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三年被绿,我提离婚你跪什么》 第1章 被绿了? 闪婚三年,沈知一直被保护得很好。 直到老公从国外回来那天,她才知道自己被戴了三年的绿帽子。 她满心欢喜学做了贺云深最喜欢吃的菜餚,期待著他进门满脸惊喜的那一刻。 却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网页弹窗。 她脱下围裙,愜意地窝在沙发里,打开手机慢慢瀏览起来,都是一些无聊的娱乐八卦。 下一秒,一条带著“#震惊!商界才子贺云深竟有私生子”的词条出现在了置顶。 沈知颤抖著指尖点了进去...... 视频中,机场出口处,贺云深站在那里,笔挺的黑色西装乾净利落,没有一丝瑕疵的绝伦五官上掛著一抹清贵淡雅的笑容。 在他身旁並排站著一个身姿绰约的女人,还有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男孩。 “爸爸,我要抱抱!” 贺云深眉眼弯弯,蹲下身宠溺地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护著那个女人的肩,幸福洋溢地离开了。 沈知如雷轰顶! 那是结婚三年以来,她从未在贺云深脸上看见过的幸福笑容,灿烂无比。 不似在她身边,始终淡然自持。 三年前,贺云深就读於麻省理工学院金融系,今荣获“2023年度商业界最具影响力人物”称號的海归新贵。 儘管已经很低调回国,还是被热心的网友捕捉到机场一幕发到了超话。 沈知一直有默默关注,这次低调回国,她也是从网上得到的消息。 本想提前准备好烛光晚餐迎接他的归来,却率先收到了他给的天大“惊喜”! 可视频很快就显示已下架,搜索不了了。 当初,贺云深选择出国前和沈知闪婚,第二天就匆匆出国。 原本心里没底,但贺云深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而他也確实做到了如承诺的那般,甚至更好。 人前,贺云深一直是个温柔完美的宠妻狂魔。 所有人都说,他爱惨了沈知。 沈知呆呆地坐在餐桌前,脑海中浮现过往种种,此刻仿佛却像一场笑话。 她爱了贺云深十年,等了他三年。 曾经,她以为是自己的真情有了回报,让她在大学里又遇见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少年,毕业还如愿嫁给了他。 此时,一切都成为了无声的嘲讽。 吱嘎—— 凌晨十二点,客厅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一道頎长的身影逐渐缩短。 月光透过纱窗倾斜在他身上,斑驳错落的阴影刚好將他的侧脸笼罩,一身雅正气度,精致的五官下却看不清任何情绪。 贺云深打开灯,看见一旁呆坐的沈知,略显诧异,又下意识撇了一眼餐桌上冷掉的饭菜,从容来到她身边。 “还没睡,是在等我吗?” 他似乎没想到沈知会在此等候,还准备了烛光晚餐。 她努力想挤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却显得有些无力。 见沈知情绪不对,贺云深才淡淡地解释:“临时决定的行程,也是想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是临时,还是怕自己撞见他的情人和孩子? 贺云深伸出的手刚到沈知脸旁,就被她下意识躲开。 “今天又没有乖乖吃饭吧?都凉了。” 贺云深转移话题,並没多余的解释,也从来都不会解释,因为沈知完全信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贺云深没提,她也假装不知道。 “我的惊喜呢?” 沈知抬眸,淡雅笑著摊开双手索要礼物。 贺云深愣了一下,弯起嘴角俯身,“时间太赶,这次忘记准备了。” 以往,每一次的见面,不管是提前安排还是临时的惊喜,贺云深都会为她准备一份见面礼。 “其实,我早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啦,只是想让你主动告诉我。” 沈知把脑袋埋进他怀里轻责,脸上的笑容却荡然无存。 贺云深不说的事,她从不会追问。 她一向识大体,知进退,只是这一次,自己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笑对他。 “嗯,下次一定。” 贺云深的目光转移到餐桌上的饭菜,隨即转身脱下西装,熟练地走进厨房,戴上围裙嫻熟地操作起来。 看著眼前温馨一幕,沈知的心这才有了些许余温。 贺云深以前过得很苦,他父亲走得早,是母亲一手將他带大,四处奔波。 所以他很早就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了。 他很会照顾人,厨艺也很好。 他的从容淡定,沈知早已习惯。 结婚以后,贺云深人前总是极尽温柔,私底下,却冷静自持。 他很少说情话,和她始终保持著一种亲密的疏离感。 她以为,这是贺云深小时候的性格使然,虽与平常夫妻不同,却也从没计较。 不消多时,美味熟悉的佳肴就呈现在了眼前。 见他仍如以往一般柔和,沈知的情绪也好了很多,坐下来认真品尝。 “嗯!还不错!厨艺果然又进步了不少!” “在国外这些年……” 贺云深浅笑,夹菜的手突然顿住,瞬而眸光空洞,好似陷进了什么回忆里。 隨即,又很快掛上一抹淡淡的笑容,夹起一块肉塞到了她嘴边。 “以后,每天都能吃到老公做的饭,开心吗?” “嗯。” 贺云深的迟疑,让沈知心中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这一刻的温馨,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待她如初的绅士老公。 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可视频中机场的那一幕,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听朋友说,你上午就回来了。” 沈知假装不经意提起。 她还是想给贺云深一次解释的机会。 毕竟,她也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正脸,或许只是一场误会。 贺云深微怔,隨即点头,“嗯。” “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沈知单手撑起下巴,盯著他幽深的眸子玩味似的审视。 “是啊。” 贺云深面无波澜,从容得没有一丝破绽,全然不提他身边出现的那个女人和孩子。 沈知笑笑没戳破,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贺云深顿了顿,轻描淡写道:“在飞机上遇见了一个老朋友,正好跟她去同一个方向,就顺路载了一程。” 是熟人,还是情人? “挺好的!” 沈知低头,心情在这一刻沉到了谷底。 换做以前,不重要的人或事,他从不会解释。 可即便明知那是一个谎言,沈知也不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拆穿。 ...... “想我了吗?” 饭后,贺云深一进房间就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身体有些发烫地把她揉进怀里,嗓音酥软入骨。 下一秒,沈知就被他一把抱到了床上,轻解衣扣压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肢体牴触和言语制止,“云深......” 贺云深不予理会,自顾自地亲吻著。 片刻,他才呼吸急促地挤出一句话,“別说话。” 然后深吻了下去。 新婚当夜,贺云深也是这般炽热,却因沈知来了例假而错过圆房。 往后的每一次见面,他都是匆匆而来又急忙离去。 再也没有了那夜的激情。 这三年,除了物质,贺云深能给她的,也只是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心。 渐渐地她也就习惯了。 “老公,不要......” 沈知不是木头人,她是爱他的。 这一刻,她等了三年,身体的本能让她有些意乱。 但此刻,她必须拒绝! “我身体,不太舒服……” “怎么,生理期?” 贺云深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眸中闪过一丝黯淡,他话中有话,沈知听得出来。 但还是强顏欢笑地回应,“没有,只是吃坏了肚子。” “要不要紧,我陪你去趟医院?” 贺云深淡然起身,捡起衬衣披上,温声问道。 “没事,我已经吃过药了。” 他知道,沈知一向脾胃不好,也没再追问。 “你先睡,我冲个澡。” 看沈知神情木訥,贺云深还是很绅士地在她额头轻轻一吻,隨即转身走向浴室。 “叮!”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沈知清晰地听到他手机里传来微弱的提示音。 贺云深顺手拿起手机进了浴室。 可他没有注意到,放在床头柜上的蓝牙耳机还闪烁著微光。 “你睡了吗?別吵......” “爸爸,我想你!” 第2章 「三」妹是三! 是机场那个孩子。 还有那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她一时想不起来。 本想起身探个究竟,却又觉得没必要,那太掉价。 鬱闷了半天又从不熬夜的她,此刻是真的睁不开眼了。 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沈知刚醒来就发现贺云深没了身影,来到客厅,是早已准备好的爱心早餐和一张字条。 “我先去公司了,记得吃早餐。” 他依旧那么贴心,看著桌上还冒著热气的早餐,沈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11岁那年,她认识了爱哭鼻子的贺云深。 那时的他,常常蹲在家门前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为了让他开心一点,沈知每天都会画一副漫画,再做一份简单的爱心早餐,附上一条“好好吃饭”的字条,放到他家门前。 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方式可以给他安慰。 所以,每当她看见贺云深为自己准备的同款爱心早餐,心中都会升起一股暖意,仿佛一切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 出国期间,为了不让沈知一个人无聊,贺云深还贴心安排她进了周家的公司上班。 如今,她已经是这家律所的高管了。 沈知一进公司就听见了同事们的窃窃私语,说是律所来了一个美女特助。 还是个海归。 见到沈知前来,大家却都悄然噤声,转而热情打起了招呼。 “沈主任,早!” “沈主任早上好!” 这是周家旗下成立的分公司,背靠强大的周氏集团。 这些年,贺云深虽人在国外,却是由他全权负责公司里的所有事务,更多时候都是由沈知代理。 如今,他回来了,沈知便退回了自己主管的岗位。 “对了,沈主任,贺总有事出去了,说等一下有个特助要过来,请您先安排一下。” 行政部林苏敲门进来报备,顺手將新助理的个人信息表放在了她桌上。 “好,我知道了!” 沈知埋头处理公事,並没有去留意那份资料表。 林苏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又不好继续打扰,只好关门退了出去。 …… “苏苏,你到底有没有提醒沈主任啊?” 同事小陈见林苏愁眉不展地出来,就连忙凑上去询问。 林苏和沈知一向交好。 “沈主任忙著呢,我哪有说话的机会,你小点儿声!” 林苏拉著小陈迅速来到了角落,生怕惊动了沈知。 “不是,沈知姐平日对咱们这么好,你怎么不给她提个醒?万一……” “你快別说了,好不容易盼到贺总回来了,这第一天就带来了一个美女助理,真怕沈知姐受不了!” 林苏也是一脸无奈。 她们昨天是见过贺云深带来的新助理的,那叫一个身材火辣,年轻漂亮!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们:那个女人绝不简单! 沈知平时对公司同事十分友善,大家也都很喜欢和敬重她。 可人家小夫妻才刚团聚,这种话换了谁也说不出口。 …… 咚咚咚—— “你好……” 推门而入的女声戛然而止,沈知听出陌生,便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长相甜美,身材火辣的女孩正眨巴著大眼,一脸狐疑地盯著她。 “嫂子,原来是你啊?我是三妹呀!” 来人先入为主跟她套起了近乎,皮笑肉不笑地热情伸出了手。 三妹? 沈知一怔。 她叫周琴,是贺云深的继妹,可她不是一直在国外吗? 贺云深的父亲早逝,后来母亲带著他改嫁给了周滕。 大学的时候她曾听贺云深提过,说有一个继妹叫周琴,是周董的女儿。 听说,周董原本是有过两个女儿的,一个生下来就夭折,另一个后来也生病去世了,而周琴是第三个,是周滕的私生女。 可沈知从未与她正面接触过,印象中,她好像不太喜欢自己。 “你好,我叫沈知。” 沈知有些愣住,这个声音,和昨晚贺云深手机里的那个女人,很像。 “嫂子好,原来你也在这里上班呀!这个云深,也不提前告诉我,也好给嫂子准备一份见面礼啊!” 周琴自来熟地拉著沈知的手嗔怪了几声,搞得沈知有些不知所措,她向来不喜欢与陌生人肢体接触。 她当然知道沈知在公司任职,要不然也不会一回来,就生拉硬拽著贺云深非要去参观。 还故意在同事们面前表露出她跟贺云深关係匪浅的姿態。 只是,这一切沈知並不知情罢了。 沈知笑笑,“他有事外出,可能要等一等。” “嫂子,我一直都生活在国外,对国內和公司的事情知之甚少,以后还请嫂子多多关照啊!” 周琴自顾自地讲述著。 沈知勉强挤出一抹弧度,点头问道:“你喝什么?咖啡还是白开水?” 沈知嘴上这么问,身子已经站起来走向茶水处。 “咖啡就好!” 周琴满眼放光地打量著办公室的陈设,不由得感嘆,“嫂子,你办公室真漂亮!” “都是云深布置的。”沈知背对著她,语气很淡。 “是吗?这些风格也都是我喜欢的呢!难怪云深昨天带我过来参观时,非不让我来这一间,敢情是怕我跟嫂子抢啊!” 昨天? 沈知冲咖啡的手突然僵住,心跳也瞬间慢了半拍,她昨天就来过?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应该跟我们说一声,也好一起吃个饭!” 沈知装作不经意问起。 “昨天啊!我们一起回来的,怎么他没跟嫂子提吗?哎,这云深也真是的!” 周琴一口一个嫂子,却从不称呼贺云深为哥,这让沈知心里有些膈应。 “昨天,他太忙了,回来已经很晚,所以……” 沈知隨口的解释,却不知贺云深昨天一整天都陪著周琴和孩子。 “也是,那么晚了,嫂子应该睡了,我都叫他早些回去陪嫂子,可他非要带我们到处参观,一会儿逛街,一会儿吃饭的,都忘记了时间……” 周琴自顾自地说著,好似无心又像是故意炫耀一般。 沈知听得浑身发冷。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昨天机场的那个女人,竟是周琴! 虽然,她大学时就知道,贺云深和这个继妹的关係很好,可既是妹妹,他为什么要瞒著自己呢? 还有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叫他“爸爸”? “嫂子不好意思,他是怕我刚回来人生地不熟的,你別介意!” 周琴假意笑著解释。 沈知笑笑看她,“你,结婚了?” 沈知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笑顏如的周琴突然怔住了。 “……” 见她沉默,沈知才调整语態,並將冲好的咖啡递给周琴。 “我的意思是,你跟贺云深应该差不了多少……” “嗯!我跟他的生日是同一天,虽然中间差了一年,但他常说,我们是註定要成为一家人的!” 周琴得意地扬起嘴角,隨即便抿了一口咖啡,当即就差点吐了。 “噦……” “你没事吧?” 沈知连忙递过纸巾,接过她手中的杯子询问。 “没事儿嫂子,我就是……喝惯了现磨咖啡,不太习惯速溶的而已。” 说著,周琴尷尬地捂著胸前起伏又噦了几下,沈知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漱口。 “喝杯温水吧,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的嫂子,不怪你。” 说著,她便以身体不適,正好贺云深不在,明天再来为由离开了。 可看著周琴离去的背影,沈知总感觉哪里不对。 她的样子,不像是喝速溶咖啡应激,倒像是…… 第3章 我们,要个孩子吧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萌芽,沈知不愿再往下想。 她从未听说过周琴结婚生子的事。 当初,大学毕业在即,周琴却突然人间蒸发,听说是被她母亲接出国了,连贺云深都没有告诉,为此他还著急寻了许久。 如今,她突然回国,还留在贺云深身边工作。 沈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今天,贺云深又是很晚才回到家,同样的一整天都没给她发过任何消息。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情况,虽不会多说,也会报备行程。 沈知不由得质疑,贺云深是否真的爱自己,还是说,无论他跟谁结婚都会做到如此从尽心尽责? 如今想来,大学时周琴和贺云深之间的关係,確实有些微妙。 她似乎很不喜欢沈知接近贺云深,还多次打断她和贺云深的独处。 可他们,是兄妹呀…… 沈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 “还没睡,是胃又不舒服了吗?” 贺云深脱下西装,骨节分明的指尖掀起袖口揽上沈知的肩,温柔地將她搂进怀里,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瞬间钻入沈知鼻间。 这种香水味,是贺云深没用过的。 “你今天,很忙吗?” 指甲嵌进掌心,沈知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嗯,今天有一个大案子要谈,又去了一趟俱乐部,所以耽误很晚。” 贺云深语气淡然,似乎在说著习以为常的事情。 俱乐部是他留学期间一手创办的电竞公司。 “......” 贺云深转身,自顾自地解开衣扣,浑身散发著一股冷气,场面陷入寂静。 沈知迅速转身,捡起他丟在沙发上的西装,假意整理起来。 却不小心將他衣服兜里的一个盒子掉了出来。 犹豫片刻,她还是捡了起来打开,隨著盒子掉落的还有一张当日往来巴黎的机票。 “老婆,三周年快乐!” 贺云深的声音由远及近,附到耳边,轻轻拥她入怀,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所以,你今天消失了一整天,就是去买了这个?” 看著手中耀眼的宝石蓝钻石项链,沈知有些吃惊。 这两天思绪混乱,她都忘了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喜欢吗?” “嗯。” 这条项链,是沈知最喜欢的款式,期盼了很久的珠宝。 两年前就已经设计出来了,只是近日才开始预售。 “那,我的奖励呢?” 贺云深柔声贴近她耳垂,索要自己的纪念礼物。 沈知尷尬一笑,“不好意思,我忘了。” “不好意思?这么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 言语间,贺云深眸光微转,伸手探向沈知的腰间。 他知道,沈知最怕挠痒痒了。 这一探,就探到了床上。 “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吧?” 贺云深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轻撩她髮丝,柔声徵询她的意见。 看著眼前眸光清润的贺云深,沈知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怎么?还没考虑好吗?” 贺云深在她唇边轻嘬了一下,笑得柔情。 看著眼前温柔的老公,沈知的眼眸却逐渐变得淒凉。 以前,她一直想跟贺云深有一个属於他们的孩子,可每次他都有合適的理由推辞。 如今,她心中介怀,再也不能坦然与他亲密,更別说要孩子了。 “老公,我累了......” 沈知话还没说完,贺云深眸中的炽热瞬间熄灭,沉默一瞬便坐起了身。 他不懂沈知的拒绝,更不明白她眼中的悲凉来自何处? 三年了,为什么在她眼里看到的,还是拒绝? “是因为他吗?” 说这话的时候,贺云深空洞的眼神仿佛结了冰,连声音都变得冷腔冷调。 在他的记忆里,从新婚那晚开始,沈知就一直以各种“理由”拒绝与他圆房。 那个让沈知魂牵梦绕,多次哭喊著醒来的男人,究竟是谁? “谁?” 沈知也是一脸懵。 明明是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怎么还质问起自己来了? “算了,太晚了,休息吧!” 贺云深独自走向浴室,留下茫然的沈知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云深,我......我有话跟你说。” 沈知突然叫住他。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今晚我去客房睡。” 贺云深神情冰冷背对著沈知,脚下却没有挪动半步,他在等沈知的挽留。 “今天,周琴来公司了。” 她早就想跟他好好谈了,否则心中的那道坎,將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 “嗯,我知道。” 听到周琴的名字,贺云深的脸上有些不耐烦,来到窗边默默点了一支烟。 “她说,昨天跟你一起回来的。” “嗯,我在飞机上遇见她的。” 贺云深的坦诚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在说著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昨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朋友”就是周琴?” “呼~” 贺云深猛吸一口气,吐出阵阵烟圈,转身將菸头掐灭,冷声道:“不重要。” 谁不重要? 沈知鼻樑一酸,她多希望贺云深能给她一个解释。 哪怕,是敷衍也好。 “你以前,不会抽菸。” 贺云深眸中闪过一丝迟疑,冷声道:“你以前,也不会拒绝。” 他说的是结婚之前,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沈知。 “云深……別骗我好吗?” 沈知心中委屈,却倔强地咬唇强忍。 “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贺云深避开话题,有些不悦地皱眉,便要转身离开。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懂? 沈知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卡在喉咙想要一问究竟,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没办法让自己低头去跟一个男人索要解释,儘管他是自己的枕边人。 “只是很意外,你的私人助理,竟是周琴。” 贺云深停住脚步背对她,阴沉著半张脸接话,“我应该照顾她。” 沈知早前听闻,周董跟这个私生女儿关係一直很差,而他却对贺云深宠爱有加。 作为继兄,他確实应该好好照顾她。 想到这儿,她的修养让她產生了些许愧疚,或许不该如此质疑他们。 “也对,她是你妹妹。” 沈知只当是他给了自己一个解释,心中舒畅不少。 结婚三年,他们之间从未红过脸,她也从不会追问贺云深不愿提及的事,只要他说,她就一定会信。 “什么时候,叫她来家里一起吃个饭吧?” 沈知脸上终於展露了些许笑容,却不知,贺云深所说的照顾,並非哥哥对妹妹。 “不必了,她不喜欢热闹,你也不用太在意。” 贺云深的语气还是带著几分冰冷,沈知有些失落。 可是,她还想问问有关孩子的事呢。 “今晚別睡客房了吧。” 沈知低下了头,其实她也不是非怀疑贺云深出轨,只是希望他能跟自己说明一下机场的情况。 “嗯。” 叮! 贺云深刚转身,手机就传来了提示音。 他下意识拿起手机查看,看到消息的那一刻,脸上的愁容一扫而尽。 “这么晚,还有人找你啊?” 沈知看著他,试探地问。 “一个老朋友,听说我回来,想约我喝酒!” “你去吗?” 贺云深盯著手机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过,察觉沈知盯著自己,这才收起嘴角,表情不自然地朝卫生间走去。 “不去了,洗洗睡吧。” 不知何时起,卫生间似乎成了隔绝他们之间的一道屏障。 “怎么办?宝宝发烧了......” 哗啦啦—— 儘管伴隨著水流声,沈知还是听见了,那语音里的娇媚声,是周琴。 许久,贺云深才从卫生间出来,沈知装作已经熟睡。 “老婆,你睡了吗?” 贺云深试探两声,发现没有回应便提上衣服轻手轻脚出了门。 第4章 你別乱动 沈知慢慢坐起身,失魂地看著空荡荡的房间,已是凌晨两点。 贺云深,他竟然半夜去见周琴。 这一刻,所有的信任彻底瓦解,她的心凉到了极点。 清晨的餐桌上,依旧是平整的字条和温热的爱心早餐,是贺云深的手笔。 只要他在家,从来都没让別人给沈知做过饭,都是亲力亲为。 “好好吃饭。” 看著字条上简短的话语,沈知苦笑,曾经觉得幸福的点滴,此刻只觉得讽刺。 她端起来直接倒进垃圾桶,然后淡然去上班。 刚来到公司,林苏就第一时间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个,沈主任!” 沈知看著她欲言又止,眼神不自觉瞥了一眼贺云深办公室的方向。 “怎么了林苏?” “是这样的,今天,那个张律师请假了!” 沈知微微一笑,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张律师请假没什么稀奇,他老婆最近二胎快临盆了,请假也正常。 “沈主任……” 林苏看著沈知要去贺云深办公室的方向,嚇得又连忙叫住了她。 “还有事吗?” “那个,张律师说,要请半个月的假……然后,需要您签个字。” 林苏实在不知道编什么合適的理由阻止她去总经理办公室。 因为,周琴已经进去半小时了还没出来。 “我知道的,他提前给我报备过了,你整理好假条放我桌上就行。” 沈知笑著转身离开,径直走向贺云深办公室。 …… “哎呀,你別动!” 沈知刚来到门口,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娇嗔和嬉笑声。 沉顿片刻,她还是抬手敲响了门。 “请进!” 推开门的一剎那,她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都叫你別乱动......” 引入眼帘的,是周琴正踮著脚尖半贴著贺云深给他整理领带,亲密无比。 “老婆,你来啦!” 看到沈知,贺云深从容地笑著抬手跟她打招呼。 周琴则退到办公桌前,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脸上一如既往地掛著假笑。 见沈知进来,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仿佛她才是这儿的女主人。 “来,老婆,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先前跟你提起过的妹妹,周琴,暂时担任我的助理。” “琴琴,还不叫嫂子。” 贺云深若无其事地介绍两人认识,言谈间,他看向周琴的眼神都充满了宠溺。 “嫂子好,昨天,我们已经见过了呢!” 周琴挤出一抹天真,却略带侵略的眼神看著沈知,笑得灿烂。 沈知没有说话。 “琴琴刚回国,有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以后在公司你要多带带她。” 琴琴? 他一直都是这么称呼她的吗? 沈知下意识看了一眼周琴的手腕,她警觉地將手缩进了衣袖,转而羞涩地看向贺云深。 看著他们眉来眼去的模样,沈知突然觉得胃里一片翻江倒海,迅速冲向了卫生间。 贺云深和周琴也也跟了过去。 办公区的同事看到这一幕,都纷纷交头接耳討论起来。 “沈主任怎么了?” “天吶,这是什么修罗场,给我们沈律都气吐了!” “沈主任好可怜……” …… 贺云深还没来得及跟进女厕,周琴就已经抢先一步跑了进去。 卫生间外,他有些焦急地等待著,却又极力表现得镇定。 很快,周琴便扶著沈知走了出来。 “老婆,你怎么样,哪儿不舒服吗?” 贺云深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却被沈知下意识地推开。 “我没事。” 此时,卫生间外的饮水处已经围满了人,大家东张西望,看起来都很忙。 见到他们出来,都陆陆续续地散开了。 “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胃有点不舒服。” 沈知也不想在人前失了態,便捂著肚子回了办公室。 “確定不用去医院吗?” 沈知垂著脸,没有看他。 “那好吧,要是不舒服的话,叫林苏陪你去趟医院,我下午还有个会。” 说罢,贺云深转身和周琴討论著会议內容,离开了办公室,就好像身后的人与他没有任何关係。 隨著办公室的门关上,沈知终於情绪崩溃,眼泪唰地一下掉了下来。 她突然不懂,贺云深对她难道真的只是出於责任吗? 过往那些温柔体贴,全都是假的吗? 回想起新婚那天,她问贺云深。 “你真的爱我吗?” “不爱,我怎么会娶你呢?” 他的话言犹在耳。 似乎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贺云深从未真正跟她表过白,一直都是自己追隨著他的步伐。 只要他回报一个微笑,她就觉得满足了。 原本,她还打算理解贺云深对周琴的照顾,好好跟她相处。 可现在觉得,没必要了! “嫂子,你没事吧?” 突然,周琴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冰凉而充满挑衅。 沈知一怔,但很快又恢復了从容。 “你还有事吗?” “云深,哦不,贺总放心不下,叫我过来看看。” 周琴一改先前的熟络,突然生出几分落寞与生疏来,边说就边走向饮水处拿起杯子倒水。 “嫂子你別误会,刚刚我只是在帮贺总整理领带,他总是这样,粗心大意的……” “总是?你经常帮他系领带吗?” 沈知突然的压迫质问,问得周琴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 “不不不,嫂子你误会了,我是说,他这个人总是这样粗心大意。” “粗心?我看他对你倒挺细心。” 此时,沈知心中有气,说话句句带刺,也留意到周琴手腕上的手链已经不见了。 那条跟贺云深送她的宝石蓝钻石项链同款的手链。 “嫂子,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可以离开……” 周琴突然语气哽咽起来,低头作出一副委屈模样。 “如果,早知道我的到来会惹嫂子不开心,我就不会答应回来做他的助理了,对不起!还有那条手链,我不知道是嫂子喜欢的......” 沈知还在失神,周琴就端著水杯来到了她身边。 “啊!” 隨著一声刺耳的尖叫,贺云深第一个衝进了办公室,门外瞬间凑满了几个脑袋。 只见贺云深紧张地捧起周琴的双手,厉声呵斥道:“沈知,你都干了什么?” 沈知愣在原地,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解释,周琴就委屈地哭诉起来。 “哥,你別怪嫂子,是我自己不小心,本想给嫂子倒杯热水......” “哥?” “嫂子?” “这是什么情况?新来的助理是总经理的妹妹,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呀?” ...... 眾人低声议论。 贺云深打断周琴的“辩解”,眼神凶狠地瞪著沈知。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贺云深,动起怒来十分嚇人。 “是我不放心,才叫她过来看你的,你有什么怨气冲我发就是,琴琴刚到公司,我不希望你对她有任何情绪!” “对不起哥,都是我不好,第一天来就惹嫂子不开心,我就不该回来,还是回国外吧……” 周琴话没说完,就捂著嘴委屈地往外跑了。 “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 看著二人远去的背影,人群散去,沈知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什么都没做。” 顿时,她只觉头脑一片空白,別人眼中的完美老公,竟然当著全公司人的面凶她,还公然去追別的女人了。 关心则乱。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周琴那杯水是温的,根本不至於烫手。 此刻,她的心就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一样,疼得喘不过气来。 突然,她小腹剧痛席捲全身,疼得趴在桌上,浑身冒汗。 “沈主任,你还好吗?” 林苏轻轻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著一叠文件,她实在不放心沈知一个人待著。 刚好看见痛苦不堪的沈知满头大汗,嚇得有些手忙脚乱。 “沈知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肚子,好痛……” 很快,沈知就被送到了医院。 可贺云深的电话却提示已关机,林苏只好给他语音留言,“贺总,沈总监晕倒了!” 第5章 我们离婚吧! “你知道自己的癌细胞正在扩散吗?” “医生,我还有多少日子?” 这两天思绪太乱,沈知这才想起,她的肠胃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癌化反应。 医生说如果不及早手术,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你再这么拖下去,这日子很难再长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著医生凶神恶煞的责备,沈知心中反倒有一些开心。 已经很久,都没有人用这么直接的方式关心她了。 即便是贺云深,仔细想来,他也並没有多关心自己。 比起对周琴的紧张和在意,反倒更像是不冷不热的例行公事,只是她自己入心了而已。 “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 “注意有什么用?得赶紧安排手术才是,下次记得带你家属过来!” 家属? 她早就没有家属了。 自从抚养她长大的赵奶奶过世以后,身边就再也没有亲人了,只有贺云深。 原本,她想著等贺云深回来,再进行手术,她不想再一个人独自面对生死,面对冰冷的手术台了。 可如今…… 沈知满目悲凉,连哭都失去了力气。 这时,林苏拿著缴费单从门外匆匆跑了进来。 “沈知姐,你没事吧,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起身离开,撇了一眼沈知,刚要说点什么,就被沈知打断。 “谢谢医生,我没事,只是普通的胃病,对吧?” 医生並没有拆穿,只是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便摇著头离开了。 “我挺好。” 沈知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安抚道,眼神却下意识看向门外。 贺云深並没有出现。 手机从她手中滑落,防窥膜下,朋友圈里是周琴发表的露脸图片,她精致的半张脸笑得格外灿烂。 並配文:今天的难过是某人给的,但快乐也是某人给的哟! 林苏见她落寞,尷尬地解释,“贺总他,开完会马上就过来。” 沈知心里清楚,开会是假,忙著陪周琴才是真吧! 不过,无所谓了,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没关係,我只是胃病犯了,问题不大,你先回去上班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等下就直接回家了。” 沈知笑著打发走林苏后,这才鬆了一口气,她还不想让別人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 很晚,贺云深才浑身酒气地回到家,看到沈知又是一个人落寞地坐在床上,他没有开灯,只是嗓音低沉地问。 “你好些了吗?胃细胞癌化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里充斥著怒气。 沈知没有应声。 告诉他又如何?不告诉他又怎么样? 他不是陪別人玩得很开心吗?还喝了酒,现在假惺惺来关心自己? “对不起,林苏告诉我,说你只是……” “贺云深,我们离婚吧!” 沈知听不清他的道歉,儘管来得稀奇,却已不再重要。 她思考了一下午,与其跟他们上演一场豪门媳妇和其他女人的撕逼大战,不如洒脱放手离去,省得脏了自己的眼。 她本就不属於这个复杂纷繁的世界,是贺云深强行將她卷了进来。 “你说什么?” 贺云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我说,我们离婚吧!” 沈知抬头凝视著他,眸中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没有怨言,只有失望。 这是贺云深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决绝。 她也觉得绝望。 这么多年,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而贺云深,或许从未真正把她放心里。 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从未想过单纯好哄的沈知,有一天会跟他说出如此冰冷绝情的话。 “是因为我没有去医院看你吗?还是因为周琴......” “不重要了!” 沈知起身,拿出已经擬定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冷漠道:“明天我就会搬出去,今晚,住朋友家。” 她已经习惯了事事都跟贺云深报备,就算是要离婚,也不想他无端地揣测自己的行踪。 “还是因为,我今天凶了你?” 贺云深继续发问,语气瞬间降到冰点。 “我只是觉得累了。”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绝美五官,沈知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个男人。 “我现在才发现,或许,我们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彼此。” “你想了解什么?” 直到这一刻,贺云深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態度,他篤定了沈知不会离开自己。 沈知心中黯然。 原来婚姻,没有爱也是可以过下去的,只要其中一方装得很在乎你,你就会信以为真,以为那就是爱。 多可笑! “不重要了,我什么都不想了解,你也別再追问了。” 沈知拖著行李就要出门。 “什么时候回来?” “贺云深,放过我吧!我们之间……” “如果是因为周琴,我可以解释,爸醒了,托我好好照顾她,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让她离开公司。” 贺云深的眸中染上寒意,冰冷地解释著,他只当沈知是在耍脾气。 原来五年前,在一场车祸中,周琴的父亲为了救驾驶座重伤的贺云深,拖著伤扛他走了十几里山路,导致错过最佳抢救时间,躺了两年才醒过来。 这件事,贺云深从未对她说起过。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沈知有些动容。 这些年贺云深不在国內,董事长对她也算照顾有加,更是信任地將公司大部分的事务都交给她去管理。 “这些事本不该由你来承担。” 听著他还算真诚的解释,沈知不知该不该相信,似乎每次跟周琴有关,他都跟变了个人一样。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想我们都需要静一静。” 周琴的过去,她並不想知道,董事长对自己的信任,她会努力工作来回报。 “你还是要走?” 贺云深拉住她的胳膊,眼神中情绪不满,却不看她。 人的內心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拔出。 沈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能暂时逃离。 “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你刚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说罢,沈知不自在地推开他,拉起行李箱往外走。 “那老婆,你去哪?” “我先去珊珊那儿住几天。” 沈知也觉得,就算要离开也没必要互撕,离婚的事可以暂缓,不代表她心里就没有芥蒂了。 “好,陪朋友散散心也好,过两天我来接你。” 贺云深迟疑片刻,也没再挽留。 看著沈知消失的背影,贺云深耳机中传来问话。 “你真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吗?这样瞒著,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 “没必要,她会回来的。” 第6章 他的求婚,太震撼! “知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不是刚团聚吗......怎么?” “珊珊,你说,人真的可以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吗?” 江珊被沈知问得有些发懵。 她可是知道的,沈知从大学就一直喜欢著贺云深,而贺云深婚后对她的好,也是眾所周知的。 那还是她第一次见这个闺蜜动凡心呢! “你是说,贺云深?” 她有些不太確定。 当初,大学刚毕业,沈知就满脸幸福地通知她,说自己要和梦中情人结婚了。 婚后三年,贺云深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国外,即便偶尔回来见一面,也因业务繁忙来去匆匆。 这些沈知都忍了,一般人可真接受不了这神出鬼没的丈夫。 可江珊不知道的是,沈知他俩至今尚未圆房,不过是名义上的恩爱夫妻。 “知知,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知没有回答,只眼神呆呆地望著车窗外,目光空洞,记忆仿佛被拉得很远很远。 过往种种如走马灯一般快速闪过放映...... “云深!原来你在这儿,我正到处找你呢!” 初见,白衣胜雪的翩翩少年从她身旁缓缓走过,连风里都充满了桂香。 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和煦的阳光洒在少年俊美的侧脸,清澈而美好。 那是沈知在大学里第一次看见贺云深,的背影。 並肩走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优雅开朗的女孩。 也就是当初的周琴。 云深? 沈知只觉得这个名字莫名有些耳熟。 云深,云浅...... 她又想起了儿时那个隔壁的小男孩,他经常坐在门槛上哭,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你为什么不上学?” 那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跟小男孩说话,可並没有得到他的回应,甚至连头也没抬就回了屋。 吃了闭门羹的沈知也並没有介怀,她看得出,小男孩很不快乐。 他每天都坐在门口坐等,似乎在等一个永远不可能再出现的人。 於是,她也不再打扰,只是每天出门上学之前,给他放了一份自己做的简餐和手工画,並附上一张字条:好好吃饭。 或许,那是她认为当下能给的最好的安慰方式了。 刚开始,小男孩並没有理会她的好意,每次放学回来,沈知都会看见原封不动的盒子还冰冷地放著。 但她却没有停止过自己的心意。 直到第七天回来,进屋之前,她还是习惯性地看向小男孩家的门槛。 那小男孩不见了,盒子也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沈知还是一如既往地放下早餐就去上学了。 回来时,看见盒子又不见了,小男孩却依然呆呆地坐在门口仰望著天空。 “你在看什么?” 沈知忍不住开口,並顺著他的视线看去,可天空除了一片白云,什么也没有。 “云,爸爸说,当乌云散开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沈知听不懂男孩的自言自语,只觉他眼底充满了悲伤,似乎在怀念什么。 又过了几天,她的付出终於得到了回报。 小男孩给她回信了,“谢谢你。” 落款:云浅。 所以,她一直以为小男孩的名字叫做云浅。 …… 自从大学那一次邂逅,沈知就发现自己总是会在不同的场合里看见同一抹背影。 终於,她鼓起勇气轻轻唤了一声,“云浅?” 可没想到,走在她前面十米距离的贺云深,竟然回头了。 她的声音极小,却还是被走在前面的人听见了。 “同学,你是在叫我吗?” 她抬眸望向他,只见他目光温柔如水,眼底藏著细碎的月光,长长的林荫路上,斑驳的树影照在他頎长的身躯上,闪闪发光。 他嘴角微扬,笑意盈盈,沈知竟一时看呆了。 “贺云深,等等我!” 此时,一个高个子男生从沈知身旁跑了过去,热情地跟贺云深打起了招呼,然后俩人有说有笑离开了。 原来,他叫贺云深。 那是沈知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看来,的確是自己有些魔怔了。 男同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你也认识她?” “不认识。” “这你都不认识,法学系的系!不过,听说她深居简出,你这么宅,不认识也正常......” 从那以后,贺云深的身影就时常出现在她眼前,不管是图书馆的角落,还是宽阔的球场,或是傍晚的林荫路上。 她总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也一直默默关注著他。 因为,她发现,贺云深竟然就是她小时候隔壁的那个男孩。 看著他成长为如今这般俊朗帅气,沈知觉得很欣慰,不像以前,总担心他会想不开。 只是,他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 “沈知,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求婚,太震撼!即便是在图书馆的角落里。 贺云深双眸紧盯著看书的沈知,轻轻低语了一句,却足以让她震耳溃聋的话。 “什么?” 她抬眸吃惊地看著他,似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是在向自己求婚吗? 还是在图书馆! 重点是,他不是一向都不喜欢自己吗? 而且,大家都说他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並不是她。 “如果你愿意,明天的这个时候,到民政局等我。” 贺云深浅笑,轻描淡写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她甚至都有些稀里糊涂的就嫁给了贺云深,只当是自己的守护被他看见,修成了正果。 竟不知何时起,时光早已带走了曾经那个温暖的少年,现在在她面前的,就像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至今都不知道,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 “今晚就暂时委屈你啦,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好放鬆一下!” 公寓很大,但江珊还是將沈知的行李放到了自己对门的房间,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珊珊,谢谢你。” “就咱的交情,还说什么谢,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是不是姓贺的欺负你了?如果是,我去帮你收拾他......” 沈知无力地靠上珊珊肩膀,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是背叛? 她並没有证据,连唯一能证明自己没有听错的那个视频,也找不到了。 说吵架? 贺云深从回来至今,別说吵架,他们连大声说话都没有。 她难过的是,自己那么信任的老公,竟然背著她跟別的女人亲近,还是一个她没办法明目张胆吃醋的人。 “珊珊,我心里好空,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搬走了一样。” 江珊轻抚她后背,不用想也知道,除了贺云深,不会再有人能影响她的心情了! 大学的时候,沈知就经常因他受尽委屈,可每次她都不让自己跟贺云深提起,她就是太善良了,什么都为別人著想。 “你要是心里觉得委屈,想哭就哭吧,我一直都在。” 沈知哽咽,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觉得很累,想好好睡一觉。 待沈知睡著后,看著她疲惫忧伤的样子,很是心疼。 “狗男人,敢欺负知知,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第7章 回来见你,不好吗? 第二天清晨,沈知刚起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您好,您的外卖请签收一下。” “外卖?我没有点外卖呀......” 她突然回过神来,还以为是珊珊点的。 “您稍等,马上下来。” 沈知刚准备敲她的房门,就收到了珊珊发来的信息:知,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吃完早餐在家等我! 她笑笑没多想,穿好衣服就下了楼。 “住这么大的公寓,还给我点外卖!回头再好好敲她一笔!” 她来到门口,这哪有什么外卖,倒是有一个手捧鲜的西装男。 当他转身的时候,立马露出一个职业微笑將鲜双手奉上。 “沈小姐,这是一位先生托我赠您的,请笑纳!” 沈知一脸懵地接过手,还以为是珊珊的哪个追求者送来的。 可他称呼的却是“沈小姐”。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何人赠送,那人已经骑车离开了。 穿西装送玫瑰,也是挺6!现在的外卖行业都这么卷了吗? 这时,她发现上有一张小卡片,歪歪扭扭写著一行字:沈知,见字如面!“想见你”,我在这儿等你。 她突然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本想丟在一边不予理会的,转念一想,除了贺云深,还有谁会知道自己在珊珊这儿呢? “他又要玩什么样?” 很快,沈知便来到了“想见你”咖啡厅。 一进门,就有前台服务人员过来引路。 “您好,请问是沈知,沈小姐吗?” “是我。” 这套路,倒不像是贺云深的行事作风,认识他这么多年,沈知还是很了解他哄人的方式的。 既来之,则安之。 她还是带著疑惑跟隨服务人员来到了楼上的包间。 只见房间空无一人,布置得倒是挺温馨,桌上摆放的也都是她喜欢吃的甜点。 正当她刚转身要走时,就被身后的人影挡住了去路。 “好久不见!” 忽然,面前一缕轻风拂过,她呼吸一停,下意识抬眼,视线便撞到了一双正俯视著自己的男子的眼睛。 “傅南风?” 她已经三年没见过他了。 两人的视线对上,傅南风眼神意味不明,黑色的深邃瞳孔带著缕缕柔情。 “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南风,出身书香世家,和沈知自小就相识,也一直是她身边的守护者,三年前她结婚的时候,出了国。 “我回来见你,不好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笑容一如从前,永远阳光柔软。 “你怎么知道,我在珊珊那儿?” 看到是傅南风,沈知有些惊喜,更多的是失望。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老友相见,本该是久別重逢的喜悦,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你猜?” 沈知尷尬一笑,撇了一眼餐桌上的甜点和美食,正好没吃早餐,肚子还饿著。 “还是你懂我!” 她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地大口朵颐起来,在他面前,她可以毫无形象。 说到傅南风,他虽出身豪门,却一点都没有富家公子的架子。 沈知和他是同学,无论校內校外,他都是沈知的忠实守护者,十年如一日。 “你过得,还好吗?” 傅南风眼中满是心疼。 “挺好的呀!你干嘛这么看著我?” 沈知儘量表现得自然,毕竟家里的事,她也不想过多让外人知晓。 尤其是傅南风,他太爱管閒事了。 “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对你不好,我一定会带你走。” 沈知一怔,“跟他没关係。”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他说话?” 傅南风压抑著情绪,看来他都知道了,可沈知並不想跟他聊感情的事。 “你今天找我,就为了这事?” 她猜到是珊珊告诉他的。 以前,珊珊就多次撮合他俩,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对傅南风只是友情。 沈知有些不悦。 傅南风见气氛不对,便转换了一种轻鬆的状態。 “没有,就是好久不见,想找你敘敘旧,看你气色不太好,所以......” 沈知也不想坏了他的心情,便打趣道:“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不走了。” 沈知一愣,“怎么,被家里催婚啦?” 刚说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傅南风脸上的笑顏瞬间消失,目光深沉地看向沈知。 “是时候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是该好好考虑了!” 傅南风的话意有所指,沈知却不敢再接了,只怕越描越黑。 “嗯!什么时候定下来,记得请我吃喜!” 从小到大,傅南风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们之间除了友情,再无其他。 而傅南风为了顾及沈知的感受,几乎从未表白过心跡,有也只是明里暗里的提示。 沈知吃了几口就起身要离开,傅南风也跟著站了起来。 “这么快就要走了?” “嗯,珊珊还在等我。” 虽然很想再跟他聚聚,但沈知现在没有情绪,也怕傅南风藉故重提,她实在没有心思应对感情的事。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傅南风还是跟著沈知一起出了门,绅士地护著她下楼,直到上车。 “知知,我们改天再约。” 看著他笑得温柔而悲凉,沈知心中也忐忑。 这么多年了,傅南风还是一如既往,如此下去,怕是连朋友都难做。 她並不想误人终身。 另一边,珊珊风尘僕僕来到了云来律所,一进门就掠过前台直衝贺云深办公室。 “江小姐,请问您今天有预约吗?贺总他......” 江珊是云来律所的大客户了,公司上上下下谁都知道,这位小祖宗风风火火,脾气火爆可不好惹。 “我要见贺云深,什么时候需要提前预约了?” 眾人见状也不敢阻拦,毕竟她不仅是公司的vip大客户,还是江氏集团的千金,更是沈知的铁蜜! 很快,她轻快的步伐就来到了贺云深的办公室门前,正好遇见拿著资料走出来的周琴。 “是你?” 珊珊认识周琴,也知道她是贺云深的继妹,大学的时候跟她有过几面之缘,还曾警告过她离沈知远一点。 “江小姐好,好久不见。” 周琴倒是很有礼貌,但江珊不屑,白了她一眼便进了办公室。 “贺云深,你好大的官危啊,这刚回来,贴身助理都用上了,难怪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要了?” 贺云深低眉一笑,“今天是什么风,把江大小姐给吹来了?” “你少在我面前装,你到底对知知做了什么?” 江珊大学的时候就跟贺云深相识,两个人也算是旧相识了。 她一直就不看好沈知跟他结婚,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曖昧不清的“妹妹”。 “你陪了她一整晚都不知道,还特意跑来问我,这个罪名,贺某可担当不起。” 贺云深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看得江珊心里来火。 “为了那个女人,你伤害沈知还不够吗......” “江小姐慎言,这里是公司,不是谈论私事的地方。如果江小姐没有公干,恕不奉陪。” 贺云深说著就要离开。 江珊刚想拦阻,他就停住了脚步,眸色深沉地盯著手机屏幕,样子十分恐怖。 她还没来的及开口,贺云深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就像是要赶著去杀人一样。 第8章 这就受不了了? “贺云深,你……” 江珊珊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周琴端著茶水走了过来。 眾人一眼就看明白了个中缘由。 “今天沈主任没来公司,反而来的是江小姐,看来,暴雨即將来临!” “谁说不是呢!这周琴到底是什么来歷,能把沈主任气走?” “昨天不是都听见了吗?这位周特助,称贺总叫哥。” “哼,哥哥?现在的小姑娘张口闭口都叫別人老公哥哥,噦~” …… 办公区同事们纷纷伸长了脖子议论。 他们都见惯了江珊的颯爽个性,但能够让她直衝总经理办公室的事儿,也就只有和沈知相关了。 周琴淡定地端著茶水摇曳著身姿来到江珊身边,优雅地递了过去。 “贺总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外出,江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可以代为处理。” 珊珊蔑视地扯起嘴角,眼神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著眼前这个女人。 “就凭你?” 周琴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学时期她就跟珊珊正面交锋过了,。 她知道,这次她过来又是替沈知打抱不平的。 “这么多年,江小姐还是这么雷厉风行,嫂子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让人羡慕啊!” 周琴收起珊珊没有接过的水杯,放到了一旁,自然地打开电脑询问她是否需要法律援助。 珊珊才不会惯著她,凑近了她,单手靠在桌子上打量著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你对贺云深的心思,这么多年,他们都结婚了,周小姐还是觉得意难平吗?” 周琴闻言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眼神也变得混乱起来。 “如果贺云深知道,他一直当做妹妹的女人,当年是如何设计自毁……” “別说了!” 周琴眼眶泛起复杂,抬眸瞪著江珊,颤抖的手紧握成拳。 她没想到,当年的事情,竟然还有他人知晓,而这个人还是沈知最好的闺蜜。 “別人的事情,我本不想参与,可若是有人继续挑衅,伤害到我的朋友,可就別怪我翻脸无情,你好自为之!” 珊珊丟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当初,所有人都以为贺云深和周琴是一对,鲜少有人知道他们之间还是继兄妹的关係。 而周琴背后搞的小动作,也无意间被江珊撞破,只要没有伤害到沈知,她本著事不关己的原则,並不想做一个多事之人拆穿而已。 如今,这个女人消失几年回来,就把沈知气得离家出走。 她今天过来,一是想看看贺云深到底搞什么鬼,能把沈知伤成这样,二是听从父亲的安排,过来谈一些业务。 见到周琴,是她预料之外的。 江珊离开以后,周琴起伏不定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復。 却也只能將满腔怒火发泄在桌上的那杯水上。 回想当年,她为了留住贺云深,不惜以自毁名节的方式设下圈套,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江珊竟然也知情。 但听她的语气,沈知应该是还不知道这件事的。 况且,她未必有证据,空口白牙,就算她告诉贺云深,自己也可以解释是她为了替闺蜜出气,故意栽赃陷害的。 她与贺云深没有血缘关係,他们原本就应该是一对的,若不是沈知突然出现,今天的贺太太,应该是她周琴才对! 这么想著,周琴心中的怒火才慢慢得以熄灭。 为了守住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和谐! 绝不允许! 另一边,贺云深一出门就给发照片的人打去了电话。 “她现在人呢?” “人?早就走啦!” “我知道了。” 原来,是贺云深收到了別人发给他的沈知和傅南风在咖啡厅拉扯的照片。 傅南风?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贺云深表面淡定,內心早已燃起嫉妒的火。 他没想到,沈知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刚从家里出去就去约见別的男人。 还是一个多年的追求者。 换做是其他人,贺云深或许还不会放在眼里,可傅南风,从他认识沈知那天起,这个男人就一直在她身边转悠。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傅南风对沈知情根深种。 贺云深是相信沈知不会离开自己的,可不代表,她身边就能有別的男人。 尤其是,当他看到沈知笑得如此灿烂。 影响心情事小,如果被有心人炒作了,將会对自己的家庭和事业造成困扰。 这么想著,他拨通了沈知的电话。 嘟嘟嘟—— 看到是贺云深的来电,沈知並不想理会。 既然都出来了,她只想安安静静给自己放几天假,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一次,两次…… 沈知任凭手机铃声响了又响,权当没有听见。 可她越是不接,贺云深的疑心就越重。 早已习惯洞察沈知行踪的他,突然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冷落。 这些年,他们虽是异地,可沈知事事报备,件件有回应,从来不会出现让他联繫不上的情况。 他以为自己能够完全掌控沈知,却不知,三年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很多。 不是只有他贺云深一个人在改变,沈知也在进步! “好,很好,沈知,你竟敢不接我的电话?” 贺云深愤怒地踢了一脚身边的石阶,转瞬而来的是袭入骨髓的阵痛。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態,苦笑道,“沈知,你以为我真的会在乎吗?” 他习惯性地认为,沈知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才会刻意跟別的男人走得亲近。 毕竟,这样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大学的时候,每当他跟別的女生走得近时,沈知身边也会有一个男伴出现。 贺云深下意识就觉得,那是沈知在跟他较劲。 他习惯了在沈知面前装大度,无所谓的態度。 为了保持绅士,他又调整好情绪给沈知发去了消息。 是那张偷拍的照片,只不过角度刚好是傅南风將手搭在沈知胳膊关门的动作。 並附文: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別忘了,你的身份是贺太太。 沈知看到信息,只觉得幼稚和可笑。 她和傅南风本就是多年挚友,如果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就真的该考虑一下两个人是否合適了。 “贺总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言下之意是贺云深没有分寸,他还当著全公司的人维护周琴呢! 这就受不了了? 她突然有一种报復的快感,或许真的是自己太省心,才让贺云深以为他是掌控一切的神。 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如果两个人的感情,需要第三个人的刺激来寻得存在感,真的还有存续的必要吗? 第9章 想见我?他配吗! 珊珊一回到家,就秒变温柔可人的小猫,一头扑进沈知的怀里哀怨起来。 “哎呀知知,实在不好意思,都怪我爸,一大清早非要我去送个什么文件……” 沈知知她公务繁忙,倒也乖巧听话,安心在家等著。 “对了珊珊,傅南风回来了。” 听到傅南风的名字,珊珊突然一怔,他人不是在国外吗? 昨天他还主动跟自己联繫,还顺便问候了一下沈知,她也是安顿好沈知才回復他消息的。 没想到,这傢伙竟然一早就飞回国了。 “怎么了?” 沈知见她发愣,歪著脑袋询问。 “没,没事,他人不是在国外吗?” 珊珊勉强一笑,大概猜到是因自己多嘴,说了沈知离家出走的事,才把傅南风这个情种给招了回来。 “是啊,我也奇怪呢,他都快一年没有回国了吧!” “你们,见过面了?” 珊珊没想到,自己就出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傅南风就已经找过沈知了。 看来方才贺云深动怒,多半是跟他有关了。 沈知点头,“嗯,见过了。” 见过就见过了吧! 反正江珊也是知道的,这个傅南风一辈子就专注於两件事,一是音乐,二是沈知。 倒也不足为奇。 “好啦知知,別管他了,走,我带你吃饭去!” 二人相视一笑,便有说有笑出了门。 贺云深心中鬱闷,本想去找朋友聚聚,刚要出门就接到了周董的电话。 “爸,好,好,我知道了。” 是周滕已经知道了周琴回国,並任职公司的事情,让贺云深和沈知带她一起回家吃个饭。 他立刻给周琴打去了电话。 “琴琴,你准备一下,爸想见你。” 周琴听到贺云深的话,也是心中一颤。 毕竟,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主动说要见她。 “是,今天吗?” “嗯,下午我来接你。” 掛断电话,周琴仍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她从未想过父亲会这么快就接见自己。 心中莫名有些恐惧。 小时候,她也只是听母亲说,爸爸是一个大忙人,在很远的地方工作。 但是,却从未见过他来探望自己和母亲。 15岁之前,周琴总是跟著母亲奔走於各个城市之间,从未感受过亲情父爱。 直到大学,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周氏集团董事长,周滕。 可父亲却不愿意认她,母亲也从不允许她去找爸爸。 “妈,为什么?別人都有爸爸,而我没有!如今,我好不容易知道了亲生父亲是谁,您却不允许我和他相认?” 周琴不懂母亲的难处,只声嘶力竭地哭喊著。 20多年东奔西跑的悲苦日子,她真的过够了!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暗恋多年的男孩,竟是自己的哥哥! 贺云深的母亲在他12岁那年,带著他嫁给了自己的爸爸。 那年,也是贺云深从她隔壁搬走的时候。 曾经,他以为是贺云深专注学业才不想谈恋爱,所以对自己的態度一直不明了。 好不容易她等到了贺云深的告白,说要带她回家见父母。 当她的母亲远远看见贺云深的爸爸,就落荒而逃了! “琴琴,咱们走,你跟他不合適!” 一开始,周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母亲是因为自卑而胆怯。 直到她看见母亲珍藏的照片和信件,才知道贺云深的继父,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妈,您告诉我,周滕,到底是不是我爸?” “別再问了,他是谁不重要,你有妈妈一个人爱你,那就够了……” 那一刻,周琴破防了。 她声嘶力竭的吶喊著,“不够,永远都不够!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不认我,我寧可自己没有爸爸!” 比起以这样的方式认识记忆中的父亲,她更不能接受的,是贺云深成了自己的哥哥。 即便她不介意,难保贺云深不会介意。 从她第一次见到贺云深起,就被他深深吸引了。 那时候,她每天看著小时候的贺云深折磨自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影子,日日坐在门槛仰望天空。 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天空一无所有,却给人安慰。 这个世界上,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孤独而痛苦地等候著,还有一个人与她同病相怜。 她感觉自己找到了知己,儘管他们之间从未说过一句话。 可是,有一天她发现贺云深变了。 他的脸上竟然有了笑容,手里拿著那个孤女赠送的手工绘画和早餐。 她觉得自己的“知己”被人抢了。 所以,当贺云深要离开,抱著一个盒子去跟隔壁邻居告別时,她说了谎。 “她不在家。” “你认识她?可以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 周琴抿了抿嘴,眼睛一直盯著他手中的木盒,回应道:“她叫顾漫。” 贺云深绅士地將盒子递过去,“可以帮我转交给她吗?告诉她,我以后一定会回来找她的,谢谢你。” 那时,周琴还跟隨母亲的姓,叫顾漫。 他骗了那个单纯的小男孩,本以为只是一时私心作祟,却没想到会在大学和他重逢。 而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阴鬱小男孩,他很出色,也很优秀,是自己高不可攀的豪门少爷。 从周琴第一次在漫画社看到他的时候,就认出了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 他总是重复地画著同一幅画。 画里,正是当年他们居住的小区。 一个长发飘飘的小女孩手捧装满早餐的盒子。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后来,她就总有意无意出现在贺云深身旁,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引起他的注意。 当贺云深知道,她叫顾漫时,一开始他还有些怀疑,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可当周琴提起小时候的细节,终究还是让贺云深认定了她就是当年的小女孩。 她知道这份感情是自己偷来的,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维护著。 而长大后的贺云深,似乎也並没有那么喜欢如今的她。 他只是一直重复提起小时候,周琴心里清楚,他怀念的只是过去,而非眼前的自己。 这让周琴很受挫,她发誓一定要得到贺云深全部的爱。 若不是母亲认出了父亲,说不定跟贺云深结婚的人,就是自己了! 素未谋面的父亲,从未给过她任何关爱就算了,一见面就毁掉了她苦心经营的感情。 若不是他,这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想见我?他配吗!” 周琴眼中露出一丝阴暗的狡黠,隨即得意地拿出镜子补了补妆,还特意涂上了一个亮眼的大红唇。 第10章 你能不能闭嘴? 沈知临时接到贺云深的通知,也只得放下和江珊的约会,先回家吃饭。 “珊珊,对不起啊,只能下次再陪你了。” 沈知苦笑,若是贺云深邀约,她还能拒绝,但董事长发话,她也不想驳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更何况,她和贺云深之间的事,还没有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那好吧!如果需要我去接你,隨时联繫。” 江珊將她送到家门前,就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不久,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缓缓停在了沈知面前,她刚要习惯性地拉开副驾驶的门,车窗就摇了下来。 周琴抬眼,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挑眉说道:“嫂子,不好意思啊,云深的车我只习惯坐前面,后排会晕车的……” 话说一半,她眼神往后一转,示意只能沈知坐后排了。 她怎么会在车上? 沈知满眼疑惑,目光移向主驾驶的贺云深,希望从他口中得到一些解释。 他却冰冷地將目光挪开,直视前方,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贺云深只告知她,说爸爸叫他们回去吃饭,可並没有提及周琴也要一起的事。 儘管心中不满,她也只得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她都面无表情没有说话,目光时不时看向后视镜里的贺云深,他也沉默不语。 周琴忍不住开口了,“哎呀,你们別这么拘谨嘛?都不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不熟呢!” 说完这话,她还给贺云深拋去了一个媚眼。 “对了云深,你说,我给咱爸买点什么见面礼好呀?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他的喜好如何?” “你隨意就好,爸不讲究那些。” 贺云深终於开口说话了,语气里都是宠溺。 见面礼? 沈知这才知道,原来贺云深所谓的家庭聚会,是带周琴回家,而自己不过是个陪衬。 “嫂子你觉得呢?” 周琴又故意转过身去假意询问她的意见。 见沈知没有搭腔,便转而跟贺云深打情骂俏。 “哎呀,都怪你,给人家安排那么多工作!早的时候太忙於公司的事,都没来得及准备!” 说这话的时候,周琴的手曖昧地搭到了贺云深的腿上。 沈知心下一沉,他们竟然当著自己的面毫不迴避。 而他口口声声说愿意为了她让周琴离开,如今自己都离家了,她却好好待在公司,反倒是给他们腾位置了。 “怎么,你对我的安排很不满意?那我明天就收回认命。” 贺云深的脸上阴霾全无,有的只是和顏悦色的调侃。 “別,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会回国来帮你呢!”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閒聊著,权当后座的沈知不存在。 “不过,你也真不够意思,嫂子在公司上班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都不提醒我,害我第一次见嫂子就空著手去了!” 周琴旧话重提,贺云深浅笑道:“这些人情世故,你不需要迎合,以后少让我操心就行。” “谁要你操心了?也不知道是谁新婚之时连夜出国,不过是受了点小伤,就把你急得丟下新婚妻子出国……” “周琴!” 贺云深突然厉声喝止,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突然一个急剎车拐弯,沈知失神没坐稳,整个身体前倾,额头重重撞到了座椅上。 贺云深透过后视镜,目光阴沉地落在沈知身上,又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周琴。 周琴捂嘴,作出惊讶状,再看向身后,沈知已经坐直了身子。 她眸中微微泛红,看著后视镜里的贺云深一言不发,竟然还期望著能得到他一个解释。 原来,新婚之夜他接到的电话是周琴打来的,而他连夜定了机票,天还没亮就匆匆出国了。 …… “云深,这么早就要走吗?” “嗯,我买了清晨的第一班飞机,你不用起来,再睡会儿。” 贺云深温柔地揉了揉沈知的脑袋,穿上衣服就匆匆出了门。 “可是,我捨不得你……” 沈知连告別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背影就消失在破晓中。 …… 后视镜中,贺云深眼神闪躲,似在打量沈知的情绪。 “那只是巧合。” 他並没有解释,却希望沈知能明白,可他明明就是因为周琴才匆匆出国的。 他也不想说谎。 “是吗?那太好了!不然,多伤嫂子的心啊,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周琴故意欲言又止,转身陪笑道歉:“嫂子,我这个人心直口快,你別介意。” “你能不能闭嘴?” 沈知抬眼瞪著周琴,瞬间杀人的心都有了。 好歹她现在还是贺云深的妻子,周琴的野心可见一斑,明摆著是在挑衅她的底线。 绕是她沈知再喜欢贺云深,也无法接受新婚之时,他去找別的女人。 即便那个人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也不行! 闻言,贺云深脸上的紧皱突然鬆弛,嘴角咧开一抹弧度。 “琴琴,你少说两句!” 看似斥责了一下周琴,也算是给沈知一个面子。 “好啦好啦,我哪儿知道你连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告诉嫂子!” 周琴娇嗔著埋怨,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闭上了嘴。 好似在说,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嘛! 当初,贺云深丟下她一人出了国,电话里各种保证安抚,叫她乖乖等自己回来。 確实,没过几天他就飞回国一趟,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愧疚呵护。 如今想来,只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想著要弥补吧! 一转眼,车就开到了周家別墅的大门。 早早等候在门口的家僕齐齐鞠躬,作出邀请状。 “欢迎少爷,少夫人回家!” 別墅的大门缓缓打开,车子直接就开了进去。 周家的別墅很大,里面的设计更像是一座豪华庄园,从大门到董事长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每次过来都是直接开到別墅的广场停车。 外人一旦进入,若是没有人引路,就像进入了迷宫一般。 因此,三年期间,沈知几乎没有单独来过周家別墅,每次都是贺云深带著她过来聚餐。 一下车,贺云深就主动靠近沈知身边,试图牵起她的手故作恩爱。 却被沈知拒绝了。 经过一天的冷静,她非但没有原谅贺云深,反而加深了对他的排斥。 “云深,我,有些害怕……” 周琴畏缩著抓起贺云深的衣袖,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躲在他身侧,眼神可怜巴巴地望向他。 “怕什么,那是你爸。” 贺云深抬手揉了揉她的前额,轻轻將她的手扒开,固执地牵起沈知的手向前走去。 沈知心中愤恨,试图使劲挣脱被控制的五指,可她非但没能挣脱一点,贺云深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別乱动!” 他挤出一抹微笑警告,沈知刚想用另一只手扒拉,就看见迎面走来的管家? “少爷好,少夫人好!董事长已经等候多时了。” 沈知这才收敛起情绪,坦然地笑著附和点头。 周琴则瑟瑟地跟在身后,四下打量著巨大的別墅景致。 似乎要面临的不是多么未见的父亲,而是洪水猛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