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汉子茶,我嫁你小舅舅怎么了?》 第1章 敢离婚吗,痛快点 “有过性生活吗?” “没有,会不会很痛?” “会有一点,腿张开点,別紧张啊。” 三十岁之前生完孩子恢復身材,再重返职场,是姜楠人生中的重要规划。 丈夫陆淮书,却是无法帮她实现了。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过性生活。 於是,有了这次手术。 一个月后,姜楠如愿地怀上了孩子。 只是,父亲不详。 “姜小姐,怀孕后,你长期服用的头痛药,就不能再吃了。” “嗯,好。” 做完產检,从b超室出来,她给陆淮书打了电话。 “离婚的事情,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见面聊。” 电话被掛断后,陆淮书给她发了一个定位。 从產科门诊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大雨倾盆。 云雨灰白相间的绞缠在一起,一如她沉沉闷闷的心情。 等了半个小时,雨势不减非增。 姜楠高挑纤细的身板却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风雨之中。 因为离婚这件事情,风雨无阻。 半个小时后,她抵达酒楼。 在约定好的包厢里,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 陆淮书迟迟没有现身。 此时的陆淮书,正在隔壁的包厢。 包厢里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他的小舅——厉寒。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陆淮书虽是叫厉寒小舅,可是厉寒却只比他大一岁。 今天陆淮书找厉寒,既是公事,又是私事。 聊完公事,厉寒在资金申请表上,签上了同意二字。 再去签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开口问,“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舅,我把事情办砸了。” “说!”厉寒放下了笔。 钢笔落在桌上的声音明明很轻,陆淮书却感觉心臟都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他不得不如实交代: “小舅,我没有找到能给你生孩子的,符合条件的女孩子。” “而且你上个月刚刚取的精,也被工作人员给搞错了,已经拿去给人做了人工受孕手术了。” “那个做手术的女人,很有可能怀上了你的孩子。” “而且那天的监控和记录全被刪了,查不到去向,也查不到那个女人。” 知道自己办事不力,陆淮书倒是態度极好,“小舅,任凭你处罚。”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 一通,一通,又一通,全被陆淮书给摁断了。 第四通的时候,桌上的手机被厉寒不耐烦地盯了一眼。 来电显示是姜楠的名字。 厉寒的眼神也在此时有了细微的变化。 隨即,像是在命令,“还不接电话。” “没事,是姜楠打来的,无关紧要。” 电话又被陆淮书给摁断了。 以前陆淮书都是称呼姜楠为楠楠。 连名带姓的称呼,让厉寒颇为怀疑,“你和姜楠的感情,是出问题了?” 心虚的陆淮书,不敢如实回答,“没有。” 他知道,男女感情问题上小舅虽然风评很差,但家族之中谁要是有感情污点,都是要被他训斥的。 小舅总是会告诫家族中的男人,要有担当,要对另一半从一而终。 前年,家里有个表兄迷恋一个女主播,给人打赏了好几百万,还想约著见面。 被小舅知道了,直接踢断表兄一根肋骨。 他是怕小舅的。 离婚的事情,绝不能让小舅知道真相。 厉寒又说,“给姜楠回个电话。” 陆淮书:“小舅,可是你的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了,接下来……” “不重要。”厉寒打断,“给姜楠回电话。” 恭敬地点了点头,陆淮书这才拿著手机,去了包厢外。 回给姜楠电话时,他不太耐烦: “姜楠,你烦不烦?我在忙正事,你能不能別老是给我打电话?” 自从陆淮书精神出轨后,他的態度是越来越差了。 痛吗? 姜楠不敢说不痛。 但她是清醒的。 为了一个变心的男人伤肝动怒,再把自己身体气坏了。 不值当。 对於离婚的决心,她坚如磐石,“陆淮书,你在哪里?” 回应她的,是陆淮书的极度不耐烦: “姜楠,你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的,我没有和姜帆在一起。” “再说了,我和姜帆从始至终都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你越是这样,我越是烦你。” 这怒声像是从门外传来的。 姜楠走出去的同时,果然看到了站在包厢门外的陆淮书。 不想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任何的时间。 她从包包里掏出一纸文件,连同钢笔,一起递了过去: “签字吧,签完字后还要去民政局打申请。” “打完申请,又要预约到一个月后,才能正式离婚。” “赶紧的,別浪费我的时间。” 离婚协议,陆淮书看都不看一眼,“姜楠,欲擒故纵,有意思吗?” “陆淮书,我劝你把脑子里的水摇匀了再跟我说话。谁跟你玩欲擒故纵玩三年?敢不敢签,是个男人就痛快点,別磨磨唧唧。”她连钢笔盖都帮他揭开了。 陆淮书:“激將法也没用。” 姜楠:“既然你喜欢上了姜帆,姜帆也喜欢上了你,我给你们腾位置,你应该马上同意才对啊。” 无比坚定的她又將离婚协议往前递了递。 那协议却被陆淮书抢过去,扔在了地上。 踩著地上的离婚协议,他把姜楠一步步地逼到角落处。 “你別事事都扯上姜帆,自从你回姜家后,姜帆把姜家的一切都还给了你。” “她只身一人跑去山区支教,回来不靠姜家,全凭自己的本事,依然当上了蓉城最年轻最有名的大学教授。” “她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不会与你爭,不会与你抢,更不屑用你这样那样的手段。” “而你,表里不一,为了区区几十万的生意就爬上了別人的床,骯脏又墮落,贪婪又下贱,你有什么资格和姜帆比?” 那件事情,一直是姜楠心中的一根刺。 拔不得,也碰不得。 陆淮书偏偏屡次踩她痛处。 出事被拘留的时候,全家上下,无一人能信她是清白的。 尤其是最应该给予她信任和安慰的陆淮书,恶言相向也就算了,还在那个时候爱上了姜帆。 这样的男人,扔进垃圾堆里,也不觉得可惜了。 不。 陆淮书就应该被扔进粪坑里。 第2章 厉寒,你的机会来了 如今的姜楠已经刀枪不入。 陆淮书所有的恶言恶语,都已经无法再將她伤害。 “陆淮书,你为什么不敢离婚?” “因为你和姜帆都是公眾人物?” “若是被曝出婚姻不忠和当小三的丑事来,都怕毁了名声和事业,是吗?” 年方十二那一年,陆淮书成为全国高考理科状元。 从此扬名立外。 现在又被舅舅厉寒特聘为厉寒科技的首席ceo,又是厉寒科技的新闻发言人,是公眾人物,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厉寒科技的形象。 而姜帆,更是从小名声在外。 十八岁以一曲原创钢琴曲,拿下萧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宝座。 明明名利双收,偏要翻山越岭跑去偏远地区吃苦受累的当支教,归来时,又被蓉城a大所聘,成为最年轻最有才华最美丽的大学教授,一时之间受全网追捧,从此名声大噪。 这两个人都是公眾人物,都有人设傍身。 一言一行都被全网无数的眼睛盯著。 敢犯错吗? 不敢。 姜楠一步步地逼回去。 每向前一步,就每將心虚的陆淮书逼退一步。 被逼退的陆淮书,脸色有些掛不住了。 但他最终还是站稳了身子,理直气壮起来。 “姜楠,你少血口喷人和胡说八道。我和姜帆一向光明磊落坦荡清白,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倒是你先对婚姻不忠,为了利益跟別的男人睡了。” “呵!”一声苦笑,已是姜楠在这桩婚姻里的,最贴切的处境。 不信任和不忠诚的婚姻,还被倒打一耙。 已经没有任何继续的意义了。 “陆淮书,你最好不要逼我起诉离婚,否则到时候我会闹得你们身败名裂。” 拾起那份被踩过的离婚协议,她重新递向陆淮书。 “要么签字,要么法院见。” 將离婚协议塞到他手里后,她瀟洒转身,果断地走进了电梯里。 许是来时在路上淋了些雨,等车的时候她连著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场雨下了好几个小时了。 始终不见晴。 就像她充满阴霾的婚姻一样,看不到任何一丝的光。 又打了一个喷嚏的同时,有人在她身后,为她披上了一件衣服。 回头一望,姜楠有些意外,“小舅?” 陆淮书的小舅只比她大三岁,以至於她嫁给陆淮书已经三年了,依旧不习惯叫他一声小舅。 那披在她身上的厉寒的西装外套,更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正要脱下来还给他时,被他制止了,“天气转凉了,披著,別感冒了。” 感冒二字提醒著她,她现在是个孕妇。 在这个凉薄又无情的世界上,宝宝是她唯一的寄託。 宝宝不能有任何意外。 於是,那件披在身上的衣服,她硬著头皮接受了。 厉寒问,“要去哪里,我让你云叔开车送你。” 雨势这般大,又一直打不到车,姜楠便上了厉寒的车。 开车的人是厉寒的好友云驍。 所以姜楠也要称云驍一声云叔。 但云驍其实和厉寒一般大小。 车子在暴雨中缓慢地行驶著,厉寒接到了陆淮书打来的电话。 “小舅,你去哪里了,我回包厢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有要紧的事要处理。”说这句话的时候,厉寒是看著姜楠的。 但他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让姜楠很不自在。 陆淮书在电话里又问,“小舅,那个做手术怀了你孩子的女人,要不要找出来?” “找!”厉寒倒是惜字如金。 陆淮书无法琢磨他的心思,“小舅,那找到以后呢?” 厉寒:“你觉得,我会让那个女人,生下这个孩子?” 陆淮书有理有据地说服道: “小舅,外婆一直催你结婚生孩子。” “索性你就让这个女人生下你的孩子,再给她一些钱好好补偿她,也免得折腾了。” 陆淮书的外婆,也就是厉寒的母亲。 厉老夫人眼见著自己好几个孙子都成家立业了,唯独这个小儿子,男女感情的事情是乱透了。 有的说他一周换一个女人。 有的说他同时交往好几个女人。 还有说他男女通吃。 厉老夫人只想他正常一点。 这催婚催生催得厉害了,厉寒问了一句话:是不是给她抱个孙子回去,她就消停了?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所以一个月前,才有了陆淮书帮他办的那件事情。 他对电话那端的陆淮书说,“计划有变。”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依旧是看著姜楠的。 只是姜楠正望著车窗外的瓢泼大雨,並没有注意到。 平日里,关於厉寒的那些传言,她也是经常听说。 不过都只是听说。 听说的东西,姜楠从来不信。 她觉得啊,厉寒还是比较靠谱的,至少比陆淮书要靠谱。 据她所知,在厉寒的公司当个普通的清洁工,都有7000多的月薪。 而且是一年14薪的待遇。 这么好的良心企业家,怎么就被传言传得那般不堪? 至於厉寒刚刚亲口所说的,不要那个女人生下他孩子的话,也是有待考究的。 看人看事,姜楠从来不只是看表面。 但別人的事情,她不想管,也就没有去深究。 掛了电话,厉寒才从姜楠身上抽开目光,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精神状態这般差?” “啊?”姜楠没有反应过来。 厉寒重新看向她,“我在问你。” 反应过来后,姜楠应了一句,“谢谢舅舅关心,没什么烦心事,都挺好的。” 他又说,“陆淮书要是欺负了你,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收拾那小子。” 姜楠不知陆家舅舅为何要站在她这一边。 或许就只是一句客套话。 她不会当真,“谢谢舅舅,陆淮书没有欺负我。” 到了陆家別墅外。 下车后,厉寒在车门前替姜楠撑著伞 他把手中唯一的伞,递给了她,“进去吧。” 隨即,厉寒坐回车里。 大雨滂沱中,车子渐行渐远。 车上的云驍开著车子,时不时地看一眼自家兄弟的神色。 “厉寒,你说姜楠和陆淮书这两口子是不是真的要离婚?” 厉寒望向驾驶室的云驍,“你很感兴趣?” “明明是你很感兴趣好不好?”云驍打趣道,“你那外甥要是和姜楠这丫头离了婚,你不是就有机会了?” 厉寒:“自作聪明。” 第3章 好一个汉子茶 暴雨下了一整天。 傍晚,雨势小下来的时候,陆淮书在一家精品火锅店,约见了姜帆。 包厢里,只有他们二人。 陆淮书没动筷子,“帆帆,姜楠又跟我提离婚了,这次我就答应她,好吗?” 姜帆涮著毛肚的动作停下来,“你不能和姜楠离婚,至少不能这么离。” “帆帆,你知道的,我早就想结束了。” 说起这段婚姻,陆淮书全是厌倦。 姜帆倒是体谅他,“我知道。姜楠出卖身体背叛你,我也很痛恨。我对你也是欣赏和仰慕的。” 放下筷子,她倒了一杯果汁,递给他。 “但是,陆淮书,我不支持你这么离婚。” “你离了婚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那样就真成了我对不起姜楠了。” “如果你恢復单身,一年內不找女朋友,我才会考虑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姜帆认真地问,“陆淮书,你真的要离婚吗?” 陆淮书想了想,点头。 得到答案,姜帆又说: “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毕竟我也不想看著你如此痛苦,但绝不是怂恿你离婚。”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光明磊落,绝不会在背后捅人刀子。” “尤其是姜楠,从我们出生被抱错开始,我就抢占了原本属於她的,幸福的家庭。她从小过得很不容易,我更不会在背后捅她刀子。” 这样的姜帆,让陆淮书多了许多欣赏,“我知道你坦坦荡荡,不会做亏心事。你有什么意见,说来听听。” 接著,姜帆讲出了的那个意见,让陆淮书眼前一亮。 陆淮书送姜帆回去的时候,雨彻底停了。 月亮在雨后的夜空露了出来。 这样明亮的夜空,也让东方华府的姜楠站在窗边,久久地佇目。 云雾和阴霾都散开了。 那她人生的阴霾呢,何时能散开? 臥室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神色冷漠的男人。 那是將近三年来,从未踏进臥室半步的陆淮书。 对於这个男人,姜楠早已心灰意冷。 她只想和他保持距离。 回头看到他时,她说话的语气带著倦意: “陆淮书,如果你还是不同意离婚,那就请你出去,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陆淮书也不想跟她废话。 停在离她好几米远的位置,他开门见山,“你不是想离婚吗,我同意。” 这其中必定有蹊蹺。 姜楠不信他。 离婚的事情闹了三年,他一直不同意,为何突然同意了? 陆淮书继续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姜楠:“说。” 只要不过分,一百个条件她都可以答应。 她只想离婚。 陆淮书:“离婚申请表上的离婚原因一栏,你要填女方出轨,我才同意离婚。” “呵!” 窗边的姜楠一声冷笑。 果然是如她所料。 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心怀著鬼胎。 她冷笑著质问:“我没和別人有过肉体交易,我清清白白,也被无罪释放了,你凭什么说是女方出轨?” “呵!”陆淮书笑得更冰冷,“不过是有更厉害的金主在背后捞你,什么清白不清白的?” 她也不知道,在她陷入困局的时候,是谁在背后捞了她。 但那件事情,她確实是清白的。 清白? 可陆淮书和姜帆,他们有吗? 从窗边一步步走回来,她一步步嘲讽道: “你和姜帆就清白吗?” “让我承认出轨並离婚,你和姜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苟且在一起了,是吗?” “也不用人设崩塌,也不用毁了名利。” “当真是计划得够完美。” 愤怒下的陆淮书真想抽她。 但他说服自己,他是绅士的,他不能跟一个下贱的女人计较。 所以,那准备扬起来的手,终究只是握紧成拳,无比冷漠道: “你少污衊姜帆,她並不支持我离婚。” “就算我离了婚,她也要等到一年后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从来不会在背后捅人刀子,尤其是对你。” 可笑不可笑。 这就是姜帆的高明之处。 明明用了计,却被说成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姜楠一点也不意外。 她已不必和陆淮书多说,“陆淮书,我改变主意了,离婚的事情,我们法院见吧。” 这次谈判,不欢而散。 两人好些天没有再碰面。 再次见到陆淮书,是在一周后的一次生日宴上。 其实,姜楠一点也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因为她从不过生日。 是姜妈妈周佳茹费劲心思把她约出来的。 见到她,周佳茹迎上来,“楠楠,今天是你生日,妈妈想给你庆个生。” 布置得无比喜庆的酒店包厢,却让姜楠没有丝毫的喜庆感。 尤其是见到陆淮书和姜帆也在场。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场的眾人,目光最后落在周佳茹身上,“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喜欢过生日,饭就不吃了,你们慢慢享用。” 转身欲走,周佳茹在身后拽住了她的手腕,“楠楠,菜都点好了,吃了饭切完蛋糕再走吧。” 那只拽住她的手,姜楠狠心地推开了,“不必了。” 什么生日? 是姜帆的生日吧。 她不想和姜帆一起过生日。 “楠楠!” “姜楠,你是不是看见我就很烦,是的话,我走。” 大步走上前的姜帆,很快拦住了她的去路,“但是有些话必须说清楚,我为人直爽坦荡,不说出来我心里不痛快。” 包厢大门被姜帆拦得死死的。 她不吐不快,一口气说了好大一通: “姜楠,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爽,一直把我当成是你的假想敌。” “我就大大方方跟你承认了,我確实是喜欢陆淮书,但是我是知道礼义廉耻的。” “他陆淮书是有老婆的人,我是不会去做破坏他婚姻感情的小三的。” “如果不是你跟別的老男人睡了,我会把我的喜欢藏在心里甚至是带进棺材里,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就算是你背叛了陆淮书之后,我也始终和陆淮书保持著距离,从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甚至劝陆淮书要给你一次机会,要他原谅你,要他和你好好过日子。” “是你一直放著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和陆淮书闹离婚,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心直口快说这么多,並不是要攻击你,就是想问问你,到底能不能好好珍惜陆淮书。你要是不珍惜他,自然有大把的人珍惜他。” 第4章 除非她死了 姜楠心里是无比清楚的。 姜帆所谓的心直口快,无非是要激怒她,让她做那个胡搅蛮缠的人。 她偏不上套。 她的眼里,是閒看庭前开落的荣辱不惊。 是漫隨天边云捲云舒的淡然从容。 只轻轻一声淡淡的笑。 “姜帆,让我在离婚原因一栏写上女方出轨,是你给陆淮书出的主意吧?” 姜帆坦荡道,“对,是我提的,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倒是你,跟別的老男人有了肉体交易,直接把老头子累死在床上,被抓进局子里了还死不承认。” 说起来,姜帆气极了。 “姜楠,陆淮书已经原谅你了,你要么就跟陆淮书好好过日子,不要再闹了。” “要么就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出轨,把婚离个乾净。” “这样不死不活地吊著陆淮书,你有意思吗?” 周佳茹也在这时迎了上来,站到了姜帆身边: “楠楠,帆帆说得有道理,是你先对不起淮书。” “你这样吊著淮书,就是你的不对了,不如离了,反正你们也没有感情了。” “离了以后,你也能重新去找你的幸福,你说对不对?” 还有父亲姜国栋,也在这个时候上前两步,表了態度: “姜楠,做人要敢做敢当。” “你做了错事,爸妈没有骂你怪你,只是希望你勇於担当。” “离婚原因那一栏,要你写女方出轨,也是事实,你再不承认就有些恬不知耻了。” 你一句,我一句。 姜楠听在耳里。 看似劝她,教育她,实则一个个都站在姜帆那一边。 姜帆是光明磊落。 她是无耻之尤。 多极端多鲜明的对比啊。 因为姜帆从小养在周佳茹和姜国栋身边,就可以无条件被宠爱和信任吗? 而她,別说得到亲人的信任,连最基本的尊重也没有。 “爸,妈。”她苦笑著问,“所以,姜帆和陆淮书互生喜欢的事情,你们早就知道了?” “姜楠。”姜国栋呵斥,“陆淮书和姜帆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在闹什么?” 姜楠笑得更加淒凉,“我在闹?” “楠楠。”周佳茹拉了拉她的衣袖,“別惹你爸生气,一会儿他生起气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愤怒地甩开周佳茹的手,姜楠无比痛心: “所以,你们都要我在离婚原因一栏上,写上女方出轨?” “所以,你们也都支持,在我和陆淮书离婚后,让姜帆和陆淮书在一起?” 她知道他们的目的。 都怕姜帆是公眾人物,怕她毁了名声。 所以就要把她的名声踩在地上,恣意践踏? 这个时候,周佳茹哭著上前,拉著她的手说: “楠楠,爸爸妈妈没想过要毁了你的婚姻,实在是你对不起淮书在先。” “而且你也知道,淮书和帆帆都是公眾人物,你们离了婚后,他们肯定是要在一起的,但不会那么快在一起。万一你气不过……” “妈妈不是不信你,是怕你一时气不过,反过来诬陷帆帆插足你的婚姻,要是你爆料到网上去,帆帆的名声和事业就全毁了啊。” “你知道的,爸妈从小把帆帆培养得这般优秀,真的很不容易,帆帆不能这样被毁了啊。” “楠楠,你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你出轨在先这件事情吧。” 姜楠原以为是不会再痛的。 可来自亲人的刀,刀刀致命啊。 从她被找回姜家,他们就一直不信她。 说是为她好,却处处为姜帆谋划。 到底是低估了自己。 原来,她並没有她想像的那般刀枪不入。 即使再疼,她也没有哭。 可她人如其名,姜楠,江南。 江南多烟雨,风景柔软又细腻。 她也是如此,柔软细腻,美如画,即使眼中无泪,眉眼之间依然有种泪蒙蒙的淒楚感。 偏偏这样的她,却被姜国栋很是看不惯。 他指著她,厌烦道,“你看看你,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句不好听的,你这种人就是小说和电视剧里的绿茶婊,我姜国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生出你这样心机深重的女儿来?” 姜楠已经痛到麻木了,“那就断绝关係啊!你以为我稀罕当你的女儿?” “姜楠,你不要不知好歹。”姜国栋怒了。 他差点就要打她,却被周佳茹拦下了,“別动手,好好跟孩子说话。” 气怒的姜国栋,甩开周佳茹,脸色铁青道,“姜楠,从你被找回姜家起,帆帆把一切都还给了你。爸妈也一直觉得亏欠与你,把所有財產都留给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如此针对帆帆?你就那么想毁掉帆帆的一生吗?”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楠也有些话不吐不快。 她问,“你们给我什么財產了,说是给我,给了吗?” 她冷笑著哼声,“分文未给过。” 倒是姜帆,说是把姜家一切还给她,却只是以退求进。 从姜帆搬出姜家开始,周佳茹和姜国栋隔三岔五给她送东西,吃的,穿的,用的,钱,车子,房子,数都数不过来。 不是她贪心,想和姜帆爭。 是她从未爭过,却一直被污衊。 啪一声,姜国栋的巴掌狠狠落在姜楠的脸上。 “贪婪无耻的混帐东西。” 这一巴掌,算是彻底把姜楠打醒了。 遭受亲生父母这般偏心对待,原本是要掉了她半条命的。 看似柔弱的她,却如风中劲草般抬起头,挺起胸。 这样的血缘关係,她寧愿不要啊。 “姜国栋,你从未养过我一天。” “就算你们把我找回来,也未信过我疼过我,甚至踩著我的人格尊严去疼爱你的养女。” “这一巴掌,你我父女缘分也是尽了。” 包厢里的每一个人,她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转身走的时候,她把目光停留在陆淮书的身上。 只觉可笑。 什么一辈子疼她护她。 那些誓言,都成了白云苍狗。 “陆淮书,你想和姜帆在一起,就保不住你们的名声。” “要以女方出轨为理由离婚,除非我死了。” 她不会妥协。 寧愿这样死耗著,也不会成全他们。 “你这样死死地抓著我不放,我会更加厌倦你。”陆淮书狠抓住她的手腕,逼问她,“姜楠,你还有点廉耻之心吗?” 到底是谁没有廉耻之心? 噁心的陆淮风,被她用力甩开。 “陆淮风,要么带上你的脑残,按照我提的要求,滚出我的世界。” “要么你就继续和姜帆一起,维护你们的假清白假坦荡人设吧。” “精神出轨了还叫清白?” “我看你们都是左脸皮撕给右脸皮,一半不要脸,一半脸皮厚。” 第5章 怀孕的女人有消息了 这个包厢,姜楠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陆淮风,既然你不爽快,那我们就这样耗著。我看你和姜帆到底能够清高到何时。” 留下这句话,她便转身走了。 身后的姜国栋骂著让她滚。 又听著周佳茹哭著说:一家人何必要闹成这个样子。 还听到陆淮书和姜帆一起安慰二老。 那些,都跟她无关了。 走出去的时候,她突然释怀了。 就让陆淮书和姜家的人,都成为过往吧。 过往皆为序章。 来日才值得期许。 眼下,她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还要迎接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活了快半辈子了,养父养母不疼她。 亲生父母不但不疼她,还要如此糟践她。 她从未体会过亲情的温暖滋味。 那些她一直缺失的亲情和疼爱,她都要弥补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 姜楠走后的包厢,似乎突然就变得和谐了。 姜家一家人坐回餐桌,互相劝了几句。 亲生女儿说是要跟自己断绝关係,姜国栋气归气,但那毕竟不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 很快,他就开始张罗陆淮书和姜帆的婚事。 “淮书,帆帆,你们俩不用急。” “姜楠闹够了,没办法了,自然会离婚的。” “离婚后过一段日子,你们再堂堂正正地办个婚礼。” 姜国栋还特意叮嘱爱女: “帆帆啊,不过你要谨记,做人要光明正大。” “淮书一天不离婚,你们就一天不能在一起。”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没有礼义廉耻就是大错特错,越界的事情是万万不可以的。” 姜帆拍著胸膛,信誓旦旦,“爸爸,放心。我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会乱来的。” 周佳茹更是把女儿妆半揽在怀里,不由夸讚道: “果然还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更让人省心。” “你这坦荡纯善的品性,姜楠是教也教不会了。” 嘆了一口气,周佳茹又道,“对姜楠,我们也是尽力了,想把她往正道上引,想让她堂堂正正做人,她偏不,真是愁死我了。” “帆帆,爸妈说是要把財產留给姜楠,却一直没给,就是对她信不过。”姜国栋又说,“还是你更可靠。你放心,以后爸妈还是全都留给你。” “我不要。” 姜帆从周佳茹怀前离去,去给姜国栋夹菜。 “爸,那些都是姜楠的,我不会跟她抢。” “你们把我养到现在,我已经很感激了,再去爭抢姜楠的財產,就太不厚道了。” 然后,她又替周佳茹夹菜,“再说了,姜楠骨子里也不坏的,只是从小没养在爸妈身边,缺了教育。她也挺苦的。” 她看著二老,又说,“爸,妈,到底是一家人。我们再拉姜楠一把,让她走上正道吧。” 说起这件事情,周佳茹不由又哭了起来,“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她。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她。” 姜帆:“反正,多点耐心吧。” 听著姜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一旁默不作声的陆淮书,那是十分舒心的。 姜家的家风,他也是十分欣赏的。 他们每一个人都堂堂正正。 不像姜楠。 他当初是看走眼了,才会娶了姜楠那个不知廉耻的下贱东西。 看著光明磊落的姜帆,陆淮书越发下了狠心,要让姜楠以女方出轨为由而跟她离婚。 离婚再娶姜帆后,他要好好善待姜帆。 这个时候,姜帆拍了他一下。 “还有你,陆淮书。” 明明她什么身份也没有,却开始对陆淮书管东管西。 “姜楠说得也对,精神出轨也是出轨,我们其实也有不对的地方,確实是愧对姜楠。” “所以你没离婚之前,一定要和我保持点距离,別老是来找我。” “你当一天姜楠的丈夫,就要尽一天的责任。” “听见没?” 替她夹著菜的陆淮书,那叫一个唯命是从,“我都听你的,摆正身子,绝不做亏心事。” 看著女儿和陆淮书这样清白坦荡的相处方式,姜国栋很是欣慰。 这两孩子,就是让人放心。 这才叫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淮书啊。”姜国栋有愧,“让你娶了姜楠,实在是委屈你了。” 陆淮书更是愧疚,“爸,是我让帆帆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让姜楠承认是女方出轨,然后我们再离婚。离婚后,我会对帆帆负责的。” 周佳茹:“好了,我们今天好好给帆帆过生日,祝帆帆24岁生日快乐。” 吃过晚饭,切过蛋糕,陆淮书送姜家人回了姜家。 他则是回了厉家。 父亲去世后,母亲一直住在外婆这里,也就是小舅厉寒的家。 家中好几个舅舅,外婆却只跟小舅住在一起。 因为小舅厉寒最不让外婆放心。 陆淮书今天来厉家,一是想看看母亲和外婆,二是想把离婚的想法跟他们说一说。 结果刚坐到沙发上,屁股还没坐稳,厉寒便从外面回来了。 陆淮书只好站起来,打了一声招呼,“小舅回来了。” 怀里抱著一只英短蓝白猫咪的厉老太太,看见厉寒身上沾著雨,不由吩咐: “去把衣服换了,换完衣服下楼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平日里厉寒是绝不会再下楼的,因为他知道老母亲要跟他嘮叨些什么。 今天却是意外,衣服都没换,便坐下来。 因为,他也有话要和陆淮书说。 还没开口,陆淮书的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陆淮书神色震惊,隨即来到厉寒身边,附到厉寒耳前。 怕被听见,他压低了声音,无比谨慎道: “小舅,拿著你的取精样本,怀了你孩子的女人,有一些消息了。” 第6章 这个男人嘴很毒 回应陆淮书的,是厉寒的沉默和深思。 陆淮书也在等著他发话。 旁边的厉老太太和厉兰瞧著这舅甥俩,不由有些好奇。 摸著英短蓝白猫咪的厉老太太,不由问出口来: “你们舅甥俩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呢?” 厉兰也摸了摸那只猫,“就是啊,你们俩搞什么?” 看了这母女俩一眼,厉寒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陆淮书自然也跟了过去。 在落地窗前,老太太和厉兰便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了。 厉寒这才开口,“说吧。” “小舅,把你的取精样本,拿出去给人做人工授孕的工作人员,已经找出来了。”陆淮书说,“她也愿意说出取精样本的去向。” 厉寒:“已经確认授孕成功了?” 陆淮书点头:“怀孕一个月了。不过具体是谁,那个工作人员约了明天面谈。她说,她要亲自见你,才肯说出来。” 厉寒:“明天你跟我去一趟。” 朝著老太太和厉兰那边看了一眼,厉寒又说,“別让你妈和老太太知道。” 要是被老太太知道,她老人家非逼著他,娶了那个女人不可。 不由点头的陆淮书,那是对厉寒言听计从,“小舅放心,一定保密。” 厉寒:“走吧,回去说正事。” 回到沙发前,厉寒坐下来,陆淮书却还站在他面前。 “別站著,坐下来,我也有话要问你。” 等陆淮书坐下后,他才问,“你和姜楠在闹离婚?” 知道自己又要挨训了,陆淮书做了最坏的打算。 反正今天回外婆这里,也是找母亲和外婆摊牌来的。 他豁出去了,“小舅,是姜楠先对不起我,我们早就没感情了,而且姜楠她……” “陈家老头子的死,跟姜楠没有关係。是他心臟病发作。”厉寒打断。 隨即,又道,“你这个当丈夫的,不信任自己的妻子也就算了,还一直戳她痛处,你像个男人吗?” 陆淮书:“小舅,姓陈的老头子確实是死於心臟病,可是也確实是死在了姜楠的床上,她……” 接下来的话,被厉寒那凌厉的眼神给打断了。 那样的眼神,盯得陆淮书心中发麻,硬是没敢再说下去。 厉寒冷声问,“你有证据吗?警方都结案了,你还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地揭你妻子的伤疤?” 这个时候,厉兰插了一句,“厉寒,这次你就別管你外甥的婚姻了,他对姜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出了那事后,你外甥选择原谅她,想给她一次机会,是她自己不知道珍惜,天天闹闹闹。” 二姐的话,厉寒根本没放在心下。 他只问陆淮书,“你是不是铁了心要放弃姜楠?” 陆淮书:“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 厉寒:“是你爱上別人了吧。” 今天姜帆说过,他们精神出轨在先。 多少有错。 姜帆为人光明坦荡,最討厌敢做不敢当的人。 陆淮书不想做一个没担当的人,再让姜帆討厌,索性就在厉寒面前承认了: “是,我喜欢姜帆,但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 “姜帆也不屑在背后做小三,她始终和我保持著距离。” “我们是……” 清白二字,厉寒根本不允许陆淮书说出口。 他斩钉截铁,“好一个婊子配狗,精神出轨还被你们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都知道厉寒嘴毒。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骂家里人。 厉兰当然是护著自己的儿子的,“厉寒,有你这么当舅舅的吗,哪有骂自己外甥是狗的?” 狗男人,可不就是狗。 但厉寒不想与厉兰理论。 他只审视著陆淮书,“铁了心要和姜楠离婚?” 回应他的,是陆淮书坚定点头的动作。 他有些失望,“你可曾记得,你娶姜楠的时候,你说过什么?” 那些说过的话,陆淮书又怎么可能忘记。 他要一辈子都听姜楠的话。 要姜楠管他一辈子。 要做一个好丈夫。 要和姜楠生一个孩子,如果生的是儿子,他和儿子一起保护姜楠。如果是女儿,他保护她们母女俩。 他也是爱过和疼过姜楠的。 爱她美如画的容貌,爱她柔软细腻的性子,疼她眉眼里的多愁善感和楚楚可怜。 可如今看来,姜楠所做的一切,都像是故作可怜的绿茶婊。 爭不过姜帆,她就更像绿茶婊,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想起来,陆淮书越发理直气壮,“小舅,我当然没忘,但是,是姜楠先对不起我。” 话已至此,厉寒已不想再劝。 他对眼前这个外甥除了失望,还有愤怒,“陆淮书,希望你不要后悔!” 陆淮书信誓旦旦道,“我不会后悔的,不和姜楠离婚,我才会后悔。” 厉寒起身欲走。 沙发上的老太太已然没了擼猫的心思。 任凭怀里那只蓝白英短,再是她的心肝宝贝,也不及外孙的婚事重要。 她把猫咪放开,让猫咪噌一下串出去。 隨即,望向走远几步的小儿子。 “厉寒,淮书的事你就別插手了。让他自己做主吧。” 说起来,老太太也是气极了。 “姜楠也確实是个混帐东西,自己出轨在先。” “我们淮书已经原谅她一次,给过她机会了,她不知道珍惜也就算了,还天天给淮书难看的脸色。” “我们淮书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把这种女人娶进门。” 此时的厉寒已经转身回了头。 看著母亲,他冷声詰问,“妈是亲眼见到姜楠出轨了?” “没有啊。”老太太应声,“但是那件案子……” “没有亲眼见到的,还在这里张口胡说。”厉寒冷声打断道,“你老人家也是当了一辈子大学教授的人,怎么到老了脑子还这么不灵光?” 都知道厉寒嘴毒,看谁不顺眼就懟谁。 可今天懟到老母亲头上了,当二姐的厉兰自然不依。 她站起来,用她二姐的身份开始教训,“厉寒,你怎么跟妈说话的?” 二姐的质问,厉寒丝毫不管。 他继续对老太太说,“妈,明辨是非这件事情,以前你是怎么教育我的?” 老太太答:“耳听为虚,眼见也非实。看事不能只看表面和本质。” “呵!”厉寒丝毫不给母亲面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自己说过的话都忘得一乾二净。” 被懟得哑口无言的老太太,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厉兰开始训斥起厉寒来,“你今天是吃了火药了吧,先是护著姜楠那个外人,现在又把妈训了一通。” 厉寒面不改色,“我向来帮理不帮亲。” 明天他还要去见那个工作人员。 如果打听出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的消息,还要进一步协商处理。 於是,他懒得听二姐的训斥,直接上了楼。 第7章 我会给你找个小舅妈 楼下客厅。 坐在沙发上的厉老太太,沉沉地嘆了一口气。 许是猫咪通人性,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它又钻到了厉老太太的怀里蹭个不停。 抱著那只猫,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著自己最疼爱的外孙。 “淮书啊,你真的喜欢姜帆那姑娘?” 姜帆是他们学校里最有名又最年轻的大学教授。 才二十四岁。 了不得。 身为同校资深的老教授,老太太经常返校做演讲,也和姜帆有过多次接触。 姜帆人品如何,老太太也是了解的。 见外孙点了点头,老太太一手抱著猫,一手拉著陆淮书的手: “那就和姜楠离,这次不能再心软,要学会断舍离,不值当的人没必要再对她心软了。” 姜帆那孩子经常来家里看望她。 陪同她一起聊天,一起养,帮她做很多事情。 时间久了,老太太其实也看得出来。 姜帆那孩子是喜欢陆淮书的,只是克制著自己的感情,不想破坏淮书和姜楠的婚姻。 是个品性很正的好孩子啊! 想了想,老太太又说: “你和帆帆本来也是清白的,就怕姜楠到时候诬陷帆帆插足你们的感情。” “她要是想报復你们,很容易毁了你们的名声。” “所以离婚的时候,一定要她亲自承认是她先出轨,並且要留下证据。”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太太也是个正直的人。 她叮嚀著陆淮书,“当然,没离婚之前,绝对不许做对不起姜楠的事情。做人要有底线。” “淮书,听你外婆的。” 旁边的厉兰插了几句。 “这次和姜楠这种骯脏贪婪的小人,彻底划清界限。” “不管姜楠为人如何,我们都不和她计较了,她要多少钱都补偿给她。” “到底是夫妻一场,好聚好散。” 话虽如此,陆淮书却愁死了。 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气,“恐怕这次离婚,没那么容易。” 厉兰:“她要钱就给她钱啊。” 陆淮书:“不是钱的问题,她不会承认她出轨在先。” 陆淮书断定,“而且,她根本不想离婚,她就是想用尽各种各样的手段,把我永远留在她身边。” 离婚不成,他就永远没办法和姜帆在一起。 这愁绪,和窗外的夜色一样浓。 回去后,陆淮书想了一整晚的离婚对策。 天明时,他和厉寒一起去办事,依旧心事重重。 车上,厉寒看著发呆的陆淮书,又听著陆淮书的来电铃声,不由拍了拍他,“走神想什么?接电话。” 陆淮书这才反应过来。 接了电话,他对厉寒说,“小舅,负责人让我们直接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厉寒颇为怀疑。 陆淮书答:“不知道,可能那个怀了你孩子的女人也在医院吧,反正对方说见面详聊。” 医院里。 姜楠站在走廊处。 面前的中年妇女一直泣不成声。 这中年妇女是姜楠好姐妹的妈妈,和她同姓。 姜楠称她为姜阿姨。 是个苦命的女人。 姜阿姨的女儿姜唯一,也就是她的好姐妹,在昨天夜里出了车祸。 手术到现在还没做完。 早上她给姜唯一打电话,被姜阿姨接听。 她这才知道唯一出事了。 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太苍白。 姜楠只好用力抱紧姜阿姨,“阿姨,唯一肯定会没事,肯定会安安好好的出来的。” “下了五次……”姜阿姨哽咽著,也颤抖著,“下了五次病危通知书了……” 轻轻拍著姜阿姨的背,姜楠想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家属签字。” 又是病危通知书。 她看著姜阿姨签字时,手抖得不成样子。 那签下去的字,是潦草又无力。 接著姜阿姨跪在地上,几次被扶起来,几次硬要跪下去。 “医生,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心痛的姜楠,跟著医生一起去扶,“阿姨,先起来吧,地上凉。” 医生看了姜楠一眼,“去给伤者家属买点吃的喝的吧。” 医生重新进手术室时,姜阿姨无力地蹲在地上。 空洞的双眼戳著姜楠的心臟。 她准备去买点食物和水,怎么也要劝姜阿姨吃点东西,再不济就是喝两口水也行。 下楼时,她从左边电梯出去。 右边电梯里,刚刚走进去两个人,那是陆淮书和厉寒。 进进出出人多,又不在一个电梯,谁都没有发现谁。 工作人员在电梯口等著厉寒和陆淮书。 知道这两人身份尊贵,见到他们时,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迎上去,“陆先生,厉先生!” 陆淮书边走边问,“经手我小舅取精样本的工作人员,和那个怀孕的女人,都在医院吗?” 对方:“陆先生,真的很抱歉,这件事情可能暂时没办法查下去了。” 厉寒和陆淮书同时停下来。 陆淮书问,“怎么回事,经手人反悔了?” 对方:“不是,经手人出车祸了,很严重,能不能救得过来还不一定。” 陆淮书和厉寒被带到了手术室外。 看到有个妇女坐在地上哭,陆淮书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见到这般情况,厉寒只能接受。 回去的路上,他吩咐陆淮书,“后续情况跟进一下。” “好的,小舅。”陆淮书跟在他的身侧,“小舅,我是送你回公司,还是去实验基地,还是回家?” 公司的大小事宜,厉寒都交给陆淮书和云驍两人打理著。 陆淮书和云驍分工明確,將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厉寒所有重心都在实验基地。 陆淮书猜测,他肯定是要去实验基地的。 果然,厉寒开了口,“去实验基地。” 实验基地在蓉城的郊区。 开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那里有两个实验室,二號实验室是研究医药用品的。 这两年来,二號实验室的重点研究项目,是研究出能够延长人类寿命的药物。 目前处於前期阶段,还没有任何进展。 二號实验室的负责人不是別人,正是姜楠的父亲,姜国栋。 厉寒去了后,姜国栋向他匯报了近日的工作情况。 在二號实验室逛了一圈,厉寒便转头去了一號实验室。 一如往常,陆淮书和姜国栋很自觉地止步於门前。 看著厉寒刷脸进去,姜国栋问,“你小舅的一號实验室,你进去过吗?” “从未。”陆淮书也很好奇,“也不知道小舅除了研究长寿药品,还在研究什么。” 这个神秘的一號研究室,陆淮书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姜国栋回了自己负责的实验室,“不该问的还是別问。” 厉寒进了秘密研究室,一待就是两天半。 吃住都在里头。 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回到厉家,夜色已经很深了。 陆淮书在厉家客厅等他多时了,见他回来,立即迎了上去,“小舅,医院那边有消息了。” 厉寒:“说。” 陆淮书带来的並不是什么好消息。 所以他的脸色也有些许犯愁。 “小舅,取精样本的经手人,活是活下来了,但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完全是个问號。” “我问了医生,就是醒过来,也有可能变成个傻子。” “那个怀了你孩子的女人的下落,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来了。” 这个结果几乎已经在厉寒的预料之中了,“这件事情先放一边。” “小舅,外婆还在催你结婚生孩子,还要替你找合適的女孩子做怀孕手术吗?”陆淮书继续问。 厉寒:“不用了。过不了多久,我会给你找个小舅妈。” 小舅妈? 陆淮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第8章 小舅妈的身份好神秘 此时的厉寒已经从客厅走到了楼梯处。 陆淮书自然是跟在身后,“小舅,你要给我找什么小舅妈,你有结婚对象了?” 已经走到楼梯台阶上的厉寒,转身回了头。 俯视著陆淮书,他不答反问,“你和姜楠离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陆淮书就怕厉寒问他离婚的事情。 他也不明白,小舅为何总觉得这件事情是他错了。 他觉得他完全没有任何错。 如果说非要错了,那就是他不该在婚內喜欢上別人。 可也仅仅是喜欢啊,没牵手,没做任何对不起姜楠的事。 他也是在姜楠出轨之后,才喜欢上姜帆的。 他壮著胆子说,“小舅,这一次我主意已定,希望你不要以长辈的口吻阻止我……” 那样坦荡率真又光明磊落的姜帆,值得他赴汤蹈火。 顶著被训,甚至是被揍的可能,陆淮书豁出去了。 “小舅,而且你自己的感情问题都一塌糊涂,我的感情问题,你就少操点心了。” 最后这句话的声音,陆淮书特意压低了许多。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想说厉寒的感情问题一团糟,让他管好自己,少管点他的事情,但又不敢说得太理直气壮。 毕竟是长辈。 从台阶上往回走了一步,厉寒近到陆淮书面前,“我的感情问题一塌糊涂?” 这是陆淮书头一次这般顶撞他。 他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感情问题一塌糊涂?看见我跟不乾不净的女人上床了,还是看见我真的男女通吃了?” “都没有。”陆淮书低头时,声音小了下去。 这样的外甥,厉寒是了解的。 无非就是为了那个叫姜帆的,铁了心要甩掉姜楠。 所以才敢在他面前如此顶撞。 不仅是眼瞎了,心也瞎了。 他问,“你就告诉我,你准备和姜楠怎么离婚?” 事已至此,陆淮书不怕前面的任何困难和阻挠。 他突然抬起胸来,满眼坚定,“是姜楠先对不起我,当然是要她承认出轨在先,签好协议,再离婚。” 厉寒一脚踢过去,“混帐东西!” 嘶,真疼! 捂著肚子的陆淮书,差点站不稳。 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上次大舅家的表哥给女主播打赏了几百万,又想和那女主播在现实里见面,也是被小舅踢了。 表哥还被踢断了一根肋骨。 陆淮书感觉自己的內臟都快被小舅踢破了。 疼得不行,他却还在嘴硬。 “小舅,就算是被你踢死,我也是要和姜楠离婚的。” “姜楠和姜帆谁更值得我去珍惜,我比谁都清楚。” “要过门的小舅妈是谁,我不问你。也希望小舅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这个时候,从猫屋走出来的厉老太太,好奇上前。 她看著这舅甥俩,“什么小舅妈,你们舅甥俩刚刚在吵什么?发什么事了?厉寒,你要给淮书带个小舅妈回来?” 刚刚被小舅狠狠踢了一脚,这会儿肚子里还翻江倒海的绞痛著。 但陆淮书並没有把被踢的事情告诉厉老太太。 毕竟是他顶撞在先。 被踢也是该的。 为了娶姜帆,受再多的苦楚他都愿意。 他只告诉老太太,“外婆,小舅说过段日子要给我带个小舅妈回来。” 这也叫声东击西。 如果外婆缠著小舅要小舅妈,小舅大概也就抽不出那么多的空,就无法再来插手他的事情了。 果然,厉老太太听到小舅妈三个字,两眼立即放了光。 她走到厉寒面前,说个不停: “厉寒,哪家姑娘啊?” “真的假的?” “什么时候有空,带过来给我瞧瞧。” “不行,別等有空了,你明天就约那姑娘到家里吃顿饭。” “妈。”厉寒看向老太太,问,“之前你让我给你找儿媳妇,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厉老太太当然记得,“只要你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不管她是谁,不管她的过往如何,只要她是个女的就行。” 厉寒:“记得就好。” 隨即,他上了楼。 楼下的厉老太太,马上就要有小儿媳妇了。 她高兴极了。 沉浸在高兴中,她坐到沙发上。 抱著从猫屋吃完猫粮跟出来的蓝白英短,她笑得合不拢嘴,“咪咪,你马上就要有小舅妈了。” 过了一会儿,厉老太太才发现,坐到对面的陆淮书捂著肚子,似乎有些难受。 她关切地问,“淮书,你肚子痛吗,肠胃不舒服?” 被小舅狠狠踢了一脚的事情,陆淮书不会说出来。 於是,撒谎道,“外婆,我没事,可能是吃坏东西了。” 这时,厉寒从房间出来,站到二楼的楼梯扶手处,望向下面。 老太太一边擼著猫,一边和她最宠爱的外孙聊著天。 厉寒看著他们问,“是不是明天就要见她?” 闻声后,厉老太太抬头,愣了一下。 厉寒看著她,又说,“我是问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见你未来的小儿媳妇?” 厉老太太异常兴奋,“你明天真的要带她来见我,好啊,好啊,我好好安排一下。” “不用了,我来安排。”厉寒看向坐在老太太旁边的陆淮书,“你在家族群里通知一下。” 接著,又说,“让大家务必回来参加家宴。” 厉老太太和陆淮书两人,望著他转身回了房。 厉老太太问,“淮书,让你在你小舅面前盯著,有什么情况了吗?怎么娶媳妇的事情,你小舅变得如此主动了?” 以前她要死要活地催结婚,厉寒向来无动於衷。 转眼间,竟然主动要娶妻了? 这是转性了? 陆淮书也是懵圈得很。 他摇了摇头,“外婆,我也不知道啊。” “盯紧点。”厉老太太一边擼著猫,一边又说,“看看你小舅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 “我盯得很紧了呀。”陆淮书也是疑惑得很,“也没见他身边有正儿八经想结婚的女人出现过。外婆,我也好奇我小舅要娶的女人,到底是谁?” 厉老太太:“你小舅这个人啊,我这个当亲妈的,也是琢磨不透的。” 第二天中午,陆淮书送厉寒去郊区实验室的路上。 厉寒问开著车子的陆淮书,“晚上家宴的事情,通知了吗?” 其实,家里有个家族群,但厉寒从来不在群里说话。 陆淮书知道他不看群消息,便把大家的回应都告诉了他,“小舅,他们都会回来参加家宴。” 厉寒是家里年纪最小的长辈,话语权却在那些哥哥姐姐之上。 因为他最有成就,整个家族都是被他壮大起来的。 每个人都仰仗著他。 他又问,“通知姜楠了吗?” “小舅。”开车的陆淮书很是膈应,“姜楠就不用通知了吧,反正我们也要离婚了。” “她必须到。”厉寒的口吻不容商榷,“现在给姜楠打个电话。” 第9章 他们一起回了厉家 陆淮书以为,大概是他和姜楠还没有离婚。 姜楠还算是陆家人。 所以小舅才让她来参加家宴。 只好照做。 车子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他给姜楠打了一个电话。 “今天晚上七点,小舅家的家宴,你抽空来一趟。” “別迟到。” 真是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这邀请並不热情,甚至有些敷衍。 姜楠也不在乎了,“你们家的这种家宴,我就不必参加了,反正都要离婚了。” 她尚且还在厉家的家族群里,其实她已经看到了群里的通知,只是早就想好了不去参加厉家家宴。 因为她很快就要和这个大家族没有任何关係了。 陆淮书只当自己是个传话机:“小舅说的,你必须到。” 此时的姜楠,正在自己的工作室,沏著入秋新采的一批茶。 她是做茶行的。 线上线下的生意,都在做著。 现在手底下养著上百號人,规模不大不小,却也让她十分知足了。 陆淮书的话,让她考虑了几秒钟。 隨即放下茶盏,应了一声,“好。” 长辈让她去,兴许是有事。 总不能不给长辈面子。 况且厉寒那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物,可不好得罪了。 陆淮书开车载著厉寒,抵达了郊区的实验基地。 下车的时候,厉寒看著帮他打开门的陆淮书,“下午不用来接我。” 陆淮书点了点头,送他到了实验室门口,他有些好奇,“小舅,你从不让人进的一號实验室,到底是研究什么的,我可不可以进去参观一下?” 每每提到一號实验室,厉寒向来守口如瓶,“这是你该问的吗?” 他厉声提醒,“做好你分內的事。” 都知道厉寒的二號实验室是研究抗癌药和长寿药的。 可他亲自负责的一號实验室,一直是个迷。 陆淮书也不敢多问。 下午五点,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姜楠开车从工作室离开,准备先回家换身衣服,再去陆淮书的小舅家。 刚好他们都住在东方华府。 雨势倒不是很大,但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熄火了。 正是下班高峰期。 来往车流密密麻麻。 汽车的鸣笛声快要穿破姜楠的耳膜。 她下车查看车子情况。 一辆藏蓝色的红旗轿车从她面前缓慢驶过。 车上开车的人正是厉寒。 旁边坐著云驍,“厉寒,今天你怎么非要自己开车,还有,你说要我帮你布置什么计划?非要我跟你一起参加你家的家宴,才能说吗?” “等我一下。”踩了剎车的厉寒,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直到向著厉寒的目光望去,见到在车头查看情况的姜楠,云驍才知道厉寒停车的目的。 隨即,厉寒下了车,走到姜楠的身边,“车子坏了吗?” “小舅?”姜楠抬头,“你怎么在这里?” 厉寒:“刚忙完实验室的事,碰巧经过。” 据姜楠所知,厉寒经常不在公司。 他把公司丟给陆淮书和云驍打理。 自己整天泡在他的实验室,不知道是在搞什么高科技。 而他本人也是物理系的高才生,就喜欢搞研究。 如果是从郊区的实验室回家,就算再怎么绕道,也不会绕到这条道上? 怎么就碰巧了? 姜楠没有深究。 这时,车上的云驍也走下来查看情况。 厉寒对姜楠说,“你把车钥匙给你云叔,让他帮你把车子拖去修理厂。” “不用,我……”话没说完,厉寒打断,“晚宴我有要事宣布,別耽误时间。”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她跟他一起上车,先回东方华府。 又见著云驍跟她要钥匙,她不知怎的,稀里糊涂的就把钥匙交给了云驍,“那就谢谢云叔了。” 云驍笑了笑没什么。 他严重怀疑厉寒就是故意走这条路的。 所以向来都是他开车,今天却是厉寒自己开的车。 云驍甚至怀疑,厉寒刚刚一直跟在姜楠的车后,就连经过姜楠的工作室楼下,应该也是故意的。 否则怎么好巧不巧地碰见姜楠的车子坏了? 看著姜楠跟著厉寒很快就要上车了,云驍在身后喊了一句,“厉寒,你的那个计划,什么时候跟我说?” 厉寒替姜楠拉开了车门,“明天。” 云驍摇头一笑,让他参加什么家宴,这是来当苦力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车流便堵了起来。 厉寒和姜楠回到东方华府时,已经超过七点了。 厉家所有人都在等厉寒。 但没有人注意到,姜楠还没有到场。 厉老太太今天是特別有高兴的。 她看著餐桌上的二十多號厉家子孙,不由安抚大家,“你们再等一等,厉寒他今天要带未婚妻回家,可能在路上耽搁了。” 陆淮书的母亲厉兰,笑著应了一声,“原来厉寒那小子是要宣布这件事情啊。” 厉家其他三个舅舅还有舅妈,以及小辈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提著问题。 “妈,厉寒从来不定性的,怎么突然要带对象回家了?” “就是啊,妈,这小子搞的什么猫腻?难道他玩够了,玩累了,想收手做个好男人了?” “不可能,那小子玩得得很,就不可能想收手。” “外婆,我未来小舅妈是哪家的千金啊,难道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肚子搞大了就不能打掉吗,你小舅玩得那么,还怕这些小事?” 大家都想吃这个惊天大瓜。 但也只敢在厉寒背后才这么议论。 当著厉寒的面,他们是什么也不敢说的。 厉老太太依旧抱著她那只猫,笑盈盈道: “你们也別提厉寒的过去。” “说不定他真转性了,想结婚生孩子了。” “一会儿厉寒带那女孩子回来了,你们就都知道了。” “反正能让你们小舅收心的女孩子,肯定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孩子。” “再等一等就见到了,別著急。” 唯独陆淮书没有插话。 他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別人是非,尤其是长辈。 小舅吩咐了,姜楠必须到场。 可已经迟到半小时了,姜楠一直未出现。 他给姜楠发微信,那態度自然是不好的: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早点到,別迟到了。】 【既然不能准时参加,就別隨便答应我你要回来。做人还有没有时间观念了?】 【我最討厌失信的人。】 姜楠正在厉家的入户电梯里。 她看到了陆淮书发给她的微信。 失信? 呵! 若要说失信,陆淮书才是那个失信的人。 答应她的所有承诺,一件未做到,还精神出轨了姜帆那个汉子茶。 这男人真是习惯了倒打一耙,已让她的心凉透了。 陆淮书觉得姜楠真是烦透了。 在家族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声中,他给姜楠打了电话。 电话铃声,就在餐厅外响起。 也是在这个时候,餐桌上的议论声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听到了姜楠的手机铃声,也看到了和姜楠一起回来的厉寒。 姜楠怎么会和厉寒一起回来? 大家都搞不清楚状况。 厉老太太看著姜楠的到来,先是一阵扫兴。 隨即质问姜楠身边的厉寒,“你不是要带那女孩子回来吗,人呢?” 老太太的问题,厉寒並没有回答,而是侧眸看了一眼跟在身侧的姜楠。 第10章 姜楠失联了 姜楠虽是和厉寒一起进的餐厅,却和他一左一右离著有两米远。 “姜楠。”特意看了她一眼,厉寒才说,“过去先坐著。” 姜楠是很乖巧的,她点了点头,便坐过去了。 陆淮书倒也还算给她留了面子,把身边的座位留给了她。 她也像往常一样,坐到了陆淮书的面前。 陆淮书压低了声音,质问了一句,“怎么迟到这么久?” “车子坏了。”姜楠也压低了声音。 这时,厉寒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顺路和姜楠一起回来,不过路上耽搁了。” “你不是要带那女孩子回来吗?”厉老太太有些生气了,“人呢,怎么没接过来?” 面不改色的厉寒,丝毫没有愧疚感,“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带人回来?” 然后,看向大家。 “我是要向大家宣布,过段时间我要娶妻进门。” “时间还没定,但过不了多久了,各位提前准备好红包。” 现在宣布完了。 他又说,“好了,大家肚子都饿了,吃饭吧。” 刚刚还在议论纷纷的厉家眾人,谁都不敢再多问了。 只有厉老太太觉得自己好像是上当受骗了。 她逮著厉寒不放过,“你说了要带那女孩子回来,又食言了,你是不是骗我的?” 给老太太夹了菜,厉寒特意提醒,“等我正式带她回来时,请妈记住你说过的话。” 厉老太太什么都不想吃,筷子都没动一下,“我是说过,只要你带个媳妇回家,不管她是谁,不管她过往如何,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可是你也得带回来啊,你不带回来就是骗人。” 厉寒夹著菜,“不著急,再等段时间。” 晚宴最终以厉老太太的妥协结束。 她这个小儿子,向来是不让人省心的。 他说让等著,就只能等著。 这天晚上,陆淮书破天荒地,和姜楠一起走著回家。 陆家和厉家原本就都在一个高档小区。 细雨还在下著。 两人各自撑著一把伞。 以前肩並肩一起漫步雨中的时光,姜楠已一点也不留恋了。 所以她走在前头,没有等正在看手机的陆淮书。 反正回去后,也是各睡各的。 陆淮书手机里的微信,是母亲厉兰发来的: 淮书,我越想越不对劲。姜楠和你小舅一起回来参加家宴,不会是她连你小舅都勾搭吧? 陆淮书回覆:不可能。你不相信姜楠,还能不相信小舅。他不会看上姜楠这样的女人,也不可能被勾搭。姜楠应该也不至於无耻到如此地步。 回完厉兰的微信,陆淮书撑著伞,追上姜楠。 “姜楠,我们离婚的事情,是不是你跟小舅告的状?”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为了把我留在身边,你连小舅都搬出来了。” “你可真行。” 家里小辈们的感情作风问题,小舅向来管得很严。 姜楠告诉小舅,小舅肯定不会让他离婚。 这就是姜楠打的主意。 陆淮书十分討厌她的卑鄙手段。 姜楠撑著伞,停下来。 伞口被她微微上扬,隨即看向陆淮书。 “陆淮书,你亲耳听见我去跟你小舅告状了吗?” “我一心想跟你离婚,想跟你划清界线,你却以为我使尽手段想把你留在身边?”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对陆淮书,她早就没有感情了。 所以她的眼神是淡然而没有什么情绪的。 加上她人如其名,如同江南的烟雨一样,眉眼间总有一种雾蒙蒙的淒楚感。 所以就让陆淮书觉得,比起姜帆的光明磊落和敢做敢当,她简直太能演太能装了。 “姜楠。”陆淮书无比愤怒道,“你就是个会装会演的绿茶婊。” 不重要了。 被误会就被误会吧。 姜楠早已剜心割肉地將陆淮书,从心里狠狠挖了出去。 那些该有的疼痛,早在他变心的时候,她就已经尝过了。 用狗男人的渣,来惩罚自己。 那是很傻的。 眼下她要保重身体,不被这个狗男人影响情绪。 所以,她的眼里真的没有一丝情绪,“陆淮书,你是出门没带脑子吗,还是打从娘胎里生出来,你就没脑子?” 否则怎么会脑残到如此地步? 连她是真心想离去,还是假意想强留他在身边,都如此分不清楚。 一个多余的字,她都不想再跟陆淮书多说。 她撑著伞,继续往回走。 细雨在路灯下飘飘然而下。 雨下撑伞离去的她,背影纤细柔软,又染著江南烟雨般的淒楚感。 以前陆淮书爱惨了她的这般柔软细腻,和楚楚可怜。 现在只觉她假模假样的,太会演了。 多看一眼都是噁心。 陆淮书想去找姜帆,又谨记姜帆所说的,没离婚就必须和她保持距离。 所以他只能噁心地回了陆家別墅。 一如往常,两人分房而睡。 这天夜里,雨势越来越大。 原本晴了一个礼拜的蓉城,又下起了连绵不断的暴雨。 一下就是两三天。 降水量大到惊人。 整个蓉城有一半的街道都被水淹了。 雨灾来袭,市政救灾忙不过来,又加上雨势连绵不断不减反增,许多人报案称自己的家人在雨中失踪了。 今天的厉寒,意外的没有在实验基地,而是在集团大厦。 站在雨帘如瀑布的落地窗前,他看著手中的卫星云图,查看著全市的受灾情况。 云驍在他身后走来,“厉寒,雨这么大,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一起去楼下餐厅吃饭吧。” “秋熙路被淹了。”厉寒转身回头,答得风马牛不相及,“而且受灾最严重。” 云驍:“秋熙路被淹了,又不是我们这里被淹。” 等等! 后知后觉的云驍这才想起来,姜楠的工作室在秋熙路。 厉寒给姜楠打了个电话。 一直未接通。 手机里,刚好跳出一条新闻消息。 【痛心,截至今天下午五点三十六分,雨灾中已统计的失踪人口,已经达到了三十三人。】 再打姜楠的电话,还是打不通状態。 这个时候,厉寒的脸色如黑丫丫乌云压顶。 第11章 该打! 电话一遍又一遍地打。 姜楠的手机却一直是无法接通状態。 厉寒继续拨,“陆淮书那小子在干什么,你问一下他,姜楠有没有跟他联繫过?” 看著他打电话的云驍,应了他一声: “陆淮书那小子早就走了,雨还没这么大的时候,他就说他有事先遛了。” “最近他和那个女教授走得挺近的,可能是去找女教授了。” 厉寒哼了一声,“什么女教授,叫兽还差不多。” 打不通姜楠的手机,他便给陆淮书去了一通电话。 那边的信號似乎不太好,陆淮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小舅,我在外面……”救人两个字,厉寒是没听见。 他只听见陆淮书又说,“小舅,我先掛了啊。” “姜楠有跟你在一起吗?”厉寒问出口时,回应他的已是冷冰冰的断线声了。 这小子,敢掛他电话? 再打过去,一直是未接听状態。 云驍笑了笑说,“你外甥和外甥媳妇已经闹到离婚的地步了,他怎么可能会和姜楠在一起。” 这时,厉寒的手机里跳出一条雨灾新闻的推送消息: 【秋熙路两年轻女子被冲入下水道,工作人员正在展开紧张的救援工作。】 抬头看向云驍,他问,“直升机飞行员在哪里?让他到天台找我,马上。” 话没说完,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云驍跟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天台的直升机停机坪已经被水淹了啊,你游泳上直升机吗?” 拦著门,云驍又替他分析著: “再说了,就算你能开直升机过去,秋熙路那边也没有停机坪给你停飞机啊,你怎么下去?” 推开了云驍拦著门的手臂,厉寒疾步往外走。 “给我安排个橡皮艇。” 离开的时候,他又给姜国栋打电话。 电话倒是接通了,但姜国栋只说了一句话: “厉总,有什么事晚点再说,我女儿被困住了,我著急得很,先掛了啊。” 厉寒敢断定,这个女儿肯定是姜帆,而非姜楠。 果然! 姜国栋和陆淮书正准备去营救的人,是被困在学校地下室的姜帆。 姜帆在多媒体室上完了公开课。 下班去地下室开车的时候,地上淌著的水明明还淹不过脚背。 不一会儿的功夫,水就已经淹过了车轮子。 接著到车身。 最后车子熄了火,想要弃车逃命时,已经打不开车门了。 好在车子只被淹了车轮的时候,姜国栋和陆淮书就前后相差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给她打了电话。 只是姜国栋和陆淮书赶到的时候,车子已经只露出个车顶了。 是陆淮书游著泳,带著跟他一起来的救援队,过去撬开了姜帆的车窗。 將姜帆救上橡皮艇时,她脸色苍白。 陆淮书给她做了心臟復甦,好一阵子才见她吐了几大口的浑水,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陆淮书,见到奄奄一息又额头青淤的她,心疼地將她抱在了怀里。 “帆帆,你嚇死我了,我以为我差点就要失去你。” 姜帆倒是大大咧咧的,像个没事人一样笑了笑,“我没事,死不了。” “不要哭!”姜帆伸手去拭陆淮书的泪,旁边的姜国栋也流下了心疼的泪水。 姜帆又去安慰姜国栋,“爸,別哭,我没事的,我命大著呢。” 看见姜帆手指被泡得发涨,还有血跡,想来是被淹在车里时候用手指去抠门所伤。 那个时候,她多无助啊。 “疼吧,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陆淮书只恨自己没时刻陪在姜帆身边,没能保护好她。 可他丝毫没有想起,这个时候,他最应该保护的人,是他的合法妻子,姜楠。 姜楠也是被困了。 那个时候,她去金泰商圈见客户,不料被困在积水过腰的街路之中。 陆淮书所在的厉氏大厦,就在金泰商圈最繁华的地段。 她想著就算陆淮书再討厌她,总不可能见死不救。 於是打了他好几通的电话。 但他一通也没接听。 再后来,她成了那个新闻里,被衝进下水道的两个年轻女子之一。 好在那个下水道是通往几米开外的湖畔的,又被敬业的消防人员给紧急救了起来。 这一来二去受了伤,被送往了就近的医院。 她在医院里,见到了扶著姜帆往里走的陆淮书和姜国栋,身边还跟著个周佳茹。 周佳茹心疼哭了,“帆帆啊,你可嚇死妈妈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妈妈也活不成了啊” “妈,我不是没事吗,別哭。”姜帆倒是一点也不娇气。 她拉著陆淮书的手,“淮书,我没事了。你和姜楠还没离婚,丈夫的责任你还是要尽的,赶紧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什么情况,有没有被困。” 陆淮书:“我不打。” 姜帆:“赶紧的,不然我不理你了。” 这口吻,像是妻子的命令。 陆淮书就怕姜帆不理他,只好掏出手机。 正要打姜楠电话时,见对面推过来的一张移动救护床上,躺著的人正是姜楠。 姜楠其实福大命大。 掉进下水道里了,还能在短短几秒钟內被衝进湖里,又刚好遇上在湖里展开救援工作的消防人员。 上天待她也算不薄,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来医院的时候,医护人员非要她躺在这张移动的救护床上。 她也是受了些惊嚇,身上又痛又软。 加上怕伤到腹中胎儿,所以躺在上面没下来。 在听到姜帆和陆淮书还有周佳茹的声音时,她这才爬起来。 她让护士先等一等。 护士问她,“家属吗?” 她点了点头。 护士跟陆淮书和姜国栋吩咐了两句,“她受了点伤,不过不严重,带她去包扎一下就好。” 护士走了。 姜楠见著陆淮书和姜国栋还有周佳茹,三人同时搀扶著姜帆。 姜帆被他们呵护得小心翼翼的,身上还有陆淮书的西装外套,以及周佳茹的披肩。 而她,全身湿淋淋的。 加上走廊里灌进来的风,冷意顿时贯穿了全身,也贯穿了心臟。 在她死里逃生,差点就见阎王的时候,陆淮书和姜国栋还有周佳茹,心里只有姜帆。 他们未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也未曾有过半句问候。 她坐在移动救护床上,问,“陆淮书,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都和姜帆在一起?” “你又在闹什么,受点皮外伤还装得要死要活地躺在这上面。”陆淮书不耐烦极了,“你这不是没事吗?” 没事? 如果不是下水道刚好通往湖边,又只有几米距离。 如果不是湖里,正好也有展开救援工作的消防人员。 她可能早就死了。 没有人知道被卷进湍急汹涌的下水道时,她有多无助和多绝望。 当时她以为她真的要死了。 而那个时候,她的丈夫和亲生父母,却都陪在姜帆的身边。 淒楚可怜到如此地步,真是她的失败。 陆淮书看不惯她眼里雾蒙蒙,又装又演的样子,“你別演了,天天当绿茶婊,不累吗?” 姜楠从移动救护床上走下来。 啪! 一个巴掌扇在陆淮书的脸上。 对她不管不顾她不在乎了,可陆淮书不能骂他。 所以,该打。 啪!又是一个巴掌。 第12章 她还有宝宝 “你凭什么打人?” “姜楠,你干什么?” 最先衝上来的,是姜帆。 她心疼地看了陆淮书一眼,要朝姜楠打回去,却被陆淮书拦住了。 陆淮书到底是有些原则的,他从不打女人。 也是他铁了心要和姜楠离婚,既然要分开,就好聚好散,他会站好丈夫的最后一班岗。 他用眼神暗示姜帆,算了。 这个时候,姜楠凉凉看著这两人,最终质问陆淮书道: “我要是绿茶婊,那你是什么东西?” “小脑萎缩的眼瞎癌重症患者?” “脑残到如此地步,还以为自己很抢手是不是?” “能看上你的人,估计也是个收垃圾的。” 姜国栋上前两步,狠狠瞪著她,“姜楠,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打人骂人样样来,就是个疯子。” 周佳茹也迎上来插了一句,“姜楠,这件事情你真不能怪淮书。帆帆她被困在车子里,水都灌进车子里了。你爸和淮书就是赶过去救命的,你有什么好爭风吃醋的。你就不能像帆帆一样,大度一点?” 姜帆倒是不说话了。 她摸著陆淮书被打得泛红的脸颊,心疼得要死。 越想越想不通。 她转身质问姜楠,“你有什么好嫉妒的?” 然后说了一大通: “姜楠,我每天都提醒陆淮书,要他不要和我走得太近。” “我要他对你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我也拒绝了他很多次。” “可他偏要往我身边靠,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已经让陆淮书没有任何留恋的地方了。” “这样的婚姻你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姜楠,你可不可悲?” “算了,你终究还是陆淮书的妻子。”姜帆命令陆淮书道,“淮书,送姜楠去处理伤口,照顾好她。” 陆淮书挽著姜帆,“帆帆,可是你也有伤。” “去照顾姜楠。”姜帆推开他,一派命令的口吻,“尽好你做丈夫的责任。” “姜帆。”姜楠可笑道,“你处处管著陆淮书,要他做这样,要他做那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他老婆呢。” “还有你。”她又看向陆淮书,“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对她如此唯命是从,她是你什么人?老婆吗?” 没有人回答她。 她自问自答,“不是老婆,就是小三和情人嘍。” 这两个人乃至是姜国栋和周佳茹,简直让她刷新三观。 她嘲讽道,“干了小三才能干得出的事情,还在这里口口声声说是坦荡光明?这跟又当又立有什么区別?” “姜楠,你闭嘴。”姜国栋瞪著姜楠。 旁边的周佳茹见他又想动手打人,赶紧拦著,“你好好跟孩子说话,別火上浇油。” 周佳茹又对姜楠说,“姜楠,你怎么能如此说帆帆呢。难道你要淮书和你爸见死不救,非要帆帆出事才行吗?” 刚刚被姜楠那样一说,姜帆有些心虚了。 面上却还是十分豁达直爽样,“妈妈,我不会跟她计较的。” “好了。”姜帆又对陆淮书道,“送她去处理伤口。” 陆淮书不敢不听姜帆的,不情不愿地朝姜楠挪了半步,却被姜楠冷声拒绝,“不用你假惺惺。” “这可是你自己说不用的。”他巴不得如此,“我还懒得跟你在一起。” “算了,算了。”这个时候,周佳茹上前搀扶著姜楠,“我送你去处理伤口,你別爭风吃醋了,帆帆伤得比你严重,她一声都没吭,你也別小题大做了。” “不必了。”姜楠心灰意冷地挥开了周佳茹。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周佳茹见姜楠也受了些皮外伤,也是有些关心她的。 她跟著上前,继续挽著姜楠,“妈妈也是担心你,让我跟著吧。” “我说了,不必。” 那只挽上来的手,再次被姜楠甩开。 甩开后,她侧身,看著周佳茹。 眼里不知何时,有一瞬间的潮湿,但只是一瞬。 “周女士的女儿只有一个,那就是姜帆。” 周佳茹伤心得就要哭出来,“你怎么能这么跟妈妈说话?妈妈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 好不容易? 呵!真是可笑。 回应周佳茹的,是姜帆的决然转身。 周佳茹就更伤心了,“妈妈也是担心你。” “不要跟著我。”姜楠挺直了风中劲草般的纤细腰板,继续往前走。 没有人看见她眼里流淌出了半颗泪。 但仅仅只是半颗。 身后的姜国栋,用他一成不变的口吻骂道,“別管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让她走,反正也只是点皮外伤,死不了人的。” 死不了人。 她差点就死了呢。 看似若无其事往前走的姜楠,扶住了墙。 撑了一两秒,继续向前。 排了队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对护士说,“护士小姐姐,我怀孕了,不能给孕妇用的那些药,就別用了吧。” “怀孕了啊?”护士拿著她的手,正要用消毒的氧化氢溶液,给她冲洗伤口,“怀孕了怎么没个人陪著?” 姜楠答不上话,“……” 能陪她的人,也就只有她自己了。 先前还有好闺蜜姜唯一陪著,但姜唯一出了车祸,现在还没醒过来。 比起姜唯一的惨,她的惨根本不足一提。 她安慰自己: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护士看了看她手上和脚上的擦伤,“那就消一下毒吧,这个奎诺酮消炎药,我就不给你用了。” 姜楠:“好。” 离开外伤处理室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大难不死。 肚子里的宝宝还没事。 以后她还有宝宝陪著她。 她並不是一个人。 嗯,並不是一个人。 许是肚子里的宝宝,让她有了唯一的亲情温暖感,她瞬间就不那么难过了。 准备离开医院,却在拐过转角时,猝不及防地,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第13章 好一个厉寒! 被撞了一下,抬头时姜楠才看清撞她的人。 她不由有些疑惑。 “小舅?” 刚刚厉寒好像走得挺快的。 她又问,“小舅你怎么在医院?” 看他西装革履,不过裤腿到腰间都湿透了,应该也是被这场水灾困住了。 所以是淌水来到医院的吗? 他身上的西装已经不成样子了,脏兮兮的,沾满了湿润的污泥。 但依旧不减他卓而不凡的气度。 “你上新闻了。”厉寒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啊?”姜楠困惑,厉寒又说,“被衝进下水道,又福大命大被消防员成功营救。” 她訕訕然笑,“这么快就上新闻了啊?不过那些尽职尽责拼命救人的消防人员,真的应该好好被歌颂。” 回头,她还要去感谢救她的那几个消防员小哥哥。 这时,厉寒的声音变得有些凶了起来,“你还笑得出来?” 真是个不长脑子的女人! 对姜楠,他直接训了起来,“没长脑子吗,下这么大的暴雨,到处都在闹水灾,你还跑去街上干什么去?” “……”姜楠答不上话了。 虽说她知道厉寒在厉家是很凶的,甚至脾气不好,还將厉家表哥的肋骨给踢断了。 可是她嫁给陆淮书这三年来,厉寒对她也还算客气的。 今天为何如此凶? 她解释,“我今天去见个客户,没想到……” “见客户不知道改个时间?”厉寒是真的很凶,“非要在这种洪水泛滥的时候去送死?” 小舅真的好凶哦。 但她送死倒是不至於吧? 姜楠实在是不知厉寒今天为什么这么凶,她不敢说话了。 “找到了吗,找到了吗?”厉寒身后的云驍箭步衝上前,在看到厉寒面前站著的姜楠后,他扒著厉寒的手臂,突然剎住了脚步。 看他和厉寒一样,从裤腿湿到腰间,而且裤腿上全是湿润的污泥,姜楠就知道他也是跟厉寒一起被水灾给困住了。 她礼貌地喊了一声,“云叔!” 云驍实在是不习惯姜楠的这一声“云叔”。 因为他只比姜楠大三岁。 这长辈当得过於老气了,“姜楠,你厉害了,上新闻了,大难不死到你这种地步,真是福大命大。” “啊?”姜楠訕訕然笑,“云叔也知道了?” 也不是什么热搜新闻啊。 怎么就都知道了。 跟她没什么直接关係的人都知道了。 偏偏陆淮书和姜国栋周佳茹三人,却硬是不知道。 或许知道也不在乎吧。 “確实福大命大,我没事了。”她朝二人礼貌道,“云叔,小舅,我先走了,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厉寒:“云驍,送她。” 云驍:“为什么你不亲自送?” 厉寒:“我还有事。” 姜楠:“小舅,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走吧,外面半个城市都是水,我有橡皮艇。”云驍比了个让她跟著一起走的手势,“我不把你安全送回去,你小舅是要吃人的。” 看她有些疑惑,云驍又说,“我是说,我不把你安全送回去,你小舅对陆淮书没法交代,走吧。” 她这才跟著云驍离开。 而厉寒,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来时的路上,厉寒是看见了陆淮书一行人的。 这会儿,他在某间诊室外头,找到了陆淮书一行人。 陆淮书见到自家小舅,向来是恭恭敬敬的,“小舅。” 这会儿他和姜帆在一起,有些心虚,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厉寒凌厉冰冷的目光,扫视到他挽著姜帆的手时,有一瞬间他想放手,却豁出去了,挽得更紧。 他就是要和姜帆在一起。 姜国栋是厉寒二號实验室的负责人,他们是僱佣关係。 见到老板,姜国栋自然也是恭敬的,“厉总!” 见他裤腿上全是污泥,姜国栋关切道,“厉总也是被洪水困住了吗,你没事吧?” “姜教授看新闻了吗?”厉寒不答反问,这就把姜国栋问住了,“新闻,什么新闻?” 大老板亲自发话了,这是跟工作有关? 姜国栋赶紧附和,“是不是跟实验室有关,我现在看,马上看。” 厉寒冷哼了一声,“我是说姜楠被衝进下水道的新闻。” “啊?”周佳茹有些怀疑,“姜楠被衝进下水道了吗?不可能吧,她刚刚还好好的。” “呵!”厉寒看这一家子,是越看越不顺眼,“姜楠差点就死了,可你们却都围著这个养女在转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姜楠並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她才是。” “厉总,我们这不是……”姜国栋想要解释来著。 但厉寒根本不给他机会,他斩钉截铁地懟出去: “说好听点的,你们这叫偏心。” “说实在点的,你们这是老糊涂了,一个个的都拎不清。” 都知道厉寒在厉家嘴毒得很。 可姜国栋和周佳茹夫妇俩,今天是头一回见识到。 两人都不敢说什么,毕竟姜国栋还靠著厉寒在发工资,而且厉寒这人是得罪不的。 所以两人一声都不敢吱。 这个时候,陆淮书站出来打著圆场,“小舅,他们真不知道姜楠出事了,我也不知道。” 最让厉寒失望的人,就是陆淮书。 他的目光朝陆淮书睇了过去,“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陆淮书不知道说什么,厉寒又冷冷道,“作为公司的高管,上班时间离岗会情人,这个月奖金没了,工资也减半。” 就是再怕厉寒,陆淮书也是护著姜帆的,“小舅,你別污衊帆帆,她不是我的情人,我们俩是清白的。” 姜帆站出来,“小舅,都是我不好。可是我和淮书真的是……” 清白二字,厉寒绝不允许姜帆说出口的,“谁是你小舅?” “叫我小舅。”他冷哼一声,“你还没那资格。” 姜帆倒是够率性,“我和淮书互生欢喜在先,確实是我的错,厉总如此看不惯,也是应该的。但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姜帆坦坦荡荡,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姜楠的事情来。” 打量著这个自称坦荡的人,厉寒沉默了几秒。 那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让陆淮书和姜帆心中发麻。 隨即,厉寒开了口,“一个又当又立的婊子而已,有什么人格可言?” 陆淮书认为,厉寒在医院里如此针对姜帆,甚至是嘴毒地懟了姜父薑母,肯定是姜楠在厉寒面前告状了。 晚上,他回了东方华府的陆家別墅。 姜楠正在臥室里,自己处理著手臂和腿上的擦伤。 陆淮书衝进来,一把猛拉住她的手臂,她手里的碘伏消毒液瞬间洒了出去。 那消毒液一大半洒在陆淮书的身上,可他不管不顾,进门就火气冲冲。 “姜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跑去我小舅面前说了帆帆和你父母多少坏话?” “你怎么这么会耍手段呢?如此詆毁帆帆和你父母的形象,你就这么开心吗?” “为了阻止我和帆帆在一起,为了把我永远留在你身边,你真是无所不用,卑鄙无耻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