吃,爸爸马上回来。” 薛小北:“你要快一点回来送我们去上班哦。” “知道了,爸爸不会让你们迟到的。”封启洲找出油纸,包了两份鸡蛋饼离开了。 他来到周斯衍家门口,自己按了密码进来,只看到客厅里薛小海还在干吃奶粉,走过去道:“你爸爸呢,怎么搞的,让你这样吃?” “爸爸妈妈在房间里。” 封启洲将一份鸡蛋饼打开给她:“这是鸡蛋饼,快吃吧,真可怜。” 他看了一圈,主卧室门敞着,侧卧门紧闭。 来到侧卧门口,抬起手敲了敲:“薛屿,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周斯衍突然发现,他可以控制兽化,尾巴可以收起来,不再和薛屿的尾鳍吸附在一起,两人可以分开了。 薛屿松了一口气,匆匆起来穿衣服,朝外喊道:“没事了,你先等一下!” “到底在干什么?”封启洲还在敲门。 二人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薛屿面红耳赤来开门,故作镇定笑道:“嘿嘿,早上好,你起得挺早哈。” 封启洲往屋里看去,周斯衍在整理皱巴巴的床单,地上还有另外一条床单,深灰色的,晕染出大片大片明显的水渍。 “叫我过来给你们洗床单的吗?”他挑眉说。 薛屿推着他一起往外走:“就会胡说八道,我是担心你忘记了孩子们今天要上班的事,怕你起晚了害孩子们上班迟到,才把你叫过来提醒一下你的。”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封启洲在她脑门弹一下,“梦游没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薛屿捂住额头:“你别问了行不,我实在说不出口。” 封启洲一眼明了,把另一份鸡蛋饼给她,冷哼道:“补补身体吧,一脸肾虚。” 封启洲走后,薛屿匆忙去洗漱换衣。 她是打算自己送三个孩子去上班,但周斯衍和封启洲都放心不下,特地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请假理由简单明了:陪孩子去上班。 * 【精神体治疗师】的确是个新推出的职业,除了三个孩子,还有另外二十几个人也报名成功了。 培训课的内容是学会和别人的精神体沟通。 一直以来,所有人的精神体只能和自己的主人交流。白塔最新研究出一套解读精神体行为语言的方法,才开设了这个新职业。 第85章 ◎白珑出手,薛屿被公开处刑◎ 和工人们一起吃了饭,趁着天还没黑,薛屿查看目前岛屿的建设程度。 尤克恩也跟在她身边,给她汇报近期的情况。 一排排的木屋修建完毕,足够大家住了。 她先前带领大家安装的光伏发电板工作稳定,效率高,岛上的用电暂时不愁。热水器、空调等基本生活电器都可以正常运行。 岛上开辟出四通八达的泥路。 岛上这些人大部分是矿工出身,对基础建设手到擒来,白塔人体质强健,天生牛马,一天不工作就浑身不舒服。 他们按照薛屿给的规划,把岛上基本修成了路路通。 虽是泥路,但路面宽敞平整,土石被夯实,路沿铲切得整整齐齐,有种严谨而刻板的平整之美,和白塔的审美一模一样,看起来很舒心。 “你想回白塔吗?”薛屿问尤克恩。 尤克恩站在夕阳下,一头银白头发拂风微漾,笑容清隽:“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想回去。现在你来了,我就不想回了。” 他牵起薛屿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我好像找到自己的归属了,只要跟在你身边,一切就都好了。” 听到他这话,薛屿心中喜意涨热:“我一定会带你过上好日子的!带大家过上好日子!” 两人一起往回走,尤克恩又问:“薛小海呢,怎么不带她过来,她现在是不是又长大了一些?” 薛屿迈大步踏在黄昏下:“是的,又壮了不少,现在都去上班了呢?” “啊,去上班?”尤克恩目瞪口呆。 薛屿让他先别激动,将前因后果和他说了,尤克恩摇摇头:“白塔就是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晚上,薛屿独自在木屋里洗漱,尤克恩回来给她谈岛屿的规划,两人聊了很久才睡。 第二天,薛屿起了个大早。 尤克恩又过来找她:“薛屿,是不是该给大家发工资呢,这都快一个月没发工资了,大家都有些着急。” 薛屿方才想起这茬,她从白塔出发前,就取了大量现金,就是要过来给大家发工资呢。 她到轮船上扛下装满现金的行李箱,回到岛上发放给工人们。大伙拿到了工资,心里头也稳定了不少。 薛屿在岛上待了五天,规划新的工程。 道路修好了,接下来该开荒种地了,她划出一片又一片新地方,让大家先把原本的杂草和树木都砍除,空出土地来,准备种地。 菜籽和各种粮食作物的种子,是她先前让尤克恩到南洲买来的。 开荒种地的计划落地,薛屿准备先把轮船上的二手武器运送到南洲,这是她的任务。 尤克恩道:“要不把这些武器留在这里吧,既然我们决定在这里开辟新的安全区,必须要有自己的武器。光你带来的那些军舰和潜艇是不够的,还是把这些东西留下吧。” 薛屿认真思考一番,摇摇头:“不行,我们现在还没有真正独立,还需要依赖白塔的资源。要是我不送过去,白塔那边该怀疑了。” “那好吧。” 薛屿准备再次出海前往南洲时,远远的,看到一艘飘飘荡荡的小船开了过来。 她立马警戒,从船上取出两把冲锋枪,一把丢给了尤克恩:“有人过来了,保持戒备!” 尤克恩拿起望远镜观察对面的情况,兴奋地叫喊:“是薛小海,真的是薛小海!她在甲板上玩呢,周斯衍和封启洲也在,太好了!” “给我看看。”薛屿拿过他的望远镜。 望远镜镜片的圆形视野中,薛小海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她穿着蓝色t恤和裤子,很可爱。 “周斯衍他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薛屿放下望远镜,跳入水中。 以最快的速度游到那艘小船边,浮出水面大喊:“周斯衍,你们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妈妈,我来啦!我好想你呀!”薛小海趴在栏杆上对她挥手。 薛屿攀着船侧的舷梯,来到甲板上。 薛小海、薛小北和薛小南齐刷刷扑进她怀里:“妈妈,我们来找你了。我们好想你的,妈妈你快吃苹果。” 周斯衍和封启洲也过来,蹲在她身边:“薛屿,白塔情况有变,我们来找你了,以后再也不回去了。” “怎么变化这么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斯衍道:“白珑女士出面了,说白塔不允许有孩子。实在没办法,我们就带着孩子出来了,以后再也不能回去了。” “那默里和蒙巫,还有在维生箱的宝宝呢?”薛屿心头七上八下。 周斯衍:“他们在船舱,默里的伤基本好了。蒙巫也来了,他也在船舱里,正在给维生箱里的宝宝输送精神力呢。” 薛屿放开孩子们,走进了船舱,看到默里和蒙巫都在。 默里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薛屿,我还以为你在岛上呢。” 薛屿扶着他坐下:“你身体不方便,先坐下。本来我准备送那批二手武器去南洲的,刚要开船了,看到了你们,我就赶紧跳水游过来了。” 蒙巫坐在一旁,掌心放在维生箱的精神力供应管上,给箱子里的女宝宝输送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在维生箱相当于起到羊水的作用,必须要每个一小时输送一次,才能让里面的孩子存活。 封启洲走过来,手搭在薛屿肩头:“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了。什么军衔啊,作战积分都没了,白塔是彻底回不去了,以后我们就和你白手起家吧。” “那可太好了。”薛屿心中的兴奋冲散了狐疑。 她本来就不想待在白塔。 如果不是这几个男人离不开白塔,她也不会在白塔停留那么久,早出来单干了。 “那我们一起建设新的安全区,以后就不回去了。白塔那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全是金属楼,呆久了我都头晕。” “我们在这里开荒种地,种果树,种粮食,总能活下去的!” 薛屿满怀自信地鼓舞大家。 周斯衍拉起她的手:“好。” 众人回到了岛上,反正彻底和白塔断了,薛屿也懒得完成船长的任务。也不去南洲了,这批二手武器就留在岛上自用。 孩子们光着脚在沙滩上乱跑,薛屿在一旁看着,满心欢喜。 她带领着大家继续建设岛屿,从最基础的农业社会开始做起。 孩子们的教育也不能落下,周斯衍到南洲安全区购买了基础育儿教材,回来给孩子们上课,教她们读书写字。 一切欣欣向荣。 一个月后,默里要生了。 薛屿和封启洲带他去了南洲,借用南洲当地黑医的手术室,封启洲亲自帮他剖腹取出孩子。 等默里和孩子情况稳定,三人带着襁褓中的小男孩重新回到岛上。 又过了两天。 经过封启洲的检查,维生箱里的小女孩发育完好,可以离开维生箱了,蒙巫再也不用给孩子输送精神力。 默里的一对龙凤胎正式落地,是哥哥和妹妹。 如今一共有五个孩子,薛屿看着她们,暗自抹眼泪,自己年纪轻轻,孩子就遍地跑了。 又过了半个月,一艘船只靠近了岛屿,上面有不少人。 薛屿很警惕,带领岛上众人准备好武器,做好防御。 船只缓缓靠岸,鹿森和白棋首先跳下来,过来抱住薛屿:“没想到吧,我们真的来了!白塔那个烂地方,狗都不呆!” 白棋:“就是,鼓起勇气离开后,才发现外面的大自然才是真的好!” 薛屿差点回不过神,看向不停下船的人们:“他们也是来投靠我的?” 鹿森:“对,大家都是来投靠你的。白塔太变态了,又发动了新的战争,我们都成为难民了,实在没办法,只好来找你。” 薛屿两只手用力搓脸:“怎么感觉在演电视一样。既然来了就都来吧,我们一起建设新的家园!” “薛屿,还记得我吗?”斯文青年站到她面前。 薛屿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人:“你就是药剂公司那个人间尤物?之前给我试药的那个?” 斯文青年颔首:“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一个军官也下了船,黑色皮鞋踩在沙滩上:“还有我呢,薛屿,还记得我吗?” 薛屿当然记得:“你就是寻找尊重和爱的那个军官吧?” 军官:“是的,但我现在不是军官了。我和白塔没有关系了,我来到你这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岛民。” 薛屿哈哈大笑,用力拍他的肩膀:“你来这里就对了!这里的人都会给你爱和尊重,你想要多少都有!” 男人握住她的手:“你也会给我爱吗,或者,给我一个孩子?” 封启洲在一旁用力咳嗽:“你到底是来找尊重和爱,还是来找孩子的,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这么多人过来,岛上原本修建的木屋不够住了,新来的人只好先住在船上。 大家拧成一股绳,力量往一处使,建立新的家园。 众人找到了末日尚未来临时的建筑样本。 从海边淘沙、在岛上采石,把石灰石碾成粉末,和黏土、矿渣混合在一起做成水泥,建立起钢筋混凝土楼房。 薛屿每天精力旺盛,她还是习惯这样子的混凝土楼房,比白塔的金属楼房住起来安心多了。 隐约找到了在地球上的感觉。 陆陆续续,越来越多人从白塔逃离,来到了岛上。 薛屿全部收留,带大家做大做强。 她领着大家发展捕鱼业,和另外的安全区做起了交易,将整座岛屿的社会交易运转得井井有条。 第86章 ◎报仇,薛屿给白塔人做局◎ 广场上喧嚣不止。 白珑从曼斯特大厦里走出,她看起来很年轻,穿着一身银黑色皮衣,刚到肩头的笔直头发也是银黑色,整个人的色调与白塔的金属建筑融为一体。 “各位,是你们需要白塔,而不是白塔需要你们。” “你们像虫子一样寄生在白塔,给白塔带来负荷。我庇护你们,让白塔没有犯罪、没有病毒、没有天灾,你们还贪心不足想要繁衍后代。” 她看向所有人,眼神锐得像一把冰刃,闪着寒光:“给你们一次选择,想要去寻找薛屿,跟着她开辟新安全区的人,现在就离开。” 底下没有一个人出声。 周斯衍、封启洲、默里、蒙巫四人都站在一起,几人相互看向对方,沉默不语。 须臾,周斯衍抱着薛小海迈步跨前:“我选择离开白塔。” 白珑视线停在他身上,望向他胸口的职务牌子:“安全司司长,周斯衍。” 她漆黑的瞳仁闪过厌恶,随后道:“严晚棠,安全司司长周斯衍要离开白塔,计算一下他的债务。” “是。” 严晚棠表情也凝重,步履谨慎来到白珑身边,用手中的平板查看周斯衍的身份数据。 “周斯衍,你作为高级军官,要离开白塔,得支付白塔在你身上投入的大量栽培资源。” 白塔的教育资源是免费,现在严晚棠得从周斯衍还在保育院期间开始算账。 严晚棠不停进行计算:“周斯衍从出生到三岁期间,在白塔保育院生活,现需要给白塔支付142万新币;三岁到六岁期间,周斯衍在白塔第八幼儿园就读,现需给白塔支付266万新币……” 从保育院、到幼儿园、再到小学、中学、大学军校全部算了个遍。 封启洲听得啧声,悄声对蒙巫道:“有听说过高级军官离开白塔需要支付费用,没想到是这么算的。” 蒙巫唇线抿得平直:“估计还不止。” 严晚棠手指在平板屏幕上点得飞快,继续说: “周斯衍从出生至今,在白塔生活了24年3月12天,也就是8862天,除去离开白塔出外勤的天数,周斯衍在白塔实际天数为7985天。” “普通人每日呼吸约15到20立方米的空气,按折中每日18立方米计算,周斯衍一共消耗了白塔的空气143730立方米,需向白塔支付空气消耗费12.6亿新币。” 算完空气消耗费,又开始计算水费。 白塔人用水一直都是免费,现在得从头算起,最后算出6亿的水费。 再计算周斯衍入职后需要赔偿的费用。 包括他在职期间的地板磨损费、电脑键盘算耗费、办公椅坐垫塌陷费…… 算了足足半小时。 最后,严晚棠道:“周斯衍离开白塔前,需要向白塔支付855.8938129亿新币。” 接着,严晚棠又看向被周斯衍抱在怀里的薛小海。 “从你们从南洲生产回到白塔那天算起,薛小海应该是在白塔生活了267天,空气消耗费就按最低15立方米计算,她总共消耗了4005立方米的空气,需支付8322万新币。” “加上她倒欠白塔一万的积分,积分可以折合成现金来计算,再算上地板磨损费等。” “那么,薛览山离开前,需要给白塔支付32.674亿新币。” 严晚棠微笑着看向周斯衍:“请问是现金还是转账呢?” “我想去找妈妈……”薛小海两只手紧紧抱住周斯衍。 严晚棠对孩子柔声道:“需要先付钱才能去找妈妈哦。” 薛小海从口袋摸出一块小饼干:“我没有钱,只有这个,用这个可以吗?” 严晚棠接过小饼干,丢进嘴里,哈哈大笑:“不可以呢,小文盲,饼干不是钱。” 周斯衍道:“无法支付这么多钱,那要怎么办?” 严晚棠:“那就需要留下来打工还债哦。” 如此,周斯衍和薛小海、封启洲和小北小南被发了驱逐令,又因为他们暂时无法支付债务,只能留在白塔继续工作偿还债务。 封启洲道:“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有能力的想离开离不了,废物想留下也留不了。” 白珑走后,围聚在广场的人一哄而散。 周斯衍抱着孩子和封启洲往回走,低声道:“再坚持几天,等默里生了,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偷偷离开。” 封启洲背上背一个孩子,怀里抱一个:“怕是有点难。我们就算和薛屿逃到岛上,白塔的人也会追过去要债的,日子怎么都不安宁。” 封启洲内心深处依旧不愿意离开白塔,他声音压得更低:“白珑管理了白塔这么久,也该退位了……” 他一扬眉,接着说:“你不觉得,薛屿更适合带领白塔走向更好的未来吗,她那么温暖,大家都喜欢。” 他低头蹭了蹭怀里薛小北的脸:“如果薛屿成为白塔的最高领导人,我们家小北也算是嫡长女了。” 周斯衍换了另一只手抱薛小海:“我怀的比你久。” * 白珑回到曼斯特大厦顶层的私密办公室,严晚棠提心吊胆跟在后面。 白珑在沙发上坐下,玉锌和金铜分别站在她身后。 “晚棠,我对你感到很失望。”白珑缓缓开口,“你居然允许有人在白塔生孩子,三个孩子还住在白塔这么久。” 严晚棠匆忙鞠躬*:“非常抱歉!我早就查出来的,只是您一直在闭关,没办法给您汇报情况。” 严晚棠是上将军衔,事务长这个职位听起来没有绝对指向性。 但属于是什么都能管,白塔的职位调动、军事后勤、军工厂武器的研发配置……只要她想管,都能插一手。 白珑闭关期间,基本是严晚棠在把控白塔的大小事务。 “那现在,薛屿和她的男人孩子们要如何处置?”严晚棠请示。 白珑道:“先等等吧,这事很棘手。薛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的到来破坏了白塔的进程,我也在考虑该怎么彻底抹除她存在过的痕迹,不让她干扰到白塔的未来。”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什么意思?”严晚棠瞳孔微缩。 “你不明白的,先下去吧。”白珑脸上灰沉沉。 “好。” * 周斯衍回到家里,里面用内线频道给薛屿打固定电话。薛屿在海上,信号太弱,拨了好几次才接通。 “周斯衍,怎么了?”薛屿还没彻底从可怕的梦境中回过神。 周斯衍长话短说,告知她的精神图景被白珑入侵的事:“白珑以精神力为链接,让白塔所有人都进入你的精神图景,完成了一次虚拟的体验。” “你是说那个梦?”薛屿把她做的梦一五一十说出来。 周斯衍道:“对,相当于是白塔所有人进入你的梦境,而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梦,只有你不知道。” 薛屿差点拍桌:“那我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个男人生了一堆孩子的事,也都被全程围观?” 周斯衍:“嗯,不用太担心,没人看到细节。” “这和当众上厕所有什么区别!”薛屿气得牙痒痒,她以为是自己的梦,原来是白塔人的游戏! 周斯衍又告诉她,自己和封启洲被下了驱逐令,需要偿还白塔巨额债务一事。 薛屿一拍脑袋:“可恶,老话说得没错,孩子都是父母的债呀,生几个娃就欠了这么多债。” 周斯衍:“我们先坚持几天,等默里生了,等维生箱的宝宝不在需要蒙巫输送精神力了,再看看下一步要怎么走。” “好,我把货送到南洲,去岛上看看情况就回白塔。” 一想到自己的梦境被白塔人全体入侵,还乱发挥剧情带坏她,薛屿气不打一处来。 论迹不论心,她确实有点花花心肠,可她也没伤害任何人啊,怎么能这么公开处刑。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和你势不两立! 薛屿急速赶路,先把货船上的二手武器送到南洲,拿到佣金。 又紧急开船,带着军舰和潜艇往岛屿的方向航行。 一上岛,就看到岛上大家都在兴高采烈收拾行李。 “你们这是干什么?”薛屿拉住文英问道。 文英喜溢眉梢:“薛屿,你不在的时候,有人游到南洲买东西。打探到新消息,白塔半个月前是不是发生了一次暴动,死了好多人?” “对呀,这是件悲痛的事。”薛屿抬头挺胸,“我和你们保证,咱们这个新的山海安全区绝对不会发生白塔那样的暴乱战役。” 文英拍拍薛屿的手:“这场战争是好事呀。死了那么多人,说明有工作岗位空出来了,我们回白塔肯定能找到工作!” “啊,你们要回白塔?” 几个工人背起行囊围过来和薛屿握手告别:“我们终归还是要回白塔的,白塔才是大家的归宿。这岛呀,好是好,就是住不惯,没有家的感觉。” 众人欢呼雀跃离开,前呼后拥登上薛屿开来的货船:“薛屿,我们要回家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们在甲板上对她挥手。 薛屿向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捡起石头往船上扔:“你们要回就回,抢我的船是几个意思?” 工人们道:“这是白塔的工作货船,不是你的私人船。” “白塔,我和你势不两立!” 薛屿扯着嗓子骂,眼睁睁看着工人们把货船开走了, 她懒得和他们抢了,自己往岛上走。 排排木屋、泥路条条,这些工人们工作没懈怠过,岛屿的基础建设弄得有模有样。 她在岛屿最高的山坡坐了好一会儿。 第87章 ◎海量大片,供大家选择!◎ 精神力链接很简单。 薛屿不知道白珑是如何操纵这项技能,对她来说,这项技能一复制过来,就能无师自通进行操作,相关知识烙印在脑子里,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薛屿靠近鹿森,丝滑无阻进入他的精神图景。 这和平时战斗过程中,以强力手段入侵对方精神图景的情况天差地别。 以强制性的方式入侵别人的图景,一定会留下非常明显的印迹。并且在入侵时,不能够在别人的图景中停留太久,否则两人的思想会融合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而薛屿的这套做法,在别人图景中留下的痕迹很浅显,需要仔细感受才能察觉到。 薛屿屏息凝神,盯住鹿森的眼睛。 鹿森白净面容红霞飞升,别别扭扭别开脸:“干嘛这样看着我,是在备孕吗?” 薛屿没回应,她看到自己的精神图景中出现了一个红色小点,这代表着她已经链接上鹿森的图景了,获得了一个精神锚点。 见薛屿不说话,鹿森又道:“大家都在传,你现在瞪谁,就能让谁怀孕。” 薛屿刚想解释,灵机一动,旋即改了口:“啊,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也很烦恼,现在都不敢随便看人了,就怕孩子遍地跑。” 她还要赶下一趟,转身要走。 鹿森拦住她:“你不是说来拉网线吗?” 薛屿道:“拉好了啊,我拉这是精神网线,和你的精神图景链接在一起。你仔细感受一下,是不是脑子里嗡嗡响的?” 鹿森认真分辨,确实有被人进入过图景的痕迹。 “而且你这技术是怎么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他又问。 薛屿说起谎来不打草稿,沉着淡定:“这是高层最新研制出来的新型技术,叫做图景电视。电视频道直接切入图景中,以后大家都可以在脑海中看电视了,既不伤眼也不浪费电,科技造福人类呀!” 鹿森且信且疑:“那什么时候能看电视?” 薛屿:“目前还在拉网线阶段。等网线全部拉完了,统一开启精神服务器,就可以看到了。” 她对鹿森眨眨眼睛:“频道非常多,是末日前人类的文化瑰宝,各种劲爆内容都有,你想看的片子全都有,敬请期待吧!” “好吧。” 薛屿跨步走到门口,要转过来朝他伸手。 鹿森握住她的手:“干嘛呢,不要这样,我怕蒙巫少校过来打我。” 薛屿用力甩开,还在他手背狠狠拍了一下:“拉网线是要给钱的,你以为我免费给你拉呢,快点付钱,这边只收现金。” “多少?” “两千。” 鹿森找出钱给她:“干嘛老是对我这么凶?” 薛屿把钱塞进口袋,趾高气扬走了。 又来找到白棋,同样是说要拉网线。 白棋没有任何犹豫,乖乖给她掏钱:“老色鬼,这电视都有哪些频道?” 薛屿一边数钱一边说:“你想看的都有。” 白棋暧昧撞了撞她的肩膀:“到时候你可以来陪我一起看片吗,找点刺激点的片,再把鹿森叫上,我们三个一起看。” 薛屿收好了钱,抬脚往外走:“再说吧,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去往下一家的路上,薛屿抽空分别看了眼白棋和鹿森的图景隐私。 啧啧啧,了不得,这两个获得过保守派【洁身自好】荣誉勋章的一等处男,背地里竟是如此不堪入目。 什么狗屁洁身自好,什么冰清玉洁,这俩简直是白塔两大扫货! 这两人居然对侵犯她的隐私毫无愧疚,在她的图景中不知廉耻勾引她,给她生孩子,还好意思天天笑话她是大色魔。 现在,谁的隐私也别想捂住,大家都一起当思想上的透明人吧。 薛屿翻阅周斯衍给她的复仇名单,下一个就是副司长。 副司长是这次事件中骂她骂得最欢的,他甚至在论坛上发布好几条帖子,详细记录了在薛屿精神图景中经历的一切。 内容条条罗列: 按图景时间来记录。 x年x月x日,薛屿与周斯衍发生关系。 x年x月x日,周斯衍怀上二胎; x年x月x日,周斯衍诞下二胎,为一名女婴,取名薛小洋; x年x月x日,周斯衍诞下三胎,为一名女婴,取名薛小流; 至x年x月x日,薛屿与周斯衍共发生关系xxx次,周斯衍总共生育三个孩子…… 除了关于周斯衍的帖子,还有封启洲、蒙巫、默里等人的相关帖子。 他们被薛屿宠幸了多少次,生了多少个孩子,时间、人名、地点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薛屿也是看到这个帖子后,才赫然反应过来。 在那场梦境中,总是有个麻杆似的瘦高男人出现在她身边。那瘦男人既不和生孩子,也不和别人别人接触,整天只会鬼鬼祟祟在暗中如幽灵一样盯她,手里还拿个小本子不知在记录什么。 现在回头一想,那细狗男原来是副司长。 副司长随大家进入她的精神图景后,没有随大流生儿育女,也没有自己发挥剧情。 而是整天盯着薛屿,记录她睡了几个男人,她的男人生了几个孩子,反复牢记默背这些信息。 等这场沉浸式剧本杀结束,他回到现实中,立马将这些信息整理好,发布到论坛上。 其敬业程度,堪比古代敬事房太监。 薛屿来到副司长家门前,敲门喊道:“白塔技术部薛屿,过来给你拉网线了!” 副司长过来开门,细长的吊梢眼充满警惕:“什么叫拉网线?” 薛屿:“白塔正式开放精神图景电视技术,将末日前人类拍摄的影片数据全部储存到虚拟精神服务器。只要拉了网线,以后就可以直接在自己的精神图景中观看各种影片了,需要两千新币哦。” 副司长思索片刻,摇摇头:“算了,太贵了。” 薛屿:“这可是白塔难得的娱乐项目,你居然不要?” 副司长稍稍站直身体,拉了拉不太合身的制服:“我不需要娱乐,我要把所有精力和时间都放在工作上,竭尽全力为白塔做贡献。” 薛屿暗自冷哼,又道:“看在你态度如此端正的份上,我分给你一个体验名额吧,免费给你拉网线。” 副司长还在犹豫,生怕有了娱乐项目,自己会沉迷其中,耽误了工作。 薛屿说话带着强烈的命令:“这是白塔给你的福利,白塔给你,你就接着!白塔赐予你的东西,你还想拒绝,你是不是厌恶白塔了,想离开白塔?” 此话一出,副司长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紧忙辩解:“不是的,我永远不会离开白塔。既然是白塔给的福利,我自然是千恩万谢,给我拉上吧。” 薛屿盯住他的眼缝,很快进行精神力的链接,道:“好了,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过几天影片服务器开启了,我会统一通知大家,到时候就可以看片了。” 离开副司长家,薛屿继续下一轮。 一家一家过去,能捞到钱的就捞,捞不到的,干脆利落做好精神链接,转身离开。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薛师傅回到周斯衍家里,累得瘫在沙发上。 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都在这里,她们爬上沙发,围在薛屿身边:“妈妈,你陪我们玩好不好,我们有新玩具了,这个好好玩。” “好,妈妈闭着眼睛陪你们玩。”薛屿打了个哈欠,眼皮都抬不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封启洲的声音:“谁给孩子买的贴纸,周斯衍,你买的?你自己出来看,贴得到处都是!” 周斯衍从厨房走出,看到孩子们在玩一大片卡通贴纸,贴在自己身上还不够,把薛屿也给贴了个满身五颜六色。 “贴纸是哪里来的?”周斯衍问。 薛小海还在撕贴纸,捏着一片小花朵图样,贴到周斯衍的黑色围裙上:“是蒙巫叔叔给我们的。” 周斯衍揉揉她的脸:“好了,小海乖,不要到处乱贴这个了,把妈妈都贴成什么样子了,快去清理一下。” “哦。”薛小海又趴到薛屿身边,一点点撕开妈妈脸上的贴纸。 蒙巫过来了,他最近因为需要给维生箱那个默里的孩子输送精神力,整个人瘦了一圈:“贴纸是我买给小宝装修房间用的,小海看到了,说是想要玩,我就给她一片了。” 蒙巫最近总是称那个在维生箱里的孩子为小宝。 “你给默里的孩子装修房间,默里同意了吗?” 封启洲坐到沙发边上,扶起薛屿的脑袋,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动作轻柔地一点点撕开她脸上的贴纸。 蒙巫也坐下,将薛小南抱到腿上给她整理头发:“这和默里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是要和他抢孩子。我只是装修了房间,以后如果那个孩子要来看我的话,以后有个地方住。” 薛屿脑子一直醒着,就是眼睛太疲劳了,才懒得睁眼。 听到这话,她坐起来:“别装修了,咱们找机会离开白塔吧,这地方就不是人待的。” 蒙巫忽略这个问题,转而问:“你今天一直在忙什么呢?” 薛屿露出神秘的笑:“我在给白塔创造福利呢,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创造福利?你也要为白塔做贡献了?”封启洲不可思议。 薛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贼:“现在先不要问,过几天你们就能得到一个大惊喜了。” 吃饭时,薛屿问道:“你们当初围观了一通我的隐私,现在能不能让我围观一下你们?” “什么意思?”周斯衍问。 “我有个新技能,可以把大家的精神图景连接在一起,然后公开,你们想不想试试?” 薛屿暂时没说自己可以从白珑那里复制技能的事,她现在只是想暂时性实验一下精神链接的效果。 第88章 ◎完蛋,玩火玩到自己身上◎ 挂断电话,白棋冲到衣柜前找出制服,手忙脚乱穿上。穿到一半,察觉不对劲。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凝神进入精神图景。 在图景中看到浩如烟海的网络状图,如同一片乱中有序的神经网络,网线之间的红色节点倒映出若有若无的画面。 白棋思酌少许,发觉这个网络状图,似乎和白塔每个人的位置有关系。 他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枚节点,鹿森和他是紧挨着的隔壁邻居,二人仅相隔一块合金钢板墙,这枚节点应该是代表鹿森。 他进入这枚节点,果真是鹿森的图景画面。 鹿森的精神图景是浓密植被覆盖的森林地带,适合赤狼生存,有树木、河岸、沼泽、沙地,地貌很很丰富。 “每天净搞这么没用的……”白棋不自觉吐槽。 他继续在这片图景中游览,看到各种乱七八糟的思想,其中有保守派教规和课程的全部内容,鹿森一直在竞选教会的讲师,每天都在背教规。 除此之外,白棋看到虚拟化的薛屿、周斯衍、封启洲等人。 在薛屿的样貌很清晰。 但周斯衍和封启洲面容模糊,白棋是靠标志性的安全司司长制服和白大褂,才认得出这是周斯衍和封启洲。 在图景中,鹿森大着肚子,被薛屿牵手来到周斯衍面前,害羞地说:“鹿森以后和我们就是一家子了。” 紧接着,穿着紫色喇叭裤的薛小海、穿着一模一样牛仔背带裤的小北和小南,都围在鹿森身边。 薛小海对小北和小南说:“以后我们让鹿森当我们的爸爸,好不好?他比我们的爸爸好多啦!” 薛小北:“好呀好呀,鹿森爸爸最好了,我喜欢鹿森爸爸。” 薛小南:“我和姐姐一样!” 白棋退出鹿森的图景。 恍然大悟,原来薛屿说的拉精神网线是这个意思。 她这是把所有人的精神图景都链接起来,全体公开每个人的思想、情绪……把每个人的隐私当成大片来直播观赏。 白棋暴跳如雷,拿起手机重新拨打执事长的电话:“执事长,我要告发!” 执事长语气很不好,估计是在忙坏了:“你要告发什么?” 白棋愤愤不平:“我要告发鹿森!他比我还卑鄙,比我还无耻,比我还不要脸。” “他居然幻想自己被薛屿搞大了肚子,然后加入薛屿的邪恶小团体,不仅如此,还妄想薛屿的三个孩子接受他这个后爹,叫他爸爸。” 执事长不耐烦道:“行了,知道了。你叫上他一起过来办公室,你们俩一起扣除积分和荣誉勋章。” “好嘞,我这就去叫他,执事长您辛苦了。” 白棋这下子心里平衡点了,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他俩是浪兄荡弟,一个比一个道貌岸然,哪有放过鹿森,让他一个人受处分的道理? 白棋以最快的速度穿制服。 穿到一半,想起了什么,匆匆扒掉刚穿上的硬板外衣,褪去里面的半透明渔网黑色衬衫,找出正常的棉麻衬衣穿上。 外衣穿上,漆黑领带打得笔直,摘下自制的闪光袖扣。 原本精心打造的发型揉开,全部梳上去,喷上发胶进行固定,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瞧向穿衣镜中的自己,衣冠楚楚,人模人样。有些想不通,自己到底比周斯衍差哪里了? 准备好一切,白棋穿上黑色皮鞋出门,来到隔壁鹿森的宿舍门前,抬手用力敲门:“开门,保守派监管员查房了。” 鹿森出来开门:“怎么是你?” 白棋笑容贱兮兮:“执事长让我过来叫你一起去办公室接受审判。” “我问心无愧,审判什么?” 鹿森眼神闪躲,自从知道图景被公开后,他立马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让自己保持清心寡欲,保持思想上的正确。 白棋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打了抑制素也没用,你幻想过的东西,只要你没忘记就都会存储在你的思想里。除非你去做电击记忆消除术,才不会留下黑历史。” “可恶。”鹿森气得握紧拳头。 白棋道:“快去换衣服吧,一起去找执事长道歉忏悔,争取从宽处理。” 鹿森换好制服,两人一起往外走。 二人都不敢再对视,一声不吭向前默默走路,谁也不敢挑起话题。 太尴尬了,对方心里头那点龌龊心思明晃晃摆在台面上,真正意义上的“知根知底”,多聊一句天都要起鸡皮疙瘩。 终于来到执事长的办公室。 执事长坐在办公桌,后面一直在打电话。 鹿森和白棋一句话也不敢,默默站着等待。 没多久,办公室陆陆续续来了人,一个、两个、三个……男女都有,全都是极端性保守派的优秀节操毕业生,每个人都曾经获得过【高度禁欲】的荣誉勋章。 办公室已经站不下了,执事长这才停止打电话。 她站起身,走出来双手背在身后,目光锋利如刃片扫视众人:“你们一个个表面装得冰清玉洁,实际上思想一个比一个肮脏,一个比一个龌龊!” 大伙儿嘴巴抿得死紧不敢说话,都在悄悄进入执事长的图景中看热闹。 执事长的精神体是一头金钱豹,图景建设适合金钱豹栖息的森林地貌。 大伙儿当下最关注的还得是执事长的思想态度。 【一天天上的什么狗屁班? 保守派什么时候灭绝? 本来我是开放派送进保守派的卧底,如今我从教徒干到执事长了,派来我来当卧底的开放派长官死了,我现在退又退不了,找谁说理去? 我是不是变态了?禁欲久了,现在看谁都歪瓜裂枣。 我是开放派的卧底啊!那我现在到底是开放派还是保守派? 我男朋友还在等我退出教会回去和他好好过日子呢,唉。】 鹿森成为第一个出头鸟,小心翼翼问:“执事长,你是开放派的卧底?” 执事长气急败坏:“谁说的?” 鹿森:“你的图景思想就这么显示的呀。” 乱了套了—— 执事长气场不再那么冷硬,声音柔和了些:“我在想什么,你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精神力足够强大,不会受这次事件影响的。 结果白棋回道:“对的,清清楚楚,就像是您看到我们的思想一样。您了解我们,我们也了解您。” 执事长转身绕过办公室,重新坐到座椅上,她两只手合十交叠,凝思了足足一分钟才开口: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们肯定是被薛屿做局了,我们现在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她重振起精气神,问道:“白棋,请诚实回答我的话!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给薛屿生孩子?” 白棋回答得铿锵有力:“不是的,执事长!” 执事长转而看向鹿森:“鹿森,请诚实回答我的话,你是否臆想过怀上薛屿的孩子,并且幻想加入她的小团体?” 鹿森字句诚恳:“报告执事长,我没有,天地可鉴,我从来没有过这种肮脏的想法!” 执事长再问屋内另外的人:“你们呢?” 众人接二连三回应: “没有,执事长,我没有在想我前女友,肯定是精神图景出错了!” “执事长,我也没有暗恋薛屿,虽然薛屿乐观可爱、笑容似春风、给白塔带来很多快乐,也给我带来很多快乐,虽然我一看到她就忍不住笑,但我真的没有暗恋她。 “我可是保守派含金量最高的s级处男,我怎么可能做出暗恋别人这种事!” “执事长,我也没有嫉妒过周斯衍,虽然他的女儿胖乎乎的好可爱、吃饭时又乖又好笑。” “但我真的没有嫉妒过周斯衍可以当爸爸,更没有嫉妒过他是薛屿的前男友!请执事长明鉴!” “……” 听完所有人的解释。 执事长装模作样点点头:“嗯,我还是比较愿意相信大家的。当然了,我也要解释一下,我不是开放派派来的卧底,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众人齐声回道:“是的,执事长,我们相信您!” 执事长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大家先回去吧,情况复杂,我们这边得好好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等调查清楚了,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众人集体鞠躬:“执事长辛苦了。” * 这边,薛屿躲在被窝里刷白塔的论坛,笑个不停,论坛里的帖子层出不穷。 #保守派这都是一群什么人?满脑子都想的什么,越是压抑越是变态?# #怎么好多男人都在幻想给薛屿生孩子,繁殖焦虑这么严重?# #这事到底谁干的?# #估计是薛屿,她在报复大家上次集体入侵她图景的事情# #我要告到白珑那里去,必须给薛屿判个无期徒刑# “妈妈,妈妈,你在干什么呀,我们也要看。” 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都爬上了床,一起拉盖在薛屿身上的被子。 薛屿道:“妈妈在看戏呢,先别闹。” “我们也要看戏。”三个孩子钻进被子里面,往薛屿怀里挤。 薛屿一把掀开被子,搂住三个孩子:“全是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你们不能看。” “那妈妈给我们讲故事!”薛小海说。 薛小南:“我也要听故事,听妈妈自己的故事。” 薛小北亲在薛屿脸上:“妈妈快点讲故事。” 薛屿丢开云音匣,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光来陪孩子,将三个娃都搂抱着:“好,妈妈就给你们讲一个妈妈亲身经历的,非常有趣的故事,讲完了你们就要睡觉哦。” 第89章 ◎薛屿,我的心再也不会对你有一丝波动!◎ 薛屿清了清嗓子,站起身道: “咱们这个团队发展至今,我也很少立规矩,一直都是由着你们来。” “现在情况复杂,我得发言几句。我们三个人的思想暂时是绑定了,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开。” 她目光变得郑重,不容置疑道:“在解除绑定前,我不会轻易窥探你们的隐私,也希望你们能够和我一样做个高素质人才,同样不要相互窥探对方的隐私。” 封启洲嗤之以鼻:“除了你的思想,其余人的我才不想了解。” 薛屿接着道:“那就说好了。大家要有自觉性,不要乱看,看过了都会留下思想印记,别让我抓到小辫子。” 周斯衍从口袋取出一管很小的护手霜,挤出一点,在掌心搓热了,握住薛屿的手一点点抹开,轻声道:“我们能不能聊一聊?” “不要动不动就找薛屿聊天,她应付这么多人和事已经很累了,别总是粘着她索要情绪价值。”封启洲冷硬道。 他算是发现了,这一群人里,就周斯衍最矫情,最依赖薛屿,甚至比孩子们还粘薛屿。 自从不需要藏着掖着后,薛小海每天都过来找小北和小南玩,这大胖妞吃得又多,每次她过来了他都得再准备一份食物。 有时候他问:你不好好在自己家玩,整天往小北小南这里跑,你爸不找你? 薛小海不停往嘴里塞饭:我爸爸忙着想我妈妈,他总是和我说他想妈妈了,我好烦,就过来这里了。 封启洲自己倒是想得开,明白先来后到的道理。 他喜欢上薛屿时,薛屿就已经和周斯衍在一起了,他只能压住独占心思,把自己的位置放低,反正薛屿玩得开心,他就开心。 每个人对爱一个人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周斯衍对薛屿的爱具有排他性,他想要独占薛屿的所有目光。 封启洲认为,若不是自己和默里都有了薛屿的孩子,生米煮成了熟饭,周斯衍肯定得把他和默里整个你死我活。 如今也就是看在孩子份上,周斯衍没辙了,才勉为其难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封启洲自己对于薛屿的爱,则是不同。 他觉得薛屿很可怜,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色了点,加之他当初怀孕后受激素影响和她分手。 如今想想,愧疚难当,所以他不介意薛屿是个花心大萝卜,她玩就玩呗,这有什么。 纯洁的、放荡、斯文败类的,都尝尝鲜也挺好,尝够了,有了对比,估计薛屿才会发现他最真实的魅力。 封启洲一直觉得自己是整个白塔最具魅力的男人。 可薛屿这个迟钝的木讷老实人,眼界太浅,看男人光会看外表,至今都没挖掘出他全部的魅力。这让他很苦恼。 他就希望薛屿历经千帆,挑挑拣拣进行对比后,最后发现他才是最好的白月光。 周斯衍并不理会封启洲的阴阳怪气,对薛屿道:“我是真的有事情和你说。” 薛屿看出他不是在撒娇求爱抚,而是真的有事,点头:“行,那就走吧。” 她拉起周斯衍的手,对封启洲道:“我和他回去聊点事情,你好好照顾三个孩子。” 临走前,薛屿又警告:“不要乱偷看我和周斯衍的思想哦,要做个有素质的人,给孩子们树立榜样。” “知道了。”封启洲闷闷不乐。 薛屿和周斯衍回到家里,她才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周斯衍先是坐到沙发上,拉起她的手,把她抱在腿上,下巴抵住她的头顶:“薛屿,我必须和你坦白,我在你的图景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不是说好不看的吗?”薛屿差点跳起来。 周斯衍按住她,让她先不要着急:“我没看,自从你要求不允许看了之后,我就没看了。我说的是一开始看到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薛屿悬心在口,她这些天出去拉网线,起码对一百个帅哥动过心了。 周斯衍又把她抱在怀里,动作很轻拍她的背,先吻在薛屿的侧脸,才开口道:“薛屿,我好像看到了你过往的一些记忆,你不是白塔人?” 他在薛屿的思想回忆中看到很多奇怪的、不同于白塔现状的画面。 不过当时退出得太快,他也没把薛屿的这些记忆碎片了解得太全面。 只能模糊得出一个信息——薛屿不是白塔人,甚至有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薛屿坐直了身体:“你都看到了?” 周斯衍深潭似的黑眸和她对视,视线强烈:“所以,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了,要不你自己看吧。” 穿越事情太复杂,一时半会儿难以解释,薛屿索性让周斯衍自己进入她的思想了解一切。 周斯衍拉起她的手,亲在手背:“你也可以进入我的思想里,想看什么就看。” 两人静静相拥,薛屿把头枕在周斯衍的胸口,听着他的强有力的心跳。 太遥远的儿童时期记忆,薛屿自己都不记得了。 周斯衍只能从她开始上小学的片段来了解,看到薛屿是生活在一个叫地球的地方,平安喜乐长大。 她上了大学,大二那年的暑假,在家里睡午觉,莫名其妙就来到这个世界了。 薛屿也在感受周斯衍的思想和回忆。 白塔人普遍体质好,周斯衍的记忆力惊人,甚至他还不会走路时的记忆都清晰可见。 薛屿一路探寻他成长的踪迹,规规矩矩,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他这个人这辈子最越轨的事,就是瞒着白塔,偷偷生下了薛小海。 几分钟后,周斯衍退出薛屿的图景,两只手捧住薛屿的脸,把她的头抬起来:“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所以我是废物是情有可原的,我和你们不是一个人种,体质当然比不上你们。能够觉醒精神体,大概是因为来到这里久了,受环境影响,身体变异了才觉醒的。”薛屿道。 周斯衍深深垂着头,和她额间相抵:“薛屿,对不起,我当初不该和你分手。” 薛屿耸耸肩,无所谓道:“都过去了,你受了激素影响,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和你分了,我没几天就和封启洲在一起了,都还没来得及伤心呢。” 周斯衍心里更加难受,薛屿总是这样一个人,什么都装得不在乎,可实际上很深情,也很负责。 沉默良久,他终于抬起头来:“你想要回去是吗,回去地球,那里有你的父母。” 薛屿调整了姿势,改为躺在沙发上,头枕在周斯衍腿上,盯向天花板:“要是能回,我肯定想回啊。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突然不见了,他们肯定是急坏了。” 她仔细回想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情形,又道:“我是身穿,刚穿越过来时身边就有个包,包里有身份证,身份证上的相貌、名字和我一模一样。” “或许,也有另外一个薛屿穿到了地球,代替了我的身份,陪着我爸妈了吧。” 这么想着,薛屿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如果有一天可以回去,你会回吗?”这是周斯衍认真思索后的问题。 薛屿抬起手挠他的下巴:“我倒是希望能回去。那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带着孩子和我一起去地球吗?” “我愿意,今后不管你去哪里,我和小海都会跟着你。” “那就好了。太遥远的事咱们就先别想。” 薛屿又重新盘腿坐起:“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是,得让白珑多出现情绪波动,我好复制她的技能。” “等到我和她一样*强大了,到时咱们有能力和白珑对抗,就可以离开白塔,什么债务啊,刑期啊,都不用管了。” 周斯衍同意薛屿的计划:“好。” 话题聊完,两人都轻松了许多。 周斯衍吻住她,唇瓣相贴相磨。 薛屿热烈给他回应,两人紧紧拥抱,薛屿抚摸他宽阔的背肌,往下是劲瘦结实的腰。 “薛屿,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周斯衍突然问。 薛屿坐在他身上,摸他的脸:“你长得帅,身材好,我见到第一眼就沦陷了。” 周斯衍眉棱微敛:“所以第一次见面时,你是故意拍我屁股的?” “不是,那是意外!”薛屿也在想,当初怎么偏偏就拍中了周斯衍呢? 周斯衍咬住她的耳廓,声色低沉沙哑:“其实不是意外,那时候是我故意靠近你的,我能察觉到你对我的目光,很流氓,所以我故意从你身边路过。” “一天天就会诱惑我这种老实人。”薛屿扒开他的衣服,恶劣地咬他。 周斯衍轻声哼:“不要这样咬,有点受不了。” 薛屿没停止,继续亲他咬他。 *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白塔彻底乱了套。 整个白塔一半以上的人,都被薛屿链接进精神网络,这一半的人都没有了隐私。 薛屿昨晚和周斯衍折腾到后半夜才睡,早上依旧神采奕奕,天还没亮就起来穿裤子:“周斯衍,我出去了啊。” “你去哪里?”周斯衍撑起身体,赤着上身,全是薛屿咬出痕迹。 薛屿精神力越强,精神力的根源又是繁殖力,情到深处时,她也控制不住骨子里的繁殖力量。 昨晚压着周斯衍,咬住他肩膀,非常用力,似乎是想要把什么东西压进他的身体。 周斯衍身体里还有保守派的抑制芯片,即便他已经摸索出如何对抗芯片产生的电流。 可在芯片爆电时,依旧会失神,会痛苦,会意识僵滞。 第90章 ◎彻底没了脾气的白珑◎ “你看,你又急了。”薛屿笑嘻嘻拉过另外一把椅子坐到她身边。 白珑面无表情摆弄面前的键盘,发现进水了,语气平淡喊道:“来给我换个键盘。” 一女一男走进来,两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制服,头发都打理得很好。 薛屿看过去,是白塔药剂公司的董事长——玉锌,和白塔中央机构高层领导——金铜。 根据尤克恩的说话,玉锌和金铜是白珑养的猫和狗,金铜和玉锌分别是白珑的一夫一妻。 薛屿不太清楚,这玉锌和金铜,到底是人,还是真的猫和狗? 金铜蹲下,拿起抹布默不作声擦拭地面的水渍。 玉锌则是找来新的键盘,给白珑换上,调试好后,轻声道:“主人,可以玩了。” 白珑玩起游戏,玉锌和金铜步子很轻退下,并不在乎薛屿的存在。 薛屿望向屏幕画面。 这是一款杀丧尸游戏,可以开荒,可以搞基建,可以到处捡装备。 她目光下视,看最底下的游戏等级,一共三万级关卡,白珑已经玩到了两万五千级。 “你一天天说闭关,就是躲在办公室里打游戏呢?”薛屿问道。 白珑手指在键盘上弹动,熟练地操纵枪支杀丧尸,对薛屿不理不睬。 薛屿拿出云音匣刷论坛,查看白塔最新的消息。 论坛几乎被狂热性保守派占领了,他们在呼吁为了白塔的未来,建议白塔全体人员进行阉割手术。 不是结扎,而是倡导阉割,相关器官全部摘除。 薛屿把云音匣的屏幕亮到白珑面前:“狂热性保守派在呼吁全体阉割呢,你再不管管,可能他们就要上街乱阉人了。” 白珑眼波毫无动摇,随口道:“狂热性保守派是什么?” 薛屿:“你该不会连白塔有哪些派别,都不知道吧?” 白珑注意力又转移到游戏上,心如止水:“不知道,不了解,不关注。你赶紧滚,不要影响我玩游戏。” “那我走了。”薛屿拉开椅子起身。 她来到外面转了一圈,找到这一层楼的电闸,跳起来把电闸给关了。 走廊里的灯全部黑掉。 不到一秒钟,白珑冲出办公室,看到薛屿站在走廊尽头的电闸箱底下。 薛屿朝她跑来:“咦,那是电闸的开关吗,我不知道呀,手痒了就随便碰了一下,影响你打游戏了吧?” 白珑眯起眼,深邃幽暗的眼底有怒气在酝酿。 薛屿立马看到繁育树上爆出新的技能词条:【病毒屏蔽墙,可复制一级】 薛屿喜出望外,这是她最想要的技能。 白塔没有任何病毒,让所有人永远不生病,应该靠的就是白珑的【病毒屏蔽墙】。 薛屿心想,她要想带着男人和孩子们离开白塔,这项技能得必备。 毕竟白塔的医术只治疗外伤,发烧感冒这类药完全没有。 她和男人们体质强健,或许可以抵御外面的病毒,但孩子们不行,孩子们一旦生病,那可就危险了。 正欣喜若狂要复制这项技能,忽然,技能数据词条又消失了。 原来是白珑已经平复了情绪,自己往电闸箱的方向而去,心平气和重新抬起电闸开关。 走廊里瞬时一片灿然通亮。 白珑往回走,完全不给薛屿一丝一毫的眼神,只当她是不存在的透明人,若无其事回到了办公室。 薛屿后脚跟上,重新回到白珑的办公室。 只见白珑不紧不慢开启屏幕,再次戴上黑色包耳式耳机,开启新一轮游戏。 薛屿靠近她,听到耳机里传出喧嚣,抬手打掉耳机,问:“你把声音开这么大,不伤耳朵吗,小心损伤听力。” 白珑抬手拢了拢被薛屿拍乱的头发,默默捡起落在地上的耳机,轻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四平八稳戴上,再次玩起了游戏。 “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厉害的技能,别人都没有呢?”薛屿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抵在她后脑勺。 白珑不回话。 薛屿又问:“你再不说话,我就开枪了啊。” 白珑始终在打游戏,不理会。 “我开枪了啊。”薛屿拉动保险栓,直接按下扳机。 一声巨响,火光四溅,子弹打在白珑的头骨上,像是金属碰撞一样擦出刺眼火花。 子弹和头骨撞击那一瞬间,反弹回来击在薛屿脑门。 薛屿猝不及防,被反弹的子弹力量冲得栽倒在地。 她摸摸额头,没有伤痕,只留下一点红色印记。 “真不愧是钢筋铁骨体质,子弹都打不穿。”薛屿嘀咕着爬起来。 在办公室继续看白珑打游戏,等她打到兴头上,薛屿又出去拉了电闸。 白珑淡定放开鼠标,也不发火,起身出去重新把电闸开关给抬起,又回到办公室打游戏。 薛屿在她身旁站了一会儿,等她玩到激烈处,眼见她马上要通关了,再次跑出去关电闸。 白珑又去把电闸开关抬起。 一关,一开。 一关,一开。 如此反复了五次,薛屿彻底没辙了。 折腾这么久,饥肠辘辘,薛屿道:“白老妹,咱们谈一谈呗,你把我的男人和孩子们放了,我带他们离开白塔,再也不回来行不行?” 白珑盯着屏幕,淡声说:“我也没拦着你们啊,把欠我的钱还了,你们爱去哪里去哪里。” “这么多钱我们再怎么还?” 白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先回家吃饭吧,等会儿再来找你玩。” 薛屿离开,一路乘电梯回去。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人,大家刚接到白珑发布的命令:所有人都不允许和薛屿说话,不许和她接触。 薛屿一路下来,大家都在刻意避开她。 薛屿来到安全司的楼层时,看到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围着一名军官。 军官身高很高,穿着巡逻制服,军绿色头盔夹在手臂下,他微微弓着身,正在剥一颗橘子。 “叔叔,我尊重你!” 薛小海蹦蹦跳跳,她一跳起来,亮青色喇叭裤的花边裤脚飞掀,像一朵花一样,还挺别致。 她跳着去摸军官的头盔:“叔叔,我妈妈也很爱你,也很尊重你,你可以把头盔给我玩吗?” 军官把头盔戴在她脑袋上,头盔很大,薛小海像是头上顶了一个口锅。 薛小北歪头去看她:“哇,这就是锅盖头呀,我也想玩。” 薛小海费力地两只手摘下头盔,戴到薛小北头上:“哈哈哈,你也是锅盖头。” “我也要戴。”薛小南围着她们俩转,心急如焚。 “好了,薛望川,到你妹妹了。”薛小海说。 薛小北摘下头盔,举得高高的:“妹妹,你矮一点,姐姐帮你戴。” 薛小南干脆蹲下来,让薛小北帮她戴头盔。 戴好后,她得意洋洋转圈:“哈哈,我也成锅盖头了,我们三个都是锅盖头。” 薛小海想了想:“这是锅,那我们来玩煮饭的游戏吧。” “好呀好呀!” 三个孩子把军官的头盔倒立在地上,假装往里面放东西。 薛小海抓了一把空气,丢在头盔里:“哇,这是鸡腿,我把三个鸡腿放进锅里了,我们三个都有鸡腿吃了。” 她又摇头,两只手挥舞着:“不对不对!要当好多鸡腿,妈妈、爸爸、启洲叔叔、蒙巫叔叔、茉莉花叔叔,还有小箱子宝宝,大家都有鸡腿吃!” 孩子们现在管默里那个暂时被放在维生箱里的女婴,叫做小箱子宝宝。 薛小北学着薛小海的动作,抓一把空气放进头盔里:“我放面条进去,我要煮面条。” 薛小南:“我要煮一条鱼,一条很大的鱼。” 那名军官剥好了橘子,掰成三份分给她们。 三个孩子伸出两只手接过,集体道:“谢谢你,我们没有钱,但我们会尊重你的。” 薛小南想把橘子放进头盔:“我们煮橘子吃吧,还要放盐和辣椒。” 军官拦住她们,捡起头盔,说:“不能放里面去,会脏的。你们快点吃吧。” “好呀。” 薛小海将三瓣合在一起的橘子,一股脑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汁。 薛小北和薛小南则是掰开,一瓣一瓣慢慢地吃。 薛屿在后头看着,朝她们走来:“宝宝们,妈妈回来了。” 薛小南迈开小短腿去牵她的手:“妈妈,你快给这个叔叔一点尊重和爱。他给我们橘子吃,可是我们没有钱,只能用尊重和爱来换了。” 薛屿一把将孩子抱起来,看向那名军官,很脸熟,就是之前在监狱里的尊重哥。 “谢谢你了。”她道。 军官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薛屿笑着说:“没事,不用和我说什么。我知道,白珑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你们和我说话。” 军官略微点头,展开云音匣的屏幕,示意薛屿添加他联系方式。 薛屿加了他的好友后,军官就走了。 薛屿在身上好几个口袋找了找,终于找到纸巾,给薛小海擦嘴。 薛小海躲开:“妈妈,不要擦,我还要舔嘴巴。” 她伸出舌头呲溜嘴角的橘子汁,两只手小手抹嘴,又吮起手指。 薛屿摇摇头:“可怜的胖大海,妈妈会尽快带你们离开这里,等我们去到岛上了,自己种果树,想吃什么就种什么?” 薛小北:“要种橘子树!” “好,都种,你们想吃的都种。” “妈妈,橘子树有多高呀?” 第91章 ◎默里的两个孩子出世◎ 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三个娃围着白珑。 薛小海抱着自己的小海马问道:“你和我妈妈是好朋友吗?” 白珑脸上表情幅度很小:“不是,我讨厌她。” “讨厌?”薛小海至今总是分不太清讨厌和喜欢的含义,白塔不少人天天说讨厌她,却还是会给*她吃的。 白珑翻开游戏桌的抽屉,取出三个游戏机给她们:“来,我教你们玩,这个游戏很简单,叫做星际逃亡,只要按这里,一直跑,一直跳就可以了。” 薛屿拿着枪在一旁矗立,不明白白珑的意图。 白珑这是接受了孩子们的存在? 三个孩子都很聪明,很快明白了游戏机的玩法,她们一起坐在白珑的桌子底下玩起了游戏。 白珑暗自露出得逞的笑,坐回自己的转椅,开了一把新游戏。 薛屿坐到一旁的沙发,喊了一声:“薛小海,过来这里。” “妈妈,等一下,我在玩呢。”薛小海两只小手捧着游戏机,已经掌握了这款游戏的节奏和规则,玩得津津有味。 十分钟后,薛屿再喊:“小北小南,不要玩了,来妈妈这里。” 两个娃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来到薛屿身边,坐在地毯上,游戏机不离手。 薛屿朝她们伸出手:“不准玩游戏,都没到一岁的孩子玩什么游戏,玩物丧志!” 小北和小南依依不舍把游戏机给了薛屿,又抱住她的胳膊:“妈妈,给我们玩一下嘛,就一下下,好不好?” “不行,小孩子不能玩这种游戏。” 薛屿又对还躲在桌子底下的薛小海喊:“小海,快点过来,把你的游戏机给我。” 薛小海小脸皱巴巴来到她身边:“可是好好玩呀,妈妈,真的好好玩。” “能有多好玩?”薛屿不信邪了,打开游戏机,开启新的一局。 非常丝滑、流畅,不用费脑子,大人小孩都可以玩,类似于薛屿小时候玩过的神庙逃亡。 但比神庙逃亡画面更加精致,更为逼真,操作起来体验感更好。 薛屿调整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打算玩一局放松一下,也算是奖励一下自己,她穿越来这么久,从来没放松过。 白珑回头看了眼,对薛小海吹了声口哨,又给了她一个游戏机。 这下子,母女四人都有了游戏机。 薛屿盘腿坐在沙发上玩,三个孩子坐在地毯上,同样抱着游戏机不撒手。 失败了…… 薛屿看着游戏界面的提示,心痒难耐,算了算了,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最后一次了。 还是再来一次吧,玩完这把就不玩了。 又失败了?我不不信了,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啊!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 薛屿赫然回神,不行,这游戏成瘾性太大了,再这么玩下去,自己肯定得废了。 她忍痛割爱,一把丢开游戏机。 不到一秒钟,又捡回来,要不再玩一次? 薛屿再次点击【开始新一局】,余光探到三个孩子身上,如梦初醒,必须要停下了。 她把游戏机掰成两半丢开,跑到外面的卫生间用冷水冲了一把脸,又急匆匆回来。 狠下心收走了三个孩子手里的游戏机:“不好,宝宝们,我们被白珑算计了,这游戏有瘾,不能玩了!” 她抢过三台游戏机,丢到白珑桌上。 三个娃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妈妈,真的不可以玩吗,可是好好玩呀。” “不可以,再玩下去就和白珑一样成瘾了,不能玩了。” 薛屿蹲下来,让薛小海爬到她的背上,再左右手各抱住小北和小南,强行带她们离开这里。 听着薛屿离开的脚步声,白珑笑了,继续玩自己的游戏:“一群寄生虫,真是讨厌。” 薛屿把三个孩子带到默里的办公室。 自从转职成功后,默里的工作不算太忙,比周斯衍和封启洲轻松多了。 “茉莉花叔叔!”薛小海跑到他的面前告诉他,“我们刚才玩游戏了,很好玩呢。” “玩的什么游戏啊?”默里把自己省下来的一颗葡萄分给她们吃。 薛小海道:“不知道是什么游戏,是放在手里玩的。” 薛屿:“是游戏机,我带她们去白珑的办公室,本来想惹怒白珑。结果白珑拿游戏机给孩子们,差点上瘾了。” “游戏机?”默里想了想,“白塔还有游戏机呢?” 自从白塔一直以来禁止娱乐,从一开始禁止大型网游,再到后面连普通单机小游戏也给禁了。默里已经很多年没听到“游戏机”这个词。 “是白珑的游戏机,白珑整天窝在办公室打游戏呢。” 薛屿在屋里走着,说出自己的猜想:“而且在这两天的接触中,我发现在白珑好像对白塔的各种制度都不了解,连保守派里有哪些派别她也不知道。” “白珑就是随随便便下个命令,实际上都是玉锌和金铜在管理白塔。一只猫和一条狗掌管权力,怪不得把白塔治理得如此变态。” 默里点头:“白塔是靠军事化管理和药剂研发来运行,军事机构的最大管理者是金铜,而药剂公司的董事长是玉锌。白塔确实一直都是玉锌和金铜在管理,白珑很少出面。” “白珑天天打游戏呢,打得都上瘾了。” 说着,薛屿摸向他的腹部:“你感觉怎么样,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快要生了吧?我这段时间最担心的就是你了。” 默里带着薄茧的掌心覆在她手背:“我感觉可以生了,就是不知道小妹妹怎么样了。” 那个女宝一直在维生箱里,维生箱需要蒙巫持续输入精神力进行供养,所以维生箱一直放在蒙巫身边。 默里很想那个孩子,可他也不能每天都去看孩子。 他有时会拜托薛小海她们去看,再回来告诉他,小箱子宝宝怎么样了。 现在,正好薛屿来了,默里想让薛屿陪他去看孩子。 薛屿当然答应:“那就走吧,我也好久没去看小妹妹。” 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提着裤子往外跑:“走咯,去看小箱子宝宝咯!” 几个人来到蒙巫的办公室。 蒙巫对这个孩子很用心,上班的时候就把维生箱放在座椅旁。 他给维生箱输入精神力时,目不转睛看着这个孩子。 他几乎不放过孩子身上的成长变化,她长大了很多,她后背被弹片擦伤的伤口也愈合了。 她很聪明,当他给维生箱输入精神力时,她会歪着头看他,皱巴通红的小脸露出笑。 即便他没有引导过,可她还是会叫他爸爸,似乎是薛小海她们教的。 薛小海围着维生箱说话,她们说,最好的就是爸爸和妈妈。 她听懂了薛小海她们的话,开始分辨爸爸和妈妈的意思,所以,她把蒙巫认成了自己的爸爸。 薛屿关上办公室的门,往蒙巫这里走:“薛小箱,妈妈来看你啦。” 薛小海她们每天管这个孩子叫小箱子宝宝,薛屿干脆给她取小名:薛小箱。 默里跟着薛屿,绕到办公桌后面,隔着玻璃看箱子里的孩子。 “妈妈。”孩子歪头看向薛屿。 “唉,小箱子可真聪明,都能认出妈妈了。”薛屿把默里往前拉了些,“这是爸爸,来,宝宝,叫爸爸。” 孩子把脸朝向蒙巫那边,小嘴微张:“爸爸。” 薛屿看到默里眼底亮光在阒然黯淡,他浓密眼睫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蒙巫也没有发言。 薛屿故作轻松笑起来,在默里后背揉了揉:“你别多想,孩子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妈妈,什么是爸爸。她只是在学我们说话而已,这个我有经验,当初薛小海也是这样的。” 默里微微点头,表示自己都理解,让薛屿不要担心。 薛屿又问蒙巫:“对了,封启洲怎么说的,小箱子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再待在维生箱里了?” “他说是等到孩子自己抗拒吸收我的精神力,自己想从箱子里爬出来就可以。” 蒙巫垂眸望着孩子:“我觉得应该快了,她这两天会在拍打箱壁。” “那就好。” 向来很少表露情绪的默里,弯下了腰,靠近维生箱,轻声道:“小箱子,爸爸永远爱你。” 蒙巫的精神力相当于起到一个羊水的作用,孩子被精神力供养,如同浸泡在羊水中。 她的皮肤、眼睛,小小身子弯曲的姿势,依旧保持胎儿在育儿囊中的模样。 听到默里的话,她动作很小地转头,眼睛只能睁一条很小的缝隙,看着默里,并没有给予回应。 * 白塔一半以上的人都没了隐私,精神图景公开对外,成了思想上的透明人,这导致工作秩序出了巨大问题。 执事长去找到白珑:“大人,这个问题再不解决,我们保守派就没办法运行下去了。大家一眼就能看到对方的思想,所有人都在吃瓜,都在讨论对方的隐私,这该怎么办?” 白珑打游戏的手部动作就没停止过,漫不经心地说:“那你下令让他们不要吃瓜不就好了吗。” 执事长硬着头皮道:“这个我很难办到的。” 白珑扭头朝外喊了一声:“咪咪,过来!” 竖起猫耳朵的玉锌很快走进来,站到她身后:“主人,怎么了?” 白珑:“执事长说大家都在吃瓜,没办法工作了,你去处理一下,让大家以后好好工作,不要再吃瓜了。” “好的,主人。”玉锌低头回话。 执事长和玉锌一起走出办公室。 进入了电梯间,执事长不明其意问:“玉董事长,您打算怎么处理?发布一条规则,不准大家吃瓜八卦?这很难办到吧,而且我们的监管员人手也不够,也没办法实时监控大家的聊天话题啊。” 第92章 ◎假孕出现人传人现象◎ 薛屿看准时期,抓住机会,将白珑爆出的三项技能一股脑复制下来。 【病毒屏蔽墙】、【高级情绪稳定】、【幻影奔跑速度】全部复制。 薛屿如获至宝,【病毒屏蔽墙】是她最想要的。有了这项技能,以后带孩子们离开白塔,就不需要担心孩子们会生病了。 白珑狠狠掐住薛屿的脖子,将她甩到墙上,金属墙发出雷鸣般的暴响。 薛屿从墙上滑落,没太大感觉。 她不仅复制白珑的技能,还依葫芦画瓢学习她的招式。 如法炮制模仿着白珑,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也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甩到另一侧墙上。 白珑揉揉膝盖站起来,抄起一把枪,往薛屿身上连续射击。 薛屿分毫不躲,直挺挺站着用身体挡住子弹,子弹打不穿她的【钢筋铁骨】体质,反弹击在白珑身上。 白珑放下枪,抽出匕首改为和薛屿近身战斗。 薛屿同样也摸出自己的军刀。 两人在办公室打得天翻地覆。 白珑算是认栽,她一激动,就会爆出技能,薛屿就会复制技能。导致越打下去,薛屿越是厉害。 最后两人不管怎么打,都是五五开。薛屿既赢不了她,也不会输。 “没意思。”白珑率先停手,踹开七零八落的家具,转而坐到办公桌前,开了一局新游戏。 薛屿在后头道:“我又有新孩子了,你都没什么表示吗?” 白珑头也不回,从抽屉摸出一台游戏机往后扔,精准无误砸薛屿身上,牙关里狠狠压出几个字:“那真是恭喜你了。” 薛屿捡起游戏机放进兜里:“就送个游戏机呀,大妹子,你可真小气,也不发个红包。” “滚!” 薛屿揣着游戏机离开,先是回到了默里家。 默里正在抱着孩子,扶着奶瓶给孩子喂奶,视线落在她破破烂烂的衣服上,他抱着孩子站起来,用唇语问:“你怎么了?” 薛屿霸气挥挥手,直接开口:“没事,和白珑打了一架。” 她凑过去看默里怀里的孩子:“有称过了没,多少斤?” 默里不敢轻易违背白塔的规则,没出声,摇头表示还没称过,腾出一只手快速在平板屏幕上打字:“我抱着感觉有十斤,和当初薛小海一样。” “看来提前剖出一个还是比较明智的,不然两个大胖娃加起来二十斤,你怎么受得了。” 薛屿把手放到默里的肩上:“我已经去找白珑了,她都知道我又有两个孩子出生了,以后不用再藏着掖着,放心让孩子哭吧。” 默里在屏幕上迅速打字:“我想去看小箱子。” “走,我带你过去。”薛屿道。 两人一起离开屋子,并排在走廊走,薛屿昂首阔步,默里抱着孩子跟在她身边。 在走廊遇到不少人,众人惊奇诧然的目光落在默里怀里的孩子。 大家碍于【静音令】不能说话,但眼神的情绪显露得直白,各种情绪语言都写在脸上—— “咦,这也不是薛小海她们啊,又有新的娃了?” “真的是新娃,是默里生的?” “薛屿什么时候搞了默里?” “在上次的图景里就已经搞了,图景里默里就已经大着肚子了!” 上次全体白塔人集体入侵薛屿的精神图景时,周斯衍、封启洲、默里、蒙巫因为和薛屿关系密切,他们没有进入图景的剧情,只能以看客的身份进行旁观。 当时在薛屿的图景中发挥剧情的,都是伪人。 平日里因默里伪装得很好,众人进行剧本杀时,只当是默里一出场就怀孕的状态只是薛屿的yy,是剧情需要。 谁也没真正关注到,一直沉默寡言的狙击手默里,居然真的在现实中怀了薛屿的孩子。 而且,还生下来了! 平日惜字如金、独来独往,还加入了极端性保守派的默里,居然被薛屿搞大了肚子。 周斯衍呢、封启洲呢、蒙巫呢,这几男人都管不住薛屿是吧? 薛屿这个大色魔怕不是见缝插针到处播种吧,吃完饭去播个种,上个厕所的间隙也去播个种? 大伙儿相互看着对方,相互不信任了,任何一个和薛屿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悄悄怀了孩子。 薛屿和默里来到蒙巫家。 蒙巫在抱着薛小箱喂奶,周斯衍在一旁无声指导他,用一只签字笔点一下他的胳膊,示意胳膊别抬那么高,孩子会难受。 再点一下孩子的小脚,示意他,不要让孩子的腿蹬在外头。 蒙巫一一配合,不断调整姿势,尽可能让孩子舒服一些。 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围在蒙巫身边。 薛小海道:“小箱子宝宝,奶粉好喝吗?甜不甜,我觉得好好喝呢,你觉得呢?” 封启洲在一旁,折起一张纸巾去抹薛小海的下巴,一纸巾的口水,他亮起纸巾给周斯衍看。 周斯衍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看到薛屿进来那刻,不由自主紧张,就怕薛屿误会他没照顾好薛小海,把薛小海饿坏了。 可是真的没有,平日薛小海吃得够多了。小北和小南现在都不喝奶粉了,薛小海依旧保持喝奶和吃饭并行。 这娃就是嘴馋,看到什么都馋,老父亲都快解释不清了。 蒙巫看了眼周斯衍和薛小海,对周斯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冰箱里有吃的。 周斯衍去打开冰箱,找到一盒酸奶,撕开盒子让薛小海,还有小北小南分着吃。 吃到最后一口,薛小海大声道:“盒子不要丢,我要舔!” 她两只手捧着酸奶盒,舔了个精光。舔完了,盒子也不扔,就拿在手里玩。 周斯衍把薛小海抱在腿上,亲亲她圆滚滚的脸,不敢直视薛屿审视的眼睛。 薛屿走到大家中间:“好了,我去和白珑坦白了。她已经知道咱们家喜添二宝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们和孩子的。” 封启洲摸了摸她身上破碎的作战服,又隔着衣服摸索她的身体,嘴巴贴在她耳朵上问:“这是什么回事?” 周斯衍也忧心忡忡,搂住她的肩膀。 薛屿道:“这是我的战绩,我去白珑面前炫耀我又有新孩子了,白珑一生气,就和我打起来了。” 她轻轻松松抱起薛小海坐在沙发上:“我俩打了平手,她拥有的技能差不多被我复制完了,现在不敢欺负你们了。” “谢谢一家之主保护我们。”封启洲小声说,紧挨着薛屿坐下,头往她怀里靠。 薛小北和薛小南扒拉着他:“爸爸,你都是大人了,不要总是这样子胡闹,好丢脸的。” 薛小南喜欢把嘴巴翘得很高:“就是,你看斯衍叔叔都没有让妈妈抱,茉莉花叔叔也没有,蒙巫叔叔也没有,你不可以和小朋友一样。” 封启洲头抬起,坐直了,将自己的两个娃各自抱在左右腿上,亲亲她们的脸:“爸爸也是妈妈的小朋友。” 默里默默走到薛小箱面前,他看着薛小箱,再看着自己怀中的男孩,两个不同性别的孩子,长得不太一样,女孩更像薛屿,男孩更像他。 他目光沉切,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孩子的脸,希望孩子能认得出他才是怀了她一年多的爸爸。 可是孩子看了他片刻,没有认出他,而是转过头把脸埋进蒙巫的怀里,哇哇哭了起来,还管蒙巫叫爸爸。 蒙巫轻轻摇晃孩子,把孩子抱紧了些。 周斯衍和封启洲眼底对默里透出同情。 他俩都生过孩子,深刻明白孕育孩子过程中所产生的爱,孩子在自己肚子里的成长,一点点变大,那种爱意是顺着血液流淌的,谁也无法代替。 周斯衍想,如果薛小海生下来不认识他,而是管封启洲叫爸爸,他的天肯定塌了。 薛屿察觉到气氛的哀伤。 她放下薛小海,匆忙过来抱起默里怀中的男孩,对蒙巫道:“来,把薛小箱给他爸抱一抱,可怜的小箱子,连自己亲爹都不认识,该不会是个智障儿童吧。” 蒙巫把薛小箱给了默里。 薛小箱又瘪嘴大哭,在默里怀里鲤鱼打挺,一只手紧紧抓住蒙巫的袖子不放。 默里眼圈发红,他低头蹭了蹭孩子的脸,声音极低,不停重复:“爸爸爱你,爸爸爱你,爸爸爱你……” 薛小箱还是哭个不停。 薛屿把怀中的孩子凑近薛小箱:“小箱子,看,这是哥哥呀,你不认识爸爸,总该认识哥哥吧。哥哥和你一起在爸爸的肚子里那么久,你肯定认识。” 虽说薛小箱是被提前剖出来的,但薛屿从自己繁育树上看,代表薛小箱那朵花是到现在才结果。 按照结果时间来算,默里这两个孩子,算是哥哥和妹妹。 薛小箱还是不停哭着要找蒙巫,哭得面红耳赤。 默里不忍心孩子这么哭下去,主动把孩子给了蒙巫。 薛小箱一到蒙巫怀里,哭声就停止了,打了个哭隔,眼泪全抹在蒙巫的制服上。 气氛再次沉重。 薛屿大咧咧安慰大家:“这也是情有可原。我以前看过这样的例子,有只狼崽子刚生下来,因为体质太弱,被妈妈遗弃了。” “一条狗妈妈看到了,就把狼崽子叼回家,久而久之,这条狼就把狗妈妈当成自己的妈妈了,整天狗里狗样跟在狗妈妈身边。” “小箱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她被提前剖出放进维生箱,用蒙巫的精神力供养。这些日子都是蒙巫待在她身边,她认错也是难免,等以后长大了我们慢慢教就好了。” 第93章 ◎十个月后如果生不出孩子就完蛋了!◎ 白塔的【静音令】依旧在严格进行。 越来越多男人往衣服底下塞东西,假扮成孕夫招摇过市。 这似乎成为了白塔的某种新型潮流,成了一种行为艺术,大家在靠这样的行为艺术在无声反抗白塔的【静音令】。 这是白塔建立以来,民众头一回反抗白塔制定的规则。 尽管微不足道,尽管只是无声的呐喊,但依旧算得上是反抗。 封启洲在群里发消息:@薛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薛屿:真的不是我搞的(大哭) 蒙巫:大家为什么要这样做? 封启洲:还不是因为你整天抱着小箱子炫耀,让大家眼红了。 所有男人都大着肚子,而整个白塔只有薛屿能让男人怀孕,这下子,她彻底成了背锅侠,成了万恶之源。 众人不约而同认定,就是她干的。 而那些男人也不解释,有监督员拿起纸板在上头写字询问:“你怀孕了吗?” 男人们比划几个手势,表示自己不能说话,解释不清楚。 监督员又写字继续问:“是薛屿干的吗?” 男人们笑笑,不给任何回应,挺着肚子离开了。 越来越多男人故意挺着肚子在蒙巫办公室晃悠,他们紧闭着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可所有举动明示同一个意思:要让薛屿负责。 蒙巫怀里抱着小箱子出来,看着一排排大着肚子的男人们。 小箱子穿着一套蓝底碎花套装,带个鹅黄色小花边帽,帽子和衣服都是默里自己缝制,可爱清新。 她抱着奶瓶,明亮的眼睛望向这些奇怪的人。 忽然,一名军官放在衣服底下的皮球掉了下来,他尴尬捡起,仓促着要塞回去。 旁人脸上露出笑,又不敢笑出声,憋着笑四处张望。 小箱子一手拿着奶瓶,腾出另一只手往外抓,嘴里叫喊:“玩,爸爸,要玩。” 蒙巫凌厉眼风投向那名军官,军官唇角上扬,无奈地把皮球给了蒙巫。 蒙巫单手抱着小箱子,带着皮球进入办公室,将门关上。 他办公室里也铺了海绵垫,把小箱子放到海绵垫上,找出湿纸巾仔细擦拭一遍皮球,才放到小箱子面前。 小箱子趴在海绵垫上拍皮球,又拉住蒙巫的手:“爸爸,一起玩。” 蒙巫坐下,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皮球:“小箱子真可爱,和妈妈一模一样。” 他明白,应该要矫正孩子,应该要让孩子知道默里才是她的父亲。可终究是存了私心,什么也不说。 再等一天吧,等明天再教吧,孩子还这么小,干嘛要让她做选择呢。 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又来了,一看装扮就知道是周斯衍的杰作。 三个孩子穿得都差不多,带着水晶亮片的小皮鞋,颜色鲜艳的灯笼裤。衣服还算是正常,就是背后都别上了亮片翅膀,她们一起跑过来时,像三只小精灵。 “小北小南,你们怎么也穿成这样了?”蒙巫问道。 姐妹俩手拉着手,薛小南说:“因为很搞笑,我们喜欢搞笑,和妈妈一样搞笑。” 薛小海在原地跳来跳去,后背的小翅膀翩翩起舞,她大声道:“我们是搞笑一家人。” 蒙巫笑了:“你们今天有吃水果了吗?” 薛小海:“爸爸给我们三个人喝了橙汁。” 蒙巫翻找了一下旁边的母婴包,从里面找出一根香蕉,切成三段分给她们。 吃完香蕉,三个孩子围着小箱子转,薛小海问:“蒙巫叔叔,小箱子是你和我妈妈的宝宝吗?” 蒙巫没有立即回话。 薛小北道:“小箱子是茉莉花叔叔和妈妈的宝宝,是薛小蓝的妹妹,我爸爸是这样说的。” 薛小南在玩魔方,她转得很快,但很难转出同色面。 “魔方也是小箱子。”薛小北指着魔方,“妹妹,把小箱子给小箱子玩一下吧。” 薛小南把魔方递给薛小箱:“哈哈,小箱子玩小箱子。” 薛小箱嘴里还咬着奶嘴,她握住魔方玩了玩,手太小,她没法转动,可她又想继续玩。 于是把魔方给了自己的精神体海葵。 海葵有几十只细指触手,这些触手卷出魔方后,以极快的速度进行转动。 薛小箱两只手捧着小海葵,像是在指挥它。她们很快找到了规律,一分钟后,把魔方六个色面全部还原。 “爸爸,好玩。”薛小箱把还原好的魔方递给蒙巫看。 蒙巫讶然,真正对“神童”二字有了理解。 薛小箱玩魔方还不够,她左看右看,指使自己的小海葵飘到一旁的金属柜前,让小海葵将触手伸进柜门的锁孔。 小海葵的触手捣鼓几下,把锁给开了。 柜门一开,她咧嘴笑看向蒙巫:“爸爸,打开啦!” 蒙巫涌起一股骄傲,心底一片柔软,摸摸她的花边帽檐:“小箱子真棒。” 薛小箱爱上了这个游戏,指挥着自己的小海葵,不停开办公室内所有柜子的锁,文件柜一溜打开着。 薛小海到处跑,去看柜子里都有什么,回来看着薛小箱,得出结论:“小箱子宝宝是一个开锁师傅。” 薛小北也凑到薛小箱面前:“小箱子宝宝,你可以开出一个里面都好多好多水果的柜子吗?” 薛小箱咬着手指看她,不是很明白。 蒙巫抱着薛小箱道:“小箱子还是个宝宝,她不知道哪里有水果的。” 外头敲门声响起来,蒙巫还没去开门。 薛小箱自己先操纵小海葵飘过去,让小海葵按下门把手,把门给开了。 默里一手推着婴儿车,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黑色帆布包站在门口。 他看了眼蒙巫,等蒙巫对他点点头,他这才曳开步子走进办公室。 薛小蓝拼命从婴儿车里探出头,虎头虎脑要寻找什么。默里把他抱出来,也放到海绵垫上。 他爬得很快,认出了妹妹,来到薛小箱面前,握住妹妹的手。 薛小箱迟疑片刻,没有露出喜悦,只是奇怪地看着薛小蓝,再看向默里。 蒙巫也疑惑,为什么薛小蓝能认出妹妹,薛小箱却认不出哥哥呢?薛小箱看起来很聪明,这没理由呀。 默里不动声色蹲下,查看薛小箱的袜子,有点脏了。他从帆布包里取出新的袜子,要给她换。 薛小箱收回脚,一点也不配合,反而是把脚扬起来给蒙巫看:“爸爸。” 蒙巫看了眼默里,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示意默里把袜子给他。 一到蒙巫给换袜子,孩子就不闹了。 “妹妹。”薛小蓝今早上学会说话了,出口的第一个词就是妹妹。 今早上默里在收拾东西,和他说了几句,“等一下我们去看妹妹。”,随后,他记住了妹妹这个词。 “妹妹。”薛小蓝指着薛小箱,又看向默里。 还没等默里开口,薛小海大声告知:“对,这就是妹妹,你的妹妹,你妹妹叫小箱子。” 说完,薛小海再次陷入难过,丧着脸:“呜呜呜,只有我没有妹妹,我爸爸这么久都没生出妹妹,真是的。” 薛小北认真思索,而后举起手说:“薛小海,我知道你爸爸为什么生不出妹妹啦!” “为什么?”薛小海擦擦没有眼泪的眼睛。 薛小北一本正经:“因为你爸爸不搞笑,我们是搞笑一家人,你爸爸不搞笑,所以你没有妹妹。” 薛小海分析其中因果,觉得挺有道理:“等我回家了,我要让我爸爸变成一个搞笑的爸爸。” 薛小南附和着:“对,要很搞笑才可以呢,像妈妈一样搞笑。” 默里打开黑色帆布包,取出一套新衣服、尿不湿、一罐奶粉,同时给蒙巫发了一条消息:“小箱子今天的衣服、尿布、奶粉我都准备好了。” 蒙巫对他颔首,回复:“你不用什么都带过来,我这边也有准备了一些婴儿用品。” 默里陪了薛小箱一会儿,直到他必须回办公室了,才把薛小蓝抱进婴儿车,准备带他离开。 他又给蒙巫发消息:“我先回去上班,很感激你照顾小箱子,有什么问题请及时通知我,我中午再过来。” 薛小蓝刚被放进婴儿车,又虎头虎脑想爬出来:“妹妹,和妹妹一起。” 默里把薛小蓝抱起来,带走了。 * 薛屿这边,则是蹲守在白珑的办公室里。 按理说,白塔现在这么乱,一帮男人故意挺着假肚子当行为艺术,白珑应该大发雷霆才是。 可是并没有,白珑的情绪稳定又达到新的高度,她还是在有条不紊打游戏。 薛屿走过去问:“你也不管管,我现在都成背锅侠了,那些人喊着让我接盘,这可怎么办!” “和我有什么关系。”白珑很淡定。 薛屿又问:“你会伤害我的孩子们吗?” 白珑:“不会,我没那个闲心去收拾一帮寄生虫。” 薛屿:“如果我能找到合适的人代替周斯衍他们,你是否就能让他们和我一起离开白塔?” 白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问我干什么?” 薛屿暗喜:“你知道我看过克隆仿生人的资料了?也就是说,只要我克隆出另一个周斯衍,真正的周斯衍就可以无债一身轻离开了,是吗?” 白珑总算是愿意给薛屿让步,指了条明路:“克隆方法你可以去找药剂公司帮你。但克隆出来的人,必须和周斯衍的战斗力一样,不然代替不了周斯衍的工作。” “大妹子,我可真是谢谢你了!”薛屿激动不已。 她又和白珑澄清:“白塔那些男人假装怀孕,这可不是我干的啊,天地可鉴!” 第94章 ◎重金求子,薛屿的生财之道◎ 白棋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跪下抱住薛屿的腿:“薛屿,你可以不救鹿森,但不能不救我啊。我们不是朋友吗,薛屿,救救我,求你了,我给你当猫做狗都行。” 鹿森推开白棋:“薛屿,白棋不值得,就我吧,我以后可以帮你带孩子。” 外头乱嚷嚷,屋里睡在婴儿床的薛小箱醒了,自己爬起来嗫喏着喊:“妈妈,要妈妈。” 蒙巫用婴儿湿巾给她擦脸:“宝宝,爸爸在这里。” “爸爸,饿,吃小饼干。”蒙巫抱起她,摸摸她软乎圆润的脸,“小箱子还不能吃小饼干,爸爸给你冲奶粉,好吗?” 薛小箱眼珠机灵转动,笑了起来:“小海吃小饼干。” “怎么这么聪明呢。”蒙巫轻轻晃着她,“对,薛小海可以吃小饼干,小箱子这么快就能认人了呀。” 得到了肯定,薛小箱又道:“小北吃小饼干。” 蒙巫继续夸她:“对的,薛小北也可以吃小饼干。小箱子太聪明了。” 薛小箱:“小南吃小饼干。” 蒙巫:“是的呢,薛小南也可以吃饼干,只有小箱子不可以吃饼干。” 孩子想了想,又道:“小箱子喝奶。” “对的,小箱子只可以喝奶,长大了才能吃饼干。”蒙巫温柔回她的话。 薛小箱吐了吐舌头,像是在训练发音,而后一口气说出长句:“妈妈吃饼干,爸爸吃饼干,小箱子喝奶。” 蒙巫低眉睨视着孩子的脸。 他记得小箱子一开始从默里肚子里取出来时,体型不算好,皮肤通红,脸也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 现在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健康漂亮的娃娃,五官慢慢展开,皮肤也变得白皙,细短柔软的头发也长了出来。 他记得她的每一瞬变化,他真的把小箱子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爸爸要怎么做,才能接受你有一天终要离开我的事实呢。”他吻在孩子的额间。 薛小箱感受到他的悲伤,小小的手摸向他的脸:“爸爸,搞笑,和妈妈一起搞笑。” 蒙巫总能被她传达的情绪感化到,“好,爸爸要学会和妈妈一样搞笑,做个乐观的人。” 门口喧嚣不止,越来越多男人堵在门口。 蒙巫抱着薛小箱出去,站到薛屿身边,那一刻,他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羡慕的、眼红的、心有不甘的、崇拜的。 蒙巫从来没有如此自豪过。 从前他一步步升职站到高位时,别人也会投过来这样羡慕的眼神,可是那时他总是害怕、敏感地想要回避那些目光。 因为走到越高的位置,得到越多羡慕,就代表着他手上沾染越多的血。 可现在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不靠杀戮就站在高位,赢得所有人敬佩的目光。 他只需要抱着孩子站在薛屿身边,不需要展示自己的精神体,也不需要穿着高级职位的制服,不需要展示自己的军衔,就能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誉。 “啧啧啧,什么时候怀上的?藏得够深啊。”一名军官也阴阳怪气地说。 又有人道:*“生过孩子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腰杆都挺直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和薛屿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结婚了呢?” “不知道,只记得薛屿在婚礼上精神出轨了。” “妈妈,吃。”薛小箱探着身子往薛屿这边靠,举起奶瓶往她脸上凑,要给她喝奶。 薛屿接过奶瓶,假装喝了一口才还给她:“好了,妈妈喝完了,接下来到小箱子喝了。” 薛小箱两只手抱着奶瓶用力吸,眼睛好奇看向四周。 默里也来了,他一手抱着薛小蓝,另一只手拎帆布包,包里是薛小箱今天要穿的衣服和鞋子。 他走到薛屿旁边,轻声问:“怎么了?” 薛屿摇头叹气:“一言难尽,一个个上门求子,唉。” 薛小蓝使劲偏头往薛屿和蒙巫这边看,一会儿叫妈妈,一会儿叫妹妹。 薛屿干脆身一手抱过薛小箱,一手抱过薛小蓝,让兄妹二人团聚。 薛小蓝去拉妹妹的手,他说话不如妹妹利索,咿咿呀呀又很着急地告诉着薛屿什么:“妈妈,妹妹%**##%&~##...” 薛屿听不懂:“小蓝,你在说什么呢,妈妈听不懂呀。” 默里帮忙翻译:“小蓝说,今早上他起来了找不到妈妈和妹妹,有点难过,希望以后能和妈妈还有妹妹一起睡觉。” “啊?”薛屿保持怀疑态度,“他就叽叽咕咕那么一会儿,能够表达出这么多意思?” 默里表现得很诚恳:“是的,他就是这么说的。” 薛屿对他表示赞许:“你能这么理解孩子,肯定对孩子很有耐心,有你来照顾孩子,我就放心了。” 鹿森和白棋还跪在地上:“薛屿,你先别顾着默里和蒙巫了。看看我们这些没有孩子的人吧,我们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薛屿被这两人抱住小腿,摇得晃悠。 默里和蒙巫识趣地伸出手,要接过孩子。 薛小蓝紧紧拉着妹妹的手不放,默里望一眼蒙巫,征求他的意见,他想尝试抱一下薛小箱。 蒙巫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调了一下方向,改为抱过薛小蓝。 默里这才抱起薛小箱,或许是因为薛屿挨得很紧,薛小箱不那么依赖蒙巫了。 她在默里怀里倒是没有闹,但也不笑,也不喝奶了,只是呆呆看着默里。 默里也俯视着她,发现孩子耳垂上有一颗很小的红痣,这让他很惊喜,他耳垂上也有一颗红痣。 薛小箱长得很像薛屿,一看就是薛屿的种,脸上有很多薛屿的痕迹。 他终于在孩子身上,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痕迹,薛小箱遗传了他的特征,一颗长在耳垂上的小红痣。 哪怕她不记得爸爸了,可来自于血脉上的链接依然存在。 这是我的亲生女儿,亲的,亲生的,从我身体里孕育出来的女儿……默里眼眶发涩,他摸摸孩子的手,又摸摸她的小脚。 心头又涌生愧疚,孩子大早上出来,袜子都没有穿,会不会着凉呢。 他知道蒙巫对薛小箱很好,但终归不是亲生父亲,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总归做不到那么仔细。 他从口袋取出一双小袜子,站着单手给孩子穿上。 动作很熟练,他还在孕期时就练了无数遍,两个孩子还没出世时,他就一直在练习,怎么才能更高效率地照顾好两个孩子,不让薛屿担心。 他练了很多遍,做了很多计划,做好了一切准备。 本以为自己会很忙,可是现在,薛小箱不在他身边,他顾好了薛小蓝后,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缺了什么。 给小箱子穿袜子时,她没有排斥。 默里心里头高兴不少,对日后的感情培养也产生出一点希望,总有一天,小箱子一定会认出他的。 薛小箱在他怀里没几分钟,又闹了起来,继续鲤鱼打挺,脑袋朝蒙巫那边看,嘴里喊着:“爸爸,爸爸抱。” 蒙巫只好和默里把孩子换了过来。 周围一圈男人不知内幕,加这两个孩子长得并不像。 众人一直以为,薛小箱是蒙巫生的,薛小蓝是默里生的。 看到蒙巫和默里如此和谐地交换着带孩子,众人眼中都带了点琢磨的意味。 “蒙少校这么胸怀大度,真是好品质呀。” 有名军官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头红发,摆弄了几下头发,往薛屿这边靠近了些,抬起手,掌心半掩着嘴,轻声道:“薛屿,我和蒙上校也算是多年好友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也给你生个孩子呢。” 薛屿还没回话。 今早一大早就把孩子接走,回去换衣服洗漱喂饭的周斯衍和封启洲,听到了风声,立马带着孩子过来宣示自己的地位。 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三个孩子手拉手,依旧穿得花花绿绿,她们今天每个人都披着一件小斗篷,如果是单色小斗篷那还算是好看。 但她们的斗篷都是拼接色,颜色纷杂,远远看着像丐帮的补丁装。 “妈妈,我们来了!”三个孩子齐声大喊。 薛家三剑客一到,所有人自动让开一条道,三个娃跑得飞快,一下子来到薛屿身边。 薛小海不停晃动身上的斗篷,弯腰看跪在地上的鹿森和白棋,她拉着他们的衣服:“你们不要跪了,在这里要不到饭的,我妈妈没有饭给你们,你们快点起来吧。” 薛小北从口袋摸出一块封启洲自己做的糕点,犹犹豫豫递给鹿森:“给你吃吧。” 鹿森接过她的糕点,表情夸张:“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的赏赐!” 旁边的白棋一顿恶寒:“你能不能别搞得这么恶心?” 他抢过糕点,还给了薛小北:“大小姐,你自己吃,不用给我们。” 薛小南嘴巴又是翘得老高:“给你们吃的你们又不要,干嘛还要跪在这里要饭哦。” 封启洲走过来,先是蹲下:“小北,来爸爸背上,爸爸背着你。” 他把薛小北背起来,怀里又抱住薛小南。 背上一个娃,怀里一个娃,傲娇劲儿完全掩盖不住。 就这么站在薛屿身边,耀武扬威,趾高气扬,冷眼扫视前面这一大片生不出孩子的男人来。 周斯衍朝薛小海道:“小海,过来爸爸这里。” 薛小海跑来,周斯衍抱起孩子,摸摸她的脸蛋,揉揉她的胳膊。 很少在公众场合说闲话的周司长,今天似乎换了个样,腾出手拉薛屿的袖子:“宝宝又重了一些,今早上给她量身高,又长高了呢。” 薛屿:“薛小海真棒!” 封启洲也往薛屿身边凑:“你帮我抱一个吧,我要背一个,怀里还得抱一个,累死了。一口气生了两个胖娃娃,还真是不容易呢。” 第95章 ◎周斯衍和封启洲,傻傻分不清楚◎ 曼斯特大厦最顶层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的嵌墙高清屏幕上,正在播放楼下露天操场的情况, 白珑盘腿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玉锌和金铜分居两侧斜躺,分别把靠在她腿上,像是主人带着自己的宠物在无聊地追剧。 玉锌又大又圆的眼睛盯着屏幕,冷哼道:“这群人真是闲得慌。” 金铜说:“就是太闲了才会这样,再开一个矿区吧,大家都去工作,就没时间乱玩了。” 玉锌同意:“是的,白塔不能放任这些人这样玩了,再玩下去乱套了。” 一猫一狗一起抬头看向白珑,寻求她的意见。 白珑继续撸它们的头发:“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别太操心了,这事我心里有数。” 白珑很疼爱自己的宠物,玉锌和金铜都三十岁了,按照猫狗的年纪,已经算是一只老猫和一条老狗了。 她现在有些担心,猫猫和狗狗会老死。 “要一直放任薛屿在白塔这样闹吗?”金铜问道。 白珑心平气和:“不放任也没办法,她会复制我的技能,我杀不了她。” 金铜扶起脸上的金丝边眼镜:“至少也得处理掉她的几个孩子吧,这几个孩子整天在白塔乱跑,我是真的受不了。” 白珑推开它们:“这几个孩子一出生就有精神体,估计有大用处。我先看看能不能从她们身上获取什么价值,价值利用完了再赶走也不迟。” * 薛屿今日是赚了盆满钵满。 钱就先不论,各种吃的都装了五大袋子。 她让鹿森和白棋,帮她一起把所有食物都搬到蒙巫家里,再一一分给周斯衍他们。 薛小海最兴奋,围着这一堆东西转来转去,抱起一个苹果亲了好几口:“我最爱的苹果,苹果,你好香呀。” 抱着苹果又亲薛屿:“妈妈好厉害,谢谢妈妈,妈妈是大饭桶,我是小饭桶!” 她开始给大家分苹果。 “我一个,妈妈一个,小北一个,小南一个,爸爸一个,启洲叔叔一个,茉莉花叔叔一个……” 往袋子里找了找,发现苹果没有了:“啊,怎么办,不够分了呢。” 薛屿道:“我们切开来分就好了,还有葡萄和西红柿呢。” “那可太好了。” 鹿森帮薛屿收拾好这些东西,他抱起薛小海掂量:“这娃真壮啊,我也要生一个这样的。” 周斯衍眉宇不悦地把薛小海抱过来,把切好的苹果给她吃。 薛小海坐在周斯衍腿上,咬这苹果问:“爸爸,为什么我们今天有这么多好吃的?” 白棋抢答:“因为你妈妈是个救世主,她救了我们所有人。” “我妈妈好厉害!”薛小北鼓起掌。 鹿森:“再过十个月,你们就有一堆弟弟妹妹了,很多很多的弟弟妹妹。” 薛小北像是在认真思考,而后道:“我不要很多弟弟妹妹,我只要小南一个妹妹就可以了。” 封启洲蹲在薛小北身边,脱下她身上五颜六色的斗篷:“你之前不是说要一万个妹妹吗?” 薛小北憋着嘴要哭,抓着封启洲的衣领:“我只想要爸爸生的妹妹,不要别人生的妹妹。” 封启洲赶紧把她横抱起来,坐到沙发上哄她:“小北不哭哦,爸爸在这里呢。” 薛小北一哭,薛小南也跟着一起哭,姐妹俩一模一样。 薛小海抱着苹果从周斯衍腿上跳下来:“咦,小北和小南怎么哭了,我们吃苹果吧,吃苹果就不哭了。” 薛屿赶紧过来,把薛小北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给她擦眼泪:“小北在哭什么呢?” 薛小北哭唧唧地说:“妈妈,我不要别的叔叔生妹妹,我只想要爸爸生的妹妹。” 薛屿轻轻拍她的背:“好,妈妈和你保证,以后只让你爸爸生,不让别人生了,好不好?” 薛小南也趴在薛屿腿上:“拉勾,妈妈。” 薛屿和她俩拉勾,两个孩子才平静下来。 薛小海大口大口咬着苹果,去和薛小北商量:“小北,让我爸爸生一个好不好?我想要一个妹妹,名字叫做小苹果。” 薛小北:“好呀。” 薛小北和薛小南一起绕着鹿森和白棋转,生怕他们会突然莫名其妙生出来新的妹妹。 她们不想要不认识的叔叔生妹妹,那样太乱了。 等鹿森和白棋要走了,她们特地拉他们的衣角检查一下,看他们有没有偷偷生了孩子。 薛屿一直在客厅分东西,蔬菜、水果、肉类都尽量分得公平。 “这是老周家的,这是老封家的,这是老默家的,这是老蒙家的。” 她站起来双手叉腰:“好了,你们都看看合不合适,我可是一碗水端平哦。都检查一下,要是觉得不公平,我再重新分。” “那妈妈的呢?”薛小海问。 薛屿抱起她:“妈妈四海为家,每天随缘去蹭饭就可以了。” “四海为家……海?”薛小海聪明地分析,给出结论,“我是海,妈妈快去和我还有爸爸一起住吧,妈妈总是在蒙巫叔叔这里,爸爸每天晚上都很难过。” 周斯衍轻咳一声:“小海,不要说了,快吃苹果吧。” 薛小海不理他,活灵活现给薛屿模仿周斯衍平时的样子。 “妈妈,你看我,你不在的时候,爸爸就是这样的。” 她坐到沙发上,小大人似的扶着额头:“小海,爸爸想妈妈了,你想妈妈吗?” 又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小海,你真的不想妈妈吗,爸爸有点想妈妈了。” 周斯衍臊得慌,从袋子里找出一块小糕点:“小海,快把苹果吃了,吃完苹果吃糕点,就要回家睡觉了。” 薛小海看到糕点,眼前一亮,刚才的话题瞬间丢开:“我不和你们讲话了,我要快点吃东西!” 时候不早,大家都各自回家。 薛屿在蒙巫家陪了小箱子好久,小箱子很依赖她,总是要和她贴在一起。 直到把小箱子哄睡了,蒙巫洗好澡,铺好了床,道:“你去洗澡吧。” 薛屿去洗完澡出来,看到蒙巫穿着睡衣坐在床边。 薛屿望了眼蒙巫的侧脸,又望向挂在床头的结婚照。 结婚照很滑稽,两人当时是穿着简单的制服随便拍的,把她拍得很傻,她也不知道蒙巫为什么要把这照片挂在床头。 小箱子还没出生时,薛屿住在蒙巫这里,都是她睡主卧,蒙巫睡侧卧。 自从有了小箱子,蒙巫主动过来主卧睡,说是这边宽敞点也方便他照顾小箱子。 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什么也没发生过。 薛屿先是去看了在婴儿床熟睡的小箱子,然后上了床。 蒙巫放下手中的平板,也躺在她身边,被子拉上来,他的手始终放在腹部。 薛屿好奇小声问:“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蒙巫没明白。 薛屿:“你不是说你身体里已经长出育儿囊了吗,那有胎儿了没,到底是怀上了还是没怀?” 蒙巫道:“我前几天让封启洲给拍了b超,说是育儿囊确实彻底成型了。但还没发现有胚胎,应该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薛屿两只手交叠在脑后:“那等真的怀上了,我就搬去周斯衍那里住吧。反正现在白珑基本不管我,咱俩这婚姻基本形同虚设了。” “为什么我怀上了你就要搬走?” 薛屿道:“周斯衍和封启洲都跟我说过了。怀孕之后胚胎为了自我保护,会促使父体产生孕激素,孕激素会让你远离我。” “有这么严重吗?” 薛屿:“有的吧,周斯衍、封启洲、默里当初都是因为这个问题和我分手。” 蒙巫手依旧放在腹部,沉思着没说话,他现在确实丝毫没有欲望,以前隔三差五就要打抑制素,现在根本不需要了。 薛屿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脑子里浮现薛小海模仿周斯衍的样子。 初恋情人的魅力光环越来越大,让她不禁翻来覆去,左右睡不着。 “蒙巫,我去找周斯衍聊点事情啊,你好好睡。”薛屿下了床。 蒙巫声音很轻回应:“嗯。” 薛屿离开蒙巫家,回到周斯衍家门前,自己输了门锁密码,轻手轻脚进去。 她没开灯,半昏中看到有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摸黑走过去,坐到沙发边上,薛屿摸向男人的脸:“周斯衍,你怎么睡这里,小海呢?” 男人坐起来,抱住她的腰,脸埋在他胸口,声音沙哑低沉:“孩子在卧室呢。” “你怎么躺沙发上睡呢,是在等我吗?”薛屿又问。 男人:“嗯。” 薛屿抱着他,掌心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抚摸,安慰他:“我这段时间确实忽略你了,你想我的时候,我也在想你的。周斯衍,我爱你,最爱你。” “我也爱你。”男人顺着她的脖子吻上来,呼吸炙热。 薛屿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摸他的脸,满心夸赞:“周斯衍,你的皮肤真好。 指尖一点点描绘他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唇:“这脸长的,真不愧是我的初恋情人,太俊了。” 手继续向下:“这胸肌,这腹肌,这胳膊,这屁股,我的小周怎么哪里都这么性感,真是我的宝藏男孩。” “宝宝,你这样有点油腻。”男人声音仍旧又低又哑。 薛屿笑了起来,捧住他的脸亲了亲:“我不是担心你伤心,所以才想多说点情话安慰你的吗?你居然还嫌我油。” 男人扯掉身上的睡衣,热烈地和她接吻。 第96章 ◎试图破局,白塔的真相◎ 蒙巫正抱着小箱子,握住她的手,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但小孩子不懂事,她把这种能力当成游戏,看到各种东西可以被她操纵,就开心得咧嘴笑。 薛屿的精神力要比孩子强大太多,她几根手指一动,让所有金属家具落归原位,并控制好这些家具,不让孩子再乱玩。 “妈妈,要玩,玩游戏。”薛小箱朝薛屿伸出手。 薛屿从蒙巫手里接过她,抱在怀里,按住她的手:“小调皮鬼,你在玩什么?” 薛小箱奋力要挣脱束缚,还想要给薛屿整活:“妈妈,表演,表演给妈妈看。” “好了好了,妈妈看到了,小箱子好棒呢。”薛屿亲了她一口,把她举得很高。 默里走上前,把奶瓶递给她:“来,宝宝,先喝奶。” 薛小箱抱住奶瓶用力吸了几口,看向薛屿,她开始学会了问句:“妈妈吃小饼干了吗?” 薛屿笑道:“妈妈吃过了,小箱子真个好宝宝,还知道惦记妈妈呢。” 薛小箱往薛屿怀里蹭,笑弯了眼睛,又把目光转向蒙巫:“爸爸吃小饼干了吗?” 蒙巫捏捏她的小胳膊:“爸爸吃过了,谢谢小箱子的关心。” 薛小箱再望向离妈妈很近的默里,犹豫了几秒才说:“你吃小饼干了吗?” 那一瞬间,默里愣住,他恍惚呆怔在原地,脑子一片僵滞,甚至无法确定小箱子是不是在和他说话。 看到这情况,薛屿赶紧推了一下默里:“孩子在问你话呢,她在问是你吃小饼干了没?” 默里匆忙收拾好情绪,脸上摆出浅显的笑:“是的,爸爸吃过了,谢谢小箱子的关心。” 小箱子脑袋转了转,在默里和蒙巫之间来回看,露出茫然,在迟疑为什么会有两个爸爸。 周斯衍和封启洲也各自带自己的娃赶到了。 周斯衍背上背着薛小海,环视乱糟糟的客厅,站到薛屿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薛屿道:“小箱子复制了我的金属控制术,她可以控制金属,但还不懂事,就把这里弄成这样了。” 薛小箱一看到薛小海就笑,她又在问:“小海吃小饼干了吗?” 薛小海楚楚可怜趴在周斯衍的背上,眼睫挂着晶莹泪珠,瞳光始终放在薛小箱手里的奶瓶上,哽咽着道:“我没有吃饼干,也没有喝奶,爸爸不给我喝奶了。” 周斯衍对薛小海是有些溺爱的。 小北和小南早就戒奶了,周斯衍还是一直让薛小海喝奶,薛小海一哭,他就心软。 今早在封启洲第n次提醒下,周斯衍总算是狠下心要让薛小海戒奶了。 “给你。”薛小箱把自己的奶瓶递给薛小海。 薛小海一把接过就要吸,周斯衍眼疾手快抢过来,把奶瓶还给默里。 他将薛小海从背上转移到怀里,坐到沙发上认真告诉她:“小海,不可以这样哦,你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吃奶了。” 教导孩子时,周斯衍余光不停窥探薛屿的反应,在吸引她的注意力:我可是有好好教孩子的,绝对没有溺爱,我这个父亲很尽责的。 “为什么长大了就不可以喝奶,我想要喝嘛。”薛小海很委屈,眼泪全抹在周斯衍的衣服上。 周斯衍用纸巾给她擦脸,语气温柔:“你不是说你干饭大王吗,大王就是要吃饭呀,你要是一直喝奶的话,就没办法吃很多饭了。” 说着,他轻轻晃孩子的手:“不信的话,你问一下妈妈,爸爸的话对不对?” 薛小海抹着眼泪朝薛屿望去:“妈妈,爸爸说的是真的吗?” 薛屿抱着薛小箱也坐到沙发上:“对呀,爸爸说得太对了。小海是干饭大王,要吃饭,不能一直喝奶,一直喝奶就只能是个小奶娃,不能当大王了。” 小北和小南小跑过来,趴在薛屿身上。 薛小北神气十足:“我和妹妹都不喝奶了,我们现在只吃饭。” 封启洲站在沙发背后,两只手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小北和小南最棒了,真让爸爸骄傲。” 薛小海抱着自己的两条胳膊,翘着嘴说:“我是看你们都不喝奶,我怕没有人喝,会浪费了,我才一直一直喝的。” 薛屿拨弄她的蘑菇头刘海:“原来是这样呀,小海为我们这个家付出太多了,来,让我们说一声,谢谢薛小海。” “妈妈又在搞笑了。”薛小北在妹妹耳边说。 封启洲带自己两个孩子鼓起掌:“来,都听妈妈的话,让我们一起说,谢谢薛小海。” 小北和小南齐声道:“谢谢薛小海!” “不客气。”薛小海总算是不哭了,她左顾右盼,“那没有我喝奶了,以后的奶粉给谁喝呀?” 周斯衍:“可以给茉莉花叔叔的两个宝宝喝呀。” 薛小海郑重其事去握住薛小箱的手:“小箱子,以后喝奶的任务交给你和薛小蓝了。你们一定要喝多多的奶,不能够浪费粮食,记住了吗?” 薛小箱稚嫩的脸庞充满坚定,抱着奶瓶吸得更猛了。 接下来几天,薛小箱总是喜欢操纵金属控制术来乱玩,薛屿只能随时把她带在身边。 这几天,她陪孩子们比较多,把薛小箱抱在怀里,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三个娃穿得像彩色气球,整天跟在她身边。 薛小蓝还很小,主要还是由默里一边带着一边上班。 薛屿带着自己的娃,在曼斯特乱逛,成了一家子的街溜子。 三天后,薛屿和严晚棠在走廊里偶遇。 严晚棠分别抱了一下薛小北、薛小南、薛小海,啧声道:“哟,一个比一个重啊,老薛家这是彻底开枝散叶了。” 薛屿问道:“前几天抓的那个恶物情况怎么样了?” 严晚棠对她使了个眼色:“好像有点不对劲,你再和我去看看吧。” 薛屿带着孩子们,跟严晚棠一起来到药剂公司的研究所。 她把薛小箱抱在怀里,自己腰间栓一根绳子,让薛小海一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牵薛小北,薛小北再牵着薛小南。 在研究所的办公室,严晚棠屏退众人,只留下薛屿和孩子们。 两人在沙发上讲话。 三个孩子也脱掉鞋子爬上沙发,她们围在严晚棠身边,玩她那一头紫色和黑色相间的头发,在给她编辫子。 严晚棠没有呵斥她们,任由她们玩。 “你现在很厉害,废物薛。”严晚棠给薛屿倒了一杯茶,话锋又转了个弯,“不对,不应该叫你废物薛了,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 薛屿从没声张过自己可以复制白珑技能一事,她装得糊涂:“一般般了,没有棠姐厉害。棠姐在白塔的战斗力排行榜一直都是第一呢。” “别耍嘴皮子了。” 严晚棠打了个响指,让士兵把前几天那名恶物男子带进来,他的情况好了一些,匍匐在皮肤上的粉红色血管没那么明显了。 “玉锌让我杀了他,但我觉得这人好像知道了什么,你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再帮我了解一下他的思想。” “好。” 薛屿丝滑进入男人的精神世界。这次花了相当长时间,探寻他思想的每个角落。 严晚棠又提醒薛屿:“你主要看他的知识部分。他以前是白塔的地理学家,被玉锌处死了好几次,但他不想死,自己从下水道跑去,去找黑市的人帮忙换了坏死的器官,才活到现在。” “我在白塔很少见到求生欲这么强的人,而且他似乎一直在调查什么。” 说着,严晚棠找来纸和笔,放到茶几上:“你把他脑海中相关的地图画面,画下来给我看看。” 这个人多次换过器官,造成各种精神力之间产生冲突和排异。 薛屿在探寻他的精神世界,显得有些费力,像是进入一个精神病人的世界,里面的思想千奇百怪。 她不断筛选他的思想,在他的思想角落不断寻找。 半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一些零散的地图样式。 薛屿一步步把这些地形画面描绘在纸上,整整花了两个小时,才画完毕。 她退出男人的图景,低头看自己画出来的东西。 严晚棠也一起看,道:“五个区域,也就是白塔、南洲、赤城、铃木、泽方这五个安全区。” 五个安全区的区域规划都方方正正,很奇怪。 薛屿:“我在他的思想里还发现,他一直想要逃离白塔,甚至不仅仅是想要逃离白塔,而是想要逃离这个星球。” “为什么要逃离呢。”严晚棠沉思。 她抬起头看向薛屿:“你觉得,如果有人拼命想要逃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会是什么地方呢?” 薛屿:“穷地方呗。” 严晚棠:“还有呢?” 薛屿想了想:“反正我也想逃离。这个地方吃不好穿不好,每天都得工作劳动,不工作就要扣积分,不能有任何娱乐项目,没有自由,还不把人命当回事。” 严晚棠重复她的话:“吃不好穿不好,没有自由,得每天工作,人命也不值钱……你觉得,这会是个什么地方?” 薛屿眉头微蹙:“姐,我怎么好像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 严晚棠脑袋往后靠,不回薛屿的话,而是对薛小海她们道:“把我的头发弄成什么样子了,快给我解开恢复原样。” “哦,小北,小南,我们不要编了,全部解开。”薛小海说。 小北小南听话地解开编好的一条条辫子,尽量把严晚棠的头发捋顺。 等到孩子们把严晚棠的头发弄好了。 薛屿带着孩子们离开办公室,往走廊上走,她还在琢磨着严晚棠的话,总感觉严晚棠在暗示什么。 第97章 ◎蒙巫:薛屿,我必须要离开你◎ 临行前,默里带着薛小蓝,一直送薛屿和蒙巫来到安全区出口。 夜很黑,凉风一阵阵袭来,默里在和薛小箱告别,他轻轻抵着孩子的额头,摸她细软稀疏的头发。 之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金镯子和一枚平安福,金镯子戴孩子左手手腕上,平安福用红绳编成手链,戴在孩子的右手手腕。 “妹妹,妹妹……” 薛小蓝的学语能力要比妹妹弱很多,是从出生后才开始发音,现在只会一两个字一两个字往外蹦。 他在婴儿车似乎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氛,头拼命往外探:“妹妹,抱,妈妈!” 默里把他从婴儿车里抱出来,靠近蒙巫怀里的薛小箱。 薛小蓝伸出手,一下子抱住妹妹,两个孩子肉乎乎的脸贴在一起。 薛小箱并不拒绝哥哥的接触,在她眼里,哥哥和薛小海她们几个一样,都是小朋友。 时间差不多了,薛屿干脆张开两条胳膊,分别搭在蒙巫和默里肩上,用力拍了拍。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默里,你不用担心,你就算信不过蒙巫,还信不过我吗,我可是孩子的亲妈呀。” 默里和蒙巫都被薛屿的无情铁砂掌拍得够呛,两人强忍着没出声。 薛屿从默里手里接过薛小蓝,举起来晃了晃:“薛小蓝,妈妈先带妹妹出去奋斗,你和爸爸父子俩相依为命,乖乖在家等妈妈回来哦。” “回来哦。”孩子重复她的话。 薛屿揉揉他的脸,才还给了默里:“默里,好好在家等我。” 蒙巫已经带小箱子上车了,薛屿也准备进车,默里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往旁边靠。 薛屿朝一旁撤了三步,握住默里的手:“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默里先把薛小蓝放在婴儿车,再从婴儿车取出一把手.枪和一枚平安福,拉起薛屿的手,手.枪放她掌心:“这是我自己改造过的枪,有激光瞄准,是水系武器,完全可以在水下使用。” “这是平安福,我自己做的,里面有一枚老式铜钱。” 给薛屿的这枚平安福不是和小箱子那样的手链,红绳更长,看起来是要戴在脖子上。 “你给我戴上吧。”薛屿说。 默里帮她戴上。 薛屿看着他,默里是几个男人里看起来最不像父亲的一个。 周斯衍和封启洲带娃这么长时间,基本都有人夫味了,逐渐偏于沉稳内敛。蒙巫哪怕还没生孩子,但当领导久了,表象上很成熟。 可默里从头到尾,还是保持一种纯净的少年感。 他在面对周斯衍他们时,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叫他们时,他不会对他们直呼其名,永远都是客客气气叫一声周司长、封医生、蒙少校。 每次他抱着孩子时,薛屿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个词“少男爸爸”,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薛屿掌心贴在他的侧脸。 默里眉宇很干净,精神状态和情绪在白塔也是罕见的稳定,除了薛小箱被弹片擦伤需要被提前剖出来的那一次,薛屿很少见到他有情绪波动。 “默里,我有时候顾不上你,你不要多想。”薛屿抱住他。 默里偏过头感受她的气息:“薛屿,你不用担心这些,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在孩子出生前,我就知道了周斯衍、封启洲、蒙巫的存在。如果我不能接受他们,我就不会把孩子生下来了。” “默里,谢谢你。”薛屿抱得他很紧。 默里轻抚她的后背:“我以前有多一些担心,怕自己过于沉闷,会和他们没办法相处。” 他微微放开了薛屿,和她面对面,凝睇着她的眼睛,又说: “薛屿,你的眼光很好,你选到的周斯衍、封启洲和蒙巫,都是很好的人。他们没有排斥我,都很照顾我和孩子。应该是我和你说谢谢,因为你,我才能收到很多以前从没得到过的关心。” “默里,你总是能找到角度来夸我。” 默里力度很轻地亲在她脸上:“你要照顾好自己。” 薛屿也回亲他:“我也会照顾好小箱子的。” 两人没有再多说,薛屿上了车,坐到驾驶位,蒙巫则是在副驾驶抱着薛小箱。 薛屿把车开出去,透过后视镜看到默里抱着薛小蓝在目送越野车的远去。 薛小蓝一直喊了两声“妹妹”和“妈妈”,默里为了不引起卫兵的注意,捂住了孩子的嘴。 直到越野车彻底消失在黑夜中,他才带着孩子往回走。 薛小蓝眼泪吧唧吧唧地掉:“妈妈,妹妹……%¥#&&****” 默里总能轻而易举听懂他这些叽里咕噜的话,说:“妈妈带妹妹去为我们的未来奋斗了,我们在家乖乖等她们。” 默里回到曼斯特大厦。 周斯衍和封启洲因为欠了白塔巨额债务,每天工作量大得惊人,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薛小海、薛小北和薛小南正在严晚棠的办公室里玩,她们坐在地上,玩严晚棠的宠物狗藏獒。 默里过来接她们:“小海、小北、小南该回去睡觉了。” 薛小海过来问:“妈妈和小箱子走了吗?” 默里找出湿纸巾擦拭孩子手上的狗毛,道:“对,妈妈和小箱子出去打猎了,等她们回来了,就有很多好吃的。” 薛小海苦着脸:“大家都叫我大壮海,我都这么壮,怎么还不能出去打猎呀。” 默里又给她擦脸:“你要戒奶哦,戒奶了才可以和妈妈出去打猎。” 默里牵起三个孩子的手,对严晚棠道谢:“严上将,多谢你照顾小孩她们。” 严晚棠略略点个头,算是回应。 等默里领着三个孩子走后,桌子底下钻出来个清俊的男人,拉住她的手,吻在她的手背:“在想什么呢?” 严晚棠叹气道:“为什么薛屿的情人都这么和谐。你们就整天阴阳怪气地吵架打架呢,真烦。” 男人站起来,绕到转椅背后,两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俯身说:“那是你管得不够严厉。” 默里带着孩子们回到周斯衍家。 他把薛小蓝背起来,给孩子们煮好面条,封启洲才从医院回来。 他问道:“薛屿走了吗?” 默里点头,之后两人再没交流。 二十分钟后,周斯衍也面色疲惫回来了,同样问一句:“薛屿走了吗?” 默里依旧点头。 薛屿不在,三个男人之间很少有交流,坐在餐桌上喂孩子吃面条。 安安静静,薛屿不在了,他们之间的交流纽带就断了,连素日喜欢明嘲暗讽说话的封启洲也一声不吭。 三个孩子吃着面条,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不明白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子。 薛小海把面条呲溜吸进嘴里,问道:“怎么都不说话哦,奇奇怪怪。” 封启洲夹起多余的煎蛋放在她碗里:“你可以说呀,大胖妞多说点话,让家里热闹一点。” 她嘴巴动了动,似乎在酝酿,酝酿到一半又泄了气:“唉,算了,还是吃饭吧。” 三个孩子吃完了面条,周斯衍才主动开口问默里:“小蓝的尿布够用吗?小海现在基本不用穿尿布了,这边剩了不少。” 默里道:“我那边暂时还够用,如果要需要了再来*问你吧。” “好。” 随后,默里离开,封启洲也带着小北和小南离开,姐妹俩对薛小海挥手:“薛小海再见,明天早上我们再来找你玩。” “再见!”薛小海大声说,又特地嘱咐,“明早上你们要早一点起来和我一起吃早饭哦!” 大家都走了,家里只剩下周斯衍和薛小海。 周斯衍给孩子洗澡换衣服,父女俩一起躺在床上,薛小海在玩平板,她最近学会用平板拍照和录视频,很喜欢到处拍。 “给爸爸拍照,发给妈妈看。”薛小海说。 周斯衍侧躺着,摸摸她的袜子:“小海,你想妈妈了没?” 薛小海嘟嘟囔囔在翻阅平板里的照片:“有一点想。” 周斯衍:“爸爸很想,也不知道妈妈现在到哪里了。” 薛小海:“那你给妈妈打电话啊。” “爸爸怕妈妈嫌我烦。”周斯衍坐起来,把她抱在怀里,“小海,爸爸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薛小海很期待:“好呀,讲蛋炒饭的故事好不好?” 周斯衍捋着她被修剪得平齐的刘海,道:“蛋炒饭的故事没意思,给你讲爸爸和妈妈在学校的恋爱故事吧,当年,妈妈对爸爸一见钟情……” 薛小海这个捧场王罕见地不积极捧场了,捂住耳朵钻进被子里:“爸爸,我要睡觉了。” 周斯衍拉起她:“你不听爸爸讲故事了吗?” 薛小海嫌弃道:“和妈妈的故事你都讲好多遍了,我不要听了。我想听蛋炒饭,还有烤鸭,和铁板烧的故事。” 这些故事周斯衍还真的讲不出来。 什么火锅、铁板烧、麻婆豆腐之类的,他都没听说过这些词。这些故事也就是薛屿会讲,薛屿每次给薛小海讲故事都跟念菜谱一样,听得薛小海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周斯衍给她盖好被子:“那就睡觉吧,宝宝晚安。” 薛小海这孩子吃得多,睡得也香,脑袋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了。 * 薛屿和蒙巫的越野车一直往前开,彻底离开白塔的安全区范围,进入安全区和污染区的缓冲地带。 为了以防万一,蒙巫给薛小箱裹上了防护服。 前方路面平阔,薛屿给车子设置了自动驾驶模式,和蒙巫聊天:“之前我带周斯衍去南洲生孩子时,也是开这个款式的越野车。” 第98章 ◎小箱子和默里相认◎ 薛屿扶着面色苍白的蒙巫,扯着袖子擦拭他额头的冷汗:“那你想去哪里,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你。” 蒙巫嘴唇动了动,还没回话,因为和薛屿靠得太近,身体又有了剧烈反应,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又一阵涌动性的排斥在血液里喧嚣。 他隐约能感觉到是腹中育儿囊散发出的不适,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育儿囊里发育,它不停给他的身体带来冲击,让他远离一切亲密接触。 蒙巫不得已弯下身,再次呕吐,薛小箱费劲地拖着大大的保温杯过来:“爸爸,你喝水,喝水了就不难受了。” 蒙巫接过她给保温杯,漱了漱口,眼睛因多次呕吐而显出红血丝,他摸着孩子的脸,声线不可控地发颤:“小箱子,可怜的小箱子……” 他身体告诉自己,必须要离开薛屿,可他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箱子。 薛小箱拉着薛屿的手,说:“我不可怜,我有妈妈,我才不可怜呢。” 薛屿也舍不得蒙巫离开,她拍着蒙巫的背帮他顺气:“要不我们先一起回白塔,找封启洲再给你检查一下,如果真是怀上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或许有什么药能够帮你缓解这些反应了。” 蒙巫艰难地起身,拉住薛屿的手:“好,先回去看看。” 薛屿扶他站直:“这就对了吗,到底是生病还是怀孕,咱们得确定清楚。万一不是怀孕,而是别的问题,你盲目离开的话,万一在半路出事什么办?” 蒙巫深凝着薛屿的眼睛,这一刻觉得薛屿前所未有的可靠。 她真的成长了很多,她的成熟稳重不是像其他人表面的故弄玄虚,故作深沉,而是温暖和爱护,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依靠她。 “好,那就先回去。”蒙巫竭尽全力忍住不适回道。 他们继续回到车上。 蒙巫抱着薛小箱坐在副驾驶,薛屿在驾驶位开车。 为了转移蒙巫的注意力,让他好受一些,薛屿尽可能和他聊天:“蒙巫呀,如果不是生活在白塔,你想要做什么呢,或者是你有什么梦想呢?” 蒙巫缓声道:“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我和周斯衍是一起长大的,我们保育院所有孩子的梦想都是老师给灌输的,成为最强的战士。” “唉,白塔居然是个星际监狱,怎么会这样呢。”薛屿唉声叹气。 薛小箱靠在蒙巫怀里,握住蒙巫的一根手指,歪头看向外面,她感受到车内气氛的沉重,说道:“妈妈,唱歌好不好,我想听你唱歌。” 蒙巫难受着,薛屿也不能唱《时间都去哪儿了》这样的歌,生怕唱着唱着,把蒙巫给唱哭了。 《茉莉花》也不好意思唱。 左思右想,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该唱什么呢。 这时,薛小箱突然自己哼了起来,她哼的是《茉莉花》的调子。 从调子再到准确的歌词,她一句一句唱了出来。 薛屿诧异道:“宝宝,你居然会唱这么多?” 小箱子出生后,基本都和蒙巫在一起生活,薛屿从没在蒙巫和孩子面前唱过这歌。 虽然薛小海她们偶尔会唱,但她们唱得并不完整,都是随便哼,随便吼,还经常跑调。 薛屿很意外,小箱子竟然能完整地把《茉莉花》给唱出来。 薛小箱转过头看薛屿,道:“我在爸爸的肚子里的时候,听到妈妈唱歌了,还有哥哥也在爸爸的肚子里。” 蒙巫和薛屿微愣,薛屿赶紧问:“宝宝,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薛小箱又看向蒙巫,她摸了摸蒙巫的脸,什么也没说。 薛屿也不着急催她。 一直过了半个小时,薛小箱眼睛瞪得圆圆的,开口道:“茉莉花也是爸爸!” 她丢开奶瓶,另一只手隔着黑色冲锋衣贴在蒙巫的腹部,摇头道:“不是这个肚子,爸爸,我不是在你的肚子里。” 蒙巫两只手抱起她,让她踩在自己的腿上和他对视:“小箱子,你想起了什么?” 孩子眨眨眼睛:“我很小的时候受伤了,很痛很痛,爸爸一直在哭。然后我从爸爸的肚子里出来了,在一个小箱子里,你一直在照顾我。” 孩子抱住他:“爸爸,谢谢你。” 蒙巫宽大掌心按在她的后背,正是当初她被弹片擦伤的地方:“爸爸也谢谢你。” 薛小箱歪头,想要去抓薛屿的手,告诉她:“妈妈,我有两个爸爸。” 薛屿单手扶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让她握住,欣慰道:“是的,小箱子有两个爸爸,一个是茉莉花爸爸,一个是蒙巫爸爸。” 她清楚地告诉孩子:“小箱子是在茉莉花爸爸的肚子里长大。只是小箱子受伤了,不得已离开了茉莉花爸爸的肚子,来到了小箱子里,让蒙巫爸爸照顾你。” 孩子想起了更多,越来越兴奋,她两只手抱住薛屿的手腕:“妈妈,是封启洲把我拿出来的。” 薛屿笑道:“小箱子都能记得名字了,真是厉害。不过你要叫启洲叔叔,不要直接叫名字哦。” “哦。”孩子乖乖点头,“还有周斯衍叔叔。” 她眼睛亮起来,为自己新发现感到自豪:“周斯衍是薛小海的爸爸,封启洲叔叔是小北和小南的爸爸,对不对呀?” “对的。”薛屿夸赞她,“小箱子越来越聪明了,都能分得清这些关系了。” 说起这个,薛屿想起当初薛小海刚出生不久,她和周斯衍,还有默里一起开车从南洲回来。 那个时候,薛小海一门心思放在吃奶上,根本分不清爸爸到底是谁,管玩具叫爸爸,管奶瓶叫爸爸,管默里叫爸爸,看到路边跑过一条狗也叫爸爸。 薛小箱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我,还有哥哥,好多好多小朋友呢。” 一路上。 蒙巫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剧烈,但他不想表现出来给薛屿看。 他尽量忍着,也不太想说话,只能闭眼假寐。 这种感觉很诡异奇怪,明明他能够分得清,自己还是喜欢薛屿的。可身体的真实反映和心理反应之间的冲突,让他更加难受。 他在脑海中认真分析这种排斥感。 这种排斥感由多种情绪杂糅而成,其中自卑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忽然间,骨子里不断腾升出前所未有的自卑,这种自卑铺天盖地、势不可挡。 似乎是身体在不停告诉他:你的身体出现了变化,不再具有魅力,被薛屿看到了会嫌弃的,为了不让她嫌弃你,快点离开吧。 薛屿尽可能在安全范围内,把车速提到最高。 她时不时看向副驾驶的蒙巫,看到蒙巫一直在睡觉,也不好得打扰他。 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薛小箱不是个闹腾的孩子,她没有睡觉,但也没有说很多话,只是静静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望向不断延伸出来的路面。 “妈妈,还有多长时间才到家呀?”孩子小声地问。 薛屿道:“快了,今晚应该能到。” 又问:“宝宝是不是肚子饿了?” 孩子摇摇头,她又望向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我想快点回家,想要看到爸爸和哥哥。” 薛屿:“好的,宝宝不着急啊,妈妈已经在尽力开车了。” 薛小箱又费劲地从扶手盒里抱出一瓶水:“妈妈辛苦了,妈妈喝水。” 薛屿伸过手来捏捏她软乎乎的脸:“谢谢小箱子,妈妈现在先不喝了,宝宝真棒。” 薛小箱笑得两眼弯弯,开始和薛屿说话:“妈妈,薛小海说她是大王,那我要当小王好不好?” 薛屿高深莫测假装思考:“嗯,小王听起来不太好,太小了,要不你干脆叫老王吧,多霸气。” “好耶,那我不叫小箱子了,我叫薛老王。”薛小箱高兴地说。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蒙巫忍不住笑了,他睁开眼,稍微挪一下身子,换另一只胳膊来支撑孩子的重量,取出湿纸巾给孩子擦脸:“小箱子也要开始搞笑了吗?” 孩子抱住奶瓶,正正经经地说:“薛小南说,我们就是搞笑一家人呀。” 蒙巫笑得无奈,侧头看向正在全神贯注开车的薛屿:“你的基因真的很强大,几个孩子都和你一样搞笑。” 薛屿用余光扫他:“你跟我相处久了,也会和我一样的,乐观开朗,积极面对生活。” 蒙巫脸上笑容不减,他透过后视镜照镜子:“我怎么感觉我笑起来的角度,和你有点像。” 薛屿:“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吧。” 蒙巫:“你真的很会哄人。” 薛屿心说,周斯衍就吃这套呢。这都是练出来的。 * 终于在深夜十二点半,回到了白塔。 薛屿没有让周斯衍他们来接人,而是自己开车来到了曼斯特大厦,一路奔向大厦住宅区的周斯衍家里。 知道薛屿今天回来,封启洲和默里也都带着孩子来到周斯衍家等待。 孩子们早就睡了,只有三个大人在客厅心焦不安等待。 “怎么还没到呢?”封启洲在客厅里来回挪步,时不时看向腕表。 周斯衍和默里都没人接他的话。 封启洲又进入卧室,去看孩子们的被子有没有盖好。 之后走出来,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问周斯衍:“你最近没有偷偷给胖大海喝奶粉吧,这玩意儿必须得戒,都长这么大了,继续喝奶的话,会影响孩子的咀嚼力。” 周斯衍还在用平板处理工作上的事,头也不抬:“我心里有数。” 封启洲拿捏的派头很足:“我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薛屿的。你要是养不好,就放到我名下养。你看我们家小北和小南,养得多好。” 第99章 ◎局中局,薛屿成为白塔新一任老大◎ 几人一起陪蒙巫,到医院的检查室,让封启洲给他做检查。 拍好片子后,封启洲将图样放在屏幕上,不断放大查看。 薛屿弯身站在他身侧,凝眸盯视屏幕里糊成一团的画面:“这都是什么呀,到底怀没怀上?” 封启洲低腰敛手,让薛屿靠近了点:“怀上了,你看这里,这就是胚胎,你的种。” 薛屿看不懂这些东西,一再凑近。 封启洲把手放她腰上,轻轻向前带让她跌坐在自己腿上。忽然吻住她的唇,不是浅尝即止,吻得很深,唇齿相依。 薛屿这些日子素寡已久。封启洲吻技高超,油嘴滑舌,顷刻间薛屿脑海中化为白茫茫,不可方物,搂住封启洲的脖子,迎来送往和他亲得步步深入。 封启洲抱着她,闭眼接吻,喉部滑动明显,愈演愈烈。 检查室一片阒然,只有两人亲吻的喘息,和吞咽水响声。 围在旁边的周斯衍、蒙巫、默里面面相觑。 默里不明其意地看了眼周斯衍,眼神在询问: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周斯衍用力咳嗽一声。 薛屿猛然被惊醒,意识回笼,匆匆放开封启洲。 从他腿上下来,手背抹了抹嘴,没好意思看周斯衍他们,窘迫道:“怎么就亲上了,这事闹的。” 封启洲的手始终把在薛屿腰间,唇角噙笑:“我家大王有点犯困,我帮她提提神。” 大家又把注意力放在屏幕的图像上,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斯衍问:“所以是真的怀上了吗?” 封启洲把图片再次放大:“目前来看是怀上了,胚胎已经在育儿囊里着床了。” 再次安静,几个男人都没说话。 薛屿左看看,又看看,道:“既然怀上了,那就生下来吧。” 蒙巫咬住嘴唇,忍住身体的不适,稍稍缓过来了才回薛屿的话:“嗯,生下来。” 大家一起离开检查室。 封启洲明里暗里求欢,今晚想和薛屿共度良宵。 薛屿心里头也痒痒,终究还是没同意,她有预感蒙巫会离开。 痛心婉拒封启洲,和蒙巫一起回了家。 蒙巫简单洗了澡,就躺到主卧室的床上,他闭上了眼睛,眉头拧得很紧。也不关灯,只是把掌心覆在眼皮上避光。 薛屿也去洗了澡,她担心自己一靠近,蒙巫会反胃呕吐。 于是也没回卧室,就坐在客厅里打盹。 过了好一会儿,蒙巫虚弱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薛屿。” 薛屿立马起身:“诶,我在这里,你要喝热水吗,我给你倒一点?” 蒙巫道:“不用,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当然可以!”薛屿急如风火冲进卧室。 蒙巫掀开被子一角:“你上来吧。” 薛屿坐在床边,没有立即钻进被窝,犹犹豫豫:“我靠近了,你会不会更加难受?” “不会的。” 薛屿上了床,蒙巫侧过身,把她抱在怀里。 他身体里的声音在不断叫嚣,血管仿佛在一阵阵鼓动。他不可控地自卑而怯懦,自己好像个行尸走肉的寄生虫,在汲取薛屿的养料。 身体的反应在不停警告,必须要和薛屿分开。 再这么下去,薛屿会嫌弃你的,她会看不起你的。 这一晚上,两人只是静静相拥,什么都没做。 次日,薛屿被轻微的声响吵醒,她坐了起来,看到蒙巫在收拾行李。 他连行李箱都没有用,只是把几件速干材质的衣物放进军用行囊包,又装了些枪支和干粮。 薛屿没有问他是不是要走了,她从床上下来,沉默着帮他一起收拾东西。 之后又跑回周斯衍家,拿了几颗苹果,还有几个肉类罐头。 回来放进蒙巫的包里,这才问道:“想好去哪里了吗?” 蒙巫说:“去赤城那边出外勤。我之前累积了好几个外勤任务都没完成,这次就出去一块结了。” 薛屿从床底下拉出自己的行李箱,里三层外三层打开钱包,一个劲儿往蒙巫的包里塞现金。 “你一个人在外面,有什么需要的就买,肚子里还有宝宝呢,千万不能亏待自己。” 蒙巫蹲下来按住她的手:“够了,这些都是你的积蓄。” 薛屿还要给他塞钱:“积蓄不就是留给这个时刻花吗,你怀的是我的孩子,咱俩已经绑定在一起了,我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 蒙巫抱住她,亲在她脸上,郑重告诉她:“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 “不是要努力,而是必须活下去。”薛屿两只手捧住他的脸,“一旦遇到什么事,第一时间要保护好自己,然后联系我,随时给我报平安,记住了。” “好。” 行李简易,蒙巫仅用一只手拎起,他决定走之前去看看薛小箱。 这个时间点,薛小箱和薛小蓝早就醒了,被默里抱回自己家洗漱换衣服。 薛屿和蒙巫一起来到默里家中,默里出来开门,看到蒙巫想手里的行李,明白了七八分。 他对还在卧室撬锁的薛小箱喊道:“小箱子,蒙巫爸爸过来了。” 薛小箱和自己的小海葵一溜烟一样飞快跑出,蒙巫蹲下,对孩子张开手:“小箱子,爸爸要离开一段时间,宝宝在家好好吃饭,好好听妈妈的话,好吗?” “爸爸,你去哪里呀?”薛小箱抱着小海葵,靠进他的怀里。 蒙巫道:“爸爸是要出去工作,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薛小箱摆着手指头数:“是两天后回来吗?” 蒙巫:“要比两天久一点哦。” 孩子苦着脸惊讶不已:“两天还不够久吗?” 蒙巫和她拉勾:“爸爸尽量早点结束工作,早点回来好不好,等爸爸回来了给你带很多好吃的,带很多玩具好不好?” “好呀好呀!” 蒙巫起身,要离开了,他和薛屿说好,让薛屿不要送他,他想自己一个人离开。 薛屿牵着小箱子的手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 小箱子用力挥手:“爸爸再见!要早点回来哦。” 薛小蓝也跟着妹妹一起喊:“爸爸再见!” 默里只能无奈地摸摸薛小蓝的头。 蒙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电梯口了,薛屿才看向默里:“怎么样,小箱子昨晚一切都好吧?” 默里面色温和:“很好,她完全认出了我和小蓝。” 薛屿牵着两个孩子进屋,默里又给她准备了一份早饭。 薛屿陪他们三人一起吃早饭,薛小蓝激动地和薛屿报告:“妈妈,妹妹好厉害的,她可以开好多的锁,小箱子、大箱子的锁都可以开呢。” 薛屿道:“是的呢,妹妹真的超级厉害。” 薛小箱大口大口喝粥:“薛小海才是最厉害的,她可以这样喝粥。” 她放开勺子,两只手捧着碗,有模有样学薛小海喝粥。 默里笑着给她扶碗:“好了,宝宝慢点吃,小心呛到。” 从默里这里离开,薛屿又去了周斯衍家,和他说了在陨石坑里发现航天器,且航天器似乎有时间流速转换装置一事。 周斯衍和她在沙发上面对面坐着,细心给她修剪指甲,薛小海就趴在薛屿背上吃面包。 周斯衍道:“这个航天器是星际航天器吗?” 薛屿:“是的,我怀疑就是这玩意儿把我从地球上带过来的。” 周斯衍想了想,问:“你在地球上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地球球长。”薛屿脱口而出,又笑了起来,“我就一普通学生,在家睡着午觉呢,突然就来到这里了,为什么这么问?” 周斯衍用砂纸给她磨修剪好的指甲:“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如果白塔真的是一个巨型监狱,为什么你会突然来到这里?” “你这么老实,不像是会犯错,而且你过来这里了,居然没有被清除记忆。” “可能我是个意外吧,或许是某个系统出错了,导致我被丢到这里来。” 薛屿很自豪道:“我在地球上很优秀的,经常考第一,体能也很优秀。在地球上完全就是高质量人类,只是来到这里后,和你们不是一个体质,才把我衬托成了废物。” “现在所有人和你比起来,也都成了废物。” 周斯衍在她掌心挠了挠:“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你来主导,我带着孩子跟着你走,好吗?” “那肯定好啊!” 薛屿又去找了严晚棠。 严晚棠看了她拍摄回来的资料,说:“我得亲自去看看这个航天器。” 薛屿:“那我给你带路,把我的三个闺女也一起带去。” 严晚棠皱眉:“你带娃去干什么?” 薛屿:“陨石坑可以激发孩子的潜力,我的三个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得学点真本事了。” 严晚棠嫌弃地站起来:“那到时候你自己带娃,我可不会帮你带的。” 薛屿胸有成竹保证:“肯定呀,我肯定不会麻烦你的。” 薛屿又去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周斯衍和封启洲。 二人反应一致:“你自己带孩子出去?三个孩子,你能照顾得过来吗?” 薛屿道:“我现在是计划是和白珑对着干,争取我方力量和她达到同一水平才能相抗衡。你们和白珑不在同一个维度上,是靠不上了,我得把孩子们赶紧培养起来呀。” 周斯衍和封启洲也不想破坏薛屿的计划。 但二人现在身上压着一堆工作,债务缠身,不可能离开白塔。 左右权衡下,决定让尤克恩和薛屿一起带孩子出去。 自从上次尤克恩和薛屿从岛上开军舰回来后,薛屿都快忘了尤克恩。 第100章 ◎我反对周斯衍生二胎◎ 薛屿第二天早上,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她睁开眼,身边空无一人,周斯衍不在身边。 她听到外头传来薛小海的声音:“爸爸,我还没有吃早饭呢。” 紧接着,是鹿森的回话:“公主殿下,微臣这就去帮您做饭。” 还有白棋的声音:“微臣也去,公主殿下您先等着啊。” 然后是周斯衍的呵斥:“鹿森,白棋,你们两个出去!” 脚步声传来,几个人冲进卧室。 鹿森和白棋率先进来,两人直接掀开被子,把薛屿拉起来,往她身上盖了一条黄色披风,又给她戴了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王冠:“我亲爱的国王陛下,你怎么还在睡呢,快起来登基吧!” 薛屿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这是干什么?” 鹿森和白棋踢掉鞋子,爬上了床给她揉肩:“我们来恭迎白塔的新主人啊,国王陛下,白塔第一战神!请你带我们走向更好的未来吧!” 不止是鹿森和白棋,不少人一起挤进了卧室,男女都有,卧室被围得水泄不通,周斯衍抱着薛小海想挤都挤不进来。 薛屿一脸懵,环视众人,一堆长相俊俏的美男都挤在这里。 还有不少熟悉面孔,药剂公司的s级处男,空战队的尊重哥……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白塔第一战神?” 薛屿疑惑道,她昨晚和白珑打完架就回来了,也没大张旗鼓啊。 鹿森展开云音匣的屏幕,打开论坛给她。 原来是昨日一战,都被录下来发到网上了。 玉锌和金铜走了之后,还使用白塔最高层的权限,给白塔所有人发送了通告,告诉大家薛屿是白塔的新主人。 甚至还修正了白塔的战斗积分榜。 现在在白塔的战斗积分榜上,薛屿的积分为二百五十亿,断层占据第一名。 第二名是薛小海,积分为二百二十二亿;之后是薛小北和薛小南,积分六十六亿,并列第三。 看完积分榜,再看向一圈子围在屋里的人。 薛屿不得不摇头叹气,笑得无奈:“你们白塔人真的是……” “来,快来人,帮我们国王陛下穿鞋啊!”鹿森喊道。 大家低头找鞋子,屋里进来的人太多,薛屿的拖鞋都不知道被谁踩住了。 众人一边找一边喊:“国王的鞋子呢,哪个王八蛋偷了我们国王的鞋子!” 鹿森找出湿纸巾给薛屿擦脸:“陛下,先别着急啊,你什么都不用干,我们来伺候你。” 薛屿耳边嗡嗡响,她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披风,又摘下头上的王冠:“你们都在干什么,都先出去!” 白棋往她怀里靠:“陛下,我们是来伺候你呢,您别生气。” 鹿森把脸往她跟前凑:“哦,亲爱的国王,您要是生气就打我的脸吧,我脸皮厚。” 薛屿推开他的脸:“行了行了,都先出去,不要在这里发疯了,先让我起来冷静冷静行不?” 冷面的军官尊重哥终于找到薛屿的拖鞋,他单膝跪在床边,轻声道:“陛下,这是您的鞋子。” 薛屿很理解白塔的精神状态,咬咬牙,狠下心板起脸大声道:“我数到三,要是再不离开这里,每个人扣五百积分!” 所有人鱼贯而行,屋内瞬间空寂。 两秒钟后,周斯衍一手抱着薛小海,一手拎着薛屿的拖鞋进来了。 他坐到床边,把薛小海放下,薛小海捡起丢在床上的王冠戴在自己头上:“妈妈,看我,我这样是不是就是大王了?” 薛屿把她拖过来抱在腿上:“对,小海是大王。” 周斯衍摸了摸薛屿的手:“刚才那帮人没伤着你吧?” 薛屿:“他们哪有那个能力伤我,这帮人真的是,太神经了。” 周斯衍:“大家都压抑太久了。” “我先去洗漱。” 薛屿到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恍惚之间回不过神来,“我现在是国王了?” 周斯衍缓步进来,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陛下,我誓死追随你。” 薛屿扭过头,扬眉吐气:“早就和你说了,扶我青云志,我还你万两金。” 周斯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还了我好几个小三,还有一堆私生子。” “这可不怪我,当初是你要和我分手的,不然按照我这个从一而终的性格,肯定和你白头偕老。”薛屿正义凛然。 周斯衍亲她:“也不怪我,怪薛小海,是她让我离开你的。” 薛小海抱着奶瓶进来,歪着头往里看:“咦,爸爸和妈妈在干什么?” 薛屿转过身看她:“薛小海,不是说要戒奶吗,怎么又喝奶了?” 薛小海垫着脚道:“我没有喝奶,我只是用奶瓶喝水而已。” 她嘟起嘴埋怨周斯衍:“都七点了,爸爸还不做早饭,我七点要准时吃早饭的,不能迟到的。” “是爸爸的错,爸爸这就去给你做鸡蛋饼好不好?” 周斯衍一把抱起她,又亲在薛屿脸上:“我先去弄早饭。” “好,我也要吃鸡蛋饼。” 一家人上桌后,封启洲带着自己的两个娃来了。 小北和小南穿着一模一样的天蓝色小衬衫配上黑色齐膝中裤,脚上是小皮鞋和白袜子,两只小水母飘飘荡荡跟在她们身边,小主人和小精神体可爱清新,很符合大众审美。 “妈妈,我们来了!” 两个孩子熟练自己坐到椅子上,一起目不转睛看薛小海吃早饭。 薛屿要给她俩分鸡蛋饼。 薛小北道:“妈妈,我们在家里吃过了,吃得很饱。” 薛小海今日吃早饭吃得很优雅,慢条斯理,和往日的狼吞虎咽天差地别。 薛小南很不理解:“薛小海,你今天怎么吃得这么慢呀?不好吃吗?” 薛小海下巴抬得很高,小大人似的*装得有模有样:“妈妈现在是国王,我是大将军,大将军吃饭不能着急。” 薛小南想了想:“我也要当大将军。” “好,小南真棒。”封启洲站在自己的两个孩子身后,温柔抚摸她们的脑袋,“那小北呢,小北想当什么?” 薛小北举起手:“我要当大力士,要有很大的力气。” * 用过早饭,薛屿筹谋着该如何管理白塔。 要改革,这是个大工程,白塔人心理严重扭曲,一切改革都不能操之过急。 而且要改革,她也得先弄清楚白塔具体的运行规则,以及这个监狱星球到底是什么样的监狱? 最重要的一点是,是什么样的犯人,才会被流放到这个星球来。 白塔的一切资料都在白珑的办公室。 薛屿打算继续去白珑的办公室查看资料,先把白塔的底子给摸透。 前往白珑的办公室前,嘱咐严晚棠,让严晚棠按照之前的管理先稳住白塔,叫大家先按部就班,该上班的都上班,不要乱。 白珑在离开白塔前,都做好了各种权限交换工作。 把各类设备的扫描锁,都换成了薛屿的面部和指纹信息。 薛屿通过脸部扫描,轻松开启白珑的电脑。 她进入内部最高指令系统,先发布了一条通知:【升职制度第三条即日起作废,现不允许杀上司获取职位,一旦发生故意杀人行为,将判处死刑。】 发了这一条通知。 薛屿又联系了严晚棠和执事长,让她俩把这条新规落实到位,确保白塔每个人都知道新规。 如此下来,薛屿安心查看白塔的相关运行资料。 这里很多资料都是白塔第一任领导——白极,留下来的。 这个星球只有一个代号,叫做km星球。 km星球起初,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星球,适合人类生存,被星际组织当成了星球移民基地。 其它星球移民来这里越来越多,导致土地、海洋大面积被污染,天灾频繁降临,不再适合人类生存。 久而久之,km星球才被星际组织当成了宇宙垃圾厂,一开始各个星球只是往这里投放垃圾。 再到后来,星际组织不仅投放垃圾,还把异能犯人流放到这里来,彻底把km星球当成宇宙范围内的监狱星球。 最开始,km星球并没有组织性的监区,直到白极来了。 白极是km星球第一位监狱长,她来到这里后,把km星球划分出五个地方,白塔、南洲、赤城、铃木、泽方。 将这五个地方划分成五大监狱区,只不过监狱区这个名字不好听,干脆叫做安全区来是忽悠众人。 来到km星球的犯人都被清除了原始记忆,这才导致除了监狱长外,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是犯人。 薛屿翻来覆去查找资料,她最想知道的信息点,却丝毫没有记录。 找了大半天,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被流放到km星球。 资料上对这类人的记录,只有一个词:异能犯人。 薛屿试图通过精神链接联系白珑,可以建立起链接,但是白珑没回应她。 她暂时放弃探索这点。转而盘点起白塔的运行规则。 除开监狱这层框架,白塔更像是个大型的军事基地。 如薛屿在上学时所了解的,这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平民,大家都是士兵,都以提高战斗力为主。 薛屿去看了白塔的军火库和粮食库。 军火的消耗量很大,一直都是由军工厂在源源不断生产。 至于粮食库,存放了相当多的压缩干粮,和各种冷冻肉类。 薛屿粗略估计,整个白塔共有三千万人口,按照粮食库的储备粮,完全足够白塔的人吃二十年了。 第101章 ◎重返家园,薛屿见到妈妈◎ 周斯衍把手放在薛屿肩头:“决定权在你,你不想要的话,我都听你的。” 薛屿摆摆手,装得窝窝囊囊:“你们自己决定吧,我弃权。” “你现在是白塔的领导人,不能这么软脾气。”封启洲捏了捏薛屿的腿。 薛屿站起来:“我心里有数,我这个人还是比较民主的,比较尊重大家的想法,你们搞投票吧,看看大家是怎么想的。” 这下子,换周斯衍尴尬了。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真摆到明面上来搞投票要不要二胎,自己也有点拉不下脸。 见他为难,薛屿冷脸催道:“不是说要投票吗,还不赶快去。” “你生气了?”周斯衍拉住她的手,薛屿很少发火,见她板起脸,他暗自慌了神,“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这些了。” 薛屿展颜做笑:“我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生气呢。我只是让你赶紧去投票,早点投票早点知道结果,我们才好备孕呀。” “真的要投票?”周斯衍踌躇着问。 薛屿斩钉截铁:“肯定呀,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好好给孩子们做个榜样,不要总是出尔反尔。” 封启洲目光来回看着薛屿,总觉得薛屿的表情有点狡猾。 薛屿拍拍周斯衍的肩:“我看你脸皮挺薄的,那投票的事我交给执事长去干,你回去做好准备等结果吧。” “这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投票就不必了吧。”周斯衍尝试改变薛屿的决定。 薛屿:“咱们也要听取民心嘛,这事我来办,不要再说了。” 薛屿找了执事长,让执事长在论坛上发布一个投票链接。 白塔人对此事的热情空前高涨,投票链接被点到卡顿了好几次。 当天晚上,投票结果以压倒性票数出来了,总共一百二十万人参与了投票,赞成周斯衍生二胎的仅有一人,剩下的人全部投了反对票——坚决反对周斯衍生二胎。 薛屿坐在办公室看这个结果。 她就是借这次投票,试探一下白塔人的心理。 通过这次投票结果,以及论坛上的言论得出,白塔人不排斥孩子,但他们深刻明白人口负荷给白塔带来的压力。 她正好以这次投票结果为理由,把来借种的男人们给打发走。 周斯衍来到薛屿的办公室,面色沉沉坐到薛屿身边。 薛屿道:“你自己说要投票的,现在投了,你又不高兴。” 周斯衍声音沙哑:“我以为大家都喜欢小海,就会同意我再生一个。” “你有点自恋了啊,大家是喜欢小海,又不是喜欢你。”薛屿安慰他,“这下子认清自己了吧。” “嗯。” 周斯衍往她身上靠了靠:“就算是不备孕,那也不至于戒色吧,你都好久没做了。” 他仔细瞧看薛屿的脸色,试图寻觅,她是否偷吃了。 “别看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干。”薛屿在他脸上亲了亲,“确实好久没做了,还真有点想你呢。” 周斯衍吻住她,直接抱起来往卧室走:“只是有一点吗?” “嘿嘿,还是很想了。” 两人许久没亲热了,一时之间干柴烈火,势不可挡。 薛屿格外酣畅,就是周斯衍有点奇怪,到后面时,不是很配合她,声音很沉也很闷,扶着她说:“你在上面吧。” “那好吧。”薛屿暗里疑惑,周斯衍什么时候主动性这么差了? 她没多想,俯身亲他:“周斯衍,我爱你。” “我也爱你,你抱抱我。”周斯衍嗓音夹杂着模糊的哼痛。 薛屿嬉皮笑脸抱住他:“咱俩就是天底下第一好。” 折腾了大半夜,薛屿沉沉睡去,什么也没想。 第二天她难得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周斯衍居然还在睡。 薛屿很意外,按以前的作风,两人晚上不管胡闹多久,次日周斯衍总会比她先起,然后靠嘴巴把她弄醒。 她侧头看了眼还在睡的周斯衍:“你还没醒吗?” 周斯衍睁开眼,却没有太大动作:“我今天不去上班好不好,这些日子一直在加班,好想休息一次。” “你是不是想要背着我备孕呢?”薛屿警惕地问。 “怎么会呢,既然你说了不要,我肯定是听你的话。”周斯衍在薛屿胳膊上捏了捏,“把漱口水给我,漱一下口,给你弄个早安吻。” 薛屿拿起漱口水和杯子给他,周斯衍漱口后,又用湿纸巾擦了脸:“你坐上来吧。” 薛屿轻车熟路,接受了周斯衍特殊的“早安吻”。 十分钟后,她下床穿衣服,准备要走。 周斯衍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手臂费力地抬起来:“亲一下再走。” 薛屿俯身亲他的脸上,没亲嘴,周斯衍舔舔嘴唇,挑眉道:“自己的味道还嫌弃。” 离开卧室,薛屿去了地下监狱,查看自己的繁育树根须都扎根到了哪里。 她的繁育树庇护着整个白塔,总不能什么都得不到,她和白塔之间肯定有某种能量循环。 来到地下监狱。 薛屿看到监狱里还有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先前因为自杀而被判刑的军官。 “你们还是想自杀吗?”薛屿问道。 军官们纷纷点头:“求求你了,杀了我们吧!” 薛屿:“白塔都变天了,你们这自杀的初心还没变呢?” 军官们一脸呆滞:“白塔变什么天了?” “白珑被我打跑了,现在我是白塔的新主人,你们该不会还不知道吧?”薛屿扯开监房的栅栏门。 “啊??!” 军官们跑出来,后知后觉,白塔真的变天了,现在是薛屿的天下。 还要自杀吗,众人一时没了头绪。 薛屿自己在地下监狱不断查看,她可以感受到繁育树根须的位置。能够感受到,根须扎得越来越深。 她观察自己的繁育树,繁育树自从扎根在白塔基地后,树叶越发茂盛,越来越强壮。 薛屿明白,她和白塔人不是寄生关系,而是互利共生。 每一个白塔人都是繁育树上的一片叶子,树也没有叶子不能活,但叶子多了,也需要修剪。 先前玉锌和金铜管理白塔时,总是时不时发动战争,制造杀戮,实际上就是在修剪枝叶。 薛屿从地下监狱回来,回到曼斯特大厦的住宅区,薛小海几个孩子正在走廊里玩捉迷藏。 一看到薛屿过来了,薛小海扑上前抱住她的腿:“妈妈,爸爸好像生病了。” “怎么会生病?”薛屿很意外,她已经开启了病毒屏蔽墙,生活在白塔的人是不可能生病的。 薛小北说:“不严重,我爸爸去给斯衍叔叔看病了,他说不严重,休息一下就好了。” 薛屿让孩子们继续玩。 她联系了封启洲,询问是什么情况,封启洲道:“我刚给他做了手术,躺两天就好了。” 薛屿:“他到底是什么了?” 封启洲:“还问我,你自己不知道啊?” 薛屿紧赶慢赶来到中心医院的病房,看到周斯衍躺在床上,倒是不见什么外伤,就是手臂和腿上都打了石膏。 封启洲在一旁慢悠悠道:“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 薛屿懵了:“啊,谁能把你周司长给弄成这个样子?” “你说是谁。”封启洲冷笑。 今早上,周斯衍自己来到封启洲的门诊室,说身体有点不舒服,让封启洲做个检查。 好家伙,一套检查下来,全身多处骨折。 周斯衍什么都没说,但封启洲大概能明白,昨晚上周斯衍在薛屿那里过夜,估计是玩过火了。 他知道现在薛屿的战斗力和大家不在一个维度上,但把周斯衍干到粉身碎骨这个程度,还是让他震惊。 “以后办事的时候,叫上我吧,我是医生,在一旁指导指导你,免得你哪天真的把人给干坏了。”封启洲吻在薛屿侧脸,“我先出去了,你们聊吧。” 薛屿坐在病床边,终于是反应过来,为什么昨晚周斯衍有点奇怪,还总是让她在上面,原来是粉身碎骨了使不上劲儿啊。 她动作很轻地摸了摸周斯衍的手:“是我太暴力,还是你太脆皮啊,怎么会这么严重?” 周斯衍回握住她的手:“是我的问题,我当时也没感觉有多疼。” 薛屿笑了:“现在还敢要二胎吗?” 周斯衍:“暂时不敢了。” 薛屿让他好好休息,暂时别上班了,让严晚棠把他的工作分给副司长。 周斯衍逞强坐起来:“没事,就是几处骨折,两天就好了。” “让你好好休息,你就听我的。”薛屿按住他。 周斯衍看着她:“我只是想帮你分担工作。” 薛屿:“把伤养好了再说。” 薛屿联系了一次蒙巫,把白塔的变化都和他说了,道:“你不用出外勤了,先回来吧。” 蒙巫犹豫了很久:“薛屿,我想一个人到处走走,可以吗?等我身体好受些了再回去。” 薛屿只好道:“好,那你就当是出去旅游。对了,那些击杀恶物的外勤任务就别管了,好好休息,好好养胎。” 蒙巫语气柔和:“好的,我很想你。” 薛屿:“嘿嘿,我也想你,咱俩天底下第一好。” 薛屿去找了严晚棠分析白塔现在的情况。 其实白塔只要没有战争和杀戮任务,也不算太差,这里没有犯罪基因,没有病毒,所有人还都很长寿。 主要的危机就是恶物问题,白塔外围存在很多受了感染的恶物。 这些恶物伺机而动,会偷偷潜入白塔杀人抢夺器官。 第102章 ◎老公孩子突然出现◎ “死丫头,你干嘛,鼻涕全抹我衣服上了。”薛宜兰一阵莫名其妙,推了推嚎啕大哭的女儿。 薛屿还是抱住她不撒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我真的好想你,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薛宜兰意识到不对劲,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温柔轻抚薛屿的后背:“做噩梦了?让你午睡不要睡那么久,午觉睡久了就容易鬼压床。” 薛屿用力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来看,母亲还是以前的样子,什么都没改变。 “真好,妈妈,真好。”薛屿口齿混乱地说着。 穿越这些年,一直都很担心自己失踪了,妈妈和爸爸肯定会到处找她。她是家中独女,从小到大一家子温馨和睦,爸妈很疼她,甚至她上高中了爸妈都还要每天接送。 她不敢想象,自己突然人间蒸发,对父母来说是怎样的毁灭性打击。 还好,她还能穿越到起点,至少在这条时间线上,她没有无端端消失。 “你什么时候剪的头发?” 母亲摸摸她的脸,感觉薛屿似乎变了些,发型变了,剪短了很多,眼神没那么幼稚了。 薛屿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擦眼泪,随便拨弄了一下头发:“我刚才在卫生间自己剪的。” 薛宜兰:“没扔排水口吧,小心下水道堵了。” 薛屿:“没有,我扔垃圾桶里了。” 门口传出声响,父亲回来了,手里提了几个袋子,油亮鲜嫩的菜叶从袋口倾泄出一片绿色。 他换着鞋,扭头朝屋里看:“哟,小屿,你穿成这个样子是要干嘛,打仗去?” 薛宜兰摘下薛屿头上的军帽:“这做工还真不错,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没见你之前玩过?” “你是去表演节目,还是参加活动?” 薛父走过来,把买来的菜堆在茶几上,对薛屿这身做工精细,布料奇特的军装很感兴趣。 他左看右看,摸着下巴说:“版型不错,就是后面绣的这个‘王’字太俗了点。” 薛宜兰好奇地到处摸薛屿的衣服,从薛屿腰间的枪套取出枪来:“哟,这是模型还是玩具?好重啊。” “是玩具枪。”薛屿手忙脚乱夺回枪,塞进枪套里,“这是我同学给我买的,让我过几天陪她参加漫展呢。我只是试穿一下而已,我先去换衣服了!” 她飞速跑回卧室,反锁上门。 去打开衣柜,取出一套休闲运动装换上。 拖出带密码锁的行李箱,将国王军装、军靴、腰间的折叠军刀、手.枪、弹匣全部装进行李箱里,锁上后推回床底下。 做完这一切,薛屿一下子栽倒在床上,良久不能回神。 她想过无数种穿越回地球的可能,可从没想过会如此突然,如此猝不及防,让她没有丝毫的准备。 “这该不会是一场梦吧?” 薛屿猛地弹跳起来,不断在身上摸索。 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她脖子上还戴着默里亲手做的平安符,手腕上还有周斯衍送的水系潜水腕表,肩膀上还有封启洲留下的吻痕。 那送自己回来的航天器去哪里了? 还有蓝莓呢,蓝莓哪儿去了? 薛屿能感受到精神图景还在,但感受不到蓝莓,也无法召唤出蓝莓。 她的各种异能都没了,金属控制术、水中自由呼吸等全部无法使用。 在屋里发愣了几分钟,门外传出母亲的喊声:“薛屿,小沈来找你玩了,还不快出来。” 薛屿打开门出来,看到客厅里站着个身材高挺、清俊帅气的青年。 二十出头的青春男大学生模样。皮肤干净细腻白皙,体态优越,瞳眸清澈,身上的衣服版型很好,不难看出是有钱人家精养出来的富家子弟。 时间过去太久,薛屿在白塔经历了太多,霎时只觉得这男大很面熟,应该是她的同学,一时半会儿想起不来这帅哥是哪号人物。 “薛屿。”帅哥和她打招呼,唇角抿开浅笑。 薛屿同手同脚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帅哥道:“不是说好的,我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然后看电影的吗?” 母亲扯了下薛屿的袖子:“小沈不是你男朋友吗,怎么这个态度?” “男朋友?”薛屿又愣了。 “昨晚你自己和我说的呀,打算和小沈交往试试看。”母亲抱起在地上乱转的小金毛,又说,“你也大二了,该谈个恋爱了。” 薛屿绞尽脑汁回忆,终于有了眉目。 这帅哥叫沈执言,和她同岁都是大二学生,和她在同一个学校上学。 沈执言母亲和薛宜兰是关系不错的合作商,两位母亲稍微牵桥搭线,把沈执言介绍给她了。 说起来,薛屿和沈执言也就接触了一个来月。 昨晚上两人才在微信上约好,尝试一下交往。 薛屿还没和沈执言正式谈恋爱呢,就被星际组织丢到了白塔。这么久了,她都快忘了沈执言这个“男朋友”了。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呆呆的?”母亲抬手在薛屿面前晃了晃。 薛屿干笑两声:“没事没事,我刚睡午觉睡懵了,反应有点慢。” 沈执言道:“那我们现在出去?” 薛屿不想表现得太突兀,面色轻松应下:“好啊,那就走吧。” 两人朝门口走去,母亲在后头道:“你手机带了没,别忘了。” “哦,差点忘了。” 薛屿跑回房间,在被子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她用面部解锁手机,随便看了眼里面的软件,随后关掉塞进口袋。 和沈执言下了楼,走出小区,外头停一辆低调的黑色宾利。 沈执言走到宾利的副驾,打开了车门,示意薛屿上车。 “这是你的车?”薛屿绕着宾利看了一圈。 “是啊,上次不是给你开过了吗。”沈执言感觉薛屿今天怪怪的。 薛屿挠挠头坐进副驾:“我今天脑子不是很好,不好意思。” 沈执言关上车门,坐驾驶位,等了几秒钟,还不见薛屿系安全带。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无节奏地敲动,似乎在斟酌着什么,而后探过身帮薛屿拉过安全带。 两人贴得很近,薛屿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新的茶花香,很淡,不知道喷了香水还是沐浴露的味道。 薛屿垂眸看着贴在自己胸口的灰色安全带。 白塔人开车很狂野,很少系安全带,薛小海她们坐车时,别说儿童座椅了,同样安全带也不系。 搞得她都快忘记了坐车得系安全带这事儿了。 沈执言回正身子,把车子开了起来:“你想吃什么,西餐还是中餐?” “我都行。”薛屿透过玻璃看外头久违的街景,街边有好几家餐馆,看得她口水直流。 沈执言的车在一家高档西餐厅前停下。 两人一起下车,朝餐厅里走去,沈执言总是和她贴得很近,走路时两人的手背偶尔碰擦。 碰了几次后,沈执言握住她的手,微微转头看她,见薛屿又在发愣,他拉起她的手轻轻晃动:“女朋友?” 薛屿回过神:“哦,我在想事情呢。” 牵着薛屿的手往前走,沈执言更奇怪了。 薛屿掌心很硬,有一层茧子。 他和薛屿算是第一次牵手,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也知道薛屿家庭条件不错,从小养尊处优长大,为什么掌心这么多茧子? “感觉你好像比之前壮了一点。” 沈执言感觉薛屿变了,但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可就是觉得她变壮了,气质也不太相同。 眼神里有种,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的感觉。 薛屿笑呵呵道:“我最近偷摸着健身呢,卧室里放了两个二十斤的哑铃。每天晚上睡前举一千下哑铃、做五百个俯卧撑、两百个引体向上,做完就睡觉,对睡眠特别好。” “两百个引体向上?”沈执言不相信。 薛屿:“夸张了一点点,但我最近确实健身健得很猛。” 沈执言摸了一下她的胳膊,笑道:“练得不错。没想到,我有个这么猛的女朋友。” “我还能更猛呢。” 薛屿心想着,得找个机会和沈执言分手才行,她现在都是五孩妈了,得戒色了。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沈执言眼睁睁看着薛屿吃了五份牛排、三份意面、四份甜点,他忍不住问道:“这样子吃会不会对胃不好?” “我今天有点饿,最近健身食量剧增。”薛屿把最后一块小蛋糕塞进嘴里。 “挺好,我最近在学做菜,改天你去我家,我亲自下厨给你吃。”他给薛屿递上纸巾,“想吃什么可以提前点菜哦。” “可以呀。” 吃过饭,沈执言按照昨晚定好的计划,带薛屿去了电影院。 很无聊的片子,整个影厅总共不到不是个人,薛屿精力耗尽,在椅子上坐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到了周斯衍和薛小海。 梦里,周斯衍和薛小海离她很远,她怎么追都追不上。 “小海,快来妈妈这里!”薛屿说出了梦话。 沈执言扶住她歪斜的头:“薛屿,醒一醒,你怎么了?” 薛屿从梦中惊醒,许久回不过神,沈执言再次牵她的手:“你做什么梦了?” “梦到我老公和女儿了。”薛屿喘着气,脱口而出。 沈执言蹙眉:“啊?” 薛屿坐正了身子:“和你开玩笑的,这电影真好看,好久没看电影了。” 沈执言:“……” 看完电影,沈执言和她的相处自然了不少,他牵着薛屿的手一起逛商场,说要给她买个礼物,纪念两人第一天谈恋爱的日子。 第103章 ◎金屋藏周斯衍和薛小海◎ 薛屿单手抱着薛小海,另一只手去牵周斯衍,带父女俩在小沙发上坐下。 亲一下薛小海,又亲一下周斯衍,安抚道:“这里和白塔不是一个星球,是我最开始生活的地方。” 她看向周斯衍:“当初你进入我的精神图景时,不是看到了我的童年时期吗,我没到白塔前就是在地球上生活的。” 她干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捋清,包括星际组织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周斯衍。 周斯衍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他问道:“所以,现在的时间点,对于地球来说是五年前,是你二十岁的时候?” 薛屿揽住他的脖子,又亲在他脸上: “对,虽然我在地球上的身份只是个二十岁的大二学生。但你要相信我,我能保护好你和小海的。” “地球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在吃穿,还有安全方面基本没问题。我肯定能负担起你和小海的生活。” 周斯衍握住她的手:“如果真的不能回白塔了。等我稍微了解一下这里的环境,就出去找工作。” “先别考虑这么多。我家条件还行,能养得起你和小海,小海是我的亲女儿,我爸妈肯定喜欢她。” 说到薛小海,薛屿一转眼,孩子不见了。 她和周斯衍一起向门口看去,薛小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门边,趴在地上,脸往门沿底缝里贴。 周斯衍过去抱起她:“宝宝,你干什么呢?” 薛小海肚子饿得咕咕叫:“外面有香香的饭,我好想吃饭呀。” 薛屿快速揩拭孩子的口水:“小海和爸爸在房间里等着,妈妈去给你们打饭,马上就来哦。” 她对周斯衍说:“我先去给你们带饭过来,你看好小海,别让她发出太大的声音。稍安勿躁,等我找到了合适的机会了再和我爸妈摊牌。” “嗯。”周斯衍紧紧把薛小海抱在怀里。 薛屿打开一条门缝闪身出去,又很快关好门。 她来到餐桌边上,菜差不多上全了,都是她爸做的家常菜,可乐鸡翅、红烧排骨、水煮鱼、炝炒菜心。 “真是饿死了。”薛屿嘴里嘀咕着。 去打开碗柜,找出个很大的汤盆,往碗里压饭,压了小半盆。又开始夹菜,夹着不方便,干脆端起盘子倒,给父母留了两块鸡翅、两块排骨、几根菜心,还有几片鱼肉。 “你要不干脆端着锅吃算了。”薛宜兰道。 薛屿埋头吃了两口:“我最近健身呢,健身得多吃。” 薛宜兰把剩下两块鸡翅,也夹到她的汤盆里:“妈当然不拦你吃,就是怕你吃撑了。” “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不用担心我。” 两口子都没意见,他们人到中年注重养生,晚饭吃得很少。薛屿把主菜都夹走了,他俩就着剩下的几根青菜扒拉几口,也就应付了晚饭。 薛屿吃了几口后,又去打开冰箱拿了两个酸奶,还悄悄藏了两双筷子和一个勺子。 回到餐桌边上,端起满满一汤盆的饭菜说:“我到房间里吃啊,有个论文要写,我得一边吃饭一边看资料。” “有这么忙吗?”薛父不太相信。 薛屿:“主要是我想和沈执言一边吃饭一边开视频聊天啦,我刚和他在一起,得多培养感情。” 薛宜兰嘱咐道:“吃的时候记得开窗通风,别让房间里一股味儿。” 薛屿:“我知道了,那我先进房间吃饭了,饿死我了。” 汤盆实在太大,薛屿端着到卧室门口,还得先放在地上,开了门再端进去。 她进屋,反脚踢上门关起来,脚劲过大,门板震得嗡嗡响。 薛宜兰在餐厅里喊:“这么大劲,当心把门摔坏了。” 薛屿扭头大声道:“哎呀,是过堂风,不是我摔的。” 她忙不迭端着汤盆放到小茶几上,筷子给了周斯衍,勺子给薛小海:“饭来咯,我们先吃饭,吃饱饭再聊。” 一家三人口盘腿坐在地毯上,围着小茶几,共用一个汤盆吃饭。 周斯衍也饥肠辘辘,他忍住饿,先给薛小海喂饭。一勺又一勺饭菜递到薛小海嘴边,喂的速度快赶不上薛小海吃的速度。 “宝宝慢点吃,嚼好了再咽,别噎到了。” 薛小海嚼得像只小仓鼠:“真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饭。” 她左手拿一块排骨,右手拿一块鸡翅:“等小北和小南来了,就可以一起吃香香的饭了,还有小箱子,还有小箱子的哥哥……” 薛屿摸摸她的脸:“我们家小海越来越懂事了,等小北她们来了,我们一家子一起吃饭。” 周斯衍把薛小海喂得差不多,才开始吃自己的。 这么一大盆饭菜,完全不够一家三口吃。 薛屿现在饭量也大,周斯衍一米九的体格吃得也不少,薛小海吃得也多。 转眼间,汤盆里干干净净,三人都还没吃饱。 薛屿道:“没事,咱们先喝酸奶。先等一下,等我爸妈睡了,我点几个外卖,我们再吃一顿。” “妈妈,什么是外卖呀?”薛小海趴在薛屿背上,两只手搂住她的脖子。 薛屿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这就是外卖,我们这里点,等一下就有人送好吃的过来给我们了。” 薛小海:“哇,这个人也太好心了吧。” 薛父在门外喊:“小屿,你吃完了没,吃完了把碗给爸,爸一块儿洗了。” 薛屿匆声道:“吃好了,这就来!” 她提起空荡荡的汤盆,按住门把手,微微隙开一线,把汤盆伸出去:“爸,辛苦你了,我还要写论文,就不出去了啊。” “吃得这么干净?”薛父接过汤盆,盆底一粒饭都不剩,只有几块啃得干干净净的鸡翅骨头,和排骨骨头。 他拎着汤盆来到妻子身边给她看:“小屿也太能吃了吧。” 薛宜兰疑惑:“难道是今天和小沈出去逛了一天,没吃饭?” * 薛屿把薛小海抱在腿上,拿起酸奶给她喝,摸摸她的肚子:“小海是不是还没吃饱,先等一等啊,等一下就有好心人给我们送吃的来了。” 周斯衍坐在薛屿身边,环视房间的布局。 卧室面积很大,装饰精致,有很多小零件,很多毛绒玩偶。 他往薛屿身上靠了靠:“刚才过来的那个,是你的父亲吗?” 薛屿把薛小海举起来,让她踩在自己的膝盖上:“对呀,我爸妈就在外头。” 周斯衍抬手整理薛小海细软的头发,又拉平她的喇叭裤裤脚,惴惴不安:“要是你爸妈不喜欢我和小海怎么办?” “不喜欢也没办法啊,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们就算不喜欢也要接受。”薛屿把薛小海举得很高,“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咱们家小海吧?” 周斯衍对这句话很赞同,面色稍稍放松了些:“也是,小海这么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 他又看向薛屿那*张宽大的公主床:“那我和小海今晚和你一起睡吗?” “不跟我谁还能和谁睡,咱俩娃都有了,你和我客气什么。” 周斯衍眼睑微阖,眉梢晕开笑,走过去整理乱糟糟的被子,把扔在床尾和椅子上的衣服都捡起来收拾,又问:“这些是穿过的吗,要不要洗?” “你不用管,随便塞衣柜里就行。” 薛屿抱着薛小海站起来,看向墙上的钟表,正好八点整:“要不你带小孩在屋里等着,我出去给你们买衣服,顺便再带点吃的回来,这附近就有商场,我很快就回来。” 薛小海搂着薛屿不放手:“妈妈,我要和你一起去买好吃的。” 周斯衍过来抱她:“小海乖,我们现在还不能出去。” 薛屿在孩子脸上亲了亲:“宝宝乖乖的,再等一等,明天妈妈就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好吧。” 薛屿拿起钥匙正要出门,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问:“对了,周斯衍,你能感受你的精神体在哪里吗?我回来的时候,还和蓝莓走丢了,费了不少功夫才把蓝莓找回来。” 周斯衍道:“我也正想和你说呢,我感受不到黑眉的存在了。” “没事,先稳住,明天我出去找找。黑豹子那么大个,如果突然出现在附近,肯定有人报警。至于小海的小海马,蓝莓估计能感应到它的存在。” 周斯衍:“好。” 薛屿又指向书柜:“我哪里有很多漫画书,什么杂七杂八的书都有,你随便翻啊。不要见外,我家就是你和孩子的家。” 她打开门出去,转身把门反锁上了。 往客厅里走,故意伸了个懒腰:“哎呀,吃饱了就是舒服呀。我去外面的超市买点a4纸,你们有什么要带的不?” 薛宜兰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出去散散步。” 薛屿忙道:“哎呀,妈,你就别去了,我刚看了天气预告,说等会儿下雨。我快去快回,跑着去跑着回来,你就别和我一起折腾了。” 为了不让老妈跟着,薛屿撒腿就跑了。 她快到出现残影的速度,让两口子微微发怔:“跑得也太快了吧。” 薛屿飞速离开小区。 小区周围商业配套齐全,骑自行车十分钟的路程,就能到达这片区最大的商业广场。 来到商场,薛屿直奔童装区,乱七八糟买一通,又买了个手提旅行袋,全部塞进袋子里。 再转向男装区,按照周斯衍的身高体型,衣服、裤子、鞋子都买了,内裤也不落下。 她把旅行包挎在肩膀上,转而去西餐厅打算买一些吃的打包回去。 途中,遇上了三个女生,都是她的好玩伴,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第104章 ◎离异带娃男——周斯衍◎ 薛屿捂住薛小海的嘴,道:“我刚才在打电话呢。” “哦,我是想和你说,今天别乱跑了,你姥姥要过来,说是给你带了竹筒饭。”薛宜兰站在门口说。 薛屿:“姥姥什么时候过来,我安排一下时间,林淼她们说要约我去搞点事情呢。” 薛宜兰:“你还真是日理万机。你姥姥应该是下午过来吧,三点左右。” “好嘞,我知道了。” 说完,她趴在门上听动静,听到母亲走了,才对周斯衍说:“你们先在这里藏一藏,我出去处理房子的事,中午给你们带饭回来啊。” 周斯衍抱起薛小海坐在沙发上:“好。” 临走前,薛屿到厨房找了个盆,把冰箱里的水果、饮料,还有客厅茶几底下的零食都装进盆里,带回了自己的房间给周斯衍和薛小海吃。 她房间有独立卫浴,周斯衍和薛小海在这里藏着,短时间也没问题。蓝莓、黑眉、小海马都是精神体,不需要进食,也不会有味道,这倒是方便很多。 薛屿背上书包,家里有车,她也有驾照,但这个时间段堵车太严重,她干脆拿了电动车钥匙。 “妈,我出去一趟啊。” 薛宜兰道:“你不是刚扛了袋化肥回来吗,又要出去?” 薛屿:“哪里是化肥,是我买的二手书。刚才那堆二手书少了几本,我得赶紧去找老板理论理论。” 薛屿走后,薛父从房间里出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里头空空荡荡,扭头问妻子:“怎么都空了?” 薛宜兰:“刚看到薛屿端了一大盆东西往屋里走,也不知道她要干嘛。” 薛父坐到妻子身边,到处看了看,寻思良久后说:“宜兰,你有没有感觉,这房子里好像不止我们两个人?” “什么意思?” 薛父:“我老是感觉,这房子里还有其他人在。” 薛宜兰:“你别吓我。” 周斯衍在房间里,到卫生间洗了葡萄拿回来给薛小海吃。 他无事可做,给薛屿打了电话,问她,要不要打扫一下屋子,感觉有点乱。 薛屿在那头骑电动车,话声和风声呼呼交织:“随便你,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我家就是你家。” 周斯衍开始轻手轻脚整理屋子,把薛屿乱丢的衣服折叠整齐。 屋里没有拖把,只找到一块抹布,他只能用抹布来擦拭地板。 薛小海躺在妈妈的床上玩玩偶,玩了一会儿又无聊了。 薛屿的房间是落地窗,周斯衍为了避免暴露,一直都拉着窗帘。薛小海偷偷来到落地窗的一角,小小掀开窗帘往外看。 外面高楼林立,远处的大马路上车来车往,一群又一群人从斑马线走过。 薛小海坐在小角落,脸贴在玻璃上,小声自言自语,假装和外面那些上班族打招呼。 “你好呀,我是薛小海。” “小车你好,大车你好。还有好多人,你们都好呀,早上好。” “你们吃饭了吗,我都吃了呢。” 周斯衍擦着地,听到孩子的声音后,走过来把窗帘拉得严实:“宝宝,不可以这样,我们不可以被人发现。” 薛小海嘟起嘴,闷闷不乐迈着小腿重新爬上床,嘀嘀咕咕地说:“为什么总是不能出去,我又不是怪物。”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要躲躲藏藏。 还没学会走路时,她就只能待在家里和爸爸的办公室里,还总是被关在黑漆漆的保险箱里。 爸爸总告诉她:不可以出去,不可以被发现。 薛小海越来越想不通,自己又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总要被关起来呢。 关在家里,关在爸爸的办公室,关在箱子里,有时候还和小北小南一起关在启洲叔叔的门诊室…… 现在来找到妈妈了,也还是被关起来,也还是不可以出去。 薛小海越想越伤心,抱住床上的玩偶,脸埋进被子里偷偷地哭。 周斯衍察觉到孩子的情绪,他放下手里的抹布,又去卫生间洗了手,才坐到床边,把薛小海从被子里捞起来抱在怀里,亲亲她的脸:“宝宝怎么了,是不是哭了?” 薛小海两只手揉着眼睛说:“我刚刚看到楼下有小朋友的。那些小朋友都没有被关起来,为什么只有我总是被关在房间里。” 周斯衍拉开她的手,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这个世界很复杂,爸爸妈妈也在努力对抗。小海先等一等,再等几天,爸爸一定会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 周斯衍打开薛屿的笔记本,薛屿出门前就告诉了他密码,他打开后,简单研究各种软件功能。 点开视频软件,找到儿童专区,调成静音后,播放一部动画片给薛小海看。 一点声音都没有,薛小海还是看得欲罢不能。 蓝莓也不在浴缸里玩了,它从卫生间飞出,让周斯衍给它擦拭身上的水,而后来到小沙发上,和薛小海挨在一起看动画片。 黑豹也叼着小海马过来,挤在蓝莓身边。 一大一小两只海马,还有一只黑豹,跟着薛小海津津有味看动画片。 * 薛屿电动车骑到一半就摔了。 爬起来一看,原来是她力气太大,车把手直接给拧断了。 巡逻的交警过来帮她一起扶车,看到把手座弯曲的角度,以及断裂的刹车栏杆,不禁问道:“是撞到哪里了,你没受伤吧?” “没有,没受伤。这车买的山寨货,太垃圾了。” 见她没什么事,交警走到一旁继续站岗。 前方的路还是很堵,薛屿把坏了的电动车停在一旁,又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交警猛然看到一辆单车疾驰而过,车上的人蹬车轮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她摘下警帽,凝眸看去:“这是人类能骑出来的速度吗?” 薛屿来到城东区的平南路,爸妈给买的那套房子就在这里,三室一厅,装修和地段都不错,现在是租给了一对小情侣。 来到单元楼下,薛屿给租客女生打了电话。 女生还没去上班,下来和薛屿见面。 薛屿和这女生一直都保持联系,父母让她自己收租金,平时收的租金就给她当零花钱用。 “姐,这房子我要用,咱们商量一下,你们能不能搬走,我会给你们补偿的。” 突如其来的变卦让女生皱眉:“啊,突然让我搬走,这我一下子也没法搬呀。你要是不租,你至少得提前半个月和我说吧,我现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新房子呀。” 薛屿道:“房子我帮你找,就找这附近价格差不多的,中介费我自己付。然后搬到新房的第一个月房租和押金我都给你出,我自己找搬家公司来帮你搬家,一切费用我负责,你看怎么样?” “好麻烦的……”女生有些心动。 薛屿道:“按照咱们之前签的合同,我让你提前搬走,是我违约了。咱们就按照合同办事,我给你赔偿三个月的房租钱,你觉得可以吗?” 女生总算是应下:“那也行。” 薛屿转身道:“那我现在去给你找新房子,你先去上班。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拍视频发你微信上给你看看。” “好,那你先去看。” 薛屿自己去找中介公司,把租房要求报出来。 中介这边很快给她匹配到了同小区的一套房子,装修比薛屿家这套稍差一点,不过租金也便宜了一些。 薛屿把房子的视频发给女生看,女生也觉得不错,她说中午自己下班了,就过来看看。 等到中午,薛屿把女生等到了,带她去看了新房子,双方都比较满意,立即签了新合同。 薛屿付了中介费,还按照约定,帮女生付了第一个月的租金和押金。 女生看薛屿实在是着急,于是叫上自己的男朋友,下午一起请了假,开始着手整理东西。 男生道:“我们得自己先整理一下,最快也是明天才能搬走,你先等一等吧。” 薛屿道:“行,那你们先收拾,明早上我联系搬家公司的人回来帮你们搬。” 做完这一切,薛屿打包了一堆饭菜装书包里带回家。 回到家里,爸妈都还在。 沈执言居然也在,说是他爸这几天回乡下了,带回来一些农产品,就给薛屿家送来一些。 一堆水果正放在累叠在茶几上,薛屿过去看了眼,有一大袋挂绿荔枝。 她摸出几颗荔枝放果盘里,拎起剩下的大半袋,道:“这玩意儿吃多了上火,你们少吃点,我先拿回我房间里去。” 她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提起大半袋荔枝回屋。 一进屋,立刻反锁上门。 屋内被整理得光洁平板,地板锃亮,一个物件都摆放得井井有条。薛屿进来一瞬间,恍惚半怔,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白塔周斯衍的家里。 父女俩坐在地毯上,面前的茶几摆放书本和几张a4纸,周斯衍正在教薛小海写字。 蓝莓、黑眉、以及它们的女儿小海马,一起挤在小沙发上,看着没有声音的动画片。 薛屿坐到茶几边,先把那一袋荔枝放下,小声道:“这玩意儿好吃得很,你们尝尝。” 周斯衍问:“这就是那个小沈带来的吗?” 薛屿一边打开书包,从里面取出打包回来的饭菜,道:“沈执言?你怎么知道他?” “他来很久了,一直和你爸妈在外头讲话。”他顿了顿,又说,“我没有故意偷听,是他们说话太大声了。” “哦,小事情,我过两天就找机会和他分手。”薛屿打开餐盒,“来,你们先吃饭,都饿坏了吧。” 第105章 ◎“给你五百万,离开薛屿。”◎ 沈执言眼中幽火跳动,暂且沉住气给薛屿打了电话:“宝宝,你在干嘛呢?” 薛屿正带着周斯衍和薛小海在火锅店里点菜,她回道:“我和我爸妈,还有我姥姥在外面吃饭呢。” 沈执言:“那等你吃完回家了,我们打视频好吗?” “可以可以,我先吃饭啊,饿死了。” 薛屿从白塔回到地球,拢共算下来也就五天的时间,周斯衍和薛小海过来也三天了。 时隔五年,薛屿馋这口火锅太久,忙里忙外这么些天,终于有空好好吃一顿。 锅底还没开,薛小海就在流口水,她坐在周斯衍腿上,眼巴巴盯着冒热气的锅,问道:“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吃呀。” 薛屿往锅里加菜:“等煮熟了就可以吃了,小海先吃点西瓜等一下。” 一家三口点的菜实在太多,服务员面带微笑过来提醒:“女士你好,咱们这边可以边吃边点,不够了再加,一下子点太多浪费了就不好了。” 薛屿冷静道:“没事,我们饭量大,能吃得完。” 等锅底开了,三人吃了起来,十盘牛肉一扫而空。 薛屿拿起手机又加了五盘,周斯衍小声问她:“老婆,你的钱还够吗?” “够,放心吃,钱的事不用愁。”薛屿豪横道。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当初刚到白塔时,一穷二白,和周斯衍在一起后,基本都是靠周斯衍养活。 那时候周斯衍带她去吃饭,她也经常问:你的钱还够吗? 如今回想,不免感慨,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一家子颜值颇高,吃得又多。 别人来吃火锅都是边吃边聊天,这一家三口几乎就没停过嘴,为数不多的交流只有:“这个好吃。”、“这个熟了,来,我给你夹。”、“多吃点,不够了咱们再加。” 连店长都好奇地过来看,还给薛小海送了个毛绒玩偶,问道:“小朋友,好吃吗?” 薛小海吸着鼻子道:“好吃,太好吃了。” “这小朋友真可爱。” 鉴于薛屿一家人消费过高,店长给她们打了折,希望这一家子下次再来。 吃饱了,一家三口拎着大包小包离开商场。 来到外头的路边,街道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和白塔天差地别,白塔没有任何娱设施和活动,一到晚上就悄无人声。 “这里没有污染因子吗?”周斯衍问。 薛屿道:“没有,这里很安全。不过这里有犯罪因子,也会有一些坏人,不过总体上还行吧。” 薛小海牵着薛屿的手:“妈妈,这里好好玩,我想要一直在这里。” 一家子开车回到了家,把新买的被子、床单、被套都搬上了楼。 周斯衍把床上用品洗了又烘干,两个房间都铺好了床。 他道:“小海可以单独睡一个房间吗?” “啊,不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吗?”薛小海长这么大就没有自己的独立房间,她还以为自己要一辈子和爸爸妈妈一个房间住着呢。 周斯衍带她到侧卧,把新买的玩具都放到房间里:“小海长大了,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这里就是小海的房间,小海想放什么就放什么。” 薛小海惊讶道:“我自己的房间?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吗?” 薛屿:“是的,明天我们继续去买玩具和衣服,小海可以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买来放在这里。” 薛小海抱住自己的小海马:“我要和小饼干一起睡!” 小饼干是她给小海马取的名字。 已经十点了,薛宜兰给薛屿打电话:“你去哪里了,这么久还不回家?” 薛屿:“马上,我正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呢。” 薛屿担心自己夜不归宿,父母会担心,但也想和周斯衍亲热一下。 她想了个办法:“周斯衍,我先回家一趟,回家假装睡觉,等十二点过后我爸妈都睡了,我就过来找你。” “你会不会太辛苦了?”周斯衍心疼她。 薛屿拉住他的手亲了亲:“不辛苦,你等着啊,我先回家一趟就回来。” 她开车回了家,父母还在客厅看电视,薛宜兰打了个哈欠:“你干嘛去了?” 薛屿:“我到书店里退了那批二手书,又挑了一些新的,一挑就挑到现在了。” 薛宜兰:“你买几本二手书怎么没完没了?” “就是啊,我也是心累,怎么就没完没了呢,唉。”薛屿挠头,往卧室里走,“我先去洗澡了啊。” 看到她回家了,父母也安心回去睡觉了。 薛屿洗了澡,换好衣服躺在床上,有一段时间没和周斯衍亲热了,这会儿脑子里全是周斯衍美好的身体。就想着等爸妈睡着了,赶紧去找周斯衍舒服一下呢。 这时,沈执言的视频电话过来了。 薛屿惊坐起,按下接听,沈执言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中:“薛屿,你要睡了吗?” “准备睡了。”薛屿坐立难安,琢磨着该如何和沈执言分手,“那个,小沈呀,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你说,我换件衣服。”他把手机固定在桌上,镜头朝向一旁的衣柜,扯下上衣,开始找衣服。 薛屿提醒道:“那个,你镜头没关呢,我都看到了……” 沈执言无所谓地说:“我觉得我在女朋友面前换衣服,是件很正常的事。” “你高兴就好。”薛屿挪开目光不看他。 等到他换好衣服了,坐回桌子边上,薛屿才道:“沈执言,我得和你聊一聊。那什么,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俩不是很合适呀?” “哪里不合适,我们门当户对,天作之合,怎么会不合适呢?” 他猜到了薛屿想要说什么呢,不禁气恼,她和他不合适,难道和那个离异带娃的二手男合适吗? 薛屿硬着头皮说:“不是你的问题,主要是我的问题。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了个帅哥,然后我就看了很久,现在就特别愧疚,我发现我有点花心,觉得对不起你……” 她没有和谁主动分过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说辞。 心想着,暗示到这个程度,沈执言应该能理解了吧。 沈执言直言不讳问她:“你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了,才要和我分手。还是你觉得你花心,怕对不起才分手?” 薛屿即刻回话:“肯定是后者啊!你哪里都好,真的,特别好,是我的问题。” 沈执言:“既然不是我的问题,那我不同意分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喜欢看帅哥,也无可厚非,只要不触碰底线就好。” 薛屿:“那要是触碰底线了呢?” 沈执言:“不要再说这些了,总之我不同意分手,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他不相信薛屿会为了一个离异带娃男和她分手,薛屿肯定是被那个男人骗了,这事得从长计议,他要先弄清楚那个男人是谁才行。 薛屿只好道:“那行吧,改天我们找时间当面聊。” 和沈执言结束视频,薛屿躺在床上,改为和周斯衍聊天。 聊的都是白塔的事,周斯衍说他和薛小海被航天器带过来的时候,白塔一切都正常,在白塔也仅仅是过了两天,时间流速似乎没什么改变。 而且薛屿的繁育树还扎根在白塔,目前还有严晚棠在管理白塔的运行,没有出现大乱子。 薛屿自己也疑惑,她都回到地球了,星际组织也不管吗? 一切都是一团雾水。 薛屿暂时把这些顾虑丢开,她在白塔蹉跎了五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先休息休息,静观其变吧。 十二点过后,她悄悄出门,确定父母和姥姥都睡熟了,偷偷摸摸出门。 到地下车库开车,飞奔前往平南路。 十二点四十分,来到新小区,把车停好,发现周斯衍在单元楼下等她。 她冲过去抱他:“到处都是蚊子,怎么还下来等我呢。” “好像没有蚊子咬我。”周斯衍抱住她的腰,低头和她接吻。 亲了片刻,一起进入电梯,开门进入新家。 两人也没开灯,一路拥抱接吻进入主卧室,嘴唇胶合了似的,从头到尾没分开过。 周斯衍抱起薛屿放到床上,额间相抵,在黑暗中对视。 床单刚刚清洗烘干过,带有薰衣洗衣液的味道,绵密清雅,周斯衍捧住薛屿的脸,说得很认真:“薛屿,我和小海在这个世界只有你了,你不可以不要我们。” “不会的。我爱你们,你要相信我。” 周斯衍再次吻住她,亲她的嘴,亲她的脸,吻她的脖子,灼热气息撩人。 他们太熟悉彼此了,周斯衍不断磨在薛屿的肌肤上,他知道她想要什么,知道她喜欢什么。 薛屿一手抓着床单,一手放在周斯衍的后脑勺,声色轻颤:“你头发也长了,明天带你去剪一剪。” 周斯衍掌心抱住她的膝盖,吞咽着,含混着说:“确实该剪了,你每次一激动就抓我头发,拉得我头皮疼。” “还不是你太过火了。”薛屿手指穿进他浓密的发间,感受着他细密的啃咬吞噬。 过了好一会儿,她艰难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对周斯衍道:“戴上这个,安全措施得做好。” 周斯衍直起身,打开床头的暖光灯,仔细瞧了瞧,发现是一盒安全套,款式和白塔的差不多。 他和薛屿在白塔时,因为他已经绝育了,两人就没用过这东西。 薛屿坐起来,搂住他的脖子,亲在他脸上:“也不知道在白塔做的绝育,回到地球还有没有效果。咱们的精神力都没有了,得注重一些,万一这二胎怀我身上那可就糟糕了。” 第106章 ◎又来一个离异带娃男——封启洲◎ 薛小海抱着薛屿给她买的玩具枪,来到沙发边上,歪头看沈执言:“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沈执言坦坦荡荡地说:“我是你妈妈的男朋友。” 薛小海用玩具枪指向他的腹部:“那你生小宝宝了吗?” 沈执言不明白这孩子在说什么。 周斯衍过来抱起薛小海,轻声在她耳边说:“小海先不要说话。” 沈执言目光落在周斯衍脸上,怪不得能把薛屿勾成这个样子呢。 这男人看起来还很年轻,五官很立体,但又不是外国人的立体,而是带有一种别样的精致和帅气。面部折叠度和流畅程度,仿佛是漫画里走出来的角色。 “五百万如果你觉得少,还可以再加。” 沈执言将支票放在茶几上,他神色冷静,尽可能保持从容。 自己才是薛屿明面上的男朋友,还得到过了薛屿父母的认可,他完全有底气来劝走这个二手捞男。 周斯衍眸色淡淡,抱着薛小海坐到对面的沙发:“沈先生,我想你误会了。” 沈执言似笑非笑:“这房子是薛屿的吧,你住着薛屿的房子,花着她的钱,还带个娃。你不觉得你和薛屿之间,差距过大了吗?” 周斯衍沉默不语,暗自给薛屿发消息,告诉她:沈执言来了。 薛屿给他回复:我在回去的路上了。 沈执言接着道:“你争不过我的。我承认,你长得不错,符合薛屿的口味。可是呢,你一个离异带娃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和薛屿在一起?” “我来找你,是想私下处理好这事。免得后续你被薛屿的父母发现了,事情闹大了,对薛屿名声不好。” 周斯衍有点想笑。 丝毫不把沈执言放在眼里,一个和薛屿还没几天的毛头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牵起薛小海到厨房,打开冰箱,扭头问沈执言:“你吃水果吗?” 沈执言微愣,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乱了阵脚,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男人气场实在太强大了,明明看起来很年轻,却有种老谋深算的沉稳。 不仅沉稳,甚至散发着杀气——就是杀气,沈执言活这么大,头一回体验到“杀气”的气场。 怪不得那小孩说她爸爸坐过牢呢。 沈执言心里头暗想。 周斯衍洗好一盘葡萄,端过来放在沈执言面前,再没和他说话。 而是在手机上浏览器上搜索:地球人的婚姻制度是什么样的? 得出答案:除了极少个国家外,地球的婚姻制度普遍为一夫一妻制, 周斯衍放下手机,付之一笑,这小子这么不容人,原来有了制度上的底气。 薛小海爬上了沙发,歪着脑袋看沈执言,又问:“你是来我家做客的吗?” 沈执言凝视着大胖丫头,狐疑从心起,这孩子长得也太像薛屿了吧? 难道是薛屿生的? 不可能啊,按照薛家父母的涵养和学识,若是薛屿未婚先孕,他们还能坐得住? “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沈执言越看这孩子,越是觉得不对劲。 薛小海摸过两个葡萄,放在手里玩:“我是我爸爸妈妈的孩子。” 沈执言:“你叫什么名字?” 薛小海:“薛小海。” 沈执言:“到底几岁了?” 薛小海:“一岁。” “我不信,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沈执言试图从孩子嘴里问出什么。 薛小海:“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生了。” 沈执言:“……” 周斯衍不收钱,也不愿意和他交流,这让沈执言无计可施。 终于,等到薛屿回来了。 薛屿仓皇站到沈执言面前:“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沈执言也起身:“薛屿,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薛屿道:“这是我老家的亲戚,也算是我心上人。这孩子呢,说来复杂,唉,这里面水太深,你还是别接触了。” “孩子是你生的吗?”沈执言最在意的是这个问题。 “当然不是了。”薛屿一口否认,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我也没说不是我的孩子啊。 薛屿又劝他:“沈执言,你是个好男孩。你跟了我呀,没前途的,这些事情你就别打听了,太复杂了,知道太多了对你不好。” 沈执言发现薛屿打马虎眼的能力越来越强,表面语重心长说一堆,实际上一点重点都没有。 “这事你爸妈知道了吗?” 薛屿:“知道啊,这父女俩太可怜,无依无靠的,如今来投奔我,我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沈执言:“所以这男人和孩子到底是谁?” 薛屿:“是我老家的亲戚啊,这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老薛家亲戚多,支脉广,家族的事情太复杂,你还是别问了,我自己理不清楚。等我捋清了这其中的关系,再和你解释吧。” 沈执言问半天也没问出有用的信息,只能道:“薛屿,我不会和你分手,这样对我不公平。” 说完,他面容沉重离开,支票就留在茶几上。 薛屿坐到沙发上,抱起薛小海,对周斯衍说:“我今早上好像感觉精神图景更加清晰了,我怀疑是精神力要回来了。我们稍安勿躁,看看能不能联系上白塔。” “好。” * 薛宜兰早上去了一趟公司,中午回到家,只见丈夫在准备饭菜,却没见到薛屿。 “小屿,又跑哪里去了?” 薛父道:“早上让她送老太去高铁站,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刚给她打电话了,她说还在买二手书呢。” “几本破二手书,这都买了多少天了。” 薛宜兰嘴里嘟囔,往薛屿卧室门口走,站在屋外静听。前几天总觉得屋里有小孩子在讲话,这两天倒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她坐回客厅沙发,感觉空调不是很冷了,对丈夫道:“空调是不是该洗了,调到二十二度了,还这么热。” 薛父走过来,站到空调出风口底下感受了一会儿。 “确实该洗了。找个师傅,干脆把小屿那套房子的空调也洗了,你联系一下那边的租客看什么时候上门合适。” “行。” 薛宜兰翻找通讯录,给租客女生打电话:“喂,小陈啊,我是薛屿的妈妈,就是你那房子房东的母亲。” 女生道:“哦,阿姨,有事吗?” 薛*宜兰:“是这样的,你们现在租的房子的空调好久没洗了。阿姨打算找个师傅上门洗一下,你看看你们是什么时候方便啊,咱们对一下时间。” 女生:“阿姨,我们没在那里住了,已经搬出来了。” 薛宜兰诧然:“搬出来了?什么时候搬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薛屿没和您说吗,是她让我们搬走的。她还帮我们找了新房子呢,说那房子她有用,就帮我们找了新房子让我们搬出来了。” 女生把前因后果和薛宜兰说了。 薛宜兰一脸惊讶:“这样啊,薛屿没和我说,我问问她吧。” 挂了电话,薛宜兰没有立即联系薛屿,而是面色复杂看向丈夫:“你有没有觉得,小屿最近很奇怪。” 薛父很赞同:“是非常奇怪。我怀疑她在偷偷养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薛宜兰:“怪不得她这两天不往房间里拿吃的了,估计是把那玩意儿转移到平南路的那套房子里去了。” “要不我们去看看?”薛父提议。 薛宜兰一口答应:“好,吃完饭就去。” 下午,薛宜兰和丈夫来到平南路的房子。 他们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门口探听,听到屋里有声音,还是小孩子的声音。 “爸爸,我想要一个水桶,把小饼干放进桶里面。” “好,爸爸这就帮你接水。” “爸爸,黑眉是小猫咪吗?” “不是,黑眉是一只豹子,一只黑豹。” “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妈妈下楼找蓝莓了。” “……” 听了好几分钟,夫妇俩决定敲门。 薛宜兰抬手在门铃按下。 随后,屋里传出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接着是小孩子的声音:“是妈妈回来了吗,妈妈,我来给你开门了!” 薛小海来到门口,垫起脚伸手使劲拉下门把手。门开了,不是妈妈。 她愣愣地看着薛宜兰夫妇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小跑着去卫生间找周斯衍:“爸爸,姥姥和姥爷来了。” 听到孩子这么喊,薛宜兰和丈夫相顾失色,二人站在门口往屋里看。 这时,一只通体漆黑的豹子出来,一双凌厉金瞳警惕地凝视他们。 夫妇俩被这只黑豹子吓得不轻,连连后退。 周斯衍牵着薛小海出来了,呵斥道:“黑眉,先回房间去。” 黑豹叼着沙发上的小海马,回到卧室看动画片去了。 “姥姥好,姥爷好。” 薛小海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她放开周斯衍的手,跑到薛宜兰面前,“姥姥,你要不要吃小饼干?” 薛宜兰夫妇俩在门口进退维谷。 周斯衍道:“叔叔,阿姨,你们是来找薛屿的吗?” 薛宜兰脸上勉强挤出笑:“是,我们来找薛屿,薛屿人呢?” 周斯衍拉开微敞的门,让他们进来:“薛屿出去买东西了,马上就回来。” 夫妇俩惊疑不定,步子很小地走进屋里,余光到处看。 周斯衍淡定很多,给他们倒了水,放在茶几上:“叔叔,阿姨,你们先坐吧。” 夫妇俩尴尬坐下,薛小海捡起葡萄,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又捡起两颗,分别放两口子手里:“姥姥吃葡萄,姥爷也吃葡萄。” 第107章 ◎地球球长?蓝莓,我的头好痛!◎ 薛屿扛着编织袋,和封启洲父女一起回来。 进门后,先放下编织袋,对爸妈道:“这里面有只北极狐,和两只小水母,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薛宜兰担忧道:“不会咬人吧?” “不会,精神体不吃东西,也不会咬人。” 薛屿拉开编织袋的拉链,一只白毛红眼的狐狸钻出来,极速靠到封启洲脚边。 家里养的小金毛倒是不怎么害怕这只狐狸,叫唤几声后,大着胆子过来在狐狸身边转悠。 薛父脸上带着温良笑意:“小封这狐狸瞧起来没那么可怕了,前几天第一次看到小周的黑豹时,把我和宜兰吓了个半死。” 封启洲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游刃有余,很自来熟,对薛父道:“爸,您别害怕,精神体都是随主人的。我这个人脾气好性格好,我的精神体看起来也就没那么吓人了。” 此话一出,周斯衍下颌微动,眉棱压低,暗里朝封启洲投去冷刃般的冷睇。 薛父不知晓这暗流涌动,笑得合不拢嘴:“怎么还叫上爸了呢,哎哟喂,叔叔都不好意思了。” “两个孙女都这么大了,您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封启洲亲昵搂住薛屿的肩膀,“你说是不是,老婆?” 薛屿勉强扯起笑容:“是是是,你高兴就行。” 封启洲蹲下来,彻底拉开编织袋,从里头摸出两只怯生生的小水母,分别放到自己两个女儿的怀里。 他一手搂着一个孩子,再次恭谨而郑重地介绍:“爸,妈,这两个是我和薛屿的孩子,她们是一对双胞胎。” “左边这个小名叫薛小北,大名叫薛望川,右边这个小名叫薛小南,大名叫薛争流,都是薛屿给取的名字。” 薛宜兰也蹲下,摸摸两个孩子的手:“望川和争流,不错,小屿是个文化人,取的名字也有文化。” 薛小海过来说:“姥姥,我没有文化,我和小北小南都是文盲。我们去找工作,好多人都说我们是文盲,不让我们去上班。” 薛宜兰哭笑不得:“你们还去找工作呀?哎哟,小可怜,你们还这么小,怎么能让你们去工作呢。” “因为我们欠了好多好多的钱。”薛小北道。 薛父看向薛屿:“你欠了多少钱?” 薛屿:“不多,一点点。不用管了,我现在都回来了,什么钱不钱的,早就一笔勾销了。” 薛宜兰夫妇齐上阵,一起准备饭菜。 才十点钟,大家就吃了丰盛的一顿。 吃饱后,薛小海拉着小北小南的手:“你们快点过来,这是姥姥给我弄的房间,以后我们三个就一起住吧,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玩了。” 来到房间,薛小海脱掉鞋子,精力旺盛爬到床上,趴在床沿对姐妹俩伸手:“你们快点上来,这个床好大好舒服。” 姐妹俩也脱了鞋子,一起爬到床上。 床上堆了一*大堆新买的玩偶,薛小海抱起一只乌龟玩偶给薛小北:“小北,你喜不喜欢这个,你不是说喜欢乌龟吗?” 薛小北抱住乌龟玩偶:“好喜欢,我要抱着睡觉。” “小南,你想要什么,这里全部都是我们的玩具,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薛小海忙里忙外,不停抱起这些玩偶,一个个摆在床上。 薛小南摸起一个小黄鸭抱枕:“我喜欢这个,我想要这个。” “你们两个都不如我有眼光。” 薛小海摇摇头,翻开被子找出自己的珍藏品,一只巨大、栩栩如生的鸡腿样式毛绒抱枕:“噔噔噔,这是我最喜欢的,是妈妈给我买的。” “这么大的鸡腿?” 姐妹俩以为是真的,伸手去摸才发现是玩偶。 薛小海对这只鸡腿抱枕爱不释手,满脸陶醉抱在怀里:“我晚上抱着鸡腿睡觉,在梦里就可以吃鸡腿了。真的,没有骗你们,你们要不要试试?” 薛小北:“我不爱吃鸡腿,我要抱着小乌龟睡,这样就可以在梦里骑乌龟了。” 薛小南:“我和姐姐一样。” 薛小海摇头叹气:“你们两个不爱吃鸡腿,爸爸和妈妈也说不爱吃鸡腿。唉,那以后我就辛苦一点,把所有的鸡腿都吃了吧。” 薛宜兰夫妇靠在门口看孩子们,笑容和蔼。 薛父道:“这外星来的小孙女,啧啧啧,怎么这么可爱呢。” 薛宜兰:“是不是和咱们家小屿小时候一模一样?” 薛父:“是的,这三个小孙女,估计长大后不得了哦。” 薛屿和封启洲还在餐厅吃饭,两人埋头吃,一碗接着一碗。 周斯衍吃好后,擦了擦嘴,到房间收拾出几套衣服过来,放在沙发上,对封启洲道:“这衣服都是薛屿给我买的,洗过了但没穿过,你先穿着吧。” 封启洲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大褂,道:“谢了。” 周斯衍又指着另一叠童装:“这两套是给小北和小南的,都是小海的尺寸,有点大了,先应付着穿一穿,等会儿我和薛屿再出去给她们买新的。” 薛屿对周斯衍抛媚眼,对他表示肯定。 “老婆,你很有钱吗?”封启洲再次打量这房间的装修格局。 薛屿挑眉:“富二代呢,有钱得很。” “我是老婆养的小白脸。”封启洲往薛屿身上蹭。 周斯衍若无其事在一旁看手机。 薛宜兰夫妇站在后方,悄悄观察餐桌这边的情况,薛父悄声低语:“这两个外星来的,都是咱们的女婿?” “好像是吧。”薛宜兰微微皱眉,而后又释怀:“小屿被外星人抓走了过得那么辛苦,又是挖矿又是坐牢的,估计是太崩溃了,才多交了两个男朋友。” 薛父点头:“反正孩子都有了,咱们还能怎么说呢,努力帮她养孩子吧。” 薛宜兰长吁短叹:“是呀,小屿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我们要是不帮她养,又有谁帮她呢。” 薛父:“两个外星女婿也没身份证,一时半会也没法去工作,这个家还是得靠咱俩。” 薛宜兰:“嗯嗯,咱俩人到中年,也正是奋斗的年纪。” 吃饱饭,薛屿让封启洲去客房换了衣服。 之后打算带他和小北小南去添置一些衣服和日用品。 薛小海说她也要去。 周斯衍道:“既然小海要去的话,那我也和你们一起吧,也方便帮忙照顾孩子。” 薛宜兰在旁侧露出些许为难。 犹疑少许,薛宜兰还是站出来委婉道:“小周呀,我们这边呢,和你们外星来的可能不太一样。” “这边还是有点保守的,这大白天的,你们俩都带着孩子和薛屿出去,这要是被人注意到了,以后就不好解释了。还是我和小屿她们一起出去吧。” 丈母娘都这么说了,周斯衍只好作罢。 薛屿握了一下周斯衍的手:“你在家看好精神体们,我们就是出去买点东西,买完就回来了。” “好。” 薛小海已经去背了自己的小书包站在门口等待:“妈妈,我也要一起出去,我真的想出去玩。” “好,姥姥带你们一起出去玩。” 薛宜兰一手牵薛小海,另一只手牵小北和小南。 一家子出了门,封启洲大大方方牵薛屿的手。 薛屿在他手背打了一下,吓唬他:“这个地方和白塔不一样,在这里不守男德是要被鞭刑的,你别乱来。” 封启洲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连手机也没有,还真被薛屿给唬住了,放开她的手轻声问:“鞭刑,什么样的鞭刑?” 薛屿俨乎其然:“就是脱了裤子,拿鞭子往屁股上抽。” 封启洲笑得眉飞色舞,极具魅惑的桃花眼水波流转:“谁来行刑,你来抽我吗?那听起来不错。” 薛屿在网上搜了鞭刑的简易科普给封启洲看。 封启洲大致阅览了几秒,真信了,和薛屿拉开距离:“我们还是小心点吧。” 来到小区外面的林荫道。 薛屿瞥见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身手敏捷,几个大步过去抓人,修长有力的指骨按住对方的后颈,轻轻松松将他扯过来,发现沈执言的发小。 “余珵,你在这里干什么?” 男生眼神闪躲:“我出来散步呀。” 薛屿道:“特地来偶遇我的吧,我怎么每次出门都能看到你。” 男生支支吾吾转移话题,看向薛屿身后的封启洲,问道:“薛屿,那是谁呀,怎么没见过?” 薛屿:“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男生笑呵呵地说:“我就随便一问,这哥们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啊,长这么帅,帅到外太空了。” “多谢夸奖。”封启洲在一旁唇角要翘上天。 男生趁薛屿不注意,从她手下挣脱,麻溜地跑远了:“薛屿,我先回家吃饭了啊!改天再来找你玩。” 封启洲暗暗撞了一下薛屿的肩:“我是不是宇宙第一帅哥?” 薛屿:“小心鞭刑。” 来到商场,先给小北小南买了些童装。 薛小北看到了儿童游乐区,差点走不动道,悄悄问薛小海:“小海,那边是什么,好多小朋友在那里玩呢。” “我们也可以去玩,那里的滑梯很好玩的,姥姥带我玩过。”薛小海神采奕奕。 薛小南犹犹豫豫:“我们是外星人,也可以去玩吗?” 薛小海:“当然可以呀,外星宝宝也是宝宝,我们三个都是小宝宝,只要是宝宝就可以去那里玩。” 她跑着去问正在挑选衣服的薛宜兰:“姥姥,我们可以去玩滑梯吗,我、小北、小南,我们三个都想去玩。” 第108章 ◎你当球长这事,地球人知道吗?◎ 薛屿模糊想起了一些事,具体细节暂时记不清楚。 她只大致记得,自己去km星球确有公务在身。只是到了白塔之后,逐渐把这事给忘记了,光顾着在周斯衍床上醉生梦死了。 “km星球肯定是有什么某种污染因子,把我的记忆给污染了,让我忘记了自己原本的任务。”薛屿对几名科学家道。 科学家们也不急着催她,安慰道:“那你先回去再调整一段时间,等你想起来了再和我们说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好。” 薛屿和科学家们留了联系方式,就从派出所回家了。 回到小区门口,看到周斯衍矗立在树影底下等她,优越身形和五官耀眼得像电影海报。 “你怎么在这里?”薛屿跑到他面前。 “下来等你。”周斯衍握住她的手,拉起来亲在她手背。 家里,五个孩子都在客厅玩,默里在陪她们。 默里穿的是周斯衍给的衣服,纯白t恤上衣和普通休闲裤,他头发依旧保持很短,清清爽爽,坐在地毯上帮孩子们拼拼图,像个青涩男大学生在带孩子。 “爸爸,该给妹妹冲奶粉了。”薛小蓝过来提醒默里。 小箱子是几个孩子中体型最小的,吃饭也不怎么积极,一直需要喝奶粉补偿营养。 默里看了眼时间,放下手里的拼图,对孩子们说:“你们先玩,我去给小箱子泡奶粉。” 冲好奶后,薛小蓝垫起脚攀着默里的腿,要抓他手里的奶瓶:“爸爸,让我来喂妹妹,我来喂。” “妹妹可以自己喝的,不用喂。” 默里把奶瓶给正在玩一把老式铁锁的薛小箱,用湿纸巾温柔给她擦脸:“宝宝,先喝奶,喝奶了再玩好不好。” “不喝。”薛小箱嘟起嘴,“薛小海都不用喝奶了,我也不要喝。” 薛小海听到这话,跑过来说:“我想喝的!我超级超级想喝,但我现在是大宝宝,不能喝奶粉了。你是小宝宝,你需要喝。” 薛小蓝趁默里不注意,拿过他手里的奶瓶,过去搂住小箱子,奶嘴递到她嘴边:“妹妹,哥哥喂你喝。你要喝很多很多奶,才可以和薛小海一样高呢。” 小箱子这才抱住奶瓶,勉为其难吸了起来。 薛小蓝两眼发亮如电灯泡:“妹妹好聪明,可以自己喝奶了。” 他兴奋得像个老父亲,对薛小海欢呼:“薛小海你看,我妹妹喝奶了,她聪不聪明?” 薛小海一耸肩:“那我也很聪明呀,我也会喝奶。” 薛小蓝又跑到小北小南面前,告诉她们;“小北小南,你们快看,我妹妹在喝奶了。我都没有喂,她就自己喝了,这也太聪明了吧。” “哦。”薛小北转过去看了一眼,“小箱子真聪明。” 薛小南用掌心半捂着嘴,在姐姐耳边小声说:“我觉得薛小蓝好像不怎么聪明,你觉得呢?” 薛小北:“我也觉得。” 薛小蓝没听到姐妹俩的窃窃私语,他心满意足回到小箱子身边,帮她扶奶瓶:“妹妹,还是哥哥喂你吧,你要多喝一点哦。” 他一直守着,等到小箱子把奶喝完了,才把空奶瓶递给默里:“爸爸,你快去洗奶瓶吧,我来给妹妹擦嘴巴。” 他费劲地抱起小箱子坐到沙发上:“妹妹,你喝奶喝累了吧,快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再玩。” “喝个奶还会累?”薛小海无法理解。 薛小蓝牵着小箱子的一只手,说:“因为我妹妹很小的时候就受伤了,她很可怜的。我在我爸爸肚子里的时候,有一天突然找不到妹妹了,实在是太伤心了。” “给你吃鸡腿好不好,小箱子。”薛小海挥舞着自己的鸡腿毛绒抱枕。 “好呀好呀。” 小箱子假装在鸡腿抱枕上咬一口,把薛小海逗得哈哈大笑,她将鸡腿抱枕抛到空中又接住,“香香的鸡腿,宇宙第一大鸡腿!” 薛屿和周斯衍一进家门,就看到薛小海拿着鸡腿抱枕胡乱挥舞。 “妈妈,你买鸡腿了吗?”薛小海飞快跑到薛屿面前。 薛屿一把抱起她:“妈妈是被警察抓走了,没时间买鸡腿,等一下再让你爸爸给你煮好不好?” “警察为什么来抓你呀?”薛小海很担心。 薛屿亲她软乎乎的脸:“因为妈妈太优秀了。” 另外几个孩子也围到薛屿身边,薛小蓝率先和薛屿报告:“妈妈,妹妹刚才已经喝奶了,喝了一瓶哦。” 薛屿捏捏他的脸:“好,你要继续监督妹妹喝奶哦,让妹妹快点长大。” 薛小蓝眼神坚定:“嗯!妈妈,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 默洗好奶瓶出来,对薛屿投去柔和的目光,轻声道:“没事吧?” “没事,警察就是问了点小事,不用担心。” 看了一圈,薛屿没看到封启洲,问:“封启洲去哪里了,这么多孩子都给你一人带。” 默里:“他说他出去找个理发店剪一下头发。” 薛小南过来趴薛屿腿上告状:“妈妈,我爸爸是一个臭美的爸爸。” “那你还知道臭美这个词啊?”薛屿笑着说。 薛小南:“是斯衍叔叔告诉我的,他说我爸爸就会臭美。” 薛屿看向周斯衍,周斯衍淡定地往厨房走:“我去准备晚饭。” 一个小时后,封启洲才回来,弄了新发型,还穿了新衣服。 从门口走到客厅,每个步子都迈得很有节奏,仿佛模特在走t台。 薛小南无奈地和姐姐吐槽:“爸爸又在臭美了,唉,真是的。” 薛小北摇摇头:“真是个臭美的爸爸。” 封启洲来到薛屿身边落座,两修长而有力的手一揽,把自己两个孩子抱到腿上:“爸爸出去了一下,有没有想爸爸?” 两个孩子不说话。 “嗯?不想爸爸吗,小南。”封启洲亲在其中一个孩子脸上。 薛小北推开他的脸:“我是小北!” 封启洲愣住,仔细辨别才发现是自己搞错了:“爸爸知道,逗你玩呢。” 他放开两个孩子,往薛屿身上靠,亲在她下巴:“花了点小钱弄了个发型,要怎么偿还呢?” “你要不干脆去当个模特算了,我给你当经纪人。”薛屿看着他的外形,真有这个想法。 封启洲拧开茶几上的一罐饮料,喝了一口,“抛头露面的,不适合我,我不是那种人。” 他有认真思考过挣钱的问题:“这里可以开黑诊所吗,我想自己开个诊所当黑医,就像南洲的黑医一样。” 薛屿知道,封启洲表面看着不正经,风骚又浪荡,但骨子很热爱医学事业。 当初她进入他的精神世界时,就看到他的思想里有相当扎实且庞大的医学知识。 她手悄悄伸到封启洲背后,顺着衣服下摆伸进去摸他流畅精悍的腰线,说道:“这里的秩序跟白塔和南洲都不一样。你没有身份证,没有资质,开不了诊所的。” “那你给我弄个身份证呗,你不是地球球长吗?” 薛屿:“是哦,我是地球球长呢。” 周斯衍下厨,做了今晚的晚饭。 薛宜兰夫妇回到家时,正好菜都上齐全了。 薛宜兰在饭桌上说:“我和老李呀,今天去看了一天的房子,有几套倒是可以,但位置不是很好,我们明天再去看看。各位女婿啊,你们就先委屈一下,先在这里挤一挤。” 封启洲坐在薛屿身边,第一个接话:“妈,不委屈,能入赘给薛屿,是我的福气。我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能吃苦,等过几天薛屿给我弄好身份证了,我就去找工作了,能养得起孩子。” 薛父分别看向周斯衍、封启洲和默里,问了他们的年龄。 三个人和薛屿都是同龄,只是默里比薛屿小几个月。 薛父言恳意切,拍了一下薛屿的肩膀,说出了自己和妻子的计划。 “小屿,我和你妈妈今天出去也聊了很多。” “既然你带着小周他们回来了,他们也都生了你的孩子,咱们不能不对他们负责。” 他再次扫视三个男人,又对薛屿道:“小周他们都还这么年轻,看着也就是大学生的模样。你自己呢,也还是个大二的学生。” “我和你妈的意思是,咱们家暂时也不缺钱,就不要让小周他们去工作了。我们想办法给小周他们弄个身份证,然后送他们先去念个大学,然后呢,你也把你的大学给念完。” 先读书,再打工——这是薛家的理念。 薛屿放下筷子:“我还要去上学?我都地球球长了,还让我去上学?” 薛宜兰:“什么地球球长?” 薛屿:“星际组织给我布置了新任务,让我兼职地球球长。” 薛宜兰和丈夫对视,满脸迷惑。 两口子琢磨了足足一分钟,薛宜兰这才开口问:“闺女,那你当地球球长这事,地球人都知道吗?” “这个不好说。”薛屿有点尴尬。 薛父:“地球人都不知道你这个球长,那这个职位它有什么作用呢?” 薛屿:“作用就是……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 薛宜兰:“那还是先读书吧。” 第109章 ◎住酒店,来都来了◎ 说到上学的事,薛屿发现,再过两天就是开学时间了。 闺蜜们也给她发消息,说明晚上大家出去聚一聚,不然她们日后要去外地上学,就没法常见面了。 薛屿在群里说好。 吃过饭,薛宜兰拎出一个大礼盒,坐到沙发上,对几个孩子道:“宝宝们,快过来,姥姥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哦。” 薛小海第一个跑过来:“谢谢姥姥,我最喜欢礼物了。” 等孩子们都围过来,薛宜兰从礼盒中拿出五个金镯子:“来,这是姥姥今天给你们买的,一人一个,每个人都有啊。” “谢谢姥姥。” 薛小海率先戴上,她原本就有一个金镯子,是在白塔时周斯衍自己用纯金打造的,现在姥姥又送了一个,她就有两个了,一只手戴一个晃得灿然耀眼。 小北和小南拿到了镯子,和姥姥道谢后,来到封启洲面前:“爸爸,你帮我们戴。” “好。” 默里也帮自己的两个孩子戴上镯子,带他们一起和薛宜兰道谢:“谢谢阿姨。” “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说这些了。” 薛宜兰打量着默里,暗叹,看着这么没心机的小男生,怎么就年纪轻轻生了孩子呢。 这人瞧着和小周还有小封都不是一个路子的,小周成熟稳重,是她家小屿的初恋,生了孩子倒也能理解。小封嘴甜会来事儿,薛屿被勾搭上也无可厚非。 但这个默里,看着正经无邪,怎么也上了薛屿的贼船了? 时候不早,该睡觉了。 三个男人各自负责自己的孩子,分别带她们去洗澡换睡,就薛屿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薛宜兰瞧着薛屿这姿势,也是个小朋友,怎么就带回来三个男人和五个孩子呢。 “嘿,起来好好坐着,这样躺着对腰不好。”薛宜兰坐到她旁边,往她腿上拍了拍。 薛屿调整了一下姿势,依旧懒懒散散:“我就玩一会儿。” 薛宜兰拉起她的手,也在她手腕上套了个金手镯。 “给我这玩意儿干什么?”薛屿放下手机,抬起手腕查看,她这个镯子比薛小海她们的更加精致,还是金镶玉。 薛宜兰道:“那几个小崽子是你的孩子,你呢,也是妈妈的孩子,是妈妈唯一的孩子。” “妈.....”薛屿抱住她,哽声叫着妈妈。 “妈在这里,我的宝贝女儿受苦了。”薛宜兰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背,“小屿,妈是真的心疼你,哪怕你当了妈妈,你也还是妈妈的宝贝。” “妈,你是伟大的地球球长之母。”薛屿道。 薛宜兰笑出声:“你是不是被那些外星人骗了,人家说你是球长就是球长了?” “唉,先走一步算一步吧。”薛屿暂时不多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周斯衍给薛小海洗好澡换好衣服,抱她到卧室的床上,往她脸上擦儿童润肤乳。 “爸爸,我们明天早上的早饭吃什么呀?”薛小海抱着自己的鸡腿抱枕问。 封启洲也带着小北和小南进来,说道:“薛览山,都还没睡觉呢,你就开始想明早上的早饭了?” “因为我一醒来就要吃早饭呀。” 封启洲把小北和小南放到床上,伸手过去抱起薛小海,他手部对力量感知很精准,捞起薛小海掂量一下,道:“重了4.12斤,以后不叫你薛小海了,叫你薛大海好不好。” “叫我胖大海。”薛小海大声说。 “胖宝宝,薛屿的种就是厉害,生出这么壮的胖闺女。”封启洲把薛小海举得很高晃了晃。 周斯衍心惊胆战,急忙抢过薛小海抱在怀里,拧眉不悦道:“你自己两个女儿还不够你带的吗,整天逗我家小海,摔坏了怎么办。” “你也太溺爱了。我和你说真的,胖大海得控制一下体重了,她一问吃的你就给,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孩子喂,对身体不好。”封启洲语重心长提醒。 周斯衍抱薛小海的手法,还是婴儿式的抱法:“我没有乱七八糟给她喂东西。” 他承认,自己对薛小海很溺爱,但没有乱喂孩子,给孩子吃的都是很健康的食物。 “爸爸,我要下去和小北小南一起玩!”薛小海不习惯了这样婴儿式的抱法,两条腿很有劲地乱蹬。 周斯衍把她放到床上:“小海晚上睡觉孤不孤单,要不要去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他的想法是,带薛小海去薛屿的卧室,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睡。这样就可以让封启洲过来这里和小北小南单独睡了。 薛小海拉起小北和小南的手:“那小北小南也要一起,我们四个和妈妈一起睡。我们是三剑客,要在一起玩。” 周斯衍在思量着,薛屿的床应该是能容得下三个孩子,和两个大人的,他弯身道:“可以,来,小北,叔叔背你。” “把我当空气了是吧?”封启洲脸很黑,剑眉风雨欲摧。 这时候,薛屿进来视察奶爸们的带娃工作了:“让我来看看,是哪个小宝宝还没有乖乖睡觉呀。” “我们三个小宝宝都睡觉了,只有臭美的爸爸和耍酷的斯衍叔叔没有睡哦。”薛小南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脑袋和薛屿说话。 薛屿看向封启洲和周斯衍:“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孩子都比你们懂事。” “小海晚安。”周斯衍亲在薛小海额间,自己先回了薛屿的卧室。 封启洲一摊手:“这人真能摆谱,反了天了他。” 薛屿各自亲了三个孩子,让她们赶紧睡觉,然后带封启洲出去。 家里四个房间,父母一间;薛小海小北小南一间;默里和两个孩子一间,封启洲仍旧只能和薛屿还有周斯衍一起住薛屿的卧室。 薛屿正要回房,封启洲把她拉到客厅,让薛屿坐到沙发上,自己蹲在她腿前:“今晚我睡客厅吧,不想和周斯衍挤一屋,看见他就心烦。” “你这什么意思,现在环境艰难,克服一下怎么了,耍性子睡在客厅,让孩子们看到了怎么想?” “反正我不想和周斯衍睡一个屋,烦他。”他挑眉,舌尖舔舔嘴唇,“你带我去酒店应付一下行不行,我们去酒店睡吧。” “真是败家,去住酒店不要钱啊?” 封启洲苦苦哀求:“我医术这么好,还愁挣不到钱?等你给我弄好身份证,我肯定能赚到钱。到时候赚的钱,不都是你的吗,你就先给我预支一晚上的酒店钱好不好,求你了。” “一天就知道整这些有的没的,我一个学生,还在啃老呢,又这么多孩子,你真是一点也不为我着想,我们家是有钱,但也不能这么花啊。” “我错了,别生气,惩罚我吧。”他两只手握住薛屿的膝盖,掰开,头深深埋下去,“我真的错了,我面壁思过。” 好一个面壁思过——薛屿热血上头,揉乱了封启洲白天出去找托尼精心设计的头发,语气再没刚才那么强硬:“这钱嘛,有时候该花也得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薛屿往后缩了缩腰,躲避封启洲的“面壁思过”,直接跳起来灵活翻过沙发背,往自己的卧室疾奔过去。 “小周,这两天委屈你了,封启洲天天和我们挤一屋,我能看得出来,你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她一屁股坐到床边,笑颜亮晶晶看向周斯衍。 周斯衍慢条斯理收拾床被,床单每一条褶皱都拉得平整,俊朗五官线条在暖光灯照耀下忽明忽暗,薄唇微启:“所以呢,你要替我做主吗?” “肯定呀,我就是怕你心里不好受,所以才想给你做主。”她握住周斯衍的手反反复复揉搓。 周斯衍来了点兴趣:“怎么做主?” 薛屿眼角眉梢带笑,态度很诚恳:“我爸妈要找到合适的新房子,估计还得再等几天。封启洲天天和我们两个挤在一间屋子,你也挺不容易,所以我想带他去住酒店。” “会不会太麻烦了?”周斯衍斟酌说道,“让他打地铺吧。” “打地铺的话,我心里也不好受,他毕竟给我生了两个女儿,总不能这样苛待人家。” 周斯衍:“你真的要带他去住酒店?” 薛屿:“对啊。我主要也是为你着想,他在这屋里挤着,你也睡不好是不是?” 周斯衍:“那你看着办吧。” 薛屿笑呵呵站直身:“好嘞,那我现在就带他去外面住酒店。” 说完,她跑出屋子,带上身份证和车钥匙,对封启洲挤眉弄眼:“走吧,我带你去住酒店,哎呀,真是麻烦,快点。” 封启洲过去牵她的手:“地球的酒店好玩吗,我们住个有格调一点的好不好?” “包在我身上,我还能亏待你不成?”薛屿心底痒痒。 两人一路下楼,直奔地下停车场,上了车后,扬长而去。 周斯衍里里外外收拾着屋子,一个小时后,总感觉不对劲。 思来想去,脸色骤变,给薛屿打了电话:“你还没回来吗,这么久?” “我带封启洲来住酒店啦,不是跟你说了吗?”薛屿道。 周斯衍:“你也一起住?” 薛屿:“嘿嘿,来都来了。” 第110章 ◎我是地球球长,都听我的!◎ 薛屿开车带封启洲出去,车身在夜风中流畅划过。 “这地方还真不错。”封启洲降下车窗,端睨街道夜景,灯烛辉煌,火树星桥,霓虹灯亮光倒映在他漆眸中。 他将手伸出车窗外,感受夏季夜风的温热:“真好,薛屿,我有点感动。” 薛屿开着车说:“手欠,快收回来,这样危险。” “你们这地方规则真多。”封启洲收回了手,解开衬衫的扣子,领口开成深v。细风摆来,紧实宽阔的胸肌线条若隐若现,张力勃然。 薛屿斜掠他一眼:“衣服穿好。” “我热。”他把手放到薛屿腿上,“你热不热?老色贼这些天有没有憋坏,周斯衍伺候好你没有?” “不要把我想得这么低俗。” 薛屿稍微提高了车速,跟着导航往前开:“怎么还不到,真是的。” 她特地选了一家高端豪华酒店。 来到前台要了一间大床房,出示身份证做登记,前台望向她身边的封启洲,微笑道:“所有入住人员都要做登记哦。” 薛屿离开地球太久,都差点忘了这茬。 她还没出声,封启洲搂住她的肩膀,对前台说:“可以不登记吗,我的身份不太方便透露。” 前台:“什么身份?” 封启洲:“我是外星人。” 前台报以职业性礼貌笑容:“这个理由不是很充分哦。” 封启洲:“通融一下嘛,我怕我老婆的老公来查房。” 前台对薛屿挤眉弄眼,眼神暗示她,她可以先自己上去,等一下再下来接情人偷偷上去。 “好嘞。” 薛屿领悟到她的意思,把封启洲往外推:“你去睡大马路边吧,不要等着我,小心我老公来了打你。” 封启洲步态优雅,长腿悠哉迈开,桃花眼流光泛泛,一只手插兜往外走。 薛屿先上楼刷卡,十分钟后再下来带他上去。 两人在电梯间搂搂抱抱,电梯间开了,进来了个熟人沈执言。薛屿冷不丁摊开,和封启洲拉开距离,反应过来这家酒店好像就是沈执言家开的。 沈执言这两天瘦削了不少,面色疲态,他看了看薛屿,再看看气质矜贵的封启洲。 很奇怪,他这两天托家里的关系,四处查探这三个离异带娃男的底细,竟然什么都查不到,简直是查无此人,这三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薛屿,你躲什么?”沈执言清冷声线在安静的电梯间格外突兀。 薛屿几根手指搅在一起,胡乱道:“我带我表弟来酒店住。” “这是你表弟?”沈执言的视线再次挪到封启洲身上。 “对呀,我表弟。” 沈执言又问:“那上次那对双胞胎呢?” 封启洲抢在薛屿面前说:“是我的孩子,我自己生的,你有意见吗?” “都什么牛鬼蛇神……”沈执言怨声了一句,转而看向薛屿,“薛屿,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薛屿:“知道啊,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薛屿:“我表弟啊。” 沈执言:“你和你表弟来开房?” 薛屿红了脸。 封启洲往薛屿肩上靠,英俊的脸上意气风发,语调平平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复杂的,我和薛屿今天是表姐和表弟的关系,明天兴致来了,可能就转换成嫂子和小叔子了,再后天,或许还会变成主仆关系哦。” “你……” 沈执言一个未经人事的男大,仅仅和薛牵过手,初吻初夜都还在,这话听得他羞耻,冷声道:“不要脸。” 他再次心有不甘瞥视薛屿的侧脸,撂下话:“薛屿,我不会和你分手,等你迷途知返了就回来找我。” 电梯门打开,沈执言大步迈出,步步生风,每个脚印都踏出分愤懑。 “你的男朋友?”封启洲歪头看薛屿,修长瓷白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不愧是大色魔呢,白塔是一点都没冤枉你啊。” “不是色魔还能看上你?”薛屿打掉他的手。 两人来到顶层的套房,封启洲进去看到里面豪华的装饰,差点想给薛屿跪下来。 他这个人是追求情调和浪漫的,喜欢把床事当成一场艺术来对待,这豪华套房的环境,瞬间激发起他的澎湃。 走过去摸了摸大床房,坐在床沿感受,“薛屿,光是看到这张床,我都能想象得到等一下我们该有多爽。” 薛屿站到他跟前,拆着在路上买的安全套。 随后,取出一枚扔在封启洲脸上:“赶紧去洗澡洗漱,然后过来给我面壁思过。” “哟,语气这么霸道的吗,来到你的地球老巢,就开始践踏我的尊严了?”封启洲仰面看她,脖子后仰,喉结掠起性感弧度。 薛屿摸摸他的脸:“快点,我急得很呢。” 两人一起去了浴室,冲洗出来回到床上,紧紧相拥。 每每到这一刻,薛屿就发现自己特别爱封启洲,爱得不得了,这种感觉周斯衍不一样。 对于周斯衍,她是时时刻刻都爱,细水流长地爱着,把周斯衍放在心上。 但对于封启洲,她平时觉得自己没多爱他,可是一到了床上,一切就乱套了,糟糕了,激情上头了。觉得自己很爱封启洲,对封启洲的爱甚至超过了周斯衍。 她捧住封启洲的脸,擦拭他额间的细汗,听他急促的喘息,和他对视时,彷佛能看到他黑眸中跳动的火焰,“封启洲,我爱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我知道,我能感受得到你对我的爱。”封启洲搂住她,吮咬她水润的唇,“薛屿,跟我在一起,好玩吗?” “好玩。” 他又亲在她脸颊两侧:“是不是比和其他人在一起都要好玩?” “是,封启洲,我爱你。”薛屿没什么花花心肠,只会不停和他表白。 干柴烈火,体力强悍,一晚上都没睡。 直到次日六点多,薛屿都没任何困意,只是有点饿了,抬脚抵在封启洲后腰搡了搡:“我饿了,你饿不饿?” 封启洲发出轻微的闷哼,脸埋在被子里也不说话。 “封启洲,你干嘛呢?”薛屿强行把他的身体翻正。 封启洲发出剧烈痛叫,眉头紧锁,白净脸颊晕出一层薄粉,他感受着身体的痛源,闷声道:“老婆,我的左肩好像脱臼了。” “啊,该不会是我干的吧?”薛屿松开手,不敢乱动他了。 封启洲抬起右手,握住左肩,只听到咔嚓一声,他似乎是自己把移位的骨关节给复原了。薛屿听着骨骼的摩擦声,身上都跟着疼。 不仅是左肩,还有胯骨也有点问题。封启洲自己调整着,自己用手按着,把骨关节都给复位。 薛屿看他嘴唇苍白,赶紧拧开一瓶矿泉水,含了一口,嘴对嘴给他喂过去,“封启洲,你没事吧,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和孩子们交代啊!” 封启洲喝过她渡来的水,和她亲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点小伤。” 薛屿起来要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吧。” 封启洲拉住她:“不用去医院,我自己能恢复,你回家帮我把蛋糕带过来,有蛋糕在我身边我会恢复得快一点。” 薛屿也不好得独留封启洲一个人在酒店,只好给周斯衍打电话,让周斯衍帮忙把封启洲的北极狐给送来。 周斯衍淡淡应了一声好,就没再说什么了。 他挂了电话,看向屏幕的时间,六点四十。 七点整薛小海就会准时起床吃早饭,周斯衍来到默里睡的客房,轻轻敲门。 默里警惕性很高,周斯衍刚敲第一下,他就起来开门了。 周斯衍往屋里看了一眼,昏暗中,看到小箱子和薛小蓝还在床上睡。他声音压得很低,对默里道:“薛屿和封启洲在外面遇到了点麻烦,我需要出去一趟。” “等会儿七点时,能不能麻烦你来帮我家小海洗漱换衣服,然后给她弄点吃的?” 默里:“好。” 周斯衍:“谢谢你了,你给她泡一碗麦片,烤三片面包,弄一个煎蛋,再给她喝一杯温牛奶就可以。” 默里:“好的。” 交代好默里,周斯衍找出先前薛屿买的编织袋,把封启洲的北极狐装进里面,蓝莓也挤着一起进去,要出去玩。 提着编织袋出门,离开小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薛屿所说的酒店。 到达酒店外头,薛屿就在楼下等他了。 他走到她面前,看她委屈的小表情,沉声道:“又幸福了?” 薛屿欲哭无泪:“幸福的代价有点大,走吧,我们先上去。” 进入豪华套房,周斯衍看了一圈,装饰和格局都很浪漫,显然是专门服务情侣的套房。 来到里头的大床边,床上的封启洲早就穿好了衣服,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周斯衍冷眼凝瞧皱巴巴的床单,而后拉开编织袋的拉链,粗鲁把北极狐给倒出来。 北极狐一出现,立马钻到封启洲的怀里。 封启洲抚摸它身上雪白的毛发:“蛋糕,你在家有没有被蓝莓欺负呀?” 北极狐:“没有,蓝莓对我很好。” 封启洲:“那你可真是太不争气了,不会享受。” 周斯衍眼神扫过床上的玫瑰花花瓣,对薛屿道:“你从来没带我来过这种地方。” “这不一样,你是正经人,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她握住周斯衍的手,在他耳边道,“他是酒店你是家,酒店是用来玩一玩的,不管怎么玩,终归还是要回家的。” 第111章 ◎合情合理,天经地义的球长权力◎ 前方路通了,薛屿继续开车。 平稳行驶了不到半小时,路中央出现一只小猫,猫就趴在地上舔毛,完全不注意来来往往的车辆。 薛屿靠边停车,对那只小猫喊:“咪咪,不要在这里挡路,危险!” 小猫胆子很大,继续逍遥自在舔毛。 坐在副驾的周斯衍道:“我下去把它抱走吧。” 他正欲解开安全带,薛屿灵机一动,拦住他,朝小猫喊道:“那只猫,不要在路中间躺着,快点走,我是地球球长,听我的!” 果真,小猫骤然停下舔毛的动作,伸着脑袋往薛屿的奥迪车看了看,乖乖站起来往路边的绿化带跑去了。 薛屿再次懵怔,看向一旁的周斯衍,周斯衍挑眉道:“这么厉害的吗?” 她透过后视镜再看后座的父母,老两口拿着手机还在看衡量别墅的性价比,没注意到薛屿这边的情况。 再次启动车子,终于来到房产售楼部。 几个中介看准了薛屿这一家的话事人是薛宜兰,一起围着薛宜兰给她介绍不同地段不同风格的别墅。 薛屿手里拿着中介所免费提供的甜点往嘴里塞,来到母亲身边。 中介正在指着沙盘模型在给薛宜兰讲解:“薛女士,您现在要买别墅,这个地段绝对是性价比最高的,锦绣湾这边的别墅区是中式园林风格,是咱们市最稀缺的私密庄园级板块……” 薛屿在一旁听着,吃完了手里的甜点,冷不丁地说:“我是地球球长,这套别墅能免费送我吗?” “亲爱的,您这可会开玩笑。”中介见惯了各种难缠的顾客,从容笑着应付。 薛宜兰推了薛屿一把:“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不要打扰人家工作,去那边坐着,等妈先谈好了你再过来看。” “哦。”薛屿来到一旁和周斯衍一起坐着,像两个小学生。 中介一边介绍,一边和薛宜兰闲聊:“薛女士,那是您女儿吧,长得和您可真像。” 薛宜兰:“对,是我女儿,这次买房子就是给我女儿女婿住的。旁边那帅哥是我家上门女婿。” “原来如此。” 中介暗觑周斯衍,心想着,这男的品相优越,但在买房这事上完全说不上话,薛家给招了个美男上门伺候自家千金呀。 而后又叹吁,长得再帅也生不了孩子,不至于买别墅吧。 薛屿闲来无事,拉起周斯衍说要出去逛一逛。 两人来到外头走着,前方有家网红奶茶店,薛屿问周斯衍:“你喝不喝奶茶?” “奶茶是什么?” “走,我去买一杯给你尝尝。” 奶茶店外排了很长的队,薛屿和周斯衍排在最后头,她靠在周斯衍身上站了一会儿,周斯衍道:“要不你去那边的树下坐着,我来排吧。” 薛屿擦了把汗,望向前方长长的队伍,喊道:“我是地球球长,先给我来一杯。” “老婆,不要这样。”周斯衍招架不住,低头扯她的袖子。 薛屿本来只是想试一试,没料到,前方的队伍自动给她让开一条路,柜台后方的服务员面带微笑对她道:“你好,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需要点什么呢?” 薛屿往点单图上看了一圈,道:“两杯蜜瓜椰奶,七分糖,正常冰。” “好的,请稍等,这就为您制作。” 一分钟后,薛屿拿到了两杯奶茶,她拎着走出店门,外头一圈在排队的人完全没有怨言,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合情合理,天经地义一样。 从顾客到店员,没有一个人展现出异样。 薛屿这下子真的相信,身为地球球长确实有些特权的。 这项特权怎么用,分寸如何把握,她还得好好琢磨。 她把一杯奶茶给了周斯衍,问道:“你说,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地球球长?” “这个我也不清楚。” 两人喝着奶茶继续往前逛,不远处熙熙攘攘,薛屿拉着周斯衍去看热闹,原来是有个女生要跳楼。 楼下围了一圈人,消防员和警察正在想办法对女生施救。 女生道:“你们不要过来,我真的要崩溃了,你们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女生的父母在一旁歇斯底里:“我们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自杀的?你个白眼狼!你跳下去前先把我们养你的钱还给我们!” 警察把女生父母拉开,让他们离开这里。 女生在岌岌可危的窗台外沿蹲下,双手捂住了脸,哭得很大声。 千钧一发之际,薛屿仰头朝楼上喊话:“我是地球球长,听我的,我不准你自杀,现在马上给我回屋里去!” 女生松开捂住脸的手,擦了擦眼泪,往下看了一眼,然后主动伸手去拉消防员放下来的安全绳。几个消防员急速拉住她,将她拉回了屋里。 “走,我们上去看看。”薛屿吸了最后两口奶茶,拉起周斯衍的手,“我是地球球长,都给我让开。” 七嘴八舌的群众瞬间安静,自动让开一条路。 薛屿和周斯衍一路通畅,来到了女生家所在的楼层,警察还在安慰女生。 女生父母在一旁又哭又闹:“赵希宁,你有出息了啊,敢跟我们玩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骂你几句怎么了,你作为家里的大姐,照顾照顾家里怎么了?” 女生对她们吼道:“你们走啊,离我远点!我的工作都被们搅黄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女生父亲道:“你背着我们偷偷换工作,还不让我们去你公司找你?你的工作是我们搅黄的吗,那是你自己的问题,是你能力不够,窝囊废!” “你要和我们断绝关系是吧,给我们十万,以后我们再也不缠着你。” 女生拿起茶几上的瓶子往他们身上扔:“滚啊,赶紧走!” 薛屿和警察稍作了解。 原因很简单,就是一个吸血鬼家庭,女生是家里的大姐。自从工作后,父母就不断来找她要钱,她搬了几次家,父母都会找过来,找不到她了,就带着一堆亲戚到她的公司大闹。 女生也报过警,但对这样的无赖父母根本不起作用。 薛屿了解了来龙去脉后,对在场的众人道:“都坐下,不要说话了,让我来评两句。” 女生父亲扯着嗓子对薛屿喊:“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来评理?” “我什么人?我地球球长,上到地球公转,下到你的家务事,就没有我不能管的!”薛屿手指指着他说。 她这话一出,现场集体阒然。 薛屿坐到沙发中间,目光冷厉扫向众人,周斯衍则是站到她身旁,一米九的大高个,像个素养极高的保镖。 “我是地球球长,你们都听我的。” 她先把女生叫过来:“赵希宁是吧,我不准你自杀,听到没有?” 女生慢慢挪着步子来到她面前:“嗯,知道了。” 薛屿又看向女生的父母和那一堆亲戚:“你们以后不准来找赵希宁,不准和她住同一个城市。跪下给她道个歉,再给她拿十万,这事就这么了了。” 女生父母和亲戚们全体跪下,此起彼伏对女生道:“对不起,希宁。” 道歉结束,女生父母开始凑钱转给赵希宁,来来回回也没凑到十万,女生母亲对薛屿道:“我们只有八万,怎么办?” 薛屿:“那就借啊,你们这么多亲戚,难道还借不到十万块?” 几个亲戚就是过来煽风点火的,真让他们出钱,一个个捂着口袋不松手。 薛屿又道:“我是地球球长,现在要求你们一起凑够十万块给赵希宁。” 几个亲戚这才支支吾吾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把钱转给赵希宁。 一共转了十万块,薛屿道:“行了,都走吧,以后不准来闹事了,都听到没有?” “听到了。” 赵希宁父母和一堆亲戚低头垂目离开。 薛屿又对赵希宁说:“那帮人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以后要每天过得开心,不准再寻短见。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如果那帮人还来找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赵希宁乖乖点头。 处理好这一切,薛屿又对警察和消防员们说:“好了,大家都辛苦了,都散了吧。” 警察和消防员们井然有序地离开。 一切进行得丝滑自然,没有一个人对薛屿产生反抗情绪,仿佛理所应当,合情合理,天经地义一样。 薛屿和周斯衍也离开了女生家。 她问周斯衍:“你有没有被我的力量影响?” 周斯衍:“没有。” 薛屿回想着从劝架那两个司机,再到赵希宁的事,发现了一点小规律。 她要使用地球球长的权力时,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必须开口说出“我是地球球长”这句话。 但这个权力有时候也不灵验,比如她想让售楼部把别墅免费送给她,这就不行了。 这个权力的使用范围在哪里,她还得慢慢摸索。 “我是地球球长,我命令你,现在亲我一下。”薛屿对周斯衍说。 周斯衍一耸肩:“你不是地球球长,我也会亲你啊。”说完,他亲在薛屿唇上。 “看来我这个身份对你不起作用啊,难道因为你是外星人,不归我管?”薛屿嘀咕着。 周斯衍搂住她的肩:“我是你的男人,当然归你管。” 两人走在林荫路上,薛屿想尝试一下,她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对路边的一株桂树道:“我是地球球长,我命令你现在摇一下。” 明明没有风,桂树的枝桠却在晃动,树叶相互碰撞哗啦啦作响。 第112章 ◎国王回白塔上班◎ 封启洲抱起薛小北,优哉游哉走过来,眉眼含笑。 他把薛小北举得很高,像是在炫耀什么,略带鄙夷打量着沈执言,道:“把我们几个赶走,你能给薛屿生孩子吗?” 沈执言脑子怔了几秒,望向发小:“为什么我们两个不能生孩子?” 发小:“我们是男的啊。” 沈执言指向封启洲:“他也是男的,他为什么能生?” 发小:“他就是能生啊,这有什么办法。” 沈执言俊眉微敛:“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生?” 发小:“我们就是不能生啊,这有什么办法?” 沈执言脑子嗡嗡响,总觉得这里面的逻辑有点问题,但自己又无法参破其中奥妙。 他蹲下来看薛小海,问道:“小朋友,你愿意让我当你的爸爸吗?” 薛小海两只手抱着一个很大的苹果在啃,“我自己有爸爸呀,我爸爸是周斯衍。” “我是说,让我当你的后爸。” 薛小海:“我有后爸了呀,启洲叔叔,茉莉花叔叔都是我的后爸。” 带着男人和孩子们在外逛了一圈。 薛屿仔细观察路人的情况,如她所期望的那样,没有路人对她这一行人感到异常,大家都平和接受了她有五个孩子的事情。 “你们还要吃什么不?”薛屿问道。 封启洲:“想买两件衣服,都没衣服穿了。” “那你自己去买,我带周斯衍和默里回家。”薛屿找出银行卡给他。 “我一个人去没意思。”封启洲蹲下来,把薛小北背在背上,怀里再抱起薛小南,两个孩子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 薛小海不用背,她脚上这双鞋一踩就会发光,争着抢着要自己走路。 默里则是始终抱着小箱子,另一只手牵着薛小蓝。周斯衍问默里:“要不要我帮你抱一个?” 默里先是问薛小蓝:“小蓝,你累了没有,要是累了的话,可以让斯衍叔叔抱你。” 薛小蓝靠在默里腿上,手里还拿着妹妹的奶瓶,说:“我不累,我可以自己走的。” 一大家子回到了家,薛屿躺沙发上看国际新闻,查看当前世界局势。如今当了地球球长了,深感肩上责任重大,时刻心系世界人民的安危。 三个男人分别带自己的孩子去洗漱换衣服。 等孩子们都安顿好了,薛屿才起来去查房。 先是来到薛小海和小北小南的房间,三个孩子齐齐躺在床上,薛小海问道:“你们明天早上的早饭想要吃什么?” 薛小南:“你每次睡觉之前都要问明天早上吃什么。” 薛小北活灵活现地模仿薛小海的表情,“薛小海睡觉前都要问吃什么早饭,吃完早饭就问中午吃什么午饭,吃完午饭就晚饭吃什么。” “因为我是饭宝呀,我可以吃好多好多。”薛小海抱着自己的鸡腿抱枕,“我又长高了呢。” “我抱一下看你有多重。” 薛小南坐起来,费劲地想要抱起薛小海,根本抱不动。 薛小北也来尝试,姐妹俩一起抬起薛小海,依旧抬不动。 薛屿进来了,薛小海骄傲地喊道:“妈妈,我好重的,小北和小南一起抱我,都抱不起来。” 薛屿单手就可以抱起她:“嗯,不错,小海真是个壮宝宝。” 三个孩子趴在薛屿身上,想让薛屿和她们一起睡。 薛屿陪她们玩了好一会儿,把她们都哄睡了才离开。 来到隔壁客房,默里盘腿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绘画故事书,小箱子和小蓝分局两侧靠在他腿上,乖乖听爸爸讲故事。 薛屿坐到床边:“爸爸给你们讲什么故事呀?” “讲大力士的故事。”小箱子来到薛屿怀里,搂住薛屿的脖子,对她说,“妈妈,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你说,妈妈听着。” 小箱子贴在她耳朵边上轻声道:“妈妈,蒙巫爸爸怎么不来和我们一起住呀,我有一点想蒙巫爸爸了。” 薛屿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背:“妈妈也在想办法,等时机合适了,蒙巫爸爸就会过来看你了。” “那妈妈,你可以帮我告诉蒙巫爸爸,说我有一点想他吗?”小箱子靠在薛屿怀里道。 薛屿亲她的脸:“当然可以了。” 默里拿起袜子给小箱子穿上,柔声道:“蒙巫爸爸肯定也会想小箱子的。” 小箱子笑了出来:“爸爸,等蒙巫爸爸来了,我们带他去买西瓜好不好,要一个很大的西瓜,跟薛小海一样大。” 默里:“好,我们去买和薛小海一样大的西瓜。” 薛小蓝问:“那妈妈,有没有和薛小海一样大的苹果?” 小箱子煞有其事地说:“有的有的,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很大很大,薛小海肯定吃不完。” 薛屿陪着他们讲话,等到小箱子和薛小蓝都睡了。 她往外走了两步,走到门口,又抓耳挠腮地过来,对正在给孩子们盖被子的默里问:“默里,你寂寞不?” “啊?”默里眨了眨眼睛,没明白薛屿话里的意思。 薛屿握住他修长的手指,在他指腹摸索,默里的手指很长,很有力度,薛屿至今还对他指纹的吸附力念念不忘,她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寂寞的话,就和我说,我带你出去开房。” “我还好。”默里回握住她的手,两人都是水系战士,指间相扣时总能亲密无间贴得严丝合缝,“你想要?” 薛屿拉着他的手不放:“我也没有很想了,我现在肩负要职,忙得要命,根本没有心思想那些事情。我只是觉得吧,感情是需要维护的,咱们还是适当注重一下感情这方面的事。” “那我们现在去开房?”默里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薛屿按住他:“不着急,今晚太晚了,明天我再带你出去。” “好的。” 薛屿回到自己的卧室,封启洲早就洗完澡,换好了睡衣躺在床上,周斯衍则是在整理地铺。 “来,我和你睡这里吧。”薛屿踢掉拖鞋,坐到地铺上。 周斯衍自然而然把床上的枕头拿过来,放在瑜伽垫上。 封启洲伸头往他们这边瞥了一眼:“真是一天到晚没事找事,三个人一起睡怎么了,大环境这么艰难,克服一下不行吗?” “把床让给你享受了,你还这么多事。”薛屿在瑜伽垫上躺下。 周斯衍展开空调被,盖在薛屿身上,两人一起侧躺面对面抱着。 封启洲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看他们:“你们这样子,让我觉得你们是在孤立我。” “闭嘴,关灯。”周斯衍冷冷道。 封启洲只好抬手把灯给关了,两只手垫在脑后,看向黑黢黢的天花板:“你们该不会想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吧,我和你们说啊,我今晚一晚上都不睡觉的,就盯着你们。” “睡觉睡觉,明天我带你们去派出所,看能不能给你们办身份证。”薛屿抱住周斯衍,隔着睡衣摸他宽阔的背肌。 * 第二天,薛屿醒来后,带上自家户口本和周斯衍去了公安局。 她拉着周斯衍来到办事窗口,深吸一口气,从容淡定道:“我是地球球长,能不能给我老公办个身份证?” 工作人员懒懒抬起眼皮看她:“要不给你们办个球长证?” 不对,不能这么礼貌地问,应该直接用命令式语句才行,薛屿回想着昨天摸索出来的规律。 她板起脸,摆起官威说:“我是地球球长,我命令你给周斯衍办一张身份证。” 话一出,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表格:“请先填写表格哦。” 户籍地址这一块,薛屿填了她乡下老家的地址,出生年月日,就按照周斯衍现在的年纪往后推算,户口这一块,直接让周斯衍上她家的户口。 填了基础资料后,表格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按流程录入了资料,又带周斯衍到里面的采集间拍照,之后告诉薛屿:“身份证应该是三天后能拿到,到时候会电话通知你们过来拿。” “好嘞,谢谢。” 薛屿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她带周斯衍回到家,又把封启洲给带过来,还是一样的方法。 再次回家,又把默里给带过来,里面的工作人员疑惑了:“你怎么没完没了的,带这么多人来办身份证?” 薛屿:“我是地球球长,你按照我的吩咐办事就行,不要多问。” 工作人员:“好。” 和默里回到小区,碰到薛宜兰带着几个孩子在小区的游乐场玩滑梯。 一圈邻居围着看热闹,心平气和谈论着:“宜兰,你可真是有福气呀,这么多孙女,一个比一个可爱。” 薛宜兰:“唉,这么多孩子我也是心累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家薛屿搞出来的事,我这个当妈的,总得帮她收拾烂摊子。” 看着邻居们的反应,薛屿很满意,这个地球球长当还是挺有威严的。 她和默里回到家,进入卧室正准备换衣服。 忽然,一阵白光出现,白珑的声音传出:“快回来上班!” 薛屿直接被甩到了白塔的中心广场,鹿森和白棋冲过来抱她:“国王,我们伟大的国王,你终于回来了!” 第113章 ◎朝夕令改,各管各的◎ 薛屿揉揉眼睛,四周昏暗,六角形广场亮着几盏昏黄路灯。 她惊怔望向四周了几秒,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回白塔了。 鹿森和白棋抱住她不放手:“国王,亲爱的国王,你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们了!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们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我离开了多长时间?”薛屿最关心的是这个。 “十七天,整整十七天!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怎么舍得把我们丢在这里!”鹿森搂住薛屿,脸埋在她的肩窝上哭,“你要走也该把我带走啊!” 薛屿在心头估算着,十七天,差不多也就是她回到地球的时间。 看来,km星球的时间流速变得和地球一样了。 薛屿拉起嚎啕大哭的鹿森:“都别哭了,白珑呢?” “在办公室吧。” “我去找她一趟。”薛屿推开他们两个站起来。 鹿森和白棋一左一右扶住她的胳膊:“国王您小心点,别摔着了,要不我们背你走吧。” 薛屿一路来到顶层的办公室,站在门口,看到白珑在办公桌前打游戏。她不是坐在转椅上,而是两只脚踩在椅面蹲着,屏幕上刀光剑影,打得很激烈。 玉锌和金铜没有化为人形,而是保持猫和狗的形态。 它们两个一起趴在另一台电脑前,用爪子有模有样按着键盘,像是起草什么文件。 薛屿走进办公室,玉锌和金铜受到了惊吓,从桌子上弹跳下来,掠影般飞窜到白珑的脚边。 白珑没什么太大的表示,眼睛还在盯屏*幕,说:“我让玉锌和金铜把白塔的资源账目都重新整理了,你今晚核对一下,明天就开始上班吧。” 薛屿来到原本玉锌和金铜操作的电脑前。 屏幕上面确实有整理好的各类账目,包括白塔的粮食存储量、军工厂武器数量、矿产量等,各种文件分类做得很清楚。 文件最底下还按了手印,只不过手印不是正常人的指印,而是猫和狗的爪印。 除了这些账目文件,薛屿还看到几份已经发布的法规,内容很变态: 【鉴于薛屿秽乱白塔,导致欲望因子扩散严重。 即日起,白塔针对开放派将执行【亲密行为报备管理条例】,牵手需要提前三天进行报备、拥抱和亲吻需要提前五天进行报备、发生关系需要提前七天进行报备。 报备事项包括发生亲密行为的时间、地点、人数、时长等(细则可见附件) 开放派所有成员发生关系前,必须按照法规进行报备,若不报备而擅自发生关系,将被强制转为极端性保守派……】 薛屿滑动屏幕,看着这份还没制定完毕的法规。 转过头望向缩在白珑脚边的玉锌和金铜,问道:“这法规是你俩自己定的?” 玉锌朝她用力喵了一声,钻进白珑的怀里。 白珑撸了一把三花猫的后背,皱眉斜视薛屿:“能不能有点礼貌,一来就凶我家咪咪。哪天我见到你家那个大胖娃,我也凶她,你乐意不?” 薛屿挠挠头,坐到沙发上:“我没凶。” 她又道:“现在我也算是半个白塔的监狱长了吧,白塔的法律制定我也有说话的权利,你不能让你的阿猫阿狗乱来。” “你自己看看,它们定的都是什么规矩,那是人干的事吗?” 白珑目不转睛盯着游戏界面,不屑道:“它们能办事就不错了,别太挑剔。” “那也不能让它们胡乱制定这些法规啊。”薛屿站起来,手在电脑屏幕上敲了敲,“你自己看看这个【亲密行为报备管理条例】,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白珑完全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多大点事,你觉得不合适了,等你上班的时候再取消不就行了吗。” 薛屿暂时不和她理论。 眼下最要紧的是,得问一下航天器的事情,莫名其妙又被带过来了,她一点自主性都没有。 “你别玩了,先教教我,航天器是怎么使用,地球和这边的时间流速还一样吗?”薛屿走过去,把游戏界面给关了。 白珑懵了几秒,似乎是习惯了,并没有生气,而是慢悠悠重新启动游戏。 “我调过了,现在时间流速是一样的。之前这边和地球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主要是咪咪不小心把你的航天器弄坏了,掉进了陨石坑才导致的,现在我给你调好了,基本没问题。” 薛屿听罢,心说,玉锌这个坏猫总算是阴差阳错办了件好事。 不然她在地球上突然消失了五年的话,爸妈该有多崩溃。 “那我现在要怎么回去?”薛屿又问。 白珑脚边那条长相酷似边牧的老狗跳起来,它跳到文件柜前,准确地叼出一个档案袋丢到薛屿面前。 薛屿捡起文件袋,打开来看。 是航天器的使用说明书,和作为星球球长的手册。 她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鹿森和白棋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偷偷摸摸进来,贴到薛屿身边:“亲爱的国王,你还好吗?” 薛屿没回话,他俩殷勤地一个给她捏肩,一个给她捶腿。 把航天器和球长手册来来回回看了好一番。 手册的内容很简洁,一般人还真看不懂,而薛屿不是一般人,琢磨片刻也能略知一二。 航天器是星际组织的产物,属于高维度科技。 薛屿更倾向于把它看成是一个可以穿越黑洞的时光机,它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把人传送任何一个星球,并且可以自主调节时间流速。 至于地球球长的身份。 从理论上来说,身为球长可以控制一整个星球,以及星球上的生命和思想。 这也是薛屿在地球上随便说一句话,就能让所有人理所当然接受的原因。 她甚至可以控制地球上的天灾,只不过这需要更高的权限,权限高低和她的精神力有关系,精神力越高,就能够解锁更多球长权限。 薛屿把航天器说明书和球长手册带回了周斯衍的家。 她在白塔这么久,也还没有自己的房产,只能先住在周斯衍家。 明明才回地球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再次回到周斯衍家里,却感觉离开了很久。 屋子里干净整洁,还保留之前周斯衍和薛小海离开时的样子。 薛屿一回到白塔,精神力就回来了,非常充沛,极度旺盛。 她尝试使用精神链接进入周斯衍的图景,看看能不能给他传递信息。 很快链接上了,她在图景中和周斯衍交流:“是不是找不到我了?我回白塔了!” 周斯衍:“进屋里就发现你不在了,打电话也打不通,还以为你又被哪个组织又给抓走了。” 薛屿嘿嘿笑着:“都怪白珑,她突然就把我弄回来了。你们不要着急啊,等我研究一下这个航天器,看看要怎么回去。” “你没事就好。” 和周斯衍报了平安,薛屿又来到楼下的广场研究航天器。 发现这玩意儿居然还需要能量,她这个航天器之前被玉锌和金铜胡乱操作了太多次,能量耗尽了,现在留一些时间恢复一下。 薛屿只好又通过图景和周斯衍联系,告诉他自己可能得晚点回去,让他帮忙和她父母说一声。 她再次从广场回到楼上住宅区的周斯衍家,鹿森和白棋始终跟着她。 她坐在沙发上看资料时,他俩就贴在她身边,鹿森问:“周斯衍他们不回来了吗?” 薛屿:“不回来了。” 白棋笑容邪恶:“他们不回来了,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岂不是很无聊。” “不无聊啊,这不是还有你们吗?”薛屿在他脸上拍了拍。 白棋这个浪货居然还会脸红,浓密睫毛垂下,笑着道:“国王就该这样,大把大把的极品等着你来玩弄呢。” 鹿森也往薛屿身上靠:“要不我搬来和你一起住吧,我那宿舍太小了。” “两个臭不要脸的,行了,先回去吧,我怕我给你们破个处,你们就粉身碎骨了。” 鹿森和白棋不是真正的战士,就是保守派的文员,薛屿还真担心,按照自己现在的体质,一不小心就把这两货给干折了。 简单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薛屿去找了严晚棠,询问白塔的情况。还好,总体上还能保持之前的状态。 严晚棠对她说:“蒙巫回来了一次,发现你和周斯衍他们都不在了,就又走了。” 薛屿给蒙巫打电话,也用精神链接来联系他,都联系不上。 严晚棠有些担忧:“他走的时候,我感觉他情绪很不对。他该不会是以为你和周斯衍他们消失了,然后自杀吧?” “不会,他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再怎么样也会考虑孩子的。” 严晚棠从屏幕上调出关汛的资料,说:“这个是关汛,是周斯衍的好朋友,以前因为反对保守派的教规,被白塔驱逐了,后面他到南洲生活了。” “这几天,他得知现在是你在管理白塔,所以联系了我,想问问能不能让他重回白塔。” 薛屿一板拍定:“回,让他回!” “好,我现在通知他。” 薛屿:“对了,问他一声,有没有看到蒙巫,如果看到蒙巫了,就让蒙巫也回来一趟。” “好的。” 既然回来了,薛屿打算动手改革白塔。 按照星际组织的规定,如今是她和白珑一起管理白塔,而且规定白珑都给定好了,她上白班,白珑上夜班。 也就是说,薛屿白天在白塔,晚上回地球。 白珑也有自己的星球,她晚上在白塔打游戏,等天亮了就回自己的所在星球。 第114章 ◎驯猫驯狗计划◎ 薛屿也没办法和白珑对质。 这个时间点,白珑早和她的两只猫狗回到自己的星球去了。 在白珑的办公室抓耳挠腮,一气之下,薛屿打开白珑的电脑,愤然删除了她常玩的几款游戏。 她离开白珑的办公室,一出来,一群人围住她:“国王,那这抑制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发生关系到底要不要报备?” 薛屿正斟酌着该怎么说。 严晚棠牵着自己那只有半人高的藏獒出来: “白天听薛屿的,晚上听白珑的不就好了。” “白天不打抑制素,晚上再打。要是在白天发生关系的话,就不用报备,晚上再报备,多简单的事。” “这还简单,白天一套晚上一套,这谁受得了。” 白棋搂住薛屿的肩膀,用力摇晃她:“国王,你赶紧打败白珑,让她离开这里吧!” 薛屿想要通过精神图景联系白珑,让她既然想打游戏的话就好好打,别让玉锌和金铜捣乱白塔的秩序了。 但联系不上,白珑一下班,立马就断联。 “是时候制裁白珑和她的猫狗了。”薛屿说道。 星际组织的安排不可动摇,白珑整天玩游戏,对白塔的一切丝毫不上心,任由玉锌和金铜使用她的权力在白塔捣乱。 薛屿认真分析过,这两只猫和狗中,玉锌这只猫才是最调皮捣蛋的。白塔各种规则基本都是玉锌在制定,金铜这条狗在这里头起的作用不是很大,算是玉锌的跟班。 要制裁白珑这个邪恶的团体,只要压制住玉锌就可以了。 要说猫最讨厌的东西,水可以说是名列前茅,几乎所有的猫都讨厌水,甚至到了恐惧水的程度。 这也是白塔在玉锌的统治下,水系精神体被排斥的原因。 薛屿筹谋稍许,把之前的【地貌移植】计划再次提上日程。 如果她能把还先前自己发现的那座岛屿,连同一大片海域都移植到白塔,让白塔变成一个海滨城市。 再让蓝莓出手,一旦玉锌再敢捣乱,就让蓝莓把它拉到水里打架。 蓝莓在水中的战斗力近乎是白塔精神体的天花板,到了水里,肯定能完全制服玉锌。 玉锌本质还是个动物,动物性很重,和它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有靠这样蛮力的压制才能起作用。 关于地貌移植的方法,白珑之前告诉过薛屿。 要移植一片地貌,需要用到航天器里的一个功能——【生态捕捉器】 薛屿花了一天的时间,来研究这个【生态捕捉器】,有了点眉目,就到下班时间了,她得回地球了。 离开前,抓住机会告诉严晚棠:“晚上你们就先假装听玉锌的话,明天我回来了,再给你们解决。” 鹿森和白棋摸清了薛屿回地球的规律。 下午六点一到,两人死死抱住薛屿:“国王,你带我们走吧,也给我们一个家!” 薛屿抓住他们的手,想试试能不能把他们带回去。 在广场上空飞旋的航天器发出一阵白光,只罩住了薛屿。 一眨眼的功夫,她又被航天器送回到了自己在地球的房间。 看来自己现在还没权限随意带人来回穿梭,航天器的最终使用权还是归属于星际组织。 周斯衍他们和孩子们能够来到地球,理由是星际组织认为他们的基因被她污染了,才把他们流放到地球来。 按照这个定理,如果她想把鹿森和白棋带到地球,那只能是让他们怀孕,让星际组织鉴定为他们的基因被污染了,才会流放他们到地球来。 家里人逐渐习惯了薛屿六点钟就回来的规律。 六点钟一到,薛宜兰去打开薛屿卧室的门,果然看到薛屿出现在屋里。 “闺女,你,你下班了?”薛宜兰踌躇着问。 薛屿走出来:“对,下班了。” 薛宜兰拉着她的胳膊,上上下下看着她:“那现在的意思就是,你白天在白塔当监狱长,晚上又回地球当球长呗?” 薛屿:“嗯,差不多就是这样。我这学估计是不能上了,要不你们帮我办退学吧?” 薛父过来听到了薛屿的话,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事太玄乎了。 他不确定地问:“小屿,你该不会是为了不想上学,编出这个理由应付爸妈吧?” “你是真的去所谓的白塔上班了,还是偷偷出去玩了,晚上才回来了?”薛宜兰也抱了一丝怀疑的态度。 她看了眼在客厅带孩子的周斯衍三人,偷偷把薛屿拉到角落里,意味深长道: “小屿,你老实和妈说,是不是这么多孩子和男人给你带来压力了,你就白天偷偷出去清静,晚上才回来?” 薛宜兰想到,现实中确实有不少男人,为了躲避家庭责任,天天假装加班不回家的。 “哎哟喂,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那种人吗,我既然搞大了他们的肚子,肯定会负责的。”薛屿斩钉截铁地说。 薛宜兰揉揉她的手:“妈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不会偷奸耍滑。妈就是觉得这么多孩子,你压力确实大。” “妈的意思是,你要是想自己偷偷出去躲清静,妈就帮你打掩护。” 说着,她再次瞥眼客厅的男人和孩子们:“咱们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物质上没缺过,房子也买了,新车也买了。妈和他们说了,如果忙不过来就请两个保姆,是他们自己拒绝的。” 薛屿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宽心:“妈,我真不是在躲避家庭责任。我是真的去白塔上班了,没骗你。” “那就好。” 薛宜兰仔细摸索她的手和胳膊:“在白塔上班累不,没有受伤吧,你上班都在干什么呢,和妈说说。” 薛屿:“不累,我现在的工作是要驯猫和驯狗,一点也不累,你别担心。” 封启洲往薛屿这边看了好几眼,想去和她贴一贴。 看到丈母娘在和薛屿讲话,他也不好得去打扰,只能远远地给薛屿抛媚眼。 终于等到薛屿往客厅走来了,他旋即贴上去,搂住她的腰,带她坐到沙发上:“在白塔都干什么了?” “我在想办法对付制服玉锌和金铜呢,这两小毛孩,我白天发布一道命令,它们晚上就给取消了,把白塔弄得乱七八糟的?” 周斯衍倒了杯水放她手里:“那你有办法了吗?” 薛屿喝了水才说:“目前是有了,我正在实施中。” 五个孩子一整天没见到妈妈了,争前恐后爬上沙发要去贴着薛屿。 小北和小南占据左右两侧,分别抱住薛屿的胳膊,薛小海则是爬到沙发背上,她骑在沙发背,两只手搂着薛屿的脖子。 薛小蓝先上了沙发,再费尽全力把小箱子抱上来拖到薛屿的腿上:“妈妈,妹妹说她很想你,真的,妹妹一整天都在想你。” 小箱子是所有孩子中,体重最轻,看起来也是最小的一个,她天生体质弱,又有点挑食,脑袋瓜子很灵光,就是体质有点差。 薛屿把小箱子抱在怀里:“宝宝想妈妈了是不是,妈妈也想你了呢。” 小箱子开心地告诉薛屿:“妈妈,姥姥今天教我背乘法口诀了,我都会背了呢。” “小箱子这么棒呀!” 一听到小箱子提起乘法口诀,薛小海假装在额头抹了一把汗,对薛屿说:“妈妈,今天天气好热呢,对吗,我们是不是该吃西瓜了?” “饭宝,你会背成乘法口诀了吗?”薛屿转头问她。 薛小海苦着脸:“妈妈,我觉得当个文盲也挺好的。” “很好,妈妈也觉得不错呢。” 对于这几个孩子,薛屿是不可能按照地球的方式抓教育的,她的想法就是让孩子快快乐乐地玩。她都是地球球长了,孩子一出生就在终点线了,还学个屁。 别墅已经买好了,可以直接入住。 白天薛宜兰就带周斯衍去看过了一次,给大家分配好了房间。 周斯衍他们身无分文来到这里,什么行李都没有,要搬过去也很简单。 索性,薛屿提议现在就搬过去,也让她看看新家。 别墅区离这里有点远,开车得一个多小时,一家子浩浩荡荡过去了。 家具还没配齐全,但床都铺好了。 总体算是个小庄园模式,一套三层高的主楼和两套小副楼,足够满足一个孩子一个房间。 薛小海还是要和小北小南一起住,薛小蓝和小箱子兄妹也要一起住,倒是空出来几个房间。 大人们也有都自己的房间,薛屿在最大的主卧,周斯衍三人分散在客房。 晚上,薛屿婉拒了封启洲,暗里蠢蠢欲动,去敲了默里的门:“默里,你睡了吗?” 默里出来给她开门:“没有,刚去哄好孩子们。” 薛屿笑着说:“我来找你聊聊天。” “好。”默里敞开了门,让她进来。 薛屿走进去,一来就上了被窝:“你上来吧,我们盖着被子聊天。” “好。”默里上去,轻轻躺到她身边,“薛屿,其实我也有些话想和你聊,我们好久没这样说话了。” 薛屿亲了他一口,开启了自己的话题:“好,我们聊天,你寂寞吗?” 第115章 ◎三个女婿压力重重◎ 默里侧过身,和她面对面。 因为觉醒的是水系精神体,他漆黑瞳面总是蒙一层水光,像只淳朴的小狗。薛屿觉得,默里的性格和她有点像,都是老实人,性格踏实肯干。 只不过有那么一丁点不同,默里能耐得住寂寞,她耐不住,抗拒不了一丝一毫的不良诱惑。 “薛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有时候我会很想你,看着小箱子和小蓝,我就会想你。自从来到这里后,我脑子总是很乱,我还想念以前的事,经常想到我们发生关系那一晚,想到我们两个在岛上的时候……” 他声音很轻,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 薛屿打断他,英明果断地盖棺定论:“这个情况我最了解,就是寂寞了。” 默里在被子底下握住她的手,他很认真:“我觉得不是寂寞,我对那种事情没有那么热衷,哪怕是发情期,我不注射抑制素也能挺过去。我想你,不是只想和你发生关系,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那也是寂寞啊,寂寞分很多种的。你这个是属于高级寂寞,脱离了低俗欲望,上升到更高级的层次了。” 默里问:“那你也寂寞了吗?” 薛屿:“我还好,但是一见到你,就有点忍不住了。” “怎么有点热呢,还是不要盖被子了。” 她一脚踹开被子,往默里身上靠,摸着他的肩膀:“来到地球了还习惯吗,吃住都还行?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和我说,我是地球球长,什么都能帮你解决。” “挺好的,就是这里的菜有点辣。” “哦,这样呀,我爸妈都喜欢吃辣的,明天我和他们说一下。” 默里:“不用,我也还能接受。” “没事,我明天和大家说一说,说你不能吃辣,以后点外卖什么的,别给你点辣的。” 薛屿两只手捧住他的脸,亲在他的额头,又亲在他的脸颊:“那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没?” “没有了。” 薛屿在他饱润的嘴唇上咬了一下:“那既然没事干的话,咱们就干一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好。” 起起落落折腾到天快亮,默里突然说:“薛屿,这是我们的第二次。” 薛屿细细回想,这确实是她和默里真刀实枪第二次发生关系。 第一次是当初还在军校的一夜情,后来她和默里有过一次神交;再后来她被通缉流落到荒岛,默里来找她时,两人也只是边缘性亲热一下。 这一次,薛屿总算是好好琢磨出味来,梦魂颠倒,流连忘返。 “默里,我之前太忙了,都没有好好陪你。你放心,以后我会时刻记挂着你的。”薛屿抱住他,又亲了好几下。 “这些事情我不会很会,你得教我。”默里朝床头柜伸手,又拆开一盒薛屿带来的安全套,“我想学一下这些,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薛屿还想搞一次,忽然,她感受到航天器的靠近了,拿起手机一看,早上六点了。 卧室出现一道白光,薛屿急忙道:“我得去上班了,你要是想学的话,你去问封启洲啊!” 刚一说完,薛屿消失在房间里。 默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能感觉身体的伤势不轻,具体都伤在哪里,他还需要好好自我检查一下。 七点一到,他听到屋外传出薛小海的声音:“早饭呢,爸爸,我肚子好饿了。” 紧接着是周斯衍的声音:“过来,爸爸帮你洗漱,再给你弄早饭吃。” “我可以自己洗漱换衣服的,你快去做早饭吧。”小孩子跑步的踢踏在屋里跳动,很有节奏,像打更人的敲梆声。 鉴于薛小海是一大家子中起得最早的,周斯衍每天都只能和她一起起床,一家子的早饭自然也落到他头上。 做好了早饭,有间卧室出现响动,小箱子和薛小蓝自己推开门出来了。 他俩还穿着睡衣,薛小蓝牵着妹妹的手,来到默里的房间前敲门:“爸爸,你怎么还不起床呀,我和妹妹都起来了。” 默里沙哑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小蓝,爸爸有点不舒服,你去找一下周斯衍叔叔,让他先帮你们洗漱。” “爸爸,你哪里不舒服呀,我们要去看你。”小箱子说。 默里在屋里隔着门道:“爸爸没事,就是有点累,不用担心。你们去找一下周斯衍叔叔,让他帮你们洗漱,然后和小海一起吃早饭,好吗?” 薛小蓝大声道:“爸爸,你好好休息,我可以照顾好妹妹,我可以自己帮妹妹洗漱。” 说完,他牵起小箱子的手,往卫生间方向走:“妹妹,我们走,不要怕,有哥哥在呢。” 两个孩子来到卫生间,薛小蓝找了一个盆放在地上,找出电动儿童牙刷,往上面挤了牙膏,蹲在小箱子身边:“小箱子,你张开嘴,哥哥帮你刷牙。” 小箱子乖乖张嘴,薛小蓝有模有样学着父亲的样子给妹妹刷牙,刷好之后,他又用水杯接水递到小箱子嘴边:“漱口,然后吐到盆里面来。” 等小箱子漱好口,他两只手抱起盆,把水倒进了马桶。 再找出毛巾,垫起脚拧开水龙头润湿毛巾,给小箱子洗脸。 做好这一切,他才收拾自己。 封启洲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小朋友脸上湿漉漉的,薛小蓝正拿着梳子给妹妹梳头。他窝火地皱起眉,抽出纸巾蹲下来擦小箱子的脸。 “你们爸爸呢,在睡懒觉?怎么当爹的,让孩子自己起来洗漱。” 薛小蓝说:“我爸爸不舒服,他让我出来找斯衍叔叔帮忙。但我看到斯衍叔叔在做饭,就自己照顾妹妹了。” “我刚刚帮妹妹刷牙了,洗脸了。”他脸上洋溢着自豪,一边梳理薛小箱头上那层短短的头发,一边说,“妹妹超级乖的,我给她刷牙她都没有哭呢。” “你爸爸哪里不舒服?”封启洲又问。 薛小蓝:“他说他有点累。” 封启洲知道昨晚上薛屿是去找默里了,他一晚上都没打扰,大抵是猜到了默里不舒服的点在哪里。 他对薛小蓝道:“你先不要乱搞了,等我一下,等会儿我过来帮你们收拾。” “哦,谢谢启洲叔叔。” 封启洲离开卫生间,来到默里的房门前,敲门问道:“默里,薛屿呢?” “回白塔了。” 封启洲从医多年,光是从默里的声色里就能判断出他伤得不轻,他道:“你想办法先把衣服穿上,穿好衣服了我再去给你看看都伤到哪里了。” 默里说:“我稍微缓一下就好了。封医生,还得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小箱子和小蓝。” “嗯,我来带孩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封启洲道,“那你自己调整一下,调整不过来就叫我。” “好。” 封启洲回到卫生间,又帮小箱子和小蓝重新洗漱了一遍,把他们带回房间里,找衣服给他们换。 薛小蓝干劲很足,里里外外都要操心,他自己去打开衣柜抱出衣服撒在床上。 “我可以自己帮妹妹换,穿着这件紫色的衣服,还有灰色的裤子。”他迈着小短腿忙里忙外地跑,“鞋子在这里,袜子也在这里。” 封启洲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审美比周斯衍好多了,还挺会搭配。” 薛小蓝笑容更加灿烂,他先自己爬上了床,再对小箱子伸手:“小箱子,快上来,哥哥帮你换衣服。” “哦。”小箱子慢吞吞两只手攀着床沿爬上去。 封启洲帮他们换好了衣服,带他们到客厅,对周斯衍说:“先给小箱子冲一瓶奶粉,我去照顾我家那两崽子。” 薛小蓝有礼貌地双手奉上小箱子的奶瓶:“斯衍叔叔,麻烦你了。你冲好奶粉,我会自己喂妹妹喝奶的。” “好。”周斯衍接过奶瓶,淡声问封启洲,“默里怎么了?” 封启洲压低了声调,不让孩子们听到,道:“被地球球长干得下不来床了,我说让他先把衣服穿上,我去给他看看伤势,他脸皮薄,估计不好意思。” 正说着,薛宜兰夫妇出来了,他俩昨晚也在这里过夜。 薛宜兰道:“哎呀,小周,你可真勤快,一大早就起来给大家准备早饭呀。” 薛小海跳出来接话:“姥姥,我也很勤快,我一大早就起来吃饭了。” 薛宜兰略显费力地把她抱起来:“小海真是太勤快了,有勤快的孩子才有勤快的父亲,真棒。” “姥姥,我和妹妹也很勤快。”薛小蓝牵着小箱子的手,“今天爸爸不舒服,我和妹妹自己起床,自己洗脸刷牙了,我们俩个可勤快了。” 薛宜兰忧色提面:“你爸爸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走,带姥姥去看看。” 封启洲和周斯衍哪里好意思让岳父岳母知道薛屿这点破事,周斯衍给封启洲使了个眼色,让封启洲出面阻拦。 封启洲急忙挡在薛宜兰跟前说:“妈,没事的,他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还是得去看看,万一有个好歹,薛屿回来了我可怎么跟她交代?”薛宜兰抱起薛小海就要往外走。 封启洲继续拦:“妈,我们外星人体质和地球不一样。这里面涉及到精神力的问题,这很难说。”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妈,我是医生,我肯定能治好他。” “那好吧,可不能出事啊。”薛宜兰对封启洲这个女婿还是比较放心的。 等封启洲去收拾好自己的两个孩子。 大家一起上桌吃周斯衍做的早饭。 薛小海七点时吃过一轮,现在又开始吃第二轮,周斯衍担心她营养过剩,只让她吃果切。 第116章 ◎蒙巫回归◎ 晚上六点,薛屿准时回归。 大家都熟悉了她现在的规律,一到六点中,孩子们蹲点在她的卧室等待。 等她一回来,孩子们齐刷刷围住她:“妈妈下班咯,可以一起吃饭啦!” 薛屿搂住她们:“今天在家有没有乖乖的呀?” 薛小海提着自己的喇叭裤上蹿下跳:“超级超级乖的,妈妈,今天姥姥带我们五个去游乐园了,特别好玩。妈妈,明天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对不起呀,宝宝,妈妈明天还要上班。等妈妈请到假了,就和你们一起出去玩。” 薛小北小大人一样双手抱臂:“爸爸和斯衍叔叔,还有茉莉花叔叔怎么不去上班呀?整天就让妈妈去上班,妈妈都累了。” 薛小海也紧随着道:“就是,爸爸和叔叔们都是无业游民,这可真让人难过。” 小箱子举起手:“我们应该也要去上班,大家都去上班,这样妈妈就可以休息了。” “真是妈妈的乖女儿,你们是小朋友,小朋友只要快快乐乐就好了,等长大了再上班。” 薛屿牵着她们,往外看去,一个男人也没来迎接她。 她辛辛苦苦上班,供他们吃穿,她下班了居然一个人都不来接她,真让人心寒。 薛屿和孩子们下楼,看到周斯衍正往上走,走路姿势有点奇怪,他站在楼梯下方仰面往上看:“回来了,白塔那边还好吗?” “还好。”薛屿走下来,站在他面前,“不是说只受了点小伤吗,怎么萎靡不振的?” 她大概知道自己兴奋过度时,力气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至于酿成什么后果,她也不是很清楚,她早上六点就得离开,根本不知道男人们的伤势如何。 等晚上回来,他们也只是支支吾吾说有点疼,但不严重。 周斯衍握起她的手揉了揉:“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薛屿没放在心上。 今晚父母没过来,只有薛屿和男人孩子们在。 大家一起吃了晚饭,薛屿道:“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封启洲面露难色:“我就不去了,身体不是很舒服,让周斯衍陪你和孩子们去吧。” 周斯衍没敢和薛屿对视:“让默里和你带孩子们去吧,我收拾一下厨房。” 向来对薛屿言听计从,有问必答的默里,此刻也言辞闪烁:“外面挺热的,要不先别出去了?” “那也行,我看点新闻吧。”薛屿来到沙发,叫孩子们过来和她一起看新闻。 薛小海躺在她的腿上:“妈妈,我想看动画片。” 薛屿坚决把频道调到国际新闻台:“妈妈是地球球长,你们是球长的孩子,以后是要继承妈妈的大业的。得从小培养办大事的能力,不能总是看动画片。” 她间歇性地承担起教育孩子的责任,将孩子们都搂过来,一板一眼和她们讲道理:“这地球呀,有七大洲四大洋,等你们长大了,妈妈就分你们一人管理一个洲。” “那我们人不够呀,我们只有五个小朋友。”薛小海数着手指头说。 小箱子凑到薛屿面前,积极发言:“够的够的!不要分七大洲四大洋了,可以按板块来分。地球有六大板块,等蒙巫爸爸生了一个小宝宝,我们就有六个小朋友了,一个小朋友负责一个板块,刚刚好。” 薛屿欣慰地摸她的头:“小箱子这么聪明呀,连地球有几个板块都知道。” 小箱子:“我看书上说的。” 薛小蓝抱住小箱子:“妹妹就是最聪明的,宇宙第一聪明!” 带着孩子们看了一个小时的新闻。 九点一到,作息最规律的薛小海从沙发上跳下:“妈妈晚安,小朋友们晚安,我得去喝一瓶成长奶然后睡觉了。” 最近,封启洲自己到婴幼儿店挑了儿童成长奶粉,适合一岁到三岁的宝宝喝。 心心念念着想喝奶粉的薛小海,总算可以在每天晚上睡前喝一瓶成长奶。 周斯衍、封启洲、默里分别照顾好自己的孩子,把孩子哄睡后,他们来到客厅和薛屿聊天,主要还是问了点白塔上的事,问她工作累不累。 薛屿道:“还行,我最近在忙着训练蓝莓和地貌移植的事情,我打算把之前发现的那座岛屿移植到白塔来。” 周斯衍点头:“我已经拿到了身份证,正在考虑后面要做什么工作。” 封启洲:“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当医生。” 薛屿其实不是很赞同封启洲在地球上当医生。 封启洲在白塔的医术级别很高,一部分原因是他的精神力确实高,另一部分原因是白塔人的体质太耐造。 封启洲做手术很粗暴,这里开一刀那里开一刀,非常狂野。 他如果使用白塔的医术在地球上行医,地球人估计没几个人受得了的。 默里对薛屿道:“我最近也有在了解地球的规则,看到有些国家在招募雇佣兵,我想去当雇佣兵。” 薛屿握住他的手:“我的乖乖,雇佣兵可不能当,你还是好好在家带孩子吧。” 对于在地球上以后要发展什么事业,薛屿也有自己的展图。 她的打算是,在地球上建造一个白塔主题乐园,直接把白塔那套荒谬的体系复制过来,成立白塔式体验馆,和剧本杀游戏。 将自己的想法和几个男人一说,周斯衍很支持薛屿这个想法。 薛屿又道:“到时候你们可以在游乐园里扮演npc,周斯衍你可以继续扮演军官,封启洲你可以继续扮演医生,默里可以扮演狙击手,重操旧业啊!” 封启洲觉得薛屿这个想法不错:“那得好好规划一下。” “我去把白塔的建造图纸拿出来,我们得买一块地,把这个主题乐园给建立起来。”薛屿越说越激动,“就是买地钱有点贵,我妈估计兜里也没那么大的资金。” “你不是地球球长吗,随便找个顶级富豪,让她给我们投资就好了。”封启洲提醒道。 薛屿一拍脑袋:“对哦,天天去白塔上班,搞得我都差点忘记了自己的球长身份了。” 谈好了初步计划,时间不早了,周斯衍说:“好了,你也该睡了,明早你还要去上班呢,好好休息吧。” 三个男人先后离开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薛屿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道:“怎么没人邀请我去他屋里睡呢,那我今晚要睡哪里嘛。” 薛屿在各个房间门前逛了一圈,先推开默里的房门,看到默里在擦伤药,她过去问:“你没事吧,对不起哦,我有时候下手没轻没重的。” “没事,你今晚要睡这里吗?”默里拉起她的手,犹豫少许才又开口,“薛屿,今晚我们只聊天好不好,就是单纯聊天。” 薛屿亲他的脸:“默里,等我忙完了白塔的事,再抽空和你谈情说爱好不好。我最近有点上火,和你光聊天的话,怕又忍不住对你动手动脚。” “好。” 左思右想,薛屿还是来到了周斯衍的房间,摸摸他刚铺好的床单:“斯衍啊,你今晚有事干不?” 周斯衍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每天往返上班,你不累吗,怎么精力比以前还旺盛?” “还好吧,作为地球球长,外加白塔监狱长,精力旺盛点也是应该的。” 周斯衍坐到她身边,帮她脱衣服:“要做的话,你就别动手,也不要在上面,更不要一激动就没轻没重的。你前晚上在我腰上坐,我的脊椎都断了,今天刚养好了一些。” “断了?你不是和我说轻微扭伤吗?”薛屿讶然。 周斯衍:“刚开始以为扭伤,后面才知道是断了。” 薛屿抱住他:“真是苦了你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是我没考虑周全,你到了地球,精神力没有了,太脆弱了,我应该多呵护你的。” “没那么严重,就是咱们得稍微注意点,温柔一点好不好?” “好呀!” 这一夜,薛屿收敛很多,不再蛮干,总算和周斯衍和和美美过了一夜。 早上六点,她再次回到白塔。 被航天器丢在广场上时,薛屿终于看到一个久违的身影,蒙巫回来了。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冲锋衣,站在广场角落,瘦了一些,整个人颀修若竹。他应该是走了不少路,面色没那么活络,但没有之前的颓废和靡然,看起来洒脱了不少。 薛屿跑到他面前,上看下看,也没好意思抱他:“你,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还好。” 他也是刚到白塔,脚边还放着一个黑色手提行李袋,蹲下来打开行李袋,里面是一些其它安全区的特产食物,“我每去一个地方,就会买一些特产,全部都留在这里了,你试试看好不好吃。” 薛屿捡起包里的一份袋装牛肉干,撕开包装袋就吃了起来:“好吃,真好吃。” 蒙巫安静等她吃完,之后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能感受到宝宝吗?” “嗯,有。”薛屿能察觉到,有一股很微弱的精神力在和她链接。 两人一起往曼斯特大厦走,薛屿简要和他说了这段时间的事。 蒙巫道:“我都知道了,之前我回来过一次,发现你和周斯衍他们都不在,我才又离开的。” “地球,好吗?”蒙巫顿了顿,又问。 “比这里好,至少能让孩子的环境好一些,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去?” 蒙巫考虑了一番:“先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现在贸然回去,我怕孩子会出意外。” “好。” 第117章 ◎晚上坐牢,白天无罪释放◎ 蒙巫和薛屿回到曼斯特大厦的住宅层,蒙巫的家里。 房子里还保留他离开时的原状,薛屿道:“你走之后,我就没怎么来这里了,怕会睹物思人,所以一直都住周斯衍的房里。” 蒙巫睨一眼她脖子上的吻痕,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自顾自放下行李,脱下黛黑色的冲锋衣外套,里面穿着洗得泛白的速干军用衬衫。 “你现在还讨厌我吗?”薛屿不自主看向他的腹部。 “我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 “不是那个讨厌,我的意思是孕激素的问题。” 蒙巫转过身,正正看着她:“还是有点影响的,但我想试一试看能不能克服。” “好,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和我说,我现在是一人得道鸡犬飞升,你怀上了我的孩子,以后有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蒙巫试探性的,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样也还可以接受,只要不是发生关系,我的反应也没那么强烈。” “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随便动手动脚的。” 蒙巫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简单问了地球的事,从行李包取出一个小袋子:“这是给小箱子买的礼物,你今晚回去的话,可以帮我带给她吗?” “当然可以。”薛屿摸了摸袋子,感觉里面应该是衣服。 蒙巫又取出一个小黑子,打开来,里面是两枚戒指。 关于婚戒的意义,还是两人结婚时,薛屿告诉他的。 当时薛屿向他求婚,本来是想把送给周斯衍的戒指拿来给他当婚戒,但周斯衍没给。最后两人从登记结婚,再到举行婚礼,一直都没戴过婚戒。 这件事在蒙巫心里落了个记号,这些日子他独自离开,才有空亲手打造了两枚戒指。 “是戴在无名指上吗?”蒙巫拿出其中一枚戒指问道。 “对的。” 蒙巫拉起她的手,动作很自然给她戴上。 薛屿也从盒子里拿出另一枚,也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两人对视,薛屿情不自禁吻了他,抱住他的脖子:“蒙巫,我一直都有想你,我希望你好好的,和孩子都好好的……” 话还没说完,蒙巫忽然跑开,冲进了卫生间干呕。 薛屿紧随着进来,拍拍他的后背:“你没事吧。是我不好,我一看到你的嘴,就忍不住亲上去了,我真该死啊。” 蒙巫也没吐出什么来,干呕了好一会儿,用冷水冲了把脸,才抬起头来:“没事,就是稍微有点难受。” “那你先休息,我先去处理一下白塔的事?”薛屿看到他敞开的领口,很想伸进去摸一把,强行忍住了。 “好,等会儿我做饭,你中午过来吃吧。” 薛屿:“好嘞。” 今天,薛屿总算是初步设定好了航天器的生态捕捉器。 她带着蓝莓来到白塔外圈的后缓冲带,选了一小块草地,打算先拿这块草地试试手。 她进入航天器设置数据。 【地貌移植:草地】 【面积:0.5平方米】 【生态捕捉数据:草系植物458株、动物系昆虫12只。】 【移植深度:0.3米。】 【移植类型:覆盖式。】 …… 设定好数据,薛屿锁定了那一小片草地。 移植到地点,选择的是白塔的中心广场。 配置好一切,薛屿点击了【确认移植】 一瞬间的功夫,航天器把她连同那一小片草地送到了白塔的中心广场上。 选的是覆盖式移植,那一小片草地像是被整齐切开的果冻一样,直接被铲到了白塔中心广场上。 一移植过来,草地就有枯萎的趋势。 薛屿匆忙按照教程,把草地的生态系统链接到自己的繁育树上,让繁育树维持住草地的活力。 她继续研究别的移植方式。 地貌移植方式类型分三种:覆盖式、嵌入式、交换式。 覆盖式就是直接切割过来,覆盖在原来的地盘上。 嵌入式则是把地貌强行嵌入土地中,这会导致地面出现巨大裂缝,可能导致地震的发生。 交换式是薛屿目前比较看好的方法。 交换式很简单,把两块地貌锁定,然后相互交换的就行了。 也就是说,薛屿可以圈定白塔外围的一块污染区,和她看好的那座岛屿进行交换。 让岛屿移植到白塔这里来,再把污染区移植交换到海上。 依旧是使用一小块草地做尝试,觉得没问题了,薛屿决定明天就出发到岛屿上,进行地貌移植。 忙碌了一天,她五点五十分时回到蒙巫家里。 蒙巫正在做饭,对她道:“很快就好了,你先去洗个澡。” 薛屿用湿纸巾擦着脸,道:“我马上就得回去了,等会儿你自己吃吧,明天我再过来。” “六点必须回?晚点下班不可以吗?”蒙巫刚回到白塔,对薛屿的上班规律不是很了解。 薛屿:“这是星际组织的规定,我也没办法。想加班都加不了,得按时按点回去呢。” 她走到沙发边,拎起蒙巫要送给小箱子的礼物:“就是这个吧,你放心,我现在就带回去给小箱子。” 两人说了会儿话,航天器的窗外闪动,屋内出现一道白光,薛屿凭空消失了。 蒙巫愣了好几秒,才确定薛屿真的离开了。 他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外头传出敲门声。 蒙巫去打开门,有个面生的稽查兵拿着枪站在门口,问道:“蒙巫少校,请问你是怀孕了吗?” 蒙巫:“是的,薛屿的孩子。” 稽查兵铁面无私:“白塔不允许生育,请跟我走一趟,先到监狱,等候军事法庭的审判。” “我怀的是薛屿的孩子,薛屿是白塔的最高领导,她已经废除了不能生育的法规了。”蒙巫还没有彻底适应白塔现在的运行方式。 稽查兵出示了一份文件:“两分钟前,白珑大人刚恢复了白塔禁止生育的法规。现在是下午六点十分,白塔的最高领导人是白珑大人,不是薛屿大人。” 严晚棠从后面出现,给蒙巫使了个眼色,轻声道:“先听他的。等明早上再让薛屿把你放出来就可以了,我们这些天都是这样过的,白天一套,晚上一套。” 蒙巫没办法,只好伸出双手,让稽查兵给他戴上手铐。 严晚棠又道:“你先去监狱待着。放心吧,有我在,你和孩子不会有事的。” 蒙巫带稽查兵的带领下,来到了曼斯特大厦的地下监狱。 他进来时,陆陆续续也有不少人被送进来。 一问才得知,都是因为现在的【一塔两制】导致的。 白塔目前分两批人,一批人是薛屿的忠实拥护者,一批人是白珑的忠诚信徒。 晚上白珑上班时,薛屿的拥护者就会被玉锌和金铜关起来。 等第二天一早,薛屿回来上班了,再把他们放出来,同时将白珑的极端信徒们给关进监狱。 晚上坐牢,白天无罪释放;或者是白天坐牢,晚上无罪释放。 白塔人都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鹿森和白棋算得上薛屿最忠诚的那批人。 现在薛屿下班了,他们自然也被关进来。 这两人隔着铁栅栏看到了蒙巫,鹿森招手和他讲话:“嘿,蒙巫少校,你怎么也进来了?你什么时候回的白塔,前段时间怎么都没见你呀?” 蒙巫坐在监房里的固定椅子上,对他俩的热情并不回应。 白棋推了推鹿森,示意他看监房门上的电子牌,上面有显示蒙巫的具体罪名——【违规怀孕】 “你怎么又怀上了,小箱子不是刚出生不久吗,这么快就怀上了,你怎么做到的?” 鹿森握紧了栏杆,暗里愤愤不平,他死乞白赖要求薛屿给他一个孩子,薛屿都不给,还说什么孩子太多了,她不好得养。 结果,蒙巫刚生下小箱子没多久,现在又整上二胎了! “小箱子不是我生的,她是默里的孩子。”蒙巫淡淡说道。 白棋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一拍脑袋:“你们相处得这么好吗?我们还以为小箱子是你的孩子呢,看你对孩子那么好,还真是视如己出呢。” 蒙巫略微烦躁地扫了他们一眼,不再说话。 鹿森和白棋各自坐到监房的左右角落,筹谋着该如何才能怀上薛屿的孩子。 蒙巫在监房待了半小时左右,对面的军官朝他的肩膀扔了一块小石头。蒙巫看过去,是他们的老朋友,之前帮助周斯衍一起担任m战士的军官。 这位军官一直被薛小海她们叫做“尊重叔叔。” 这个绰号的由来,蒙巫也不是很懂,但隐隐约约知道,和薛屿之间有那么一点联系。 “可以聊一聊吗?”军官声音沉稳,主动开口。 “聊什么?” “聊薛屿的事。” 蒙巫没再回话,而是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军官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怀孕的,还有周斯衍他们都去了哪里?薛屿把他们带走了吗,带到哪个地方去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 军官:“我不想在这个地方了。我很想念薛屿,我想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薛屿带我离开。” 蒙巫:“可能你需要怀上她的孩子吧。” 第118章 ◎质疑白珑,理解白珑,成为白珑。◎ 蒙巫听那名军官说,被抓进来的都是极端主义,为了维护薛屿做出一些过激行为的人。 他望向顺着通道进来的人们,有些意外,不少人平日看起来沉默寡言,对所有事情漠不关心,和薛屿并没有什么交集,话都说不上一句,居然对薛屿的追随如此狂热。 “你知不知道薛屿晚上去了哪里?”军官再次问。 蒙巫道:“下班回家了。” 军官:“她的家在哪里?” 蒙巫:“在另一个星球。” 军官:“她会带你去她的家吗?” 蒙巫:“嗯,等我生了孩子,她就带我走。” 罪犯们基本都入监了,大家坐在自己的监房,有条不紊讨论他们内部计划。 蒙巫静静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些人成立了一个新教派,叫做“圣良派”。 这个教派主张坚决维护薛屿的统治,同时反对玉锌和金铜制定的一切法律法规。 “圣良派”内部又分为两个派别,分别是【圣女派】和【良男派】。 这两个派别相辅相成,团结协作。 【圣女派】成员以女性为主,在秩序上推崇薛屿的新统治,积极开展各种运动来推动薛屿的新改革。 【良男派】成员以男性为主,除了一些秩序上的工作外,还承担着另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延续和扩大薛屿的基因。 【良男派】的挑选很严格,成员主要来自于原本的极端性保守派。相貌、身材、战斗力以周斯衍、封启洲、默里三个人为模版,他们随时做好受孕准备,在关键时刻将薛屿的基因火种延续下去。 鹿森和白棋、还有那名当过m战士的军官,都是“圣良派”内部的良男派成员。 蒙巫皱眉听完关于圣良派的一些事后,问军官道:“你们成立的这个教派,薛屿知道吗?” 军官稍作沉默,而后回话:“我们内部还没管理好,打算等管理好了,再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 蒙巫点点头。 * 薛屿准时六点回到地球。 孩子们早早到她的卧室等待,一看到薛屿回来了,大声欢呼:“妈妈回来咯,妈妈下班回来啦!” 薛屿手里提着蒙巫给小箱子的礼物,把小箱子抱过来说:“小妹,蒙巫爸爸回来了,这是他给你的礼物。” “哇,谢谢妈妈!”小箱子很开心,打开薛屿给她的袋子,里面是一套衣服、一双鞋子、一顶帽子,还有一封信。 几个孩子们围着一起看,薛小海拿出信,说:“来,小箱子,我念给你听。” 薛小北问:“你认识字吗?” “认识。”薛小海很自信,“我现在认识很多字了,爸爸教了我很多,我已经不是文盲了。” 孩子们好奇地等待薛小海念信。 薛小海打开了信封,取出里面的信,有模有样念了起来:“亲爱的小箱子宝宝,我是蒙巫爸爸,我很想你,你想我吗?你有没有乖乖吃饭长高高?” “西瓜很甜,你吃了吗?蛋黄派很香,你吃了吗?荔枝也很甜,你吃了吗?奶粉也好好喝呢,你要多喝一点。” “好啦,我念完了。”薛小海把信还给了小箱子。 薛小南凑过来看,认真数了一会儿上面的字,道:“不对,薛小海你念的不对,这里还有好多呢,你都没有念完。” “啊,没有念完吗,我再念一下。” 薛小海又把信拿过来,煞有其事继续念:“小箱子,你知道蛋炒饭怎么做吗?我来告诉你吧,先放入五个鸡蛋,再放香喷喷的大米饭,就能得到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了。” “真的是这样吗?”薛小蓝不相信。 “就是这样的,千真万确。” 周斯衍从门外走进来,把薛小海抱起来,在她脸上咬了一口:“宝宝在念什么?” 薛小海:“我在给小箱子念蒙巫叔叔的信。” “念得真棒,宝宝好聪明。”周斯衍总是不遗余力夸她。 封启洲也进来,手肘搭在薛屿肩头,挑眉怨道:“你看,就是这么溺爱,天天误导孩子。” 周斯衍愠怒瞥他一眼,抱着薛小海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从口袋拿出小梳子帮她梳头。 小箱子自己拿着信看了起来,她认得不少字了,默默看着信,过了一会儿才说:“蒙巫爸爸让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他有空了就来看我。” 薛小海坐在爸爸腿上,声音很响亮:“小箱子,蒙巫叔叔是不是让你吃蛋炒饭?” 小箱子很配合她:“对的。” 薛小海更神气了:“我念的就是对的呀,吃饭就是要吃蛋炒饭,蛋炒饭最好吃的。” 她从周斯衍腿上跳下来,去拉薛屿的手:“妈妈,我说得对不对呀?” “对,小海说得太对了。” 临睡前,薛屿看到封启洲房门开着,顺势走进去:“你在干嘛呢?” 封启洲在整理被子:“还能干嘛,准备睡觉呗。” “晚上一个人睡害怕吗?”薛屿坐到床边。 封启洲解开睡衣扣子,赤着上身,把她的头按在怀里:“这里是没办法给你喂营养了,随便吃一吃吧。” “名副其实的奶爸。”薛屿笑眼弯弯,埋头闷声啃。 * 回到白塔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昨晚上被玉锌和金铜关进去的罪犯们放出来。 【地貌移植】的技术,薛屿也摸索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干了。 她带上蓝莓,直接通过航天器来到岛屿,选中了整座岛屿,进行交换式移植,把白塔外的一片荒山填充到原本岛屿的位置。 这是个伟大的工程。 除了地貌形态外,还有地表的植物和动物,都得一起移植过来。 为保持岛屿的生态气候不发生改变,薛屿还移植了一片海域,并将海域和白塔原本的护城航道打通,让白塔彻底变成半陆地半临海的地貌。 仅仅一天的时间,薛屿就把这事干完了。 白塔的人看到安全区外面,凭空出现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岛屿,还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蓝色大海,开始议论纷纷。 相当大一部分人对地貌移植并不报有太大希望。 当初白珑也移植过一片森林,那片森林没多久就全体枯死了。 薛屿没空安抚白塔人的心理,她得先制裁玉锌和金铜再说。 一到下午六点,她就必须回地球,不可能亲自和玉锌面对面干一架。 为此,薛屿只能和蓝莓进行远程合作,她先回地球,把蓝莓留在白塔,让蓝莓去对付玉锌,同时让严晚棠打辅助。 晚上,薛屿一回来,立马对孩子们说:“宝宝们,你们先去找自己的爸爸玩,妈妈今晚要加班。” “哦。”薛小海招呼大家离开,“走,我们去花园玩,不要打扰妈妈加班。” 薛屿在自己的房间里,通过精神图景和蓝莓保持联系。 她先是问道:“蓝莓,白珑和她的猫狗回来了吗?” 蓝莓躲在白珑的办公室后面观察情况:“回来了回来了,两只猫狗都出来了。” 薛屿:“好,你先去我移植过来的岛上等着,等严晚棠把它们两个引过去,你就好好把它们按在水里收拾一顿。” 蓝莓很有信心:“好嘞。” 玉锌和金铜这段时间都不化成人形了,它们始终保持猫和狗的形态。 并且正在推进猫语课程,打算以后让白塔人学习猫语,等所有人学会了猫语,就彻底废除人类的语言。 严晚棠按照薛屿的吩咐,来到白珑的办公室前,轻声道:“大人,今天白天时薛屿移植了一座岛屿和一片海域到白塔的东南侧,您是否要去看看?” 白珑已经开了一把游戏:“不去,懒得看。” 三花猫玉锌在白珑怀里蹭了蹭,它是新型进化兽类,即便保持兽型,还是能够模仿人说话,对白珑道:“主人,我可以去帮您看看是怎么回事。” 白珑无所谓道:“你想去就去吧。小心哦,别掉水里了。” “好的,主人。” 玉锌朝一旁的边牧叫唤一声,边牧从沙发上跳下,和它往外走。 一猫一狗大摇大摆来到严晚棠面前,玉锌微微抬头朝严晚棠道:“喵喵~喵喵喵~~~喵~~” 最近,在玉锌的狐假虎威下,严晚棠不得不学习猫语,猫语相当难学,比她学过的任何一种都难。 严晚棠反应了几秒,才明白玉锌的意思,玉锌这是让她把它们抱起来走。 她一只手抱起三花猫,另一只手抱起边牧,问道:“玉董事长,现在就过去吗?” 玉锌:“喵~喵~喵喵喵~~~喵~~”(以后记得和我交流时要用猫语,猫语才是白塔的官方用语) 严晚棠回忆了一下猫语课程,艰难地学猫叫:“喵喵~~”(收到,玉董事长。) 玉锌:“喵喵喵喵……”(你的发音不够准确,请多加练习。) 严晚棠:“喵。”(好的。) 严晚棠抱着一猫一狗,开车*离开白塔,来到外面的缓冲地带。 薛屿移植过来的岛屿和海域赫然出现在这里,一部分薛屿的支持者已经从白塔搬出,声称要在这里和薛屿建立新的办公区。 看到茫茫大海,玉锌气急败坏,从严晚棠怀里跳下。 它趾高气扬在新移植过来的沙滩上横行,大声叫唤:“喵,喵,喵!”(所有人都回去!不准在这里!) 忽然,蓝莓从海底冲出,尾鳍卷住玉锌,将它往海里拖。 玉锌的战斗力很强,和蓝莓打了起来。 金铜也一起加入战斗。 在海中,蓝莓是当之无愧的战斗王者。 第119章 ◎让蓝莓帮忙去上班◎ 薛屿发现,航天器每天强制接她上下班,主要是靠她的精神力来定位。 只要把她把精神图景锁住,让精神力只供于蓝莓使用,这样航天器就会把蓝莓误成是她,从而每天送蓝莓上下班。 薛屿倒是不担心自己不在白塔,会让白塔出什么乱子。 她还是比较信任蓝莓的,蓝莓就是她的精神映射,她这么有责任心,蓝莓也不逊色。 再者,还有严晚棠在,严晚棠来管理白塔,比薛屿自己都靠谱。 休假前,薛屿制定了一些新规和计划。 取消开放派和保守派,工作职位晋升不再对保守派有优待,管制各种药物的滥用,总之就是把玉锌和金铜之前颁布的奇葩法规都取消了。 正式放假前两天,薛屿和蓝莓过来,把一切都安排好。 目前的工作主要是建设她移植过来的岛屿,把岛屿弄成住宅区,缓解白塔的压力。 玉锌被蓝莓按着打了一次后,现在不敢作乱了,晚上就乖乖窝在白珑怀里当正儿八经的宠物。 “明天我就先不过来啊,我得去开学了,你好好养胎,我先在地球忙几天再来看你。”即将离开时,薛屿对蒙巫道。 蒙巫:“你还要上学?” 薛屿:“对呀,等我去报道了,以后就是大三学生了。” 蒙巫不懂地球那边的规矩,又问:“上学期间可以有孩子吗,学校里的人会不会歧视你?” 薛屿搂着他的肩膀:“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是地球球长,我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不听的。” “好。” 六点就要到了,薛屿带着蓝莓下班回家。 孩子们照旧在卧室里等她,薛屿左手抱薛小海,右手抱薛小北,带着她们一起出门。 “告诉你们个好事,妈妈明天休假,不去上班了,可以带你们去玩了。” “那谁帮你上班呀,妈妈,我去帮你上班好不好?”薛小海毛遂自荐。 薛屿亲在她圆乎乎的脸颊:“蓝莓在帮妈妈上班,妈妈先休息几天再回去。” “蓝莓也太厉害了吧!”小箱子拉着薛屿的衣角蹦蹦跳跳。 蓝莓骄傲地不断在空中盘旋。 默里正在厨房给大家准备晚饭,家里人多,四个大人,外加五个孩子,每天吃饭是个不小的活儿。 三个人也没在明面商量过,只是不声不响形成了某种默契,周斯衍负责大家的早饭,封启洲负责午饭,默里负责晚饭。 有人在做饭时,另外两人负责带孩子和收拾家里。 薛屿和孩子们来到厨房,饭菜香味已经传出。 薛小海急匆匆从薛屿身上下来,跑进厨房门,对默里道:“茉莉花叔叔,有没有鸡腿先给我吃一个呀,我好饿的。” “有。”默里把提前准备好的鸡腿放在碗里,递给她。 “谢谢你,我最喜欢吃鸡腿了。” 默里忙着锅里的菜,又问:“你们还有谁要吃鸡腿,小北和小南要不要?” 小北和小南手牵着手说:“我们不吃,我们想要吃甜甜圈,可以吗?” “可以。”默里找出小北和小南最爱吃的甜甜圈,掰成两半分给她们,“一人吃一半就可以了,不能在饭前吃太多甜食。” “谢谢茉莉花叔叔。” 薛小蓝道:“爸爸,我和妹妹吃一个鸡腿就好了,吃太多等一下会吃不下饭的。” “好。”默里从汤锅里舀出鸡腿放在碗里,才递给薛小蓝,“不可以让妹妹咬骨头,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 薛小蓝一手拿着碗,另一只手牵着小箱子,来到客厅的茶几边上席地而坐。 他将鸡皮扯下来自己吃掉,再把鸡腿肉喂到小箱子嘴边:“妹妹,哥哥喂你,快点吃。” 小箱子还在玩手里的磁立方块,嘟起嘴:“不吃,我不要吃鸡腿。” 薛小蓝:“薛小海都吃了,你也要吃。” 小箱子看向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抱着鸡腿大口啃的薛小海,这才依葫芦画瓢吃了起来。 “妹妹也太厉害了,让哥哥亲你一下。”薛小蓝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继续给她喂鸡腿。 薛屿靠在厨房门口看了默里一会儿,默里都没发现她回来了。 她轻手轻脚走进厨房,手放在默里腰上。默里条件发射,下意识反手想要钳住她,薛屿更加灵活,闪速躲开,手绕到前方在他胸肌上掐了一把。 默里知道了是薛屿,防备心瞬间卸下,看向腕表才发现已经六点了。 他转过身,目光对上笑意盈盈的薛屿:“你要吃鸡腿吗?” “不吃。” 默里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捏了捏:“工作累吗?” “不累,就是有点想你。”薛屿说的是真心话。 默里唇角露出很浅的弧度:“你先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好,我出去看看封启洲和周斯衍在干什么。”薛屿抬腿就要往外走。 默里突然叫住她:“你今晚和谁一起睡?” “我和谁睡都可以啊。” “你要是没有预定计划的话,就来我房里吧。”他说这话时,面容淡定,像是在说什么稀疏平常的打招呼话语,“我感觉我有一点寂寞。” “好嘞,我今晚去找你。” 薛屿离开厨房,来到别墅外头的花园。 看到封启洲和周斯衍正在清理花园的水池,走过去一问才知道,他们打算把水池扩大一点,以后可以让孩子们的精神体在这里玩。 “可以呀,真是心灵手巧。”薛屿夸赞道。 孩子们看到薛屿出来,也跟着跑来,薛小海道:“妈妈,明天我们去去哪里玩呀!” 薛屿:“明天先陪妈妈去学校报道。” “你明天不回白塔吗?”周斯衍脱下手套。 薛屿:“我让蓝莓帮我管几天白塔,我先回来去学校报道,去露个脸。” “那我们呢?”封启洲又问,“你爸妈的意思,好像是想要我们几个也去上学,说是让你去和学校说一声,给我们三个安排一下。” “行,你们大家明天和我一起去学校吧。” 薛屿带着孩子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优哉游哉看周斯衍和封启洲清理水池。 干活时,周斯衍很少说话,只有封启洲偶尔会骂骂咧咧:“你没长眼睛啊,铲子往我这里丢?” 周斯衍干自己的活,既不捡铲子,也不回他的话。 “装什么。” 封启洲脱掉手套,从池子里跳上来,抢占了薛小海的位置,把薛小海抱在腿上:“看看,你爸爸做什么都做不成,弄个水池从早上都现在都弄不好,你说该怎么办?” 薛小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可真是让人难过。” 封启洲把薛小海举高了点,测量她的体重,转头对薛屿道:“还行,在我的严格监管下,体重上升还在健康范围内。” “我本来就很健康。”薛小海义正言辞。 封启洲把她从自己的腿上放下去,对自己的两个娃招招手:“小北小南,过来,爸爸也量一下你们的体重。” 小北率先走过去,张开手让封启洲抱。 封启洲分别抱了两个孩子,惊讶地对薛屿说:“一模一样,很奇怪,小北和小南体重和身高都是一样的,没一点差距。” 薛小海问他:“那启洲叔叔,你现在能分得清哪个是小北,哪个是小南吗?” “当然可以,左边是小北,右边是小南。”封启洲很有信心。 他这次算是认对了,得到了薛小海的夸赞:“你比我爸爸聪明。” “谢谢小海大王。”封启洲又捏她的脸。 薛小蓝牵着小箱子走到封启洲腿边:“启洲叔叔,你可以帮我妹妹也测一下吗,妹妹刚才吃了半个鸡腿呢,肯定长高了。” “当然可以。”封启洲又抱起小箱子掂量一下,“比上个星期重了一点,不过不是很多。小箱子你要多吃一点哦,我们老薛家容不得弱者,知道吗?” “哦,我知道啦。”小箱子从他手里挣扎下来,“我要去和薛小海一起玩滑梯啦。” 封启洲又对薛小蓝张开手:“你也过来,也给你测一下。” “哦。”薛小蓝张开手让他抱。 封启洲点头:“不错,健健康康的,好了,去玩吧。” 孩子们都离开了,封启洲忽然从长椅上站起来,横抱起薛屿轻微晃了晃。 “你干嘛,不要这样抱我,丢不丢脸啊!”薛屿想捶他,又忍住了,担心自己一拳头下去会把封启洲给打坏。 “不要动,所有小朋友都要测体重,你也不例外。”封启洲掂量片刻,“奇怪,你的体重也没有增长很多啊,为什么来力气这么大,每次和你睡一觉,第二天就粉身碎骨。” 薛屿的老脸一红,其实她要是温柔点,也能避免。 但每每情到深处,就发狠了,忘情了,忘记一切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周斯衍从水池里出来:“好了,该回去吃饭了。” 这一夜,薛屿在默里屋里度过。 她尽可能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没有大开大合,没让默里受伤。 六点钟前一分钟一到,薛屿习惯性醒来。 蓝莓还在房间里睡觉,她对蓝莓道:“蓝莓,该去上班啦!” 蓝莓:“我去上班了,天天不迟到,你就放心把白塔交给我吧!” 蓝莓过于亢奋的积极,让薛屿隐约担忧:“你可要好好的啊,不要学玉锌和金铜。” “你就放心吧,你还信不过我吗?”蓝莓斗志昂扬说道。 第120章 ◎奶爸也可以当校草吗◎ 蓝莓离开后,才六点,薛屿又和默里躺了一会儿。 直到七点一到,薛小海准时起床要吃早饭,两人听到声响才起来。 薛屿摸了摸默里的脸:“你没事吧,我昨晚分寸把握得当,应该还没伤着你。” “我没事。”默里坐起来,向薛屿展示自己没什么问题。 薛屿挽住他的胳膊,脸贴在他胸口蹭了蹭:“我就说嘛,我又不是什么禽兽不如的东西,不会上头了就不管不顾的,我肯定能控制得住自己的。” “嗯,是这样的。”默里侧头亲在她额间,“你要不先去洗漱,不是说今天还要去开学吗?” “对哦,我先去洗漱。”薛屿去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耀得屋内一片柔亮,“不用上班的感觉真好。” 她去了卫生间,默里面色平静抬起右手,按住左手胳膊,将脱臼的肘关节给复位。 薛屿简单洗漱完毕,往客厅里走,顺着厨房的响动走去。 看到周斯衍一只手抱着薛小海,另一只手在翻动锅里的煎蛋。 薛小海早就收拾完毕,穿得整整齐齐,头上戴着橙色瓜皮帽,上衣是紫蓝相间的条纹衫,裤子刚好过膝的宽松五分裤。 她搂着周斯衍的脖子,在指导着他:“爸爸,你应该一次放两个鸡蛋进去,这样就不用煎那么多次了。” “放两个一起煎会煎不好,那样就不是漂亮饭了。”周斯衍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依然能有条不紊在忙碌。 “爸爸,你还记得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和妈妈,还有你,还有茉莉花叔叔,我们一起去探险,妈妈总是抓鱼给我们吃。” 薛小海开始忆苦思甜,“那时候真是辛苦呀,哪里会知道现在有这么好的日子呢。” 周斯衍笑出声,偏过头亲她的脸:“宝宝,你说话的方式和你妈妈一模一样。” “所以爸爸,今天的午饭可以吃鱼吗?”这才是薛小海的主要目的。 “当然可以,小海想吃什么,爸爸都给你做。” 薛屿在后面看着父女俩,心里暖暖的,自己如今也算是成家立业了,她走进来:“小海,说什么呢?” “妈妈!”薛小海听到薛屿的声音,扭过身体朝她伸手,“妈妈,快抱我。” 薛屿把她从周斯衍手里接过来:“小海可真壮,不愧是地球球长的女儿。” 周斯衍继续忙着做饭,静静听薛屿和薛小海讲话,他很少担心薛屿会被封启洲抢走。他生了薛小海,就是最大的优势。薛小海那么可爱,那么讨人喜欢,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薛屿也会爱屋及乌。 “默里没事吧?”周斯衍问道,手里还在忙着烤面包。 “能有什么事,我就是前几天太忙了,情绪不是很稳定才没轻没重,现在已经知道分寸了。”薛屿抱着薛小海轻轻晃动。 周斯衍将烤好的面包取出来,放在盘子里,视线投向薛屿:“真的吗,我不信。” “不信今晚你就试试,要是我伤到你了,我就睡客厅。”薛屿言之凿凿。 周斯衍笑了:“好,那今晚试试。” 吃早饭时,薛屿对大家说:“等一下都去换一下衣服,准备准备,今天和我去开学。我顺便问问,能不能让学校给你们弄个学籍什么的。” 她仔细瞧看三个男人。 真正算起来,三个男人也都二十五岁了。但白塔人寿命长,皮肤状态又好,只好按男大的穿搭来打扮打扮,和大学里的学生并没有区别。 “孩子们呢?”封启洲问。 薛屿:“肯定和我们一起去学校上课啊,不然放在家里,我爸妈也带不过来,叫保姆你们又不放心。” “带着孩子去上课?行吧。”封启洲站起来,“那我先去换衣服。” 封启洲回到自己的房间,倒腾好久才换了衣服,绵白内衬,外搭一件淡蓝色衬衫,简单的棕色工装裤,配上一双白色运动鞋。斜跨了一个很大黑色挎包,里面装着小北和小南的水杯、玩具、润肤乳等儿童用品。 “这样可以吧?”他走到餐桌边。 薛屿很满意:“可以,校草啊,你到我们学校该成风云人物了。” 封启洲两只手分别放在小北和小南肩上,真诚地问:“奶爸也可以当校草吗?” “这个好像不可以。” 随后,周斯衍和默里也分别去换了衣服,两人都穿得很简单,但都格外注重给孩子打扮了。 薛屿在客厅给爸妈打电话,说自己今天就去学校报道了,让他们别担心她的学历问题。 这些日子,薛宜兰夫妇都还是住在市中心的平层,只是每天过来别墅这边送东西。主要是薛屿每天都要去白塔上班,夫妇俩不太敢单独和这些外星人住在一起,心里毛毛的。 “行,你先去报道,晚上妈再去看你。”薛宜兰说,“对了,那孙女们,要不送我这里来?” 薛屿:“不用,孩子爸爸们和孩子们一起去学校,我是地球球长,谁还敢说什么。” 薛宜兰长叹一声:“这事办的,你也挺不容易,去上个课还要拖家带口,老公和孩子都得带着一起去。” 薛屿:“没办法了,孩子都生了,我也不能不负责啊。” 和母亲谈完,薛屿挂了电话。 点开班级群查看消息,大半人都回学校了,班长在群里发消息,问大家要不要一起聚会吃个饭,他来请客。 薛屿在群里回复:你请客? 班长:是呀,薛屿,你来不来,一个暑假没见咯。 薛屿:我估计没时间。 班长:刚开学就这么忙呀,来一起吃饭嘛,有点想你呢。 薛屿:我要带娃呢。 班长:带什么娃? 薛屿:我自己的娃,亲生的。 班长:你一起带来嘛,我帮你照顾。 团支书在群里发了个狗头的表情包,有点起哄的意思,班里不少人都知道班长在暗恋薛屿。 实际上也不止班长,学校里追薛屿的人很多,薛屿长相好成绩好,搞笑幽默,又是个富二代,从大学军训就开始有人和她表白了。 但薛屿都没答应,因为她是个妈宝,薛宜兰不让她谈恋爱。 直到薛宜兰自己挑选了沈执言,才把沈执言介绍给薛屿玩一玩。 薛屿在群里发消息:我今天去报道,到时候再说吧。 她放下手机,朝楼上喊:“好了没呀,我们得出发了。” 封启洲抱着小北和小南下来,站到薛屿跟前:“要不我和你去就行了,我这些天仔细观察过了,地球人还是比较保守的。你这么大摇大摆,万一地球球长的能量失效了,到时候就尴尬了。” “不会的,跟我走就行。” 三个男人,五个孩子,一辆车也坐不下。 薛屿干脆不自己开车了,打了两辆出租车,带着大家一起前往大学城。 中午才来到学校,她先到去找到了班长,在签到本上签了字,然后问:“班长,你知道校长办公室在哪里吗?” 班长神情复杂地看向跟在薛屿身边的三个男人和五个孩子,道:“你找校长干什么?” 薛屿:“我有自己的事。” “要不我带你去吧。”班长提议。 “行,那现在就走吧。”薛屿嘱咐孩子们,“都跟紧爸爸啊,今天学校人多,别丢了。” “哦。”薛小海拉着周斯衍的手指头,“爸爸,你背我好不好,走好久,脚都痛了。” 周斯衍把她背了起来。 班长和薛屿一起往前走,时不时看向身后三个颜值逆天的奶爸,他一会儿听到孩子们叫这些男人爸爸,一会儿又听到孩子们管薛屿叫妈妈,实在是弄不清楚这其中复杂的关系。 他问道:“薛屿,他们是校外人员吗?” 薛屿:“是我的家属。” “家属?”班长不是很明白。 薛屿:“你真的想听我的故事吗?” 班长和她靠近了些:“想听。” 薛屿两只手背在身后,从容道:“他们三个都是我的前男友,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小心让他们怀孕了。分手后,他们找上我,让我负责,所以我就负责了,这事就是这样。” 班长脸上笑意清爽:“薛屿,你还是这么幽默。” 来到校长办公室,薛屿敲了下门,就推门进去了。 校长坐在办公桌后方,正在看迎接新生的致词稿子,看到薛屿带着这么几个男人和孩子们进来,差点吓了一跳:“这位同学,你这是干什么,进我办公室是要预约的。” 薛屿怀里抱着薛小北,另一只手还牵着薛小南走到办公桌前:“校长,你还记得吗?我可是当初的新生代表呢。” “记不得了。”校长扶着眼镜看薛屿怀里的孩子,“就算你是新生代表,你也不能带这么多孩子闯进我的办公室啊。” 薛屿神色淡定,对她对视:“校长,我是地球球长,我现在命令你,给周斯衍、封启洲、默里办理好学籍证书,让他们以转校生的身份进入我的班级,和我一起上课。” 校长脸上的表情停顿了几秒钟,恍惚了一会儿,而后顺其自然接受了薛屿给的命令:“好的,你稍等,周斯衍、封启洲、默里是吧,身份证给我看看。” “来,把身份证给她。”薛屿说道。 周斯衍把他们三个人的身份证递上。 薛屿想了想,又对校长说:“除了这三个男人,另外这五个孩子也要上咱们的大学,你也给孩子们弄个学籍。” 校长大惊失色:“这几个孩子看着还不到三岁吧,幼儿园都没上吧,你让她们来上大学?” 第121章 ◎蓝莓,我捶死你啊!◎ 校长很快又淡定下来,像是见多识广了,她面带微笑:“好的呢,五个孩子都要上大学是吧。我这边就给你安排,因为手续有点繁杂,你先回去等等,好吗。” “好的,校长你辛苦了。”薛屿欣然自乐,牵着薛小海往外走,“好了,以后咱们家的人都有学上了,再也不是文盲了。” “好耶,可以上学了。”孩子们欢呼着簇拥薛屿一起出去。 这浩浩荡荡一家子离开,校长匆促起身去反锁上办公室的门,才给薛屿的辅导员打电话: “小汪,你们学院的薛屿怎么回事,刚开学呢,带着三个男人和一堆孩子进我办公室,说让我给那些男人和孩子办理学籍,她在搞什么鬼?” 辅导员也没弄清楚情况,赶紧道:“校长,这事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年轻人在搞什么抽象艺术吧。” “你问一下,把事情处理好,精神有问题就联系她父母,别耽误了治疗。要是精神没问题,也找她谈谈话,带着那么一堆校外人员进来学校乱闯,这也太不像话了。” 辅导员:“好嘞,我这就去了解情况。” 薛屿带着男人和孩子们还没来到电梯口,就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薛屿,你在学校吧?” 薛屿:“在呢,我今天来报道。” 辅导员:“你怎么回事呢,刚才校长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带着三个男人和一堆孩子去她的办公室,要求她给办理学籍,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我是地球球长,我下个命令怎么了?”薛屿硬着头皮道。 辅导员:“什么地球球长?薛屿,你是不是生病了?” 薛屿意识到今天球长的权限可能没开通,瞬间能屈能伸,好声道:“哈哈哈,辅导员,我在玩抽象呢,实在是对不起,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辅导员嘱咐她:“以后别再玩这些了,好好表现哈。等毕业了,学院这边是打算定你为优秀毕业生的,保研名额这些也优先考虑你,你可别出乱子啊。” “好嘞。” 随后,薛屿一家子灰溜溜离开了教务楼。 站到外面的空地上,但凡有路人经过,毫无例外,都朝这奇怪的一家子投来目光。 “妈妈,我们现在是不是有一点尴尬?”小箱子拉着薛屿的手问道。 “不尴尬的,只是有一点搞笑而已。”薛小海把自己的瓜皮帽摘下,戴在小箱子头上,“这样就好了,把你的脸盖住就不搞笑了。” 封启洲懒懒散散,手肘搭在薛屿肩头:“球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薛屿看向食堂的方向,轻声叹息:“算了,先去吃饭吧。” 一家子来到食堂,孩子加上大人就坐满了一桌。 薛屿自己饭量大,三个外星男人饭量也不小,孩子们吃得也多,一大家子一人面前一个餐盘,餐盘里满满当当,放眼整个食堂,分外引人注目。 班长和他室友也来吃饭了,正好,薛屿一家子坐的大长桌上还剩两个位置。 班长和室友端着餐盘走过来,站到薛小海面前:“小朋友,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薛小海拿着勺子吃饭,道:“你要问我妈妈才可以。” 班长:“你妈妈是谁?” 薛小海:“薛屿。” 班长看向薛屿:“我们能坐这里吗?” 薛屿往嘴里塞了两口饭:“坐呗,食堂又不是我开的,你想坐哪里坐哪里呗。” 班长和室友坐下,再次观察这三个男人和孩子们,封启洲吃好了自己的饭,眼神变得凌厉,扫了班长一眼:“你在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班长有点发怵,不敢和封启洲对视。 封启洲拿过薛屿喝过的冰红茶,拧开瓶盖,自然而然喝了一口,挑眉问班长:“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薛屿?” 班长脸一红,也没否认。 封启洲找出纸巾帮自己的两个孩子擦嘴,视线依旧盯着班长:“我是薛屿的老公,你最好安分点。” 班长转而望向薛屿:“薛屿,你不是说你妈不让你谈恋爱的吗?” 薛屿闷头吃饭:“主要是已经有孩子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有孩子了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们,这双胞胎是你的娃!”室友讶然,声音也大了起来。 封启洲面容平静:“不仅是这对双胞胎,还有你面前那个大胖妞,你右边那对龙凤胎,这桌上的所有孩子,都是薛屿的。” 班长和室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封启洲接着补充:“孩子都是我们三个男人生的。所以呢,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你生不了孩子,高攀不上薛屿的。” “薛屿……”班长只能朝薛屿投去求助的目光。 薛屿平静吃饭:“我是地球球长,他说的就是对的。” 得到了薛屿的肯定,封启洲的俊脸上得志意满,春风满面,抬起手亲昵地搭在薛屿肩膀上:“我老婆是地球球长呢。” 班长和室友不再深受震撼了,丝滑地接受了这件事,转而关心起薛屿今后的学业和生活。 班长:“这么多孩子,那你以后还来上课吗?” “上啊,带着他们一起上。” 薛屿吃好了自己的饭,望向周斯衍和默里:“你们吃好了没?” “吃好了。”周斯衍给薛小海擦了嘴,收拾起桌上的餐盘。 一家子再次浩浩荡荡端起餐盘往餐具清洗区,薛小海在大学食堂吃饭,高兴得不行,走路都在欢呼雀跃,还不停挥手和食堂阿姨打招呼:“谢谢阿姨给我吃漂亮的饭,我明天还来。” 阿姨们也笑容慈祥回应她:“小朋友真可爱,要多吃饭才能长高哦。” “我会的。” 一家子离开食堂,薛屿琢磨着说道:“奇怪了,地球球长的权力也没失效啊,对班长他们还是起作用的,为什么对校长不起作用呢。” “可能是你的要求太夸张了,扰乱了地球的秩序。”周斯衍说。 “我们再去试试。” 薛屿带着大家再次来到教务楼,再次进入校长办公室,如法炮制重复之前的话。 校长扶额,喝了一口降火的菊花茶:“薛屿,我真的没空陪你闹了。” “不好意思哈,我玩抽象的。” 一家子再次灰溜溜走出教务楼,薛小海问道:“妈妈,那我们还能不能上大学呀,我想当大学生。” 薛屿把她抱起来:“当个文盲也不错的。” 薛屿不是很清楚这里头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球长的权力分明还在,路边路过一条狗,只要她下令,狗就会过来和她打招呼。 同学们看到她带着这么多男人和孩子在学校里逛,起先满腹疑团,但只要她以球长的身份说一句,大家都会自然地接受她有了孩子的事实。 什么都行,可唯独让男人和孩子们一起上大学这事,就是不行。 薛屿办好自己入学手续后,先带着男人和孩子们离开,她找了附近的幼儿园。 直接找到幼儿园的园长,说道:“我是地球球长,我的五个孩子要在这里上幼儿园,你给安排一下。” 园长波澜不惊接受了她的要求:“可以的。” 薛屿又说:“直接安排入学,证件什么的你就别查了。明天就让孩子过来上学。” “好的呢,我给您发一份幼儿入学注意事项,你们缴纳学费,填写一下入园登记表,再给孩子准备是一张一寸蓝底照就可以。” 说完,园长让助手去取来五份入学资料,递给了薛屿。 薛屿带着资料,特地蹲在幼儿园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园长和助手没有报警,也没有表露疑惑。 为了再次验证地球球长的权限范围,薛屿让封启洲和默里带着孩子们在公园里玩滑梯,她则是带周斯衍到附近一家大型企业的写字楼。 一路顺畅来到公司的人事部,直言道:“我是*地球球长,给我身边这个周斯衍安排一份工作,最好是总裁。” 人事看傻子一样看她:“要不让他当董事长吧?” 薛屿:“好呀好呀。” 人事:“这位女士,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好吗?” “我开玩笑的。” 薛屿牵起周斯衍的手往外走,到了门口,又调转回来说:“我是地球球长,给我安排一份你们公司的职位。” “好的,请稍等,我这边先帮您查看一下目前的职位空缺。”人事立马进入工作模式,真的在查看公司的职位状况,“请问您是想要进入技术部,还是行政部,或者是销售部呢?” 薛屿看着人事的神态细节,就知道地球球长的权力起作用了。 她笑了笑,摆摆手说:“算了,我现在又不想上班了,我先走了啊。” 拉着周斯衍离开,薛屿琢磨着球长权限的规律。 和她自身相关的命令,基本都能得到响应。但涉及到男人和孩子们,就不太行了,尤其是男人们。 “这应该是和秩序有关,一旦影响到地球的运行秩序,命令就失效了。”薛屿这么说。 周斯衍点头:“嗯,我、封启洲、默里的体质和地球人不一样,如果和大家一起上学,必定会影响到大家。” “这么看来的话,你们只能暂时在家当家庭主夫了。书也别念了,我们一起创业吧,还是按照我之前的想法,建立一个白塔游乐园。” 周斯衍:“嗯,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回白塔上班也行,回了白塔,我能帮到你的更多。” “好,我再想想办法。” 回到别墅,薛屿打电话告诉爸妈,说周斯衍他们上不了学,她目前的能力只能让孩子们去上幼儿园。 第122章 ◎基因火种计划◎ 平日耀武扬威,血气方刚的蓝莓,居然敌不住薛屿的一拳头,软巴巴趴在她肩上,如同水流一样顺着薛屿的身线滑落下去。 薛屿微愕,赶忙将它捞起来。 蓝莓全身都是软的,原本炯炯有神的幽蓝双瞳变得涣散无力,精神力也枯竭到极点,隐约有口吐白沫的趋势。 “蓝莓,蓝莓,你怎么了?” 薛屿抱住它,心疼得要命,蓝莓就算做错了什么事,她捶两下也就过去了,捶完了还是要相亲相爱的。 蓝莓太虚了,软绵绵耷拉着脑袋,无力回应薛屿。 薛屿紧紧抱住它,扭头朝外焦急喊话:“医生,快来一个精神体医生,救救我家蓝莓!” 严晚棠率先进来,看到蓝莓这要死不活的状态,吃了一惊。 如今蓝莓在白塔里,已经是精神力最强的精神体,要是蓝莓出事了,整个白塔岂不是一击即溃? 严晚棠匆忙联系了白塔的精神体医生过来。 医生来到,查看了一下蓝莓的状况,对薛屿说道:“精力透支过度。这个情况我也没办法,我的精神力和你的差距太大,没法为蓝莓治疗。” “精力透支是个什么意思呢,说具体点。” 医生面露难色,似乎在犹豫该怎么描述,斟酌片刻才道:“从这个状态来看,应该是纵欲过度,导致精神力耗尽了,只能慢慢养回来。” 薛屿脸上挂不住,攥起拳头又想捶蓝莓。 蓝莓撑起最后一丝力气,溜到沙发底下躲起来。 医生走后,严晚棠和薛屿汇报白塔的近况:“目前a区的主干道已经开发完成,正在铺设金属路面。也算是缓解了之前的就业压力。” “然后还有个问题是,你给的建设方案里,仅仅是建设居民区,没有军事基地这方面的开发,我觉得还是需要修建一些炮楼和瞭塔,再设一个武器装备库,以防后面会发生战争。” 薛屿接过严晚棠递来的图纸,看了看,道:“军事这方面我不懂,你来弄吧。” “好。” 薛屿又问:“白珑有没有插手白塔的事,还有玉锌和金铜呢?” 说到这个,严晚棠显现出担忧:“白珑倒是没管事,一直在打游戏,只是……” “只是什么?”薛屿急了,“是不是那只坏猫又在干坏事了?” “没有没有,玉锌自从被蓝莓打了之后,现在很乖。它有时候会出来逛,但都没作乱。” 严晚棠顿了顿,对薛屿眨眼:“这次的问题是关于金铜。” “那条边牧?”薛屿愠怒:“坏猫刚老实了没几天,那傻狗又出来惹事了?” “也不是惹事,而是……” 严晚棠都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口:“金铜好像怀孕了,不过白珑应该还不知道。我就担心,要是白珑知道了,到时候会找你麻烦,所以你想办法尽快解决吧。” 薛屿爬下来,从沙发底下捞出一滩烂泥似的蓝莓:“你都干了些什么事?” 蓝莓太虚了,眼睛五迷三道,根本无法回话。 “我要去值班了。”严晚棠往外迈步,走到门口又扭头说,“你最好还是出去看看外头的情况吧。” “什么情况?” 严晚棠只是神秘一笑,什么也没说就走出去了。 薛屿把鬼迷日眼的蓝莓放在沙发上,向门外走去。 刚到走廊,前方一个身材挺拔的军官走过来,面色冷清,凌厉而优越的五官在走廊灯光下轮廓分明。身边还跟着自己的精神体,一只肌肉健壮的老虎。 “有事吗?”薛屿问道。 军官站在她面前,落下一片漆黑的影子,他抿了抿嘴,像是深思熟虑了才说:“山崖怀了蓝莓的孩子之后,一直精神萎靡不振。我带它去看过医生了,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薛屿垂眸看向趴在地上的老虎,又抬头问:“山崖是你的精神体吗?” 军官点头。 薛屿当然认得这名军官,出主意道:“那你给它一点爱和尊重不就行了吗?” 军官略显失落,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牵着精神体离开了。 “那你想怎么做?”薛屿在后头大喊,“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我都会尊重你的。” 擦拭得锃亮干净的黑色皮质军靴调转,重新回过身,站到薛屿面前,轻声道:“我至今没有拿到号码牌,我向圣良派申请过好多次了,还是没有拿到号。” “什么号码牌?”薛屿没听懂。 军官:“就是蓝莓新发布的教规,这些教规目前是鹿森和白棋在监督大家执行。” “你先和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军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薛屿说明。 薛屿这才知道,蓝莓这几天不仅自己到处播种,还帮她“开后宫”了。 圣良派起先是维护薛屿的一个组织,组织分【圣女派】和【良男派】。 圣女派负责维护薛屿的统治,拥护薛屿当白塔的最高领导人;良男派除了基础的拥护工作外,还肩负延续薛屿的基因火种的任务。 起初圣良派的规模并不大,并没有正统性的领导力。 但这些天蓝莓接管白塔后,出具了一份最高权限文件,把圣良派定为白塔的正统军事组织,凌驾于之前的保守派和开放派之上。 现在,玉锌不再出来和薛屿争权,薛屿成为了白塔当之无愧的国王。 圣良派在蓝莓的主持下,将【基因火种计划】视为最重要的任务。 于是乎,圣良派内部开启新一轮选秀计划,挑选品相优良的男性作为预备役,时刻做好延续薛屿基因的准备。 报名的实在太多了,目前需要预约取号,只有取到号码牌,才能过来面试。 “圣良派刚成立的时候,我就加入了,现在山崖还怀孕了蓝莓的孩子,而我却始终拿不到面试的名额。我觉得这里头应该是有黑幕,不太公平。”军官又说。 现在的薛屿已经很能平静接受这些荒谬规矩了,她微笑着拍拍军官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查个清楚,给你主持公道。” “谢谢。”军官幅度很小地点头,又道,“我相信你一定是白塔最公正的领导人。” “是的,你放心,我作为白塔的国王,不允许白塔有黑幕出现。”薛屿表现得刚正不阿。 军官冷静地给薛屿献计:“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说。” 薛屿:“你说,尽管说,只要是有用的建议,我会采纳的。” 军官声色沉稳:“我觉得可以恢复之前的猎杀上位制度。自由战斗进行猎杀对手,抢夺号码牌,那样才公平。” 对于战斗猎杀,他很有信心。 如果靠猎杀对手获取加入基因火种计划的名额,他早就能拿到号了。 薛屿听得一头冷汗,抬手在他宽阔的肩上再次拍了拍:“现在的白塔不是以前的白塔了,我的管理风格也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是主张和平,不搞那套打打杀杀了。” 军官面上肉眼可见的失望。 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繁衍也是如此,只有强者才配繁殖后代。他很不满意鹿森和白棋制定的面试规则,光看脸,光看身材,不看战斗力的话,那繁衍出来的基因也只是花架子。 “你现在有空吗?”军官问。 薛屿:“有啊。” 军官:“基因火种计划的面试还在继续,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一趟面试现场,我想知道为什么鹿森他们总是不给我排号。” “行,走吧,我也要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面试。” 面试地点在海战队的训练中心。 晚上七点多,天都黑了,排队面试的人还是乌泱泱一片。 薛屿走过去,拥挤的队伍瞬间骚动。 大家愤愤不平拍打着手里的资料,对薛屿叫嚷,表达意见。 “国王,之前不是说,只要精神体怀孕了,就可以免了一面和二面,直通三面吗?” “对呀,我们的精神体都怀上了,怎么还被卡在第一轮面试?” “蓝莓呢,让蓝莓出来一下,把我们的精神体搞怀孕了,就躲起来了?” “……” 白塔人对国王并没有太大敬畏心,依旧把薛屿当成以前的战友来相处。 薛屿站在前方的台阶上,对大家摆摆手:“大家先冷静啊,这些日子我请假了,都是蓝莓在管理,这些事是蓝莓干出来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大家对薛屿这个说法并不认同。 七嘴八舌喊道:“蓝莓不是你的精神体吗,你什么样,它就什么样。这肯定是你授意蓝莓干的,怎么还不认账呢?” 一名长相斯文的空军少尉挤到最前方,抱起自己的金雕站到薛屿面前。 “蓝莓之前下令说,只要精神体怀上,主人就能加入基因火种计划,也能怀上你的孩子。” 他将金雕翻过来,露出羽绒厚实的鸟腹给薛屿看: “我的金雕肚子里已经有蛋了,我都不知道它后面要怎么把蛋生出来,你总给我个交代吧。” 薛屿擦了擦额间细汗,她也不知道,一只雄性金雕到底要怎么下蛋。 只好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该生蛋的时候自然会生,你不用着急。” “那我的精神体都要生蛋了,我都还没怀孕,这不公平啊。” 空军少尉使劲往薛屿面前挤:“你今晚就给我受孕吧,主人都要和精神体同步的。我的精神体都怀上了,我也要怀,这是之前的法规规定的。” “先冷静,先冷静,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薛屿挤开人群,一直往里面走。 第123章 ◎集体怀孕?好蓝莓,我再也不捶你了◎ 桌上的大部分法规文件,基本都是蓝莓自己在电脑上起草后,再让人打印出来。 条理清晰、逻辑通畅、有板有眼,专业度极高。 薛屿心说,蓝莓要是把这份心思放到建设白塔上来,高低也是个马才。 她粗略看过一遍【基因火种】的计划书,眼色落到蒙巫身上:“你怎么也参与这些事了,这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蒙巫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没有解释太多,仅是平声道:“我这段时间不能和你同房,很担心你会寂寞。” “蒙巫,你真的是……”薛屿反握住他的手,“你不能随波逐流啊,不能因为那些人给我取外号说我是大色魔,就真的觉得我是那种人,这也太荒唐了。” 今晚的选秀计划,被薛屿叫停了。 方才那名空军少尉传出惊叫:“薛屿,薛屿!你给我出来,我的金雕要生了,这该怎么办!” 薛屿冲出去,来到外面的走廊,众人围着一团,包围圈里是空军少尉的那只金雕。 “这是怎么回事?”薛屿挤开人群进去。 空军少尉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金雕:“要生了,这是要生了!薛屿,你想办法给它接生啊!” “我也不会接生啊。”薛屿懵了。 她并不清楚精神体生孩子的细节,当初周斯衍的黑眉生小海马,还有封启洲的是北极狐生小水母时,她都没看到过程。 这种复杂的情况,在白塔里,只有封启洲那样的顶级医生能处理得了,可现在封启洲又不在。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金雕蜷缩着,猛然爆出一股强大精神力,让不少人的精神图景为之一震。 “生了,这是生了?”气氛凝滞了一息,忽然有人喊道。 “生了什么?”又有人问。 “真的生了,是一只小猫,怎么会生出一只小猫啊?”大伙儿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薛屿定睛看去,果真在金雕旁边出现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小橘猫。小橘猫害怕地张望着,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会是一只猫?”薛屿伸过手去摸那只小橘猫,没有感受到精神力。 这只猫似乎不是精神体,就是普通的生物,没有异能,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同时也没有收污染因子感染——有点像是地球的普通小猫。 她放下小猫,再仔细翻看金雕,金雕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薛屿记得很清楚,当初周斯衍的黑豹、封启洲的北极狐、默里的章鱼生小精神体时,也是剖腹产,腹部是有伤口的,只不过愈合得很快。 这只金雕生了小橘猫,却没有任何伤,似乎和之前黑豹它们生小精神体不是一个路数。 小橘猫紧紧缩在金雕身边,一动也不敢动。 薛屿对圣良派的执事长说:“把所有怀孕的精神体都统计好,名单尽快整理好发给我。” 这名执事长还是之前的极端性保守派的执事长,那名慈爱和蔼的大姐,她笑着对薛屿道:“好的,国王。” 薛屿不是很适应:“以后别叫我国王了,听着怪别扭,咱们都是战友,这样叫我听着也尴尬。。” “好的,国王。”执事长微笑道。 薛屿:“你还叫,扣分哦。” 执事长:“那该怎么称呼您呢?国王” 薛屿磨了磨后槽牙:“咳咳,听好了,以后请叫我薛拉欧丝基得娃夏古白塔唯一的真神宇宙之母屿。” 执事长很坦荡:“我叫不出口。” 薛屿:“那我也不为难你,薛拉欧丝基得娃夏白塔唯一的真神宇宙之母屿的简称叫做薛屿,以后叫我薛屿就行。” “好的,薛屿。” 薛屿叫停了选秀计划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沙发上抱起蓝莓:“蓝莓,你还好吗?瞧你干的好事,都有精神体生出你的娃了,你还在这里睡大觉。” “扶我起来,我还能干……”蓝莓虚弱地说。 “你信不信我这次真的捶你?”薛屿攥紧拳头。 蓝莓趁她不注意,飞起来溜出了办公室。 薛屿后脚追上去,看到蓝莓和一头狮子卿卿我我,也不知道是谁的精神体。 “蓝莓,我真的生气了!”薛屿冲过去。 还没把它俩分开,蓝莓透支最后一丝精力,昏睡了过去。那头狮子依依不舍看了眼蓝莓,飞速跑走了。 薛屿只好又把蓝莓抱回了办公室。 蒙巫也跟着进来了,站在她面前,递给她一瓶饮料:“蓝莓还好吗?” “还行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一整天,薛屿严格看管蓝莓,坚决不让它出门。实际上也不算看管,蓝莓已是精疲力竭,昏睡不醒。 一到下午六点,薛屿和蓝莓下班回到地球。 蓝莓恢复了不少,先是去看了眼自己的孩子们,把小海马抛到空中又接住,亲了两口:“真是妈妈的好宝宝,妈妈爱你!” 又去抛起两只小水母:“妈妈也爱你们,乖宝宝。” 再去亲了小海葵和小蓝鲸:“好宝宝,妈妈爱你们。” 间歇性表达了一下母爱后,又回来用尾鳍拍了一下薛屿:“我出去玩咯!” “你去哪里玩?” 她话音刚落,蓝莓就顺着窗户飞走了。 薛屿在后头警告:“蓝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被别人抓走了,我可不会去救你的!” “略略略~~”蓝莓嘚瑟地越飞越远。 薛屿没再管它了,这几天蓝莓晚上回来也经常去玩,也不知道又去哪里偷腥了,绝世大色魔。 薛小海过来和妈妈汇报:“妈妈,我们今天去上幼儿园了,好好玩呢。” “老师都教了什么啊?” 小北和小南趴在薛屿腿上,抢先回话:“老师问有没有同学会唱歌的,我和妹妹,还有薛小海就一起合唱了。” 她们看起来有点沮丧:“我们唱了之后,老师就说有点搞笑,以后要唱快乐一点的歌。” 薛屿:“你们都唱了什么?” 薛小海:“我们唱了妈妈最喜欢的歌《时间都去哪儿了》。” “哈哈,这首歌确实有点搞笑,以后不要在幼儿园唱了,要唱‘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好吗?” 三个孩子齐声说:“好吧。” 薛屿看向正在剥橘子的封启洲:“怎么样,孩子去上学了,你们也轻松多了吧?” 封启洲:“嗯,确实轻松多了,以后骨折也不怕了,有的是时间休息。” “启洲呀,我问你个事。”薛屿往封启洲身边挪了些,“精神体生孩子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呢,不剖腹也可以生吗?我记得之前黑眉和蛋糕生的时候,都是自己咬开肚子的吧。” 封启洲掰开一瓣橘子塞薛屿嘴里,抓住了重点:“谁的精神体生孩子了?”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封启洲:“不清楚,白塔的资料里没记载过精神体生孩子的情况。” “哦,这样啊。” 晚上吃完饭,薛屿在一楼的客厅坐着,她抬头望楼上看去,三个房间的门都开着,里头还亮着灯。 左思右想,薛屿上了楼梯,来到周斯衍的房门前:“你还没睡呢?” 周斯衍正在准备明天薛小海上学要穿的衣服,头也不抬:“进来吧。” “好嘞。”薛屿入屋,坐到床边,“秋天到了,最近天气不错,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带你们出去旅游一下。” “所有人都去吗?” 薛屿:“你是想自己去?” “我想和你单独去。”周斯衍直白地说。 薛屿躺到了床上:“我抽空单独和你去,别多想,你在我心里肯定是最重要的。” 周斯衍把收拾好的衣服放进衣柜,过来俯身虚虚压在薛屿身上:“商量一下,我动,你不要动,好不好?” “可以呀,我坚决不动。”薛屿两只手放下,笔直地贴在裤缝。 “你还是动一动吧。”周斯衍头垂下来,窝在她颈间轻笑。 薛屿抱住他,掌心在他背部一下一下抚摸:“对不起啊,之前是我没控制好力气,让你受苦了。” “不苦,很爽。” “那今晚让你爽死好不好?”薛屿抱着他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 周斯衍两只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国王,请你饶了我,我错了。” 两人打打闹闹,忽然,门口传出敲响,是封启洲的声音:“能不能小点声,吵得我睡不着,明天还得早起送孩子去上学呢。” “哦,不好意思啊。”薛屿喊道。 “要不要我进去指导指导?”封启洲又问。 “暂时不需要了。” 封启洲在门口等了五分钟,确定这两人真的不带他一起玩,这才转身离开,嘴里嘀咕:“真小气。” 第二天六点一到,劳累了一晚上的蓝莓回来了。 鬼迷日眼趴在薛屿肩头,要和她去白塔上班。 这一天,白塔越来越多精神体都生了! 薛屿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生,因为那些精神体“生产”的情况和黑眉它们不同,既没有剖腹,也没有出现明显的生产现象,只是突然就“生”下来了。 而且生的东西各式各样,猫猫狗狗居多。 还有一些瘦骨嶙峋的老虎、大象、北极熊等,非常奇怪。 薛屿意识到不对劲,把又想出去“乱搞”的蓝莓按住,“你到底在干什么?” 蓝莓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执行基因火种计划啊。” 晚上,薛屿再次回到地球。 手机上爆出了个大新闻——有好几个动物园的动物都凭空消失了。 有个海洋馆更加严重,整个海洋馆几乎全军覆没,所有被关在玻璃箱里供人观赏的动物全都消失了,海豚、鲸鱼、海狮海豹等,全部凭空不见。 第124章 ◎坚决不做小白脸◎ 封启洲从树上跳下,向保安走来。 三个男人体格强健,人均一米九以上,两名细狗身材的保安咽了口唾沫,不约而同后退了两步。 “你们刚才说什么?”封启洲把望远镜丢给了周斯衍,继续朝保安逼近。 “我们……我们是在问你们是不是在偷拍儿童?”保安声线微微颤动,竭力装得镇定,“回答我!” 封启洲道:“我的孩子就在里面上学,我过来看看怎么了?” “你不要靠我们这么近!后退一点!”保安嘴上这么说,自己又往后退了好几步,“你是哪个学生的家长?” 封启洲:“薛小北和薛小南,你自己查一下。” 保安拿出手机,打开幼儿园的学生名单,搜索了之后,确认是有这两名孩童的,抬起头问:“就是那对双胞胎?你是孩子的父亲?” “对呀。” “那你们两个呢?”另一个保安看向周斯衍和默里。 周斯衍:“我是薛小海的父亲。” 默里:“我是薛小箱和薛小蓝的父亲。” “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孩子了?”两个保安琢磨了稍许:“为什么这五个孩子都姓薛,你们这其中是什么关系?” 封启洲道:“因为孩子的母亲是同一个人,是地球球长薛屿,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她不是过来和你们说清楚了吗?” “哦,想起来了。”保安们想起薛屿的话,顺其自然接受了这个事,“孩子是*你们生的?” 封启洲:“不然还能是你生的?” 保安不停打量着三个男人,封启洲呵斥:“到底在看什么?地球球长的男人也是你们能随便看的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周斯衍和默里都觉得有点丢脸,两人默契地离封启洲远了些。 保安客气地笑着:“实在是抱歉,这不是没见过会生孩子的男人吗,人嘛,总是有好奇心,就多看了两眼。” “看完了可以走了吗?”封启洲说。 保安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工作,面色严肃了些:“就算你是孩子家长,也不能偷拍孩子,这事我们得调查清楚!” “我们只是来看孩子,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下,没有偷拍。”封启洲面不改色,底气很足,“你可以检查我们的手机。” 保安检查了他们的手机,确认没有偷拍。 又警告道:“就算没有偷拍,也不能偷窥,谁能保证你只是在看你家孩子呢?” “我不看我家孩子,我还能看别家孩子啊?” 他皱眉,极为不屑:“真是搞笑了,我作为父亲,不看自己的孩子,闲得慌去偷窥别人的孩子?我看别人家的孩子干什么,我自己没有孩子吗,我还有两个呢,两个女儿!” 周斯衍实在是受不了了,轻咳一声,提醒封启洲:“差不多行了,你再丢的还是薛屿的脸。” 封启洲这才安静了些。 周斯衍出面,和保安简单沟通后,总算是平了这事。 正好到了中午放学时间。 孩子们午饭是在学校吃的,也会在学校午睡,等下午四点半才回家。 周斯衍给老师打了电话,礼貌要求,说是想要去喂孩子吃午饭,理由是孩子们刚进幼儿园不习惯,也不会自己吃饭,还需要家长喂饭。 这个幼儿园是私立高级幼儿园,家长有要求,老师都会尽量解决。 加之薛屿是地球球长的身份,影响到了老师的判断,老师很快答应了。 周斯衍带头,默里和封启洲跟在后面,三人一起进入幼儿园。 孩子们刚从教室出来,一个个兴高采烈,园内欢声笑语。 这里的幼儿园是混龄班,薛小海和小北小南说她们三剑客,不能分开,要在一起上学。小箱子是薛小海的跟班,也要跟薛小海一个班,薛小蓝说他要照顾妹妹,得和妹妹一个班。 综合之下,老薛家的五个孩子都在一个班里上课了。 薛小海还在教室里就等着吃饭呢,一放学,她第一个冲出来:“吃饭吃饭,去食堂吃饭咯!” 小北和小南追在她身后。 还有不少孩子紧跟着她们三人:“走咯,我要和薛小海一起坐!” “薛小海,你等等我!” 薛小海刚进幼儿园没几天,就成了这里的孩子王,大半的孩子都在追随她。 薛小海冲出来,就看到周斯衍在外面,她飞奔着朝爸爸扑过去:“爸爸,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来食堂吃饭的吗?” “爸爸是来喂你吃饭的。”周斯衍把她抱起来,低头蹭了蹭她软乎乎的脸,“宝宝有没有想爸爸?” “不怎么想。”她如实说,“我只是有一点想妈妈,妈妈去上班太辛苦了。” 周斯衍亲她的脸:“爸爸也很想妈妈。” “唉,我们两个真是相依为命呢。”薛小海摇头叹气。 封启洲熟练地背起薛小北,再把薛小南抱在怀里。 默里没那么溺爱孩子,他一手牵一个,低声和他们讲话:“在学校里怎么样,好玩吗,上课累不累?” 小箱子说:“一点都不累,可好玩了,老师教我们拼音,我全部都学会了。薛小海都没有学会呢。” 薛小蓝神乎其神:“爸爸,我也没有学会,薛小海和小北小南也没学会,班里所有人都没有学会。就妹妹一个人学会了,妹妹真的是宇宙第一聪明。” “小箱子也太棒了,这么聪明呀。”默里是真心感到骄傲。 到了食堂。 薛小海拒绝让周斯衍给她喂饭,因为周斯衍喂得太慢了,喂的速度还赶不上她吃的速度。 默里和封启洲也没有细致地喂,只是陪在孩子身边,看着孩子吃饭。 和老师们一起送孩子们去午休后,三个男人才不得离开幼儿园。 封启洲道:“我们是不是太无所事事了,怎么感觉我们真的是薛屿养的小白脸呢,整天就靠她来上班来养家?” “你有什么想法?”周斯衍问。 “白天薛屿也不在,孩子们也上幼儿园,我看我们得找个班上吧。”他两手一摊,“天天花薛屿的钱也不是个办法啊。” 周斯衍:“但我们没有学历,身上唯一的证件只有身份证。” “我有个主意,要不我们去试试看?”封启洲提出这个建议时,特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 周斯衍听完,还在犹豫。 默里道:“出去抛头露面的,会不会不好?” 封启洲:“靠自己本事吃饭怎么了?先试一下呗,而且又不是长期干。我们去试一下,等晚上薛屿回来了,给她一个惊喜,也是为岳父岳母减轻一点负担嘛。” “你确定一报名就能上?”周斯衍问。 封启洲很肯定地点头:“能,我昨天都打电话问过了,只要报个名,排下队基本就可以。” “要不等薛屿回来了和她商量一下吧?”默里劝道。 “明天活动就结束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他无所谓地说,“反正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吧,我是挺想去的。” 一个小时后,在封启洲的带领下。 三个男人一起来到一档名叫做【全体向前冲】的直播节目现场。 这是一项水上通关节目,全程直播。 大型水面设置了十二道关卡,只要在五分钟内通关,就可以获得高档空调、洗衣机、冰箱等其中一样。 另外,在整个节目活动期限内,用时最短的参赛选手将会获得一辆价值六十万的越野车。 节目已经进行了八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目前上百名参赛选手中,通关最快的选手用时是3分46秒。 节目是开放型露天式,只要报名成功,缴纳了一百块费用就可以到现场观看,再交两百块,就可以参加闯关。 三个人在入场口.交了费用,走进场内,霎时引起不少热度。 他们站在观众区的角落,看着远处正在进行的闯关比赛。 “好弱智的关卡,就这都能有那么多人落水?这些人是四肢发育不全吗?”封启洲毫不客气地吐槽。 周斯衍淡声道:“少说点话,低调点。” 经过简易的商量,周斯衍和封启洲决定让默里先去试试水。 默里长相最具少年感,不像他俩气场那么强,默里上去不会太引人注目,最多就是觉得他帅。 默里上场后,顺利拿到了一台空调。 然后是封启洲、最后是周斯衍…… 晚上,薛屿下班回来。 默里在厨房做饭,周斯衍在看着说明书安装新空调,封启洲则是把冰箱搬到厨房。 “今天就买好新空调和冰箱了吗,我妈不是说,书房的空调下个星期再买吗?”薛屿在屋里走来走去,反复查看这高档的空调和冰箱,非常的诧异。 与此同时,她还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了一块牌子,和一把新的车钥匙。 拿起车钥匙反复查看:“这是什么,我老妈给咱们家买了新车吗?这车挺不错,还是越野车呢?怎么这么快就买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这是我们自己挣的。”封启洲得意洋洋走过来说。 他捧住薛屿的脸,大大亲了一口:“我们出去玩了一圈,挣到了一台空调,一台冰箱和一辆越野车呢。我们可不是你养的小白脸哦。” 第125章 ◎“有我在,你们就那么兴奋吗?”◎ “你们上哪里挣的冰箱和空调?”薛屿问道,担心他们不懂地球的规矩,该不会是去零元购了吧? 封启洲揽住她的双肩,带她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找出节目的直播切片给她看: “就是这个活动啊。我们三个都去了,我拿到了冰箱,默里拿到了空调,周斯衍是整个活动的第一名,拿到了越野车。” 他特地补充:“也不是周斯衍比我和默里厉害,只不过这是我们的策略。我和默里先上去试水,摸索到了通关技巧,回来告诉了周斯衍,他才能拿第一的。” 蹲在地上看空调说明书的周斯衍,抬头掠了他一眼,发出轻微冷笑。 封启洲朝他翻白眼:“我和老婆聊天的时候,你能不能避开一下。天天丧着个脸,这个家早晚被你丧散了。” “不好意思,扰了你们的雅兴了。”周斯衍阴阳怪气,铁青着脸,拿着说明书往书房走了。 封启洲很得意,把薛屿抱到腿上,脸埋进她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我家还没有钱到需要宫斗的程度,一天天,也不知道你们在斗什么。”薛屿摇头说。 默里正好端着刚炒好的菜从厨房出来,听到了这话,他道:“我没有斗。” 他承认,周斯衍和封启洲之间偶尔确实在相互耍心眼,但他从来没参与过这些。 “你要是不斗,你就不会说这话了。你对薛屿说自己没有斗,其实就是在斗,而且手段相当高明。”封启洲挑眉道,觉得自己洞察了一切。 默里懒得搭理他,将菜放到餐桌上,又回了厨房。 封启洲嚣张对薛屿道:“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行了行了,就你戏最多。”薛屿卷起腿靠在他怀里,拿过他的手机看他们参加比赛的直播切片。 热度很大,三个人的视频被拼接在一起,对普通人来说难如登天的关卡,在周斯衍、封启洲、默里三人的脚下如履平地。 视频话题配上各种吸引眼球的词条: #三男勇闯向前冲# #节目组被做局了!# #这是来参加比赛还是来进货的?# 薛屿看完视频,道:“你们这样参加比赛有点欺负人啊。” “什么叫欺负人,又不是没交报名费。总不能让我们天天在家,什么也不干吧。”封启洲有点委屈,他们又不是去参加运动会,恶意抢夺普通选手的荣誉。 薛屿抱住他的脖子:“我是说你们干得好,这些节目组就是资本家,总算是碰到硬茬了。” 封启洲笑了:“就知道你最好了。” 孩子们奔来围住薛屿:“妈妈,你明天还要去上班吗?明天都是周末了,我们都不去上学了,你还有上班吗?” “明天妈妈不去了,让蓝莓帮妈妈上班。” 孩子们坐到地毯上,抱住软趴趴的蓝莓,薛小海在蓝莓身上亲了一口:“谢谢蓝莓,你真是个好蓝莓。” “辛苦的蓝莓。”薛小南摸着蓝莓的尾鳍说道。 薛小蓝带着妹妹一起到卫生间,打了半桶水过来:“蓝莓,给你喝水。” 蓝莓最喜欢水了,飞起来,将自己的头一猛子扎进水桶里,逗得几个孩子哈哈大笑。 * 次日,薛屿没去白塔,而是让蓝莓代替她去上班。 她琢磨出了传送流浪动物的新法子。 她和蓝莓可以通过精神图景随时进行联系,如此一来,她在地球这边寻找渴望拥有家园的动物,蓝莓在白塔和白塔人的精神体进行链接。 等配对成功了,地球的动物就可以通过白塔人的精神载体被传送到白塔。 而且薛屿也在白塔做过试验了,外面的污染因子对地球的动物构不成感染,动物们完全可以生存。 这么定好,薛屿将计划和三个男人说了。 周斯衍他们自然没什么意见,决定和薛屿一起出去执行这项【基因火种计划】。 终于找到事情做了,封启洲站起身活络着筋骨:“我等对地球球长誓死相随。” 他亲在薛屿脸上:“走吧走吧,顺便看看有没有哪个节目组在举行闯关活动,老公再给你挣一台大冰箱回来。” 今天是周末,孩子们都没去幼儿园。 周斯衍看向孩子们,道:“我们既然是去找动物,孩子们就别跟着一起去了吧,留个人在家带孩子。” 尚未开启表决,封启洲就抱起薛小北,说:“乖宝,爸爸和妈妈今天要出去办事,你和妹妹在家乖乖听斯衍叔叔的话,知道了吗?” 薛小北:“哦。” 周斯衍对正在认认真真吃早饭的薛小海道:“小海,今天让启洲叔叔照顾你好不好,你和小北小南,还有小箱子和小蓝一起玩,等爸爸回来了给你带好吃的。” 薛小海:“我知道啦!” 默里嘴唇动了动,下意识想要跟风,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蠢了,只是静静给小箱子喂奶,什么也没说。 周斯衍和封启洲不相让,薛屿在摸了摸默里的胳膊:“默里,要不你在家带孩子?” “好。”默里没有反驳。 于是乎,薛屿和周斯衍、封启洲一起出门了。 三个男人都有驾照了,是之前薛屿去交管所,使用地球球长的身份让工作人员给办的证。 周斯衍在驾驶位开车,薛屿和封启洲坐在后座。 薛屿的计划是先把海洋馆的动物进行解救传送,这也是蓝莓的首要愿望。 江市有两个海洋馆,其中一个,里面的大部分海洋动物都被蓝莓弄走了,还剩下一些。 这个海洋馆目前焦头烂额,新闻上一直在播放,该海洋馆的动物一夜蒸发的特大奇闻。 这件事的热搜从前天一直挂在榜上,引起全世界的轰动。 各种说法层出不穷,还有人说是海洋馆自导自演,管理不善导致动物全死了,才故意搞了这么一出。 薛屿看完手机的新闻,这件事必须得处理。 她道:“我们先去极畅海洋馆,把里面的动物都转移走,再进行下一个目标。” “都听你的。”封启洲歪头靠在薛屿肩头,握着她的手玩弄,问周斯衍,“那谁,从这里到极畅海洋馆需要多久?” 周斯衍设置好导航:“两个小时。” “这么远,那在路上还挺无聊,可以做点别的事了。”他脱下外衣,解开衬衫,把薛屿的头往自己胸口按,“给你解解馋。” 薛屿拼命反抗,喊道:“不要这样搞啊,我会忍不住的!” “封启洲,你有病是不是?”周斯衍四平八稳开着车。 封启洲捡起外套盖住薛屿的头:“她自己不松口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斯衍没再多言,他觉得,自己或许该接受这些事了。 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薛屿一天天说自己是个老实人,实则肉到嘴边根本抵挡不住,也爱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和封启洲是声气相投,都是性情中人。 他透过后视镜看过去,看到两人通红着脸。 随后,封启洲朝驾驶位这边伸手,说:“你肯定有带漱口水,给我。” 周斯衍无动于衷。 薛屿身上盖着封启洲的外套,两只手握着衣服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不尴不尬地说:“我是地球球长,周斯衍,你就给他吧,看把他急的。” “我看你比他还急。”周斯衍并没有受到地球球长力量的影响,不过还是腾出一只手拿起扶手盒的医用杀菌漱口水给了封启洲。 封启洲得志意满结果,笑容张扬:“思想越来越进步了,周司长。” 车内热度在攀升,周斯衍将空调的温度降了些,眼波平平,目视前方。 他光靠听两人的呼吸声,就能判断出到了哪个层次。 应该还有挺长一段时间吧……他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偏离既定的航道,换了一条路绕道行驶。车速逐渐提升,在路上疾驰而去。 两个小时过去,他再次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情况,语气不咸不淡:“有我在,你们就那么兴奋吗,这下圆满了没?” 薛屿摸摸有点凌乱的头发:“怎么搞的,这事闹的,怎么还有观众在呢,真丢人。” 封启洲抽出纸巾,慢条斯理擦嘴,学着薛屿的语调:“这事闹的,怎么突然就吃上了呢,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周斯衍还是面不改色:“可以去海洋馆了吗?” “走走走,快点去!”薛屿催道。 三人来到海洋馆,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海洋馆暂时不营业,大门紧闭。 薛屿在网上查了海洋馆的客服电话,打了电话过去,直接说:“你们好,你们海洋馆的动物是凭空失踪了吗,我这里有线索,开一下门。” 此话一出,工作人员仅仅狐疑了一秒钟,就把电话转交给馆长。 十分钟后,馆长亲自来开门,问薛屿:“你真的有线索?你有什么线索就直说,只要你能帮我们把动物们找到,我给你二十万。” 薛屿:“你先让我进去,我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 馆长稍作犹豫,还是让薛屿三人进来了。 进入馆内,薛屿问了剩下还有哪些动物,馆长将信息如实告知。 薛屿道:“我是地球球长,你们先出去吧,我来办点事。” “好的。”馆长带着工作人员都走了,还贴心地关上门。 薛屿不断分析剩下的动物,清点因为渴望家园而产生微弱精神力的动物,几乎所有动物都有了精神力的展现。 薛屿和蓝莓取得联系,尝试把一些动物传送过去。 第126章 ◎带着两个贤夫锒铛入狱◎ 薛屿这边已经和蓝莓在图景中配对好,刚刚传送了两只海豹和一条魔鬼鱼过去。 她怀里正抱着一只海獭,海獭搓着手,一脸懵懂,跟着薛屿一起往门口方向看去。 馆门被强势推开,灌进来一股冷风,馆长带着五六名警察,和一堆工作人员闯进来。 “警察,就是她!你看,她正在偷我们的海獭呢。” 馆长的平底皮鞋踩得砰砰响,冲奔至薛屿面前,抢走她手里的海獭,“说,还有别的动物呢,你都藏到哪里去了?” 海獭发出尖锐叫声,挣脱出馆长的钳制,跑回薛屿脚下,连放在腋下的冰块都不要了。 薛屿也不拖延,抱球海獭,和在另一个时空的蓝莓相互配合,把海獭传送过去。 海獭在众目睽睽下凭空消失。 馆长大惊失色,她怒气腾腾拉过薛屿的袖子质问:“海獭呢,我的海獭呢,你藏到哪里去了!” “找不到了吧,嘿嘿。”薛屿像过安检一样张开手,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馆长气急败坏,又对警察嚷道:“我们海洋馆的动物就是她偷的,警察,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屋里还有监控,我们全都是目击证人!” 警察对馆长打了手势,示意她先后退一步冷静冷静。 而后跨前一步,站到薛屿面前,沉声问道:“刚才的海獭在哪里?” 薛屿先是对周斯衍和封启洲说:“两位贤夫,请退到我的身后,让我来保护你们。” 二男相视一笑,无奈摇摇头,很自觉退到薛屿身后,满足她的中二之魂。 封启洲朝周斯衍吹了个口哨,低声道:“好好的娘们都被你带坏了,跟你一样,越来越装。” “这叫夫妻相。”周斯衍说完,再没给他任何眼神。 薛屿微微点头,对面前的警察说:“在下不才,正是地球球长薛屿。地球球长办事,容不得你们插手,你们都回去吧,这些事别管了。” 警察神色淡定:“那些动物在哪里?” 薛屿:“被我送到另一个星球去了,地球已经没有它们的安身之所。我作为地球长,自然是要为这些濒危的动物们寻找新的出路。” “你找的出路在哪里呢?”警察又道。 “这不是你们该问的。”她拂了拂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可以退下了。” 警察队长:“真的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薛屿:“没有了。” 警察为队长抬手摆了摆,冷声道:“全部拷起来。” 话音刚落,她身后四五名下属急速而上,干净利落将薛屿、周斯衍和封启洲全部拷上手铐。 薛屿傻眼了:“我是地球球长啊,你们敢抓我?快放开我!”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等你把动物们的下落说出来了,我们自然会放你走。”队长转身往外走,让下属们把薛屿三人押上来。 地球的手铐质量对白塔的体质来说,脆如方便面。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三人都没有强力挣脱。 薛屿和两个男人被押到警局时,封启洲撞了一下薛屿的肩膀:“说好的保护我们呢?带着两个贤夫入狱,这就是地球球长的威力?” “别担心,我肯定会带你们走的。”薛屿给了他和周斯衍一个安心的眼神。 三个人被单独关在不同的拘留室,薛屿首先被带到审讯室进行审讯。 她双手被铐在后悔椅上,两名审讯员坐在前方目光幽深。一名审讯员是薛屿没见过的面孔,另一名是刚才抓捕她的警队队长,是个四十多的女人,颇具威严。 两名审讯员盯了她足足有一分多钟,队长率先开口,还是那句老话:“你把动物都藏到哪里去了?” “我送到外星去了。”薛屿一本正经,“我都跟你们说了,我是地球球长,这句话的力量你们感受不到吗?” 队长肩头微耸,对她这话嗤之以鼻:“薛屿,你到底是精神有问题?还是说故意在玩弄我们。我知道你家有钱,但如果你一直保持这种恶劣的态度,也是没办法保释的。” 薛屿两只手扶额,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抬起头重复自己的话:“我是地球球长,我命令你们现在把我放出去。” 队长:“你打算一直这样抗拒我们的审讯吗?” “你们打算一直这样抗拒我作为地球球长的身份吗?”薛屿反问。 薛屿拒不配合,说话颠三倒四,队长只好先放弃她,改为去审问她的两个犯罪团伙。 来到另一间审讯室,队长反反复复打量周斯衍的五官和身形,问道:“你看着不像本地人,祖籍在哪里?” 周斯衍一句话没说。 队长见多识广,她走南闯北办案多年,对不同地区的人的面部长相都有一定的判断力。。 一个人站在她面前说上几句话,她就能轻而易举从对方的五官轮廓、身高体型、语气口音等,大致判断出对方在哪个地区长期生活。 可周斯衍,实在是让她无法判断。 她甚至看不出来,周斯衍到底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 他五官优越到了令人出乎意料的地步,非常立体,但又不是西方人的立体,乍一眼看上去,像是漫画人物。 队长不由得困惑,如今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按照周斯衍这样惊人的长相,网上居然没有任何消息。 她拍了一张周斯衍的照片,在各大搜索平台进行识图,完全没有任何信息。 又搜了周斯衍的名字,依旧收不到任何踪迹。 她拿起周斯衍的身份证仔细查看,说道:“上个月前才办理的身份证,很新啊,你以前的身份证呢?” 周斯衍:“找不到了,这张新的是挂失补办的。” 队长:“以前的旧身份证没有拍照留存吗,照片给我看看。” 周斯衍很冷静:“没有。” 队长又问:“你租房买房,去学校报到等都需要身份证复印件吧,一份都没有留存?” 周斯衍:“没有。” 队长在内部档案系统中搜索周斯衍的相关身份证信息,简洁到令人诡异。 没上过学,学历至今是文盲,户籍地址和薛屿一样,而且就和薛屿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你是薛屿什么人?” 周斯衍:“前男友。” “除了这个关系以外呢。”队长笑了笑。 周斯衍认真思考了好几秒:“应该算是她的子民吧,她是地球球长,我只是普通人,自然算是他的子民。” 队长有点不耐烦,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地做了点简单记录,又道:“你们对地球球长这个称谓,是有什么执念吗,薛屿也一直在说她是地球球长。” 周斯衍态度坚定:“她就是地球球长。” 队长放下笔,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好整以暇望着他:“好吧,那可不可以告诉我,薛屿是怎么竞选上地球球长的呢?” 周斯衍:“这个我不知道,但她就是地球球长。” 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什么东西,队长又将目标转向封启洲。 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封启洲的身份信息和周斯衍一样,系统里一片空白,没上过学,没参加过任何工作,并且和薛屿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你和薛屿是什么关系?”队长问。 封启洲很想说他是薛屿孩子的爸爸,话到嘴边,又担心会给孩子们带来麻烦,只好道:“就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队长:“我没有揣测过你们,当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封启洲把玩着银色手铐,气质慵懒,对待这场审问爱搭不理。 队长:“可以说一下你的成长经历吗,到底有没有上过学,有没有参加过工作,这些年都是生活在哪里?” 封启洲坐正了身子,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才说:“我也没参加过工作,一直都是我老婆养我的。我是薛家的童养夫,从小和薛屿一起长大,大了就入赘到薛家了。” 说着,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格外明媚,带有非常明显的炫耀意味:“对了,我老婆是地球球长,这件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队长微微皱眉:“你们为什么执着于说薛屿是地球球长?” 封启洲:“因为她就是地球球长啊,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一下地球。” 队长离开了审讯室,通过公安内部的人口信息,查到薛屿的母亲薛宜兰的电话。 她给薛宜兰拨打电话过去:“薛女士,薛屿出了点事情,现在正在警察局接受审问。我们这边需要跟你核查一点信息,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薛宜兰一听到薛屿被抓了,瞬时提心吊胆:“怎么回事?我女儿不是地球球长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赶紧放她出来吧,地球球长你们也敢抓,这也太大胆了!” 队长脑仁一阵阵胀疼:“薛女士,你为什么会认为你的女儿是地球球长呢?地球球长是你们给她取的名字吗?” 薛宜兰:“因为她就是地球球长啊,她自己说的。” 队长换了个思路:“我想跟你核查一下,薛屿有没有过精神方面的问题,或者是接受过心理治疗的记录呢?” 薛宜兰:“那肯定没有,薛屿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就是个老实人,什么问题都没有。” 默里带着五个孩子在家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薛屿她们回来。 不管是给薛屿打电话,还是给周斯衍和封启洲打电话,都无人接听。 直到外头传出敲门声,薛小海跑去开门:“是不是妈妈回来了,妈妈有没有给我买西瓜呀!” 第127章 ◎拯救地球球长薛屿◎ 默里从后头走过来,两只手放在薛小海肩上。 家里只有默里一个大人,五个孩子看到陌生人来了,不由得围在默里身边。 薛小海拉起默里的左手,展开他覆有一层薄茧的掌心,分开五根手指,有模有样指挥起其她小朋友: “大家都不要乱,我牵大拇指,小北牵食指,小南牵中指,小蓝牵无名指,小箱子牵小拇指。按年龄来,大家都牵好茉莉花叔叔的手,不可以乱跑。” 薛小海就是家中老大,孩子们对她言听计从,纷纷紧抓住默里的手指。 默里被孩子们沉重的信任感掰得手指疼,好在他体质强健,才没有被拉伤,他正色看向门口的警察:“请问有什么事吗?” 警察没有立即回答,目光越过默里的肩头,窥向宽阔的客厅,问道:“方便问一下,你住在这里,是租的房子,还是买的呢?” 默里拒绝回答。 薛小海骄傲地说:“这是我姥姥给我们买的房子,我姥姥可有钱了,她给我们买好多好多吃的,还有玩具呢。” 警察从默里的表情上分析得出,从这人嘴里是撬不出什么话的。 转而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看起来很活泼,很爱说话的薛小海身上,又问:“你们都是薛屿的孩子吗?” 薛小海正要开口,感受到默里在她肉乎乎的手背按了下,她想了想,道:“才不是呢。” 警察:“那你们是谁的孩子呢?” 薛小海灵机一动,说:“我们是蓝莓的孩子。” 警察不明其意:“蓝莓是什么?” “就是可以吃的,香香甜甜的蓝莓呀。” 她指着自己:“我是蓝莓的孩子。” 又指向小北小南:“她们两个是蛋糕的孩子,是草莓蛋糕哦,很香很甜的草莓蛋糕。” 再指薛小蓝和小箱子:“他们是茉莉花的孩子,是茉莉花酥呢,你们吃过茉莉花酥饼吗?” 警察不再逗孩子了,将话题转入正轨,找出搜查令,对默里说:“薛屿现在涉嫌盗窃极畅海洋馆的动物,我们是持证过来搜查的,还希望你配合。” 默里看到外面还有很多看起来专业性很强的警方技术人员,他没选择正面反抗,而是带着孩子们让开路。 他有些紧张,别墅里有很多“动物”。 薛屿的海马、周斯衍的黑豹、封启洲的北极狐、他的蓝环章鱼、薛小海的变异小海马、小北小南的水母、小箱子的海葵、薛小蓝的蓝鲸。 这些精神体*现在都窝在别墅负一层的影音室,一起在看《动物世界》 警察们进入别墅内部,开启细致的搜查。 默里试图通过心灵感应,告知自己的章鱼,让它们赶紧躲起来。 但他不确定是否能成功,来到地球后,他们的精神力消散得很严重,越来越难以通过心灵感应来指挥精神体。 薛小海放开默里的手,屁颠屁颠跟在警察们后面:“你们在找什么呀?” 警察柔声问她:“小朋友,你家里有动物吗?” 薛小海一脸懵懂:“我们不都是动物吗,我们大家都会动呀?” 警察摇摇头,不再搭理她了,继续搜查。 警察们搜了整整一个小时,别墅的各个房间,乃至地下室,还有室外的游泳池,全部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任何动物的踪迹,任何线索都没有。 一无所获之下,警察们只能先离开。 临走前,对默里说:“薛屿目前是重大犯罪嫌疑人,她和同伙周斯衍、封启洲三人暂时被拘留了。你作为和薛屿关系密切的人士,这段时间还请待在家中,随时等待警方传唤。” 默里点头。 警察们走后,默里带着孩子们紧急来到地下室,没看到蓝莓它们。 找了一圈,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不过默里能够感受到,他的精神体小雪就在附近。 “蓝莓呢,蓝莓去哪里了!”孩子们也跟着到处找。 等到默里带着孩子们来到外面的花园,隐约看到漆黑的上空发着淡蓝色的光,那是蓝莓尾鳍的鳞片发出的光芒。 蓝莓和他的章鱼飘在空中,如同在水中一样游刃有余,蓝莓用尾鳍卷着小精神体们,章鱼小雪则是用触手卷着北极狐和黑豹。 “蓝莓,蓝莓在那里!”小箱子一只手牵着薛小海的手,另一只手指着空中的精神体们。 默里道:“警察都走了,你们快下来。” 小雪听到默里的声音,毫不留情送松开触手,直接把不会飞的黑豹和北极狐丢下。 猝不及防,两只毛茸茸的动物被狠狠摔在地上,黑豹迅速翻身起来,强有力的尾巴拍在草地上,和北极狐对视一眼,硕大的瞳孔满是幽怨。 这时候蓝莓也下来了,黑豹和北极狐凑到蓝莓身边,舔着它身上的鳞片,似乎是在告状。 默里带着孩子和精神体们回到屋里,门反锁上。 他给薛宜兰打电话过去,告知此事。 薛宜兰道:“默女婿啊,我已经知道这事了,警察也给我打过电话了。你先不要着急,把孩子们照顾好,阿姨这就过去。” 一个小时后,薛宜兰夫妇赶到。 他们坐在沙发上,搂着孩子们,心里也没定数:“默里,你们外星人办事,应该比我们靠谱,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薛屿救出来?” 默里说:“明天先去看看能不能探监,到时候先看薛屿有没有什么指令。实在是不行的话,我夜里再去劫狱。” 薛宜兰:“好,咱们也都不要慌,先稳住阵脚。” 第二天,薛宜兰夫妇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去找律师,提前做好准备。 默里在手机看到一个三流媒体的采访,采访人员是这块别墅区的清洁工。 那清洁工道:“我不懂啊,猛地一睁眼就看到一堆海鲜在天上飞,好像有海马,有水母,还有章鱼。” 清洁工表情很夸张,两手用力一拍:“好像不止海鲜,还有一只黑猫和一只白猫。是不是猫我不知道,反正能毛茸茸的。” 默里将这条新闻看了一遍。 才知道,昨晚上蓝莓它们飘到空中时,被人拍到了模糊的视频,现在各大媒体为了抢热度,正在四处采访附近的居民。 随着舆论的发酵,有人把这段模糊的视屏,和前两天的海洋馆动物失窃案联系起来。 评论区里在猜测,是不是这些动物们集体变异,自己飞走了,而不是被偷走的。 默里正一筹莫展,客厅里安装的智能门铃响起。 他警惕地没有出去开门,而是将孩子们都叫到自己身边来。 薛小海飞快抓了餐桌上的馒头,嘴里咬一个,左右手各拿一个,这才飞快跑到沙发这边,往默里身上靠。 等孩子们都聚集了,默里谨慎在手机上查看可视门铃的监控。 发现不是警察,而是沈执言。 沈执言跑得一头汗,手上还拉一个大行李箱,他对着门铃说:“默里,你在不在里面?给我开一下门,我是薛屿的男朋友。我都看到新闻了,你给我开一下门,我给你们送保释金来了。” 默里犹豫几许,还是不开门。 沈执言又给薛宜兰打电话:“阿姨,默里不让我进门,这也太嚣张了,分明我才是薛屿的男朋友,还是阿姨您介绍我和薛屿在一起的。” 薛宜兰心中实际上最赏识的女婿,还是沈执言。 毕竟是她亲自把关,要介绍给薛屿谈。没成想,还没谈上呢,薛屿就被外星人带走了,还带了三个男人和五个娃回来。 这事真论起来,薛宜兰感觉也挺对不起沈执言的。 尤其是沈执言这段时间还总是给她发消息,说什么外星女婿总归不如本地女婿会孝敬父母,说不定这些外星女婿哪天就离开地球了,太不靠谱了。 薛宜兰思来想去,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 她应沈执言的要求,联系了默里,对默里道:“小默,你给小沈开一下门,小沈他不是坏人,他说愿意我们照顾孩子呢。他家认识的律师更多,让他帮忙出谋划策也好。” 得到薛宜兰的指示,默里只好给沈执言开了门。 沈执言拖着行李箱进来,来到客厅,等默里把门关上了,他才打开行李箱。 箱子里一面是大量现金,另一面是各式各样的童装。 “现金是我从昨天就开始预约取出来的,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他又把衣服都拿出来,一一摆在沙发上:“这是我给孩子们买的衣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一直缄默的默里开了口:“谢谢。” 沈执言看着这五个孩子,左看右看,满意得不得了:“这就是薛屿的孩子呀,不愧是地球球长的孩子,这长相一看就是天人之姿。” “你也相信薛屿是地球球长?”默里问道。 沈执言反问:“什么叫相信,她不就是地球球长吗?” 默里又和他聊了几句,仔细观察,发现沈执言真不是在玩抽象,他是真的认定薛屿是地球球长。 似乎,薛屿之前动用的球长力量,并没有消失。 沈执言一直在玩手机,还把默里加入了一个群聊。 群名叫做“拯救地球球长。” 默里点进去查看群成员,所有成员都是实名制。 他一个个辨认,发现这些人都是和薛屿有过交集的,有她的闺蜜,同学,邻居。 无一例外,薛屿曾经都对这些人说过她是地球球长的事,并且当时球长之力也在他们身上发挥过作用。 第128章 ◎回家,回白塔……◎ “你们准备怎么拯救?”默里放下手机问道。 沈执言道:“正在集思广益呢,具体方法还没想出来,但我们肯定要救出薛屿的。” 默里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回来递给他,说:“她可能不需要你们的拯救。” 沈执言板起脸刚想反驳,转念一想,换了副脸色,笑意柔和,带了几分拉拢的意思:“默里,你多大了?” 默里:“和薛屿一样。” 沈执言不停端详着默里,觉得相比起周斯衍和封启洲,默里看起来更好说话,没什么城府。 若是要加入薛屿这个团伙,从默里身上找出口,应该是最合适的。 这么想着,沈执言把趴在沙发上玩玩具的小箱子抱到自己腿上。小箱子一点儿也不怕生,看了看沈执言,又继续按鲨鱼玩具的牙齿。 沈执言摸摸孩子脑袋上那层细软的薄发,对默里道:“默里,你看着这么年轻,平时带孩子挺不容易吧。” 默里不明白他要说什么,也不回应,只是伸手把小箱子抱了回来。 沈执言又抱起坐在地毯上玩贴纸的薛小蓝,继续朝默里说: “如今这个社会,养孩子还是挺困难的,就跟养个吞金兽一样。等孩子长大了点,还得报各种兴趣班,一年没个几百万基本遭不住,你现在连个工作都没有,以后该怎么办呢?” 听到这里,默里才有了点反应,他找出湿纸巾给小箱子擦脸,道:“薛屿说,养孩子花不了几个钱。” 沈执言:“她说你就信啊,薛屿她懂个什么,她就一大学生,她还能懂养孩子?” 默里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沈执言继续说:“我生不了孩子,这个我自认倒霉,但我也有一颗想当爹的心。” 他语气诚恳:“默里,你让你家薛小海认我当干爹,我和你保证,以后你的两个孩子上学呀,吃住呀,我都来负责,怎么样?” “抱歉。”默里淡淡道。 沈执言初心不改,还在据理力争:“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想一想吧。我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薛小海要是认了我当干爹,以后我的财产不都是她的吗,你这个亲爹也能跟着女儿沾光。” 默里:“抱歉。” 沈执言有些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这是让孩子认我当干爹,又不是过继给我。” 默里神色淡定,缓声道:“薛小海不是我的孩子,我做不了主。” 沈执言一愣,四处看了看,他拢共就没见过这些孩子们几次,还真分不清谁是谁,人脸和名字完全对不上。 匆忙又道:“反正就是让你的孩子认我当干爹,以后我们统一战线。你帮我加入这个小团队,我帮你养孩子,你好好考虑。” 默里干脆不回话了,他细致地擦好了小箱子的脸,起身给孩子冲奶粉去了。 孩子们好奇地盯着沈执言看,薛小海问:“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沈执言:“是你妈妈的男朋友。” “骗人,你都没有生小宝宝,怎么会是我妈妈的男朋友呢。”薛小北道。 * 薛屿、周斯衍、封启洲一整天都没回来。 薛宜兰夫妇试图找了关系,争取去看看薛屿,但都碰了壁,警局那边暂时不允许探监。 她只打听到薛屿被关在警局拘留所的f12号拘留室。 薛宜兰很着急:“连探监都不允许,他们该不会是知道小屿是球长,想要把她关起来研究吧。我都问了好多次了,警方一点消息都没透露。” “我去看看。”默里站起来说。 薛宜兰也是这么想的,她必须得确定薛屿现在是否安全,才能放心下来,道:“那默女婿,你可得小心点啊,一旦察觉不对就立即回来,不要硬闯。” “嗯。”默里看向孩子们,又对薛宜兰说:“阿姨,那还麻烦你照顾孩子们了。” 薛宜兰:“这些可都是薛屿的亲孩子呢,我肯定会照顾好的。” 默里回了卧室,他穿越过来时身上有带一些海战队的武器,包括一块智能作战手表,这只手表可以精准扫描出监控死角。 他戴上腕表,又带了一把多功能折叠军刀,穿上薛屿给他买的黑色冲锋衣,来到客厅抱了抱小箱子和薛小蓝:“爸爸去找一下妈妈,你们两个在家要好好听薛小海,还有姥姥姥爷的话。” 小箱子拉过薛小海的手,一脸坚定:“爸爸,我一定会听薛小海的话的!” 薛小蓝紧紧握住妹妹的手,同样坚定:“爸爸,我会好好听妹妹的话呢!” 默里又摸了摸薛小海和小北小南的头:“你们在家等着,叔叔出去一下就回来,乖乖的,好不好?” 三剑客异口同声:“茉莉花叔叔,我们会的!” 默里又对岳父岳母点点头,拉上冲锋衣的帽子,转身快步离开了。 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没有开车,而是随便扫了路边的共享单车就出发。 凌晨两点,来到警局外面,默里打开作战手表,尽可能寻找监控死角。 警局监控系统很强,死角几乎找不到。 默里将切入点放在自动旋转的巡逻式摄像头上,这些摄像头每三秒转动一次,也就是他可以有三秒钟的时间躲避镜头追踪,这点时间对他来说足够了。 在摄镜头转动一瞬间,默里快速翻越了警局后方的铁丝网,成功落地在拘留楼的后方。 他一步步摸索,贴着墙角走,不断闪躲,终于进入楼内。 现在是凌晨,值夜班的警察稍有放松。 默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路了,要前去拘留室,必须得从执勤警察面前路过。 他两指夹着一块小石子,飞速弹向走廊的灯。 “砰”一声,灯被打坏了,他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过去,值班的警察只感到一阵风略过,影子都没看清楚。 默里来到f12号拘留室,薛宜兰打听得没错,薛屿就被关在这里。 因为还处于审讯期,薛屿被关押的是单人间,单间门是玻璃门,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没有任何隐私。 不过看起来环境还好,空间不算太压抑,配套也齐全,比白塔的监狱好多了。 默里躲在角落看了一圈,薛屿的左邻右舍分别是周斯衍和封启洲。 现在的薛屿正躺在单人床上睡觉;周斯衍背对玻璃门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封启洲同样也没睡,他躺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翘起二郎腿,小腿很有节奏地晃动。 周斯衍的警惕性在白塔一直都是顶级王者,默里仅仅是躲在资料柜后方看过来,周斯衍就能察觉到默里的视线。 他转过身,透过玻璃门往外看,轻而易举发现默里所在的位置。 默里稍微移动了一下,大半个身子藏在资料柜后方,仅让自己的脸露出来,隔空用唇语和周斯衍交流:“你们还好吗?” 周斯衍视力奇佳,毫不费力就能辨认出默里的唇语,他也无声地用唇语回他:“我们没事。进来后,我和薛屿还没交流过,我现在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 默里:“好。” 周斯衍又问:“孩子们怎么样了?” 默里:“都很好,现在是阿姨和叔叔在家里照顾她们。” 默里仅仅是过来看薛屿三人是否安全,确认他们没有被科学家拿去研究或者做实验,并不打算莽撞行事。 如此,他就打算离开了。 他对周斯衍道:“那我先走了,后面再想办法过来探监。” 周斯衍:“好,照顾孩子们。” 默里按照监控探头的转移速度,一步步离开。 来到卫生间,他打算从这里的通风口直接钻出去,这里是五楼,这点高度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正好离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谈话: “薛屿是不是在骗我们?她可能根本就没去过外太空。” “可当初我们确实检测到,她被星际组织给选中了啊。” “她是不是背叛地球了?让她带回一些外星的科技,她根本不理我们。” “确实有这个可能,她不仅不给地球带来新科技,还把地球的生命种子给带走了,海洋馆的动物应该就是被她转移走了。” 默里听了几分钟,大致明白了一些。 这些人是地球安全局的成员,之前似乎和薛屿有过合作。 他们检测到薛屿被星际组织锁定,就和薛屿谈好,薛屿去了外星后,要记得给地球带了一些科技种子,帮助人类开启星际移民计划。 但现在薛屿不怎么理会他们,不配合他们星际移民计划,这让他们怀疑,薛屿背叛了地球。 默里不是很懂这个地球安全局到底是什么,不过听起来,好像是全人类的机密。 而薛屿作为被星际组织锁定的地球高质量人类,就是这场星际移民计划的希望所在。 “那现在该怎么办?”又有人问。 另一人回答:“如果薛屿真的背叛了地球,那我们不能让她走了,而且还得把她带来的男人和孩子都控制起来。” 听完整场谈话,默里急速返回,打算回去告知周斯衍这个事。 等他回到拘留室外头,整栋楼所有信号瞬间被屏蔽。 警察们对着对讲机不停喊话:“喂,喂,能听到了?” 对讲机只传出刺耳的电流声,已经无法传音。 室外有一道白光,不算太亮,默里知道这是那艘每天接薛屿上下班的航天器。 每次这艘航天器来接薛屿,都会发出这样的光,亮度也不显眼,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到。 “检测到地球球长正处于危险中,g899号正在启动强行保护装置,10、9、8……”一清晰的机械声响起来。 第129章 ◎此起彼伏的老婆◎ 这里是荒漠地带,枯草凋零,万物荒芒。 四人对于这个环境不算陌生,在白塔生活了这么久,荒漠是最常见到的景象。 薛屿道:“你们也别害怕,按照我现在的武力值,不管出什么事,都能保护好你们。” “谢谢老婆。”封启洲搂着薛屿的肩膀。 周斯衍放眼望向远处,眸色沉凝,轻声道:“我们几个都不在身边,不知道孩子们会面临什么。” 这是大家都在担心的问题。 地球安全局的人,会不会把孩子们抓起来呢,还有他们的精神体也还在地球,精神体们没有主人的指挥,肯定会暴露。 封启洲眼神不再轻佻,变得认真起来:“希望蓝莓能保护好她们。” 他情绪敏感,背过身悄悄擦拭眼角的湿意,他的小北和小南不像大胖妞那么没心没肺,大胖妞只要有吃的,就万事大吉了。 可小北和小南不一样,她们情感和他一样细腻,会经常想念妈妈。 “你们别太担心,我地球球长的孩子,哪有那么脆弱,而且还有我爸妈在呢,一定会没事的。” 薛屿现在是整个团队的主心骨,她必须得保持绝对信心,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此处荒凉,阵风呼啸,又是大半夜,四人决定先找个避风的地方过夜再说。 默里是狙击手出身,野外生存能力很强。 他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走在前方开路,带大家来到背风面,找到了一块大石头。 “就这里吧,这里风吹不到。”薛屿说。 她在石角坐下,背靠着冷硬的石面。封启洲也坐下,靠在她右肩。 周斯衍正要占据薛屿左肩的位置,鞋尖挪动半分,瞧了眼默里平静的侧脸,道:“默里,你也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守夜。” 封启洲微微撑直了身体,在周斯衍和默里之间来回看,又观察薛屿的脸色。 在这种艰险的情况下,先前小打小闹的吃醋勾心暂时都抛到另一边。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想要维护好这段以薛屿为核心的关系,尽管这段关系诡异又脆弱,想要和平共处。 向来牙尖嘴利的封启洲,难得变得宽容,他起身,拍拍裤脚上的尘土:“你们两个先休息吧,我来守夜。” 周斯衍神情肃冷:“你是医生,你最该保存精力。” 封启洲:“别说这些了,该是你保存精力才对。我看这地方危险得很,要是明天遇到灾兽,还得你和老婆一起出战呢。” 默里的脸隐在暗中,看不清情绪,他声音里如惯听不出波澜:“还是我来守夜吧,我已经习惯了。” 三个男人之间忽然融洽和谐,你谦我让起来,这倒是让薛屿不太习惯了。 她嘿嘿笑了两声,打断他们的相互谦让:“那个,要不你们都休息,还是我来守夜吧。” “不行。”三人异口同声。 薛屿对待这种情况,向来是个缩头乌龟,又笑了笑:“那你们自己决定。” 薛屿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最后是周斯衍来守夜,封启洲和默里先和她靠在一起睡觉。 封启洲和默里坐着也能很好地入睡,薛屿不太行,她调整着姿势,干脆躺在地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受到轻微的动静。 睁开眼,在朦朦胧胧中看了周斯衍,周斯衍坐在她身边,把她的头抬起头放在自己腿上,将她散乱的头发拢到耳后,随后在她额间落下轻柔的吻。 薛屿又闭上了眼,侧过身,把脸靠在他紧实的腹部。 周斯衍的感官很敏锐,能够感受到薛屿轻微的呼吸扑在他腹部,这让他想到了当初他和薛屿去南洲生薛小海的时光。 那个时候,薛小海总是在他肚子里闹腾,薛屿夜里需要抱着他的孕肚睡觉,才会让薛小海安静下来。 第二天醒来。 四人在附近找到了个小水坑。 因为有薛屿的繁殖力在起作用,她所出现的地方,污染因子会自动消失,水坑的水很干净,看起来是能够饮用的。 简单洗漱过后,薛屿道:“我们先在这里等一天,等航天器修复成功了,我再让航天器送我们回白塔。” 三个男人都同意。 薛屿和航天器有一定的感应联系,她能清晰感受到航天器的修复进度。 四人一下子都没了事情做,孩子们也不在身边。 万里无人,遍地荒野,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微妙。 封启洲坐在地上,扯了几根枯草在编成绳子,打发时间。 周斯衍和默里都站着,各自望向不同的方向。 薛屿背起手在他们之间来回转悠,笑着安慰他们:“唉,好日子刚过了没多久,又带你们跟着我一起受苦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在哪里呢?”封启洲抬头问。 薛屿抓耳挠腮:“就是觉得吧,我虽然身上名头响亮,又是地球球长,又是白塔监狱的狱长。到头来还是无法呼风唤雨,一时感慨万千罢了。” 周斯衍转过身:“不要想这么多。白珑管理了白塔那么多年,不还是个烂摊子。慢慢来,我们都愿意陪你成长。” “好感动呀。” 他们决定四处找一下,看看能不能猎到什么吃的。 四个人分四个方向散开,去辨认地形,约定二十分钟后回到原地。 二十分钟后,周斯衍率先回来了,他只找到几个酸涩的野梨。 没几分钟,封启洲也回来了,他捡到了一块压缩干粮,应该是先前大逃荒时有人落下的。 “老婆呢?”封启洲问道。 周斯衍:“还没回来。” 很快,默里也回来了,他找到一些可以吃的植物根茎,走过来环视四周:“薛屿还没回来吗?” 周斯衍:“还没。” 他们又等了十分钟,还不见薛屿回来了。 默里很担心,脱口而出:“老婆该不会出事了吧?” 三人很默契地都把薛屿称为老婆,并且不再相互反驳。 正打算出去找人,薛屿提着一只野鸡回来了,还背了个破破烂烂的工具包:“你们快过来,那边有个废弃的军用营地,里面应该是有东西的,我们去那里看看!” 周斯衍率先跑到她面前:“没受伤吧?” “肯定没有,我什么体质呀,还需要担心这个吗。” 薛屿带他们来到废弃的军用营地,从残留的一些痕迹上来看,应该是南洲安全区的民兵部队。时间看起来不算太远,应该是半年前驻扎的,营地还有几顶帐篷没有被风吹走。 他们分散开来找到寻找有用的东西。 周斯衍喊道:“老婆,这里有冲锋枪,不过找不到子弹,要收起来吗?” 薛屿扭头回话:“先看看有没有生锈,没生锈的话,就收一把。” 另一个方向传来默里的声音:“老婆,这里有盒火柴,用塑料包裹的,还可以用。” 薛屿:“好好好!赶紧收好!” “老婆,我找到了一块陨石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晶核,你先看看。”封启洲将自己找到的陨石晶带过来,亮给薛屿看。 薛屿对陨石晶最为熟悉,蓝莓最会找这玩意了,她仔细辨认,发现这陨石晶质量很好,里面确实有晶核。 晶核可以给人食用,能够快速恢复体力。 薛屿把整块陨石晶装进口袋,说:“先留着,等我们体力撑不下去了再吃。” “好。” 他们继续搜寻有用的东西,三个男人维持住了奇妙的平衡。 薛屿听着左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的老婆,心头暖烘烘的。 一天过去,薛屿察觉到航天器有了轻微的反应。 空中再次出现银色的金属流动,金属分子和空气混为一体,这是更高维度的技术,薛屿也不是很了解。 微弱的机械声再次响起:“检测到地球球长的血脉处于危险中,g899号正在启动强行保护装置……” 随后,金属流动现象消失了,航天器回地球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薛屿感应到蓝莓的存在,不仅是蓝莓,还有孩子们…… 这情况似乎是孩子们回到白塔了,但是回到了哪个位置,薛屿也不确定,只是觉得,孩子离她还很远。 她把这个情况和周斯衍他们说了。 周斯衍眼色变了变:“我也感受到了黑眉的气息,还有,小海应该是回白塔了。” 默里和封启洲的情况也是一样,能够感应到自己的精神体和孩子都回白塔了。 薛屿闭上眼睛,认真感受航天器的信息,当机立断:“航天器把孩子和精神体们送来了,但能量彻底耗尽了。我们不能在这里一直等,我们得自己去找孩子们。” “好。”三个男人呢一致同意。 他们能感应到孩子们的方向,就在东北方。 * 一天前,薛小海她们被藏到了别墅的地下室。 薛小海经常通过门缝出来看情况,她听到很多嘈杂的声音,听到警笛声,听到姥姥姥爷被警察带走的声音。 好多警察在找她们,说要抓外星人。 到了晚上,别墅彻底安静下来,薛小海思来想去,决定带着孩子们一起出去找妈妈和爸爸。 她推开地下室的门,带着孩子们出去找到躲在浴室的蓝莓,对蓝莓说:“蓝莓,你知道妈妈在哪里吗?” 蓝莓用尾鳍卷住她的手,表示自己可以。 薛小海又带孩子们去拿了书包,指挥着大家:“把精神体放在书包里,然后拿面包和水,我们现在就去找妈妈!” 第130章 ◎小朋友找妈妈历险记◎ 每个孩子都找到了自己的书包,把书包清空,将自己的小精神体放进包里。 又往包里装了饼干、牛奶和矿泉水,她们力气都大,书包装得沉甸甸。 薛小海又让大家换好新衣服,穿好鞋子,几个大人的精神体也都还在,就在她们身边转悠。 大的精神体们能分得清是哪个孩子是主人的孩子,黑豹就跟在薛小海身边、北极狐匍匐在小北小南脚边,蓝环章鱼的触手分别缠着薛小蓝和小箱子的胳膊。 “好啦,出发咯,我们去找妈妈!”薛小海兴高采烈。 孩子们看起来并不担忧,还很兴奋。 她们从二楼下来,来到客厅,刚去开了门,薛小海又回过头说:“咦,我们还没有吃饭呢,还是先吃饭了再走吧,不然会肚子饿的。” “一个小时前刚吃过的。”小箱子道。 薛小海:“但我们出去冒险要走很久呀,会肚子饿的,还是先吃饭再走吧。” 家里一直都没有请保姆,姥姥姥爷都被警察带走了,薛小海想吃外卖,但她不认识几个字,不会点。 好在小箱子会,薛小海找出家里的备用手机给了小箱子。 “点五只烧鸡,我们一人一只。”薛小海道。 薛小北:“五只也太多了吧,吃不完的,我还想吃蛋糕呢。” 薛小海:“吃得完,吃得完,蛋糕也要点,还要点很多很多菜。” 小箱子按照薛小海的吩咐*,点了一堆吃的。 她们只让外卖员把外卖放在别墅门口,等外卖员走了,再去拿来。 五个孩子围在茶几上吃东西,薛小海啃着自己最爱的鸡腿说:“太好了,只要我们手机带上,在路上就可以一直点外卖吃了,不会饿肚子的。” 薛小蓝:“那我们就不用带饼干了。” 小箱子提醒她们:“去了很远的地方就点不到外卖了,配送距离太远,他们不送的。” “配送距离?”薛小海不是很懂,她也不是很在乎,“没关系,那时候我们肯定已经找到妈妈了,妈妈会给我们带很多好吃的。” 吃饱了肚子,孩子们把垃圾都装起来,丢到垃圾桶。 薛小海喊道:“出发咯,我们去找妈妈咯!” 她们离开别墅,蓝莓飞在前面带路,黑豹、北极狐、蓝环章鱼都跟在后头。 薛小海认真嘱咐:“小北,小南,你们两个要手牵着手,不可以放开。还有薛小蓝,你也要牵好你妹妹的手,不能走丢哦。” “我们两个永远手牵手!”小北小南特地举起十指相扣的手给薛小海看。 薛小蓝自信满满:“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我力气可大了,我还可以背着妹妹走了。” 说着,他还要给大家演示,摘下书包放在地上,蹲下来道:“妹妹,你快点上来,我背你。” 小箱子很给面子,趴到了他的背上。 薛小蓝使劲站起来,这段时间小箱子天天和薛小海混,薛小海吃什么,她就跟着吃什么,体重也在飙升。薛小蓝莽足了劲,晃晃悠悠起身走了两步,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蓝环章鱼伸出几根触手,把他俩扶起来。 薛小海和小北小南围着他们看,薛小南嘟了嘟嘴,说:“真是有一点搞笑呢。” “哈哈哈!太搞笑了,我们继续出发吧。”薛小海两只手握着书包带,蹦蹦跳跳向前走。 薛小蓝自动略过刚才的尴尬,背起自己的小书包,牵住小箱子的手跟在薛小海身后:“走咯,去找妈妈了!” 她们沿着别墅外面的林荫路走,这片别墅区人口密度小,现在又是晚上,她们一行人出来,并没有被人看到。 走了一个多小时,薛小北问道:“薛小海,你知道路吗,都走了好久了,还没找到妈妈。” “走着走着就找到了,要相信我!”薛小海说道,她又问飘在前面的蓝莓,“蓝莓,你知道妈妈在哪里对不对?你是妈妈的精神体,你肯定知道的。” 蓝莓转过来,信心满满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薛小海又对大家说:“你们看,蓝莓说它知道的。我们要相信蓝莓,相信妈妈的精神体。” “好!”大家齐声回应。 蓝莓不是在胡乱带路,它是真的在认真带孩子们去寻找航天器。 它是薛屿的精神体,又代替薛屿上了好多天的班,已经和航天器绑定了,它能感应到航天器在哪个地方。 一直在往郊区走,走到了天蒙蒙,路边开始出现了行人。 黑豹和北极狐不是普通动物,它们是开智的精神体,智力和主人差不多,它们知道要躲避起来。 于是往路边的草丛走,尽可能不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前方出现了早点摊,薛小海兴奋地跑过去:“我们去吃早饭,好多包子和馒头呀,快点走。” 五个孩子一起朝早点摊跑去,摊主是个老奶奶,薛小海在冒着热气的摊子前口水泛滥,她道:“奶奶,我们要五百个肉包,五百个馒头,五百杯豆浆,五百根油条。” 她拉过小箱子的手:“小妹,手机拿出来,我们要用手机开钱。” 小箱子放下书包,取出手机,她飞快口算这么多早饭要多少钱:“一个肉包两块钱,一个馒头一块钱,一杯豆浆三块钱,一根油条一块钱。每样都要五百份,那一共就是三千五百元。” 算完后,她垫起脚,点开微信扫码,把钱转了过去。 这手机是薛宜兰买来放家里的,绑定了一张银行卡,平时主要是周斯衍来管。 “微信收款,三千五百元!”老奶奶的手机响起来。 她吓了一跳,道:“哎哟,你们几个小娃娃是怎么回事,怎么转这么多钱?” 薛小海说:“我们要肉包、馒头、豆浆、油条,每样都要五百份。小箱子不会算错的,我们已经开了钱,奶奶,您快点把早点给我们吧。” “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孩子,你们家里的大人呢?”老奶奶说着,点开手机,查询该怎么把钱退回去。 薛小海继续催:“奶奶,我们要饿死了,赶紧给我们吃早饭吧,好饿好饿。” 老奶奶只好先放下手机,给她们装了肉包、馒头、豆浆、油条各五份:“你们先吃着,哪里要得了五百份那么多,这里就够吃了。” 孩子们一起接过几袋子早点,走到一旁水泥跺坐下,开始吃了起来。 薛小海一口一个肉包,觉得不够,又去问老奶奶要了十个,再要了五份小米粥,五个茶叶蛋。 老奶奶报了警,对警察道:“我这边遇到了五个孩子,没有大人在身边,她们说要买早点,还给我转了三千五百块,你们快过来看看吧。” 警察:“好的,我们这就过去。” 没等警察过来,薛小海她们就吃好了,将塑料袋都扔进垃圾桶,对老奶奶说:“奶奶,我们先走了,我们要去找妈妈呢!” 老奶奶道:“你们先别走,在这里等着,让警察过来带你们去找妈妈。” “我们可以自己找的,蓝莓会给我们带路的。”她们挥挥手,朝旁边的小路走了。 老奶奶腿脚不便,也追不上,只好又给警察打电话,让警察尽量快些过来。 薛小海她们走进了绿化带,来到河边,现在还太早,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蓝莓还是在前方带路,黑豹、北极狐、蓝环章鱼走在草丛中。 她们沿着河边摘野花,大声唱着《茉莉花》。 半小时后,蓝莓感应到了航天器的信号,它召唤着黑豹它们围住孩子们。 空中出现一道金属流光,机械声响起来:“检测到地球球长的血脉处于危险中,保护装置正在启动。” 银色金属流光将孩子和精神体们一起包裹住,瞬间消失。 “这是到哪里来了?”薛小海爬起来,四周是一片茵茵绿草,她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北和小南手牵手也起来,跑到薛小海身边。 薛小北看向周围,愕然道:“该不会是到蒙古了吧,妈妈说蒙古有很大的草原。” 小箱子也跑了过来,她拉住薛小海的手:“这里好像不是地球。” “算了,没关系,我们继续走吧。”薛小海牵着小箱子,又对还在后面背书包的薛小蓝说,“薛小蓝,你快跟上,我们要出发了!” “我来了!”薛小蓝跑来,把装了水的奶瓶递给小箱子,“喝水,喝完了再放书包里。” 来到了这里,精神体们不用藏起来了,光明正大走在孩子们身边。 孩子们把带来的饼干当零食吃,她们带得也不多,到中午就吃完了。 等到下午,还没走出这片草原,肚子饿得不行。 “那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等睡着了就不饿了。”薛小海放下书包,一屁股坐下。 另外几个孩子也照做,她们靠在一起,相互依偎,开始聊天,讲以前的故事,她们对过往的记忆很清晰。 薛小海:“我还在爸爸肚子里的时候,爸爸整天出去打仗,我在肚子和荡秋千一样,把我的头都搞晕了。” “我爸爸也是!到处跑,我都还没长大,我爸爸就把我生出来了,还不让我和妈妈在一起。”谈起这个,薛小北也很有发言权,“我出生的时候,薛小海还没生出来呢。” 薛小蓝搂着小箱子摇头叹气:“最不靠谱的还是我爸爸,也是到处乱跑,让妹妹都受伤了。” 孩子们抱在一起哀叹,薛小海道:“不靠谱的爸爸们,真是苦了我们几个了。” 天渐渐黑了,她们一个挨着一个睡觉。 精神体们就围在她们身边,黑豹和北极狐回到原住地后,体型变大了很多,它们用毛茸茸的身体给孩子们取暖,默默守护着这些小生命。 第131章 ◎一家人团聚◎ 薛屿这边,则是加快速度赶路,她能感知到蓝莓距离她越来越近了。 四个人没有什么心思聊天,都在马不停蹄赶路。 终于在第三天夜里,薛屿远远看到前方散有若隐若现的蓝色光芒,万分确定,那是蓝莓身上的鳞片发出的光。 “蓝莓!”薛屿放开封启洲的手,向前狂奔。 蓝莓也看到她了,飞奔而来,扑进薛屿的怀里。薛屿将它抱得很紧,热泪盈眶:“蓝莓,我的好蓝莓,我想死你了。”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蓝莓也很委屈,用尾鳍拍她,“你自己跑了,丢下你的娃给我,你真是不靠谱啊!” 薛屿亲在它的脑袋上:“我没有跑,我是被强制送过来的。辛苦你了,我的好蓝莓。” 枯草后方传来稚嫩的喊声:“妈妈,我是薛小海呀,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 “快去接孩子们!”薛屿对周斯衍他们说,她也抱起蓝莓朝前跑。 五个孩子背着书包走在枯草中,她们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夜间行路只能靠蓝莓的鳞片发出亮光来照明。现在蓝莓飞去找薛屿了,唯一的光源不在,四面漆黑一片。 连黑豹、北极狐、蓝环章鱼也狂奔去找自己的主人,只剩下孩子们留在原地手足无措。 周斯衍亮起在废弃军营找到的手电,先是看到了黑眉,黑眉跑到他身边,外头蹭了蹭他的腿,告诉他:“薛小海在后面。” “辛苦你了,黑眉。”周斯衍揉揉它的大脑袋,继续往前跑。 薛屿速度最快,率先来到孩子们面前,蓝莓鳞片上微弱光芒的照耀着孩子们脏兮兮的脸。 孩子们看到薛屿了,嚎啕大哭,一窝蜂过来抱住薛屿:“妈妈,我们来找你,找了好久都不到,一路上只能喝西北风。” 周斯衍也过来了,看到了孩子们,手电光打过去,看到五个孩子都齐全,高悬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他跑去,蹲下来抱住薛小海,把她按在怀里:“小海,是爸爸,爸爸在这里。” 薛小海哭得更大声,搂住他的脖子:“爸爸,我好饿,我都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宝宝不哭,爸爸这里有吃的。”周斯衍从口袋翻出一小袋在路上捡到的压缩干粮,撕开包装袋给她,“宝宝先吃饼干。” 封启洲和默里也赶到,他们各自抱住自己的孩子,不停检查孩子有没有受伤。 还好,一切都没事,孩子们只是瘦了一圈,一路上又累又饿,憔悴得很。 薛小海告诉薛屿:“妈妈,姥姥姥爷都被警察带走了,只有我们五个小朋友在家,我们太想你了,就来找你了。” “真是太厉害了,小海真是长大了。”薛屿扯着袖子擦孩子满是沙尘的脸。 薛小海指着趴在薛屿肩头的蓝莓:“是蓝莓给我们带的路,蓝莓是最厉害的。” 蓝莓骄傲地扬了扬尾鳍。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薛屿决定先带孩子们在这里过夜,等天亮了再走。 这些天,她和周斯衍他们在路上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压缩干粮、饮用水、能量剂等。 还捡到了一个降落伞包,这个伞包现在成了大家的睡垫。 周斯衍将伞包展开,铺在枯草之上,把孩子们都放进来坐着。 身上为数不多的食物,都拿出来给孩子们吃,几个野果,一些压缩饼干,被孩子们一扫而光。 稍微饱腹后,薛小海想起了一件事,她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手机:“妈妈,点外卖,你这么厉害,肯定可以点得到的。” 薛屿接过手机,手机还有电量,打开后完全没有信号。 她道:“小海,这里不是地球了,我们在这里点不到外卖的,人家送不过来。” “唉,那我们就睡觉吧,做梦就好啦,梦里有很多好吃的。”薛小海靠着薛屿躺下。 孩子们都累坏了,现在填饱了肚子,父母又都在身边,有了安全感,躺下没几分钟,再没精力聊天,纷纷睡了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每个男人都把孩子护在自己身边,在黑暗中深深看着孩子的脸。 薛屿在伞垫最中间躺下,轻声道:“咱们也休息吧,都赶了这么久的路了,大家都累坏了。” 三个男人点点头,周斯衍说:“轮流守夜吧,我先守,两小时后换封启洲,封启洲守完了再换默里。” “我要不要守?”薛屿礼貌问一声。 三个男人一起投过目光,眼神表示:这种装模作样的话,以后别问了。 封启洲在她肩头拍了一一下:“穷人乍富了,只会想着用金锄头挖地是不是?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地球球长,白塔监狱长,km星球战斗力最强者,以后要学会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好不好?” “不好意思,老实人头一回当家做主,还不是很适应。”薛屿笑容淳朴。 周斯衍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好了,快睡吧,我来守夜。” 薛屿模模糊糊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 等她睁开眼时,周斯衍躺在她身边,怀里还抱着熟睡的薛小海,小北和小南则是睡在另一侧。 靠着强大的夜间视力,薛屿朝前方看去,看到封启洲坐在石头上守夜,背对着大家,背部在轻微抖动。 她轻手轻脚起来,来到封启洲身边,手轻轻放在他肩头,什么也没说。 封启洲弓起身,两只手捂住脸,哭得无声无息。 薛屿一直等着,等到他哭完了,情绪缓和过来了,身体不再发出抖动了,她稍微矮了身,轻声道:“挪过去点,给我让点位置。” “就这么点地方,我还能怎么挪?”封启洲双目通红,声线的哭腔还没完全散退。 薛屿道:“那你起来,让我坐会儿。” “坐我腿上不就得了。” 薛屿在他的肩头敲打:“快起来,你现在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我说的话你少反驳,不要妄想挑战我的权威。” 封启洲起身,让她坐下,他站在她身边,又抹了把眼泪。 平复好心情后,翘起薄红唇角,往薛屿腿上坐:“那我坐你腿上。” 薛屿诧然,想了想,还是没推开他,姿势怪异地搂着他,问道:“你刚才在哭什么?” “闲得没事干就哭一下了,怎么着,哭之前还要和你打报告,你权力这么大吗?”封启洲单手搂着薛屿的脖子,很傲娇。 “爱说不说,亏我还想来安慰你呢,起开,坐我腿上干什么,成何体统。”薛屿两只膝盖飞快划开,让封启洲摔在地上。 封启洲迅速起身,速度极快重新坐回薛屿腿上。 这次他摆着心思呢,像胶水一样死死粘着薛屿,不管她怎么推,他都不下去。 “除非你把我浑身的骨头都打碎,不然我是不会下去的。”他赖皮地说。 薛屿攥紧拳头,佯装要打他,拳头落下瞬间,劲风扑面,封启洲没有丝毫闪躲,甚至眼波毫无晃动。在距离封启洲的鼻梁仅不到半厘米的距离,薛屿的拳头稳稳当当停下。 “厉害吧,我对自己的力量把控还是很到位的,见识到高维度人才和你们这些窝囊废的差距没有?”薛屿得以洋洋。 封启洲正要夸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舌尖顶了顶腮帮,面色骤变,变得怨怒:“既然如此收放自如,那你之前是不是装的?就是故意装傻,把我们打残了,才能一夜一个新郎是不是?” “哪有,你不要污蔑我!”薛屿坚决否认。 “你这个老实人最坏了。” 封启洲是真的这么怀疑,先前他们三个人尔虞我诈,无法适应集体生活。虽然知道大家庭模式是已定结局,可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 谁都想争第一,谁都想做薛屿最认可的那个人,谁都想挺起胸膛当大房。 封启洲细细琢磨,他们三人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局面,在被薛屿搞出几次骨折之后,就开始出现了转机。 不再争宠了,不再相互针对,而是开始相互求助,寻求对方分担点压力。 独宠的压力可太大了,薛屿的力气没大没小,一晚上就能把人搞得全身粉碎性骨折。 要是多伺候她几次,那可不得死床上了? “不要解释了,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后面我们几个人和谐相处了,你就说自己的力气控制好了,不会再伤害到床伴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每天就会胡说八道,我真的没有。”薛屿死守底线,坚决不能明说,而且她真的没这么干。 封启洲亲在她的侧脸:“好了好了,大智若愚。就不瞎扯这些了,我们抱一会儿,安慰安慰我,我真的好想你。” “你刚才在哭什么?”薛屿又问。 封启洲再次擦了擦眼泪,诚恳地说:“就是情绪上来了,突然就哭了。主要还是因为孩子们吧,看到孩子们那么累,我心疼的要命,感觉自己没有尽好父亲的责任。” 薛屿抱着他:“有这种心情也是人之常情。哭过了就好了,以后有什么委屈的就和我说,不要藏在心里。” “好的,谢谢老婆。” 次日天亮了,薛屿招呼起大家赶路。 南洲距离这里不远了,只要能到达南洲,就可以找车子或者是直升机回白塔。 周斯衍先起来收拾东西:“老婆,把空出来的两个水壶都丢了吧,路上也没有水,带着也麻烦。” 薛屿:“好。” 默里:“老婆,散包就放我这里吧,我来背。” 薛屿:“好,辛苦了。” 封启洲用水润湿了一张毛巾,朝薛屿喊:“老婆,你先过来,先给你洗脸,在给孩子们洗。” 第132章 ◎玩替身文学,乐不思蜀了吧?◎ 一家人继续出发,向南洲方向走。 封启洲收拾好简易的行李,抬头一看,周斯衍已经把薛小海背起来了,手上提着薛小海的小书包,已是整装待发。 “不用一大早上就背吧,大胖妞都这么壮了,走一会儿也没什么。” “你不想背自己的孩子就不背,管我的孩子做什么。”说完,他背着孩子往薛屿身边走了。 封启洲看到这架势,自然也不好意思让自己的孩子走路,于是怀里抱一个,背上背一个。 薛屿看了又看,道:“太阳没出来呢,可以先让孩子们走一走吧,再不济也可以让她们骑精神体。” “孩子们都走了这么多天,累坏了,背着也能让她们舒服点。”封启洲腰背挺得很直,显现自己带两个孩子完全游刃有余。 默里没加入他们这场无聊的争端,他只是背起体质比较弱的小箱子,再问薛小蓝:“小蓝,你可以自己走吗?” “我可以的。” 默里牵起他的小手:“那你要是累了,就和爸爸说,好吗?” “好的!” 一整天,周斯衍和封启洲都在暗暗较劲,就没让自己的孩子落过地。 薛小海趴在周斯衍背上,小胖脸贴着爸爸的后肩,歪头和封启洲背上的薛小北讲话:“小北,你爸爸累吗?” 薛小北:“他说他不累。” “我爸爸也说他不累。”薛小海搂着老父亲的脖子,饿得头晕眼花。 一行人走了一天,总算是来到南洲。 抵达南洲城区时,已是半夜十二点。 离开这么久,周斯衍也不知道关汛是否还在南洲。 他借了路人的云音匣,给关汛打了电话。 关汛还在这里,先前他已经申请了要回白塔,薛屿也同意了。关汛这段现在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把所有家当都搬回白塔,他打算回白塔新建的山海住宅区开个饭店。 接到电话后,关汛喜出望外,让他们站在原地别动,他开车过来接他们。 他开的是一辆底盘很高的黑色越野车,从下车上下来时,依旧和以前的装扮一样。 鼻梁上架一副墨镜,棕色工装裤包裹两条长腿,脚上是高帮作战军靴。身上仅有一件黑色背心,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悦目,紧致饱满的胸肌在薄薄的背心下鼓鼓囊囊。 他摘下墨镜,率先走到薛屿面前:“谢谢你让我重返白塔。” “你是周斯衍的好兄弟,跟我还客气什么。” 薛屿爽朗地说,放下肩上担子,三个男人都带着娃,她也不好得让三个男人一边带孩子一边提行李。只好在路边捡了根木棍,挑扁担一样把行李都和孩子们的书包都挑起来。 封启洲放下自己的两个孩子,打量着关汛的穿着,似笑非笑:“关汛,好久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喜欢卖弄风骚啊。” “跟你比还是差远了。”关汛毫不客气反击。 封启洲笑容不减,一只手牵一个孩子,说:“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有了孩子以后,满脑子都是给孩子洗衣服做饭,没法再像以前一样注重打扮了。” 关汛懒得和他掰扯,转而看向周斯衍背上的薛小海,手指轻刮孩子的脸颊:“薛小海,还记得我吗,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记得,你是我爸爸的好朋友。” “我也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呢。”关汛笑容灿烂,又摸了下薛小海的脸。 “你手干净吗,就乱摸。”周斯衍往旁边撤了半步,和关汛拉开距离。 关汛放下手,翻了个白眼:“至于吗,当初你来生孩子,还是我给你们找的医院呢。” 薛屿打断他们的话:“现在这么晚了,要不先去你的宾馆过夜,先给孩子们弄点吃的吧,孩子们饿坏了。” 关汛拉开后座的车门,让大家上车,等他坐到驾驶位了,才道:“宾馆我已经转让了,新老板在重新装修,没法住了。我先带你们去我家挤一挤吧。” “都行,你这次帮了我,等回白塔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薛屿习惯性给人画饼。 关汛唇角上扬:“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关汛家还算大,一大家子勉强能挤在一起。 不过床不够,只能一起打地铺睡。 风尘仆仆在这里过夜,翌日一早,薛屿以白塔安全区区长的身份去找了南洲的管理层,要求征用一家直升飞机送她和她的团队回白塔。 先前玉锌帮她完成了基本的权力交接,通过内部系统给各大安全区发布了通知,告知薛屿是白塔的新主人。 南洲的管理层核实了薛屿的身份后,毕恭毕敬派来一架直升机。 接待人员是一名年轻的将军,笑眯眯握着薛屿的手:“薛区长,自从您上任后,我一直想去拜访您,但没有您的指令我们也不敢轻易冒然去打扰您。这次得以一见,薛区长果真是天人之姿,不同凡响,年轻有为啊。” 薛屿笑道:“真是抬举我了。我也是在基层磨炼了五年才走上今天这个位置的。” 将军:“鄙人曾经也听了不少关于您的名头,薛区长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呢。” 薛屿不太好意思,她的名头一个比一个丢人,打断将军的话:“过去的事就不提了,都是老黄历。以后我们两个区和平共处,多多往来做生意,共同致富才是硬道理。” 得了薛屿这话,将军也算是放下心来。 她一直有听说薛屿是杀人狂魔,又是个繁殖力狂妄的色魔,她先前还真担心薛屿新官上任三把火,接手白塔后会随机找个安全区开战,以此立威。 上直升机前,将军亲自挑选了个英气逼人的飞行员过来,低声对飞行员道:“到了白塔,想办法留在那边。记住你的任务,争取早日怀上薛屿的基因。” 飞行员点头。 将军又对薛屿道:“薛区长,这位是小陈,由他送你们回去,过几天我这边准备好礼物了,再去白塔郑重拜访您。” “好嘞!”薛屿利落上了直升机。 薛小海带着小朋友们大大方方和将军告别,挥手道:“谢谢阿姨的飞机,谢谢你们送我们回家,以后常来我家吃饭呀!” 将军也和她挥手告别:“不客气,小朋友再见。” 折腾这么久,总算是回到了白塔。 还好,有严晚棠在把控大局,白塔没出什么大乱子。 这是周斯衍他们离开将近三个月后,首次回白塔。 蒙巫听说他们回来了,匆匆从下楼接她们,他站在薛屿面前,思绪万千,欲言又止几次。 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拉起薛屿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无声地告诉她,他腹中的孩子很好。 小箱子从后面跑过来,很激动:“蒙巫爸爸,我好想你呀!” 蒙巫喜出望外,蹲下来抱住她:“爸爸也很想你,宝贝,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我过得很好,我每天和薛小海她们一起玩,我们一起吃好吃的,一起滑滑梯,爸爸和哥哥也很好,他们都很照顾我。”小箱子看到蒙巫眼角细细的泪痕,抬起小手擦掉。 蒙巫露出笑:“那就好,爸爸一直都很想你。” 默里牵着薛小蓝走来,站到小箱子旁边,蒙巫抱起小箱子缓慢起身,和默里相视一笑,先前所有的芥蒂都没有了。 白塔一堆人冲出来,以鹿森和白棋为首的良男派一窝蜂抱住薛屿,举止夸张。 “国王,我们亲爱的国王,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薛屿,你可不能出事啊,你都还没给我们配种,怎么能出事呢。” 这些天薛屿消失不见,让圣良派的人急坏了,后悔没有及时保存薛屿的基因火种。 现在薛屿一回来,一帮精挑细选出来的极品良男排好队,请求薛屿顾全大局,要求她现在就给他们受孕。 离开白塔这么久,周斯衍几人完全不知道这个叫做圣良派的新派别,薛屿每天下班回地球了,也没听她提起过。 封启洲双手抱臂,围着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良男派转悠。 忽然,薛小北道:“咦,怎么这里也有一个爸爸?” 薛小南也凑过来看那名军官:“一模一样耶,双胞胎吗,到底哪个是爸爸呀?” “让我来看看!”薛小海从周斯衍背上滑滑梯一样滑下来,站到军官面前,连最会看人的薛小海也有些糊涂了,“怎么这里也有一个启洲叔叔呢。” 薛屿也看过去,发现那名军官和封启洲的五官一模一样,甚至气质都在模仿封启洲。 “你模仿我干什么,劣质品。”封启洲很生气。 军官处变不惊,摘下军帽朝薛屿微微鞠躬:“只不过是为了迎合国王的喜好,所以找整容医生微调了一下而已。没有大整,只是微调,我本来就底子不错。” 薛屿在队伍中细看,发现不仅这名军官和封启洲长得像。 队伍里还有不少人和周斯衍、默里大同小异,应该都是整过的,只是有些人整的完成度比较高,有些人比较低。 封启洲狠狠撞了一下薛屿的肩膀:“怪不得整天这么喜欢上班呢,原来是在这里搞替身文学啊,乐不思蜀了吧?” “不是我搞的,这个教派到底是怎么成立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薛屿否认。 蒙巫给她澄清:“薛屿确实不知情,这一切都是教派内部自己讨论出来的。” 一路上没怎么发言的关汛站出来,眼神定在蒙巫的腹部:“蒙巫,好久不见了。我和你,还有周斯衍情同手足,现在你们两个都有了薛屿的孩子,这下子我还真是格格不入呢。” 第133章 ◎关于消除犯罪基因◎ 薛屿带大家上楼。 她先回周斯衍家里,在他家洗了澡,换好衣服,再打算和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饭。* 收拾妥当,她和穿得花花绿绿的薛小海站在门口等周斯衍,周斯衍还在卫生间弄头发,捣腾好久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弄什么发型。 母女蹲下,大眼瞪小眼,薛小海扭头喊话:“爸爸,你还有多久呀,我都饿了。” “你先喝点水,再等爸爸两分钟好吗?”周斯衍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 薛小海嘟起嘴:“又是两分钟,刚才已经两分钟了,现在又两分钟,到底又多少个两分钟呀。” 她歪歪斜斜往薛屿身上靠,又说:“真是太不靠谱了,还好妈妈还有启洲叔叔和茉莉花叔叔。如果妈妈只有爸爸的话,那也太不靠谱了。” 薛屿摸她的头:“是呀,你比爸爸靠谱多了。” “对!我真的很靠谱。”她一脸坚毅抬起下巴,“我带小朋友们一起来找你的时候,天很黑,但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还有蓝莓,蓝莓就是妈妈的精神,妈妈的精神在我身边,我就一点儿也不怕了。” 薛屿抱住她:“小海永远是妈妈的宝贝女儿。” “我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妈妈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薛小海往她怀里蹭。 小箱子换好了衣服也跑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先响:“薛小海,我来找你玩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呀?” 薛屿看过去,看到小箱子穿着一套很有质感的奶黄色套装,戴了个儿童小黄帽,这风格应该是蒙巫给买的衣服。 “妈妈也在这里,太好了,我也要找妈妈。”小箱子扑来,趴到薛屿背上,“妈妈,是蒙巫爸爸给我的新衣服,这里有好多个口袋呢,可以装很多糖,你快看。” “我也看看。”薛小海撩开小箱子的口袋,“真的有糖,我也想吃。” 小箱子掏出所有的糖摆在地上,一共六颗,大方地开始分糖:“这是给妈妈的,这是我的,这是薛小海的,这是小北小南的,还有一颗是给哥哥的。” 没一会儿,小北和小南也来了,封启洲并没有跟着她们一起来。 薛屿问道:“你们爸爸呢?” 薛小南小大人一样叹气:“爸爸又在臭美了,他一直在换衣服,我们等太久了,就先过来了。” “摊上这么个爸爸,我可怜的娃啊。”薛屿搂住她,在她额头亲了亲,又安慰道,“没事,还有妈妈呢,有妈妈在,这个家散不了。” 须臾,薛小蓝也来了,手上还提着小箱子的奶瓶。 薛屿问:“小蓝,你爸爸呢?” 薛小蓝将奶瓶递给小箱子,才说:“爸爸在换衣服,太久了,我就先过来了。” “怎么各个都要打扮啊,在地球也没这样。”薛屿嘀咕着说。 “妈妈,让我来告诉你!”薛小北贴在薛屿耳边,悄声和她告状,“爸爸说,好多人都在模仿他,他要证明那些人只能模仿,不能超越他。” “原来是这样呀,那我们继续等着吧。” 带着孩子们喝两大瓶矿泉水充饥后,终于等到周斯衍出来了。 他穿的是之前的安全司司长制服,版型严整,布料的色泽和质地是地球上所没有的。实打实端详周斯衍的装扮,薛屿赫然觉得,地球的审美和白塔相比,确实相差了一个星系的距离。 周斯衍姣好的外形再配上这制服,真是极品。 他身手将蹲在地上的薛屿拉起来,单手抱起薛小海,道:“走吧,去吃饭。” “你吃个饭还要穿西装啊?”薛屿问。 周斯衍淡然回话:“没找到合适的衣服,随便穿穿而已。” 封启洲也来了,他倒是没穿正装,而是一件绸黑衬衫配上西装裤,脚上是擦得锃亮的皮鞋。 发型是他按照地球那边的男性发型弄的,他作为白塔的顶级医生,手部精准度极高,做出的头发纹理层次分明,像是画出来的。 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都戴了素圈戒指。手腕上是有品质的金属手表,手表具体是什么材质薛屿也不清楚,应该是南洲那边的货,看起来很高级。 “不好意思,刚才接了个电话,耽误了时间。”他迈起大步走过来。 薛屿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好几秒,直到周斯衍在她手背拍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搞得花里胡哨的干什么,我们大家都饿了。” “说得好像你不想看一样。”封启洲嗔道。 他弯身要抱孩子,先提醒:“不可以抓爸爸的头好不好,爸爸刚弄好的发型,抓坏了就不好看。” “不用抱,我们可以自己走。”小北小南手牵手,快速往前跑。 默里也来了,他倒是没有过渡打扮,不过看得出来,他自己修剪了头发,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薛屿脑海中又浮现“少年爸爸”这个词。 “要爸爸抱。”小箱子对他伸出手。 默里将她抱起来,又对薛小蓝说:“小蓝,过来,爸爸背你。” “不用,你牵着我就好了。”薛小蓝拉着默里的衣角。 来到食堂,薛屿后知后觉,为什么周斯衍他们要收拾这么久了。 圣良派居然在食堂办了一个迎接国王回归的宴会,白塔厨师把掏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弄了不少新菜品。 “怎么没人告诉我?”薛屿看向自己脚上的拖鞋,早知道是这场面,她就披上鹿森和白棋送的黄色国王披风来了。 “这不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吗。”鹿森和白棋分居两侧扶着她。 封启洲扬眉,看向周斯衍,皮笑肉不笑,说:“看来咱们离开白塔的这段时间,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要蹬鼻子上脸了。” 鹿森和白棋当做没听到,继续扶着薛屿走。 食堂中央摆了条长桌,在鹿森和白棋的搀扶下,薛屿坐在主位。 入餐座位是按照职位和战斗力等级来安排,周斯衍三人离开了白塔一段时间,按照白塔原有的积分规则,他们超过了两个月时间没有参与工作,导致积分被清零,只能坐在最角落。 而蒙巫作为薛屿名义上的丈夫,得以上了主桌,严晚棠目前的战斗力仅次于薛屿,就坐在薛屿身边。 “大家吃好喝好啊,不用客气。”薛屿抬头挺胸,脊背板正,也算是真正体验了一把人上人的滋味。 白塔严格禁酒,大家也都遵守这个规定。 但今日,有人拿出了一瓶葡萄酒,不知道是从哪个年代珍藏的,表示道:“国王,我们不可以喝酒,但你可以呀,你要不要来一杯?” 薛屿兴在头上,接过酒喝了一杯,倒是也觉得没事。 她借着这个机会和白塔人敞开心扉聊天,讲起地球的一些事,很多动物在地球已经没有了栖息的家园,希望能把那些动物转移到白塔。 这或许是冥冥中的注定,白塔人觉醒的精神体是动物,这个星球本质就是把人和动物之间的相处巧妙融合在一起。 白塔人高声欢呼,全体同意,他们觉醒了动物精神体,更能理解动物的处境。 说了一堆,薛屿又谈了白塔的未来,告诉大家,在她的管理下,白塔一定会越来越好。 孩子们听不懂这些,吃饱了就坐在父亲腿上睡觉,三个男人只好先把孩子们送回去,再过来接薛屿。 这场接风宴持续到半夜,总算是散了。 薛屿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她也在周斯衍、封启洲、默里、蒙巫的陪伴下也返回住宅区。 她对几个男人说:“你们都回去睡吧,我去办公室看看,这么晚了,白珑估计还在呢,我去和她聊聊。” 她来到顶层办公室。 一直以来,她上的白班,白珑上的夜班,两人共用一个办公室。只是她办公比较多,白珑都在打游戏。 两人是强制性按时交替上班,时间点从未交叉,这也导致薛屿很久没见到白珑了。 现在她的航天器能量耗尽,导致她不能按时下班回地球,这才得以在晚上还留在白塔。 按下指纹,打来办公室的门。 果不其然,白珑还在,游戏背景声环绕在整个办公室,玉锌和金铜就趴在她的键盘旁边昏昏欲睡。 “白老妹,好久不见。”薛屿走到她身后说。 白珑转过身,吓了一跳:“这个时间点你怎么还在?” 她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下,忙问:“我是不是可以下班了,是不是以后不管白班还是夜班都由你来上?” 薛屿道:“我没收到这个消息。我这个时间点还在,主要是我的航天器坏了,不能及时把我送回地球了,所以我只能暂时留在这里。” “白高兴一场。”白珑又蹲到椅子上继续打游戏。 薛屿将自己的转椅拉过来,坐下和白珑聊天,问道:“你在你的原住星球也是球长吗?” “我当然是球长了,优秀高质量人才才能被星际组织选上过来管理白塔监狱好不好。”白珑还在盯着游戏。 薛屿长叹,又问:“我现在也是地球球长,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地球变得更好。我所在的星球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滋生了很多罪恶,我想让消除地球的犯罪基因,就跟白塔一样,白塔是没有任何犯罪基因的。” “我给我在的星球取名叫做格斯尔星。格斯尔星现在也没有任何犯罪基因。”白珑说。 薛屿眼睛亮起:“你是怎么做到的?给我演示一下,让我复制复制行不?” “这不是技能,复制不了。”白珑神色很轻松,“格斯尔星球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住,能有什么犯罪基因。” “你一个人住一个星球?”薛屿震惊了。 第134章 ◎白珑来到地球◎ 薛屿从白珑办公室回来,脸颊烧得火热,应该是宴上喝了酒的原因。 回到住宅区,白塔没有夜生活,这个时间点,住宅区寂寥静宁,洞长的走廊黑漆漆。 薛屿站在走廊一头,一时之间竟发现自己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 她担任白塔监狱长后,和白珑共享一个办公室,监狱长的办公室和住宿是连在一起的,也相当于她和白珑共用一个宿舍。 先前周斯衍他们还在地球时,她过来上班了,要么在办公室,要么去和蒙巫一起住。 现在这三个男人都回到了白塔,薛屿又面临世纪难题,到底去谁的家蹭一蹭呢。 犹豫几许,薛屿的云音匣响了一下,【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有新消息。 周斯衍:@薛屿,还没回来吗? 封启洲随即也在群里发消息:回哪里? 薛屿:不用等我,我还要忙工作。 她正要收起云音匣,走廊那头的声控灯响起来了,周斯衍走了出来,他已经换了一套很休闲的居家服,头发松散搭在额间,很清爽。 他直直朝薛屿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看到她脸颊红彤彤的,用手背碰温,发现确实很热,问道:“发情了?” “怎么一来就这样说,怪不好意思的。” 周斯衍手放在她腰间摸了摸,给出结论:“不是发情,是酒的原因。” “应该是吧,反正有点热。”薛屿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周斯衍握起她的手,不是往家里走,而是向电梯方向而去,带着薛屿走进电梯,一路来到保守派的教堂。 虽然薛屿现在取消了保守派,但教堂依旧还在,里面的一切都还保持原样。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薛屿问道。 周斯衍关上大门,走过来抱住她:“这里比较凉快。” 薛屿脸撞在他的胸肌上,触感明显,她在他胸口蹭了蹭,察觉到周斯衍的意图,他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做吧。 周斯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拉过她的手让她靠过来,而后两只手抱住她的腰身,脸贴在她的腹部:“一直有件事情没有和你说……” 薛屿讶然:“你该不会怀二胎了吧?” “哪有那么容易。”他抬起头,仰面和薛屿对视,“我只是想和你说,当初你和封启洲在这里约会时,我就在隔壁弹钢琴。” “……”薛屿顿了几秒,笑了笑,“来伴奏也不和我说一声。” “现在,我想单独弹琴给你听,好不好?”周斯衍认真道。 “当然好啊。” 两人又去了隔壁的琴房。 周斯衍在弹琴,薛屿就坐在他身边,似乎回到了军校时期。 那时候两人偷偷去琴房玩,周斯衍在弹琴,她就坐在旁边靠着他,静静地听。那时两人对未来都还很迷茫,不知道毕业后要面临怎样的命运。 现在想来,薛屿不由得思绪万千。 她歪头靠在周斯衍肩头,眼神平静看着他跳动的手指,问道:“周斯衍,你想留在白塔,还是回地球?” 周斯衍停下手上的节奏:“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侧过身,和她对视:“薛屿,从今以后,我的选择只在你身上。我不会离开你,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更喜欢谁,我都不会离开你。” “我肯定是最喜欢你啊,我们俩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咱俩得感情,有谁能比得了?”薛屿豪横地拍拍他的胸膛。 周斯衍解开扣子,露出胸口,薛屿顺势一不下心倒在他怀里。 过了几分钟,周斯衍没由来忽然问道:“吃的时候,你脑海中想的是我,还是封启洲?” 薛屿抬起头:“说的这是什么话。” 周斯衍:“封启洲是真真实实给你哺乳过的,我担心你对那个味道难以忘怀。” “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且那都是他逼我的。”薛屿不太乐意提这事儿,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她早就不是窝囊废了。 按照她的现在身份,吃奶的事那都是黑历史,说出来太掉价了。 两人在琴房待了很久才回去,薛屿身上的酒气彻底散了。 她精神了很多,站在门口看周斯衍穿衣服,关心道:“那什么,没弄伤你吧?” “没有,走吧。”周斯衍过来牵她的手。 两人回到周斯衍家。 现在薛小海已经不和周斯衍睡一个房间了,她占据了主卧,周斯衍则是在偏小的侧卧睡。 轻手轻脚来到客厅,周斯衍到主卧门口,推开一条门缝看里面的情况。 孩子睡得很熟,睡姿永远是呈大字型。 看完孩子,周斯衍才过来拉薛屿的手,和她一起进了侧卧。 侧卧的床很小,两人紧紧挤在一起,薛屿道:“今晚真的好像回到了军校时期。上军校时,我们一起住在宿舍,也是这样很小的单人床。” “那时候也挺好,只有我和你,没有那么多人来打扰我们。” 薛屿两只手交叠垫在脑后:“都是命啊,谁也没想到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第二天,薛屿的航天器还没修复好,她还是没能准时回地球。 她在白塔待了两天,发现白珑不来了。 她猜,应该是白珑得到了灵感,故意把航天器弄坏,让航天器没办法强制准时送她来上班了。 又过了五天,航天器自动修复完毕,下午六点时,按照既定的程序,强制把薛屿送回地球。 但这次,航天器并没有把男人和孩子们给送回来。 薛屿一个人出现在别墅,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她匆忙给父母打电话,很快打通了,问道:“妈,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警察一直在问我们你的下落,我们说不知道,他们就把我们放回来了。”薛宜兰心急如焚:“小屿,你这些天是去了哪里啊?” “我到白塔去了,航天器出现了问题,没能及时把我送回来。我现在去找你们,当面谈吧。” 薛屿一路不停歇,开了车从别墅直奔市中心的大平层,父母都坐在客厅等她。 “妈,我回来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没人能伤害我的。”薛屿坐到沙发上,抱住母亲。 薛宜兰喜极而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又问起女婿们和孩子们,薛屿说:“他们也都没事,都带着孩子在白塔呢。不用担心,一起都有我在。” “那他们还能回来不?” 薛屿:“我也不是很确定,先等等看吧。” 和父母待了一会儿,薛屿手机上收到一条电竞比赛报名成功的消息。 电竞比赛?薛屿搞不懂了,她对电竞一点兴趣都没有,没怎么接触过,平时连游戏都很少打,这是谁给她报名的? 这时,宿舍群又跳出新的消息。 舍友a:@薛屿,提醒你一下,你找的那个代课不是很靠谱哦,上课一直在打游戏,老师都有意见了。 薛屿更是一头雾水,她从没找过代课啊。 开学后,她要去白塔上班,没时间顾及上课。 干脆直接用地球球长的身份,让老师们不要问她旷课的事,一问就是地球球长太忙,没空来上课。 她在群里回消息:是谁给我代的课,能不能和我描述一下那人长什么样子? 舍友b:一个女生,头发很直,上课还带着一只猫和一条狗。每次老师点名点到你了,她就替你答到,她不是你找的代课吗? 薛屿反应过来了,肯定是白珑。 白珑怎么会来到地球的?还去帮她上课答到? 她赶紧通过精神图景和白珑联系,还好,能联系得上。 薛屿按白珑提供的位置,来到公园。 看到白珑躺在长椅上拿着手机打游戏,玉锌和金铜就趴在她腿边。长椅旁边还有一个孤孤单单的化肥袋子,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看样子里面装的是白珑的家当。 “白老妹,你怎么会在这里?”薛屿跑过去。 白珑从长椅上坐起来,放下发烫的手机,尴尬地笑了两声:“星际组织说,白塔在我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觉得我非常优秀,所以特派我来地球,帮助你一起治理地球,带领人类走向更好的未来。” “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 白珑两手一摊:“好吧,我因为旷班,被星际组织扔到地球上反省了。也不知道反省多久,反正就是让我反省的同时,协助你治理一下地球。” “那你怎么还去帮我上课呢?” “我要协助你,总得知道你在地球的主业吧。”白珑嫌弃地啧声,“你居然还要上课,你这个球长也太窝囊了吧。我在格尔斯星的时候,整个星球都是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这不是刚上手没几天吗,还没来及适应呢。”薛屿坐到她身边,“你要不去我家住?住公园里算是什么事啊。” “不去,我就喜欢睡这种地方。”白珑弯身翻找化肥袋里的东西,从里面扯出一条看起来很廉价的毯子,盖在身上,“我要睡觉了,你爱干嘛干嘛去。等我睡醒了,再研究怎么治理地球吧。” 薛屿:“你是不是用我的身份报名电竞比赛了?” “是啊,你们这地方的科技也才落后了,我随便一攻克,就进入了你们的天网系统。我现在用了你的身份,买东西都刷你的卡。”白珑说得很自在。 薛屿:“行吧,你悠着点花啊,别把我搞得一身债。” 第135章 ◎野生的大奶体育生◎ 薛屿看了自己的账单,白珑来到地球后,确实有在用她的银行卡买东西。 不过这人生活很简单,早饭不吃,中午买一瓶矿泉水和两个大馒头,晚上也是一瓶水和两个大馒头。 唯一比较大额的支出,是买了比较贵的猫粮和狗粮。 薛屿回到家,父母都还在等她,面色忧愁:“闺女,警察说海洋馆的动物是你偷的,这是真的吗?” 薛屿到饮水机边上喝了一口水,才说:“地球球长的事怎么能叫偷呢。整个地球都是我的,我把动物带走,怎么能叫偷呢。” “你把它们带到哪里去了?” “带回白塔了。” 沈执言来到薛屿家,站在她面前左看右看:“薛屿,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怎么来了?” 沈执言:“阿姨告诉我你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 薛屿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她妈妈看来还是更加中意地球女婿,她这边一有什么情况,她妈立马就告诉沈执言。 沈执言环顾四面,没见到情敌们,也没见到孩子们。 他最关心的还是孩子们,这段时间想了很多,虽然他现在也才是个大学生,但已然有了做继父的决心。 他家大业大,不愁吃穿,已经做好了准备,毕业后就不工作了,在家给薛屿带孩子就行。 “薛小海她们呢?”沈执言问道。 薛屿坐下,淡声道:“跟她们爸爸回老家了。” “回老家,回哪里的老家?”沈执言也紧挨着薛屿坐下,“那什么时候回来,她们不是还在上学吗?” “反正就是回去了,你就别问了,我现在也一堆事儿呢。”薛屿往后靠在沙发背,闭上眼睛揉揉眉心。 沈执言试探地握住她另一只手,见她没有排斥的意思,说道:“薛屿,趁着叔叔阿姨都在,咱们坦诚地聊一聊。你现在有了这么多孩子,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我也无话可说。”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也会负责的,那些孩子我会当成自己亲生来对待。”说到这里,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反正都那么多男人了,再多我一个也不算多。” “你先回去等通知吧,等我处理好了手头的事再安排你。”薛屿说。 “好,那我等你通知。”语气好像是在面试。 第二天,薛屿让蓝莓代替她去白塔上班,自己则是去公园找白珑。 还没到白珑的窝点,远远地看到一只有皮毛光亮的三花猫叼着一只手机走出公园,进入路边的便利店。 薛屿认出那只三花猫是玉锌,她悄悄跟上去看是什么情况。 只见三花猫进入店内,先把手机放在地上,而后到货架上陆续叼出不少东西,有火腿肠、面包、矿泉水,还有各种零食,甚至还有一根逗猫棒。 叼好了东西,大声喵一声要结账。 正在柜台后方打瞌睡的老板被吵醒,起身绕过柜台,蹲下来见到一只三花猫面前放着一些零食,还有一部手机,手机屏幕亮着微信付款码。 “喵!”三花猫用爪子点了点商品,又点了一下手机。 老板愁眉不解,反应了好几秒才问:“你要买东西?” “喵!” 老板狐疑了一会儿,在三花猫的催促下,还是选择把商品都装进塑料袋里,拿出收款扫描机,问道:“一共三十二块,我扫码了。” “喵!” 老板用扫描仪对准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扫了款。 三花猫确认付款成功后,将手机叼进塑料袋中,再咬住塑料袋的提手,拖着往外跑了。 老板木在原地良久,挠挠头:“真是见鬼了,一只猫也会买东西?” 薛屿继续跟在三花猫后方,进入公园。 远远地就看到白珑还睡在长椅上,化肥袋子还在旁边,边牧就守在化肥袋旁。 玉锌回来后,放下嘴里叼着的袋子,跳上白珑身上,用爪子挠她身上的毛毯,喵喵叫着。 白珑终于醒了,起身揉揉眼睛:“几点了,你们醒这么早干嘛。” 玉锌又跳下,从塑料袋里叼出逗猫棒:“喵喵喵!” 白珑翻找着化肥袋,取出牙膏牙刷和洗脸巾,说:“你还自己给自己买玩具了,多大年纪了还玩这个?” 玉锌:“喵~~” “等会儿再玩,我先去洗漱。”白珑提着茶缸子和牙膏牙刷,来到公厕外面的洗手池,开始刷牙洗脸。 薛屿来到长椅边上,玉锌对她呲牙叫了两声,琥珀一样的眼珠子转动几下,叼起逗猫棒放到薛屿面前。 薛屿蹲下,拿起逗猫棒一下没一下地挥,玉锌就跳起来抓,玩得很认真。 很快,金铜埋头在化肥袋里翻找,也叼出一个飞盘放到薛屿脚边。 薛屿捡起飞盘,丢出去老远,金铜摇着尾巴跑出去追。追回来给了薛屿,又让薛屿继续扔。 陪这对猫狗玩了一会儿,白珑总算是洗漱完回来了,看到薛屿在招猫逗狗,笑得乐呵:“玩得挺开心啊,咪咪。” 玉锌冲她喵了一声,继续跳起来抓逗猫棒。 薛屿道:“你这猫狗还挺好逗,一根逗猫棒,一个飞盘都够它们玩这么久。” 白珑:“是它们在玩你,不是你在玩它们。它们俩智商比你高多了。” 等白珑吃完玉锌买来的面包,薛屿才问:“你打算怎么协助我治理地球?” 白珑翘起二郎腿开了一局新游戏:“我推算过了,按照地球现在这个情况,不出一千年,地球上就会只剩下人类这一种生物。所以你想把地球的动物送到km星球是正确的。” “但是呢,你的方法太粗暴,太直接了,这样不可取。” 薛屿:“那要怎么做?” 白珑:“你得在km创造出一个合适的生态圈,才能把动物送过去。” 白珑的想法是,从地球上把草原、雨林、湿地这样的地貌先复制到km星球,基本的生态区域复制好了,再把动物送过去。 “怎么复制啊?”这个薛屿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地貌可以移植,但仅限于在km星球。 白珑:“在你的精神图景里啊,你把你的精神图景建设成草原和雨林,建设好了之后,回到白塔进行【图景降临】就可以了。” 薛屿琢磨半天,总算是明白了。 建设精神图景对她来说并不难,之前她也做过。 在看到一片合适的地貌后,准确记住地貌的每个细节,然后闭上眼在脑海中复现地貌的形态,就可以在精神图景中建设出一模一样的地貌了。 这套做法仅能作用于有生命的东西,可以复制地貌,是因为植物和土地也是有生命存在的。 楼房、机械等这些东西就不行了,这些东西没有生命,也没有一点儿的精神力。 经过这么久的历练,薛屿现在回到地球也能使用一些精神力了。 她在公园晃了一圈,将公园的植物景观都复刻在脑海中,建设进自己的精神图景。 她和白珑还去了附近的景区,将景区的山峰也给建设到自己的图景里。 白珑叮嘱她:“你注意点啊,精神图景的建设只能是植物和地形地貌,不要建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叫做乱七八糟的东西?”薛屿有点心虚。 白珑:“精神图景是靠我们的精神力来建设,也可以说是想象力。你想要什么,你的图景里就有什么。” “如果你在建设的过程中,yy什么大奶体育生、长腿男模之类的,等到你进行【图景降临】时,大奶体育生和长腿男模也会一起降临。” “这么好?”薛屿眼前一亮。 白珑给她一记暴击:“你要建设的是生态圈!一个可以让物种平衡的生态圈!一片热带雨林里,突然长出一个野生的大奶体育生,你觉得这个生态圈能平衡吗?” 薛屿一想,确实也是,反思片刻后,说:“好,我心里有数了。” “我看你心里是最没数的,这一路过来,你都看了多少帅哥了。”白珑毫不留情指出来。 趴在她肩头的玉锌喵喵叫唤,十分赞同主人的话。 这一天,薛屿在自己的图景中建设出了一些地貌。 一片总面积为五千多平方米的小山坡,一片六百多平米的草地,还有一条小河。 除此之外就没了,因为她最初的精神图景是一片汪洋大海。 她需要先把海洋剔除,再建设出新的地貌,这需要耗费不少精力。 次日,薛屿和蓝莓一起回了白塔。 她对周斯衍说:“我现在要做的是把地球的动物送到这里来。但送过来之前,我要先在这里建设出类似于地球的生态圈,这样才能让动物们可以在这里生存。” 她又简单解释了【图景降临】的作法。 周斯衍:“那你要试试吗?” “嗯,我现在就要试试。我已经在自己的图景中建设出一个小山坡,我尝试一下把这个山坡降临到白塔。”薛屿跃跃欲试。 严晚棠也过来了,听到薛屿这个想法,也很好奇:“能够把虚拟化的图景降临出来,你和白珑的精神力也太恐怖了吧。”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先试试吧。反正还可以收回,要是出错了我再收回去。*” 薛屿离开白塔城区,来到城区外面的缓冲地带。 严晚棠、周斯衍、封启洲、默里、蒙巫也过来了,还有不少圣良派的成员也跟着一起过来,想要开开眼界,看看【图景降临】这种高维度的操作到底是什么。 薛屿站在荒地上,深吸一口气,让精神高度集中。 她进入自己的精神图景,选定那片小山坡,让这片小山坡降临到现实。 第136章 ◎薛屿升职,掌管两个星球◎ 为了不影响建设生态圈,薛屿回地球之前,打算注射两针抑制剂。 薛屿一身的力气,但却很怕打针,她决定去找专业性比较高的封启洲帮她打。 白塔人体质强健,在薛屿和白珑的庇护下,白塔内没有病毒,大家几乎不会生病。 自从薛屿废除了杀上司来升职的法规后,白塔基本不见伤员,医院变得冷冷清清,一整天也不见几个人。 封启洲对医学事业极度狂热,回到白塔后,哪怕没有病人,他还是坚持到自己的门诊室值班。 一个人待着无聊,还把小北和小南也带过来,试图把她们也培养成医生。 薛屿刚到门口,就看到封启洲在教孩子们医学药理的基础知识。 “来,看爸爸这里,这个叫什么,刚才爸爸和你说过的。”他举着手里的听诊器问道。 两个孩子都穿着小小的白大褂,看样子是封启洲自己做的。 薛小北:“是听诊器,用来听心跳的。” “宝宝真棒。”他又拿着另一样东西,“小南,来,告诉爸爸,这个是什么?” 薛小南趴在金属桌边沿,不情不愿道:“氧气面罩,用来辅助呼吸的。” 封启洲语气很温柔:“一般在什么场景下,病人才需要进行辅助呼吸呢?” “爸爸,我听说,斯衍叔叔给薛小海弄了一个会唱歌的皮球,是真的吗?”薛小北打断封启洲的问题,好奇地问。 封启洲还没回话,薛小南兴奋地拉起姐姐的手:“是真的!刚才薛小海用手表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们去广场玩皮球,小箱子也在呢,我们快去吧。” “好呀!” 姐妹俩正要走,封启洲伸手拉住她们:“咱们先学习学习,天天跟大胖妞混,都要成文盲了。” 薛小北反驳:“周斯衍叔叔说薛小海不是文盲,他说薛小海是小朋友,小朋友不认字是正常的,等长大了就好了。” “周斯衍他懂个屁。” 这时,薛小北的腕表又响了,是薛小海打来的电话,童声童气道:“小北,你们怎么还不来呀,我爸爸弄的皮球好好玩,一拍就会唱歌,太神奇了。” “我们这就去!”薛小北大声对腕表喊道。 姐妹俩急匆匆和父亲告别:“爸爸,我们要去玩了,你好好上班吧!我们玩够了再回来陪你,爸爸再见!” 她们脱下身上小小的白大褂,冲出门诊室,看到薛屿站在门口,又惊又喜:“妈妈,你怎么在这里,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薛小海有个会唱歌的皮球,特别好玩。” 薛屿蹲下来分别亲她们的脸,给她们整理了一下衣领:“你们自己去玩吧,妈妈还有事。” “哦,那等你有空了,就来和我们一起玩皮球好不好?” “好呀。” 两个孩子跑远了,进入了电梯,薛屿才走进门诊室。 封启洲早就听到她的声音了,慵懒往后靠,宽阔肩背陷在符合人体工学的座椅靠背中,眉眼含笑等薛屿进来。 薛屿先是反锁了门,才走到他的办公桌面前。 “哪里不舒服?”封启洲半认真半轻佻地问。 薛屿说:“我想打一针抑制剂,你给我挑个副作用最小的。” 白塔先前研制了很多种类的抑制剂,效果强度各不相同,副作用也不一样。哪一款最好,最温和,封启洲肯定是知道的。 “打抑制剂干什么,打了多没意思啊,打了之后你还怎么幻想大奶体育生呢,这多不值当。”封启洲阴阳怪气。 薛屿绕过办公桌,站到他面前:“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对待国王是这个态度的,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是吧?”封启洲略微弯身,抄起薛屿的一条腿,抬起来让她踩在自己胸口。 他扶着薛屿的脚踝,把控着力度让薛屿的鞋底在自己胸口来回碾:“吃饱了就开始踩自己的饭碗了,来,多踩一踩,忘恩负义。” 薛屿要收回脚,她真的不想踩饭碗啊,踩了回头还怎么吃呢。 封启洲按住她的小腿不放,似笑非笑:“好舒服,感觉你再踩一踩,我都能出乳了。” 薛屿使了点劲儿,用力一碾。封启洲胸口剧烈闷痛,慌忙甩开薛屿的小腿,捂住胸口喘气:“胸椎骨都要被你踩断了。” 他稍微缓了一会儿,才坐正身子:“打抑制剂还干什么?” “我要弄生态圈啊,要绿色的,健康的那种,不能想东想西的。” 封启洲将她拉过来,圈在怀里,另一只手翻看桌上的屏幕:“白塔后续研制的抑制剂效果很强,但副作用也大。最温和的版本还是初代版,只不过初代版是打在屁股上,还需要打三针,而且还有点疼。” “疼一点算什么,给我来三针。”薛屿大手一挥。 封启洲去药房找到了初代版的抑制剂,拿了一套全新针剂过来,“坐床上去,我给你打。” 薛屿有点发怵:“到底是有多疼?” “一点点。” 薛屿坐到病床边沿,裤头往下拉。封启洲蹲下,凑得很近,带着医用胶布手套轻轻按压,寻找合适的下针点,再用消毒棉球擦拭:“好了,开始打了哦,宝宝乖。” 薛屿咬紧牙关,双目紧闭,发出痛嚎。 哪里是一点点疼,分明是疼之入骨,密密麻麻地疼,针扎一样的疼! 封启洲打完了一针,说:“忍一忍,还有两针。” 薛屿滚下床,提起裤子就要跑:“不打了不打了,我觉得够了。” “只打一针不行,那就白疼了,忍一忍,让我把两下两针打完。”封启洲按住她。 “疼死了,我不干了。”薛屿手舞足蹈要逃。 她挣开封启洲束缚,跑到门口,一咬牙,为了地球,为了大义,又转过来了:“不行,得打。” “这就对了嘛,打完了我让你舒服舒服,就几秒钟的事。”封启洲过来亲她,“等会儿别乱动,刚才你一动,针头都差点断了。” “要不你给我打点麻药,再打抑制剂?”薛屿提议。 “麻药会降低抑制剂的药效,那还不如不打。” 封启洲想了想,他给周斯衍打了电话,叫周斯衍过来按住薛屿,这样才方便他打针。 很快,周斯衍来了,问清楚了情况,沉声说:“初代抑制剂就是很疼,要不别打了,还是用电击吧,电击也可以清除思想上的杂念。” 薛屿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还是打针吧。” 她再次上了床,让周斯衍按住她。 根本按不住,薛屿现在力气太大了,还有应激了,封启洲一用棉球擦拭,她就哀嚎乱蹬,像上岸的鱼。 没办法,周斯衍又把默里叫来了。 默里和周斯衍一起按住薛屿,让封启洲打针,最后总算是勉强把另外两针抑制剂打完了。 薛屿扶着腰从床上下来,确实清心寡欲。 但她感觉,清心寡欲可能不是药效,而是因为屁股疼,疼得她现在看哪什么男人都没兴趣了,脑子里一点黄色废料都没有。 封启洲扶住她:“怎么样,要不我们三个给你爽爽?吃饱了,你回去之后,看到大奶体育生就不会把持不住了。” “我屁股疼,没兴趣。”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薛屿休息了一会儿,准时回了地球。 接下来几天,她继续让蓝莓帮她到白塔上班。 自己则是和白珑继续寻找合适的生态环境,然后将各种适宜的地貌特征烙印在脑海中,在精神图景中进行建设。 准备就绪,再次回了白塔,尝试了一次【图景降临】。 这次总算是成功了,降临出来的森林完全符合自然规律,不会平白无故再冒出什么体育生、长腿男模的。 先前送过来的流浪猫狗们,终于是有了真正的栖息地。 薛屿决定扩大范围,把热带雨林、草原、南极北极的冰山都给建设起来。 这就需要出国了,她得办各种证件。 与此同时,意外收到一个好消息:由于她建设白塔有功,丰富了km星球物种多样化,先将她从白塔监狱区的区长,升级为km星球的球长。 成为两个星球的球长,这里隐藏着巨大的权限。 她可以自主操纵航天器了,不用再强制性按时按点下班。 不仅如此,还可以自主性把白塔人带到地球,也可以把地球人带到白塔。 不过,星际组织特地对她发出警告:不可干扰两个星球的武器发展进程,不然引起人类之间大规模战争的话,星际组织直接接管两个星球。 薛屿原本以为自己是两个星球的球长了,是个大人物了。 但当她加入星际组织内部的星球球长协会时,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不仅是她,连地球、km星球也渺小得可怕。 她拿到了一份资料,整个宇宙太庞大了,光是银河系就有上千亿个恒星,每个星球都有一个球长。很多球长手底下,还管理着多个星球,甚至有人直接管理一个星系的。 就连白珑,白珑手上一共管理着23个星球。 薛屿手上才有一个地球和一个km星球,只能算是个小卡米拉。 知道了这事后,薛屿躺在床上,许久不能回神。不仅这个世界是个草台班子,连整个星际都是草台班子。 宇宙中这么多星球,哪怕她把地球玩坏了,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第137章 ◎尤克恩:“正在备孕中。”◎ 薛屿一边建设精神图景,一边和周斯衍他们商量孩子的教育问题。 她现在对航天器拥有绝对的自主权,可以带任何生物往返地球和白塔,只要不干涉两个星球的武器进程,不引发大规模恐慌就可以。 薛屿将几个男人聚集起来开个家庭会议,说:“我现在主要是觉得,白塔里五个孩子太少了,不利于孩子们的成长。” 封启洲一听到这话,旋即挺身坐直,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下来,“我早就说该生二胎了,小北和小南老缠着我说要个妹妹,我真是没办法。” 坐在地毯上拍皮球的薛小北转过来说:“才没有,我只要小南一个妹妹就可以了。” “我也没有说过!”薛小南站起来大声道。 封启洲一把将她们揽进怀里:“没有说吗,明明昨晚上刚说过的,爸爸听得一清二楚呢。” “没有。”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周斯衍轻咳一声:“还是我先来生吧,我们家目前只有小海一个孩子,确实是少了点。” 默里和蒙巫都没发表意见。 “打住打住。”薛屿拍了拍桌子,“各位贤夫,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不是要多生孩子,而是觉得应该把孩子们送回地球上幼儿园,白天上学,晚上再让航天器接她们回来,你们觉得怎么样?” 薛屿是觉得,她的孩子们有两个星球的血脉。 应该要熟悉两个星球的知识和生活才行,把孩子们好好培养,以后来接她的班。 “那我们呢,孩子们去上学,我们总得去陪读吧。”封启洲又说。 薛屿:“白天去晚上就回来,哪里用得着一直跟着。你们要是跟着,那也行,那就跟着孩子去呗,反正航天器现在由我来操纵,来去自如。” 大家认真商量一番。 男人们主要还是在白塔工作,孩子们跟着薛屿去地球上幼儿园,晚上再回来。 不过呢,孩子们白天自己在幼儿园上学,老父亲们也不全然放心。决定每天轮班,周斯衍、封启洲、默里、尤克恩四个人轮流去幼儿园门外守着,以防万一。 坐在角落里,抱着薛小海的关汛举起手:“我也可以帮忙看孩子呀,算上我一个。” 封启洲目光幽森掷过来,起身走过去,把坐在关汛腿上玩橡皮泥的薛小海抱起来,冷声道:“我们的家庭会议,你一个外人进来凑什么热闹。” 说着,封启洲将薛小海塞给周斯衍,又呵斥:“不看好孩子,让外人抱走了怎么办?不会带就过继给我。” 周斯衍抱着薛小海,丝毫不想理会封启洲。 关汛笑了笑,道:“凑热闹的又不止我一个人。” 说着,外头厚重硬实的金属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紧接,“轰隆”一声巨响,金属门倒了下来,门后一群人如同沙山倾塌一样往屋内涌,摔得乱七八糟,场面极为夸张。 薛屿吓了一跳,眼疾手快跳到蒙巫面前护住他,担心他动了胎气。 向门口看去,发现是鹿森和白棋等人,他们刚才一直趴在门上偷听这场家庭会议。 除了鹿森这些不正经的,严晚棠居然也参与其中,她也摔了个踉跄。 她站起来后,又很快保持镇定,两只手背在身后,一尘不染的黑色皮质军靴踏进来。 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说道:“我觉得吧,也可以在白塔设立一个幼儿园,让孩子们在白塔上学就可以了,我可以免费担任幼儿园园长。” 一个五官立体深邃的男人跟在严晚棠身边,沉声道:“我支持晚棠的想法。” 薛屿摆摆手:“你们就别捣乱了,山海住宅区都建设好了吗,这么闲?” 严晚棠面不改色:“一切工程都在稳步进行中。” 白塔人对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分外重视,强制性参与进这场家庭会议。转眼间,周斯衍家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大家唇枪舌战。 众人大致分为两个派别。 一方认为,孩子们在白塔出生,是土生土长的白塔人,不应去外面的星球留学,免得沾染了外面不好的风气; 另一方认为,白塔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过新生儿了,儿童的教育体系早已消失,目前白塔内没有人有资格当幼师,应该让孩子们去地球学习。正好借此机会,将地球一些好的东西带回白塔。 双方争论不休,争得口干舌燥。 吵了将近一个小时,回头一看,发现薛屿这个事主不在了,孩子们和孩子爸爸们也不在了。 曼斯特大楼外面的中心广场上,薛屿这一大家子正绕着广场溜达。 五个孩子在追逐打闹,一个追一个地跑。 薛屿则是和几个男人继续在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孩子们白天在地球上幼儿园,学习地球知识,等晚上再回白塔学习白塔的技能。 白塔这边的学习,着重放在提升战斗力、操控精神体、使用各类武器等等。 一直没发言的默里问道:“白天也要学,晚上也要学,会不会太累了?” 薛屿:“就随便学学,能学多少算多少。” 周斯屿点头:“嗯,还是得快乐教育。” 薛屿升职后,地球球长的能力更加趋于稳定。 她摸索到了规律,原来地球球长的权力是有次数规定的,无关紧要的琐事不限次数,但涉及到大层面的社会秩序时,权力次数会收到限制,一天只能使用三次。 这也是先前她在面对警察时,地球球长的身份忽然不起作用的原因。 薛屿弄清楚规律后,先是回到地球,找到原本的警察局,直言道:“我是地球球长,先前偷动物一事,你们就不要再查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警察们默不作声地点头。 薛屿又对原本的海洋馆馆长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以后不允许涉足动物展览行业。你的海洋馆这些年赚得够多了,以后改为做动物保护行业吧。” 馆长乖乖应答:“好的。” 随后,各大媒体一夜间,像是收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纷纷删除了先前关于海洋馆动物被盗窃的报道。 不管是现实还是网络,再没人提及这件事。 一切都消失得理所应当,合情合理。 薛屿又找到之前的科学家们,和他们开诚布公谈话:“我现在是地球球长,地球的未来你就不用操心了,该干嘛干嘛去,别整天研究要怎么移民外太空了,外太空比地球还恶劣,你们先研究怎么保护地球吧。” 科学家们颔首:“好的。” 处理好地球的事,薛屿简单松了一口气。 她又把男人和孩子们带回了地球,让孩子们继续上之前的幼儿园。 一家子在家里吃饭,薛宜兰夫妇看到女婿们和孙女们又回来了,激动不已。 薛屿举起一杯白开水,对众人说:“大家都辛苦了,我如今肩负重担,今后我要做的,都是为了让地球和km星球变得越来越好。你们作为我的家人,同样也压力不小,我在这里谢谢你们。” 薛宜兰和薛屿碰杯,也喝了一杯水,拉了拉薛屿的手:“闺女,你先坐下。你这么说话,妈妈都不习惯了。” “我就随便那么一说,你们也随便这么一听,反正就这样吧。”薛屿憨笑着坐下。 把孩子们安排好在幼儿园上学。 薛屿正式踏上出国之旅,她要去非洲复刻那里的热带雨林和草原,把这些生态环境复制建设在自己的图景中,再回白塔将这些地貌全部降临出来。 周斯衍决定和薛屿一起去,封启洲也要去。 默里欲言又止,最后道:“那我在家看孩子吧。”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去看看地球的风景?”薛屿问。 默里很坦诚地点头。 薛屿:“那就让尤克恩来看孩子,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对于乘坐交通工具,薛屿无法使用球长身份来直接上飞机,这样会扰乱秩序。 她唯一拥有的权力,就是能够到各个部门,轻松办理各类证件。以及在购买机票时,添加一句:“我是地球球长,给我订四张头等舱机票。” 这样就免了机票钱,航空公司自动帮她订好票。 出发前,薛屿问白珑去不去,白珑说她懒得去,她去帮薛屿上课,让薛屿有问题随时联系她就可以。 尤克恩来了。 在薛屿和三个男人出国这些天,尤克恩需要帮忙带孩子,照看好孩子们的一切。 尤克恩出现那一刻,薛宜兰夫妇以为又是另一个女婿,“白毛女婿“差点脱口而出。 结果薛小海围着尤克恩大声喊道:“爷爷,你怎么来了,明天你陪我去上学吗?” 剩下几个孩子也一起围着尤克恩叫爷爷。 薛宜兰夫妇摸不着头脑,怎么还一个辈分呢,这到底在干什么? 只能招呼着尤克恩坐下:“哟,你这头发,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哈。” 尤克恩:“带孩子太辛苦了。” 沈执言也来了,好奇地目光来回打量尤克恩:“又来一个离异带娃男,你的孩子呢?你生了多少个?” 尤克恩:“正在备孕中。” 第138章 ◎讲一讲过去的事◎ 薛屿带着周斯衍他们走。 这是个大工程,她决定一边复制环境建立生态圈,一边把已经没有了栖息地的动物们都送到km星球。 在草原上奔跑,在热带雨林游走,在极地的雪地里踏行。 非常奇怪,人类都认不出薛屿的地球球长身份,但是动物们似乎却能认得出来。 薛屿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动物过来和她打招呼,成群结队跟在她身边。 在非洲草原上时,有一只雌性猎豹整整跟了薛屿一路。 薛屿到哪里,它就到哪里,薛屿停下来休息了,它就蹭到薛屿怀里,让薛屿摸它的头。 不过更多时候,它总是绕着薛屿转悠,低声叫唤,像是在寻找什么。 薛屿没办法和它交流,也不知道它到底在找什么。 一直等到蓝莓来了,猎豹兴奋冲过去和蓝莓滚做一团,薛屿这才知道,猎豹这是在找蓝莓。 整片大草原上,象群、狮群都来了,围在蓝莓身边,它们知道,蓝莓能够带领它们去新的家园。 薛屿回了一次白塔,将建设好的热带草原降临到白塔外面的荒地,又把这些动物都传送过去。 因为生态链还没彻底形成,传送过去的动物只能暂时由人工投喂,好在白塔没有新鲜菜类,但是陈年老冻肉还有很多,可以保证食肉动物的需求。 最后一站,来到北极。 随着温室效应加剧,冰山不断融化,北极的动物们已是岌岌可危。 薛屿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极地环境复制到自己的图景中,又回到了km星球,寻找气候最合适的地方进行图景降临。 忙得脚不沾地,总算是把北极的动物都转移走了。 打算返程时,薛屿站在冰面上,望向远处的浮冰。 她只套着一件薄薄的冲锋衣,丝毫不觉得冷;封启洲的精神体是北极狐,来到这里更是如鱼得水;默里的精神体是章鱼,对寒冷环境也还能适应。 四个人里,只有周斯衍在瑟瑟发抖。 他套着羽绒服,在寒风的刮袭下,冻得嘴唇发紫。 前两天,周斯衍的黑豹还跟着一起过来地球,今早上被冻得受不了,也不管周斯衍了,偷偷默默跟着蓝莓一起乘航天器回了白塔。 默里看了眼周斯衍,问道:“你还好吗?” “还好。” 薛屿转过身,摸向周斯衍的脸:“你有这么冷吗?” “有一点。” 封启洲很不屑:“周斯衍,你能不能不要戏这么多?你是觉得这样子发抖,很惹人怜爱吗?” 周斯衍站直了些,尽可能让自己不再发抖。 晚上,薛屿带领大家在冰面上搭了个帐篷,准备在这里过夜。 四个人一起钻进帐篷里,永远是周斯衍和封启洲紧挨着薛屿。默里没机会靠近薛屿,他也不想和周斯衍或封启洲靠得太近,每次都躺在最角落的位置。 薛屿没有忽略他,有时候会偷偷摸摸带他出去透气。 时间长了,有种两人在偷情的错觉。 今晚还是如往常一样,周斯衍和封启洲分居薛屿两侧,默里自己在角落里。 周斯衍冻得睡不着,不停往薛屿怀里钻,把薛屿当成取暖器,整个身子都和薛屿贴在一起。 薛屿被他挤得只能往旁边挪,封启洲被薛屿挤得继续往默里那边挪。原本默里和封启洲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有三十厘米的空间,现在越来越挤,两人快要挨到了。 默里忍不住开口:“封启洲,你可以往那边挪一点吗?” 封启洲稍微探头,看到罪寇祸首在周斯衍身上,嗓门很大骂道:“姓周的,你不睡就滚出去行不,自从来到北极你就没消停过,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有点冷。”周斯衍只是在薛屿耳边说。 薛屿两只手抱住他:“现在还冷吗?” “好一点了。” 封启洲冷哼:“矫情。在白塔雷厉风行,到地球就是开始柔弱不能自理了,装什么装。老薛家容不下弱者,要不是看在大胖妞分份上,薛屿早把你赶走了。” 周斯衍:“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封启洲咄咄逼人:“你自己矫情害得大家都睡不好,我说两句还不行了?” 周斯衍:“和你有关系吗?” 封启洲:“怎么和我没关系?我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吗,我没有发言权?” 薛屿放开周斯衍,微微起身,对躺在角落的默里说:“默里,我们出去,让他们自己吵吧。” 默里正要起身,薛屿就被封启洲拉住了:“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破坏家庭和谐的。只是周斯衍实在太烦人,你又不教育他,我看不过去了才说几句,以后我会忍的,你别生气。” 封启洲向来牙尖嘴利,但道歉又很快,薛屿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当然舍不得责怪他。 四个人继续躺下,今晚都有点睡不着,薛屿提议聊聊天。 封启洲自然来了兴致,往薛屿身上靠得更紧了,在她脸上大大亲一口:“这地方太冷了,咱们聊点能够让身子热起来的话题吧。比如,那什么,嗯,就是那什么,你最感兴趣的话题。” “我最感兴趣的话题?”薛屿道。 封启洲在她胸口拍了一下:“别装了你,白塔第一大色魔的名号是白来的吗?” “嘿嘿,还是你最懂我,那就聊一聊吧,好久没聊这玩意儿了。”薛屿捂住嘴笑。 周斯衍舔了舔嘴唇,脸埋进薛屿胸口取暖,轻声道:“你们聊,我听着就好。” 默里在一旁也默默竖起耳朵。 “要不讲讲过去的事,都聊一聊我们的第一次吧?”封启洲提议,他拉住薛屿的手,“可以吗,老婆,你来定夺,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薛屿这个死德行,还挺想听的,心底小火苗窜窜燃烧,但这么隐私的事,她也得尊重他人,又分别询问周斯衍和默里的意见。 周斯衍窝在她怀里,始终不抬头,闷声道:“随便你们。” 默里:“我都可以。” 志同道合的薛屿和封启洲相识一笑,默契地朝对方吐了吐舌头,薛屿说:“那封启洲先来开头。” 封启洲躺在睡垫上,还特地捋了捋头发,才开始发言:“我和薛屿吧,那时候还在军校,你们也都知道。那时薛屿这老贼刚和周斯衍分手不久,我心想,她肯定伤心,于是去找她,想要安慰安慰她。” “那天我到了宿舍,看到薛屿一个人躺在床上抹眼泪,衣服乱扔,卫生也不打扫。” “我看不下去了,就帮她打扫,中途太热了,正好空调坏了,我就脱了衣服。我当时记得很清楚,薛屿当时擦干了眼泪,坐起来说了一句‘你只脱上衣,不脱裤子吗?’” “然后我把裤子也脱了,薛屿说床上太乱,问我能不能帮她铺床。我上了床,她又说感觉床板不是很稳,让我躺下试试看。我躺下了,她又说床都被我占据了,她没地方坐了。” 说到这里,封启洲笑得不行,笑得身子都在震动。 周斯衍不言语,默里则是好奇道:“接下来呢?” 封启洲继续道:“她说她没地方坐了,能不能坐我脸上。我说可以,她就坐下来了,接下来我们就陷入爱河了,开始谈恋爱了。” 周斯衍终于抬起头问薛屿:“是真的吗?” “时间太久了,我都忘了,大概是真的吧。”确实是真的,薛屿其实记得很清楚,“好了,到你讲了。” 周斯衍缓声道:“咱们算是一见钟情吧。第一次也没经验,都是慢慢摸索来的,你自己讲吧,我不好意思讲这些。” 封启洲推了薛屿一把:“快讲,详细一点。我要听你们的恋爱细节。” “我和周斯衍的恋爱细节你不都看到了吗?当时我俩在一起时,你天天偷窥我们。” 薛屿也不太好意思讲,她和周斯衍在摸索阶段时,才是真正的玩得花,现在想一想,都不自觉浑身酥麻。情窦初开和初尝禁果的滋味至今难忘。 “我什么时候偷窥你们了?你们在公众场合接吻,我看一眼还不行了?”封启洲很不服气。 薛屿:“好好好,我来讲。我和周斯衍第一次吧,是在我的宿舍了,那时候闲得没事干,就随便干一下了。亲一下抱一下觉得挺舒服,就那样了。” 她把话题抛给默里:“好了,默里,到你了。” 默里说话不急不慢,只有简短的一句:“那是一次很奇妙的体验。” “细节呢?”封启洲追问,“很*奇怪,默里,你看着听正经的,居然玩一夜情?” “不是一夜情,是谈恋爱。”默里说。 他不想把自己和薛屿的那一晚上仅仅定义为一夜情,或许起初被薛屿抱住时,可以称得上是意外。但后面脱了衣服,就不是意外,在他心里那就是谈恋爱,和薛屿的恋爱。 他们断断续续聊着,聊着当初在军校和薛屿谈恋爱的事,又聊了一些分手后加入极端性保守派的事。 再聊到了生孩子,聊到这个,三个男人话都多了起来。 薛屿反而插不进话题了。 周斯衍声色也开朗而轻松:“我和薛屿去南洲生薛小海时,有个特别好笑的事。薛屿被那个黑医的精神体吓晕在手术室了,那黑医的精神体是条眼镜蛇,立起来有半人高,老婆一看到眼镜蛇就晕了。” 薛屿道:“你要太夸张好不好,我当时是太困了。” “这是什么好笑的事吗,你生孩子带老婆进手术室干嘛?”封启洲怒骂。 默里看两人又要起争执,于是道:“你们现在还能感觉到育儿囊的存在吗,自从生了孩子后,我有时候会觉得育儿囊在发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第139章 ◎遇到困难找球长(正文完)◎ 薛屿饭回白塔,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严晚棠。 严晚棠一听,自然是同意,当即带了白塔战斗积分排名前十的女性过来。 来到了地球,她们的精神力虽无法使用,但体能、力量、速度、反应力等依旧强健到足以让地球人追不可及的地步。 来到地球第一天,一群女人凭空出现在薛屿家中,各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笔直站在客厅,身姿挺拔,杀气腾腾。严晚棠站在最中间,拿着一份外卖宣传单在看,像是在看什么暗杀名单。 薛宜兰夫妇刚从外面回来,一打开门,看到客厅这景象,夫妇俩转身掉头就跑,落荒而逃,一路跑进电梯,鞋子都跑飞了。 薛屿正好和尤克恩到幼儿园接孩子们回来,在一楼看到惊慌失措的父母,忙问:“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薛宜兰拉住她的手就要跑:“薛屿,好像是有杀手来追杀你了!快逃。” “杀手?” 薛父汗流浃背:“一群女人突然出现在咱们家,看起来很凶,像是要杀人!” “哦,不用怕,都是我的手下。”薛屿笑着让父母放轻松,“她们都是我的外星朋友,不是坏人,不用害怕,是来和我一起拯救地球的。” 薛小海骑在尤克恩脖子上,嗓门很响亮:“妈妈,是不是晚棠阿姨来了?耶,我要带晚棠阿姨一起去上幼儿园!” “晚棠阿姨不用上幼儿园。”薛屿说。 薛小海搞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去上幼儿园,只有我们小朋友要去呢,这太不公平了吧。” 小箱子牵着尤克恩的手,仰头说:“不上幼儿园就要去上班了,大人上班,小朋友上幼儿园。” 薛小海:“那既不上班又不上幼儿园的是什么人呢?” 薛小北回道:“是白珑,白珑只要打游戏就好了。” 薛小海从此心里头埋下一粒种子:“妈妈,我长大了要当和白珑一样的人!” 薛屿:“好,小海想当什么就当什么。” 一家子回到家里,严晚棠她们还在客厅。 薛宜兰夫妇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这些人气场实在太强大了,老两口只敢躲在薛屿后面。 “爷爷,快放我下来。”薛小海喊道。 尤克恩一把她放下,薛小海朝严晚棠跑去:“晚棠阿姨,我今天在幼儿园吃了两个鸡腿呢,你有没有鸡腿吃呀?” “阿姨不吃鸡腿。”严晚棠抱起她,“又重了这么多,长得可真快。” “因为我吃好多饭。” “晚棠阿姨,你快抱我们,我们两个也长高了呢。”小北小南朝严晚棠伸出手。 严晚棠放下薛小海,又抱起她俩:“确实长高了,也重了,真不错,和你们妈妈长得越来越像了。” 寒暄了一会儿,薛屿就让尤克恩带着孩子们乘航天器回白塔了。 她还有正事要和严晚棠她们讨论呢。 关于女性处境这个事,要想解决,道阻且长,需要长时间作战。 最后,她们的计划是,让严晚棠一行人分散各处,在全球范围内挑选出体能、智商优越的女性出来,由严晚棠她们在暗中培养,让她们能够充分的机会发挥出自己的潜力。 与此同时,薛屿在自家的别墅,成立了一个地球球长所。 她将球长的力量凝聚于球长所中,不知不觉,所有动物仿佛都知道了这里有个球长所,可以帮助它们。 无家可归的动物千里迢迢来到球长所,薛屿就会把它们送到白塔。 那些在地球还能拥有栖息地的动物,薛屿就先让它们留在地球,她送去白塔的,都是那些在地球找不到安家之地的动物。 渐渐的,不仅动物们知道球长所,有一部分陷入绝境的人也能感受到球长所的存在。 在某个偏远山区,一个虚弱的母亲躺在床上,女儿在床边哭泣。 一个男人在家里翻箱倒柜,嘴里骂骂咧咧:“钱呢!把钱藏哪里了,不说是吧,还没被打够是不是?” “你是不是把钱拿去给这死丫头交学费了?上个屁的学,赶紧进厂打工去。” 女孩在母亲的枕头下藏了一把刀,轻声对母亲道:“妈,我们必须要解决,我们得找到一条活路。” 母亲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某种力量,她努力撑起身体,按住女孩的手:“去找地球球长,她会帮助我们的。我们去找球长,如果真的找不到,我们再自己解决。” 父亲拿了家里的冰箱出去卖,狼藉一片的家中已经不剩什么了。 女孩收拾起书包,紧握着自己的学费,搀扶起母亲离开家门。 离开村子、走出大山、她们不知道地球球长在哪里,但隐隐约约中有一个方向在指引着她们。 “妈妈,怎么有一头驴和一条狗跟我们一起走了这么久?”女孩扶着母亲,回头看那头驴和狗,还有几只枯瘦如柴的不知名动物。 母亲也回头,认得出来那头驴:“这不是赵铁农家的驴吗,前段时间听赵家的说,这驴年纪大了,拉不动磨了,要杀了吃肉呢。” 说到这里,女人声音哀伤:“拉了一辈子磨,不中用了就杀掉吃肉,唉,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妈妈,这头驴该不会是也要去找地球球长吧?”女孩突然道。 母亲笑了笑:“可能是吧,我们继续走。” 沿着土路走了有一段时间,那头驴忽然惊腾起来,窜进一旁的林子中,躲在比人还高的芒草后方,芒草摇曳,遮住了驴的身影。 后方传来摩托车的声音,一个劲瘦的中年男人开着摩托车过来,停在母女俩旁边,问道:“姜婶子,有没有看到我家的驴?头上有个两个白点的那头?” 女人道:“没看到。” “你们去哪里?”中年男人对她们笑了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回娘家?家丑不可外扬,夫妻间打个架都是家务事,你又能跑哪里去呢,这结了婚啊,就是一辈子,认命吧。” 男人启动摩托车:“好了,我得走了。这头蠢驴真是的,拉磨久了好像能听得懂人话了,前几天在它面前说了几句要吃驴打滚,它还真的跑了,等我找到了这畜生,狠狠抽一顿才行。” 男人走后,母女俩继续向前。 那头驴再没出现过。 等到了晚上,母女俩在小镇的破车站等车时,远远的,看到那头驴沿着河流下方的小路走着。 它看到了她们,朝她们嘶吼一声,似乎在打招呼。 顺着心中的指引,母女俩转了好几趟车,兜兜转转花了半个月来到一个叫江州市的地方。 这些天,女人一直收到丈夫打来的威胁电话,她刚开始很害怕,但越是靠近江州市,心却不慌了。 “地球球长到底在哪里呢?”母女俩在城里转了一个星期,女儿的学费是她们唯一的盘缠,都花得差不多了。 夜里,在靠近郊区的地方,看到一头驴和两条狗。 女人再次认出,那头驴就是先前赵铁中家的驴。 母女俩跟着驴走,走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天亮,她们在一栋隐秘的别墅外停下。 驴和狗往铁门内张望,疲惫的眼神泛起活络的光。 母女俩也不敢出声,一直在等着,期间去买几瓶水,分给驴和狗一起喝。 驴不叫,狗也不叫,它们和母女俩一起安静地在铁门外等待。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铁门内一个壮实的小胖孩抱着皮球走出来,嘴里唱着歌:“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唱着歌,薛小海看到大门口有人,她抱着皮球跑过来:“咦,你们是来找地球球长的吗?” “真的有地球球长吗?”女孩又惊又喜。 薛小海垫起脚拉开铁门:“当然有啦,我妈妈就是地球球长,我是球长的女儿,我叫薛小海,这里是球长所。” 她扯着嗓子喊口号:“遇到绝境不要慌,有困难找球长!好人能找到,坏人找不到,球长只帮助好人,坏人通通走开!” 她把铁门开了,让母女俩进来。 除了一头驴、两条狗,还有好几只薛小海不认识的动物。 “女生有困难找晚棠阿姨,动物有困难找启洲叔叔,很大很大的事情再找妈妈。”薛小海把人和动物都分类好,“你们等一下,我去找妈妈!” 薛小海抱着皮球往主楼方向跑。 没多久,严晚棠来了,她把母女俩叫到一旁,询问具体情况。 女人哭着道:“我丈夫经常家暴,我想离婚也离不了,我带着女儿到处跑,可是怎么都跑不了。” “不要担心,地球球长会帮助你的。” 严晚棠说完,回到别墅副楼的办公室,取来一些钱给她们:“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女孩抓住严晚棠的手:“姐姐,我们不能回去。回去了我爸会打我们的,如果没有人能帮我和妈妈,我们这次只能和他鱼死网破了。” “我都了解,你们先回去吧,回去了就知道了。” 母女俩揣着钱,只好返程。 女人回家前,买了一把更加锋利的匕首,她必须给女儿杀出一条路。 可是回到家后,空空荡荡。 村长过来找她,给了她两千块,忍不住埋怨:“哎哟,婶子,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这是你家的土地征用补贴款,前段时间修路,擦到了你家的地。按规定要当面给你们补贴款,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女人很奇怪,她丈夫居然没有去领这笔钱。 她问道:“李柱呢,他没去要钱?”李柱是她丈夫的名字。 村长很疑惑:“李柱谁呀,为什么要给他钱?这是你家的土地补贴款,给怎么能给外人。” 随后,村长拍拍屁股走人了。 女人在村里走了一圈,发现她丈夫好像消失了,不仅是消失,而且像是从来没存在过。所有人都不记得他,都不会再提及他。 她明白了,地球球长真的存在。 后来,全世界都在流传这一个说法。 传说中,有个薛氏家族,薛氏家族的族长就是地球球长。地球球长是最公正的人,球长所能帮人解决任何问题。 只不过,只有好人才能感应到地球球长的方向,只有好人才能找到地球球长,并得到球长的帮助。 薛屿站在别墅的楼顶,看向远处的路。 那条延伸到别墅的路,每天都会有人来,她在地球上设定了一个权限:当好人身处绝境时,就会感受到球长的力量,从而过来找到她。 当动物们自动判断地球不再适合生存,需要寻找新家园时,也会来找到她。 薛屿拿到了星际组织的球长永久职权,她和她父母、孩子,还有孕育过她血脉的男人,将不老不死,和宇宙同在。 “老实人又在想什么呢?”封启洲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他这些年在地球的时间很多,开始当起了兽医。 比起治人,封启洲发现,兽医干起来更适合他。 “我在考虑地球的未来呢。”薛屿道。 周斯衍也过来碰了碰她的手:“外面都传有个薛氏家族,既然是家族,那五个孩子会不会太少了?” 默里:“我也觉得。” 薛屿回头看着三个男人:“还是不要了吧。” “在地球你就装,等回白塔你才本性暴露是不是?”封启洲钳住她,“走了,回白塔一趟,让你舒服舒服。” 周斯衍和默里都在跟在后头。 薛屿小小反抗了一下,无济于事,只好顺水推舟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