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穿越在光与影之间》 第1章 Hi 北电 “咵兹”半张褶皱非常的旧报纸,隨风飞到了一辆刚刚停靠在北平西途城路路边的桑塔纳2000型轿车的挡风玻璃上,刚好在自由滑落时被雨刮器卡住。 报纸已经腐旧泛黄的厉害,但还是可以依稀看清楚上面一个粗黑色的標题和一小段的相关文字报导: 【《第58届坎城电影节落幕,中国短片获得“短片金棕櫚奖”》 北平时间5月22日凌晨,第58届坎城电影节正式落下帷幕。 由中国山海市少年导演霍许执导,郭惊飞主演的惊悚短片《黑洞》,获得了本届坎城最佳短片金棕櫚奖。 霍许导演因即將参加国內的升学高考,本人並未前往坎城颁奖礼领奖,而是由正在现场的张子仪女士代其领奖。 据悉,霍许导演为山海市人,年龄刚满十七周岁,已由北平电影学院导演系特招录取进入2005级故事片专业,只待其六月初的高考分数达標后就將正式发放录取通知书。 这位电影天才能否在未来再续辉煌?我们將拭目以待。】 “啪嗒” 杨蜜將桑塔纳2000的后备箱门关上,顺手接过父亲提过来的紫色小行李箱。 迎著刺目的阳光,她抬眼看了看马路对面的石铸大门顶上“北平电影学院”,六个金光灿灿的大字。 原本抿著的红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然后她转头对身边的父亲说道: “爸,那我进去啦。” 她父亲又嘱咐了她几句后,摸了摸这个从小要强的女儿的脑袋,最后说道:“去吧。” 杨蜜拖著行李箱,隨著身边三三两两的俊男美女们,一起走进了电影学院的大门。 按照录取通知单上的新生报到要求,杨蜜一路向著表演系教学楼走去。 走著走著,渐渐的她感觉有些奇怪。 因为每个走在她身侧或和她迎面走过的女孩,都会不自觉地向著她身后的方向快速的瞄上一眼,然后再瞄上一眼。 “小女孩儿,就是没见识。” 杨蜜大概也知道身后估计有个长得不错的帅哥,但娱乐圈里还缺少俊男美女吗? 从小就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里廝混的她非常清楚,一副长得不错的脸蛋只是这个圈子里最不稀缺的资源。 “嘀嘀嗒嘀嗒嘀嘀嘀嗒” 此时,在她身后一阵刺耳的单音手机铃声响起。 “喂,老师,我进校门了,在找导演系办公楼呢?” 她的身后传来的有点清脆稚嫩的嗓音: “我在教学楼a这...行,我找人问问。” “哦...导演系的...” 杨蜜终於忍不住內心的好奇,侧身回过头去打量著。 导演系的,特別是北电导演系的...帅哥,还真是稀缺资源,倒还值得本姑娘停步一赏。 身后的男孩180公分出头的身高,纤细高挑,牛仔裤,白体恤,板鞋,左手戴著白金丝的编织手环。 標准的瓜子脸,丹凤眼,薄嘴唇,一双眸子漆黑如墨。 眉如春山,高挺鼻樑,留著中长的碎发,剪得层次分明的刘海被微风吹著划过右眼瞼。 左耳垂穿著个透明的耳棒,嘴里叼著根棒棒。 俊秀中带著俏皮,中性里带著不羈。 他左手拿著摩托罗拉v70手机,手里拖著一个大號拉杆行李箱向杨蜜的方向走来,还不时的左顾右盼著似乎在寻找著什么地方。 北平女孩看男孩就大大方方的看,不然叫什么四九城大颯蜜么。 杨蜜眯著眼细细打量之下,嘴里也下意识发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嚯哦...” “同学,你好。” 正被她打量著的男孩已经走到杨蜜身边,向她客气的问道:“请问你知道导演系办公楼在哪吗?” “啊...你好,我也是新生,今儿刚来报导的。” 杨蜜急急忙忙回答:“你知道具体楼號吗?” 周围好几个女生原想主动上前帮帅哥排忧解难,看到这个情况只得暂时停住了脚步。 “我看看,好像是办公楼e。” 男孩拿出录取通知书查看著说道。 杨蜜凑过头来一起看他手里的录取通知书: 本科生录取通知书: -2005- 霍许同学 经我校导演系招生领导工作小组批准录取你为 二○○五级 导演系故事片专业本科生 北平电影学院导演系 导演系红章 兹请於2005年09月03日12:00前,前往本院导演系办公楼 (办公楼e)4楼,嚮导演系主任田庄庄老师报导。 “哪能楼幢號头一眼规律还没额,个一歇食堂,一歇b和a教学楼额?” 霍许看著录取通知书,嘴里用家乡话嘟囔抱怨著: “一眼逻辑还没额。” “你是山海人?”杨蜜抬头向他问道。 “嗯。” “你一直向右边往前走,穿过那个草坪,一路走到头,就是了。” 杨蜜给他指著方向比划著名说道: “认识一下吧,杨蜜,北平本地人。” 霍许轻握了下她伸出右手的三分之一,然后鬆开:“霍许,谢谢。” “回见”。 “bye bye”。 杨蜜看著霍许在周围一眾男女生悄悄打量的目光中,拖著行李箱,消失在她视线里。 这长相考啥导演系啊,家里有矿也不行啊? 表演系待两年,找个戏拍,说不定就能大红大紫。 不,这长相是肯定大红大紫。 当个大明星,多拍几部戏,挣著大钱,它不香么? 做人就要像本姑娘一样,要脚踏实地,目標明確。 真是可惜了他这一身的好皮囊,长得比表演系的男孩,不,比表演系的女孩都秀气... 我要有他这个档次的相貌,在《神鵰》剧组和天仙姐姐抢小龙女的角色,也不是不敢想啊。 杨蜜一边在心里吐槽著,一边继续向著表演系教学楼走去。 “同学,刚刚那帅哥叫啥名啊?” 一个拖著白色行李箱,绑著高马尾,高挑身材,尖下巴的漂亮女孩悄咪咪凑到她身边问道。 “帅啥呀...就那样吧。” 杨蜜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你不觉得他长得挺像山下智久嘛?” 女孩一脸痴样的说著:“哦不,比山下智久还要秀气得多。” “...山下智久是谁啊?” 杨蜜对日韩流確实不太了解。 “喏。” 女孩举起手里的黑红色封面的杂誌《easy》。 封面上是一个长得文秀俊美的男生,穿著日本高中制服,双手插兜,凝视镜头的照片。 杂誌封面上大號標题“日本的超新星-美男山下智久”。 “比人家黑那么多,像啥呀。” 杨蜜吐槽著问道:“你也是05表本的?” “嗯,我叫袁杉杉,湖北襄阳人。” 袁杉杉自我介绍著:“你呢?” “杨蜜,北平人。” “那帅哥叫啥呀?” “你怎么还记得...嗨,就问个路,我哪有那功夫去瞎打听。” 杨蜜一边拉著行李箱继续走,一边嘴上催促著: “赶紧找崔老师报导吧,第一天就迟到印象可不太好。” 然后这俩女的就一路嘰嘰喳喳的向著表演系教学楼b走去。 --------------------------------------- “咚咚”轻扣的两声敲门声。 “进来吧。” 田庄庄一脸鬍子拉渣,叼著烟,看著手里的《电影》杂誌,翻到的那两页写著一篇关於李岸正在拍摄《断臂山》的相关报导。 推开门,霍许將手里的行李箱靠墙摆著。 然后,自顾自的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和空杯子,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取下嘴里的棒棒,举杯一口喝下。 喘了口气,霍许这才大大咧咧的转头对著面前满脸褶子的老头抱怨道: “老师,忒难找了。” “我一下火车,差点没被北平的大叔大婶们给绕晕了,咱们这首都精神文明建设还是得抓啊。” “嚯,就一暑假…” 田庄庄抬头看著霍许笑道: “你这北平话学得可以啊,和谁练的啊?” “嗨,聂师傅怕我来北平吃亏。” 霍许將手里的棒棒塞回嘴里,解释道: “说北平人就喜欢欺负阿拉山海寧,让我学北平话装北平人,不挨欺负。” “你把棒棒给我扔了!” 田庄庄高声教训道:“长得就像个姑娘,怎么还和姑娘家一样喜欢吃零嘴啊。” “好嘞。” 眼看老头要发怒,霍许赶忙將棒棒咬碎吞下,棒子扔进了垃圾桶內。 “你们山海人不排外啊?” 田庄庄手指了指,示意霍许去给他倒杯水。 霍许一边倒水一边回著:“山海人虽然也排外,但咱们不瞎指路啊。” 田庄庄一时语塞,接过弟子恭恭敬敬双手递过的杯子。 老头吱了口茶水,继续看杂誌也不搭理他。 “老师,我和您说啊,当年那部《渴望》里的王沪生可太歪曲我们山海人了。” 霍许许是来时跑了许多冤枉路,越说越来劲:“这是一种地域丑化,造成了北平人民对我们山海人民的极大歧视...” “呃,误解。“ “你有完没完!” 田庄庄把杯子啪一放:“你老师我也是北平人,是不是也要被建设建设那?” “没没,哪敢呢...” 霍许討饶著赶忙接过杯子,给老头续了一杯。 “郭源潮和李秋尘俩没接你去?” 老头合上杂誌,放在办公桌上。 “郭源潮说要陪女朋友去看画展。” 霍许委委屈屈的告状著:“李秋尘...” “源潮谈恋爱了?” 老头懒得听他抱怨,打断道。 “啊,这事他没和您匯报啊?” 霍许立马嘴里放刁著给郭源潮添堵: “有组织无纪律,他这...” “行啦!” 老头头疼的看著他:“这瞎贫劲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李秋尘教的,还有他手机关机了,昨儿还拍胸脯说肯定来接我呢。” 这廝竟敢逃避接驾,这能忍丫的? “打住,说正事吧。” 老头头疼著也没工夫陪他瞎贫: “这次05级导演系本来张校长和大家商量,主要是试招第一批剪辑专业的学生,老师定的张迎霞。” “然后再招几个美术设计和影视管理专业的人,並没有故事片专业的本科名额。” “这情况你知道吧?” “嗯。” 霍许点点头,老老实实坐在办公桌前。 “后来,你那短片《黑洞》拿了今年的短片金棕櫚,我就和老张、老谢提了提。” “校领导和系里的几个教授,开了几个会討论了下。” 田庄庄掏出根烟点著,继续说道: “最后老张说人才难得,中国导演圈现在是真的缺有独特视野和自己写好剧本能力,並且是具有商业片气息的导演。” “导演系几个教授商量了后,还是同意了05级导演系本科生里,只特招了你一个故事片专业的独苗苗。 “这分量,你自个的心里要有数。” “嗯,我知道。” “我以后一定好好拍电影,绝不丟您的老脸!” 霍许认真的看著面前对自己舔犊情深,腆著老脸求人也要把自己招入门下的老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谢谢您,老师!” 田庄庄闻言后堆起满脸的褶子笑了笑,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和一个红绸缎扎的奖状轴。 “喏,你的短片金棕櫚和奖状。” 田庄庄回身將盒子和奖状轴递给霍许: “这还是今年5月份托张子仪帮你代领回来的,你小子有机会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成。” 霍许接过厚厚的盒子和奖轴,拇指拨了下盒盖面上的锁钮,盒盖便向著左右两边翻开。 盒子里的奖盃底座是一个小小立体矩形的白水晶,水晶上粘著一枝18k黄金制的棕櫚叶。 霍许看了看,轻轻將盒盖关上,然后对著田庄庄忿忿不平道:“这也太区別对待了,长片那么老大个,我这短片奖盃是人家奖盃的几分之几啊?“ “全中国也就那一个大的,” 田庄庄也不惯著他,懟道:“你有本事也去拿一个啊。” “拿就拿,我还想拿奥斯卡呢,” 霍许嘴硬道:“那小金人看著就值钱,我特別稀罕。” “你就在我这可劲的吹吧。” 田庄庄举起杯子吹了吹茶叶,又吱了口茶。 霍许起身打开墙边的行李箱,拿出两条金山海烟和一些盒装的五香豆,沙琪玛,等一些小吃放在田庄庄的办公桌上。 “你这干嘛?” 田庄庄直接挥手让他把这些收回去: “自我来这办公室,从来就不收礼。” “您看啊,金山海10元一包,两条200元。” 霍许竖手指头给老头算著数: “剩下这些吃的不足150元,这也算礼?“ “甭管钱多钱少,在我这一概不收。” 老头继续挥挥手,意思是別给我磨嘰。 “嗨,我就是给您尝个鲜。” 霍许按著桌上这些东西,认真看著面前这个执拗的老头,说道: “老师,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连爹妈都不要的孩子,性子也偏激。” “就得奖的这片子...” 霍许拿起桌子上的奖盃盒隨手扔了下,继续说: “要不是您佬一次次为我四处奔走,借拍片的地,借的摄影机,安排灯光师,找的后期製作公司,我还得奖?” “这学,要不是您一次次的腆著老脸,为我一次次求爹爹告奶奶的,我能有今天这福分?” “您在我心中就是我的长辈,我这就是给我自个长辈尽点孝道,这也算送礼?” “除非您也不要我了…” 霍许此时有点动情的说道:“我立刻就走,再不登门。” “嗨,你这孩子...” 话到这个份上,田庄庄也怕伤了师徒的情分,只得收下了霍许送的东西。 “你的课程啊,我和老谢商量了下,你先跟著03级导本一起上专业课。” 田庄庄又点上一根烟,继续对霍许说道: “该补的课...给,自个看吧,由我和老谢,老王,老江,老崔几个人轮流用课余时间给你补吧。” 霍许看了看田壮壮手上递过来的单子,嚯哦...10多门课,差点没嚇晕过去。 课单上写著: 《视听语言》《剧作》《表演》《剪辑》《导演艺术》《电影摄影基础》《电影声音基础》《电影製片管理》《电影美术基础》《图片摄影》《电影特效》《影视技术製作》《电影镜头画面》《电影阅读》等等等。 霍许有点怂的问道:“这么一大坨,我补得过来吗?” 田庄庄吸了口烟,笑嘻嘻的看了霍许半晌后,还是安慰道:“其实,电影这门手艺啊…” “有些人没学过但也拍的好,比如冯裤子,有些人学了十几年,理论说的再头头是道,拍的那也啥都不是,比如陆...” 霍许没过脑袋出口就一句:“冯裤子那也算是电影?” “嚯,好大的口气。” 田庄庄来了劲了:“冯裤子你也看不上,你说说在你眼里什么算是电影?” “嗯,我也说不太好,但他的类似《甲方乙方》,《大腕》这种,肯定不算是好电影。” 霍许语气认真的说道:“对观眾说教味道太浓,总喜欢用一段一段的京味段子,搏观眾一乐。” “我不认为这种是好的电影。” 霍许最后强调道。 田庄庄沉默半晌后,对他说道:“出了这道门,出去可別对別人瞎说!” “嗯,我知道。” 霍许知道老师这是为他好,乖巧的点头答应著。 田庄庄又想了想,继续问他:“你有没有考虑过…”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风格,这可能是冯导独有的风格呢?” 霍许认真的想了想这七年来自己在不定时梦境里的牌局上,听见的那几个拽的要死的老头们评论过的电影。 以及这些年来不同的牌友凭著牌局输贏结果,给予他体验过的各种剧本场景。 最后,他还是坚定的向著田庄庄摇了摇头。 “也许是他的风格,但在我眼里算不上好电影。” 霍许依然坚持著自己的观点。 田庄庄看著霍许欣慰的笑了笑,自己喜欢他的…不就是他身上那令自己惊为天人的导演天赋和那股子对电影的痴迷劲嘛。 年轻人么,没点当年粪土万户侯的精神,搞什么电影创作啊。 “行了,少爷,按课表的安排按时上课。” 田庄庄坐下拿起杂誌,指著霍许手上的课表说道:“一堆人伺候著您那。” “別到了最后给我整掛几门科,那我可真叫跟著您一起貽笑大方了。” “绝不可能,老师。” 霍许有点小嘚瑟的对著田壮壮自夸自擂著: “您不是不知道,论考试我可是专业的。” “我这次高考612分,山海市理科第三名呢!” 田庄庄一拍脑门,得,自个把这茬给忘了。 前段时间谢小晶还调侃他,收了个高考探郎做关门弟子呢。 “老师,那我撤了啊。” 霍许转身去收拾行李箱, “你往哪儿撤啊?” 田庄庄没好气的问他,看他一脸懵逼后偷偷一乐。 接著,老头伸手从桌柜里摸出个纸条和一把钥匙,递给自个的探郎弟子: “你宿舍在学生公寓m幢3楼02室啊。” 接著又补了句:“和02级表本的师哥们住,学校宿舍分配压力大,今年表演系又扩招,就他们房有空铺了,自个克服一下吧。” “嗨,只要別和师姐们住,就没事,” 霍许理完箱子:“老师,那我先去宿舍了。” “美得你,丟三落四,把这奖盃奖状也给收拾走啊。” “哦哦,忘了,装上了,走了啊,老师。” 田庄庄衝著他挥挥手,继续低头看手上的杂誌了。 第2章 舍友 在宿舍楼里各种瀰漫著生活气息的喧杂声中,霍许来到了302室的门前。 轻轻用手指扣响了两下宿舍门,再扣两下,无人应答。 霍许掏出钥匙,开锁后推开房门,拖著行李箱走进了这间將要生活许久的宿舍。 先將行李箱子贴著宿舍墙放下,他视线环绕著稍微大量了下房间內的摆设。 进门是一口橙黄色漆面有些许掉落的木质带锁四人储物柜,左右侧贴墙的是 两张铁质双层床,其中有一张床的下铺铺著床单和叠放著被等床上用具。 四张书桌拼凑在一起,聚拢在宿舍正中,靠窗的左边放著一个两层的木质书柜。 正当霍许打量寻思间,一阵脚步声从宿舍门口传来。 霍许抬眼望去,正巧与进门的青年视线对撞了下。 进门的男青年,稜角分明的脸,侧分的短髮,很挑的眉形,有一双丧丧的下垂的单眼皮眼眸,给人一种雅痞的感觉。 身高目测与霍许相差无几,身材结实却又不显的特別壮硕,上身的肌肉线条感特別清晰。 青年乍一见霍许,面部浮现些许诧异和愣神的表情,眼神剎那间都有点凝滯。 “你好,我叫霍许,山海市人。”霍许赶忙起身自我介绍道:“05级导演系本科的。” “你好,你好,”青年一边將手里的书本放在身侧的盆架上,一边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朱雅闻,02级表本的。” 霍许握上他的右手,微微一笑道:“初来乍到,请师哥多关照。” 朱雅闻笑了笑连说客气,客气,然后就和他介绍其了目前的宿舍情况。 “卢芳生,罗锦都进剧组了,今年期末考核都悬能赶得上,估计得明年毕业大戏前才能赶回来。”朱雅闻边解释,边回身拿起盆架上的书本,走进屋內放在书架上:“到今年11月底前,这宿舍就咱俩一起同甘共苦了。” “师兄11月又要进组?”霍许从兜里掏出一包金上海烟来,递了一根给朱雅闻。 “我刚拍完《非亲兄弟》,被老班抓回来考试。”朱雅闻接过烟凑著霍许火机里点著的火將烟点著,走到铺有床单的床上坐下,然后有点自得也有点小装比的接著说道:“11月底就得去四川自贡拍《盐亨》。” “师兄,辛苦。”霍许也在搬了个板凳坐下,吸了口烟,嘴里淡淡的客气著。 “嗨,这年头有戏拍就不错了。”朱雅闻嘴里谦虚了句,问道:“你被褥,毛毯和床单这些傢伙什带齐了吗?” “没呢,一会去买。”霍许將手里的烟屁股摁灭在书桌上茶缸做的烟缸里。 然后,他起身走到墙角,打开箱子,准备先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 朱雅闻在一旁看著感觉自己有点尷尬,也隨手摁灭了烟,起身走过去主动帮忙搭把手。 霍许的行李箱里装著白色黑色的几件t恤,不同种类的几条裤子,几双板鞋和运动鞋... 一块大画板,几个画筒,一台think pad的笔记本... “哟,师弟,这个是坎城的奖盃吧?“朱雅闻接过一个黑色的真皮盒子和红绸缎扎的奖状轴,他曾经看到过报纸上的照片,认识坎城奖盃外盒的样子。 “嗯。”霍许点了点头后,继续整理著手上的东西,並没有向他多解释。 “臥槽,学弟,牛掰啊!”朱雅闻艷羡的摸著手里的盒子咂舌道:“你这人还没进学校呢,就拿了坎城短片金棕櫚啊,这是楷哥导演后,中国第二座金棕櫚吧。” “师哥,这只是短片的。”霍许被他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嘴里赶紧谦虚著。 “短片的,那也是金棕櫚啊。”朱雅闻爱不释手的摩挲著手里的盒子,有点侷促的对霍许问道:“师弟,我能打开看看吗?你师哥还没见过金棕櫚奖盃长啥样呢?” “嗨,你自己打开看唄,我这把衣服先置柜子里去。”霍许正拿著衣服向储物柜走去,嘴里隨口应道。 朱雅闻小心翼翼的將手里的盒子启开,露出躺在盒里的奖盃,在窗外的几缕阳光照射下,流光闪烁,美轮美奐。 他看见的是奖盃的正面右边底侧银字闪烁著: “festival de cannes” “la palme d』or du court metrage” “2005” “真漂亮啊...”朱雅闻看著奖盃,喃喃自语道。 “就是个头小了点,”霍许放完衣物后关上柜门,转身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有机会再拿个大的给老头儿尝尝鲜。” “大的...师弟你是真敢说啊...”朱雅闻被他这句话噎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哪个老头,摆那么大谱,要用长片金棕櫚尝鲜儿啊?” “嗨,庄庄老师,刚刚我去见他,老头还拿话挤兑我呢。”霍许一屁股在另一张床上坐下。 “......”朱雅闻有点无语,得,说啥呀,你们两位爷,我一位也得罪不起。 “嘀嘀嗒嘀嗒嗒嘀嘀”一阵单音铃声从霍许裤兜里传来。 霍许掏了半天才把手机给掏出来,可能刚刚蹲下收拾东西,牛仔裤太紧,手机给卡在兜里了。 “丫头,在哪呢?”刚接通,手机里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和一个恶趣味十足的称呼。 “李秋尘,你丫的再叫我丫头,我和你急。”霍许气急败坏的叫骂道。 “行行行,丫头,在哪呢,我和老郭来给你接风洗尘。”手机里的声音对霍许的叫囂不以为意,继续问道。 “不去,早他喵的干嘛去了,”霍许也拿他没辙,只能翻个白眼,嘴里开始骂骂咧咧:“好傢伙,我上火车前抢著说要来接驾,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定要让我感受到首都人民的热情似火。行啊,你们这是要我在火车站真等你俩三秋啊,听你俩忽悠我真得站死在那,说你和老郭不靠谱,都是侮辱了不靠谱这仨字。” “行啦,我这不是昨天赶分镜头稿么,你自个不是也找到了嘛。多大个人了,还真当自个是丫头片子了,怕被拐卖了啊。”电话里的声音立马给他打断,按这小两年相处的经验,让这小子继续发挥肯定是没完没了的喷,谁能受得了。 “你丫挺的...”霍许感觉还没骂够。 “乖囡啊,好来,阿哥心里有数了,见面了帮儂好好叫道只歉,儂寧先册来呀。”此时,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一变,让霍许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学堂门口旁头。” “阿尼头,我帮儂讲,那俩额寧,”一听这声音,霍许立刻跳下床,衝著话筒委屈巴巴的火力全开:“真额一天世界,瞎弄来,李秋尘讲伊了海忙正事体,各就先伐起谈伊。儂乃?陪女寧咯,真额素质差,陪女寧陪的了自家赤裤兄弟还伐要了咯?!” “啊哟,儂只嘴巴真额能翻呀,”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有点示弱:“个么儂现在一噶头来海寢室咯?” “么,还有额02级姓朱的师哥。”霍许回答著。 “姓朱额...朱雅闻啊?”阿尼头继续问道。 “嗯。” “那我和他还蛮熟的,找他拍过短片,你问他下午有空吗?我请他吃饭,也好久没见了。”电话那头试图曲线救国。 “问个毛,小爷我不去。”霍许一脸油盐不进,拽拽的回答。 “快眼,顏之在旁边呢,把我眼面子,好伐啦?”电话里终於放软了语气半求了一句。 “...儂真有办法,行吧,东门,西门啊?” “东门,东门,赶紧的啊。” 霍许把手机掛断后,对著眼前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朱雅闻笑嘻嘻的问道:“师哥,郭源潮问你下午有空吗,咱们一起吃个饭去?” “03级导演系的郭源潮?”朱雅闻闻言回了下神,想了想问道。 “嗯。” “行吧,下午正好没事,我和老郭,秋尘也好久没见了。” “那赶紧走吧,今天一定要吃穷俩王八蛋。” “哈哈,早上他们没去火车站接你?” “嗯,我被一北平大妈指挥著我多走了十几里路...” “哈哈,那你可得找个好馆子。” “那是,今天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哈哈...。” 两人锁上宿舍门,一路有说有笑的往北电的东门走去。 第3章 那年的我们(上) 俩人从宿舍楼上下来,直奔北电学校东门,刚出校门就见马路对过站著仨人。 俩高一矮,俩男一女。男的身高都挺高,远远看著都比霍许要高出小半个头,女的身高也在168公分上下。 站左边的男的在仨人中身高最高,约莫190公分上下,穿著一身杂牌的牛仔服,內衬黑色运动背心,国字脸,面部轮廓犹如雕塑般硬朗阳刚。 长得浓眉大眼,留著一头极短的寸头,身材健硕异常,手臂粗壮,虎背熊腰。 只是眼神总在周边来去女生们的吊带衫和光溜溜的大腿上东顾西盼著,身上的骚浪气质时隱时现。 霍许一见这男的,立刻快跑著衝刺上去,一把將他的脖子掐在自己的腋下。 “李秋尘,你丫先別和我谈首都人民的热情似火,”霍许边勒脖子边恨恨地道:“我先来个大义灭亲,帮首都人民剷平了你这祸害。” “哎哎哎...別呀,丫头。”李秋成被勒著脖子嘴里却不认怂:“我这是怕你秉性太过善良,得让你自己感受下成人世界的善变与险恶啊,免得以后被骗了,整个欲哭无泪咋办?你这人咋的好赖不识呢?” “我去...你这廝还敢犟嘴,我这...“霍许正要再使劲勒他,胳膊就被身边的另一男的给拉住了。 “行啦,行啦,秋尘昨儿为一剧组赶分镜头稿子。“劝架这男的戴著一顶灰色鸭舌帽,脑后扎了一束马尾辫,长圆脸,大鼻子,鼻型有些歪,刀眉,眉梢淡抹,身材肥瘦適中,站著隱隱比霍许高了些许。 “熬了一宿,虽然放了你鸽子,但著实情有可原,情有可原。“这男的边拉霍许的胳膊边笑著边继续劝道。 “行,他熬夜赶稿子,那您呢?”霍许放开李秋尘,转头对劝架男说道:“您也熬夜赶稿子啊,郭源潮?” “嗨,赶巧了,顏之上午找我去看画展,”郭源潮颇有些不好意思,对著眼前自己的半个发小半个亲弟弟陪著笑解释道:“心里原想著秋尘能去接你,我和顏之看完画展后,中午给你接风洗尘。没想到,秋尘身体不太行,熬得太深直接睡过去了。刚找他时他还睡著呢,我使劲敲了半天的门,把他敲醒了才知道他手机也没电了。” “来,认识一下,这是顏之,“郭源潮说完后,搂过身边样貌清秀,长髮披肩,气质却十分清纯的女孩给霍许介绍到:“这是我发小兼亲弟弟,霍许。” “暱称:霍丫头。”李秋尘活动著脖子,嘴里边做补充边和一旁的朱雅闻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叫姜顏之,北舞04级的。”姜顏之脸上带点羞涩的模样看著霍许问道:“你真是北电导演系的?” 霍许还没来得及回答,李秋尘大言不惭的帮他介绍道:“如假包换,今年05级导演系故事片专业,田老特招的关门弟子,只此一家,別无分號。” “那是,有几个能还没进校门就拿了短片金棕櫚的,”朱雅闻和郭源潮打过招呼后,也上前凑趣的调侃道:“田主任真是是慧眼识才,以后这俩师徒也算是北电的一段佳话。” “为他那片子,我和老郭没少折腾,”李秋尘转著脖子,一脸不得劲的看著霍许抱怨著:“没成想一转眼进了校门,就翻了脸拿胳膊勒师兄脖子。” “对啊,我这还没进校门呢,今早两位师兄不也给我好好上了一节社会实践课么?”霍许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著:“用天马行空的蒙太奇镜头將一场人为事故变成了教育意味浓烈的一个社会故事,平铺直敘中又有反转,秋尘师兄,摄影功底那是又高又硬啊。” “行了,行了,你俩就別臭贫了,咱们吃饭去吧。”姜顏之开口打了个圆场,转头问霍许:“霍许,今天给你接风,你想吃什么?” “崑崙饭店。”霍许都不带半点犹豫的,指著李秋尘脱口而出。 旁边的朱雅闻听了霍许的话后,轻抚著自己额头上的汗,心想:这孩子可真够虎的啊。 “去去去,小屁孩知道啥呀,张嘴就来,”李秋尘立马打退堂鼓,嘴里骂道:“按你的要求这顿饭一吃,我这个月还过不过了,免谈。” “行吧,那换一个,就新侨吧。”霍许转了下眼睛,也不为难他,立马给他换了个。 “你都是哪知道的这些地方?那也不成,去这地,这个月我就得喝稀。”李秋尘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雅闻哥和我说的,北平这就几家最贵。”霍许指著李秋尘叱责道:“不是负荆请罪吗,什么態度,你丫到底有没有诚意?” “你这是要我赔罪嘛?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熬了几个通宵,笔都画禿嚕嘍,这才挣了几个钱?你丫开口就要霍霍了,这罪我赔不起。”李秋尘满头大汗的叫著屈。 “好了,霍许喜欢吃辣,”郭源潮拿这俩活宝实在没辙,当机立断的决定道:“顏之也喜欢吃辣,就去吃四川火锅吧。行嘛,俩位祖宗?” “行吧。”霍许也不强求,辣味火锅他的最爱。 李秋尘擦了下汗后赶忙点头同意,顛儿著去停车的地把车开过来,四人在路边等著他。 霍许从兜里掏出根珍宝珠橙味棒棒,撕了包装纸揣兜內,將棒棒斜叼在嘴里,双手插兜,眯著眼睛,一副开心的模样。 “多大了,打耳洞穿耳棒,还爱吃棒棒,给朴院长瞧见了又得说你一副丫头样。”郭源潮瞅瞅他这副混不吝的摸样,心里不忿的开始可劲的埋汰著他。 “要说这耳洞,当年也是你这当哥哥的忽悠著我穿的,你说这是流行的文艺时尚范。”霍许笑著回懟著他:“咱俩一起到了人店里,你怕疼非要我先穿,我一边的耳洞都打完了,你却跑得没影了,现在倒是有脸和我说理了?” 郭源潮想了想当年自个乾的破事確实没理,只得乾笑了几声,嘴里敷衍著过去了。 姜顏之这时很隱蔽的偷偷瞄了一眼依然对郭源潮不依不饶声討著的霍许,她的眼神中带著几分不明所以的炽热。 --------------------------------------------------------------------- 北平东城,前门大街,耙儿火锅店。 五人从李秋尘的北汽吉普212中下来,闻著麻辣刺鼻的火锅味,都被馋的不行,赶忙找地停完车,跑进了店內。 郭源潮找跑堂的服务员要了个中包间,包厢里摆著一个八仙桌,几人拉动椅子陆续坐下。 考虑到自己,李秋尘和朱雅闻都不太能吃辣,郭源潮就先向服务员点了个鸳鸯锅,麻辣锅拼番茄牛腩锅。 今天这顿饭的目的是给霍许接风洗尘,郭源潮就將菜单递给了霍许。 霍许大大咧咧的点了牛板腱,牛上脑,牛肉丸,鹅肠,千层肚,热气羊肉,小郡肝等,然后就將菜单和笔递给了身旁的李秋尘让他续上。 剩下四人轮流再加了点爱吃的荤菜和素菜后,郭源潮又点了一箱子燕京啤酒向霍许问道:“丫头,你喝可乐还是北冰洋啊?” “试试北平的饮料味,北冰洋吧。”霍许隨意的指了指北冰洋。 “霍许不喝酒啊?”姜顏之好奇的问道。 “他就是一酒蒙子,沾酒就醉的体质。”李秋尘边將手里的筷子递给朱雅闻,边回復著姜顏之。 “嫂子,我確实喝不了。”霍许笑著向姜顏之半打趣半抱歉道,引来姜顏之一阵娇嗔。 锅子和配菜上来后,李秋尘举杯道:“今天给丫头接风洗尘,恭喜霍许同志顺利返回组织,希望他以后爭取多为组织做贡献,少坑害组织领导,有事勤快,没事自勉,干!” 霍许拿著玻璃瓶的橘子水和大傢伙碰了下杯喝了口,举起筷子夹著牛肉往锅里涮著,然后嘴贫道:“是是,我这总算是被你俩给同流合污了。” 朱雅闻放下酒杯向霍许打听道:“你得奖那片子叫啥名啊?这几个月我在剧组也没看媒体报导。” “《黑洞》,英文名叫《the black hole》,“李秋尘抢著回答道:“他人都没去坎城领奖,媒体估计都还懵著呢。可能再过几天,学校会有一轮宣传,不过也不好说,他们系上几个老头傲著呢,短片奖估计挺难入他们的法眼。” “这片子讲的啥剧情啊?”朱雅闻继续问道。 “剧情大概是这样:一位加班的公司员工,自己误操作后导致印表机故障。但是印表机却列印出了一张“黑洞“纸,这张纸可以穿透一切障碍物,这员工一开始只是用这张纸从贩卖机里拿零食......“黑洞纸“的胶条脱落,被关进了保险柜里,只有保险柜里传来拍门声。”郭源潮给朱亚文详细描述了一遍关於短片《黑洞》的剧情。 “这剧情有创意啊,简单透彻又富有寓意,谁写的?”朱亚文这次是真的好奇了。 “喏,就这小子。”李秋尘在锅里捞著菜,嘴角衝著正吃的满头大汗的霍许撇了撇,然后和朱雅闻解释道:“从剧本到分镜头脚本,导演,这小子一手包办。” “好傢伙,当时开拍这一顿咵咵咵的,灯光,构图,布景,机位布置,镜头使用,拍摄技法,演员情绪表情动作...要啥直接和我们张嘴就来,大多镜头基本一遍就过,都不带著我和大郭討论討论,也不说要多拍个几条,只要他觉得ok了就直接过。”李秋尘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后继续说道:“把当时在场的庄庄老师都给整懵逼了,老头就问他『你不多拍几条,万一后期发觉镜头素材不够,或者哪几个镜头有瑕疵,咋办?』,这小子就直接拿著他画的分镜头脚本给老田看,然后回老田『我写剧本时脑子里就知道成片是啥样,我只要这68个镜头,只要演员没问题其他的別浪费时间,就这么拍,没事。』” “老田当时看了分镜头脚本后对比了下监视器里拍的镜头素材,当场撂下句『真是祖师爷赏饭吃啊。』,就背著手拍拍屁股走人了。短片拍完后你还真別说,等几个特效镜头在健民师兄的每日视界完成后,整部短片全部精剪完再看,加片头片尾,”郭源潮续上李秋尘的话接著说道:“2分20秒的片长,还真是68个镜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嗨,这逼给他装的,人比人真得气死人啊。” “那也是惊飞哥演技了得,省了咱们多少事。”霍许停下筷子,喝了口饮料后插了句嘴:“当时那特效费真要了咱们的命了。为了挣那份钱,给那几个电视剧剧本画分镜头画的我都快要吐了。秋尘哥,你当时哪找来那么些剧本?” “喏,那呢,这剧情你应该熟吧?“李秋尘指著霍许身后墙上掛著的电视机说道。 电视机的屏幕里正播著一个穿著绿色长袖外套,內搭黑白的绣长裙,长得明眸皓齿,清丽出尘的女孩一脸浮夸笑容的叫著:“逍遥哥哥~!” “这谁啊?这是啥电视剧?”霍许好奇道。 “唐人拍的《仙剑奇侠传》。”郭源潮隨口回完后,一想不对转头问他:“你不认识刘怡霏?” “不认识。”霍许摇摇头,继续从锅里捞牛肉吃。 “靠,神仙姐姐,你都不认识,你丫还敢来北电。”李秋尘嘲笑著对霍许嚷嚷道。 “啥神仙姐姐,你家神仙姐姐长驼峰鼻啊?”霍许肆无忌惮的嘲讽著李秋尘:“我看咱们北电錶演系的教学水准也堪忧。” 然后霍许夹起嗓子脸上模仿著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模样叫道:“逍。。遥。。哥哥~,北电錶演系就是这么教面部表情训练的啊?把她的台词改为』警察叔叔『是不是一点都没有违和感,反而更適合她的这幅表情呢。” 然后他又用这幅表情夹著嗓子叫道:“警察叔叔,我捡到一分钱!我是一个好孩子!” 这段浮夸的演技模仿把大傢伙都乐得不行了,哈哈大笑声不绝於耳。 “是是,您自个就长了这么张“俏”脸,对神仙姐姐也不稀罕。”李秋尘边笑边言语里揶揄著自家师弟道:“在您眼里演技好的是谁啊,郭惊飞!那人家是山海市戏剧学院公认的话剧天才,一毕业就进话剧团演主角的主,你拿偶像剧演员去和他比,比的著么?” 旁边的朱雅闻正在为驼峰鼻和“警察叔叔”的梗笑得嘴直咧咧,一个劲的说回头他要用这俩梗和刘怡霏掰扯掰扯。 “別呀,雅闻哥,被师姐知道那我多不好意思,虽然我说的都是实话。“霍许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著对朱雅闻討饶道。 “不让我告状也行,那你想找个啥样的女朋友呀?说来听听。你师哥我在学校里认识不少学姐学妹的,看著合適的也给你介绍介绍。“朱雅闻继续逗著霍许,姜顏之闻言也抬头盯了霍许一眼。 “恩,我想找一个啊...不美也不丑的,性子温柔的,总之...別太麻烦的就行。“霍许停下手里捞肉的筷子,想了想后很认真的对朱雅闻说道。 “你这说了等於啥都没说。”李秋尘吐槽著。 “那后来那个短片出来后,田主任就特招你进北电导演系了?”姜顏之突然开口向霍许问道,同时也打断了关於给霍许“介绍女朋友”的这个话题。 “恩,等《黑洞》完成特效,字幕,配乐,剪辑这些后期製作后,田老师就將成片要过去了。说要给我报个电影节,如果能拿奖那特招我这事估计就有门,”霍许继续夹著菜回答著:“到了今年5月底,他电话里告诉我《黑洞》在坎城得奖了,北电导演系的特招名额也批下来了。然后六月份我高考文化课的分数通过了录取標准。这不,我今儿就算进了北电。” “免试入学导演系,北电有史以来头一份吧,庄庄老师真是把你当嫡传的关门弟子了,就是对他自个的亲孙子也就这样了。”郭源潮喝著酒对霍许感慨道。 “恩,这份情,我自个心里有数。”霍许感激的点著头说道。 “文化课考612分,山海市理科探,这分数进復旦浙大没问题吧,”李秋尘放下筷子真心实意夸著霍许:“执导的第一个短片就得了坎城短片金棕櫚,北电导演系特招霍许,一点毛病没有啊。” “你是怎么想到《黑洞》这个剧本的?”姜顏之颇有些好奇的向霍许问道。 “怎么想到的啊...?”霍许嘴里咬著筷子,思绪闪烁著回到1998年02月10日夜里,他10岁生日时第一次进入的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第4章 希区柯克的牌局 1998年02月10日戊寅年虎 宜交易签订合同忌搬家下葬 这一天是农历正月十四,传统元宵节的前一天。 这一天对我来说与寒假里的每一天並没有任何不同,就像福利院高高的白色围墙一样,单调而压抑,没什么特別的。 一大早,朴院长和於奶奶和我说了生日快乐,说今天是我的10岁生日。 呵呵,是我在这个福利院名义上的10岁生日。 听说陆师傅当年捡到我时,发现包著我的襁褓內有一只白金丝编织的手环,手环上刻著“霍许1988/02/10”。 说不准福利院的朴院长当时只是草率的拿这两个字和这串时间当做了我的名字和生日呢? 谁知道呢?像我这种自己亲爹亲妈都不要的,生日...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和福利院的孩子一样,登记簿上每个孩子的生日时间,都可以领到一小块方方正正的奶油蛋糕和一支红蜡烛。 我不喜欢吃甜的,因为我时常吃著吃著就会莫名其妙的流眼泪。 涩涩的眼泪流到奶油上,再吃进嘴里,苦苦的一点都不好吃。 但,不吃完又要被教员们教育,不要浪费粮食。 粮食不能浪费,那...我呢,和我一样的孩子们呢? 我们...算不算被浪费的? 为什么要浪费...我们呢? 我把蜡烛放进了抽屉,將10岁的生日小方蛋糕送给了其他孩子们。 我每年都会留著蜡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但,我每年都会留著蜡烛。 只是从不点燃。 晚上九点,福利院准时熄灯。 我在床上闭上眼睛翻来覆去了会后,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醒了吗?天亮了吗?这是哪? 我环视著自己的四周,灯火辉煌的壁灯將一个復古豪华的厅堂,仿佛一张旧照片一样映射在我眼前。 一个椭圆形的桌子,桌面標有1-9的號码,桌边的高椅上围坐著5个男性的身影。 有些人有张岁月斑驳的脸,有些人有著正值盛放的年龄。 处在桌子1號位的一位大腹便便的外国老头这时慢慢腾腾的站起身。 他穿著灰褐色西服,戴著绅士礼帽,嘴里叼著一个黑色正冒著烟的菸斗。 “这里是梦境光影里的牌局,孩子。”老头张开双臂,微笑著对我说道:“我是希区柯克,电影史上最伟大的导演。” “史上最佳?阿尔弗雷德,这还有待商榷吧。”坐在桌子7號位的戴著褐色墨镜,一身灰色西服,样子挺帅气的中年白人开口反驳老头。 “这个问题得等到今年9月就要来的黑泽明和明年3月来的库布里克,到时我们再好好討论討论,谁是歷史最佳的问题?”3號位一个戴著狩猎帽,大圆脑袋酒糟鼻的白人老头叫道:“只是,我们能开始牌局了吗?”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却能听懂他们的语言。 “忘了给你介绍牌友了,孩子。”希区柯克戏謔的拿下礼帽,一一介绍著桌边上的几位:“7號位的是,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一位义大利导演;3號位的是,让·雷诺瓦,一位法国导演;最后,吉米·亨德里克斯,一位吉他手和摇滚歌手。哦,顺便说下,他是因为今天牌局缺人,我叫他来临时串个台的。” “你有筹码吗,小子?”让·雷诺瓦开口问我道。 “这是哪?”我沉默了下,然后向希区柯克问道。 “这是我的牌局。”希区柯克笑容满面的回答著。 “为什么我能听懂你们说的话?”我继续问著。 “这是每个被光影之神挑中之人所得的神之馈赠,”希区柯克向我解释著:“每个能来到此地的人,將会完全掌握每次牌局上的所有语言及文字。” “关键怕有人假语言为名,赖帐。”吉米·亨德里克斯补充道:“就像我们摇滚21点那桌,经常发生这种事。” “......那我输了和贏了会有什么后果?”我还是不明白,面前的荒诞到底是梦,还是什么,反正我是不相信什么牌局的。 “没有什么后果,一个天使剧本或者几个恶魔剧本,”希区柯克表情浮夸的诱惑著我:“只是,无论给你什么,你都得去剧本里...体验一下,当然体验的时间无论多久,对你的世界来说,仅仅只有一秒钟。” “什么天使,恶魔的剧本?”我还是坚持他能说清楚。 “一或者多部电影,歌曲mv,纪录片,现场live表演片段,小说或漫画世界。”希区柯克耐心的诱惑著我:“当然,或有些恶趣味的牌友,会给你他人生片段的体验,当然,这不会多。” “到底玩不玩?”没耐心的让·雷诺瓦开始衝著希区柯克吼道。 “但是...我没有筹码...”我倒是不怕什么后果,或者什么剧本体验,再坏的剧本,能比我所处的现实世界更坏吗? “有的,你有...有一位伟大的存在,用她的爱给你在这存了足够多的筹码。”希区柯克意有所指的暗示著:“你或许是这筹码最多的人。“ “好吧,那我需要多少筹码参加这个牌局?”这个世界还有人爱我吗,搞错了吧。 “牌局规则是来自於德克萨斯的一种扑克竞技规则——texas hold』em poker。规定时间內无限制筹码购入,但1000金比索尔是我们每次牌局的统一初始筹码,三个光影日后牌局结束。结束时,贏得筹码最多的局外人將获得牌局所剩筹码最少的三名牌友赠予的三部天使剧本,相反的,输掉筹码最多的局外人將获得牌局贏得筹码最多的三名牌友惩罚的三部恶魔剧本,体验时间由胜利者决定,当然你想多体验,也可以在牌局结束后,无限的进入光之影的录像带去尽情体验。”希区柯克脸上的表情,自认为解释的很清楚。 “局外人?有几个局外人?“我问道。 “目前,就你一个。“希区柯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不公平,先生。“ “孩子...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小子,我还想拍电影,还不想来这,光影之神和我讲道理了吗?” “虽然我嗑麻,私生活混乱,但我爱吉他...天哪,这么早就让我来这,上帝啊,这公平吗?” “孩子,你看,对吗?”希区柯克指著身后的鬼哭狼嚎的几个人,笑嘻嘻的对我说教道。 “...”我就此坐上了这个未来让他们感到恐惧的牌桌,当然这是在我很多年后变成局內人之后的事了。 牌局的时光过得很快,我努力適应著规则,我觉得我学得很快,但运气確实不太好。。 “allin,378比索尔。”希区柯克落码。 此时牌桌上出现的公牌是:78(红)a(草)q(红)9(方)。 我是庄位,在我前面的牌友纷纷弃了手牌。 我看著我的手牌,j?(红)t?(黑),玩了那么多圈牌,我知道我这幅牌是顶顺,open底池,再加上我在公牌turn上落了重注,j牌在我手里,他会是a? 看了看希区柯克一张戏謔的脸,在前十几圈里,这老头已经bluff我7-8次了,再想了想每圈牌的大小盲注和强制straddle,底池里的筹码已经超过我的的后手筹码量了。 “call,217比索尔。”我推出手里最后的筹码。 “nuts,我a5(红)。”希区柯克得意的大叫到。 我咬著牙心里暗骂道:这个该死的老痞子,从turn上就在示弱,引诱我下重注,把我给套池了!真是手狠心黑! 牌局结束,我输光了此次牌局的筹码,得到了三部恶魔剧本,分別是: 希区柯克给我的《黑洞》剧本,强迫体验100个小时。 让·雷诺瓦给我的《调音师》剧本,强迫体验100个小时。 杰米·亨德里克斯给我的是一次他喝醉酒后的弹奏体验,原因是我在牌局上和他说过我很喜欢他的电吉他演奏。 然后他就高兴的给了我这次体验,他说那感觉可爽了(我爽你mother),强迫体验100小时。 “孩子,生活总是喜欢將规则设於公平与不公平之间,”牌局结束后希区柯克对我郑重的说道:“但是,不要去埋怨它,它给予了你不公平,也一定会有相应补偿。” “就像这场牌局一样,你所获得的电影,纪录片,歌曲mv,现场live表演片段,小说或漫画,牌友的人生片段,这些或这些主体附属的形式上的或非形式上的一切在你获取的那个瞬间开始,都將在你世界的时间线上的现在与未来不復存在,但在你获取之前存在的,你只可体验,但现实实体存在和其归属不可改变,你明白我表述的意思吗?” “我...我非常不懂您的意思。”我確实不明白这番话代表的含义有多么奇蹟。 “哈哈,不懂就不懂吧,时间不早了,你这次还有三个梦境剧本要去体验呢。”希区柯克哈哈大笑著从身后推了我一把:“就先去剧本里好好想想,或者空閒时多去不同的剧本体验体验,自然就懂了。 “哦,对了,別忘了多切换体验视角,导演的视角最无趣。“希区柯克最后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期待你参加我下一次的正式牌局。“” 希区柯克边往黑暗中走去,边喃喃自语道:“光影之神如此青睞与你,你本身才是现实世界中最大的不公平啊,boy。” 我隨即突兀的出现在一间深夜的办公室內,拿著杯子正在列印著什么。 第5章 那年的我们(中) “做梦时候想到的。”霍许看著自己意识体里的《黑洞》光影带,隨口敷衍著姜顏之。 “意识体”这个名词是后来参加牌局的库布里克告诉他的,这个老头解释起这个名词来非常哲学,霍许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形容自己的这种情形。 简单来说,就是他这些年在希区柯克的牌局中每获得一个体验剧本,梦醒之后就会在自己的脑海中的意识体里多一个带这个剧本名称的光与影形成的光影带,多一个梦境剧本就多一个光影带。 虽然梦境牌局不定时的举行,到也不是太过於频繁。 但这七年以来,陆陆续续的,在他的意识体里也已经存有几百个光影带了。 这些光影带里的岁月与人生,见与不见,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有时候他会反覆进入一个剧本体验好几年的时间,也只因为他偶尔的一时兴起。 “在梦里也能梦到剧本?”姜顏之一脸的不可置信。 “天才的梦与你们是不尽相同的。“霍许喝了口饮料,顺口开了句玩笑。 “恩,对,天才小时候在我家尿床也是与眾不同的,”郭源潮抓住机会埋汰他:“还能连著尿三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包房里哄堂大笑著,霍许瞪了一眼郭源潮后,满脸通红的借喝饮料来掩饰著自己的无地自容。 “你和霍许怎么认识的?”朱雅闻夹了块黄喉,隨口向郭源潮问道。 “这年头可长了,98还是99年来著?”郭源潮喝了口酒,翻眼算著认识这小子的时间,那时大家年纪都还小。 “98年07月14日下午。”霍许低头吃著牛肉,隨口回答著。 “你倒是记的清楚,这年月日,上下午的。”郭源潮又给霍许递了瓶北冰洋。 “服务员,帮忙来桶冰块。”霍许接过瓶子后对著包间外喊了声,回过头笑著对郭源潮说道:“嗨,那天第一次在聂师傅面前,把xj来的大亮子降服了,所以记著清楚。” “对,那时候这小子一个凌空十字固,夹著人家的胳膊就死命按,乍一见我真被嚇一跳。”郭源潮笑著回忆著。 “是,这小子仗著自己练过,对哥哥我也老来这些招数,要不是看他年纪小,我早就自卫反击了。”李秋尘心有戚戚的向眾人告发著。 “什么练过,他特么就和你闹著玩呢。这小子六岁就跟著他聂叔,当时山海市的市体校柔道总教练练巴西柔术,”郭源潮看著对危险一脸无知无畏的李秋尘,索性把霍许的底漏了给他:“人家今年刚重新綬带,正儿八经的巴柔黑带。” “嚯额...”李秋尘倒吸了口凉气,举杯对著霍许敬道:“谢弟弟这一年来的不杀之恩。” “好说,回头多请几次崑崙饭店就是了。”霍许举瓶也隨口应付了他下。 “嗨...”李秋尘有些鬱闷,他是真拿这个弟弟无奈了。 “那年我去你们那是拍什么来著的...”时日久远,郭源潮確实也有点记不清了。 “那年你说你参加个啥的老年摄影竞赛来著。”霍许吐了口嘴里的麻椒,顺嘴胡说。 “什么老年,那是少年,呸,那是山海市青年摄影竞赛。”郭源潮赶紧解释著,这女票还坐边上呢,他不要面子的啊:“啊,对了,我当时报的摄影主题叫《柔道少年》。那天下午和市体校的龚主任联繫好,我就乘著18路公交去了水田路的市体校,刚走进柔道馆就见著这小子和一大个对练著。” “后来你们就认识了?”姜顏之好奇的插嘴问道。 “那呢么简单,这少爷当时难伺候著呢,”郭源潮接过李秋尘散的烟,拿起手边的打火机回忆著,正要对眾人接著往下说就被霍许给打断了话头。 “张迎霞老师找我,说让我去拿新生军训的服装和装备,我得赶紧回学校一下。“霍许看著手机简讯,起身对大伙说道。 “行吧,那你打车先回,我们再吃会,你被子和铺盖啥的就別买了,“李秋尘对著起身的霍许嘱咐著:“一会回家给你拿,我妈给你准备了自己家里缝的被褥和铺盖。我爸还给你找了张行军毯,倍儿正宗的羊绒毯子,冬天盖在身上可暖和了。” “帮我谢谢阿姨,回头我上你家里头看她老人家去。你再给我弄条薄毯子吧,现在天气太热了,盖不太了太厚实的。对了,还有生活日常用品,毛巾牙刷杯子啥的別给漏了哈,”霍许也不客气,腆著脸对两位哥哥作揖道谢:“一客不烦二主,谢谢俩位哥哥了。” “知道了,去吧去吧,”郭源潮衝著他挥手,让霍许赶紧去:“对了,还有《大象席地而坐》我找著投资了,有空咱俩还得再聊聊这剧本啊。” 霍许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出了火锅店,打车直奔回北电了。 到了学校,按照简讯上的信息提示,直奔教学楼b。 上了四楼,东瞅西望著,终於摸到一个班级。 里面十几號人排著队,男男女女的,依次在那领著迷彩色的作训服。 正在讲台上发著军训服装的,是一位40多岁样貌的中年女教师,看著挺喜气祥和的。 中等身材略微有些发福,戴著一副金丝边眼镜,穿著半身裙和衬衣。 “哎,你是叫霍许吧。”看见排著队的几个女同学不时偷瞄著教室门口,嘴里悉悉索索的议论著,女老师转头仔细打量著门口的霍许,半晌后笑著说:“田主任这把胡截得真够可以的,这样貌没去表演系?辛勤后面见著了估计得和老田急。” 她再仔细瞅了瞅霍许的样貌后,嘴上不由的再夸了句:“学院这小十年,男男女女的,单论脸蛋儿也没见谁比你更俊俏的了。” “別別,张老师,不至於,不至於,”在这么些剪辑专业的,影视管理专业的还有美术设计专业的同学面前,这话把霍许臊的面红耳赤的,赶紧把她夸讚的话给止住:“我是来拿军训服装和装备的。” “你前面没来听军训安排吧?吶,09月05日 08:00这个教室集合,”张迎霞老师指著黑板上早就用粉笔写好的军训安排和霍许说道:“到时候,军训教官会有具体的安排。” “行,知道了,张老师,”霍许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向一边的排队队列走去:“我排队去。” 张迎霞颇为意外的看了眼霍许的背影,裂开嘴笑了笑也没再说啥,心里想著:是个不耍滑头懂规矩的孩子。 排队领了军训的帽子,作训服和鞋子后,霍许拿著这些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估计朱雅闻和俩哥哥应该还在吃饭。 霍许想了想后拿出think pad,在等待开机的时间里,找了个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开机后,霍许顺手点著一根蓝利群,接著移动滑鼠在电脑桌面上打开了一个文件名叫《我们生活在南京》的word文档。 这部小说的来源是某次来参加梦境牌局的王小波给霍许的天使剧本,霍许已经进入剧本的光影里体验过很多次:繁似锦的现代和杳无人烟的未来靠著电台来拯救世界的剧情,而剧情中的女主角半夏,是霍许最喜欢的梦境剧本里的女主角之一。 所以,霍许要做的是,將这本他认可的经典科幻小说在现实里復刻出来。 “因我而消失的那些经典,我有义务將他们重现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不应该被这个世界所忘记。”这是自从霍许高三时第n次得到剧本后,验证了这个世界確实如希区柯克老头所说,在梦境牌局中所获得的这些剧本所属的一切都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就像吉米亨德里克斯给他的很多表演live,就在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但他依然在这个世界有其他的live表演,歌曲,或者mv和录影,只是仅仅这些被霍许获取到的live表演,彻底没有出现过,也无人所知过。 霍许按著电脑键盘打著字,喃喃自语的对自己说道:“这剧情真好,有机会我一定得把这个剧本给拍成电影。” 第6章 军训 霍许就这么伏案码字码到傍晚,正准备起身给自己再续一杯水时接到了李秋尘的电话,让他下楼拿被子铺盖等生活用品。 霍许保存了文档,將电脑合上,然后下楼,看见就李秋尘和朱雅闻站在车旁聊天。 “老郭呢?”霍许走过去问李秋尘。 “送他妞儿回学校去了,也不知道老郭咋想的,这女的...”李秋尘打开车后箱门,开始往外给霍许提东西,朱雅闻也在一旁帮著拿了一些。 “这女的,咋了?”霍许一边接东西,一边接著李秋尘的话茬问道。 “我认识个老街坊家的姐们,和我是髮小,也是北舞的。去年老郭带著姜顏之来我家,正巧被她给撞见了,”李秋尘搬完东西后解释道:“她回头就对我说姜顏之的在北舞风评不太好,处过的对象都有七八个了。” “嗨,你这也算是为老郭瞎操心,他俩谈个恋爱就非得结婚吶?女人之间的破事多著呢,谁知道是她和你说的是真是假。”朱雅闻听了李秋尘这话后,笑著隨口开解道:“咱们都是搞艺术的,如果连恋爱都不能自由,那天性还怎么解放啊?” “我看老郭对这妞,可不像是想简单解放次天性的样子,我估计他八九成得折丫手里。”李秋尘摇了摇头嘆了口气后,转脸看著霍许问道:“你看看还少啥不,不行明儿我再跑一趟。” 霍许看了看自己和朱雅闻手里的东西:被子,床单,床垫,毛毯,毛巾毯,水杯,一套洗漱用品和一大瓶辣酱,两包茶叶等。 “一定得替我谢谢阿姨,你和她说得空我上门去看她和叔叔。”霍许提著东西向李秋尘真诚表达了对他父母的感谢之情。 “成,老头和老太太也念叨你好几天了,”李秋尘眨巴下眼睛,笑著打趣著:“就去年见了你一面,老两口对你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亲,你是得去儘儘孝去。” “我军训完了就去。”霍许点著头,想了想继续说:“秋尘哥,你替我打听打听还有没有替电视剧画分镜头的活?我寻思著,虽然我被免了四年学杂费啥的,但还有学校的作业和练手的短片总得拍吧。我没啥积蓄,你和老郭钱方面也不宽裕,我总不能一直靠你俩的接济活著吧?然后我自个就坐等著坐吃山空。” “行,我帮你留意著。老田对你也真够可以的,这老师你真没白认!別看你在坎城得著大奖了还是福利院出身,但说服学校对你又是免试特招,又能给你免四年学杂费的,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人脉关係可真不好打点。”李秋尘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看著霍许认真的说道:“这北电的大门啊,別管有关係没关係的,多少人递著钱都想方设法往里冲呢,一个特招名额要被多少人给惦记著?老田和你又不沾亲带故的,却真心为你处处使力。我估计他这次为了你的事欠的人情可大发了,老田这可真事把你当他的衣钵传人了,你以后可一定得给他爭口气!” “未死终报恩,师听此男子。“霍许抿著嘴唇一字一句的说道:“说来,你,我,源潮,咱们仨兄弟也算是相识於微,患难之交,也得要有始有终。” 李秋尘看了眼眼前有点动情的弟弟,也笑著拽了句文:“都是大老爷们,何效妇孺之態耶?” 然后衝著朱雅闻点了点头,转身上车后向俩人挥了挥手:“撤了。” 霍许和朱雅闻提著东西进了宿舍,把另一边空著的下铺床给收拾乾净了,接著铺了垫被和床单,再將其他东西都归置了一下。 忙完后朱雅闻带著霍许去学校澡堂洗了个澡,又一起去食堂简单喝了碗粥,算是晚饭。 中午俩人都吃的太油腻,朱雅闻十一月底还得进组拍戏,晚饭自然也就得清淡一点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一天舟车劳顿的,俩人早早上了床歇著,互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天。 “黄小铭师兄最近在拍冯导的电影《夜宴》,这部可是大製作,我也就去年在电视剧《山楂树》里演了个男二。”朱雅闻躺在床上,不无艷羡的说著:“也不知道啥时候,咱也能演上大导演的电影啊。” “《夜宴》是以《哈姆雷特》的剧本为参照改的吧?”霍许闭著眼睛淡淡回道。 “恩,听说冯导准备拿这部电影,去衝击欧洲三大电影节奖项呢。”朱亚文继续说著:“葛尤,张子怡,周训,吴严祖,黄小铭,嘖嘖,这演员阵容...1.2亿人民幣的大製作啊,又是名著改编,你说这电影在三大电影节获奖有戏吗?” “我觉著欧洲三大里无论哪个,《夜宴》入围主竞赛单元都很悬。”霍许有点不屑的回答道。 “为啥?”朱雅闻一下来劲了,坐起身来问道。 “你一个东方人向西方人谈自己对《哈姆雷特》的理解,”霍许依旧漫不经心的闭著眼睛解释道:“就像一外国人和中国人聊他对京剧的认识,你觉得那味能对了吗?” “......”朱雅闻有点被霍许给说懵了,过了半晌都没答上话。 “裤子导演水平不行,口气倒是很大『我不拍电影,中国人民看什么?』”霍许继续用不以为意的口吻嘲讽著:“他所谓的冯氏喜剧就是靠著用王硕的京味段子撑著,用那股市井小人物的痞劲逗观眾一乐罢了。其实核心重点就是喜欢把他自个竖的高高的,用人上人的口吻给观眾们说大道理。他高雅,你们低级趣味,其实真没啥深度可言。就是中国现在能拍上电影的导演太少,內地的电影类型还太过单一,国家对进口片还有限制。再过个几年等中国电影市场发展起来,观眾就会发觉他的电影也就那么回事。” 接著霍许睁眼瞅了下躺在对铺沉默著的朱雅闻,想了想后继续安慰他道:“现在裤子看著张一某,陈楷歌,贾科长都一个个的在国际电影节上拿奖了,所以他也想给自个贴贴金,转型文艺片去去钱味,他说转就能转?这俗人有了雅心啊,要么不知所云,要么还是...算了,不说了,裤子的风格也不適合你,师哥,你这还没毕业呢,再等等,会有机会的。” 朱雅闻听著霍许这顿输出,有点不服气的问道:“师弟,那你觉得中国有哪个导演能入你的眼吶?” “我喜欢姜闻,《鬼子来了》那电影无论剧本立意,敘事节奏,分镜头构图,美术,布景,灯光,拍摄技法,演员演技...那都是这个。”霍许在黑暗中举了个大拇哥,然后继续说道:“这才是顶牛掰的电影呢,姜文在这部电影里的表达欲都快溢出屏幕了。我觉著啊,《鬼子来了》和《活著》可以说是中国目前最好的两部电影,可惜都妮玛给禁了。” “你觉得姜闻和张一某哪个强?”朱雅闻好奇的问。 “姜闻。老某子匠气太重,”霍许想了想回答道:“不过...” “不过啥?”朱雅闻起身从床前的书桌上拿了包烟自己掏出一根,然后將整包烟扔给了霍许。 霍许接著烟后也抽出一根,点著烟吸了口接著说道:“姜闻的自我表达欲实在太过太强烈,总喜欢在他的电影里夹杂著各种私货。哦,就是隱喻太多的意思。他本身又不太看重电影的故事性,导演自我风格太浓,对商业类电影来说也不算啥好事。” “有能將艺术和商业完美结合的电影吗?”朱雅闻吐了口烟,吐槽道:“霍导,你这要求也太高了。” “《阿甘正传》《教父》《码头风云》《辛德勒的名单》...多了去了,”霍许抽著烟心里想的是我他喵的在梦境里看过的更多,只是不能和你说罢了,然后回懟著:“怎么师哥,你这阅片量也不行啊。不过说实话,电影好不好也不能只看票房,有些个好电影也只是生不逢时罢了。” “那师弟你喜欢啥电影?”朱雅闻那是真好奇啊,这师弟眼高於顶的,能被他说好的是啥牛人拍的电影啊。 “我喜欢库布里克的未来三部曲,《太空漫游2001》,《发条橙》和《奇爱博士》,”霍许找到烟缸掐灭了烟:“我还喜欢奥逊·威尔斯的《公民凯恩》,丹尼·伊博尔的《猜火车》,雷德利·斯科特的《银翼杀手》,还有好多呢...” “就...没一个中国的...”朱亚文咋舌问道,这都是传世经典啊,这师弟不是眼高於顶,是要上天那。 “不是说了吗,《鬼子来了》和《活著》。” “那你不喜欢楷哥导演的《霸王別姬》么,你连提都没提?” “嗨,老郭找我看了好几次来著,但我都没看完。我对京剧不感兴趣,也对这种类型的电影不感兴趣。” “对了,你中午说怡霏的演技浮夸?”朱雅闻也掐灭了烟重新起了个话头问道。 “也不是浮夸,就是...比较做作,不自然。”霍许也就是是现在年纪小,所以才这么没心没肺的。如果过个几年有人再问他同样的问题,他保准一个劲的夸讚著:演技自然,表情到位,台词清晰,总之就是好演技! 他哪知道今晚他俩的这番对话过了几年后,朱雅闻会在偶然的某次聚会上向刘怡霏提起。那天刘怡霏一回到家,他就糟了老罪了,都差点没躲到李秋尘家去避难。 “怎么就做作了?”朱雅闻继续问著:“我看著还行啊。” “嗨,伤心就泪流,忧伤就蹙眉,高兴就雀跃,吃醋就撇嘴,无奈就摊手耸肩,”霍许最后还大言不惭的恶狠狠的加了句:“小仙女的妆扮,傻白甜的笑容,偶像剧演员么,咱也確实不能太挑演技的毛病了,能让观眾不出戏就行。反正《仙剑》也就是一部游戏粉丝向电视剧,女主角长得符合大眾审美也就是了。” “哈哈哈哈,有机会我真得把你这番话和怡霏说道说道。”朱雅闻敲著床笑著说:“你这嘴也忒毒了,你知道她的偶像是谁么?” “咋的了,演了还不让人说啊?”霍许心想:小爷我坎城都拿过奖,挑你一个偶像剧演员的演技毛病咋的了,这叫本职工作好嘛,导演拉片不能评论演员演技么,真是。 “能说能说,就是人家的偶像和目標可是巩俐和张曼玉。你对她的演技评价和她对自己的演技要求估计相差的实在是有点远。”朱雅闻憋著笑回答道。 “哦嚯,那她人是长得不赖啊。”霍许拉了拉毛巾毯反问了句。 “啥意思?”朱雅闻听著霍许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实在是有些號不准丫的脉。 “啊呀,就是她人长得挺美,就別想的太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朱雅闻听了霍许的解释后,又锤著著床面放声大笑著。 接下去,俩人又隨口聊了会有的没的,也就都相继睡著了。 第二天,朱雅闻一早就有通告要赶,他起床后和霍许打了个招呼说晚上去女朋友家住,就不回宿舍了。 隨后他就在霍许迷迷糊糊的答应声中,急匆匆关上房门离开了宿舍。 霍许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拿过手机看了看发觉有一条未读简讯,点开简讯后的內容是张老师让他去系办公室领他的学生证和饭卡。 他稍微洗漱了下后,换了身乾净衣服就跑下了宿舍楼,先赶著去系办公室把学生证和饭卡领了揣在兜里。 然后他看看差不多也到了饭点了,就去了北电食堂三楼的星星食街,这地他也是昨儿才听郭源潮介绍的。 老郭说这里的各地菜式比较齐全,口味繁多,价格也比较適中,他和李秋尘都时常来吃。 霍许进了星星食街的大门,各个窗口都转了转,最后点了个麻辣香锅。老板算了价钱,霍许用刚从系里领的饭卡去刷,发现卡里没钱,只得从兜里掏出钱包往卡里充了500元钱,再次刷卡后付费成功。 吃完饭,霍许在北电的校园里散了会步消消食,也顺便参观了下学校校园。 散完步后,他回宿舍从墙角拿出画板,画架和马克笔开始给原先勾完线的一叠铅笔画稿进行润色勾线,旁边叠放著画完的画稿,第一幅画稿上画著个戴著鸭舌帽的长髮女孩的正面特写,而在画格旁边写著这几句对白:他们总说我瓜;其实我一点都不瓜;大多时候我都机智的一逼。 --------------------------------------------------------------------- 09月05日 09:15 北电操场上,霍许站在导演系的新生军训队列中,和身边的一眾同学一起立正著,听著队列前的教官训话。 教官刚刚在教室里自我介绍时说是姓冷,挺稀少的姓。 年龄不大,大约20多岁出头,身材矮状结实。 走路虎虎生风,说话声中气十足:“同学们,我们后面准备以排为单位,练习齐步走,来,稍息,立正。“ “好,第一排以排头为单位,向右看齐。“ “第一排,立正,齐步走。“ “哎,那位同学,抬头挺胸啊,好,一二一,一二一,停。“ “立正,稍息。“ “好,第二排...齐步走。” 霍许小时候跟著聂师傅没少去给武警上擒拿格斗课,对这一套自然熟悉,做得动作也非常標准突出。 “第一排,第三列的同学,请出列。”冷教官等全员一轮齐步走完成后,將霍许叫到队列面前:“好,这位同学的动作和姿势都十分到位,让他给大家做一遍示范。” 导演系队列里的女生自然兴高采烈的看大帅哥走军步,隔壁表演系队列里的女生也都在偷偷瞄著这个身姿卓越,面容俊俏的男孩。 又给我找事,霍许无力吐槽,只得听从命令,单人齐步走了个来回。 “非常好,请归队。”冷教官示意霍许归队后,接著说齐步走的动作要领:“大家看好,要抬头挺胸,视线...连长好!” 这时一个身高约莫估计有190公分朝上,国字脸,厚嘴唇,环眼,塌鼻樑的军人背著手走到队列前来。 他穿著97式的军礼服,军衔上一槓三星,上尉军衔。 对冲他敬礼的冷教官点了点头,然后对著霍许在的位置眨了眨右眼,霍许瞥了他一眼后,把头狠狠往下一低。 军官转头对著身边的冷教官耳语了几句后,就向著操场边走去。 “霍许,跑步出列。”冷教官跟著点名道。 “是。”霍许跑步到冷教官面前。 “去,连长找你呢。”冷教官指著刚来的军官去的方向说道。 “是。”霍许缓缓跑向操场边。 “徐师哥,怎么今天来我学校了?”霍许赶上那名军官后,问道。 “师傅他老人家不放心,这不,昨天就给我电话了,让我来瞅瞅你。”徐长智转头看了眼小师弟后,开口解释道:“还有就是有个事,得找你帮个忙。” “啥事?”霍许从兜里掏出包蓝利群,递给师兄一根,给他点上,然后给自己也点上根。 “那,手下有个兵,今年要去考军区特种兵了,格斗这块没啥杀手鐧,我寻思著你给他提提。”徐长智抽著烟说著。 “嗨,师兄你自个教他不完了吗?我这也不合適啊。”霍许推脱道。 “你知道,我这拳击啊,散打啊还行,柔术这块还得是你从小练的正宗底子。”徐长智继续解释道:“这兵去年就报名了,后来和一河北的兵对练。被人一搭手就一跤,连摔了十几胶,就被涮下来了,我寻思著你这从小练的巴柔,那不正合適么?” “合適啥呀,巴柔是寢地技,锁技,绞技,关节技,他那是防摔。”霍许一百个不愿意,我这一当导演的电影还没拍上,你就先让我给人做动作指导,合適吗?专业也不对口啊。 “有啥不合適的,这兵我喜欢是快料,你再不成总比我强吧,再说你不也和师傅学了中国跤么。”徐长智看了看估计不出点血小师弟挺难拿下,继续说道:“这样,你教好咯,我给首长打报告聘你做我侦察连的格斗教练咋样?不让你白教。” “那我平时得上课,也没空啊。”霍许继续推脱著。 “每年就寒暑假,你各来一周,一年给你3万,咋样?”徐长智咬了咬牙说道。 “先给钱么?”霍许也有点心动,笑著回道。 “你教好了冷锋,我回头就打报告批钱。” “谁是冷锋啊?” “就你们那教官。” “咋叫这名啊,那么大杀气...” “哪那么多废话,教不教吧?” “真给钱。” “给。” “成。” --------------------------------------------------------------------- 霍许和徐长智两人去了趟学校小卖部买了口水喝,又聊了些关於师傅聂宜新的近况后,看看时间也快到中午休息时间了,就一起去外面吃了个饭,徐长智买的单。 两人吃的差不多,下午15:00左右一起回了操场。 远远的看到军训的学生们都在喝水休息著,徐长智叫了句:“冷锋。” 正坐著喝水的冷锋立刻放下水壶,小跑步到了徐长智两人面前。 “连长。”冷锋敬礼立正。 “稍息,冷少尉,我想请你和我身边这位同学友情比试一下擒拿格斗,你怎么想?” “不是,连长,这不合適吧,万一我手里这没个轻重的...“冷锋有点不愿意,我一王牌侦察兵和一大学生比试,这过家家呢?万一不小心伤了人家,这不是给我找处分呢么。 “怎么,你觉得自己稳贏了哈,行,霍许,你咋说?“徐长智冷笑了下,转头对著霍许问道。 “不用那么费事,就这操场吧,也用不了多少时间。”霍许活动著身子,你不比可不行,不要耽误小爷我挣钱。 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这活一年3万,哪还能碰的著。 嚯哦,这小子口气不小,真把我当泥捏的啊? 冷锋心里想著,也来了脾气,比就比。 三人来到操场一角的草坪,周围正休息的学生瞅见了都纷纷围了上来看热闹,表演系的教官第一个就跑了过来占了个好位置。 “这是要比试吧...” “和教官对练啊...” “霍许行不行啊,这小脸长得那么俏,別伤著咯...” 剪辑专业的吕行,邓小溪,影视管理专业的齐康和电影摄影专业的晁明,还有表演系的部分男生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霍许,加油。”杨蜜带著袁杉杉和05级表本的女生们都在为霍许加油。 场中的两人拉开了距离,霍许对著对面的冷锋挥了挥手,示意开始。 冷锋摆开散打架子,一个跳步,上来就是一个侧踢。 霍许撤步蹬地躲开了,冷锋急冲两步急速拉近和霍许的距离。 伸手就拽霍许的胳膊,然后伸腿来绊霍许的腿,想破坏霍许的平衡。 霍许看准距离,用自己两只手抓提著將冷锋拽自己的手臂抬高,然后后退一步拉直他的胳膊,跟著瞬间自己双脚蹬地,两只脚就凌空十字型牢牢夹住了冷锋的右手。 最后,腰部发力,將自身的体重全部压在冷锋身上迫使他倒地,双脚死死夹住他的胳膊,双手拉著被夹住的胳膊使劲往后拉。 “停。“徐长智赶忙叫停,这前后也就过了20秒都不到。 霍许鬆手,两人分开后,冷锋站起身活动著被按的胳膊,不服气的衝著徐长智叫道:“连长,这不算,我大意了,再来!” 这时候看他上头,徐长智也懒得和他掰扯,看了眼霍许无所谓的样,挥手继续。 这时,旁边围观的同学们才炸了锅,惊叫的,鼓掌的,欢呼的,喊牛掰的,目瞪口呆的... 05年时的中国武打剧都还飞来飞去呢,了不得像房龙,李联捷这种的都是拳来脚往,一招一式,来来回回的,他们哪看过这种无限制格斗啊。 这次冷锋明显谨慎的多了,抱架摆的更紧凑,明显想先防守,看看霍许的拳路再寻摸著反击的方法。 霍许见状,小碎步向前,抬腿去踹冷锋的左腿。 冷锋赶忙先左手虚晃了个刺拳,同时抬腿后撤想躲开踹腿和重新拉开距离。 霍许低头身子往后一躺,直接倒地,两腿自然的在冷锋回撤时一绊一夹,就將冷锋绊倒在地的同时,双腿又夹住了他的一条腿。 然后,双手搂著冷锋的腿,往他为了挣脱而使的劲的反方向使劲扭著。 “停。”徐长智赶忙又叫了停。 霍许再次鬆开手,两人分开,各自站起。 冷锋一脸垂头耷脑的样,徐长智也不忍心就对他透了底:“行啦,这是我小师弟,从6岁起就开始跟著我师父聂宜新练巴柔和中国跤了,正宗的巴柔黑带,你输得不冤。我不是看你防摔不行么,就了大价钱给你找个师父吧,咋样,服不服?” “服。”冷锋活动著不太得劲的右腿,嘴里认怂道:“霍同学,这两下子,绝活啊,希望不吝赐教。” 霍许找同学拿了两瓶水,递了一瓶给冷锋,笑著说道:“步法的问题挺多,明儿军训完了和你好好理理,你这重心保持和平衡感有点问题。” “你小时候就跟著聂师傅三天两头泡军营,还军训什么。冷锋你明天让小严换你的班,从明天起,你跟著我小师弟好好特训2周,免得今年又丟我的脸。”徐长智大手一挥直接免了霍许的军训,並对冷锋吩咐道。 “是。”冷锋敬礼,他懂他老连长的对他的那颗心。 “师哥,那钱?”霍许揉著鼻子对徐长智不好意思的说。 “少不了你的,明天我就去找首长批钱,你给我张银行卡卡號,估计这几天就能给你打过来。”徐长智没好气的对著霍许说道。 “生活压力大呀,这导演也是个钱的活...唉。”霍许也確实不好意思,但真没辙。 “你呀...有事来找师哥,”徐长智无奈的摸了摸霍许的头,然后对著冷锋说道:“收队。” 同学们都再次集合起来,教官们稍微说了下明天军训的安排就地解散了队列,同学们都三三俩俩的四散而去。 袁姍姍搂著杨蜜的胳膊看著前面正向著宿舍楼走去的霍许背影,惆悵的向杨蜜说道:“长那么俊俏,又是导演系的,听说没进校门就拿了坎城最佳短片奖,身手又那么好,你说,这人让我们女孩怎么追啊?” 杨蜜闻言,抬眼看了看她,撂了下耳边的髮丝,想了想回道:“那也只有等我成了大明星,让他来追我了...” “你接下去是不是就要进剧组了?” “嗯,马上我就要进陈家林导演的《王昭君》剧组了。” 两个女孩迎著夕阳,越走越远,偶尔会有一些稀碎的银铃般的笑声隨风传来。 第7章 那我再拿一个就是了 “哎,锋哥,注意手的把位啊。”霍许一边压低著自己的重心,一边耐心的和冷锋拆解著木村锁的动作要领:“看著啊,这只手一定要过穿过对方的胳膊,形成三角形,你的身子要侧过来,对,可以。” 北电的一个器材室內,铺著两个防摔垫,霍许正在教著冷锋一些简单的格斗防摔经验和传授几个比较容易上手的巴柔锁技。 霍许擦了擦汗,心想:真尼玛费劲,算了,徐师哥这回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拿人钱財,与人消灾,干一行爱一行,做人要有职业道德啊。 “你自个再琢磨会啊。”霍许揉著颈扭著腰走向一旁號称前来观摩学习的李秋尘。 “你们摄影系这么閒啊?”霍许扭开瓶纯净水对著李秋尘微微嘲讽道:“军训操场上那么多漂亮学妹,你不是一直说要去观赏香汗淋漓的场面吗?怎么,你丫转性啦?不爱红妆爱武装了?” “唉,最近灵儿被黑的好惨啊...”李秋尘看著手里的那份娱乐杂誌,没接霍许略带挑衅的话茬。 “什么灵儿啊?”霍许好奇道。 “喏。”李秋尘將手里的杂誌递给霍许。 霍许接过,就看见封面上两幅照片,左边的是一个凸嘴齙牙40多岁的中年男性,右边的是自己前几天在电视上见著的喊逍遥哥哥的妹子。 斜波浪横幅滑过杂誌正中,一个黄色渲染的楷体大幅標题-《宋缺德:你们的神仙姐姐其实是变x人》。 “我看你丫真是閒的,这种没基本智商的话,有人信么?草,这杂誌主编还真可以,为了销量连纸媒的脸都不要了。”霍许將手里的杂誌扔回给李秋尘,什么玩意儿。 “你別说啊,现在网上越传越厉害,宋缺德啥都敢瞎几吧说,別人还真啥都敢信。”李秋尘隨手翻著杂誌,摇头晃脑的和霍许念道:“据圈內某位知名人士透露,这位女明星未c年时就已经为她的乾爹dt过。” “前面说是变x人,后面又说人家dt,这逻辑在体育老师那都得得零分啊。”霍许撇了撇嘴吐槽著:“娱乐时代么,造谣当红明星,娱乐八卦群眾,又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和成本。这世道,为了名和利,谁还管缺不缺德呀。” “还有更刺激的呢,我和你说...”李秋尘嘖著嘴还再不停念著。 “停,打住,別污了某的耳朵。“霍许抢过他手里的杂誌,隨手往远处一扔:“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们山海市人民还是很有素质的。” “確实也太不像话...我念得的都难以启齿。”李秋尘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哎,什么叫你们山海市人民还是很有素质的?你的意思是我们北平人民素质差唄?” “哎,不能说北平人民整体素质差,只是特指像你这种喜欢八卦的北平人民素质不太好。”霍许笑嘻嘻的挖苦著他。 “嗨,我这暴脾气...”李秋尘正想对霍许的嘲讽有所表示,就被一旁独自训练的冷锋打断了话头。 “霍许,我这几个动作琢磨的差不多了,你来给看看我练的对不对?”远处的冷锋向霍许叫到。 “好嘞...”霍许快步向防摔垫走去,自己得挣钱吶,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陪这北平街溜子哥哥掰扯这些五顏六色的下九流八卦。 ------------------------------------------------------------------ 结束了今天给冷锋做的特训,大约也到了下午3点多了,霍许和李秋尘一起回到203宿舍。 朱雅闻这几天都在他女朋友家住,没回宿舍。 霍许让李秋尘先坐会,自己拿著脸盆和毛巾去楼层水房稍微擦洗了下身体,然后將身上的衣服脱下,拿洗衣粉泡水浸在脸盆里。 端著脸盆回到宿舍后,霍许换了条黑色质大裤衩和新宽鬆白t恤,头髮没来得及洗,就从柜子里找了顶黑色纽约扬基队的棒球帽戴上。 “走,今天正好有空,我买点东西看看叔叔和阿姨去。”霍许衝著李秋尘挥了挥手,示意他跟著自己一起出门。 “该,你小子这特训我都听说了,挣著了些钱吧,”李秋尘一听这话可高兴了:“这么著吧,你先给你哥哥我儘儘孝心,我那一身nike的运动服,只缺一双nike运动鞋就齐活了。” “滚滚滚,赶紧给老郭打个电话,问他和投资人谈完没?上次还说要我和聊《大象触地而坐》那剧本呢,让他谈完了赶紧去你家吃饭。”霍许都不带搭理这敲竹槓的哥哥,连声催促他赶紧出门。 “行。”李秋尘拿起书桌上的车钥匙,起身和霍许走下了宿舍楼。 两人刚出了北电东门,迎面走来一位穿著知性的女记者和一位拿著手持dv的黑衣摄影师,隨即女记者微笑的以採访的名义將他们拦在了校门旁的路上。 “同学,你好,我是《北平娱乐星报》的记者,纪韵平,这是我的记者证。”女记者热情的向俩人打了声招呼,同时摄影师也举起dv对准了他们。 “你好。”两人也颇为无奈,只得客气的向她回了个礼。 “请问两位是北电的学生吗?” 哥俩对视了一眼后,都点著头回答道:“是。” “那可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女记者继续问道。 “霍许。” “李秋尘。” “你们愿意接受我的这次採访吗,不会太耽误你们的时间的。”女记者向哥俩提出了採访要求。 “我们现在有点急事,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李秋尘向霍许摇了摇头,当机立断的拒绝道,拉著霍许拔腿就要走。 “哎,哎,同学,就一个问题,行吧,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女记者一看好不容易又逮著俩北电的学生,前面的几个採访都没啥质量,下一期的专题报导还没有足够的素材,不能就这么放跑眼前这俩人。 “...行吧。”李秋尘和霍许也没办法了,一位女记者,样貌气质也都算不错,在你校门口拦著你採访,你也不能真就把她推开直接走人吧。 “请问两位同学,你们对宋缺德曝光你们学校02级表演本科班的刘怡霏是变性人有何看法?”记者吐了口气,直接问出了她这次採访最核心的问题,她还怕这俩人用“不认识”,“不熟悉”的理由打岔过去,特地还补充了句:“就是那位演过王语嫣,赵灵儿和小龙女的神仙姐姐-刘怡霏。” 霍许听了女记者的问题后觉得很无聊,用眼神示意了下身旁的李秋尘跟上他,然后边往前走边推脱道:“我们俩真不认识刘怡霏师姐。” 女记者紧和摄影师紧追著他俩继续问道:“不认识也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嘛。“ 霍许停下脚步,似乎是有点被这俩人纠缠烦了,反问女记者:“谁宋缺德啊?我都没听说过。” 女记者似乎早有准备,点开手机给他们看了一篇宋缺德在渣浪的採访报导,然后立马让他们谈各自对这件事的看法。 霍许嘆口气,嫌弃的撇了一眼女记者和摄影师后语出惊人的说道:刘怡霏师姐我是真不认识,但我知道宋缺德应该是中国最后一个太监。 女记者有些发懵,她都採访一天了,这长得异常俊俏的哥们的处理方式很特別啊,不行不能就这么著算了,她还得继续问:“这你怎么知道他是中国最后一个太监?” 霍许指了指身边的李秋尘:听说就是他隔壁领居家女儿三姨的太公的二儿子帮宋缺德去的势。” 女记者和摄影师的手持dv一起转向了李秋尘,李秋尘抹了把脸上的汗配合著嘲讽道:哈哈,是有这么回子事,听说那是他们家祖传的手艺,无痛去除烦恼根。” 女记者觉得自己被这俩街溜子给涮了,有些恼羞成怒的回头继续问霍许:“你这样说宋缺德,有证据吗?” 霍许淡定的点点头反问道:“那宋缺德这样说刘怡霏,他有证据吗?” 说完,拋下哑口无言的女记者和摄影师,霍许和李秋尘快步向著停车场的方向扬长而去。 俩人准备先买几斤涮羊肉,因为李老爷子好这口,所以开著车往牛街方向而去。 李秋尘把这方向盘,看著脸色有些不渝的霍许打趣道:“我们这么和女记者说话,不太礼貌吧?” “她为了自己的报导能譁眾取宠,不顾我们的意愿,再三的拦路採访,她就有礼貌了?”霍许没好气的回道。 “嘿嘿,说得有理。哎,你说我们那么说宋缺德,不会给自个惹麻烦吧?”李秋尘向右打著方向盘,隨口问著霍许。 “那宋缺德那么詆毁神仙姐,我也没看到他惹上什么麻烦吶。”霍许隨手从兜里掏出根棒棒叼在嘴里。 “他说是听说。” “我们也是听说啊。” “...您真牛x。”李秋尘慢慢降下车速,在牛街上找地停车。 “嘀嗒嘀嘀嗒嘀嘀嘀”霍许的手机铃声这时响起。 “喂,岑主编您好。”霍许接起手机,嘴里回復著:“《罗天大醮篇》第三册完稿啊...今天周二吧,我周六晚上给您发过去吧。” “行,好嘞,一定准时。” “好,我一会去银行看稿费到了没。” “好好,谢谢啊,再见。” “啪嗒”霍许转动手机掛了电话,抬步向正在前面等著他的李秋尘走去。 “谁来的电话啊?”李秋尘问道。 “《少年漫画》的主编。”霍许回道。 “臥槽,您还画漫画吶?”李秋尘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多才多艺,但他会画漫画真还是头一回听说。 “嗨,小爷我这一身的本事,就看孙子你想学啥了。”霍许借著话拿李秋尘开涮。 “小样,今天哥们我不和你丫拼个你死我活,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他长了几只眼。” 俩人打闹了一阵后,霍许主动喊著休战:“服了服了,赶紧买完东西,叔叔,阿姨和老郭他们还等著咱俩吃饭那。” “今天就先饶你小子一条狗命。”李秋尘这才得意的放开勒著霍许脖子的胳膊。 隨后,霍许买了两条中华烟,两瓶上好的西凤酒(李老爷子好这酒),各类保健品,一部多功能取暖器,几斤涮羊肉和一些下酒的熟食。 当霍许跟著李秋尘到了他父母家后,李母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好菜,郭源潮正陪著李秋尘的父亲坐在一旁吸著烟嘮著嗑。 当晚,霍许逗得俩老哈哈大笑,也和俩哥哥谈了自己的学业计划,郭源潮也在几杯酒下肚后和俩弟弟说了他將拍摄电影的宏图大计。 “你那《大象触地而坐》的本子,我找著投资方了。最近还在和他们谈投资细节,但问题应该不大。”郭源潮喜气洋洋的向大伙报著喜,他人生第一部执导的电影,到今天总算是有著落了。 “哪家公司投的啊?”李秋尘放下酒杯,开心的向郭源潮打听道。 “华谊联合。”郭源潮微微有些得意的回答著。 “嚯哦,那可是大公司,你有把握吗?”李秋尘一听觉著挺靠谱,接著问。 “他们公司的钱磊钱总和我谈了快小俩月了吧,预算也就80来万人民幣左右,我觉得投资应该问题不大。”郭源潮脸上冒著光兴奋的说著。 “那你得请我去做摄影师。“李秋尘也一脸兴奋的叫道。 “那是必须的。”郭源潮拍著胸脯答应著李秋尘。 “成,看著你们一个个的都有了自己的著落,我就高兴,咱们走一个吧。“李家老俩口听著小辈们的欢声笑语后也特別的高兴,於是李老爷子举杯提议在桌的人一起干一杯。 “走著。“五人就著满屋的热气与喜庆一起干了一杯。 至此,宾主尽欢,再喝了几轮后,眾人瞅著夜深,酒局也自然就散了。 霍许不太能喝酒,大部分时候喝的都是饮料,於是就让已经喝多了的老郭留在了李家,和李秋尘一起凑合一夜。 然后,霍许自己走到胡同口打了个车,独自回到了北电宿舍。 到了宿舍后,霍许简单洗漱了一番,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醒过来时,看见朱雅闻正坐在对面的下铺看著报纸。 发觉他醒了后,朱雅闻笑著对他说:“师弟,你出名啦。“ “啊?“霍许被他笑得有点不明所以。 “喏,“朱雅闻將手里的报纸递给他看。 是《北平娱乐星报》,翻到的那一版是副版,一个黑体大標题:《金棕櫚天才导演:实证宋缺德是中国最后一名太监》。 “这女的案头工作做的挺细致的啊,”霍许起身对著朱雅闻解释当时的情况,他和李秋尘被堵校门口拦路採访,多次拒绝无果后,他一时没憋住气,就有了这么一出。 “记者採访了就是为了报导么,难道他宋缺德可以信口雌黄,就不许別人还施彼身啦,”霍许坐起身子和朱雅闻骂骂咧咧的说道:“惯的他,还以为四海之內皆他妈呢。” “这种娱乐小报问题倒不大,就怕那姓宋的不依不饶啊。”朱雅闻摸著报纸有点担忧。 “嗨,我和刘怡霏也不一样,没啥新闻热度,他要来,我等著他。”霍许不以为意的回道。 接下去的几天,霍许也没再多关心这件这件事了,他得一边抓紧画完漫画的手画原稿,一边还得帮著冷锋进行特训。 直到几天后,朱雅闻又递给了霍许几份不同的报纸,因为宋缺德在听了媒体转述霍许的话后,对著很多媒体大放厥词,向著霍许开炮了: “霍许脸为什么长得那么秀气?因为他也是变性人。” “霍许家里是山海市当地有名的富豪,短片金棕櫚都是他们家钱买来的。” “霍许在高中就搞大了十几个女孩的肚子,但因为家里势力太大,事情都被他的富豪爸爸给压下了。“ “霍许的金棕櫚不是买来的,我就吃屎,他能证明吗?有本事再拿一个金棕櫚来看看。” 这天中午,霍许和朱雅闻一起在北电的星星食街吃饭时,《北平娱乐星报》的那位叫纪韵平的女记者直接在食堂內找到他要求他接受採访。 霍许想了想后,冲她点了点头答应道:“行啊。” 女记者又將这几天宋缺德喷霍许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后,接著问霍许有什么想说的或者回应的吗? 霍许不屑的笑了笑后问女记者:“宋缺德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女记者看了看採访稿,回答他道:“他说你的短片金棕櫚奖是你钱买来的,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再拿一个。” “哦,对,就这句。”霍许指了指dv镜头后用淡淡口吻回应道:“那我再拿一个就是了。” 说完这句后,霍许独自离开了食堂回到宿舍,边打开电脑边给自己泡了杯茶。 將电脑开机后,霍许打开office word2005,新建了一个文本文件,在文本的开头先打上剧本名字“《调音师》”。 隨后他对著这仨字笑了笑,隨手关闭了这个文本文件,重新打开名叫《我们生活在南京》的文本文件,接著上文继续开始敲打键盘码起了字。 霍许从来不为所谓的流言蜚语而担心,不是他不懂得人言可畏的道理,更不是相信什么流言会止於智者。 只因为自从出生那天起,他就已经经受了这世界上最残酷的一切,而他就这样活下来了,整整十七年。 那么,现在,未来,又有什么能让他感到畏惧的呢? 之后的几天里,霍许一如既往的写著书,赶著漫画和帮著冷锋特训。 在此期间,田庄庄老师倒是有打电话过来关心过他的情况,霍许也在电话里和老头解释了下这事的前因后果,並拍著胸脯让老头放心他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田庄庄听著霍许一如既往嬉皮笑脸的声音,就知道他应该是没啥问题,於是就隨口安慰了他几句,重点告知了他等军训结束后,他除了要跟著03级导演系一起开始按课表上课外,还得独自进行课后与周末的补课了。 听完霍许的答覆后,田庄庄老师便掛断了电话。 05年09月16日,中午,李秋尘和郭源潮找到正在帮冷锋做最后几天特训的霍许,以请他吃饭为由,强行將他给拉出了学校。 “啊呀,我真没事。”霍许被郭源潮按在餐厅的椅子上,李秋尘在一旁点著菜。 “没人觉得你有事,你没心没肺的一个大小伙,还能被几句閒言碎语弄得要死要活的。”郭源潮和他说道:“我把华宜联合的投资合同签了,想和你再聊下《大象》的剧本。” “那行啊,来,你丫可劲点。我这几天都累死了,你们俩可得给我好好补补。“霍许衝著点菜的李秋尘叫著。 几人正瞎侃著,霍许的眼睛余光突然扫到餐厅墙上的电视屏幕里正在播放著央12套的法制节目,节目里出现了一位和他素昧相识但最近却和他休戚与共的对象。 “一个正在走红的当红女演员“ “许多负面的传言” “你跟他们去沟通,反而会给他们更多的机会来製造话题” “那又何必呢?” 仨人慢慢停下手里的筷子,默默无言的將这个近10多分钟的节目看完。 “漂亮,神仙姐姐只身上法制,片言定胜负了。”李秋尘看完节目后,兴奋的鼓起掌来,隨即看著霍许笑著说:“怎么样?別想啦,这就叫做game over,一切完结了。” “呵呵。”霍许皮笑肉不笑的嘴角抽搐了下,心里想的是:你说完结就完结?可我觉得一切才刚开始呢。 第8章 GUNS 霍许连著通宵了2个晚上,终於在周日晚上11点前,將《罗天大蘸篇-第三册》的手画原稿找顺风加急快递给了《少年漫画》杂誌社的主编岑嵐,就这还被对方好一顿埋怨他拖稿的事。 霍许確实也不好意思,但还是厚著脸皮和岑嵐抱歉:“实在抱歉啊,岑主编。电影学院刚开学,我的课时確实也紧,老师还得让我跟著几个教授补课,估计出稿时间就更不能保证了,確实也给您添麻烦了,您看?” “唉...当时怎么就答应你签了可以不限时交稿的合同呢,”岑嵐的语气也对霍许颇为无奈:“行吧,你儘量把《罗天大蘸篇》完结了,后面的篇章不行就和读者发通告暂时休刊吧。” “行,我儘量抓紧在年底前把《罗天大蘸篇》完结了,”霍许语带歉意的和岑嵐保证著:“然后看我这情况,实在不行就先休刊吧,抱歉啊。” “理解,在中国画漫画哪比得上做导演啊,別耽误了你的前程,”岑嵐心里也有数霍许的情况:“稿费应该到你银行卡里了,有空你自己去看看啊,如果有问题和我说。” “行行,我有空跑趟银行。”霍许掛电话前还是郑重向的岑嵐道了个歉:“岑主编,是我的问题,给您和杂誌社添麻烦了,实在抱歉。有空我来天津卫请您吃饭。” “行啦,太客气了都不像你了。大家都不容易,掛了啊。”岑嵐笑了下,掛了电话。 霍许捏著电话,半晌后自己嘆了口气,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昨天学校的军训就结束了,霍许去操场上走了个过场。听学校领导发表了一番谈话,最后宣布两天后09月21日,往届生也將结束社会实践,所有学生正式开学上课。 霍许给冷锋的特训到今天下午也算是结束了,徐师兄验收成果后很是满意,最起码冷锋防摔这块確实比以前强多了,现在自己要在摔技上拿捏他还真得一些时间。 就冲这个徐师兄还是很痛快的付钱了,霍许乐滋滋的想著:漫画稿费和以前上学时的打工费再加这3万块钱,自己现在也算是小有积蓄了,最少生活费不再是个事了。 霍许缓缓闭上了眼睛,打算给自己补个午觉,连续熬了两个通宵,虽然自己年轻,还是有点吃不消。 --------------------------------------------------------------------- 也不知睡了多久,霍许被反覆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 朦朦朧朧间,他抓起枕边的手机接通,手机里传来朱雅闻的声音:“霍许,在干嘛呢?” “嗯...师哥,”霍许刚醒,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窝在睡觉呢。” “嘻嘻,声音有点可爱哦...” “不但可爱,人还很俊俏哦...” “你用俊俏形容男的...” “嘿嘿,等你看到他就知道啦...” 手机里杂乱的传来几个女孩的声音,霍许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拿下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18:48。 “这时候睡什么觉啊,”朱雅闻明显应该做了个手势,那边传来的杂声明显轻了很多:“今天周末,知道你军训结束了,我,老郭和秋尘给你庆祝庆祝。” “不需要,没听说过军训结束也要庆祝的。”霍许立刻回绝,关键他是真累。 “...那就是带你出去放鬆放鬆。”朱雅闻有点无语,这学弟不好糊弄啊。 “不用,师哥,你听说了吧,我最近帮人做特训,身体早放鬆过头了。”霍许打定主意今天谁也不能让小爷我走出这个宿舍。 “...”朱雅闻也没辙了,但手机没掛。 “霍许,我是潘雨曈,02级表本的。”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声音里透著股爽朗劲。 “呃...师姐好。”霍许也有点无语,都什么套路啊,这帮人到底想要干嘛? “想和你认识一下,师姐今天请你吃饭,怎么样?”潘雨曈也不废话,单刀直入的邀请霍许。 “行,行吧,”霍许知道女孩的面子,特別是这种比较强势性格的女孩的面子可不好驳,第一显得自个没风度,虽然自己不在乎,但確实也没必要,第二也算是卖老朱的面子,一听这俩人应该不是普通关係,不然老朱能当面让她直接拿走他的电话和自个聊? 霍许晃了晃脑袋,接著和潘雨曈解释道:“不过,师姐,你们得等我会,我刚起,得洗漱一下。” “行,你赶紧收拾,我们等你。”潘雨曈说完,就掛了电话。 “这帮人,都吃的什么啊,精力这么好,好东西也分享一下啊。”霍许骂骂咧咧的起床收拾。 洗漱完后,换了条浅蓝牛仔裤和白体恤,外面套了件蓝白色的格子衬衫。 將白色板鞋穿上,觉得自己起的太急,头有点晕,就从书桌柜里找了两根棒棒出来,拆了一根,斜叼在嘴里,顺手理了理自己已经压过眼瞼的刘海。 最后,他拿上书桌上的钥匙,关了宿舍门,小步跑下了楼。 下了楼,看见楼下停著一辆本田雅阁,黑色车身。 朱雅闻在驾驶座衝著霍许招了招手,副驾驶有个女孩坐著。 霍许打开右侧的后车门,坐上了车,才看见姜顏之也在。 “嫂子好,老郭他俩呢?”霍许关著车门嘴上向老朱问道。 “他俩先去烤肉店占座了,我们顺路就先去接了顏之。”坐副驾驶的潘雨曈回头向著霍许笑道,然后大大方方用大眼睛上下左右打量著霍许,半晌后,点头夸到:“嗯,还真是长得又俊又俏,標致。当得起北电十年最帅校草的称號,就是皮肤黑了点,不然就是北电有史以来最帅校草了。” 说罢还和旁边的姜顏之偷偷使了个顏色,姜顏之抿嘴一乐。 “...”霍许不知道怎么搭这话,只能默不作声。 车开了一会后,就到了一家韩式烤肉店门口。 几个人下了车,这时霍许也稍微打量了下潘雨曈。 画了个淡妆,长瓜子脸,尖尖的下巴,淡淡的娥眉,大眼睛,挺直的鼻樑,就是鼻翼有点宽大,颧骨有些高,穿著一身lv的黑色连衣裙。 听她的口音应该是北方人,身高却不是太高,但比例很好,显得身材婀娜。 四人走进了预定的包厢,郭源潮和李秋尘俩人正抽著烟喝著啤酒等著他们。 炭炉和烤盘已经上了,桌子上放著许许多多切片的牛羊肉和新鲜蔬菜。 郭李俩人都起身给潘雨曈打了个招呼,看得出彼此认识,但应该不熟。 貌似北舞的姜顏之和这位应该很熟,在车上这俩女的还不时聊著天。 四人很快开始烤肉和喝酒,郭源潮拉著霍许到一边,还是和他聊《大象席地而坐》的剧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给电影里的女主“黄龄”加戏。 霍许知道,老郭想找自己女朋友姜顏之演女主黄龄,姜顏之一直嫌戏份有点少,后来老郭就一直和自己提改剧本加戏这事。 扫了眼老郭旁边的姜顏之,霍许想了想,其实还挺合適。 自己老大哥兼发小第一次和自己开这口,电影也是人家找的投资,其实郭源潮还是很尊重自己的,不然他其实可以根本不用一次次和自己提,直接把剧本改了就行,反正也是他自己做导演。 想到这,霍许拿起饮料瓶和郭源潮碰了下:“哥,这剧本是03年时,我给你23岁的生日礼物吧?礼物给出去了,就是你的。电影还是你带我入得门,这又是你第一部执导的电影,你自个肯定心里有数,隨便改唄,咱俩还用这么客气那?” 郭源潮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举杯和霍许碰了下后,自己干了一杯酒,表示感谢。 旁边正默默吃烤蘑菇的姜顏之偷偷瞄了眼霍许后,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五人吃的很快,潘雨曈主动买了单后,然后大伙一起出了烤肉店。 潘雨曈和李秋尘都是喜欢热闹的性格,觉得现在时间还早。 后天北电又要正式开学了,俩人今天都想玩尽兴点,就鼓捣著大家一起去b22酒吧喝酒和听乐队live表演。 霍许因为不喝酒所以以这个理由推脱著,郭源潮看著自己女友也很起劲的想参与,就和李秋尘一起拉著霍许不让他走。 因为今天晚上吃饭气氛確实挺好,他就喝的也挺多,这时有点上头就对大伙说:“你们都不知道吧,霍许弹吉他那是一绝,今天让他给你们露一手。” “你吉他弹的非常好?”潘雨曈勾著朱雅闻的胳膊,有些惊讶的看向霍许。 “嗨,他这说的醉话你也信,我就小时候瞎练著玩的。”霍许赶忙解释著,这哥哥今天確实喝的有点多,嘴都不带把门的。 “惊飞说你在来学校之前和他们吃饭,在烧烤摊上拿著卖唱的吉他给他们弹了首巨好听的歌?”这时,李秋尘也笑呵呵的来凑热闹:“叫啥来著?” 他摸出自己手机,打开手机后,放出一段录音。 录音的杂音有点多,但还是能听的清楚吉他扫弦声和歌的旋律及部分...歌词。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哦,对,《夜空中最亮的星》。”李秋尘关上手机,看著闭著嘴不说话的霍许说道:“你那天被大头劝著喝了酒,喝多了吧?抱著琴一直弹这首歌,还不肯把破琴还人家卖唱的,哈哈哈哈,听大头他们几个说了就觉得那场面应该特別搞笑,可惜没人给没录下来啊。” “郭惊飞和雷大头这俩王八蛋,真不是啥好人...”霍许觉得非常无语,这沪市北平那么远,这两帮人联繫那么频繁吗?对自己那么关注吗?郭惊飞和大头那天喝的比我多多了吧,这还记得录音那...这帮人真閒的慌... “谁唱的这歌啊...”姜顏之和潘雨曈俩人拿著手机在查著这首歌的原唱。 “你自己写的?”姜顏之查了半天后,收起手机问著霍许。 霍许这时心里回忆著体验这首歌mv的情景:99年吧,那时候有次牌局上来了个长头髮一身皮衣的中国贝斯手,当时霍许已经参加了好多次牌局了,这是第三次碰见自己国家的人。 那人叫啥名?张距吧,最后自己好像输给了他,他就给了自己这首歌的mv剧本,还说让我去mv里体验时,別忘了切换路人歌迷视角,帮他骂写这歌的那帮臭流行,这他喵也算摇滚? 霍许一边想著事,听到姜顏之的问话后,也不说话默认了。 姜顏之深深看了一眼霍许后,然后笑著和潘雨曈说:“赶紧走吧,不然一会b22容易没位置。” 因为这几个人,除了霍许都喝了酒,潘雨曈挥手让几个男的去打车,霍许也不想扫几个哥哥的兴致,只能默不作声的跟著一起去了。 很快就李秋尘就打到了一辆黄色的面的,五人上了车,车辆驶向五道口而去。 车上,霍许贴著朱雅闻做在车尾,朱雅闻小声的问霍许:“你自己写的歌最好还是去註册一下词曲版权。” 霍许回答他:“雅闻哥,我几首歌前段时间,已经在华夏版权中心註册过了音乐著作权了。” 朱雅闻闻言点了点头,就没再言语。 很快几人在北语校门外停下,b22酒吧在一条小巷子里,车开不进去。 几人顺著北语往西走,进了一条小巷子,走到巷子深处一个院落,院落里传来很大声的电吉他合成器通过音响发出的噪音。 院门的门联上写著十个字:金属与老梆子不得入內。 郭源潮扶著姜顏之,潘雨曈勾著朱雅闻在前,李秋尘和霍许在后,六人进了院落里的一个大房子。 房子的灯光比较昏暗曖昧,靠东有一面logo墙,墙最上面雕刻著b22的石刻標致,下面正墙上掛著正在表演乐队的旗帜。 墙前搭了个小舞台,舞台正面堆著几个大大的音响和功放,舞台一侧是调音台。 舞台因为这时正在表演,打著高显色指数的面光灯,照射著正在招呼台下观眾一起pogo的乐队身上。 台上的乐队,看旗帜,好像是安阳婴儿乐队吧,衣著和音乐风格还是比较统一的,哦对,张距在牌局上和霍许说过,这叫“范正”,这种风格应该叫硬核朋克。 霍许看到潘雨曈和一个在吧檯坐著,戴著顶绒线八角帽,短体恤,牛仔裤的大胖子打了个招呼又说笑了几句,然后这胖子就招呼著酒保给他们几个安排了一个离舞台有点距离的卡坐位。 几人落座后,纷纷点了杯酒,男的大多是威士忌或白兰地,女的倒是点了两杯需要调的鸡尾酒。 霍许不喝酒,就想著点杯水吧,然后就和酒保一说。 正与潘雨曈和朱雅闻开著玩笑的胖子一听后,爽朗的大笑著和霍许说:“哥们,到live house听摇滚乐,哪有不喝酒的呀。“ 潘雨曈也笑著给霍许介绍道:“霍许认识一下,这位在北平摇滚圈可是名人,joyside乐队的贝斯手,刘浩,这是我导演系的学弟,霍许。” 刘浩就著比较暗的光线仔细瞅了眼霍许,像是吃了一惊,嘴上夸道:“嚯哦,这弟弟长得可太帅...俏...漂亮了,嗨,反正就是好看。以后得常来捧哥哥的场,咱这的美女客户就都不用愁了。” 然后走过来拍了拍霍许的肩膀表示咱们相互就算认识了,接著招呼酒保:“来,给这弟弟来一杯野格,我请他。” 很快酒保就端来一满杯古典杯装的野格酒,刘浩先端起酒杯来单敬了霍许一杯。 两人碰了下酒杯,刘浩一口闷了自己杯中的酒,霍许没办法,虽然不能喝,这酒品不能差,也就咬著牙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 刘浩陪了一会后,向几人打了个自便的手势,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在后面的乐队表演声中,他们几人继续说说笑笑著,霍许一会就觉得有些上头,整个人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 “雨曈,今天怎么有空来玩?”这时卡座旁来了仨女的和潘雨曈打著招呼。 潘雨曈回头看了眼,起身和仨女的中最先发话的女孩拥抱了一下,然后给霍许他们介绍她这几个女性朋友。“ 最先和她打招呼的女孩叫胡娟,剪了个可爱的波波头,单眼皮,但眼睛很大,眼仁黑白分明,柳叶细眉,皮肤白皙,身材纤细高挑,笑起来嘴角有个梨涡,很是可爱,是几支乐队的吉他手和鼓手。 右边的女孩叫浦羽,身材比较矮小,但面容五官精致,有点江南水乡的柔美,一头长髮,中分而下,但有两条纹著绿绿的大臂,是一只重型金属乐队的贝斯手。 最后一个女的叫黄欣婷,妆容最精致美艷,五官也非常漂亮大气,鼻樑挺直,一头大波浪的捲髮,身著精致的dior短裙套装,是一位资深音乐人和爵士钢琴家。 在两伙人相互介绍时,仨女乐手看到霍许后都同时眼睛一亮。 李秋尘和郭源潮这时招呼霍许去院子里抽菸,霍许捂著脑袋,向他俩摆了摆手。 已经有些醉酒上头了,再吸菸估计他今天真得吐了。 仨女乐手落座后都有意无意的和霍许套著近乎,霍许这时真的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捂著脑袋勉强应付著。 胡娟看了眼霍许面前的空酒杯,然后让酒保再来一杯同样的酒。 酒保又端来一杯野格酒,胡娟看了下,抿嘴一乐。 然后她端起酒杯,对著霍许说:“第一次见面,先干为敬。” 霍许无奈,虽然现在头晕的厉害,但总不能人女的喝完了,自己赖著不喝吧。 咬著牙,端起酒杯,也一口將酒蒙了,这头越发的晕了起来。 “弟弟,这酒量不行啊。”浦羽看著霍许那样调笑道。 “他呀,出了名的酒蒙子,平时就不喝酒。”姜顏之不知道为何主动给霍许挡起了酒。 潘雨曈这时盯著姜顏之看了一眼,也笑著说:“我这学弟啊,应该没来过酒吧,你们別把人给灌醉了。” 几个女的嘻嘻哈哈拿霍许开著玩笑,朱雅闻和回来的郭李俩哥哥不时帮他挡著酒。 时间过得很快,夜深至接近凌晨2点多了,舞台上的所有演出已经全部结束。 这时演出主持人就在舞台上號召乐手们自愿上去jam。 有几个乐手拎著吉他上去即兴演奏了几段后,台下的乐迷和酒友都觉得没意思,酒吧的氛围渐渐的冷了下去。 潘雨曈和李秋尘起鬨著,说让霍许上去给师哥师姐表演一首歌。 霍许这时候酒也彻底上了头,晕晕乎乎的衝著他俩笑道:“我这也没琴啊。” 胡娟立刻说我有,跟著跑到吧檯,拎了个乐器盒回来。 打开乐器盒子,霍许看了眼知道这把琴,对著胡娟说:“gibson 1957 les paul custom murphy lab r7。” 胡娟听了后表情讶异了下,梨涡浅笑道:“你到挺识货的,我对你更有信心了。” 旁边正有几个准备出去抽菸的乐手,看了眼霍许的模样,又看到他被几个美女包围著,表情十分不爽,嘴里嘲讽著:“哟,弟弟多大啊,玩过电琴么,手里冒泡就算啦,別玩儿砸啦。” 胡娟,浦羽倒是性子泼辣,直接给了他们一个中指,回道:“去去去,和你们有什么关係。” 霍许感到自己此时非常兴奋,心想你丫的,老子在梦境里各种体验过吉他之神亨德里克斯的弹奏乐感小十年,你们几个二笔们知道吗? 回头冲那几个乐手笑了笑,语气囂张的说道:“那我可太会玩了。” 然后问了问胡娟有弯音,过载和失真效果器吗?胡娟想了想然后说都有,然后她又从吧檯那拿了一个效果器盒过来。 盒子里有几个各种单块效果器拼成的集成效果器,霍许仔细看了下后,点了点头。 然后问胡娟和浦羽是鼓手和贝斯吧,胡娟和浦羽说是。 然后霍许说那行,两位姐姐,跟著来吧,上舞台前又和黄欣婷將自己需要的调音效果说了下,黄欣婷就在调音台帮他进行调音。 霍许和胡娟,浦羽拎著乐器走上舞台,隨后將乐器,效果器插线。 然后,看著黄欣婷的手势,开始试音调音,霍许不时地跟著吉他音色设置著效果器。 台下的乐手和听眾,也看出霍许应该不是新手,也就耐著性子等著。 反正,live house的规矩是:水平高就鼓掌叫牛掰,水平低那就嘘著让滚蛋。 很快,几个人的配合下,试音完成,反正也是小舞台,霍许对乐器音色和音量平衡等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霍许对胡娟和浦羽说,我先开始吉他是clean的音色,后面副歌要用到失真过载,你们看著跟就行了,俩女的都点点表示了解了。 转身面向台下,头上的灯光倾斜而下,霍许先踩了了下效果器踏板,要了个弯音效果,右手跟著弹出一段扭曲音色的吉他intro,弹奏的速度不快但带著很强迷幻色彩的音色。 霍许弹奏一个小节后,紧跟著他的脚再踩了一下踏板,切换了一个clean音色,右手开始扫弦弹起几个简单的重复的和弦走向:dm-bb-f-c,嘴里开始唱起:“ do you know what's worth fighting for and you feel yourself suffocating does the pain weigh out the pride (此时a段结束,胡娟的鼓声和浦羽的贝斯按照4/4拍 的基础节奏开始加入进来,肯定不够完美无瑕,但合作还算默契)。 and you look for a place to hide did someone break your heart inside you're in ruins (霍许再次踩下了踏板,將吉他切换至失真过载的音色 后,开始按起吉他高把位的强力和弦开始用力扫弦后滯音,並且声音开始嘶吼起来) one,21 guns lay down your arms give up the fight one,21 guns throw up your arms into the sky you and i 整首歌在霍许最后的嘶吼后,浦羽和胡娟与他一起疯狂的弹奏和敲响乐器做了一个crazy ending。 结束最后一个音后,霍许汗水直流,灯光照耀在他那张依旧俊俏但却桀驁不驯的脸上。 他指著鸦雀无声的台下,嘴里淡淡的说道:“《21guns》,送给大家。” 此时,台下的乐迷和其他乐队们开始疯狂的鼓掌,吹口哨声,尖叫,各种声音喧囂尘上,牛掰两字不绝於耳。 霍许看著台下笑了,回忆著:01年中吧,好不容易梦境牌局上做了一次大贏家,杰米那傢伙是三个输家之一,他送了这首歌的原著乐队在加拿大的live表演录像给我体验。 那是不是我第一次获得天使剧本来著?不记得了,但当时的这首歌的live现场,可比现在要疯狂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