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真千金,傅太太被豪门圈宠爆》 第1章 这个人不是你儿媳妇 临近春运,列车上十分拥挤。 车到站时,上来一对母女,年轻女人挺著孕肚,浅蓝色羽绒服刚盖住肚子,露出里面的紧身皮裙,画著浓妆。 她母亲拎著一个小旅行袋,拖著半人高的行李箱,艰难的往前挪。 江小水坐在过道边上,正抱著一块麵包,小口小口的咬。 列车启动,孕妇踉蹌了一下,半个身子都压到江小水肩上。 “现在的小孩真没教养,看见孕妇不知道起来让个座,也不知道学校里怎么教育的。”孕妇抱怨道,涂著指甲油的长指甲戳到江小水的脸上。 那双手像鸡爪一样枯黄,指甲上有横纹。 江小水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女人印堂发黑,人中塌陷,是將死的徵兆。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没礼貌!” 中年女人连忙拉住她:“悦悦,別跟人起衝突,妈把行李箱放倒,你坐行李箱上歇会儿。” “你老眼了吗?行李箱那么矮,我挺这么大个肚子怎么坐的下去。” 旁边一个大爷站起来:“坐我这儿吧。” “哼!”孕妇白了江小水一眼,一屁股坐下了,“现在的小孩子,连个糟老头子都不如。” 大爷脸色发青:“闺女,可不能这么说话,这小姑娘低血,晕倒了被列车员抱过来的,刚刚清醒过来,不是不给你让位,她站不住。” 孕妇:“你们什么关係啊你这么向著她?你们有一腿?” 老头气的差点撅过去:“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对不住,对不住,我儿媳妇身体不舒服,脾气急了点,没啥坏心思,您別跟她一般见识。”中年女人卑微的道歉。 孕妇旁若无人拿出手机刷视频,开的外放,顿时车厢里响起尖锐的笑声。 从中年女人的讲述中,大爷才知道,孕妇是她儿媳妇,她儿子是边区警察,执行臥底任务时,为了救人质自爆身份,连尸骨都没找回来。 儿媳妇也是个苦命的人,无父无母,刚刚新婚一年,马上就到预產期,丈夫就因公牺牲了。 中年女人这次来南市,就是来给儿子办死亡手续的,顺便把儿媳妇接回老家津市照顾。 她说著就落下泪来:“我就这一个儿子,她肚子里怀著我儿子的唯一血脉,为了孩子,让我怎么样都行。” 大爷没再说话,看向孕妇的眼神宽和了许多。 此地位於西南边陲,和邻国接壤,中年女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大伙儿也都猜的到,她儿子大概率是个缉毒警。 旁边的乘客道:“昨天看新闻报导,南市警局有个缉毒警臥底暴露,被毒贩活埋,也是刚刚新婚不久,媳妇还怀著孕。和你儿子的情况一样。可怜啊!” 中年女人眼眶一红,咬著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江小水捡起被孕妇拍掉的麵包,心疼的吹掉上面的浮灰。 她抬眼看向中年女人,只见她泪堂饱满,子女宫宽短,命中只有一子,儿子敦厚孝顺,是为国为民的忠义之士。 而她旁边的孕妇颧骨横张,奸门深陷。夫妻宫枯竭,她没有丈夫,和多个男人保持金钱皮肉关係,且都是作奸犯科之人。 从面相上看,孕妇肚子里这一胎是个男孩,中年妇女命中没有孙子,却有一对双胞胎孙女。 她们不可能是婆媳关係。 而且她闻到了毒品的臭味。 江小水沉睡了千年,刚刚在这具身体中醒来,消化了这具身体的记忆。 在这个时代,西南邻国毒贩猖獗,他们甚至会让孕妇將毒品吞入腹中,躲过安检,进入国內。 这个孕妇打著英雄遗孀的身份,有相关证件,更容易躲避检查。 中年妇女从包里拿出一盒滷肉,里面有鸡腿,牛肉,鵪鶉蛋。肉还是热乎的,一打开盖子香气扑鼻。 江小水吞了口口水。 “悦悦,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 孕妇喉头滚动,忽然抬手打翻饭盒:“说了不吃不吃,腥死了!” 中年女人心疼东西,可也顾不得捡,著急道:“不吃东西怎么行呢,肚子里的孩子也扛不住啊,你想吃什么,妈想想办法!” “不吃,我什么都不吃,別烦我。” “好好,不吃。”中年女人又取出保温瓶,低声下气道:“那喝口水吧,你看你嘴唇乾的。” 孕妇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夺过保温瓶往地上扔:“都说了不吃不喝,你烦不烦!我饿了我自己能不知道?” 她按著咕嚕嚕叫的肚子,舔了舔乾涩的唇,看向中年妇女的视线里都是恨意。 “別来烦我,我要睡会儿。” 睡著了就不知道饿了,等她到地方,把肚子里的东西排出去,以后什么都不用愁。 奶茶大餐,衣服首饰包包,她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要什么买什么! “唉!”中年女人蹲下把沾了灰的滷肉捡起来。 旁边人安慰她:“孕妇都这样,喜怒无常,老姐姐你也看开点,多为小的想想。” 中年女人擦掉眼角的泪,见江小水盯著滷肉,她不好意思的从包里拿出一盒新的递过去:“姑娘,是不是饿了,这盒是新的,你拿著吃。” 江小水无法遏制泛滥的口水,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谢谢。” 她身材干瘦,下巴尖尖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就惹人怜。 中年女人嘆气:“吃吧,不够阿姨这儿还有。” 江小水咬了一口鸡腿,紧实的肌肉纤维和汁水涌入口腔。 她饜足的眯起眼。 吃完鸡腿上的肉,她把骨头也嘎吱嘎吱嚼碎咽下去,旁边人都嚇了一跳,以为这姑娘是饿傻了。 得亏是年轻人牙口好。 中年女人:“你慢点吃,这儿还有呢。” 江小水抬起头,齜了齜雪白的牙,忽然道:“阿姨,您的两个孙女快死了。” 中年女人呼吸一滯,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开口就咒人呢。” 她瞧著儿媳妇的肚子,“你怎么知道是两个孙女。” 江小水:“有人剖开肚子把她们取出来,和他们妈妈的尸体一起埋到地下,现在还有气,但生机很弱。” 啷噹一声。 中年女人手里的保温瓶掉到地上,她抖著手站起来:“你,你在说些什么……” 江小水將鸡骨头咬的嘎嘣响,指著孕妇:“我说,这个人不是你儿媳妇,你儿媳妇已经遇害。” …… 第2章 冲喜 孕妇被关进两节车厢中间的小隔间,她在里面疯狂拍门:“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孕妇,一尸两命你们担当的起吗?” 列车长狐疑的看向江小水:“小姑娘,这可不能闹著玩,说谎要付法律责任的!” 不怪他怀疑,面前这个女孩瘦瘦小小,脸蛋稚嫩,要不是身份证上写著18岁,说她是初中生都有人信。 江小水:“你们可以打电话给南市警察局,让他们派人去边境,沿水向西一公里处有个橡树园,在园內东北角挖掘。” “最好快一点,你们没时间了。” 中年女人急的拉住列车长的袖子:“同志,同志你快打过去问问,万一是真的呢,时间来不及了啊!” 列车长依然不信,但看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精確到厂房,时间又紧迫,本著以防万一的態度,他拨通了南市警局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南市警局打了过来。 “怎么说?”中年女人急的攥紧袖子。 列车长压住心底的震惊,儘量用平缓的语气道:“確实是有两个女婴,幸好去的及时,两个孩子还有气,已经送往医院救治。” 中年女人震惊:“那,那就是说,她说的是真的!我儿媳妇她……” 列车长不忍道:“已经遇难。下一站会有工作人员来接你回去,这个孕妇確实是冒充的,你接错人了。” 中年女人两眼一黑,直挺挺栽倒在地。 江小水见事情尘埃落定,准备往回走:“哦对了,这个孕妇肚子里有东西,你们最好查一查。” 列车长脑中嗡的一声。 毒贩子的同伙,肚子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可这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江小水面无表情:“我可以走了吗?” 女列车员从小隔间推门出来,对列车长道:“孕妇肚子里確实有东西,我不敢乱动,得让警察过来看看。” 列车长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拦住江小水:“恐怕不行,一会儿你要跟警察一起回去做个笔录。” “哦。” 她揉了揉咕嚕嚕响的肚子。 刚才的滷味只是垫了垫肚子,她又饿了。 列车长让人去拿来一盒盒饭:“坐在这儿吃,不要乱跑。” “嗯。” 看她乖巧的样子,列车长將乱七八糟的猜想拋之脑后。 这就是个孩子。 南市那边缉毒教育还是挺成功的,这孩子兴许只是缉毒警匪片看多了,瞎猜的。 津市公安局。 江小水做完笔录,公安同志通知她的家人来接。 江铭来的时候,只见一个瘦小的女孩,抱著一个破旧单肩包,蹲在公安局大门前的马路牙子上。 女孩冻的红彤彤的双手捧著一个猪蹄,正啃的不亦乐乎。 现在已经是深冬,穿羽绒服都还觉得冷。 她穿著单薄的运动夹克,风从夹克下摆灌进去,单薄的身子仿佛隨时会被吹走。 一辆黑色奔驰从她面前开过去,碾过路边积水,积水喷了她一身。 奔驰车窗降下来,年轻人探出头,冲她比中指:“傻b!不长眼啊!” 女孩毫无所觉,只心疼的把掉地上的猪蹄捡起来。 仿佛在想还可以从哪里下嘴。 江铭来之前就知道,他这个妹妹脑子有点问题,没想到问题这么大。 他碾灭菸头,拢了拢风衣,大步走过去。 “江小水是吧,我是你二哥江铭,来接你回家。” 男人五官俊朗,和她这张脸有七八分相似。 这具身体叫江小水,生活在南市孤儿院,天生痴傻。 今年刚满十八岁,院长正不知道拿她怎么办的时候,津市的江家忽然找到她,说她是江家走失的小女儿,要把她认回去。 院长托人打听才知道,江家现在找她回去,是打算让她嫁进首富萧家,嫁给一个快死的人冲喜。 考虑到她这痴傻的样子,送去结亲至少能衣食无忧。院长这才送她上火车,联繫了江家人去车站接。 没想到半路上,江小水忽然昏迷,再醒来就是“祂”了。 江小水攥著猪蹄:“哦。” 男人嘆口气,抽出纸巾把她手里的猪骨头,扔进垃圾桶。 “家里不缺这口吃的,不用摆出这副样子。以后你想吃什么有什么。” 江家这些年发展不错,財產积攒了一些,不至於让自家妹妹在外面捡掉到地上的猪蹄吃,像什么话。 司机开车过来。 是一辆银色商务车。 江铭要去派出所签字,让江小水先上车。 江小水乖巧的坐到后座。 司机从倒车镜里看到她,见她拿纸巾擦掉手指上的油渍,细白的指头骨节分明,单薄瘦弱到离谱,不由得心疼。 他女儿今年上五年级,看起来都比这个姑娘要结实。 他从包里拿出一盒虎皮蛋糕,这是早上出门时,女儿拿给他当早饭的。 “小姐饿不饿,这有蛋糕,你先垫吧点?” 江小水小巧的鼻翼翕动,闻到虎皮蛋糕的香甜,眼睛亮了亮,眉眼弯弯:“谢谢叔叔。” “哎哟,客气啥,吃吧!” 她声音清甜,像寒风里暖烘烘的炒栗子,司机听的心都化了。 他有些唏嘘,江家找到她,是为了让她替江明珠嫁人冲喜,对方前些日子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医生说可能活不过三个月。 也是个苦命的姑娘,打小就流落在外,好不容易找到了,还要去嫁个活死人。 江家父母都已不在人世,家里只有奶奶做主,要是父母还在,得多心疼。 江小水咬了一口蛋糕,满足的眯起眼。 倒车镜里的影像映入眼帘,她顿了顿,只见司机的印堂已乌黑髮紫,竟然是不久就要横死的面相。 江铭开门上车,正看到后座的江小水正小口小口吃蛋糕,吃相不难看,像一只饿狠了的小猫,惹人怜惜。 这一盒蛋糕刚才还在司机前座放著。 江铭面露不愉,瞧著是个痴傻的,可正是这样的可怜劲儿,最会博取旁人的怜惜。 她回去以后,哪儿还有明珠的地位。 江铭道:“我是你二哥,你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妹妹。这些年你不在家,都是你明珠妹妹替你在家孝顺奶奶。你回去后,不能欺负妹妹,知道吗?” 江小水仿佛没听见。 提起明珠,江铭脸上露出宠溺的表情,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明珠是咱们家的福星,要不是明珠执意要查当年的出生证明,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也回不来。我听你们院长说,这个月你再找不到去处,就要被赶出孤儿院了。” “你要感谢明珠,否则你现在就已经被赶到大街上成流浪汉。”江铭摸出烟盒,吧嗒一声,菸草灼烧的味道充斥在车厢里。 第3章 江家的掌上明珠 司机打开车窗。 江铭弹了弹菸灰:“回去多跟妹妹接触,你们在一起时间长了,说不定你的病能好。” 司机笑道:“明珠小姐確实是福星,这周一我送她上学,回来的时候给我个护身符,你说巧不巧,刚离开学校,路过南华大道,就在我眼前,一辆大卡侧翻,旁边小车的车架都压扁了。” 他唏嘘道:“幸好我当时开的慢,刚刚好避过去,真悬,再早几秒钟,被压到下面的就是我。” 江铭隔著烟雾看向远方,语气沉重:“是啊,当年爸妈要是听明珠的话,不坐那趟航班,就不会遇到空难。” 他的脸倒映在倒车镜上,隔著淡淡的烟雾,神情哀伤。 江小水咬了一口虎皮卷,透过倒车镜看他的面相。 她的这位二哥,鼻樑挺直,双目明亮,可见为人正直,福禄宫充盈。 家中世代富贵,財运亨通。而且亲缘丰厚,极为护短。 只不过这种至阳至刚的命数,容易受奸人蒙蔽,被人当血包借运。 就是俗称的有钱的傻子。 他和司机一样,也是横死的面相。 司机是祖上无德连累他意外横死,而她二哥是被人借运,到今天运势已经透支,几分钟后就会出事。 前方上高架,一辆公交车原本开在他们前面,忽然摇摇晃晃向后溜车,司机急忙转向,差点撞到旁边绿化带上。 这样一来,错过上高架的路口,只能走桥下。 剧烈的甩动中,江铭手里的烟也被甩飞出去。 “shit!” 他骂了一句。 江小水咽下最后一口蛋糕,突然开口:“哥,我渴了,要喝水。” 江铭抖了抖洒满菸灰的风衣,有点不耐烦:“一会儿就到家了,忍一忍。” “我噎住了,不喝水会噎死。”江小水扣著脖子。 江铭看她这样还是有些不忍,他一脸无奈,让司机靠边停车。 高架旁有个小超市,下车走两步就到。 江铭下车买了一瓶水,一包烟,结帐的时候,电话响了。 “明珠!” 电话里,小姑娘带著鼻音,似乎是哭过了:“二哥哥,接到姐姐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做了奶奶爱吃的东坡肉,不知道姐姐会不会不喜欢。” “乖,你们喜欢吃什么做什么,让王妈做,你別切到手。” 江明珠娇嗔:“我小心著呢,姐姐第一次回来,我一定要亲自下厨。” 江铭心里熨帖,又高兴又心疼:“辛苦你了。” “不辛苦,原本就是我占了姐姐的位置,只要姐姐不生我气,不赶我走,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別这么想。”江铭心疼道,“你是我们的掌上明珠,这个家不会有任何人赶你走,没有人捨得,我也不允许,奶奶也不允许。” “可是……”电话里的小姑娘鼻音重了一些,声音怯怯的,“姐姐会不会不开心……” 江铭:“不会的。”江铭看著后座孤零零的女孩,笑道,“姐姐也希望有人陪她,她会接受你。” “嗯。”江明珠开心道,“那二哥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快点回家。” 江铭掛了电话,回车边递给江小水一瓶矿泉水,点了一支烟,刚拉开车门,只听面前一声巨响。 一辆公交失控从高架上撞破栏杆砸下来,刚好砸到桥下的黑色奥迪,侧翻后又连撞四五辆,后面十几辆车同时追尾,霎时间浓烟滚滚。 手里的烟落地。 他震惊的瞪大了眼。 只一瞬间,他的后背就沁出一层冷汗。 如果不是停在这儿耽搁时间,他们现在正好路过那个位置。 那个电话! 对,是明珠! 又是明珠救了他们! 车在江家门前停下。 “二哥!” 娇俏的女孩推门跑过来,她腰上繫著围裙,手上还沾著麵粉:“我刷到江洲大桥出车祸了,十六连撞,你们没事吧!” 江铭揉了揉她的头顶:“还好你打了个电话,刚好躲了过去,放心吧。” “那就好,嚇死我了。”江明珠夸张地拍拍心口。 “姐姐呢?有没有被嚇到!” …… 司机王耀庆到现在后背的冷汗还没落。 他回去一定要去祖坟上烧柱香,感谢祖宗保佑,再差一分钟,他今天就要交代到那儿。 忽然,肩膀被轻轻戳了一下。 王耀庆扭过头,见从后座递过来一个小纸鹤。 这是用虎皮蛋糕的包装纸叠的,上面用红笔画了一堆鬼画符一样的线条。 女孩嗓音清脆。 “叔叔,最近家里人是不是经常生病,老人高烧不退,拿著它,在你家东边臥室的东南角的香炉里烧掉,家人的病就会好。” 王耀庆有点诧异,她怎么知道,家里老人高烧不退。 她妈妈上个月染上风寒,断断续续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可还是没有一点好转,医院又查不出病因。 上个月媳妇刚做了阑尾切除手术,又查出来盆腔积水,下周还要再动手术。 女儿上体育课的时候摔了一跤,小臂骨裂,现在还打著石膏。 他这两个月几乎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忙的焦头烂额,腰突也犯了,血压升到180,一到晚上就心悸。 老一辈的人说,痴傻的孩子天生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东西,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想到这儿,他想起来,刚才正是她提出来要喝水,他们才临时停车的,躲过了一场灾祸。 真的是巧合吗? 他把纸鹤接了过来。 “谢谢小姐。” 死马全当活马医吧,万一有用呢。 没用也无伤大雅,毕竟是小小姐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负孩子。 …… 江铭拉开车门:“小水,这是妹妹明珠,你们认识一下。” “姐姐,一路上累了吧,我带你去见奶奶!” 她伸出手要拉江小水。 江小水注意力被院里的桃树吸引,无视江明珠伸过来的手,慢吞吞挪下车。 砰! 车门关上。 江明珠的手撤离不及,被狠狠夹了一下。 “啊!” 第4章 你只是嫁给一个活死人 “珠珠!”江铭急忙拉起她的手查看,指尖上被压了一条红印,迅速肿起来。 “走,我送你去医院。” 江明珠咬著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关係的,不怎么疼,奶奶还等著我们吃饭呢。” 江铭见她这么懂事,更觉得亏欠:“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见確实没有大碍,这才放心。 江铭对江小水的印象又差了几分,觉得她莽撞还没礼貌。 他心疼的安慰道:“小水脑子有点问题,不太聪明,你別往心里去。” 江明珠咬唇:“我知道的,我会好好照顾姐姐。” “珠珠,委屈你了。” 江小水靠在桃树上闭目静听,寒风里,乾枯的树干发出嘎吱声,仿佛在低泣。 这是一株百年古木,原本生长在密林里,二十年前被迁到这里。 树下有金属凉亭,正对大门挖了一口小池塘,寒冬腊月里依然金鱼成群。 五行俱全,正弥合了这座房屋的地势缺陷。 但风水不是越全越好,人有东西四命,屋有东西四宅,命屋相合大吉,命屋相剋则凶。 江家其他人她还没见到,她和江铭都是木命,和这间居所正相剋,她很少会见到命屋相剋的如此彻底的布局。 江明珠和她同一天出生,时辰不同,她是金木水命,和这间居所相生。 “回来了?” 客厅里,一位身穿唐装的老人端坐在沙发上,旁边摆著一株延年益寿的龟背竹。 江明珠扑进老人怀里撒娇:“奶奶。” “好孩子,手怎么了?”江老夫人握住江明珠的手。 江明珠忙把手往身后藏,慌张的看了一眼江铭,囁嚅道:“没事的,是因为……刚才突然心悸,还以为二哥他们路上遇到什么意外,关门不小心挤到的。” 江铭忙把路上的事说了。 老太太后怕又心疼:“我的宝贝明珠啊,你这是又救了你二哥的命啊,让你二哥好好补偿你。” “奶奶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补偿。” “对,对,一家人。” “奶奶。”江铭接过江小水的包,拉著她走上前:“这是小水。” 老太太这才抬头,上下打量她,越打量眉头皱的越紧。 她迟疑问:“怎么呆呆的?连叫人都不会,生活能自理吗?” 江铭:“奶奶,没那么严重,我看小水其实只是反应慢一点,完全可以正常沟通。” “哦哦。”老太太嘆了口气,“能听懂话就好。” 她看向江小水:“这些年你不在家,全靠你妹妹一个人承欢膝下,这次回来,可不能仗著自己是亲生的,就欺负妹妹。” 见江小水不说话,老太太以为她不高兴,攥著江明珠的手,嘆道:“小水,你別怪我们,萧家找人算过了,只能娶江家的女儿,珠珠和你爸妈没有血缘,只能委屈你。” 江铭皱眉:“奶奶,小水才刚到家。” 江明珠咬著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奶奶,是我对不起姐姐。” 老太太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好孩子,別哭,这事儿怨不得你。” 江小水:“哦。” “你这是什么態度。”老太太皱起眉,面露不愉:“你只是嫁给一个活死人,吃穿不愁,可你妹妹失去的却是江家人的身份,她自从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留了多少眼泪啊!” “奶奶!”江明珠委屈的扑进老人怀里。 江铭听著心里不舒服:“奶奶,这事儿以后再说。我先带小水上楼换衣服。” 江老太太这才注意到,女孩站在门口,只穿一件单薄的外套,拎著一个破布兜,漏在外面的手指冻的发红。 她终於想起来,这个孩子,是她儿子的亲生血脉。 她不忍道:“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以后回来就好了,下午让老二带你们姐妹俩去买几身像样的衣服,明天萧家来人相看,遇到合適的珠宝也买一些,不能太寒酸。” “臥室已经整出来了,就在你妹妹旁边,你们姐妹俩住一起,能有个照应。” 江铭领著江小水上楼。 一路走来,江小水打量著房间里的摆设,更加確定,江家是被人做了风水局。 这栋房子是一个大型的聚魂阵法,长期住在这栋房子里,魂魄更加凝练,时运繁荣,但这只是表面的假象。 阵法一万天大成,到时候整个江家的气运都会被人收走。 看摆设,阵法成型至少二十余年。 再过不久,江家人轻则败运,重则身亡。 她用了这具身体,就和江小水有了因果。至於要不要解阵,还要看江家人值不值得。 江小水的臥室在二楼尽头,十几平米,有一个南朝向的落地窗,室內摆著简单的床和家具。 江铭常年在外出差,对家里的情况不怎么了解。 但他也知道,这个房间还没江明珠的衣帽间大。 江小水虽然从小不在身边,可也是他们的亲妹妹,住在这儿太寒酸了。 “你先住著,过两天我让人把三楼整出来。” “哦,好。” 江小水忽然问:“二哥,你给我讲讲,现在什么工作赚钱最快。” 这是见面之后,她第一次叫他二哥。 声音甜甜脆脆的,像甘泉水,沁人心脾。 江铭的心一下子软下来,他揉揉江小水的脑袋:“小水不用去赚钱,微信多少,我给你转零钱。” “微信是什么?” 他忽然一拍脑门:“是我疏忽了,下午带你去买手机。” 他对这个妹妹更心疼了,江明珠从小锦衣玉食,上国际学校,穿世界名牌,钢琴课编程课一样都没少学,可小水连微信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江铭离开后,江小水从布包里拿出两件旧衣服,放进空荡荡的衣柜。 咕嚕嚕! 她揉了揉乾瘪的肚皮,又饿了。 她现在是魂魄缺失状態,灵魂和身体都需要足够的能量修復,吃的那点东西远远不够。 千年前那场玄门大战,玄门宗那老东西把她和护山大阵绑到一起,她被炸的魂飞魄散。 这次醒来,也只养好了一部分魂体,三魂七魄少了一半,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这个时代灵气稀薄,有些传承几千上百年的器物上,或许能保存一点微薄灵气,她的魂魄碎片有可能依附在上面。 她知道,这种东西叫古董,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值好些钱。 她要赚很多钱,才有机会聚齐魂魄。 餐桌旁。 江小水风捲残云般,將一桌子菜扫荡乾净。 江铭確实没有骗他,江家的伙食还算不错。 红烧肉燉的又糯又烂,大虾紧实弹牙,魷鱼香麻辛辣…… 尤其是那个叫蛋糕的东西,香甜软绵,她一口气吃了一整个。 一桌子菜见底,江小水才捧著半饱的肚子,恋恋不捨的放下筷子。 江老太太看不下去,嫌弃道:“明天见了萧家人,可不能这么吃,人家还以为咱们家怎么虐待你了!” 江小水恍若未觉,拿著小果叉吃火龙果。 江铭亲眼见她吃了一路,怕她常年飢饿,突然吃多了伤身体。 他拉著江小水从座椅上起来:“走,带你和珠珠出去逛逛。” 刚要出门,江铭接了个电话。 掛断电话后,他抱歉道:“公司有点事。珠珠你带小水去吧,帮她选一些衣服,买个手机。” 江明珠:“二哥你放心去忙,我会照顾好姐姐的。” “嗯。”江铭拿出一张卡,江明珠接了过去,“之前不是看上一条项链?一起买。” “真的吗?谢谢二哥!”江明珠兴奋,“二哥我约了几个小姐妹一起去,人多热闹,姐姐能快点熟悉环境。” “好,还是珠珠考虑周全。” 江明珠促狭一笑,拿出手机给小姐妹发消息。 【珠珠:二哥让我带姐姐去逛街,姐姐脑子不太好,我怕看不住,姐妹们一起去啊。】 第5章 妹妹是福星 【明艷:不了吧,听说是个傻子,会不会尿裤子,多丟人啊!】 【悠悠:去唄,傻子多好玩,想怎么捉弄就怎么捉弄!】 江铭揉揉江小水的脑袋,“喜欢什么跟妹妹说,让妹妹给你买。” 江小水点点头,一双桃眼灿若星辰:“二哥,你下午谈合作的时候,避开『水』字,否则会破財。” 江铭调侃:“哟,怎么跟个小神棍似的,也想学妹妹当福星呢。” 他笑著颳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尖:“我走了,下午听妹妹的话,別乱跑。” …… 司机王耀庆送江铭回公司。 下午江铭不用车,王耀庆閒著没事,去菜市场买了两斤排骨,打算回去燉个汤,给医院的老母亲送过去。 刚到单元楼下,就见一辆救护车停在门口。 医护人员正推著担架进电梯。 邻居刘姨拉住他:“小王啊,快上楼看看吧,婷婷发急病抽搐,怕是羊癲疯啊!” “怎么会这样!” “刚才我去你家借螺丝刀,进门的时候你媳妇和婷婷正在吃饭,才说了两句话,婷婷突然倒在地上开始抽抽,还口吐白沫。” 王耀庆等不及电梯,扔了排骨就往楼上跑。 她女儿四肢抽搐到扭曲,双眼上翻,口吐白沫,像中邪了一样。 她媳妇跪在地上,拼命压住她。几个医生按住她的手脚,拿木片塞进她嘴里。 “突发癲癇,必须立刻送医院,家属做好准备。” “老王,这可咋办啊!”她媳妇瘫坐在地,看到他就像有了主心骨。 王耀庆心如刀绞,把媳妇搀起来安抚:“別担心,婷婷吉人自有天相,你先跟救护车一起去医院,我收拾东西,隨后就去。” “嗯,那你要快点!” 王耀庆:“先別让妈知道,她年纪大了,经受不住。” 媳妇哭著点头:“我知道。” 救护车离开后,刘姨帮他收拾女儿的洗漱用品,王耀庆翻遍臥室和玄关的柜子,都没找到身份证。 刘姨:“小王好了没,快点!” 仓促中,一个纸鹤从口袋里掉出来。 他伸手一摸,身份证在兜里。 “来了。” 他刚要走,踩到那只纸鹤,又把脚挪开了,將这只怪异的纸鹤捡了起来。 女孩认真的表情在脑海浮现。 ——“拿著它,在你家东边臥室的东南角的香炉里烧掉,家人的病就会好。” 可他们家没香炉啊? “小王你在干嘛?”刘姨找过来,“这是什么?” 王耀庆迟疑了一瞬,把纸鹤的事告诉刘姨。 东边臥室是他妈妈住的,有个小阳台。 他快步过去,果然在阳台的东南角杂物堆里,发现一个小小的旧香炉,里面还有烧过的香灰。 他心头一震,小小姐今天才来津市,肯定不认识他家人,怎么会知道他们家有香炉。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王耀庆来不及犹豫,颤抖著手將纸鹤拿到香炉里,有打火机点燃。 他点了几次打火机都不出火。 刘姨催他:“小姑娘的傻话你也信,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纸鹤,怎么能信这么荒唐的胡话,听刘姨的,咱们快去医院。” 最后一次,他用手挡住。 吧嗒! 火舌窜到纸鹤上,逐渐將纸鹤上的红色线条吞没。 哗! 火苗突然爆燃,发出一股青紫色浓烟,伴隨著一阵恶臭,隨即消逝。 王耀庆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倒在地。 纸鹤很快就烧完了,只剩下一堆黑色灰烬。 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姨后怕地拍了拍胸口:“看吧,我就说没用。你一个大男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信这神神鬼鬼的。” 王耀庆懊悔的扶额:“真是急糊涂了。” 不想著去医院看女儿,竟然去相信一个傻子的胡说八道。 他扶著墙起来,拿起睡衣和水盆准备出门,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老公,婷婷醒了,医生说排除癲癇,是生过敏,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对了,刚才医院打电话,说咱妈已经退烧,各项检查报告都显示没事,下午出院,你把咱妈的证件也带上。” 王耀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真的?你没骗我吧。” 电话里,媳妇儿不高兴:“这么大的事儿,我骗你干什么?” “好,好,没事就好。”王耀庆激动地掛了电话,他拉住刘姨,“灵验了!刘姨,她没骗我,婷婷好了!” 刘姨將信將疑:“真好了?” “那可不,我现在就去医院。”王耀庆激动地直搓手。 如果不是真有能耐,小小姐怎么会知道他家有香炉,甚至知道它在什么方位。 等他把妈和女儿安顿好,再让媳妇去做个检查,如果媳妇的病也能好,那就真的太神了! 他一定要好好感谢小小姐,不,感谢大师! …… 江小水还不知道自己成了江大师,她正好奇的趴在观光电梯的玻璃上,看一层层彩辉夺目的商铺被踩在脚下。 江明珠在一旁站著,觉得丟人极了。 “珠珠,你姐姐好像没坐过电梯一样,她之前生活的地方到底有多穷啊?”池悠悠假惺惺笑道。 江明珠脸上尷尬,假意维护江小水:“我姐姐只是身体不好,常年在孤儿院里,没出过门而已。” “姐姐,这个叫电梯,你们那竟然没有吗?” 江小水认真点点头:“没有,我们不需要。” 在她们那个时代,灵力充沛,人人可御剑,根本不需要这劳什子电梯。 不过她喜欢这里,大冬天在寒风里御剑,哪有乘电梯舒服,这里的商场像宫殿一样,不,比宫殿还好看。 池悠悠和白明艷对视一眼,捂著嘴咯咯笑出声:“珠珠,你瞧她扒著玻璃的样子,像不像一只大蛤蟆,哈哈哈!” “珠珠,她真是你姐姐啊,你们家该不会有精神病基因吧。” 江明珠后悔带江小水出来,原本是想给她点下马威,现在她反而成了被取笑的对象。 她快走两步,跟江小水拉开距离。 珠宝店里,柜姐认出来江明珠,殷勤地凑过来:“江小姐,新到了一批首饰,您要不要看看?” 这是一家玉器店。 白明艷拉住她:“珠珠,这里太贵了吧,咱们还是去隔壁家看看。” 江明珠没理她,对柜姐道:“上次看的项链,给我包起来。” “珠珠!那条项链五十多万呢,你不是说钱不够吗?”池悠悠一脸诧异,脸色露出几分妒意。 江明珠憋了一路的恶气吐出来,总算找回几分面子。 她矜持地捋了捋髮丝:“我二哥给我买。” “哇!珠珠,你命真好。”白明艷羡慕地挽住江明珠的胳膊撒娇,“我们怎么没有你这样的好哥哥。你二哥结婚没,要不把我介绍给他啊。” 江明珠看她脸上的卡粉,心里骂“懒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嘴上为难地笑道:“我也想啊,可二哥说她不找,他担心找了嫂子,嫂子欺负我。” 她骄矜的样子,看得池悠悠和白明艷两个人脸色难看。 池悠悠:“珠珠,你不能太自信,以后姐姐回来了,你二哥肯定偏疼姐姐多一点。” “是啊,血浓於水呢。”白明艷凉凉道,“说不定你哥给你买项链,就是想让你对姐姐好一点,提前补偿你呢。” 她这句话,正好踩到江明珠的痛点。 第6章 这是冥器,沾上会有血光之灾 她上个月就看上这条项链了,二哥说太贵,不適合她这个年纪,不同意给她买。 这次江小水回来,为了让她带江小水出来逛,眼都不眨就同意给她买,可不就是为了补偿她。 想到这里,再看这条心心念念的项链,脸色有点发青。 见她表情垮下来,柜姐乖觉道:“江小姐,您要是不喜欢这条,我再拿別的给您看看。” “今天刚送来一款高定,是国际设计师获奖作品,用的是汉玉,还找王大师开过光呢,比这一条更適合您,就是稍稍贵一些,您要不试试看?” 江明珠懒懒的:“那就看看。” 柜姐打开保险柜,小心翼翼捧著出来一个丝绒盒子。 她笑道:“王大师说,这块汉玉是宫廷传下来的,上面沾染帝王紫气,没有福气的人还压不住,给您戴正好。”柜员殷勤地介绍。 这是一条金镶玉的貔貅吊坠,玉色通透盈润,里面隱隱透出红泛紫的血丝,就算不懂玉的人,也看得出来这是一块绝佳好料。 池悠悠:“这是血玉吧,我姥爷有一块,当传家宝呢。看著比这个吊坠还要小一些。” 白明艷羡慕问:“这条多少钱?” 柜姐笑道:“比那一条贵一点,二百八十万。” “呵!” 池悠悠倒抽一口冷气。 白明艷不可置信。 “什么玉啊,就要二百多万,又不是大钻石。”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江明珠翻了个白眼:“钻石才值几个钱,国外那些宝石都是吹出来的,有价无市,只有玉是真的,像这样好的玉,聚福养人,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是么。”白明艷乾笑,她脸上发烫,像是被甩了几个耳刮子。 二百多万,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消费范围。別说她爸妈愿不愿意给她买,她家根本就买不起。 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才几千块,二百万的项链,她想都不敢想。 她扭脸看向江小水,见她正伸头盯著鱼缸里的金钱龟看,纤细的脖子上掛著一根红绳。 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戴红绳。 她噗嗤一笑,阴阳怪气:“要么说,还是人家珠珠命好,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有四个哥哥偏宠,能买的了这么贵的首饰。” “亲生的还没有呢,你说是吧,姐姐?” 江小水被她捅了一下,视线从金钱龟身上挪出来。 她睫毛扇了扇,漆黑的眸子望过去,看到柜姐手里的玉坠。 透白莹润,有密密麻麻的血丝裹缠其上。 她面无表情:“这是隨葬品,有尸毒,沾上会有血光之灾。” 柜姐皱眉:“你胡说什么?!” 江明珠正在刷卡输密码,闻言委屈道:“姐姐,我知道你不高兴,可你也不能诅咒我啊。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这条项链是店里的镇店之宝,听说有人要买它,老板亲自过来看看。 老板远远就听到江小水的话,顿时不高兴。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阔步走来,沉著脸有几分威严,“这可是王大师亲自开过光的,经过专业机构鑑定,证书一应俱全,你说它是隨葬品,是质疑王大师的眼力?” 江小水吸了吸鼻子,从进门她就闻到一股腐败的臭味,这东西经过尸毒浸泡至少千年。 她点点头,实话实说:“玉器的主人死於七月半,需將七孔填玉,防止阴气入体引起尸变。这是一套冥器,一共七条玉,对应五乾二坤七位。” “这条主坤位,填在肛门,原本应是蛇尾状,只因为中上方有了裂纹,便沿著裂纹做出两个玉件,一件在这儿,还有一件做成了玉饕餮,应当在……” 她黑黢黢的视线落到老板脸上。 老板心里一咯噔,这块玉器確实是一起送来两个,另一个是玉饕餮吊坠,在他家里的保险柜里,他想留著聚財用的。 要真是隨葬品,且不说晦气不晦气,汉玉的隨葬品流出来,他怕是要吃官司。 而且,这个小姑娘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道有人给他下套? 他背后沁了一层冷汗:“胡说八道,你看那玉器上的血色纹路,这是血玉,怎么可能用来做肛塞?小孩子买不起上別处玩去,別耽误我做生意。” 几百万的东西,被她这么说,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卖。 江小水看他眼鼻歪斜,嘴角斜纹繁复,小肚鸡肠,易造口业。子女宫单薄,通常会报应到孩子身上。 鱼尾细密,夫妻宫塌陷,夫妻失和,结婚已有七年,子嗣艰难,有过两个孩子,但都夭折。现在他媳妇肚子里又有一个,还不到三个月。 可惜他被冥器侵染已久,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她道:“那血色纹路不是血玉痕跡,是尸毒浸泡形成的,时日已久,分辨不出来罢了。 现在扔掉,找大师消业,兴许还有救。若执迷不悟,祸及子女。” “什么祸及子女。”柜姐急道,“说话腔调怪里怪气的,该不会脑子有毛病吧。” 这一单她提成至少三万,要是因为这姑娘一句话,到手的钱没了,她掐死她的心都有。 “肛塞啊,呕!”池悠悠夸张地作呕,“珠珠,被你姐这么一说,这块玉瞧著就噁心。” 江明珠脖子上还掛著玉坠,闻言脸色发青。 白明艷心里得意,脸上却故作惊讶:“珠珠,你是不是钱没带够啊,所以故意教你姐姐这么说的,要不咱们去別家看看吧。” 老板不耐烦:“你们买不起赶紧走,小孩子別在这儿捣乱。” “谁说我买不起。”今天要是不买,谁知道会被白明艷这个大嘴巴传成什么样。江明珠脑子一热,刷卡付款。 “叮!” “您已成功付款二百八十五万。” “嚯!”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一阵抽气声。 “真有钱,二百多万说买就买。” “你也不看看她是谁,没听那姑娘说么,那可是江家的小千金,江家那四个哥哥把她宠得跟宝贝似的。” 这些艷羡的目光下,江明珠出了一口恶气。她心情不错,大度道:“姐姐,我知道,你是嫉妒我才这么说的,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今天出来是给你买衣服的,你看上什么,隨便拿,我付钱。” 周六的商场人正多,闻言一阵唏嘘。 “这姐姐也真是的,嫉妒也不能这么说啊,这不是坏人家生意。” “还是江小姐大度,这样还不生气,还给她买衣服。” “新闻上说,江家还有个亲妹妹流落在外,这两天回来,该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满嘴跑火车,说什么血光之灾,祸及子女的,怎么这么会刷存在感。”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阵骚乱。 忽然响起一声尖声质问。 “任德发!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背著老娘在外面养小!” 第7章 八字极凶的未婚妻 彭!的一声。 裹著貂裘的女人衝进来,抡起皮包砸到老板的头上,老板鬢角当即就肿起来。 “说,这玩意儿哪儿来的?” 老板看到她手上的东西,顿时目眥欲裂。 正是那个本应该在保险柜里的玉饕餮吊坠。 “你给我解释清楚,这玉上面雕著生生世世,你要跟谁生生世世?” 老板著急:“你快把东西放下,这是新上的大货,你別无理取闹。” “屁!骗老娘不识货?这明明就是一对!你跟哪个小情人一人一个吧?还学人家小年轻搞情侣款?” 老板娘的视线就落到江明珠身上。 她细白的脖子上掛著一条吊坠,玉髓圆润。 老板娘出身珠宝玉石世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出自一块玉。 “好哇,原来是你!” 江明珠莫名其妙,没等她反应过来,老板娘衝上去,揪著她的头髮就挠。 “狐狸精!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勾引我老公!” “我让你不学好,破坏人家家庭,不要脸!我今天必须打得你亲妈都不认识!” 她一米八的个子,体重至少一百七八十斤,江明珠在她面前像个小菜鸡一样,被如揪住头髮,毫无还手之力。 “放开我!你干什么!我哥不会放过你们!”江明珠惊恐尖叫,“你们愣著干什么,快给我哥打电话!!!啊——!好疼!” “狐狸精,勾引男人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说疼!现在喊,晚了!” “救我!悠悠,快救我!” 池悠悠和白明艷也被这阵仗嚇到了,又怕又著急。 要是江明珠出点什么事,她们也脱不了干係。 可这个老板娘拳拳到肉,她们根本不敢靠近。 见老板娘跳起来要往江明珠身上踹,这一下如果让她踹实了,江明珠肋骨都要被踹折。 池悠悠急道:“她哥是江铭,她要是在你这儿受伤,你这店別想开下去。” 柜姐著急去拦住,被老板娘推了一把,头磕到柜檯角上,半天没爬起来。 老板急得团团转,看到脚边的灭火器,抡起来就砸。 彭! 老板娘晕了一瞬。 彭! 又是一下。 老板娘捂著头,看到举著灭火器的老板,两眼发黑:“任德发,你有种!你……” 她脸色巨变,捂著肚子滑坐在地。 “血,有血,流血了。” 老板娘穿著黑色一步裙,下面是肉色丝袜,大腿內侧的丝袜已经被血染红了。 任德发像是猛然回神:“快,快打120,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血!” 人群中一阵骚乱。 有人道:“真的见血了,让那小姑娘给说准了。” “看这齣血量,不像是受伤啊,瞧著像是流產。” “流產?”任德发脑子嗡的一声,结婚七年多,至今还没有一个孩子。 他老婆体重大,又患有多囊,原本就怀孕艰难,怎么会这么巧。 这要他老婆真是怀孕了,那他……他一把扔了灭火器。 “老婆,老婆你醒醒!老婆你別嚇我!” …… 一行人簇拥著一位老太太从电梯下来,正看到闹哄哄的场景。 “怎么回事?” 傅老太太穿一身精工刺绣的唐装,神情倦怠,奢华的珠宝也遮掩不掉她愈发明显的老態。 商场的经理忙道:“是店家和顾客起衝突,我这就派人去处理。” “我们刚刚调整过商场的风水,金运大行,此玉器店位於东侧,东属木,玉属木,金克木,这个店近期会些波折。”傅老太身边的大师道。 傅老太太於心不忍:“给这店老板送点钱財补偿。” 她问:“王大师,调整商场风水之后,真能保我孙子?” 她孙子现在还在医院命悬一线,別说损失几个商场的生意,就算散尽家財,只要能保住她孙子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王大师拨著念珠:“金生水,水冲煞,但也只能维繫傅总一两天的光景,儘快和八字极凶的女孩结为夫妻,以凶克煞,或许有一线生机。” “等不了了。”傅老太太吩咐秦秘书,“准备礼物,我现在就上门换庚帖提亲。” 刚说完,秘书接了个电话,神情凝重:“老太太,医院来电话,傅总血氧骤降,现在正在icu抢救,下了病危书,怕是……” “大师,不是调了风水了,怎么还会这样!”她著急,“快,快送我去医院!” 王大师也是面色遽变,他掐算片刻,皆是大凶。 万事祸福两相依,大凶里本应藏有一线生机。 可以他的能力,几次掐算,都捕捉不到机缘的全貌。 医院里。 江明珠左眼眼眶发青,半边脸肿著五指印,手上缠著绷带,一身狼狈。 她一头扑进江铭怀里:“二哥!二哥,脸好疼,我是不是要毁容了?” 她哭的肝肠寸断,委屈至极,江铭又心疼又生气。 从小到大,他妹妹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不会的,二哥给你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等好了之后,咱们珠珠还像以前一样漂亮。” 他轻抚江明珠的背,凌厉的目光落到同行的三人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悠悠被他目光所摄,在心里把江明珠骂了八百遍,但不敢在江铭面前造次,怯声道:“那个老板娘突然就像中邪了一样衝过来打珠珠,我们怎么都拉不住。” 为了证明她確实努力过,拨了拨散乱的头髮,指著耳朵旁的擦伤,“你看她把我打的。” 旁边的白明艷脸上还沾著血,她怯怯的道:“铭哥哥,姐姐说是因为那块玉上有尸毒,会引来血光之灾,老板娘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发疯的?” 江铭:“荒谬!” 江小水坐在角落里,事不关己地把玩手里的龟,金钱龟仿佛被江铭的怒气嚇到,浑身都缩进龟壳里。 龟壳上有一根金线,在阳光下光彩熠熠。 一行四个人,只有她身上乾乾净净,没被牵连。 只是衣袖有一点潮意,是从鱼缸里捞乌龟时沾染的。 江铭嘆了口气:“今天你们也受惊了,一会儿我让司机先送你们回家。” 白明艷著急表现:“铭哥,我在这儿陪珠珠,我担心她。” “嗯。” 江铭刚要说什么,江老太太在王妈的搀扶下,大步流星过来。 “贱人!小灾星!瞧你把我孙女给害的!” 她兜头往江小水脸上甩巴掌,谁知被拐杖绊了一下,平地摔跤,直挺挺跪倒在江小水面前。 “奶奶!”江铭抱著江明珠,晚了一步,没有来得及扶住她。 几个人都被摔懵了。 江小水捏著乌龟,慢吞吞站起来:“免礼。” 第8章 都被小姑娘说准了 “你,你!你气死我!”江奶奶气的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態度?” 江铭:“奶奶,打人的是珠宝店的人,小水也受了惊嚇,你別这么说。” “你还帮著她说话!”江奶奶怒不可遏:“我都听人说了,要不是江小水胡言乱语,那老板娘能打人?我们珠珠去那个商场多少次都没事,她一回来她就挨打,不是灾星是什么!” “奶奶!”江明珠哭的肝肠寸断,顶著一张青紫的脸扑进江老太怀里,“奶奶你要为我做主啊!” “哎哟,我可怜的珠珠啊!”她搂著小孙女,怒斥江铭,“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珠珠出气,今天这事儿完不了。” “还有你!”她隔空戳著江小水的脑门,“刚回家就闹出这种事,害你妹妹受牵连,今天,你必须给妹妹道歉!” …… 急救室的灯灭了。 任德发拦住医生:“医生,我老婆怎么样,她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三个月。” 任德发脸上惊色愈深:“那,那孩子现在……” 医生摇摇头,可惜道:“……孩子没了,您节哀顺变。” 任德发闻言脸色发灰,浑身力气像被抽走,一屁股坐到地上。 “没了,怎么就没了!” “昨天你太太来体检,胎相还很稳固,实在是没想到……” 任德发失魂落魄,想到那小姑娘说的“祸及子孙”,顿时后背发寒,狠狠打了个冷颤。 他从兜里掏出那一块玉饕餮吊坠,饕餮的经脉隱隱透著血丝,怎么看怎么邪性。 他之前是脑子进屎,觉得这是好东西。 这两块玉是上周在拍卖会上老孙捡漏得的,他150万拿到手,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竟然招来这样的祸事。 他拿出电话:“你个龟孙,来路不正的东西也敢卖给我?” 电话里,老孙声音有点慌:“什么来路不正,不是说了,拍卖会上得的。” “放你娘的屁!”任德发听他说话打颤,就猜到是怎么回事,怒道,“你老实交代,这玩意儿是不是你从坟场扒的!敢骗我,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哎哟,您看著话说的,您消消气。”老孙被揭穿,討扰道,“我实话跟你说,这东西確实不是拍卖会买的,可也是古玉市场淘的,虽然不是汉玉,但小千年肯定有。” 任德发一颗心哇凉哇凉。 老孙:“虽然是冥器,可我找大师开过光,你放心卖,保证没事。” 还真让那女孩说中了。 他现在想掐死老孙,但说什么都晚了。 且不说钱多少,这玩意儿要真像那姑娘说的,这么邪性,他迟早得玩完。 这次她媳妇流產,还把江家的宝贝千金给打了,当下江家就不会饶他。 他回想了一遍,这块玉才刚到店,碰过的人只有柜姐,他,她媳妇,江小姐。 今天闹这一场,她们四个人都见了血。 血光之灾,祸及子孙。 两条都灵验了。 那姑娘能看的出来玉有问题,她一定有破解之法。 …… 江铭让司机王耀庆送来晚饭。 江小水一下午没吃东西,早饿的肚子咕嚕嚕叫。 王耀庆买的牛肉芝士汉堡,还多给她装了两只炸鸡腿。 她喜欢这种咸香的味道,一口气吃了两个,拿起第三个的时候,听见老太太怒斥。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饭桶当孙女?” 江铭:“奶奶,小水没见过这种阵仗,她被嚇到了,王师傅,你先送小水回去。” 他话未出口,任德发拎著果篮敲门,小心翼翼问:“江总。” 见到他,江铭顿时冷下脸:“任老板回去吧,一切等验伤报告出来再说。” 任德发额头渗出冷汗,要是验伤报告上写的严重一点,走法律程序,他媳妇说不好要面临刑事责任。 “江先生,老太太,闹到法庭上,小姐面子上也不好看。您看这样行不行,以后江小姐到我们家,终身半价,不不,终身免费,小姐想戴什么就戴什么。” 江铭都气笑了:“我缺你这点首饰?” “我知道,您不缺,瞧我这张嘴,越著急越不会说话。”任德发给了自己一巴掌,他看向江明珠。 “江小姐,我媳妇她流產了,人还没醒过来,等她醒过来,我让她亲自过来给您道歉。” 江明珠摘下脖子上的玉坠砸向他:“谁要你的道歉,稀罕要你家的东西,把钱退给我。” 江奶奶气道:“你媳妇只是流產而已,你看,我孙女脸都被挠了。” 任德发觉得老太太这话听著刺耳,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您说的是。江小姐今天的消费,我三倍返还,退回到江小姐帐上,我知道江先生看不上这点小钱,这算是我补偿江小姐的,还请江小姐一定收下。” 江明珠从江老太怀里抬起头:“那让你媳妇自己来道歉。” “一定一定!等她醒来,我一定让她亲自过来。” 老太太没再说什么,六七百万不是个小数目,老板愿意这么多钱,诚意给足了。 任德发道:“还有个不情之请。”他看向江小水,“想请这位小姐,帮我看看这玉饕餮,可还有破解之法。” 江铭也得知了件事的始末。 他也觉得江小水是嫉妒妹妹,瞎说的。 她刚从乡下来,见到这么贵重的首饰,心里起波澜,能理解。 但不能被外人拿去当把柄,他皱眉道:“小水还是个孩子,她不懂这些,请任老板另请高明。” “江小姐,您一定得帮帮我,要不,我把这东西送给您,您看著处理?”这东西在他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他不敢有任何侥倖。 他捧著两块玉佩往江小水怀里塞。 江铭刚要撵人,江小水抬手將玉坠接了过来。 “剩下的呢?” 任德发一怔,想起来她说这是一套七个。 这是狮子大开口,想要七套玉呢。 他顿时苦瓜脸:“哪儿有啊,我手上就这两个。” 江小水看他眼神虚浮,知道他没说实话。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也不可强行干预。以后再因为这些玉出事,她是管不了的。 她平静地“哦”了一声,將两块玉揣进兜里。 看他这么淡定,对这玉也没有忌讳,直接就上手拿,任德发有一瞬间怀疑,这姑娘是贪图他的玉故意这么说的。 可隨即就想到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他有点不放心:“这……就算完了?没有个仪式什么的?” 江小水刚拿起汉堡咬了一口,闻言犹豫了一瞬,把汉堡放下,嘴里嚼著东西,含混道:“把手伸出来。” 任德发愣愣的伸出手。 第9章 逼江小姐成婚 她纤细的指尖戳了戳龟壳,金钱龟不情愿地把头伸出来,神速在任德发手指上咬了一下。 “嘶!” 江小水沾著他的血抹到玉饕餮上,敷衍地念了几句:“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急急如律令,破!” “可以了。” 任德发觉得怪怪的,这才认出来,这只龟好像是养在店里水族箱的那一只。 “这,这就好了?”不需要做个法事,烧个符什么的? 江小水:“好了,活人血液阳气最足,能克阴物。” 白明艷嗤了一声:“我看电视小说里说,都要黑狗血,人血也行?糊弄人的吧。” 江小水像没听见,重重吸了一口可乐。 任德发不敢再纠缠,眼看江铭的耐心已经告罄,他连忙谢过,拔腿就跑。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姑娘拿了这玉,希望以后倒霉事都落到她身上。 江老太太亲眼看她糊弄人,还神神叨叨骗来两块玉,她脸色不善:“你怎么跟没见过钱似的,也不管脏不脏,什么都往自个儿身上揣。” 江铭道:“奶奶,小水从小在外面,生活的条件差,不能对她要求太多。” “条件差也不是贪財的理由。”江老太太不高兴,“什么东西都想要,这么小家子气,日后去了傅家,不是给咱们老江家丟人。” 江铭没接话,探究地看著正在一口可乐一口汉堡吃得开心的女孩。 今天下午,他到公司签合同。 公司年度代言人到期了,根据明年的发展定位,下面选定了两个代言人,一个是近期在综艺大火的小汤淼,一位是不怎么红的老牌大姜斯琪。 和两个人的基本合作事项都已经確定,就差他下午去签字。 临签字的时候,他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想出来江小水下午给他说的话:“避开水字,否则会破財。” 他压下了汤淼的合约,留待查看,只批覆姜斯琪一个人。 刚才他接到助理髮来的消息。 下午刚签完合同,汤淼的黑料就衝上热搜,有狗仔曝出汤淼在公共场合辱骂缉毒警的录像,警方从她头髮中检测出毒素。 她聚眾吸毒,辱骂警察,面临牢狱官司,也將被娱乐圈永久封杀。她之前代言的公司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说不定明天一早股票就要跌停。 助理在微信上可劲儿拍马屁:“多亏总裁您高瞻远瞩未卜先知啊,如果下午签订合同,咱们的通告就发出去了,这会儿也得受牵连。” 如果只是这一件事,江铭还能说是巧合,是江小水瞎猜的。 可她说古玉会引来血光之灾,珠珠就被人打伤。 早上躲过高架车祸,好像也是因为她要求停车买水的缘故。 可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像个饿久了的小鼻嘎,完全没有一点高人的样子。 会不会,都是巧合? 外面忽然一阵骚乱,两名护士急急忙忙从门口急走过去。 “江先生,傅家太太来电话,要见小小姐。”王耀庆趴在江铭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江铭眉头紧皱,起身,“你先送小水回去。” “奶奶,我出去一趟。” “珠珠疼不疼,疼了就掐住奶奶,奶奶在呢。”江奶奶正帮著护士给江明珠换药,那股心疼劲儿,根本没顾上他们。 江铭走后,江小水跟著王耀庆走出病房。 王耀庆从包里掏出一个未拆封的手机。 “小小姐,今天多亏你给我的纸鹤,救了我全家一命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这是我刚才去楼下买的,你別嫌弃。” 江小水好奇地打开手机。 原身的记忆里,只用过院长淘汰下来的老人机,只有打电话和收简讯两个功能。 这个手机屏幕上有十几个常用图標,滑动起来非常流畅。 “这是微信,能聊天,能转帐,还能扫码买东西,我教你怎么用。”王耀庆像对自己女儿一样,手把手教她。 他看得出来,江小水之前完全没接触过数码產品。 顿时更心疼了,江明珠过的是什么骄奢日子,二百多万一条项链说买就买,而江家的亲骨肉却连智慧型手机都没用过。 “这是换装游戏,我女儿特別爱玩,还有竞技游戏,现在的年轻人可喜欢了。” “这几个是短视频软体,在这上面能刷到很多好玩的视频,无聊的时候能打发时间。” 江小水一下子就被吸引,作为睡了几千年的老古董,根本无法抵御多巴胺频繁瞬时释放的强度。 她笑眯了眼:“谢谢叔叔。” 王耀庆高兴地搓手:“谢啥谢,你救了我们家的命呢,你能用得上就好。” 江小水不能白拿別人的东西,她道:“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在床头点两根红烛,床尾放硃砂。每笔收入拿出一半捐出去。” 王耀庆顿时神经一紧:“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家里不乾净?” 他们一家四口的病刚好,可经不起折腾了,尤其是老人还孩子,这么频繁地去医院,身体遭不住。 江小水:“帮你聚財。” 王耀庆是祖上无德横死的命数,被她改了之后,侥倖捡回一条命,以后福財两空,未来霉运不断穷困潦倒。有红烛探路,硃砂聚財辟邪,不能大富大贵,至少可保未来平顺。 “哎哟,这感情好。”王耀庆不明白其中的缘故,但一听是聚財,顿时来了精神:“多谢大师提点,我回去就摆上。” 江小水:“让你母亲不要去密闭的人多的空间,你命格薄,容易招惹瘟鬼到家。这次你们家生病,就是招惹了瘟鬼。” 王耀庆想到,前些日子,楼下开了个什么森林氧吧会所,每天都有一群老头老太太在门排队,听说是卖保健品的,他还跟她妈交代过,別去凑热闹,看来她妈根本没听。 “大师,您真的神了!” 他回去就把那森林氧吧举报给工商局。 正说著,江小水吸了吸鼻子,她闻到一股浓郁的血煞之气,这股气仿佛被什么隔膜包裹著,仅仅透出一缕,就足以让她心乱神迷。 血煞对凶兽大补,尤其是对她这种魂魄不全的。 “江小姐,傅太太有请,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住去路,王耀庆警惕地拦在江小水面前:“江先生已经过去了,小姐身体不適,你们再阻拦就是绑架。” “江小姐,傅少爷身体好转,知道您在这里,特意请您去会面。” 王耀庆想给他两个大耳刮子,看看他是怎么敢腆著脸说假话的。 他刚才接到傅老太太的电话,听著那边的尖叫和议论声,分明说是傅家少爷要不好了,想赶在咽气前,逼江小姐拜堂成婚。 第10章 死而復生 越往里,煞气越浓郁。 江小水被这股煞气熏得大脑一片空白。 “小姐,icu重地,里面正在抢救,家属请在外面等。” 一位华衣老太太不顾江铭的阻拦,扑通一声给江小水跪下:“姑娘,好孩子,奶奶求求你,只要你答应嫁给冥渊,你想要什么,傅家都答应你。” “你怎么过来了。”见江小水过来,江铭脸色不好看,他躬身扶起老太太:“傅老夫人,小水还是个孩子,您这是干什么!” 江小水:“我能进去看看吗?” 江铭:“不行。” 傅老太太连忙起身,招呼属下:“还不快给江小姐开门。” 刚才医生下了脑死亡通知书,她靠傅老夫人的名头撑著,硬是勉强专家团多急救了十分钟,可依然无济於事。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仪器嘀嗒嘀嗒运转的声音在病房里迴荡。 浓重的血煞充斥在房间里,江小水迈步进去,肚皮咕嚕嚕作响,仿佛置身天堂。 她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肆意吸收浓稠到几乎凝结成液体的血煞之气。 直到房间里的血煞被吸收大半,才显露出床上的人影。 床上的男人身材頎长,病號服松垮地掛在身上,这具身体几乎瘦得皮包骨,臥床时间太久,肌肉有一定程度的萎缩。 江小水走过去,男人凌厉的五官撞入眼帘。 剑眉凤目,鼻樑高挺,轮廓线坚硬流畅。 江小水见过许多人,漂亮的、俊朗的、颯爽的、刚正的。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此人是她见过长的最標誌的人了。 男人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胸膛浅浅的起伏,和一具尸体无异。 走近看,男人日角隆准,眉骨高耸,山根挺直,虽然看不出瞳色,但眼尾向上延展,贵气非常,有帝王之相。 十二宫中,唯有父母宫缘浅,其余皆是上佳。 此人命格极贵,是百世帝王命。可看他的命数,却是千年血煞缠身,世世活不过二十八岁。 按常理说,只有命格极轻的人才会吸引血煞。帝王命格受天地眷顾,本应百毒不侵,此人却是极阴体质,极易招惹秽物。 这是极少见的暗王隱帝之相,倘若一心向善,则遭上位者猜忌,不得善终。 倘若墮入邪道,一念起,万佛俱灭,是天生的魔神降世。 江小水兴奋得心臟扑通扑通地跳。 她是凶兽,以人间阴煞气为食。此人命格尊贵,又是聚阴体质,一般阴物不配近身,只有千年血煞,万年阴瘴才有资格靠近。 倘若把他带在身边,那就相当於移动的自助餐厅,还是顶级奢侈套餐。 她爬上床,趴伏在男人身上,陶醉地嗅了嗅自他鼻尖散发出来的浓郁香甜的阴煞之气,指尖贪婪的抚过他的肌肤。 这样一具极阴之体,简直是她的心头宝。 可不能这么轻易死掉。 江小水嗅了嗅,闻到男人死气中的一线生机。 她以额头相触,闯入男人的识海。 识海內一片虚无,广袤浩瀚,无边无际。 她探寻到最深处,感知到一缕魔气,魔气的笼罩下,是一片电闪雷鸣,雷鸣中,有一丝微弱的金光。 金光尊贵威严,又很温暖,江小水很想靠近。 它似乎也感知到了她,迎著雷电靠近,轻轻探了探江小水的识海。 江小水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被安全感包裹,想要亲近。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凶兽的识海里是人间百態,无尽的恶念与杀戮。从前也有厉害的修士接触到她的识海,要么扛不住刺激疯癲,要么噁心抗拒,甚至还有人想杀了她。 天玄宗那老东西,嘴上说著多么喜欢她,每次误入她的识海,还会噁心的吐三天。 男人塌陷的识海开始有了生机,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无数场景重现。 魔气也愈发汹涌,伴隨著电闪雷鸣,杀气四溢,魔气带著他的百世怨气,已经有了墮魔的徵兆。 魔神降世,將血洗人间。 江小水从传承记忆中找到安魂曲,磕磕绊绊哼出来。 在稚嫩生涩的音调包裹下,男人识海中的金光逐渐復甦,只是不太稳定,时而疯魔,时而金光大盛。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识海中的金光与魔气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重构的世界有一部分塌陷,他可能会失忆。 不过这不要紧,人活著就行,活著才能源源不断的给江小水提供自助餐。 江小水退出男人识海,刚要起身,抬眼就撞入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被这双眼睛盯著,仿佛墮入无间地狱,她呼吸一窒。 “你醒了?” 她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脑电波监测仪跳动了一下,隨即男人又闭上了眼睛,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房间里的煞气稀薄了许多,江小水打了个饱嗝,第一次有吃撑的感觉。 她扶著肚子跳下床。 好睏,想回家睡觉。 傅冥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不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是被一阵婉转的音调唤醒的。 似乎有一个大眼睛女孩,趴在他身上给他唱歌? 小提琴悠扬的乐声响在耳边。 他睁开眼,冷光灯下,捲髮的精致女孩正端著小提琴,震惊地望著他。 各种仪器爭相发出滴滴嗒嗒的警报。 “冥渊?冥渊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她抓住他的手,喜极而泣,“你终於醒了,嚇死我了!” 她激动地推开椅子跑出去叫人:“医生,医生他醒了!护士!” 片刻间,病房里挤进来一群人。 医生和护士忙著检查他的各项身体数据。 傅老太太在保鏢的搀扶下进来,激动得老泪纵横:“冥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可嚇死奶奶了。” 傅冥渊觉得聒噪,艰涩开口:“……你……” “冥渊,你说什么?”傅老太太激动地攥著他的手,“医生,医生,冥渊能说话了!” 吵闹声更大,病房里沸腾起来。 傅冥渊像植物人一样躺了三个月,昨天被判定脑死亡,医院已经完全不抱希望。 没想到,病人竟然醒了。 这对他们的震撼,不亚於死而復生。 医生也很激动:“傅老太太,傅先生已经有了知觉,各项体徵都在转好,这简直是医学奇蹟。” “我孙子有救了是不是?” 医生道:“是的,不过病人的大脑受到创伤,目前不確定恢復了多少,可能会出现短暂的失忆现象。” “失忆?”傅老太太惊呼,隨即她就稳定下情绪,“醒来就好,慢慢就会好的。” 傅冥渊终於能安静下来。 等到下午时,他已经可以靠在床头,听助理讲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 秦助理:“三个月前,您为了救暖暖小姐,和对向的卡车相撞。这些日子,暖暖小姐一直在医院照顾您。” 傅冥渊的目光垂到门口的小提琴上。 秦助理忙道:“自从昨天您被判定脑死亡,暖暖小姐拉了一天一夜的琴,手指都弹出了血,她说您最喜欢听她弹奏,希望能將您唤醒,没想到,真的奏效了。” 第11章 三哥,你命犯桃花 梦里那个音调是哼出来的,不是乐器。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音调响起的时候,困扰他多年的头疼都改善了许多。 傅冥渊敛眸:“我醒来之前,还有谁来过病房?” 秦助理犹豫了一瞬,迟疑道:“江小姐来过。” “江小姐?” 秦助理:“您车祸之后,老夫人太过心急,请来大师算命,说您命里带煞,需要八字极凶的女人冲喜,老夫人就给您定了一门婚事,是江家的小姐。” 他知道江家,对那个懒散的江家小姐有点印象。 傅冥渊不悦地拧起眉头:“江明珠?” “不是,听说是流落在外,刚刚找回来的真千金,叫江小水。”秦助理看到那柄小提琴,补充道,“听说,脑子似乎有点问题,是个傻子。” “调监控我看看。” 这是傅氏旗下的医院,保安处的听说傅冥渊要调监控,很快就派人把硬碟送到病房来。 走廊上的监控显示,一个身穿宽鬆马甲,瘦得弱不禁风的女孩进入icu。 从她迈进病房,icu里的监控屏幕突然变成一片雪,像是遭到莫名的干扰。 直到十分钟后,那女孩迈出病房,监控画面才恢復正常。 这个时候,傅冥渊躺在床上,除了睡衣乱了一些,和之前一模一样,並无异常。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保安科科长抹了把额头的汗,小心解释道:“已经让技术科的人看过,没有黑客攻击,硬体运转正常,也没有损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信號了。” 走廊的监控里可以看到,那姑娘一出病房就昏了过去,是江家老二江铭抱著她离开的。 她扎著一个简单的马尾辫,瘦瘦小小的,眉目清晰,看起来像个未成年。 傅冥渊:“荒谬!” 秦助理:“现在打著风水的名头製造的骗局多的是,老太太忧思过重,说不定是上了什么圈套。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她一进来,监控就坏了?” 他嘆了口气:“您要是听信风水师的胡言乱语,娶一个傻子,传出去人家別人怎么看傅家。况且,您要是娶了別人,暖暖小姐多伤心啊。” 傅冥渊不悦地撩起眼皮,秦助理意识到失言,连忙闭嘴。 …… 江小水拿下趴在脸上的金钱龟,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蚕丝被上。 这是一间新的房间,比之前分给江小水那一间大很多,是宽敞的大平层,一眼望过去,有衣帽间,书架,落地窗前还有一架钢琴。 窗外的平台上有绿植架和鞦韆,很符合女孩子的喜好。 她吸收完血煞就昏迷不醒,应该是二哥带她回来的,给她换了房间。 “还没醒?”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接著,只听彭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一位黄髮男人踹门进来,男人穿一件格子衬衫,里面是工字背心,露出胸前大片麒麟浴火纹身。 他嘴里叼著一支烟,嗤笑:“大小姐的派头很足啊,我当你睡死了,准备给你叫救护车呢!” “哦。” 江小水面无表情掀开被子,赤脚走到衣柜旁。 拉开柜子,她被里面琳琅满目的衣服晃了眼。 纹身男人阔步进来,冷哼道:“二哥可真想著你,一大早让商场送来的。珠珠长这么大都没这待遇。” 江小水没说话,挑了一套带兔毛领的毛衣:“我要换衣服了,你不出去吗?” 男人不耐烦:“快点下楼,都在等你吃饭。” “哦。” 男人暴躁的踹门:“快点!” 江小水换好衣服,將冬眠的金钱龟揣进毛衣口袋,关门下楼。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兔毛领偎在颈侧,衬得她红扑扑的小脸更加细瘦。 “你还知道出来!”江奶奶拍桌子,“珠珠担心你饿著,早上到现在,让王妈叫你三回,中午给你热了三次饭,一大家子等著你一个人,好大的架子,是不是要让我老婆子亲自餵到你嘴里?” 江小水撩起眼皮看她,老太太气血两虚,昨天在医院里邪气入体,身上带著细菌呢。 她摇摇头:“不要的,我嫌脏。” “江小水!你怎么跟奶奶说话的?”纹身男人狠狠踹了一脚椅子,“给你脸了是不是!二哥不在家,別以为有二哥护著你,就能为所欲为。” 江明珠头上缠著绷带,忙著给老太太顺气:“奶奶,您別生气,姐姐睡糊涂了,口不择言,她不是有意的。” 老太太捂著胸口:“气死我了,珠珠你別替她解释,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推开碗筷,“江小水,当初抱错孩子,那也是你妈糊涂,你要怪就怪你那死去的妈,有气也別往我老太太身上撒气。” 她推开椅子就走,江明珠连忙追上去:“奶奶,姐姐不是那个意思,您彆气坏了身子!” 餐厅里就剩下江小水和纹身男。 江小水拉开椅子就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安安生生地吃饭。 王妈做的咖喱米饭,辣炒小牛柳,鸽子汤。 她刚才在楼梯上就闻到了香味。 昨天吸收的血煞已经消化乾净,她饿了。 纹身男人靠在座椅上,弹了弹菸灰:“你可真能耐,刚回来一天就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福利院院长说你脑子不好,不会照顾自己,我看好的很,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任性的女孩!” 江小水从汤碗里抬起头,这才看清他的容貌。 他生的一双桃眼,微笑唇,天生的桃相。 只是眼袋下沉,眼尾有痣,极易招惹烂桃,易在男女……嗯,男女和男男之事上破运。 事业运强劲,胸前纹的麒麟浴火,本是鸿运当头的寓意,但麒麟无脚,有镇压之意,有人镇压他的强运。 他本就是火命,又纹麒麟浴火,火气更盛,脾气暴躁,容易引火烧身。 “你还有脸吃饭?去给奶奶和妹妹道歉!”她没反应,对方更加暴躁,“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江小水一口咬掉鸽子头,抬起头认真道:“三哥。” 她声音甜甜的,唇珠上掛著油渍,有点可爱。 江琰的怒骂堵在喉咙里:“干嘛?” 江小水道:“你女朋友和你的好哥们正在交合。” 第12章 三哥,水喝多了对肾不好 “你说什么玩意儿?” 江琰话到嘴边,都被她给气笑了,“小姑娘家,你听听你说的什么。” 江小水掐指一算:“在一家带『景』字的酒店里,窗户朝南,用的观音坐莲位。” “噗——” 江琰怒火攻心,刚想喝口水压压火气,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一口水全喷了出去。 江小水火速端起面前的扣肉。 但看著桌子上其他的菜,她心疼地皱眉:“三哥,你真不讲卫生。” 她现在知道了,江家很有钱,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而且有昨天的煞气打底,她现在没有饿到心慌,不想吃不乾净的。 可惜了一桌好菜。 江琰被她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拿指头隔空点她的脑门:“你可真行,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福利院不要你了,就你这张嘴,真不招人待见。” 江小水正色道:“福利院不要我,是因为我满十八岁,不符合收养规定。” 她补充道:“你再不去看看,他们就要结束了。” 江琰气笑:“真行。” 他拿起外套想出门,隨即又坐回来:“我他妈傻了,听你一个傻子的胡说八道。” 这么找过去,得被章莉莉笑话死。 章莉莉是他学妹,比他小三岁,长得清纯可爱,没什么观眾缘,全靠他帮忙,把商业资源给满,才勉强挤到二线。 平时章莉莉把他当皇帝捧著,恨不能化身掛件粘著他,怎么可能出轨。 还出轨他的好兄弟? 那就更扯淡了。 他就魏安华一个兄弟,那是过命的交情。 高考前夕,他跟小混混打架动刀子,魏安华为了保他,一个人抗下处分,不得已輟学。他后来去拍戏,魏安华给他跑前跑后忙商务,高血都熬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他不信任自己家人,都不会不信任魏安华。 “小小年纪,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东西,你现在是江家小姐,要把以前的坏毛病都改掉。”他冷漠道,“別搞封建迷信坑蒙拐骗这一套,出去给江家丟人。” 见他一会儿功夫喝了半壶水,江小水:“水喝多了对肾不好,女朋友会不满意。” “……”江琰彭的將水杯砸到桌子上。 他要被这个妹妹气死。 他打算上楼去看看奶奶,可江小水那句话像猫抓一样,让他坐立难安。 “吃吃吃,奶奶都被你气走了,你就知道吃!我打个电话,让你嫂子送个蛋糕过来,你拿上去给奶奶赔罪。” 他抓起手机,拨通章莉莉的號码。 嘟—— 嘟嘟—— 手机响了几遍,没有人接听。 江琰表情有一点凝重,他拿下嘴里的棒棒,又拨了一遍。 快要停止的时候,那边终於接通。 “餵……唔……江琰?” 对方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呼吸声音很重。 江琰表情有点裂。 “莉莉,你在干什么!” 电话里,章莉莉艰难的维持语调平稳:“没、没干什么啊。” 江琰:“那你喘什么?” “哦,我练、练瑜伽呢。” 江琰表情放鬆下来,刚要开口,对方火速道:“教练催我了,不跟你说啦,拜拜!” 电话掛断。 江琰攥著手机,抬眼,见小姑娘正低头扒饭,根本没有注意他。 他背过身子,拨通魏安华的號码。 这次接通得很快。 “喂,琰哥。” 江琰:“你在哪儿呢?怎么听著有女人的声音。” “我?”对方连忙道,“哦,我在片场呢,这边正在拍戏。” “什么片场,我怎么不知道?”江琰霸道命令,“谁在你旁边,让她说句话。” 魏安华为难的赔笑:“琰哥,我跟小姑娘包间里讲戏呢,女孩子麵皮薄,別为难她了吧。” 江琰哼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別欺负人家小演员,讲什么戏,是不是调戏人家了?” “我哪儿敢啊,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不信我让她跟你说。” 电话里,女孩低低喘了一声,娇笑:“你討厌~” 江琰狐疑:“我怎么听著声音有点像莉莉。” “嗨,怎么可能,一个小剧组,嫂子怎么会接这么小的角色。”对方笑道,“你不是回家去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没事,隨便问问。” 他刚要掛断电话,对方忽然道:“对了琰哥,『我最爱的人』栏目组的合同发过来了,还是老样子,我替你签?省得你跑一趟。” 江琰不以为意,刚要点头。 耳边响起江小水喝汤的碗碟声,他犹豫一瞬,道:“我去签,你在哪儿,地址发来,我去找你。” “哎?”对方诧异,“琰哥,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之前不是老说看合同麻烦么,都丟给我帮你签。” 碾灭菸蒂,江琰舌尖抵著后槽牙,蹦出一句:“我閒得慌,別废话,发地址。” …… 魏安华掛了电话,从女人身上抽身下来,忙著穿裤子:“妈的!他今天吃错什么药了,非要过来。” “嗯~他过来干什么?”章莉莉拉过一旁的被子挡住身体,懒洋洋地坐起来,涂著红指甲的指尖划过男人的背脊,“瞧把你给嚇的,他还能吃了你啊,来就来唄。” “姑奶奶,他要看合同,合同上面价钱还没改呢。”他把內衣扔给女人,“你快穿衣服回去。” 章莉莉:“你隨便找一个替换,他不会细看的,他才没这个耐心。” …… 江琰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江明珠正端著托盘从楼上下来,问:“三哥,你去哪儿呢,奶奶找你呢。” “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照顾好奶奶。”他瞪了一眼江小水,嘱咐江明珠,“她要是说什么不好听的欺负你,你別往心里去。” 江明珠:“我会跟姐姐好好相处的,三哥放心。” 江琰走后,江明珠將托盘递给王妈:“王妈,您去忙吧,我想跟姐姐单独说说话。” 她款款走向餐桌,在江小水对面坐下。 “饭好吃么?”她一改平时的娇软单纯,端起烟缸,手一抖,菸灰哗啦啦倒进江小水面前的饭菜里。 第13章 江老太太妨克子孙 江小水捧著一碗扣肉拌饭,对江明珠的动作毫无反应。 这桌菜已经被江琰的口水喷了一遍,江明珠再撒菸灰没什么意义。 见江小水没反应,江明珠以为她怕了,得意地哼了一声:“姐姐,我最好记得,在这个家,我想让你过什么日子,你才能过什么日子,懂么?” 她躬身凑过来,声音嘶哑,像在吐蛇信子的毒蛇。 “別以为二哥把你的房间换到三楼,你就能鳩占鹊巢当千金小姐,你看清自己的位置,江家千金是我,你什么都不是。”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江明珠冷声道,“在外面的时候,你不是说而挺欢的么?害我丟面子,还被人打,你看笑话看得很开心哦。” 江小水咽下最后一口扣肉,这才放下筷子,將面前的饭碗推开,抬起眼皮打量她。 她长得娇俏,杏眼嘟嘟唇,眼尾下陷,命里无財,是吸附强者生存的命数。 父母宫充盈,父母健在,只是父亲暴躁,母亲自私,二人心术不正,防克子女。 从江明珠的面相上看,她很快就能见到亲生父母,而且有破財的徵兆。 “看我干什么,嘴不是挺厉害吗?怎么不说话!” 江小水:“你妈妈很快就会来找你,她欠赌债欠了两千万,来找你要钱。” “你胡说八道!” 自从知道自己不是江家的孩子,江明珠最忌讳別人提她亲妈。 脚步声从楼上传来,还有噠噠的拐杖声。 “珠珠,你们在说什么?” 江明珠眼眶一红,扑过去扶住她:“奶奶,我哪儿也不去,就陪著奶奶!” 江老太太连忙一把將人搂住,心疼道:“我们珠珠哪儿都不去,这是怎么了?谁说什么了?” 她抬眼看向餐桌前的江小水:“你跟妹妹说什么了?把妹妹嚇成这样!” 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倒映著窗前的龟背竹,光影打在老太太乾枯苍老的脸上。 老太太和江明珠的面相很像,两人都是吸附强者的命数。老太太少时靠长辈,年轻时依附丈夫,中年丧子,依附子孙辈。 她自身的福运因早年妨克丈夫子女,已经消耗殆尽,现在能维持这么好的生活,全靠吸附江家四子。 她与长孙羈绊颇深,获得长孙的庇佑更多。 不过江家在聚魂阵的影响下,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的繁荣不过是迴光返照。 江小水:“奶奶,你克子孙,我爸妈是被你剋死的,不久之后,几个哥哥也会陆续出事。” “我!你!”江奶奶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了过去。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你別嚇我!”江明珠嚇得惊慌失措,她个子娇小,经受不住老太太的重量,被她带的一起倒到楼梯上。 王妈听到动静,急忙跑过来,掐住老太太的人中。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翻著白眼,缓过劲儿来。 她拽住江明珠的手:“珠珠,她是要把我气死啊。” 江明珠嚇得脸都白了,见她缓过来,才柔柔道:“奶奶,我送您上医院吧。” “你头上还有伤呢,怎么能让你去,去打电话,让你二哥回来。” “二哥今天去见律师谈大哥的案子,这会儿腾不出空呢。” 江老太太扶著王妈的手站起来,顺了好一会儿,才把气倒回来。 “太没有教养了!福利院的人干什么吃的,都不教她怎么跟长辈说话!” 她让王妈扶著,到椅子上坐下,却见到桌子上的饭菜上被撒了一层菸灰。 “这又是怎么回事?” 江明珠眼眶一红,在一旁抹眼泪:“我刚才和姐姐起了爭执,奶奶,您別怪姐姐。” 老太太狠狠一拍桌子:“这个家容不下她了,王妈,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妈道:“我刚才瞧著珠珠小姐好言好语地跟小水说话,好像,好像是吵了两句。” “吵什么了?” “我在后面没听真切,我听见小水说珠珠的亲生父母什么的,好像是说珠珠不是这个家的人,让她回亲生父母身边。” “放屁!”江奶奶压下的火气顿时窜起来,“珠珠是我的孙女,是江家人,谁都没权利把她赶走!” 江老太太指挥江明珠:“去,去给你二哥打电话,必须让他回来!我今天要看看,这家到底谁做主!” 江铭回来的时候,江奶奶怒气冲冲坐在沙发上,江明珠在一旁哭得梨带雨。 江小水在摆弄客厅角落的龟背竹,她躬著背这里摸摸那里戳戳,像一只好奇心重的猫在探索新领地。 恬静温和,生机勃勃,和房间里的低气压格格不入。 他刚进门,没来得及坐下,江奶奶劈头道:“老二,你去外面租个公寓,现在就去!我跟江小姐过不到一个屋檐下。” 江铭无奈:“奶奶,小水才刚刚回来,和大家还不熟悉,生活里有点摩擦是正常的,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让她去住公寓。” “我哪儿敢让她住公寓。”江奶奶讥讽,“人家是江家人,我们都不是!你找个公寓,我老太婆带著珠珠搬出去。” “奶奶,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能让您去住公寓。” 江奶奶冷哼:“我今天要不走,怕剋死你们!” 江铭刚和律师谈了一半,对方还在办公室等他,他压下性子哄道:“奶奶,小水从小地方来,说话不太委婉,她怎么惹到您了,我让她给您道歉。” “我可承受不起,人家是真千金,我一个快入土的人了,敢让她道歉吗?”江奶奶拍桌子,“才回来一天,就敢说我克子克女,说你爸妈是我剋死的,你们一个个迟早也要被我剋死,还要把珠珠赶出去,以后还了得!” 江铭冷下脸,这话確实说得太重,尤其是涉及父母。 他看向江小水,冷声呵斥:“奶奶年纪大了,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道歉!” “哦。”江小水拍掉手上的灰,站起来:“对不起,我刚才说得不对。” 老太太冷哼:“你江大小姐,还有不对的地方?” 江小水:“我刚才说得不对,你面容枯槁,福泽枯竭,已经克不动他们了,如果不能及时补充福运,大限將至。” 老太太急赤白脸:“老二,我今天话放到这儿,要么她走,要么我走,这个家有她没我!你看著办吧!” 江铭听著江小水的话也万分惊心。 “小水,你!”他想说什么,想起之前的事,將训斥的话压了下去。 当下还是要先安抚老太太的情绪。 江铭:“奶奶,小水不会说话,等晚上我教训她。她年纪这么小,又不会照顾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您让她去哪儿呢。” “去租宾馆,去住公寓,要么送回公安局!世界那么大,爱去哪儿去哪儿。” 江铭无奈,刚要劝,外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去傅家,我现在就接她走。” 第14章 傅奶奶,您孙子以后能长命百岁 王妈快步跑进来:“二少爷,老夫人,傅家老夫人来了,我没拦住。” 话音没落,一位锦衣华服的老人拄著拐杖进来,身后跟著老管家。 傅老夫人笑容和煦:“冒昧打扰啊老姐姐,不请自来,不怪我吧。” 江铭连忙起身迎接:“傅奶奶。” 傅老夫人笑道:“本来想敲门,听著你们说要把小水赶出去,我这一著急就进来了。” “家里拌嘴,说得气话,您別当真。”江铭笑道。 傅老夫人:“我听著老太太的意思是,家里住不下?傅家倒是地方大,今天小水就跟我回去。我傅家的儿媳妇,总不能去外面住公寓。” 江奶奶脸色不好看,但也只能忍了,赔笑道:“教训孩子呢,说话重了点,让您见笑了。” 傅老夫人:“老姐姐,不是我说你,孩子才刚回来,一生气就说重话,怎么跟孩子培养感情。” 她打量著江小水,瘦瘦小小的,瞧著就惹人疼。 昨天在icu前,她担心冥渊,没来得及细看,今天见到江小水,她著实惊讶。 这姑娘瞧著哪有十八,跟个小鸡仔似的,这些年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好孩子,过来让奶奶看看。” 她冲江小水招手。 从她一进门,江小水就感受到了福泽的气息。 这是吃斋念佛,乐善好施的人身上才有的。 傅老夫人印堂饱满,唇珠丰厚,是有大福运的人,旺夫命。夫妻宫枯竭,子女宫不丰。丈夫已故,子嗣稀薄。 因为常年接触血煞,身体气运被严重透支,如果再不调养,於寿数有碍。 而且,她身上有她的魂魄气息。 江小水激动地嗅了嗅,这股气息,就在傅老夫人放在身边的丝绒盒子里。 傅老夫人;“好孩子,昨天你救了冥渊,我还没有谢你,你刚回来,肯定有不少缺的东西,奶奶给你包个大红包,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说著,她拉起江小水的手,让管家给她转帐。 江铭刚要阻拦,却见江小水利索地打开手机二维码,乖巧道谢:“谢谢傅奶奶。” 江铭要说的话咽回去。 他觉得,很有必要给这个妹妹普及一下待人接物的礼仪。 但她以前生活条件差,缺钱,会有这个反应情有可原,慢慢教就是了。 傅老夫人心疼道:“这么瘦,得吃了多少苦啊,跟奶奶回去,以后咱们好好补补。” 江明珠在一旁掉眼泪,没有一个人过问。 江奶奶心疼道:“明珠也是你看著长大的,不能厚此薄彼啊。” 傅老夫人笑道:“明珠有她亲奶奶呢,未来嫁出去,也会有婆家疼,还差这点零钱吗?” 她可还记得,一开始她上门提亲,江明珠一听说她孙子成了植物人,一百个不愿意,哭的梨带雨,好像她老婆子强迫她。 那天江明珠哭的要死要活,把警察都招了过来,她还去警察局写了保证书,证明自己绝不逼婚抢婚。 这个江老太,更是明里暗里把她孙子贬低的一文不值。 谁曾想,王大师算的八字,竟然是江家流失在外的亲孙女。 江奶奶冷哼:“明珠还小,我要多留她几年,以她的容貌才学,什么样的豪门贵子找不到,肯定不能找短命鬼。” 傅老夫人一口气堵到心口,勉强维持基本的礼貌:“亲家,说话何必这么刻薄。” 江奶奶:“哎哟,你瞧我这张嘴,我瞎说的,你別往心里去。” 江小水忽然道:“傅奶奶,您孙子以后能长命百岁。” 那是她的食粮,她至少能保证他百年无病无灾。 傅老夫人脸色稍霽,欣慰的拉著江小水:“小水说得对,冥渊一定能长命百岁。好孩子,你去收拾东西,跟奶奶到傅家去住吧,有你在,冥渊一定能好得更快。” 江铭觉得不太妥当,他迟疑道:“傅奶奶,小水年纪还小,现在傅冥渊已经醒过来,是不是要让他们两个先了解了解。” 江奶奶道:“还等什么?他们能等,你大哥可等不了。” 江铭:“奶奶,小水她才刚十八,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仪式先办了,以后再补证。”江奶奶道,“这要是在偏远地区,18都能生娃了。” 江铭脸色不好看。 “老二,你才刚见了她第一天,你就忘了你大哥了?”江奶奶怒道,“你忘了,你爸妈不在之后,是谁把你们仨拉扯这么大的?你能有今天,靠的是谁?” 江铭不再说话。 他原本就不同意这庄婚事,但如果让他在刚见到的妹妹和大哥之间选,他肯定首选大哥。 他下午刚和律师谈过,情况不容乐观。 如果拿不到有力的证据,大哥月底初审大概率要负刑事责任,轻则被判七年以下监禁。 事故的受害者是傅氏旗下施工部门的一个主管经理,对方现在还在医院躺著。 傅老夫人这是逼婚来了,用他大哥的案子,逼迫江家儘快同意成婚。 傅老夫人看出他的疑虑,笑道:“你放心,小水去我们家,我还能亏待她不成?她年纪小,咱们只走个程序。” “如果冥渊这次能挺过来,两个孩子接触接触,能过到一起最好,要是不能,我就认小水做干孙女。” 她招招手,管家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礼盒,双手捧过来。 江小水的目光被礼盒吸引,她感觉到了,魂力的吸引。 礼盒里是一枚通体翠绿的玉佩,傅老夫人道:“我今天来上门提亲,您要是答应,明天就是好日子,我让人把彩礼送来。” 江老太太眼前一亮。 她听说,傅家有一块传家宝,只传长孙儿媳,难道就是这块玉佩? 傅老夫人:“现在小水年纪还小,先行古礼,等日后两个孩子培养了感情,还愿意在一起生活,到时候再领证。” 江奶奶將玉佩接过来,入手冰润,通体翠绿,没有一点杂色。 江家条件不差,她见过许多玉饰,可还没见过像这块水头这么足的。 她笑了笑:“日子选了吗?” “下月初八。”傅老夫人道,“大师算过,初八之前,刚好能將古礼的六聘走完。” 依照她的意思,想选近一点的日子,唯恐孙子撑不到那一天。 王大师说,下月初八是最好的日子,在此之前几乎全是大凶。 江奶奶把玩著玉佩:“这顏色衬明珠。” 她招手將江明珠叫过来:“珠珠快来,谢谢傅奶奶给的见面礼。” 第15章 见面礼 “明珠也是小辈,您不能厚此薄彼吧!” 傅老夫人脸色不好:“江老夫人,这是给儿媳妇的,明珠要是喜欢,我让管家再挑一块好的拿来。” “哪儿用得著这么麻烦,小水以后嫁过去,您想送什么就送什么,不差这一个。” 江铭怒道:“奶奶,珠珠不需要玉佩,把玉佩还给傅奶奶吧,婚事我们改天再谈。” 他道:“我听说傅冥渊醒过来了,等他能下床了,和小水见个面聊一聊,他们两个同意了,再提婚事。” 傅老夫人哪儿等得了那么久。 王大师说了,昨天要不是江小水,傅冥渊已经没了。 现在傅冥渊虽然醒了过来,但血煞还没消,如果没有江小水庇护,不久之后还要丧命。 这话听起来玄乎,但她不敢拿自己孙子的性命做赌注。 万一是真的呢。 这个婚一定要结。 她笑著擼下自己胳膊上的玉鐲子,笑道:“珠珠,这个玉鐲跟了我许多年,是当年在拍卖会上拿的,就这一个,现在价值恐怕翻了两倍。” 江奶奶狐疑地看了一眼,隨即眼睛就亮了。 她和傅老太年纪相当,也是在珠宝圈里浸淫多年。她一眼就认出这块玉的成色,確实要比她手上的这一块好。 傅老夫人道:“这块玉平时我也没捨得戴,今天是来谈婚事,特意带上了,给珠珠当见面礼,珠珠別嫌弃。” 江明珠眼睛哭得红肿,听到她的话,噗嗤一笑:“我怎么会嫌弃您的东西呢。” 江老太还在犹豫,接过玉鐲对比了一下,只见玉佩上有一块微小的裂纹。 再好的玉,如果有了裂纹,就不值钱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她將玉佩放回盒子:“小水,傅老夫人给你见面礼,你还不过来道谢。” 江小水刚才给自己卜了一卦,卦象上显示,她今天就能得到自己的魂魄碎片。 没想到魂片竟然会在傅家的玉佩上。 不过想想也是。 她当年魂飞魄散,魂片散落在世界各地,魂片倾向於依附在有灵气的器物上。 沧海桑田时空轮转,玉自古以来就是最容易匯聚天地灵气的东西。 她接过玉佩。 傅老夫人放下心:“明天我让人送聘礼过来,小水要是不想在家里住,今天跟我回傅家,明天我们再一起过来。” 江老太太笑道:“那怎么行,让別人看见了,岂不是打我的脸。行了,就在家里住,等下聘之后定个婚期,早早地搬走。” 江小水没说话,她倒不在乎住在哪儿。 江铭:“奶奶,你太心急了,小水这么小,就算他们结婚了,小水也要住到家里,再过几年再搬。” 江奶奶著急:“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江铭想解释,但江奶奶根本不给他机会:“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你不是去见你大哥的律师,先去忙你的。” 江小水道:“傅奶奶,我先住这里。” 傅家现在並不適合居住。 从傅老太太的面相上看,傅宅多人多事,一点都不太平,她如果住进去会有口舌之爭。 她不想在无关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而且她现在拿到了魂片,吸收融合需要时间。 江宅的聚魂阵法正好为她助力。 傅老太没有勉强,她拉著江小水的手:“小水啊,等结了婚,你就是傅家的人了,你是我傅家的儿媳妇,谁欺负你,傅家给你做主。” “好。” 看在傅老太给她玉佩的面子上,江小水顺手咬破指尖,在一张旧报纸上画了个平安符。 “您隨身带著,它能为您挡灾。” 傅老太从前听说过,江家小姐江明珠是个小福星,会画平安福,能帮人挡祸,没想到江小水也可以。 她笑著揉了揉江小水的脑门:“行,谢谢小水。” 江奶奶压著火问:“我大孙子的事儿有消息了吗?” 江家大哥江斌旗下的公司做人工智慧器械,几年前售出的一款工程器械因数据出错,导致隧道发生塌方事故,两名施工工人受伤。 这个工程是重点项目,上上下下几万双眼睛盯著。 受害人举报江氏偷工减料,危害公共安全,江氏被彻查,他大哥作为法人,和公司的一帮高管被拘留。 大哥目前在看守所等开庭审理,律师说,按现在的情况,初审很有可能判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江铭派人调查过,事故发生的主要原因其实是施工工人操作不规范,但这款產品是確实有问题,当初刚入市场就召回了大部分,有一小部分被报了损毁。 施工工人两人都是重伤,当时没有施工录像,他们没有证据。 承建方是傅家旗下的產业,傅家和江家向来不对付。傅家当家人傅冥渊昏迷不醒,傅家只有她一个老太太当家,她就是想帮,也心有余力不足。 傅老夫人道:“我已经派他三叔亲自去盯这件事了,说不定下个月就能有结果。” 江奶奶:“等不了下个月了啊,这个月底就要开庭啊。” 傅老夫人:“老姐姐,您担心大孙子,我能理解,我大孙子也还在医院生死未卜呢,咱们是同命相连。我怎么会不帮你。” 傅老太太和江老太告別,在管家的搀扶下离开江家。 路上,管家笑道:“这个江老太宠爱养女宠的有点过了吧。我都有点怀疑,这个江小水是不是他们隨便去福利院抱来的孩子,来糊弄我们的。” 傅老太太摇头:“测过dna,王大师算过八字,都对得上,她八字极凶,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可怜这孩子从小没爸没妈,现在回来了,还被奶奶排挤。” “江老太糊涂了,我瞧著那个江明珠,刻薄虚荣,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反而这个江小水,看著不声不响的,其实心思单纯,是个好孩子。” 尤其是昨天晚上,別人都不同意她去见傅冥渊, 她二话不说就进了icu,而且她走之后,傅冥渊就醒了过来,创造了医学奇蹟。 她坚信这个姑娘就是她孙女的良配。 “去医院吧,看看冥渊今天怎么样了。” 她话音刚落,前面的卡车突然加速,车上的钢卷没有固定好,因为惯性砸开车架,直衝著他们滚过来。 司机瞳孔紧缩,急打方向盘。 第16章 魂魄碎片 车头撞上绿化带,钢卷压过车头,向右侧撞入绿化带的行道树上。 轿车的副驾驶座几乎变形。 按照这个情况,里面的人八成是活不成了。 幸运的是,驾驶位保留完好,路人试图把昏迷的司机拉出来。 可等他们拉开门,却听到一声颤巍巍的“请帮帮我”,正是从后座传来。 右侧后座完全变形,但车门和后座挤压形成一个缝隙,一位华服老太太刚好被挤在中间,安全气囊为她挡去了大部分伤害,她只是脸上擦破了一点皮,堪称毫髮无伤。 旁边的西服老者头磕到前座,额头青了一块。 看起来最安全的驾驶位的司机,反而是伤得最严重的。 傅老夫人被人扶著走出来。 她惊魂未定,从包里拿手机准备打电话。 一张旧报纸被带了出来,正是江小水给她的那一张,只见旧报纸边缘已烧焦,画上符的地方也烧出炭黑色,轻轻一捏,报纸就碎成了几片。 傅老夫人一脸震惊。 这是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符的效果。 她见过王大师画符,画之前要焚香静心,用上好的硃砂,凝聚精力於笔下,笔走游龙。 王大师每次画完,精神气透支的厉害,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一身的虚汗,脸色煞白。 可江小水只是隨便捡了一张旧报纸,隨手画的符,竟然这么厉害。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江小水真是来旺他们家的! 她攥著管家的手,激动到颤抖:“老李,要是这样,她可不止救了冥渊,还救了我一命啊!” 李管家捂著额头,看著几乎被撞扁的车,从劫后余生中缓过来:“可不是么,还救了我老头子这条烂命。” …… 景天大酒店。 江琰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808房间。 房间里很乱,床单揉成一团,地上有卫生纸,菸头,还有一双女人的丝袜。 他將车钥匙扔到茶几上,围著房间转了一圈。 他喝完一壶茶,魏安华才慢吞吞从厕所里出来。 “你是不是有事瞒著我?” 魏安华急忙喊冤:“我能有什么事瞒著你,中午吃的火锅不乾净,闹肚子,不能不让人上厕所啊。” “跟你在一起的小演员呢?” 魏安华摆摆手:“你要来,我还不得赶紧把她送走。” 他从茶几下抽出一沓文件:“节目组的合同,你看看。” 叮的一声。 一粒耳环被文件带了出来。 魏安华不动声色將耳环踢进茶几下面。 江琰瞥了一眼,像是一对珍珠耳钉,他上周和章莉莉逛街时买过一对。 卖家说是天然珍珠,全世界不可能再找出第二对一模一样的。 江小水的话在脑子里浮现。 他发现,魏安华竟然有点紧张,他递文件的动作很僵硬。 江琰不动声色將文件接过来,他不耐烦看文件,一打开文件,就觉得这么多字在眼前跳。 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找到上面的金额:400万。 “三个月的档期,之前不是说四千万?”他皱眉。 魏安华:“现在限薪令,查得比较严,价格都压得很低。咱们这还算是高的,跟你一起的董影帝,才给300。” 江琰转著笔,没签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安华眼神慌了一瞬,劝道:“最近你的黑料比较多,这个节目虽然热度不高,是知名製作团队,又是大厂牌,对你的整体发展有利,钱少点就少点。” 半晌,江琰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节目组要求的是带上最爱的家人一起上,带谁去,你想好了吗?” 江琰不假思索:“珠珠。” 魏安华一副早知会是如此的表情,问道:“不带章莉莉?能给她增加曝光度。” 江琰:“节目组要素人,她又不素。” 魏安华语气怪异:“莉莉会伤心吧。” “你这么在意她?” “哪儿啊,我这不是替你操心,你们要是吵架,我的工作也不好干。”魏安华笑道。 江琰拿起文件,起身:“走了。” 从酒店出来,江琰没走,把车开到酒店对面。 他摸了摸兜,没摸到打火机,想起来忘到酒店里。 他拆了一个棒棒,等了许久,才见魏安华从里面出来。 他身边跟著个女人,裹著黑色长款羽绒服,头戴黑色毛线帽,戴黑色口罩,长捲髮。 女人个头到魏安华肩膀,比章莉莉矮一些,而且章莉莉是清纯的黑长直。 他愤怒地砸了一下方向盘,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非常可笑。 “江小水,你耍我!你给老子等著!” …… 江小水拿著玉佩回到房间。 玉佩上附著的魂魄碎片受到她的灵魂牵引,自然而然地想要与她融合。 她盘腿坐到床上,直到一刻钟后,入定醒来,明显感觉到耳清目明,焦灼的飢饿感弱了一些。 金钱龟从口袋里爬出来。 她戳了戳龟壳,两块玉坠凭空掉出来。 在珠宝店的时候,她见到金钱龟还诧异了一瞬,这其实是玄武后代的一支。 没想到在几千年后,还有遗脉存活。 灵龟的天赋是储物,他们有极大的储物空间。 千年前,她的所有家当都存在灵龟的空间里。 玄门大战后,她魂飞魄散,不知道她的龟龟有没有活下来。 就在这时,她觉得双目灼热,下一刻,她的视线穿过云海翻腾的山巔,在太行山脉的深处,云遮雾绕的峡谷中,看到一座灵龟。 灵龟绵延数里,高千米,身上已结满岩石,石缝中生出参天大树。 沧海桑田,灵龟已化成山巔,藏於眾峰之间。 她能感觉到,山脉间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 她的灵龟还活著! 神兽的传承之力,诞生於天地鸿蒙,可以与世间万物共振。 在她全盛时期,目隨念动,世间所有事,只要正在发生,只要她想,她都能一览无遗。 融合了灵魂碎片之后,她的传承能力恢復了一些,但也只能看到一点点。 她刚试图与灵龟建立联繫,但额间一痛,双目前的景象消失,眼前是落地窗和趴伏在床单上的小金钱龟。 她试图再看,可身体能量像被抽空了一样,肌肉虚弱地微微跳动,额头沁出细汗。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 和从前的她相比,弱得像螻蚁。 只要確定灵龟还在,她攒的那些宝贝就丟不了。 从前掌门为了討好她,几乎把天玄宗所有的好东西都搜刮来送给她,这些东西放到现在,肯定价值很多钱。 有了钱,很快就能找到她的魂魄碎片。 灵魂齐聚,就能恢復到全盛时期。 以她现在的能力没办法和灵龟建立联繫,只能亲自去一趟太行山。 去之前,要先找她的口粮先生,吸收煞气补充一些能量,刚才驱动心念,消耗太多灵力。 第17章 三哥的真命天子 江铭从家里出来,正好见黑色路虎开进来,江琰噙著烟,气势汹汹下车。 “江小水呢,让她出来!” 江铭:“妹妹刚回来,你是当哥哥的,怎么这么大火气。” 江琰叼著烟,嗤笑:“你认她,我可不认。二哥,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咱俩掉河里,是谁找人救得我们!是珠珠!” “还有你十三岁那年,夜里发烧到四十二度,要不是珠珠去找大哥,你现在不是残疾就是智障,你能有今天?” “这个江小水才回来一天,看把你忙的,你还把三楼都腾给她,之前不是说好的,珠珠想在三楼做练舞室。” 江铭:“珠珠在二楼足够用了,练舞室和琴房可以合併,或者到外面给她租一个。” 江琰一脸匪夷所思:“二哥,你让珠珠出去租房练舞?亏你说得出口。” “小水刚回来,这是我们亏欠她的。”江铭道。 大哥这次能不能出来,全看傅家愿不愿意帮忙。 用小妹的终身大事救大哥,终究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考虑到三弟脾气暴躁,四弟身体不好,担心他们知道后闹出么蛾子。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奶奶。 他想弥补小水,只能劝道:“你也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小水毕竟是我们的亲妹妹,她在外面吃了很多苦,物质上多多补偿她。” 江琰一口烟吐到他脸上:“那珠珠怎么办?抱错孩子又不是她的错,她从小受宠,现在突然有了落差,她心里多难受。” 江铭不耐烦地扇了扇烟雾:“你是公眾人物,要注意形象,把烟戒了。” “你管不著!”江琰嗤笑一声:“去你的小水妹妹那当好哥哥吧,別在我这儿找存在感。” 说完,他撞开江铭,准备进屋:“哟,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到。” 江小水穿著堆堆领的毛衣,外面裹著一件羽绒服,站在屋檐下,人在衣中晃,更显得瘦弱。 江铭看到她这张装无辜的脸就来气。 他一把拎起江小水的领子:“耍老子很好玩是不是!小小年纪满嘴跑火车!我今天必须代替父母教训教训你!” “江琰,你別太过分!”江铭刚要阻拦,忽然眼前一。 只见细细瘦瘦的小姑娘,一手拉江琰的胳膊,手臂一拉一送,弓腰甩胯,彭的一声,江琰头朝下摔了个大马趴。 江铭无比震惊。 他这个三弟从小好动,练过跆拳道,格斗术,泰拳。体格硬得很,格斗经验丰富,竟然一个照面就被摔了出去。 小妹瞧著细瘦得像小鸡仔一样,她哪儿来的力气! “臥槽臥槽!哪个不长眼的往地上洒水!”江琰趴在地上嘶嘶哈哈喘了半天,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见到江铭震惊的表情,脸胀得通红,“我他妈地滑摔的,老二你那是什么表情。” 江铭狐疑地上下打量他,见大理石地板上有水渍,应该是王妈浇留下的。 他勉强信了老三的话,或许真是地面滑,他脚滑站不稳摔的。 江小水见他印堂发青,就知道他这趟出门不仅没有办成事,还让情况恶化了。 他原本是財情双全的富贵命,但因为被长期吸收气运,运势改变,到今年恰逢女友出轨好友,感情背叛,破財的小劫。 可现在小劫难变成了牢狱之灾。 他可能比江大哥更快入狱。 “蠢。”她张嘴吐出一个字。 江琰顿时火冒三丈:“你骂谁呢,有种再说一遍。” 江小水:“三哥,你好蠢哦。” “我他妈……”江琰握拳。 江铭警告:“江琰你想干什么!” 江琰一拳砸到江小水身边的架上:“老子看这盆不顺眼,松松筋骨。” 江小水:“二哥,我想跟三哥出去逛逛。” 江铭犹豫了一瞬,想想確实应该让这两人培养培养感情,但以老三的暴躁脾气,他有点担心。 “三哥不会伤害我的。”她篤定道,一双清澈的眸子宛若星辰,亮闪闪地望著江琰。 江琰都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谁是你三哥,別来沾包。” 江小水根本不介意,她不仅看出来这个男人牢劫將至,她还看出来,这人財帛宫鼓胀而多纹,天生的富贵且不聚財的命。 此人財星高照,是移动的吸金体质,但不聚財,赚的越多散的越多,而且专富身边人,谁跟他走的近,他的財就会流向那里,堪称移动的散財童子。 这么极端的体质,特別少见,而且对她现在而言,简直是雪中送炭。 江铭见江小水看江琰亮晶晶的眼神,心里微微酸了一下。 他严肃警告:“江琰,带妹妹出去逛逛,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买什么,不许吵架,更要確保妹妹的安全。” 江琰气不打一处来:“我还给她买东西,我多欠啊!” 江铭无奈,他这个弟弟,打小手上就不存钱,不论赚多少,得永远比留得多。 他拿出一张黑卡:“这是我的主卡,你拿去用。” 半个小时后。 江琰把车开到商场门前,把卡丟给副驾驶座的女孩。 “自己去逛,看上什么买什么,老二的钱,不用心疼。” 江小水:“二哥让你带我去,我不认路,会走丟。” “怎么不笨死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商场。 江琰戴著墨镜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和江小水距离两米远。 他担心被粉丝认出来乱写,江小水又瘦又小,穿著卡通毛衣,跟个初中生似的,一点都不符合他对女伴的要求。 江小水领著他在商场走了一圈,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最后来到顶层的餐厅。 这家餐厅是会员预约制,江琰觉得江小水是从小地方过来,穷人乍富,恨不能把能享受的都享受一遍。 他看著江小水兴奋地把菜单上的都点了一遍,不耐烦:“中午不是刚吃过饭,不用点我的。” “哦。” 牛排,鹅肝,鱼子酱,帝王蟹,澳龙,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三四个人吃都绰绰有余,服务员还在上菜。 江琰看不得浪费:“不是说了,不让你点我的。” 他本来不想吃,可看江小水一口一口吃得香。 他瞧著不由自主开始分泌口水。 “有那么好吃么,我尝尝。” 他夹了一块鹅肝,隨即就被江小水的筷子打掉。 小姑娘腮帮子填得满满的,像只小松鼠,她严肃强调:“我的。你说你不要。” 江琰气的摔筷子:“都你的,全餐厅都你的!” 他这一声吼,引起旁边人的注意。 旁边包厢里门开了。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江影帝,巧啊。你也来吃饭?” 江琰听著声音熟悉,一回头,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凑过来。 江琰翻了个白眼:“妈的晦气!” 这是他的死对头,公司今年力捧的奶油小生,是时下热门的小奶狗型。 他最瞧不上这样的,男人没个男人的样子,这人跟他不对付,还老往他跟前凑。 江小水真是来克他的,吃个饭都能遇到死对头。 顾霆昀一米八几的身高,穿著浅粉卫衣,又奶又欲,和江琰形成强烈反差。 江小水很少会被人的外表吸引,但这个男人一出现,她就觉得,应当是造物主的恩赐。 江家人容貌已是上乘,此人堪称神顏。 更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来,此人是他三哥的真命天子。 第18章 你儿子恋爱了,对方是个老男人 “聊什么呢?”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乐呵呵走过来,正是“我最爱的人”综艺节目的总导演。 顾霆昀笑道:“杨导,刚好遇到江琰带女伴来吃饭,你说巧不巧?” “节目组在这儿聚餐,你经纪人说你今天没空,来不了。”杨导笑著调侃道,“结果你自己来了,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晾我们!” 江琰笑著站起来:“我哪儿敢啊,您说笑呢,经纪人没跟我说啊,这小子肯定是自作主张,回去我就训他!” 杨导:“我还以为你嫌弃节目组给的钱少,给我们下马威呢。” 说起钱,江琰来了精神。 他是个直性子,一点不会拐弯:“杨导,一码归一码。钱是给少了,三个月给我四百万,砸水里都听不到响。” 杨导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別想誆我,明明给你的四千万,还是预付,昨天钱就打到你女朋友公司帐上。” “莉莉?” “对啊,你让经纪人找我,以你女友公司名义签合同,能把团队支出算进去,能避税。”杨导道,“你之前的合作不都是这样的?” 江琰狐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杨导不太高兴:“我又不会去揭发你,你嚷嚷什么。不过江琰啊,这种事儿还是不做的好,最近正严打呢,偷税漏税数额巨大,是要坐牢的。” 江琰觉得导演在说笑话。 顾霆昀笑著说风凉话:“江影帝该不会是被女朋友和经纪人骗了吧,他们侵吞了四千万,施捨给你四百万。” 江琰:“不可能!別用你的小人心思揣测別人。” 顾霆昀挖了挖耳朵:“好言难劝该死鬼,章莉莉跟我是校友,她喜欢什么样的我能不知道?”他覷著江琰的胯下,“嘖!” 江琰被他激怒了:“你什么意思!” 这边的爭吵声引来包厢里的注意。 杨导劝道:“好了好了,都是公眾人物,別吵了,江琰你去问问经纪人不就真相大白了,在这儿吵什么!” 江琰拿起外套,他把卡扔给江小水:“吃完自己逛。” 说完,他拎起外套,拔腿就走。 临走时,冷眼看著顾霆昀,朝他竖中指:“你等著,老子迟早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顾霆昀笑眯眯的:“我等著呢。” 江小水正抱著一只螃蟹腿啃,对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一只帝王蟹被她剃的乾乾净净。 她吃饭的动作优雅专注,眼里只有食物,看著就把人的馋虫勾了起来。 她长相秀气,和饭量形成强烈的反差。 这要是的早几年,开个直播肯定能火。 杨导笑道:“小姑娘,江琰是你什么人?” “我哥。” 江小水软软道。 杨导知道江家有个千金小姐,被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哄著。 他虽然没见过江小姐,但看江琰刚才的態度,根本不像是对妹妹的態度。 反而是对一个阿猫阿狗。 他知道圈里人包个小情人,就是用哥哥妹妹的称呼。 没想到江琰这个火爆耿直的性子,竟然也学圈里那些人,养大学生。 这姑娘瞧著青涩,估计连大学生都不是。 “姑娘,你多大了?” 江小水:“十八。” 好傢伙,这是直接把手伸到高中生。江琰这小子是想进去踩缝纫机啊。 他越想越气,恨铁不成钢,再看这小姑娘,只觉得心疼。 像这样年少失足的女孩,都是家庭不幸福,成长环境坎坷的苦命人。 他没遇到就算了,遇到就想帮一帮,於是道:“我有个朋友,想拍一部关於美食的公益宣传片,正愁找不到人呢,我可以推荐你去试试。” “拍半个月给十万,足够你上学的费用。”主要他还没见过,能把饭吃的这么香的姑娘。 江小水看他面相,知道这是个爱心泛滥,有才有钱的好人,只是爱心过於泛滥,反而忽略了自己家人的需求。 日日忙於应酬,和妻子关係冷淡,和儿子关係紧张。 “好。” 她齜牙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声音甜甜脆脆的。 杨导冷硬的心都热乎起来。 暗道江琰造孽。 这样单纯的小姑娘,他竟然也下得去手。 他在娱乐圈多年,阅人无数,早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这姑娘太瘦了没长开,巴掌大的小脸一双大眼过於突出,她如果能再养一养,脸颊养出点肉,下巴不这么尖,妥妥的古风美人。 江琰人品不怎么样,选人的眼光还不错。 他嘱咐江小水。“你还年轻,要学会自力更生,依附他人不是长久之计。” 江小水想了想,道:“您儿子已经一个月没跟您说话了吧。” 杨导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 江小水:“他恋爱了。” “难怪呢,每天见不到人,问两句就跟我急。”杨导以为她可能认识自己儿子,都是高中生,说不定是同学。 他笑道:“我也不是古板的家长,中学生早恋很正常,我跟他妈也是高中时候认识的,只要不影响学习。” 他笑眯眯的逗江小水:“你说他恋爱了,那你说说,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小水:“是个男人,今年四十五岁,有家室,债务缠身。” 杨导敛起笑容:“小丫头,这种玩笑可不能开。” 他印堂发青,子女宫有痣,是外力破坏子女缘分的命数,后半生会和儿子分离,直到老年才能得到儿子已经死去的消息。 但今天遇到她,他的面相已经发生改变。 江小水拉过他的手看了一眼手錶,三点五十。 “他们约定今天下午五点一起私奔去海南,你现在去阻止还来得及。” 第19章 傅先生有危险 杨导怀疑她是胡说,但她连时间都说得这么精准,他半信半疑地给家里保姆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保姆不明所以:“浩浩说今天晚上不用去接他,他去爷爷家吃饭。” 他爸是退休教师,脾气差喜欢说教,他儿子从来不会主动提出去爷爷家吃饭。 杨导攥著手机,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神色凝重地走了。 顾霆昀对江小水產生了浓重的好奇心,他坐下来:“你会看相?给我看看。” “一千。”江小水打开手机的收款二维码,推过去。 顾霆昀笑了笑,扫了一千块。 江小水挖著熔岩冰激凌上的草莓酱:“你在找一个人。” “哦?”顾霆昀诧异挑眉,隨即笑道,“然后呢?” “十五岁的夏天,他救过你的命。” 他甚至不知道当初救他的人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身材清瘦,一双凤目冰冷疏离,长得像小姑娘一样弱不禁风,打起架来不要命。 他刚回国的时候,发微博写小作文。虽然没有明说要找人,但了解他的粉丝,应该能猜到。 这姑娘也许碰巧看过他的微博。 “他在哪儿?” 江小水舔掉勺子上沾的巧克力碎,一本正经道:“杨导的节目组。” 顾霆昀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襟危坐:“真是你算出来的,还是瞎说的?” 江小水把转帐收了:“你们是七世孽缘,到这一世孽缘本应到此了结。他机缘巧合救了你的性命,如果你执意要找他,以后会被他害得身败名裂,財帛尽失。” 顾霆昀表情严肃:“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 江小水抬眼打量他,隨即道:“你本姓章,本名章泽,章莉莉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顾霆昀表情剧变,他从没跟人说过这件事,甚至连章莉莉本人都不知道。 她母亲过世后,他就更名换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顾霆昀收起玩笑的心思,他拿起手机又转给江小水一万:“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顾霆昀叫来服务生:“这桌记我帐上。” 江小水吃饱喝足,打算起来消食。 这时候,一个身穿旗袍的窈窕女人在她面前坐下。 女人容貌秀丽,珠光宝气,却拎著一个不合时宜的保温桶。 她道:“你就是江小水。” 见江小水不回答,殷向暖捋了捋额前的髮丝,她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他们说你脑子有点问题。” 她的声音和缓,有养尊处优的高高在上,並不把江小水放在眼里。 “你应该不认识我,我是殷向暖,冥渊的女朋友。” “冥渊这次出车祸,就是为了救我。他能醒来,也是因为我日夜恳求,感动了上天。我们情比金坚,是不会分开的。” 她表情冷漠,眼下有长期熬夜的淤青,“你和冥渊的婚事是老人家的一意孤行,你年纪小,不能领证,就算你们结了婚,在法律上,你们没有任何关係。” 见江小水瞪著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著她,她还以为她不服气,无奈道。 “过两年老太太想通了,自然就会放你回去,你们的婚姻也不算数。”她道,“冥渊迟早会娶我的,你现在放清楚自己的位置,以后会少很多麻烦。” 服务生送来两个打包好的菜:“殷小姐,您要的清炒时蔬。” “谢谢。” 她拿起饭盒起身,居高临下地对江小水道:“我听说江家人並不怎么喜欢你,你只要老实本分,这两年我只当多了个妹妹,允许你住在傅家。” 江小水终於开口:“你们之间没有姻缘,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呵!”殷向暖嘲讽,“小妹妹,你谈过恋爱吗?我们自幼相识,在一起的时间超过十年,他最爱的就是我!” 江小水:“如果你放弃傅冥渊,不再纠缠他,就能重续感情线,你的意中人会在三十岁之后出现。” “如果你执意纠缠傅冥渊,你们命运相剋,他比你运强,你会坏事做尽,绑架下毒无恶不作,最终会被打断手脚卖到荒岛自生自灭。” “江小水!” 殷向暖是真的生气了。 江小水接著道:“你纠缠他,还会被血煞影响,霉运缠身,频频受伤。” 彭! 殷向暖將饭盒重重地拍到桌子上。 保温盖没有拧紧,滚烫的汤喷溅出来,原本是朝著江小水方向的,可不知怎么,所有汤水的喷溅到她的手背上,烫得她尖叫一声。 “江小水,我以为你是个与世无爭的傻子,装得真像!” 她捂著被烫红的手背,“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自己不听,以后在傅家受委屈,都是你自找的!” 她拎起背包,“言尽於此,你好自为之。” 江小水莫名其妙。 她让服务生打包了两只大龙虾,准备去看看她的命定食粮傅先生,吸点煞气。 然而她刚走出商场,双目忽然一痛,视线穿过来来往往的车流,来到医院特护楼层的走廊。 一位男护士推著手推车,忽然被一位中年妇女撞了一下。 他將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里,手心里多了一管药剂。 江小水看到,他的身份牌上写著:特护病房推拿技师,刘爽。 傅先生有危险。 …… 特护病房。 殷向暖將保温瓶放到床前:“冥渊,医院的饭清淡,怕你吃不惯,这是我特意请米其林大厨熬的白粥,你尝尝。” 秦助理在一旁恭维:“还是暖暖小姐关心傅总。” 殷向暖温柔道:“只要冥渊能快点好,我就很高兴了。” 傅冥渊:“手怎么了?” 殷向暖连忙將手藏到身后:“没事的。” “暖暖小姐在餐厅遇到江小姐。”秦助理道,“江小姐可能有什么不满,故意把粥打翻,暖暖小姐这双手是要拉小提琴的,江小姐太过分了。” 傅冥渊眉头紧皱:“你去找她干什么?” “你是因为她才醒来的,於情於理,我都想去谢谢她。”殷向暖温柔道,“只是没想到,江小姐的脾气……似乎並不像江家描述的那样。” 秦助理拿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手机里播放出江小水清脆的声音。 【如果你执意纠缠傅冥渊,你们命运相剋,他比你运强,你会坏事做尽,绑架下毒无恶不作,最终会被打断手脚卖到荒岛自生自灭。】 秦助理义愤填膺:“我刚才去接暖暖小姐,听到她们的对话,看不过去,就录了下来。” 秦助理道:“她还说,如果暖暖小姐再纠缠您,会霉运缠身,刚说完就把滚烫的粥泼到暖暖小姐的手背上。” 第20章 从天而降的小妻子 傅冥渊不置可否,漆黑的眸子转向殷向暖。 “不要做无所谓的事,仅此一次,別再有下一次。” “冥渊,我没有!” 在这样的目光下,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无以遁形,她不甘心地问,“你难道真要娶她?” 傅冥渊:“那是我的事,不是你该管的。” 殷向暖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见傅冥渊不为所动,她哭著跑出去。 秦助理刚要开口,傅冥渊冷目扫过来。 “说说吧,车祸是怎么回事?” 秦助理浑身一凛,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道:“那天是暖暖小姐的生日,您和暖暖小姐一起去挑订婚礼物,没想到,途中对向的卡车突然失控。” “您为了保护暖暖小姐,头部受伤,昏迷了三个月。” 傅冥渊皱眉,他的记忆有一些错乱,他並不记得自己和殷向暖有恋爱关係,更不记得自己订婚了。 殷向暖他知道,殷家的千金,殷家落败后,她孤身一人在国外留学。 一年前,他母亲去国外旅游,见殷向暖生活拮据,才將她接了回来。 他的记忆停留在车祸前的一天,对之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事故原因调查到了吗?” 秦助理正色道:“卡车被人做过手脚,司机当场身亡,司机妻子的帐户在事发前接到一笔大额转帐,我们怀疑是有人买凶袭击。” “打款的是国外帐户,追踪起来有难度,目前还在调查。” 傅冥渊:“我醒来的消息都有谁知道?” “老夫人把消息压下了,只有老夫人和夫人知晓,但是您醒来这件事超出医学解释的范围,过於离奇,虽然下了封口令,恐怕很难完全杜绝。” “医院各处都有我们的警卫巡逻,警戒森严,没有您的允许,保证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就在秦助理话音刚落,一位男护士敲门进来:“傅先生,到推拿时间。” 傅冥渊躺了三个月,肌肉有不同程度的萎缩,虽然醒来,但短时间还不能下床活动。 秦助理介绍道:“傅总,这位是刘爽技师,夫人特意请来的中医传人,技术的国內顶尖。” “秦先生,您过奖了。”刘技师给用具消毒。 刘爽双手抹上精油,从脚心开始按摩鬆懈,直到小腿,大腿,肩背。 他手法专业,傅冥渊麻木的四肢有些热度。 “秦助理,接下来的推拿需要脱衣服,您是不是迴避一下。” “哦哦,好。” 秦助理刚转身,刘爽突然拿出一瓶喷雾,对著他的脸喷了一下。 秦助理应声倒地。 傅冥渊驀地一阵晕眩,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头的肌肉不受自己控制。 刘爽从小推车里取出一支针剂。 他嘲讽道:“大名鼎鼎的傅总,我以为多难对付呢,不过如此。” 说著,他將针剂对准傅冥渊的脖颈扎了进去。 傅冥渊瞳孔急缩,他想要阻止,但四肢都瘫软无力。 “去死吧!”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外窗的玻璃驀地爆裂,一个娇小的姑娘从窗户里跳进来。 她拎著小皮鞋,赤脚踩在玻璃碴上。 粉色的毛衣衬得她刚刚运动后的脸红扑扑的。 另一只手拎著塑胶袋,里面是两只大龙虾。 刘爽震惊的看著这个场景,愣了一秒,只这一秒,江小水飞身而起,腾空將他踹飞出去。 他一头撞上电视,当场晕了过去。 傅冥渊震惊地看著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 確实是从天而降,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家医院的特护病房在22楼。 她是怎么从窗外爬进来的? 江小水將龙虾放到床头柜上,拔下他脖子上的针管,她低头嗅了嗅,闻不出是什么东西。 才一天不见,浓郁的血煞又充斥了整个房间。 她在楼下就感觉到了,整个医院只有这一层楼血煞瀰漫,位置很好找。 傅冥渊身体不能动,口不能言,衣服解开大半。 江小水拍了拍他的胸膛,细嫩的手还在他的皮肤上掐了一下,一脸嫌弃。 “太瘦了,要养养。” 傅冥渊在健身房练出来的健硕身材,在三个月臥床后极速缩水,现在的他几乎与一具高大的乾尸无异。 他震惊地看著这姑娘俯下身,巴掌大的小脸离他越来越近。 细白小手忽然盖住他的眼睛。 下一刻,柔软红润的唇贴到他的唇上,舌尖推了进去。 江小水贪婪地吸吮,浓郁的血煞源源不断地衝进她的躯体。 她的灵魂修復了一些,吸收起血煞更加顺畅,能明显感觉到,血煞化作养料流过她的四肢百骸,一遍遍冲刷她这具脆弱的身躯,使她变得更加凝练。 傅冥渊长久以来剧烈的头疼再次消失无踪。 他听到自己鼓胀的心跳。 仿佛有一个屏障正从身体里抽离,他的体力逐渐復甦,耳边的水声更加清晰。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小姑娘给猥褻了。 而且还是个看起来没成年的中学生。 不知过了多久,江小水依依不捨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擦去唇边晶莹的水渍,露出饜足的笑意。 傅冥渊逐渐找回肌肉的控制感。 他艰涩开口,声音沙哑:“你……是谁?” 江小水仿佛没看到他冰冷的瞳眸,笑道:“我是你妻子。” 傅冥渊:“江小水?” “你认得我?”江小水开心。 傅冥渊不认得,但能猜到。 小姑娘將地上的秦助理往墙角挪了挪,和地上的杀手並排摆在一起,腾出一片空地。 她把躺椅放平,抖开床角的毛毯,饜足的缩进毯子里,一副要在这里睡觉的架势。 傅冥渊:“你在干什么?” 江小水戴上一次性手套,掰开龙虾咬了一口,嘴巴鼓囊囊的:“保护你,防止你被人杀死,你太弱了。” 傅冥渊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用“弱”来评价他。 今天他就遇到两次。 “你怎么进来的?” 江小水:“飞进来的啊。” 她本来想坐电梯,但是电梯来得太慢了,傅冥渊等不及。 一阵冷风吹来,她后知后觉意识到,玻璃碎了,室温太低,是没办法睡觉的。 她踢了地上的秦助理一脚。 秦助理的脸迅速肿起来,幽幽转醒,发现室內的情况后,他险些再次昏过去。 第21章 傅先生,有我保护你 “这,这是怎么回事?!” 秦助理就记得刘爽技师进来给傅总推拿,再一睁眼,天塌了! “刘技师呢?”他顺著江小水的指引,看到躺在地上,额头肿了个大包,昏迷不醒的刘技师。 再看被砸碎的窗户,还有突然出现的江小水,他好一会儿摸不清状况。 “总裁,您没伤著吧,要不,我去找医生过来。” “不必了。”傅冥渊暗骂怎么找了这么个笨蛋,“把他叫起来问话。” 刘爽被五大绑,捆在暖气片上。 被揍得鼻青脸肿才悠悠转醒,见到江小水,他仿佛看到怪物一样,试图后退。 秦助理:“说,谁派你来的。” 他吐出一颗带血的牙,心一横:“你们別在我身上浪费功夫,我什么都不会说。” 江小水啪的在他额头上贴了一张真言符。 刘爽眼神涣散,隨即道:“是傅夫人,夫人昨天找到我,让我想办法悄无声息的把你送走,事成后给我五百万美金,送我全家出国移民。” 秦助理不可置信:“你胡说,夫人怎么会派人刺杀傅总。” 江小水白眼翻他:“他说的是真的。” 傅冥渊没反应,好一会儿才问:“她是怎么跟你联络的,此事可有第三人知道?” 刘爽:“电话联络,她告诉我今天下午四点会有人把药交给我,我只需要执行最后一环。一个人送药,一个人接应我离开医院,一共三个人。” “接应你的人是谁?” 刘爽报了一个名字,秦助理震惊:“是家里的司机老马。” 傅冥渊问:“三个月前的车祸,你知道多少?” 刘爽呆呆地摇头:“不清楚。” 真言符凭空燃烧起来,瞬间化为灰烬。 江小水道:“问不出来了,他只知道这么多。” 秦助理被骤然燃烧的符嚇了一跳。 傅冥渊问她:“江小姐,有没有办法问出来三个月前车祸的真相。” 江小水道:“你血煞缠身,会不断引来杀身之祸,不是人祸,也会是天灾,除非我在你身边保护你,有我在,查不出来也没关係。” 她一个小丫头,对总裁说这样的话,秦助理听著只觉得好笑,却极力忍著,不敢笑出声。 傅冥渊挑眉:“那就是不能了?” “谁说的!” 这是她选中的食粮加伴侣,必须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江小水:“你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秦助理事无巨细地將情况说了一遍:“可惜卡车司机当场死亡,否则还能抓住问一问幕后主使。” 江小水:“他有家眷吗?” “有一个前妻,一个上高中的女儿。”秦助理道,“警察盘问过,並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她们离婚十多年了,平时根本没联繫。” “带我去见见她们。”江小水道。 傅冥渊点头:“带她去。” 秦助理看著地上呆滯的刘爽:“他怎么办?夫人那边……” 傅冥渊:“先不要打草惊蛇。”他问江小水,“江小姐有没有办法,让他以为自己的任务完成,自行离开。” 江小水咬破指尖,在刘爽额头画了一个符。 傅冥渊和秦助理眼睁睁看著刘爽忽然站起来,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之后冷笑一声,直挺挺朝外面走去。 秦助理看得一愣一愣的。 傅冥渊也没想到真能实现。 他从前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但这小姑娘从22楼跳进来,已经刷新了他的认知。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確实有一些能人异士,或许江小水就是其中一位。 傅冥渊:“派两个人跟上他,一旦他和夫人接触,立刻动手。” “是。” 当夜,傅冥渊换了一间病房。 “江小姐,今晚麻烦你了,让秦助理送你回去休息。” “我不回去。”江小水窝在沙发上,吃著秦助理送来的甜点,“离开我,你隨时都会死。不是被杀就是病死。” 傅冥渊虽然醒了过来,但他四肢肌肉还没恢復,四肢软趴趴的像麵条。 他的免疫力异常脆弱,一场小感冒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如果有千年的人参鹿茸,配上古法汤药,喝上半个月,傅冥渊就能恢復大半,一个月就能痊癒。 这个时代的灵气稀薄,就算有生长千年的人参,功效也大打折扣。 她在灵龟肚子里的存货有很多。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太行山。 江小水想了想,让金钱龟吐出来一块貔貅吊坠,送给傅冥渊。 “我要离开两天,你贴上戴著,遇到危险它会示警。” 这两块吊坠虽然沾了尸毒,但尸毒对傅冥渊的煞气而言,简直是小儿科。 另一块在她手里。 她在玉坠上设下法阵,一旦感受到恶念,另一块会有示警,提醒她回来救人。 秦助理问:“这不会就是用肛塞做的那两个尸毒玉坠吧。” 江小水:“是啊。” 傅冥渊看著被套到脖子上的玉坠,额头青筋直跳。 江小水:“放心,我洗过的。” 秦助理有点心疼总裁了。 从医院出来,江小水打开手机微信的通讯录,找到江琰,拨打语音电话。 “三哥,我想去太行山……” “自己去,老子正忙!”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掛断了。 吸收了血煞之后,她的能量充裕,心念一转,就看到他三哥正在一栋山间別墅里,他趴在桌子前写著什么,面前是一个哭唧唧的女人。 那女人身后,笼罩著一层黑雾,黑雾正一层层向前翻涌,即將把江琰吞进去。 江琰身后有一个佛龕,上面供奉著一尊巴掌大的雕像,用红布盖著,露出黑色的一角。 这是南边的小鬼,討人厌的垃圾。 她就说江琰怎么屡屡失利,原来是被垃圾缠上了。 江小水:“秦助理,我们先去买一些硃砂笔墨,再去桂林路282號,麻烦你了。” 她的精血一滴价值非凡,总不能经常这样大材小用。 还是买一些硃砂备著。 桂林路在郊区,那附近都是独栋別墅,环境清幽,有许多明星住在那。 別墅大门没关。 江小水一迈进去,就看出了问题。 门口石狮子活灵活现,通常情况下,左边雄狮脚踩绣球,象徵权利威严,右边母狮脚踩小狮子,象徵慈爱。 而这个门前刚好相反,雄狮脚踩狮子,母狮脚踩绣球。 宅內阴盛阳衰,阳气被锁,於男主人不利。 小狮子头朝下,屁股朝外,狮子闭目,更有镇压之意。 男主人住在这里,权利地位財帛向女方流入,自己断子绝孙。 太狠毒了。 第22章 养小鬼 照壁上雕著象徵吉祥如意的百兽图,一只叠摞一只,不知道是工匠的手艺不好,还是故意的,照壁上的猛兽面目狰狞,表情痛苦。 尤其是正中间的猛虎,四肢皆被压住,只剩下一个头颅在努力向外探。 一条青马腾云驾雾,蹄尖正对虎眼。 江琰属虎,章莉莉属马,这装修就是衝著他来的。 院內的风水属阴,利於江琰的財帛位上种了一颗桃树,財运外引,他本人赚的越多,散出去的越多。 院內隱隱散发出香料的味道,这种香料会让人脾气暴躁,没有耐心,容易衝动。 长时间在这样的环境下,男主人会逐渐丧失思考能力,听从女主人的吩咐,最终的归宿不是杀人入狱,就是伤害自己被关进精神病院。 以江琰的情况,显然是前者。 房间里。 章莉莉面前摆著一个香炉,里面的香料味道甜腻。 她將一沓文件推到江琰面前:“签了它。” 江琰眼神动了动,章莉莉不满的撒娇:“琰哥,你不爱我了吗?你说的,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去做。” 江琰似乎思考了一瞬,他呆滯的拿起笔,在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章莉莉看著江琰听话的样子,心满意足的抚摸香炉。 “宝宝不要急,我马上就让你吃大餐。” 江琰签的是委託书,他委託章莉莉全权代理他的財务。 到时候就算查到偷税,要坐牢也是江琰去坐,跟她章莉莉没有任何关係。 而且,江琰不一定有机会去坐牢了。 她的宝宝看上了他的灵魂,滋养大补呢。 先收拾了江琰,再处理魏安华那个傻子。 她拨通魏安华的电话,装出哭腔:“安华,江琰他什么都知道了,他疯了,他要杀了我,你快过来!” 魏安华想跑,章莉莉立刻道:“他已经查到了,你在外面欠了赌债,还查到你和那个16岁女演员的齷齪事。我们求求他,你给他卖命这么多年,他会心软的。” “行,你等著,我马上就到。” 庭院另一侧摆著鸡笼,里面密密麻麻的公鸡,每一只公鸡的胸前都有一缕红毛。 秦助理:“头回见在別墅里养公鸡的,又不会下蛋,养来当闹钟使吗?” 江小水拉开笼子,抓到一只公鸡看脖子:“这些鸡不会叫,是血鸡,至阴,餵养小鬼用的。” 秦明嚇得后退一步。 江小水:“秦助理,报警吧,这些鸡餵的是人血。” “什么玩意儿?”秦助理今天的三观一再被刷新,他探头看了一眼鸡饲料盆,顿时头皮发麻,一股凉气直充天灵盖。 鸡食盆里,玉米搅拌著粘稠的红色液体,有几只鸡正在啄食。 谁家好人用血餵鸡啊! “硃砂给我!”江小水在房屋正南画了一道镇压符。 凶兽气息霸道,就算现在因为她魂魄缺失,只剩下十分之一,也足够让寻常小鬼嚇破胆。 符文贴上墙面之后,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力量衝破桎梏。 屋里,江琰忽然惊醒。 他记得自己是回来找章莉莉对峙的,没想到一见到她,就像被勾了魂一样,一点怒气都散了。 他看到自己正的签的文件,震惊的瞪大了眼。 面前是一沓文件,全是阴阳合同的原件,涉嫌资金高达上亿。 “章莉莉!你算计我!” 他刚想掀桌子,隨即被理智压了下去。 现在忽然回过神,他才意识到最近他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脾气暴躁,一点就炸。 章莉莉没想到薰香会忽然失控。 按理说不应该的,江琰被餵小鬼这么多年,又闻了几年的摄魂薰香,加上天师说的,房內阵法加持,他不可能清醒过来。 眼看江琰拿出手机要报警,她身子比脑子快一步,扑通一声跪到他面前:“琰哥,你听我解释,我是被逼的,魏安华他欠了赌债,他说我要是不听他的,她就要爆出我的黑料,让我身败名裂。” 江琰额头突突直跳,想起来江小水说的话:“你和魏安华什么关係?” “是他强迫我的,琰哥,他跟许多年轻女孩有染,他还强暴我,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就把我的裸照发出去。” 一辆摩托车开进院子。 魏安华跳下车,冲入房间。 正看到章莉莉跪趴在江琰脚下。 见到魏安华,章莉莉死死抱著江琰的腿,冲魏安华大叫:“安华快来帮我,他要杀了我啊啊啊啊!他还要把你的事捅给警察!” 魏安华来的路上,还想著怎么跟江琰解释。 毕竟几十年的兄弟,大家相识一场,他把拿的钱吐出来一些,希望江琰不要追究。 可一踏进这个门,他觉得一股躁鬱之气涌上心头。 他的那些事要是曝给警察,少说二十年起步,二十年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別。 反正活不成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脸色发狠,拎起门口的瓶就衝过来。 “江琰,去死吧!” 他抡起瓶砸向江琰。 与此同时,一道娇小的身影极速衝进来,从后面飞来一脚,魏安华当即掀翻在地。 警笛呜哇呜哇响起。 一队警察从前门闯入。 “不许动,都把手伸出来!” 江琰束手就擒,章莉莉想跑,但根本无路可走。 警察把人全部带走,顺便带走的还有鸡窝里的饲料样本。 房间里就剩下见义勇为的江小水和秦助理。 秦助理有点慎得慌:“江小姐,咱们也走吧,我已经通知了江铭先生,他会去派出所处理,我先送您回去。” 江小水:“不用。” 这个小鬼在此扎根颇深,如果不把小鬼清掉,江琰还会受其影响。 她从佛龕上將小鬼拿下来,她嫌弃的掰断头颅,將小鬼人相丟出去。 佛龕原本是供奉佛像的,却被这玩意儿鳩占鹊巢。 室內的阴气散了一些。 如果有风水师在这里,就能感觉到,这些阴气在努力向外逃逸,最终消失殆尽。 凶兽强横的气息之下,这些东西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等江琰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江小水坐在他旁边。 他一起身,后脑勺就凸凸直跳。 “我怎么了?” 遗失的记忆逐渐恢復,他想起来,他去找章莉莉对峙,被她用什么药给迷晕了,还签了一堆要命的合同。 “遭了,我不会被抓吧!” 他腾的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 江铭端著茶过来:“你应该感谢小妹,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阻止你,你现在就在看守所,偷税漏税数额巨大,至少十年起步。” 第23章 我老公的助理 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江琰这才知道,章莉莉和魏安华五年前就搞到一起。 两人瞒著他,转移走他的资產高达上亿。 他在前面累死累活地跑通告忙工作,两个人蜜里调油偷情。 江琰去警察局签字的时候,警察告诉她:“章莉莉涉嫌诈骗罪,初步估计会被判刑,但是她怀孕了,办了取保候审。” 江琰愕然:“怀孕了?” 警官道:“拒章莉莉自己说,是魏安华的孩子。魏安华的情况更加复杂,他涉嫌多起猥褻女演员案件,其中最小的一位未成年,目前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我们从你的別墅鸡笼里检测出来人体血液样本,根据调查,这些血液很可能来自被魏安华糟蹋的女孩子,目前正在寻找受害者遗体。” 江琰觉得前面二十几年的三观都崩塌了。 他最信任的两个人,搞到一起背叛他,一个搞巫术骗他的钱,一个竟然搞出来凶案。 警官道:“根据章莉莉交代,她五年前从泰国请回来一只小鬼,目的是侵占你的財运。这些年一直在用一种秘制薰香控制你。” “法医鑑定了薰香的成分,確定里面有致幻药物,让人暴躁,衝动。你昨天喝的水里有致幻剂,又称听话水。” 警官唏嘘,“她原本是打算让你和魏安华自相残杀。幸好你妹妹及时报警。” 从警察局出来,江琰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脑子里还是恍惚的。 路过点心铺,他让服务员把小女孩喜欢吃的品类都称了一些。 回到家,只见杨导和妻子坐在沙发上,正和明珠相谈甚欢。 “小江!”杨导笑道,“我刚刚听说你那边的事,实在是抱歉,之前不知道章莉莉她……不过不要紧,钱已经追了回来,我们重新签合同,让財务打你卡上。” “你们这是……” 江明珠化的全妆,高兴道:“三哥,杨导说我条件不错,也能进娱乐圈呢。” 杨导虽然是综艺导演,但在圈內能量很大,他特意上门,又夸她的容貌夸了半天,肯定是想让她进组拍戏。 杨导笑道:“我们今天来,是特意来感谢小小姐的。” 江明珠捋著长发,矜持笑道:“谢我干什么呀,我又没帮过你们。” 杨导道:“是这样的,前两天在商场见到小水,我还以为是你的女伴,后来打听才知道,她是你的亲妹妹。” 江小水拎著个小包袱从楼上下来,杨导的妻子看见了,衝过去扑通一声就跪在她面前:“小水大师,谢谢你,谢谢你救我儿子!” 江琰將她扶起来,更加摸不著头脑:“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杨导知道家丑不能外扬,只能含糊解释道:“我儿子差点被拐卖,多亏小水提醒我们,这才找了回来。” 实际上,当天晚上,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老师说儿子下午提前离校,是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走的。 他儿子是高三生,又是正常离校,报警都没办法受理。 他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能量,找了能找的人,在火车站机场寻找。 无奈之下,他选择相信江小水,派人盯著去海南的航班,最终在海南机场將人劫回来。 而根据海南警方的调查,这个中年男人正要和境外团伙交易,再晚一步,他儿子就要被送到海外,沦为暗网的猎物。 海南警方根据这个线索,顺藤摸瓜,打掉这个盘亘在暗网的跨境团伙,找到几个失踪孩子的遗体。 都是半大的孩子,生前受尽折磨和凌辱。尸检的法医都承受不了精神压力,换了几个。 犯罪分子的恶劣已经超出人类所能接受的下限,禽兽不如。 第24章 灵龟现世 江小水:“十年前,有一位女演员和剧院老板睡觉,被杨太太撞见。杨太太批评她,还把对方裸照贴到剧院门口。女孩羞愤之下跳楼自杀了。” 江琰:“你怎么知道?瞎编的吧,能算出来这么多细节?” 江小水从桌上抽出一张旧报纸,上面正是剧院女演员被领导胁迫陪睡,被发现后跳楼自杀的报导。 上面还配有女演员的证件照。 江小水:“从面相上看,这个女演员家境悽苦,她死后,她的母亲会犯精神病,父亲意外死亡,家中老人横死。” 江琰將信將疑,报纸上有死者的化名和剧院名字。 他上网搜了一下,果然有该事件的后续报导。 女孩的母亲原本就患有精神分裂,女孩死亡后,母亲病情恶化,女孩父亲有先天小儿麻痹,上工时听工友討论说自己女儿是出来卖的,跟人起了衝突,被铲机砸死。 没过多久,家中二老也相继去世。 看完网上的报导,江琰觉得二百万收少了:“真他妈造孽。” 江小水:“那位威胁她的领导下场不会太好,女演员的怨气会缠著她,大概率会在几年后身体机能衰退得绝症死亡,死状痛苦。” “三哥再见。”江小水声音甜甜的,打完招呼就跑。 江琰觉得牙疼,他自己都不知道,万年冰山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 见到江明珠泫然欲泣地看著他,江琰一怔:“珠珠,你这是怎么了?” “三哥,是不是有了小水,大家都不喜欢我了。” 江琰心疼:“怎么会呢,你別乱想。你永远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妹。” …… 江小水和秦助理来到临市一个小镇上。 路上秦助理给江小水讲了对方的情况,司机的妻子十年前离婚后,带著女儿嫁给一个二婚男人,是个包工头,条件还行,有一个男孩。 包工头不喜欢继女,司机又常年在外跑车,这姑娘养在她亲叔叔家,今年上高三。 这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工地窝棚。 女人正就著自来水管淘菜,见秦助理过来,一脸防备:“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前夫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样?” 秦助理:“陈女士,我们只是找你问一些细节,希望你能配合。” “我还能怎么配合?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秦助理:“你丈夫生前有没有大额进帐?或是突然和陌生人联繫?” “那狗日的要是留得有钱,我们娘俩能过成这个样子?”女人冷笑,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在脏得看不见原色的围裙上擦了擦手,不耐烦地端起菜盆,“赶紧走,別耽误我上工,再不走我报警了。” 工地上人来人往,有人往这边看过来。 江小水走上前,上下打量她,只见她眼下瘪陷,眉毛杂乱无章,克夫丧女命。 她道:“你女儿现在和你前夫的弟弟一起生活。” 女人翻了个白眼:“不然呢?我一个妇道人家,哪儿养得起我们娘俩,闺女马上就高考了,住在他叔叔家上学近。” 江小水道:“她叔叔强迫她一起睡觉,这事儿你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女人眉头拧成了川,隨时要跳脚。 江小水:“她们晚上睡在一起,你女儿不同意,叔叔打她。叔叔还带她出去睡,一张床上有很多男人。如果她不同意,他叔叔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学校。” 女人整个人震惊到颤抖:“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江小水:“我看到了!” 女人见她身材娇小,一副中学生的样子,以为是女儿的同学,她一把拉住江小水的肩膀:“婷婷她现在在哪儿,带我去找她!我们当面对质,你敢污衊我闺女,我让你好看!” 江小水见她寡薄的脸色,道:“你女儿上次见你的时候,是三个月前吧?找你要三百五十块的试卷费,你没给。” 女人脸微红,骂骂咧咧:“老娘累死累活在工地做饭,一个月赚一千五,她开口就要三百五,我哪儿有钱给她。怎么不去找她的死鬼爸要。” 可她虽然工作收入少,听起来不体面,但丈夫条件还可以,手上戴著金鐲子。 怎么连三百五都没有。 其实就是不想拿,觉得自己给女儿钱,便宜了前夫。 三个人驱车到镇上的学校对面的居民楼里,寒冬腊月,一个小姑娘穿著校服跑出来,衣衫凌乱,脸上还掛著泪,手里抱著卷子,顶著寒风往学校走。 “婷婷!”女人叫住她。 女孩见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但她似乎身体不適,没跑两步就被女人抓住。 “妈,你怎么来了?” “死孩子,见我你跑什么!”女人来气,“你同学说你天天在外面跟老男人睡觉,我看看你是不是这么不要脸!” 她其实不信江小水说的,但是觉得空穴来风,肯定是她闺女不好好学习,在外面瞎混。 她就是要挫挫她的面子,让她知道羞耻,知道这个年纪就该好好学习。 女人不顾婷婷的阻拦,一把扯开她的衣服,看到她皮肤上的青痕压印,女人先是一怔。 女孩从惊恐到麻木,见有人看过来,她颤抖著手拉起衣服,拔腿就跑。 “造孽啊!”女人脸色涨红,死死拽著闺女,“你说,这是哪儿来的?是不是那老东西欺负你!” “妈,你別在外面喊。”女孩羞愤得无地自容,恨不能躲起来。 “狗日的老东西,敢糟蹋我闺女,我跟他拼了!”女人脸胀成了猪肝色,她捡起地上的砖头,就要上楼去找人拼命。 “妈,妈你別!”女孩拼命想拉住她。 有围观的人过来,秦助理让江小水把姑娘送到车上,自己一个箭步衝上去制住发疯的女人。 “陈女士,请你冷静,你把事情闹这么大,有没有想过你女儿怎么做人!”他拉住女人,拍掉她的砖头,用了巧劲儿,拉著她往车上拖:“跟我们走!” …… 警察局里。 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拉住秦助理:“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你把那老东西往死里告!” “是他叔,他爸有一天半夜来找我,他查出来癌症晚期,不想治了,有个人托他去办一件事,事成之后,答应给他五十万。” “他要是回不来,这钱就打到他叔名下,等过两年风头过去,他叔再把钱给我闺女。” “没想到啊,这个畜生!” 江小水看著她:“你丈夫是人祸死的。” 女人没明白她的意思。 江小水道:“他没病。” 女人豁然起身:“你,你怎么知道。” “我算出来的。”江小水盯著她,“我还算得出来,不是五十万,是一百万,你们被骗了。” 就在这个时候,警察过来传唤:“陈翠平,嫌犯已经招认,他偽造病歷,诱骗你丈夫以为自己癌症晚期,故意製造车祸,非法牟利一百万元。” 女人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狗日的,禽兽不如啊!我跟他拼了!” 警察:“自有法律惩罚他,你还是腾出功夫,多关心关心女儿。你女儿被叔叔……长达三年,对孩子的身心造成严重打击。我们这里有青少年心理健康帮扶机构,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女人恨得咬牙切齿,完全没听进去。 秦助理看不过去,他看著审讯室里,坐在那低头玩指甲的女孩,心有不忍。 他道:“警察同志,女孩的心理辅导还是要做的,费用方面我可以赞助。” 女人呜呜地哭:“我闺女被人糟蹋了,我也活不成了!上学的钱都是凑的,上哪儿找钱给她辅导心理。” 秦助理给警察留了一张名片:“后续您直接联繫我付款就可以。” “谢谢,我们会盯著的,如果有需要,会联繫你。”警察道。 秦助理从警察那里拿到转帐人的信息,根据银行溯源,这笔钱最初是从傅夫人的卡里转出来的。 他神色凝重,给傅冥渊去了电话。 傅冥渊:“先回来再说,注意安全。” 临走时,江小水隔著玻璃,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孩。 女孩父母缘浅,被家庭拖累,在家时身如浮萍,在外韧如蒲草,只要她能和家庭断乾净,日后福缘会慢慢恢復。 返程的高速上,忽然升起遮天蔽日的大雾。 “是团雾,遭了!”车子一头衝进大雾里,秦助理紧张地攥著方向盘,脸色惨白。 这一段高速是弯道,但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一个不慎就要衝下悬崖。 江小水將一道高温符贴到玻璃上,雾气顿时凝结成水珠,前方的浓雾变成淅沥小雨,视野顿时变得清晰。 秦助理微调方向,避开前面的护栏,回到左侧道。 江小水听著远处的低吟,神色逐渐凝重。 这是山脉颤抖引发的连锁反应。 灵龟出事了!它在示警。 第25章 病弱少年 “这里距离太行山最近的地方是哪儿,送我过去。”江小水道。 秦助理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情还没有平復。 他现在对江小水的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能跪下磕头叩谢大师救命。 江小水说要去太行山,肯定有他的用意,他想都不想就答应。 傅总那边,应该不差这一会儿。 一到太行山下,江小水就感觉到,此处灵气充盈,有好几位修行之人等在这里。 还有更多的人在赶来的路上。 这样浓郁的灵气,在上古时期也很少有。 这是天地灵物即將兵解时散逸出的自身灵气,千年一遇。 灵物兵解,还会爆出意想不到的天材地宝,其中不乏存续千年的灵丹妙药,法宝法器,隨便得到一样,就是天大的机缘。 秦助理跟著江小水爬上山巔。 头上乌云蔽日,山中大雾瀰漫。 秦助理被冻得直打哆嗦:“江小姐,咱,咱们现在上哪儿去?” 话音未落,就见江小水从山巔上一跃而下,没入浓郁的大雾。 “我……草!” …… 灵脉深处,灵龟感觉到寿数已至,从千年的昏睡中醒来,体內的灵气正在极速向外散逸。 它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將是它最后一次醒来。 许多螻蚁正在朝它赶来。 一鯨落万物生,等它兵解,它的尸体將化作灵山,它储物空间保存的东西都將面世,被人瓜分。 那些都是他主人的宝贝。 千年转瞬即逝,沧海桑田。 他的主人千年前已经魂飞魄散。 他支撑到今天已是不易,不如,就隨主人去了吧。 灵龟兵解產生的灵气遮天蔽日,自太行山脉向外震盪,瞬间引起天相剧变。 红云翻滚,电闪雷鸣。 就在灵龟的意识逐渐消散之际。 它忽然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霸道的气息,正在靠近。 “主人……” 是它的幻觉吗? 是幻觉吧,主人乃上古凶兽,怎会虚弱至此? 灵龟发出一声痛苦不甘的长吟。 吟啸声让外面的修行之人有短暂的失聪。 修行越好,听得越清楚,受伤越重,甚至有人七窍流血。 反而是普通人和修行差的人毫髮无损。 末法时代,天地灵气已无法维持神龟修行,神龟大限將至,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 除非它能立地得道,化作神兽,镇守一方,与天地同寿,才有足够的灵气维持生命。 江小水悬停於浓雾里,双手结印。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天皇真人,按笔乃书。以吾魂力,覆映其身。朱雀玄武,侍卫我真。” 隨著咒语声落。 一道金光自她体內射出,铺天盖地,仿似一张金色巨网,將灵龟笼罩,没入它的躯体。 “我愿取我的一魄,助其得道!” 霎时间霞光万丈,山间雀鸟纷飞,生机盎然。 而江小水被抽去一魄,原本就残缺的魂魄更加不稳,玄术失效,瞬间落入深渊。 灵龟探出头,稳稳接住下落的江小水。 云雾散去,太阳升起。 瀰漫在太行山脉的灵气骤然收起,尽数收於灵龟体內。 “奇怪,怎么感觉不到灵气?” “师兄,可能是我们猜错了,此地是哪个渡劫失败的妖物,並没有太多灵力散逸。” “咱们在八百里外都感觉到灵力振盪,这样强劲的灵力,怎会是一只寻常的妖。” “师父的卦象上说,有上古灵物陨落,难道卦象错了?” “师父的卦象怎么会错,只能说明,这上古灵物,也不过如此。” …… 救援队深入山脉未开发区域。 在一处低洼地的巨石上,找到江小水。 她正沉沉地睡著,睫毛上结了冰晶,雪白的羽绒服上没有脏污和划痕,像误入山林的精灵,羽绒服的口袋里,一只小小的玉龟正在酣睡。 江琰想过去给她两巴掌,这不省心的玩意儿。 他这是给自己接回来一个妹妹吗?这是个祖宗! 那么高的山就敢往下跳! 他撮著牙子,把她抱起来,给江铭打电话:“人找到了,现在出山,让直升机到山顶等我们。” “什么?珠珠不见了?!”江琰著急,“她怎么过来了?” …… 江小水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臥室的大床上,穿著睡衣。 她人为抽离一魄,对精力耗损太严重,她是怎么回来的,甚至有人给她换衣服,她都不知道。 她心念一动,一只玉龟从枕头下爬出来。 江小水戳了一下,玉龟脚滑,滚了两滚,翻开肚皮,龟壳朝下。 江小水噗嗤一笑:“笨蛋。” 玉龟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一道清澈的声音探入她的灵识。 是年轻的公子音,是中原雅音,豫西口音:“参见主人,主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江小水將玉龟拎了起来,揪住它的尾巴,往龟壳里看了看,不满:“你吸收了我的魂魄,为什么不化神。” 灵龟原本就是玄武的一支后代,有千年修行,如今又有她的魂魄加持,应当化为玄武,镇守一方才对。 玉龟被挠得枝乱颤,不好意思的用尾巴挡屁股,喘息道:“我乃主人坐骑,主人尚在人间歷练,我当护卫左右,怎能弃主人而去!” 江小水怀疑是自己的魂魄不顶事了。 上古凶兽的魂魄,要是在以前,能救一方苍生。看来现在能量太少,还是要多多吃饭。 “算了,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她將灵识探入玉龟的储物空间,里面有一座灵山,长满了天材地宝,千年的人参万年灵芝,还有早已绝跡的上古灵药,漫山遍野用之不竭。 还有一些破烂字画,玉器法器堆在山脚的角落,堆成一座小山。这些都是天玄宗当年的宝物。 现在去卖,应当能值一些钱。 她招了招手,手心立刻出现一根手臂粗的千年人参。 “那只金钱龟有些天赋,以后你带著它。”它朝窗前的鱼缸一指,一只金钱龟嚇得扑通一声,掉到地上。 她找来一个塑胶袋,將人参装起来,换上衣服下楼。 客厅里静悄悄的,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正在下棋。 少年髮丝柔软,皮肤白皙,眉宇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鬱。 咖色衬衣外套一件奶白马甲,衬衣开到领口,露出白皙的锁骨。 看起来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他的腰上搭著毛毯,右手疲软无力地搭在毛毯上。 他的右边身子不会动,只有左边可以活动。 “睡醒了?”少年的声音犹如清晨清洌的泉水,沁人心脾,却也带著入骨的寒意,“你知不知道,昨晚上珠珠为了找你,在山脉里失踪了?” 江小水:“哦。” 江慎眸光冷冽:“这些年,珠珠对这个家的贡献很大,如果不是珠珠,我们家就没有今天。” “如果没有珠珠,或许我们四个都已经不在人世,你更没有机会回来,享受你江小姐的锦衣玉食。” “在我这里,血缘是最没用的东西。江小水,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一次,因为你,影响到珠珠的人身安全,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哪怕你是我的亲妹妹!” 王妈激动地跑进来:“回来了!四少爷,珠珠小姐找回来了!” 第26章 江明珠的平安符 江琰抱著一身伤的江明珠跑进来。 江明珠还在昏迷中,身上沾满草屑,她穿著单薄的时尚款羽绒服。 这种款式的衣服好看,但是不保暖,在城市里穿还行,山里的冬夜零下十几度,凉气能冻到骨头缝里。 江铭皱眉道:“明珠进山迷路了,有点失温,王妈,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拿加热毛毯来。” 江奶奶跟在后面,羽绒服上还掛著霜,她担心地扑过来:“我可怜的珠珠啊,你怎么这么傻,为了这么个疯女人,不值当啊。” 她看到没事儿人似的江小水,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你这个小灾星,要不是你抽风去什么太行山,还在山里失踪,珠珠能去找你?” “要不是珠珠把平安符给老三,他能找到你?珠珠这是用自己的性命换你的命啊。” “珠珠要是不失踪,老三也不会出事。” 江小水皱眉:“三哥怎么了?” 江铭解释道:“老三送你出来后,又进去找珠珠,他们的小队遭遇野猪,从悬崖上滚了下去,骨折,正在医院处理伤口。” 江慎著急问:“严不严重?” 他就是摔伤才变成这样的,腰椎骨折,腰部以下,还有右边手不会动。 他这一摔,摔成了废人,三哥可千万不能走他的老路。 江铭:“好在老三练过功夫,又在树上借力,没太严重,只是手臂骨折,只是暂时还回不来,要留院观察一天。” 老太太抹眼泪:“幸亏老三命大,救援的警察说,去年有个人从那摔下去,当场人救没了。能捡回一条命就是万幸。” 江小水掐指一算,江琰摆脱章莉莉的影响,这一劫已经过了,未来会很平顺,怎么会摔伤。 她看向江明珠,只见她脸色煞白,唇色发紫,是被冻伤的样子,可眉宇中心红润,却是吸收了他人福运的面相。 家庭医生拎著药箱进来,急急忙忙给江明珠做检查。 他號了脉,神色凝重:“气血两虚,脉象似有若无,二少爷,不是普通的冻伤,竟然是內臟衰竭的症状,还是快叫救护车吧!” 江奶奶著急:“怎么会这样,刚才在医院检查还没事呢,只说是冷的,回来暖一暖回回温就能醒!” 江铭不敢耽误时间,让司机去开车,他抱起江明珠就准备走。 “二哥,我能让她醒来。”江小水拦住他,利落的解开江明珠的衣服。 老太太气急败坏:“死丫头你干什么,你想害死明珠是不是!明珠救你才受伤的啊,你这么对她,你还是不是人!” 江小水没理她。 她拿出一张符拍到江明珠的心口。 只见红光一闪,符没入江明珠的胸口。 江铭一脸震惊。 “江小水,你做了什么!”江慎面色冷峻,“別在这里耍弄那些江湖术士的玩意儿!” 红光过后,江明珠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眼。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二哥?奶奶,我这是怎么了?” 江奶奶喜极而泣:“我的珠珠啊,你嚇死奶奶了,你感觉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啊?” “我……”她一抬头,哇的喷出一口血来。 一时间兵荒马乱。 与此同时,医院里,江琰正在打石膏,他忽然活动了活动胳膊,一脸诧异:“医生,我好像好了。” “胡说,ct上看,骨头裂那么大口子,怎么可能好这么快!” 这时候,一个护士推门进来,急道:“医生,ct室那边说拿错了单子,江琰的胳膊没骨折。” 护士递来一张片子,上面的骨头比直圆润,没有一点裂纹。 医生一脸不可置信,他刚才摸过江琰的手臂,难道他摸错了? 江琰早坐的不耐烦了,將口罩往上拉了拉,起身就走。 家里。 江铭把医生拉过来:“张大夫,你快看看她现在怎么样?” 她怒道:“江小水,你刚才在珠珠胸口拍的什么东西,她怎么吐血了!” 江明珠痛苦道:“奶奶,是我身体不好,你別怪姐姐。” “傻孩子,这时候了,你还帮她说话。”江奶奶,“她现在就敢毒害你,以后还了得,今天必须把她送公安局,让她长长记性。” 江铭皱眉:“小水,这是怎么回事?” 江小水面无表情:“她並不是失温昏迷,而是吸收福运之后遭到反噬。她命轻,受不起三哥的福运,是被福运冲晕的。” “我现在让她还回福运,是在帮她。就好比往一个巴掌大的葫芦里塞整湖的水,迟早胀破,江明珠这次只是昏迷,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江奶奶匪夷所思。 江小水:“三哥原本不会遭遇意外,被她吸收了福运,才会摔伤。” 江明珠哇的又吐了一口黑血。 张医生越把脉越稀奇,他不放心,来回检查了好几次。 最终確定道:“珠珠小姐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虚弱,休息几天就能恢復。许是刚才我看错了。” 江铭:“张医生,你確定?珠珠都吐血了,確定没事吗?” 张医生又號了一次脉,確定无事,他道:“二少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带珠珠小姐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 就在这个时候,江铭接到医院里的电话,脸色怪异,但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江奶奶:“怎么了?是不是老三打来的?” 江铭道:“江琰没事,医院拿错了片子,误诊,他的手没骨折,正在回来的路上。” “谢天谢地,那可太好了。”江奶奶笑道,“还得是我们珠珠啊,珠珠真是个福星,我就说么,你三哥拿著你的平安符,怎么还会出事。” 江明珠脸色怪异,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老太太的话。 以往她送出去平安符之后,会昏迷一小会儿,但醒来之后,身体会比之前更好,气色更好更漂亮。 而且一定能交好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能收到意外之財。 就像前些天,她送了司机王耀庆一枚平安符,之后没几天,她就拿到二哥给的黑卡,虽然买珠宝时有点小插曲,但最终还收穫七百多万的意外之財。 可这一次昏迷醒来,像生了一场大病,身体的生机仿佛被抽走了许多。 江小水,她到底做了什么! 第27章 谁勾搭你早恋,三哥扒了他的皮 江铭不像江奶奶这么乐观。 他道:“没事就好,珠珠你这两天好好在家休息,不要出门。” 不大一会儿,外面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 江琰阔步进来,头上带著风雪。 见到室內的场景,他先看到江小水:“醒了?” 低头见到躺在沙发上,被眾人包围的江明珠:“珠珠怎么样?” 江明珠嘴唇发白,嘴角还带著污血,她见到江琰,挣扎著起来,一头扎进江琰怀里:“三哥,我没有吸你的福运,我没想害你,我就是担心姐姐才去的,我以后保证不乱跑了!” 江琰嗤笑:“傻丫头,谁说你吸我的福运呢,三哥要有福运,都给你吸。” 他心疼地揉揉她的髮丝:“好了,不哭了。”从兜里摸出个麻质地的袋子,“是三哥吸了你的气运才对,多亏你的平安符,我才能毫髮无伤。” 江明珠扑哧一声笑了。 江琰:“多大个姑娘,还喷鼻涕泡。” “三哥你真討厌。” 確定江琰和江明珠都没事,老太太攒著的劲儿松下来,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江铭:“王妈,煮些祛寒的汤药端来,时候不早了,大家都饿了,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做些吃的。” “哎,我这就去。” 江琰打开袋子,“咦”了一声。 江奶奶:“怎么了?” 江琰觉得奇怪:“刚出事的时候,我觉得平安符像火烧一样,打开看过,里面已经被烧焦了,怎么现在又好了?” 他从袋子里倒出来一张叠成正方形的黄色符纸。 江奶奶笑道:“当然是因为我们珠珠福运在身,保佑你没事,平安符自然就没事。” 江小水瞥了一眼:“三哥,那是吸运符。” “胡扯。”老太太凉凉道,“全家谁没收过珠珠的平安符?要不是她的平安符保佑,老四能坐在这儿?” 江慎垂眸,瀲灩的凤目染上一层冰霜。 老太太道:“想当初,老四参加那什么赛车比赛,失控摔下悬崖,车都摔散架了,要不是有珠珠的平安符保佑,怎么能捡回来一条命。” “哼,吸运符,吸运能救命?”老太太道,“才回来两天,就想找珠珠的麻烦,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 江铭:“奶奶,小水只是隨口一提。您何必又提起那件事,在四弟伤口上撒盐。” 他將平安符接了过来揣进衣兜里,吩咐江琰:“去洗个澡下来吃饭。” 看著这个清冷如霜的弟弟,他心头酸涩。 “阿慎怎么提前回来了?” 江奶奶这才反应过来:“是啊,阿慎你不是去国外参加什么人工智慧赛车比赛?” 江慎面无表情:“比完了。” “这么快,该不会又是因为作弊被撵回来了吧,你別骗奶奶,当年赛车的时候……”江奶奶欲言又止,江铭打断她。 “奶奶,从前的事不要再提,四弟刚回来,你让他修整两天。” …… 江明珠回到房间,她拿出抽屉里的硃砂和符纸。 硃砂和符纸都是按照师父当初的嘱咐存放的,没有沾水,也没有碰到脏污的东西,怎么会失灵呢? 师父明明说,这是平安符,能够让她的气运增强,也能让对方避免灾祸。 她確实是这么做的。 十几年来,她用这平安符救了哥哥们很多次,她自己的气运也节节高涨。 她虽然备受宠爱,但是哥哥並不是无脑宠,许多超出年纪的不必要奢侈开销,並不会给她批。 何况江家也只是这几年情况好了起来。 之前父母刚刚出事,財產被人一扫而空,哥哥们带著她也有露宿街头的时候。 她想要的东西,並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有的。 可有平安符的加持,她想要什么,几乎都能拿到。 过几天是萧家老夫人的生日宴,萧家与傅家並称四大家族之首,傅家来提亲的时候,她就听说,萧家老夫人也在给萧太子爷相看未婚妻。 萧太子爷也曾在津市大学读书,他们是校友关係,自然比別人更亲近。 外面都知道,萧太子爷最孝顺,只要討好了萧老夫人,就相当於距离萧家少夫人更近了一步。 萧老夫人不爱珠宝,独爱古画名画,酷爱唐伯虎。 他听说,这周六拍卖会上展出唐伯虎的真跡《石林消夏图》,起拍价两千两百万。倘若她把这幅画拍下来,送给老夫人,一定能得老夫人的青眼。 可是她手上只有珠宝店老板赔的七百多万,哥哥们是一定不会一次给她这么多钱的。 正好她听说江小水在太行山失踪,二哥三哥急著去找她,她就精心绘製了平安符给三哥。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给三哥的平安符,能得到的钱最多。 而且钱的多少,根据她画符的能力提升。 小时候,她的一个符,也只能换来十块八块,一百两百。 隨著她技艺愈发精湛,现在给司机的符就能换到七百万,给三哥的应该能换到更多才是。 可是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那个江小水对她做了什么,这次的符没有效果。 她必须再画一张,拍卖会在即,她的时间不多了。 四哥身体不好,又刚刚回来,给四哥最合適。 …… 等王妈做饭的时候,江小水用美团下单买了一些药材,同城送货上门。 她这两天跟秦助理出门,路上无聊就摆弄手机,已经学会用手机网购了。 买了许多她喜欢的硃砂和符纸,还有各种好看的古风摆件。 还有一些古风和现代装融合的衣服,现在叫它新中式,既有从前的典雅,又兼具舒適,她一口气买了许多。 不大一会儿,外卖就把药材送来了。 这里面不乏名贵的药材,一共了她一万多块。 她决定一会儿找秦助理说说,能不能让她老公把这个钱给出了,她的钱要攒著买古董攒魂魄。 江铭诧异地看她端著一堆中药去厨房:“小水,你生病了?” “不是,给我老公熬的。”她刷短视频学会的这个词,觉得异常顺口。现在的人好像不叫官人和相公。 老公不错,不端著,比较隨意。 江琰没眼看,他嘟囔道:“你才多大年纪,刚来津市几天,怎么就早恋上了,別让我发现他是谁,扒了他的皮。” 第28章 王妈的心声 江铭不好解释,对江小水道:“让王妈帮你,你別自己搞,注意安全。” 江小水答应著往厨房走:“二哥,你帮我把茶几上的千年人参拿进来。” 江铭失笑。 小妹的脑子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怕是电视看多了,哪儿有什么千年人参。 他转身回到客厅,茶几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因著今晚的有惊无险,家里佣人都在,除了王妈,还有几个端茶倒水的小姑娘。 他问:“谁见到一支人参?” 负责照顾老太太的李姐摇头:“不知道,我没见到啊。” 厨房的小刘也道:“刚才我端菜出来,茶几上什么都没有。” 江铭道:“垃圾桶里,地下都找找,看是不是误扔了,或是滚到哪里了。” 江小水直接就走到王妈面前:“王妈,人参。” 王妈一脸错愕:“小水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怀疑是我拿了您的人参?这怎么可能?” 江奶奶刚刚坐下喝口茶,平復了心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耐烦道:“什么人参,你是不是放哪儿忘了。王妈是咱们家的老人了,能贪图你一个人参?” “是啊小姐,我在江家十几年,我什么人品,老太太最了解,您可不能冤枉我。” 王妈不耐烦道:“是不是您没拿下来,还是放到哪里忘记了。” 江明珠换了衣服从楼上下来:“王妈,这是怎么了?” 王妈顿时一脸委屈:“珠珠小姐,小水小姐说我拿了她的人参,你帮帮我,我真没拿啊。这么多人都看著呢。而且我拿那东西干什么呢。” 江明珠快步跑下来,挡在王妈面前:“姐姐,王妈看著我们长大,和长辈无异,你怎么能诬陷她呢?” 她蹙起眉尖:“我知道了,姐姐你是不是怨恨我,傅老夫人来的那天,王妈替我说话,你心里不舒服,这样吧,我替王妈向你道歉好不好?” 说著,她弯腰冲江小水鞠躬。 “姐姐,您原谅王妈吧,你不表態,是想让我给你跪下吗?王妈替我们照顾奶奶这么多年,我替她跪下,也可以的。” 说著,她躬身就要下跪。 她以为江小水要拦著,结果江小水一动不动,坦然的等著她行礼。 她半跪不跪愣在当场,腿歪了一下,摔到王妈身上,王妈一把搂住她:“珠珠小姐今天刚受伤,你身体还不舒服呢,为了我不值得。” 江奶奶:“江小水!一颗人参而已,江家又不是吃不起,就算王妈拿了又怎样,千百块的东西,给你钱就是了,用得著这么大阵仗。” 江小水没说话,只是看向王妈:“王妈,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颧骨高,脸颊凹陷,山根矮平,是爱占小便宜,心术不正,贪没钱財的面相。 打从她刚来这里,就知道她手脚不乾净,但人间事不妨碍到她,她都不碍管。 毕竟能让她出手管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 王妈如果不偷她的东西,最多只是福报不丰,但一家子也能平安终老。 她是凶兽,与她染上因果,哪儿有那么容易消解。 她这么问,就是想救她一命。 王妈却摆出一副哭相:“小水小姐,我真没见啊。老太太,几位少爷,要不咱们看监控。” 这个位置前方有屏风,刚好是监控的死角,她倒不怕看见。 江小水歪头看著她,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犹如深潭,这样盯著她,王妈觉得慎得慌,像是被什么猛兽锁住,不,比猛兽还要可怕。 她忽然开口:“你女儿前几天学校体检,血小板低,贫血。你儿媳妇怀孕五个月,但一直没有胎动,胎心不稳。” 王妈:“对啊,我前两天还跟老太太请假,想带女儿和儿媳妇到医院看看。” “这跟人参有什么关係。” 江小水:“你儿媳怀的是死胎,今晚会流產。你女儿不是贫血,她患有白血病。” “怎么可能,你胡说八道!”王妈怒道,“你怎么能诅咒我女儿和孙子。” 江小水:“原本是没有的,但你沾染了孽,会报应到你的儿女身上。你本意是想把人参拿回去给他们补身体的吧。” 王妈有点慌了,她一开始確实是这么想的。 塑胶袋装著的人参,跟个大白萝卜似的,她也没想那么多。 从前她从江家扣一些食材拿回家,也没人说过什么。 这颗人参瞧著又直又粗,一看就是好货色,她这才动了贪念。 可江小水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诅咒她孙子和女儿。 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她丈夫打来的。 她掛断电话,没一会儿就有一条语音信息发过来。 “你快回来,出事了!刚才闺女晕倒,学校给打了120送到医院,医生说有极大可能是白血病,让我们早做准备。还有老大媳妇,今晚突然见红,孩子……孩子没了!” 王妈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瘫倒在地。 江明珠不可置信地指著江小水:“你干了什么,你是不是诅咒王妈。” 江小水:“她长期盗取主家財物,用的是风水术的障眼法,本就会消耗子孙福泽。她这次盗取的人参非她的子孙所能承受,被反噬罢了。” 江奶奶:“胡编乱造,你有什么证据?” 江小水弹了一道懺悔符到王妈身上。 “对不起,小水小姐,是我拿了你的人参,我这就还给你。”王妈立刻抹了一把眼泪,颤巍巍起身,她搬开客厅的屏风,露出洗手间侧面的柜子。 柜子旁边是安全通道,这个位置又有镜子遮挡,旁人路过只会觉得柜子是镜面的反射,並不会真的去打开。 王妈拉开柜子,里面有一颗用塑胶袋包裹的人参,还有一盒子首饰,一件粉色锦缎做的马面裙。 珠珠惊呼:“是我的裙子,我丟了好几天了!” 江奶奶拄著拐杖凑过来,一眼就看到那一盒子首饰匣子里,有一对海珠耳环,是她六十大寿的时候,江琰送的。 她差点想不起来。 王妈哭诉道:“对不起老太太,对不起珠珠小姐,我见財起意,我心想我女儿那么漂亮,比珠珠你漂亮一百倍,凭什么你能穿好看的衣服,她却穿不起。” “对不起老太太,我心想你这样自私无德好吃懒做的老太太,凭什么戴这么贵重的首饰,我妈操劳一生,连个像样的金鐲子都没有。” “所以我偷拿了你不常用的首饰,你老糊涂又虚荣,想要什么就让孙子买,根本想不起来。” 第29章 炼药 “你你,你说谁老糊涂,说谁好吃懒做!”老太太抚著胸口,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亏我这么信任你,好哇,原来你心里是这么骂我的!” “珠珠,给我把她赶出去,立刻赶出去!” 江明珠刚才还想护著王妈,听到她说自己不好看,脑子里的弦砰得就断了。 她最不想听见就是有人说她丑。 这是她的逆鳞。 打小就总有人说,江家四个哥哥都是天人之姿,一个赛一个的好看,怎么江明珠一个女孩子没有遗传到美貌。 江明珠不丑,鹅蛋脸,嘟嘟唇,稍稍化化妆也是清纯可爱那一掛的。但只要跟四个哥哥站在一起,她五官的缺点尤其突出,显得像丑小鸭一样。 江小水虽然瘦弱,可她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大眼睛,像会说话一样,清澈透亮。依稀可以看出来,她和四个哥哥的五官如出一辙。 江小水还没回来的时候,江明珠看她的照片枯瘦邋遢,脸色蜡黄,看著就土气,和她没有一点可比性,因此才放心让奶奶接她回来。 可这两天,江小水换了好看的衣服,许是吃得好了,脸色白里透红,哪里还有一点之前的蜡黄土气。 肌肤滑嫩胜雪,长发浓黑,愈发像一个精致的玉娃娃。 江明珠现在看著她这张脸,就觉得碍眼。 连带的,更听不得別人说她丑。 她刚刚报了一个名媛形象改造班,就是想提升一下气质。 五官比不上,只能从容貌入手。 此刻听王妈这么直白的说她丑,当即就破防,泪水涟涟:“三哥!” 江琰此刻正研究塑胶袋里的人参,兴奋的摸来摸去:“好傢伙,个头真大!” 江明珠第一次被三哥护士,恨恨的一跺脚,一头扎进江慎怀里:“四哥!呜呜!” 江慎的轮椅险些被他撞翻,他用能动的左手撑住台面才稳定下来。 他轻抚著江明珠柔顺的髮丝,心疼道:“珠珠好看著呢,別听旁人瞎说。” 江铭走过来,让人清点失窃的东西。 “王妈,这些年一共拿过多少东西?” 王妈懺悔道:“我来家里十年,刚开始的时候不敢拿,就拿些肉啊海鲜的,回去给我女儿补身子,后来就多了,珠珠小姐不常穿的公主裙,发卡,老太太的衣服,首饰,家里换下来的字画,摆件。” “我会故意报损厨房锅灶,小家电,让你们买新的,我把旧得拿回家。”她哭著懺悔,“不瞒您说,我家现在几乎所有东西,都是这些年我从这边置办的。” 依照江铭的意思,就是找警察来处理。 他不经常在家,不希望家里有內鬼。 但老太太年纪大了,还是考虑她的意思:“奶奶,您说怎么处置?” 江奶奶气得嘴唇发白:“报警,让她去吃牢饭!”她气不过,平日里王妈再恭敬不过,私底下原来是这么想她的。 “那就报警。” 王妈交代了所有行为,背后的懺悔符化为灰烬。 她猛地回神,只见她平时藏东西的柜子大敞,所有人都愤怒地看著她。 想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她两眼一黑,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 “老夫人,二少爷,珠珠小姐,我,我刚才是胡言乱语,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们不要报警!”她跪下来砰砰地磕头。 “我儿子今年刚考上公务员,我要是盗窃被警察抓,我儿子的工作就保不住了啊。” “老夫人,我知道错了,求您饶我这一次。” 平日里亲热的老夫人,被她沾到衣角,抡起拐杖就往她背上抽。 江铭拦住了。 他一把將王妈拉起来:“王妈,您拿走的东西,大大小小的列一个清单,只要还回来,不会入刑。” “可是,可是……”她想起来自己女儿查出白血病,儿媳妇流產,猛地扑向江小水,“小水小姐,我知道错了,人参我也还给您,您收回神通吧,別咒我的孩子。” 江小水:“王妈,你儿女日后怎么样,全看你给他们积累多少福泽,求我是没用的,多行善事即可。” 警察来得很快,江铭和王妈一起去警局登记。 李姐將镜子后的柜子清理出来,从抽屉里倒出一枚山鬼钱。 江小水瞭然,此处是整座宅子的至阴处,也是整座宅子聚魂阵的阴眼,阵法积累的福泽从此处导出。放山鬼钱是为防止邪祟来沾包。 王妈將东西藏在这里,这么多年没被发现,也有聚魂阵的缘故。 江小水指尖一撵,硃砂蹭到山鬼钱上,顿时躥起一点青色火苗,但转瞬即逝。 这枚硬幣变成了真正的山鬼钱,至阳至刚。 阳气封堵阴眼,此处阵眼就算破了。 王妈盗取她的人参,却引她破掉阴眼,两因相抵,只要她日后多行善事,子女的灾祸自然解除。 江小水將山鬼钱扔回去。 室內的气息流动顿时就转了方向。 李姐正在打扫柜子,只觉得玄关的灯忽然亮了一些,温度都上升几度。 “奇怪,刚才还觉得阴森森的。” 江小水从江琰手里接过人参,喜滋滋地抱著药材去厨房炮製。 “三哥,我要在这里待十二个小时,不要打扰我。” 江琰嗤之以鼻:“谁稀罕打扰你。” 话是这么说,他时不时往厨房方向探头,还要装得一点不好奇。 江明珠伏在江慎的膝盖上,哭得困了,有点懨懨的。 江慎:“三哥,珠珠今晚受委屈了,我先带珠珠回房间休息。” 江琰看他脸色煞白,一把將珠珠抱了起来:“你俩小鬼都去休息,我照顾奶奶。” 江小水曾经跟著天玄宗的长老们学过製药,天材地宝对她有天然的亲近,她炮製药丸十炉必成九炉,每一炉皆是仙品。剩下的一炉还未出炉就被各路山林猛兽瓜分。 天道逢十遁一,必不会让她十全十美。 当夜,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厨房散出,逐渐充盈別墅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聚魂阵的存在,以別墅为中心,像有个罩子,將所有灵气匯聚在里面。 聚魂阵的出口有山鬼钱封印,一丝灵气都逃不出去。 如果有修行之人此刻站在別墅外面,必定会被这里的灵气充盈程度惊掉下巴。 在这样充盈的灵气下修炼一天,比他们修行十年都管用。 普通人被这样充盈的灵气洗涤,形同锻体,能修復所有暗伤。 江铭到后半夜才回来,折腾了一天,他早已筋疲力尽,他刚把车开到车库,忽然闻到一股清洌的香。 第30章 小妹有暴食症 熹微晨光从极致的夜色里透出来,空气清洌,带著草清香。 他深深吸了口气,顿时神清气爽,这些天肩膀和颈椎酸痛的问题全部消失,浑身轻鬆。 江琰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柔和的气息拂面,隨著他逐渐深沉的呼吸深入肺腑,流转四肢百骸。 他睡得沉了一些,没有注意到,身周有淡淡的灰色杂雾消散。 他早年练武,膝盖的旧伤微微发烫,气流在膝盖处绕了几息,化作灰烟振盪出体外,逐渐消失。 一楼的浴室里,江慎不想叫人帮忙,正固执地靠单手,把自己从轮椅上拖进浴缸。 他拉著扶手爬进去,只要能翻转过身子,再把腿搬进浴缸就好。 可他刚爬进去,扶手忽然鬆动,他整个人头朝下砸进浴缸里。 浴缸太滑,左手没有著力点,他没办法探出身子,只能拼命撑起肩膀,让口鼻露出来呼吸。 呛了几口水之后,他眼尾染上一抹红晕,墙面的镜子上映出他纤细无力的身体,像一条丧家犬一样,无力的双脚拖在地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哈!”他咧嘴笑了一声,被呛到失声。 一代传奇车手江慎,淹死在自家浴缸里,好好笑。 就在这时,浴室温热的水蒸气中,仿佛被灌注一股凉风,冰凉风抚过他的肩头,钻入鼻腔。 左臂仿佛被灌注一股力量,腰间仿佛有了一点点感知。 江慎抓到这股感觉,用力一撑,他將自己推出水面,肩膀搭在浴缸上,摸索著摔到地上,大口地喘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真的能感觉到腰背了。 越是深呼吸,这股感觉越明显。 一种名为希望的情绪,逐渐钻入他早已沉寂的心臟。 江奶奶由於生了闷气,浑身燥热,翻来覆去睡不踏实,正觉得口渴,想按铃叫人过来伺候她喝水,忽然一股清洌气息袭来,凉意沁鼻。 胸口的躁鬱一扫而空,她沉沉睡去。 二楼。 江明珠睡得香甜,脸颊上还掛著泪,她梦到自己身穿高定礼服,拿著唐伯虎的真跡,在萧家老夫人的寿宴上大放异彩。 太子爷亲自邀请她跳舞,她是全场最受瞩目的小姐。 而江小水没有见过这么盛大的场合,她只能在角落里艷羡地看她交际。 江小水也想邀请太子爷跳舞,將红酒撒到太子爷身上,像流浪狗一样被赶出萧家。 她终於出了一口恶气。 书桌上,她画好的吸运符飘了起来,在灵气的灌注下,轻轻振盪。 …… 清晨。 高压锅里闪过一道金光。 江小水伸了个懒腰,从锅里取出七颗丹药。 果然,有一颗是残次品。 她隨手扔给玉龟。 忙活了一晚上的玉龟感激涕零,一口叼住丹药。 玉龟化作半人高,两只后脚著地,两只爪子抓著锅铲,正艰难地顛勺。 喷香的牛排在空中翻了个面,它吞了口口水。 还是人会享受,美食更迭得真快。 昨晚那一阵灵气,它吸收了不少,如今又有主人亲自炼製的丹药帮助,它沉睡千年的暗伤,能好得更快。 兴许很快就能化形。 江小水顾不得烫,迅速解决掉牛排。从门后面找到一个塑胶袋,將丹药装起来。 她拉开厨房的门,李姐等在门外:“小姐您可出来了,三少爷不让打扰您,早饭都耽误了。” 李姐本来有点怨懟,但经过昨晚王妈的事,她现在也不敢对这个江小姐不恭敬。 不怕几个少爷怪罪,就怕她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她可不想被江小水诅咒。 江小水打了个招呼:“我出门啦,哥哥们再见。” “你站住!”江琰起身追上去,到门口,江小水和司机都不见了踪影。 他眉头紧皱:“二哥,你怎么不管管她,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丟了想找都来不及。” 江铭无奈:“司机跟著呢,没事。老三你现在怎么这么关心她?” 江琰:“老子是担心她在外面闯祸,现在外面都知道她是我妹妹,她闯祸影响我的公眾形象。” 江铭看破没点破。 江明珠把一口银牙都咬碎了,只能把嫉恨往肚子里咽。 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暂时顾不上三哥的情绪。 “遭了!少爷,厨房又失窃了,冰箱里的食材都不见啦!” 江琰不耐烦:“李姐,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他阔步过去,就见一片狼藉的厨房里,双开门冰箱里空空荡荡。 李姐著急:“昨天刚买的青菜,笋尖,土豆,莲藕,葡萄,香蕉,冷冻层还有一块和牛,半扇羊排,还有一盒明珠小姐点名要的榴槤蛋糕,都不见了!” 江琰刚想说是不是王妈拿的,可一转头,就见灶台上摆了几个锅,平底锅上还有煎牛排残留的黄油。 垃圾桶里有榴槤蛋糕的包装皮。 羊排的骨头排列得整整齐齐。 这哪儿是遭贼了,这是遭了馋猫袭击。 把自己关在厨房十二个小时,就为了吃饭? “好傢伙,谁家好人一晚上干两斤牛排半扇羊排,还有一个8寸榴槤蛋糕。”江琰叼著烟,“二哥,江小水的肚子是无底洞吗?带去看看吧,別撑死了!” 江铭看到厨房的惨状,面色凝重。 江琰虽然不著调,但他的担心没错,他確实要带江小水去看看肠胃。 他听说有一种心理病,因为缺爱,时时刻刻想要填满內心的空虚,会暴饮暴食,之后再用吸管吐出来。 江小水这些年都在福利院,又孤僻,说话不討喜,会不会因为孤独,染上了暴饮暴食的毛病? 车上的江小水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尖,口袋里的金钱龟忽然翻了个身,吐出一块玉饕餮。 玉饕餮触手滚烫,上面的紫红色纹路深重得近乎妖冶。 它在示警。 傅冥渊遇到了危险。 …… 傅家。 檀香裊裊,古香古色的佛堂前,傅夫人捻著佛珠念经。 经书念完,她缓缓起身,仿佛刚看到身后的保鏢,以及轮椅上的傅冥渊。 她温柔地笑了笑,双手合十,道一声善哉。 “冥渊可好些了?听你奶奶说,还不能下床走动,看这样子,像是大好了!” 第31章 我是他的妻子 傅冥渊唇色冰冷,冷肃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傅夫人嘆了口气:“冥渊,你还在记恨妈妈。这些年妈妈一直在吃斋念佛,就是想为当初的过错懺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话。” 她表情痛苦,悽美的脸上,泪光涟涟。 她五官和傅冥渊有七八分相似,五官大气美艷,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 如今瘦得像一张纸片人,纤细的腰身甚至撑不起来裁剪细瘦的旗袍。 傅冥渊眸中闪过一丝不忍,隨即就被凌冽的寒意压下去。 他招手示意。 秦助理拿出一张盖著公章的函件:“夫人,这是刘爽技师和您身边管家的供词,以及您管家经手的帐户流水。” “三个月前,管家给卡车司机的弟弟帐户上转了一百万。就在刚刚,管家给刘爽的海外帐户上转入五百万美金,钱是从您的海外帐户转出的。” 傅夫人眉尖微蹙:“原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你觉得,是我指使他们?” 傅冥渊漫不经心的:“这么多年,你做的还少吗?过往种种,儿子一刻都不敢忘。” “年幼的时候,在我疫苗里加毒药,把我按进泳池里,更换我的剎车片,我这么多年没死,多亏您手下留情。” 秦助理听著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以为查到傅夫人买凶谋害傅冥渊已经够炸裂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密辛。 傅夫人一脸痛苦:“冥渊,从前那些事,我不期望你原谅,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现在绝对没有加害你的意思。” “是啊,大哥。”傅佳佳推门进来,她端著两杯茶进来,“伯母那时候有重度抑鬱症,行为不受控制,这些年她一直把自己关在这个佛室里懺悔,把自己熬得形容枯槁。” “哥,要懺悔,伯母做得也够了吧,这次您遇到意外,真和伯母没关係。” 傅夫人痛苦地蹲下来,单膝跪地,抓住傅冥渊冰凉的瘦削的手指:“儿子,妈妈不求你的原谅,妈只希望你能过得好。” 她的表情情真意切,可眼神空洞,哀伤,仿佛在透过傅冥渊看別人。 或许是常年吃素的原因,她很显老態,皮肤看起来甚至还不如將近八十高龄的傅老太太。 才刚刚五十,头髮已经全白。 傅冥渊冰冷的脸色微有些动容。 他刚抬起手,女人枯瘦的手犹如鸟爪,使劲抓住傅冥渊,细长的指甲几乎扎进他的肉里。 “冥渊,你原谅我了是不是!妈就知道,你真是妈妈的好儿子!”说著,她朝傅佳佳激动招手,“佳佳,你哥身体正虚弱,快把参茶端给他!” 傅佳佳:“大哥,伯母听说你回来,特意拿出咱们家存的百年人参,让厨房给熬的,你喝一点润润嗓子。” “哦,我知道了,你身体不方便,我餵你吧!” 傅冥渊两只手都被傅夫人死死抓著。 “不用!” “不能喝!” 啪嗒! 傅冥渊挣脱傅夫人,一掌挥开茶水。 水杯落地的声音,和门外女孩凌厉的呼喊几乎同时响起。 房门大开。 冬日正午的阳光洒在古香古色的门內,女孩裹著一件长款羽绒服,从头包到脚。 女孩过於纤瘦,显得羽绒服尤其宽大,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也像是裹了个大被,让人忍俊不禁。 江小水拎著宽大的衣摆,迈过门槛。 “你是谁?”傅佳佳一脸诧异,“谁让你进来的?” 江小水环视一周,跑到傅冥渊面前。 小姑娘昂首挺胸,一脸理所当然:“我是他的妻子。” 她拦在傅冥渊面前,在傅夫人眼里就像小鸡护食似的,小脸冷肃:“这参汤有问题,你想要他的性命。” 傅夫人觉得可笑,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老夫人真是糊涂了,什么人都往家里领。” 傅佳佳不满:“我记得奶奶说,你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你知道什么呀,这是大伯母亲自给大哥熬的,原本要送到医院给大哥补身子,被你嚇翻了吧!” 江小水认真地对傅冥渊道:“这个参汤里,加了驱魂的符水,她想驱离你的魂魄。” 她弹出一点硃砂,融入地上的水渍里,忽然燃起一簇青色火焰,转瞬即逝。 傅佳佳嚇了一跳,向后躲开:“什么东西。” 秦助理了解江小水的能耐,见水渍著火,知道里面有猫腻,拉著傅冥渊的轮椅就往后撤。 傅冥渊皱眉,他很不想认同江小水的话,但女孩的每一次举动,都能刷新他的三观。 而且比起他这位母亲,他甚至更信任这位奇怪的小女孩。 傅佳佳定定神:“你凭什么这么说伯母,大伯母这些年为了大哥做过什么,你知道吗?你別想破坏大伯母和大哥的关係!” 她母亲早逝,她和弟弟自幼就跟著大伯母在国外长大,和大伯母感情最亲近。 伯母就像她的亲妈一样,她容不得別人说她一点不好。 傅夫人道:“冥渊,秦助理和佳佳都在这儿看著,倘若我真打算对你不利,我也走不出这个房间。” 傅佳佳道:“是啊大哥,参汤是我去煮的,难道我还要害你不成?” 江小水道:“你要杀的是傅冥渊,但不是他这具身体,你当然会没事。” 傅冥渊皱眉:“什么意思?” “你是至阴之体,极易吸引游魂秽物。”江小水道,“她想杀死你,让別的魂魄在你的身体里重生。” 傅夫人脸色剧变:“小丫头,你在说什么胡话!” 江小水环视一周:“这个房间呈葫芦开口,內阔,口小,天板四根梁,两根横穿,这样的房型俗称抬棺房,房屋死角的金属架形同棺钉。你搭建的不是佛堂,而是一具棺材。” 眾人顺著江小水所说,四下观望,房间內没有主灯,只有四面墙壁上昏黄的壁灯,確实和墓室很像。 江小水:“四面的壁灯都是蛟龙浮雕,意为长明灯,照亮来路,你拜的不是佛,而是佛龕前的二龙戏珠铜像魂灯。” “你想要復活的那个魂魄,就藏在二龙戏珠铜像魂灯里。” 傅佳佳站在佛龕前,嚇得后退一步,躲到傅冥渊的身后。 第32章 傅冥渊体內住著一只恶灵 她摸著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害怕道:“什么復活不復活的,你,你再胡说八道,我喊保安了!” 傅冥渊:“佳佳,我想听她说完。” 他的声音沉静浑厚,又隱隱带著慍怒,傅佳佳不敢造次。 傅夫人努力扯出个笑:“冥渊,你怎么能信她呢,江湖术士的胡说八道。” 江小水:“房內供奉九龙观音,九龙观音法力无边,主降妖除魔的杀戮之气。此处应当有一明一暗两条龙。” “观音点化九龙王时,拨出四龙王镇守四海,其余五龙尽数杀死。你在这里供奉九龙观音,是想借九龙观音压制傅冥渊的魂魄,成就你儿子吧。” “这个棺房,就是你惊心为你儿子准备的住所。”江小水道,“他藏在魂灯里,魂灯不灭,灵魂就不会消散。” 傅夫人戒备地望著江小水,逐步后退,直到退回到佛龕前,护住魂灯。 她脸上的痛苦和懺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警惕。 傅夫人被江小水识破,表情逐渐变得癲狂。 她拦在佛龕前:“佳佳,你过来,伯母告诉你,你身边的这位,根本不是你大哥,他是一只恶灵!鳩占鹊巢的恶灵!” 她一改平日温柔慈祥的样子,眉眼逐渐变得狰狞。 傅佳佳被嚇到了,她看著傅冥渊,再看看傅夫人,一时不知道该选择谁。 “他三岁的时候,伯母亲眼看到你大哥的魂魄,被他从身体里挤出来。”傅夫人恶狠狠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么多次试图杀死他。” “什么抑鬱症,躁鬱症,都是我装出来的,我就是要杀死他,只有杀死他,你大哥才能魂魄归位,我儿子才能真正的回来,而不是生活在暗无天日的佛堂,日日不能见光。” “啊?”秦助理的cpu都被干烧了,他觉得匪夷所思。 他悄悄拿出手机,给李管家发了一条信息,让他隨时准备著找家庭医生过来,傅夫人的状態瞧著不太好。 正常人怎么会觉得自己儿子是恶灵,还在自己家里修棺材。 傅夫人挥舞著浮尘,状似癲狂:“不过这一次,你跑不掉了!这个小丫头说的不错,这房间確实是阴棺。” “这里镇压著你的生辰八字,从你进来开始,你的魂魄就出不去。” 傅冥渊冷峻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傅夫人:“我正愁你要是死在医院里,我儿復生还要付一番周折,如今你来的正好!” 秦助理一脸惊恐。 这时候,江小水走到观音像前,咔嚓一下,掰断了观音像的头颅,在眾人震惊的目光下,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 “你说这个吗?” “你,你,你竟敢褻瀆观音!” 江小水毫不在意:“哦。” 她手腕一抖,那张八字开始燃烧,瞬间化为黑灰。 “你被骗了。” “你子女宫丰厚饱满,本应有个双胞胎,眼窝塌陷,鱼尾杂乱,左眼下泪腺有一暗痣。有一个孩子在腹中夭折。” 傅夫人怒目瞪她,苍老的眼瞼挡住绝望的眸子:“你胡说。” “我只有冥渊一个孩子!”傅夫人怒道,“都怪老太太,我生產的时候,他信奉道士,非要给取个『冥渊』这样晦气的名字,招来恶灵,占据了我儿的身体!” “傅冥渊不是恶灵,是你的大儿子。”江小水:“你的小儿子本不应出生,他的转世机会是偷来的,因此在孕育之际,便化作了兄弟的养料。” 傅佳佳瞠目结舌。 她只在教科书上看过,说是双胞胎如果有一方强势,另一方会被吞噬。 所以她应该有个二哥,被大哥……吸收了? 江小水道:“你在傅冥渊三岁那年,见过他的魂体是吗?” “对。我亲眼看到,我儿子的魂魄被它挤出体外!” 江小水:“那是你小儿子,他的魂体藏在双胞胎兄长体內,跟隨兄长一起成长,直到三岁时,孩童魂魄已经完全成型,一具躯体並不能容纳两个,他就被挤出去。” “未出生的婴灵没有名姓,无法投胎,原本他会在世间游荡几日后彻底消散。”江小水看向佛龕上的魂灯,“却因为你的干涉,留了他二十八年。” “你胡说,你们都被这个恶灵骗了,你休想来骗我!” 傅夫人根本不愿意相信。 如果江小水说的是真的,那她这些年,就是在谋杀自己的亲儿子。 江小水有点不耐烦,如果不是担心她老公被魔气占据,她才不想费这个心力解释。 她饿了。 “你自己问他吧。” 她单手捏诀,弹向魂灯。 霎时,魂灯的火苗开始剧烈跳动,跳的傅夫人心惊肉跳,唯恐下一刻灯就灭了。 从魂灯上飘出一缕青烟。 烟雾消散,露出一张与傅夫人有七八分相似的,稚嫩的脸。 “妈妈,妈妈救我!” 魂灯飘摇,那张脸逐渐变得稀薄,又迅速聚拢在一起。 时而像个三岁孩童,时而化作狰狞的黑雾。 他痛苦的试图靠近傅夫人,傅夫人心疼的咬破自己的指尖,像灯油內滴了两滴血。 魂灯骤然变亮,男孩的脸稳定下来。 而傅夫人就像一瞬间又苍老了一些,皱纹蔓延到脖颈,颈纹更明显了一些。 江小水:“你吸食活人精气,为世道不容,这些年你藏在九龙观音座前,自以为逃过天道制裁。” 像是感受到威胁,婴灵衝著江小水齜牙,眾人只见那一缕黑烟冲江小水扑来,还没接近她,就像被烫到一样,急速逃回去。 它想藏入魂灯,可没有观音像的庇佑,他根本钻不进去,只能惊恐的在外面打转。 眾人仿佛听到一阵婴儿的尖锐啼哭,那团黑雾直往傅夫人怀里钻。 “你好不害臊。”江小水蹙起眉,从袖口弹了一道硃砂,傅夫人怀里的婴儿瞬间化为黑雾。 她单手捏诀,以袖为剑,剑风立斩魂灯:“逢妖寸斩,遇鬼擒收,破邪皈正,恶鬼还不现形?” 那团黑雾剧烈抖动,最终变成一个赤身露体的中年男人。 男人脸生横肉,浑身上下不著寸缕,抱著肚皮,黑乎乎的胸毛贴著傅夫人。 傅夫人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第33章 我吃的太多了吗? 傅佳佳极度恐惧之下,害怕的跑到傅冥渊身后:“大哥,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男鬼不著寸缕,竟然毫不知羞,依然使劲儿往傅夫人怀里钻。 傅冥渊將两个女孩拉到自己身后。 傅夫人惊恐后退:“你,你是谁?” 那男鬼大哭:“妈妈,我是你的好大儿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呕!”秦助理一边吐一边往江小水身后藏,“江小姐,江大师!您快救救我们总裁,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江小水掐指一算,慢条斯理道:“哦,此人叫王志,死於1997年,终年45岁,耍流氓被抓现行,逃跑时掉进粪坑淹死。不愿受拔舌炮烙之苦,在人间游荡。” “二十八年前,他嚇跑偷菩萨贡品的小贼,获得一点功德。” “傅夫人当时怀的是双胞胎,但她命中只有一胎,另一胎本就活不下来,因此並无魂体。他见傅家家大业大,凭藉这点功德,挤入傅夫人腹中,妄图转生。” 傅夫人惊恐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些年,他靠吸食傅夫人的精血苟活,沾染业障,已不能存於世了。” 话落,她肚子咕嚕嚕叫了一声。 “啊——!”男鬼突然觉得头皮发麻,明明只是一个灵体,竟然觉得冷。 这个小丫头看著普普通通,可一双眼睛漆黑,被她盯上,仿佛被猫盯上的老鼠。 他惊叫一声,撩起傅夫人的裙摆,使劲儿想往她肚子里钻。 傅夫人惊恐过度,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男鬼见藏不进去,扭脸就往傅佳佳身上扑。 傅冥渊护著傅佳佳:“放肆!” 男鬼是借傅冥渊的身体所生,碰到傅冥渊,骤然被一道罡气弹射出去。 他慌不择路,忙扑向秦助理。 秦助理:“我了个去!滚你娘的!”他一手拿公文包挡住胯下,一手抡起瓶就砸。 室內忽然颳起一阵风。 秦助理的瓶砸了个空,他警惕的环视一周,不见那股黑烟。 “他他,他哪儿去了?”秦助理牙齿打颤。 魂灯突然熄灭,室內却仿佛更明亮了一些。 江小水打了个饱嗝:“没了。” “没,没了是啥意思?”秦助理还是害怕,他惊恐的捂住肚子,“不,不会是进去了吧啊?” 江小水砸吧嘴:“我就说不喜欢耍流氓的灵体,一股酸苦味儿,呕。” 她乾呕一声,吐出一口红色的丝线,丝线的那一头连著魂灯。 这个佛堂內有阵法。 幕后的人留下一缕因果藏在魂灯里。 傅夫人用自己的精魄餵养魂魄,其实有一部分都献祭给红线的主人。 如今阵法被破,对方会遭到反噬。 江小水拿指尖將丝线掐断,空气仿佛振盪了一下,灯光突然变亮。 “老公,我想吃麻辣香锅。”她一边乾呕,一边往外走,她要吃点香辣的,压一压这股噁心的味道。 …… 酒店的豪华客房里,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正领著眾人打坐,忽然灵魂振盪,吐出一口污血。 “大师!您这是怎么了?” 道士觉得背后发凉,他惊心布置的阵法被人破了。 “我要回山闭关,你们最近自行修炼,不必找我!”道士说完,连行礼都来不及收拾,抹了把脸上的血渍,拔腿就跑。 阵法被破,师门很快就能察觉到。 通过邪术增长修为,犯了师门的大忌,师门一定会派人追拿他。 …… 佛室內。 傅冥渊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傅夫人:“秦助理,叫两个人过来,送夫人回房间,找医生过去看看。” “啊……啊好。”秦助理抖如筛糠,他把瓶放回原位,还不太放心的护著肚子。 “找人把佛堂拆掉。” “是,是,我这就去。” 傅佳佳亲眼看到这一切,嚇得好一会儿缓不过来神。 差一点,她就害死大哥了! 餐厅里。 佣人流水线一样,把一道道菜端上来。 有江小水点的麻辣香锅,香辣蟹,鱼香肉丝,碳烤羊腿,烤乳猪,粉蒸肉…… 傅家的厨师们听秦助理吩咐,得知傅先生让他们做几道拿手菜来,要香辣口。 为了在傅先生面前表现,大家拿出看家本领,一个赛一个的耍活。 傅家的厨师都是在国际厨师大赛上拿过奖的,甩江家李姐的厨艺好几条街。 江小水一口接著一口,完全无暇顾及其他。 她吃饭的速度很快,但並不粗鲁,只是有点瘮人,傅佳佳盯著看了半天,没见她吐过小块的骨头。 傅冥渊怕她吃的太快,伤身体,示意佣人给她盛一碗酸梅汤。 “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见江小水嘴上沾有饭粒,他失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他示意秦助理。 秦助理秒懂,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 傅冥渊道:“江小姐,谢谢你救了我两次,这张卡无限额度,你可以隨便用。日后你就是傅家的座上宾,隨时遇到难处,都可以来找我。” “你大哥的事,我也会让底下人调查,儘快解决。” 他道:“我们之间的婚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日我亲自上门道歉,向你哥哥们解释清楚。” 且不说他与江小水完全不认识。 对方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 他今天问过医生,他这个样子,最多只能活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有时间精力陪老太太演戏。 更不能耽误一个女孩子,哪怕只是形婚。 江小水皱眉:“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她知道,结婚需要培养感情,她也有在培养的。 她觉得自己表现的已经很好了,凶兽要展现自己的实力,保护伴侣,给伴侣足够的安全感。 难道是她表现的不够? 面前的小女脱掉羽绒服,里面是一件帽子上带兔子耳朵的加绒卫衣,小脸粉扑扑的。 面对这样一张脸说要和他结婚,傅冥渊觉得有种背德的罪恶。 江小水意识到一个问题,慢慢放下手里被她咬劈岔的羊排骨。 稚嫩的脸上,竟然有点小心翼翼:“我吃的太多了吗?” 第34章 我很厉害,可以保护你! 傅冥渊看著羊排骨上的牙印,失笑:“秦助理,给江小姐添一碗汤。” 他柔声笑道:“你放心吃,这些都是你的,不够还有。” 江小水放心了,齜牙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米牙:“我身体很好噠,我很厉害,可以保护你!能让你长命百岁!” 傅冥渊想起来刚才在佛堂,她红唇轻启,將那缕黑烟吸了进去。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能人异士很多,也有很多超自然不能解释的现象。 但刚才那一幕,確实给他留下了视觉衝击。 遇到这个小女孩才两天,就几乎顛覆了他的生活。 他瞧著那一排整齐的小米牙,像是幼兽在学著展示自己的利刃,他不由得失笑:“等你到法定结婚年纪,如果还想嫁给我,我们再討论这个问题。” 这时候,外面响起拐杖落地的噠噠声。 “冥渊!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著我!”傅老太太脸色煞白,“我都要嚇死了,王大师算出来,说你母亲那出事了?” 王大师拎著拂尘,信步跟在后面。 佛堂的事,傅冥渊下令封口,没告诉老太太,不想让她担心。 秦助理替他解释道:“昨天有按摩技师袭击傅先生,对方可能和夫人有些关係,目前警方正在调查。” “奶奶您放心。多亏小水救我。” “谢天谢地!”傅奶奶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你妈她糊涂啊,派几个人看住她,可不能再让她做傻事。” 傅冥渊:“是。” 江小水抹了抹嘴巴:“傅奶奶。” “哎,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我们冥渊的大救星!”傅老太太喜出望外,“孩子,饿坏了吧,还想吃什么跟奶奶说,奶奶让他们去外面酒楼给你买去。” 江小水齜牙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谢谢奶奶。” “一家人,谢什么呀!”傅奶奶高兴道,“我刚准备让人去送彩礼,正好今天冥渊也在,咱们商量一下把婚期定下。” 傅冥渊:“奶奶,婚事我不同意。” “你说什么胡话!”傅奶奶顿时冷脸,“这事由不得你做主。” “奶奶,您这是犯罪。”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牺牲一个小女孩的婚姻来救自己的性命。 何况这丫头看著跟高中生一样,在他看来,完全是个孩子。 “犯什么罪?”傅奶奶气的拍桌子,“王大师给你算过了,你要想好好活下去,必须娶小水!” 说著,她一口气没倒过来,捂著胸口,“哎哟,我心口疼。” 管家连忙拿出速效救心丸:“老夫人,您缓一缓,慢慢跟先生说。” “我跟他说不通,你看看他那个態度!” 傅冥渊无奈,知道自己奶奶的性子,担心真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无奈道:“奶奶,婚姻大事,不能这么草率。过两年再说。” “不结婚,你哪儿还有两年。你,你是想气死我!” 傅老太太舌根下压著救心丸,脸色逐渐涨红,脖子青筋都急了出来。 “你要是有个好歹,傅家这么大的家业,就剩下我一个老太太,可怎么办啊?”她恨的锤大腿,“我都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傅家上下。” 话音未落,傅老太太两眼一翻,没了气息。 “老太太!”管家著急,“大少爷,这,这可怎么办!王大师,您快给看看!” 王大师嘆了口气,心说果然如此。 他试了试老太太的脉搏,掰开瞳孔看了看:“老太太这是急火攻心,老太太命数早已是与傅先生相连,傅先生自寻绝路,老太太自然也活不成。” 家庭医生正在楼上给傅夫人诊治,听说老太太心臟病发,连忙拎著药箱下楼。 “快,快放平做心肺復甦。” 家庭医生持续按压一分多钟,老太太毫无反应,嘴唇变得青紫,眼看就没救了。 傅冥渊瞳孔紧缩,急的要站起来,腿上无力,又跌坐回去。 “医生,您想想办法!” 他问王大师:“依大师之见,如何能救我奶奶?” 王大师嘆息著摇头:“傅老太太原本就油尽灯枯,全靠救傅先生的执念撑著,倘若有千年人参,还能吊一口气,谈不上救,交代后事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江小水。 他今天来这里,其实是算到傅老太太有一劫,来此处会有贵人相助,有惊无险。 傅冥渊面容冷峻:“秦秘书,去取人参来!” 管家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家里常备的有人参,但只有五百年的,这年头有钱都买不到千年人参。 “我有。” 江小水慢吞吞起来,从兜里摸出一根参须,塞进傅老太太口中。 “管家爷爷,我要一碗温开水。” 管家容不得多想,立刻把水递到她手上。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塑胶袋,里面有几颗黑丸子。 拿出一粒在水中搅化,霎时一股清香充斥整间大厅。 旁人只觉得闻到这股香味儿神清气爽,王大师隱隱有种猜测,却不敢相信。 这么充裕的灵气,在他们道观里都很难见到。 傅老太太这一劫,確实遇到了贵人。 之前她以为这女孩只是八字极凶,没想到竟然还懂岐黄之术,如果他没看错,那一尾参须,灵气充盈,竟然真的是千年人参。 她从小被养在福利院里,从哪里学会的玄门之道? 他掐指捏算几次,竟然都是天机浩渺的卦象。 他精通卜卦,在他这一脉的道门中,已是翘楚。他算不出来的人…… 除非,她的修为比他高出许多,或者是命格特殊,已跳出入五行之外。 江小水用小勺子盛药汤餵进傅奶奶嘴里。 第一口流了出来。 这样浓郁的药汁,一滴甚至能救命。 王大师瞧著就心疼。 他闻到了人参,灵芝的味道,且都不是凡品,比他道门中珍藏的药材品质高了不知多少倍。 越是灵气充足的药材,炮製过程中越容易流失营养物质,损伤药效。 炼药是一门极大的学问,需要百分百的天赋和极强的耐心。 他闻的出来,炼製这药的人,修为在他认识的人里也是顶尖。 江小水到底师从何人? 这样的药丸无论放在哪个道观,都是镇观之宝。 他们师门竟然大方到,一口气给她六丸。 还用这么破个塑胶袋装著,简直是暴殄天物。 等江小水餵第二口时,药汤划过老太太的唇角,王大师的手都跟著抖了一下,恨不能亲自拿吸管餵老太太。 怎么能如此浪费! 第35章 天地为证,日月为鑑,我愿意结为道侣 好在第三口餵了进去。 药一入口,傅老太太喉头滚动,竟然能自主吞咽了。 “老太太醒了!”管家惊呼一声,“江小姐,您真是神医!” 一旁的钟医生嘆为观止,他还没见过什么药能有如此奇效。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怀疑老太太是这姑娘的托。 傅老太太掀开眼皮,迷茫地看了一圈,隨即坐起身。管家忙將情况说了,包括王大师的话。 老太太並不意外,她抚著心口:“咳,怪不得我这些天总觉得心口发疼,果然是大限將至。” “奶奶,喝了这个药,您能长命百岁。”江小水道。 傅奶奶闻著鼻尖前香扑鼻,唇齿留香:“好孩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她端起来一口饮尽。 眼看老太太神情恢復过来,脸上逐渐有了血色。 傅冥渊终於鬆了口气。 傅老太太道:“冥渊啊,当著王大师的面,你发个誓,你一定会娶江小水为妻,否则你奶奶我不得好死!” 傅冥渊:“您这是何必。” “你不发,我发!”傅奶奶咄咄相逼。 傅冥渊冷硬的眉骨隆起,他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我一定会……” 江小水拎著塑胶袋跑过来,伸出手掌对准他的手:“你跟我念。天地为证,日月为鑑,我愿意与江小水结为道侣。” 傅冥渊却加了一句:“为期三月,三月过后,嫁娶自便。” 江小水想了想:“嗯,倘若违背誓言,天罚地诛。” 傅奶奶虽然不满意他加的时限,但总算见他吐口,只能暂时这样,等以后再徐徐图之。 江小水站起身,捏起一粒药丸,直接塞进傅冥渊的嘴巴里。 馨香扑面,傅冥渊一怔,一股热流从喉头走向腹腔,他想吐已经来不及了。 江小水道:“你的身体机能退化得太厉害,这个药能帮你重塑身体,洗精伐髓。” 傅冥渊表情复杂:“谢谢。” “不客气!”江小水两眼弯弯,明显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 王大师挣扎片刻,厚著脸皮道:“江小姐,贫道能不能借药丸一看?” 江小水特別大方,直接把塑胶袋扔给他。 “哎哟!” 王大师心都飞到了嗓子眼,连忙双手捧住。 掀开袋子,就闻到一股沁鼻的馨香,竟然觉得耳清目明。 他从未见过灵气如此充裕的丹药,比他师祖在世时炼製的仙丹还要浓郁。 难怪这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他面露难色,几次张了张口,都不好意思討要。 “江小姐,贫道有一个不情之请。” 傅奶奶看出了他的为难,诧异问道:“王大师,您可是有难言之隱?” 王大师道:“是这样,萧家老夫人入冬后,进icu抢救了两次,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萧老夫人您也知道,菩萨心肠,大慈善家,贫道想厚著脸皮,为萧老夫人求一颗。” 江小水不解:“那是谁?” 傅冥渊给她介绍。 在津市,萧家与傅家齐名。 傅家经商起家,產业遍布海內外。 萧家是学者转商,萧家的三位长辈都曾经是奋斗在科研一线的功臣,只可惜命不好,年纪轻轻都因公牺牲。 唯一的女儿萧曼是生物材料学的优秀学者,回国执教时突然失踪,至今没有音信,怀疑是被间谍暗杀。 傅奶奶道:“我这位老姐姐,確实命苦。养的三儿一女,一个都没保住,如今只有和孙子孙女相依为命。” 王大师道:“五天后,是萧老夫人的生日宴,萧南杉已经来信说要回来,就怕她老人家等不到那一天。” “因此贫道刚才斗胆想著,倘若能求得一滴药水,让萧老夫人再撑几天,等她见孙子最后一面,於江小姐而言,也是功德一件啊。” “哦。”江小水明白了,“这药是给傅冥渊治病的,不能给你。” 王大师料到会被拒绝,还是有一点失望:“是贫道失礼了。” 江小水想了一下:“她生辰八字是什么?” 王大师一喜,连忙报上生辰八字。 江小水沉吟片刻:“五行多水,水主聪慧情慎,又无所依,她的病是心病,药石无医。” 王大师几次卜算,也是绝卦:“可有解法?” 江小水:“找到她的女儿就行。” “她女儿还活著?” 江小水点头:“嗯。” 她眉心微微发烫,眼前呈现出一个画面。 那是一间破旧黑暗的牛棚,角落蜷缩著一个被铁链拴起来的女人。 女人从牛粪堆里捡到一块干馒头,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她大著肚子,瞧著即將要临盆。 她还活著,只是活得不太好。 王大师激动,以他的卜卦能力,都算不出问题所在。 这位江小水,虽然年纪小,可能力却强他许多倍,他真是枉活了七十多年。 王大师激动:“江小姐愿意相助,就是天不亡萧家,就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萧家小姐?” 江小水:“身体易找,魂魄难寻。让萧家准备一把红剪刀,盛一碗糯米,放在西南位的水池里,水流畅通,祛除病气。” “东北艮位缺角,防克女儿,艮位放置五帝钱,日燃三柱香,將养家中风水气运,七日后再来找我。” 王大师掐指一算,又激动又惶恐。 江小水说的这个方法,分明是养魂的手法,可见萧小姐就算活在世上,也已经人不人鬼不鬼。 但只要能把人找到,以后的事,且走一步看一步。 王大师深深作揖:“多谢大师提点,七日后,萧老夫人必定亲自请您上门。” “嗯。” 傅佳佳快步跑过来,红著脸道:“大哥,奶奶,外面来了一位自称姓江的先生,来接江小姐回家。” 江铭阔步进来,西装革履,戴金丝边眼镜,清冷矜贵。 江小水高兴:“二哥!” 江铭脸色不好看:“傅先生,我们谈谈。” 江铭和傅冥渊到书房聊了將近一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江铭心疼江小水,但他更希望傅冥渊活著,至少活到把他大哥救出来。 他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內,儘量保护这个妹妹。 傅冥渊承诺,他与江小水形婚三个月,在他离世后,他个人名下的財產分给江小水一半,作为给江小水的补偿。 傅家富可敌国,傅冥渊个人名下的资產至少百亿。 他这个妹妹性子孤僻,有这笔钱,至少能保证她后半生过得很好。 江铭见江小水一会儿的功夫,又炫了一桌子菜,脸色一白。 “小水,跟我回家。” “哦。” 回去的路上,江小水坐在副驾玩消消乐,晃的有点晕车,捂著嘴巴呕了两声。 江铭心里一咯噔:果然是要吐! 他上午諮询了心理医生,得知暴饮暴食是情感没有得到满足表现之一。 福利院院长说,她打小行为呆滯,反应迟钝,在福利院里並不招人喜欢,没有小孩子愿意跟她玩。 加上福利院物质条件有限,江小水就生出了对食物的畸形渴望。 再这样下去,食管会被烧坏。 他和医生约了下午三点,带小水去看诊。 第36章 別人为什么欺负你,怎么不找找自己的问题! 医院里。 江铭掛完號,哄江小水在走廊里排队,他出去接电话。 叫到江小水的號码时,一个中年妇女领著女儿插队到她前面,拖著女儿往前挤。 “我怎么生了你个不省心的,好好的学不上,一天到晚就是作,什么抑鬱症,我看就是没事找事儿閒的。” “我整天上班都要累死了,好吃好喝地供你上学,你不体谅我就算了,就会给我找麻烦。” “又哭,一说你就哭,都是你奶奶给惯的,一句重话都说不得。” 江小水看向被她拽著的女孩,女孩齐耳短髮,正低头擦眼泪。她背上趴著黑黢黢一雾气。 这东西叫晦气,由周围人的恶念而生。 最能吸食人的满足,憧憬,开心,爱慕等情绪。恶念越足,它就越强大。 这东西最是欺软怕硬,喜欢找那些没有攻击性,敏感多思,好欺负的老实人沾上。 隨著这位妇女的念叨,江小水看到这股晦气又膨胀了一圈。 女孩扛著这团黑雾行走得更加艰难,她整个身子几乎被这股黑雾包裹。 她被拽进房间,路过江小水时,小声囁嚅:“对不起。” 她在为她妈妈插队道歉。 江小水迈步跟了进去。 “你就是江小水?”医生从电脑屏幕上挪开视线,示意那女孩坐下。 女孩脸上掛著泪痕,妇女一把將她拽到椅子上:“医生,这是我闺女,叫李苗苗,明年就中招考试了,学校说她有抑鬱症,非要让我带来看看,这不是瞎说么,我瞧著好好的。” “麻烦您给开个没病的证明,我先把孩子送到学校去。” 医生看著女孩木訥的眼神,摇头:“这位妈妈,孩子的情况並不乐观,请你先出去等,我跟孩子聊聊。” “我是她妈妈,有啥是我不能听的?我不出去。”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不就是想趁著大人不在,给孩子写严重点,好开药吗?说得那么好听。” 她吵闹的声音引起外面排队人的围观。 医生无奈,只能转向小女孩:“小朋友,今年上初三是吧?在哪所学校呀?” 提起学校,女孩的眼泪忽然决堤。 女孩妈妈道:“区一中,重点中学,学习不好,钱进去的。” “学校里有人欺负她。”说话的女孩裹著羽绒服,声音清脆,站在门口悄无声息。 “她的腿上和胳膊上有伤,针孔大小,头顶有一块斑禿,胃里有玻璃碎片,铅笔屑,后背有烟疤。” 医生闻言连忙拉开女孩的衣袖,看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女孩躲闪不及,被妈妈拉开衣服,露出后背的疤痕。 女孩妈妈见到后背上用烟疤烫的“我是贱人”四个字,脚步趔趄了一下,一巴掌扇到她脸上:“你气死我吧!別人欺负你,你就不会还手?让人写这几个字,你要不要脸!” 女孩小声哭:“她们人多,我跑不掉。” “人多你就不会告诉老师?” “我告诉老师了,没用的,我总去找老师,老师不喜欢我,同学们也没人给我作证。” “老师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没人给你作证?是不是你跟同学们关係处得不好?” 女孩妈妈戳著她的脑门:“人家为什么欺负你,怎么不去找別人,你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我生个猪都比你聪明!” 女孩身上的晦气更重了。 江小水有点犹豫。 晦气这东西不太顶饱,吃完还会让自己不开心。 医生道:“这位妈妈,孩子是受害者,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帮孩子解决问题。” “解决什么问题?她自己就是问题!她现在就应该好好检討,找找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做得不对!”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投进来。 女孩低著头,被妈妈戳著脑门骂。晦气已將她的全身包裹,只露出一双脚。 女孩忽然扒著窗户探出身子。 “你干嘛!说你两句嚇唬谁呢,你给我过来!” 医生惊恐:“丫头,別跳!” 一阵清风拂过。 女孩只剩下一双脚掛在窗台上,医生和助手实习生两人一人抓著女孩的一只脚。 实习生惊呼:“我的天!这可是12楼!” 女孩的妈妈被这突然的变故嚇得腿软,她扑上去狠狠摇晃女孩:“死丫头,你不要命了!嚇死妈妈了!你要是跳下去,你妈我可怎么过!你这是不孝顺!” 女孩晕了过去,冬日斜阳打在她的脸上,苍白的脸上泛起一层薄红,身上的晦气已经没了。 医生拦住她:“这位妈妈,你女儿的情况很严重,必须强制住院。我们已经报警了,等警察过来处理。请你离开。” 女孩睫毛动了动,那一丝晦气稍稍飘远了一些,在她身侧游离不定。 失重的那一瞬间,冷风灌进她的身体,她觉得妈妈要解脱了,再也不用面对她。 可就在那个瞬间,有一只蝴蝶落到她的鼻尖上。 有一股暖流,从鼻尖逐渐向全身蔓延,世界忽然变得明媚起来。 阳光洒在脸上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温暖。 女孩妈妈震惊:“凭什么住院,你们凭什么替我做主,她是我女儿,我想怎样就怎样!”那一缕黑气飘到她的肩上。 她无能狂怒:“我女儿在你们医院跳楼,你们就等著被起诉吧!” 江小水脸色不太好,她魂魄不全,低估了晦气对它的影响。 心情好差,不想做凶兽了,想退休。 江小水靠墙站著,眼帘下瞳眸逐渐变成暗红色。 “老大,就是她!” 江小水抬头,就一个吊儿郎当的夹克男朝她走过来,身后跟著一帮小弟。 “听说江老四多了个妹妹,就是你吧!长得还挺带劲儿,美瞳不错,有个性。”夹克男贼眉鼠眼,寸头,脖子上有虎头文身。 江小水嗅了嗅,她闻到一股魔气。 千年前那场大战,她在护山大阵內和魔修一脉同归於尽,她都被炸成了碎片,那些魔修早就湮灭了才对。 难道还有遗脉传世。 不管是什么,撞到她手里,就別怪她不客气。 夹克男一把拽住江小水的衣领:“跟我们走!” 第37章 传奇车手江慎的陨落 江慎从门诊出来,忽然背后生风。智能轮椅向前划出去三米,躲开对方的袭击。 他瞳孔一缩,看到被来人揪著衣领的江小水。 “你怎么在这儿?” 夹克男嬉笑道:“江老四,你小子艷福不浅啊,妹妹一个赛一个地漂亮。听说你刚拿了人工智慧赛车冠军,又吃兴奋剂了吧。” “老大,ai又不查兴奋剂,说不定是用其他方法作弊,陪睡裁判也说不定,毕竟江老四虽然腿不行了,这张脸还是够瞧的嘛!” 一群人鬨笑起来。 江慎乾瘪的胸膛微微起伏,他唯一能动的左手紧紧攥著轮椅,手上青筋暴跳:“萧二,放开她!” “用你的智能驾驶跟我比一场,贏了就让你带她回去。” “你要是输了,今晚上让兄弟们拿你妹妹开荤。” 他掐著江小水的脸蛋,舔了舔唇:“阿慎,你不知道吧,上回你输给我,答应要给我一条手臂,知道我为什么没要么?” 萧二冷笑:“江慎,那时候,你妹妹珠珠陪我睡了一晚,求我放过你。” “她长得一般,皮肤可真滑,大腿根有一块伤疤,有点扫兴啊。” 江慎的指节咔咔作响。 他听到自己大脑晕眩的嗡嗡声。 珠珠的大腿根有一处烫伤,是珠珠三岁那年,他不慎打翻热汤麵烫伤的。 江慎的声音冷得瘮人:“萧二,你找死!” “別这么激动嘛,江明珠又不是处,谁知道之前跟哪个男人睡过,难道还要我负责啊?” 说完,身后又是一阵鬨笑。 “老规矩,龙翔山道,一个小时之內,你能追上我,就把妹妹还给你!否则……別怪我不客气!” 江慎浅色的瞳眸盯著他:“我一定会废了你,给珠珠赔罪!” “我等著。”对方丝毫不以为意,冲他比了比中指。 江慎瘦削的脸微微发青。 地下车库。 江小水被萧二塞进驾驶室。 贼眉鼠眼的小弟凑过来:“老大,刚才小弟打电话说,山道s3弯道结冰了,江慎要是运气不好走那条路,怕是要有去无回。” 萧二冷哼。 “那是他命不好,跟我们可没关係!”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在地下车库。 他看向后视镜,见江慎从电梯出来,智能轮椅將他送入一辆宝蓝色超跑的驾驶室。 他嗤笑一声,没等对方打火,他一脚油门,车子飞驰出去。 江小水没系安全带,差点被甩到挡风玻璃上。 她呕了一声,吐出一团噁心的晦气,那晦气逃出来后死死趴伏在萧二的肩上。 萧二衝出车库后,丝毫没有减速,斜插进人来人往的大道上。 江慎打开地图,智能规划最优路线,从此处到机场,再进入龙翔盘山公路,走s3上山顶。 他面无表情地关闭智能控速,选择定速巡航。系统测算最低用时58分23秒。 智能系统发出警报:“检测到您无法驾驶,请开启智能系统。” 这个系统是江慎研发的,他知道关闭智驾会有多危险。 他紧紧攥著手心里的平安符。 今天出门的时候,珠珠將平安符交给他。 “四哥,这是我连夜画的,你今天去医院带著这个,我总是心神不寧,怕出什么事。” 两年前,他出事那天,珠珠也感觉到异常,给了他一张平安符。 那张平安符救了他,否则他早就没命了。 他这条命,是珠珠给的。 他绝不允许,有人欺辱珠珠。 …… 江明珠从药房出来,没找到江慎,正著急的时候,见江铭从12楼下来。 “二哥!你怎么也在这儿,四哥不见了!” 江铭拉住她:“我查过监控,小水被萧二带走了,老四自己跟过去。” “什么?我四哥他动不了啊!”江明珠急得落泪,“二哥,怎么办啊,四哥肯定是被他激怒了,我们快去救他!” 两辆超跑在大街上竞速的消息迅速上了新闻。 有网友认出来,其中一辆正是前两天刚刚获得国际智能驾驶大赛冠军的那辆。 江慎的信息被人爆了出来,迅速爬上热搜。 #过气车手市区飆车,置人民安全於不顾# #智驾冠军无视交规,高速飆车,智驾安全堪忧# #一代传奇车手江慎,高位截瘫后市区飆车,疑似精神失常# #龙翔弯道结冰,冬日飆车形同自杀# #车王萧二的副驾驶上有一个女孩,疑似江慎妹妹# 江奶奶看到新闻,听说萧二抓了江慎的妹妹,以为是珠珠。 她激动的脸发白,叫住保姆:“你快去找江铭江琰,让他们看看怎么回事,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啊!” 两年前的那场意外,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惊胆战。 赛车界的同好,各家媒体工作人员,网红,啦啦队,都齐齐向龙翔山道匯聚。 江小水有点晕车,她看身边这位萧二。 眉目狭长,山根不正,脖子粗短,家族富贵,性格衝动暴躁,会惹下祸事连累父母。 从江慎答应飆车开始,此人的脸上开始泛起红斑,眼白凹凸,即將背负他人性命,引火烧身的徵兆。 江慎会死於这场比赛。 这个人会因为交通事故故意致人死亡,造成严重社会影响,强迫幼女,数罪併罚,后半生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从面相上看,此人和江明珠並没有那方面的接触。 但江明珠將会一口咬定被他侵害。 她当时才16岁,作为受害人,將获得萧家两千万元的赔偿金。 半个小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冲入山道。 一侧是山壁,一侧是悬崖,山路九曲十八弯,忽上忽下。 江慎紧紧咬在萧二的车后,二者距离不足五十米。 他是智能驾驶,山路上人工智有最高时速,他几乎不可能追上去。 s3弯道在半山腰,是一条坡度较大的下坡,直切入山腹。 走这条路很危险,几乎所有车都更愿意走更加平稳,但是绕行一公里的s4弯道。 萧二嘲笑道:“跟他说再见吧,小妹妹!” 他在s3前减速,在宝蓝色跑车衝过来时猛地漂移向一侧,將宝蓝跑车別到悬崖边。 江慎猛打方向,但已经错过转向时间,车轮抓地,一声尖啸后,宝蓝色跑车冲入s3弯道。 第38章 只要平安符起作用,她就能吸收气运 另一条弯道上。 江小水忽然轻笑出声,萧二这才看到,她的瞳孔已转成鲜红色。 “你……” 江小水红色瞳孔直勾勾盯著他,诡异一笑,露出两颗尖利的虎牙。 “哥哥,再见。” 她將一张符拍到萧二身上,顿时燃起一片蓝色火焰。 她诡异的表情,还有这诡异的符,让萧二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顿时警惕:“你他妈搞什么东西!” 江小水深吸一口气,进了这座山,她闻到魔气越来越近。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爱笑。 天玄宗的老傢伙们,都说她笑起来瘮人。 她笑眯眯道:“替身符哦。” “什么他妈的鬼替身符!替你妈!”萧二被她看的慎得慌,想起来这一路上,他故意不给她系安全带,可这姑娘被晃了一次后,就坐的不动如钟。 要是换成別的姑娘,早嚇得尖叫不止。 但他的思维很快就不能考虑这么多。 ……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江铭紧急调来的救护车跟在后面,救助的直升机升空,全程监控道路情况。 直升机上的工作人员联繫江铭:“遭了,江慎的车被挤入s3弯道,弯道路面结冰,在这个坡度下根本无法剎车,江慎目前时速120,他会衝下悬崖。” 江铭大惊:“不是让你们在前面清理路障,怎么不早点融冰!” 直升机:“冰层太厚,短时间內来不及熔化。” 江铭心臟都跳到嗓子眼。 他脑子里嗡嗡的,那条弯道全长五公里,长下坡就有四段,江慎衝过去就是半分钟的事,来不及了,他要怎么办。 江明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种天气怎么会有冰啊。” 旁边人道:“最近山里温度低,昨晚上山里忽然响起爆破声,应该是有雪崩,谁能想到会有人这时候进山飆车。” “山里又没有矿,怎么会有爆破声。” 江铭死死攥著手机:“小水呢,小水怎么样?” “萧二的车进了s4弯道,暂时没有危险。”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下意识念叨:“小水,一定要保佑你哥哥。” 江明珠双手合十,心跳声震耳欲聋,她真的慌了。 今天是她联繫萧二,告诉萧二,四哥会去医院做检查。 她没想害死四哥。 萧二一直对四哥不服气,他想著两人最多在医院吵一架,萧二虽然人高马大,但四哥有她送的平安符,肯定能化险为夷。 只要平安符起作用,她就能吸收气运。 她没想到,两个人竟然会约赛车。 四哥那个样子,竟然应战了。 “二哥,我不想让四哥出事,二哥,你救救他啊,你是哥哥啊!你去救救他!”她拼命摇晃江铭的肩膀。 江铭將她按进怀里,表情凝重。 他焦灼地拨通江慎的號码。 嘟—— 嘟—— …… “紧急提醒:路面结冰剎车失灵,已启动紧急制动!” “紧急制动无效,前方悬崖,正在转向。” 车身向左偏移了一寸,隨即在冰面上转了两周,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衝去。 “转向失败,警告,前方悬崖,请採取措施!” “嘟嘟嘟——” 警报声压过来电铃声。 是二哥。 江慎从未觉得心跳这么快过。 他手动偏移方向盘,让车身擦著山壁,碰撞出刺啦的火,试图用摩擦力让车辆减速。 他这辆车刚刚参加完国际赛事,並未做雪地和冰面行驶的改装。他也知道,这次可能会必死无疑。 悬崖近在咫尺。 车子飞了出去。 他悬在半空,接通电话。 …… “阿慎!”江铭焦急喊道。 回答他的,却是一道清亮的女孩声音:“二哥。” 接著,是萧二的骂声:“我他妈!” 他表情巨震,震惊的看著面前突然出现的悬崖。 汽车升空。 “彭!”的一声巨响! 信號断了。 江铭惊恐的再打过去,无人接听。 对讲机忽然传来直升机上震惊的声音:“江先生,万幸,江慎先生的车衝出悬崖,飞到斜向路面,已平稳落地,副驾车门擦伤,车辆完好。” 江铭惊喜:“真的?” “奇怪!萧二的车突然转向,直衝悬崖开过去,糟了,他掉下去了!” 江铭震惊:“怎么回事!小水还在上面!” 他想到刚才拨通的电话,明明打的是江慎的號码,接通的怎么会是江小水,难道手机在江小水身上? “迅速组织救援,救护车到哪儿了?!” 等救援人员赶到现场。 江慎只是轻微擦伤。 萧二的车飞下悬崖,爆炸引发雪崩,阻断下山的路,救援队了五个多小时,才找到已经烧成骨架的跑车。 萧二在车辆落崖的瞬间选择跳车,他在距离汽车五百多米的草丛里被人发现,浑身多处粉碎性骨折,人已昏迷不醒。 可车里空无一人。 没有找到江小水。 傅家下午得到消息,傅老太太和傅冥渊也到了,两人行动不便,在救援车上等。 秦助理领著救援队的人,和江铭一起下山搜救。 王大师也跟过来。 天黑下来,在黑黢黢的山林里找人,难於登天。 夜里山林的温度能到零下十几度。江小水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如果身受重伤,根本熬不过低温。 江铭急的心慌,拉住王大师:“大师,麻烦您给算算,小水现在在哪儿?” 王大师摇头,表情凝重:“这里磁场很乱,我算不出来。” 搜救人员在车上发现一张烧掉一半的符籙。 江铭如获至宝:“大师,你看看,这是什么符,是不是保平安的?” 这是一张用过的废弃符籙,符文龙飞凤舞,上面蕴含的灵力力透纸背,可想而知,它完好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威力。 王大师借著手电筒的光线看出是什么纹路后,表情凝重:“是替身符。” 江铭的脑中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江慎冲入s3弯道侥倖平安无事,而明明更安全的萧二却突然打方向衝下悬崖。 他打的明明是江慎的號码,接通的却是江小水? 他拿出手机,却看到通话记录里,竟然是萧二的號码!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仓促间拨错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江小水用了替身符,那她现在恐怕凶多吉少。 第39章 化魔 云雾笼罩的山间。 江小水赤脚赤脚走到岩壁上,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坑洞,里面黑雾繚绕,她闻到了,更加浓郁的魔气。 她顺著这股魔气来到坑洞深处,只见被铲得坑坑洼洼的洞壁上,有埋伏的引信和小型炸药。 此处应该是有人盗墓,爆破后引发雪崩,剩下的火药都被埋进坑洞。 坑底有一个石棺,石棺半敞,地面上散落著脚印,已经被人洗劫过。 她推开石棺,只见里面躺著一位早已风化乾瘪的女尸,看打扮是唐末时期,女尸经过特殊处理,原本应当保存完好。 因为气密结构被破坏,如今已看不出人形。 她忽然想起什么,拿出那块玉饕餮。 果然,这套玉来自此处。 剩下的玉器早已不见踪影。 她拿出玉饕餮时,洞里凭空颳起一阵冷风,江小水弹出一道符,拍到女尸的脑门上,霎时风停。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江小水:“这东西到我手里,是你的功德,自去吧。” 呜呜风声刮过风洞,隨即消散。 这是一处主墓室,她挪开石棺,露出被压在下面的石碑,魔气就是从石碑下的裂缝里散逸出来的。 她把手伸进裂缝里,摸索半天,捞出来一柄断剑。 剑柄古朴,剑身厚重,足足有一掌多宽。 断剑出世,发出一阵嗡鸣,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拨开剑身上的锈斑,她看清里面的纹路。这是青羽剑,剑身长一米八,宽六寸半。当年取她的一只羽毛锻制而成,是天玄宗那老登的本命仙剑。 佩剑上沾染魔气,千年未散,看来她魂飞魄散之后,那老登化魔了? 剑身断,剑灵已碎,如今这就是一把废剑。 但她从剑身上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共鸣。 这里面附著著她的魂魄碎片。 难怪她会被引到这里。 江小水捧著断剑席地而坐,灵气运转小周天,將残留的魂片纳入体內。 残片跟著青羽剑,就如同经歷了青羽剑的一生。 识海中场景变幻,忽而是玄门大战,忽而沧海桑田变幻,直到被一位道士捡到,修筑陵墓,將剑身葬於墓穴。 她看到,遮天蔽日的魔气中,萧无执衣袂纷飞,凤目低垂,双手执剑,剑尖直指脚下乌泱泱的万千灵修。 “天玄宗豢养凶兽,你萧无执与魔道何异?交还凶兽,饶你不死!” 萧无执双目微闔,眸中若浩瀚星海,吐纳百川。 “天地阴阳共存,凶兽並非极恶不赦,诸位道友杀生求功德,简直可笑至极,比凶兽还不如!” 天地变色,刀影绚烂,魔气直衝云霄。 江小水猛然睁开眼。 入目是黑洞洞的墓穴,手机的手电筒映照的墓室內光影彤彤。 她摸了一把脸,湿漉漉的。 下午吃的那团晦气还没消化乾净吗?她怎么会觉得如此悲伤。 原来剑里的魔气,是萧无执的。 那老登化魔了。 她明明记得,那老登是玄门第一人,亿万功德在身,正派的不能再正派,他怎么会化魔? 那她魂飞魄散之际,带走的那些魔修,又是怎么回事? 看来只有找到更多魂魄残片,她才能找到当年的全部真相。 她都能復生,那老登飞升多年,修为已入化境,怎会灰飞烟灭? …… 一道手电筒从外面打进来。 洞穴內传来吵嚷的声音。 “琰哥,找到了,这里有山洞,里面好像有人。” 江琰腰上掛著绳索,小心的攀附在岩壁上:“胡他妈扯,小水是个姑娘,又不是蜘蛛侠,怎么来这种地方。” 他们要顺著岩壁下到树林茂密的谷底,谷底树冠过於茂盛,无人机掛了十几个,只能靠人爬下去。 江琰身体素质好,让江铭留在上面主持大局,他和搜救队一起下来。 “三哥。” 江琰话音没落,就见一个姑娘磕磕绊绊从里面出来,赤脚站在那,脸上灰扑扑的,懵懂的看著他。 江琰认出她,无比震惊。 “真是你!”他大声嚷嚷,“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鞋呢?” 江小水:“我也不知道,掉下来的。” “算了,妈的你嚇死人了,还以为你摔没了!” 他骂骂咧咧的把绳索绑到江小水的腰上,一把將人抗了起来,让她把脚缩回羽绒服里。 “脚钻我衣服里,凉死了,给你暖暖!趴好了,別乱动!” “琰哥,这洞被人爆破过,像是非法採矿的隧道。” 江小水道:“里面有棺材和尸体。” 那人面露惊恐,江琰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还没我妹胆子大,什么非法採矿,这不就是个盗洞。” 等他们上去之后,警方在此处拉了警戒线,把盗洞的位置报告给相关单位。 江小水一落地,傅奶奶就急急忙忙找过来:“谢天谢地,幸好找回来了,没受伤吧。” 傅冥渊坐在轮椅上,被秦秘书推过来。 今天吃了江小水的药之后,肌肉恢復的神速,甚至能拄著拐杖站起来,只是还不能行走。 “奶奶,您不要著急,让医生先给小水做个全面检查。” 江琰抱著江小水,狐疑的看著这一对祖孙。 “小水,你认识他们?” 江小水乖巧点头,吸收了魂片后,她能量涨了一些,晦气对她已没有影响,瞳色恢復漆黑。 她脆生生道:“嗯,他是我老公。” 江琰手腕收紧,差点一拳懟到傅冥渊脸上。 被仅有的一点理智拦住。 好在他还认得出来,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傅家当家人,商界的土皇帝,傅冥渊。 “你一个要死的人,什么时候勾搭的我妹妹!” 傅冥渊没介意他的出言不逊,让人捧著乾净衣服等在一旁:“江先生,小水还没穿鞋,她手臂上有擦伤,你箍疼她了。” 江小水伸出手,被几个佣人接过去换衣服。 江琰:“……” 妈的,总感觉哪里不对。 …… 警方判定萧二绑架江小水,恶意拦截江慎的车,但未造成严重后果,会从轻处置。 网络上,有人爆出他猥褻未成年,网友们挖出他两年前和江明珠一起出入酒店的照片。那时候江明珠才16岁,如果做实,萧二这次就算被救回来,无期徒刑也没跑。 医院门口的咖啡厅里,萧母小心翼翼的递上一张支票。 “江小姐,这里有两千万,只要你出面替我儿子澄清,说他没碰过你,这个钱是我们无偿赠予你的,不会让你哥哥们知道。” 江明珠长长的红指甲点著支票,垂眸,藏起了眼底的得意:“您放心,我们只是去酒店谈赛车的事。” 从咖啡厅出来,一位穿黄袄的女人靠在江明珠的车门上。 女人头髮稀疏,眼袋下垂,五官和江明珠有七八分相似。见到江明珠,她諂媚的凑过来,搓著手点头哈腰:“珠珠,我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啊!是不是不想管妈妈了!” 第40章 江慎吃过什么药?神经竟然在修復 江明珠快速看了眼四周,面露警惕:“不是说了,让你別缠著我,我不认识你。” 女人堵著车门,死皮赖脸的:“珠珠,你说这话就不对了,要不是我把你和江家那丫头调换,你现在能过这样的好日子?” 江明珠:“你想干什么?” 女人搓著手:“我跟你爸遇到点难事儿,找你周转周转。” 江明珠冷静下来,为难道:“我身上也没多少钱,这是我这月的生活费,你拿去先用。” 她拿出钱包,有零有整地数出来一千二。 女人变脸:“你打发叫子呢。江明珠,我可告诉你,我要是去江家把你认回来,说你是我朱佩芳的女儿,你江家小姐的日子就算到头了!” 江明珠压著怒火:“我要是离开江家,你们以后要是遇到急事,找谁周转?” “哼,算你识相。”女人揣著手,道,“你爸赌钱输了,高利贷找到家里,要三千万。” “三千万!”江明珠震惊,这死女人可真敢开口,“我没有!” 朱佩芳笑道:“我刚才看见那个妇女给你两千万的支票,支票给我!” 江明珠怒火上涌:“那是我的钱!” 朱佩芳扭头就喊:“来人啊!我闺女不认我啊!当了大小姐就不认亲妈了啊,我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把她生下来,我死了算了!” 这是闹市区,立刻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 商场门口不让停车,见到有警察走过来,江明珠著急地捂住她的嘴:“我给你,支票给你,你给我闭嘴!” “还差一千万,三天后不打我卡上,我就去江家找你那几个哥哥要!他们肯定不差钱!就是不知道,给了钱之后,他们还要不要你!” 江明珠气急败坏地回到家。 接连两次,平安符送出去都没拿到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珠珠小姐,塔林村的村支部送来一封掛號信,说是给小水小姐的,需要本人签收。” 塔林村她听说过,还上过教科书,全村实行共產主义,村里极为富有。 江明珠好奇接了过来,和气道:“姐姐受伤了,现在还在医院,我帮她签吧。” 送信的人走后,她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封手写感谢信。 写信的人是当地村长,感谢江小水在火车上见义勇为,帮助解救英雄家属,他们村支部代表全体村民和英雄家属,感谢江小水同志。 江明珠不耐烦地嗤了一声,將信塞回去,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盖过章的支票,金额竟然高达两千万! 果然柳暗明又一村,得来全不费工夫。 …… 江小水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只有脸上有一点擦伤,眾人都鬆了口气。 医生嘱咐道:“江小姐的其他指標都正常,只是有点营养不良,回去之后多吃饭,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热衷减肥,她指標偏瘦,你们劝劝她,可不能再减下去。” 江琰瞠目结舌:“减肥?” 江小水乖巧点头:“谢谢医生,我会多吃的。” 江铭更愁了,吃得多吐得多,可不就营养不良么。 他觉得,孩子的心理健康已经刻不容缓需要解决,他是不是应该让她和珠珠一起去上学,年轻人要多和朋友一起交际,心理才能健康。 江铭追出去:“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 “轻微脑震盪,不过不要紧,养几天就能好。”医生的表情复杂,他带江铭来到江慎的病房,“有个消息需要跟您商量。” 见江铭进来,江慎问:“江小水怎么样?” 江铭道:“有点受惊,没有受伤。” 江慎鬆了口气,隨即就看到门口两眼通红的江明珠。 “你怎么过来了?”江慎笑著哄她:“我这不是没事儿么,怎么哭成小兔子。” “四哥,都是我害的你。”江明珠真心诚意道,她擦了擦眼泪。 江慎想到萧二的话,再看江明珠,更加恨自己的无能。 “不是你害了我,多亏珠珠你救了我。如果不是有这个平安符,我可能已经摔到悬崖下了,摔得稀碎。” 他一摸口袋,没摸到平安符,有点失望:“对不起珠珠,它可能掉在车上了。”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江明珠恼道:“丟了就丟了,不要紧,我回头再给你画。” 这时候,医生拿出两套片子,对江铭道。 “江先生,你看一下,这是江慎今天拍的核磁片子,这是江慎半个月前的片子。” 见医生表情严肃,江明珠著急:“是我哥病情恶化了吗?” 医生摇头:“恰恰相反。你看这两个地方,已经隱隱能看到连结上的斑块。” 江铭有个猜想,不可置信:“难道……” “你想的没错,江慎的神经在修復。” 江慎震惊:“你是说,我有康復的机会?” 医生:“老实说吧,我也很震惊,当初江慎的脊柱摔断,这种神经损伤都是不可逆的,但现在他的神经在生长,虽然很少一点,但已经是医学的奇蹟。” 江铭:“他三个月前做过神经干细胞的移植手术,当时宣告失败,会不会是现在才见效。” “我建议江慎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我现在不能確定。”医生问江慎,“最近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慎想起来前天晚上,他摔到浴缸里,后来发现腰部有力量,靠自己爬出来的事说了一遍。 江明珠心疼得直哭:“哥,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一定要找人知道吗!” 江铭想起来,前天晚上,別墅周围縈绕一股香。 他当天也觉得耳聪目明,到现在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可並不觉得疲惫,如果是以前,现在他的脑子早就罢工了。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江小水在厨房捣鼓了一晚上,似乎在熬药。她离开时,厨房里有一股浓郁的人参味儿。 她说那是千年人参,难道真有效果? 他好奇问医生:“您知不知道,有什么药是闻一闻就能见效的?” 医生沉思片刻:“吸入药物有很多种,多是与麻醉相关,促进神经生长方面,据我所知,没有。” 江铭:“中药呢?” 医生道:“说实话,药物作用到人体需要时间,更別说是作用的干细胞和神经元上,这中间需要许多复杂的变化,单靠闻一闻就能见效,闻所未闻。” 医生就差直接说,这是不可能的。 江铭总觉得和那股味道有关係,在没搞明白原因之前,不能让外人知晓太多。 他嘱咐医生:“麻烦您了,最近就让阿慎在医院配合观察。” 医生连连摆手:“不麻烦,分內的事,江慎要真能康復,对神经干细胞移植研究有极大的促进意义,我高兴还来不及。” 江铭去给江小水办出院手续。 傅奶奶来看江小水,两人在病房说话。 江铭找了个机会,把王大师叫到一旁。 “大师,劳烦您帮我看一下,这是什么符。” 他从兜里掏出两枚符,一枚是从老三那要的,一枚是从江慎口袋里拿的,两个符都是边缘被烧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