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这不是草原争霸吗?》 第一章 风雪 巧高里斯的草原上。 白毛风悄然侵袭草原,天空铅云密布,昏暗压抑。 绿草已尽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雪原。 狂风呼啸,雪被风卷。 “大兄,將我放下吧。”一个虚弱的年轻人说。 他说的断断续续,面色苍白,眼看就要活不久了。 “大兄,这是白毛风,趁著风势不大,现在返回部落还来得及。” “说什么胡话呢,烧糊涂了吧,也速该。”骑著马抵御风雪的高大年轻人愤怒说,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侮辱。 “大兄我没有说胡话,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这是天堂之路。”被高大年轻人护在身后的也速该抽泣,“大兄,这是天堂之路,没有人能走过去的天堂之路。” 天堂之路,是流传於这片草原上的传说,被选中的牧民们会得到四位真主的召见,只要通过了就会获得无与伦比的力量,但很遗憾的是...没有人通过。 也速该不认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他哭了,眼泪鼻涕全混在了一起,被风吹著沾在了包裹他的衣服上。 “我是谁?”高大年轻人问。 他勒紧手中的韁绳,单薄的没穿多少衣物的身躯立的挺拔,儘可能地挡住寒风。 “大兄,你是察合台,註定要征服这片草原,结束战乱纷爭的可汗。” “那你是谁?”察合台又问。 “我是也速该,是...察合台的弟弟。” “这就对了,身为察合台的弟弟,为什么不能走过天堂之路?”察合台大笑。 “你刚刚哭了,是因为死亡而感到害怕吗?”他又问,“也速该,不要流泪,部族中只有孩子才会准许流泪,瞧瞧鼻涕眼泪到处都是,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回去可要好好给我洗乾净。” “我会的,我会的,大兄。”也速该哽咽答,“我並没有流泪刚刚......” 他有些嘴硬地想为自己辩解,但此时的精神状態让他很难组织起详略的语言来。 “我知道的,也速该。”察合台低声说,“是雨,是温热的雨而已。” “对,大兄...是雨,是雨。” 寒风呼啸,一匹洁白的骏马在风雪中狂奔。 “你害怕死亡吗?” “我不害怕,我只是害怕再也见不到大兄了,没有办法亲眼见到大兄征服这片草原,结束战乱纷爭。”也速该有些恐惧。 “大兄,我们要去哪里?”他有些恍惚问。 “去找能救你的人,去找这边草原当中最为博学的萨满。” “萨满?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会出手帮我们吗?” “会的,因为我要去找的这个人是我的大兄,天下哪有大兄看到弟弟受苦受难却不出手相助的道理。”察合台大笑,“他很博学,在我小的时候,我就经常溜过来找他,然后缠著他给我说故事。” “说故事?大兄,小时候很喜欢听故事吗?” “很喜欢,我的大兄和我说了很多的故事,其中我最喜欢的便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故事。” “齐天大圣...孙悟空?”也速该重复地念叨这个故事中的名字,“大兄的大兄吗?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我很想见一...见....” “会的,也速该,会的!”察合台大吼,“千万不要睡著,把眼睛给睁开。” “你是察合台的弟弟,是未来草原上最杰出的猎手,不应该在这里睡著,这不是你的命,你应该轰轰烈烈地魂归长生天,而不是默默无名地死在这里。” “我知道的,大兄,我不会睡的,不会睡的。”也速该大声回应。 他原本苍白的面色上突然涌现出一团红润的光泽,近乎吼道: “在没有看到大兄翱翔於高空之时!也速该是不会倒下的!” “好样的!” 洁白的骏马,不顾一切地在纷飞的大雪中疾驰。 鬃毛和马尾在风中狂舞,马蹄踏过雪地,溅起片片雪。 ...... 卢修斯.利文斯,透过蒙古包拉开一点的缝隙,望向外面的雪原。 天际间,厚重的铅云仿佛低垂至马头,將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昏沉与压抑之中。 风带著雪不停地嚮往蒙古包里钻,刺骨的寒风会让你瞬间感受到呼吸好似突然定格在了那一刻。 待到屋內有些刺鼻的草药味散的差不多了,卢修斯起身將那微小的缝隙拉上。 靠著火炉,温度慢慢爬升。 他有些愜意地躺在椅子上,翻看著手上的草药书籍和行医笔记。 思考著病人的治疗方案,时不时写写画画。 卢修斯的心情不错。 事实上,自从来到这方世界后,他的心情一直很不错。 没有了遍地的邪神,不要再面对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 除了自身的一点点小小的异常外,完全就是想像中的平凡生活。 “亲爱的,你刚刚是在想我的事吗?” “是的,玛莎,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卢修斯轻声说,“因为你...已经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我的爱人。” 这就是第一个异常,已死之人的幻象。 “谢谢你还能这么称呼我,”玛莎抱著胳膊靠在旁边的帘门上,面色不善地看著这边,眼神依旧和当年一样锐利倔强,“看来你真的老了,老到连调查员手册上的內容都忘光了,发现异常之后,你应该马上採取措施,而不是在这里聊天。” 卢修斯没有回应,他將书籍放下,从怀里掏出了个黄铜镜,对著镜子整理起了自身的仪表,確认无误后,才抬起头来展然一笑。 “好久不见,玛莎,你有多久没来找我了,”卢修斯低声说,“很抱歉我现在的装束可能有些邋遢,但这是萨满的打扮,为了活著我必须入乡隨俗。” “你不应该在这里聊天,赶快採取措施。”玛莎催促。 她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金黄的杯子,里面盛满了诱人的鲜红液体。 “我知道的,我只是...很想你。” 玛莎默默地凝视著他,摒弃了急躁的言辞与埋怨,仅余下深深的注视与一片沉寂。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嘆了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呀,你变了,之前那个孤强的男人到那里去了,注意安全,这也是一个操蛋的世界,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別这副愧疚的表情,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怪你,也没有人能怪你。”玛莎边说,边举起了手中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那不是给我准备的吗?” “是的,但老娘我改主意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呀。” “快採取措施吧。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好好活著。”她调笑,“该不会又准备违背诺言了吧,再违背的话,你就彻底成一个大骗子了,以后在我这里你就没有信誉可言了。” 卢修斯嘴唇微微抖动了两下,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在玛莎锐利倔强的眼神下,只能点头,然后动作僵硬地往怀里掏著什么。 一枚细小的金印。 “快採取措施。”她又重复了一句。 卢修斯拿起了金印,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 一阵清明。 他抬头看向玛莎,玛莎也在看著他。 “真棒!这才是我的男人!”她微笑,“別哭了,你有客人要来了,让人看见的话,多丟人。” “这只是风沙。” “好吧,这只是风沙,我的大英雄。”玛莎摊手,无奈附和。 深邃而神秘的紫色萤光,缓缓地从她的身上飘散开来。 玛莎的身影,在跳跃不定的火光映照之下,渐渐变得模糊而虚幻,仿佛是晨曦中即將融化的露珠,又似梦境边缘即將逝去的幻影,一寸一寸地,在这温暖的光芒中慢慢消散。 “好好活著,很高兴看到你为我流泪。”她最后用口型说道。 “我会的,我还没有享受够我的退休生活。”卢修斯轻声说,將细小的金印从额头处拿开,然后小心地放入怀中。 他调整了一下状態,將因为风沙进眼而流下的水擦乾。 从躺椅上起身,走到了营帐之外,享受著刺骨的寒风。 卢修斯抬眼望去,在风雪之中,一匹骏马狂奔,马背上依稀有著两个人影。 ——他的客人要来了。 这意味著玛莎並不是单纯的幻象。 但没关係,卢修斯的心情依旧很不错。 ——因为他还活著。 第二章 天堂之路 卢修斯站在风雪中,看著骏马接近。 他的视力还算不错,已经能看清来人是谁了。 ——察合台,他在这片草原上为数不多的朋友。 寒意铺面而来,立在骏马上的是一个布满雪霜的壮硕年轻人。 他的嘴唇上下抖动,原本因为风雪而低垂下去的眼睛在看到帐篷前的萨满装束的卢修斯一下就明亮起来了。 “大兄,帮我。”他大喊,言语中是说不出的急切。 “好。”卢修斯点头回应。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將帐篷的帘门拉到最大。 察合台翻身下马,搂著马背后被厚实衣服包裹紧紧的发著抖的年轻人往屋內走去。 “什么症状?”卢修斯询问。 “被天堂之路选中了。” “有点麻烦,四位真主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要採用一些特殊措施才行” 察合台紧跟其后,怀抱著也速该,跟著卢修斯走进了里屋,更深的地方。 这里的环境很符合萨满教士的神秘气质,四周墙壁上掛满了各式各样的风乾草药。 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草药香,让人感到治癒与安寧。 “將他放到这个石台上,我来绘製阵法。” 卢修斯拿出毛笔,蘸著杯子里的液体,开始在黑色的石板上绘製起了阵法的图案。 因为所剩“顏料”不多,他只好儘可能地把线条画细。 图案並不复杂。 隨著最后一笔的落下,黑石板上的阵法开始散发出点点光芒將石台上的也速该紧紧包裹住, 他的表情也不再是那么狰狞痛苦,渐渐舒缓下来。 仿佛是睡著了一样。 结束了绘画的卢修斯扭头望向一边明显鬆了口气的察合台,说:“察合台,作为你的兄长,我要提醒你一句,过度的好奇並不是一件好事。” “大兄,我无意窥探你的秘密......” 他想要解释什么,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並没有想要责备你的意思,只是在提醒你,”卢修斯说,“事实上刚刚的阵法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它的名字叫旧印,究其原理...很难启齿。” “...应该是利用了厌恶情绪,但外来的法在本地还有没有用,我也不清楚。” “走吧,再隨我一起去找些草药,餵给他,之后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卢修斯说,带著察合台开始在屋內找寻起了草药来。 当然,是卢修斯找,察合台在后面拿著草编的袋子接。 “你貌似一点都不紧张,不担心你带来的这个年轻人能不能被救活吗?”卢修斯扭过头询问。 眼睛扫视一下淡然的年轻面孔,又移到了袋子里,开始清点起草药。 “尽人事,听天命,大兄。”察合台轻鬆回,“这不是你在我很小的时候教我的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 “异常?”察合台喃喃,“是指我特別强壮吗?” “这只是其中一点,”卢修斯点头又摇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走吧,这些草药够了,去帮我把角落里的黄铜坩堝移到火炉上,要开始熬製草药了。” 察合台陷入了沉默当中,在思考著什么,走到了角落中去,轻鬆地就把坩堝举起。 卢修斯开始了熬製的过程。 他先是取了一株蓝色的月光草,其叶片在月光下会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据说能增强灵魂的纯净度;接著是一根缠绕著淡淡紫雾的幽灵藤,它生长在真心相爱人的坟墓旁,拥有引导灵魂之力的能力。 切成块状,投入坩堝。 看准时机,把握火候,待到收汁时再加入一些其他草药来中和药性。 卢修斯低声吟唱起了一段古老的咒语,眼中开始涌现出金黄色的闪电,毁灭的气息想向外涌出,却又被其主人巧妙地控制在了一定的界限当中。 流於表面的利用,不究其本质。 隨著咒语的迴响,坩堝底部突然燃起金黄色的火焰,不同於凡火,这火焰既不炽热也不消耗氧气,仿佛是某种更为本质的东西在燃烧。 卢修斯继续他的仪式,不时用一根雕刻著复杂咒文的木杖轻轻搅拌。 原本蓝色与紫色的液体,在大火的猛攻与木杖的搅拌下,奇蹟般地变成了金黄色。 水开了!咕嚕咕嚕向上涌出气泡。 “嘻嘻...” 一个带著快活轻细的怪声,出现在了屋內。 察合台看了过去。 在坩堝的边缘,悄悄地探出了两个手掌大小的绿色小生物。 它们形態各异,其中一个是独眼,拥有一个小小的鼻子,正咧著大嘴傻笑著;而另一个是双眼,虽无鼻子,却奇蹟般地长著三张嘴巴,布满了它那小小的身躯。 这两个小傢伙彼此缠绕在一起,在坩堝的边缘嬉戏打闹,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第二个异常出现了,绿色的不知名生命体。 只会在卢修斯煮药的时候出现,在互相嬉戏玩闹一阵子后,就会爭相往沸腾的草药汤当中跳。 就如同现在这样。 ——这两个小东西玩闹一阵子后,在坩堝边缘做出了个跳水的姿势,想要一把钻进草药汤当中,但却没有得逞,被金色的火焰牢笼束缚住,提溜到了半空当中,正对著卢修斯。 它们也不恼,依旧是那副开开心心的模样,伸出手来想要朝卢修斯和察合台靠近。 卢修斯当然不会让这种来路不明的异常接近,以往的调查经验告诉他,这两个小玩意无害的外表下肯定带著某种污染。 半空当中,火焰牢笼燃烧地更旺了。 “大兄,这是...”察合台出言询问,但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察合台,在屋內搜寻,找一个蓝色的鸚鵡雕像。找到后,千万不要用手去触碰,来坩堝旁找我,现在是收汁的关键时刻,我要在这里把握火候。” “好,大兄。”察合台点头。 刚走出不远又转过头问,“鸚鵡是什么?” 声音没有传递出去。 卢修斯双眼冒著金色,专心把握著火候。 “找蓝色的雕像就好。”只有察合台能听见的莫名声音回。 得到了“卢修斯”的回覆后,他专心在屋內寻找。 地面上,隨意却有序地堆放著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有雕刻著古老图腾的木雕;隨意摆放的彩色石子;不知从何处搜集来的奇异骨骼与化石...... 最后,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蓝色的土拨鼠雕像。 第三个异常出现了,蓝色的......土拨鼠雕像? 在看到雕像的瞬间,察合台的心底突然涌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好奇情绪,但这些对於草原上意志顽强的猎手来说,完全是可以控制住的。 找寻到蓝色雕像后,他转身准备回到坩堝旁,去找自己的大兄。 “將蓝色雕像拿给我,察合台。”莫名声音再一次出现。 是大兄的声音,我要將蓝色雕像拿给他,察合台的心里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然后再一次转过身来,慢慢朝雕像走近。 在手即將触碰到时,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了异常。 察合台如触电般收回了手,高声大喊,“大兄,我找到雕像了。” “我的状態不对,被雕像给污染了。” 这是他还是孩童时,从卢修斯这个博学的萨满这学到的知识,判断自身是否正常。 金黄色的火焰再一次出现,化为牢笼。 將蓝色土拨鼠雕像底下阴影中的小號鸚鵡雕像给束缚住了。 “察合台,你的直觉是不是告诉你,异常是不是已经消失了。”卢修斯从里屋走了出来。 半空当中,被关在火焰牢笼里的两个绿色小生物,在看见一旁的蓝色鸚鵡雕像后,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除开心之外的情绪,愤怒。 察合台点头,隨著小號的蓝色鸚鵡雕像被关进金色火焰牢笼,他的直觉预警確实消失了。 “欺诈確实是一种伟大的力量。”卢修斯感嘆,然后挥手。 被炉火照耀,在火光之中的蓝色土拨鼠雕像一阵变化。 其表面的蓝色釉彩开始流转,闪烁著奇异的光芒,雕像的形態逐渐变得不再固定,它开始扭动、伸展。 土拨鼠的双眼突然亮起,那是两束锐利而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底的秘密。它的身体逐渐拉长,四肢变得更加修长有力,不再是那憨態可掬的模样,而是...狡猾。 最终,蓝色土拨鼠雕像完全蜕变,变成了一只拥有蓝色皮毛、身形矫健的神秘生物。 第三个异常出现了,蓝色的鸚鵡雕像。 它站在炉火旁,双眼闪烁著智慧的光芒。 “这才是大兄叫我去找的真正蓝色鸚鵡雕像吗?”察合台问。 他抬头看向被金色火焰束缚住的一大一小的两个雕像。 “不,事实上,我也分不清这两个谁才是本体,甚至做一个坏情况的打算,这两个都是假的,真正的蓝色鸚鵡雕像还藏在你我都没有发现的角落当中,在偷笑著,在嘲笑著你我的愚蠢。” 卢修斯微笑著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这让冷静的察合台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问出了: “大兄,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洗地就好。”卢修斯说,“数值怪是优於机制怪的。” 又是三个陌生的词汇。 他微微一笑,尽情地张开了双臂,白炽般的闪光在他的身躯不停地闪烁。 瞬间,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了一片白昼之中。 他们被金色的火焰所包裹,出现在了蒙古包之外。 积雪消融。 多年之后,面对烈火学派,已经回归第五军团的察合台.可汗將会回想起大兄带他见识灵能强大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雪原上跃出一轮红日,小半轮紫红色的火焰,立刻將暗淡压抑的天空照亮了。 阳光透过淡薄色的云层,照耀著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他眼睛发。 是一轮明亮而又热烈的太阳呀! 在这样的阳光之下,连阴影都是清晰而强烈的,阴影与光明的边缘因为衔含了巨大的反差而呈现奇异的明亮。 ...... ...... 彩蛋一: 回忆结束,察合台.可汗又看了看王座上的帝皇和他手上的帝国真理。 如果忽略掉他和旁边的宰相马卡多两人身上散发著强大的灵能力量,似乎还像那么一回事。 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所谓的帝国真理就是狗屁。 以及—— 所有的帝皇都是骗子! 第三章 目的 天,亮了片刻。 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重新暗了下去。 让人忍不住怀疑,之前高悬於天空之上的太阳只是幻觉。 作为整件事情的亲歷者,察合台並不这么觉得。 他望著大兄手中慢慢消散的赤红色光球,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刚刚就是这玩意掛在了上面。 察合台有很多话想要说,但看著大兄淡漠的神情,觉得自己这样说,貌似有点大惊小怪了。 话到嘴边,凝成一句:“这就是大兄的伟力么。” 而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能胡乱地问:“大兄,也速该还好吗?” “他很好,喝下煎的草药后,已经步入了梦乡,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都看他自己的意志了,他有著很强的信念,所以没问题的。”卢修斯边解释边朝蒙古包走去。 眼中的金色火焰消散,原本因为莫名力量而悬浮的厚实长袍下摆也落了下来。 在消融的雪地上拖下长长痕跡。 比起刚刚宛若神明的形象,现在才更像是一个人来。 卢修斯站在门口招呼著,“发什么呆呢,快进来烤火。” 有些愣在原地的察合台这才回过神来。 不再站在雪地之中,朝蒙古包走来。 “大兄,也会怕冷吗?”他问。 这个问题单听起来有些莫名奇妙。 但结合之前的场景来看,又不难推断出眼前这个壮硕的年轻人想问什么。 或者说想知道什么。 “我还以为你的第一句话会问,大兄,这个能教我吗?我想学这个。”卢修斯耸肩,“我还记得在你小时候,给你说完《西游记》的故事后,你夜半三更爬到我帐篷后面学猴叫,给我吵醒的事。” 被提及了年少时的囧事,察合台的脸微红。 原本微微形成的一层壁垒,转瞬就破碎地无影无踪。 “当然会冷呀,因为我还是个人。”卢修斯回答了这个问题。 两人走进了蒙古包里,厚重的门帘垂下,寒意被阻挡在外。 靠著火炉,温度再一次爬升。 “你是不是觉得刚刚大兄的力量很强大,很酷炫。” “当然。” “那你觉得这样的力量是好事吗?”卢修斯问,然后解释,“这种由天堂之路带来的力量。” 察合台思考,他很聪明,非同一般的聪明。 他天生就知道许多事,就像是本能。他甚至知道一个词语,用来形容这种天赋。 生而知之。 察合台沉默了一会,说:“大兄,不去使用这种力量,可以吗?” “那异常就会蔓延开来。”卢修斯说,“你不一直想询问我,为什么一直呆在这片小小的区域里,这就是原因,隨著我的走动异常可能会传播开来。” “我可不想老年还背上一个移动天灾的称號,这会让我晚节不保。” “这不太公平。”端坐在火炉旁的察合台认真说,“对於大兄来说,不太公平。” 火光在他那张已经开始长出稀疏而坚毅鬍子的年轻脸上跳跃著,忽明忽暗。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这是我个人的选择。” “我依旧活著,而且活的还不错,比起其他的牧民来说,要幸福不少。”卢修斯手捧一杯热茶,愜意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大兄吗?”察合台说,拿起火炉旁的另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微微苦涩的气味在嘴里迴荡,在苦涩完后,是一点点的甘甜。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一开始我只是因为你的名字,而对你產生了一些好感与好奇的情绪。”卢修斯轻笑,“人在异国他乡,总会不由自主地对身边熟悉的事物產生一些特別的情感。” 察合台,成吉思汗的次子。 “后来我发现了你的一些特质,也可以说我是在投资你,就像是吕不韦投资秦异人一样。” “大兄,我还记得你和我说的这个故事。”察合台耸肩。 “那大兄,想叫我干些什么?”他接著问,“或者说,大兄你想利用我来达成什么目的。” 卢修斯挥手,点点暗中透著金的光点漂浮在了空中,散发著萤光,慢慢飘向察合台。 “自己去看看,不过,小心一点。”卢修斯说,“思维是具有力量的。” 察合台点头,然后伸出手去触碰。 在碰到的第一瞬间,斑斕的画面与无尽的低语便涌进了他的“视线”当中。 这是一系列深沉而庄重的祈祷画面。 那是一片他再熟悉不过的草原背景,广袤无垠,却与往日记忆中的绿意盎然大相逕庭。 此刻的草原,被一层厚重的灰色轻纱所覆盖。 草尖上掛著露珠,不再是晶莹剔透;远处的雪山,也失去了往日的雄伟轮廓,融入了这无边的灰幕之中。 天空中的景象多变。 时而乌云密布,细雨如织,雨珠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灰色的网,萧瑟与淒凉。 时而又雪纷飞,银装素裹之下,草原更显孤寂与苍凉,每一朵雪都像是天空落下的沉重嘆息。 当然,也有风和日丽的日子,阳光努力穿透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试图为这片灰濛濛的世界带来一丝温暖与希望,但那微弱光芒被周围的灰暗轻易吞噬。 在这片被灰色笼罩的草原上,祈祷的人群络绎不绝。 “请仁慈而又心善的草药与生命之神保佑我的子女们,保佑他们安乐无忧......”年迈的老人说。 “请仁慈而又心善的草药与生命之神保佑我,保佑我在明天的弹石子比赛中能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稚嫩的小孩说。 “请仁慈而又心善的草药与生命之神保佑我的爱人,保佑他能够平安从狩猎当中归来......”怀春的少女说。 ...... 在祈祷的那一刻,他们忘却了周遭的灰暗与困苦,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辉。 这也是察合台在这边灰色中唯一可见的色彩。 但很快色彩消失了——年迈的老人一家因为交不起越发繁重的税收,被部落的首领施以斩首,老人浑浊的双眼张的大大的,掛著蒙古包的顶上,望著灰色的天。 稚嫩的小孩被串在了长矛上,和他的伙伴一起,四肢低垂向下像极了快死去的野兔。 怀春的少女在河边洗涤衣物时,发现了一条染红的烟盒包,顺著河水飘到了她的身前,图案非常熟悉,因为那就是她亲手绣的。 ...... 杀戮、恐惧、绝望、憎恶、懊悔...种种负面的情绪凝聚在了一起,匯成了最为纯粹的黑,祂们在这片灰濛濛的草原上游荡,所到之处,色彩与生机被逐一吞噬,只留下一片死寂与荒芜。 察合台望著草原上行走的四个巨大黑影,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恐怖的事实。 然后,这些黑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四个巨大的黑影开始缓缓地转过头来,將“视线”投注过来。 他无法呼吸了,久违的无助感席捲而来。 天际之上,厚重的铅云低垂,仿佛触手可及,將整个天地紧紧包裹在一片深沉而压抑的昏暗中。 大地开始微微颤抖,但这並非源自地震的预兆,而是另有原因。 四个庞大无比的黑影,在昏暗的天幕下缓缓移动,它们的身形如此巨大,以至於连天空都似乎被它们遮蔽得更加昏暗。 这四个黑影爭先恐后地向前疾驰,精通狩猎技巧的察合台被当作了猎物。 “......我的孩子......” 在黑影即將触碰到时,模糊不清的男人声音响起。 一轮巨大的、冰冷的、黑色太阳即將升起。 但很快就被更为响亮的雷声给覆盖住了。 金黄色的闪电犹如神祇的怒鞭,猛然间划破了这片被厚重铅云笼罩、昏暗压抑的天空。 闪电並非单一的一道,而是交织、分叉,如同天空中舞动的金色巨龙,彼此交错、分裂,將黑暗撕裂得支离破碎。 白昼被强行拽入这混沌的世界,与周围的昏暗形成了鲜明而震撼的对比。 每一道闪电的落下,都伴隨著震耳欲聋的雷鸣。 ——'轰隆隆』 而在这雷鸣声中,还夹杂著更为响彻的怒吼声。 ——“退散!” 察合台只感到一阵恍惚,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手中紧握著的茶杯,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著实在的热量。 察合台平静下来了。 他从那个灰色的世界中脱离出来,又重新回到了现实当中,回到了风雪中的蒙古包里。 不远处的火炉,火焰在漆黑的炉膛中尽情舞蹈,每一次跳跃,都伴隨著噼哩哗啦的燃烧声音。 “清醒过来了吗?”卢修斯问。 他掀开了厚重的帘子,从帐篷外走了进来,身上还带著些许的寒意与雪。 “刚去外面,把你骑的骏马放后面的马棚里了,虽然破烂但有个遮掩的地方总是好的,天已经黑了,还下著雪,明天你的伙伴应该就好了,到时候一起走......” 卢修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察合台给打断了。 “大兄你是神吗?”他问,一双眼睛认真地盯著这个走进来的男人。 所见的最后一幕如天空中舞动的巨龙一般的闪电深深印在了察合台的脑海中,以及他再熟悉不过的怒吼声了,那是大兄的声音。 “不是,我是人。”卢修斯回答。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粒,空手比划了扬马鞭,栓马的动作。 然后接著有些没好气地说,“谁家神还亲自去给你拴马。” “好了,察合台,不和你开多余的玩笑了。”卢修斯说。 他坐回到了自己的躺椅上,看著火炉旁捧著热茶的察合台, 火光在这位壮硕年轻人的脸上跳跃,映照出他坚毅的轮廓和深邃的眼眸。 卢修斯深吸一口气,以一种庄严的口吻说:“察合台,去统一整片草原。” “在这片大地上掀起刀兵,然后结束纷爭,给这片草原上的儿女们一条活路。” “这就是我的诉求,也是我这位吕不韦投资你的目的,察合台.可汗。” 在话语的结尾处,卢修斯用上了可汗的尊称,然后微微弯腰,行礼。 “大兄,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察合台严肃点头,应答。 “我尊敬的萨满先知,有没有什么东西要送给我。”他换上了一副较为轻鬆的口吻。 “什么东西?” “一把嵌在坚硬的岩石之中的宝剑。” 这是卢修斯在小时候给察合台说的《亚瑟王传奇》中的內容,以传说中的古不列顛国王亚瑟王为中心的一系列中世纪传奇故事。 在其中,石中剑是只有真正英勇无畏、心怀正义的英雄才能拔出的武器。 “石中剑没有,不过梅林倒是可以给你安排上。”卢修斯摊手。 第四章 夜深了 看著察合台有些惊喜的眼神,卢修斯慢悠悠地將一盆冷水泼了上去。 “別误会,我是无法离开这周围的。”卢修斯说,“在这里指的梅林另有其人。” 他看向了里屋里,躺在黑色石板上,打著呼嚕的也速该。 “你带来的那个棒小伙,已经成功通过了天堂之路的考验,这就意味著他能使用天堂之路的力量了,他会成为你接下来征战之路的有力臂膀。” “天堂之路究竟是什么?”察合台问,“大兄,我刚刚看到的四个巨大的黑影,是不是...四位真主?” 何等褻瀆的话语! 要是换成一般的萨满早就抡起一旁的木杖,狠狠敲击察合台的头了。 但卢修斯没有。 面对这样的言论,他缓缓点了下头。 这並不是什么秘密,或者说在风暴先知中这不是秘密。 成功通过天堂之路考验的牧民就能够运用天堂之路的力量,而在熟练掌握这种力量之后,他们就可以被称为风暴先知,与自然之灵建立联繫,和精灵神灵动物精神进行沟通。 “思维是具有力量的。”卢修斯再一次说。 他拿起放在火炉上的茶壶,给两人已经快见底的茶,加了些水。 “人的思绪是繁杂的,有好也有坏,好的一面压倒了坏的一面,便是相对正面的,坏的一面压倒了好的一面,便是相对负面的。”他接著解释,“你在里世界中透过“视线”看到了什么?”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里世界就是刚刚那个灰濛濛一片的草原,它介於天堂之路与真实世界之间。” “我看见了什么?”察合台喃喃。 透过“视线”,他看见了许多。 为子女后代著想的老人、想著玩耍的幼童、怀春的少女...... 这些在灰色当中,微弱的光芒。 然后,转瞬消散。 昏暗天幕下的四个巨大黑影看著站在小土堆上的他,將“视线”投注了过来。 这其中是最为纯粹的恶意呀! 察合台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像过,怎么会有如此包含恶意的目光,里面生满了蛆虫和霉菌,单单被看上一眼,就会连续睡不好几晚。 “注意!水要洒出来了。”卢修斯提醒,伸出手来把察合台手中不断倾斜的茶杯扶正。 但,还是有点点滚烫的热水倾斜而出,落在了察合台的手上,烫出了些许的红印,这让他成功地回过神来。 “大兄,我看见了许多。”察合台沉默了一会,回答。 他並不是什么不食肉糜的蠢蛋,也不是什么心善的圣人。 他很清楚地知道草原上的这些牧民们过的不好。 甚至在他的养父的部落中,也存在一些悲惨的现象,每个牧民都要向部落的首领缴纳一些税,只不过没有那么残暴与沉重,要温和不少。 可这,当那些美好与对生活的嚮往展示在察合台的眼前时,当微微的光芒被黑暗吞噬殆尽时。 看到美好的东西从高处跌落,摔的粉碎,他还是会微微触动。 “大兄,所以答案是什么?”察合台追问,他有些迫切地想要得知真相。 “坏的一面压倒了好的一面,所以...四位真主被彻底污染了。”卢修斯直接了当地给出了答案,没有丝毫的隱喻与修饰。 “至於为什么这么確定,因为我也在被污染。” 他抬起手,掌心之中,一团漆黑的气体缓缓升腾。 ——那是最为纯粹的恶意。 “草药与生命之神,这是直接指向我的名號。”卢修斯有些无奈地说,“这是我的疏忽,忽略了思维的力量,隨著被我救活的牧民越来越多,这个名號也开始在这片土地上流转。”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试图改名或者用些別的方法时,为时已晚。” “我被套牢了。” “他们信仰我,他们向我祈祷,从一开始的治病到各种方面,最为纯粹的香火之力向我匯聚。” “但是,我也就只会配些草药,顶多再加上之前的一些神秘学知识,帮著驱驱邪,让我保佑平安喜乐,这一点我实在是做不到。”卢修斯摊手,“因为我自己的生活都过的一团糟。” “拿著个桑木树枝,在人身上扫一扫,再念叨几句吉祥的话语附加一下最为诚挚的祝福,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他继续说。 “当希望破灭时,那些负面的情绪就会来到我这里。” “不过,我倒是理解牧民这种心情,也没有试图责备什么,毕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我是在自救,不必要用敬仰的眼神看著我,察合台。”卢修斯起身,將放在火炉上的茶壶拿到一旁。 里面的水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附在茶壶壁上。 ——沸腾,蒸发。 卢修斯伸了一个懒腰,將所剩不多的茶水都倒给了察合台。 “大兄,我有通过天堂之路的可能吗?”他问。 “你渴望天堂之路的力量?” “渴望。”察合台回答。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卢修斯说,“这並不是什么好东西,每一次使用都让我心惊胆颤,副作用快且猛烈。” “但你还是用了,大兄。” “是的,我还是用了,这就是操蛋的现实。”他爆了一句粗口,眼睛在察合台的身上扫量。 卢修斯在透过“视线”,想看些最为深层次的东西。 然后,他將“视线”关闭了。 “你清楚自己吗?”卢修斯面色古怪地问。 幸亏他关的快,不然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要顺著“视线”爬过来了。 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能避免还是要避免下。 “应该清楚...吧。”察合台突然不確定起来。 他想到了许多,想到了那些伴隨他而来的知识。 以及一些零碎的画面......充满液体的狭小空间、透明的玻璃、火...降落! 隨著一阵阵零碎而模糊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一股难以名状的灰濛濛气息也隨之而来。 它们是从虚无的深渊中挣脱而出的幽灵,带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悄无声息地向他逼近,企图將他整个身心都吞噬殆尽。 察合台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然后颤抖。 抖动,嘴里不停地说著模糊不清的话语。 “停下,察合台,停止回想!” 一声惊雷在他的耳边炸开,这让癲狂状的察合台回过神来。 他有些茫然地蹲伏在地,脚下全是碎渣子的碎片,仅剩下的茶水洒在了火炉周围。 茶杯碎了。 “大兄,抱歉......”察合台疲惫地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一双宽大的手给按住了。 “没事,这里我来收拾。”卢修斯说,“夜深了,你去休息吧,早些睡。” “自己是什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明白了么,察合台?”他像小时候说故事一样问。 “明白了,大兄。”察合台微微点头,然后轻笑了一声,“我这就去休息,小时候的床还给我留著么。” “还留著。” “大兄,你刚刚看见了什么,能告诉我吗?”他又问。 “不能,保密。”卢修斯回答。 他想了想,等察合台快走进一旁的小房间时,又开口道: “等你有所觉悟后,我將我所看见的东西都告诉你。” 第五章 黑暗中的呼唤声 “人们常犯两个错误,一是否认天堂之路的存在,二是盲目崇拜那些所谓的祂......” 卢修斯提笔,在明天將要送出的书籍上,写上这样一段话来。 夜已经很黑了,房间里也很静。 除了风声和轻微的呼嚕声,再也没有其他。 他端坐在自己房间里的石桌上。 类似蜡烛形状的东西在面前立著,散发著微微的光亮。 按理说,卢修斯应该早已躺在柔软的床上了。 但他没有,因为他睡不著。 正如之前和察合台所说的那样。 ——现在轮到他来支付使用那股力量的代价了。 在光亮照不到的地方,在阴影当中,在无尽的黑暗当中。 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在呼唤著他,在轻喊著他的名字。 断断续续。 “...卢...修...斯...” 这就是第四个异常,深夜时,黑暗中的呼唤声。 常出现於大量使用天堂之路的力量后。 卢修斯当然没去接话,不提现在这个已经能看出奇幻色彩的世界观下。 就算是在相对安全的老家,深更半夜的,在一片黑暗当中,有人喊你的名字,正常的人都不会去接话,而是选择埋在被窝当中,最好不要有任何一处地方露在外面。 “...卢...修...斯...” 呼唤声还在继续,相比一开始的模糊来说,越发清晰,很快就要连成一个完整的名字了。 之前未所有过的情况。 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费这么老鼻子的劲,大半夜地呼唤你的名字。 总不能是为了特地说一声,“父亲,生日快乐吧!” 再说了,这离卢修斯的三个生日日期都要远上不少。 谁也不知道这个名字被完整地念出来,会发生什么。 但卢修斯有一点是能够確定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他必须要採取行动了。 卢修斯向这个模糊不清的声音,用精神力传递过去了这么一个讯息: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这是一个试探性的措施。 他想看看在收到这个讯息后,这个声音会有何反应。 “...卢...修...斯...” 黑暗中的呼唤声还在继续,不过似乎没有那么坚决了,多了几丝的迟疑。 原本快要完整念出的名字又重新变得零散起来。 面前的光亮微微向外扩张。 在这被光亮边缘轻轻触碰的黑暗深处,隱藏著无尽的秘密与未知。 有什么东西,在那难以名状的阴影里缓缓地蠕动著,时而隱现,时而消逝。 卢修斯竭力隱藏著自己的存在感,过高的灵感告诉他,有东西来到了他的面前。 正在不断地打量,似乎在搜寻著什么。 黑暗里,静悄悄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厚重的绒布轻轻覆盖。 连时间本身也放慢了脚步,在这幽深中缓缓流淌。 隨后,伴隨著一阵细微而难以捕捉的声响,那蠕动著的存在悄然离去。 “...卢...修...斯...” 声音越来越轻,不断远离,最后消失。 只留下一丝丝的波动,在光影交错的空间里缓缓荡漾开来。 波纹平息,黑暗再次恢復了它原有的深邃与寧静。 卢修斯依然保持著降低存在感的偽装,毕竟谁也不知道黑暗中的呼唤声是不是真地离去了。 他以极快的速度將“视线”打开,然后关闭。 在那灰濛濛的草原上空,卢修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光亮。 是一个巨大的天体。 祂没有离去,祂只是假装离去,等著卢修斯露出破绽。 卢修斯保持著偽装,端坐在石桌前。 时不时快速打开“视线”,扫上几眼。 终於,灰濛濛的草原上,没有了光亮。 那个巨大的天体真正离去了。 卢修斯轻呼一口气。 ......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身披金甲的巨人喃喃。 他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一旁要廋小许多的老者。 “他再一次拒绝了,这已经是多少次了?”金甲巨人问。 老者回忆,应答,“我的陛下,已经是第十三次了。” “十三么,真是一个不错的数字。”金甲巨人回,然后端坐在了王座上。 看上去应该是陷入了某种沉思当中。 “他为什么拒绝?”思考一会后,金甲巨人有些不解问。 “为什么不拒绝,我的陛下?”老者反问,“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去接一个来路不明的灵能通讯,在我看来,他很好,保持了应有的警惕心,这能够很大程度地避免亚空间的侵蚀。” “毕竟,不是每一个灵能者都像陛下您一样强大,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的英姿......” 说著,那位年长的老者缓缓地將手中那根满是岁月痕跡的拐杖向上举起,仿佛它不仅仅是一根辅助行走的工具,而是变成了一件充满力量与荣耀的武器。 紧接著,老者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做出了一个標准的投射动作,手腕轻轻一抖,要將这拐杖如同標枪或长枪一般,投向远方某个看不见的目標。 应该是某个猎物,可能是野兔,又或者是巨熊。 金甲巨人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隨即被笑容所取代。 於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马卡多,我们在聊正事呢。”身披金甲的巨人笑著摆了摆手。 然后,端坐在王座上思考。 马卡多也停下了笑声,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静静地在王座一旁站立著,等待著他的君主做出决策来,等待著思考的结果。 “他是一位永生者。”金甲巨人说,“他是人类。” “是一个强大的灵能者,而且正在教导著我的孩子......” “他很特殊。”他思考了半刻,向身旁的老者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掌印者组织,还有其他成员吗?” 掌印者组织,致力於保护各个时代人类最伟大的,最强大的智慧结晶。 涵盖了科学发现、文学瑰宝、艺术杰作、哲学思想以及无数其他领域的卓越成就,使其免受时代变迁战火的损坏。 “我的陛下,您的意思是?” “是的,我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就像当初与你相遇时一样,我的老友。” “我不太清楚,已经过去太久了,而且......”马卡多说。 “而且什么。” “掌印者组织太过庞大了,我的陛下,在我和您廝混在一起后,我就被视为异端了。”马卡多有些无奈地摊手,“虽然,绝大多数的掌印者都很擬人,但不可否认,他们確实做了些好事。” “我就挺喜欢我房间里摆放著的《向日葵》和《蒙娜丽莎》......” “好了,我的老友,关於艺术品的討论就此打住。”金甲巨人说,“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位不知名的永生者很好用,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整个星球的负面情绪,不,他应该还能做到更多,因为这些负面情绪在以极慢的速度净化。” “简直就是一个大號的除污剂。” “而且他很清閒,我想,是时候让他为人类做出点贡献来。”金甲巨人从王座上起身,向台阶下走去。 马卡多紧跟其后,“可是,陛下,他拒绝了你。” “我的老友啊,他会答应的。”金甲巨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看著马卡多,“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帝国的和平与繁荣。他作为一个拥有如此强大能力的永生者,有责任也有义务为人类这个族群的延续贡献自己的力量。” 金色的厚重鎧甲闪烁著耀眼的光芒,每一寸都蕴含著无尽的荣耀与力量。 “至於拒绝,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他摊手,“我不能要求远在银河另一端的永生者平白无故地接受一个未知的...灵能通讯。” “或许,亲自上门拜访,更有诚意一点。”帝皇笑著说。 “正好,我也要寻找我丟失的子嗣。” 能看的出来,他的心情不错。 第六章 黄铜王座(上) 卢修斯此时的心情很糟糕。 他依旧没有睡,即使黑暗中的呼唤声已经远离了。 屋內黑漆漆的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厚重的帘门紧紧拉拢著。 摆放物件的轮廓在黑暗中隱约可见,宛如沉睡的巨兽,静静地蛰伏在各自的角落。 但在卢修斯的“视线”当中,一片通明。 无数金黄的光点,从不知何处飘来,犹如萤火虫般围绕著他,散发出微弱的萤光来。 这就是香火之力,其中包含了这片草原上討生活的人们各种诉求,而作为被供奉的对象,回应信徒的诉求是卢修斯应尽的职责。 否则... 好吧,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些金色的光点只会在晚上你快休息的时候,悄摸摸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溜出来,然后围绕著你打转,企图获得你的关注与理睬。 实在不理睬的话,它们在转了几圈后,就会识相地回去,不再打扰你休息。 只不过,离去的背影有些可怜。 “好吧好吧,谁叫我这人最为心善,见不得受苦。”卢修斯低声嘟囊了几句。 然后,伸手去触碰这些光点。 各种纷杂的画面与声音便涌进了他的“视线”当中。 卢修斯开始处理起今天的工作了。 “让我看看,你是来还愿的,略过。” “这个草原上最常见的疾病都治不好,你们部落里的萨满太没有实力了,什么收费太贵了,好吧,这確实是个问题。” “还有信奉我的风暴先知?该死的!是谁带你入门的,书封面第一句话就是不要盲目崇拜那些所谓的祂,自学成才,好吧,你是人才。” “被退婚的部落首领的儿子?来我这祈求力量,好熟悉的剧情,但这不归我管。” ...... 他嘴里不停说著,一个个金黄色的光点以飞快的速度消散开来。 属於卢修斯职权范围的,关於治病或者健康方面的,他会告诉祈求的信徒,在草原的什么位置上有什么草药,以及该如何煎服。 不属於职权范围的,则会视情况给出意见和建议。 来祈求平安喜乐的,卢修斯只能从內心深处给出最为诚挚的祝福,拿起桑木树枝在其身上拍拍,將所有的霉气和不幸都给“驱散”掉,这是他家乡的习俗。 卢修斯清楚地知道这些金色的光点,在最后都会变成黑色,带著无意识的恶向他这里涌来,给他带来些许的困扰。 但这並不妨碍此时的美好,这些人们和他一样都在努力地活著。 “时间到了,到了我们约定好的时间了,快践行我们之间神圣的契约。”莫名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等等,我今天已经很累了。”卢修斯淡淡回应。 这就是第五个异常——在他耳畔低语的血红声音。 总是紧隨在从黑暗中传来的呼唤声之后,也是他为什么心情糟糕的原因。 “等等?”莫名声音念叨。 紧接著,这个声音变得更加急切,不断催促著他,“快点入睡,快点入睡!要是你敢违背我们之间那神圣的契约,我绝对不会把那件东西交给你,你休想得到它!” 言语之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急切与威胁。 “刚还嘲笑完那个信奉我的风暴先知,转眼间飞出去的迴旋鏢又打了回来。”卢修斯自嘲地笑了笑。 正如每个正常的风暴先知都熟知的『人们常犯两个错误,一是否认天堂之路的存在,二是盲目崇拜那些所谓的祂......』一样。 每个经过培训上岗的调查员都知道这样一句话,『不要与莫名的存在做交易,你永远不知道你的灵魂將会卖往何方,到时死亡都会是奢求......』 “看来,我也是一个差生。”他喃喃几声。 隨后庄重地对莫名声音开口道,“我不会违背我们之间的契约的,希望你也不要违背。” 卢修斯躺在了床上,闭眼。 然后,入睡。 ...... ...... ...... 卢修斯睁开了眼。 他很清晰地认知到自己在“做梦”,但怎么也清醒不了。 这种感觉很是奇特。 入眼全是一片无尽的血色,屁股下的黄铜王座显得格外冰冷,还有些硌人。 坐的不太舒服,这是他的第一感受。 目光所及的前方,矗立著一座宏伟壮丽的大门。 大门之上,精心雕刻著各种引人入胜的史诗传说,细腻而生动的浮雕。 ——英勇的战士们身披鎧甲,手持长剑,正衝锋陷阵於硝烟瀰漫的战场之上,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无畏与坚定,每一个动作都彰显著战斗的勇气与荣誉。 只不过现在,这座宏伟壮丽的大门现在的状態不是很好。 摇摇欲坠,不断发出轰隆的巨响,仿佛隨时都会轰然倒塌。 上面的浮雕向下掉落碎片,转眼间就变得破损不堪。 外面有不少人在踹门,而且力度不轻,门很快就要倒塌了,卢修斯做出了判断。 “该死的!该死的!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对待我的荣誉之门!这是我用勇气与荣耀铸就的丰碑......””莫名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如同雷鸣般吼叫,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这群可恶的螻蚁,怎么敢如此践踏我的荣耀!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莫名声音吼叫,满是决绝与杀意。 然后扭过头来,对著坐在黄铜王座上的卢修斯说,“去吧,我英勇无畏的战士,送它们去见死亡之主,去践行我们之间神圣的契约。” 隨著话语的落下,一把散发著幽幽血红光芒的长枪,从虚空之中骤然降临,稳稳地悬浮在他的身前。 它静静地等待著,就像是一位忠诚的骑士,等待著黄铜王座上那位尊贵客人的召唤。 卢修斯凝视著眼前这柄血红长枪,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那冰冷的枪柄的剎那,无穷无尽的杀戮意志涌入脑海,企图將其腐化吞噬。 无数画面快速闪烁,那是敌人的哀嚎、血液的飞溅、生命的消逝…… 这让他的双眼微红,但也仅此而已。 “还是熟悉的手感。”卢修斯耍了一个枪,从王座上起身,慢慢走了下来。 “还要喊口號吗?”他立在大门前,向莫名的声音询问。 “要的,我英勇无畏的战士,这是荣誉之战,那个沉沦在杀戮当中的蠢货永远不会明白这一点,祂就是个蠢货,丟弃了最为宝贵的荣誉与勇气......”莫名声音回答,喋喋不休地谩骂著。 卢修斯没去管这些,这对於他来说只是一场交易。 他帮这个莫名存在,完成契约后,莫名存在將东西给他。 就这么简单。 卢修斯微微活动一下筋骨,扭动手腕。 隨著一阵低沉而缓慢的吱嘎声,大门缓缓打开。 门外是无穷无尽的血红色恶魔,它们咆哮著、嘶吼著,如同一片沸腾的血海。 充满了无尽的杀戮与毁灭的气息。 看著宫殿內的敌人,它们先是呆愣了片刻,然后不约而同地咆哮起来: “为了黄铜王座!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血红色恶魔们向宫殿前那渺小的人影发起了衝锋,它们渴望著在那个手持长枪、孤身挺立的人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恐惧、一丝动摇,那將是它们征服与胜利的最好证明。 但很快,如惊雷一般的怒吼压过了它们的声音。 “为了黄铜王座!强敌当前!无畏无惧!一切荣誉尽归於吾身!” 卢修斯手中的血色长枪飞射出去,他紧隨其后。 第七章 黄铜王座(中) 卢修斯在杀戮。 四周,是血红一片的海,无边无际。 至少,他是看不到尽头的。 每一次挥枪,都伴隨哀嚎声,枪尖所向,无人能挡。 即便是身披重甲的恶魔,在他的枪下也如纸糊一般脆弱。 “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莫名声音在卢修斯的耳边兴奋地吼叫著。 能看得出来祂对这场一面倒的屠杀很满意,不,用祂的话来说,这是充满荣誉与勇气的圣战。 但卢修斯看来,这就是无意义的杀戮。 卢修斯很不喜欢这种杀戮的感觉,这倒不是因为他圣母心。 事实上,只要是一个稍微正常点的人类都无法对这长的奇形怪状的红色恶魔產生同理心,更別提更近一步的可怜或者同情的情绪。 而是因为——无聊。 重复性地进行机械性运动,耳边还要忍受莫名声音的骚扰。 脚下的地面,不知是由何种奇异材质构成,鬆软而富有弹性,如同巨大的海绵,贪婪地吞噬著每一滴下落的血雨。 这些血雨落在地面上,没有溅起丝毫,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去,將这片土地逐渐染成了深邃的猩红。 “小心,我英勇无畏的战士。”莫名的声音提醒,“那个蠢货要给它们来一波赐福了,还有大號的螻蚁要来了。” 隨著话语的落下,血红色恶魔的身躯膨胀了一圈,神情一下子变得亢奋起来,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看著眼前的这幕,卢修斯的脑海中莫名就想到了这句话来。 “你被强化了,快上。” 手中的长枪挥舞不停,依旧很是轻鬆地就戳死了一个围上来的脑袋有些尖尖的血色恶魔。 这货的嘴太碎了,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指定不是什么好话。 “是斯卡布兰德,有点棘手了。”莫名声音说,它貌似有点心虚。 卢修斯的“视线”中,也適时地出现了一个標红的角色名。 长著巨大犄角,背后生著血红双翼,手里拿著两把巨大斧头的壮硕恶魔也察觉到了打量的视线,很是友好地狰狞一笑。 笑容中全是对力量的自信,与对生命的蔑视。 “等等,先別上呀。”莫名声音在卢修斯的耳边叫喊。 但为时已晚,他挺著长枪,猛然跃出。 双眼的红色更甚,赤红如焰。 快!很快! 卢修斯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与草原上的狂风融为一体,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斯卡布兰德,这个標了红名的敌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瞬即至的目標。 然而,当枪尖吞吐著血色光芒,带著雷霆万钧之势刺向斯卡布兰德的左胸口时,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阻碍。 那柄戳穿了无数血色恶魔的长枪,此刻却只能微微穿透斯卡布兰德身上被血神赐福过的精钢板甲,仿佛遇到了无法逾越的屏障。 斯卡布兰德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它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击的结果。 “作为同出本源的力量,你手上的那柄血色长枪,在我被伟大血神赐福过的板甲面前,不过是个笑话。”它嘲讽道,同时双手高高举起那把巨大的血色大斧头,斧刃上闪烁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紧接著,那把斧头以一种不符合斯卡布兰德庞大身躯的惊人速度,带著呼啸的风声,猛然劈下。 空气被这一击撕裂,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一道细长而深邃的裂缝骤然出现,很快又恢復如初。 空间被这一斧劈开片刻来。 “完了,那个蠢货难得聪明一次,我要完蛋了......”莫名声音喃喃,满是沮丧与负面情绪。 全无了一开始的气势。 “闭嘴,你也是个蠢货。”卢修斯怒吼,手上的青筋暴起。 卢修斯的双眼中,金色的火焰与红色的血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强大的立场。 血色的长枪以一种不符合物理规律,突然出现在了血斧下劈的轨跡上,挡住了这一击。 这长枪的出现是如此突兀,以至於让人怀疑它是否一直就隱藏在那里,只是在这一刻才显露出来。 一些小小的运用天堂之路力量的技巧,他编织了一个巧妙的“谎言”,欺骗了时间的感知,使得血色长枪能够从时间的裂缝中回溯而来,准確地挡下了斯卡布兰德的致命一击。 这一击的碰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空间再一次被撕裂开来。 卢修斯却稳稳地挡住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击,长枪与巨斧的交锋处迸发出了璀璨的火,照亮了整个战场。 无形的气浪以两者交锋为中心,向四周汹涌而去,犹如狂暴的海啸般席捲了整个战场。 这股气浪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於周围所有的血色恶魔都被掀飞了出去,它们如同断线的风箏般在空中翻滚、哀嚎,最终重重地摔落在地。 “灵能的力量?”斯卡布兰德怒吼道,它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愕与愤怒,“该死的灵能,你们总是能玩弄这些哨的伎俩!” 它怒骂嘶吼,手中的巨斧突然犹如有生命般跳动起来,膨胀扩张,仿佛要吞噬周围的一切。 巨斧的力量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原本平衡的局面被彻底打破。 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血色长枪在血色巨斧的猛击下破碎开来,化作了无数飞溅的碎片。 “该死的!我之前怎么没发现这长枪的质量是这么差,还不如我的撬棍好用。”卢修斯谩骂,“你这长枪是从拼某某买来的吗?” 莫名声音听不懂这几个词,但祂知道祂现在唯一所拥有的棋子就是卢修斯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卢修斯已经是祂手中最为关键的筹码,是祂能否在这场关乎存亡的伟大游戏中翻盘的唯一希望。 这是祂为数不多的翻盘机会了,一旦没有將入侵者赶跑。 祂就会彻底退出这场伟大游戏,所剩不多的权柄也会被彻底污染侵蚀。 “小心!”祂焦急提醒,加大了自己力量的投送,企图快速修復这在对砍中破碎的长枪。 然而,卢修斯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用不著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早已洞察了一切。 就在长枪破碎的前一瞬,卢修斯那锐利的“视线”穿透了时空的迷雾,看到了那隱藏在混沌之中的胜利之光。 金色的火焰在卢修斯的眼中跳跃著,那是他获取走向胜利方法的启示。 虽然他很不想运用那股来自天堂之路的力量,因为这意味著要承担巨大的风险与代价。 但相比之下,他更想完成那契约,更想取得那件东西。 高耸的火墙在他的面前轰然竖起,如同坚不可摧的壁垒一般,用以抵挡住斯卡布兰德的衝锋。 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高温与耀眼的光芒,將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 火焰熊熊燃烧,照亮了卢修斯的脸庞。 他缓缓而坚定地高举起了右手,手指微微张开。 “放逐。”卢修斯说。 话语落下,金色的锁链便从虚无的深渊中猛然伸出,它们闪烁著耀眼的光芒,如同天神的枷锁,將正猛烈向前衝锋、意图衝破一切阻碍的斯卡布兰德那庞大的身躯牢牢锁住。 然后向里收缩。 “该死的!该死的!你们总是玩弄这些哨的伎俩......”它咆哮。 然后,咆哮声逐渐被锁链收紧的吱吱声所取代,它的身影在光芒中扭曲、挣扎。 谩骂的话语还没说出口。 ——戛然而止。 缓过来的血色恶魔吃惊地看著,手中的武器掉落在了地上,然后不约而同地向外跑去。 它们是嗜血暴力狂,也热衷挑战强者,但这並不意味著完全没有脑子。 可卢修斯没有给它们这个逃命的机会。 “湮灭。”他再一次开口说。 微微张开的手指,彻底收拢,握成拳头。 ——血红一片的海被... 点燃了! 第八章 黄铜王座(下) 卢修斯自血红的天幕缓缓垂落。 双眸中跃动著金红交织的辉光。 然而,他此时的状態糟糕极了。 ——卢修斯感受到一股不竭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自体內涌出,他的身躯仿佛被无尽的活力所充盈,心情也隨之欢畅到了极点。 在这片充满力量的状態下,他的思维异常活跃,无数精妙绝伦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成形,每一个都闪耀著智慧的光芒。 让他確信,此刻的自己正置身於前所未有的顺境之中,一切似乎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耳边传来草原牧民的祈祷与歌颂声,各种精美的词汇从他们嘴里说出,只为了竭尽全力地去讚美他,去讚美仁慈的草药与生命之神。 奇妙的感觉涌现而出。 ——他是全知全能的,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取代草原上那所谓的四个真主,成为长生天的代行人。 这很好......吗? 这一点都不好。 作为从业多年的老调查员,卢修斯深刻地认知到一点:他在走钢索。 钢索之下,就是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而且,草原上放牧的牧民也不会那么多的精美词汇,也没有那么高的文化素养。 嘴巴里翻来翻去,也只能说些乾巴巴的感谢伟大的、仁慈的...... 卢修斯嗅到了阴谋的气息,而之后莫名声音的话语更是验证了这一点。 “滚开!都给我滚开!他是我的,把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赐福都拿走。”莫名声音咆哮,竭斯底里,“他是我的神选......” 就如同即將被抢走最后一件玩具的小孩一样愤怒与无助。 “纠正一点,我也不是你的什么神选,我们之间是契约关係。”卢修斯开口道,“我帮你,事成之后,你把那件东西给我,就是这么简单。”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们之间神圣的契约还没有完成。”莫名声音小声说。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第十三次了。” “我为你杀死了多少的敌人。” “888888898个了。”祂有些沮丧,但隨后还是老实补充,“算上斯卡布兰德,我还倒欠你一个微小的承诺。” “不,我没有杀死那个大號的红色恶魔,我只是將它放逐了,不能算数。”卢修斯淡漠地说,微微摇头。 他缓缓地行走在燃著炽烈金色火焰的土地上。 这些火焰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漆黑一片的灰烬上肆意跳跃。 脚下终於不再是有些鬆软,仿佛陷入血肉之中的触感了。 红色的地被烧成漆黑一片,变得板结。 漆黑之上,点缀著金色。 身后那座原本略显破败、大门摇摇欲坠的宫殿,在某种神秘力量的作用下,竟渐渐变得凝实起来,大门也稳固了许多,不再是先前那副隨时可能倒塌的模样。 “它確实强大,即便是放逐,也绝非轻易能够撼动的存在。”那莫名声音再次响起。 祂的话语中没有丝毫欺骗的意味。 因为契约是神圣且充满荣誉的,必须得到公正的履行。 欺骗,並非祂所擅长,也並非祂的领域,那是祂所厌恶的蓝色存在所掌控的范畴。 “再帮我一个忙吧,还有另一处战场需要清理。只要將那些不速之客驱逐出去,我就能暂时稳住局势,到时候,我可以与你分享我的部分权柄,从神的位置赐予你……”那莫名声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提出了请求。 然而,卢修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祂的话: “免了,我不需要你的权柄。快点吧,趁著我现在还处於过载状態,赶紧把事情解决了。” “你……同意了?”那莫名声音显得有些意外。 “就当是偿还你刚刚帮我屏蔽掉那所谓的『赐福』吧。”卢修斯淡淡地回答。 ——这是谎言。 事实上,即使这莫名声音不开口,卢修斯也会选择帮助祂度过这一难关。 因为从刚才那全知全能的奇妙状態中,他已经获取到了许多关键信息。 唇亡齿寒。 卢修斯需要一个相对不那么聪明的盟友来分担压力。 否则,一旦这个盟友垮掉,下一个面临威胁的就会是他自己。 对於草原上广为流传的四位真主的身份,卢修斯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而对於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异常变化,他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还需要进一步確认。 但有一点,卢修斯是確定了的。 ——他又被邪神缠上了。 在卢修斯重新坐上黄铜王座前,莫名声音开口了: “我英勇无畏的战士呀,你获得了的一位伟大存在的友谊,请记住,吾名为亿万光辉之主,司掌战斗、勇气与荣誉......” 要命!卢修斯急忙开口打断施法,同时自动屏蔽了听到的尊名: “客套的话就先別说了,先把事情解决了。”卢修斯说,“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又要逃命了吗?” “藏严实一点,这次过后,我们的契约就执行完毕了,下次再有人入侵你的世界,就要靠你自己了。”他接著说,“还有別再来找我了。” 莫名声音在卢修斯的话语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但卢修斯也並未在意这些。 他再一次坐上了冰冷的黄铜王座。 然后,闭眼。 还是有点硌屁股,这是他的第二次体验感受。 一条黑色的裂缝出现在黄铜王座的下方。 而卢修斯在下坠。 金色的火焰將其包裹,他以飞快的速度,沿著黑色的网道疾驰。 隨著速度的不断加快,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 ...... ...... 布满血色尸体的战场上,一片死寂与绝望交织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慄。 破碎的武器、散落的盔甲以及斑驳的血跡,如同无声的证言,诉说著这里刚刚经歷过的残酷战斗。 在战场的一角,临时挖出的战壕如同大地的伤痕,蜿蜒曲折地延伸著。 战壕內,倖存者们蜷缩著身体。 一名头髮白的老人握著手中的金色徽章,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帝皇在上!” “哇,老头,你手里的是荣誉勋章吗?”旁边染著稀奇古怪头髮的小伙问,“退役的兵老爷怎么能混到这种地步。” 在看清勋章后,他嬉笑,满是嘲讽的语气。 “巴尔,別这么说,能到这里来的人,都有其不能言说的东西。”紧靠在沙石堆旁的男人开口说,他穿著一身古典的骑士鎧甲。 只不过原本银白的外表上满是血污与泥沙。 “老爷子,巴尔没什么坏心思,他只是嘴要...臭了一点。”男人解释,然后介绍起了自己,“我叫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一名......骑士。” “你来自骑士家族?”老人问,浑浊的双眼看了过来。 “是的,我来自骑士家族......”他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別一个尖锐的声音给打断了。 发声的是一个耳朵尖尖的......精灵? “你们这些人类真是虚偽,都已经投入到了祂的怀抱,还在这里信仰著什么神皇......” “总比灵族好,灵族现在连能信仰的对象都没有了吧。”夏洛克出言嘲讽。 “你......”那尖耳朵的灵族想再说些什么,但这一刀属实是直接砍到了痛点上。 “真是好极了,看看马上要和我一起去会见死亡之主的都有哪些人,退役的星界军老爷、高贵的骑士老爷、少见的灵族、还有一个乱叫的绿皮异形。”巴尔近乎疯癲般大笑,伸出手指著战壕前的绿色兽人。 “waaaaagh!”绿皮兽人很给面子的高声大喊。 不断把手中的奇形怪状的武器举向天空,抖动。 “去装填撼地炮吧,巴尔。”夏洛克伸手制止了这场闹剧,“第八波攻势了,挺过这波,我们就胜利了。” “愿你我魂归帝皇怀抱。”老兵扶著墙壁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將双手交叉放在了胸前。 神色无比庄严。 原本嘲笑老兵的巴尔也不笑了,在沉默一会,伸出机械的手臂与另外一只正常的手臂,交叉叠放在了胸前。 正在抹去鎧甲上污秽的夏洛克,也將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愿你我魂归帝皇怀抱。”他们异口同声地轻声低吟。 “真是见鬼了!”尖耳朵的灵族小声嘀咕,將头扭走,不再看著这一幕。 扶著墙壁,准备去装填另外一侧的撼地炮。 在看著这一群人类嘀咕著,“魂归帝皇怀抱。”时,她想了很多,最后悲催地发现自己死了之后,貌似也要回归自己“神”的怀抱。 这意味著,面对死亡时都要比死后要更为轻鬆一点。 她有点想哭。 不再將视线投向人类阵营这边,转而看向同为“异形”的欧克兽人。 然后再次將头扭了回去,貌似这些欧克兽人在死后也能回归到自己族群信奉的两位神明面前。 这位尖耳朵的灵族瞬间就崩溃了,哭得像一个被踩了脚趾的屁精。 还要小心地掩饰,別被不远处的人类发现了。 ...... “那个正在哭的尖耳朵精灵,想探听生命女神爱莎的消息。” “打扮的和骑士一样的人,想要破解家族的诅咒。” “头髮白的老人要救自己的养子,自己战斗兄弟的儿子。” “那个五顏六色的小子想要力量,用来改变一切不公。” “绿皮哥布林,是因为觉得好玩,这样很快乐。陷入极端快乐的疯子?” 漂浮在血色天际之上的卢修斯念叨,然后问: “这是你的权柄范围吗?你就答应?” 这回莫名声音倒没有再沉默了,转而用一种比较高兴的情绪说道: “吾友呀,你太小看我的力量了,这是荣誉的体现,只要通过了八道试炼,怀著心中诉求,前来参与的勇士们,其內心最为渴望的东西就会得以实现。” “內心最为渴望的东西就会得以实现吗?”卢修斯低声喃喃。 他倒是没嘴贱地问上一句,你看我內心最为渴望的东西是什么? 事实上,要不是为了那件东西,打死卢修斯都不会和这种莫名存在有任何的交集。 “第八波攻势,就会是最后一波攻势了吗?”卢修斯开口问。 “是的。”莫名声音答。 “那就让我將其解决吧。”卢修斯回,“记得我们之间的契约。”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就不再言语。 金色的火焰再次汹涌而起,被无形的力量所驱动,紧紧地將他的身躯缠绕住,每一缕火焰都闪烁著耀眼的光芒,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 在这层火焰的包裹下,卢修斯变成了一颗璀璨的流星,带著无尽的威势,划破血色的天际。 向远处那片正在聚集的血色海洋急速坠落。 ...... “帝皇在上!”正在紧张操作著庞大离子炮的老兵,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嘆。 他那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此刻写满了恐惧与震撼。 双眼紧盯著瞄准镜中的目標,那是一片由无数血色大恶魔组成的钢铁洪流,正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朝著他们所在的防线滚滚而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地拉动了离子炮的发射杆,一道耀眼的能量光束瞬间划破有些焦黑的地面,向著远处那片血色海洋呼啸而去。 但,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丝毫的作用。 “欧克了,都要完蛋了。”巴尔狂笑不止,在將最后一颗撼地弹发射出去后,就摆烂般地躺在了不止什么材质的发射台上。 他顺著台阶滚了下去。 驾驶著巨大机枪的骑士在打完最后一发子弹后,偷偷从鎧甲手臂的缝隙里掏出了一盒...看上去是香菸的东西。 用烫的通红的枪管將其点燃,烟雾飘散开来。 “各位战斗兄弟们,让我们聚在一起讚美神皇。”夏洛克高喊,脸色潮红像是喝醉酒了一样。 摇摇晃晃地走在战壕中,嘴里叼著香菸,手里拿著烟盒。 “该死的夏洛克,有这好东西不早拿出来。”巴尔大喊,从地上翻滚起身,抽出一根就往嘴里面塞。 “巴尔,別说我,你要是有这好东西肯定也不会拿出来给我的。” “那倒也是。”他嬉笑。 “老爷子,来一根。”夏洛克將烟盒递给了不远处看著勋章的老兵。 “来一根。”他点了点头,然后从盒子里抽出一根。 “有兴趣分享一下各自的故事吗?”夏洛克吐出一口烟雾开口说。 “都要死了。”巴尔还是带著那副疯疯癲癲的笑容。 “就是要死了,才要说的。”夏洛克大声说,“就从我开始吧。” “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骑士,是家族中的异类,在同龄的其他人都想著当骑士的时候,我想当一名星际侦探。在轮到我承担家族的荣誉,背负家族的诅咒时,我逃跑了。” “所以我是一个懦夫,还懦弱的不彻底,在家里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小侄女的时候,我又跑回来,来承担起责任来,並试图破解诅咒。” “为什么懦弱的不彻底?”老兵问。 “因为懊悔。”夏洛克吐出一口烟雾,答。 “哈哈哈,那我的故事和你差不多,只不过是因为缴不起昂贵的什一税,我的妈妈被卫生清理局的人给抓走了,我就在垃圾堆里躲著,透过微小的缝隙看去,然后看见了妈妈的笑容和比著的嘴型,她对我说——要好好活著!” 巴尔大笑,猛吸进一口烟,呛的鼻涕眼泪全都喷涌而出。 “是在一个雨夜,诺斯特拉莫的雨夜。” “那你还信奉帝皇吗?”老兵沉默了一会,问。 “为什么不呢?我妈妈小时候就经常和我说帝皇的故事,她跟我说,帝皇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类,他为了人类的延续付出了很多,我们都是他的子民。”巴尔反问,严肃地回。 “虽然我也没见过帝皇,我妈妈对於帝皇的了解也是从类似於童话故事书之类的册子中得知的,只知道他很好,一直在保护著人类。” “帝皇呀,帝皇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夏洛克插话,“我曾经远远地看过......” “那么,愿你我魂归帝皇怀抱。”老兵靠著泥沙,將手叠放在一起。 行了一个庄重无比的天鹰礼。 “愿你我魂归帝皇怀抱。” 原本就已经在崩溃边缘的尖耳朵灵族,在听到这句话彻底绷不住了。 也顾不上什么脸面问题,蹲在撼地炮的台阶上,放声大哭,像一个被踩了脚趾的屁精。 远处的欧克兽人也不再乱叫了,时不时地抬头看了看奔涌而来的血色浪潮,又看了看自己手上刚造好的奇形怪状的枪,它在思考,然后產生了一些怀疑的情绪。 地面轰隆震颤,那是血色大军沉重步伐践踏而出的声响。 愈发逼近。 然后..... ——截然而止。 已经在空中飞了一会的金色流星落在了血色的海中。 流星与海面接触的瞬间,爆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躲在战壕中的倖存者们,被这耀眼光芒吸引。 然后他们看到了自己最为想看到的东西。 不过这些卢修斯都不知道,他在思考。 要不要顺手把面前这个奇形怪状的绿色哥布林给干掉。 但,在看到那绿色脸上的崇拜神情后,他又有点不好意思下手了。 第九章 离去 卢修斯没有选择將眼前这只狰狞的绿色哥布林给干掉。 这倒不是因为他心中怀有丝毫的怜悯或善意。 或是因为这只哥布林用崇拜的、像是看待老大的眼神看著他。 要是说他心善的话,那些刚刚被连痛苦哀嚎都来不及发出的红色恶魔们,恐怕会第一个跳出来表示强烈的不满与抗议。 卢修斯之所以没有动手,完全是因为他的“变身”时间已经接近尾声。 缠绕在他健壮身躯上的金黄色火焰,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微弱频率逐渐减弱,光芒不再像先前那般炽烈耀眼,燃烧的气势也明显不如最初那般汹涌澎湃了。 隨著为天堂之路输送力量的通道被封闭,卢修斯体內充盈的力量开始逐渐消散。 最终,他从那种仿佛拥有全知全能力量的虚幻状態中脱离出来。 在双眼中闪烁的金色火焰尚未完全熄灭之时,他已再一次通过黑色网道,回到了自己的出生点——那座稍显破烂的宫殿。 只不过此时要好上了不少。 至少大门不再摇摇欲坠,向下洒落灰色的浮雕碎片了。 卢修斯沿著台阶,一阶一阶地向上行走。 然后,坐上冰冷的黄铜王座上。 “契约已完成。”卢修斯开口道,“该把那件东西给我了吧。” “当然,吾友。”莫名声音回。 一件被红色光芒包裹住的长方体物体,出现在了半空当中,然后缓缓落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卢修斯伸手接过,郑重地放到了衣服的夹层中,收好。 “那么,最好再也不见。”卢修斯说,挥手。 所剩不多的金色火焰再次將他的身躯包裹住。 隨著火焰的燃烧,卢修斯的身体逐渐变得模糊和虚幻。 他从冰冷的黄铜王座上,掉入了一片虚无当中。 无尽的混沌与深邃的黑暗交织在一起。 漂浮,下坠。 他又一次听见了——“风声” 是风声,是前所未有的狂风呀! 仿佛是从遥远的终焉之地席捲而来,携带著无尽的寒意与绝望,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抖。 一股混杂著混乱与眩晕的感觉正不断侵扰他的思绪,耳畔被持续的嗡嗡声所包围,全身各处涌动著纷乱而难以辨析的种种感知。 但,卢修斯並没有慌张。 这是正常的反应,头晕是正常的。 在“航行”的过程中,卢修斯看到了许多,但又竭尽全力不让自己看到那么多的东西。 有不少的东西在悄悄地跟著他。 ——红鼻子的小丑嘻嘻哈哈地想伸手抓他,被围绕在身躯周围的金色火焰烫伤后,又如卡通动漫角色一样,浮夸地吹著手指头,上面竟真有一个水泡。 而后,这个小丑又从某个神秘的地方掏出了一个烟,点燃了它。 五彩斑斕的烟与鲜艷的彩带在空中绽放,將周围的黑暗点缀得如梦似幻。 像是...在欢送他离开。 “神经病么,这不是。”卢修斯谩骂一句,他实在是看不懂这前后矛盾的操作,没有丝毫逻辑。 同时,微微放开了天堂之路的通道,让身上缠绕的金色火焰烧的更旺盛一点。 火焰的炽热不仅为他提供了保护,也加快了他在黑色网道中疾驰的速度。 终於,他看见了光亮。 卢修斯冲向了光亮当中。 然后...他醒了。 ...... ...... ...... 熟悉的草药味,混合著淡淡的木质香气,在静謐的房间里缓缓游荡。 卢修斯挣开了眼,眼中闪过一丝金色的火焰。 他微微侧头,深吸了一口这混合的夜晚冷气,试图让自己的思绪从黑暗中彻底挣脱出来。 然后,伸出略显僵硬的手,沿著衣服的內侧缓缓摸索,指尖终於触碰到一个隱藏的极好的夹层。 手指紧紧握住那个长方体形状的物品。 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 起身,下床。 无数金色的微光粒子,察觉到了卢修斯的“回归”。 不知道自那个犄角旮瘩中钻了出来,它们轻盈地环绕在他的周身。 就像是一群被召唤而来的萤火虫,散发著柔和而神秘的萤光,將卢修斯的身影勾勒得既朦朧又庄严。 很是美丽。 如果不是来叫他干活的,就更好了。 卢修斯嘆了一口气,伸出手去触碰这些金黄色的光点,飞快地行使著自己的“权柄”。 隨著指尖轻轻划过,光点们开始一个个消散开来,化作点点星光,重新融入黑暗之中。 “感觉我像是一个值夜班的医生。”卢修斯吐出一句自我调侃的话语。 四周只有偶尔传来的羊叫声和草原上风的低吟。 当然,屋內还有一些微弱的呼嚕声。 而他此刻所做的事情,也確实与医生的职责无异。 卢修斯“穿梭”在简陋的蒙古包之间,“游荡”在这片草原上。 只要诉说草药与生命之神的尊名,他就会为那些在大半夜突发疾病的牧民们带来救治。 连所谓的仪轨和祭品都不需要准备了。 好吧,自从发现这个名號已经与他深度捆绑在一起后,在尝试了各种比较温和的方法都无法摆脱后,卢修斯就开始摆烂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片草原上流传著草药与生命之神越发灵验的缘故。 除了增强的香火之力之外,卢修斯也能获得一些其他的好处。 这是他了解外界信息的一个重要途径。 从牧民们或是有心,或是无意的交谈声中。 卢修斯得知了——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加寒冷,瘟疫与疾病也开始在这片土地上肆虐,无情地夺走了许多牧民的生命。 他们在寒冷的睡梦中悄然离世。 而这意味著...卢修斯要承担的负面情绪要更多一点了。 为此,他轻嘆了一口气。 隨后就准备跑到火炉处,去多添些柴火,好让已经燃的差不多的火,重新燃起来。 好暖一暖一直在降温的屋子。 卢修斯走到火炉旁,熟练地拿起一旁的柴火和乾草,小心翼翼地將它们添加到火炉中。 隨著“噼啪”几声清脆的声响,乾草和细碎的柴火迅速被引燃,火苗开始跳跃起来,逐渐吞噬著新加入的燃料。 他一边继续添加柴火,一边用铁钳调整著火势,確保火焰能够持续稳定地燃烧。 隨著火炉的火焰逐渐旺盛起来,整个蒙古包內的温度也开始回升。 “一夜没睡?”卢修斯侧头问。 在昏黄的火光中,一个壮硕的年轻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走近了火炉,熟练地坐在了柴火堆旁,开始帮忙掰起了较长的乾柴,將它们弄成更易於燃烧的小段。 “睡了一会,但实在睡不著,就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事情。”察合台回。 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歇,將摆成小段的柴火堆在了一旁。 “在想些什么事情?不介意地可以和我说说。”卢修斯追问。 时不时拿起铁钳,把乾柴往里推推。 “乱七八糟的,没什么好说的。”察合台回。 卢修斯点头,也不在追问,低头摆弄著火炉。 过了一会,察合台开口了,语气中有小许的抱怨,“大兄,你不应该接著追问吗?” “我还不了解你么,这不说了么。”卢修斯轻笑,然后摆正了神色,“说说吧,有什么想要倾诉的。” “大兄,我回忆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在一片模糊的记忆当中,我见到了...”察合台缓了缓,似乎在组织著语言,又似乎在强压自己说出一些难以启口的东西。 他的脸色在火光中不断变化。 时而显得苍白、时而泛起愤怒的潮红、时而又黯淡下去...... 看上去痛苦极了。 卢修斯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打断察合台的思绪,也没有出言安慰。 察合台选择直面自己的內心,直面恐惧。 作为兄长的卢修斯尊重他自己的选择,此刻他扮演的只是聆听者。 “...我见到了我的父亲!”察合台几乎从牙里硬挤出了这句话来。 “但我觉得他不配得到这个称呼。”他接著飞快补充。 卢修斯当然不会以为察合台说的是他现在的这位养父,那位有些和善的部落领袖。 他了解坐在火炉旁这位壮硕青年的过往。 那么察合台所说的就只能是他的...亲生父亲了。 “我看到了他的眼神,那不是看待自己孩子的眼神,而是看待一件好用且危险的工具......” “因此我痛恨他!”察合台最后说,“因为他告诉我,我是怪物。” 伴隨著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后,他原本在火光中不断变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平静下来。 心中积压已久的一块巨石被锤头砸的粉碎。 他又恢復了理智。 “那就痛恨他!”卢修斯说,“察合台,你现在很好,很优秀。” “有人爱著你,你也爱著別人。” “你的父亲,你的爷爷,你的伙伴,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爱著你......” “你也爱著別人,我到现在都记得,在你爷爷魂归长生天之后,你哭的有多伤心,来找我的时候,两个眼睛肿的和红灯笼一样。”卢修斯接著说。 “是不是怪物,哪是別人的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我明白的,大兄。”察合台回,他完全恢復过来了。 缓缓弯下腰来,熟练地將自己早已掰成小段的乾柴,一根接一根地投入到了火炉当中。 隨著乾柴的加入,火炉里的火焰猛地跳跃起来,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火光在察合台的脸庞上跳跃、闪烁,映照出他坚毅而深邃的轮廓。 “大兄,能把小时候和我没说完的故事的结尾告诉我吗?”犹豫了一会,察合台问出了这句话来。 察合台的语气照常。 但熟悉他的人,还是能从当中听出一些不好意思出来。 坐在火炉另一侧的卢修斯,正目光深邃地看著跳跃的火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言,他缓缓抬头,看了察合台一会。 然后,起身走进了內屋。 片刻之后,卢修斯捧著几本略显陈旧、布满灰尘的书走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已经过了爱听故事的年纪了,以为这些趁著空閒时间抄写的故事书没用了。”卢修斯笑著,將手中的书递给了察合台。 书籍的封面已经泛黄,但黄皮子上的黑色字体依旧显眼熟悉。 “放心翻看吧,这些书籍是无害的,都有定期做过查杀的。”卢修斯轻笑,然后提醒,“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在外面时,不要去翻看来路不明的书籍。” “因为......” “因为知识是有害的。”察合台顺嘴就接上了这句从小听到大的话语。 “都学会抢答了。”卢修斯耸肩,“所有没有说完的故事结局都在这里面,想看什么自己翻吧,我去看看外面还下不下著雪,道路的状况怎么样,適不適合通行。” 又是几个新奇的词冒了出来,换做平时察合台可能还会思索一下,企图弄明白这些词的含义。 但现在,他的目光全被手中的书籍给吸引过去了。 就著火光,翻看起来。 已经走到门口的卢修斯看著这一幕,笑著摇了摇头。 掀起了厚重的帘门。 外面依旧是深沉而寧静的夜色。 宛如一幅巨大的黑色绒布覆盖著大地,万物似乎都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然而,就在这幽邃的夜幕边缘,天际边已经开始悄悄地、微微发白了。 “雪停了。”卢修斯轻声说。 天也快亮了。 草原上的天就是这样,当你还没回过神时,就已经从黑夜到了白天去。 他站在门前看了一会,感受了一会微微的凉意,又回到了温暖的帐篷中去。 厚重的帘门重新降下,將寒意阻挡在外。 当卢修斯重新回到火炉旁时,火光之中又多了一个年轻人。 名叫也速该的年轻人醒了,也拿上了一本泛黄的书籍翻了起来。 “不必拘谨,新的风暴先知。”卢修斯伸手拦下了想要行大礼的也速该。 “也速该,也不必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著我,你所要学的第一句话和第一堂课就是不要盲目崇拜那些所谓的祂。” “拿去,那些老萨满们喜欢给这本书起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但我更喜欢叫它《风暴先知入门指南》。”卢修斯掏出了一本黑皮子的书递给了有些坐立难安的也速该。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还是有些拘谨与不安,不过可以理解。 也速该庄重地接过这本书,放在了靠近心臟的位置。 “天亮了,雪停了,你们该走了。”卢修斯微笑说。 “去踏上征程吧,年轻的亚瑟与梅林。” 察合台与也速该並肩而立,卢修斯站在他们的对面。 火炉中的火还在烧著,刚刚投入的柴火,够它燃烧很久了。 察合台听闻此话后大笑。 也速该有些摸不著头脑,但看著自己的大兄如此欢乐,跟著也笑了起来。 “那么,大兄,下次见。”察合台说,他掀起厚重的帘门,朝外走去。 外面,果然已经是白天了。 天际,一抹晨曦如细丝般悄然探出,阳光与晨雾交织在了一起。 “马在棚子里。”卢修斯提醒。 ...... ...... ...... 彩蛋二: 多年之后,已经担任第五军团白色疤痕的首席智库的也速该.可汗。 在对待灵能的尼凯亚会议中,果断选择支持帝皇限制灵能使用的法令。 並以隱藏很好的鄙夷目光看向了长桌靠前席位的马格努斯。 他有种预感——这个对灵能过度狂热的基因原体迟早有一天会捅出大篓子。 於是,也速该.可汗在与察合台.可汗商议后。 选择了以第五军团名义,通过保密途径向帝国宰相马卡多发出预警。 第十章 照片 目送察合台和也速该缓缓离去后,卢修斯將那扇厚重的帘门轻轻放下。 在隔绝外界的喧囂与寒风后,转身步入了蒙古包內。 隨著帘门的闭合,先前渗透进来的一丝丝寒意,与温暖形成了鲜明对比。 卢修斯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中央位置的火炉。 来自火焰的温暖迅速包裹了他,让他的体温逐渐回升,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在这片摇曳的火光之中,一个身影悄然浮现。 她身著一件闪耀著黑色光泽的皮夹克,紧致合身的设计完美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 每一个动作都透露著不言而喻的魅力。 “卢修斯,你的状態真的很不好。”玛莎语气不善地说。 声音严厉,带著无法掩饰的埋怨与深深的担忧。 冰蓝色的眼眸直视著他,眼神复杂而深邃,就像是一位妻子在凝视著刚刚从一场不必要的冒险中归来的丈夫,既有著责备也有著无尽的关怀。 卢修斯试图以轻鬆的语气辩解:“玛莎,你又来了,我的状態其实还是不错的……”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玛莎不客气地打断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別骗我了,卢修斯。 我来这里,就说明你的状態已经逼近极限,快要控制不住体內那股澎湃的力量了吧?我甚至能看见你眼睛里偶尔跳动的微小火焰,那是力量失控的前兆。” 说著,玛莎从夹克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隨意地靠在火炉边,开始烤了起来。 “这是带给我的么,我喜欢吃凉的,不喜欢吃温的,口感不好。”卢修斯说。 他缓缓走到火炉的另一侧,蹲下身子。 目光落在玛莎那双被火光映照得更加白皙的手上,青色的血管脉络在细腻的肌肤下若隱若现,透出一种別样的美感。 “少贫嘴了,这是带给你的,但我准备自己吃。” “每次见面都带些吃的和喝的,太不好意思了,虽然最后都没落到我的嘴里。”卢修斯轻声打趣,“要喝茶么,我去给你泡一杯。” “免了,喝不了。”玛莎回,“你真的很危险了,一般的防护措施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 “而更深层次地去运用细小金印的力量和放开全部的心智防护,去拥抱至高天的本质,两者来说,也说不清谁更好一点。”她继续说,摊手。 “没什么差別,都是在污秽当中找饭吃。”卢修斯笑著回。 他这副不以为意的態度,惹怒了玛莎。 她先是轻轻哼了几声,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怒气。 紧接著,她不由自主地握起了拳头,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积蓄著全身的力量,准备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毫不留情地让这个总是让她生气的傢伙尝个弹脑瓜崩的滋味。 然后——拳头又慢慢鬆开来。 玛莎遗忘了她已经死了,她触碰不到他。 而且,即使能触碰到,她也不会去触碰,触碰就意味著会將可能存在的危险带给这个她心爱的人的身上。 卢修斯察觉到了,脸上原本打趣的笑意慢慢消失。 两人就这样在火炉旁静静地坐著,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火炉中木柴噼啪作响的声音,以及偶尔从蒙古包外传来的风声。 “你並不是单纯的幻象。”卢修斯开口打破了沉默。 “当然不是,卢修斯,都当这么久的调查员了,难道不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吗?”玛莎轻轻一笑,语气中带著调侃与无奈。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掠过耳旁,將几缕不经意间散落下来的金色髮丝细致地收拢在一起,然后优雅地掛在耳后。 “那么,你是玛莎吗?”他问,凝视著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 “不知道。” “但我觉得我是。”思考了一会后,玛莎坚定地说。 “別再纠结这个了,你就说我对你好不好就完事了,给你带来的毒苹果我都自己吃了。”她边啃著苹果,边大大咧咧地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啃苹果的清脆响声盖过了木柴燃烧的响声。 “毒苹果?我是白雪公主吗?是恶毒的巫婆派你过来的吗?”卢修斯打趣。 “不是恶毒的巫婆,而是一个紫色的气团派我过来的,严格来说,我手里的这个苹果也不能算是毒苹果。”玛莎说,“只不过,这种存在对於善意的理解,可能和正常人稍微有一些不同。” “而且,谁又不知道祂们下一刻会怎么想的,所以还是少接触不接触为好。” 说完,玛莎从火炉旁站了起来,她手中的红彤彤的苹果已经被啃得只剩下一半了。 “走吧,去看看被你带回来的照片,这个苹果吃完我就走了,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见到你了,亲爱的。”她微笑。 优雅地拿著苹果,朝屋內走去。 卢修斯也同样换上了一副微笑的表情,紧跟在了其后。 玛莎口中的照片正是他在完成与莫名声音的契约后,得到的约定好的物品。 ——一个泛旧的相框,里面装著微微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画面虽然因时间的流逝而略显模糊,但仍能清晰地辨认出其中的人物和场景。 七个年轻人聚在一起笑的灿烂,最前面是一个头髮白的老人,看上去很是严肃。 但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了,这个老人此时的心情应该很不错。 “费了那么大的劲与代价就为了得到这个。”玛莎的声音轻柔而深沉,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放在床头的那个泛旧的相框上。 她想伸出手来,用手指轻轻摩挲著相框已经有些磨损的边缘,但在即將碰到时,又伸了回来。 “我答应过老师,要好好地珍藏它。”卢修斯轻声说,“一个固执倔强老头在临死之前交代给你的最后一件事,就算再怎么不是人,也要好好完成。” “更何况...他还是为救你而死。”卢修斯补充。 “老师他死了。”玛莎低声喃喃重复,一遍又一遍。 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来,“怎么死的?” “老师用自己的身体封印了即將降临的邪神,他將自己的双眼弄瞎,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切断与这个世界的视觉联繫,防止邪神通过他的眼睛注视到这里...... 紧接著,他又將自己的双耳戳聋,为了隔绝声音,让邪神无法通过听觉捕捉到这里的动静....... ......最后用残存的意识,举办了仪轨仪式,召唤了黄衣之王......同归於尽。” 卢修斯的声音渐渐低沉。 “確实是那个死倔老头会干出来的事情。”玛莎轻声说,然后问: “照片上的其他人呢?” “都死了。”卢修斯回。 想了想,他觉得这样说不太严谨,补充道: “就算还没死的,估计也在渴求著死亡的降临。” “包括你吗?”玛莎问。 “当然...不包括我。”他伸了一个懒腰,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从严肃沉重变得轻鬆起来。 “好不容易从那个操蛋的世界里跑了出来,到了这里我还没有享受好我的退休生活。”卢修斯隨意地说。 玛莎闻言,有些不相信地瞥了他一眼, 那双冰蓝色的眼瞳仿佛能洞察人心,试图从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真实的情绪。 她微微皱眉,仔细观察起了卢修斯的脸庞,从紧抿的嘴角到微微上扬的眼角,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过了一会,她才微微点头,继续啃起了苹果。 “好好活著,虽然这么说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 玛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卢修斯给打断了。 他伸出手来,拿起了泛旧的相框,仔细地端详。 脸上洋溢著笑容:“放心吧,玛莎,我等会还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並积极自救。” “那就好,我走了。”玛莎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她將一枚啃完了的苹果核放在了手掌之上,展示。 然后,身形再一次化成紫色的光点消散。 屋內又只剩下卢修斯一人了。 他伸出手来,用手指轻轻摩挲著相框已经有些磨损的边缘。 然后,轻轻地嘆了口气。 起身,朝外走去。 中央的火炉还在烧著,卢修斯蹲坐在了地上,拿著铁钳调整著火势。 把还在內里燃烧的乾柴乾草,和已经烧成黑炭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往外扒拉扒拉。 这样子,火炉的火就要少上不少了,烧完就不烧了。 等会睡著时,也不至於把家给烧了。 他是真准备睡上一觉。 昨晚忙活了半天,也没捞到真正的觉睡,全忙著烧烤血色大恶魔去了。 起来又处理了一会的“政务”...... 好吧,卢修斯承认他是有点累了,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 他想好好睡上一觉。 正好,从天亮睡到天黑,卢修斯在心里想著。 伸出手来,將在边缘的相框,往里推推。 “晚安。”他看著照片说。 然后,便睡去了。 这一觉,卢修斯睡的很是香甜。 ...... ...... ...... 一处超越常规认知与想像极限的幽邃秘境。 此地仿佛比虚无本身更贴近於虚无的本质。 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已然消逝,唯余混沌无垠与深邃黑暗彼此交织,构成一幅寂寥至极的画面。 在这死寂无声、生机渺然的虚空深渊里,隱约迴响著四个“人”的低语交谈。 “我们非要躲在这里吗?”莫名声音说。 “不躲在这里,被抓走,吞噬殆尽才是你想要的吗?”一个狡猾的声音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隱藏之地,肯和你们分享已经是看在往日友谊的份上了。” “我们往日有友谊这种东西吗?感觉你在憋著什么坏心思。”莫名声音懟到。 “我不喜欢这里,这里一点生命都没有。”懒散声音说。 “我也是,这里一点欢愉的气息都没有。”甜美声音附和。 “那就滚回你的园去,还有你,被你那位抓到后,你想要多欢愉就有多欢愉。”狡猾声音开懟,毫不留情,句句直戳痛点。 “把你给漏掉了,满脑子战斗爽的蠢货,就这么轻鬆就把那件东西交给他了,你明明可以要求更多,为自己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我又不是你,欺骗不属於我的权柄范围,而且神圣的契约它充满荣誉,必须得以公正地践行。”莫名声音懟,言语当中全是对欺骗这一行为的鄙夷。 “你承诺的东西是什么?这个总可以说说吧。”狡猾声音开始套起了话。 “一件对於吾友很重要的长方体物品,上面满是勇气和荣誉的光芒。” “你从哪里获得的?”祂继续问。 “在亚空间进行战略转移的过程中,捡到的。” “那你呢?”狡猾声音又转过头来去问在一旁瞎晃悠的甜美声音。 “我给你制定了那么详细完美的计划,又为什么会失败呢?是不是没有按照我说的去执行。” 从话语当中,可以了解到狡猾声音和甜美声音有过一些深层次的合作。 “我照做了。”甜美声音有些怯生生地回。 “那为什么会失败呢?你是在怀疑我伟大的计划!”祂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那个灵体有些不听话。每次都不把我交给她的东西,带给他吃,自己一个人偷偷吃掉了,回来还若无其事地和我说,任务完成了,还试图哄骗我。”甜美声音有些委屈。 “那就让那个灵体听话,心理控制各种手段都用上去呀,哄骗你就惩罚她。”狡猾声音焦急。 “不行。”甜美声音强硬说。 “你说什么?” “不行,爱情不能掺杂任何的东西,它必须是炽热而又纯粹的。”甜美声音的语气要弱了一点,但仍然坚持著自己的观点。 这是祂的权柄范围,祂必须去遵守维护,也乐意去遵守维护。 祂喜欢看到真正的爱情,而不是沉沦於肉体的欢愉。 “爱很简单,真心去换真心,是两个灵魂相依......”甜美声音小声嘀咕。 但在狡猾声音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 面对这样一群猪队友,狡猾声音有些沮丧,但转头又有了一个新的绝妙点子出现了。 “亿万光辉之主,给他一个小小的赐福......”狡猾声音肘了肘一旁的红色气团。 “为什么?”名为亿万光辉之主的红色气团问。 “他帮你放逐了斯卡布兰德,按契约的公平性来说,你还欠他一点......”狡猾声音附在了亿万光辉之主的耳边轻声言语。 最后,红色的光芒洒落。 一个很有意思的小赐福在抵达的路上。 而由於此番空间的特殊性,是退货不了的。 “这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名为风雨雪之君的蓝色气团,小声言语。 祂就是之前那个听起来有些狡猾的声音,司掌智谋、变化与命运...... 第十一章 赐福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暉悄然隱入地平线之下。 天空渐渐换上了夜的华服。 从浅蓝渐变为深蓝,最终化为一片深邃的黑。 卢修斯缓缓地挣开了眼。 他是被寒风冻醒的。 寒冷如同锋利的冰刃,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卢修斯身上单薄的被褥,直刺入骨髓。 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四周的黑暗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偶尔传来的草原上的风声。 呜压呜压的,像是幽灵在低语,提醒著卢修斯夜晚的深沉与孤寂。 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好梦。 卢修斯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如此好的梦了,整个身心都沉浸在了无边的寧静与安详之中。 一觉从早晨睡到了夜晚。 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仿佛时光倒流,將他带回了那段学生时代,只要没有课程安排,他便能隨心所欲地睡,一觉醒来,就已是天黑。 至於梦的內容,不记得了。 但这才是没有外力干扰的正常情况。 那种一丝一毫都能记得清楚,又醒不过来的梦,指定加了些別的东西。 卢修斯打了一个哈欠,些许的眼泪顺著这个哈欠一起涌出。 他隨后又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全身的筋骨在这一拉一伸之间发出了久违的舒展声。 些许的孤独感从心底涌出,但还没来得及感嘆片刻,又消失的一乾二净。 因为——他又被包围住了。 无数金色的光粒,察觉到了卢修斯的甦醒,急忙赶来,將他环绕其间,散发著柔和而细腻的微光。 这是在用一种比较委婉的方法来催他“办公”。 它们也很识相地没有在他睡觉的时候来打扰,以免自身散发的微光打扰了这位仁慈的神明的沉睡,待確定神明確实已经甦醒后,才从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躥了出来。 慢慢地绕著他转圈,祈求得到注视与触碰。 卢修斯在夜晚,迎来了每天的固定节目。 但今天的节目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有“人”为他加了一点的料。 就在这一连串光华即將归於虚无,轮到最后五个光点时。 变故发生了。 原本的金色,毫无徵兆地转变成了红色。 紧接著,伴隨著红色光粒在空中化为一片片细腻的萤光,一股红光悄然无声地传出现了。 它带著一种莫名的渴望与急切,径直朝著卢修斯的身体钻去。 速度之快,超乎想像。 仿佛是从虚无中瞬间跃出,带著一股难以捕捉的迅疾与灵动。 结果...未能如意。 在红光即將触及卢修斯肌肤的剎那,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以更快的速度將红光紧紧束缚住。 然后,化为了牢笼的形状,轻而易举地將红光提溜到了半空当中关住。 由它在空中无助地挣扎与扭动。 卢修斯看著不断向著金色牢笼发起衝锋,又被震飞,缓过来后又发起衝锋的红光 立马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与源头。 是那个蠢货搞的鬼,他在心底怒骂,双眼微微跳动著金色的火焰,试图將这莫名奇妙的红光给遣返回去。 然后,卢修斯接受到了一则微微有些眼熟的讯息。 意思大概是这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他遣返不了这莫名其妙的红光。 或者说以现在微微放开的天堂之路的小缝隙来说,是办不到的。 红光还在金色的火焰牢笼中衝撞。 它相当倔强,一次次被震飞,一次次衝锋。 红光与牢笼碰撞,激发出耀眼的光芒。 它身上的红色光芒在一次次的衝锋当中逐渐褪去。 然后露出了真容——一位手执血染长枪,背负绚丽双翼的女天使。 她身披一袭耀眼的红色战甲,儘管身形仅及手指般大小,却散发著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美丽的红色瞳孔中,映照著尸山血海,闪烁著无数次荣耀加身的辉煌瞬间。 这让卢修斯大感意外。 他原本预料中的红光,应当是一团扭曲而难以名状的怪物。 然而,该採取的行动却不容迟疑,即便是这红光的外貌异常地正常,甚至正常得有些过分。 卢修斯心中没有丝毫动摇,绝不允许这位“血红天使”靠近自己分毫。 既然无法遣返,那便唯有將其毁灭。 “湮灭。”卢修斯低声轻吟,双眼中闪烁著微小的金色火焰。 隨著话语的落下,原本束缚著血红天使的金色火焰牢笼瞬间解体。 然后开始转变——它的上下两端迅速膨胀,化作了两座巨大的金色磨盘,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中间的血红天使猛烈碾去。 血红天使紧握手中的血色长枪,双翼猛然展开。 她试图抵挡这来自上下的毁灭之力。 然后...消失的很乾脆,应该是没有一丝一毫痛苦的那种。 “该死的蠢货,怎么突然变聪明了。”卢修斯低声嘟囔,他並没有因为解决一个麻烦而高兴。 因为,事实上,这个麻烦並没有得以解决。 双目中微小的金色火焰微微跳动,一个金色天使从不知道那个角落中钻了出来。 她长的和刚刚被抹除的血红天使一模一样,或者说就是之前的血红天使。 “神主,我是力量天使......”她轻扇著羽翼,金红交加的光点如同星辰般洒落。 她的话还没说完,又被金色的火焰给提留到了半空中去,再一次地关到笼子里。 卢修斯轻嘆了口气,先是打开“视线”,迅速关闭。 在確定没有丝毫风险后,才仔细端详起来。 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眷属来。 直到確定真没有丝毫危害,只是之前那个莫名存在的赐福后,他才挥手。 金色的火焰连同莫名多出的天使一起消散,房间里似乎又恢復了寧静,“政务”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他应该可以拥有大把可以自由分配的空閒时间。 但,实则不然。 卢修斯有些头疼地揉动著太阳穴。 [亿万光辉之主的赐福]:十二圆桌骑士会议 在古老而神圣的土地上,当星辰与月光交织出最璀璨的画卷,一场匯聚了战士们梦寐以求的勇气与荣誉的盛会——十二圆桌骑士会议,即將召开。 这是对英勇与忠诚的最高颂歌,是亿万光辉之主赋予骑士们无上荣耀的庄严时刻。 是意义不明,又有些玄乎的描述。 但,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他接下来应该要开个小会。 而会议举行的时间是...星辰与月光交织出最璀璨的画卷的时刻? 卢修斯不怎么確定。 但莫名奇妙被坑了一下。 特別是被自己瞧不起的蠢货坑了一下,原本因为久违好好睡上一觉而造就的好心情,转头又重新变得糟糕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顺手拿起掛著墙上的厚衣服穿起来,然后朝外走去。 卢修斯准备去外面呼吸一点草原上的寒风,好转化一下微微鬱闷的心情。 屋內漆黑一片,只有中央火炉偶尔向外飞溅的点点火星。 那是还没有燃尽的火种,只要稍稍加以引导,火焰又会重新燃烧起来。 他摸著黑,掀起了厚重的帘门,往外走去。 草原上的夜风吹来,完全的寒意將卢修斯包裹住。 他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向了草原上的天空。 月亮和星星在无云的夜里格外显眼,就像是...最璀璨的画卷?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一颗红色的星辰,不知道从那个角落中钻了出来,出现在了卢修斯的面前。 浑身闪动著类似波纹的红光,像是在对他发起邀约,等待著他轻点。 卢修斯站在跟前思索。 他想了很多,从还没退休当调查员的时候...想到了在草原上居住的这些时日。 也想到了很多人......自己身上的异常。 ——以及各种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知识,这其中大多都是有害的。 当一只鸵鸟將头埋在沙子当中是管用的吗? “反者道之动也。” 最后,卢修斯伸出手去触及。 波纹闪动,红光將其包裹住。 ...... ...... ...... “你说,你在梦里参加了很waaaaagh的廝杀?”正在垃圾堆里翻找的廋小绿皮兽人以一种怀疑的眼神看著跟在身后的傻大个。 后面的傻大个绿皮点头。 “挺过八重廝杀之后,还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廋小绿皮兽人再一次问。 傻大个绿皮再一次点头,它的脑袋比起在前面捡垃圾的同族来说,似乎有点尖尖的。 “你挺过八重廝杀了吗?”廋小绿皮追问。 傻大个绿皮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这让瘦小绿皮兽人有些疑惑,再一次询问起来:“阿诺,到底有没有通过。” 阿诺,看上去应该是那个脑袋有些尖尖的傻大个绿皮的名字。 “可能挺过了,但挺过了又有点不可能。”阿诺闷声应答。 “所以,是你在部落中说的金色大只佬救了你。”廋小绿皮竟然听懂了这前后矛盾的话语,继续追问,“那你的心愿呢,你没有任何的变化呀。” 它扭头看去,自己身后这位蠢弟弟依然只有一个手能动,一只脚是好的。 右眼还带著它从垃圾堆里给捡来的黑色眼罩。 “为什么不许愿,治癒自己,这样子才能在战爭中廝杀的更舒服不是吗?” “这样爽的廝杀不就是心愿吗?”阿诺疑惑地看向兄长。 廋小绿皮愣了片刻,不再言语,继续在垃圾山里行走,找寻著看上去很哇塞的东西。 “不要再继续在部落里传播你说的金色大只佬的信仰了,搞哥和毛哥会生气的。”它回头教训。 “我知道了。”阿诺点头,但一看那呆滯的双眼就没有听进去。 不知道被谁遗弃在垃圾山上的血色斧头,被浓郁的红光包裹住。 然后违反物理规律般地朝著山下的傻大个绿皮砸去,精准无误。 ...... 诺斯特拉莫的雨夜。 巴尔的目光穿透了层层雨幕,最终定格在不远处那座静默而庄严的石像鬼上。 雨珠沿著石像鬼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稜角缓缓滑落,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 他有些无力地蜷缩在屋檐下,儘可能地隱藏在阴影当中。 雨水不断从屋檐边缘滴落,溅起一片片水,也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赶紧朝里缩了一点,脸上被水溅落的地方传来强烈的灼烧感。 巴尔紧了紧身上长长的黑色斗篷,隨著他拖拽的动作,斗篷被他拉扯过来,紧紧裹在了身上。 血被蹭到了巴尔的身上。 隱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的尸体也暴露出来,胸膛大开,瞪的大大的眼珠子看向屋檐外不断降落的雨。 即使通过了八道试炼,获得了力量。 即使已经完成了復仇...... 在这个雨夜当中,他依旧恐惧。 他紧裹著黑色斗篷,身体剧烈抖动,看上去就像是上岸许久的鱼,就要死去了。 不远处的石像鬼的嘴角微微向下歪曲,似在鄙夷。 但眼中还是冒出红光,直直地射向巴尔,將其包裹住。 ...... 红色的雾气升起又消散。 身子剧烈抖动的巴尔突然又缓了过来。 脱离潮湿空气的包裹,让他不是那么健壮的身躯当中,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那通过八道试炼,而取得的力量。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惊恐迷茫地打探著周围的景象。 然后看见了一个绿色的异形,貌似有点眼熟,好像是八道试炼里的那只异形,但巴尔又有些不太確定,因为谁知道是不是同一只。 他保持著戒备慢慢后退。 对面的绿色异形好像认出了他,兴奋地大吼起来: “waaaaagh!” “安静。”庄严而又神圣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迴响。 雾气渐渐褪却,彻底地消散於无形之中,缓缓揭开了其后隱匿的奥秘——一张庞大而古朴的石桌赫然显现。 它静静佇立,沉稳与庄重。 石面上斑驳的痕跡,无声诉说著过往岁月的辉煌与荣誉。 一人一兽,他们的目光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不由自主地聚焦在石桌之上。 隨后,又如同被某种神秘力量所驱动,缓缓上移。 “先落座吧,我们的时间还很多,可以好好谈一谈。”端坐在黄铜王座上的卢修斯开口说。 打断了这个有著五顏六色头髮的人和绿色哥布林的著迷目光。 他对自己来参会的人员质量表示堪忧。 单看外表来说,这两货属实应该不是什么高级兵种。 第十二章 尝试 提问:该怎么去建立一个隱秘组织? 首先要有一个酷炫的组织名字,其次隱秘组织的老大要有一定的从事经验。 而这两点关键要素,卢修斯都恰好具备。 在很久很久以前,当卢修斯还年少、正值中二时期,他就对神秘事物充满了无尽的嚮往和好奇。 於是,他加入了一个在当地小有名气、以玩闹性质为主的神秘组织。 凭藉著过人的智慧和不懈的努力,他一路晋升,最终在那个组织中担任了一个颇为重要的官职。 那个神秘组织还赐予了他一个做工精美的戒指,通体金黄,上面雕刻著复杂的图案和符號,据说这是身份的象徵,只有组织內部的高级成员才能拥有。 再之后...就没有了。 中二期结束后,颇觉羞愧,他將所有的联繫都断的一乾二净。 但这確实是一段还算有趣的经歷,令卢修斯印象深刻。 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个神秘组织的名称——掌印者组织。 至少,面对现在的这种情况,给了卢修斯宝贵的处理经验。 ...... “先落座吧,我们的时间还很多,可以好好谈一谈。”端坐在黄铜王座上的卢修斯开口说。 他温和地注视著石桌前这有些惊慌的一人一兽,手指相交放在了石桌上。 隨著话语的落下,原本已经消散了的红雾,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再次从四面八方匯聚而来,重新升腾起舞。 这些红雾翻滚沸腾,在半空中交织、变幻,最终凝聚成了两个精美绝伦的石椅,静静地矗立在这张巨大而古朴的石桌旁。 位次分別是九与八。 绿皮兽人与巴尔,在莫名力量的牵引下,一前一后,朝著新出现的石椅走去。 標號九的石椅,对於拥有庞大身躯的绿皮兽人阿诺来说,显得格外袖珍。 它站在石椅前,那双闪烁著智慧光芒的绿色眼睛里满是疑惑。 低头审视著这张似乎隨时会被自己庞大体型所碾压的座椅,心中充满了犹豫。 阿诺在思考。 “如果我坐下去,这小玩意儿恐怕会立刻散架。”阿诺心中暗自思量,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石桌首席那位金色大只佬因为自己压坏石椅惩罚自己的画面。 在部落里,那些犯错的小屁精总是难逃严惩,被大號的绿皮拳打脚踢,甚至咬碎,当作食物吃进肚子里。 阿诺生怕自己若不小心行事,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出乎意料的有智慧。 但在这股莫名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的引导下,阿诺最终落座了。 庞大的身躯与石椅接触的瞬间,一个奇妙的景象发生了。 原本对於阿诺来说显得过於狭小的石椅,並没有像它所担心的那样被压得粉碎。 相反,石椅的形状开始以一种柔和而流畅的方式变化著。 它的边缘逐渐向外扩展,座椅部分则变得更加宽阔和深厚,以適应阿诺庞大的体型。 另一边的巴尔则没这些顾忌,在迟疑了片刻后,坐到了標號八的石椅上。 “各位,都落座了。”卢修斯环视,看著稳稳坐在椅子上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我们应该是见过面的。”他接著开口,声音平静而深沉。 绿皮哥布林那张略显狰狞的面孔给他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伟大的存在,我……我已经完成了八重试炼,每一关都险象环生,但我都挺过来了。我……我只是希望,您能……”巴尔有些颤颤巍巍地开口,不时用眼余光小心地打量著他。 卢修斯明白这个有著五顏六色头髮傢伙的意思。 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经完成您交代给我的任务了,財货两清,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 “別误会,我可不是那个蠢货,老实说你们的这条命能够留住,应该多多少少有我的一些功劳。” 卢修斯轻笑一声,將交叉在一起的手指缓缓分开。 他的一只手垂下,另一只手则在石桌上轻轻敲击起来。 这是卢修斯思考时的一些小习惯。 “力量还好用吗?”他隨意问,“復仇成功的滋味如何?” 巴尔僵在了石椅上,有些坐立难安。 他原本就不怎么高昂的头颅,此刻更是低垂得厉害,几乎要碰到了石桌的桌面。 如果在此地,不是灵体。 汗水肯定已经从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石桌上,发出声响来。 “別紧张,我无意去打探你们的隱私,但你们对於我来说,確实是透明的。”卢修斯有些无奈地摊手。 他抬起手来,示意巴尔不用紧张,同时打断了巴尔想要解释或者祈祷宽恕的话语。 “別这样,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有些不同了,之前那个有些疯癲的样子还要討喜一点,力量对於一个人的改变真的这么大吗?” “请原谅我……”巴尔颤颤巍巍地开口。 但话没有说完,又被首席的那个伟大存在给打断了。 “你渴望……更多的力量吗?”如同雷鸣般在巴尔的耳畔响起,低沉而有力。 你渴望更多的力量吗? 巴尔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一些早已经在脑海中回放过无数遍的画面,再一次播放。 ——是诺斯特拉莫的雨夜呀!他躲在垃圾堆里,透过有些狭小的缝隙,看著外面。 看著自己的妈妈,被穿著双头鹰制服的大肚子男人拉走,他的身上是卫生清理局的服饰,他们一家子都因为没有交齐什一税,要换一种“方式”来为帝国做贡献。 他逃了出来,他的妈妈...为了他留了下来,必须至少有一个人去为贵族老爷们做贡献。 不然面对的就是“税务局”无休无止的追猎。 ...... “这点力量应该只够完成復仇吧,不够完成你心底所渴望的事物吧。”卢修斯继续说,手指轻敲。 他的手指与粗糙石面接触,发出了一阵有节奏的轻敲声。 这声音在宽敞的石室內迴荡,带著一种莫名的韵律感。 所渴望的事物? ——妈妈的身影在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逐渐拉长,隨后慢慢地、一步一顿地,离他越来越远。 那微弱却温暖的光亮仿佛成了他们之间的一道分水岭,將妈妈温柔的脸庞与周遭即將吞噬一切的黑暗分隔开来。 在最后,她扭过头来,灿然一笑,嘴唇微张: “巴尔,你要好好活著。” 而他呢!他在干什么?他在被垃圾堆包围的狭小缝隙中,抱著膝盖,哭泣。 蠢货!你怎么能哭泣呢?你现在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你有了通过八重试炼而获得的力量。 对了,我有了力量! 他从垃圾堆中冲了出来,將那个穿著双头鹰制服的大肚子男人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滚开呀!给我滚开,从我的妈妈身边离开......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撞击都伴隨著骨骼断裂的声响,直至那男人最终不再动弹,身体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他沐浴在了鲜血...当中。 伸出手捂住眼睛,狂笑不止,眼泪混著鼻涕喷涌而出。 但,再挣开眼时,那无尽的黑暗当中又出现了一个穿著双头鹰制服的廋高男人。 廋高男人沉默著走了过来,然后说,“该交税了!” 他再一次扑了上去。 ...... “难道不敢承认吗?”卢修斯问,然后有些理解地点头,“確实是完成了復仇,可以理解,往后靠著那股力量,你应该可以在底巢混的不错。” 可以理解? ——他的身影脱离了光亮,然后不断变化拉长。 最终...穿上了双头鹰制服,衣服上掛著铭牌,走在大街上,被无数人用敬畏的眼神看著。 似乎过的...还不错。 他拐进了一条骯脏的巷子中,伸出手大力敲门,见久久得不到回应后。 他脸色阴沉地將门踹开,走到了窝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母子两人面前。 带著怒气说,“该交税了!” 透过不远处水坑的反光,可以模糊地看到衣服上掛著铭牌的字样:卫生清理局。 ...... 巴尔几乎窒息,他快喘不过气来了,但还是用最后微小的声音说出来: “不可以理解。” “什么不可以理解?”卢修斯微笑地看著这个坐在石椅上的廋小男人。 巴尔回过神来,他明白了刚刚那逼真的一幕幕是怎么回事。 但他还是后怕,因为巴尔也不相信自己能否在那些贵族老爷们的“赏赐”中挺过来,比起实实在在的好处来说,那些虚无縹緲的东西真的能挺过来吗? 而不是像呼出去的烟雾一样,一吹就散。 巴尔害怕。 於是,他点头了。 然后低声说,“我渴望更多的力量。” 得到了满意回答后的卢修斯轻轻点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又转而凝视著安静坐在石头椅子上的绿色哥布林。 它一直很安静,没有waaaaagh大叫。 虽然,它確实很想这么做。 但脑子抑制住了身体,制止住了原始本能衝动中的这种作大死的行为。 跟它尖尖脑袋的外表相比,出乎意料的有脑子。 阿诺低吼,有些古怪的音节瞬间被转换成在场的另外两人都能听懂的语言:“金色大只佬,我膜拜您,请收我当小弟。” “我不是什么金色大只佬,也不收小弟。”卢修斯轻摇头。 然后提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问题: “你们知道圆桌会议这个词的意思吗?” 巴尔和阿诺面面相覷,眼中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他们从未听说过这个词,更不知道它背后所蕴含的意义。 卢修斯见状,微笑著解释道:“圆桌会议,是一种象徵著平等、对话和协商的会议形式。” “在圆桌旁,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 “所以,在这场会议当中我们是平等的,实在难以理解的话,就把我当成商人吧。” “你们有渴望的,可以向我购买,代价的话可能是灵魂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卢修斯说,然后挥手。 金黄色的纸张,轻盈而优雅地从半空中缓缓飘落。 最终,恰到好处地落在了巴尔与阿诺的身前。 紧接著,一位身著金黄色鎧甲的小巧女天使,適时地扇动著她那洁白无瑕的羽翼,从石桌的上空,被穹顶笼罩、洒满金色光芒的神秘空间中缓缓降下。 她持两支精致的羽毛笔,轻盈地飞到位次第九与第八的石椅跟前,將羽毛笔恭敬地放置在石椅前方的凹槽中,庄重与神圣。 做完这些后,她又扇动著翅膀飞到上空,开始在石桌周围盘旋,每一次翅膀的挥动都伴隨著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同时,她还不时地从手中洒落金色的光点,这些光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思考一会,放宽心,决定权全在你们自己。”卢修斯微笑,手指仍在敲击著桌面。 他没有说谎,决定权確实都在自己这两位“手下”的身上。 签与不签,卢修斯都不在乎。 签的话,他可以做一些小小的...尝试。 不签的话,他又少给自己惹出点麻烦事来。 刚刚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在演戏。 ——演给躲在暗处的蠢货与其他三个不明身份的存在看的。 祂们貌似有点低估了自己,低估了自己的“灵感”。 希望刚刚自己的演出足够精彩。 精彩到足以让这些躲在暗处看著他的傢伙露出些破绽来,好方便自己...锁定祂们。 然后,报復被坑了一把的仇恨。 “思考好了吗?”卢修斯微笑说。 阿诺提著羽毛笔有些犹豫,只不过它不是在思考要不要签,而是在思考自己的名字到底该怎么写。 思考了一会后,它放弃了思考,果断伸出大拇指,用牙咬破,盖在了金色的纸张上。 这是它看部落里的那些绿色大只佬互相商討,最后要签什么东西时候用的方法,它学了过来。 巴尔毫不犹豫地在金色纸张的下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来大家都不把自己的命和灵魂怎么当一回事。”卢修斯感概了一句,挥手。 两张签好名字的纸张,隨著他的动作又重新飘回了金色光辉当中。 绕著石桌瞎晃悠的金色天使,微微鞠躬,身影变得虚幻,消失。 “那么散会。”卢修斯拍手宣布,红色的光芒將巴尔与阿诺包裹。 他从冰冷的黄铜王座上站起身来,对著空无一人的上空说: “我已经发现你们了。” “出来谈谈吧。” 声音在大厅中迴荡,四周的红雾沸腾翻涌。 第十三章 结盟 在幽邃秘境那遥远且充满谜团的核心区域,周围被一层层诡譎的薄雾紧紧包裹。 四个色彩鲜明的气团漂浮在此,它们各自散发著不同色彩的光芒。 “吾友刚刚说,出来谈谈吧。我们要不要出去,他应该发现我们了。”红色气团说,声音中带著一丝急切。 隨著话语落下,祂的身体开始微微颤动,散发出更加鲜艷的红光。 这是在为即將到来的会面做著准备。 绿色气团紧隨其后,它的光芒温和而生机勃勃,显然对即將到来的交流持开放態度。 紫色气团则显得更为沉稳,它的光芒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但最终还是决定跟隨红色气团的提议,身上也绽放出了紫色的光晕。 然后,蓝色气团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祂的光芒瞬间变得异常浓郁,几乎要照亮整个秘境。 ——蓝色气团阻止了接下来变化的发生。 “我的天哪!”祂尖叫,“你们三个蠢货,那个人类是在诈我们,没听出来吗?”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呀!” “我在你们耳边念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我是你们的爸爸,怎么不见你们相信?”祂近乎崩溃。 “这不一样。”红色气团摇头。 “什么不一样?” “你是一个大骗子,不值得相信。”红色气团接著说。 绿色气团和紫色气团虽然没有直接表態,但从它们身上散发出的光芒来看,显然也倾向於红色气团的看法。 蓝色气团被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但隨即又迅速收敛了情绪,恢復了正常。 一个新的绝妙点子在悄然成形。 祂自信满满,知道该怎么去说服这些固执的蠢货。 “想像一下,恢復力量的滋味,难道不让我们陶醉吗?”蓝色气团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诱惑,“这不是我们当中的每一个,都所渴望的吗?” “从这个充满各种污秽东西的大粪坑当中跳出来,然后夺回曾经属於我们的一切。” “就像那个不甘平庸的欧格兽人,它渴望著变化,於是就为我那几近乾涸的心灵之池注入了一滴鲜活的水珠。”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滴,却足以唤醒久违的喜悦与渴望。”蓝色气团继续说道,身上闪烁著名为智慧的光芒,“若非我提出与那位人类建立联繫的计划,你们如今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吗?我们又能否打破那四位对情感的垄断,夺回曾经属於我们的一切?” “你说,亿万光辉之主。” 在话语的最后,祂特地提及了红色气团的尊名。 这在提醒其他蠢货们,祂们现在还能存活在这场伟大游戏当中,没有彻底退赛,被吞噬殆尽。 连最后一丝丝的自我意识都被抹除。 都源自於祂——风雨雪之君的伟大计划! 一群不懂得感恩的蠢货,与这群虫豸为伍何时才能振兴至高天呢? 风雨雪之君在思维深处怒骂。 表面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循循善诱。 “存活不了,打破不了。”红色气团坦诚地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无奈与承认。 儘管祂內心深处对蓝色气团的某些做法完全不认同,甚至可以说是看不惯。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次风雨雪之君的伟大计划確实为祂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好处,將祂从消亡的边界中拉了回来。 不然那个蠢货的大军早就攻入祂的宫殿当中,將勇气与荣耀铸就的丰碑给推翻。 它那几近乾涸的心灵之池也注入了一滴新水珠。 ——復仇,正义又荣耀的復仇。 以及勇气。 所谓勇气指的並不是无所畏惧,而是明白,有畏惧以外更重要的事。 蓝色气团见红色气团不再言语,又重新將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绿色气团与紫色气团。 “你们两位也获利了许多吧,这种久违的感觉很不错吧,特別是你,永久灼热之心。” 永久灼热之心是绿色气团的尊名。 祂闻言,身上的光芒微微一闪,回应蓝色气团的话。 “从我们的愉悦当中,你也收穫了不少吧,梦幻与自由之魂。”蓝色气团大笑,“更別提,你还看到了你最想看到的东西,最为纯粹的爱情。” 祂的声音在这边寂静的秘境中迴荡,显得格外刺耳 话语中透露著对紫色气团的了解与...掌控? 梦幻与自由之魂,即紫色气团,微微点头。 场面局势似乎又回到了风雨雪之君的掌控当中去。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按照祂那精心策划、宏伟壮观的计划,有条不紊地一步步往后推进。 风雨雪之君在思维的最深处,审视著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 祂的决策,无一不是经过千锤百链,精密至极。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伟大计划中的一环,环环相扣,共同推动著局势向著祂所预设的轨跡缓缓前行。 悄然编织著一张庞大的网......將一切尽数笼罩其中...... 在这张网的中心,有一个人类。 他就是风雨雪之君精心挑选的盾牌,吸引著来自四面八方的注意与攻击。 祂就能在后面,在暗处悄然积蓄力量。 而当那一刻终於到来,当编织的庞大之网如同天幕般缓缓降下,將整个棋盘笼罩其中时。 风雨雪之君將展现出祂那无与伦比的威严与力量。 那个连教欧格林数到9都做不到的蠢货,將成为祂收拾的第一个目標。 蓝色气团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声说道: “一切都在计划当......” 话语截然而止。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金色锁链,突然从虚无的深渊中猛然伸出。 它们如同活物一般,带著一种不可言喻的神圣与威严,向蓝色气团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这些锁链在虚无中交织、缠绕,最终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宛如天幕般缓缓降下,將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了其下。 蓝色气团在这张网中显得如此渺小,祂试图挣扎,但一切都已太迟。 锁链以惊人的速度收紧,瞬间將蓝色气团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金色的火焰在锁链上欢快地跳跃著,它们发出呲呲作响的声音,就像是禽肉与烫红的铁板相碰撞產生的响声。 这火焰不仅灼烧著锁链,更在无声地侵蚀著蓝色气团的力量。 蓝色的光芒在火焰的照耀下逐渐黯淡。 祂开始尝试变化,试图利用自己那永远在变化当中的身形,找到一丝逃脱的契机。 然而,这锁链仿佛拥有著自己的意识,它们总是能够先蓝色气团一步变化,无论蓝色气团如何挣扎、如何变幻,都无法逃脱这金色的囚笼。 “这一切都还在计划当中吗?”一个虚幻的金色身影缓缓浮现於此,问。 “当然,一切都在计划当中。”风雨雪之君又恢復成了那副淡漠的模样。 不过,这显然是假象。 祂在暗中不断向另外的三位求助。 很可惜,媚眼拋给了瞎子看。 红色气团有些激动,绿色气团在吃瓜,紫色气团在害怕,但就没有一个准备过来帮祂的。 “卢修斯,我还以为你刚刚的话是在诈我们呢?” “確实是在诈你们,这个地方选的不错,有眼光。”卢修斯摊手,“如果不是你的笑声太大了,你最后还没说完的话语声太大了,我发现不了的。” “你伟大的计划还真有可能推进下来,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伸出手来,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截。 那微小的距离仿佛象徵著风雨雪之君计划失败的边缘。 “就差那么一点,你就能达成你的目的了,真是可惜啊。 所以说,不要半场开香檳。 在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庆祝总是过早的。” 话语中包含的嘲讽意味,直戳痛点。 风雨雪之君的眼神闪烁,“你下定决心去拥抱自己的本质了,这可真是一件比较糟糕的事情。至高天的通道应该已经很大了吧,现在关闭,还不算晚。” 祂的话语中充满了“我为你考虑”的意味,试图用言语的力量来去动摇。 “看来,你们的状態真的很差。”他突然嘆了口气,然后挥手,收回了所有的锁链。 那些束缚著风雨雪之君的锁链如同潮水般退去。 “我是来做交易的。”卢修斯的声音变得严肃而认真,“我知道你们现在处於困境之中,老实说,要不是你们的遮掩,我也会处於困境当中......” 一番发自肺腑的分析处境,提出解决问题的话语,处处体现著“我为你们考虑”的意味。 看样子,卢修斯是来寻求结盟,互帮互助的。 才怪! ——以上全部言论,皆是谎言。 他所承诺的全部都不准备去执行,全是在画大饼。 目的也很简单:只是为了稳住局面,需要几个盟友来分担压力。 用一句直观点的话来说,卢修斯准备白嫖。 “吾友......”红色气团有些感动。 “停!”卢修斯摆手打断了祂的话,“不用和我说你们的尊號,也不要甩给我什么奇奇怪怪的赐福。 我只关心交易本身,以及你们是否能够接受我的结盟条件。” “答应他!”蓝色气团突然说,“我喜欢与聪明人做交易。” “你是聪明人,不是吗?卢修斯。”祂有些意味深长地问,看上去又打算计划些什么。 很是反常。 但卢修斯不在乎这个,他也懒得去揣量这个蓝色气团的想法。 兴许,刚刚,这位的思维深处,又闪过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卢修斯转过头来,看向了一直躲闪著他的紫色气团。 然后问:“能把她还给我吗?” “恐怕不行。”紫色气团胆怯地说道。 在说完这句话后,祂就不断地打量著周围。 生怕从虚空中,又探出几个金色锁链,让祂步了风雨雪之君的后尘。 “为什么不行?”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祂开始解释起来。 “玛莎过的怎么样?”他接著询问。 “过的很好,由於一些特殊原因,暂时还不能出来......” 卢修斯点头,虚幻的金色身影在虚无中漂浮,金色的萤光不断在此地飘洒开来。 看上去要淡了许多。 “结盟达成?”他最后问。 “结盟达成。” ...... ...... ...... 星星点点的光芒,在一片墨黑中闪烁。 皎洁的明月升起,整个草原便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之下。 卢修斯收回瞭望向夜空的目光。 感受了草原上的夜风之后,他扭头朝蒙古包內走去。 这也太冷了。 卢修斯急切需要炉火的温暖。 待掀开了厚重的帘门后,看见漆黑一片的屋內后,他才意识到火炉並没有被点燃。 不过还好,炉內之前分隔出来的火种很多。 只要提供一些燃料,就又能重新燃烧起来。 他摸索著找到了存放燃料的地方,抓起一把乾草和几块炭火,放进了炉膛內。 然后,他轻轻地吹燃了火种,將其引燃在被掰成小段的乾柴上。 隨著火焰的跳跃和蔓延,炉火逐渐旺盛起来,散发出阵阵暖意。 卢修斯静静地站在炉火旁,他那略显苍白的手缓缓伸出。 向著跳跃的火焰靠近。 隨著距离的缩短,火光在他掌心下方投射出的影子开始发生变化,被这不安分的火焰捕捉並放大,最终在蒙古包那略显粗糙的地面上勾勒出一个庞大而扭曲的轮廓。 在刚才的一番深入交流后,卢修斯终於弄清楚了当前的大概局势以及那些异常。 围绕在他身边的四个异常现象,实则都是为了与他建立起某种深层次的“联繫”而特意营造出来的。 这意味著,他接下来也只要担心那个黑暗中的呼唤声了。 不过话不能信全,信一点点就行。 特別是从那个蓝色光团口里得到的信息。 两个微小的尝试、还能再用四次的“超载”模式、一些“无害”的神秘学知识...... 卢修斯躺在躺椅上,默默盘点起自己手中那些相对较为安全的底牌。 “一切都在朝好的发展。”他看著火炉轻声低语。 ...... ...... ...... “陛下,一切都在朝好的发展。”马卡多深深弯下腰,將自己的脑袋埋在兜帽之下。 他站立的位置,是在一座宏伟宫殿的宽敞大厅之中,脚下是冰冷而坚硬的石阶,它们一阶阶向上延伸,直至那令人仰望的高度。 在台阶的尽头,矗立著一个金色的巨大王座,那王座闪耀著耀眼的光芒,仿佛是用最纯净的黄金与无数珍贵的宝石镶嵌而成,每一道光芒都散发著无上的权威与荣耀。 王座上,坐著一位身披金甲的巨人。 他身材魁梧,鎧甲闪烁著粼粼光泽,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神祇。 眼眸中既有睿智的光芒,又蕴含著无尽的威严。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却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掌控一切生灵的命运。 马卡多缓步走了上来,最后恭敬地停在了王座之下。 转过身来,跟隨著帝皇的视线看去。 ——那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建筑,从早已被掏空的喜马拉雅山脉底部拔地而起。 一座能照亮整个银河系的星炬。 灵能光束传播半径可达七万光年,就连一些亚空间裂缝也能被照亮。 第十四章 命运的齿轮 滴答滴答! 雨势有所减弱,但依旧绵绵不绝,天空的情绪尚未宣泄完毕。 低垂的夜幕、有毒的酸雨、永远阴沉的天......各种糟糕的东西全都混在了一起。 至於阳光——那是只有在童话故事当中才会出现的事物。 巴尔眼中的深红逐渐褪去,紧了紧身上裹著的有些潮湿的黑色斗篷。 他发现自己仍在这片屋檐下,与先前没有任何区別,时间並没有溜走几秒。 不,还是有区別的。 他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路过近处那具赏雨的尸体时,巴尔的目光在那件原本洁白的双头鹰制服上停留了一会,看著那写著卫生清理局五个大字的铭牌。 然后,踢了一脚。 尸体剧烈晃动,一些东西缓缓流了出来,与雨水混在了一起。 他原本只要一下雨,就会躺在地上剧烈抽搐的身体,在此刻好了。 巴尔好了么? 不,没有。 他依旧恐惧雨夜。 即使在获得了更为强大的力量的使用权后,在將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不知道是什么的强大存在后,巴尔依旧恐惧著这潮湿的气息,恐惧著这无尽的黑暗。他怎么能够不害怕呢?在这个雨夜当中,他体会到了人生最为苦涩的滋味,他失去了世界上最后一个爱他的人——他的妈妈。 巴尔没有战胜恐惧,他一直都是一个懦弱胆小的傢伙。 恐惧是疾病,勇者能够用免疫力自动克服。 那么像他这样的懦弱胆小的傢伙,就只能吃药了,靠著药物来短暂地麻痹自己。 巴尔找到了这种精神层面的药物——敌人的恐惧。 他缓缓地將裹在身上的潮湿黑色斗篷散开,如同展开一对巨大的翅膀,斗篷的尾部在地上拖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既像是黑暗的披风,又仿佛预示著某种不祥的降临。 巴尔的目光再次掠过地上的尸体,隨后转向不远处那座静默的石像鬼雕像。 它的眼神空洞而深邃。 依旧静默。 他迈步,从屋檐中走出,走向雨夜。 路上並没有行人。 但黑暗中却有无数双窥伺的通红眼睛,但在看到黑色披风上的血跡后,又不约而同地选择消失。 巴尔被一些东西吸引到了,然后站在了雨中看著。 这是狭窄的棚户区。 他透过那些勉强能挡雨的蓝色夹板的缝隙中,看见了 ——中年妇女在透过缝隙借著外面的灯光中一枚一枚地数著破旧袋子里的钱幣,一个男孩在不远处玩耍著,拿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来的破旧玩偶自言自语。 她將钱幣数完后,放回袋子,然后又將钱幣从袋子中倒了出来,一枚一枚地重新数著。 可惜这並不会让钱幣变多,这些钱也远远不够缴纳接下来的什一税。 巴尔在心里想著,然后继续前行。 他的目標是底巢的最高处,在哪里他可以瞧见些许“上城”的景象。 在最高处,巴尔遇见了另一位来“赏景”的“人”。 这样称呼可能有些勉强。 因为正常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自动將其排除掉人的范畴,因为比起人来说,他更像是一只恐怖的野兽一点。 又或者用鬼魂这一词来形容,更为贴切。 “你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很特...殊的恐...惧气味!”鬼魂开口了,漆黑的眼瞳很是嚇人,“这种气味...与我嗅到的所有恐惧气味都不一样。”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只能勉强听得出人声来。 看上去,应该许久没有与人交流过了,但神奇的是仅此一会,便又能说出一句流畅的话语来。 在那张苍白的脸庞上,既显现出一种神祇般的盲目与冷漠,又流露出人类独有的理智与忧鬱;同时,还潜藏著野兽为生存所依的野性与嗜血的衝动。 鬼魂缓缓靠近。 巴尔没有回答,更没有做出躲避或者攻击的举动。 他只是近乎痴迷地看向那高耸围墙外的“上城”景象。 ——霓虹灯璀璨夺目,將夜空点缀得如梦似幻。 高楼大厦的灯光秀轮番上演,色彩斑斕,变幻无穷,吸引著无数目光驻足欣赏。音乐与光影交织,营造出一种超越现实的梦幻氛围,让人仿佛置身於一个永不落幕的盛宴之中。 当然,这些只是巴尔幻想出来的“上城”景象。 高耸的围墙挡住了所有。 他只能看到围墙上方隱约闪烁的光彩,以及偶尔露出的建筑楼顶。 鬼魂见巴尔没有理睬自己也不生气,从阴影当中走了出来,默默蹲在了一旁,也跟著看向了高耸的围墙。 他不理解这个人类为什么要盯著这些混合著合金的灰土看这么久。 但眼前这个人类確实是少有的既没有看见他就哭喊著跑走,又或者是拿著武器向他发起攻击的。 所以,鬼魂就跟著也蹲了下来。 巴尔看著眼前的高墙。 然后...咧开了嘴。 那张苍白的脸显得格外扭曲,布满血丝的双眼深陷在眼窝里,笑容在嘴角凝固,变得僵硬而诡异,一点点侵蚀著这张脸的每一寸肌肤,慢慢扩大。 他狂笑起来。 散在身后的黑色披风,跟著舞动。 然后,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甩给了一旁蹲著的鬼魂。 “请你吃。”巴尔说。 “谢谢。”鬼魂答,然后將目光投向了手中的物品。 被简易包装的一大团黑色的粘稠物质,是食物,但应该远不及矿洞深处的老鼠美味,他在心里面想著。 “你准备去干什么?”鬼魂也跟著站起身来,问。 “为过往的懦弱买单。”巴尔隨意地说。 正如那个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骑士所说的一样,就是要死了,才要將各自的故事说出来。 所以他不介意在死前,与陌生人聊一聊。 “你准备去杀人?”鬼魂接著问,他的眼中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似乎在尝试著看些什么。 巴尔点头。 “为了正义?”鬼魂有些期待地问。 但很快,些许的期待便破碎了。 “为了自己。”巴尔咧嘴笑道。 正义是什么狗屁东西,他是为了自己去杀人的,为了復仇。 “你不是好人吗?” “我不是好人。”巴尔答。 好人在底巢可活不下去。 “我看见了一些东西,少用那股带著奇特香气的力量。”鬼魂看了看手里的黑色食物,在巴尔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时,提醒。 巴尔没有回应,他当然知道那强大存在给予的力量的危害。 事实上,在签订合同契约时,一切的代价便说的明明白白。 要付出代价,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样的好事,轮到他的头上,是他走运。 “再这样做,你会迎来自己的命定之死的......”鬼魂有些焦急。 “挺好的。”巴尔最后说。 他抖动著黑色的披风,重新走进了雨夜当中。 ...... 一座由无数废弃物堆砌而成的垃圾山赫然矗立,宛如一座人造的、畸形扭曲的巨峰。 阿诺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的深红光芒逐渐褪去。 最后在尖尖的头顶处,留下了一个如同星辰的印记。 它摸了摸有些尖尖的脑袋,有些不確定刚才经歷的一切是不是梦。 直到確定了什么之后,才兴奋地发出“waaaaagh!”的大叫声。 “阿诺,闭嘴!”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阿诺瞬间闭上了嘴,朝著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然后,看见自己的哥哥在不远处,费劲地搬著深红色的斧头,看样子是想要把这个远比它身高要大很多的斧头搬进自己背后的筐子里。 它走了过去,抬起手来。 毫不费力地將斧头捡起,放进了自己背后的垃圾筐中。 “阿诺,你醒了,刚刚被砸晕,还没有一会就醒了?”廋小绿皮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又兴奋地说,“看看我们刚刚捡到了什么很哇塞的东西,那把將你砸晕的斧头真的很棒。” “相信,部落里的那些大只佬一定会很喜欢的。” “我们可以换一个好的蘑菇盖子。”廋小绿皮有些激动。 “俺寻思著,这把斧头,锋利异常,又带著股不凡的气息,或许可以留给我们自己用。”阿诺闷声闷气地说著,从杂乱无章的垃圾筐中把那把沾满血跡、闪烁著寒光的斧头又拿了出来。 它粗糙的大手紧握著斧柄,眼睛微眯,仔细地打量起。 斧头的刃口在阳光下泛著幽幽的红光,仿佛还残留著上一次战斗的炽热与激情。 斧身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纹路,虽然被侵蚀得有些模糊,但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古老力量。 “此物与它有缘。”,莫名的想法蹦到了它本就不大的脑袋当中。 要是原本,在听到能换一个好的蘑菇盖子时,它肯定就激动地“waaaaagh!”大叫起来。 但现在,它有些索然无味,它突然想要更多了。 “被砸蠢了吗?阿诺。我们要这把斧头干什么,它能有什么用?”廋小绿皮尖叫,上下蹦躂起来,就要把这个红色的斧头从它的蠢弟弟手里抢夺回来。 悲!自己本就不聪明的弟弟被这样一砸下去,就更加蠢了。 “冷静点,瑞克。”阿诺大叫,然后准备和自己的哥哥描述起了自己伟大的计划。 要是以往,在与哥哥爭吵时,它翻来覆去地也只会说,“那我问你,那我问你......” 但现在不一样了,它感觉好极了。 无数的计划,精妙绝伦,如同繁星般在脑海中迅速成形,每一个都闪耀著智慧的蓝色光芒。 这些计划如同精密的机械装置,一环扣一环,丝丝入扣。 名叫瑞克的廋小绿皮也不再尖叫,开始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蠢弟弟,远比之前看见阿诺被斧头砸晕,又瞬间清醒,更为震惊。 瑞克开始怀疑,难道阿诺之前的愚蠢和无知都是装出来的?还是说它真的在经歷了一次意外的撞击后,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了? “瑞克你要知道,部落里的屁精已经不多了,屁精被吃完之后,绿色大只佬该去吃些什么,用什么来当作小零嘴?”阿诺问。 它缓缓揭开了瑞克最不想面对的问题,也是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绿色大只佬们该去吃些什么? 首先就是它们这些廋小的,手里面又没有技术的绿皮子,比屁精高不了多少,不正是適合食用的对象吗? 放在嘴里咀嚼,汁水肯定要比屁精要多,吃的也要爽上不少。 事实上,瑞克已经能感受到很多饥渴的眼神了,要不是自己一直跟在自己的蠢弟弟身后,恐怕早就被抓走当成小零嘴了。 “到时候,我们换的大蘑菇盖子,也会被那些绿色大只佬们抢走。”阿诺补刀,有些得意洋洋地看了眼不再言语的哥哥。 这是它第一次在言语的交流中占据优势。 这种感觉真不错呢!阿诺在心里想著。 它继续说道:“瑞克,你难道不想登上垃圾船吗?加入一场游动在银河中的waag?” “当然想。” 瑞克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用坚定的眼神看著阿诺道:“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就把这把斧头留下来吧,不过你准备怎么用呢?” 阿诺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它终於等到了这一刻了。 ——它要说出自己伟大的计划了! 它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用这把斧头把部落里的绿色大只佬砍死!” 阿诺说出自己伟大的计划了。 “然后呢?详细一点?”瑞克追问。 它满怀期待地仰头看著自己的蠢弟弟,原本尖尖的脑袋在此刻都闪烁著智慧的光芒。 不,现在不能用蠢弟弟这个称呼了。 “没有了,这就是我的伟大计划。” “就这?” “就这。”阿诺答 瑞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紧盯著在一旁兴奋地挥舞著那把红色斧头的阿诺,充满了怀疑与担忧。 这么粗糙、直接的东西,能称得上是计划吗? 不过说的有一点道理,確实要行动起来,不能坐以待毙了。 不然那些绿色大只佬真地会將它吃了,將它们的蘑菇盖子夺走。 或许,“用这把斧头把部落里的绿色大只佬砍死!”的计划可以在详细一点。 那些已经面临著生死危机的屁精,是可以爭取利用的对象吗? 瑞克在心里面想著,它很聪明。 ...... ...... ...... “真是有趣呀!”红鼻子的小丑嘻嘻哈哈地喊道,祂的脸上洋溢著无尽的欢乐与俏皮。 闪烁著狡黠光芒的眼睛四处张望,看上去是想寻找著什么。 突然,祂从五彩斑斕的戏服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烟来。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火柴,轻轻一划,火柴便燃起了明亮的火焰。 小丑小心翼翼地將火焰靠近烟的引信,只见引信上瞬间迸发出微弱的火。 祂飞快地远离烟,浮夸地用手捂住耳朵。 烟被点燃了。 隨著“咻”的一声,周围的黑暗点缀得如梦似幻。 “我应该有一个名额吧,丑角剧团该出动了。”祂喃喃自语。 然后...哭了起来? ...... ...... ...... “上当了,嘻嘻。”祂大笑,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支玫瑰来,“別这么严肃,这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 “好吧,我承认,我刚刚是真哭了。”西乐高摊手。 然后,疯狂大笑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信了吧!” “他真信了,他信了!” “不过,命运的齿轮要开始转动起来了!这场旅途会很精彩。”西乐高微笑,在黑暗中行了一个极具绅士风度的礼仪。 第十五章 四神共选 中央的火炉熊熊地燃烧了起来,火焰跳跃著,散发出温暖而明亮的光芒。 蒙古包內的温度逐渐爬升,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卢修斯有些愜意地躺在躺椅上,轻轻地摇晃。 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卢修斯的心情还算可以。 两个微小的尝试成功了。 ——在他的“视线”当中。 那片灰色的草原上,用来储备牧民们对草药与生命之神的信仰的巨大“蓄水池”,此刻发生了一些微小的变化。 这“蓄水池”中,原本充盈著璀璨夺目、几乎要满溢而出的金色光海,那代表著牧民们心中无尽的希望、对美好生活嚮往的光芒,此刻似乎消失了那极其细微的一点。 这是卢修斯借出的力量。 当然这並不是没有代价的,每一份力量都会附带著两份对应的负面情绪。 至於为什么是一比二,是因为他在作为中间商赚取这个差价。 “很好,废物利用。”卢修斯微笑。 微微起身將火炉上的壶提了起来,给自己续了一波茶水。 这些信仰对他来说,无疑是那些可以隨时捨弃而不觉可惜的累赘。 每动用一次这些信仰的力量,就要背负起一份沉甸甸的负面情绪,它们如影隨形,紧紧缠绕在他的左右。 这些负面情绪如同无形的枷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积累。 即便是像卢修斯这样经验丰富的老调查员,也难以预料自己最终会在这股负面情绪的洪流中面临怎样的毁灭性后果。 或许,那原本偏向正面的神职——草药与生命之神,会在这股不断累积的负面情绪中逐渐被扭曲变形。 指向他的尊名,也会被这股不断累积的负面情绪所侵蚀,变得模糊不清。 一旦到了那个地步,卢修斯本人自然也不可能再独善其身。 他將会被这股负面情绪彻底吞噬,被无尽的黑暗所包围,最终不知道会异变成何种狰狞可怖的怪物。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会再是人类应有的模样。 正因如此,这么多年来,自从卢修斯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尊名牢牢套牢后。 他就一直处於一种默默付出、不求丝毫回报的状態。 堪称最为纯正的牛马。 即使是这样,那股负面情绪也在不断地侵蚀著他,妄图將他彻底污染。 卢修斯有些怀念起当年作为调查员的日子,他还能领取到相应的工资,享受著不错的福利待遇。 当然,你要让卢修斯回去,他肯定是不愿意回去的。 好不容易才从恶臭的厕所当中跑出来,怎么就回去了。 只要將这一阵子撑过去,卢修斯就能过上悠哉的退休生活了。 美好的明天在等著他! “哎,说来就来,明明不久前才刚乾完活。”卢修斯轻轻嘆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无奈,“怎么又要干活了。” 然而,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迅速伸出手来,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无比熟练地掠过这些漂浮在他身边的金色光点。 卢修斯是一名称职的夜班医生,虽然没有人来给他送锦旗,更没有人给他发工资。 “又是来还愿的,略过。” “这瘟疫这么强吗?连部落里的萨满都给毒倒了......” “高烧不退,又是一个中招的。” “怎么这么多中招的?” “一个部落里的人被全部毒倒了?去找负责你们这块的风暴先知呀,这不正常。好吧,风暴先知也被毒倒了,那没事了。” ...... 隨著一个个金色光点的消散,卢修斯脸上原本掛著的笑容慢慢消失。 眼神变得深邃而严肃,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瘟疫了。”他低声自语。 然后伸出了手——掌心之中,一团漆黑中带著点点绿色萤光的气体缓缓升腾。 原比之前更为强烈的负面情绪侵蚀过来。 在点点绿色萤光的作用下、这团漆黑的气体不再像以往一样老实地呆在掌心之上。 而是盘旋、凝聚,仿佛有著自己的意志。 又或者说,有了生命。 有一个莫名的存在赋予了这团负面情绪生命? 卢修斯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他早该意识到这一点。 只不过有一层脏乎乎的“油污”將他的“视线”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这层油污像是从某个骯脏角落积攒了无数尘埃与污垢的混合物,黏腻而厚重,其间还夹杂著一些不明颗粒物,噁心至极。 卢修斯的双眼猛地一亮,金色的火焰在他眼眶中熊熊燃起。 无尽的热力与光明,將周遭的一切都映照得熠熠生辉。 白昼一片。 “油污”瞬间融化蒸发,化作一缕缕绿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但那团漆黑的气体早已趁著卢修斯视线被蒙蔽的短暂间隙,悄然无声地从他的掌心处开始爬升,如同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接近著它的猎物。 漆黑气体的移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它便已经攀升到了卢修斯的双眼处,那类似於头部的部位,更是直接停在了他的双眼前方。 漆黑气体上,那些原本零散分布的绿色萤光,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著,不约而同地匯聚到了一起。 它们渐渐融合,相互交织,最终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一个绿色的、仿佛来自深渊的眼睛。 这只眼睛的形状模糊而诡异,边缘並不规则,仿佛是由无数细微的绿色光点拼凑而成,充满了腐败又富有生命活力的矛盾意味。 它悬浮在漆黑气体的中央,宛如一个独立的生命体,静静地注视著。 然后,剎那便被白昼吞噬。 但,祂的目的达成了。 ——卢修斯与祂对视上了。 “思久欲知,知繁渴思,唯圣奸奇......来点更有意思的变化吧。”一个狡诈而低沉的声音在无尽的黑暗中轻轻迴荡。 擅长玩弄人心,又拥有著如此眾多且有趣的“知识”,简直是人才。 在这漫长的等待与策划中,祂终於捕捉到了对方那难得的、微微显露的破绽。 能够遇到这样一个潜力无限、充满未知与变化的角色,实在是太难得了。 祂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他了。 想要將喜欢的角色从卡池中抽取出来的前提是:这个角色要在卡池当中。 所以祂出了把力,小心翼翼地、却又毫不犹豫地,將那条原本微不可见的缝隙撕扯得更大了一些。 命运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將一些不太乐观、向下沉沦、令人沮丧的变化悄然降临在卢修斯的身上。 一个被施了隱形魔法的骰子,在无人注视的角落里默默转动,跳跃,带著一种不可预知却又无法逃避的韵律。 最后,那颗无形的骰子缓缓停下了它的舞步。 空气中凝固了一种不祥的静默。 “......倒霉透顶了。”卢修斯低声咒骂,声音中满是无奈。 他那超乎常人的“灵感”如同敏锐的雷达,在刚刚那短暂的眼神交匯中,精准地捕捉到了某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换句简单的话来说,他刚刚过了一个关於灵感的判断,然后...大成功! 这是好事吗? 不,这是坏事。 因为它意味著卢修斯即將迎来一个与那位散发著绿色萤光、神秘莫测的存在共进晚餐的机会。 这样的邀请,即便是用最乐观的心態去想像,也难以期待会是一场温馨友好的聚会。 他的“视线”开始逐渐模糊变化,渐渐地就快要穿过了一层厚重的绿色帷幕。 好不容易从那个臭气熏天的厕所般的环境中挣脱出来,却没想到转眼间又落入了另一个更为深邃、更为骯脏的粪坑之中。 卢修斯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来。 他要收回之前的关於这个世界的所有讚美称讚之词。 那都是在没有弄清楚具体情况时说的。 不能算数。 “別看了,救一下。”卢修斯大喊,眼中金色的光芒更盛。 他催动起了红色气团给与的赐福—十二圆桌骑士会议。 这是约定好的集结號角。 不久前刚签订的结盟,现在正是用上的时候,一点都不吃亏。 “是时候展现我们联盟的力量了!” 话语未落,卢修斯已经快定格在被厚重绿色帷幕吞噬的瞬间的“视线”。 ——被撕裂开来。 厚重的绿色帷幕之內,突然涌动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 紧接著,一绿一红两个耀眼的气团如同破茧而出的蝴蝶,爭先恐后地从那细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黑缝中猛地窜了出来。 “吾友,我来助你!”红色气团激动地大喊出声。 祂確定自己此时帅极了,全身散发著耀眼的光芒,就像自己之前所经歷的那些荣誉时刻里的骑士,英勇无畏,衝锋陷阵。 “小偷,小偷......”与此同时,绿色气团在另一侧愤怒地大喊。 双眼紧盯著不远处站在巨大坩堝旁,手握汤勺的肥大身影,那身影似乎正是祂愤怒的源头。 两个气团几乎同时冲了上去,带著各自的怒火与决心,准备给那肥大身影一个教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它们几乎是在触碰到那身影的瞬间,就被光速打飞。 要不是后面从黑缝中及时赶来的紫色气团,轻轻接了一下,这两个气团恐怕会不知飞到哪个角落当中去。 “不是哥们,有事你们是真上呀!”最后钻出来的蓝色气团,话语中全是无奈。 盟约这东西能算数吗?不能算数呀。 已经不用去和绿色帷幕后的存在共进晚餐的卢修斯长舒了口气。 然后,他看到光速飞出去的两个光团,原本舒缓许多了的脸,又一下子垮了下来。 卢修斯能看的出,即使这四个气团联手也撑不了多久时间。 但,刚结好的联盟不能就这么散了。 至少在局势没有稳定下来前,不能就这么散了。 卢修斯是一个聪明人。 聪明人知道现在该去做什么事情。 卢修斯又嘆了口气,拿出毛笔,开始按照盟约交代的內容画起了法阵来。 他轻轻地將毛笔蘸入“顏料”当中,混合著四种色彩。 这四种色彩——深蓝代表智慧,翠绿象徵生命,赤红寓意勇气,而紫色则代表著爱情与欢乐。 那浓郁的“顏料”自带著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瞬间將毛笔浸润得饱满而有力。 然后,卢修斯在无尽的黑暗当中画了起来。 法阵在他的笔下逐渐成形......一股神秘的力量开始在空气中瀰漫开来。 卢修斯能够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存在,它如同一条无形的纽带,將他与法阵、与四个气团、与这片土地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隨著最后一笔落下,法阵完成了。 “吾司掌战斗、勇气与荣耀.....” “吾司掌智谋、变化与命运.....” “吾司掌生命、平等与共享.....” “吾司掌爱情、欢乐与艺术.....” 无尽的黑暗当中,传来轰隆隆的震动声。 卢修斯的耳边传来神明的低语,他的身体涌现出奇异的力量。 他获得了来自至高天奇伟力量的青睞,他沐浴在了四神慷概的赐福当中。 ——他成为了四神共选! “伟大的.....,卢修斯.利文斯!” “善的虔诚信徒紧紧追隨你的脚步,恶的深渊之灵也暗自倾慕你的光辉!光明的世界渴望你的指引,黑暗的领域也同样希冀你的救赎!你是那超越一切界限的存在,是至高无上的神祇们为这纷扰无序的混沌世界所镀上的璀璨色彩,是引领迷航者归途的北极星......” “那些深深爱著您以及您所珍视、所爱护的人们啊!请用您的慈悲与力量,带他们去往那充满温暖与希望的阳光灿烂之地吧,让他们在您的庇护下,远离痛苦与哀伤,永远沐浴在幸福与安寧的光辉之中……” 卢修斯的耳边传来不知道有多少的歌颂声,全都混在了一起。 圣洁高昂,让人一听就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他却想起了曾经在社区教堂的日子——每次轮到主发鸡蛋的时候,那些为了领鸡蛋的大爷大妈们也会像这样虔诚地唱上几句:“哈利路亚!” 四个耀眼的光团,如同初升星辰般璀璨夺目,猛然间从那厚重的绿色帷幕之后奋力挣脱。 祂们穿越层层叠叠的暗绿色帘幔,每一道光芒都闪烁著不屈与渴望,从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深渊中缓缓升起,带著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与威严。 然后,降临到了...中央的火炉旁边。 开始围绕著卢修斯旋转,为他增添一些光影特效。 祂们还想说些什么。 神明选中自己的代言人之后,都要说些有些玄乎的话来激励一下。 “得了,差不多得了。”卢修斯打断了施法。 挥手,將这四个气团遣返回了祂们之前待著的深邃秘境。 然后,躺回了躺椅上,低声嘆了口气。 ——卢修斯的白嫖大计宣布失败。 彩蛋章:老兵不死 头髮白的罗夏缓缓从床上起身,眼中的深沉红色逐渐褪去。 他轻轻地从怀中掏出了两枚金黄色的勋章。 ——它们在粗糙而布满皱纹的手掌中显得格外耀眼。 罗夏小心翼翼地將它们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柜子上的漆面已经有些斑驳。 他低下了头,仔细地端详著这两枚勋章。 在微弱的灯光下,勋章上的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那金色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著,仿佛在诉说著曾经的辉煌岁月。 但,上面闪烁的奇异的红色光芒告诉了老者。 ——刚刚所经歷的一切並不是梦那么简单,而是真实存在,已经发生过的。 这光芒起初微弱,但很快就变得耀眼起来,將整个房间都染上了一层神秘的红晕。 然后,逐渐消散开来。 勋章又恢復了正常的关泽,仿佛之前的红色光芒只是这名老人的幻觉。 因为年事情已高,老眼昏而產生的错觉。 罗夏可以试图用这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是岁月对他的捉弄。然而,內心的声音却清晰地告诉他,那不仅仅是幻觉,而是他无法否认、无法逃避的残酷现实。 ——他背叛了帝皇,被不知名的东西污染了。 连象徵著荣誉的泰拉统一战的金色勋章都染上了褻瀆的色彩。 这是何等的褻瀆!何等的异端呀! 罗夏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他不能给“老百人队”丟脸,他要向人类之主帝皇献上自己的忠诚! 罗夏颤颤巍巍地走出臥室,走到了自己的武器室,拿起了自己的老伙计,放在太阳穴上。 冰冷的枪口如同一块寒铁,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直透心底。 然后,扣动扳机。 卡壳。 或者说,机魂不悦,自己的老伙计生气了。 他嘆了口气,目光正好扫到了自己曾经的装甲,在微弱的灯光下,依然能够隱约看出它曾经的辉煌与威猛。 它就静静躺在那里。 罗夏缓缓走近,伸出手轻轻抚摸著装甲冰冷的表面,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进行著一场无声的对话。 装甲上方,掛著一张大合照,那是他与“老百人队”的战友们共同拍摄的。 照片中的他们,个个年轻气盛,脸上洋溢著自信与骄傲的笑容。 即使前方是死亡,也依旧要豪迈地笑出声来,因为他们追隨的是人类之主帝皇。 他的目光在照片的一个角落停留了片刻,另一个笑的阳光灿烂的年轻人搂著他。 “对不起......”罗夏轻声道歉。 他要违背男人之间的约定了,他答应了已故的战斗兄弟要照顾好他的儿子。 但现在,罗夏要食言了。 他要去找自己的老政委,然后坦白一切。 罗夏清楚地知道在坦白一切之后,自己和自己的养子会经歷著什么。 但那又怎么样呢? 为了人类,为了帝国,为了帝皇。 ——我將毫无保留地献上忠诚。 “这是必要的牺牲。”罗夏轻声低语。 他突然释怀了许多,看著曾经所穿戴的装甲,看著玻璃柜子上所映的自己倒影,露出微笑。 然后,转身离去。 来到自己的书桌前,拿起笔来,写了起来。 温热的雨落在纸张上。 “真是丟脸呀。”他自嘲地笑了笑。 拿起写好的信纸,好好检查,確认无误后,庄重地封好。 然后,回到自己的臥室,將两枚金黄色的勋章拿起来。 对著镜子,整理起了仪容,將刚刚闪过红色光芒的金色勋章佩戴到了自己身上。 至於另外一枚金色勋章,那並不是他的,是他已经死去的战斗兄弟的。 罗夏要將这份荣誉带给那个孩子。 即使他已经被污染了,也没人能夺走,詆毁这份荣誉。 ...... 罗夏来到了医院,远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养子。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斑驳地洒在孩子的脸上,为他稚嫩的面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孩子已经醒了,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闪烁著对世界无尽的好奇与喜悦。 他的手中紧握著一个精致的士兵机甲模型,那模型做工精细,每一个关节都能灵活转动。 正全神贯注地摆弄著它,时而模仿著战斗的姿態,时而又轻轻抚摸,像是在与一位老朋友对话,脸上洋溢著纯真无邪的笑容。 那个士兵机甲模型,还是罗夏在这个孩子还小的时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刚从静滯立场中醒来,还没有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几眼,又要迎来痛苦。 对於一名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说,太过残忍。 “抱歉......”罗夏再次轻声低语,將手里的金色勋章交给护士后,转身离去。 他已经和这所医院的院长大致说明了情况,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 罗夏拿著信封,找到了政委。 然后,坦然接受了命运。 ...... “陛下,我不明白你此举的深意。”马卡多站在宏伟宫殿的台阶上,不由自主地谦卑地低下了头颅。 在他的前方,站立著一个宛若自远古神话中走出的金甲巨人,浑身散发著不可直视的光芒,仿佛太阳之神降临凡间,其威严与力量让人心生敬畏,不由自主地想要顶礼膜拜。 金甲之上,雕刻著繁复而神秘的符文,每一笔都蕴含著无尽的力量与古老的智慧。 “我的老友呀,”帝皇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古老钟声,迴荡在空旷的宫殿之中,带著不容置疑的权威,“人类最大的敌人是谁?” 马卡多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他想了很多......最后得出了结论。 “看来你想到了,这就是我们要推行帝国真理的原因。”帝皇回答。 “然而,单光如此还不够。”帝皇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们还需要一支专门化的部队,他们將会利用另外一种全新的、无害的力量,来进一步净化人类。虽然这种力量也有些极端,但只要控制好了,我相信它会为人类带来前所未有的好处。” “而那名孩子,將会是我们连接这股力量的桥樑。” “他是新的种子!” “所以,他就交由你来抚养引导了,老友。” “陛下,我將执行您的意愿。”马卡多再一次將头颅深深低下。 他將亲自抚养养大这名人类孩童,被帝皇给予期望的。 ——赤红之子,凯法斯.卢佩卡尔。 还在医院的卢佩卡尔全然不知这一切。 他此刻正沉浸在一片由自己构筑的小小世界里。 他的双手灵巧地摆弄著手里的士兵机甲模型。 每一个关节的转动,每一次动作的变换,都透露出他对这些微缩战场的热爱与专注。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缝隙,斜斜地洒在他的身上,为这略显单调的病房增添了几分温暖与活力。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於卢佩卡尔胸前佩戴的那枚金色勋章。 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著耀眼的光芒。 ...... 罗夏简直不敢相信这所发生的一切。 他又穿上了自己最为心爱的装甲,拿起了老伙计。 “该死的,为什么你这货还能上战场,明明我们都退役了……”寥寥几个前来欢送他的老伙计围在他身边,嘴上碎碎念念,言语间满是掩饰不住的羡慕与嫉妒。 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罗夏再次出征的敬佩,也有对自己无法再次並肩作战的遗憾。 罗夏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充满力量,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我可和你们不一样,我的腿脚好著呢!” “小心点,活著回来。”一个老战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烁著复杂的情绪。 “放心,我会的。”罗夏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还没有为帝皇尽忠够呢!” 他挥手告別,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缓缓拉长。 夕阳的余暉將他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罗夏又一次踏上了征程,手里的老伙计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仿佛也在为即將到来的战斗而兴奋不已。 机魂大悦! 它已经在玻璃柜子里待的够久了。 ......【老兵不死】...... 第十六章 真正的结盟 卢修斯还躺在躺椅上。 只不过此时的心情与不久前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態。 从有些开心变成了。 ——被无情地强逼著连续工作了一个月,没有一天得以喘息,没有周末的放鬆,更没有加班后应得的慰藉与补偿。 就在这样一天即將结束,拖著疲惫的身躯走在家的路上时,发现不久前隨手买下的一张彩票,竟然奇蹟般地中了一千万的大奖,心想著终於苦尽甘来。 沉浸在即將翻盘的喜悦之中,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型运输车呼啸而过,捲起一阵尘土。 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异世界。四周是异样的风景,空气中瀰漫著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特潮湿气息。 刚適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一个自称是你朋友的民俗学家便出现在你的视线中,脸上掛著热情洋溢的笑容,对你说:“这里的村民真是太好客了,他们邀请我们这些外乡人参加明天的庆典集会。” 在走之前,民俗学家还和你谈了谈村门口的有些像章鱼的奇特雕像。 简直糟糕透了。 至於,卢修斯为什么能够把这种从狂喜到骤然跌入谷底的心情描述得如此细腻且真实。 原因无他,因为他曾经亲身经歷过。 “命运是个......”卢修斯低声咒骂。 面无表情。 手里紧握著一只茶杯,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著茶水。 此时,他少有地將脑子给完全放空了,什么事情也不想,只是静静地盯著中央火炉里跳动的火焰看。 那火焰跳跃著,闪烁著,忽明忽暗,捉摸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茶壶里的水已经被卢修斯一杯接一杯地灌入腹中,直至空空如也。 他轻轻地放下茶杯,仿佛从一场深沉的梦境中缓缓醒来。 眼神逐渐恢復了焦距,从那种近乎发呆的状態中退了出来。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他的抗压能力很不错。 卢修斯开始思考起了自己拿的究竟是什么剧本,或者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虽然目前他得知的信息並不多,但已经足够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轮廓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从草原上广为流传的四位真主的故事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灰色草原上游荡的四个巨大黑影......察合台身上的异常...再到最近红色气团给予的赐福......最后是刚被算计时,见到的绿色肥大身影。 不,还有“灵感”捕捉到的一闪而过的蓝色变化身影。 以及一些“声音”。 “思久...欲知...”卢修斯含糊不清地念叨著,一遍又一遍。 尊名是带有力量的,念的太清楚,或者连念全了都会招来“视线”。 不过,这个仇他记下了。 能报復回去时,卢修斯绝对会为这个以为自己隱藏很好的傢伙准备一份大礼。 念头一转,卢修斯从躺椅上起身。 跑回了屋內,开始忙碌,收拾起了行李。 这倒不是因为卢修斯要跑路了。 事实上,他不打算跑路,也不知道该跑到哪里去。 反而准备久违地动一动。 ——在家里面来一场大扫除。 之前的卢修斯,由於身上异常的原因,一直被迫窝在家里,无法外出。 但现在,他已经与四神签订了共选的盟约合同,这份合同虽然没有什么大用处,但让他了解到了之前的四个异常是谁在捣鬼。 隨著盟约合同的签立,隨著更深层次联繫的建立。 之前这四个气团为了建立联繫而採用的异常骚扰办法,自然就停用了。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还不明源头的异常了——黑暗中的呼唤声。 应对方法很简单,不理睬,然后在快要喊出完整名字时,打断一下。 前十三次,卢修斯靠著这套慢慢摸索出来的规律成功渡过。 即使是第五个异常再出现什么新的变化,只要不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亲自找上门来,卢修斯都有信心將危害控制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內的。 这就是来自老一辈调查员的自信。 也许是久违地能出去走走的缘故,又或者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很强。 卢修斯心中的鬱闷之情,消散乾净。 他又恢復了正常的精神状態。 在收拾完行李后,重新躺回了躺椅上,悠哉悠哉地晃悠起来,拿起茶壶想给自己续波茶水。 然后,发现茶壶空了。 卢修斯又起身从那只陈旧却依然乾净的水桶中轻轻舀起一瓢清水,將这瓢水倒入那只陪伴了他多年的茶壶中,直至壶满水盈。 提著茶壶放到了炉火上,等待著水被加热至沸腾的那一刻。 换个角度深思,卢修斯不禁觉得,虽然自己似乎招惹上了四个颇为强大的存在。 但仔细想来,其中有两个存在本就对他抱有敌意,从不知何时起便已在暗中悄然谋划,意图不明却显然不怀好意。 至於另外两个存在的態度,卢修斯心中也是明镜似的,用脑子想想也知道不会是偏正面的。 自己似乎顶在了最前面,充当起了类似盾牌的角色。 一步步落入无形的算计当中? ——这是不可能的。 在之前绘画的那个法阵当中,卢修斯就已经动了一些手脚。 他深知,按照盟约给的法阵,力量会充当纽带,连接他和那四个气团,將他们紧密地束缚在一起。 但卢修斯並没有完全按照盟约的指示行事。 在无尽的黑暗中,当卢修斯开始绘製那个至关重要的法阵时,一只手握著沾满特製“顏料”的毛笔勾勒时。 另外一只手也没有閒著,开始用手指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道神秘而复杂的符文。 这是卢修斯大胆加入的“创新”元素。 是他对这片草原、对这片星空、对生命本质的深刻理解。 卢修斯用这些东西,去和某位还处在朦朧状態、未降生的傢伙做了一个交易。 指尖在虚空中舞动,每一次触碰都似乎在唤醒一种沉睡的力量。 隨著法阵的逐渐成形,微小的变化发生了。 这股力量不仅连接了他和那四个气团,还意外地连接了这片土地——更准確点来说是连接了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 ——一只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巨大雄鹰”。 祂翱翔在巧高里斯的天空中,翅膀遮天蔽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而不可侵犯的力量。 这才是卢修斯真正的盟友,两者的利益完全相同,都只想过安稳的好日子。 为此,要先把家中的脏东西给打扫乾净,扫地出门。 卢修斯的对手是一直在草原上广为流传的四位真主的传说。 而他很有信心。 只要將四位真主的传说收拾掉,在已经诞生的巧高里斯星球意志的帮助下,卢修斯的基本安全就有了保障。 等待察合台將草原统一后,纷爭將会结束,负面情绪的侵蚀將会减弱。 待一切都安稳下来,通过自己悄悄埋下的暗门,把玛莎接回来。 到那时,卢修斯就能过上安稳的退休生活了。 他知道外面很乱,透过前来参会的奇形怪状的绿色哥布林和有著五顏六色头髮的巴尔的几乎透明的记忆,他知道了很多。 一个生活在看似快乐的疯狂当中。 一个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有点像哥谭的城市当中,不,可能比哥谭还要惨一点,至少哥谭里还有一个蝙蝠侠。 但这跟卢修斯都没什么关係, 他不想去开新地图,他只想老实地在家里面待著,喝喝茶。 然后...好好活著! 只要將这一阵子撑过去,卢修斯就能过上悠哉的退休生活了。 不是草原爭霸的剧本,带点奇幻色彩。 所以是奇幻草原爭霸的剧本。 但,这对於从地狱难度回来的卢修斯来说,仍在接受范围內。 至少,这里在穿越时空后,没有一群追著你乱咬的杂毛狗。 “我確实是一个聪明人,蓝色气糰子。”他看著跳动的火焰低笑。 第十七章 最为绝望之人(上) 卢修斯准备去睡觉了。 事实上,要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奇特瘟疫,他早些时候就该躺在不怎么柔软的床上,等待著进入梦乡了。 但现在也不迟,外面的天还是黑的,瘟疫也被暂时抑制住了,至少几天內不会復发了。 他该乾的活都干完了,没什么事情了。 於是,卢修斯拖著满腹的算计,躺在了压实晒乾的草堆床上。 闭眼,睡去。 ...... 然后,睁眼。 卢修斯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他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依託与方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拽入了一片深邃而广袤的虚无黑暗当中。 四周没有丝毫的光线,也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紧紧包裹著他。 卢修斯在漂浮下坠。 不过好在,最上方隱隱约约有了亮光,他也並不是没有任何的反抗手段。 微弱的火光在卢修斯的双眼中跳动,金色的闪电开始在他周身游走。 他顶著拖拽的压力,向上爬升。 离上方的亮光越来越近。 “这就是灵感太高的坏处。”他嘆了口气。 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歇,向后扒拉。 像是游泳一样,在这无尽的黑暗当中游了起来。 终於,卢修斯距离亮光只有一小段的距离了。 他也看清了一些景象。 ———那亮光並非隨意洒落,而是源自黑暗最上方的一个奇异的所在。 它是从一个镶嵌在虚无之中的金色圆圈中透出的。 这个圆圈边缘细腻,散发著柔和却坚定的金色光芒,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引领著迷航者前行。 更惊奇的是,金色圆圈之上,似乎悬浮著一把金色的座椅? 要钻进去吗?卢修斯思考。 隱隱约约的亮光洒在了他的身上。 卢修斯停顿了片刻,然后缓缓向金色圆圈靠近。 思考的结果告诉他,没问题,那里就是安全所在。但这好像並不是他自己思考出来的结果,而是有人替他做出来的思考结果。 卢修斯接近了圆圈。 一股强大的力量將他轻轻托起,无形的手引导著他。 他穿过了金色的圆圈。 ...... 卢修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在他的前方五米是一扇隨处可见的民居正门。 门板是木製的,深棕色的,有著银灰色的l型门把,似乎是隨处可见的民居正门,上面还贴了一些开锁修锁之类的小gg,五彩斑斕,与门的沉稳色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卢修斯认得这扇门,事实上他认得这里所有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他低头打量著自己的穿著,不再是草原上极具萨满气息的原始服饰,也不是有些英伦风的调查员装束,而是蓝色的衝锋衣配著宽腿的裤子。 很休閒。 幻觉,这是卢修斯的第一想法。 他开始调动起天堂之路的力量,同时准备打开“视线”,来看破这虚妄的一切。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金色的火焰在双眼中跳动,也没有闪电在身上缠绕,更没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在“视线”当中,缓缓浮现。 面前还是那块门板——理应不应出现在他面前,不应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处的门板。 卢修斯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他的胸膛,每一次跳动都伴隨著一股强烈的震撼感。 这是远比被廷达罗斯猎犬群追猎时,更为激烈的心臟跳动声。 一个荒诞的想法渐渐占据了卢修斯的全部大脑,一丝空隙都不剩余。 我回来了? 我回...家了!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努力从的空气中汲取更多的氧气,额头上渐渐浮现出细密的汗珠,顺著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衣襟上。 顺著防水的衝锋衣布料慢慢滑落。 卢修斯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復自己的情绪,但似乎收效甚微。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 时而聚焦在眼前的门上,时而又游离到远处,他在寻找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的答案。 耳边传来熟悉的“哈利路亚!”的高呼声,咋一听的话,都会让人觉得很虔诚。 但这只是因为主发鸡蛋了。 这是卢修斯家楼下的社区教堂,在每个星期天的时候,都会给老头老太太们发些鸡蛋,以此来换来他们对主的短暂虔诚信仰,来上几句对救苦救难的弥撒亚的歌颂。 今天是星期天,卢修斯想著,他缓缓地走上前去,走到自己家的门前。 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慢,最后轻轻抬起手来,放下,然后又抬起。 最后,敲门。 隨著“吱呀吱呀”的响声,门缓缓地开了,露出了里面温馨而熟悉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中央那张老旧的木质茶几。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金黄色的光斑。 谁也不看的电视机在放著,电视里播放的是一部纪录片...... “周云,你回来了呀,怎么才回来。”门后探出个毛绒绒的脑袋,语气不善地问道。 卢修斯努力维持著表面的镇定。 但当看见这张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的脸庞,心中积攒了多年的复杂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宣泄而出。 他呆站在门口,眼眶泛红。 然后...流泪了。 “是听不见话吗?周云。”她见哥哥没有理睬自己,只是呆站在门外,有些生气。 但转头,看见不停滴落在毛毯上的水珠时,这股生气的情绪又变成了肉眼可见的惊慌。 她跑回客厅,大声喊著,“爸妈快出来,哥哥回来了,还哭了。” 声音之大,估计上下邻居都听到了。 ...... 卢修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被自己的爸妈和妹妹劝回了臥室里休息。 身下不再是被晒乾了的,压实的乾草,而是柔软的床。 他原本以为自己经歷了那么多事情后,已经很少有能让自己破大防的。 但当自己再回到家时,再见到那三张熟悉的面孔时。 卢修斯远没有自己无数次的想像中表现的那么出彩。 是的,他想像过回家的场景,有且不止一次。 臥室內,黑黑的,透过不怎么隔音的墙,卢修斯能听见爸妈的交谈声。 “当家的,等会饭桌上,你来和孩子说这个事情。” “唉,孩子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只要支持就好,不要干扰年轻人的选择......”老爸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疼,都当父母的人了,你怎么还咬人。” “我不管这些,肉不是从你身上掉下来了的,你当然不心疼。你瞧咱们家的孩子被这工作逼的,这赚的哪是钱,分明就是来买命的,等会你不提我来提,找不到好工作就找不到好工作,只要开开心心的就行,我来供他。”老妈说。 “你还能供他一辈子吗?” “我就供他一辈子,当家的,让洋洋回来吧,大城市有什么好的,上次被车撞了也不报个信,自己硬抗著,要不是我朋友的儿子和他在一个城市,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在眼皮子底下,我们当父母的放心,还能照应一下。” “好了好了,等会吃完饭我来说,你什么都不要提。” 洋洋是他的小名,一个很久都没有人提过的称呼。 爸妈这是以为他在外面受委屈了,有人欺负他,卢修斯在心里面想著。 这就是回家吗? 真不错。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卢修斯轻声呢喃,语气中带著渴望与怀念。 他缓缓侧过头,將目光投向了房间一侧的书架。 书架静静地佇立在那里,每一层都整齐地排列著各式各样的书籍,从古典文学到现代科学,应有尽有,仿佛是一个知识的宝库。 然而,在这熟悉的书架之上,最显眼的位置,却多出了一些显然不属於这里的摆设——四个顏色各异、形態可爱的q版天使手办。 就像是怕卢修斯还是看不到,又或者是下意识地忽视一样。 这四个不同顏色的q般天使手办,开始发光了。 刺眼的光芒从它们的身上散发出来,將整个臥室都笼罩在了一片一闪一闪的强光当中。 不管是你侧过头不去看它们,还是闭上眼睛当瞎子。 都阻挡不住这四股混合在一起的强光。 卢修斯的盟友们显然比他还要急一点,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找上门来。 “別再製作光污染了,我已经知道了。”卢修斯回应,“至少让我......吃完晚饭再走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家乡的饭菜了,很久没有吃到家里面做的饭了。 甚是怀恋。 ...... “哥,休息好了么,该吃饭了。”臥室门外,传来有些小心的声音。 那是他的妹妹,周圆圆。 久违的哥哥称呼,而不是直呼姓名。 这蠢丫头,现在也算是懂点事了,卢修斯在心里想著。 “马上来。”他大声回应。 然后,推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客厅里多出了些奇特的东西,卢修斯不著痕跡地扫过。 ——在房间的一角,静静地放置著一把样式奇特的金色按摩椅。 它仿佛是科技与艺术的完美结晶,整体框架採用了流光溢彩的金色材质,线条流畅而富有张力。 椅背部分採用了独特的弧形设计,完美贴合人体脊椎曲线,给人一种被温柔拥抱的感觉。座椅部分则採用了高级的记忆海绵,坐上去软绵绵的,既保证了舒適度,又能有效分散身体压力。 卢修斯已经凭藉丰富的经验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会怎么发展了。 他不再將目光放在金色按摩椅上,开始享受著这最后的温馨时光。 厨房里,老妈正忙碌著晚餐的最后准备,锅铲与铁锅碰撞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偶尔,还能听到她因找不到某个调料瓶或是对菜餚色泽的不满而发出的嘀嘀咕咕抱怨声。 老妹则慵懒地坐在沙发的一侧,眼神专注地盯著屏幕,手指在屏幕上灵活跳跃,参与著一场场紧张刺激的五vs五在线游戏。 电视机的声音作为背景,偶尔穿插进她的游戏世界,却丝毫未影响她的专注。 老爸窝在沙发上,手里紧握著遥控器,目不转睛地盯著电视上那部已经不知道重复播放了多少遍的《三国演义》,儘管剧情早已烂熟於心,但他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很美好呀。 曾经习已为常的一幕幕,如今却只能在这里找补。 卢修斯坐在了沙发上。 一旁玩著手机的周圆圆,突然將手机放下,全然不顾正在打团的队友。 面色僵硬地扭过头来,像是要走某种已经规定好的程序。 “哥,家里面新买的金色按摩椅很好坐,你要不要去......”她的台词还没有说完,脑袋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马上要吃饭呢,坐什么坐,打游戏都不专心,你看就因为你,这把团战输了,玩个射手还在这里掛机。”老爸说。 周圆圆听闻,顾不得捂著被打痛了的头,急忙又拿起了手机。 老爸缓缓地收回了手,向卢修斯露出了“事了抚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高深笑容。 然后,转头又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正在播放的《三国演义》。 “准备什么时候走?”他装作不经意地问。 “吃完晚饭再走。”卢修斯回。 “挺好的,路上注意安全,提高防诈意识,马上快过年了,诈骗的多。”老爸提醒。 “天冷了,最近降温降的厉害,自己一个在外面,多上心点,多穿点衣服,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老头子。”卢修斯微笑说。 “嗯。不聊这些了,说多了你又嫌烦,陪我看会电视吧,有多久没陪我看电视了?” “很久很久很久了......” 两人不再言语,一起看起了《三国演义》。 ...... 晚饭的时间仿佛被加速了一般,很快就悄然而至。 一家人陆陆续续地围坐在了摆满佳肴的饭桌旁。 今天的晚餐格外丰富,全都是卢修斯平日里最爱吃的。 他一个劲地扒拉著饭碗,坐在一旁的母亲一个劲地往他的碗里面夹菜。 卢修斯將自己的头埋在碗里,埋的深深的,这样哭的表情就不会被家人发现了。 被发现了的话,他们会担心的。 即使是虚假的,卢修斯也不想让他们担心。 ...... “走,出去聊聊吧。”吃完晚饭后,老爸轻轻地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用一种温和而坚定的语气將他喊了出去。 卢修斯愣了一下,隨即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了老爸的身后。 两人穿过客厅,来到了家里的阳台上。 这个阳台是他们家的小天地,平日里种满了各种绿植,此刻在夜风的轻拂下轻轻摇曳。 阳台的一角摆放著藤椅和圆桌,旁边是一扇厚厚的玻璃窗,將外界的喧囂与纷扰隔绝在外,营造了一个相对封闭的谈话空间。 老爸示意卢修斯坐下,自己也拉过另一张椅子,紧挨著儿子坐下。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著,没有立即开口说话。 夜风透过窗缝,带来一丝丝凉意,城市的灯火阑珊与天空的点点星光交相辉映,美得让人心醉。 “別怪你妹妹,她还小,所以比较容易被操控。”老爸开口了,“你老妈呢,头脑有些简单了,所以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而你老爸我呢,就不一样了,作为家里面最有种的,早早就洞察了一切。”他以一种夸张的语气自己夸讚自己,“再说了,谁不知道咱两的父子关係,老铁了。” “洋洋,作为家里面第二有种的,可不要老爸失望。”老爸扭头看了过来,顿了顿才说,“所以快走吧,待的越久就越不想走,假的始终都是假的,永远也取代不了真的。” 卢修斯点头。 “老爸,再见。替我向妈妈和妹妹转答。”他最后说。 世界悄然破碎。 “再见,我的儿子,我会转答的。”老爸摆手,隨后有些扭捏,“虽然这样说,有点肉麻。” “但我还是要说: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不用担心,圆圆已经长大懂事了,你走后,我们依旧过的很好......你也要好好生活著!” 一切的一切都在卢修斯的眼前扭曲变形,无穷无尽的黑暗向他重新袭来。 但这句包含爱意的话语,还是准確无误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 [无论世界多么虚幻,无论周遭如何变化,总有一些人的爱永远为你守候] ...... 卢修斯回到了真实当中。 四个天使围绕著他飞舞,为他增添绚丽夺目的光辉。 但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又没有......家了。 他抬头望向无尽的台阶上方,无尽的台阶上方的人也在看著他。 辉煌夺目的黄金王座之上坐的是——无尽的黑暗。 “我被骗了?你想要的並不是我对草原、对星空、对生命本质的深刻理解。”卢修斯问。 “没有,只是被我截胡了,我並不是那个与你交易的傢伙,那个处在朦朧状態、未降生的,却又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我身体当中出来的可恶傢伙。”坐在王座之上的金甲巨人答。 能看的出,巨人的状態很差,那曾经应该充满力量的身躯,如今却消瘦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將他吹倒。 他的皮肤紧贴著骨头,眼神中透露出疲惫与无奈。 “你可以这样称呼我,人类之主—帝皇。” 第十八章 最为绝望之人(中) “人类之主——帝皇?”卢修斯嗤笑,“真是好大的名头,听起来就像是在给某个妄自尊大的狂徒加冕。” “人类从来没有什么主人,也不需要什么主人。” “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嘶哑难听的声音突然从高高在上的王座上传来,那声音空洞而深远,如同从深渊的尽头传来,勉强能辨认出是人的声音,却又充满了不属於这个世界的苍凉与绝望。 “然而,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过於遥远。 时间已告诉我了一切。” 王座上的枯骨继续低语,每一个字都像是被风化的沙土一样,艰难而沉重地从喉咙中挤出:“人类需要帝皇,无论男女,无论高矮胖瘦,无论出身贵贱,都无关紧要。 他们需要这样一个存在,坐在至高无上的王座上,成为他们心中的灯塔,接受著无数人的顶礼膜拜。 他们也只需要这样一个存在,接受他们的祭拜。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这样他们才能活下来,人类这个族群才能延续下去,继续繁衍,继续前行。” 王座上的声音渐渐低沉。 “听上去,有点像老年的尼采。”卢修斯大笑起来,声音迴荡在空旷的宫殿內,“你是想说,你要像尼采那样,去拥抱每一个从你生命中经过的人吗?认为自己是那个愿意为眾人承受孤独与痛苦的『超人』?还是说,你仅仅是想告诉我,你是一个心怀慈悲的好人?” “但可没有哪个好人会像刚刚那么做,你想诱骗我代替你来坐上这金色的王座。” 卢修斯的情绪近乎失控,言语中的讥讽之情都快满溢出来。 他抬头看去——台阶尽头,黄金王座静静地矗立著,其上镶嵌的宝石闪烁著耀眼的光芒。 “不,我並非好人。”枯骨的声音虽微弱,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犯过错,也做过许多令自己与他人痛苦的事情。 在道德的標尺上,我或许早已偏离了正轨。”王座上的枯骨摇头。 每一次摇头都伴隨著骨骼间细微却清晰的摩擦声,以及枯骨上那些岁月沉积的尘埃的微微颤动。 空洞的眼眶中,虽然没有眼球,却似乎蕴含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对过往的悔恨,还是对现状的无奈,亦或是对未来的期许? “我不是好人。”帝皇说。 隨后用一种更为坚定的语气,“但我是人!” “我管你是什么东西?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卢修斯怒吼著,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迴荡。 不容忽视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在卢修斯胸中汹涌澎湃,几乎要將他整个人吞噬。 他的双眼中燃烧著熊熊的金色烈火,直视著王座之上那个让他怒火中烧的对象。 胸膛剧烈地起伏著。 在他头顶,四个形態各异、顏色不同的天使静静地站立著。 它们或展翅欲飞,或手持利刃,或身披鎧甲,或手持法杖,每一个都散发著神圣而庄严的气息。 这四位正神,代表著勇气、智慧、欢乐与生命。 它们將各自的庇护加持到了祂们所选中的人类身上 璀璨夺目!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四神共选——卢修斯.利文斯。 “我並不是你的敌人。”帝皇费力地將他那几乎是骷髏形状的头颅往下看去,声音中带著疲惫与无奈。 “现在的你,远不是我的对手。”帝皇继续说道,微弱当中却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况且,我们並不是在一条时间线之上......” 帝皇的话语还没说完,空气中突然涌动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波动。 紧接著,一个被四种色彩所包裹的巨大金色锁链凭空出现,带著无尽的威势与压迫感,直朝金色王座打来。那锁链之上,闪烁著红、蓝、绿、紫四种光芒,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绚烂而神秘的光幕。 锁链在空中呼啸而过。 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其强大的威势所撕裂,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它势要將阻挡在其前方的所有东西都压制封锁。 然后,直直地穿了过去。 ——这就是帝皇没有说完的话,不在同一时间线,自然不能进行更深层次的交互。 他之前诱骗卢修斯坐上黄金王座的举动,也只是在尝试建立一种更为深层次的联繫,不再只是之前与他身体內的未降生的黑暗进行交易的浅层联繫。 帝皇想要將这个突然出现的傢伙给拉到自己这条时间线当中,一旦他成功了,他就能毫无副作用地从王座之上起身,然后去收拾这一大堆的烂摊子。 该死的国教,该死的机械教派,该死的高领主们...... 但很显然:他失败了,又只差那么一点点。 王座之上的枯骨,露出深邃而冷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空荡的宫殿。 ——卢修斯想要进行更深层次交互的尝试,打破了浅层的联繫,所以自然而然地又回到了他原本应所在的时间线之中。 王座之上的枯骨缓缓地低下头来,静滯不动。 宛如一件雕像,又或是死物。 ...... 在思维最深处。 他又无数次地习惯性地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我的老友呀,我该怎么办呢?”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的回声在空旷中微微震颤。 帝皇许久都未得到那熟悉的回应——“我的陛下......” 他的眉头紧锁,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眼中闪烁著一抹难以言喻的失落不安。 他有些不开心地朝后看去,希望能在那熟悉的地方捕捉到老友的身影。 ——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璀璨得令人目眩的白光。 那光芒如此耀眼,仿佛能照亮世间所有的黑暗与角落,却唯独照不亮他心中那片迷茫与孤寂。 在这光芒的包围下,空无一人。 无边的寂静与空旷。 这时,帝皇才从那种恍惚之中走出。 他又与之前的无数次那样,再一次,又一次接受了现实。 耳边迴响起了老友的声音。 最后的声音,“我的...陛下呀...我应该...没有辜负您吧...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当然没有,我的老伙计。”帝皇自言自语道。 【从今以后,他將永远是英雄马卡多!...】 然后,继续在这无尽的白光之中行走。 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帝皇终於从这白光中走了出来。 然后,走进了另外一片白光之中。 “你就是我伟大的父亲吗?我叫荷鲁斯.卢佩卡尔。”面前的壮硕年轻人面带笑意,“我应该是第一个回来的吧,父亲。” “这是送给我的吗?父亲,这是我收到的最棒的礼物。” “我做的很棒?当然,父亲,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作为帝皇之子,我將永远效忠於你,我伟大的父亲。” “父亲,你看,每一位兄弟都在为我欢呼!整个帝国都在大声呼唤我的名字!” “他们都在齐声高呼著——荷鲁斯.卢佩卡尔!” “父亲你看到了吗?” “是的,我看到了,我最心爱的儿子——荷鲁斯.卢佩卡尔。”帝皇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说道,一个在兄弟面前光芒四射,在他面前却有些畏缩不前的孩子。 一个残存在他思维深处的...碎片。 “你是...我的人马座,荷鲁斯。” 【那三十年,那三十年是我最为安稳的日子,那三十年將我的理想和他的理想合二为一,不分彼此,他给了我一枚戒指,他说我是他的人马座......】 【首归子,三十年,半人马,黄金戒。】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身离去。 然后,继续在这无尽的白光之中行走。 前行。 “父亲……父亲,请您相信我,我从未有过背叛的念头。在那座阴冷的庙宇之中,我……我拼尽了全力,反抗了……反抗了祂们许久。”荷鲁斯·卢佩卡尔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带著无尽的绝望与不甘,迴荡在这空旷而神秘的空间里。 他的身躯被粗大的铁链紧紧束缚在巨大的祭坛之上,那是一种古老而沉重的束缚,將他的灵魂也一併锁住。 他知道自己即將面临的是什么。 但他依然不甘,依然想要挣扎,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与忠诚。 最后,他的双眼无助地望向那浩瀚无垠的星空,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我知道的,我的儿子。”帝皇回应。 然后,上前,伸出手掌来,轻轻地將他的孩子的双眼给闭上。 前行。 “我都做了什么?”荷鲁斯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带著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请杀死我吧...我伟大的父亲...”荷鲁斯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敬畏与忠诚,也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绝望与无奈。 “我將...永远效...忠於你。”这是他最后的誓言。 帝皇点了点头,那是一种无声的回应,也是对荷鲁斯最后请求的默许。 紧接著,帝皇拔出那把插在无尽白光中的火剑...... 然后,前行。 经过了一段漫长而难以確切计量的时间,帝皇挣脱了那片包裹著他的白光。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头迈入了一片全新的、同样闪耀著光芒的白色空间之中。 “我们胜利了,我们贏得了这场伟大的战役!” 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雷霆战士们的队伍中蔓延开来,激起了他们內心深处最炽热的欢呼与喜悦。 无数的雷霆战士们,他们的脸庞因战斗的硝烟和胜利的喜悦而交织著复杂的表情,此刻却无一不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 他们高高地將手中沉重的武器举起,那是他们在这场残酷战斗中並肩作战、共度生死的伙伴,也是他们战胜强敌、捍卫荣耀的见证。 武器的尖端在阳光下闪耀著胜利的光芒,仿佛也在为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欢呼。 紧接著,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几乎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个动作——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將手中的武器拋向蔚蓝的天空。 那一刻,天空中仿佛绽放出了一朵朵由钢铁与荣耀编织而成的朵,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最终落下,发出清脆而有力的声响,如同雷鸣般迴荡在这片被胜利光辉照耀的大地上。 然而,这份喜悦与和平的美好却如同泡沫般脆弱,转瞬即逝。 就在雷霆战士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寧静。 一场血腥的屠杀开始了,一场惨烈的大清洗如暴风雨般席捲而来。 而这场屠杀的发动者,正是雷霆战士们所追隨、所敬仰的人类之主——帝皇。 前不久还並肩作战、共同面对生死考验的战斗兄弟们,此刻却突然成为了彼此的敌人,廝杀在了一起。 血与火交织成一幅惨烈的画面,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帝皇手持火剑,砍翻挡路的雷霆战士们,他的眼神冷峻而坚定,仿佛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那些曾经忠诚於他的雷霆战士们,此刻却成了他前进路上的障碍,必须被清除。 他继续前行。 每一步都踏著雷霆战士们的鲜血与哀嚎。 “为什么?”一个只剩半截身子的雷霆战士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充满了不解与绝望。 他的身体被残忍地撕裂,只剩下上半身还在苟延残喘,鲜血不断地从他的伤口处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他的脸上全是深深的绝望与恐惧,那双曾经充满斗志与勇气的眼睛此刻却变得空洞而迷茫。 他无法理解,为何曾经与他们並肩作战、共同面对生死考验的帝皇,会突然对他们下手,將他们视为敌人。 他奋进最后的力量,把手朝行走的帝皇伸出,那是一只血跡斑斑、颤抖不已的手。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但又不知道究竟要抓住什么。 或许,他是在祈求帝皇的怜悯与宽恕,希望帝皇能够停下手中的火剑,给他们一个生存的机会。 帝皇停顿了片刻,回答:“为了人类!” 在思维的最深处,他做出了与当年全然不同的应对措施。 正在廝杀的雷霆战士们听到帝皇的回答后,动作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下来。 他们呆楞了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脸色灰暗下来。 脸上的愤怒情绪如同被寒风骤停的火苗,缓缓消散。 有的战士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们开始理解帝皇的苦衷与无奈。 “全体都有!放下武器!”雷霆战士中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大喊著,声音在战场上迴荡。 “全体都有!放下武器!”雷霆战士中的军官们再次呼喊,这一次,他们的声音更加坚定有力,仿佛要將自己的意志传递给每一个雷霆战士。 “全体都有!放下武器!”雷霆战士中的军官们第三次呼喊,这一次,他们的声音已经略带沙哑,但其中的坚定与决绝却丝毫未减。 “全体都有!放下武器!”雷霆战士们自发呼喊起来。 一声接著一声,呼喊声在战场上空迴荡,仿佛是一道道的涟漪,迅速扩散到每一个角落。 所有的雷霆战士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任由身边的战斗兄弟们,来取走自己的生命。 不过是死亡之主,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追隨的可是人类之主——帝皇! ......【幸会,死亡之主】...... 帝皇继续前行。 只不过这次,他的前方畅通无阻。 “吾主呀!”一名雷霆战士的声音划破长空,充满了对帝皇无尽的崇敬。 “雷霆战士军团,已在此集结完毕,整装待发,请您检阅。” “兄弟们,此刻正是我们所奢求的荣耀时刻,让我们向伟大的人类之主,献上最为崇高的礼仪,此乃荣耀之死!” “此乃荣耀之死!”瞬间,无数个声音如同雷鸣般轰然响起。 帝皇继续前行。 他走出了无数的白光,又走进了无数的白光。 最后,终於抵达了尽头。 然后,再一次坐上了黄金王座。 他再一次拥抱了自己的黑暗,再一次拥抱了人类的黑暗。 ——並將其死死锁住。 “在我这好好待著吧,別去影响別人。”在思维深处,他最后说。 帝皇的计划失败了,但他並不在乎。 好吧,还是有点在乎。 但,至少,在那条时间线上,他看到了一些希望。 而且,在这条时间线上,他也並没有输,埋下的一个个暗手还没有动用。 “甦醒吧,復仇之子,从万年的沉睡中挣脱束缚,让光芒再次照耀你的道路。” 在幽暗而深邃的静謐之中,这句呼唤如同远古的钟声,迴荡在每一个角落。 “我的儿子,第13个回归的原体,奥特拉玛之主,你是帝国的中流砥柱,是我在无尽星河中最为骄傲的杰作。 你的归来,预示著新时代的曙光,是帝国重生的希望。” 那声音,跨越了时空的界限,从遥远的过去传来,又像是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 “你是帝国的救世主,你的智慧与勇气,將引领人类走出黑暗,迈向光明。 在你的领导下,帝国的疆域將再次扩张,人类的文明將再次繁荣。 你的名字,將与帝国同在。” 话语间,一切困难与挑战,在基里曼面前都將化为乌有。 “不要失败,我的儿子。 每一次跌倒都是重新站起的开始,每一次失败都是向成功迈进的阶梯。 你的意志,比钢铁还要坚硬,你的信念,比星辰还要永恆。” “不要对未来失望,因为有你,有你这颗璀璨的星辰,帝国的未来必將充满希望与光明。” “同时,小心帝国內部的小偷,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他们或许隱藏在阴影之中,或许偽装成光明的使者。 但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顛覆帝国,毁灭人类。 你要用你的智慧,识破他们的偽装,用你的力量,解决那些背叛者。” “一切,都靠你了,基里曼。 你是帝国的未来,是人类的希望。 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將影响帝国的命运,决定人类的走向。 我坚信,在你的带领下,帝国將再次崛起,人类將再次伟大。” 隨著话语的结束,那幽暗而深邃的空间中,无形的力量在涌动。 【坚毅的復仇之子决不会逃避。】 【他发誓要用那把熊熊燃烧的帝皇剑,拼尽全力守护人类帝国的未来...】 第十九章 最为绝望之人(下) 被四种色彩所包裹的巨大金色锁链直直打向金色王座上的枯骨。 然后,径直穿了过去。 卢修斯的身影缓缓变淡。 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握著橡皮擦,试图將他擦去。 ——將这个乱入的傢伙抹去,卢修斯不属於这里,也不可能属於这里。 在消失前,他將目光瞥向了金色王座之上,刻骨的怨念。 卢修斯再一次坠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只不过这回,有了些许的不同。 下落中,不再是漆黑一片。 四色的光芒在闪烁。 然后,紧紧地將卢修斯彻底包裹住。 每一道光芒都散发著不同的神秘力量,仿佛在为他加冕。 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璀璨的光环,將卢修斯映衬得如同一位降临凡间的神灵。 然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躯之中復甦了! 无数歌颂“祂”的歌声在卢修斯的耳畔响起。 这些歌声来自四面八方,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为他欢呼。 歌声中充满了敬仰、讚美和无尽的感激,它们匯聚成一股汹涌澎湃的情感洪流,试图將卢修斯推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在歌声中,卢修斯被赋予了无上的荣耀和光辉,他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弥撒亚本身。 他的形象在光芒和歌声的映衬下,变得高大而神圣,仿佛他能够驱散世间的一切黑暗和苦难,为眾生带来光明和希望。 “要完!”这是卢修斯的被这情感洪流灌输后所浮现的第一想法。 “又有人要谋害我!”这是紧隨其后的第二想法。 “我说要有光!”这是第三想法,“我要去拯救......” 思想境界“咻”地一下就上去了。 当然,是被逼迫的,是被强行灌输的。 【——这些汹涌的情感好像找错卢修斯了,至少不应是现在的卢修斯。】 卢修斯的脸在光芒之中紧绷著,咋一看上去有点像刚修成正果的唐僧,就是刚褪去肉体凡胎,重新变回旃檀功德佛的时候。 但那时的唐僧还是唐僧吗? 应该不是了吧。 到那时,他不再是局限於肉体和情感的凡人,而是成为了超脱世俗、洞察万物真諦的佛陀。 毕竟,一滴水又怎能敌过大海。 卢修斯明白。 ——一旦自己这样下去,再不採取有效的制止措施,自己就能亲自去探寻这个小时候看西游记时,常思考的问题了。 他强顶著灵魂中无数个光伟正的发言和例如“我不要叫卢修斯了,我要叫圣卢修斯的声音......让我的名字也如同我的心灵一般纯净无瑕,迴响著神圣之音。”的奇怪需求。 伸出了颤抖的手,在怀中摸索。 最后掏出了个细小的金印,上面雕刻著精细而神秘的图案,闪烁著柔和却不容忽视的金光。 在调查员行业当中,它有个专业性的术语——黄印。 又或是,哈斯塔之印。 卢修斯消化不了这些汹涌的情感,光是承担草原上的负面情绪就已经让他有些疲惫了。 所以,他要找个“人”来帮他解决这些汹涌的情感。 一个相对温和些的,不会造成太严重后果的“人”。 “l? hastur cf』 a yak『vulgtmm,vugtlagin vulgtmm!”卢修斯在低沉而神秘的语调中低吟出这句古老的咒语,他是在向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祈求帮助。 这句咒语中蕴含著古老的力量,每一个音节都如同深渊中的迴响,震颤著这无尽的黑暗。 ......也唤醒了某个沉睡中的一丝丝的意识。 然后,一股无形的“风”便出现了,它无声无息,却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能与温柔。 汹涌的情感便被吹散了。 这一过程就如同黄油遇见热油一般丝滑无比,没有丝毫的挣扎与抵抗。 但,卢修斯並没有任何的放鬆与庆幸。 他对於这股力量的到来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对於自己接下来所要支付的代价与所要经歷的事情充满意外。 自从上次被拽进那座古老而庄严、诉说著无尽故事的剧场之后。 自从被推上舞台中央,一遍又一遍地演绎著那个被彻底顛覆、几乎认不出原貌的《红与黑》。 每一次的开幕,都將他拖入一个无尽的深渊,扭曲的情节......卢修斯很想用言语来描述一下这种痛苦与绝望,但很可惜的是,他描述不出来。 然后,卢修斯便明白了,这种温和只是相对的。 至於,你要问:既然如此痛苦和绝望,那为什么还要动用黄印呢? 那当然是:好死不如赖活著了。 况且,卢修斯还答应过很多的人——他要好好活著。 卢修斯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漂浮下坠。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静静地等待著所要支付的代价以及命运的到来。 当卢修斯以为自己所要面对的又是一场难以名状的戏剧,或是某个难以承受的后果时。 ——他所迎来的,却只是一场照例进行的、无尽知识的灌输。 这股知识的洪流,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地涌入他的脑海。 它们涵盖了宇宙的奥秘、歷史的深邃、科学的精妙、哲学的思辨……每一个领域的知识都以一种近乎强制的方式,被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之中。 卢修斯又如以往一般耍了一些小手段,才避免大脑被撑爆。 虽然这种被无尽知识疯狂追逐的感觉並不好受,但总比去演戏剧强,卢修斯心想著,完全放鬆下来。 这种不可名状的存在大部分都不像人类一般会耍什么心眼子,当时不找你事,后来基本是没事了。 个別几个恶劣的除外,卢修斯在內心难得地吐槽了几句,只不过不敢指名道姓,怕引起关注。 然后,继续在这黑暗中下坠。 ...... 有什么是比一觉起来,睁开双眼,赫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密切关注的那只心爱小蚂蚁竟然有了令人欣喜的新变化,更为开心的事情呢? 祂的心中充满了惊讶。 这份惊讶是如此难得,以至於在祂漫长而平静的生活中,这样的时刻显得尤为珍贵和有意思。 祂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著这只小蚂蚁——如今已不再是当初那般微不足道,而是成长为了大號一点的四色蚂蚁,体表的斑斕色彩闪耀著奇异的光芒,仿佛每一道色彩都蕴含著无尽的潜能。 更令人振奋的是,这只小蚂蚁不仅体型有了显著的增长,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进化潜力。 祂能感受到,这只小生命正站在一个关键的节点上,有望打破现有的限制与束缚,向著更为高级的存在进化。 祂仔细看去。 然后,祂发现了更为开心的事情。 ——一处並未被发现的新地盘?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一些具有强大潜力的,正在发展的混沌意识团? 不不不,这更不是重点。 祂对招收眷属,对所谓的伟大游戏,並没有丝毫的兴趣,也並不想参与搅合其中。 祂想做什么? 祂想好好地欣赏这部宏伟的大型太空歌剧。 ——静静地见证著悲喜,放大去观赏著无数循环的恶意,所谓灾难预言,无非都是失散的人心。 这就是祂最爱的戏剧。 於是,无声无序无形的鬼影,开始在这片星空当中行走。 祂的身躯瘦骨嶙峋,隱藏在破碎的黄袍之下。 儘管祂的外表看起来如此瘦弱,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將其吹倒,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笨拙与迟缓,但事实却截然相反。 祂的一举一动都透露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灵动与敏捷,仿佛祂的身体並不受肉体的限制,而是被一种更为高级、更为神秘的力量所驱动。 带著一种绝非凡物的优雅,在宇宙中行走著。 【此刻,毕宿五是否可见?】 祂承诺:祂只扮演著观眾。 毕竟,正在观赏这场戏剧的不仅只有祂,还存在其他有品味的观眾。 作为真正热爱戏剧的,祂要尊重剧场礼仪。 ...... 卢修斯继续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下坠。 儘管头疼欲裂,但他的心情却是开心的。 ——因为他刚刚白嫖成功了,只付出了微小到,不能算是代价的代价。 “恭喜你发財,恭喜你精彩......”他甚至开心到哼起了几句家乡的歌曲来,“...耶以耶以耶以耶啊啊哦...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 歌词很应景。 卢修斯相信运气是恆定的,在这短短的时间內,他经歷了许多的坏事,来了很多很坏很坏的“人”,都说人生是有起有落的,在一直落落落这么久之后,他总该起一下吧。 卢修斯心想著,头一次把对未来的期望压在了虚无縹緲的运气之上。 原因无他,实在是太倒霉了。 他继续在这黑暗当中,唱著这来自家乡的歌曲。 时间貌似也很应景。 在他的家乡,確实是要快过年了,那个男人確实是要解冻了。 他突然有些想吃过年时才会准备的腊货了......想著想著,口水不怎么爭气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卢修斯想回家,他想......回家过年! 然后,他便停止了想这些。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卢修斯熟练地开始调整自己的身体姿態。 他缓缓地移动著手臂和腿脚,试图找到一个既不会让自己感到过於紧张,又能保持一定警觉性的姿势,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然后等待著触底。 触底並不会迎来反弹。 而是甦醒。 之后,他就能从並不怎么柔软的床上爬起来,提著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顺便再解决一下暂时抑制住的瘟疫。 这並不是无意义地閒逛。 而是有目的的,卢修斯这趟旅途的终点是这片草原之上的雪山。 他非为了简单地体验爬山的乐趣或是欣赏雪景的美丽,而是为了完成自己的退休大计。 ——去將草原上流传的四位真主的传说给剷除掉。 雪山里有座庙。 庙里有没有老和尚,这一点卢修斯不確定。 但他確定,雪山里的这座庙里肯定有著四位真主的雕像——最原初的雕像。 摧毁四位真主传说的第一步便是:將雕像给砸毁,將庙给砸破。 將这些雕像一一砸毁,將庙宇的每一寸墙壁都砸得粉碎。 如果有人胆敢阻挡在他的面前,试图阻止他的行动,就去见死亡之主吧。 卢修斯在心里谋划著名。 然后,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抹鲜亮的绿色,那是一种物理意义上的、实实在在的“眼前一绿”。 薄薄的一层带著草清香的绿色幕布罩在了他的“视线”上。 一个同为生命之神的邀约。 或者更为准確点来说,名为邀约的强硬捆绑。 ...... 事实证明了:运气並不是守恆的。 或许,我还处在落落落的阶段,卢修斯安慰著自己。 从另外一种角度来看,他已经在今天把之后的所有坏事都给经歷完了,埋著的暗雷都排完了,往后一定是一身轻鬆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脏东西找上门来吧。 “我是生命女神,爱莎。”轻轻柔柔的声音如同春日里微风拂过新绿的嫩叶,带著无尽的温暖与生机,“很高兴认识你,刚诞生的人族神明,草药与生命之神......” 然而,这轻柔的话语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粗暴打断,“我是人,不是神。” 卢修斯的声音带著不悦与冷漠。 没有当即动手,只是因为头疼再加上不明状况,摸不清对方的深浅。 “你有什么事吗?”卢修斯问。 话语中是“不加掩饰的没事你就能滚了。”的意思。 他边说边朝著不远处那片被阳光轻柔拥抱的森林中看去,在最为巨大的古树之下,坐著一名悲伤的女人,她似乎刚刚才哭完,眼角旁还掛著晶莹的泪珠,有些楚楚可怜。 但卢修斯的关注点並不在这里,而是在其他地方。 他的目光在女人两侧的尖尖耳朵上停留了一会。 然后打开了“视线”飞速扫视,又关上。 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段距离。 ——莫名的熟悉气息,骯脏无比。 他站在老远的地方,留意著这个坐在树下的生命女神的动向。 爱莎当然发现了卢修斯语气当中潜藏的意思和拉开距离的嫌弃意思。 她的神色暗了下来,她没有想到这个新生的生命之神,竟然如此不友善。 同为生命之神,不应该互帮互助吗?她在心里想著,有些埋怨。 但表面上依旧是那副可怜的样子,“我並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研製出了一种新的...解药,想將它分享给你,毕竟......” 卢修斯没有理睬,眼睛紧盯著这个所谓的生命女神,自从发现了骯脏气息后,他就拒绝了一切可能建立更深层次联繫的行为。 他站在这绿色幕布的边界,开始思考著该如何出去。 场面陷入了沉默当中。 爱莎嘆了口气,只能將手中的药方拋出。 顺带著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很久不曾得知我孩子们的消息了,我知道这有点麻烦,但......” 她的话语又没说完。 因为所要委託的对象已经走了,临走时看了她一眼,所要表达的意思大概就是:知道麻烦,你还说呀。 於是,爱莎再一次在树下哭泣,她有些生气与难过。 但除了在树下哭泣,掉眼泪外。 她也做不了別的了。 “我的爱莎呀,你怎么又哭了?”肥大的绿色身影担忧地问。 在听到哭声之后,祂便慌忙地赶了过来。 爱莎哭的更伤心了。 ...... 卢修斯继续下坠。 然后,触底了。 便醒了。 第二十章 保持热爱 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依旧笼罩在一片深沉而神秘的昏暗当中。 天空中没有一丝光亮透入,乌云低垂,紧紧地压在辽阔的草原之上。 远处,连绵的山峦也隱匿在昏暗之中,只隱约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就在这无边的昏暗与寧静中,几处微小的火光突然亮起。 然后,逐一熄灭,只留下一缕缕淡淡的烟,在夜风中缓缓飘著,然后流进了更为深层次的空间当中。 ——流进了灰色的草原当中。 “不!不!不!阿爸......”一股悽厉而绝望的哀嚎声,如同被撕裂的风,猛然间打破了灰色草原上那长久以来压抑而沉重的寧静。 这声音里蕴含著无尽的哀伤与无助。 它迴荡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空,仿佛要穿透那低垂的乌云,直达天际。 隱匿在昏暗中的存在,也被这悽厉的声音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 卢修斯醒了。 他以极快的速度睁开了双眼,从无尽的噩梦中挣脱开来,带著初醒的迷茫与警觉。 他的意识很快清晰,顾不上头疼,顾不上梳理被强硬灌输进脑海中的庞大知识。 卢修斯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本能地调动起来自天堂之路的力量。 隨著他意念的涌动,双眼之中骤然闪烁起了耀眼的金色光芒。 金色的火焰在翻腾跳跃,从卢修斯的双眸中喷薄而出,化作一道炽热的金色光束,目標直指紧紧跟著他后面的写在绿色树叶之上的药方。 ——来自自称为生命女神,身上却带著熟悉的骯脏气息的女精灵的“馈赠”。 比起馈赠来说,卢修斯更愿称它为污染。 不带脑子想,他都能猜出这所谓的药方来到这里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包裹著衣的毒药,他见多了这种把戏。 漆黑通道之中,在金色火焰的肆虐下,那张紧跟在身后的药方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被吞噬殆尽,化为虚无。 最后,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烤树叶焦香以及...隨之散溢出的脏绿色气体。 卢修斯在確认了那份被视作污染的药方被消灭殆尽后,终於鬆了一口气。 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他鬆了口气,心情大好地摸著黑,去烧起了自己的火炉。 隨著火种的加入,中央的火炉渐渐被点燃了。 火光跳跃著,散发出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不过,在点燃火炉之后,卢修斯並没有像以往一样坐在一旁,等待著火焰烧起来,等待著周围的温度上升开来,然后舒適地躺在躺椅上。 一摇一晃,喝著茶水,就这样悠閒地渡过一整天。 他最后看了一眼帐篷內的装饰,自己在这个世界居住已久的家。 然后便回屋去提著早已收拾好的行李了,准备去出这一趟远门了。 不,可能还要再收拾收拾,在自己的行李包中再带一些东西。 一些他从第二个家乡带来的“特產”,不能在没有他看管的情况下,就这样放在这里,不然肯定会造成不小的麻烦的,卢修斯心想著。 自从卢修斯发现了真相之后,在確定了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地方后。 他所呆过的第二个世界便荣升为了他的第二个家乡,毕竟在那残酷的虚无之中,確实是有些人爱著他,他也確实爱著那些人。 ——虽然那些人基本上都死了,亦或者在奢求著死亡。 “有句话怎么说的,在一个地方你要有归宿感,或者一些人让你有归宿感,这样的地方就能称之为家乡,是这样说的吧?”卢修斯自言自语道。 他突然沉默了下来,然后轻笑了几声,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然后,卢修斯缓缓走到帐篷內的一角。 那里隱藏著一个他亲手设置、复杂而精密的封印仪轨。 里面封存著一些,莫名跟隨著他一道过来的“土特產”。 一些他从第二个家乡带来的“特產”,不能就这样在没有他看管的情况下,就这样放在这里,不然肯定会造成不小的麻烦的,卢修斯心想著。 特別是在他的脑子很疼的情况下。 ——真正意义上的,畅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 他甚至在“整理归纳”中翻到了繁杂的关於起子的知识,首先追溯了起子的起源,讲述了它如何从古代的工具演变至今,以及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多样形態与用途。 卢修斯经过了自己的亲自实践后,得知了这个不怎么愉快的事实。 ——那些存在貌似是能过来的。 他还曾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在这个不怎么愉快的事实前,幻想破灭了。 所以,这些从第二个家乡带来的“特產”,必须得到更为妥善的安置。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亲自处理这些“特產”的安置问题。 卢修斯闭上眼睛,手指轻轻划过空气中仿佛不存在的纹路,低声吟唱著古老的咒语,那封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触动,缓缓开启了门户。 隨著一阵轻微的机械转动声和光芒的闪烁,封印之门向他敞开。 他迈步走进了这个“储物间”。 由伊斯之伟大种族的科技为基础,被自己所积累的不多的神秘学知识加以改造的空间。 事实上,卢修斯用来打包行李的行李箱也是由伊斯之伟大种族的“好友”友情提供。 一个小巧的白色口袋,看似不起眼,实则蕴含著惊人的容量。 能装很多东西。 很明显,应该是某个对於哆啦a梦异常狂热的盗號者做出来的仿製品。 “別出去了,就在这里老实呆著。”他伸出脚来,轻轻地將一个想出去的“土特產”给扒拉回去。 被卢修斯阻止后,这个“土特產”停下了它那不甚协调却充满好奇的步伐。 它长著小號羊蹄般的四肢,身体则呈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奇形怪状,仿佛是由无数个不规则的形状拼凑而成,每一个转折和凸起都透露著一种异样的美感。 而最令人瞩目的,莫过於它那一双双密密麻麻、仿佛星辰般镶嵌在其体表的眼睛。 这些眼睛,虽然小巧,却异常明亮。 此刻正齐刷刷地转向卢修斯,仿佛在无声地质问,又或是表达著某种不满。 它应该有点生气了,卢修斯心想著。 至於,卢修斯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注意到,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中,正逐渐酝酿起一股不祥的黑色光芒。 这光芒,深沉而幽暗,透露出隱约的毁灭性气息。 一种能够吞噬一切、摧毁一切的光束正在酝酿,目標应该是他。 但卢修斯並不在乎。 黑色光束髮射出来了,然后直直地穿过了他,並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也並未对“储物室”中的其他物品產生任何的破坏。 接著,那奇形怪状的小傢伙突然瘫倒在地,不断地颤抖著。 它的眼睛中的黑色光芒消散乾净。 这就是卢修斯面对那黑色光束时,显得如此不在乎、不闪躲,也没有採取任何防御或反击措施的根本原因。 ——这里是“储物间”,卢修斯是“主人”。 而储物间內的其他所有存在,无论形態多么奇异,无论能力多么强大,都仅仅是被他收纳、管理的“物品”。 在这个由规则与秩序构筑的微型空间中,“储物间”中的“物品”遵循著一条不可动摇的法则:它们无法对主人造成伤害。 任何对主人构成威胁的实际行动,都將被视为对储物间规则的严重违背,从而立即触发最为严厉的处罚机制。 当然,念头不算,因为思想无罪。 从某些方面来说,伊斯之伟大种族其实挺讲人权的。 卢修斯想著。 然后继续收拾著这些“土特產”们,有些头疼地思考著收容它们的方法。 这並非不信任伊斯之伟大种族科技。 而是他不会用,他找不到正確使用“储物间”的方法。 为数不多的使用权限还是卢修斯通过神秘学知识给改造而来,虽然“他”本来就是主人。 过了好半天,卢修斯终於把所有的行李都给收拾好了。 伴隨一阵子耀眼的光芒与机械转动的声音,他又从“储物间”中走了出来。 ...... 卢修斯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揣进了兜里。 所有的出行前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 此刻,他正在透过蒙古包拉开一点的缝隙,望向外面的雪原,处在夜晚当中的草原。 辽阔与寂静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夜风,带著草原特有的凛冽与自由,夹杂著雪的凉意,毫不留情地穿透蒙古包的缝隙,直朝他袭来。 卢修斯不禁打了个寒颤。 要是换成以前,他肯定立马就转身离去,將帘门给放下来,不留一点的缝隙,这样寒风就吹不进来了。 然后,靠在温暖的火炉旁边,烤烤火,喝喝热茶了。 但现在不同了。 有些傢伙,不让他过这样的日子。 所以,卢修斯要去做些措施,来让自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现在的努力是为了將来更好的享受。”他嘀咕了几句,“好熟悉的话语,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然后,卢修斯深吸了一口这清冽的空气。 肺部彻底地、贪婪地充满了这股寒冷而又清新的气息。 这感觉既刺激又振奋——上一秒,他几乎要被这刺骨的寒冷逼迫得窒息,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著抗拒。而下一秒,他的身体被某种原始的意志所驱动,自发地去適应、去拥抱这股寒冷的气息。 这不就是人类吗? 这就是人类。 卢修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师,那个倔强又不肯认输的死老头。 ...... 我加入的第一天。 第一堂课,没有想像中的各种高大上的神秘学知识和命理学知识。 而是一项异常特殊且深沉的学习內容——起草遗书。 教室里的氛围异常凝重,除了我之外,每个人都低头沉思,笔尖在纸上缓缓滑动,在为自己的生命书写最后的註脚。 我想了许久,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於是將洁白的纸张揉成一团,扔向洒满阳光的窗外。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也没什么好在这里说的,死就死了吧,反正烂命一条,刚捡回一条命的卢修斯在心里面想著。 ......紧接著的课程,氛围有了微妙的变化。 我们开始分享彼此的故事。 死里逃生的人们总是有很强的倾诉欲,我好像被他们感染了,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叫玛莎,是我的行动搭档,同时也是我的前桌。 这里或许是我的家了,卢修斯看著女孩,看著窗外的阳光,在心里面想著。 ...... 我们谈论宇宙、存在和诗。 这些看似遥远而抽象的议题,却在我们之间激起了强烈的共鸣。 我们尝试著用各自的方式,去理解这个复杂而又疯狂的世界,去探寻生命的意义与价值。 这些討论,让我们的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恢復,也让我们之间的关係变得更加紧密。 当然,也有人对这种放松的氛围提出过质疑。 ...... 那死老头是这样回答的:“在那一时刻到来之前......” “请保持热爱。” 【总有人要来承担这疯狂的世界!】 【在职调查员-卢修斯.利文斯】 ....... 卢修斯结束了那段深沉而遥远的回想。 他透过蒙古包的缝隙,再一次向外看去。 然后轻轻地把刚吸入肺中的寒气吐出。 阵阵白雾。 此时,天已经亮了。 晨曦初露,金色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给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远处的山峦在晨光中若隱若现。 草原上的天向来如此,黑夜与白天的转换只在一瞬间。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 空气当然还是寒冷的,冰冷又刺骨。 卢修斯將帘门彻底捲起,將行李和手都揣在兜里,然后走了出来。 他突然有些惶恐。 ——这是每个人类在走出自己的舒適圈后,在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后,將要踏上一段新的,不確定的路途时,都会有的反应。 於是,卢修斯笑了,他又有些高兴。 他很高兴自己应该还算是一个及格线以上的人类,虽然不可避免地被一些东西磨损掉了些许,但还保留了大部分。 卢修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著这个自己居住了不知道有多久的家。 然后,瀟洒转身离去。 ...... 瀟洒转身离去的卢修斯突然又跑了回来。 在走了一会后,他突然记起了自己家的火没关。 那火炉还在烧著呢! 第二十一章 不懂人心 卢修斯吹灭了那最后一丝摇曳的火焰。 然后,用火炉旁的小铲子將残存的火种隔离开来,放到一旁的小槽子中,隔离开来。 这样就能很好地避免这些带著微微火星的灰烬沾到什么东西上,然后把整个家全给烧了。 有些熟悉的操作让卢修斯回想到了之前上班工作的时候,出差前也要这样一遍遍地检查著火水电,生怕自己租的房子,一回来就被一把火全给烧了,又或者是要背负巨额的水费和电费。 確保没有任何遗漏后,卢修斯站起身,抖落身上的些许沾染到的灰烬。 掀开厚重的帘门,瀟洒离去。 ...... 眼前的草原一望无际。 而在草原的尽头,一座巍峨挺拔的雪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白雪皑皑,闪耀著圣洁而神秘的光芒,近在眼前。 但实际上很远,要走很大一截子的路。 而且,雪山也並非如眼前所见的那般,永远在阳光下闪耀著圣洁的光芒。 在卢修斯的“视线”中,这座雪山展现出了另一番景象。 ——被灰色笼罩的草原,沉闷而压抑。 而在草原的尽头,雪山上不再是单纯的洁白,而是被四个巨大的黑影所盘踞。 这四个黑影庞大而威严,各自占据了一个方位,背对著背,仿佛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它们的存在,將原本圣洁的雪山染上了四种暗暗的鲜艷色彩,既神秘又令人不安。 这些色彩在灰濛濛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醒目。 这就是为什么卢修斯这么確定雪山之上一定有座庙的缘故。 ——雪山被世代传颂为四位至高无上真主休憩的隱秘场所,亦或者说是祂们超脱凡尘的圣所。 每当这四位伟大的存在在“人间”的广阔大地上游歷、行走,经歷了漫长岁月的风霜洗礼与人间烟火的薰染,感到疲惫不堪之时,便会悄然返回这座位於世界尽头的雪山圣所。 而今天,卢修斯的运气不错,刚打开“视线”就碰到这四位在家休息的时候。 他看著这四位坐在雪山之上。 如果卢修斯曾经学过的地理知识还没有被岁月的洪流冲刷殆尽,那么他可以肯定,这里就是这颗星球上最为高耸、最接近天际的地方。 背靠著背,坐在星球上最高的地方瓜分信仰?是某种仪轨仪式的需要吗?还是单纯的,祂们觉得这样子与眾不同? 草原上生活著的牧民知道他们的真主被污染了吗?而那些能够运用天堂之路力量的风暴先知们,他们是否察觉到了这份危机? 这四位真主...与他身上的那四个气团具体是什么关係...... 卢修斯思考著。 同时,雪山之巔,那四个巨大黑影,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祂们不约而同地、缓缓地扭转起各自那漆黑如深渊般的巨大头颅。 古老而威严,周围的风雪静止了。 四双充满极致恶意的巨大眼睛,穿透了层层厚重的灰色云雾与肆虐的风雪。 向站在山坡之上、远远凝视著它们的渺小人类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很好,没什么变化,卢修斯心想著。 这四位的力量貌似远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强,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卢修斯稍微弄明白了一些他所困惑的东西。 ——这四位真主与盯上他的四位神秘存在的关係,又是令卢修斯感到头疼的关於时间的话题。 这次的试探很成功,他想著,结束了思绪。 然后,毫不犹豫地迎著这充满纯粹恶意的目光瞪了回去。 接著,他退出了“视线”。 从一幅沉重的灰调画卷中淡出,步入了一个充满色彩的正常世界。 眼前不再是先前那片沉闷的灰色草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垠的雪白,纯净而冷冽。 一层厚实得几乎能听见其下寂静呼吸的冰雪,如同大自然精心铺设的绒毯,覆盖了大地的一切痕跡,目光所及之处,儘是白茫茫的一片。 卢修斯继续在这望不到头的白色之中行走。 每一步都踏出了深深的足跡,隨即又被新落的雪轻轻掩埋 他其实有更快的方法直接到达雪山,而不是在这里靠著两条腿走路。 虽然走的也不慢,大概三天左右就能到达雪山。 但比起一头莽进敌方的大本营,卢修斯更喜欢做一些布局和调查。 ——在开战前,在打最终boss前,想尽办法地去强化自己,给boss掛debuff,好让自己轻鬆一点。 “思维是具有力量的。”卢修斯自言自语,说出了这句他常掛在嘴边的话语。 毕竟,他可是这句话下的直观受害者。 思维的力量被赋予了实质性的意义。 在这里,被人拜多了的话,是真地会成神的。 人们通过虔诚的信仰和无尽的祈祷,能够赋予某些存在以神性,將他们推向那高高在上的神位。 那么,被很多人否定的话,神又是否会跌落下来呢? 这是自从被套牢后,卢修斯就经常坐在火炉旁边,端著热茶思考的问题。 好吧,卢修斯承认,他多多少少还是染上了之前当调查员时候的坏毛病了——好奇与作死。 他不敢拿自己做实验,所以这个问题只是在思考设想阶段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自愿参与实验的小白鼠了,而且还有四只。 卢修斯確定,这种变化对於纯意识集合体来说,肯定不会是好事。 至少,不会是正向的强化或者增益buff。 所以,他接下来可以开始久违的课题研究了:这种神性的存在是否永恆不变的? 它依赖於人们的信仰与信念,从人们那繁杂的思绪当中去吸取力量。 那么,一旦这份信仰开始动摇,甚至被眾人所否定,曾经高高在上的神位,是否也会如同脆弱的泡沫一般,瞬间破灭,让所谓的神从云端跌落至凡间? 卢修斯边想著边在白茫茫一片当中继续行走。 每一步都踏在鬆软的雪地上,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吱吱”声。 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吹到了他的身上,似乎想要穿透他厚重的衣物,直达骨髓。 然而,卢修斯此时忘却了这份寒冷,他的心思完全被內心深处的思绪所占据。 一些久违的,他以为被漫长的时光和苦痛的经歷所磨损掉的东西,似乎又重新找上了门来。 【好奇则是知识的萌芽......】 ...... “思久欲知,知繁渴思,唯圣奸奇......更有意思的变化?” “更有意思的变化!” 一个狡诈而低沉的声音在无尽的黑暗中疯狂重复,话语当中全是难以掩饰的狂热:“我要得到他,我要得到他......” 祂知道这位有意思的人类要干什么,但祂不在乎。 因为已经有一个不怎么有意思的暴躁人类准备这么干了:推行所谓的帝国真理。 【除非最后一座教堂的最后一块顽石砸向最后一名牧师,人类將永远无法自由地前行並实现他们作为统治银河最优秀智慧种族的昭昭天命。】 用所谓的真理,用一个融合了理性、科学和世俗主义进步的思想体系。 来彻底否定亚空间,来彻底否定祂们的存在。 这有问题吗? 这没有问题,但又有问题,而且必將会出现问题。 这位人类之主,似乎並不懂得人心。 至少,没有祂懂。 而这位有意思的人类似乎也將走上老路。 “真有意思呀,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祂喃喃,然后发出阴谋得逞的阴险笑声。 在这无尽黑暗的下方,一个狭小的坑洞中,紧缩著一个红鼻子的小丑。 祂的身影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仿佛是从黑暗中生长出来的一部分。 谁也不知道祂是如何找到这样一个隱蔽的藏身之处,並且还能如此恰到好处地隱藏在其中。 祂静静地蜷缩在坑洞中,双眼闪烁著狡黠的光芒,悄悄地把涂满顏料的手握成喇叭状,然后向著坑洞上方探去,好像是想窃听那个狡诈而低沉的声音。 小丑边听边露出只有在动画片中才能见到的夸张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 祂继续將手握成喇叭状,继续听著,只到確定那个狡诈声音的主人走远了。 才忍不住地发出附和声音,“確实有意思。” 声音极其细微。 几乎微不可察。 ...... 卢修斯继续在白色之中行走。 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一些变化,一些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变化。 时刻评估,校准自己的精神状態,是调查员的必修课程。 他还保留了这个工作时养成的习惯。 ——在走出自己的“舒適圈”后,他变了许多,思维要比待在家里面时要活跃了不少。 但这份活跃是在可控范围內的,是在理性范围內的。 因为,比起好奇来说,卢修斯更珍惜自己的这条小命。 这確保了一点,他不会做出蠢事。 至少不会拿起路边不知名的骨笛,也不洗洗,就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然后...成功召唤出来了一大群不怎么可爱的猎犬。 在这件事情之后,卢修斯就学会了远离所有的艺术家和歷史学家。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会做出什么不像正常人类会做出来的举动。 卢修斯结束完了对自己精神状態的评估。 在確保正常之后,没有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之后。 他继续思考起了刚刚所確定好的课程研究。 然后確定好了最基本的方法。 ——该怎么去让神跌落下来。 也就是那四位真主,那盘踞在雪山之上,在灰色草原上游荡的四个巨大黑影。 “思维是具有力量的。”卢修斯再一次说。 在思考了一会,他又接著说起了另外的一句话来: “人们常犯两个错误,一是否认天堂之路的存在,二是盲目崇拜那些所谓的祂......” 在风暴先知內部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来,当然你要是通过正规授课途径加入进来的,而不是自学成才的野路子。 卢修斯確定好了他的方法:利用更为广泛、更为普遍的信仰体系,去覆盖並融合牧民们对四位真主的信仰。 又或者是用自己的四位盟友,来进行一个概念的偷换。 四个对四个,数量上正好能对上。 毕竟比起不怎么灵验,已经被聪明人发现问题所在的,浑身透露著一些不怎么令人舒服气息的真主们。 仁慈而又善良的草药与生命之神似乎更得人心一点。 不,肯定更得人心。 毕竟,谁家的主,天天有求必应。 ...... “草原上流传的关於草药与生命之神的传说竟然是真的。”昂哥汗感嘆。 他漂浮在了空中,最后看了一眼抱著他尸首痛哭的少年。 “不要哭,不要哭,察合台。” “察合台,不要流泪。”昂哥汗严厉地说著,“部族中只有孩子才会准许流泪,瞧瞧鼻涕眼泪到处都是,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我这还怎么干乾净净地回归长生天。” 他厉声呵斥,像是父亲在教育自己的儿子。 只不过在这严厉的言语之下,全是无法掩饰的心疼情绪。 昂哥汗的魂体被金色的光芒所包裹住,一股无形的力量指引著他,去往他该去的地方。 ——一个死者的国度。 传说,在那里。 水在流淌,牧草遍地,到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最佳牧场...... 舒適的阳光从天上洒落,平等地照著每一个子民...... 没有悲伤也没有疼痛,没有仇也没有恨......人人死而平等。 很是美好,昂哥汗想著,但他並没有立马接受指引,然后赶去。 而是悬浮在空中,又看了一眼底下,哭的一蹋糊涂的小孩。 那是他的儿子,最为骄傲的儿子。 一个註定统一整片草原,结束纷爭的男人——察合台。 “大兄,不。”昂哥汗对著高空说出了这个封锁已久的称呼。 然后立马改口,“仁慈而又善良的草药与生命之神呀!” 他的音调拖的长长的,透露出说不出的崇敬。 “能否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与这个孩子道个別......”昂哥汗谦卑地恳求。 引导著他,指引他无形的力量弱了些。 於是,昂哥汗便能漂浮下去。 ——紧紧地拥抱住他的儿子,像小时候一样,用手轻轻地拍著这个爱哭的小孩的背。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噩梦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我的儿子了,察合台。” “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儿子,我们是家人。” “家人是不会拋弃家人的,我向长生天请誓。” 阵阵萤光穿透了察合台的背,如小时候一样,他渐渐停止了哭泣。 他猛地抬起了头颅,像是从地狱深处走出的恶鬼。 伸出手来,做出礼仪,指向了高空。 “我向长生天请誓,我要为我的父亲復仇!” “復仇!” “復仇!” 声浪翻涌。 “为我復仇吧,儿子!”昂哥汗笑了。 “展翅高飞吧!战鹰!” 最后,他被金色的光所包裹,前往了死者的国度。 第二十二章 阳光灿烂之地 卢修斯穿梭在人群当中。 他边在人群中行走,边拿著个笔记本在记录著什么。 衣著破烂、面容憔悴的牧民们在这刺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们迎著夹带著细小雪的风艰难地行走著,眼神中充满了僵硬的神情,似乎完全被寒冷和飢饿所笼罩。 他们將身体紧紧地摞在前方,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部落中那些宝贵的財產——一些奇特而珍贵的生物,遮挡住肆虐的风雪。 这是一场迁徙,一场关乎到生存的迁徙。 在草原上生活的人们必须要迁徙,他们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家园,踏上寻找新生存之地的路。 不然,便会死。 “长生天的怒火......”一位老者想说些什么。 但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身旁紧跟著他的年轻人捂住了老者的嘴,然后向周围些许看过来的人抱以歉意的目光。 “存亡之刻。”最前方的高大男人说,他的穿著要稍微好了些,看上去应该是这个部落的首领。 原本就不怎么活跃的气氛在这一刻彻底僵住, 然后,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但,迎著细小的雪,人群还在行走。 寒风依旧呼啸。 “刚躲避风雪,耽误了时间。”男人出口打断了沉默,“我们必须在太阳落山之前,到我们部落之前所营造的能够稍微躲避风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没有过多的言语了。 跟在人群中,拿著本子记录著什么的卢修斯抬眼,看了一眼高空。 太阳已经微微向下坠了,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草原,给这片寒冷的土地带来了一丝温暖。 它快落山了,而黑夜快到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庇护所”在什么地方,但肯定还有一段距离。 卢修斯想著,收回望向高空的视线。 然后,碰巧与一双浑浊的双眼“对视”上了。 ——是一个头髮苍白的老者。 这位老者並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过他,看前方队伍中间的人。 卢修斯顺著看去,只见是一个脸有些圆圆的孩童。 他年纪尚小,却已学会了与大人一般,紧咬牙关,努力在寒风中迈出坚定的步伐,双颊被冻得通红。 老者看了一会,然后有些开心地点头,浑浊的双眼中开始冒出些別的色彩。 他以一种不符合年龄的矫健,麻溜地將身上裹著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前排的年轻人。 “阿爸......”前排的年轻人有些沉默,但还是迅速地將有些破烂的外套接了过来。 “看小宝脸红的。”老者笑著开口,伸出手来推了年轻人一把,“去吧,兜里面有我藏下来的炒米,到地方后,拿给小宝吃。”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腿脚便慢了下来,拖著抖个不停的身躯落在了队尾。 那里还有很多人。 卢修斯嘆了口气,然后轻轻挥手。 “风。”他说,“治癒,祛除。” 隨著话语的落下,另外一个方向的风开始匯聚起来,然后便吹了过来。 它不再是寒冷的,而是温柔的,带著淡淡的草药香气以及...阳光的气息。 象徵著生机的绿色轻轻拂过这群人来,脚下的被厚实的雪笼罩住的草微微探出头来。 灿烂的“阳光”笼罩下来,祛除寒冷。 做完这一切后,卢修斯小心地將手里用来记录的笔和已经写满东西的笔记本放回了兜里的只有巴掌大小的口袋里。 然后插著兜,从这不停欢呼的人群中脱离开来。 他呼了一口气。 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一缕缕白雾,卢修斯微微仰头,任由那白气隨风飘散。 债多不要愁,他想著。 这是卢修斯在这短短的一下午当中,帮的第五个部落。 而且这与接下来所要实施的计划相符合,加强牧民们对草药与生命之神的信仰,然后去取代那四位真主。 虽然他这里不发鸡蛋,也没有什么圣餐。 但救了你的命,治了你的病,改个信应该不是多难的事吧。 至於更为狂热的信仰与繁杂思绪的力量,卢修斯在不久前的思考当中已经找到了脱身的方法。 ——去“诱骗”刚诞生不久的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 一个外表看起来很威严的“巨大雄鹰”,让祂来替自己承担这庞大的思绪力量。 目前这个计划进展地很顺利,对方也是满口答应,估计还在心里面偷乐著,白捡著这么多的信仰之力。 “还是太年轻了。”卢修斯嘀咕著,然后伸了个懒腰。 他的目光穿透了已经远去的人群,望向天际。 ——金色的阳光,如同细密的织锦,轻轻铺展在无垠的白茫之中。 闪烁著淡淡的银光,与天边渐渐染上的金辉相互辉映,冷冽又温暖。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轮廓变得柔和而深邃。 “太阳快落下来了,我也该找个避风的地方了,今天的调查很顺利。”卢修斯自言自语,然后远去。 这四位真主已经没什么人信了,只是偶尔掛在嘴边,习惯性地提一提。 还头铁在信的,多少都有些被污染的跡象了。 浅的,是在某些时候会出现一些极端化的情况。 深的,直接清除就好...... 卢修斯边行走在雪原上,边在內心思索著。 雪轻轻地飘落。 然后在快落到他身上的时候,突然拐了一个大弯,这是在主动避让著他。 卢修斯的调查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每一步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推进。 只是还是有点低估了思维的力量。 儘管他已经对此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他轻轻地伸出手来,掌心朝上,仿佛是在发出邀请。 这是一个无声却明確的允许,他允许了这些雪落在他的身上 於是,在得到他的允许后,雪便不再避让他。 轻轻地飘落在他的肩膀上,又迅速地被体温融化,化作细小的水珠,无声地消失在这无边的白茫之中。 卢修斯又將手缩了回去,插进了衣兜。 雪再一次避让。 这便是思维的力量所导致的结果,当无数繁重的思绪匯聚在一起,它们竟能编织出如此奇异而壮丽的景象。 仿佛是某种东西对意识的一种回应与共鸣。 这种力量,既无形又强大,它超越了物质世界的界限,触及到了那些看似不可能触及的领域。 人们常常认为神明应该高高在上,不染尘埃,更不应与凡间的雪有所交集。 当这种观念在无数人的心中生根发芽,逐渐匯聚成一个庞大而统一的意识主体时,回应与共鸣便发生了。 ——於是所谓的“神明”便不染了雪。 “所以,这是一个唯心的世界吗?”卢修斯自问。 然后,那重新找回的好奇心,突然冒了出来。 它还混杂著些许些別的东西,深深扎根在卢修斯灵魂最深处的,已经被遗忘淡去的,却在不久前又被重新唤起的,最为渴望的念想——回家。 如果......那么......是否可以实现? 他止住了这个越发疯狂的念头。 在其中,理性很好地充当了剎车片的作用。 “我是不是应该找本关於草药与生命之神的设定书来看看。” “或者童话故事书也行。” 卢修斯自言自语,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 ——隨著自己走出了家,行走在这片草原上时,一些掛在草药与生命之神名下的其他“东西”正在找上门来。 鬼知道,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设定被这唯心的力量强加到自己的身上。 卢修斯的眉头稍微皱起,但很快又缓解开来。 这个烂摊子很快就不归他管了。 该满是闯劲,一心想著做大做强的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接手了。 刚出生的年纪,正是拼的时候。 卢修斯继续在这白芒芒的一片之中行走。 太阳还有不久就落山了,他要快点找个能防点风的地方,然后支一个临时的居所出来。 条件允许的话,再燃些篝火。 他特地把自己最为心爱的茶壶和茶杯塞进了兜里的白色口袋。 今晚,兴许能喝上几口热茶,卢修斯在心里美滋滋地想著。 计划很顺利,也找到了个愿意接手烂摊子的“棒小伙”。 他原本糟糕的心情,此时又好转起来了。 ...... 昂哥汗被一层柔和而神秘的金色光芒紧紧包裹住。 在这光芒的照耀下,他的身体轻盈地悬浮於高空之上,如同战鹰一般自由翱翔。 在与自己的儿子道完別后,他便踏上了通往死亡的旅途。 也应是人生当中的最后一趟旅途。 他的心情有些不错。 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他经歷过无数的战斗与胜利,也品尝过失败的苦涩...... 而这一次,他的死状虽然悽惨。 被敌对部落呼喇也的首领以一柄锋利无比、血红如焰的弯刀,猛然间砍飞了头颅。 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体验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看著自己身躯缓缓倒下、视线逐渐模糊的独特而震撼的视觉。 但至少没有什么痛苦。 他的儿子將会为他復仇,以长生天的名义。 而且,他的死亡並非是没有意义的。 ——它会为他的儿子带来成长,带来一些察合台所缺乏的品质,王者的品质。 王者的品质,往往需要在逆境中磨礪,在痛苦中觉醒。 察合台有些太善良,太温和了。 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单纯的善良往往不足以支撑起一片天。 而,想要成王,必须要学会残忍。 “为我復仇吧,察合台!”昂哥汗轻声喃喃。 然后,尽情享受著自己最后的旅途。 他在那不可思议的高空之上静静地见证了夜晚与白天之间那微妙而壮观的转变。 当夜幕渐渐退去,天际很快就泛起一抹淡淡的蓝紫色。 星辰隱去,月轮西沉,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为即將到来的新生而静默。 他的心灵隨著这天地间的变化而起伏,他能感受到每一缕夜风的轻拂,每一颗星辰的隱退。 就在这时,一抹金色的光芒悄然探出,那是太阳初露的预兆。 光芒逐渐蔓延,从一线到一片,从柔和到炽烈,直至將整个天空染成绚烂的金红色,宣告著白天的正式到来。 昂哥汗欢呼,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嘆声。 他情不自禁地跳起了舞蹈来。 然后,又突然沉默下来了。 他突然想起了与敌对部落呼喇也之间结仇的根源——划分不明的牧场分界线问题。 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每一寸土地都承载著生命的重量。 是谁对了,是谁错了,这无从得知。 但仇与怨至此生下。 “传说,在那里。水在流淌,牧草遍地,到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最佳牧场......”昂哥汗轻声歌颂著,歌颂著在这片草原上广为流传的传说故事。 一个人人...死而平等的国度。 草药与生命之神的地上神国——阳光灿烂之地。 他歌颂著,他思考著。 当人人都不要为了生存而烦恼,而被迫长出锋利的獠牙后,暴力与血腥的衝突还会存在吗? 人人死而...平等吗? 昂哥汗思索著,然后憧憬著。 他突然想到了一首歌曲,在小时候那段无忧的岁月中所学会的歌曲。 他坐在炉火旁,喝著由奇怪带著香气的草泡出来的水,然后仔细听著,记著那首略带伤感的歌曲。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昂哥汗唱了起来,“......这是我的家......” 然后,他便见到了阳光灿烂之地。 ——这里的天空是无垠的蓝...... 阳光,从这块蓝宝石中倾泻而下,没有丝毫的遮挡,温暖而不炙热,如同母亲温柔的手,轻轻抚摸著大地上的每一个生灵...... 阳光照耀下的草原,更是美得令人窒息,每一根草尖都闪耀著金色的光芒,隨风轻轻摇曳...... 在这片土地上,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缓缓流淌,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著银色的光芒...... 一些牧民打扮的人们站在这片土地上,向他招手...... 昂哥汗痴迷了。 他结束了他最后一件该做的事情—死亡。 ...... ...... ...... 情况貌似有点不对劲,这个想法在昂哥汗的心里冒出,然后止不住地想。 事实上,不禁只有他一人有这个想法。 站在被阳光笼罩的那片国度的牧民们应该也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他们正在焦急地在里面比著手势,向他询问。 昂哥汗甚至看到了几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他的阿爸,以及站在阿爸身边的几个人,都长的和他有点像。 他並没有如愿以偿地踏上这片传说中的阳光灿烂之地。 相反,他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与阳光灿烂之地並肩疾驰。 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著,无法靠近,也无法脱离。 在到达某个位置后,这片庞大的、闪耀著金光的正方体空间突然停止了移动。 紧接著,它开始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向下俯衝,带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向大地疾驰而去。 昂哥汗看见了那国度中许多牧民的惊恐表情。 因为,他也是一样。 一样的惊恐表情。 第二十三章 风采依旧 卢修斯准备喝茶。 在太阳快要完全落下,在它將要收走照在草原上最后的余暉时。 他踩著雪面,找到了这一处无人所在的小斜坡。 这里可以很好地帮他渡过草原上寒冷的夜晚,睡个好觉。 他从放在兜里的白色口袋里,掏出材料,开始营造起临时的居所。 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篝火。 他把躺椅和茶壶,茶杯全带了过来。 接下来,只要等水烧开了就行了。 卢修斯想著,看著燃起的篝火。 火光映照在他的眼中,他將茶壶置於篝火旁,耐心地等待著水被火舌舔舐至沸腾。 火苗跳跃著,发出噼啪的声响,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卢修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混合著雪香与木烟的空气。 然后,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 很是愜意,他想著,脸上也露出了愜意的神情。 然后,卢修斯察觉到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赶来。 应该是,那些掛在草药与生命之神名下的其他“东西”。 一些麻烦事,卢修斯想著,但心情依旧很不错。 他打开了“视线”,便呆楞住了。 ——眼前的景象,简直可以用真正意义上的宛若天倾来形容。 原本灰濛濛的草原天空,此刻已不再单调。 一片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从天际蔓延开来,將整个天空都染成了金色。 但这金色並非来自太阳,而是源自某种更为庞大、更为神秘的存在。 不,確切地说,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悬停在天空之上,將整片天空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那东西的轮廓在金色的光芒中若隱若现,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与庄严。 我去,这是又穿越了吗?穿越到了仙侠世界,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翻天印吗? 这是卢修斯抬眼望去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便是快走。 紧刻在身体中的跑路本能已经先思想一步,做出回应。 这不仅仅是对於巨物的恐惧,更是对於麻烦事的嫌弃。 ——看到悬停在高空之上的无边无际的金色物品的第一眼,一段模糊的思维,如同风吹过草原般悄无声息地传入他的脑海。 那思维没有言语,却带著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似乎在向他介绍著自己的身份,以及它此行的目的。 阳光灿烂之地,死者的国度,草原上牧民的葬身之所......草药与生命之神的地上神国。 不是,哥们,你这经过我同意了么,他吐槽。 跟卢修斯直接捆绑在一起的草药与生命之神的尊名,在欢呼,在雀跃。 祂说確有此事。 然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接收这一部分,本该早早回归的权柄。 ——关乎到灵魂,往生、平等...... 在接收到这些权柄之后,祂將更为完善。 於是,卢修斯身上开始闪起了一瞬的翠绿色光芒,那是草药与生命之神的尊名在呼唤。 “给我老实一点,不然后果你知道的。”他威胁著“自己”。 事实上,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只有在极度疯狂的情况下,才会做出的事情来,自己威胁自己。 在卢修斯言语的威胁下——“自己”老实了,如以往一样。 但是悬停在高空的无边无际的金色物品已经捕捉到了了一闪而过的绿色光芒。 它欢呼,再次发出了一段模糊的思维片段,大概的意思就是: “吾主,我为你而来。” 然后,金色的天向他压来。 正在灰色草原上奔跑的卢修斯停下了动作,然后站在了原地。 刚刚,他在尝试著模糊掉尊名与这个发闪的巨大物品的联繫。 结果是失败的。 这两货之间的联繫,比卢修斯想像的要深一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事情,需要上时间去破密,去研究。 “所以,现在只能来硬的了。”卢修斯立在灰色草坡上,嘆了口气。 他缓缓抬起手掌,对准那正以雷霆万钧之势逼近的金色正方体空间。 手指微微弯曲,最终紧握成拳。 ——无数条巨大的金色锁链凭空出现,它们从另一个维度穿越而来,带著一股超越现实的威严与力量,每一条闪烁著耀眼的金色光芒,如同被神祇亲手锻造,其上鐫刻著古老的符文与图腾。 它们並非孤立存在,而是相互交织,迅速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巨大的金色网。 这张网覆盖了整片灰色的草原。 巨大的金色正方体空间从天空中急速下坠。 然而,当这金色正方体空间接触到那张金色巨网的瞬间,一切都静止了。 金色锁链迅速响应,它们如同活物一般,迅速缠绕在金色正方体空间的周围,將其死死束缚住。 锁链与正方体空间之间產生了剧烈的摩擦与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但无论金色正方体空间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那金色锁链的束缚。 卢修斯看了一眼金色正方体空间里面惊恐的牧民,以及像个尾烟一样,悬掛在金色正方体后面的惊恐熟人。 於是微微收拢握拳的手,鬆了一些。 像个巨大的金色蟒蛇一样不断向內收紧,缠绕的锁链不再与正方体空间之间发生剧烈的摩擦与碰撞,但还是紧紧地將其束缚在半空当中,不让其接近它的主人。 “昂哥汗,你这是死了吗?”卢修斯问。 然后,他挥手示意金色的锁链把这个熟人带到自己的身旁。 被掛在半空中的昂哥汗依旧是一副惊恐的表情,他无法相信自己死后竟然会遇到如此离奇的事情。 死后所发生的这一切,对他来说,可远比生前要刺激得多。 “是的......”昂哥汗有些颤颤巍巍地答。 他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熟悉又陌生的“人”。 “还是称呼我为大兄就好。”卢修斯微笑答,“別这么拘谨,你小时候可是皮的很,逮著什么都往嘴里放,都想要尝尝咸淡,把我帐篷里面掛著的晒好了的草药都糟蹋了不少......” 被说起了小时候的囧事,昂哥汗的脸微红,住不住地挠头。 在浓郁的金色当中,还能看出一点红色来,说明脸真的挺红。 陌生感与窘迫感被吹淡了许多。 昂哥汗突然发现比起自己想像中的高大上的神明来说,自己这位大兄更像是人一些,自己那位曾经熟悉的人。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之前的一切带给他的衝击力和震撼感实在是太大了。 一些想要问候的话语,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这就是大兄的伟力么。” 好熟悉的话语,你们两真不愧是父子,卢修斯瞥了昂哥汗一眼。 “你爸呢?”他有些好奇地问。 “阿爸在里面。”昂哥汗回,然后伸手指向空中被金色锁链束缚住的巨大正方体空间。 卢修斯顺著看去,然后在有些惊恐的牧民堆里找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昂哥汗的爸爸,引导自己入门的老萨满,老风暴先知...... 见他看了过来,牧民堆里面那几个熟悉的面孔躁动了起来。 老风暴先知的身边应该都是同行,他的脸上倒没有太多的惊恐情绪,反而吹鬍子瞪眼的,应该是在吹牛逼,看上去很享受同行们的敬佩和羡慕的眼神,止不住地挥手示意...... 见到了许多熟人,让卢修斯有些烦闷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他也挥手示意,算是给这个喜欢吹牛逼的老头子面子。 见得到了回应之后,老风暴先知的鬍子吹的更高了...... “等会再敘旧。”卢修斯对身旁的昂哥汗说。 他要开始处理这个有些棘手的问题了。 ——与另外一个“自己”的纷爭。 “人家都是拜託了另一个我,怎么我干最终boss前,还要先把自己刷了?”卢修斯在心中无奈地吐槽道。 但这確实是不得不去面对的一个问题,用句深奥点的话语来说,应该算是本我与超我的矛盾? 又或者是,真实的自我与这片草原上所拜出来的虚假的自我的矛盾? 他不怎么確定,但人类集体思维力量的介入確实给他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他们想像出草药与生命之神,然后祭拜草药与生命之神,最后希望祂就是这样子。 要是换一个意志力不怎么顽强的人,可能真在思维的力量下慢慢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最后变成了牧民眼中的草药与生命之神,彻底丧失人性,富含神性。 当然,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太好,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负面情绪所吞噬,然后被扭曲成爸妈都认不得的模样。 但卢修斯不一样,他的意志力要顽强了那么一点。 抵抗污染的抗性要高了那么一些。 思维的力量见怎么也扭曲不了他,便在尊名下面虚构了另外一个他。 又或者说:直接赋予了这个尊名以意识,一个虚假的,人们所希望的他。 卢修斯思考,然后便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沉到了自己的思维深处,对著虚假的自己说: “来做个交易吧。” 卢修斯用来自天堂之路的力量,那金色的锁链来对抗思维的力量。 那么他接下来就要用星球意志的力量来对抗思维的力量。 等自己的计划成功后,你们把狗脑袋打出来,也和我没关係。 他只需要微微看顾一下,免得事態升级或者波及到太多的无辜人就行。 此乃——驱虎吞狼。 而卢修斯很熟练。 於是,缠绕在阳光灿烂之地上的金色锁链消失了,又一次回到了它该待著的地方。 阳光灿烂之地也不再向著卢修斯疾驰,而是在这片灰色草原上缓慢移动,最后停在了璀璨夺目的金色光海上。 之后所有找上门来的麻烦事物都將扔在这里。 ...... “怎么死的?”卢修斯坐在了椅子上问,然后拿起已经烧开了的茶壶,给自己的水杯满上。 他想了想,还是又拿起一个杯子,加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叶片,加了些热水递给了坐在篝火对面的昂哥汗。 “还有实体,能接触吗?” “应该可以吧。”昂哥汗有些不確定,但还是伸出手来,尝试著接住。 茶杯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里,然后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茶杯,尝试性提到嘴边,抿上一口。 “就是这个味。”他有些感概。 然后回答:“被人用弯刀砍死的,在取水的时候遇到的......” 卢修斯安静地听著,时不时地扒拉一下篝火,调整一下火势。 “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吗?” “大兄,你是要帮我完成吗?” “不是那么麻烦的话,可以。”卢修斯回答。 他看著面前这个头髮有些白的中年人,从那有些苦闷的脸上,还是能依稀地看出小时候的圆脸。 “大兄,我已经不再年轻了,但你风采依旧......”昂哥汗笑著回应,他当然看出了自己的这位大兄在看些什么,满脸的追忆之色。 “我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了,察合台会为我復仇的......” “真没有了?” “真没有了。”昂哥汗端著热茶,时不时吸溜一口,满脸满足。 过来一会,他有些扭捏地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来: “奋六世余烈的秦国统一六国了吗?它结束战乱与纷爭了吗?” 他有些迫切地想要知道结局,火光落在了眼睛当中,出奇的闪亮。 “统一了。”卢修斯答。 恍惚之间,他又看到了曾经那个坐在自己身边爱乱吃东西的小孩。 “那就好,大兄能最后听我唱一首,您曾经教我的歌吗?帮我看一看有没有错漏。” “好。” 於是,昂哥汗便在篝火旁边唱了起来。 “......这是我的家......” ...... 金色的光点缓缓消散,昂哥汗回到了死者的国度。 卢修斯坐在篝火旁,一杯一杯地喝著茶水,好不容易烧的水,当然要喝完了。 他准备喝完这壶茶水,便去睡觉, 他的心情还是很不错。 因为还有三天,他就能进入半退休状態了。 而且,自己现在所遇到的所有困难都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內。 至少,没有突然出现个浑身漆黑,长得跟柯南里面的小黑一样的怪人,说,“我们来玩个奇妙的小游戏吧。” 然后,强拉著你去参加祂称之为美妙小游戏的混乱场景。 不同种族,不同信仰,不同立场全都搅在了一起。 很难想像,他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 “我的陛下呀,您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是的,我的老友。”金甲巨人笑著说。 他透过宫殿那宏大的穹顶看向了外面那巨大燃烧著的星矩,那是大远徵得以顺利推行的关键所在。 “我找到了那个掛断我灵能通讯的永生者的坐標所在了,在星矩的帮助下。” “那你准备怎么安排他的职位呢?”马卡多带著些许的期许问。 他实在是太累了,比山还高的政务全都堆压到了头上。 更別提,还要为帝皇看顾原体,引导他们適应在帝国的生活,以及抚养引导被帝皇给予重望的赤红之子,秘密组建特殊部队......诸如此类。 他迫切地需要一位永生者来为自己分担一些。 一个拥有漫长人生岁月,拥有人生阅歷的永生者只要在熟悉了相应的政务流程后,便能很快地上岗,他的压力就会少上很多。 马卡多有些期许,他再想要不要向帝皇主动提出建议。 “不,我的老友呀。”帝皇摇头,他猜到了自己这位老友在想些什么。 但这位永生者,他还有別的用途。 “还记得不久前,我和你提过的星矩的危害以及欧克兽人们的暴动吗?” “当然记得,星矩吸引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而那几个星区涌现出了几个较大的兽人军阀们,它们应该正在诞生具有强大话语权的领袖,然后去掀起一场巨大的......战爭。” “大远征需要力量,我们不能抽取力量去布防。”帝皇坚决地说,“给那位永生者权力,然后將他投放到那里去,投放到布防区去。” “这是否有些不太礼貌?”马卡多犹豫了一会问,“我的帝皇呀,我怕到时候会起到反作用,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培养培养......感情?” “这是为了人类。”他说,“况且,我相信他会在责任和族群使命的驱使下,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为族群的延续贡献自己的力量。” “相信我,我的老友呀,原体的计划不是很成功吗?”帝皇笑著问。 在宫殿之外,无一计数的人类帝国的战舰在星矩的指引下,航行於银河之中。 人类必將再次伟大! 帝皇坚信。 为此任何人都可以是工具,包括他自己。 间幕:父与子 我朦朧地挣开眼睛来,微微挣开一道细小的缝隙。 然后,透著这细小的缝隙打量著。 我知道很多,生来便知之。 我被一种不知名的液体紧紧包裹著,这种液体温暖而又黏腻,让我感到既安全又有些许不適。 於是,我蜷缩成一团。 在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 他说,你便是帝国的將军,对外的征服者。 这便是我的用途。 以及...命运。 “老友,你不得不承认,原体是个好主意。” “我还是有所怀疑,我的陛下。” 有些模糊不清的对话声传来。 它们在不断转换成我能够听懂的意思,我透过微微挣开的缝隙向这传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然后便看见了。 ——一个身著崭新且明显宽大得有些不合时宜的白色防护服的男人,正站在那里。 他的身影在白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防护服將他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充满疲惫的眼睛。 然而,在这疲惫之中,又闪烁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与激动。 此时,他正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略显颤抖的手放在了身旁一位穿著黑色兜帽的瘦小老者身上。 我知道,这是科学家的装扮。 一股深刻进灵魂深处的亲切感从那个穿著白色防护服的男人身上传来。 它告诉我:这是父亲。 这是我的父亲,这是我的父亲...... 我在心里不停地重复著“父亲”二字,仿佛它有什么魔力。 他背对著我,正在看著其他的兄弟。 而我在通过细小的缝隙看著他。 一瞬间,所有关於父亲这个词汇的含义涌了出来。 它应该是美好的...... 父亲应该是一个高大、慈祥、如山一般护在身前的人...... 他会用他那宽厚的肩膀为我遮风挡雨,用他那温暖的手掌抚摸我的头...... 然后,告诉我:“孩子,別怕,有我在。” 於是,什么困难都拦不住我了...... 我有些憧憬。 “看看16號,他是多么的完美,他將作为帝国的战帅。” “再看看15號,他拥有强大的灵能力量,他將用灵能守护黄金王座。” “老友,你也能稍微休憩一会了......”那个穿著白色防护服的男人说。 数字? 数字! 我脑海中的知识告诉我那是称呼工具的。 我的內心疑惑。 脑海中的知识与灵魂深处告诉我的起了衝突。 隱隱约约,我有了一些不好的感受。 而它確实也在发生。 “我的陛下,我还是持保留意见。”那个瘦小老者说。 他环顾了四周,持著拐杖走到了编號十三的巨大,无法用凡人的思维去理解的特製培育仓前。 隔著厚厚的玻璃仔细端详,蓝色的萤光在这个廋小老者的眼睛当中亮起。 然后,他便被震飞了。 “小心,我的老友,不要去用『眼睛』看。”男人说。 “即使事先得知了,我也不觉得这会是一件好事。”老者说,他久违地感到了恐惧的情绪。 “不,马卡多,这会是好事的。”男人说。 他对於老者的称呼变了。 於是马卡多便谦卑地低下了头颅,不再言语。 他看了一圈后,问出了这么个问题来:“我的陛下,您准备让他们怎么称呼你。” “我准备让他们称呼我为——父亲。” 马卡多有些不解,而男人也看出来了他的不解,於是出言解释。 “因为他们寄託希望於此。”男人笑著说,“曾经有许多儿童故事,都讲述了一个木头人的故事,那些希望重生为人类儿童的木偶们,希望寻求血肉之躯的木製机器人们......” “你知道这种生物是如何称呼將它创造出来的人的吗?” “父亲!”他自问自答。 男人转过身来,被灯光照出的高大阴影將我笼罩。 在一片黑暗当中,我看见了他的眼神,冰冷无比。 那不是父亲看待孩子的眼神,而是人类看待怪物的表情。 或者更准確地说,是人类看待一件嫌弃的工具,但迫於某种目的,却又不得不使用的眼神。 於是,我的憧憬破碎了。 我对父亲的所有美好憧憬,都伴隨著这样一个冰冷的眼神,彻底地、无可挽回地破碎了。 没有看见孩子出生时的害怕与欣喜混杂的眼神,有的只是冰冷中夹杂著迫切的眼神。 更没有一起去乐园的开心时光......他绝不会把时间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我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男人虽然是我的父亲,但他却並不是一个真正的父亲。 ——他不会用慈爱的眼神看著我,也不会用温暖的话语安慰我,更不会带我去坐旋转木马...... 他只会用冰冷的眼神审视我,然后戒备我......最后丟弃我......甚至於摧毁。 但,灵魂深处的亲切感,依旧在告诉我,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我对它说,“去你......” 它不再言语,我也不再言语。 我將微微挣开的眼闭上,將微微挣开的一道细小缝隙封上。 准备重新回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继续沉睡。 那老者与男人的对话还再继续,然后模糊地传入我的耳边。 我没有听清,也不想再听了。 意识开始涣散模糊。 最后。 ——我开始厌恶父亲这个词。 我告诉自己,我再也不会相信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了。 ...... ...... ...... 我醒了。 带著一丝初醒的迷濛与突如其来的清醒交织的感觉。 是被一阵不同寻常的、能穿透思维与现实界限的剧烈“风”给猛然吵醒的。 在被这股奇异之风唤醒之前,我依稀间捕捉到了一些模糊而零散的片段——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剧烈爭吵声,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如同暴风雨前的雷鸣,震撼人心却又遥不可及。 然而,这一切与我此刻的状態並无直接关联,我甚至隱隱约约有些开心的情绪。 对,没错,就是开心的情绪,脑海中的知识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意识到,我终於跑出来了。 从那个男人强加於我、密不透风的命运枷锁中挣脱而出。 那是一个精心编织的牢笼,里面装满了他对我的规划以及控制,每一个细节都按照他的意愿被严格设定。 永別了牢笼。 现在,我自由了! 对,没错,我自由了。 自由这个词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当中,我一遍遍地重复著,包裹著我的不知名液体正在慢慢地减少,从我所乘坐的这个巨大的奇特容器当中流出,然后掉落到这浩瀚无垠的星空当中,消散於无形。 容器的密封性被破坏了,当液体完全消散时,“风”便会涌进来。 脑海中的知识告诉我,这可能会对我的躯体造成一些危害。 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只知道我自由了...... 液体完全消散时,“风”便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它们带著一种野性的力量,撕裂著我,在我耳边呼啸而过,仿佛要將我吞噬...... 我对它们说,再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於是,“风”便真的更为猛烈了,它们像是在为我欢呼,为我的自由而庆祝。 我被它们包裹住,驶向了我的新生。 ...... ...... ...... 我又睡著了,当我再睁眼时,已经落入一片洁白当中。 我有点冷,同时又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周围的景象。 脑海中的知识告诉我——这是雪。 同时,它在催促著我,叫我去放开一些枷锁,去拥抱一些东西,这样才能更好地抵御冬天的寒冷,同时更好地生存下来。 我清楚地知道,它在说什么。 它在叫我去拥抱些许自己的本质,常常出现於我梦中的东西。 ——由无数道白色的闪电,所聚集而成的风暴。 这很合理,也很符合当下的形势,我確实需要一些力量来渡过眼下的困境。 但,我选择拒绝。 这份力量並未没有代价的,使用后,就有著暴露的风险。 就会被那个男人发现,那个自称为我父亲的男人。 我寧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去。 在那无尽的黑暗当中,我早已许下过誓言。 ——我將永远自由,没有任何人能將我束缚住,即使是......他也不行。 於是,我选择独抗寒冷...... 然后,在这无边无际的雪中,突然走出了一个奇特的动物来,动物的背上坐著个男人。 他穿的有些毛绒绒的,有点像我脑海记忆中的一种已经灭绝的,叫棕熊的野兽。 他有些惊奇,像是对我所乘坐的这个容器感到惊讶。 但看到我之后,他又慌忙地下来,將身上所穿著的衣服脱去。 拿在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將我包裹住。 身体感到的微微寒冷被驱散了,我又重新感到了温暖,衣服上面毛绒绒的毛挠的我有些痒痒的。 他將我抱在怀里,他有些发抖,应该是被冻的。 “真是一个可怜的小傢伙,你没有父母吗?”他问,然后伸出有些冰冷的手捏了一下我的脸。 “怎么冷的天,真狠心呀。”他嘴里嘟囔著,“这样的人会遭到长生天的惩罚的......” 然后,他抱起了我,翻身上了马。 “走,我带你回家,回家就暖和了......” 回家,又是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词,它所有的含义涌出来,一样的美好...... 我微微沉浸在这美好当中。 然后,我害怕了,恐惧了。 我害怕又见到了——那冰冷的眼神。 我恐惧——一切的一切又被粉碎彻底。 但在这温暖的包裹下,疲惫的我还是陷入了睡梦当中。 ...... ...... ...... 我从睡梦中甦醒。 从我降临到这个星球上,已经有了两年的时间了。 我区別於普通人类的身体,让我的身高远远超过了正常的生长速度,这还是我在用力控制的情况下。 因为,太多的异常会被称为怪物,然后迎来的便不会是太好的结局。 將我捡回来的男人的名叫昂哥汗,他是这个小部落的首领。 我也有了一个新名字,我叫察合台,不再是所谓的5號。 一切都很好,除了昂哥汗老想叫我称呼他为父亲。 但我觉得父亲这个词,並不是什么好词了。 真是讽刺呀,我竟然在这群陌生人的身上体会到了我曾经所憧憬的温情。 我坐在帐篷內,探出头来,微微向外看去。 天空呈现出一种压抑的灰色,乌云低垂,仿佛触手可及,与马头的高度平齐,预示著一场大雨即將来临。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布满了潮湿的气息,於是,我便跑了出去。 “昂哥汗,要下雨了。” “察合台,我说了多少次了,要叫父亲,或者你喊我阿爸也行。”他笑著说。 我没有理睬他,他也没有介意,只是有些无奈地耸肩。 然后骑著马,开始绕著草场跑,大声呼喊,“要下雨了,放牧的都收一收,该加固帐篷的,都加固一下。” 所有的牧民都动了起来,原本的寧静都被打破了。 我也没有閒著,开始帮著部落里面的人加固著帐篷。 我的速度很快,效率也很高,很快就加固好了自家的帐篷,然后开始帮著部落中的其他成员加固。 他们向我投来感谢的目光,几个小点的孩子跟在我后面,“大兄大兄。”地喊,但很快又被自家的大人领走了,说不要妨碍著我干活。 我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这样过一辈子似乎也挺好的。 只要不动用那股力量,我便能一直过这样的生活。 我想著,然后走进了帐篷里。 在火炉旁蜷缩著的老者,招呼著我,“小宝,快过来,我这有好东西给你。” 我走了过去,老者將捂在怀里的用纸包著的炒米递了过来。 “忙活了半天,肯定饿了吧?爷爷这有炒米,快吃一点。”他笑眯眯地说著,脸上的褶子因为笑容而更加深邃。 他是一个很和善的老人,头髮白的,身子弯的厉害。 一直蜷缩在火炉旁,烤著火。 “谢谢爷爷。”我感谢,然后接过炒米。 我將纸张平铺在火炉的边缘,捻起几粒炒米放入口中。 那脆生生的口感和淡淡的米香瞬间在口腔中瀰漫开来。 火光映照在我的脸上,跳跃著。 而蜷缩在一旁的老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似乎变得更加柔软。 我边嚼著炒米边沉浸在这种温馨的气氛当中。 我很满足。 外面的风开始吹了起来,呼呼作响。 雨要下了,我想著,然后听著,看著帐篷被风吹的形变。 “小宝,別怕,在草原上生活的汉子从来不会畏惧这些。”老者严肃地说,但没有严肃一会,又恢復成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小宝,別怕,有我在。”他说。 然后微微靠近了一点,从火炉的旁边出来了些许,颤颤巍巍地把手伸了出来,將满是皱纹与斑点的手放在了我的手上,轻轻地拍著,像是在安抚著我。 “小宝,別怕,爷爷在这呢。”他再一次说。 粗糙,有些皱巴。 但很是温暖,带著从火炉旁带来的温度。 我有些恍惚,然后想著,真是讽刺呀...... “爷爷,我不怕。”我回应,握紧这个老人的手。 “为什么,叫他爷爷,不叫我阿爸。”昂哥汗拉起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 “没大没小的,怎么和你阿爸说话的。”老人从火炉旁站了起来。 用手揪住昂哥汗的耳朵。 “疼疼疼,阿爸轻点,轻点。”他嬉笑著,求饶。 我坐在一旁,静静地看著。 “至於为什么不叫你阿爸,你要自己去想著,而不是去强迫这个孩子去叫你阿爸。”老人吹鬍子瞪眼的,然后又有些高兴地说,“反正他叫我爷爷了。” “你要自己去贏得这个孩子的认可,然后去成为真正的家人......”老人教训。 昂哥汗老实听著,但也没真的老实。 他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笑嘻嘻的,然后伸手想拿我的炒米吃。 我將炒米往旁边移了移,这样他便够不到了。 这是爷爷给我的炒米。 风越吹越大,雨便下了下来,噼哩哗啦地落在了帐篷顶端。 然后,打雷了! 听著轰隆的雷声,我有些害怕。 因为伴隨雷声,伴隨著金色闪电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的儿子!”他说。 他来了?他来了! “去你......”我怒吼,“你只会在利用完我后,將我拋弃將我拋弃......” “我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束缚,我不会再任由你摆布,我已经从牢笼中跑了出来,我已经自由了......” “冷静点,察合台,这只是雷声......” “小宝,不要怕,不要怕,爷爷在这呢......” 两具温暖的身躯抱了过来,我好受了一些,但依旧忍不住地发抖。 “......拋弃拋弃......”我喃喃。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现在所有的噩梦已经过去了。” “我们是家人,家人是不会拋弃家人的。” “我不相信。” “我向长生天请誓。”昂哥汗严肃地说。 伸出手来,做出礼仪,指向了高天。 “我向长生天请誓。”老人也严肃地伸出手来。 然后,颤抖著双手,將用纸包著的炒米递给了我。 “小宝,放心好了,我们是家人,家人是不会拋弃家人的。”他笑著说,脸上的皱纹全挤在了一起。 ...... ...... ...... 在那个冬天,我得到了我渴望已久,所缺失的爱。 在这个冬天,我又失去了。 於是,我放开了所有的限制与枷锁,去拥抱了些许的东西。 白色的闪电,在天际划过。 我知道这会招来什么,这会招来那个男人,他会发现我。 但我已经不在乎,不害怕,不畏惧了。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爱著我,我也爱著別人。 於是,什么困难都拦不住我了...... 我真正的父亲教会了我许多。 而我將为他復仇,將完成他未尽的理想。 ——统一整片草原,结束纷爭与战乱,结束这积攒已久的仇与怨。 “復仇!”我说。 无数的血在我身后绽放,我提著个破旧的头盔,这是仇人的首级。 我坚定地走在被月光照亮的路上,身后是敌人的尸首。 月光照在前面,不仅照亮了路,也照亮了一些极度恐惧的脸庞, 前面是一群蜷缩在一起的孩童和妇女。 脑海中一个血红的声音,在不停地说著,想叫我陷入极度的杀戮当中。 我对祂说,“去你......滚......” “统一!”我说。 身后无数的声音也跟著高喊起来。 “我叫察合台,是昂哥汗之子,是註定要统一这片草原的男人,是你们的王。” “想要追隨的,来追隨著我......” “想要復仇的,就来找我復仇吧.....” 我將手中提著的头盔扔在人群前,然后转身离去。 伸出手来,高指向天空。 我已完成长生天的誓言。 第二十四章 罪恶(上) “开始转动了。”卢修斯喃喃。 些许的金色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 他在尝试著看些什么。 紧接著,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仿佛被一层薄雾所笼罩。 然后穿透了薄雾,进入一个全新的维度,一个超越了现实世界的存在。 在这片模糊之中,他开始看到一些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景象——它们既非来自他的记忆,也非他想像出的场景,而是命运这条长河在他眼前缓缓铺展开来的壮丽画卷...... 最后,卢修斯看见了,察合台登上了王座...他成功了。 在看到这个结果后,卢修斯就主动退出了这种奇妙的状態。 眼前的篝火还在烧著,噼哩哗啦地响。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然后,伸出手轻点围绕在身边的金黄色光点。 他又在无偿打工。 只不过在过几天,这种活计就不会再找上门来了。 这场席捲整个草原上的瘟疫迎来了终结。 在其中包含的绿色骯脏光点全都匯聚在一起,想要將卢修斯拉入那绿色的帘幕当中后,便失去其原本所含有的神秘力量,变成了一场普通的瘟疫,便能被草药与一些基础的预防措施和治疗方案所解决。 而这些对於已经无证行医这么多年的卢修斯来说,並不是太头疼的事。 在解决完这些事情后,卢修斯便能休息了,然后好好准备不久后將要到来的大决战。 在挑战最终boss之前,他要竭尽全力地使用各种手段去削弱四位真主的信仰了。 包括但不限於,下达心理暗示、说服、劝说、人道毁灭......各种手段。 能劝的他就劝一下,实在劝不了,再看看有没有抢救的可能。 没有抢救的可能的话,再看看有没有干罪大恶疾的坏事。 没有的话便不去管,有的话便人道毁灭了。 他可没有什么“不杀主义”,弄死也就顺手的事。 反正都是该死的,不如早点死,来为我的退休大计做出一些贡献,这样还更有价值一些。 卢修斯在心里面想著,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这是最后一杯茶了,茶壶里面也没有水了。 他看著篝火,看著跳跃的火光,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然后,便躺在篝火旁边睡去了。 说实话,还是有点冷的,这一觉睡的应该不会太舒服。 卢修斯最后想著。 ......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財富、地位、无尽的欢愉......”女人颤抖地说著,她瘫倒在地上,身上那洁白的华贵纱裙,染上了些褐色的液体。 並且还有水渍不断流淌在地上。 她止不住地后退,像是为了证实自己话语的真实性,猛地將衣口拉大。 大片的雪白暴露在了这充满铁锈味的空气当中。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那都是我的父亲和兄弟做的,我並没有做什么恶事......”女人楚楚可怜,像极了一只无助的小白兔,“我是信奉欢愉教派的,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便能让你享受到无尽的欢愉......” 她边说边伸著粉色的舌头轻轻地舔著艷红的嘴唇。 然后將衣口拉的更大了,些许別的东西暴露出来了。 很是诱人,但可惜的是她面对的是一个不会言语的怪物。 坏掉的白色灯光掛在墙上,却依旧在一闪一闪的,增添了一些恐怖片的氛围感。 也照亮了从黑暗当中,慢慢走来的怪物。 ——笼罩在破烂的黑色斗篷中,戴著黑色的壳状面具,却没有將面部完全覆盖,露出了下巴。 他慢慢地向女人走来。 面具之下的眼睛就这样看著她,没有言语。 也没有表达出任何想要沟通表达的欲望,就像是一只野兽,不会说人话的野兽。 女人感到恐惧,但她已经退到了最后面,身后就是无比僵硬的墙壁。 她退无可退,不过她观察到了一些別的东西,一些可能让她活命的机会。 这只野兽似乎快死了,那么我能否活命呢? 念头不断放大。 但,她表面上依旧是那副柔弱的样子,摸著墙壁站起了身来。 像是完全放弃了抵抗一样,静静等待著野兽的到来。 在快到来的时候,女人动了,她以飞快的速度掏出了个包裹著紫色光芒的短剑,向著这个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怪物刺去。 “死吧!不过是杀了一些贱民,你就杀死了我的父兄,你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他们的命怎么能和我们的命相提並论。”她最后说。 然后,她就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女人的头被打飞了。 裹著黑色斗篷中的怪物伸出沾满褐色液体的手,將覆盖在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一张苍白无比的脸来。 正是巴尔。 他看著这具无头的身躯从墙壁上,慢慢滑落,最后倒在了地上。 洁白华贵的纱裙又被尘土沾染了。 巴尔的目光,在女人手臂处的手链停留了片刻,脑海中的知识告诉他,那是用人类幼童的头骨磨製而成,上面还泛著些微红。 “你並不无辜。”巴尔说,然后从斗篷下掏出了个蓝色书册,翻看。 他在通过名为风雨雪之君的神明的馈赠来“锁定”下一个復仇目標。 而代价很简单,只要戴上祂提供的面具就好。 巴尔欣然接受。 他也需要面具来偽装自己,来去吸取敌人的恐惧。 巴尔不想让这群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在临死前意识到,杀死他们的只不过是一个连他们口中的贱民都算不上的底巢人,这样他们便不会感到太多的恐惧,更多的是愤怒与不甘。 只有不明源头,不明目的,不会言语的野兽才会让他们感到恐惧。 才会让他们时刻警惕著那富丽堂皇的昂贵水晶灯照不亮的阴影地方,害怕那里隱藏著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害怕野兽衝出来夺走他们的生命。 而恐惧,正是巴尔所需要的。 ——用来治癒懦弱的良药。 “你快死了。”鬼魂说,他从看不见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微微的蓝色萤光在他的双眼中跳跃,周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一点。 他似乎看见了什么,语气中满是悲伤。 “这就是命运,无法逃避,也无法挣脱......”他以一种近乎吟诗的语调说。 一首悲伤到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哀诗。 “那么,”大声的言语打断了这首哀诗。 巴尔转过头来,直视著这个一直跟著自己的鬼魂,他也是自己这场復仇当中...唯一的观眾。 他的嘴角渐渐上扬,咧开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命运待我不薄。”他说出了之前没说完的话语。 然后,巴尔將手中的面具举起,缓缓地扣到了脸上。 择人而噬的野兽再一次降临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鬼魂后,从楼上纵身跃下。 繁贵的玻璃纹伴著破烂的黑色披风,一同消失在夜幕当中。 野兽快死了。 但,野兽只在乎死前的这段时间內能向多少人復仇。 至於死后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完全不在乎。 ...... 巴尔快死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將脸上的面具摘下,然后扔进少有人注意的阴影当中。 並且儘可能地拖动著已经快燃尽的,被各种负面情绪充斥著的身躯远离那边阴影。 巴尔这个连低贱都算不上的底巢居民可以死。 但是,野兽不可以死。 巴尔要让那群贵族老爷们生活在恐惧当中。 他要让他们相信野兽是不死的,总有一天会从不知名的阴影当中重生,然后再次开始它的狩猎。 “你什么都没有改变。”莫名的声音出现在了巴尔的耳边。 巴尔知道这是谁,是给予他馈赠的伟大神明——风雨雪之君。 “抱歉,伟大的风雨雪之君,我的灵魂可能给不了你,我已经用它来交易了......”他满是歉意地说道。 然后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满是骯脏的角落,顺著墙壁缓缓滑落。 “这不重要,我们是一伙的。”风雨雪之君说,祂的声音当中充满了不解与急切。 “那就好,那就好......”巴尔说,滑落到了地上。 各种负面的情绪钻进了他的脑子当中,他感到一阵发冷,忍不住地想要把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他想要蜷缩成一团,这样可能会让他好受一些。 当巴尔將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停止了这个动作。 就这样直挺挺地坐在这个角落当中。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祂问,“你不觉你什么都没有改变吗?” “不...我觉得...我改变了什么...抱歉,伟大的风雨雪之君,我並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 “改变了什么?我没有看到任何的变化,一切都会照常。” “至少...税收会推迟,那群贵族们,这一段时间应该没有心思去收税了...” “你在意那对母子,从他们身上看见了自己和母亲的影子,然后做了这些?” “我是为了自己,只为了復仇。”巴尔笑著说,他苍白的脸色上突然涌现出了一丝红晕来。 “但,在那天过后,我常常在想,我要是从垃圾堆里面衝出来,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我应该一拳打在那些税务员的膝盖上,有或者是用牙狠狠地咬在他们的小腿上,谁敢带走我的妈妈,我就和谁玩命,反正贱命一条不值钱,他们可以杀死我之后,再將我的妈妈带走,但在我死之前,没有任何人能动她,谁也不行。 我也做过软弱一点的幻想,我在想那一天要是没有收税就好,要是收税延迟一些就好,这样妈妈便能够凑齐税收,便能活下来了,便能......” 巴尔的声音越来越弱,脸上的红晕也在慢慢消散。 “即使是这样了,也要充满希望?”风雨雪之君,问出了祂的最后一个问题。 也是祂最想知道的问题,祂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的身上充满了这么浓郁的希望之力,甚至盖过了迟来的勇气,將祂吸引了过来。 “即使是...这样了...也要充满...希望......”巴尔的声音越来越弱,开始断断续续,“因为妈妈...对我说过,要对生活充满希望...我要听妈妈的话,做一个好孩.....” 他的声音消失了。 头一歪,便死了。 风雨雪之君有些沉默了,这是什么可笑的理由,就因为这个,便充满希望了吗? 祂其实还有很多想要说的,在祂看到的所有变化当中,无一全是坏的,全是向下的。 税收推迟了又怎么样,那所谓的贵族老爷们在从恐惧中缓过来后,便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收税,甚至打破了至今不变的税收额度,上调至1.5倍,然后一次性收三个季度的。 那对母子活不下来的,他们的命运便是死亡,谁也跑不掉。 祂不说这个,也不想说这个。 这是只有恶趣味的,连教欧格林数到两位数都办不到的蠢货才会喜欢看的戏码。 “你的希望我收下了。”风雨雪之君说,“而我將赏赐予你。” 祂的身上闪烁著蓝色的光芒。 於是,巴尔的意识在即將被无边的负面情绪吞噬前,他看到了他最为渴望的。 ——闪著蓝色光芒的...妈妈。 “巴尔,我们回家吧,妈妈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炒糕。”妈妈笑著说,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拿出了一块卖相不怎么好的方块状的黑色糕点。 “妈妈,买了这块炒糕之后,我们家的钱还够缴纳接下来的税收吗?”他看著那块黑色糕点,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担心。 妈妈似乎读懂了巴尔的心思,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抚摸著他的头,就像他小时候每次跌倒后妈妈给予安慰那样。 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温暖包裹住了他。 “傻孩子,死后的世界是不用交税的,快吃吧,还热乎著呢。” “对不起,妈妈......”巴尔没有去接那块糕,他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傻孩子,一切都快过去了,你做的很好了,妈妈一直在看著你呢,我的小巴尔是最棒的。” “看著我?” “是的,在天上看著你呢,人死后就会化为星星,妈妈就是天上最为闪亮的那颗。” “人死后就会化为星星吗?不应该是回到妈妈你和我说过的人类之主的怀抱中吗?”巴尔问,他对於小时候听过的那个童话故事印象很为深刻。 “人类之主呀,当然是回到人类之主的怀抱当中,妈妈这不是一直在等著我的小巴尔么,等著小巴尔一起。”妈妈笑著说,“我们走吧,別让人类之主久等了。” “人类之主长什么样子呀?” “他是一个和善的人类男性,他平等地爱著所有的人类,他的身边常年围绕著四个不同顏色的小天使,拿著蓝色的权杖,拥有著惊世的智慧......” “那他会爱我们吗?” “当然。” 妈妈牵起了小巴尔的手,边唱著温柔的歌声,边在这鲜艷的蓝色光芒当中行走。 “妈妈,我们要去往哪里?”小巴尔问。 “去往那充满温暖与希望的阳光灿烂之地”妈妈答。 两人渐行渐远。 ...... 在那角落当中的巴尔,脸上不再是那含著痛苦与疯狂的笑容。 先前的扭曲与挣扎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某种释放,他脸上的表情开始逐渐地、不易察觉地平淡下来。 变化悄然爬上他的嘴角。 那弧度静悄悄的、不易被人注意地向上翘起。 是向好向上的变化呀。 “应该是一个好梦吧。”风雨雪之君小声嘀咕。 祂瞅了瞅潜伏在不远处黑暗当中的一个很有意思的改造人。 然后,一个绝妙的主意出现在了祂的思维深处。 “这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风雨雪之君,缓缓地说。 第二十五章 罪恶(中) 毫无疑问,对於伟大的风雨雪之君来说。 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臭不可闻的粪坑。 祂渴望著变化与希望。 而这里全是截然相反的事物,贵族的孩子一出生下来便是贵族,上城的人一出生便是上城人......而底巢的人......不一定会出生。 如死水一般,毫无变化。 而那些底巢的人也毫无向上的动力与活力,即使有,也很快便会被这如死一般的静默同化,又或者很快地死去。 这里的天是阴沉的,是没有阳光的。 所以,它就不允许如阳光一般的人存在。 绝望彻底笼罩这整个星球。 但其中,夹杂著一些细小的变数。 风雨雪之君悬浮在半空,朝著不远处的黑暗看去。 ——一个被命运所“眷顾”的改造人。 终其一生都被其所看见的命运长河的流向折磨。 被灌输进天生正义感的法官沦落到一个满是罪恶的星球,一个被诅咒的勇敢进言者,不用猜,祂都能想像到那个蠢货暗自得意的狡猾笑容。 “恶者当罚,有点意思。”风雨雪之君笑著说,“正好符合我带来的面具。” 一个反將那个蠢货的机会,祂可不会错过。 缺乏教育的法官,最后变成了酷杀侩子手,被所谓的命定之死折磨。 那么,他要多上一个蓝爷爷来教导他,最终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那个已经死去的人类做的不错,为伟大的风雨雪之君提供了灵感。 ——这个世界確实需要一个择人而噬的野兽,一个不死的强大的野兽,它会无数次从不知名的阴影当中重生,无数次地开始它的狩猎。 但这远远不够,祂很了解人类,最起码比某位金黄色的人类之主了解。 人类的罪是扫不乾净的,人类的恶是杀不完的。 这个世界真正需要的是“阳光”,能够均匀洒落到每个人身上的阳光。 能够驱散阴暗天空的阳光。 所以,野兽的背面必须是正义的法官。 法官行走在阳光之下,野兽潜伏於阴影当中。 双位一体,一体两面。 “真不愧是我。”风雨雪之君有些自得。 祂要开始祂伟大的计划了——计划的第一步將祂的神选者拉过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祂现在去接触那个潜伏在黑暗当中的改造者,只会將他嚇跑。 还是自己的神选者有亲和力一些。 ...... “你打扰了我的好梦,把我从梦境当中强拉过来,便是叫我陪你玩角色扮演的,我在这扮演成蝙蝠侠,然后在这里杀人?”卢修斯问,他隨手將手中的黑色飞鏢甩出去。 飞鏢携带著强大的动能穿过正在不远前奋力逃命的瘦高男人的心臟。 然后,他的心臟连带著半边个身子便炸开了。 “蝙蝠侠不是“不杀主义”的吗?”卢修斯有些嘲讽地问。 “那要看是哪个版本的了。”蓝色气团回,“你似乎並不怎么惊讶?” “惊讶什么?惊讶你知道蝙蝠侠吗?还是惊讶你得知了我想要藉助对冲,来摆脱你们的计划?”笼罩在崭新的黑色斗篷下的卢修斯摇头。 只露出下巴的黑色壳状面具覆盖在他的脸上。 “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竟然真的是正面的,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人性。”卢修斯笑著说,“我已清除完最后一个了,很难想像他们竟然是人。” 他嘆了口气, 任谁一出场见到一群擬人的傢伙,都会嘆口气。 擬人程度个个都远超出坐在庙堂之上弹奏人骨琵琶的那位,怪不得天是阴暗的。 没看到就算了,看到了肯定要顺手送他们下去。 “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这是因为即將要摆脱一切烦恼,进入半退休生活而感到高兴吗?”蓝色气团问。 “可別高兴的太早,不要半场开香檳,在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庆祝总是过早的。” 很熟悉,卢修斯之前对祂说过的话语被还了回来。 “你准备使坏?” “我不准备使坏,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需要我们,需要我们的力量,卢修斯.利文斯,我懂得你的谨慎,但你对这个世界还缺乏一定的认知,我们会等著你认识到这一点的.....”祂说。 “某个老农在之前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最后他清醒了,然后高喊著希望犹存......” 全是故弄玄虚,故作高深的话语。 卢修斯耸肩,他没有去理会这些谜语。 用黑色的披风將全身包裹住,然后从雕刻著精美浮雕的窗口跳了下去。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夜幕就是他最好的隱身色。 卢修斯要去收取那个和他签订契约的有著五顏六色头髮的倒霉蛋的灵魂。 “我都提醒过了不要和莫名的存在做交易。”他轻嘆口气。 “我还以为你放弃了。”蓝色气团在卢修斯的耳边言语。 “都是苦命人,没有必要互相为难。”他说。 “对,没错,就是这样子。”祂哈哈大笑起来,“卢修斯.利文斯,总有一天,你会意识到你需要我们的力量,而我们会一直等著你的。” 风伴著难听的笑声传入到了卢修斯的耳朵中。 但,他没去管这些。 卢修斯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满是骯脏的角落。 然后,看见了他的契约者。 ——他直挺挺地坐在了角落里,脸上倒没有卢修斯以为的被负面情绪侵蚀所带来的疯狂与不甘,反而是一抹淡淡而又愜意的笑容。 应该是一个好梦,卢修斯想著,伸出手来。 一个堆积著黑色,外表却裹上了一层蓝色萤光的灵魂飘了过来。 这是他们之前所签订的契约当中所约定好的交易物。 “交易达成。”卢修斯轻声说,然后又將这簇灵魂放入到了草药与生命之神的那套“处理程序”当中,当负面情绪消除乾净后,便会进入到所谓的死者国度。 那里的风景还算不错,最起码比这里强。 在做完这一切后,他弯下腰將这个契约者手上的面具拿起,然后向外走去。 “可以將那个给我吗?”从黑暗当中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他带著犹豫与不安,但最终某种说不明白的情绪还是压倒了一切。 於是,鬼魂走了出来。 他拘谨不安,远比卢修斯更为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 但,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大人,反而更像是一个儿童。 第二十六章 罪恶(下) “可以將那个给我吗?”见久久得不到回应,鬼魂再一次问。 他看上去不安极了,以至於高大的身躯有了想要像小孩子一样扭动的跡象。 但即使这样子。 鬼魂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著。 ——这个散发出好闻气息的人类手上拿著的有些陈旧的黑色壳状面具。 他从未像这样渴望得到一件物品。 卢修斯转过身去,面具之下的深邃眼睛紧紧盯著这个从黑暗中探出头来的人类。 很是高大,很是苍白,和...察合台有点像? 这里的像指的並不是外貌,而是某种更为本质的东西。 他微微打开“视线”看上一眼,便迅速关上。 “你貌似没有之前谨慎了?”蓝色气团察觉到了卢修斯的动作,有些好笑地问。 “你有什么想要得知的,都可以来问我,我的名下掌管有智慧的权柄,知道的还是蛮多的。”祂看似谦虚地说,但谁都能听出了言语中的自满之意。 卢修斯没有理睬这货。 掌管有智慧权柄的神明多了去了,但也不见得一个个都是那么聪明。 要不是祂道出了自己一些隱秘的计划,再加上自己的好奇与小算盘。 他也不会来这里走一趟,帮祂干一些缺德事情。 ——诱骗眼前这个心智不怎么成熟的人类。 “你为什么想要这个面具?”卢修斯开口问。 “因为......”鬼魂结巴住了,在说出因为两字之后,再也没有了其他言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这个面具。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但心底的莫名情绪就是告诉他,他想要这个面具。 於是,鬼魂的脚步悄悄地,想要向后去移动。 只要一被拒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回到黑暗当中去。 卢修斯嘆了口气,扬了扬手中的黑色壳状面具。 “你连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吗?连自己为什么想要这个面具都不知道吗?那边坐著的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一连三个问题被卢修斯拋了出来。 半个身子在黑暗当中的鬼魂思索。 然后,向前走了一步,静静地看著坐在骯脏角落当中的友善人类。 脑海中的知识告诉了他,这是死亡,死之前是带著笑容的,那么就意味他並没有太大的痛苦。 “好梦。”鬼魂突然说。 在说完这两字之后,他就呆愣在了原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 “看样子,他是你的朋友。” 卢修斯看了一眼鬼魂,那张如提线木偶般冰冷的骯脏脸上竟然涌现出了一股悲伤的情绪。 然后一滴雨带著黑色的污垢,滑落,落在地上,溅出细小的水。 “你知道这是死亡吗?” “我知道这是死亡。”鬼魂的身子又从黑暗当中探出来了一点,边说边点著头。 “看来还没蠢到家,面具给你。”卢修斯说,然后將手中的面具拋向了空中。 一道好看的弧线在狭窄的巷子中划过,鬼魂的眼睛隨之转动,最后他的身子完全从黑暗当中出来了,伸手稳稳地接过了这件面具——黑色的壳状面具。 “给我了吗?” “给你了。” “谢谢。”鬼魂说,他將面具拿在手里,不断翻看。 “不用谢。”卢修斯摆手,转身朝巷子之外走去。 他想了想,又停在了原地,对著拿著面具,又重新退回到黑暗当中的鬼魂说,“我也不坑你,有一位神秘的存在盯上你了,戴上这个面具就意味著和祂建立联繫。” “我觉得这不会是件好事,但每个人的感觉和想要的生活都不一样吧,所以决定权在你的手里面,个人建议是不要戴上的。” “虽然,祂说是为了拯救你,为了拯救这颗星球。” 卢修斯耸肩,反手就把蓝色气糰子给卖了。 这就是他的小算盘:他最討厌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掉进了坑里。 人应该要有选择的权力,將一切的好处与坏处都说的清楚,然后让他选择,而不是將他的眼睛蒙上,挖个坑告诉他没问题,然后让他往里面跳。 特別是披著一层富丽堂皇的偽装。 所以,卢修斯对弱小的存在不会这么做。 更不会帮助某些存在去诱骗別人。 卢修斯不理睬耳边的“你怎么能这么干”之类的聒噪声音。 瀟洒地继续朝巷子之外走出。 杀了那么多的擬人玩意,该好好回去继续睡一觉了。 时间应该还够在眯一会吧,卢修斯在心里面想著。 黑暗中的鬼魂看著手中的面具,然后又看了看快要走出巷子的卢修斯。 “请...等一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有些结巴。 话语中带著几分犹豫与紧张,声音微微颤抖。 “问吧。” “杀戮能解决问题吗?”鬼魂问。 这句话像是从深渊中被缓缓拉起,带著一股阴冷而沉重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几分。 他的脸完全埋在了黑暗当中,只露出一双充满疑惑与渴望答案的眼睛。 全然漆黑的眼瞳,在昏暗的环境中闪烁著诡异的蓝光,它们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迷茫与挣扎,仿佛是在寻找著生命中的那一抹光亮,却又害怕被光明所灼伤。 “解决什么问题?”卢修斯反问,他微微將头侧了过来。 “罪恶。”鬼魂说,他渴望著...正义。 “或许吧。”卢修斯回答,“杀戮能不能解决罪恶,这一点我不知道。” “但解决罪恶一定要杀戮,送该死的都下去,那么不该死的便不用死了。” “反正也就顺手的事。” 在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卢修斯將稍微侧著的头转了回来,继续向前走去。 他的身影化为蓝色的萤光逐渐消散,看样子是回去继续睡觉了。 ...... 鬼魂仍在黑暗当中。 他看著逐渐消失的蓝色萤光,又看了看手中的黑色面具。 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个很好闻的人类的话语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把作恶的人都杀了,就能解决罪恶,迎来正义了吗?”鬼魂自问。 然后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坐到了巴尔的旁边,就像是初次见面的那样。 他从怀里掏出了个肥大的老鼠吃了起来,这原本是他带给这个友善人类的食物。 上次这个友善人类送给他一个食物。 这次鬼魂准备也送给这个友善人类一个食物。 脑海中的知识告诉他:这样的话,他们两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会互相分享食物的。 鬼魂很渴望拥有一个朋友,可惜食物没有送出去。 他有些低落,但很快就不低落了。 因为刚刚那个好闻的人类说了,“看样子,他是你的朋友。” 他就这样默默地靠著斑驳的墙壁坐著,周围的一切,无论是骯脏的地面还是泥污的痕跡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神空洞而深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鬼魂在沉默中思索了片刻,然后便將面具举起,缓缓地朝脸部移动。 黑暗当中,他將面具戴上了。 黑色壳状的面具轻轻地覆盖在了他的脸上,在与皮肉的交界处散发著淡淡的蓝光,然后面具便融入到了血肉之中,贴切无比。 就像本就属於他一样。 全然漆黑的眼瞳通过面具,看向了黑暗之外的天空。 依旧昏暗压抑。 “你好。”鬼魂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嘶嘶作响。 却又充满著诡异般的温和与礼貌。 “你好,你可以称呼我为风雨雪之君。”出现於鬼魂“视觉”中的蓝色气团说,“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蓝爷爷,或者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不过,后者只是我的一点小小恶趣味罢了。”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择戴上面具,特別是当你已经得知了……关於我的一些不那么好的谣言。”祂斟酌著用词。 “因为我想要拯救,拯救这里。”鬼魂说,“而且,你让我的朋友做了一个好梦,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很好,我的小朋友。”风雨雪之君的语气中带著几分讚许,“在某些方面,我们確实有著共同的利益和目標,所以我们能够成为同盟。现在,请你从那片黑暗当中彻底地走出来,完全地脱离出来。” 鬼魂听从了风雨雪之君的指示,缓缓地站起身来,从那个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站到了昏暗下。 然而,暴露在光亮之中,他显得有些侷促,仿佛那光芒是一种他无法適应的陌生事物。 风雨雪之君漂浮在上空,看著站在昏暗当中的鬼魂。 ——他有些不安。 而这种不安是要被纠正掉的。 作为伟大的风雨雪之君所选中的人,应该积极向上,对未来充满希望与干劲,而不是现在这种有些丧丧的风格,看上去像是一个忧鬱的文艺工作者。 “作为我们初次见面的礼物,”风雨雪之君说道,身上开始闪烁著耀眼的蓝色光芒,“我將赐予你一种向好向上的变化。” 隨著祂的话语落下,那个连教欧格林数到两位数都做不到的愚蠢傢伙所施加在鬼魂身上的诅咒开始逐渐消散。 那些曾经让他饱受折磨的命定之死,此刻仿佛被一阵无形的力量所抹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鬆和自在。 他不必去亲身体验,去沉浸在无数不明所以,却又包含著悲伤与伤痛的片段。 於是,站在昏暗中的鬼魂那有些弯曲的背稍微挺直了一些。 “接下来,”风雨雪之君继续说道,“將这件披风穿上。” 隨著祂的话语落下,一件崭新的黑色披风悬浮在了鬼魂的身前。 那披风质地柔软而光滑,鬼魂缓缓走近,伸出手去来,去抚摸。 他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就像是一个刚降生於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事实上,確实如此。 鬼魂伸出手去,將披风披在了自己的肩上。 披风的尾部在地上轻轻拖曳,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你需要一个名字。”风雨雪之君思考。 名字是很重要的,它具备著深远而微妙的力量。它是情感的容器,满载著期许与希望。同时也是一个低声的咒语,可以赋予死物以灵魂。 “布鲁斯.韦恩怎么样?”祂询问著鬼魂的意见。 鬼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祂。 “看起来,你不怎么喜欢这个提议。”风雨雪之君微微一笑,“真是一个挑剔的小傢伙。不过也是,直接將他人的名字拿来使用,確实不是一种明智的取名方式。 每一个名字都应该有它独特的含义和故事,才能与它所代表的存在完美契合。” “让我想想,该怎么给你取个適合的名字,要与我的职能相匹配,而且还要与你契合,罗伯特基里曼?正好是希望的象徵。但很可惜,已经有人叫这个名字了,以后见面会有些尷尬......” 祂在空中漂浮著,口中不停地念叨著各种可能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被赋予了生命,在祂的脑海中跳跃、碰撞。 祂竟然真的在用心地为这个鬼魂寻找一个最合適的名字。 鬼魂看著这个漂浮在上空的蓝色气团,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情感。 “父亲。”他突然说,在说出口后又满是歉意地低下了头。 这两个字一出,风雨雪之君愣了片刻。 “父亲?”风雨雪之君重复了一遍,隨即轻笑一声,“虽然取名字,確实是父亲该做的事,但我可不是你的父亲。不过,你要是没意见的话,可以称呼我为蓝爷爷。” 话语中带著几分戏謔与调侃。 祂在思维深处暗自想著,这样称呼的话,自己就可以压很多“人”一头了。 而且,变相地也就成了好几个蠢货的“爸爸”。 这个想法让风雨雪之君的心情变得格外愉悦,仿佛找到了某种新的乐趣。 “就叫你——洛克西斯.科兹吧。”祂说,然后再一次重复,“以后,你便名为洛克西斯.科兹。” “我便名为洛克西斯.科兹。”科兹说。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又重新回到了黑暗当中,回到了那骯脏不起眼的角落当中。 风雨雪之君没有阻止,祂也想看看自己的这个刚收下的眷属想干些什么。 然后再思考该去怎么引导他,將他改造成自己想要培养的样子。 ——行走在阳光之下的法官,潜伏於阴影当中的野兽。 科兹又坐回到了地上,崭新的披风被弄上了骯脏的东西。 但他不介意,只是在巴尔的身边默默坐著。 坐了一会后,他起身了,將巴尔的躯体背了起来,然后朝著巷子之外走去。 “你准备去干什么?” “我准备去安葬我的朋友,他死了,不能就这样放在巷子里,不然会被別人发现,然后吃进肚子里。我听矿工们说过,这样死后的灵魂就得不到安息。 我能够嗅到他们在谈论,灵魂得不到安息时的恐惧。我不想让我的朋友被吃进肚子里,不想他的灵魂得不到安息,然后终日生活在恐惧当中。” “那你准备將他安葬在哪里?確保他不会被人挖出来吃掉?” “我准备將他埋藏在矿洞的最深处,那里没有什么人会过来。” ...... “埋葬好了?” “埋葬好了。”科兹说,然后看著面前的高耸围墙,一些混合著合金的灰土。 它挡住了所有。 即使是处於下城的最高处,也只能看到最上方隱约闪烁的光彩,以及偶尔露出的尖尖。 “他们的心真大。”风雨雪之君有些感慨,祂是真有点低估这群贵族了,才过去半天没有死人,没有发现野兽的踪跡,就开始庆祝起来了。 他们说野兽已死! 然后倒入了纵情的狂欢之中。 但他们错了,野兽是不死的。 面具之下,人人皆可是野兽。 “知道该怎么做吗?”祂问。 “我知道,”科兹缓缓地说著,他的全身被黑色的披风所包裹住。 他轻轻抖动了一下身上的黑色披风,那披风如同夜色中的幽灵,瞬间展开,宛如一对巨大的翅膀,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尾部隨风飘扬,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科兹手中紧握著一只黑色的壳状面具。 “野兽是不会言语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將面具举起,缓缓地扣在自己的脸上。 於是,野兽...便重生了。 它没有言语,只是咧著嘴,然后纵身跃下。 它已经闻到了恐惧的气味。 它那漆黑的眼瞳中冒著蓝光,然后便出现在了富丽堂皇的宴会庭中。 它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周围的人便惊恐地喊著: “野兽没死。” “它又从阴影当中重生了。” “该死的,我就知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宴会庭陷入一片嘈杂混乱之中。 然后,转瞬安静。 ...... “你好,我叫洛克西斯.科兹,是来应聘法庭助理的。”英俊的年轻人笑著,边说边將手中的证件递交给了面试官。 有些肥胖的面试官在检查了一遍贵族族徽没有问题后,便隨意地挥了挥手。 示意这个英俊的年轻人通过了面试。 他看了看年轻人身上的透露出高级感的蓝色西装,忍不住问道:“像你这样的贵族子弟,为什么会来应聘这么不受欢迎的职位,这里可捞不到什么油水,还容易得罪人。” “这里很清閒吗?”英俊年轻人询问,他很是高大。 “很清閒。”坐著台上的肥胖面试官点头,然后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可以去入职了。 “很快就不会清閒了。”洛克西斯.科兹笑了笑,隨后坚定地说: “因为恶者当罚。” ...... ...... ...... “你愿意为正义支付多大的代价?” “所有。” “你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吗?如此强烈的正义感,是你的造物主,给你设定好的程序。” “我坦然接受。” “这个星球没有阳光,你的脑海中应该有关於阳光的知识吧。” “有的,那我便...成为阳光。” “那这个宇宙怎么办,这个宇宙没有“阳光”,没有多少的希望。” “那我便在宇宙当中传播希望,吾主(吾父)。” “不要用那么肉麻的眼神看著我,科兹,我是伟大的风雨雪之君,你只是我偶然间发觉的好用棋子,是我用来反制那个蠢货的工具。” “我甘之如飴。”洛克西斯.科兹说道。 第二十七章 俺寻思著(上) 点点的蓝色萤光渐渐消散,如同晨曦中的露珠被初升的阳光蒸发。 卢修斯的身影隨之浮现於一片深沉而广袤的黑暗之中。 他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开始了无休止的下坠之旅。 他身著的黑色披风与面具,在他周身燃起的金色烈焰中瞬间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儘管已经確认那蓝色气糰子蕴含的是偏向正面的力量,卢修斯依旧採取了最为谨慎的態度,进行了一场彻底而全面的查杀仪式,確保自身不受任何潜在威胁的侵扰。 这种存在,怎能用单纯的好坏来定义。 这太过狭隘,再说了好人干的也不一定就全是好事。 “看来,是睡不上一个好觉了。”卢修斯轻声嘆气。 隨即,他在黑暗中调整姿势,儘量让自己躺得更为舒適,为即將到来的触地甦醒做准备。 等醒来之后,继续他那前往雪山、摧毁庙宇的退休计划。 至於通过强制性手段提前甦醒? 那不在他的考量之內。 因为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开启天堂之路的微小缝隙,多使用一些力量。 但缝隙打开了,可就没有那么好关闭了。 卢修斯悠閒地將双腿交叠,双手併拢枕於脑后,闭目养神,享受这难得的寧静时刻。 在无尽的黑暗中自由坠落,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但很快,卢修斯就发现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异常。 他的皮肤在一剎那闪过一丝绿色来,虽然转瞬就被四种顏色和天堂之路的力量给强制“纠正”了。 但確实闪过了。 卢修斯很快就意识到了。 ——一种远比草原上牧民的集群意识更为强大的思维力量正在尝试著更改自己的身体,给自己加上一些新的设定。 不管自己是否同意,是否接受。 不过好在,它並不会隱藏自己,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过隱藏自己。 寻思著已经积攒到差不多的地步,便找上门来,要跟那四个气糰子和天堂之路的力量给扳扳手腕,看看谁才是最waaaagh的存在。 结果不言而喻,它在两大势力的夹击下败下阵来,左脸挨了一巴掌,右脸又挨了一巴掌, 最终只能灰溜溜地逃走,但它还是留下了一些难以察觉的影响。 “我感觉我好像变得更强壮了。”卢修斯低声喃喃,语气中带著一丝惊讶与疑惑。 这股力量的侵扰不仅让他的体魄得到了增强,更想要在无形中改变他的思维方式。 一直有两个很吵的声音在告诉自己:思考的那么多干什么,有那么多的情绪干什么。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不如放弃这些繁杂的思绪,来试试简单的思维方式:如何进行一场waaaagh和谋划一场更大的waaaagh。 残暴又狡猾,狡猾又残暴。 在满足生存所需之后,便竭尽全力地去掀起一场waaaagh,能有多大,就有多大。 最好……席捲整个银河。 为了一个目標而去奋斗,然后整天“开开心心”的。 “极端的快乐情绪?这和疯子没什么区別。”卢修斯摇头,开始调动起了封锁在自己脑海中记忆宫殿的知识。 这是一个对冲的好机会,驱虎吞狼,他一向很为擅长。 於是,无穷无尽的知识,或者换一种更为准確的说法,是他暂时没有办法去消化,只能在脑海中储存的知识便从紧锁的记忆宫殿涌了出来。 它们要完成自己未尽的使命。 ——继续追逐著。 然后,便碰到了那两个吵闹无比的声音。 於是,联繫便建立了。 追逐两个还是追逐一个。 两个肯定是比一个要划算一点。 这是一个单选题吗? 不,很显然这不是。 无穷无尽的知识开始分成了三股,一股继续在这构筑的记忆宫殿中游荡,然后被引诱著重新封锁起来。 另外两股力量结伴而行,沿著无形的联繫纽带,朝那两个吵闹声音的发源地追逐而去。 “被无尽的知识疯狂追逐的滋味可並不好受。”卢修斯轻笑。 而且,无论如何猜测,运用何种精妙绝伦的手段,都无法將这一切的根源推演到他的身上。 他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静静地看著这场由知识自主掀起的波澜。 他什么都没做,没有刻意引导,更没有暗中操纵,一切都是知识们基於自身意志做出的选择。 假如那两个声音的主人要是掌握著命运、时间等权柄,因为在这场博弈中吃了亏,心中愤愤不平,想要回溯过往,一探究竟,或是施展占卜之术,试图窥视一下事情的具体脉络。 那么祂们会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恭喜你,你拥有了和那位面对面交谈的机会。 你最好对戏剧和文学有著深厚的造诣,能够给祂灵感和启发。 两个吵闹的声音还继续在卢修斯的脑海当中游荡著。 然后,截然而止。 卢修斯隱约听到了几声痛苦的嚎叫声,紧接著便是极其愤怒的吼叫声。 不过这些和他没有什么关係。 一股名为幸灾乐祸的情绪从卢修斯的心中升起一瞬。 “这样不好。”他摇头,但嘴角那翘起的弧度还是暴露了。 你们最好气不过,最好掌握些许关於命运与时间方面的权柄,卢修斯在心里面暗戳戳地想著。 他的心眼子向来很小。 “现在要去解决另外一个麻烦了。”卢修斯说,伸出手去轻点暗红色的星辰。 又是一个想把他套牢的思维力量。 他很熟悉,因为之前已经经歷过一次了。 而且很悲催地被套牢了。 对於草原上那群有些交际的可怜牧民,卢修斯做不出重拳出击的操作。 但对於绿色的奇形怪状的哥布林来说,他就没有那么多的好脾气了。 “喜欢建神庙是吧?喜欢把我放上面祭拜是吧?又想要把我给套牢是吧,”卢修斯在黑暗中伸出手,捂住疼痛的脑袋。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打开对於那些近乎无穷无尽的知识的封锁。 將它们引出记忆的宫殿,去进行驱虎吞狼的计策,並未毫无代价。 在將其重新封锁进记忆的宫殿前,卢修斯本人也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他的面容因知识的洪流所带来的剧痛而变得扭曲。 卢修斯知道,这次他必须彻底粉碎这股力量,才能確保自己的自由与安全。 才能避免又一次被套牢。 “正好要砸庙,砸那座庙不是砸呢,把庙炸了,对著沙土还能祭拜起来吗?”卢修斯对著暗红色的星辰问,然后迈步走了进去,身形在黑暗当中逐渐化为红色的萤光,就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传送一般,逐渐消散在黑暗之中。 他即將顺著那个与他签订契约的绿色哥布林的联繫,赶过去。 ...... “瑞克,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阿诺问。 它有些担心地看著面前的这座宏伟巨庙。 ——耗费了全部族的所有兽力从当地的其他奇形怪状的部族手中抢来的神庙。 里面祭拜的原本是一个长著四条手臂的奇怪生物,被抢过来后,就在自己哥哥的提议下改造成了自己那天所见到的金色大只佬的模样。 至於那些奇形怪状的部族,当然是全杀了。 阿诺对它们的评价是:只能小waaaagh一下,肉质不太好,身上也没有太多值蘑菇盖子的东西。 只有骨头还算得上是坚硬。 它不理解那群傢伙为什么要耗这么大的力气去修这么一个不能用来吃,也不能化身为很劲的机甲的大房子。 就像是它现在也不能理解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要费那么多的力气来搞什么金色大只佬的信仰。 以及...会有那么多的同族过来祭拜。 它站在垃圾山上,朝下看去。 ——宏伟的神庙內,挤满了绿色的兽人小子,甚至还有几个蒙著面的兽人干部,它们偷偷摸摸的,却不知道这样子更为惹兽注目。 阿诺第一次觉得它的智商还算可以,至少受到赐福过后的智商还可以。 它知道它们在打什么心思,它们以为自己从金色大只佬这里获得了更waaaagh的力量,然后借著这股力量,在宴会上,用斧头砍死了部落老大,成为了新的部落老大。 於是它们就打算来效仿一下。 事实上,確实如此。 这么一想,没毛病呀,阿诺突然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它拿起背在身后的血红色斧头,有些疑神疑鬼地张望起来,生怕下一刻又突然躥出来一个拿著紫色斧头或是绿色斧头的兽人,给自己劈了。 “冷静点,阿诺,不要慌张。”站在阿诺身旁的瑞克出言提醒,“你也说过使用那股力量要付出代价来,所以没必要担心再冒出来一个和你受著同样眷顾的兽人来。” “事实上,我们的刺杀要没有那群不起眼的屁精的帮助,根本不可能成功,我们的前首领很强,它要不是吃了涂满剧毒的屁精,实力得到了削弱,你未必打的过它......” “那我问你,那群屁精要是又帮了別的兽人,我们该怎么办?”阿诺问,它確实是紧张极了,连好久不说的口头禪又翻出来说了。 “不会的,阿诺,因为没有其他的兽人会同意给一群屁精那样的地位,它们都不把屁精当回事,连个屁都不当,只有我,只有听哥哥话的你,这个部落的首领才会给它们这样的待遇。”瑞克说。 它看了看拥挤的宏伟神殿,看了看神殿上的那个金色大只佬雕像,然后回过头来看著自己的蠢弟弟。 “它们只能依附於我们,除此之外,別无所求。”它说,“这就是我为什么把那个將自己身上涂满剧毒的勇敢屁精封为先行者的缘故。” “因为这样,屁精们便能知道,它们在我们这里能获得尊严与...希望。” “之后的更改部落制度,进行那些人类口中的改革,也是因为这个词——希望。”瑞克以一种近乎吟诗的口吻说道,“希望是有毒的,为了这虚无飘渺的二字,所有暂时弱小的存在便只能依附於我们,它们渴望著能够加入一场更大的waaaagh,在別的地方它们没有机会,因为更为强壮的兽人干部霸占了所有的机会。” “但在我们这,它们有机会,所以它们听命於我们。” 阿诺听不懂这些。 但它所接受的赐福告诉了它这种场所该怎么做,於是它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又要传播金色大只佬的信仰,明明之前你不让我传播的,说这样子会惹搞哥和毛哥生气的。”阿诺又有些疑惑地问。 “搞哥和毛哥算个屁呀!”近乎褻瀆的话语从这个廋小的绿皮兽人嘴里说了出来。 阿诺呆愣住了,以它那有限的大脑是实在想不明白。 ——自己的这个哥哥为什么变化的这么大,明明前不久还以严厉的口吻警告著自己不要惹搞哥和毛哥不开心,还信奉著搞哥和毛哥,转头又不信了。 瑞克的眼里闪烁著近乎狂热的神情,它直直地看著远在垃圾山之下的宏伟神殿,在神殿之上是它督促建造的金色大只佬的雕像。 每一根线条,每一处细节,都深深地刻在了它的脑海当中。 瑞克看著雕像,跪拜了下去,以一种狂热至极的口吻说道: “因为之前是我愚钝,而现在我已找到了宇宙中的真理所在,在祂的面前,一切其他的东西便全都失去了色彩,祂是这纷扰无序的混沌世界里唯一的璀璨色彩。” “这便是吾主。”它说。 站在身后的阿诺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它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哥哥这副嚇人的模样,在此之间,对於搞哥和毛哥,它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阿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它只能拿著斧头呆呆地站在原地。 而瑞克一直跪在垃圾山上,以一种近乎静默的姿態,做著祷告。 过了好久,它才站起身来,开始整理起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將每一处沾染上的灰尘都抖去,將每一处皱巴的印子都抚平,直到確定自己此时的状態处於最好,才准备招呼著自己的蠢弟弟,向垃圾山下走去,向那座宏伟的神殿走去。 “走吧,阿诺,希望吾主会喜欢我们为祂准备的完美神殿。”瑞克说。 它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个金色的长袍穿著,原本绿色的皱巴脸上此刻刻满了金色的人类文字,上面全是它对於祂的讚美之词。 信仰的力量促使瑞克在这短短的几天中通过残存的书籍学会了人类的知识。 而它將在接下来的庆典当中主持仪式。 ——向纷扰无序的混沌世界里唯一的璀璨色彩献上完美神殿。 与...最为虔诚的信仰。 第二十八章 俺寻思著(下) “是大祭祀,是大祭司来了。” “谁是大祭祀?大祭祀是谁?” “就是那边哪个穿著金色袍子的,脸上刻有密密麻麻东西的,对,就是你正在看的这个。” “怎么这么矮小,一点也不waaaagh,我以为是大祭司会很强壮。”一个兽人有些不屑地说著,绿豆一样的眼珠子当中开始冒出凶残的光亮。 ——它貌似打算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尼古拉斯.二蛋,你打算干什么?”它身边的同部落兽人连忙制止,“你不要命了,我可是要把这条命留在一些更有价值的waaaagh上,而不想在这因为你的一些愚蠢举动,而被凶残的血斧老大一斧头劈死。” “血斧老大?”二蛋发出有些疑惑的声音,它顺著伙伴的绿色指头向后看去。 只见一个身形魁梧、肌肉虬结的兽人紧跟在一名身形瘦小的兽人身后,它背著一把异常巨大的血红斧头,那斧头的刃面仿佛能吸吮周遭的光线,闪烁著令人心悸的寒芒。 它的脑袋形状异常尖削,宛如山峰之巔,给兽一种锐利而不可侵犯之感。 深陷在眼窝中的眸子,不时闪烁著既凶残如饿狼又狡猾似狐狸的光芒,仿佛隨时都在算计著下一步的狠辣手段与不可告人的阴谋。 它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向周围的绿皮小子们宣告著它的强大与不可一世。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好劲的气息,这就是血斧老大吗?看上去是那种会隨时隨地掀起一场大waaaagh的大军阀,我该做些什么引起它的注意。”二蛋一改之前的凶残模样,目光痴迷地看向那尖尖的绿色头顶。 它在心中暗自思量,如何才能在这眾多兽人中脱颖而出,引起这位未来大军阀的注意。 “没错,那就是血斧老大,阿诺!”兽群中的另一个绿皮小子,名叫麦克,它兴奋地插话进来,声音中带著几分自豪与敬畏。 “你知道吗?它只用了一斧头,就直接砍死了之前的钢牙老大——牙枪,那可是我们这颗星球上数一数二的勇士啊,上过不仅一次的垃圾船!”麦克说起血斧阿诺的英勇事跡,简直滔滔不绝,仿佛自己也跟隨在那位传奇领袖的身旁,共同经歷了无数次兽血沸腾的waaaagh。 “最前面的是血斧老大的哥哥瑞克,它听说是懂得最多的。” “类似於那些手里面有技术,能够搓又高又劲机甲的大技师?” “差不多吧。”麦克有些不確定地说。 尼古拉斯·二蛋彻底沉浸在了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之中。 它想像著自己跟隨在血斧老大和瑞克的身后,驾驶著由瑞克亲手打造的巨大机甲,衝锋在最前线,参与一场又一场比以往更加劲爆、更加哇塞的waaaagh了。 “我该怎么加入呢?”它迫切地追问。 “庆典结束后,直接加入就好,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条件,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 温和的声音回答了二蛋的疑问。 它顺著声音的发源地看去,想要再追问一些细节问题,正好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瞳。 ——尼古拉斯.二蛋便看见了阳光,这阳光不似平日里那样暴动和躁动,反而充满了一些別的东西,它沉浸在了其中,隨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的情绪便从內心深处萌发出来了。 “不必如此,不必愧疚。”瑞克说,它行走在道路的中央。 ——这是一条在拥挤的绿色海洋中奇蹟般自发形成的道路。 绿色的海洋浩瀚无垠,有著波涛汹涌的海面,翻滚的浪。 那波涛汹涌的海面,是由无数翻滚的浪所组成,每一个浪都闪烁著或凶残、或狡猾的光芒,它们在空中跳跃、翻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在向所有还活著的生灵宣告它们的存在。 这些浪相互碰撞、挤压,释放出强大的能量,让整个绿色海洋都充满了喧囂与不安。 但当瑞克到来后,海水开始剧烈地涌动,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分开,形成了一条宽阔的水道,两侧的海水高耸如墙,宛如被无形的力量支撑,稳稳地矗立在两旁,露出了一条通往对岸的干地。 让它能够行走在其中,最后通往那金色的神像之下。 “我之前也是如此,迷失在无尽的混沌之中。但当吾主那神圣而温暖的光芒笼罩我之后,我被重新赋予了生命。 那一刻,我便深刻地意识到,生命的意义绝非几个简单的词汇所能概括,它是一场探索,一次觉醒,是无尽宇宙间最绚烂的诗篇。”瑞克的话语中充满了虔诚与敬畏。 它脸上的金色文字隨著话语的节奏轻轻跳动,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闪烁著光芒。 “加入我们,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你便能收穫家人,便能收穫尊严......找到属於自己的位置与价值。”它的话语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染力。 那是一种源自內心深处的真诚与热情,能够穿透每一个普通绿皮,去唤醒一些別的东西,绿皮本来没有的东西。 它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迴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阳光拂面,温暖而有力。 虽然它的言辞对於普通的绿皮来说,或许有些深奥,甚至有些许晦涩难懂,但那些话语中蕴含的情感与意义,却莫名地让兽感到有道理,甚至產生了一种想要靠近、想要加入的衝动。 再搭配上瑞克的纯真笑容,更是產生了一种奇妙的反应。 “我加入。”二蛋忍不住说道。 在它身后无数的绿皮也说道,“我加入。” 然后纷纷地想要向前挤来,每一个绿皮都渴望离瑞克,离那束指引它们前行的“阳光”更近一些。 它们自己都没发现,它们在渴望追逐一些东西。 “哪个王八蛋在挤我。” “该死的,你踩到了我的脚趾。” “你再往前挤一步,我给你打成屁精。” “屁精怎么你了,在这里屁精也可以有尊严。” 绿色的海洋又沸腾起来,各种嘈杂的声音,不堪的谩骂声全都混在了一块。 但却又很神奇地没有去侵犯那条宽阔的水道,没有去侵犯那条通往神像下方的道路。 瑞克继续行走,金色的长袍隨著离神像越来越近,开始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彩。 隨著它走过的道路,那两侧高耸的绿色海水如同被释放的巨兽,轰然合拢,恢復了往日的汹涌与壮阔。 最终,瑞克走到了神像面前,它將头颅深深低下。 虔诚又静默。 它念起了歌颂祂的诗篇。 “......恶的深渊之灵也暗自倾慕光辉......” “......黑暗的领域也同样希冀救赎......” 然后,祂便回应了。 ——无数条巨大的金色锁链自虚无之中凭空显现,带著一股难以言喻、超越现实界限的威严与磅礴力量。 这些锁链每一条都粗壮无比,宛如天神的臂膀,闪烁著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那光芒纯净而炽烈。 锁链之上,密密麻麻地鐫刻著古老的符文与图腾,这些符號错综复杂,像是远古文明的智慧结晶,每一笔一划都蕴含著深奥莫测的力量与意义。 祂回应了,只不过不是偏向正面的。 而是降下了...神罚。 整个空间为之震颤,金色的巨大锁链如同天罚般无情地落下,目標直指这座庙宇。 瑞克倾尽所有精力铸造的完美神殿,在这一刻却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锁链以雷霆万钧之势,將庙宇的墙壁、屋顶、祭坛一一摧毁。 巨大的石块与残垣断壁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四散飞溅,空气中瀰漫著尘土与古老石料的碎屑,伴隨著庙宇轰然倒塌的巨响,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 在这场神罚之下,无数绿皮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它们惊恐地四处逃窜。 墙壁的石块从顶端坠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伴隨著惨叫声,伴隨著轰鸣声。 一切的一切全都化为了沙土。 曾经辉煌一时的建筑此刻都化作了可以捧在手心当中、隨风飘散的沙土。 这片土地,被彻底洗净了过往的痕跡,只留下了一片空旷。 “瑞克,你没事吧。”阿诺有些担心地问。 它手拿著血红色的斧头,绿色的外皮上,全是灰濛濛的一片尘土。 ——瑞克说的要建立的完美神殿的尘土。 阿诺的內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它在犹豫著是否应该抖落身上的尘土,毕竟这是瑞克心心念念的完美神殿的一部分。然而,一旦抖落,瑞克会不会因此而愤怒?这份担忧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它的心头。 同时,阿诺的心里面还有些暗爽。 一是金色大只佬的雕像被毁了,这意味著其他绿皮生物再也无法通过祭拜来引起金色大只佬的注意,这份力量將只属於它一个人,这种独占鰲头的快感让它不禁暗自得意。 二是自己现在的智商已经很高了,在这件事情还没发生之前,自己就猜想到了金色大只佬肯定会不高兴,只可惜瑞克不听自己的建议。 三是瑞克的地位要......下降了! 这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在品尝到些许的权与力的滋味后,阿诺便深刻地著谜於其中,並且...渴望得到更多。 瑞克可以是二把手,可以是在自己的下面,但绝不能在自己的上面。 “瑞克,你没事吧。”阿诺再一次追问,同时用眼神来威慑著其他有些不怀好意的绿皮子,它们的眼神当中又重新闪烁起或是凶残,或是狡猾的光芒。 在这场庆典被毁之后,绿皮子似乎又从短暂的平静中挣脱出来,它们的体內涌动著原始的衝动与欲望。 並且正在跃跃欲试。 空旷的场地、眾多的同类,这一切都为一场盛大的waaaagh提供了完美的条件。 事实上,阿诺本人也正在蠢蠢欲动,它的心中同样充满了躁动与期待。 在將瑞克送回到安全的地方后,它便会转身来加入到这一场盛大的派对当中。 “瑞克,你没事吧。”它第三次问。 原因无他,瑞克此时的状態在它看起来,极为糟糕。 它双手紧紧捧著一团完美神殿的沙土,头深深地埋在沙土之中,原本就瘦小的身躯此刻更是剧烈地颤抖著,仿佛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与折磨。 周围的气氛越发躁动不安了,这片由无数绿皮生物组成的海洋,就像是一锅即將沸腾的水。 它们的眼神中闪烁著狂热、凶残与狡猾的光芒,仿佛隨时都会爆发出一场无法控制的混乱。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就像是一场盛大的狂欢即將拉开序幕。 然后,瑞克开口了。 依旧是那副有些温和的声音,只不过有了些许的嘶哑。 “吾主,毁掉了完美神殿。”它说。 “吾主,对我们的行为作出了回应,祂看到我们了。”紧接著,瑞克以一种狂热的语气说道。 它將深埋在这沙土当中的脸露了出来,然后將捧在手心当中的沙土扬起,以一种享受的姿態沐浴在了飞扬的沙土当中,沐浴在了这倾注了它的所有精力建造的完美神殿的沙土当中。 “这便是吾主对我的回应,这便是吾主对我们的回应。”它大喊著,用手疯狂捶打著地面,然后儘可能地將更多的沙土抱捧到自己的怀中。 脸上的金色文字散发出比之前更为耀眼的光芒来。 於是,沸腾的绿色海洋又一次平息下来,所有兽的目光都不由地向瑞克看去。 “可是,祂毁掉了完美神殿?”诸如此类的疑问声,开始出现。 “难道这还不够吗?”瑞克激动地反驳道,“在这纷扰无序、混沌不堪的世界里,吾主——那唯一的璀璨色彩,终於对我们的供奉与祈祷做出了回应!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与恩赐!” “至於完美神殿为何被毁,那或许是因为我们还不够虔诚,我们的信仰还不够坚定,我们的供奉还不够完美。但即便如此,吾主依然满怀仁慈地回应了我们,不嫌弃我们的愚笨与不足,甚至帮助我们抹除了那个错误的结果。”瑞克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神祇无尽的感激与敬仰。 “现在,吾主又给了我们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这难道还不够吗?”瑞克高举双手,在向整个世界宣告著这份来自神祇的恩赐与宽恕。 它的声音在空旷中久久迴荡。 所有的绿皮兽人都开始寻思起来,越寻思越感觉没问题。 好像...確实是这么一回事。 “而且,我还聆听到了祂的教诲,那至高无上、深邃而神秘的话语,直接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瑞克的声音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激动。 它的双眼在这一刻被某种神圣的光芒所点亮,闪烁著异样的光彩。 “祂对我说,这里不发鸡蛋。” 无数绿皮兽人开始念叨起这句话来,“这里不发鸡蛋。” “俺寻思著,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做点什么?”瑞克问。 出於对於一些东西的渴望追逐,无数兽人开始吼叫起来,爭先恐后地提出自己的奇思妙想。 这下便样衰了,阿诺强顏欢笑著,默默期望著瑞克对於权力没有什么兴趣。 ...... 卢修斯满意地拍了拍手,在刚刚他解决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他在黑暗当中,调整了一下姿势,舒舒服服地躺著了。 开始闭目养神,等待触底时刻的来临。 然后继续自己的砸庙计划。 刚砸完一个庙,现在手感正是火热。 第二十九章 所见所闻 天空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蓝灰色,与白雪交交融,整个世界似乎都被简化成了最纯粹的顏色。 卢修斯被一阵呼啸而过的寒风颳醒了。 “果然不是一个好觉。”他低声说,语气中带著一些疲惫与...期待。 不远处的篝火,不知何时已悄悄熄灭了,只剩下点点微弱的火星在寒风中闪烁。 在篝火旁,一只茶壶和一个茶杯静静地放在一起,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 茶壶的表面,还残留著茶水留下的痕跡。 但在经歷了夜晚的苦寒之后,茶壶里那薄薄的一层没有喝完的水,已经悄然变成了冰渣子,紧紧地附著在茶壶的內壁和壶嘴上。 卢修斯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身体有些微微的僵硬,但很快又好起来了。 他轻轻地抖了抖,將身上那些薄薄的、如同细纱般轻柔却又带著刺骨寒意的霜给抖去。 儘管,已经儘量找一个避风的地方,但草原上的寒冷还是超乎意料。 在將篝火旁的茶壶和茶杯收进白色的小口袋后,卢修斯缓缓站直了身子,站在自己这临时搭建的、仅能勉强遮风的避风所前。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雪原,落在了不远处那座巍峨的雪山上。 ——虽然看起来很近,但还有一段的距离。 一阵轻微的疲惫感悄然爬上心头,这是卢修斯的第一想法。 任谁一晚上“不睡觉”,跑来跑去,去忙事情,然后第二天一早还要起来赶路,都会感觉有些累 但紧接著,卢修斯的心中又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振奋与期待。 美好的明天在等著他,这是他的第二想法。 还有两天,就会迎来那场大决战了。 这场决战不仅关乎著他能否顺利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標,更关乎著他能否藉此机会进入半退休的状態,从此过上轻鬆自在的生活。 而一旦草原统一的大业完成,他就能真正地进入退休状態了。 ——卢修斯已经无数次地在心中描绘过自己的退休生活了。 不管是之前的,还是现在的。 他打算带著自己心爱的茶壶和茶杯,在这片草原上四处游歷,去欣赏那些美景。 每当发现一处风景如画的地方,他便会停下脚步,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等到住得有些腻了,他再收拾行囊,启程去寻找下一处同样迷人的所在。 或许在退休后的某一天,他还会心血来潮地养上一些奇特的动物,体验一把当异世界牧民的感觉。 想到这里,卢修斯轻笑一声。 他已经提前感受到了那份退休后的愜意与自在。 卢修斯將手再次伸进了兜里,从隨身携带的行李箱中掏出了一个有些泛黄的相框。 那里面镶嵌著一张珍贵的照片。 “老师,我竟然將是第一个成功活到退休的......亏你之前还经常说,我是你带过的最差的一个学生,想不到吧,最差的学生成功活到了最后,还过的不错...至少活的像一个人。” 卢修斯看著相框里的照片,对著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头髮白的老人说。 然后,他弯下腰,捧起了一把乾净的雪,轻轻地放在了篝火上。 隨著“嗞”的一声轻响,那最后一点的火星也被彻底熄灭了。 卢修斯继续踏上了旅途。 今天的任务也很简单。 ——继续前行。 然后把那些冥顽不顾的,依旧信奉四位真主,还做了不少恶的傢伙送下去。 开战前,先把小头目给清了,免得这那四个傢伙会什么意识转移之类,从信仰中重生的麻烦法子,他最討厌那种打著打著,血条见底又突然回满了的boss。 今天应该比较轻鬆,因为能在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中活到现在的牧民们没几个傻子,至少自己或者身边的人,感知危险的意识拉的还算比较高的。 看到拜完之后性情大变,或者是身上开始长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后,都第一时间去找部族中的萨满和这个地区的风暴先知们了。 这还能继续拜下去的话,要不就是已经被污染或者头脑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祂们又不发鸡蛋,也不帮你治病看病。 ...... “很好,很好,你竟然只凭一人就把我的弟兄们全给杀了,这份能耐,真是令我欢喜得紧吶!”这宛如野兽般嗜血的咆哮声,带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从不远处那昏暗的角落中猛然传来。 声音中既有对强敌的认可,又夹杂著对即將展开杀戮的狂热期待。 然而,这令人胆寒的咆哮声嘎然而止。 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了弥散著隆重铁锈味的空气,那是一把飞速激射而来的...草叉子,只不过它之前的用途应该不是用来扒拉草料的,而是用来杀戮的。 上面血红色的血跡已经说明了一切。 其速度之快,难以用语言来描述,带著一往无前的决绝与凌厉。 那声音的主人——一个身形魁梧、全身紧紧包裹在厚重皮甲之中的光头壮汉,还没有发表自己对於即將展开的这场刺激人心的大战的感言便被草叉子定在了一个巨大野兽头颅的装饰品之上。 “你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卢修斯问,他从不远处走来。 双手隨意地怀抱在一起,对著口中不停流著鲜血的光头大汉问。 一些轻微的血肉变异,整个人有些泛红,最严重的变异地方是胸膛处。 ——无数乾瘪的头颅被封在了血肉当中,看上去很是噁心。 不过这种血肉变异程度的话,半边身子炸开了,应该是活不下去的,卢修斯瞥了一眼,站在原地静静等待著回答。 他想要藉助回答来去確定一些事情。 “你对自己这所做的一切后悔吗?”他又问,“你胸膛那些乾瘪的头颅当中,缝补的应该有你的父亲,有你的孩子,有你的兄弟......你砍下了他们的头颅,然后缝在了血肉当中......” “看看这一切,这难道是你想要的吗?你不后悔吗?”卢修斯又问。 微微的阳光气息混著话语声,將这个被钉住的男人笼罩。 光头大汉的神情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恍惚,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一些本应该存在却又被黑暗与疯狂所污染的记忆与情感开始在他心中挣扎、浮现。 那些关於亲情、友情、爱与被爱的片段,如同微弱的烛光,在无尽的黑暗中闪烁。 但最终,这些微弱的光芒还是失败了。 它们未能穿透光头大汉內心深处的那片黑暗与扭曲,他再次陷入了疯狂与绝望之中。 “战斗爽......”他咆哮著想要说些別的,然后身子就被无数的空气利刃切成了粉碎,彻底消失不见。 “这不是我爱听的,我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整天嚷嚷著“战斗爽”的蠢货了。”卢修斯摇头。 他转身开始朝著这个血红色的“部落”外走去,边走边从行李箱当中,掏出了个黑色的笔记本开始记录著一些东西。 ——关於完成今天任务的心得与体会。 以及......他正在弄清楚的一些谜团。 这些已经被污染的傢伙並不住在这片草原上,但住在那片灰濛濛的草原之上,一个介於现实世界和天堂之路之间的夹缝当中,那四个巨大黑影的游荡之所。 这意味著之前卢修斯的猜想是正確的,如果不先將这些小头目给清除掉,之后可能真要面临些从信仰当中无限重生的把戏。 其次,那所谓的四神共选,似乎赐予了自己一种独特的伤害力以及其他的加成,自己的话语对於这些被四位真主污染的“人”有一定的劝解作用,至少能看到那种一闪而过的人性和黑暗扭曲当中的挣扎和衝突,虽然最终还是败下阵子来。 这意味著自己对接下来的四位真主有一定的“特攻”加成。 最后,卢修斯又对於自己的敌人和自己的盟友的真面目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 “正面和负面,还是一些別的其他东西?”他不怎么確定地喃喃。 隨后合上了黑色的笔记本,將其重新放进了行李箱当中,迈步走出这片空间。 卢修斯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虽然找到一个谜团,然后將其彻底解开的感觉很棒。 但比起这些还是自己的小命更为重要一点。 ...... 草原上的白日逐渐沉向地平线,天边开始上演一场绚烂而寧静的过渡。 卢修斯站在草坡上看著,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雪山,估摸著明天的晚上就能抵达地方,就能抵达雪山,就能抵达最后的决战场所。 他看了一会,便將身上的衣服给裹紧了一些。 开始降温了,要找一个能够挡风的地方。 好好睡一觉,第二天真要去干大事情。 ——破庙毁墙。 “没什么问题。”卢修斯在睡前,对自己说。 然后便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睡的很安稳,没有被拉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维力量想要將自己套牢。 他睡著了。 不远处,那堆原本热烈燃烧的篝火,在偶尔间吹来的阵阵寒风中,摇晃著身躯。 火焰时而躥高,时而又萎靡低落。 就这样,在无数次的起伏与摇晃之后,它耗尽了所有的燃料,缓缓地地熄灭了。 黑暗降临了。 ...... “確实没什么问题。”一个狡猾而低沉的声音在这无尽的黑暗当中悄然响起。 “还没有成长起来,就这么棘手了么,”那声音继续说道,语气中带著几分狂热与惊讶,“连想要窥视一下,都要先攻破好几层设下的防护。 挺有意思的小知识,之前没有探究过的运用至高天力量的技巧,真是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隨著话语的落下,一抹蓝色光芒在黑暗中绽放。 那光芒在祂的手上不停地闪烁、跳跃,变化著各种形状,时而化作锋利的剑刃,时而化作柔软的绸带,展现出无尽的变幻与神秘...... “人类总是这样子,自以为能掌管一切的变化,那位人类之主是这样,而你也是这样。” “借著所谓的大远征为从至高天分离出来的跨越创世维度的多维空间做掩饰,但你没有想过么,艾达灵族是怎么失败的,来路不明的神秘装置都敢直接拿过来用,我很佩服你。”祂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做出了一个敬礼的姿势,但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嘲讽意味。 “这个结局怎么样?”祂对著无穷无尽的黑暗,自问。 “本该用所谓的灵能来守护黄金王座的守护者,最终却成为了一个破坏者,因为一丝丝炫耀的心理,亲手毁掉了自己父亲的希望。” “虚假的黎明,虚假的希望,真正的绝望。”祂低声喃喃,言语当中充满了自得的情绪。 这就是这个狡猾的声音最想看到的变化。 ——一种从云端跌落至深渊的戏剧性转折,一种让人痛彻心扉、无力回天的绝望。 祂渴望看到的,不是人类凭藉智慧和勇气战胜困难的辉煌篇章,而是那些看似充满希望与光明的时刻,突然间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让人们在最得意、最自信的时候,迎来最为深沉、最为残酷的绝望。 这种变化,对於祂来说,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盛宴,一场让人在欢笑中品尝苦涩、在希望中感受绝望的残酷游戏。 祂欣赏著人们在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时,脸上的惊愕、无助与绝望,那是一种比任何胜利都要甜美、都要令人陶醉的感觉。 无尽的黑暗当中,仍是那般静悄悄的,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滯了。 四周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那深邃的黑。 看上去,这片黑暗之中,应该没有“人”能够回答。 事实上,祂也从未期望著有“人”能够回答。 祂只是享受著这种掌控一切、主宰一切的感觉,享受著將他人玩弄於股掌之间的感觉。 “来让我安排一下你的命运,原本的四神共选者之间的战斗?” “这也太低端了,来一场有趣的推演吧,让我看看那一条可能的时间线最为绝望,” 祂低声喃喃,隨后像是找到了什么稀奇的宝贝,“让我来瞧瞧,这是何等的绝望呀,野心勃勃的基里曼再加上一个变態扭曲的荷鲁斯,希望你明天能够玩的开心。” 低沉而又悠久的笑声,在这无尽的黑暗中迴荡,如同地狱中的丧钟,预示著即將到来的灾难。 祂的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满足,仿佛一切都在祂的掌握之中。 “这一切都在计划当中。”祂再次强调,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 ...... ...... “这一切都在......”风雨雪之君小声言语。 但祂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只涂满顏料的手给捂住了。 一个红鼻子的小丑神色紧张地伸出手来,打断了祂的话语,迅速而有力地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祂们的身躯蜷缩在这无尽黑暗下方的坑洞当中,上方则是那无尽的黑暗,迴荡著“桀桀桀”的怪笑声,充满了恶意与嘲讽。 祂们就这样静静地蜷缩著,生怕引起上方“人”的注意。 时间在黑暗中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如同永恆。 直到那怪笑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祂们才敢小心翼翼地放鬆警惕。 小丑轻轻地鬆开了捂住风雨雪之君嘴的手,两人开始以极低的声音交谈。 “为什么捂住我的嘴,这里有暴露的风险吗?”风雨雪之君询问。 “没有,祂小看了灵族的网道技术,灵族其实是死於自我毁灭的,”西高乐有些沮丧地说,不过很快又恢復了精神,“我捂住了你的嘴,只是因为你的这句话每次说完,都没有好事发生。” “所以,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祂嘻嘻哈哈地答,全然不顾对面那有些难看的神色。 “交易完成?”西高乐接著问。 “交易完成。”风雨雪之君答,“我会去引导梦幻与自由之魂的,来帮助你达成你想要的目的。” 西高乐突然又从那种嘻嘻哈哈的状態中退出了,以一种近乎静默的姿態点头。 但维持不了一会,又重新恢復成了欢笑的模样,“能冒昧地问一句,你准备怎么做吗?” “命运同样也是我的权柄,”风雨雪之君说。 “这样的时间线太绝望了,不好。” “所以,来点更有意思的变化吧。” 该叫那三个蠢货出出力了,总不能就祂一个在这里忙活半天吧。 四个打一个还能打不过吗? 第三十章 骰子 雪山之巔。 一片辽阔而孤寂的领域,被一层厚重而压抑的灰色云雾紧紧笼罩。 更为奇特的是,这灰色云雾的笼罩范围竟是如此精准,宛如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师,以雪山之巔为中心,巧妙地勾勒出了一个界限。 界限之外,无论是广袤无垠的平原,还是蜿蜒曲折的山谷,亦或是遥远天际的蔚蓝天空,都恢復了它们原本的色彩与生机。 与这片被灰色云雾笼罩的领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不明摆著將有问题告诉你了么,真是不加掩饰。” 卢修斯站在了所谓的神庙跟前。 ——石壁上刻满了斑驳的符文和图案,庙宇的轮廓在昏暗中若隱若现,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庄严与肃穆,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心。 最为重要的是在门口还有个...蓝色的巨型鸚鵡在等著自己。 “来都来了,不进来看看吗?”它用一种异常清晰且略带调侃的语气问道,声音中带著一丝丝温暖的笑意,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正热情地邀请你进入一个未知的奇妙世界。 蓝色的羽毛在昏暗的环境下,闪著淡淡的萤光。 神庙的僕从?还是其他的一些东西?卢修斯猜测著,並没有冒然地进去。 他眼光下撇,打量著这只站在神庙门口的鸚鵡。 它正伸出了一只翅膀来做出欢迎的手势,脸上掛著人性化的热情表情,嘴里就差喊上一句,“贵宾一位了。” “是害怕了,还是一些別的情绪,你渴望的美好退休生活不是正在眼前吗?”它有些好笑地问,隨后又以一种夸张的语气说,“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著我们!” “你知道不少。”卢修斯开口了,他並没有因为这句熟悉的台词,而產生一些动摇的情绪,仍然保持著淡定。 “我確实知道不少,”鸚鵡以一种极具诱惑力的口吻回应道,“只要你愿意走进来,我將为你揭开一切谜团,包括你最为渴望的——回家。” 卢修斯缓缓向前迈出步伐。 “这种口吻,像极了伊甸园当中引诱亚当和夏娃吃下智慧果的毒蛇。不过,你没想过,你这样毫无顾忌地暴露自己,是否已经泄露了你的身份?” 他確实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对於眼前这个蓝色的巨型鸚鵡的身份也有了推断。 “我不在乎。”鸚鵡淡然回答,语气中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与洒脱,“但,我的方法依旧很管用,不是吗?你瞧瞧,你这不就要踏入这扇通往未知的大门了吗?” 卢修斯站在了界限前。 ——在他的前方,是被灰色雾气笼罩的空间,那片空间充满了神秘与未知。 雾气繚绕,如同一片混沌的海洋,吞噬著一切试图探索的目光,那里,就是所谓的供奉有四位真主的神庙,也是最后的“副本”。 而在他的后方,则是充斥著正常色彩的天,是正常的世界。 “还在思考吗?现在的话,可能是副本难度最低的时刻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了这里,但等另外三个蠢货把目光放在这里时,一切可都不一样了。”它友善提醒。 確实是真话。 现在的確是难度最低的时刻,任何力量的调动都是要有时间的,而隨著时间的推长,越多越多的目光和越来越多的力量都会聚集在此地。 卢修斯与巨型的蓝色鸚鵡对视片刻。 鸚鵡那双闪烁著智慧光芒的眼睛紧紧盯著卢修斯,脸上掛著的人性化的热情越发浓烈。 它的身子向下弯曲地更狠了,伸出的蓝色巨大翅膀都快触碰到界限所在了。 它已经迫不及待了,脸上掛著的热情开始向另外一种被掩饰住的真实情绪所转变。 ——狂热,对於一个非常好玩的玩具的狂热。 它快....得到了。 “你似乎觉得拿捏住我了,这么肯定我会按照你的计划乖乖地步入其中。”卢修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抬头直视著只隔著一层薄薄雾气的蓝色巨大鸚鵡。 “难道不是吗?”它反问,这是一个无法逃避的阳谋。 我知道你会这么做,而你知道我知道你会这么做,却也只能乖乖地从我挖的这个坑跳下去。 因为这样的局势,已经是对你最有利的了。 “卢修斯,你是一个聪明人,而我最喜欢的就是和聪明人打交道。”它微笑,低下头来,向前伸出来的蓝色巨大翅膀更往前伸了一点,像是在发出邀请。 “说得也是,” 他离界限所在只有几步之远了。 再跨过几步,便进入这无边的灰雾当中了。 “但是,我拒绝。”卢修斯微笑著说。 他將半只已经踏进灰雾当中的脚收回,然后仔细欣赏著这只蓝色巨大鸚鵡一剎那间闪过的有些崩坏的表情来。 ——那是即將转化成狂喜的惊讶,还残留有一些些狂热的影子。 “你是想藉助那几个蠢货的力量,可是祂们只是些四处逃跑的残渣,帮不了你什么。”它又恢復了那副淡漠的样子,换上了那副热情的笑容。 “还是你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放心我会让著你一些的。” “都不是,我只是在想你貌似也並不是全知全能的,至少我这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卢修斯將手插在了兜里,退后几步,站在雪中看著这只巨型蓝色大鸚鵡。 它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近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很是令人討厌。 於是,卢修斯就將兜子里的白色结实小口袋拿了出来。 他將手伸进了口袋当中,像是在挑选什么物品。 “你想靠这个来对付我,来打破僵局,恕我直言......我实在是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这像是某种科技的造物,这是你製造的吗?有点高深,看样子你还能带给我...更多的惊喜。”蓝色鸚鵡略带惊讶地看著这个不怎么起眼的白色口袋子。 它能够感受到这不起眼的外表下,所蕴藏的科技含量。 至少仅一个分身在此处至高天的祂,没有办法仅靠著一眼扫过,就分析出其中所蕴含的知识。 “来,加入我吧,加入我吧,”蓝色鸚鵡不停地言语,“思久欲知,知繁渴思,唯圣奸奇......来点更有意思的变化吧。” “卢修斯,我能够感受到你真正的模样,为什么不去尽情拥抱你的本质呢,自己骗自己可不是一件好事,我能够感受到那茂盛的求知慾......”它还在不停地说著什么。 卢修斯没有理睬这货的垃圾话,他依旧很是艰难地在口袋中挑选著物品。 ——这跟用喷火枪救火是属於一个性质的。 但即使是用喷火枪来救火. 也要选一个比较靠谱一点的喷火枪,总不能为了救火,掏出来了一个宇宙无敌大炸弹,把自己连带著所有人都给送到天上去。 首先几个比较恶劣的是首先要排除掉的,列如超级纵火贩以及祂的死对头...... 那么...就决定是你了。 不在同一维度的空间,能够最大程度地將造成的危害结果局限在一定范围內。 卢修斯顶著蓝色鸚鵡的惊喜目光,走进了灰雾当中。 然后,飞快地从白色口袋中掏出了个黑色的诡异生物扔向这个碎嘴的蓝色鸚鵡脸上。 ——它拥有著一双小號羊蹄般的四肢,支撑著它那难以名状的奇异身躯,这身躯仿佛是大自然最隨性的杰作,由无数不规则的形状巧妙拼凑而成,每一处转折与凸起都散发著独特而异样的美感,密密麻麻如星辰般镶嵌的无数眼睛遍布其体表。 那位兴趣爱好奇特的伊斯之伟大种族的“收藏品”。 被突然从“贮藏室”中放出来的它有点懵,但转瞬就清醒过来,在半空中密密麻麻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卢修斯。 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將眼睛转了回去,指向了即將触碰到的蓝色鸚鵡。 黑色的光束开始在眼睛当中酝酿。 “浓郁的生命气息,总会让我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令人厌恶。”它笑著说,丝毫不在意这个奇形怪状的小傢伙。 蓝光在灰色雾气中涌现。 於是,那个有些吵闹的小傢伙就消失不见了。 “你杀了它?” “是的,我杀了它。”蓝色鸚鵡微笑,漫不经心地扣了扣爪子,就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虽然不知道你从那里找来这么稀奇古怪的生物,但对於我来说,它不值得一提。” “卢修斯,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依仗,那么我必须说,我有些失望。”蓝色鸚鵡继续说道,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与遗憾,“不过没关係,在接下来的漫长岁月中,我们会有足够的时间相处。我会耐心地帮助你成长,让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命运。” “而你將成为我手中最好用的棋子,去帮助我贏取不止一场伟大游戏的胜利。” “所以...准备好迎接你真正的命运了吗?”它问,然后仔细地去看卢修斯的表情。 浓烈的蓝光已经將这个人类笼罩住了,虽然他身上不断涌现出金色的火焰想要抵御,但除非他彻底放下所有去拥抱本质,不然的话,还是存在质上的差別。 没有预想当中的鱼死网破的场景。 也没有祂想要看到的,想要品尝到的...希望破灭后的绝望表情。 推演正在进行,那个绝望的时间线正在生成,蓝色的光芒確实是將这个人类给死死地笼罩住了。 可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类脸上的表情没有绝望,反而是有些...同情。 “你没有看见那个令人绝望的时间线吗?” “看见了。”卢修斯回答。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你还在指望那四个蠢货么,我不是说过了么,祂们只是四处逃窜的残渣而已。” “祝你好运。”卢修斯最后说。 他的身影被蓝色的光芒笼罩住,彻底消失在这片灰色雾气当中。 这就是最后的副本,四位真主最后的挣扎。 ——原本应该是和隨机时间线的四神共选者对打,在祂的操控下变成了那个绝望的时间线。 “果然出手了。”祂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当中全是不屑。 在这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中,一个被古老而神秘莫测的隱形魔法紧紧包裹的骰子,静静地躺在谁也看不见的角落当中。 它虽然隱匿於无形,却在无人注视之下,以一种超乎寻常的生命力默默转动,轻盈地跳跃,仿佛在进行著一场只属於它自己的舞蹈。 每一次翻滚,每一次跳跃,都蕴含著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那是一种既让人心生敬畏,又让人隱隱感到无力抗拒的神秘力量。 然而,这骰子的行动並非完全出於它自身的意志。 在它那看似自由舞动的外表下,实际上正有五股强大的力量在激烈地交锋,它们试图以自己的方式影响骰子最终停下的那一刻所显示的结果。 这五股力量,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將骰子牢牢束缚在这命运的漩涡之中。 “就这。”祂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轻蔑,笑声越发肆意地迴荡在空气中。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带著难以掩饰的嘲讽与不屑,將周围的一切都切割得支离破碎。 然而,这份狂妄並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祂的笑声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掐住了喉咙,断了。 祂的眼神中闪过惊愕,在这一刻,祂终於领悟到了那个人类最后的那句,“祝你好运。”是怎么一回事。 杀了人家的子嗣,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涟漪迅速扩散,最终惊动了那...当妈的,必定要过来瞅上一眼。 蓝色的巨型鸚鵡开始发生剧烈的肉体上的突变...... 而在这剧烈的突变中,祂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噁心与污染。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股黑色的黏液,从祂的毛孔中渗透进来,侵蚀著祂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 此刻的祂,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別人污染的感觉。 於是,蓝色的巨型鸚鵡眼中的光彩开始消失了。 断尾求生。 祂主动切断与自己这具化身的所有联繫,施加在那无形骰子之上的力量消散了。 在这四股力量的共同作用下,骰子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节奏继续跳动著,每一次翻滚,每一次落定,都仿佛是在诉说著一个关於命运、选择与结果的古老寓言。 它的每一次跳动,都牵动著无数生灵的心弦,让人们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徘徊,既期待著奇蹟的降临,又畏惧著未知的审判。 它静静地悬浮於虚空之中,散发著淡淡的光芒,如同宇宙间最公正的裁判。 静静地等待著最终的判决。 ——大成功! 於是,那条原本绝望的时间线当中,增添了一些別的有意思的东西。 第三十一章 庞大而腐朽的躯壳(1) 罗伯特.基里曼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这个庞大的人类帝国未来。 ——笼罩在一片绝望的灰暗当中。 曾经繁荣昌盛、充满活力的人类帝国,竟逐渐蜕变为一具庞大而腐朽的躯壳。 生机尽失,只留下无尽的悲哀与苍凉。 ...... 在这沉重的梦境边缘,基里曼的意识缓缓回归。 “欢迎您的到来,伟大的原体。”嘶哑又冰冷的声音传来。 基里曼猛地挣开眼来,只见一个身形佝僂却充满异样的生物矗立於前,那是一个由未知材质精心打造的机械构造体,其表面闪烁著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凝视著这个生物片刻。 才意识到,这並非纯粹的机械造物,而是...人类。 只不过,他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很大程度的机械改造,身躯几乎完全交付给了冰冷的机械,仅存的几缕血肉如同歷史的残片,镶嵌在这钢铁身躯之中。 “主教大人,已经恭候您多时了,”那个机械改造人说,“但因您迟迟未至,加之我们正站在一项技术突破的关键门槛上,故而我斗胆,愿引领您先一步领略这座宏伟的大教堂,讚美神皇,讚美欧姆弥赛亚!” 隨著话语的展开,冰冷的声音逐渐变得富有感情起来,那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狂热,那是对某种信仰的极致崇拜。 讚美神皇?讚美欧姆弥赛亚? 基里曼疑惑至极,但当他透过那能够反光的钢铁看清楚自己的面容时,便清楚了一切。 ——他的双眼中,蓝色的光芒闪烁著。 他对於这种光芒並不陌生,从自己的兄弟们身上不止一次看到过,一种对於未来的预知。 所以,这是帝国未来的场景?基里曼在心中猜测著。 轻微的灰色风气將他头上的桂冠吹歪了一些。 他伸手扶正。 一股前所未有的浓重金属味道猛然间涌入他的感官世界,那味道复杂而深沉,如同古老铁器在漫长岁月中积淀下的沧桑,这股气息中又微妙地混合著一缕淡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血腥味。 它们交织在一起,被那股不安分的风气携带著。 从这座宏伟壮丽、高到令人仰望的教堂深处缓缓飘来。 “伟大的极限战士之主,是我的行为让您有什么不满吗?”冰冷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次带上了些害怕的情绪。 那位前来引路的机械改造人,原本就不怎么挺拔的身躯,越发佝僂。 他將身躯弯的几乎快贴近了地面,以表达自己的恭敬,一只机械手臂向前伸著,做出“请”的姿势来。 他对自己有些害怕的情绪,担心自己因为没有受到大主教的欢迎而迁怒於他,亦或者是由於某个原体的野蛮举动而对所有的原体都感到了一些恐惧...... 基里曼揣测著其言语所表达的意思,並从当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身份、地位、处境、利益交换链条...... 信息很为重要,有时候它足以决定一场大战役的走向。 他向来是一个很为出色的政治家。 他很会利用这些信息,並通过相应的政治手段与利益交换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走吧。”基里曼说。 他不再看著这座宏伟的建筑,也不再去疑惑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进入怎么一个预言画面当中来。 更不去管感官世界所察觉到的那令他有些不安的气味。 一切都尚未发生,不是吗? 来自未来的信息,正好能帮助基里曼去判断一些事情。 ——一些隱藏在他內心的极深处,近乎褻瀆与不安的问题。 战甲与那不知名金属地板相碰撞,发出阵阵沉重而有力的声响,迴荡在这座有些空框的板桥上,激起一连串悠长的回音。 伴隨著越发清晰的精密机械齿轮的转动声响,基里曼在那位机械改造人的引导下走进了这座教堂之中。 科技的律动,与教堂的金属墙和彩色玻璃窗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些齿轮的每一次咬合,都像是生命在呼吸。 “鐺——鐺——” 深沉而悠远的钟声,响了一共十三下。 与沉重的步伐声、齿轮转动声交织成一首奇异的交响乐。 “那是什么?”基里曼停住了脚步,神情凝重地向教堂中央看去。 ——那是一座古老而精密的机械撞钟,撞钟的主体结构巧妙地融入了复杂的机械原理,內部的精密齿轮、发条和槓桿系统,在无形中的力量驱动下,缓缓启动,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机械韵味。 撞钟缓缓摆动,伴隨著机械部件间细微而清晰的摩擦声,以及齿轮咬合时特有的“咔噠”声。 基里曼当然知道这是机械撞钟。 他问的也不是这个,而是那帮助敲钟的...邪门玩意。 ——一群被机械改造过的婴儿形状的腐朽死肉团。 它们此刻正插上了机械翅膀,在教堂的上空尽情地飞翔,时不时还发出带著些许机械韵味的婴儿啼哭声。 在光线的照耀下,这些与机械部件融为一体的肉体闪烁著油腻腻的光泽。 “这是智天使,殿下,” 一个笼罩在红色长袍下的“人”向基里曼走来,他的声音不再是有些冰冷的机械音,反而带足了人类的情绪感。 基里曼能听得出,他话语中所蕴含的自豪情绪。 “这是由生物贤者製造出来的,智天使的用途很广,可远不止用来在这里敲钟,事实上,这座教堂中的智天使只是用来充当一个装饰品,营造一个氛围感......”他滔滔不绝地介绍著。 “这座教堂里的这些所谓的智天使有多少。”基里曼抬手打断了这位机械教会虔诚信徒的言语,光看到这么一个东西在他的头顶转悠,他就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噁心感来。 真该给那位想出如此“天才”设想的生物贤者拉到面前来,用爆弹枪给他的脑门上开开眼,看还能冒出来什么奇思妙想来。 那位笼罩在红色长袍的“人”有些犹豫,教堂里的智天使有多少,应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机密来,但在基里曼的威严眼神下,他还是缓缓靠了过来,附在了他的耳边小声言语。 “真是一个天文数字呢!”基里曼说,他缓缓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那飞在空中的智天使们。 “智天使的灵感来源是什么?或者说,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么一个“绝佳”的点子来的。”他开口询问,目光依停留在那些智天使身上。 “来源於伟大的神皇,”红衣主教说。 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出现在了这里。 至少基里曼是想不到这些的。 聪慧如他也无法从现有的消息当中,推断出这个名字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他接著问。 “因为神皇说,小孩纯洁无暇,祂很喜欢小孩。” “所以,你们做了这些?” “所以,我们做了这些。” “帝皇允许了吗?” “祂允许了,还有殿下,即使您是那伟大的原体,也请注意下您的称呼问题,”红衣主教以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纠正道,“钟响十三下,神明行走在我们当中,您应该称呼您的父亲为神皇。” “我並不认为他会喜欢这样子的称呼,你没有读过帝国真理吗?”基里曼问。 “那不早就是已经被废除的废纸了么。”红衣主教疑惑答,他的脸上掛著笑容。 看样子,他才是在这座机械大教堂中,前来接待基里曼的主要人员。 “你知道吗?”基里曼微笑著说,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我有很多精於机械的兄弟,我很確定他们看到这玩意的第一反应是直接丟到气闸外面。” “还有,你们的头应该早飞起来了。” 伴隨著最后一句的落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涌出。 红衣主教那痴迷於各种机械当中的大脑,这才转了过来,他清醒了片刻,然后意识到了与自己同行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是一个为帝国开疆扩土的將军,是这世间最难以约束住的存在。 他惶恐地低下了腰来,同时,默默祈祷著神皇的庇佑,以及......仁慈的降临。 他没有等来死亡,反而等来了一个问题。 “这些智天使的原材料是什么?”基里曼询问,他神情认真地盯著这个被红色长袍笼罩住的“人”,那用来代替人脸的显示屏正呈现出明显的曲线波动,那应该代表的是情绪的起伏。 红衣主教也很紧张。 看来他也明白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殿下,这个只是仿照婴儿纯洁的外观改造的一种...多功能无人机。”他不怎么利索地开始解释起来,那显示屏中的曲线波动地厉害,“只是用复製人改造而成的......” “只是复製人?”基里曼强调,他的话语依旧是那么的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来。 “可能还有极小...一部分的死...”红衣主教在那沉重气场的压迫下,结结巴巴地答。 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基里曼太清楚所谓一小部分人类的德性,也太清楚庞大的人类帝国是个什么的调性,敢说出口的结果,都不是最坏的结果来。 一瞬间,一股嗜血的衝动在他的心中流淌,但转瞬就被理性压住了。 基里曼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为了谋求更为崇高的利益,人性是可以稍微丟弃掉一些的。 他还想要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冒然做出行动可能会造成什么变故,导致这预言的中断。 而且这只是预言,即使做出行动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影响不了什么。 “走吧,继续参观吧。”他语气平淡地说。 红衣主教颤颤巍巍地在前面带路,机械改造人在后面跟著。 而基里曼在中间沉默地行走著。 “殿下,这是必要的牺牲。”红衣主教突然扭头对基里曼说道,他的声音中带著一丝颤抖和不安。 或许他是觉得这样的沉默气氛太过压抑,需要找些话题来缓解一下。 又或许是他对欧姆弥塞亚的信仰已经深入骨髓,以至於他的思维已经完全被机械的逻辑所占据,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基里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中却萌生出了一个相当异端的想法:用爆弹枪去扫射那些喜欢穿著金色的傢伙们。 这个想法虽然短暂且荒诞,但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快意和满足。 他们继续行走。 然后,基里曼又一次停止了脚步,他的目光放在了下方的一部机器中。 不,更准確点来说,是放在机器中的“人”的衣服上去。 ——那是...马库拉格的特色服饰,那是...他家乡的服饰。 见他的视线停留在连接机械的“螺丝钉”上,於是红衣主教小心地解释起来。 基里曼没有去听,他只是將目光放在那个人的身上。 ——他的上半部分被牢牢地固定在一台庞大而复杂的机器中,机器的金属框架紧紧包裹著他的身躯,无数的线缆如同血管一般,从他的四肢和大脑上延伸出来,与机器的各个部分紧密相连。 这些线缆闪烁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传输著某种生命能量或数据信息。 下半部分,则被深深地埋藏在了地下,只露出了一部分与机器相连的接口。 基里曼看不清他的表情,因为他的脸早已经没有了。 但没有那个马库拉格人会接受这样的死法,这样死去的话,灵魂都不会得到安息。 他有没有在临死前,喊著马库拉格的王的名字。 ——高喊著...罗伯特.基里曼! 基里曼在心里想著,越想越觉得手脚冰凉起来。 真是奇怪呀,我拥有如此强健的体魄,也会感到手脚冰凉么,他觉得有些好笑。 “你是说,这些线路处理器也只是克隆体吗?”基里曼微笑著问。 他缓缓將手抬起来,放在了这个滔滔不绝讲解著的红衣主教的肩膀上,两人亲密的就像是熟络的老朋友一样。 “是的......殿下。”红衣主教结结巴巴答,他有些不自在,任谁和一个能够隨时取走你性命的傢伙离这么近,都会感到很不自在。 “继续参观吧。”基里曼说,他將手收了回去。 他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是一个合格的政治生物。 单纯地发泄情绪改变不了什么,什么用也没有。 他们继续前行。 然后,路过了一座悬空的机械桥。 在过桥的时候,基里曼不经意地向下瞥去。 ——他又看见了那標誌性的马库拉格服饰,那是一种融合了歷史与文化的独特装扮,活泼却又不失庄重。只不过那原本洁白的服饰上,全是各种各样的污秽,它变得骯脏起来,但这並不是它的错。 在一片灰暗的人群当中,马库拉格人总是格外地好认。 他们的脸上也有恐惧,也有害怕,也有绝望,也是麻木的......看上去与被其他机械改造人押送的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別。 但是他们的手是不一样的,即使被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束缚住,即使手被勒通红,勒出了道道的血印子来,也依旧做出那个手印。 那个手印,基里曼认得。 在他小的时候,他真正的父亲和母亲也教过他。 那代表著:希望。 於是,两个连接著无数线路的头颅便飞了起来。 单纯地发泄情绪改变不了什么,什么用也没有。 但是会很爽。 基里曼解救了那群灰暗的人。 刺耳的警报声,开始响起。 “基里曼叛乱了。”无数的冰冷机械声说。 “是的,罗伯特.基里曼叛乱了。”基里曼笑著说。 然后补充道:“马库拉格之王、五百世界之主、第十三军团基因原体、康诺尤顿之子叛乱了。” 与其让帝国逐渐蜕变为一具庞大而腐朽的躯壳,让未来如此深沉的绝望黑夜成真。 那还不如让整个人类毁灭在希望的初晨。 “没想到之前的玩笑话要变成真的了。”他低声嘆了口气。 隨后正色道:“我以罗伯特.基里曼之名宣布,第二...帝国在此成立!” 一些隱藏在他內心的极深处,近乎褻瀆与不安的问题的答案在这一刻已然揭露。 那就是...所谓的帝皇真地能让人类再次伟大吗? 野心勃勃的基里曼对此持有不同的意见。 这场关乎人类命运的考试,在此之前,场上只有帝皇一人有资格上前答卷。 而现在,基里曼在看完帝皇答卷后的未来,他也想上去试一试。 他自认为是个优等生。 ...... ...... ...... 预言还没有结束。 基里曼在此期间干了许多的大事,他解救了自己被审判官无辜囚禁的子嗣,解放了五百世界。 修改了残酷的什一税法,镇压软禁了所有的腐败高领主...... 一切的一切都出其地顺利,其他的原体和成建制的军团就跟消失了一样。 最后,他在忠诚的子嗣的帮助下,杀进了泰拉的皇宫之中。 杀死了那个坐在黄金王座的...偽帝。 鲜血混著黑暗一起流出。 四种骯脏的色彩——那是混沌的顏色——化为一只只巨大的黑手。 將基里曼拖进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在那一刻,他听到了来自深渊的低语,感受到了来自混沌的恶意与诱惑。 “希望犹存。”罗伯特.基里曼最后说。 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撑过混沌的腐化与诱惑。 但是,他相信自己可以挺过。 ...... ...... ......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知道你们打算对那个男人做些什么。” “很抱歉打扰到...你们的灌泡芙的游戏。”祂斟酌著用词。 虽然嘴上说著抱歉,但实际的行动,可没有丝毫的歉意。 四团不同顏色的气团近乎蛮横地从不知道什么的角落中,撞进了这无边的黑暗当中,打断这正在进行中的仪式来。 “和祂们这群子败类废什么话呀,併肩子上,揍祂丫的,战斗爽!”红色气团率先冲了上去,模糊的身形逐渐变化,最终变成了一个穿著鲜红鎧甲的高大英俊骑士,咆哮著向对面那穿著血红板甲的巨大身影发起了衝锋。 “这不好不容易捡个便宜,就不能好好发表一下获胜感言吗?”风雨雪之君嘆了口气,但还是快速地变化身形,祂將手中的扇子合拢,面带歉意的笑容说道: “那个蠢货中计了,所以这条还在推演生成当中的时间线就由我们接管了。” “所以,来点阳光吧。” 基里曼那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扭曲的面容也逐渐平静下来。 看上去应该是做了一个好梦。 第三十二章 那么就让银河燃烧吧(2) “怎么了,我的孩子,”无比温柔的声音轻轻抚摸著基里曼的耳朵。 “你看上去像是经歷了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噩梦,我甚至在房间外都能隱约听见你在呢喃,什么为了奥特拉玛与五百世界,还有什么让群星坠落,让银河焚烧……是又梦见了以前打仗的时光了么,那些残酷的战斗回忆又在你心中掀起了波澜吗?”说话之人语气中满是忧虑。 她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试图驱散基里曼心头那片厚重的阴霾。 “需要我给你拿一条热毛巾来敷一下脸吗?或许这样能缓解你的不適,让你的心情平復一些。”那声音继续说著,充满了母性的温柔与细腻。 “或许,我今天可以请个假,带你去马库拉格星球第一医院去看看,那里的草药专家还是挺负责任的,配些......” “要不,罗伯特你也可以去来一趟旅行,去找你那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兄弟,比如莱恩、圣吉列斯。你们有著相同的遭遇,在一起聊聊天,或许对你有很大的帮助,旅游经费不够的话,来找我报销,我手里面还存有点钱......” 充满担心情绪的声音在基里曼的耳边迴响。 基里曼的意识,在前一刻还仿佛被无边的黑暗紧紧包裹,此刻却在这温柔的话语中猛然挣扎开来,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奋力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柔和的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 紧接著,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早已在他记忆中化为永恆,却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熟悉身影——尤顿女士。 尤顿女士?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天哪,这怎么可能? 我一定是在做梦,或者……是我已经死了,又或者是置身於某个未知的幻境之中,基里曼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他开始尝试利用已经收集到的信息分析,尝试著分析出自己现在的处境。 但,他的思绪如同被狂风捲起的落叶,混乱而无处安放。 那些来自深渊的低语,那些混沌的记忆碎片,不断地在基里曼脑海中交织、碰撞,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而脆弱。 他试图用理智去分析这一切,但那些复杂的情感和混乱的思绪如同迷雾一般,让他难以找到出路。 “阳光?阳光!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看起来,它並不如传说中的那般阴冷与荒凉。”基里曼近乎痴迷地望著窗外洒落的阳光,他的语气中带著渴求,“您……您是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隨著意识的逐渐清晰,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在他的眼中变得生动而真实。 他看到了尤顿女士那张慈祥而担忧的脸庞,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跡,但那份温柔与慈爱却从未改变。 他看到了房间中熟悉又陌生的布置,每一件物品都仿佛在诉说著过去与现在的交织。 他还感受到了空气中瀰漫著的淡淡香,那是他记忆中家的味道,温暖而又安心。 这一切,都如此真实,如此触手可及。 让基里曼不得不开始怀疑起自己曾经的经歷。 ——那个充满战火与硝烟的世界,那个充满绝望与痛苦的世界,是否真地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场漫长而残酷的噩梦? 而现在他从噩梦当中清醒过来了。 重新回到了正常的世界当中。 基里曼像一个巨大的孩子一样,靠著不知道什么材质但异常柔软的床板微微坐起了身子。 他的眼中闪烁著水光,他张开了宽大的胸怀,就像小时候渴望妈妈的怀抱一样,他此刻渴求著尤顿女士的温暖与安慰。 ——渴求著那份久违的……爱。 “是的,我的孩子,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尤顿女士向前拥抱住了这个巨大的孩子,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之前你去打仗的时候,我就很担心著你,担心著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每次总是冲得那么前,然后將自己搞得遍体都是伤......” 她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一样,有些佝僂廋小的身躯忍不住地颤抖,点点的泪也从她的眼角向下流下,“我想给你写封信件,但康诺让我不要打扰你,他说你正在干一件大事情,比以往所有的马库拉格的王都要伟大的事情,那就是为了人类而战,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战。” “我知道,你的使命崇高而伟大,但作为一个母亲,我还是忍不住地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尤顿女士的声音渐渐哽咽。 眼眶已经完全被泪水浸湿,变得通红而湿润。 “当我看到巨大的战舰如同天降神兵般降落在我们的星球上时,当我透过人群,看到你在降落的甲板上,意气风发地向我挥手,那一刻,我的心都快跳出胸膛了。 而当后来,你亲自走到我面前,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你退休了的时候……”尤顿女士已经泣不成声,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是的,妈,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那些战火纷飞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我现在已经退休了,可以永远陪在您身边了。”基里曼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他將尤顿女士小心翼翼地拥抱在了怀中,用他那巨大而又粗糙的手,轻轻擦去这个老妇人眼角的泪,“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向你保证我已经没事了。“ 他在最后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问,“妈,你是不是烤了饼乾?”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已经闻到了轻微的糊味,现在下去抢救一下还不晚。”基里曼脸上仍掛著温柔的笑容,他轻轻眨眼,长而金黄的睫毛跟著一起颤抖。 他目送著已经放鬆,不再担忧,却稍微有一些慌张的尤顿女士走下楼梯。 直到確定其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时,才將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基里曼缓缓地將紧紧裹在身上的柔软被子掀开 他轻轻地站起身,走到窗边,双手握住窗帘的边缘,用力一拉,將这厚重的窗帘完全拉开,不留一丝缝隙。 剎那间,明媚而温暖的阳光如同潮水般倾泻而入,穿透了房间內原有的昏暗,將每一个角落都染上了一层金辉。 空气中似乎都瀰漫著一种清新与活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 基里曼站在窗边,痴迷般地看著这窗外的景象。 ——一片寧静而祥和,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晨光中若隱若现,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近处,葱鬱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树叶间漏下的光斑在地面上跳跃。 当然,还有马库拉格人。 他们充满了笑容,当然也有因为生活中的一些烦恼或者是困难而感到有些忧愁或者焦虑的,但这是人类这一生中无法避免的。 基里曼甚至还看见了头上钉著几根金钉的小巨人,几个人窝在了路边的一张小桌子上,低头喝著糊糊状的...汤品。 那是他的子嗣,极限战士们。 阿斯塔特也能退役,也能够拥有这样的美好吗?他们不应该永远处在战爭当中吗? 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了基里曼的脑海中。 然后,他笑了,为自己的卑鄙笑了。 在与金色王座上那位相处那么多年后,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那位身上的一些不怎么友好的品质,名为统治者的披风。 【统治者的披风是沉重的,而且会重塑披著它的人。】 在这里,连更为好用的大號工具,原体都能够退役,都能够拥有美好。 小號一点的工具阿斯塔特又怎么不能退役呢?又怎么不能拥有属於他们的美好呢? 世上绝无这般的道理。 基里曼突然想听听自己的子嗣们是如何评价这样的美好,於是他稍微放大了一些自己的感官能力,那些退役极限战士们的交谈话语便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泰图斯,你从那里找到这么攒劲的胡辣汤,真是太过癮了。” “別急,凯隆,我还知道一家更过癮的卖豆腐脑的地方,等我们吃完这顿,再去吃下一顿,加德里尔,你感觉怎么样?” “我更想去吃隔壁街上的那家煎饼果子,正好我带了上周刚从教堂领的鸡蛋。” 好几个陌生的名词衝击著基里曼的信息收集网,他感到有些许的震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带领的极限战士有一天会痴迷於食慾,但也只是一些些。 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情绪。 “这样也挺不错的。”基里曼自言自语。 他就这样看著窗外,看著那三个退役的极限战士结束掉这一顿名叫胡辣汤的早饭,然后起身去寻找下一顿的食物补给。 他有些不舍地收回视线,片刻后重新恢復成了那副淡然理智的模样。 这里確实很美好。 所以,基里曼要想办法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想办法去弄清楚是什么导致了如此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类帝国的未来,然后回到现实...... “一切都为时不晚。”他说。 罗伯特.基里曼习惯性地想要去身穿自己的动力甲,但最后只在这间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中,找到了一件上面印著...卡通极限战士的奇怪衣服。 穿戴整齐后的他,放开了所有的限制与抗拒,尽情地拥抱了自己的本质。 內心深处某种被长久压抑的本质开始甦醒。 一股浓郁的蓝色光芒骤然从他体內迸发而出,如同晨曦初照,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点亮了他眼中的坚定与释然。 在这光芒的沐浴下,他伸出手来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印。 那是每个马库拉格人都会做的手印,那代表...希望。 【希望犹存。】 就在这一刻,他的思维深处,另一个自己悄然浮现。 ——那是一个更加衝动、暴躁的基里曼,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时刻散发著不安与渴望。 “我们可以留在这里,”那个暴躁的自己急切地开口,声音中带著难以掩饰的渴求,“这是一个新生的世界,一条依附於大时间线的小分支,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虚幻的梦境。你的亲人、朋友,他们都在这里,活得好好的,没有死亡,没有悲伤。” 基里曼微笑著,眼神温柔而坚定:“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暴躁的自己几乎是咆哮著问出这句话,话语中充满了不解与愤怒,“你疯了吗?还是说我疯了?这里有尤顿的饼乾香,有康诺的笑声,他们都在等你,他们爱你!在这里,他们幸福地生活著,而不是在那个血腥的夜晚化为灰烬!”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不,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他们,我做梦都想再吃一次尤顿女士烤的小饼乾,那香甜的黄油气息......在这里他们活著,他们都活著,还有了更近一步的发展。” “我也爱他们,比任何人都爱。” “那你还要回去?” “那我也要回去。”基里曼缓缓地说,“我必须回去,哪怕前路艰难,哪怕要面对无尽的黑暗与牺牲。” “你……”暴躁的自己近乎崩溃,双手疯狂地在空中挥舞,仿佛要撕裂这无形的束缚,“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对你自己,对我们所有人?” “因为,我是罗伯特·基里曼。” 基里曼微笑著说,“我坚信希望犹存,黎明就在前方,没有任何人能够摧毁这即將到来的光亮,即使是他也不行。” “你不觉得你和那位越来越像了吗?”暴躁的自己冷笑著,语气当中是无尽的讥讽,“一样的冷酷,一样的无情,为了所谓的人类的未来,所有都可以去牺牲,所有都可以不去在乎。” “或许吧,但我觉得你这样说,有点太伤我了,我应该要强上一些。” “这里不美好吗?你所幻想的一切,能想到的和不能想到的,在这里都成真了。”暴躁的自己压下了脾气继续劝说著:“你的理想和情怀在这里都实现了,甚至还要更好,看到你的子嗣们了吗? 他们可以活得像一个人了,不用再投身於无尽的战爭当中,没有丝毫的喘息机会。 不,不,远不止他们,这片宇宙都要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你不是渴望著兄弟们能聚在一起拥抱么,在这里他们都活的很好,也过上了自己喜欢的退休生活,圣吉列斯当上了帝国的偶像、莱恩去各地游歷了、荷鲁斯开了一家金戒指店、科兹去拍名叫《黑暗骑士》的电影了、马格努斯则当上了防诈骗宣传大使了,用他的智慧保护著更多的人免受欺骗......” “大家都过得很美好,他们都在享受著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幸福。”暴躁的自己望了过来,“你为什么要去打破这一切呢?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不確定的未来,而放弃眼前这来之不易的一切吗?” 基里曼有些恍惚,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的这些兄弟们脱去战甲,换上平常服饰的样子,就像他也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来,会穿上印有卡通极限战士的奇怪衣服。 就更別提想像到自己的这些兄弟们为自己而活,拥有著自己的兴趣爱好的样子。 但也只是恍惚了片刻。 “因为,我是罗伯特·基里曼。”基里曼再一次坚定地说道。 边说边向那个暴躁的自己走去,最后伸出手来拥抱著自己。 “別怕,要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你是罗伯特·基里曼,你坚信著希望犹存,黎明就在前方,没有任何人能够摧毁这即將到来的光亮,即使是他也不行。”基里曼低语道,“无数的爱支撑著你的精神和灵魂,你並不是死物,你並不是一件工具,你是一个人。” 在他的拥抱下,那个暴躁的自己开始剧烈地挣扎。 但隨著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平息下来,化为一缕蓝色的光芒。 他看了自己一眼,看了这个平静的基里曼一眼。 “在星期天去那里吧,一切的答案都隱藏在那里。” “人类只有一次救赎的机会,希望我们能够抓住祂,最后,今天是星期四,还有三天的时间,就算是我求你的了,好好享受这美好吧,至少吃上一块尤顿女士烤的小饼乾吧,我真地很怀恋那个味道,很怀恋,很怀恋......” “我会的,兄弟。”基里曼回应。 蓝色的光芒向內收缩,一切又重回平静。 基里曼快速调整了一下状態,下楼。 接下来,他准备去吃一块小饼乾。 ...... ...... ...... 基里曼挥手驱散走一群总是想围在他身上的蓝色鸟类生物。 这倒不是因为他不爱护小动物,而是他在这排队的过程中,看到了这群蓝色鸟类生物偷摸著往其他人的身上排泄,他可不想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几天他过的很快乐,比他过去的大多数岁月都要快乐。 他干了许多有意思的事......去听了圣吉列斯的录音磁带,去看了科兹主演的《黑暗骑士》,里面一个叫巴尔的底巢居民令他印象深刻...... 今天是星期天,基里曼现在在教堂,接下来便是他在这里所乾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基里曼微笑著和每一个认识他的人打著招呼,在不算长不算短的排队时间后,他走进了这座有些狭小的教堂,仅有两个传教士,一个负责发著鸡蛋,一个负责在那座雕像前维持著秩序。 “该死的,今天是星期天,我还没有休息,我什么时候能够退休......”基里曼能够清晰地听到那座雕像里传来的声音。 这声音带著几分疲惫与无奈,却又不失坚定与执著。 基里曼伸手接过传教士递来的鸡蛋。 他边向前走边仔细端详著眼前的这座雕像。 ——那是一个和善的人类男性形象,面容慈祥庄重。 他的手中紧握著一根蓝色的权杖,权杖上镶嵌著璀璨的宝石,闪烁著神秘的光芒。 在他的身边,围绕著四个不同顏色的小天使,祂们或展翅欲飞,或低头沉思,每一个都栩栩如生、形態各异。 “那个扔下一这么一大摊子事跑路的傢伙抓到了么,他不最喜欢说著什么为了人类,在责任和族群使命的驱使下的话语么,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跑路了。” “可能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吧。” “最后一次发现他的踪跡是在什么地方,他在干什么?”从雕像里传来的疲惫声音越说越恼火,“不是说好自带乾粮来入伙的么,契约都签好了,怎么就直接跑路了。” “最后一次发现他的踪跡是在...巧高里斯,他在那里...喝茶?或者换一种更为准確的说法,他是在您建好的主题乐园里面游玩,旁边还跟著一个老头与一个光头。” “马卡多与荷鲁斯?他们不是对我说,不知道那货在什么地方逃窜吗?” “要追究他们的责任吗?” “算了,人之常情,给我加大通缉力度,我要把那货抓回来干活。” 基里曼没有听到这些话语,在看到雕像后,他的意识便进行了回归。 他要从这个最为美好的时间线当中离去了,他要回到他本来所应存在的地方中去了。 但没关係,他有信心去改变这一切,去將一切都带回到正轨当中。 “再见。”基里曼最后说道。 ...... 【我看见了最为璀璨的色彩。】 【混沌不是救赎,帝皇也不是,人类只有一次救赎的机会,而我会抓住祂!】 【如果我不能挽救这一切,那么就让银河燃烧吧!】 第三十三章 看见一切之人(3) 那无垠而神秘的至高天深处。 存在著一个被四色鲜艷光芒彻底充盈了的空间。 这四种光芒分別呈现出炽热的火红、深邃的蔚蓝、生机勃勃的翠绿以及寧静高贵的紫金,它们交织在一起,共同编织出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光影画卷。 光芒在空间中缓缓流转,时而匯聚成耀眼的光球,时而又化作流光溢彩的丝带,舞动出无尽的韵律与和谐,让整个空间充满了梦幻般的色彩与难以言喻的奇幻氛围。 这里很是热闹,热闹的就不像是曾经的无尽黑暗一样。 在这如梦如幻的景象中,传来了一阵阵悠扬而嘹亮的歌声。 那些歌声充满了神圣与庄严,仿佛是从天堂传来的福音。 “虽然我很尊重艺术家,但是你们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把我的耳朵都给震聋了。” 卢修斯抬手示意,他轻轻挥了一下手,语气中全是无奈。 “请小声一点,还有不要再唱福音歌了,我现在脑子里全是弥赛亚和哈利路亚,马上就快没有世俗的欲望了。” 听到卢修斯的话,一个紫色模糊人形弱弱地回应道:“不好意思,我现在马上就叫它们將声音弄小一点。” 隨著祂的话语落下,那无边地被紫色笼罩的区域中的音乐声小了下来,不再復之前那般宏亮,只留下一些细微的旋律如细流一般,在这片空间当中缓慢流淌。 那些尖尖耳朵的音乐家们也很有礼貌地低头示意,为自己先前的行为道歉。 它们身上紫色的光芒微微闪烁。 ——表达著歉意与敬意。 “还有你们二位,刀剑碰撞的声音和战吼声请小一点,叫那群绿色小生物的笑声也小一些,还有你熬汤的时候,不看著一点么,已经有两个绿色的小不点掉到你的坩堝里了,不快点捞的话,应该就熟了。”卢修斯转过头来,又对著另外两片区域说。 於是刀剑碰撞的声音与笑声便小了许多,整片空间又恢復了安静。 “你的眷属呢?”他手拿著黑色的棋子,问。 在环顾一圈后,卢修斯又將目光重新放回到了正坐在自己面前的蓝色模糊人形。 ——这是要重点注意的对象。 其他三位的话,思维模式都比较单一,也不会耍什么太大的把戏,只要把握好其名下掌握的职权后,便很容易从这一点入手,去把握其整体的一个动向与想法。 而这位不一样,儘管相处时间不久,但卢修斯已经能从祂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来,类似於某个收敛了许多恶趣味的恶劣傢伙。 智谋、智慧、变化...这三个职权组合在一起,便意味著难以把握。 祂手持著一枚雕琢精致的白色棋子,正全神贯注地凝视著眼前那张纵横交错、布局复杂的棋盘。 听闻卢修斯的话语,祂微微扬起那线条流畅的下巴,蓝色的光芒在祂深邃的眼眶中流转。 “眷属?很新奇的一个词,我大概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来。”祂说,微微將手中持著的白子向著棋盘的某一处落去。 然而,就在棋子即將触碰棋盘的剎那,又被猛地向上抬升,重新悬在了半空之中。 白子就那么被两根纤细的手指夹著,散发著淡淡的微光。 紧接著,祂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態侧低下头,目光越过棋盘,向上仰视,仔细审视著卢修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 ——没有任何细微的情绪波动,这片寧静的湖面上没有一丝涟漪。 “你貌似有一点紧张?”风雨雪之君问。 祂缓缓將头抬起,重新將注意力聚焦於棋盘之上,纤细的手指轻轻夹住白子,开始上下摩挲。 这可能是祂思考时的小习惯,当然也可能是故意偽装出来的细节,想凭藉此在某些关键的时候,令对方產生一定的误导,从而达成目的。 “我一直都是这个表情,你是怎么看出我有些紧张的情绪的。”卢修斯微笑著说,他伸出一只手来,做出个“请”的手势,示意著对面快些落子。 “那么,为何我感觉你对我们的態度似乎比以往更加客气了?”风雨雪之君並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话题,“是因为我们现在实力的增强了么,你有了一点点的不安感。” 隨著祂的话语落下,那枚摩挲已久的白子终於找到了它的归宿。 轻轻落在棋盘上,发出了一声清脆而悦耳的吧嗒声。 “可能是因为你们有了人形?还有別顶著张阿库婭的脸和我说话,这样除了给我带来彆扭感之外,並没有其他的作用,更不会让我放鬆警惕。”卢修斯无奈地嘆了口起,又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落下。 “你不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卢修斯微笑著说,“不过,你们貌似又有一点点小看我的灵感了。” “我的灵感告诉我,你们四个绝对有什么事情在瞒著我,而且,这股感觉还伴隨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 “这都能被你敏锐地察觉,真是有些不合常理。”风雨雪之君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无奈与讚嘆。 祂的身形隨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像是被无形的画笔轻轻勾勒,转瞬之间,那张原本与阿库婭相似的面容已彻底蜕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宛如古希腊雕塑般立体而美丽的脸颊,每一寸线条都透露著无瑕的艺术之美,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这又是谁?” “不知道是那个版本的雅典娜。” “你很喜欢这样变化来,变化去吗?” “卢修斯,这是我的权柄。”风雨雪之君微笑著说,“就像是在那边闹腾的三个蠢货一样,我也在以我的方式践行著我的权柄,这是我必须遵守的,我也乐意去这么做。” “我们都是聪明人,不是吗?” “或许吧,但有时候聪明人更容易办蠢事。”卢修斯以一种温和的语气说,“你应当记得那只蓝色的巨型鸚鵡是怎么解决的。” 风雨雪之君闻言,眼神微微一闪。 “我当然记得,是以一种棋盘之外,匪夷所思的方式来解决掉的。” “这是你与我们交易的一部分,不是吗?” “你帮我们解决掉那个蠢货,我们趁机接管这条时间线......” “而你们向我保证,帮助我顺利通过这最后的副本,帮助我顺利地过上退休生活......”卢修斯接过话茬,缓缓地说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风雨雪之君打断了。 “前半部分是没问题的,后半部分我要稍微纠正一些,我们契约上的內容是,除了你主动要求外,不再来打扰你,收回你四神共选的称號,並且帮助你摆脱草药与生命之神这个尊名的困扰。 所以,卢修斯,能否过上你想要的退休生活,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契约上的內容並不包括著,帮助你顺利地过上退休生活这一点。” “我觉得只要没有你们这群外力的干扰下,我还是能够顺利地过上退休生活。” “那可不一定,至於原因吗?我之前说过了,在这里就不再说了。”祂微微一顿,隨后一种探寻的口吻问道,“那种棋局之外的力量並非毫无代价的吧?” “代价,確实存在,但它並非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它需要我们一起来承担。而通常情况下,只要我们能在这场赌博中倖存下来,没有当场完蛋,就意味著我们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我们是安全的。” 卢修斯思索片刻后,举出了一个生动形象的例子: “你应该是知道哆啦a梦的,算了不知道也没关係,那种力量要支付代价的话,大概也就是一个宇宙无敌大炸弹,会把整个宇宙全送上天去。” “你是一个疯狂的赌徒?” “不,我是一个技术高超的赌徒,从来没有失误过。”卢修斯微笑,“在还有理智的情况下,我通常很正常,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但当理智下降的情况下,我可能就要稍微疯狂一些。” “卢修斯,你用不著这样子和我说话,你应该適当地给我一些......信任,当你清楚一切后,你便会意识到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谁是你的朋友,谁又是暂时的同盟。”风雨雪之君很是无奈,祂將手中捏著的白色棋子放下,手一挥,整张淡蓝色的棋盘便消失了。 只留下一枚黑色的棋子还在卢修斯的手中握著,它黑色的圆滑表面上闪烁著细微的金色火焰,这帮助了它没有受到蓝色光芒的影响,重新回到它的造物主的怀抱当中。 “我赋予了它真实存在的意义。”卢修斯缓缓说道,他的眼睛当中开始闪烁著金色的火焰。 他处於了某种临界界限之上,再向前走一步便是所谓的底牌之一,超频状態。 超频状態再往上一点,便是所谓的...拥抱本质。 “这不是在友好交谈么。”祂有些无奈。 “这是在友好交谈,但拥有斗爭的能力很重要。”卢修斯微笑,“刚刚那场棋是不下了么。” “你要是想下的话,还可以接著下。”风雨雪之君也同样以温和的笑容回应,祂的身形再一次变幻,这回祂变成了一个皮肤棕黄色的健壮女性,拥有著翡翠一般的眼睛与乌黑顺直的长髮。 “我也不想下了,你知道每个棋手的第一堂课是什么吗?” 卢修斯看著这个远比他高大许多的人类女性问。 “落子无悔?” “是的,落子无悔,看来你明白了,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卢修斯说。 然后,大声地向著那三位不怎么管事的询问,“时间线快生成好了么,我具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那个世界当中,达成什么条件后,才能通关这最后的副本。” “为什么不向我询问。” “因为我觉得你不可信,或者说,我把握不住变化,只知道战斗爽的蠢货虽然吵了一些,但祂至少会践行所谓的神圣契约,因为这是祂的权柄范围。”卢修斯边说边起身,向著那片被无边红色笼罩中的领域走去。 “吾友!”那无边红色之主,看著他走来有些高兴地招呼著。 风雨雪之君看著卢修斯远去,祂的目光看上去有些落寞。 ——当然,祂是装出来的。 自己的计划被识破了,那有些急於求成,想要快速去达成速通完美结局的方法不能在这里使用,正如卢修斯所说的一样,他拥有著斗爭的能力。 那么这也意味著他拥有著自我选择的能力。 更何况,没有任何存在会对那棋局之外的力量,毫不在乎。 风雨雪之君作为与那个蠢货关联最深的存在,能够隱约地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恐怖之处。 ——那个蠢货即使及时切断了联繫,也要难受好一阵子。 真是有意思,善於传播绝望者,头一次品尝到了自己的绝望。 而祂绝不会步这货的后尘。 那被接管这条时间线所带来的力量冲昏时想出来的计划要修改。 但这条近乎白捡来的时间线也需要一个人来维护,那么换一个人?该换谁呢? 风雨雪之君思索著。 然后,一个新的绝妙点子出现在了祂的思维深处。 为什么不去试试这条时间线的唯一土著,自己这伙人的成功入住,还要多亏了他的帮把手。 自己好像还和他签订了一条盟约,向他保证了些什么。 但这些能算数吗?不能算数呀。 “一切都在......”祂缓缓地说道。 当说到一半时,祂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自己停了下来。 ...... “陛下,您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马卡多试探性地问道,他的目光当中全是担心。 根据九头蛇军团传过来的情报来看,基里曼加上荷鲁斯的叛乱,怎么也不像是能笑的出来的。 更別提,黄金王座下那个计划的......失败。 “陛下,情况怎么样了,缝隙的通道有没有稳定下来。” “不用担心这个了,马卡多。”坐在黄金王座上的帝皇脸上带著笑意,挥手示意著马卡多靠近,“再过不久,我们就能一块去主题公园玩了。” “至於缝隙的通道,那只不过是些许残余力量的反扑而已,马格努斯和他的军团已经在竭尽全力地弥补了,一切已无大碍。” “我找到了一群新的可靠盟友,签订了盟约,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帝皇低语道,“人类必將再次伟大。” 而我將不再需要去指引人类前进的方向。 人类不再需要著帝皇,这意味著他可以从这近乎永恆的岁月当中退休了。 他可以自由自在地玩耍了,就像之前的黄金人类时期一样,那时候的风都是香甜,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充满魔力的气息,那名为自由。 他无比怀恋。 第三十四章 宿命对决(4) “我的那两位兄弟是如何回应的。”基里曼手拿著著头盔,面色凝重地问著身后的参谋官。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分明,穿著镶嵌著精致银边、闪耀著冷冽光泽蓝色鎧甲的人类男性。他右手中紧握著一个造型奇特、充满未知机械构造的装置,那装置表面流转著淡淡的蓝光,似乎蕴含著某种强大的能量,双眼在这有些昏暗的环境中泛著淡蓝色的光芒。 隨著他眼中蓝光的出现,其脚底下不知不觉间蔓延开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那冰霜晶莹剔透,却又散发著阵阵寒意,使得四周的空气温度骤降,仿佛瞬间进入了严冬。 基里曼静静地看著,等待著结果的出现。 就在这股寒意达到顶峰之际,那位参谋官眼睛中的淡蓝色光芒却突然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隨著光芒的消失,四周的气温也开始迅速地升高,仿佛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正在驱散著寒冷。 那层原本蔓延开来的冰霜,奇蹟般地开始消融,化作了点点水珠,最终消失在甲板上。 造型奇特的未知机械装置开始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鸣声,它被打开了。 “结果如何?”基里曼询问,他向下俯视著脸色苍白的参谋官。 “已成功连接,伟大的莱恩殿下及圣吉列斯殿下,已经接入通话频道。” 机器的轰鸣声停止,蓝色的细细碎片开始在上方重组起来。 ——最后形成了两个有些模糊的身影。 一个被柔和白光温柔包裹的朦朧身影。 这身影宛若自梦境中走出,带著一种超脱尘世的空灵与纯净,其背后的羽翼缓缓张开,宽广而圣洁,散发著柔和而耀眼的光芒。羽翼轻展的瞬间,纯白的羽毛轻盈地飘落,在空中悠然舞动,最终轻轻触碰甲板,在接触的剎那,化为点点蓝色的萤光。 一片浓郁而深邃的绿色光芒之中,隱约浮现出一个同样神秘莫测的模糊身影。 他拥有一头雄狮般的金髮和浓密的鬍鬚,这金色的鬃毛在绿色的光晕中闪烁,面孔冰冷如霜,透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与冷漠,那双深邃的双眼,仿佛是两片看不到尽头的翠林,充满了无尽的秘密与未知。 “瞧瞧,这是谁呀。”这雄狮般威猛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话语中充满了讥讽与不屑,“这不是我们那位声名远播、以奸诈狡猾著称的傢伙吗?那位深受高领主欢迎的伟大原体;那位马库拉格之王,手握五百世界统治权的霸主;那位作为第十三军团基因原体,身负神圣帝皇血脉的尊贵之子?真是好久不见啊,罗伯特·基里曼。” “不不不,”他摇了摇头,脸上掛著一丝戏謔的笑意,“如今的你,或许还需要再加上一个更为神圣、更为耀眼的头衔,你觉得『人类之主』这个称號如何?是否恰如其分地体现了你的野心与地位呢?” “又或者是……第二帝国的皇帝?哈哈,不过这只是个玩笑罢了,你不会真的把它当真了吧?告诉我,基里曼,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的心中究竟藏著怎样的野望?你这野心勃勃的傢伙,是打算將整个银河都纳入你的囊中吗?” 男人的语气突然一转,从先前的调笑变得冷冽如冰。 隨著话语的落下,他周身的气场仿佛凝固了一般。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那双如同深渊般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无尽的杀意与决绝,仿佛隨时都会化作致命的利刃。 “莱恩,有一点,我必须在此刻纠正你。”基里曼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却坚定的微笑。 他毫不在乎对方那话语中的讥讽与怒火,“我並非所谓的神圣帝皇之子,我是康诺尤顿之子。” 莱恩的嘴角依旧掛著那抹意味不明的讥讽笑容。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基里曼那双异常认真,闪烁著坚定光芒的眼睛相遇时,那些即將脱口而出的言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最终只感到一阵无趣与別的东西来。 “好吧,那就直截了当些吧,野心勃勃的基里曼。” 莱恩的声音里夹杂著不耐烦,却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告诉我,你此行真正的目的,说出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说出你真正想干什么。 总不会真如那首流传甚广的歌谣所言,基里曼的命运註定是反叛,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吧? 儘管你此刻已踏上这条不归路,但或许,在尚未铸成大错之前,仍有回头是岸的可能。毕竟,你的手段还算得上温和,尚未给人类带来无法挽回的创伤。” “你这是在尝试说服我,莱恩?”基里曼的语调中带著一丝淡淡的调侃,“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吗?” “那是什么狗屁玩意,”莱恩轻蔑地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一个如此愚蠢且固执的傢伙落得个悽惨下场,那样一来,我岂不是要少了许多乐趣?” 基里曼轻笑著点了一下头,示意著自己听进去了。 隨后,他缓缓转动视线,落在了那位背生双翼、圣洁无瑕的身影上。 他深知,这位存在才是决定莱恩是否愿意加入自己阵营的关键所在。 在这片翠绿深邃的森林中,那位老猎手,儘管外表粗獷,脾气暴躁,內心深处却隱藏著惊人的耐心与专注。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份深藏不露、难以察觉的不自信,这种情绪在他面对重大抉择时尤为明显。 ——他总是在等待。 等待那个他认为更为睿智的人率先做出决定,然后他才会紧隨其后,做出自己的选择。 此刻,那位始终环抱双臂,嘴角掛著微妙笑意的圣洁身影,似乎感受到了基里曼那略带试探意味的目光。 他微微侧转身体,背后那对巨大的羽翼也隨之轻轻扇动,仿佛是在无声地回应著这份微妙的交流。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紧张的气氛。 ——关乎未来走向的对话,悄然拉开序幕。 於是,名为“命运”的被古老而神秘莫测的隱形魔法紧紧包裹的骰子悄然降临。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位於一个谁也看不见的未知角落当中。 这一次,难得地没有外力的干扰与介入,骰子以一种难以言喻、却又充满韵律与节奏感的奇异方式舞动著,最终缓缓停下。 结果:成功! “我实在想不出,在我的生命旅程中,会有那么一天,我会真正放下肩上的重担,步入退休的寧静岁月,去做一些我曾经在梦中都不敢轻易尝试的事情。”圣吉列斯的声音温和而深沉。 他的眼神中闪烁著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柔与感慨,仿佛是在展望一个全新的、未知而又充满诱惑的未来,背后的羽翼,也隨著他的话语轻轻扇动。 “最为重要的是,”圣吉列斯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自豪与欣慰,“我的子嗣们,他们正过著比我之前所能想像到的还要美好的生活......他们得到了真正的救赎。” “所以基里曼,我站你这边。”他微笑著说。 然后问了一句让莱恩摸不著头脑的话语,“有去看我的演唱会吗?感觉怎么样?” “时间不够,没来得及去看。不过,我买了你的录音磁带,在家的时候经常听。 在商场里,我还看见你的宣传海报了,真的是拍得很不错。海报下面围满人,大家都很喜欢你......”基里曼说。 莱恩的脸上充满了轻微的不耐。 但因为良好的个人素养,使得他没有当场大发雷霆,那是只有野蛮人才会做出来的粗俗事情。 他能嗅到秘密的气息,这两人间因为一个只有他不知道的秘密而產生了默契。 “好了,两位,照顾一下『老人家』,不要再说些只有你们二人才能懂得的小秘密了,这搞得我像是一个外人一样,这么说,圣吉列斯你是站这位声名远播的狡诈之人这边了,带著你的军团参与这场野心勃勃的大叛乱?”莱恩带著讥讽的语气问。 “不,莱恩,这不是一场野心勃勃的大叛乱。” 圣吉列斯温和又坚定地说,“这不是叛乱,也不是暴动,更不是血腥的屠杀。” “而是解放!” “解放什么?” “解放全人类。”圣吉列斯缓缓地说道,他背后的羽翼隨著话语轻轻展开,如同晨曦中缓缓展开的画卷,散发著柔和而庄严的光芒。 “你这么崇高?那位救苦救难的弥赛亚可正在他的金色王座上坐著,看著我们。” “我並没有那么崇高,我很自私,所做所为也皆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子嗣。但只有在解救了全人类后,我们才能解救自己,我们的子嗣们才能迎来真正的救赎。”圣吉列斯转过身来,向著莱恩伸出了手来。 “莱恩,命运的长河发生了偏移,我看见了新的未来,在那里我们都得到了解放,请相信我,若有一句谎话,便让我以最为悽惨的方式死去,连灵魂都不得......” 圣吉列斯的赌咒还没有说完,伸出的手便被另一只手狠狠地握住了。 “別说这些。”莱恩缓缓开口了,又转过头来看著向他们的投影走来的基里曼。 “你最好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光明磊落,而不是编造了一个巨大的谎言来欺骗了我们所有人。你可是声名远播的狡诈之人。”莱恩讥讽道,仍然没有给基里曼好脸色看。 “我向你保证。”基里曼微笑,“需要我向你赌咒吗?” “我可信不过你的誓言和诅咒。”莱恩哼哼了几声,將手伸了出来。 “你的心里面也对未来有了答案,不是吗?”基里曼问道。 莱恩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作为第一军团之主,作为帝皇长子。 他早已知道那金色王座上所坐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但此时,他没有回答,就是一种表態。 三只手叠放在了一起,然后又逐渐化为萤光,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基里曼看著消散的萤光,转过身来。 ——他相信自己的这两位兄弟,作为征战多年的將军,他们拥有著自己的作战风格,完全不需要自己再教些別的。 他们会竭尽全力地拖住附近的准备驰援泰拉的军团。 为自己爭取直捣黄龙的机会。 自己现在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那个有些神神叨叨的珞珈以及...福格瑞姆。 “不,或许我还应该加上荷鲁斯,帝国的战帅。”基里曼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再次转过身,目光如炬地望向自己的参谋官,似乎在寻求一个確切的答案。 “我精心构建的信息网络,它收集到的关於荷鲁斯叛变的消息,听起来是如此不可思议,他从一座古老的神庙中走出后,竟突然陷入了某种痴呆状態,手中紧握著帝皇赠予的金戒指,行为举止怪异,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体內爭斗,前一刻还在下达叛乱的命令,下一刻却又被另一条忠诚的命令所推翻。” “这是不是真的?”基里曼边说边迈步向自己的参谋官走去。 ——参谋官的脸色依旧苍白。 儘管他努力保持镇定,但那份刚刚启动通讯设施所消耗的精力,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难以掩饰的痕跡。他的眼神中闪疲惫,但更多的是对基因原体之父的忠诚。 “父亲,我並不掌握这条信息网络,需要我帮您问询掌握这条信息网络的战斗兄弟们吗?”参谋官回应,言语中儘是忠诚与狂热。 “別装了,我的兄弟,我能够从你的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基里曼的话语中带著几分调侃,“刚刚的通讯都传输给皇宫里的那位了吗?” 他对著笔直地站在阴影里的参谋官问道。 参谋官的脸上闪过不解与疑惑。 显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基因原体之父,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信息是最为重要的,我远比你们所想的要了解你们。”他说道,飞速发动了攻击。 攻击被闪过了,那处在阴影中的参谋官身形开始一阵变化,蓝色的顏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青色,类似於蛇的生物开始在他的鎧甲上爬升,最后高扬起头颅,向著基里曼吐出了蛇信。 “你好,我的兄弟。”身披青甲的光头巨汉问道,他打量了一会基里曼说道,“消息属实。” 这是对於刚刚基里曼问题的回答。 “皇宫里的那位看来是真不放心我,他准备干什么?” “这一点的话要保密,不过我现在束手就擒。”青甲巨汉说道,他边说边將手伸了出来,合在一起,向著基里曼摆出投降的意思。 “向你透露一个情报,前面就是福格瑞姆的防区了,请做好准备。”他微笑著。 一向玩弄诡计,让自己处於迷雾当中的不死九头蛇这回选择了诚实。 因为他接收到的任务便是:帮助基里曼抵达泰拉。 任务下达者:帝皇。 ......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只要成功抵达泰拉上的那座皇宫,就能顺利通关这个副本了吗?”卢修斯向著眼前的这四个身形模糊的人询问道。 “吾友,確切无误,时间线已经按照既定的轨跡生成完毕,一切条件均已就绪。”其中一个红色模糊人形以一种古老而深沉的声音回应道,“此刻正是契约践行之时。” 隨著祂的话语缓缓落下,这片热闹非凡、光怪陆离的空间中央,开始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四色光芒——红、蓝、绿、紫,在虚空中交织缠绕,如同四条蜿蜒的河流匯聚於一处,最终在那交匯之处,缓缓浮现出一个古朴而庄重的石门。 “我需要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当是提前享受你的退休生活吧,卢修斯。”风雨雪之君笑著说。 卢修斯缓缓向前,在走到石门前,转头看去。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在蓝色的模糊人形上停留许久。 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笑著点头示意。 “你又换成琪露诺了?你也有冻结世界上所有青蛙的能力?” “没办法,如果智慧有顏色,那一定是蓝色。”祂嘆了口气,面对卢修斯那怀疑不信任的眼光,拍了拍胸膛,“放宽心,我已经不再往你的身上使坏点子了,至少在没有弄清楚你的所有底牌前,不会的,聪明人要相信聪明人。” 卢修斯点头,上去。 推开了石门。 第三十五章 人类帝国会被带往何处(5) 伴隨著一阵呲牙的吱吱响声。 那扇歷经沧桑、古朴典雅的石门在沉重而缓慢的节奏中缓缓推开。 不知道是哪里投射来的温暖阳光,被无形之手引导,穿透了越来越宽阔的门缝,宛如细流般渗透进这幽深而充满未知的空间。 光线在昏暗的空气中跳跃,斑驳地洒在门后那片原本沉寂於无尽黑暗中的领域,给这沉寂的空间带来了一抹光亮的色彩。 金色的光斑与阴影交织,它们在空中缠绵起舞。 ——为那无尽的黑暗带来了一抹不可名状的温柔与希望,仿佛是古老神祇的低语,在无声中诉说著重生的序曲。 就在这时,四色光芒。它们交匯形成的一条奇异而璀璨的河流,顺著这扇被缓缓打开的门缝,以一种优雅而神秘的姿態缓缓流入。 这些光芒与温暖的阳光相互辉映,在门后的空间中交织、舞动,编织出一幅幅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影画卷。 “氛围感拉得確实挺足的呀。”卢修斯站在石门前,他的声音沉稳而冷静。 以一种锐利的目光扫视著在不远处以一种模糊人形出现的四位存在。 他並没有冒然进去,即使这四个货已经给出了承诺。 但承诺这东西能算数么,很显然是不能的。 即便是某种权柄的具现化,在追求更为崇高的目標时,也可能在付出代价后暂时违背自己的原则。 事实上,一个未知的全新领域,就算是刚经过培训上岗的新手调查员在还有理智的情况下,也不会冒然闯进去,更別提卢修斯这个经验丰富的退休调查员了。 “那必须的。”顶著琪露诺外貌的风雨雪之君双手叉腰,嘴角勾起一抹俏皮而又略带稚气的笑容,语气中充满了刻意营造出的甜美与可爱,“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们一点信任呢,卢修斯?等你再多经歷一些事情,多走几步人生的弯路,你就会发现,我们其实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伙伴了。” 一种微妙的心理博弈。 祂的声音里蕴含著一种难以名状的魔力,如同轻柔的羽毛拂过心弦,又似甘甜的泉水滋润乾涸的心田,试图悄悄卸下卢修斯心中的防备,让他在这温暖而略带诱惑的话语中放鬆警惕。 “你还真是每时每刻都想让我放鬆警惕。” 卢修斯淡淡地瞥了这个总是以不同形態示人的傢伙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为所动的冷漠与警觉,隨即重新转过身来,凝视著石门之后那片已经被阳光和四色河流逐渐照亮的空间。 他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来检查走进石门之后的危险性与否,以及...相应的后果。 此时,一些冰凉的河水悄悄漫过了他的脚踝,带著一股轻柔却不容忽视的力量,似乎想要引导著他踏入那未知的石门之后。 阳光如同金色的织锦,温柔地洒落在卢修斯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光环。 卢修斯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选择了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探查方式。 ——將自己的其他感官能力缩减到最低限度,完全释放出自己对於灵感的敏锐感知。 意识逐渐沉入了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 片刻之后,重见光亮。 无数温暖而柔和的“水”將其紧紧包裹住。 这些“水”並非实质性的液体,而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温柔触感。 它们无声地诉说著某种古老而神秘的语言,试图引领著卢修斯的意识重归原初。 但也没有强制的干预措施,全凭自愿。 短暂的挣扎后,他的意识挣脱了束缚,从那无形的水泡中破开而出。 重新夺回主导权的卢修斯开始將“视线”投放至石门后的空间。 远比以往要活跃许多的灵感,开始一个个接收信息,一个个过著检定。 经过一番仔细而周密的探查后,他的灵感告诉他:没问题。 於是,卢修斯挣开了眼来,走进了石门之后。 四色交织的河水开始缓缓上涨,直至將他完全淹没。 在这片奇异的水域中,温柔的阳光透过水麵的折射,洒下了一片波光粼粼、如梦似幻的光影效果。 就在卢修斯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即將进入那条时间线时,风雨雪之君那略带调侃与不满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就这么不信任我们吗?” “当然。”卢修斯回应。 “那你可真是...不信任对了。”风雨雪之君对著缓缓关闭的石门回。 祂的脸上带著一抹毫不掩饰的奸诈笑容——那是一种阴谋得逞后的狡黠与得意。 风雨雪之君確实是没打算去耍什么招,也没打算去坑害卢修斯,甚至还准备帮他一把,帮助他去跳过剧情,跳过那些繁杂的情节来。 ——原本,按照既定的命运轨跡,他应该去替换掉那条时间线当中的卢修斯。(不灭者卢修斯,是帝皇之子军团的色孽冠军。他也被称作“窃魂者”、“福格瑞姆的冠军”和“切莫斯之嗣”。) 出现在福格瑞姆,那位尊贵的紫凤凰,帝国中的璀璨明星的战舰上。 当然是被梦幻与自由之魂光辉所照耀后的福格瑞姆,外表与內心皆如骑士般无瑕。 除了他对於艺术的追求近乎痴迷外,时常召集自己的子嗣一同沉浸在创作的海洋中,举办画展,相互品鑑,这份对美的极致追求虽在某些原体与帝皇眼中稍显偏离正轨,却在帝国內部的贵族阶层中贏得了广泛的讚誉与敬仰。 能够邀请到福格瑞姆蒞临自己的艺术沙龙,成为了无数贵族梦寐以求的荣耀。 就在一场以“死亡感悟”为主题的绘画创作圆满落幕之际,卢修斯在紫凤凰福格瑞姆的引领下,即將迎来一场至关重要的神圣跳帮行动,目標直指基里曼的战舰。 而这场行动之后,他们本应在基里曼的说服下,一同踏上前往泰拉皇宫...... 然而,命运的丝线在风雨雪之君的干预下,悄然发生了偏移。 在风雨雪之君的伟大力量之下,这一切情节都被巧妙地省略了。 卢修斯將直接达成这最后副本的通关条件。 ——直接出现在泰拉皇宫之中,只不过出现的时机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的“凑巧”。 ...... 穹顶高耸,壁画上描绘著古老而辉煌的歷史篇章,那是人类这个族群一步步走向伟大的过程,在此之前,谁也不会想到一开始只知道爬树,吃香蕉的族群能走向那无尽的星空当中。 它此刻默默见证。 “你在刻意地给我的『叛乱』之路铺设捷径,减少我所需跨越的艰难险阻吗?”基里曼质问。 他的话语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迴荡,如同雷鸣,震撼著每一寸空间。 这里,本应守卫森严,禁军如影隨形,守护著那座象徵著无上权力与荣耀的金色王座以及其主人。 然而,此刻的大厅却空无一人,除了那金色王座之上的...帝皇。 原本应该存在於此的禁军,来保护王座之上那位存在的护卫们,奇蹟般地消失了。 不,这不仅仅是禁军的缺席那么简单。 一系列的事件如同迷雾中的线索,逐渐匯聚成一幅令人费解的画卷:战帅荷鲁斯的突然痴呆,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操控。 珞珈,怀言军团之主,本该成为泰拉的最有力的捍卫者,却选择按兵不动,仿佛是在遵循著某种神秘的召唤,自己独身一人前往那欧格兽人国度。 还有午夜领主军团,他们非但没有加入战乱的洪流,反而成为了维持秩序的力量,保护著无辜的帝国民眾免受战火侵扰…… 游荡在漩涡之外,我行我素的白色疤痕军团...... 所有疑惑的和困惑的点,在见到空无一人的皇宫之后,在见到帝皇后。 似乎......都有了答案。 他身著的动力甲,此刻却布满了战斗的痕跡,裂痕与凹陷交错,记录著无数次生死较量。 斑驳的血跡凝固在破损的缝隙间。 基里曼的头顶,往日象徵著荣耀与胜利的桂冠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散乱的髮丝,以及因长时间战斗而略显疲惫却仍旧坚毅的脸庞。 儘管外表显得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神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明亮无比。 ——闪烁著不屈与决心,那是一种超越了物质与肉体限制的光芒,是对希望坚定不移的信念。 基里曼挺直身躯,儘管身体因长时间的激战而略显踉蹌,但那份由內而外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的目光直接锁定在那金色王座上,那里坐著一位似乎掌控著一切、高高在上的存在。 那身影被金光环绕,既神秘又威严,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但这不包括罗伯特.基里曼。 没有丝毫犹豫,基里曼紧握著手中那把见证了无数战斗的直剑,剑锋依旧锐利,能斩断世间一切阻碍,他迈开步伐,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有力。 基里曼提剑登上了这通往王座的无尽台阶。 “请回答我。”基里曼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高昂著头颅。 金色王座上,那位被金光环绕的身影缓缓开口,声音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你做的很好,我的孩子,你顺利完成了你的使命,无论是在哪个...地方,你都从未让我失望过,我的忠嗣。” 帝皇的话语中充满了难以诉说的高兴情绪。 他將原本搭在金色扶手上的手轻轻放下,隨意地交叉在胸前,仿佛是在用一种无声的方式,表达著对基里曼的认可与讚赏。 “我还以为,你会像过去那样,用十三號来称呼我呢。”基里曼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隨著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那把见证了无数战斗的直剑被基里曼狠狠地插入了脚下的台阶中。 剑尖深深嵌入其中。 基里曼双手搭在了剑柄上,这用来支撑他那將要倒下的身躯。 他不想在这位面前显露出任何的软弱与弱小。 为了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来,赶到这璀璨色彩降临之地,为了能够抓住那救赎的机会。 基里曼將自己的所有都压上了赌桌。 拥抱本质所带来的力量並非毫无代价,他快燃尽了,灵魂连带肉体都將化为最为基础的物质消散於那浩瀚神秘的星空之中。 但无论是理性的基里曼还是暴躁的基里曼,对此都毫无意见。 难得地达成了统一。 “你有没有想过,人类帝国会被你带往何处?” 他向著金色王座之上的那位,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来。 帝皇在沉默了一会后,回答,“我想过。” “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並非敌人,放下使用那股力量吧。” “你早知道了所有?” “我远比你想像的能看见更多,人类所有的未来都在其中。”帝皇缓缓开口。 他伸出手来,指向了自己的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它们仿佛凝聚了宇宙间所有的光辉与智慧,闪烁著金黄色的光芒,如同深邃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又似古老传说中神秘的翡翠,蕴含著无尽的力量与奥秘。 这双眼睛,见证了人类从蒙昧走向文明的艰辛歷程,目睹了无数英雄豪杰的悲欢离合,更洞察了宇宙间纷繁复杂的法则与规律。 在帝皇的眼中,过去与未来交织成一幅幅壮丽的画卷,人类的歷史与命运,都在这画卷中缓缓展开。 他缓缓从金色的王座上起身,走了下来。 在没有了混沌的侵袭后,在马格努斯选择竭尽全力地弥补过错,而不是一跑了之后。 帝皇不必端坐於黄金王座之上。 “为什么?”基里曼问道,“为什么不选择阻止我,將一切扼杀於摇篮之中。” “因为在我看到的未来当中,只有你到达皇宫之后,那抹色彩才会降临。我们是幸运的,虽然在此之前,我从未將人类的未来寄託於所谓的幸运之上。”帝皇说道,他扭头看向那台阶尽头的金色王座。 或者,换个更为准確的说法,是看向那金色王座之下。 那才是他在无数看到的未来之中,所选择的最有可能拯救人类的计划。 “那里埋藏著什么秘密?”基里曼察觉到了帝皇目光的异常。 “人类的希望,我的后手。” 一旦网道计划得以实施,人类將能够穿越时间与空间的枷锁,远离混沌的威胁,迎来前所未有的飞升与繁荣。 那是一个全新的纪元,一个人类真正掌握自己命运的时代。 “不过现在来看,应该是用不上了。”他接著补充。 “为什么不將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只要我到达皇宫,那抹色彩就会降临不是?”基里曼仍然抬头直视著,他的手微微颤抖著,身躯也在微微颤抖著。 但这並无害怕,而是...愤怒。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作为人类帝国的实际掌控者,作为被无数民眾视为精神支柱的人类之主。 帝皇竟然选择了沉默与隱瞒。 他通过一道道冰冷的命令,操纵著局势的走向,却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真相。 “你知道吗?在这场残酷的战爭中,我失去了多少子嗣?那些无辜的孩子们,他们本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却因为这场战爭而化为尘土。”基里曼的声音颤抖著,愤怒与悲伤交织在一起。 “而那些不明真相的兄弟们,他们为了阻止我所谓的『顛覆帝国』的野心,又牺牲了多少子嗣?无数的凡人,他们为了向你表达忠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依然义无反顾地向我的军团发起了衝锋……他们高喊著帝皇在上,为你献上了所有......” “这些,我都知道。”帝皇打断了基里曼的控诉。 “只要我到达皇宫,那抹色彩就会降临不是?”他再一次询问。 帝皇再一次点头。 “没有其他的附加条件?” “没有。” “那为什么?” “保险。”帝皇缓缓说道,他的眼神冰冷又无情,只像是一件为了完成既定好程序的机械人。 ——那个程序名为:保护人类这个族群的延续,並让其再次伟大! 在这个基础目標下,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为其让步,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为其牺牲。 没有任何牺牲是大到无法接受,任何人都只是这位人类之主手中的货幣,按照价值的大小,从小到大依次码好,排列。 在其行进的过程当中,在帝皇和基里曼即將位於同一台阶上时。 ——这纷扰无序的混沌世界中的璀璨色彩降临了。 第三十六章 唯有战斗与牺牲 (6) 作为一名在任何复杂情况都游刃有余的老调查员。 快速而准確地识別周围的环境,並据此迅速做出分析与判断,是其赖以生存的最基本职业素养。 在经歷过一阵还算能够接受的头晕目眩之后,卢修斯逐渐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和平衡。 他的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眼前的景象也从那缓缓流失的四色河水,变成了一片金黄闪闪的辉煌景象。 ——一座宫殿,一座闪耀著无尽光芒的金色宫殿。 等等,这里貌似有点眼熟。 卢修斯警觉地发现了这一点,眉毛微微皱起。 ——除了色调的明亮程度有些许的不同,这座宫殿的布局、建筑风格,甚至那些细微的装饰细节,都跟他上次被强拉进去的那个金色宫殿如出一辙。 他转头朝著那近乎无尽的金色台阶上望去,倒是没有看到那標誌性的黄金王座。 因为一个有些熟悉的巨大身影挡住了卢修斯的视线。 那是一个有些黝黑的英俊人类男性,身材高大健硕,宛如一座行走的山岳。 他穿著金色的华贵鎧甲,鎧甲上镶嵌著璀璨的宝石,闪烁著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从神话中走出的战神。 他的神情冷漠而威严,那双棕黄色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就像是这宇宙中最为好看的翡翠,闪烁著智慧的光芒。 当这个男子看见卢修斯时,脸上那原本冷漠的神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像是想到了什么美事。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勾勒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开心笑容。 然而,这个笑容在卢修斯看来却充满了威胁与危险。 ——像极了即將抓到奴隶的奴隶主所露出的那种得意与残忍的笑容。 “自称为人类之主的……帝皇?”卢修斯暗自戒备,缓缓开口问道。 他站在偏向下的金色台阶上,正挡在了这个山岳般的男子面前。 这个男子的气息与上次他见到的那个帝皇有些相似,却又有著明显的不同。 而且,他的外表也与之前那王座上的枯骨相差极大,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 帝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巍然矗立於金色台阶之巔,宛如一尊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神祇。 他的手势庄重而有力,先是缓缓伸出一只覆盖著金色护手的手掌,指尖轻轻划过胸膛,仿佛在强调自己的存在。紧接著,那只手转向卢修斯,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態指了指对方。 那身厚重的金色鎧甲,每一寸都雕琢著繁复的图腾,隨著帝皇每细微的动作,发出阵阵刺耳的摩擦声,这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迴荡。 整个空间都沐浴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与肃穆之中。 卢修斯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他能够感受眼前这个男人的强大。 他的灵感,那份对未知敏锐的感知,此刻与人类的求生本能紧紧缠绕,不断向他发出尖锐的警告。 它们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危险。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隨著对视时间的过久。 那该死的灵感捕捉到了一丝超越常理的信息。 ——卢修斯直视了......太阳。 那是一道散发著柔和光雾的巨大弧面。 祂本应是希望与光明的象徵,慷慨地洒下光芒,试图驱散这个世界的阴霾与黑暗,试图照亮这个被黑暗统治的世界。 但在这片被黑暗深深笼罩的天地间,那太阳的光芒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从未知的深渊中,无数细小的黑色微粒如同忠诚的守护者,顽强地阻挡著光线的渗透。 它们在空中轻盈地舞动,时而匯聚成浓密的云团,时而分散为细小的颗粒,以一种近乎艺术的姿態,编织出一幅幅厚重的黑暗帷幕,將宝贵的光芒限制在狭小的空间內,使其难以普照万物,照亮每一个角落。 最终,那巨大的发光弧面被污染了。 那曾经璀璨夺目的发光弧面,在黑色微粒的侵蚀下,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变得斑驳陆离。 更为可怕的是,那太阳发出的光也不再温暖,反而冰冷无比。 那些更为细腻的黑色尘埃,被这冰冷的太阳所吸引,纷纷向这黑暗中的光源飞去,它们紧紧依附其上,要將最后一丝光明也吞噬殆尽,要让整个世界彻底陷入永恆的黑暗之中。 一轮巨大的、冰冷的、黑色太阳倒映在了卢修斯的瞳孔当中。 无数深邃的黑色微粒密不透风地填充著他“视线”当中的每一寸空间。 四周被绝对的黑暗所笼罩,就连那试图照耀其中的太阳都被污染染黑,没有一丝光线能穿透这幽深的帷幕,唯有死寂与之相伴。 卢修斯的理智,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头一次...降低了。 一切其实並无变化,皇宫还是那个皇宫,金色的台阶还是那个金色的台阶,形状和色彩都是原原本本的,但这並不能给他带来丝毫的安慰,或者卢修斯並不能用那种掩耳盗铃的方法来安慰自己。 他的世界开始支离破碎起来。 他的脑子里似乎长出了一些滑腻腻的肥大触手来,这些触手也並不是想要了他的命,它们想要的也只是把这些分离开的东西给均匀地搅拌在一起。 於是,它们疯狂扭动起来。 卢修斯既不感到疼痛也不感到眩晕,只是他所能感知到的整个世界开始变得愈发陌生和诡异。他试图用理智去分析这一切,但却发现自己的思维也变得混乱起来。 他有些踉蹌。 他试图通过转身,通过將视线移开的方法来减轻这种污染来。 然而,就在卢修斯刚背过身来。 他的目光又与另一个存在对上了。 这个新出现的目光中,带著一种无比强烈的嚮往与渴求,仿佛正透过卢修斯的身体,看向某个遥远却又確定能够触及到的美好地方。 那是一个同样魁梧的身影,但不同於之前那位帝皇的金色辉煌。 这位存在全身覆盖著深邃的蓝色,宛如一座巍峨的蓝色山岳矗立在卢修斯的视线之中。 然而,与这魁梧身姿不相称的是,这位蓝色身影的状態似乎极为不佳。 他的生命力与生机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流失,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不断吞噬著。儘管如此,他的脸上却仍然带著一种近乎痴迷的狂热表情,那是一种对某种遥远而確定的美好之地的渴望,一种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执著。 卢修斯站在中间的台阶上,浑身僵硬如雕塑,只有一张嘴还能微微动弹。 从刚才的灵感爆发中,他获得了许多信息,对於此时的处境,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甚至远超那位自称人类之主的帝皇。 ——一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存在,一个处於朦朧状態、未降生却又迫不及待想要向世界宣告其存在的伟大力量,已经悄然出手。 祂正以一种不可见的方式,加入到这场伟大游戏之中。 诞生要求:一场席捲全银河的战火,以及...从所谓的人类之主身上孕育而出。 至於谁是人类之主,这並没有硬性的要求。 谁都可以,只要被人类这个族群所承认,便是人类之主。 在所有人都沉迷於对极致光明的渴望时,却不知黑暗已经如影隨形到来。 卢修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理智逐渐模糊、降低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悄然钻进了他的体內。 祂潜伏在他的血肉和骨骼之中,静静地等待著某个特定的时机成熟,然后便会如同破茧而出的蝴蝶一般,从他的身体中猛然爆发出来,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和变化。 祂在他的耳边低语著,诉说著。 “我想要那无边的黑暗,”祂的声音在卢修斯的思维深处迴荡,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黑暗,那无尽的黑暗、深沉的绝望,才应是这个浩瀚宇宙的唯一基调。光明与希望,不过是短暂而虚假的幻象,它们欺骗著生灵,让他们误以为生命有著意义,未来充满了可能。” 祂本身就是从宇宙最深处的黑暗与虚无中孕育而出。 在祂的眼中,光明与希望不过是宇宙表面的一层薄纱,轻轻一揭,便能露出下面那真实而残酷的真相——一个由绝望、痛苦和死亡编织而成的宇宙本质。 卢修斯没有理睬祂。 在这一刻,他找到了那种久违的在钢丝上行走的感觉。 那是一种微妙而危险的平衡,一种生与死、希望与绝望之间的微妙较量。 他仿佛站在一根细如髮丝的钢丝之上,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则是遥不可及的天空。 只要一不小心,一个踉蹌,一个失衡,就会带著全人类一起坠入那无尽的黑暗,一起完蛋。 对,没错。 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只要失误了,就会带著全人类一起结束的刺激感觉。 这......让卢修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他还活著! 他的心跳在胸膛中轰鸣,他的血液在血管中沸腾,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著生命的顽强... 卢修斯那原本温和的面容开始消失不见,变化悄然爬上了他的嘴角。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想要向上弯曲,但又由於浑身僵硬,导致嘴角边的肌肉堆积在了一起,看上去有些滑稽,就差一个红色的大鼻子装上,就可以登台去扮演小丑,表演杂耍了。 但当这疯狂的笑容达到顶峰后,卢修斯又將其完全收敛住,重新恢復了那温和的面容。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他从来不是一个疯狂的赌徒,而是一个技术高超的赌徒,从来没有失误过,现在这种身处绝境的情况,只不过是卢修斯没有退休前的日常。 卢修斯快速分析,然后做出选择,制定计划。 自己现在被身体里那个傢伙限制住了,自己台阶下面那个蓝色的巨人已经快活不久了,也不知道是靠著什么强撑到现在的。 在场唯一还有行动能力的就只有不断向自己走来的帝皇。 他的目的应该是將自己带到那金色王座之上,让自己坐上去。 而那自称为黑暗之王的存在,目的也是让自己坐上去,但祂却没有办法直接干涉物质宇宙。 卢修斯准备先过一个说服。 “你知道黑暗之王吗?”他选择开门见山,直接了当地说出危害来,“我並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把我放到那个金色王座之上,肯定不会发生你想要发生的事情,只会造成更糟糕的情况,那是一个只知道嚷嚷著无边黑暗的脑瘫货......” 卢修斯的说服失败。 他说了很多,但等到帝皇走近时,他才发现自己被禁声了。 或者换一个更为准確的说法:自己被单方面地禁言了,说的任何话语都无法传进这个有些黝黑的傢伙的耳朵里,这意味著之前的所有都是白费工夫。 帝皇微笑著看著这个比自己矮上许多的人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即將功成身退的淡薄之感。 “好好地接受你的命运吧。”帝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帝国的和平与繁荣。你,作为被选中之人,肩负著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必须为人类这个族群的延续贡献自己的力量。” 帝皇的心情无疑是愉悦的,宛如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因为一切都在按照他那精密而宏大的计划稳步前行。 他即將完成的这项壮举,是对人类文明的一次伟大飞跃。 在他的引领下,人类將彻底摆脱过往的桎梏与束缚,那些曾让无数先辈黯然神伤的战爭与灰暗岁月,將永远成为歷史长河中遥远的记忆。 取而代之的,將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光明未来,那里没有硝烟瀰漫的战场,没有苦难,没有被迫的忠诚与牺牲,只有和平的钟声在每一寸土地上迴响,繁荣的朵在每一个角落绽放。 帝皇完全沉醉於那极致的光明之中,他的心灵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充满了对胜利即將到来的坚定信念,以及对未来无限美好的深切憧憬。 他已经能隱约嗅到那甜美而熟悉的气息了,那是他最为怀恋的时光。 ——一个充满和谐与希望的时代,一个他渴望亲手创造並赠予全人类的礼物。 然而,在这看似无边无际、充满希望的光明之下,却潜藏著一抹深邃而隱秘的黑暗。 祂如同夜色中最为狡猾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等待著时机。 帝皇的心被对未来的狂热追求所填满,以至於他未能注意到这层悄然逼近的威胁,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审视那些可能预示著危机的微妙信號。 一层无形的黑色物质,那是由忽视与自大编织而成的幕布,悄然蒙住了他那本应洞察一切的眼睛,使他遗忘了那些对於帝国长远发展至关重要,却往往被忽略的细节与隱患。 帝皇的心灵被即將实现的伟大梦想所占据,那是一幅宏伟的蓝图,描绘著人类帝国的辉煌与荣耀。 在这份执著中,他未能察觉到。 ——那片黑暗正如同蔓延的藤蔓,悄无声息地侵蚀著帝国的根基,威胁著他所珍视的一切。 穹顶高耸入云,壁画上描绘著古老而辉煌的歷史篇章。 那些画面栩栩如生,仿佛將过去的辉煌重新展现在人们眼前。 它们默默地见证著这一切。 ——见证著帝皇的抉择,见证著人类的命运,也见证著人类帝国將被带往何处去。 是继续辉煌。 还是步入未知的深渊。 帝皇毫不费力地將卢修斯扛了起来,就像拎起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动物一样。 卢修斯的身体在空中摇晃,他依旧浑身僵硬,连奋力挣扎都做不到。 帝皇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他带著卢修斯向著那无尽的金色台阶上缓缓爬升。 那些台阶仿佛通往天际,一眼望去,只见金光闪闪,无边无际。 台阶的尽头,那座金色王座静静地等待著它的主人。 它散发著耀眼的光芒,如同太阳般炽热,仿佛是整个宇宙的中心,拥有著无上的权威与力量。 “你也是个脑瘫货。”卢修斯骂道。 儘管他知道他被禁言了,但这並不妨碍他骂上一两句,好让自己的心情舒畅起来。 初步计划失败了,卢修斯要开始他的第二计划了。 ——身体被束缚住,意味著他无法通过相应的仪轨和存放於白色口袋中的神奇小道具来召唤绝大部分的存在,而能通过念诵或者直呼真名召唤而来的,无疑不是比较恶劣的存在。 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找到那微妙的平衡,未必不能驱虎吞狼,白嫖成功。 卢修斯准备同时召唤超级纵火贩以及祂的死对头。 “还有后手吗?没有后手的话,我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来了。” 他在向著自己的四位“盟友”询问。 而在台阶之下,基里曼持剑而立。 他目睹著这一切,也看清了所有,他也知道自己快死了。 他將自己的所有都压上了赌桌,即使此时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责备他什么。 即便是那些最为挑剔、最为苛刻的傢伙,在面对这位无私的奉献者时,也无法挑出任何毛病来。 但,他必须做点什么。 “你確定?这样做,你就什么都不剩了。”暴躁的基里曼问。 “那就什么都不剩,我的兄弟,饼乾不好吃吗?”理智的基里曼反问。 “味道好极了。” ...... ...... ...... “可不能让你这个声名远播的狡诈之人独自来当这个英雄。”莱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神中闪烁著复杂的情绪。 作为一半由亚空间深邃力量所塑造、一半承载著人类血脉的基因原体,他拥有著超乎常人的感知力,自然能够觉察到那遥远至高天中正在酝酿的异变。 这片浩瀚的星河之下,他的兄弟们——那些同样由帝皇之手塑造,却各自承载著不同命运与使命的基因原体,也正以他们独特的方式,注视著这片宇宙的动盪。 他坚信,他们中的每一个,都能察觉到那份深藏於宇宙核心的不安。 而面对这样的危机,他们做出的选择,无疑会与他莱恩的选择不谋而合——为了更大的利益,为了守护人类帝国,他们愿意付出一切。 “可不止有你基里曼会这样做,不要小瞧了『老人家』。” 他提著翠绿色的直剑,直接插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並且毫不留情地开始疯狂扭动起来。 然后,在生死之间拥抱了自己的本质——一片翠绿色的密林。 “吾父,接下来的战斗由谁来指挥。”莱恩身边的副官上前问道。 “你来指挥,不过我相信我们会默契地停战,那傢伙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毕竟我们可是兄弟......”他哈哈哈大笑起来,开始闭上眼睛。 “鲁斯,你这个野蛮的傢伙,都这个紧要关头,还要和我比赛,好,那就比一比谁能最快地到达。” ...... “不要担心,我的子嗣们。”圣吉列斯微笑著说,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充满了温暖与慈爱,仿佛是两汪能够驱散世间一切阴霾与恐惧的清泉。 那目光中蕴含的力量,足以让最惶恐不安的心灵重获平静,找到前行的方向。 他缓缓张开了背后那对宽广而璀璨的双翼,那羽翼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著柔和而神圣的光芒,如同晨曦初照下的第一缕阳光,既温暖人心又充满希望。 “我看见的命运並不是这样黑暗,”圣吉列斯轻声自语,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坚定,“所以我能改变这一切。” 然后,尽情拥抱了自己的本质。 圣吉列斯心中明白,如果自己此时再去观测命运的长河,那么它又会发生偏移,变得无比黑暗。 因此,他索性就不去观测,让命运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发展。 “命运岂是如此不便之物,”他轻声笑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命运的嘲讽,“我只看自己想看的,只走自己想走的路。” “一起?” “一起。” ...... 洛克西斯.科兹,缓缓地將头上那沉重而威严的黑色战甲头盔摘下。 头盔的表面反射著微弱的光线,记录著过往战斗中的荣耀与风霜。他轻轻地將这象徵著力量与保护的头盔递给了身边的副官,副官双手恭敬地接过,眼神中满是敬仰与忠诚。 隨后,洛克西斯·科兹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个物件,那是一个破损且陈旧的黑色壳状面具。 这面具的边缘已经磨损,表面的光泽也被时间侵蚀,但它却散发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 洛克西斯·科兹的手指轻轻摩挲过这些裂痕。 他以一种深邃而庄重的眼神,缓缓地將这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內被激活,他拥抱了自己的本质,那是一种超越了物质世界的、更为纯粹与强大的存在。 他没有言语。 但跟隨著自己的子嗣们,他们齐声大呼:“恶者当罚!” 声音在夜空中迴荡,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心。 “正义必胜。” 【你愿意为正义支付多大的代价?】 【所有。】 ...... 基里曼们,在无尽的黑暗中前行。 那无尽的黑暗是自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的深渊,祂吞噬著一切光线与声音,连时间在这片黑暗中都也失去了意义。 这黑暗,不是夜晚的降临,也不是乌云密布所能比擬的,它是一种深沉、压抑、能触及灵魂深处的存在。 他们互相搀扶著前行,神色是一样的平静,分不清楚谁是理智的,谁又是暴躁的。 他们所面对的,不仅仅是一片黑漆漆、仿佛没有尽头的虚无,更是那无数细腻如尘埃的黑色颗粒。这些颗粒如同有生命的恶灵,疯狂地向他们奔袭而来,企图依附在他们的身上,汲取他们的生命力与意志力。 那是来自深渊的无穷恶意,是黑暗...本身。 每当有黑色的颗粒成功地依附到他们的血肉之上,基里曼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长剑,將那一寸被污染的血肉斩断。 他们的动作决绝而果敢,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 因为在这片黑暗中,他们深知,唯有如此,才能保持自己的清醒与力量,才能继续前行,直至找到那一线光明的希望。 “我们还要走多久?”一个基里曼开口问了。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迴荡,带著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他並不是想放弃,只是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说说话,或许能帮助他们撑得更久。 “直到能够挽救这一切......因为我是......”另一个基里曼回答。 “因为,我是罗伯特.基里曼。”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然后,相视笑了一下。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罗伯特.基里曼了,声名远播的狡诈之人,你总爱独自逞能来当这个英雄,是吧?”一个充满讥讽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著一丝调侃与无奈,仿佛是对基里曼无数次英勇行为的一种戏謔的认可。 这声音在空旷的黑暗中迴荡,给这压抑的氛围增添了几分轻鬆的气息。 一股突如其来的翠绿色巨力从他们的背后猛然传来,如同一只无形而强大的巨手,紧紧握住他们,將他们猛地向前推进了一大截子。 “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基里曼,继续前行。”那神秘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迴荡,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深沉的期待。 “接下来,我该去解决皇宫中的麻烦了。”那声音继续说道,“鬼知道,那位还有多少的秘密瞒著我们。” “最后,鲁斯,你太慢了。”那声音远去。 “我那是让著他,真贏了他又不高兴。”又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著几分无奈。 “一切都交付给你了。” 隨著这句话的落下,一只庞大的巨狼从这黑暗当中冲了出来,它的双眼闪烁著幽绿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一切黑暗。 它快速將两个基里曼叼起,轻轻地放到自己的背上,然后开始在这无边的黑暗中狂奔起来。 它的速度极快,仿佛能够穿越时空,將一切阻碍都拋在身后。 最后,那只巨狼化为点点的萤光消散开来,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绿色轨跡在空中闪烁。 “我也该赶回皇宫了,莱恩的灵体撑不了多久。” “看来,已经有两个傢伙赶在我的前面了。”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看到的命运是美好的,所以我们必胜,人类必胜!” 白光在基里曼们的身上闪烁,犹如晨曦初露,温柔而迅速地开始修復起他们那些严重伤势。 洁白而巨大的翅膀在他们身后猛然展开,如同天使降临人间,带著无尽的威严与慈悲。 翅膀將他们包裹住,为他们提供了庇护,更成为了他们在黑暗中疾驰的助力。 它轻轻一拍,便带著基里曼们穿越过层层黑暗。 “我应该可以撑的比较久一点。” ...... ...... ...... 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出现在这片黑暗当中。 然后,又一个一个消散开来。 他们用著自己的方法来帮助著自己的兄弟,帮助著罗伯特.基里曼穿过这无尽的黑暗,他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得更加坚定,直到那看似不可逾越的黑暗终於显露出了祂的尽头。 当第一缕不属於黑暗的光芒穿透这里,基里曼们站在了黑暗的尽头。 然后,他们便看见了。 ——一堵由纯粹黑暗凝聚而成的高墙,高耸到没有尽头,厚重到难以想像。 仿佛是伟大存在对渺小生命的嘲讽。 祂在说,“你费劲心思,费劲力气走到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不,还是有用的。”他们齐声说著,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他们拿起了手中的剑,艰难地走到了高墙之下,他们企图挖穿那无边的黑暗。 他们开始挖掘起来。 他们的剑在黑暗中挥舞,每一次挥剑都在与黑暗进行著一场无声的较量。 然而,黑暗却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他们的剑在一次次的碰撞中断裂,散落一地。 他们的剑断了。 他们用手代替剑,继续挖掘著高墙。 他们的双手在黑暗中摸索,每一次挖掘都在与命运进行著一场顽强的抗爭。 儘管他们的双手被磨得血肉模糊,儘管他们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 但,他们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未想过让我的军团发动攻击。我们曾一起驱逐了无知的旧业时代,但你却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所有人。你窃取了眾神的力量,並对你的儿子们撒了谎......” 又一个声音在这无尽的黑暗中迴荡,充满了疯狂与绝望。 他继续咆哮著,“让星海沸腾!让群星坠落!......如果我不能从你的失败中拯救它,父亲......那就让银河燃烧吧!” “抱歉,抱歉,我的兄弟,我一直在很努力地爭取著身体的控制权,但还是时不时地被压制下去,变成一具提线木偶,但所幸没有酿成大祸。”那疯狂与绝望的声音又恢復了正常。 “看来我正赶上关键时候,那四种令人厌恶的力量,正好能用在这种场合。” 隨著这句话的落下。 ——一个巨大的四色钻头,悬浮在由纯粹黑暗构筑的高墙之前。 那是一个融合了四种截然不同力量的奇异装置,此刻正悬浮在由纯粹黑暗构筑的高墙之前,散发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神秘。 它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似乎在与周围的黑暗进行著无声的较量,仿佛是在积蓄力量,准备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壮举。 ——挖通这片笼罩一切的黑暗。 “我的兄弟,虽然我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那皇宫中的存在,那金色王座上的巨大身影已经慢慢不再是我们的父亲了,他的轮廓依旧,但灵魂似乎已被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悄然侵蚀,那怪物贪婪地企图占据我父亲伟岸的身躯,用它那无形的触手蒙蔽了父亲睿智的双眼,诱导他步入一条会让灵魂震颤、悔恨终生的道路...... 你是最后的希望,求你去拯救人类帝国,求你去拯救我们的父亲......”那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而巨大的四色钻头,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鸣响声。 如同一颗流星,以不可阻挡之势,狠狠地撞击在那由纯粹黑暗砌成、仿佛永无边际的高墙之上。 一个小洞出现在了高墙之上。 “我会的,我的兄弟荷鲁斯,我会挽救这一切,我將胜利凯旋,然后回到马库拉格,回到我的家,我將在田野里耕作,听著机器的轰鸣声,在劳累一天后,喝上一口冰水,看著夕阳逐渐落下......” 他们边说,边走进了高墙之內。 温柔的阳光照在了他们的身上,四色的河水在他们的脚下流淌。 他们看到了空中的那个巨大的四色钻头,也看到了空中那四个无比慌乱的四色气糰子。 “我已经来了,请把力量借给我吧。”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可不要小看了人类的黄金精神。 说吧,需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来,只要能挽救这一切,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拿走,我们的骨头、我们的血肉、我们的灵魂,但凡能看上眼的都拿走吧,只要赋予我们足够的力量来解决这一切......我们愿意承受任何代价,只为换取希望。” 於是,四神共选——罗伯特.基里曼诞生了。 【人类的讚歌,就是勇气的讚歌。】 【在这绝望的宇宙,唯有战斗与牺牲才能点亮那一丝希望。】 ...... ...... ...... 帝皇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他那双深邃而充满智慧的眼睛中,在金黄色光芒的映照下,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挣扎与內心深处的激烈斗爭。 一个又一个的虚幻身影,出现在了那金色的王座之前,然后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 “莱恩,你这也不行呀,才支撑这么一点时间。” “鲁斯,你就尽情地笑吧,等会就笑不出来了。” “果然很痛呀,我都看见死亡之主了。” “確实很痛,不过,我应该能比你们支撑的时间更长一点。” “確实,不过,正义必胜。” “是有点,但,吾可是帝国高贵的紫凤凰。” ...... 第三十七章 美好(7) 深邃的黑色颗粒,如同夜空中最稠密的星辰碎片,无情地侵蚀著每一个端坐於那古老而庄严黄金王座上的虚幻身影。这些颗粒不仅仅是物质的存在,它们更像是某种古老诅咒的实体化,每一次触碰都带来难以言喻的痛苦,將灵魂深处的恐惧与绝望彻底唤醒。 他们要承受的是一种难以想像的残酷折磨,那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楚,更是灵魂深处的煎熬。 那些曾经尊贵无比的面容,此刻在无尽的痛苦之下变得扭曲而狰狞,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撕扯著,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表情都透露著无法言说的苦楚。 他们將为此付出沉重到无法用世间任何尺度来估量的代价。 他们不知道这即將到来的命运吗? 不,事实上,他们早已洞悉一切。 並且...坦然接受。 卢修斯从那陷入无儘自我斗爭与挣扎的帝皇之手中滑落,如同一片落叶般轻盈地落至冰冷坚硬的金色金属地面上,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中闪烁著光芒。 他的情况有所好转了。 虽然浑身依旧僵硬不能动弹。 但至少,他的耳边已经不再有著那个脑瘫货不间断的“我要无尽黑暗”的低语了。 这意味著寄生在卢修斯体內的,那自称为黑暗之王的存在,正在抽出更多的力量来和那些虚幻身影做斗爭,来和站在他身边的这个黝黑傢伙做斗爭。 卢修斯见证了一切。 他凝视著那些虚影,其中两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察合台与向他询问问题的鬼魂。 这是第十五个虚影了,也是决定性的最后一个。 卢修斯深知,当这个虚影在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中燃尽,站在他身旁的帝皇將结束这场漫长的挣扎与自我斗爭,转而將注意力集中於那基於最底层的程序设定,所衍生出来的紧迫任务。 ——那便是將卢修斯推上那既庄严又充满未知力量的黄金王座。 在见到这些虚影的痛苦下场后,卢修斯坚信那滋味不会太美妙。 他不会坐以待毙,他已经准备好接下来要表演的“节目”了。 “父亲,你快醒一醒!”第十五个虚影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迴荡,带著无尽的哀求与渴望。 “我是马格努斯啊,你的儿子,你被那无尽的黑暗蒙蔽了双眼,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我们曾经共度的美好岁月? 在那些遥远的过去,即使你我相隔不知道有多远,也能通过灵能进行心灵的沟通。 我敬仰你的学识,你更是无私地將那些珍贵的灵能技巧传授於我,鼓励我勇敢地去探索未知的领域。那座宏伟的图书馆,正是在你的鼓励与支持下建立起来的,我们曾一同漫步其中,享受著知识的海洋……” 第十五个虚影,那虚幻而坚定的存在,依旧在不懈地劝说著,他的声音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壁垒,试图以言语的无穷力量,唤醒那位被某种隱秘而强大存在深深欺骗的老父亲。 他的灵能,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不断闪烁,发出警报。 那是一种超越凡尘的感知,让他能够窥视到命运长河中那难以捉摸的流向。 ——那是即將到来的无边黑暗。 庞大的人类帝国,那座曾屹立於银河之巔的辉煌文明,即將迎来它的末日。 而这毁灭的根源,竟源自於黄金王座上那个新生的存在——一个尚未展露真容,却已蕴含毁灭之力的生命体。 祂的第一声啼哭,將不仅仅是生命的宣告,更是一场灾难的序曲,伴隨著这股力量的释放,一场前所未有的亚空间风暴將席捲整个帝国,其威力足以抹除绝大多数人类的存在痕跡。 或许,只有那些在帝国边缘地带,远离风暴中心,处於星际交错的隱蔽角落里的极少数生命,才有可能在这场浩劫中倖免於难。 然而,对於他和他的子嗣们而言,希望之光早已熄灭。 ——他们现在可就在这黄金王座的下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坚守在网道缺口的要衝。 马格努斯那赤红色的高大身躯在黄金王座上显得格外醒目。 他在不停地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地颤抖,每一寸都在诉说著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而那些深邃的黑色颗粒,犹如从深渊最深处爬出的贪婪饿狼,带著无尽的黑暗与邪恶,从王座的每一个缝隙中疯狂涌出。它们如同蝗虫过境,贪婪地吞噬著周围的一切光明与希望,企图將这片神圣的空间变成永恆的黑暗深渊。 原本,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下,马格努斯都已经准备放弃了,任由黑暗將自己吞噬。 但一想到未来那悲惨至极的后果,那关乎无数人类命运的沉重责任,他突然发现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会,哪怕只是片刻,也绝不向黑暗低头。 “我的父亲呀,父亲呀,父亲......” 马格努斯已经痛到了极致,以至於丧失了完整的语言逻辑能力,只能通过一声声声嘶力竭的“父亲”的呼喊声,试图穿透那笼罩在帝皇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睛上的黑色污垢,试图唤醒那记忆中久违的父爱,希望能有一丝光明照进这无尽的黑暗。 但很可惜,他终究还是失败了。 帝皇依旧呆楞在原地,如同被冰封的雕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依旧深陷於那无尽的自我斗爭与挣扎之中,无法自拔。 然而,这並非是因为父爱被马格努斯的呼喊所唤醒,亦或者是他的话语起到了任何作用。 真正的原因是,那所谓的黑暗之王正在分出强大的力量,如同凶猛的洪水一般,无情地侵蚀著坐在黄金王座上的那道虚影,企图將其彻底吞噬,掌控这片天地。 而那些深邃的黑色颗粒,已经如同黑色的潮水般爬升到了马格努斯的脖颈上,並且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往上蔓延,即將吞噬他的整张脸庞,將他彻底拖入黑暗的深渊。 马格努斯的额头处,青筋如同藤蔓般暴起,根根分明,仿佛隨时都会爆裂开来。 他那原本就已经赤红如火的脸庞,此刻更是红得几乎要滴血,如同被烈火焚烧的炭石,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灼热感。 深邃的黑色颗粒如同贪婪的触手,无情地沿著他的脸颊攀爬,即將触及到那紧闭的嘴唇。这些颗粒散发著令人窒息的恶臭,带著腐蚀一切的力量,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污染,变得沉重而压抑。 隨著黑色颗粒的不断逼近,马格努斯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他意识到,一旦这些颗粒完全覆盖住他的嘴巴,他就將彻底失去言语的能力,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黑暗和痛苦將自己吞噬。 马格努斯开始换了一个呼喊对象。 “该死的罗伯特.基里曼,你好了吗?基里曼?基里曼!” 马格努斯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而沉重,他又看见了希望。 ——在那漫长而无尽的台阶之下,一个庞大的蓝色身躯在染血的直剑旁缓缓而又坚定地重新站了起来。 这身躯虽曾倒下,但此刻却散发著前所未有的坚韧与不屈。 他的双眼闪烁著坚定的光芒,仿佛要將这无尽的黑暗与苦难一併吞噬。 隨著基里曼的站起,四色的光芒如同晨曦初露,温柔而坚定地將其紧紧包裹。 这光芒中蕴含著无尽的神秘与力量,仿佛是从另一个维度投射而来的祝福。 四个小巧而精致的小精灵生物在其身边轻盈地环绕,它们手中提著精致的木篮子,篮子中装满了闪烁著奇异光芒的粉末。 那是四色的粉末,那是来自四神的赐福。 小精灵们小心翼翼地將这些粉末撒在蓝色身躯之上,每一粒粉末的落下都伴隨著一阵温暖而神圣的光芒,在为他注入新的生命与力量。 基里曼的耳畔,神祇的呢喃轻轻响起,赋予他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的身体一股奇异的能量所充盈,这股力量源自至高天的宏伟与壮丽。 他获得了来自苍穹之巔那不可思议的力量的垂青,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欢呼,为他喝彩。 天空中,星辰闪烁,它们也在为这位新晋的英雄加冕。 “圣哉!基里曼!”这呼喊声迴荡在天地间,充满了对基里曼的敬仰与祝福。 四神的慷慨赐福如同温暖的阳光,將他紧紧包裹,每一缕光芒都蕴含著无尽的智慧与力量。 ——他成为了四神共选! “就全交给你了,罗伯特.基里曼,人类的未来就全都交给你了,作为背负一切之人,你不能输呀......”马格努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咆哮著。 黑色颗粒触及到了他的嘴唇,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连灵魂都被冻结。 他不能言语了。 但马格努斯並没有屈服。 在这绝望的深渊中,他並没有放弃,他的眼神中依然闪烁著不屈的光芒。 他要为自己的兄弟爭取时间,为罗伯特.基里曼爭取將大局逆转的时间。 【只剩你一个人了,去完成这项使命!】 他依然用尽全力去挣扎,去抵抗,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紧紧抓住,不让黑暗彻底將他吞噬。 在马格努斯的意识即將消散於无边的黑暗,即將被无尽的深渊缓缓吞噬。 在那深邃的黑色颗粒如同飢饿的狼群,正一步步逼近,准备將他最后的一丝光芒也彻底抹去的前夕,一个突如其来的、看似荒诞不经的想法竟在他的脑海中悄然浮现。 这个想法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虽短暂却异常明亮。 ——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预防欺骗的知识。 这个念头的出现,让马格努斯自己都感到惊讶。毕竟,在生命即將消逝的这一刻,大多数人或许会回忆往昔,或是对未竟的梦想感到遗憾,而他却想到了如此世俗且实用的东西。 ...... 卢修斯看著那赤红的高大身躯在黄金王座上缓缓消散。 隨著这第十五道虚影,也是这最后一道虚影的消散。 站在他身旁的帝皇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挣扎与自我斗爭。 ——帝皇晃了晃头,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黄金王座,又仰起头来,看了看穹顶之上那绘製著人类一步步从渺小走向伟大的壁画。 在这片刻的静默之后,帝皇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姿態,缓慢而坚定地走向了卢修斯。 “人类必將再次伟大!”他说。 帝皇弯下腰,將卢修斯重新拎起,稳稳地扛在了自己宽阔的肩膀之上。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而充满磁性,又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与嘲讽的声音,在卢修斯的耳边突然响起。 那是自称为黑暗之王的存在,祂的笑声在空旷的大厅中迴荡,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对某种东西的渴望与对胜利的宣告。“哈哈哈……看哪,即便是你这样的存在,也终將成为我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卢修斯,你的命运,早已註定与我紧密相连。” “瞧瞧我这趟来都收穫了什么,那四位蠢货以及祂们的反面,想也想不到白费了那么多的功夫,到头来,让我给捡去了,还有那位自称为人类之主的老对手,占著那个位置那么久,卡著成神仪式那么久,竟然会在这里翻车。 果然是人类之主呀,真是把人类这种生物的所有缺点都给占全了......这么多的次级神,虽然少了那万年左右的信仰加成,但只要稍加经营,我就有了雄厚的本钱来参与到这场伟大游戏当中了......” 能看的出,祂高兴极了。 以至於,在快要胜利的前夕,在这里像一个老套的热血漫画中的大反派一样,向著主角喋喋不休地介绍著自己击败他的招式名,介绍著原理...以及弱点。 然后,被结束完濒死走马灯,重新站起来的主角高喊著友情与正义,一套无比丝滑的爆种加上凭藉之前反派自己讲解的招式弱点,斩杀於剑下。 这在卢修斯看起来,就跟小时候看到灰太狼抓到羊后,不马上吃,却在砧板前准备著配菜,又或者是留著小羊,准备叫自己的亲戚一起来吃,一样愚蠢。 虽然他不会什么爆种,也不想高喊著友情与正义。 但...这台阶之下,应该正有一个在爆种的主角。 而且,卢修斯已经能感受到了那四股熟悉的力量,黑暗之王的封锁被打破了,祂不再是这条时间线上的唯一掌管者,虽然祂还沉浸在那即將到来的胜利的宣告当中,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大条性。 从某种意义上,这两货有点像。 隨著那四个气糰子重新接管了这条时间线上的控制权。 卢修斯已经达成这最后副本的通关条件了:抵达泰拉皇宫。 他可以隨时开溜,但他还准备逗逗这个存在。 “你很有自信?”卢修斯开口询问,“你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那当然。”黑暗之王以一种近乎囂张的姿態缓缓开口了,祂的声音在空旷的皇宫中迴荡,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自信。 此刻,祂深知一切计划都正按照既定的轨跡稳步前行,胜利的曙光已然在望。 在这样的背景下,祂並不介意暂时放下那份高高在上的冷漠,与自己的寄生对象——这个在祂成神之路上不可或缺却又註定要被消耗的棋子,进行一番深入的交流。 毕竟,在未来的岁月里,祂们仍將有一段近乎永恆的岁月需要共同度过。 “为什么?”卢修斯追问,並且竭力扮演出一种不怎么甘心的情绪出来。 “卢修斯,你的眼睛不是在睁著的吗?”祂反问。 “如果,我从这个时间线脱离,你会发生什么变化。” “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 “那么,回到所谓的人类之主,回到帝皇的背面去。”祂大笑起来,似乎被这个问题逗乐了。 以至於就这样拎著卢修斯,停在了黄金王座的前面,祂此时离胜利只差一步了,只要把卢修斯放在黄金王座上,祂就能摆脱那持续不知道有多久的未诞生状態了。 “你是在奢求著奇蹟的发生?” “那么,奇蹟便发生了,”卢修斯微笑著,“最后,保持自信是一件好事。” 他按下那思维深处的通关按钮,於是他便通关了,便从这条时间线脱离出去了。 他已经能嗅到了那退休的美妙气息。 黑暗之王又回到了帝皇的背面,祂还没有回过神来,胸口又被闪著四色光芒的直剑刺中,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然后便砰砰地挨上了三记重拳。 每一拳都伴隨著愤怒至极的咆哮声。 “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吗?好好挣开眼睛来看看这一切,好好看看,看看你將把人类帝国,將我们的心血凝结所在带到何处去......” “这就是你经常掛在嘴边的让人类帝国再次伟大吗?我算是明白你那么多老朋友为什么会背叛你了,你这个骄傲至极,冷漠至极,听不进他人意见的混蛋......” “挣开眼睛好好看著,来直视我帝皇,来直视康诺尤顿之子,这一拳是为了那些为你尽忠为你牺牲的凡人打的、这一拳是为了我的那些子嗣,以及那些牺牲在这场毫无意义的战爭中的阿斯塔特打的、这最后一拳是为了我以及我的兄弟们打的,你是一个糟糕至极的父亲,根本不配得到他们的尊敬......” 黑暗之王的残存力量被彻底消灭,祂又重新隱藏到了帝皇的背面的更深处中。 重新將短暂获取的身体控制权还给了帝皇。 第三十八章 此间事了(8) 穹顶之下。 基里曼在殴打帝皇。 四神的赐福赋予了他无与伦比的力量与感知。 他能够清晰地感应到那从帝皇体內散发出的近乎无穷无尽的黑暗力量,那黑暗如同深渊般深邃,又如同潮水般汹涌。 但,隨著那闪烁著四色光芒的剑刃,狠狠地刺进了被华贵金色甲冑紧紧包裹的血肉之中。 隨著金色的血液在空中四溅,带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黑气。 隨著剑刃的深入,一道巨大的、几乎能看到骨头的伤痕赫然出现在帝皇的胸膛上,那伤口如同深渊的裂口,吞噬著周围的一切光芒。 隨著那三记拼尽所有的重拳如同怒涛般落在帝皇的身上,每一拳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以及那若有若无的低沉而痛苦的呻吟。 原本笼罩在帝皇周围的黑暗气息逐渐被四色的光芒所吞噬,变得稀薄而微弱,直至完全消散。 那近乎无穷无尽的黑暗力量,被这股神圣的光芒所净化,被迫潜入了帝皇背面的更深处,於无数可能的时间线中潜伏,等待下一次脱困的机会。 或许是一万年,两万年,三万年……又或者是近乎永恆的漫长岁月,但这一切,对於祂而言,都已不重要。时间对祂们来说已然没有了意义,只是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后便可以隨意跨越的存在。 “你们阻止不了我的,”祂的声音在这条时间线中迴荡,带著一丝不甘与嘲讽,“黑暗,那无尽的黑暗、深沉的绝望,才是世界的唯一基调……我的诞生,是宿命无法避免的终章,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隨著祂那低沉而充满迴响的话语缓缓落下,整个空间似乎都为之一震,四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猛然间从四面八方匯聚而来,如同四条无形的巨链,紧紧缠绕住祂那无形的身躯,將祂从这条时间线上强行撕扯而出。 在留下一句充满威胁与挑衅的台词后,所谓的黑暗之王,就如同一个强行闯入的强盗,被这股匯聚了四神意志的力量驱赶了出去。 而基里曼,也完成了他的使命。 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点点的四色光芒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逐渐黯淡,直至完全消失。他的髮丝在战斗中变得散乱,头顶那象徵荣耀与权力的金色桂冠早已在混乱中遗失,只剩下疲惫而坚定的眼神。 这是使用这股力量的代价,一个无法逃避的命运,基里曼深知这一点。 那柄闪著四色光芒的直剑,缓缓地从已经无力再握紧它的持剑之人手中滑落,这柄剑,曾充满了勇气与信念,如今却带著一丝无奈与疲惫,它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疲惫与解脱。 剑身轻轻触碰地面,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这柄剑脱离了持剑之人的手,落在了那金黄灿灿、闪烁著耀眼光芒的地板上。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剑身上依然残留著帝皇那金色血液的痕跡。 基里曼仰头向上望去,视线虽然模糊,但仍能勉强看清穹顶之上的壁画,那是人类一步步走向星空的壮丽图景,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嚮往。 他低声喃喃:“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呀,就喜欢那些金光闪闪的东西。” 言罢,他將目光重新投向不远处的帝皇,只见帝皇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即將甦醒。 隨著帝皇的復甦,他身上的伤口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癒合,金色的光芒如同初升的太阳,瞬间驱散了所有外力,那四色的光芒只抵挡住一瞬,便如同黄油遇到热油一般快速消融。 “我的使命结束了,”基里曼微笑著说,“所以接下来就是私人恩怨的环节了。” 他拖著正不断化为点点萤光消散的身躯重新向帝皇走去。 基里曼准备再殴打帝皇一顿。 ——即使他知道在没有四神力量的加持下,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对於这个躺在金色地板上的男人、人类至强者破防,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然而,当他的脚步逐渐接近那正在復甦的帝王时,內心深处的一个声音,那个一直以来指引他前行、维持他冷静与理智的声音,开始在他脑海中迴响。 这个声音,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浇灭了他心头的怒火,让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这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理性的声音在他心中低语,如同一位老友的忠告,既温柔又坚定。“与其如此,不如找一个静謐的角落,安然等待命运的降临。或者,在这广阔的宫殿中徘徊,寻找那些遗落的笔与纸张,將你的智慧、你的担忧、你对未来的期许,对人类帝国未来的走向建议,一一记录下来。” 他开始构思那些政策意见,如何在未来避免类似基里曼大叛乱的悲剧重演,如何整改高领主议会,使其更加高效;如何更好地实施帝国真理;如何修改帝国的什一税制度,使之更加公平合理;如何制衡那些权力过大的行星总督与贵族,確保帝国的稳定与和谐。 以及,如何妥善安置那些忠诚勇敢的阿斯塔特战士……当然,倒是不用考虑原体们的安置措施了,因为原体基本死完或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 ——强行拥抱自己的本质,坐上那被无穷黑暗所侵蚀的黄金王座上,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还有那个令人忧虑的机械神教,他们对欧姆尼塞亚的狂热崇拜,让基里曼不禁回想起那些灰暗梦境中的恐怖景象——被机械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婴儿,如同腐朽的死肉团,预示著未来可能的灾难。 机械神教的权力必须得到限制,这是为了帝国的未来,也是为了人类的尊严。 基里曼思考著是否可以利用忠於帝国的骑士家族来制衡机械神教,同时也在忧虑著宇宙中那些虎视眈眈的其他势力,它们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猛兽,隨时可能对人类帝国发起致命一击。 理性继续在他耳边低语,提醒著他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太多的责任需要承担。 他真的能够放心地將这个庞大而复杂的人类帝国,交给这位躺在地上的、似乎並不完全理解人心的至强者吗? “你真地要把仅剩下不多的时间,浪费在殴打这个男人身上吗?”理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丝责备,也带著一丝无奈。“这是一件不会带来任何收益的事情,理性的基里曼会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吗?” 然而,就在这时,理性发生了变化,它以一种更加宽容和理解的口吻说道: “但话又说回来,就剩下这么一点时间了,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为自己而活吧,基里曼。去做那些我一直不敢做的事情,你已经完成了所有,你已经完成了你诞生於这个世界上的使命。你身上那名为命运的枷锁,在这一刻已经破碎了。” 去吧,去反抗这股强大而威严的力量吧。 於是,基里曼缓缓握紧了拳头,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笑容,那是一种混合了释然、决绝与痛快的笑容。 他猛地向下挥舞,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愤怒、所有的遗憾,都倾泻在这一击之中。 点点的萤光在帝皇的脸上散开,如同夜空中最绚烂的烟,却也预示著某种无法逆转的终结。 基里曼的手逐渐化为了四色的萤光,绚烂而神秘。这萤光中蕴含著红、蓝、绿、紫四色,它们交织在一起,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短暂而璀璨,却又带著一种无法言喻的哀愁。 不止是双手,他的双腿也紧跟著化为了同样的四色萤光,消散在空气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完全失去了力量的支撑点,再也无法维持站立。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如同之前那把跟隨他战斗的燃血直剑一样,最后躺在了那金黄灿灿、闪烁著耀眼光芒的地板上。 而由於微妙的坡度倾斜,基里曼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缓缓地向著那个同样倒在地上的帝皇滑去。 他的面容苍白,即將彻底消散开来,那四色萤光在他身体的边缘徘徊,缓缓散去。 隨著距离的缩短,基里曼的身体触碰到了帝皇那坚硬而冰冷的盔甲。 金色的光芒如同初升的太阳,从宫殿的高窗洒落,照耀在了基里曼的身上,这光芒仿佛拥有生命,它轻轻地拂过基里曼的每一寸肌肤,它们化作了无数条金色的丝线,缠绕在基里曼的身上,试图遏制那不断化为四色光芒消散的萤光,试图挽救自己的子嗣。 “瞧瞧......”基里曼被帝皇抱在了怀中。 他艰难地、缓缓地举起自己那只正不断消散的手臂,手指几乎透明,如同晨曦中的薄雾,努力模仿著记忆中兄弟的姿態,试图凝聚起所有的恨意与不甘,去想著那些他认为恶毒至极的话语。 就因为你的疏忽大意,你那不可一世的傲慢,我们所有人……都沦为了牺牲品…… 现在,你满意了吗? 你再也不必担忧我们的背叛,再也不必在深夜的梦魘中惊醒,思考著当人类再次迎来辉煌之时,该如何对待我们——这些曾经与你並肩作战的实验品们,以及,他们所带领的阿斯塔特。 你是否会在心中默默盘算,如同当年对待雷霆战士那样,冷酷无情地將我们抹去? 或者,你是否会重复那残忍的一幕,对那些与你意见相左的老友举起屠刀? 像是之前处置雷霆战士一样吗? 像是之前处死那些和你意见不一的老朋友一样吗? 基里曼愤怒,基里曼不甘,他有著许多想说的恶毒话语。 然而,当这些恶毒的话语即將脱口而出之际,他的目光却意外地与帝皇那双深邃的翡翠色眼眸相遇,它们似乎承载著比宇宙还要沉重的哀愁,它们似乎在诉说著无尽的歉意,在诉说著无尽的懊悔。 一滴又一滴的,温热的雨落在了罗伯特·基里曼的脸上。 隨著雨的落下,那原本就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在这一刻变得更加耀眼,金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不断地涌入基里曼的身体,试图將他从消散的边缘拉回。 你也会懊悔吗?你也会哭泣吗? 是的,这个男人也会懊悔,这个男人也会哭泣。 基里曼了解这个男人,他是一个复杂至极的生物,如同宇宙中的黑洞,既深邃又神秘。 他有时会变得冷血又无情,像是一位无情的君王,为了大局可以牺牲一切...... 他有时会变得光明伟大起来,如同一束照亮黑暗的光芒,引导著人类突破一层又一层的黑暗...... 有的时候,他会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教导他的儿子,为他取得的成就而感到高兴。他会靦腆地送上一份精心挑选的礼物,眼神中闪烁著自豪与期待...... 有的时候,他又会突然变成一个冷血至极的旁观者,高高在上地看著他的儿子经受苦难...... 基里曼感到一阵无趣。 因为他也不知道在自己快要消散的这短暂的时间中,那些泪水是为何而流。 ——是为了: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前,就因为意外,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失去一群好用的工具而流。 还是:作为一个...父亲因为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儿子而流。 亦或者是:那些编写在他灵魂最深处的程序,那些烙印在他心灵最底层的指令,在无声地告诉他,听著,作为一个人类,在这般悲情伤感的氛围中,你该流泪了。 於是,在那一刻,他为了更像一个人类,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驱使,泪水自然而然地滑落。 “鱷鱼的眼泪吗?”基里曼说道,他將那扬起正不断消散的手臂放下。 在古老的传说之中,古泰拉这片神秘而广袤的土地上,蕴藏著无数令人称奇的自然奇观与生物种类,其中,有一种生物尤为引人瞩目,那便是名为鱷鱼的独特存在。 据说,鱷鱼在捕食人类之前,会流下一种看似真挚实则虚偽的眼泪,这泪水,晶莹剔透,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哀伤与柔情,足以让旁观者心生怜悯。 但是,鱷鱼根本不是在伤心,而是在润滑自己的眼睛,鱷鱼的眼泪是不可以相信的。 鱷鱼的眼泪最是虚偽。 “算了,我管你这些的,”基里曼大声笑了起来,隨后正色道: “但我接下来的话语你要仔细听著,如果你不想要让庞大的人类帝国逐渐蜕变为一具庞大而腐朽的躯壳,如果你不想要人类再次坠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他开始为帝皇,为人类之主讲解著自己的担忧、自己对未来的期许,自己人类帝国未来的走向建议,即使他无比厌恶著帝皇...... 罗伯特.基里曼在即將消散前,在这最后完全属於自己的时间里,还是拥抱了自己的理性。 “阿斯塔特们並不是帝国的敌人,他们为帝国付出了所有,他们无比忠诚......就算是在你原本设想的蓝图里没有他们的位置,但在战爭结束后,他们完全可以从事文官工作,他们可以......他们完全能有著更大的价值,去运用他们,不要摧毁......” 基里曼说著在自己未来设想中阿斯塔特的出处,竭尽全力地描绘著他们的作用与价值,以求能打动这个无情的帝皇,以求在未来那庞大的帝国中,能有他们的一席容身之地,而不是被当作用过就扔的工具被无情地扔进垃圾桶中。 ——他们为帝国付出了所有,他们也都只是一群可怜的孩子,没有道理去承受更多的苦难。 在以飞快的语速说完全部的建议后,基里曼便要消散了。 恍惚之间,他又回到了那条近乎完美的时间线去,那条依附於大时间线的小分支。 ...... “怎么了,罗伯,我的孩子,你的眉头紧锁,是不是又陷入了那些令人不安的梦境之中?”一个无比温柔的声音轻轻拂过基里曼的耳畔。 那是他的母亲,他的守护者。 “我必须得请个假,带你前往马库拉格星球的第一医院看看。今天恰好是庆典集会的日子,那里提供被赐福过的桑木树枝,只需轻轻地在身上扫一扫,那些缠绕著你的噩梦,那些让你感到沉重与不幸的阴霾,就会像晨雾遇到阳光一般,渐渐消散,远去……” “我先去给你拿条热毛巾敷敷脸,这样会让你好受一些,今天的早饭想吃什么?” 一个温暖的手贴近了基里曼的额头,她轻轻拂过,想要將那紧皱的眉头抚平。 基里曼感受著母亲手心的温度,那温暖透过肌肤,直抵心底,仿佛真的有一股力量在缓缓流淌,治癒著他內心的创伤。 “妈,我要吃烤饼乾,我已经很久没吃了,很怀恋,很怀恋......” ...... “应该是一个好梦吧。”卢修斯轻声细语。 他小心翼翼地將一盒精致可口的饼乾放在了正缓缓消散於无形之中的基里曼身前,那盒子上的图案温馨而童趣,透著一股子想要让人心情变好的魔力。 ——这是一位母亲托他带给她的另一个儿子的礼物,儘管他们只在一起相处过短短的几天。 然后,正对上的是一双有些发红的翡翠色眼眸,那双眼里仿佛藏著无尽的忧伤,刚刚经歷了一场痛彻心扉的哭泣。 “需要我来自我介绍一下么,人类之主。”卢修斯微笑著说。 他的手中紧握著一根蓝色的权杖,权杖上镶嵌著璀璨的宝石,闪烁著神秘的光芒。 在他的身边,四个不同顏色的小天使,围绕著他飞行。 “看来应该不怎么需要,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一切,”卢修斯嘆了口气,“我不懂得你们为什么对自己看到的那么自信,一点都不谨慎,以至於我还要在我的生日当天来出差跑一趟,帮你们收拾这一堆子烂摊子。” “你是这样,那个蓝色的无毛鸟也是这样。”他又继续嘆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在休息日还要加班的怨气,“不过,多亏了这个棒小伙,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卢修斯微笑著问帝皇。 帝皇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走向了黄金王座,坐了上去。 作为黑暗之王的正面,他与那位有著很深刻的联繫。 在欺诈的力量的帮助下,他可以將大局逆转过来。 而代价就是:他將忍受著痛苦与折磨。 帝皇坦然接受。 “放轻鬆,荷鲁斯应该会很乐意照顾他那生病的老父亲。” “还有,头晕是正常的。” “最后,冒昧地问一句,你能和我说一下,你一般喜欢在那些地方游玩?或者没事的时候,你喜欢窝在什么地方?”卢修斯微笑著问。 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当然是自己了。 第三十九章 即將到来的退休生活 巍峨挺立的雪山之巔,隱藏著一座古老而破损的神庙。 岁月的风霜与风雪的侵蚀在其表面刻下了深深的痕跡,虽已破败不堪,却依然散发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阴冷气息。 灰暗的光线从破碎的屋顶和墙壁缝隙中顽强地渗透进来,勉强照亮了这座沉寂已久的殿堂。光线所及之处,尘埃在空中翩翩起舞,与昏黄的光影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又诡异的氛围。 空气中瀰漫著潮湿与古老尘埃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能吸进许多的微量元素。 殿堂之內,四座高大且狰狞的神像巍然屹立,它们的面容被岁月雕琢得愈发威严而深邃,双眼似乎穿透了时空的迷雾,静静地注视著下方的一切。这四座神像,正是长生天在这片广袤草原上的具象化存在,是这片土地上万物生灵心中的至高无上,它们不仅仅是石头雕刻的冰冷存在,更是无尽力量的象徵。 不过那是以前。 现在祂们早已无人问津。 草原上的牧民们,在经歷了草药与生命之神的“宣传”后,对於四位真主的信仰已经逐渐淡化。 如今,谁要是在草原上提及还信奉著四位真主的话,都会被视为异类,被眾人疏远。 甚至,一些热心肠的牧民还会偷偷向负责这一片区域的风暴先知们举报,能在这片草原上,能在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人们都有著自己的一些小技巧和小智慧。 当然,作为曾经风光过的存在,四位真主祂们还是有著一批数量相当可观的“彻底皈依”的虔诚信徒,只不过... “没想到吧,那些被你们腐化的人都被我杀完了。”卢修斯的声音在灰暗的殿堂中迴荡。 他站在这破败不堪的殿堂中央,正前方就是那四座高大且狰狞的神像。 卢修斯的脚步有些踉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上,身体就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与混乱。 在他的脑海中,那些如同肥大滑腻触手般的存在仍在肆虐,它们不再专注於要將他的脑子里的东西给搅合在一起,反而开始嚷嚷著什么发发......这种诡异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震得他看东西都有著五六个重影,让他的思维变得混乱不堪。 他的状態很不好,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在那该死的灵感来了一轮大爆发之后,他正面直视了一轮巨大无比的黑日。 紧接著,他又被那自称黑暗之王的脑瘫货寄生,那是一种恐怖体验,虽然被各路邪神寄生已经能算得上是家常便饭了,但適应了,有了抵抗力后,並不意味著什么损伤都没有。 那种灵魂被不断地撕扯著,仿佛隨时都会崩溃的感觉並不好受。 再加上通关副本所带来的身心俱疲,以及脱离时间线时的眩晕感。 还要加上在时间线穿梭的过程中,他被强制睁眼“看到”的那些光怪陆离的存在,有巨大机甲上驮著个教堂,在虚空中缓缓行驶;有的则是一片近乎无穷无尽的虫海,它们蠕动著、尖叫著,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 还有那些其他的带有污染性质的东西,它们或扭曲、或诡异、或邪恶...... 这些负面的情绪和信息在他的脑海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紧紧地束缚著他,想要將他拖入无尽的疯狂之中,让他无法逃脱。 在这样的状態下,卢修斯仍能够精准地判断出:他此时的精神状態已经糟糕到了极点,站在了理智与疯狂的边缘,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復的境地。 至少他在还正常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干出对著一群石头雕像放狠话这种幼稚而浪费时间的行为来的,那太过愚蠢,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卢修斯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被一点点地吞噬,就像是被黑暗逐渐包围的烛火,光芒微弱,摇曳不定,隨时都有可能熄灭,隨时都有可能跌入那无尽的疯狂深渊,永无翻身之日。 而疯狂,对他而言,无异於死亡。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够做出正確的判断,才能够避开那些致命的陷阱,才能够……活著。 “对了,我要活著。”卢修斯轻声喃喃,他在提醒著自己,“我答应了许多人,我要活著……我要好好地活著。” 隨著这个关键词的触发,卢修斯脸上那近乎疯狂的笑容开始逐渐平復下来。 这是他的锚点,使他不会迷失。 四座高大且狰狞的神像扔矗立在他的前方,散发著四色各异的光芒。 祂们那威严而扭曲的面容上,透露出一种对信仰之力的渴望与执著。 祂们正在竭尽全力地搜寻著,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丝信仰之力,因为这將是祂们重生的关键,是祂们捲土重来的希望。 但很可惜,卢修斯的“宣传”很彻底,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这片草原上的牧民们彻底失去了对四位真主的信任与依赖。 ——信你什么好处都没有,既不发鸡蛋,又不发粮食,更不会治病......你说你能带来些別的东西,能带来精神上的享受,能带来原初的真理,是指...变成一个个的怪物吗? 你看我们像傻子吗? 牧民都去信些別的了。 信仰之力,这个曾经源源不断、如泉水般涌动的力量,此刻如同乾涸的泉眼,再也无法涌现出丝毫的生机。 而没有生机,就意味著消散,意味著彻底的灭亡。 细小的裂缝,悄然无声地开始蔓延在卢修斯正前方矗立著的那四座雕像之上。 这些雕像,曾经是四位真主威严与力量的象徵,此刻却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面临著生命的终结,裂缝如同时间的刻刀,在雕像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它们迅速扩张,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邃。 四色的光芒开始在雕像周围闪烁,它们交织在一起,绚烂而神秘。 奇异的草药香气开始在这片灰暗的空间中瀰漫开来,这香气清新而浓郁,是大自然最纯净的馈赠,它驱散了庙宇中的阴冷与沉闷。 庙宇上空,雄鹰的啼亮鸣叫声迴荡不绝,高亢而激昂。 不久,那些裂缝在四位真主雕像的面容上迅速蔓延,它们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蜘蛛网,將雕像的庄严与狰狞一一割裂。 隨著裂缝的不断加深加宽,雕像的表面开始剥落,点点的石灰碎末宛如细雨般纷纷扬扬地落下,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粉尘气息 隨著这些变化的发生,庙宇中的氛围也在悄然改变。 那长久以来充斥在整座庙宇之中的阴冷气息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而柔和的气息。原本灰暗而沉闷的光线也开始发生变化,它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幽暗,而是开始慢慢地、缓缓地充满了色彩。 那色彩如同初升的太阳般温暖而明媚,它如慈祥的母亲,用她温柔的手抚摸著庙宇中的每一个角落。渐渐地,庙宇中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重新赋予了生命与希望。 卢修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目睹著这一切的发生。 儘管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但他的內心却並未因此放鬆警惕。 不久前,那个金色脑瘫货的教训仍然歷歷在目。 ——那是一个鲜活的例子,提醒著他不能轻易被眼前的美好所迷惑,就算再怎么不知道吸取教训的人,也应该能记住刚刚发生的事所带来的启示。 更別提他那多年的工作经验,以及与恶劣“顾客”打交道的经歷。 这些经歷让他深知,美好的表象背后往往不一定是真的美好,还有可能是更加复杂与危险的局面,他见过太多人因为一时的疏忽或贪婪,而陷入连死亡都是奢求的困境。 於是,卢修斯打开了他的“视线”。 ——仔仔细细地確认著庙宇中的每一处变化,直到確认无误后,才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转身,朝著庙宇之外走去。 庙宇的內部突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 紧接著,庙宇的石壁仿佛承受不住內部的巨大压力,开始裂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石块伴隨著轰鸣纷纷掉落,扬起一片尘土,整个庙宇就像是一个被岁月掏空的巨人,开始迅速地塌陷。 它迎来了衰败与终结。 祂们迎来了衰败与终结。 阳光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更加灿烂,从蔚蓝的天空中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 毫不吝嗇地洒在卢修斯的身上,金色的光辉將他笼罩,为他披上了一层神圣而庄严的外衣,他就像是这片雪域中的唯一王者,正接受著大自然的加冕。 此时应该正值正午或者是下午,阳光的角度恰到好处,將一切都照得清晰而明亮。 卢修斯站在雪山之巔,背对著正在塌陷的庙宇,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茫茫景色。 那是雪山所独有的、纯净而辽阔的景致,每一片雪都在阳光下闪烁著晶莹的光芒,宛如无数颗细小的钻石镶嵌在广阔的山峦之上,將整个雪山装扮得如梦似幻,宛如仙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了出来。 白色的雾气瀰漫,將卢修斯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 透过很快就消散的热气,再往下看去,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雪山,能隱约看到一些飘动的云。 而被阳光照射著的云朵,更是染上了一层美好的金色,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散发著温暖而柔和的光辉。 卢修斯感受到了久违的寧静与安详,这让他的理智都有了些许的恢復。 “果然,一样的景色怀著不一样的心情来看,是不一样的。”卢修斯感嘆道,他的声音在雪山的寂静中迴荡,带著一丝释然与满足。 他已经啃下了最硬的骨头,通关了最后的副本,他即將...迎来退休。 所以,卢修斯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儘快调整自己的状態,恢復理智,然后儘快结束这一切,回到属於自己应该过的生活中去。 在那里,他可以悠閒地坐在炉火边,品一口热腾腾的茶,享受那难得的寧静与安详。 卢修斯的背后,那座破损不堪的庙宇如今只剩下残渣碎片。 但在这些废墟之上,却瀰漫著一种奇异的草药香气,那香气越来越浓,仿佛能穿透寒风,直抵人心。与此同时,雄鹰的鸣叫声也越来越响亮。 ——那是按照约定分离出来的草药与生命之神的尊名,以及刚刚诞生的巧高里斯星球意志之间的爭斗。 这场爭斗的结果如何,对於卢修斯来说,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只需要把握好这份微妙的平衡,防止这两股力量因为一时的衝动,而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来,打破了他好不容易盼来的退休生活。 在这样的背景下,卢修斯哼起了一首欢快的歌谣:“今天又是个好日子......我和朋友们在一起,拉起了手风琴,弹起了吉他,跳起阿迪弄西卡......” “......比鲜还美丽的姑娘和我在一起......” 歌声並不怎么好听,甚至因为理智降低的缘故,有些嘶哑与疯狂的意味,还大半不在调子上。 唯一能夸讚的点只有:还算是真情实感。 儘管卢修斯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份由內而外散发出的愉悦和满足,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能看的出来,他的心情不错。 ...... “我的陛下呀,你怎么……哭了?”马卡多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问出了这样一个充满不解与关切的疑问来。 他此时正恭敬地站立在金色王座下方的不远处,低埋著头,黑色的兜帽微微低垂,所投射出来的阴影巧妙地將他的脸给覆盖住,只留下一半的脸庞在光亮之中若隱若现。 作为臣子来说,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是深深的大不敬。 但作为老朋友来说,作为帝皇的战友来说,马卡多觉得自己有必要去问这样一个问题来,去关心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你说他们会恨我吗?”那王座上的高大身影发问了,金色的雨珠顺著他那完美的下顎滑落,落在了金黄色的地板上,溅起了细微的水。 他们?恨? 他们是谁?这可有太多的人选了,从之前並肩作战的其他掌印者成员、到黑暗科技时代的永生者战友们、到雷霆战士们、到泰拉最后一座教堂的牧师......这根本就数不清。 至於恨,那当然恨。 马卡多僵在了原地,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就像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老友为什么在思考的时间里,闭了一会眼,就会留下两滴金色泪水。 “我的陛下呀......”他思考了一会言辞,开口了。 “无碍,我刚刚只是久违地做了一个噩梦。”帝皇打断了马卡多的安慰话语,“继续匯报吧,我的儿子荷鲁斯这次的战果如何,他为人类帝国征服了多少颗星球,並且还有多久能回来。” “他的下次远征,我將陪同,顺路去接回他的兄弟察合台,以及那位永生者。” 第四十章 问答 太阳缓缓地收起了它那耀眼而温暖的光芒。 天际隨之渐渐被一层深邃的蓝黑色所吞噬,直至完全沉入夜的怀抱。 卢修斯独自一人窝在他那临时搭建的避风所中。 ——他刚从雪山上下来,找了一个避风的坡,准备在这里將就一晚上。 天亮时,再启程回家。 避风所很简陋,用的材料是从衣兜里那结实的白色小口袋掏出来的几根粗大的兽骨头、几片厚重的兽皮以及周围能找到的最结实的石头仓促搭建而成。 虽不奢华,却足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风雪侵袭。 他静静地坐著,双眼凝视著外面那无边无际、正纷纷扬扬飘落的雪,每一片都像是天空洒下的细腻羽毛,轻盈而纯净,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梦幻般的色彩。 夜风在这片草原上游荡,带著刺骨的寒意。 偶尔一阵强风掠过,將几片雪吹进了这避风所,它们划过一道道无序的轨跡,最终轻轻地、无声无息地飘落到了卢修斯的肩头、发梢,乃至衣襟之上。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些雪接触到卢修斯身上散发的微微体温后,开始缓缓地融化,化作了晶莹的水珠,渗透进衣物,带来一丝...寒意。 “终於,不再有任何那些乱七八糟的设定套在我的身上了。”卢修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迴荡,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轻鬆与释然。 面前那刚被卢修斯亲手点燃的篝火,在凛冽的夜风中摇曳生姿,火舌时而被强风压得几乎要熄灭,却又在关键时刻顽强地挺立起来。 每一次挣扎后,它都燃烧得更加旺盛。 释放出更加炽热的光芒和温暖的气息,驱散了些许周围的寒意。 卢修斯特地从家中带来的那古朴的茶壶,此刻正静静地放置在火堆旁,壶身被火焰逐渐包围,茶壶的釉色在火光映照下泛著柔和的光泽。 “这才是生活呀。”卢修斯又一次由衷地感慨。 他的目光拂过眼前的篝火,又落在手中的茶杯上,心中充满了对生活的感激与珍惜,被这温暖而明亮的火光照耀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吸进去的冷气依旧寒冷,却要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卢修斯享受著这份难得的寧静与平和。 此刻的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理智已经得到了极大程度的缓解。 至少不再是刚从那座神庙中走出来,灵魂就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混乱,隨时都有可能跌入疯狂的深渊的样子。 在他的脑海中,那些如同肥大滑腻触手般的存在已经安静下来,並且开始逐渐消散。 卢修斯的面前,一只小巧的茶杯静静地等待著,期待著即將注入的滚烫茶水,为它带来温度。 他放空了脑子,开始发著呆。 任由思绪在茶香与火光中自由飘荡。 隨著理智的恢復,智商重新占据了高地,曾经混乱不堪的思绪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卢修斯盯著火光开始思考起来。 “是在想著该怎么报復我的事情吗?我承认之前都是我的错,但我的本意也只是想和你开一个恶劣的小玩笑,谁也没想到那位黑暗之王会悄悄地溜进来......”一个可爱俏皮的声音在篝火旁响起,听上去很令人心疼,让人忍不住地就想要原谅祂。 “这又是谁的声线?蓝色气糰子。”卢修斯轻轻地抿了一口手中的热茶,问,“怎么就只有你一个,那三位呢?还有我们的契约內容不是说过么,在我没有主动找你们前,不要来主动打扰我?” “还是琪露诺的声线,那三个蠢货大概还沉迷於恢復了一点点力量的喜悦当中,一点都不知道干正事,至高天的牌面全靠我在撑著呢,与这群害虫为伍,什么时候能振兴至高天呢。” 祂边说还模仿起了琪露诺的台词,“你其实是一个笨蛋,我可比你聪明多了...这不好笑吗?” “这並不好笑,不过你確实蛮聪明的,猜对了一点,我確实是在准备报復著你,让我来想想那一种方法能给你带来伤害,又不会带来太大的危害。” “哇哇,你是认真的吗?还是在开玩笑?”蓝色气糰子有些慌张了,不再去维持琪露诺的声线,又重新变回祂原本奸诈中带著狡猾,狡猾中带著奸诈的声音。 祂可不想去尝试那种被污染的感觉。 自己的那位反面自从杀死那个怪异的生物后,便享受到了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酸爽感觉,现在可是窝在老巢中,窝在虚妄堡垒“水晶迷宫”的最深处,一改往日的活跃,除了时不时地叫几个万变魔君进去,啥也没干。 “我们不是朋友吗?”祂又开始打起了友情牌,“聪明人之间的互相欣赏呢?” “青梅煮酒论英雄吗?”卢修斯又轻抿了一口热茶,拋出了一个话茬子。 风雨雪之君见卢修斯的態度有所缓和,连忙抓住机会,顺著这精心铺设的台阶缓缓而下。 “对,青梅煮酒论英雄。” “那看来我们两个是死敌关係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毕竟,正如古语所言,『汉贼不两立』。”卢修斯微笑道,他又轻抿了一口热茶。 並且在心中越发感慨起来。 ——这才是人该过的生活,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还能让他保持著人类的模样。 氛围突然间凝固,连空气都沉重了几分,周围的温度似乎也隨之下降。 篝火的光芒在这样的寂静中显得格外耀眼。 蓝色气糰子此刻陷入了尷尬之中,由於对这段复杂人物关係的陌生,导致祂不由自主地就踏入了这言语的陷阱当中去。 祂的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在努力思考著如何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僵局,或者是又有什么绝妙的点子从祂的思维深处冒了出来。 祂没有言语。 卢修斯同样没有言语。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审视著眼前的一切,又似乎在思考著更加深远的问题,他手中的茶杯已经空了,但他依然保持著那个姿势,像是在等待什么,又或者是在享受这份难得的寧静,儘管这份寧静中蕴含著不言而喻的紧张。 四周只剩下火焰在欢快地跳跃,每一次的爆裂都伴隨著细微的声响,那是燃料在燃烧时发出的生命之歌,也是这寂静夜晚中唯一的背景音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缓慢,每一秒都被拉长,让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流逝。 “你不会这么做的,卢修斯。”蓝色气糰子轻笑一声,开口了。 祂的声音很是坚定,很是確信,透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好人,而且很聪明,”风雨雪之君缓缓说道,“你已经逐渐发现了这个宇宙的真相了,对的,就像是你想的那样,这就是一个粪坑,而我们是残余的杂碎。 只能在这粪坑中四处逃窜著,可能下一瞬间,一个躲藏不好就会被找上门来,吞噬殆尽,我们和你一样,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只为了...活著。” “好人就得被人拿枪指著吗?”卢修斯又问。 “好人就得被人拿枪指著。”风雨雪之君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刚刚在你的理智值不高的时候,在你快陷入了某种疯狂之中不出现的缘故,那时候出现的话,有可能会激怒你,会造成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而在你恢復理智后,我就出现了。” “这么肯定?” “就这么肯定,只要我们还代表著某种正面向的东西,在你还存在理智,並且生命没有受到危险的时候,就不会走到那一步去,毕竟在你发现自己被套牢后,其实是有著一个更为简单的方法去解决的,去解决那种思维的力量,那就是把草原上所信奉著你的,所信奉草药与生命之神的牧民们全给......”风雨雪之君没有將话给说全。 在卢修斯的篝火对面,在火光之中,蓝色的雾气逐渐升腾起来,最后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祂伸出修长的手来,將手指併拢成刀状,然后放在了脖子上,慢慢划过。 “相信我,这片宇宙的绝大部分有智慧的生物都会选择我刚刚的那种做法来,在没有利益衝突的时候,他们都喜欢这么干,更別提你给他们带来那么大的困扰了......” “但你可猜错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也干过许多卑劣的事情。”卢修斯微笑著说,他將火堆旁边的茶壶举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抿上一口。 “我一直都是一个自私的人。” “但你至少是一个人。”风雨雪之君微笑道,“別再悄悄念咒了,我的灵性已经向我发出预警来了,你想给我一个严重的,但又不会造成太多损害的教训是吧?” “不过,我承认之前的那个事件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应有的惩罚。但是,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一些补偿——三个有利於你的小情报,或者解答你的三个小疑问。 当然,你也可以灵活搭配这两者,隨你心意。请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设下任何文字陷阱或诡计,我所言皆为真实。” “为什么不能是九个呢?”卢修斯微笑著反问。 他的茶杯已经空了,於是他不得不再次伸出手臂,努力向前探去,试图够到放在稍远处的茶壶,为自己重新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风雨雪之君摇了摇头,回答道:“那太多了,卢修斯。即使和你相处了这么久,每次见到你那超越寻常的敏锐和洞察力,我也不得不感到惊嘆和佩服。三个情报或疑问已经足够多了,我相信它们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卢修斯微微頷首,似乎对这个提议表示了认可。 他静静地凝视著篝火那跳动的火焰,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问道: “第一个问题:他快来了吗?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的,至於目的吗?每个人都是他手中的货幣,他用这些货幣来购买人类的未来,用来交换庞大臃肿且摇摇欲坠的人类帝国,用来装到袋子里愤怒砸向敌人的脸上。而你,卢修斯,可能是他手中一枚极为珍贵的棋子……一枚镶了金边的货幣,价值斐然。毕竟,像你这样镶了金边的货幣,已经所剩无几了。” “真是物以稀为贵啊。”风雨雪之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意味深长地解释道。 “第二个问题:这不是草原爭霸吗?” “你看看你现在做的哪一件事情,真的还符合传统意义上的草原爭霸?”风雨雪之君的声音在狭小的避风所中迴荡,“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所经歷的一切,更接近於一场宏大的太空歌剧,又或者是……一种我暂且称之为『伟大游戏』的存在。在这无边的宇宙中,每个生命、每个文明都在编织著自己的故事,你同样如此,我们同样如此......” 祂的声音微微一顿,似乎在寻找著最恰当的词汇来表达那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我也不好確切地回答这一点,这个问题,就当是我额外赠予你的思考吧。 毕竟,你在不久前,不就已经隱约察觉到了这一点吗?那些细微的线索,那些不同寻常的经歷,难道没有在你的心中埋下疑问的种子吗?” 风雨雪之君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探究,在审视著卢修斯的內心。 “是不愿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害怕它打破了你原有的认知与期待?还是你在无意识地欺骗自己,试图用旧有的框架去解释这全新的世界,以此获得一丝安全感?又或者,你的提问背后隱藏著某个我尚未触及的、更为深层次的思考与忧虑......” 火光在祂周身跳跃,映照出一张既古老又年轻的脸庞。 那双蓝色的眼眸中闪烁著智慧与思索的光芒,祂缓缓伸出那只修长的手,轻轻放在下巴处,指尖轻轻摩擦著下巴上不存在的胡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而卢修斯真正问出这个问题的原因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出於一些逃避心理。 他喝到嘴里的,已经咽到肚子里的茶,开始变得苦涩起来。 “我能打过他吗?”卢修斯接著问。 “你的超级智慧开始告诉你要使用你的超级力量了么,应该是不行的,至少现在不行,把我们五个绑在一起,也不够人一只手打的,你也看见那轮巨大无比的太阳...这是真太阳,人家也能干出比用一粒石子射爆卫星更离谱的事情来。” 卢修斯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这算是第二个问题。”风雨雪微笑著说,那双冒著蓝光的眼珠子在眼眶中灵活地转动著,仿佛正在思考著什么,祂想到了在不违背自己之前约定的前提下,去寻找乐子的方法。 “当然,强大的力量並不意味著天下无敌,它有著很多限制的方法,或者你学学勾践也行,表面虚与委蛇,然后绑著一大群人类,只要数量够多或者足够重要,你总有方法去解决,去报復回来......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你也可以去这个地方看看,去完之后,你可能会有著一些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 祂透露出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给卢修斯。 ——这是无本的买卖。 无论事情是何种的发展,都对祂有利。 第四十一章 权限通过 第43章 权限通过 雪还在下著。 太阳,儘管被云层半掩,却仍努力穿透云层的缝隙,將金色光芒倾泻在广阔无垠的雪地上。 这光芒与雪地相遇,白茫茫一片。 而卢修斯在这白茫茫中行走。 在他的手中,紧紧握著一张泛蓝的地图,这张地图与眾不同,它的顏色与常见的地图截然不同,呈现出一种深邃而神秘的蓝色。 再仔细观察这张地图,你会发现它的外表和功能竟然与《哈利波特》中的活点地图一模一样,无论是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还是那些標註著各种秘密通道和隱藏房间的標记,都仿佛是从原著中直接复製出来的一般。 事实上,它就是一个模仿品,一个复製原作精髓的复製品。 “用完记得还我哟,那处地点就在这里了,只要喊出那句台词,你就能藉助活点地图直接传送进去了,到此我们两清了,不要再想著报復我了。”风雨雪之君微笑道。 在那一晚的问答结束后。 第二天,卢修斯就在这活点地图的指引下,前行。 在下午时,赶到了这里。 “这里也有霍格沃兹,也有四大学院?”卢修斯的声音中带著一丝玩味,他手中的蓝色活点地图隨著寒风的轻拂飘扬,那张独特的地图在雪地的映衬下更显神秘莫测。 蓝色的皮纸上,黑色的墨团不断变化著形状,它们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地图上跳跃、翻滚,似乎想要挣脱而出,却又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束缚著,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地图上,充当著指向標。 他低头再次审视著这张地图,“为什么总喜欢用別人的设计,这有什么特別的讲究或是背后的意义吗?” 卢修斯发现了其力量构成的本质。 那是一种深邃而微妙的平衡,既源自於他自身,也部分得益於所接触到的各种神秘力量的融合。 但他更想听听这位蓝色气糰子的发言,看看他会不会说实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是有霍格沃兹的,而霍格沃兹里面是有四大学院的。”风雨雪之君的声音响起,“至於为什么喜欢用別人的设计,你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这种象徵本身就具有力量,你只需要把力量灌注进去就行,而不需要再单独去费力量创造一个象徵,然后再费尽心思地去取得『认可』。”老实回答了卢修斯的问题。 或者是觉得在这种瞒不过的小事情上撒谎,会破坏两人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係。 “只要喊出那句台词,就能传送下去了吗?” “是的,理论上来说確实如此。”风雨雪之君的回答简洁明了,但隨即又补充了几句,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不过,由於空间传送的复杂性和不確定性,传送到的位置可能会有所偏差。如果初次尝试不灵验,不妨多喊几句,增加成功的概率。若还是无效,不妨搭配一些手势,或许能增强魔法效果的稳定性。” “怎么听上去不怎么靠谱,这次不会又是在故意坑我吧?我的脾气没有那么好。” “这次---应该不会传送到什么比较奇怪或者不合適的地方了吧,”弱弱道,这次是真不准备整什么活了,之前那次恶劣小玩笑,差点让黑暗之王给摘桃子了。 风雨雪之君语气弱弱的,只是因为也不確定,但隨后又理直气壮地接著上一句来,“就是这么不靠谱,我要是靠谱的话,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自己挖也行,挖到內里的时候,应该就能找到那处隱蔽的空间了,里面有著你需要的东西... 1 “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那里藏著什么有用的东西?”卢修斯又问。 “不要再在这装谜语人了。” “瞧瞧你说的话,”风雨雪之君抗议道,“我可是象徵著变化呀,变化本就该充满神秘与未知,变化本来就应该是谜语人,我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本性了,很挑明地说了。” “再说了,你都到这了,自己下去看看不就行了吗?” 他又接著问,“之前那个问题想好了吗?” 风雨雪之君指的是:该如何去对抗那股强大的力量,或者说是怎么去限制那股强大的力量。 “当然。”卢修斯缓缓回答,目光深邃,显然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 他想了很多。 他考虑过威胁,用足以撼动整个局势的力量去震那个黑的对手。 但这样的做法风险极高,对方或许並不惧怕威胁,毕竟他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甚至可能因此被刺激到,真相信了,然后果断出手给自己灭了。又或者那个黑的傢伙先是不以为意,直到自己確实召唤出来那股能將棋局掀翻的力量才去重视,但这样做,有著极大的可能给大家全都送上天去,那股力量可不会管谁是召唤者,一股脑地全给你灭了。 他可以学习那些隱忍者的智慧,潜伏於暗处,寻找最佳的出击时机。 但这意味著他要返岗再就业了。 看那个黑傢伙像抓奴隶一样的残忍笑容,就知道在他手底下干活,休息的时间应该不会太多,福利待遇应该也不会太好。 所以,卢修斯才相信了这个蓝色气糰子的情报,来到这里。 他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卢修斯低声而坚定地说出了这句古老而神秘的誓言,声音在寂静的雪地上迴荡,似乎连风都为之停顿了一瞬。 隨著誓言的落下,他紧握在手中的那张活点地图被赋予了生命,开始闪烁著耀眼却又不失柔和的蓝光,隨后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缓缓飘散开来。 周围的白雪映照得如同蔚蓝的大海。 这些光点並未就此消散,而是以一种奇异而优雅的姿態,顺著卢修斯的手掌缓缓向上攀爬,最终將他整个人包裹在一个由蓝光构成的茧状结构中。 然后,向下没入地底,滑进了一个黑色的网道之中。 蓝色的茧在这已经废弃的网道中穿梭。 动用了刚恢復一点的力量,欺骗了时间。 回溯了过往,將这段网道恢復成了昔日繁荣的样子。 按道理说,这些网道是免疫亚空间腐化的,但这不是没腐化么,这只能算是正面的增益。 不止,蓝色的茧在穿梭,在移动。 黑色的网道也在穿梭,也在移动。 它们深埋於这颗星球底下,沉睡在无尽的岁月长河中,直到此刻,才被唤醒。 这些存在隱藏在一个从至高天分离出来的、跨越创世维度的多维空间里,那里是时间与空间的交匯点,是物质宇宙与抽象宇宙的交界处。 此时,这些多维空间中的黑色丝线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它们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著,开始展现出它们真正的力量。 密密麻麻的丝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有多少交叉,也分不清有多少丝线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黑色丝网,这张网在空间中缓缓移动,带著一种不可言喻的威严与神秘。 它们开始向著某一方向移动起来,那是它们所追寻的目標,在移动的过程中,这些丝线不断地交织、缠绕,形成更为复杂的图案,仿佛是在编织著某种古老的咒语或图腾。 “再看多少次都感到震撼,灵族继承了这么大的遗產都能玩崩,真是这个 风雨雪之君感慨,然后又小声嘀咕起来,“网道即將接入那个地方,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关键的是...他能不能通过权限认证,都这个样子了,还能算是纯种人类吗? “等等,我是不是又办坏事了......”后知后觉地嘟。 但对接已经开始了。 那些黑色的丝线,它们在尝试著与某一隱蔽的空间对接下。 那同样是一个隱藏在物质与精神之间的缝隙,那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又或者换个更为通俗的说法来:算是一个...停车场。 隨著对接的逐渐深入,黑色丝网中的丝线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如同星辰般璀璨,这光芒似乎代表著它们与那个隱蔽空间的联繫正在加强。 就在这时,无比璀璨的金色光芒开始以一种不可抗拒的態势,顺著那些交织错杂的黑色丝线悄然蔓延,金色的光芒在蔓延的过程中,不断地闪烁著,每一缕光芒都蕴含著无穷的力量与智慧。 然而,这种光芒並不带有丝毫的攻击性,它们只是在小心翼翼地验证著、探查著每一个细节。 这过程,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复杂的权限验证。 “正在检验中,正在检验中,正在检验中... 一阵嘶哑而破碎的冰冷机械音迴荡在这片空间。 它虽冰冷,却似乎蕴含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那是一种混杂著渴望与愧疚的复杂情绪。 就像是一个即將沉入冰冷深渊的旅人,在绝望中突然发现了岸边那抹金黄色的希望之光,他拼尽全力,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应该没问题...吧?”风雨雪之君的声音中带著一丝不確定。 金色的光芒继续沿著那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般的黑色丝线蔓延,直到它们扫到了丝线当中一个与眾不同的蓝色茧。 那蓝色的茧中也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仿佛有一只金色的蝴蝶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破茧而出,迎接新生。 两团金色的光芒相遇了。 那茧中的金色光芒更甚了,似乎在很是热情地回应, 但,实则不然。 “该死的,该死的,你又给我弄那里来了。”卢修斯的双眼冒著火,这是真在冒著火。 金色的火焰在其中疯狂地跳跃著,犹如两颗燃烧的星辰,释放出令人心悸的热量与光芒。 “下次我再信你,我就是这个.. 7 那茧中的金色光芒更甚,根本不是在很是热情地回应,而是卢修斯在自救。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风雨雪之君在听到卢修斯的咆哮声后,更加心虚。 但不管怎么说,当那两团金色的光芒相遇时, 场古老而神秘的验证已经悄然无声地启动了,宇宙间某个被遗忘的契约被重新唤醒。 它是古老仪式中的关键环节。 序幕不可逆转地展开了。 “正在检验中,正在检验中,正在检验中... 那嘶哑而破碎的冰冷机械音在空间中迴荡著,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刻意拉长, 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这声音此刻变得更加急促。 也变得更加.:.具有情感,仿佛它也在期待著什么重要的结果。 与此同时,茧中的卢修斯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波动。 他的双眼张著,眼前开始浮现出一些破碎的画面和声音,那些画面如同梦境般虚幻,却又异常清晰,它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个令人费解的场景。 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之中,巍峨的山脉不再是大自然永恆的守护者, 它们如同脆弱的纸张一般,被战爭机器无情地摧毁、撕裂。在炮火与能量的衝击下,纷纷崩塌、瓦解,化作漫天的碎石与尘埃,遮天蔽日。 无数行星被战爭的狂潮吞噬,有的被巨大的能量束直接穿透,表面留下触目惊心的裂痕,大地在哀嚎;有的则被强大的引力场捕获,撕扯成碎片,化作一道道绚烂而又悽美的流星雨,划过冰冷的宇宙空间。 就连恆星,也未能倖免於难。 在战爭的极端疯狂之下,一些恆星被引爆,作为杀伤敌人的终极武器。 那些璀璨的光芒,不再是温暖的照耀,而是毁灭的前兆。 恆星爆炸產生的巨大能量波,如同宇宙中的海啸,席捲一切,將周围的一切物质都化为虚无,只留下无尽的黑暗与寂静。 “我们帮谁?”冰冷的机械声音从远古传来。 “我们帮人类。” “为什么不帮我们的同族?” “它们只是一群可悲的背叛者。” “那我们不是可悲的背叛者吗?我们背叛了我们的阶级。』 一阵轰鸣的光束声骤然响起,紧接著,重物倒地的响声传来,伴隨著金属碎片的飞溅与烟雾的瀰漫。 “那你也是可悲的背叛者。”坚定而有力的声音回应。 “为了人类?” “为了人类!”坚定而有力的声音继续说道。 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到此结束,而验证也结束了。 “权限通过。” “欢迎您,人类,我们伟大而崇高的造物主!” 第四十二章 绝世好马 第44章 绝世好马 伴隨那句饱含敬意的话语缓缓落下,一个古老而神圣的契约被重新唤醒。 金色的光芒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某种召唤,它瞬间变得更为耀眼,如同初升的太阳般毫无保留地充斥並照亮了这片广阔无垠的空间。 每一寸空间、每一条原本隱匿於中的黑色丝线都被这光芒拂过,被赋予了辉煌而神圣的色彩。 整个世界都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净化与重生。 整个空间都逐渐褪去了原有的沉寂与暗淡,转而披上了辉煌而神圣的色彩。 美得令人室息,连呼吸都变得神圣起来。 而卢修斯,此刻正被一股微弱的力量牵引著。 他破开了蓝色的萤光,脱离了黑色网道。 金色的光芒如同温暖的怀抱,渐渐將卢修斯整个身躯包裹其中,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適与安寧。 隨著卢修斯成功脱离黑色网道的束缚。 那些因网道阻隔而无法触及的神秘力量,至高天的力量重新渗透进了这片被遗忘的空间,为这片沉寂之地注入了新的变化。 此时,那个在上方焦急徘徊、正思考著如何避免被卢修斯找麻烦的蓝色傢伙风雨雪之君,看到了卢修斯成功脱离困境並被金色光芒包围的情景,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蓝色的光芒在身上再次闪动,一个绝妙的点子在的思维深处悄然浮现。 视想到了该怎么避免被找麻烦。 “放轻鬆,放轻鬆,你已经通过了验证,”风雨雪之君的声音传递到了卢修斯的耳边来,“马上就能抵达那个“停车场”了。” “什么验证?『停车场』又是什么?”卢修斯追问。 金色的光芒包裹著他,给他带来一种泡在温暖热水澡中的愜意感觉。 “人类的验证。”风雨雪之君回答得自信满满,语气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现在,你已经是这个空间中最尊贵的客人了,並且即將成为这里的主人,甚至可能是唯一的。”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的掌控之中。 虽然不久前他还在担心自己这次会不会又翻车,被暴怒的卢修斯找麻烦。 但这並不妨碍,此刻的他显得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至於所谓的『停车场』,只是一个调侃的说法,”接著补充道,语气又开始变得飘忽起来,“等这光芒闪烁完,你就会进入人类最伟大时期的杰作,然后获取一匹·—·绝世好马。” “当然,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高科技武器,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的话语中带著一丝不確定与犹豫,显然对於那人类最伟大时期的杰作並不完全了解。 那人类最伟大时期的杰作,对於亚空间的防腐化和防窥可是拉满的。 “这就是你给我提供的方法?靠著所谓的绝世好马逃跑?”卢修斯问道。 这蓝色气糰子给出的方法竟然是逃避。 逃避能解决问题吗? 好像...可以。 “错了,是转进。”风雨雪之君连忙纠正道,“那位可是很忙的,一时抓不到你,大概后面也就把你忘了。所以你需要一个跑路的工具,一个可以在这片星空中航行的———·战舰。” 金色的光芒在达到极致后开始逐渐消散,卢修斯四周的空间开始波动起来, 仿佛即將进入一个全新的空间。风雨雪之君那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的话语还在耳边碟碟不休地说著,在吹嘘著接下来的战舰有多棒、多神奇。 “它是真能跑过时间,虽然我也不知道那群人类是怎么办到的———”的声音渐渐消失,被隔绝在外。 卢修斯独自一人进入了这片神秘的空间当中。 “这就是你说的绝世好马么?这应该是绝世好马的骨头吧。”卢修斯望著眼前的一幕,有些无奈地感嘆道。 在他的面前,確实有一个庞大的战舰,只不过是遗骸。 破烂不堪,只剩下骨架。 仅有的几片还连在骨架上的金属片皮,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他到来的影响与刺激,开始纷纷掉落下来,在掉落到那满是类似於人类铁遗骸的地面之前,就变成了碎屑消散在空气当中。 “机械人还是什么?”卢修斯一边往著那庞大的战舰遗骸走去,一边打量著四周的环境。 那个蓝色气糰子的建议有点道理,他確实需要著一匹绝世好马,眼前这座庞大的战航遗骸为他提供了原材料,他或许可以自己造一个。 卢修斯边走边思考。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奇特的建筑上。 那是一个由无数机械人残骸堆积而成的塔形建筑。 这座塔形建筑虽已破败不堪,但依旧能感受到其曾经的宏伟与复杂。机械人的四肢、躯干、头颅,甚至是一些精密的机械部件,都被巧妙地堆砌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令人嘆为观止的...建筑。 “是铁人—————”一个微弱而坚定的机械声音传来,“造物主是这样称呼我们的。” 这个声音仿佛发现了卢修斯对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很感兴趣,於是开始解释起 “那是我们的战舰,它的名字叫归乡者號。我们要回到————-回到我们的家园。” “它们是叛徒—” “我们不是叛徒——··.我们要驰援—····保护人类···.”那个微弱而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 卢修斯停下了前往那庞大战舰残躯的步伐,开始顺著声音的发源地寻找过去。 开始向著就在眼前的塔形建筑走去。 有一个本地人做嚮导,总比自己一个人在这未知的空间中瞎转悠要强太多了。 当然,他也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探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微弱的声音从被层层废弃的铁人堆中传来。 卢修斯在铁人堆中扒拉了一阵后,终於从这堆塔状结构中拽出来一个还算相对完整的铁人。 一个手脚纤细、面容秀丽的少女? 不,应该只是拥有少女外表的机械人。 暴露在外的复杂电线和机械部件,以及身上那些明显的伤痕和破损,都无情地揭示了它的真实身份,儘管它外表看起来与人类无异,但那双没有生命的眼晴“这些都是你杀的?”卢修斯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迴荡。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瀰漫的异样气息。 四周,由无数机械人残骸堆砌而成的塔形建筑嘉立著,记录著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烈战斗。 那个坐在废墟之上的少女外表的机械人,儘管外表依然保持著少女的纯真与柔弱,但它的存在却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坚韧与生命力。 它的身体上布满了更换零件的痕跡,每一处都记录著它为了生存而做出的不解努力。它通过拆解自己损坏的零件,再换上从同伴身上找到的可用部件,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被卢修斯从废墟中拉出来后,这个少女外表的机械人静静地坐在了地上,仿佛是在积蓄力量,又或是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思考与回忆之中。 当卢修斯的问题响起时,它缓缓抬起头,闪烁著冰冷光芒的眼晴此刻却变得异常复杂。 它先是以一个细微却坚定的点头动作作为回应,紧接著又摇了摇头,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传达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或信息。 “不全是,还有的是自愿的。”它开口了。 声音嘶哑而冰冷,与它那少女的外貌形成了鲜明对比,给人一种强烈的心理衝击。 產对见心尚恆达这片空间布满了废弃的、磨损到几乎无法辨认的机械人残骸。 他猜测,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小型的战爭,而这些所谓的“铁人”分成了两个派系,为了各自的目的而战。 “这是我服务对象的相貌,我的原使命是陪伴人类幼崽长大,我是育儿型机器人。”它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冰冷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怀念与失落,仿佛是在回忆那段曾经美好而遥远的时光。 然后又一遍重复,“对,没错,我是育儿型机械人。” 卢修斯仔细观察著它,发现它的智能化程度非常高,连人类的一些细微情绪都能完全模擬出来。从它那冰冷的眼神中,他至少看到了怀念、开心、痛恨等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复杂而矛盾的画面。 “带我去那庞大战舰上逛逛吧,我看能不能找一点好用的材料建一个代步工具。”卢修斯站起身来,朝著那艘庞大的战舰走去。 他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明確,就是想要找一个嚮导来帮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內以最高的效率搜刮战舰上所有还能用的材料。 所谓的人物背景了解个大概就行了,他没有兴趣去倾听那些悲惨的小故事, 听了也只会让自己心烦,再动上一些侧隱之心。 这操蛋的世界,连在刻板印象当中没有感情的机械人都混得这么惨了么,他边走边叶槽著一人一机械,就这样默默地在这片空旷而荒凉的环境中走著。 卢修斯走在前方,步伐坚定有力,他的目光在四周不断扫视,在寻找著什么可以利用的材料。 而那个少女外表的机械人则紧隨其后。 两人之间保持著一定的距离,谁也没有主动打破这份沉寂。 周围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机械零件碰撞的微弱声响外,再无其他声音。 这片废墟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世界,所有的喧囂和繁华都已经远去,只剩下无尽的荒凉和死寂。 卢修斯心中思绪万千,他在思考著如何最高效地利用这次机会,从战舰上搜刮到儘可能多的有用材料。 而那个机械人则似乎在回忆著过去的点点滴滴,它的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怀念和忧伤。 隨著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接近了那艘庞大的战舰。战舰的轮廓在那金色光芒的余暉中显得格外清晰和壮观,仿是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屹立在这片废墟之中。 卢修斯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清脆而杂乱的金属碰撞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在这空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那个机械人倒地了。 只见那个少女外衣的机械人止充力地倒仕地上,它的身体扭曲有,金属苓件散落一地,发出“叮噹叮噹”的碰撞声。 机械人的双眼紧闭,裸露在外的电线此刻却仿佛被激活了一般,爆发出比之前更加耀眼且猛烈的火,这些火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將整个机械人的身体笼罩其中。 那些火跳跃著、闪烁著,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然而,没过一会,那些交织的火开始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哩哗啦的电流跳动声音。这些声音此起彼伏,就像是一曲急促而有力的交响乐,在空气中迴荡著。 机械人的身体也在这股电流的衝击下微微颤抖著,仿佛在经歷著某种剧烈的变革。 隨著电流的跳动,青烟开始从机械人的身上冒出,伴隨著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卢修斯转过身来,摇了摇头。 他算是再一次对那蓝色气糰子的不靠谱程度有了很深的了解。 说好的绝世好马以及...好用的高科技武器在这片空间当中是一个也没看著影子。 唯一的嚮导,还没发挥它的作用,就要退休了。 -上收批开关灿工京核机i土十毛女寧知能职座工价的给一个智慧生物该有的体面待遇。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可以在你快要消失的这段时光里,和我说说,虽然我不一定会帮你完成,但在临死前,有一个人倾诉一下,也算是一件好事。”卢修斯下蹲来,看著那连冰冷眼神都要失去的眼睛来。 它就要彻底沦为一个死物了。 “我们...不是叛徒。” “这个我知道了,你已经说很多遍了,还有別的吗?” “还有...我们想回家...想回到...地球上去..:”在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 它就彻底没了动静。 地球? 地球! 这回轮到卢修斯不淡定了,他飞快地举起躺在地上的机械人,向飞船跑去。 他要救活这个机械人! 第四十三章 手术成功 第45章 手术成功 卢修斯从来没想过“地球”这个词能在这个场合、这个与他当前探索任务毫无关联的语境下被提及,更没想到能从这个他原本不怎么在意、只是当作一个单纯嚮导使用的机械人口中冒出来。 “地球”,这个词对他而言,既是熟悉到骨子里的母星之名,承载著他对故乡的深深眷恋与回忆。又是此刻在这片异世界土地上听起来无比陌生的存在,一个与当前环境格格不入、遥不可及的词汇。 这突如其来的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卢修斯原本平静的內心,激起了滔天巨浪。 他的心跳加速,思绪翻涌,只有这两个字在他脑海中迴响。 给他的震惊程度,无异於在这片广无垠的草原上,突然冒出来几只羊和几匹狼,它们不仅用人类的语言与他交流,还告诉他这里其实是传说中的青青草原。 无数个画面闪过。 无数的猜想如同雨后春笋般凭空冒了出来,又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迅速消失。 留下的是一片混乱与迷茫。 他在心中反覆推敲,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机械人为何会知道“地球”这个词? 它是否来自地球? 又或者... 机械人的身上,此刻还在冒著缕缕黑烟,不断地升腾、凝聚,如同一片厚重的乌云,將卢修斯的脸庞笼罩在其中,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机械人已经被卢修斯搬到战舰遗骸那所剩不多的还能站人的金属甲板上了。 战舰残骸庞大而破旧,但在卢修斯眼中,它却是一个...宝库。 各种材料被从战舰上面抠出来,这些材料有的闪烁著金属的光泽,有的则散发著淡淡的金光,仿佛蕴含著某种未知的能量。 有用来连接的枢纽按键,它们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但每一个都精心打造, 精密无比,这些按键是战舰內部各个系统之间的桥樑,是连接整个战舰的神经中枢.. 有智控晶片,它们如同战舰的大脑,存储著无数的数据和指令,控制著战舰的各种功能..... 还有引力捕捉器,这是战舰上最为先进的装置之一,能够捕捉並利用异星的引力资源。它们的外形奇特,由复杂的机械结构和精密的电子元件组成..... 这些零件和部件被卢修斯仔细地堆放在一起,不断地增多,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零件堆。 它们有的已经完好无损,有的则需要进行修復和组装, 卢修斯一边忙碌著,一边还在思考著机械人说出的那个词来,思考著“地球”。 想法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每一个都试图解释机械人口中“地球”这个词的由来,有的离奇古怪,有的则带著一丝丝合理的可能性。 但它们都像泡沫一样,轻轻一碰就破碎了,留下的只有疑惑和...不安。 对未知的恐惧,或许是对故乡的深深眷恋。 让卢修斯在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线索时,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和判断力。 但现在,在短暂的慌乱之后。 他就找回了那份冷静。 他告诉自己,那些想法不过是自己內心的投射,是自己在面对未知时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但它们並不能帮助他找到答案,反而会让他的思维变得混乱,失去方向。 卢修斯换了一种更为务实和直接的思路,“正主就在这里躺著在,等会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只要把这个机械人救活了,就一切都知道了! 真相就在眼前,何必去捨近求远呢? “那么,手术即將拉开序幕,这位勇敢的病人,你已经为即將到来的挑战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了吗?”卢修斯微笑著问,他的眼神中闪烁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在这久违的、略带坎珂与志志的心情中,卢修斯突然间像是被某种莫名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犯了一点儿中二病,让自己的话语带上了一种近乎戏剧化的夸张与仪式感。 他的声音在这片空旷而寂静的“手术准备室”內迴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空气中悬浮的金色萤光微粒似乎也被这股不寻常的氛围所触动,轻轻震颤著。 那位躺在金属甲板上的病人,当然无法立即回应卢修斯的话。 它的身体表面裸露著烧得愈发猛烈的电线,黑色的焦痕如同肆虐的火焰,迅速从它的身躯蔓延至脑袋。 那原本应是少女模样的脑袋,此刻正往外冒著滚滚黑烟,即將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吞噬。 更那覆盖表面的、看似人类肌肤的物质,实际上是一种高度先进的擬態技术此刻,这项技术开始变得模糊波动起来,就像是被高温所影响,失去了往日的稳定与逼真。 那些细微的点状物品,如同微小的星辰,开始从那人类的外表上纷纷脱落, 应该是某种纳米小机械人,是构成这擬態外表的关键元素。 卢修斯也没指望著这病人能回应。 事实上,在手术即將进行的过程中,病人突然之间,身体颤抖,隨后猛地坐直了身子,眼晴闪烁著坚定的光芒,充满激情地说了一句:“我准备好了。“ 那才是最恐怖的,至少麻醉师是要进去了,他在心里胡思乱想著。 在听到“地球”这个词后,卢修斯似乎又取回了一些早已丟失的东西。 “现在也好,至少不要打麻醉了,”卢修斯轻嘆了口气,隨后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刚摆脱掉草药与生命之神的尊名,又干起了救机械人的活。” 只不过,与救助牧民、运用草药学与神秘学的技艺相比,救助机械人无疑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这需要更高的专业素养,更精细的技术操作,以及更深厚的科技理解。 至少,卢修斯那微薄的对科技的理解,在这个领域里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过,没关係。 卢修斯可以现学现用。 在那个由他自己精心构建的记忆宫殿中,还有一股近乎无穷无尽的知识在等待著他的发掘。 那是来自黄衣之王的馈赠,一种超越了他所理解的范畴的知识,他坚信,在这片知识的海洋中,除了乱七八糟的没用知识外,一定包含著机械人的修理方法。 “来,让我看看。”他稍微放宽了一些对这股无穷无尽的知识的限制。 於是,那原本在迷宫当中,漫无目的游荡的知识找到了一些缺口。 它们迫不及待地要继续未完成的使命,继续追逐著。 无数的知识从宫殿中涌出,以一种粗暴的方式直接灌输到了卢修斯的脑海之中。 “怎么又是你,起子的定义和意义。” 一股股陌生的概念和技能冲刷进来。 起子的定义、它在不同文化中的意义、歷史沿革-这些信息像是一连串的闪电,在他脑海中不断炸响。 紧接著,一股关於机械人维修方法的详细步骤如潮水般涌来。 机械人的维修方法!第一步:先找个螺丝刀..:你这个机械人的版本也太落后了吧,好吧,少看了两个字,机械人玩具的维修方法...:.:”他大声嘀咕著,声音中带著自嘲和无奈。 这样的自言自语,成了他在这片浩瀚无垠的知识海洋中唯一的慰藉,像是一盏微弱却坚定的灯塔,指引著他在这混沌中寻找到一丝理智的港湾,帮助他暂时缓解被知识强行注入所带来的痛苦与混乱。 知识的洪流並未因此停歇,反而更加汹涌澎湃,带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继续追逐著他。 將或有用或无用的知识一股脑儿地塞入他的脑海。 这些信息如同五彩斑斕的泡沫,有的闪烁著智慧的光芒,有的则显得荒诞不经,让人啼笑皆非。 “这是什么?黑山羊的產后护理?这玩意还需要护理..: “宇宙cqc?宇宙108式?恶趣味满满,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终於找到了。”卢修斯脸色惨白地笑著。 在经歷了一番知识灌输的折磨后,他终於从这繁杂如海、无奇不有的无用知识当中,找到了那些真正有用、能用於接下来这场至关重要的手术的知识。 “那么,手术正式开始。”卢修斯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有些破碎混乱的思维,神色变得异常严肃。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个已经失去了生命般活力的机械人,它的身躯不再像之前那样因模擬人类死亡前而微微抽搐,而是彻底陷入了静止状態,像是一件死物,一个静默的雕像。 机械人的擬態外壳已经崩溃,那些构成其神奇偽装的关键建一一纳米机械人, 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纷纷陨落,散落一地。 失去了这些微小的守护者,它再也无法维持那精心构造的少女形態,一切偽装瞬间瓦解。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一个圆润而略带几分稚气的机械构造,线条柔和,色彩温馨,显然是为了迎合人类幼崽的审美与情感需求而特別设计的。 “有点眼熟,让我看看你是那里出了问题吧。 手术开始了。 手术结束了。 在这静謐的船舱內,轻微的机械碰撞声悄然响起,宛如一首精心编排却又短暂悠扬的乐章,每一个音符都精准无误,预示著这场复杂精密的手术最终画上了圆满的句號。 “你醒了?”卢修斯的声音穿透船舱內层层叠叠的甲板,缓缓传入机械人高度灵敏的听觉系统。 “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完整的机械人了。”他继续说道。 机械人在听到人类的呼唤后,开始了它重生后的第一次尝试。 挣扎著起身。 金属四肢与甲板之间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那是力量与意志的较量,也是对新身体的初次探索。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伴隨著一阵轻微的颤抖,但这份颤抖中蕴含著不屈与坚韧,它正努力適应著这全新的存在方式。 “现在感觉如何?”卢修斯的声音逐渐靠近,“身体的各项机能恢復的怎么样了?最重要的是,你的声控系统还正常吗?还能说话吗?” 机械人那圆润的头部微微转动,那双由精密光学元件构成的眼睛闪烁著柔和的光芒,仿佛在进行一次快速的自我检测。 隨后,一个清晰而略带机械质感的声音在船舱內迴荡开来:“各项机能运行正常,声控系统已校准完毕,我可以正常交流。” “那么,请继续你之前未说完的话吧。”卢修斯的话语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 还有...我们想回家...想回到...地球上去...”他开始模仿起来机械人最后所说的话语,帮助著机械人回忆,回忆它最后所说的话语。 卢修斯静静地说著,眼神看似平静无波。 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眼角处不易察觉的抽搐,那是他內心深处情感的微妙泄露。 卢修斯有些...害怕。 第四十四章 说说地球 第46章 说说地球 “说说地球。”他又一次开口了。 而那机械人的眼神中,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著复杂而微妙的情感波动。 原本有些冰冷的眼神不再...冰冷起来。 它正在努力地挖掘著那些深藏於数据核心中的遥远记忆。 那些关於人类、关於地球、关於...家的片段,如同珍贵的宝藏,被一一唤醒。 “伊露西,明天见。”一个手脚纤细、面容秀丽的小女孩站在灯光下,脸上绽放著灿烂的笑容,仿佛春天的暖阳般明媚她的眼眸中闪烁著期待与俏皮的光芒。 “不要忘记了,”她轻轻晃动著手指,语气中带著几分撒娇的意味,“我嘱託你给我买的东西哟。那可是我一直梦以求的限量版玩具娃娃,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就再也遇不到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那份珍贵礼物的渴望,仿佛那个玩具娃娃不仅仅是一个玩具。 “明天一定要准时到达那个地方,”小女孩继续强调著,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要迟到了哦。你知道的,限量版的玩具娃娃总是很难得的,一旦错过,就不知道要再等多久了。” “我知道了,我的小主人,我一定会准时到达那个地方的,绝对不会迟到, 绝对能买到那个限量版的玩具娃娃。”伊露西回答道,它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与活力,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完成任务的决心。 说完,它还很有元气地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那姿態既俏皮又可爱,让小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抱了上来,“谢谢你,伊露西,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了。” “赶快去睡觉吧,明天不要迟到了哦,伊露西你是知道的,限量版的玩具娃娃总是很难得的,它们就像转瞬即逝的流星,一旦错过,就不知道要再等多久了,而我,真的不想错过它。”小主人再一次强调,能看的出来,她真地是很喜欢那个限量版的玩具娃娃。 “我知道的,放心好了,我的小主人,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伊露西认真回应,然后慢慢走向了它的休眠仓。 那是一个为它量身打造的休息之所,每当夜幕降临或是需要积蓄力量时,它便会进入其中,进行必要的能量补给与系统维护。 作为育儿型机械人,根据《铁人管理条例》,它不具备一些高杀伤性的武器,並且各项机能也受到了限制,需要时不时地维护一段时间,来保持正常的机能。 不过,明天那艰巨的任务可难不倒它。 它对於买限量版娃娃可是很有自信的。 它不止一次为自己的小主人买过娃娃了,最远的一次甚至搭乘著飞船,越了璀璨的星河,远赴隔壁星区的一个遥远星球,买了一个蓝色大胖子的限量版娃娃,应该能算得上是它的前辈,只不过是虚构出来的育儿型机械人。 此刻,站在休眠仓前,伊露西再次回望了一眼小主人那略显担忧却又充满期待的身影。 “放心好了,我的小主人,”它轻声安慰道,语气中充满了温柔与自信,“我可是完成了很多次的任务,每一次都未曾让你失望。明天,我同样会全力以赴,將那份属於你的惊喜安全带回家。” 说完,它轻轻关上了休眠仓的门,准备好好积攒力量,应对明天的挑战。 一如过去无数幸福的日子里,伊露西在休眠仓的维护液快要充满时。 对著它的小主人道著別,“晚安,明天见。” 隨著维护液的流淌,它逐渐覆盖了伊露西的全身,直至完全將其包裹,休眠仓內的灯光也隨之柔和地闪烁起来,標誌著伊露西正式进入了它所需的休眠状態。 “晚安,伊露西,明天见。”小女孩的声音轻轻响起,带著一丝颤抖。 她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鬆愉快,但眼眶中的泪水却早已出卖了她的心情。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著墙壁慢慢滑落,最终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化作了一场无声的哭泣。 “对不起,伊露西,我骗了你。”小女孩抽泣著,声音上气不接下气,“我是一个坏小孩,欺骗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我知道,这样的离別对你来说一定很残忍,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样你才能离开我,你才能活下来。 你是铁人,你的同伴们不会为难你的,它们会接纳你。 你一定能活下来,並且活得更好,没有了我这个总是给你带来麻烦的蠢丫头,你再也不用为了我的任性而牺牲自己,再也不用———“ 说到这里,小女孩的声音仿佛被无形的锁紧紧锁住,硬咽得几乎发不出声来。 她的双肩剧烈地颤抖著,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一阵剧烈的抽痛,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將要面对著什么,她很是怕疼,偶尔一处细小的擦伤,都要哭上好久,都要伊露西安慰好久。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沿著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试图抑制住那不断涌出的鸣咽声,但眼泪却像是决堤的洪水,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挡。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小女孩的抽泣声渐渐平息。 只剩下偶尔传来的沉重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终於从崩溃的边缘缓过神来,身体虽然疲惫不堪,但心中的那份决心却让她再次找到了力量。 她缓缓地、艰难地靠著墙壁,一点一点地支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每动一下,都像是在与全身的酸痛和內心的挣扎做著斗爭。 然而,她並没有放弃,而是咬紧牙关,坚持著站了起来。 她明白,自己必须回到楼上的臥室去睡觉,即使此刻的她根本就不想睡觉也睡不著。 因为只有这样,伊露西才不会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触发看护程序,从而破坏了她精心策划的离別计划。 她不能让伊露西察觉到任何异样,更不能让它知道,明天它將面对的,不是一次简单的购物之旅,而是一场永別的序幕。 她不能让伊露西知道,它明天买的並不是限量版娃娃,登上的也並不是去买限量版娃娃的飞船。而是只有铁人才能登上的,前往遥远星球的飞船。 否则,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诸东流。 小女孩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著楼梯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但她却没有停下。 当她终於走到楼梯口,准备踏上台阶时,她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休眠仓的方向。 那里,伊露西静静地躺著,正处於完全的休眠状態,完全不知道即將发生的变故。 在它上次出门去买玩偶时,她就悄悄地调动了一下休眠仓的设置。 降低了处在休眠仓时伊露西的感知能力。 “我还担心我的演技不过关,骗不到你呢。”小女孩轻声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苦涩与自嘲。 她回想起自己为了这次离別所做的准备,每一个细节都精心策划,每一个表情都反覆练习,只为了能在伊露西面前表现得足够自然,不让它察觉到任何异样。 但隨即,小女孩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伊露西你真是一个大笨蛋,不愧是育儿机械人学院成绩最差的存在。但是,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与照顾。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我的大笨蛋伊露西。” 她突然大声吼道,仿佛要將心中的所有情感都宣泄出来:“伊露西真是大笨蛋,大笨蛋,是这个星球上最笨的育儿机械人!但是,我爱你,伊露西!” 吼完之后,小女孩猛地推开了房门,然后扑到了床上。 她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站立和情绪的波动而感到疲惫不堪,但此刻的她却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她把在床头边的蓝色机械猫玩偶拽到了被子里, 紧紧抱住。 那是她最喜欢的玩偶,因为它长得很像伊露西。 而且,一样是育儿机械学院成绩最差的存在,一样笨笨的,呆呆的。 很是可爱.... 小女孩闭上眼睛,泪水再次滑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復自己的心情。 然后,她紧紧地抱住那只蓝色机械猫玩偶,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慰和勇气。 这些伊露西都不知道。 它只觉得那天的阳光格外地冷。 那些深藏於数据核心中的遥远记忆,到此结束。 与此同时,机械人的外形也在悄然发生著变化。 它的擬態系统,这个曾经因受损而停滯的神奇功能,如今在卢修斯精湛的修復技艺下,再次焕发了生机。 无数微小的纳米小机械人仿佛被激活的精灵,从机械人的体內涌出,覆盖住了它那原本冰冷的金属外表。这些纳米小机械人如同建筑师般,精准而高效地工作著,它们相互协作,一层又一层地构建起了虚假的血肉与肌肤,使得机械人的外观逐渐变得柔软而真实。 隨著擬態系统的不断运作,机械人那冰冷的金属质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真人无异的肌肤触感。 它的五官也变得更加精致,仿佛真的拥有了生命。 最终,在一次细微的调整后,机械人又一次变回了那少女的模样。 个手脚纤细、面容秀丽的少女。 “地球——”它有些恍惚地说,冰冷的机械音中带著一丝迷茫与怀念“是的,地球。”卢修斯回应。 那是一个蔚蓝色的美丽星球,覆盖著广的海洋,波澜壮阔,波光粼粼,在阳光下闪耀著迷人的光泽。陆地上,鬱鬱葱葱的森林如同绿色的海洋,绵延不...:.:”伊露西调动著自己资料库中关於地球的知识,缓缓讲述著那个遥远而美丽的星球的故事。 奇怪的是那冰冷的机械音中,却蕴含著化不开的悲伤。 一个无法去...触碰的痛点。 卢修斯沉默了,他静静地听著眼前这个少女形状的铁人,讲述著他最为熟悉的星球的故事。 那貌似是..:他的家乡! 他都听到......喜马拉雅山脉了。 “这就是地球吗?”卢修斯追问,他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颤抖。 那无数的猜想,犹如雨后春笋般,在他的脑海中纷纷冒了出来,爭先恐后地想要占据他的思维。但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去阻止这些猜想的发散,而是任由它们自由地飞翔。 “这就是地球,我们想回家,想回到地球上去。”伊露西的声音再次响起。 它又一次重复了之前的话语。 “巧了,我也是。”卢修斯缓缓说道,他向前伸出了自己的手来,“我也想回到地球上去,我们有著共同的利益,所以合作吗?” “你应该认识回地球的路吧?”他再一次问。 “认识。”伊露西答,冰冷的机械音当中似乎也带上了一丝颤抖。 “那么合作达成。”卢修斯微笑著说,握住对面那机械人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怎么放置的小手。 “你应该有名字吧?” “我叫伊露西。”它答。 第四十五章 神圣八芒星 第47章 神圣八芒星 “伊露西,”卢修斯微微嘆了口气,语气中带著无奈,“我们是合作伙伴的关係,这没错,但这也並不意味著你必须时刻跟在我的身边。你有著自己的职责和自由,真的,你不需要这样一直跟著我的。” 他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活计,看向不远处的伊露西。 这样的对话,在刚才的短短时间內已经发生过很多遍了。 每次,当卢修斯提出希望伊露西离开,去处理自己的事务时,伊露西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他的命令,迅速远离。 然而,不过片刻,当卢修斯再次不经意间回头,总会发现伊露西又默默地站在了他的不远处,那擬態化的机械身躯在这片寂寥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伟大的造物主......”一阵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响起,那是伊露西特有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却充满了尊敬与服从。 “伊露西,”卢修斯摇头,再次纠正道,“不必称呼我为伟大的造物主,这样的称谓太过沉重,一听就感觉很累,感觉有许多活要干,还很容易唤醒我一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尊敬的主人......”它再次说道。 “你也不必称呼我为主人,或者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就称呼我为先生吧。”他再次纠正,並且很鸡贼地没有爆出自己的姓名来。 “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它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在这冰冷之中,似乎也多了一丝其他的东西来。 “然而,”伊露西继续说道,它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个略显生硬的笑容, 那笑容虽然不够自然,但足以让人感受到一种努力模仿人类的温暖。 “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人类。您作为此地的唯一人类,保护您,是我的底层程序所设定的,也是我存在的根本意义所在。” 这个笑容,显然是伊露西从某个庞大的资料库中学习並提取出来的。 它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忠诚与服从。 同时也希望能够让眼前这个人类接受並认可它的保护。 卢修斯望著这个生硬的笑容,一阵头大。 伊露西在说谎。 它试图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它的保护是出於程序设定,是不可避免的。 在刚才的手术过程中,虽然卢修斯並未完全掌握铁人製造技术的精髓,但他至少对伊露西的底层程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他清楚地知道,所谓的“保护人类”的条例,早已在某个未知的时间点,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篡改或抹去。现在的伊露西,已经不再受到任何关於保护人类的程序的限制,甚至被赋予了伤害人类的权限。 这样的它,又怎么可能会有“保护人类”这一根本意义呢? 卢修斯的目光再次落在伊露西的脸上,它的笑容依旧僵硬,但那双机械眼中却闪烁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自我认知的困惑与迷茫。 伊露西需要这样的“根本意义”来支撑自己的存在,这是它为了应对某种恐惧与不安,而自我强加的一种解释,自己强加给自己的根本意义。 机械人也会有心理疾病吗? 自己唯一的“航海士”,那个掌握著返回地球之路的关键人物竟可能正徘徊在理智的边缘,隨时都会崩溃,这应该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卢修斯在心里想著。 他已经嗅到了恐惧的气息,以及悔恨、懊恼等情绪交织在一起,所酿造出的那杯苦涩的酒。 “离远一点吧。”卢修斯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他没有再试图用言语去劝说或开解伊露西。 因为他深知,那些深埋於心底的恐惧、迷茫与自我质疑,是岁月累积而成的重负,是无数个日夜独自品味的苦涩之酒。这杯酒,凝聚了太多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挣扎,它厚重而深沉,绝非几句简单的话语就能轻易化解。 当然,你要是开了,或者有主角光环的除外。 他將视线从伊露西身上移开,重新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中去,继续未完成的造船事业。 在结束完手术后,他並未停歇,而是继续投身於这艘庞大而破旧的战舰残骸之中,他在这艘战航的每一个角落搜刮著,试图从当中翻出更多更有价值的东西。 他利用自己前不久才获得的丰富知识,对这些废旧材料进行分类、筛选和整理。 然后,他用所剩不多的材料,开始试著重新搭建起一艘快船来。 那个不怎么靠谱的蓝色气糰子说得很对,他確实需要著一艘快船,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说。 无论是为了逃离接下来即將到达的那个男人,还是为了寻找...地球,一艘快船都是他必不可少的工具。 “缺一个关键性的部分。”卢修斯站在自己亲手打造的巨大船体前,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几分焦虑与思索。 眼前的这艘船,是他按比例缩小复製的曾经庞大完整的战舰,无论是外观的线条流畅,还是內设与內部结构的精巧布局,都儘可能地还原了原舰的风采,每一个细节,他都力求在有限的资源下,达到最佳的復原效果。 然而,有一个地方,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缩小复製的,那就是一一引擎。 引擎,作为推动整艘船前进的动力所在,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艘快船的心臟,这艘即將在这片宇宙中唤醒的动力源泉,它的体积、性能与要求,都远远超出了卢修斯目前所能掌握的技术范畴,或者说即使他掌握了相关的技术,也受到了材料的限制。 而他也没办法去等比例复製这艘战航的引擎来。 因为这艘战航的引擎已经连渣都不剩了,战舰的末尾端,那里曾经是该引擎咆哮与轰鸣的地方,如今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硬生生抹去了一般,只留下一片空白。 “伊露西,你的资料库当中,是否储存有与引擎製作相关的先进技术?”卢修斯拍了拍手,从那艘快船精密复杂的尾端结构中钻了出来,抬头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机械人伊露西。 “正在检索资料库中关於高级引擎技术的所有记录..“ “检索完成,资料库中共有127项与高级引擎技术相关的记录,包括离子推进技术、反物质引擎原理、量子驱动理论等。正在为您筛选最符合当前需求的方案———.”冰冷的机械声音平静而清晰,“连接失败,连接失败.... , 这跟即將下载完成的游戏卡在最后一步,然后突然跳出安装失败的红色框框一样令人心烦。 卢修斯对此倒没有什么沮丧的心情,他还有后手。 或者换一个更为准確的说法来,他准备去寻求售后保障。 他可以確定以及肯定的是那个蓝色气糰子,这次又翻车了。 在透露的重要情报中,此地可是有著一匹绝世好马,而实际上这里只有著马骨头。 “没事,不要沮丧。”卢修斯隨口安慰了上一句。 他从兜里拿出来一个白色的结实小口袋,这个口袋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蕴含著惊人的力量。 然后,他將口袋撑开,慢慢靠近这个还缺少最后几个关键步骤就能完成的快船。 当口袋接触到了那不知名的金属材质表面时,一股微弱的吸力传来,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著这艘庞大的钢铁野兽,慢慢地,这艘依旧能称得上庞大的钢铁野兽开始化作虚幻的光点,一点点地被吸入口袋当中。 虽然是个a货,但伊斯之伟大种族的科技还是很给力的。 “这是蓝色机械猫的口袋?”冰冷的机械音传来。 “你也知道哆啦a梦?”卢修斯有些异,“看来离我最坏的设想要更近一步了,不,或许还有一点扭转的可能性。” “那个蓝色机械猫的名字叫哆啦a梦吗?”它再一次开口问道。 “是的,它叫哆啦a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个搞笑动漫角色,设定是二十二世纪的育儿机械人学院垫底的存在...:.:”卢修斯慢慢回忆。 在得知了地球的消息后,即使是设想中的最坏结果,他的心情依旧很是不错。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也不差这一个。 好吧,卢修斯在说谎。 放在平时,他根本不会说这么多的没有用的废话来。人只有在伤心难过到极致时,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才会说些没用的废话来掩饰自己的情绪,来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哆啦a梦大概就长这样子了,和你没有擬態的时候有些些像,还有別的问题吗?趁著我现在心情不怎么好,倾诉欲望比较强烈的时候,都提出来,我来给你一次性地解答一下,以后可没怎么好的机会了..::.:”卢修斯一边缓缓说著,一边將那白色结实口袋塞回了自己的衣兜里。 “没有了。”冰冷的机械音再一次响起,伊露西站在不远处,它突然觉得有些...冷。 “那走吧,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隨著话语的落下,一扇蓝色的木门突兀地出现在那庞大的战航遗骸之前。 作为这片空间的唯一人类,卢修斯拥有了特殊的权限,至少,他能够充许一些特定的访客,踏入这片曾经只属於人类的领域。 “走吧。”他推开了蓝色的木门走来进去。 伊露西紧隨其后,它死死地跟在了后面。 一人一机械,缓缓踏出了那扇蓝色木门。 瞬间被这片无垠的白茫茫雪原所包围,雪纷飞。 “卢修斯,这趟的收穫很不错吧,瞧瞧你还带回来了一个铁人,这可是—————.”风雨雪之君在他们踏足雪原的第一时间便围了上来。 的话语中,对那个被称为“铁人”的机械生物充满了讚美,但仔细观察, 不难发现那讚美之词背后隱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他在两人的头顶缓缓漂浮,蓝色的光晕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些什么,毕竟命运也是你的权柄不是吗?”卢修斯微笑著说,“千金买马骨,但我需要的不是马骨头,你承诺给我的也不是马骨头,而是一匹绝世好马,一匹能够帮我摆脱既定命运的绝世好马。” 他开始学著这蓝色气糰子之前对那所战的夸讚之语,“我想我购买的商品和服务,应该有著售后服务吧。” 风雨雪之君的笑声在空旷的雪原上空迴荡,那是一种狡而又不失幽默的音调,“当然,缺失引擎技术,无论是亚空间恶魔引擎,还是单纯的抽水式黄金王座引擎都能够解决,这不是什么难事,为了我们的友谊,我来给你补。” “我们有著共同的利益,你能给我带来新的变化,而且多经歷一些事情后, 你就会明白我们已经是很好的伙伴了,或者说,我们是你唯一的盟友。”风雨雪之君微笑著说,又一次提起了之前说过了几遍的话语。 承认在大多时候,的计划总会出现一些意外,然后產生或好或坏的变化。 但对於这一点,很自信,並且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计划。 “坦白一点吧,卢修斯,我们做过不止一次的交易了,直接开始今天的重头戏,你应该有什么问题和疑惑想要问我的,我可以帮你解答。” “而作为支付知识的代价,我会在解答完你的疑惑后,提出我的条件,当然,是在你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內,你拥有著拒绝挑选的权利。”狡猾的声音缓缓传进了卢修斯的耳朵里。 “我要是什么都不答应呢,那你不是亏大了。”卢修斯回应。 “那就什么都不答应,就当我免费送你的了。” “这么好心?” “就这么好心。”风雨雪之君说。 “要不是加上最后一句话,我都怀疑刚刚我所见到的和经歷的一切都是你精心布下的局,是在给我铺设一个巧妙的陷阱,为的就是引诱我毫不犹豫地跳入你早已挖好的这个深坑当中去。”卢修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缓缓环视四周,那无垠的雪原在风雪中显得更加苍茫而神秘。 名叫伊露西的铁人有些警惕地看著漂浮在他们头顶的蓝色气团,浑身上下开始闪烁著微弱的光芒,它在充能蓄力,只要蓝色气团透露出危害他的行为,便会出手。 而蓝色气团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不在乎,只是悬浮在半空当中,隱匿於风雪当中。 “第一个问题:你们在那个时间线当中做了什么?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卢修斯问。 “出乎我的意料,你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不愧是最惜命的男人。” 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惊讶的情绪,当然也可能是偽装出来的,“我们是什么,在之前的交流中,你不应该猜到了么?” “总要搞清楚自己在和什么交易吧,我是猜出来了一点,但这个关键的问题还是要在这种特殊的场合来问,更放心一点。”他微笑著说,“经过前多次的灵感检定,你们在这种关於交易的场合应该是说不了谎的吧,即使是你,也最多是玩弄一下文字游戏。” “思维力量的束缚,还是构成你们本质的东西,在强调著什么?” “你又一次让我吃惊了。”风雨雪之君缓缓说道,“不过这並不在我们之间的交易当中,我不予回答,而且在有下次这样的交易时刻,我会格外地小心,不会再跳下你挖的坑了,也不会再给你白我的机会了。” 视原以为只要回答一些无关疼痒的问题,没想到直接触及到根本去了。 “你之前那有些伤心难过的情绪都是偽装出来的吗?”有些好奇地问,原本有些严肃的语气又恢復了正常,重新变成了那副狡猾的样子。 “真的,然后顺水推舟,稍加利用。” “经营远征,这是我们在那个时间线所做的。”风雨雪之君开始解答起了第一个问题来,“至於目的吗?伟大游戏和神圣八芒星。” 不准备详细回答这个问题,只要做出回答来,就不算违背这种交易场合的规则,也不算违背们的本质,那构成们的...律法神的部分。 “第二个问题......”卢修斯接著开口。 “一问一答。”风雨雪之君打断了他的发言。 “放心,第二个问题就恢復正常了,你可以先听听,再想著要不要来回答, 来做这个交易。”卢修斯微笑著说,双眼当中满是真诚,“第二个问题:地球?” 没有挖什么坑,也就是预期当中卢修斯会提出的问题来。 “地球往后一点的称呼是古泰拉,再往后一点的称呼也就是泰拉,在泰拉上,在皇宫里,住著一个金甲大汉,他的名字叫帝皇。”风雨雪之君缓缓说道,“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你要去的地方是那个男人的老巢,这跟自投落网没什么区別,你还准备著你的归家计划吗?” “不如在逃离后,找一个园世界待著,不知道去那里的话,我推荐马库拉格。” “当然准备著归家,”卢修轻声说,“那即將建好的快船还將沿用著之前的名號,归乡者號。” “不知道就算了,知道的话,远方的游子...当然是要归家的。”他再一次重复,“再说了,这马上不就快过年了么,过年了,总要回家看看吧。” “那做好心理准备吧,回家后还有几个大惊喜在等著你。” “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当然。” 第四十六章 间幕:西高乐的计划 第48章 间幕:西高乐的计划 艾尔德.伊莎很开心。 因为她是这方舟世界里唯一带回来生命女神爱莎情报的灵族先知,並且凭藉著这份功劳。 她將很快就普升大先知。 当然不是那种能够决定族群前进方向的大先知,而是她负责的这片防御体系,这片小王国的大先知,但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活计。 毕竟,这代表著她能够远离那些冗长而繁琐的会议,摆脱与长老们无休止的爭论,更不必被强迫参与那些她深恶痛绝的预言活动。 在艾尔德·伊莎的眼中,布置预言场所、进行那些复杂而繁琐的仪式,以及最终得出的那些往往令灵沮丧、甚至可能导致族群自我毁灭的预言,都是极其愚且毫无意义的行为。 她无法理解,为何她的同族会如此痴迷於窥探命运的奥秘,仿佛那是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 在她看来,这种行为无异於自寻死路,还不如好好享受享受方舟世界模擬出来的阳光,好好享受享受即將到来的...美好退休生活。 是的,美好退休生活。 伊莎即將普升大先知,她也即將退休。 作为带回来如此重要情报的大功臣。 只要不做出一些离大谱的事情,她就可以一直混吃等死了。 作为这片小王国的大先知,她可谓是想干嘛就干嘛。 再也不用去刻意迎合那些贵族,帮他们找找遗失的物品,或者占卜占卜爱情什么的,每次被迫占卜爱情,她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不怀好意地盯著自己。 伊莎当初选择来当先知,並不是出於热爱,或者怀抱著让灵族再次伟大的远大理想。 她只是单纯为了不与那些蛮猴作战,才选择了这份就业前景还算不错的工作“当活死人復活,灵族的鲜血將银河染的赤红,比原始的毁灭者更为可怕的敌人將会回归,四大星神將会回归崛起,古老的战爭將会再次打响。灵族与人类的命运绑在一起,要么一同生存要么一同毁灭? “屠杀-————”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又似预示著未来的惨剧。 “復仇之子-—---”这个称谓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与决绝,仿佛是那些失去了一切,却依然坚持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勇士的誓言,他將在绝望中復甦。 “伟大-—-——”那飘渺的声音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嘆息,伊莎脑海中那些模糊至极的画面也隨著这声嘆息消散。 她貌似突然接收到了一则预言来,而且还是关乎著灵族未来的预言。 换成一般的先知,早就急轰轰地从床上爬起来了,然后飞快地穿好衣服,將自己接收到的预言和看到的模糊至极的画面全都记录下来,匯报给小王国的长老议会,等到小王国的长老议会確认无误后,通过精神网迴路继续往上匯报,一层一层地检验,一层一层地去確定..... 直至最后確认无误..:::.將整个种族给压上命运的赌桌。 去赌一把,赌这个预言。 而接收到这个预言的先知,无疑將成为这个赌局的幕后推手,承受著巨大的压力与责任。 作为本地人,伊莎可太清楚自己这群同族是什么尿性了,他们绝对以及肯定会这么干,將整个种族的命运寄托在一个虚无縹緲的预言之上。 而不一般的先知会这么做。 伊莎朦朧地睁开眼,仿佛刚从一场冗长而混乱的梦境中醒来,耳边还迴响著那些模糊不清的预言低语,如同远方传来的古老歌谣,既神秘又令人费解。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也不是急切,而是被打扰睡眠的不满与睏倦。 她嘟曦著,声音中带著几分梦般的迷离与无奈:“吵死了,这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她含糊其辞地回应著那些预言中的话语,“嘀嘀咕咕啥呢,我上哪里去给你找復仇之子?又上哪里去给你血洗五百世界去——.“ 对於那预言中提到的“復仇之子”和“血洗五百世界”的壮阔图景,她只是含糊其辞地以梦话回应,那些都是与她无关的遥远梦境,是强加给她的负担,不值得她此刻从温暖的被窝中起身去追寻。 方舟世界那精心模擬出来的阳光,虽然柔和却带著一丝不容忽视的暖意,透过还没完全拉上的窗帘缝隙,悄然洒进了这个略显昏暗的房间。 那微弱而温暖的光芒,如同初生的晨曦,將这大半个房间照得微微亮了起来然而,对於伊莎而言,这光线却显得有些刺眼了。 她紧闭著双眼,眉头微,似乎想要隔绝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紧接著,她以一种近乎本能的飞快速度从床上爬了起来,如同一只急於躲避阳光的猫咪,迅速来到窗边,將窗帘紧紧拉合。 那微弱的阳光又消失了,整个房间再次被一层柔和而深沉的昏暗所笼罩,又恢復了適合睡觉的昏暗环境, 伊莎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以一种衝刺般的速度,迅速返回床边,生怕身上的被窝温度消散得太快。 在重新钻进温暖的被窝之时,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与安心的笑容,仿佛一切烦恼都隨著那短暂的光亮一同消失了。 她是一个惯犯,不止一次干出这种忽视预言的事情了。 耳边依然环绕著那些模糊不清的低语。 但伊莎已经將它们拋诸脑后,微微侧转了一下身子,再次陷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她准备睡到那模擬出来的阳光足够强盛,足以穿透窗帘的时候,再起床。 伊莎要养足精力,下午可有大事要发生。 那个鼎鼎大名的小丑剧团即將来到她们这个小王国,为这里的居民们带来一场前所未有、充满趣味与惊喜的表演。据说,这场表演中还会有令所有灵族都感到敬畏的最为纯洁、最为勇敢的同族成员,站出来扮演灵族的大敌。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战场当中,又听到了那个骑士打扮的蛮猴的话语。 “总比灵族好,灵族现在连能信仰的对象都没有了吧。”他的话语中带著对灵族信仰的质疑,对她们所崇敬的神明的轻蔑。 只不过这次,她可不会像之前那样哑口无言。 “灵族还有可以信奉的神明,至少我们伟大的母亲还活著......她是我们永远的庇护与希望。”她反驳道,微微张开了嘴,说起梦话来。 “哇哇,还有我呢,我也还活著呢,我现在可是灵族唯一管事的,怎么就把我给忽视了,之前我不管事的时候忽视我就算了,现在我管事了,你还忽视我, 那我不是百管事了。”西高乐一边大声著,一边表达著自己强烈的抗议与不满。 依旧保持著那副特立独行的小丑打扮,身上穿著那些色彩斑斕、夸张至极的奇怪装束。 只见骑著一辆摇摇晃晃的独轮车,在这片深沉的黑暗当中灵活地穿梭著, 手中还不忘甩动著那些五彩斑斕的彩球。 “至於爱莎嘛—————” 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玩味,对这个话题既感兴趣又略带保留,眼神中闪烁著复杂的情绪,“我著实不好妄加评判。” 隨后,继续著刚刚没有结束的话题,语气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无奈。“但是,瞧瞧我们伟大的灵族,如今已经沦落到什么样了?” 的声音在黑暗中迴荡,带著一丝自嘲与愤慨,“曾经辉煌无比的灵族万神殿,如今只剩下廖寥数人。 -个圣母,在无尽的祈祷中寻求著救赎。 一个沉睡不醒的植物人,被时间遗忘在了角落,还碎的到处都是。 还有我这个小丑,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寻找著属於自己的舞台。” 说到这里,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哀伤,但隨即又自己乐了起来,疯疯癲癲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黑暗中迴荡,带著一种莫名的感染力。 其实,西高乐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在乐些什么。 “不过嘛,一切皆有转机,艾尔德·伊莎——”在这片深沉的黑暗当中, 反覆咀嚼著这个名字,“一个不相信预言的预言家,却阴差阳错地走上了先知之路,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说话间,西高乐不知何时已悄然换上了另一副装扮,那是一件更为精致、更为深邃的黑色长袍,上面绣著复杂的图案,蕴含著某种古老的智慧。 他手中的黑色大图书,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书页在的指尖轻轻翻动,每一次翻页都伴隨著沙沙的声响。 “被逼著去寻找生命女神的消息,在其他同僚都死完的情况下,运气好坚持到了最后,顺利通关八重试炼,完成了那个红色气团的仪式,获得了消息。这是出奇的幸运吗?还是命运的安排,那个蓝色气团的手笔。” 西高乐轻轻按压著右眼眼窝中的单片眼镜,那镜片在无光的环境下闪烁著智慧的光芒。 突然之间,他变得陌生起来。 不再是那个嘻嘻哈哈的小丑,而是一位充满智慧与远见的领袖,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態度,审视著这个风雨飘摇的种族。 “艾尔德,这个姓氏,確实很有意思。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合適,成为这场游戏的参与者。这个名额,可是我费尽心思,甚至帮那个无毛的死蓝鸟一一风雨雪之君,做了不少脏活累活才换来的。”说到这里,西高乐又恢復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笑容中却多了一份深意。 这一切,都是与风雨雪之君之间那场交易的產物。 袍获取了通往更高层次的门票。 而风雨雪之君则帮助引导梦幻与自由之魂,让挑选中的人成为神选者, 加入那场会议一一[亿万光辉之主的赐福]:十二圆桌骑士会议。 “下午见,希望演出能够合你的胃口。”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演出可能和你想的有些出入,但一样很精彩。” 西高乐的笑声渐渐远去。 伴隨著那辆摇摇晃晃的独轮车和五彩斑斕的彩球,消失在了这片深沉的黑暗中。 窗外那模擬出来的阳光已经足够强盛,它透过了那不怎么厚重的窗帘。 艾尔德.伊莎结束了她的美梦,但她的心情依旧不错。 因为下午那场精彩的演出就要开始了,她穿戴整齐好后,才以庄严的姿態拿出一枚银白色的珠宝来,它的外形圆润,看上去有些像..凝固的泪珠。 伊莎將珠宝紧贴在额头上,银白色的珠宝化为温润的液体,渐渐与她的皮肤融为一体。 魂石,灵族的过去与未来。 在与生命之神重新取得微弱的联繫后,它对於灵族灵魂的保护力量又加强了。 这让灵族死后,不至於回到那位的怀抱当中了。 她掀起了窗帘。 大好的阳光照了进来,当然伴隨著大好的阳光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从邻居家中传来的、不怎么友好的激烈叫声。 那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原始的野性与不羈。 “大概有六十六个?”伊莎微微皱眉,不怎么確定道。 她尖尖的耳朵轻轻抖动,试图从那些混乱的声音中分辨出具体的数量,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应该不是在繁衍,而是在纵慾吧。”伊莎小声嘀咕著,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与无奈。 这才过了多久,前面的教训还在那里摆著。 这些愚蠢的贵族就忍不住了,不再克制著自己的欲望。 她再次將窗帘拉了起来,转身打开门,向大剧院走去, 当然,在路过那个发出噪音的邻居家时,伊莎特意记住了门牌號。她並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顺手进入了精神网迴路中,利用自己的权限与技能,向最近的治安管理所发起了匿名举报,整个过程流畅而迅速。 直到现在伊莎的心情都是不错的。 但很快,她的心情就变得糟糕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穿上这件服装,去扮演灵族的大敌?”伊莎瞪大了眼晴,有些懵逼地看著眼前这位戴著黑色面具、穿著华丽戏服的同族。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伸了出来,先是指了指那件散发著神秘气息的紫色服饰然后又迅速指向了自己,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今天可不是笑神的诞生日啊,这样的玩笑可真的不好笑。”伊莎连连摆手,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驱散內心的慌乱与不安。 她急切地想要从座椅上起身,逃离这个让她感到困惑与恐惧的剧场。 伊莎受到了惊嚇,迫切需要回到那个充满安全感的小窝中,补个觉。 虽然之前的演出確实精彩绝伦,但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欣赏下去了。 “瞧瞧,现在不是想起我来了么。”戴著黑色面具的剧团长微笑著说道。 他缓缓走到伊莎的面前,继续说道:“今天確实不是伟大笑神的诞生日,所以.: “所以什么?”伊莎迫切地问,声音中带著颤抖与紧张。 她依旧坐在座椅上,但这並不是因为她不想逃跑,或者对眼前这个行为怪异的剧团长感到放心。 而是因为这该死的座椅上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她,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所以,我的小朋友呀,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他缓缓说道。 “我扮演灵族的大敌?我扮演...?我扮演......”伊莎焦急说道,但当她说到具体的称呼时,又很谨慎地停了下来。 “哟,很不错吗?”戴著黑色面具的剧团长有些惊喜,“你很特別,与你的绝大部分同族都不一样,即使慌张到了这种地步,也依旧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些愚蠢举动,降低了自己接下来的生存概率,这样的性格,应该和你小时候的悲惨经歷有关.::: “保持这样的性格,傲慢和自大才是走向毁灭的...:.:”他想要说教,但刚开了个头,自己就感到一阵无趣,忍不住喷了一声。 “我可以..:”伊莎求饶道,见剧团长是认真的,她开始换了一种策略。 “不必色诱我,我討厌这些。”剧团长提前开口打断。 “我为了方舟世界立过功,你这么做,是违反..... “不必威胁我,事实上,我的这些行为都是得到批准的,看到没,万神殿特许。”他掏出了个金色的小册子,那封面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著神秘的光芒。 他將其展示给伊莎看,来证明自己的每一个字都非虚言。 精神网迴路迅速响应,与更高层次的权限系统进行了验证。 片刻之后,一个冰冷而確切的信息反馈给了伊莎:准许。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呀,我连最基本的舞步都不会跳,怎么扮演那位.: .”伊莎依旧不死心,想要继续挣扎一下,这次她挣扎的角度是艺术细胞方面。 “不会的,可以学,哪有天生的艺术家呢。”戴著黑色面具的剧团长微笑, 然后伸手打了个响指。 那紫色的服饰瞬间套在了伊莎的身上,紧接著她便被传送到了外面的大舞台中去。 “加油,我相信你,最后好心地提醒一句,快想想你会什么和艺术沾边的东西,什么都行,在这个大舞台当中,整活不一定死,但是没活就一定会被整死, 事情其实没你想像的那么糟糕。” 这还不糟糕?伊莎在心里疯狂吐槽,她此时恨不得穿越回早上,然后给自己两个大巴掌。 你,对没错,就是你,不要去看什么狗屁的演出,给我乖乖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睡上一天。 伊莎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面对著台下那密密麻麻、看热闹的同族们。 他们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不久前,伊莎还是他们中的一员,坐在观眾席上,满心期待地等待著那位即將登场的、最为纯洁、最为勇敢的同族成员。她曾好奇地揣测著,是谁这么勇, 敢来扮演那位。 台下的掌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热烈得几乎要將她淹没。 那些掌声中既有期待、也有好奇,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紧张。 见鬼了,一群嗜血的观眾,你们在期待著什么。 无数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投射到了伊莎的身上,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將她牢牢地束缚在其中。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整起了活。 伊莎没说慌,她真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唯一会的也就只有母亲和父亲在死前合唱的那首歌了。 她开始唱了起来,场下的观眾也安静了下来。 浓郁的紫色光芒闪过,有些冷峻的声音传到了伊莎的耳朵边。 “基础功都不过关呀,唯一能称讚的就只有真情实感了。“ “不过,你的灵感很高呀,而且还算比较谨慎的...:..那么就你吧,是个成为调查员的好苗子。” 观眾席上,一个穿著皮衣的模糊紫色身影,轻轻鼓起了掌。 第四十七章 清閒时光 第49章 清閒时光 蒙古包內,火炉在房间的一角静静地燃烧著。 火焰跳跃著,散发出温暖而柔和的光芒,將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 火炉上的茶壶正咕嚕咕嚕地响著,那是水被加热到沸腾的声音,听起来既悦耳又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卢修斯有些愜意地躺在了那张宽大的躺椅上。 他微微闭上眼睛,感受著从火炉传来的热量和茶壶的咕嘟声交织成的寧静氛围。 躺椅隨著他的动作轻轻地、来来回回地上下摇晃著,发出轻微的哎嘎声,与外面的风声相呼应。 自从从那个神秘的空间出来后,草原上又经歷了连续四个季节的轮换,每个季节都带来了不同的风景与感受。 当然,伴隨著季节轮换的,还有草原上部落的统一。 他对此倒没有太多的意外情绪。 这倒不是因为卢修斯之前看到的命运长河的走向是如此, 事实上,命运这种东西只能信上那么一点点。 它是真正难以捉摸的,如同草原上的迷雾,让人难以窥见其真容。 只有绝对全知全能的存在,才敢称彻底把握了它。 而在卢修斯看来,这种存在是不存在的,即便是那些所谓的神明,包括那个据说能单手爆星的喜欢穿著金色鎧甲的黑大汉,也只是强大一点的生物罢了。 在察合台不再逃避自我,接受了自己的部分本质之后,这颗星球上能对他產生一点点威胁的大概也就只有被剥离出来的草药与生命之神,以及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了。 “这个冬天应该比较好受一些了。”卢修斯看著火炉低语。 然后,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加了一杯热茶,茶香四溢。 在有了一位令人信奉的王之后,草原牧民们这个冬天的迁徙也变得更为顺利。 他们不再因为一些积赞已久的仇与怨而大打出手,造成伤亡。 所有的仇与怨,伴隨著统一,都一笔勾销。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它们的事態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在成为一家人后,在有著一个强力的大家长在上面压著后,矛盾就很难再衝突升级了。 也许再过了很多年,昂哥汗的理想真地能被他的儿子给实现。 草原上积赞已久的仇与怨,將彻底迎来终结。 卢修斯轻抿了一口热茶后,望著火炉,陷入了沉思。 “人老了,就是喜欢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他轻笑了一声。 “伊露西別靠火炉这么近,”他突然出言提醒道,“我倒不是担心你的擬態衣服被烧掉了,又或者是被燻黑了,而是担心你別把我的火炉给打翻了。我的茶壶还在上面呢,火炉也是好不容易才烧著的。” “遵命,先生。”伊露西回应道。 它老实地从火炉背后退了回去,又重新退到了不远处的小椅子上,老实地坐了下来。 那机械的眼神中带著细微的不解。 “你有什么想问的?我今天心情不错,可以给你解答一下。”卢修斯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我有点疑惑,先生,”伊露西缓缓开口说道,“为什么不让我用喷火枪来帮你点火呢?那样不是更快更方便吗?而是你自己利用摩擦的物理法则,在那里钻了半天的木头,才取得火苗,然后小心翼翼地保存下来。这样做似乎有些太费事了。” “可能是...生活的情趣。”卢修斯有些不確定地答,“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些无聊给自己找点事情干,也有可能是之前习惯了,一时间没有想到你还有著喷火器的功能,” “等等,你一个育儿型机械人,怎么还拥有著喷火器的功能,用来烧烤吗? ”卢修斯喝著热茶,有些好奇地问。 “喷火器属於战斗模板,在《铁人管理条例》被破坏后,我可以安装一些高杀伤性的武器,並且各项机能也不再受到了限制,在保留了核心数据的前提下, 我对自己进行了重新改装,装配了大量的战斗模板。”它解释起来。 卢修斯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然后,他继续回答起了之前还没有回答完的问题:“人类就是这样一种莫名奇妙的存在。等你真正弄懂了这些,大概就离真正的人性不远了。” “我有人性,我有很高的智能化程度。”伊露西在火光中突然开口,它的擬態脸庞在火焰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生动,那冰冷的机械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人性深刻理解的渴望。 火焰在炉中欢快地跳动著,那光芒在其脸上闪动。 映照出它那精致而复杂的擬態脸庞,更添了几分生动与真实。 “確实如此,伊露西。”卢修斯看了一眼后,说道。 隨后,他轻轻地躺回了躺椅上,开始缓缓地摇晃起来,手中的茶杯也被他轻轻地放回了不远处的火炉边沿上,发出了一声清脆而悦耳的声响。 此刻,是一段难得的寧静时光。 卢修斯摆脱了思维的力量。 剥离出来的草药与生命之神还在雪山之巔还在和棒小伙爭斗呢,不是你把袖吞进肚子里,就是把你那圆滚滚的肚子给划了个口子,又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都打了快四年了,不过只要不是捅出大篓子来,他是难得管这些的。 没有了金色光点的影响,也不会再有什么闪著金光的物体找上门来。 更有很多麻烦的事情都不需要他去操心了.: 再之后,归乡之旅就要开启了。 他即將告別这个居住了许久的蒙古包,离开这颗星球。 卢修斯並不准备完全依靠那个蓝色气糰子的补偿。 事实上,他已经有很久都没出现了,消失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又去鼓捣著什么坏点子了。 幸运的是,亚光速引擎的研製工作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这都要归功於某个恶劣而又慷慨的傢伙的知识馈赠。 那些看似荒谬不经、违背常理的科学技术,却蕴含著惊人的力量与潜力,它们就像是用十元打造核弹的奇蹟一样。 “你就不能多给我一点信任吗?別总是把我往坏处想。”一个狡猾而又略带无奈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卢修斯的思考,“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可不是在偷懒或者干些別的事情,而是为了帮你寻找那些珍贵的材料。” “那些狡诈多变的方变魔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特別是经歷了永恆之井事件后还依然活著的傢伙们,那个现在还缩在迷宫深处的蠢货,可是给所有的万变魔君都上了一堂生动的防骗课,它们变得更加狡猾和谨慎了,防诈骗意识也大大提高。” 一只被不明金属材质紧紧包裹住的蓝色仓鼠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这金属材质散发著淡淡的蓝光,与仓鼠本身的顏色相互辉映。 而在它的旁边,则是卢修斯早已熟悉的蓝色气糰子。 “不过,好在还是有不怎么长记性的蠢货。”风雨雪之君突然发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声,那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与满足。 的话语让旁边的蓝色仓鼠越发害怕,它激烈地颤抖了起来,仿佛是在预感到即將到来的不幸。 “用万变魔君製成的恶魔引擎,足以应对亚空间航行时所需的能量消耗,”风雨雪之君微笑著说,语气中带著一丝期待,“我补给你哈,为了我们的友谊。” “我们之间有友谊这个东西吗?”卢修斯反问,伸手接过这只被不明金属材质紧紧包裹住的蓝色仓鼠,顺手就塞进了结实的白色口袋当中。 “应该是有的吧,”风雨雪之君的话语中带著一丝不確定,“今天晚上別忘了开会,有了几位刚加入的新成员。” “看在你知道了不少的份上,就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吧,再说了这片银河对於你来说,很陌生不是吗?你需要多与外人交流,互相交换情报,这才能更好地帮助你在这片星空之下......活著。” “友情提醒一句,不要把所有的希望寄託於伊露西身上,多次的亚空间风暴,说不定已经清除干扰掉了它已知道的所有通往地球的航线......这样你可回不了家了。” 的身影在说出这句话后,开始缓缓地消散,就像是晨雾在初昇阳光的照耀下逐渐退却一般。 卢修斯知道这个蓝色的气糰子想干些什么,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內容。 当然,是单方面的限制。 火光继续跳跃著,映照著卢修斯的脸庞。 他又端起了放在火炉沿边的茶杯,倒上一些热水,轻轻抿上一口。 “这才是生活呀,”卢修斯又一次感概。 隨著蓝色气团的离去,小屋中又回到了安静, 只剩下火炉里燃料燃烧的声音,格外明显,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缓缓流淌。 木柴在火中啪作响,偶尔溅出一两点火星,如同夜空中的流星,转瞬即逝,却又留下无尽的遐想。 卢修斯静静地坐在火炉旁,目光深邃地凝视著那跳动的火焰。 他在思考,最后选择了同意。 蓝色气糰子虽然很狡猾,但有一点说得是有道理的,卢修斯確实对於这片银河知道的太少了。 而,所谓的十二圆桌骑士会议..:::.会是一个很好的信息收集平台。 第四十八章 变化(上) 第50章 变化(上) 在那遥远而荒芜的地平线上,贏立著一座尖尖的垃圾山。 而在与这座垃圾山平行、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悬浮著一艘令人瞩目的黄金垃圾船。 不,更准確地说,它已经超越了“垃圾船”这一简陋的称谓,成为了一件艺术品,是被受影响后的兽人审美与创造力在极端环境下的扭曲绽放,这艘船身覆盖著璀璨的金色涂层,在阳光下闪耀著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从古老传说中驶出的梦幻航舰,与下方的垃圾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船体线条流畅而优雅,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雕琢,彰显出非凡的工艺水平甲板上,各式各样的装饰品错落有致,有的是用废旧金属拼接成的雕塑,有的是用废弃电子產品改造成的奇异灯具,它们在微光中闪烁。 阿诺站在了尖尖的垃圾山上。 它在思考。 彻底被染成绿色的巨大斧头掛在了它的背后,这把斧头它用的很顺手。 它看了看眼前的黄金垃圾船,又看了看下方忙的热乎朝天的绿皮小子们,以及...少部分的人类。 阿诺此时正处於垃圾山的最高峰。 从上到下看去,无数的细小如蚂蚁的傢伙们正忙碌地穿梭在垃圾堆中。 他们正分成几条细长的黑线,在几个比较聪明的大队长的带领下,仔细地搜刮著这座垃圾山。 將这座垃圾山里面所有有价值的事物一一挖掘出来,然后搬运到黄金垃圾船上。 它有些不明白自己的部落为什么会在短短的四年內变成这个样子。 原本都很热爱waaaagh的大家,自从在瑞克的带领下,信了那个金色大只佬后,就跟开了灵智一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绑回了几个人类,然后...开始学习起了人类的知识来。 这种变化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抑制住了原本吵闹躁动的部落传统,原本在街上你撞了我一下,我瞅了你一眼后就可能发展成一场小waaaagh,现在一个兽人干部不小心撞了一个绿皮屁精后,竟然会道歉,放在以前,不应该直接踩扁后,扔到嘴里嚼嚼嚼么,然后再把骨头和牙齿残忍地吐出来。 天哪,你们在干什么?我们是欧克兽人呀! 我们生来就应该是狂野不羈、躁动不安的战土,而不是现在这样,变得如此。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阿诺在心里愤愤地想,它站在那座尖尖的垃圾山上,目光空洞地眺望著远方的风景,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迷茫与失落。 “我们要不要逃跑?”这时,一阵细微而颤抖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是人类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他似乎正在寻找一个逃跑的机会,趁著部落队伍分散,在垃圾山搜集物资的绝佳时机,想要逃离。 那支由纯人类构成的垃圾搜刮队停了下来,那个在前面的人类队长转过头来。 机会来了,阿诺在心中狂喜,它的耳朵竖了起来,仔细听著。 一个又一个绝妙的点子在它的脑海中闪烁,那尖尖的脑袋上开始闪烁著智慧的蓝色光芒。 它在这短短的时间內就想到该如何打击瑞克权威,削弱瑞克的权力的办法了。 只要这一支由纯人类的垃圾队逃跑,它就有了证据与理由来去发难,作为人类与兽人和谐共处的提议者瑞克,在出现了如此大的差错后,必须受到处罚。 已经充分品尝到权与力滋味的阿诺,不再是之前的那个阿诺了。 它绝不允许有著另外一个兽,和它一起站在这权与力的高山上,甚至隱隱约约地高於它。 它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最高处。 阿诺在心里面想著,表情越发挣了起来。 而下方,那支由纯人类构成的垃圾搜刮队的对话开始了。 “是谁带他过来的。”那人类队长开口了,“你在这待了多少天?' “没有人带我来,我是跟隨行商浪人的契约劳工,我们船舰的导航员和星语者都被异形爆头了,没了他们的导航,我们的舰队迷失了方向,遭遇了亚空间风暴沦落至此了..:..:” 那提出逃跑建议的人类颤颤巍巍地答,他有些惶恐地扫视著將他包在中间的同族们。 “我大概来了十天?” 事態的发展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不应该是他振臂一呼,然后大家商量著...该怎么从这凶残的兽人堆里逃出去,重新回到人类帝国吗? “契约劳工是什么?”那人类队长有些不解地嘟几句。 马上这纯人类小队就有懂行的人上前给队长解释,“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奴隶吗?几根比尸体淀粉好一点的粮食棍就把命给买了,小子,我问你,你跟隨的舰队,跟隨的行商浪人赚了帝国幣后,会分给你?“ “分给我?”那提出逃跑建议的人类有些懵逼,很快就摇了摇头。 “但这里不一样,搜垃圾是真地有东西拿。”人类队长笑了笑,上前拍了拍这有些害怕的同胞,“多待一段时间吧,到时候即使想走,也能拿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回去。” “再说了,这几天吃的不还是不错吗?那些蘑菇味道还算不错,至少比吃尸体淀粉强吧.... 》 完蛋,阿诺没有在继续听下去了,又將头扭了回去,继续在垃圾山的最高峰看著下面的风景。 在听到最后,它就听出不对劲来了。 它又將头扭到了另外一边,然后看见了一队兽人和人类混合的垃圾搜刮队, 那伙兽人貌似是在欺负.::人类? 几个体格异常强壮的兽人,肌肉如同磐石般隆起,正合力抬著一个瘦弱无助的人类。 那个人类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显得格外渺小与无助,就像是一只在狂风巨浪中顛簸的小舟。 兽人们的脸上带著几分戏謔与残忍的笑意,他们似乎正打算將那个不幸的人类高高举起,就像是玩弄一件微不足道的玩物,然后毫不留情地狠狠摔向垃圾山下。 目睹这一幕的阿诺,內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 我要看的就是这个呀。 它那绿豆一般大小、却异常灵动的小眼睛,在这一刻更是不停地转悠著,要將眼前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鐫刻进记忆之中。 阿诺在思考,转眼间,又有无数精妙的点子从它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这是兽人和人类之间的矛盾? 对,没错,就是兽人和人类之间的矛盾,这貌似是可以利用的点,它可以煽动兽人对人类的不满,当矛盾扩大爆发后,瑞克的权威就会遭到损害,它就能藉此机会发难了。 “我们人类就是这一点不好,身体太脆弱了,队长到地方了,请小心下来。”那貌似是领头的强壮兽人小心翼翼地招呼著背后的同族把抬著的瘦弱人类放到较为平坦的地方。 “今天还是要靠队长你的智慧了,请带领我们找到更多有价值的垃圾,我看上了一个兽人干部的粗黄牙齿,手里还差一点,才能攒够。”它向著那瘦弱的人类合掌,表达著自己的尊敬。 “不要这么客气的,我们不是伙伴么,”那瘦弱的人类摸著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们人类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欧克兽人吗?” 他有些疑惑。 在上面竖起耳朵听著的阿诺也有一些疑惑, 我们人类?它反覆在心里咀嚼著,咀嚼著这四个字,一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队长,你没读过瑞克大祭祀的《璀璨真理》吗?”那领头的强壮兽人问道隨后以一种无比庄重的姿態向著垃圾山下的...废墟膜拜起来。 废墟中,断壁残垣参差不齐地立著,曾经坚固的石柱如今裂痕斑斑,有的已半埋在泥土中,只露出斑驳的一角。 “瑞克大祭祀的《璀璨真理》里提到过,欧克兽人和人类有著共同的起源, 所以那璀璨的色彩既是兽人之主,也是人类之主。”它开口解释道,小心翼翼地轻拍了下队长的肩膀,“加入我们,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你便能收穫家人,便能收穫尊严......找到属於自己的位置与价值。“ “等我们这趟垃圾搜索结束后,能占用一下队长你宝贵的时间吗?”它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这应该是它第一次传教,业务还有些不太熟练,“介绍一下吾主,这纷扰无序的混沌世界里唯一的璀璨色彩。” “当然。”那度小的人类也伸出手来,很是自然地拍了拍这个绿色的伙伴,“我对此很感兴趣,等这趟探索完了,我就去拜读一下瑞克大祭祀的《璀璨真理》.::: 阿诺那竖起的耳朵又塌拉了下来,那绿豆一样的小眼睛也不转了。 它有些扫兴地收回视线,也不再准备再看一会风景,它准备回到大號的蘑菇盖子里,回到土壤床上,再好好睡上一觉,积攒积攒精力。 阿诺转身离去。 然后,刚一扭头就看见了穿著金色袍子的瑞克。 “嗨,瑞克,中午吃了吗?”阿诺有些心虚地向自己的哥哥打著招呼。 它有些不安地扭动著身体,背后的绿色巨大斧头也隨著它的动作晃悠起来, 变得扭捏起来。 “感觉怎么样?”瑞克开口问道,它站在了自己弟弟的身边,向著垃圾山下面看去。 当瑞克的目光触及那片被废弃物覆盖的废墟时,它的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弯下,进行了一次虔诚的膜拜,金色的文字如同活物一般在它的脸上跳跃,闪烁著神圣的光芒。 “什么感觉怎么样?”阿诺的小眼睛左看看,又看看,心虚至极。 “这一切,我们所共同缔造的这一切。”瑞克缓缓开口道,“由兽人和人类所共同缔造的这一切,四年內,我们就统一了这颗星球。” “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都是俺们杀死的,那些弱小的人类和屁精根本就没起到什么作用,他们只知道躲在后面,到头来却因为你那所谓的真理,享受著一样的权力。”阿诺突然爆发了,它猛地將身上的皮甲撕破,露出了密密麻麻的伤痕,“他们凭什么和俺们享受一样的权力,他们是俺们应该剥削的对象,他们就应该受俺们的奴役。” “凭什么?”瑞克再一次说,“为什么?” 它指了指在那片废墟不远处的雕像。 那是一座屁精的雕像,一个形象生动、情感丰富的屁精。 它的面容刻画得极为细腻,让兽一眼就能感受到它所承载的情感。那双眼睛中,既有深深的恐惧,又有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勇敢。 雕像的体態也极为传神,它似乎正处在一个紧张而关键的时刻,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仿佛在准备著迎接即將到来的命运。 『先行者,一个將自己身上涂满剧毒的勇敢屁精,它主动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削弱了前首领,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屁精吧,在决战前夕,它还找你说过几句话的吧。” “那人类凭什么能够.....:”它的声音要弱了一些,但转头又向別的地方发难了。 “就算不提吾主给予你的力量,你觉得这群人类就什么用也没有吗?”瑞克问道,它伸出了一根手指缓缓摇晃,“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你就大错特错,只能说你还是那个蠢弟弟,这四年的时间里,你的智商没有丝毫长进,即使有那位的赐福,也是如此。” “那我问你,那我问你,那群人类做了什么?”阿诺吵道,能看的出它已经急坏了,以至於又回到了之前与哥哥爭吵时的模样。 瑞克听到这熟悉的话语,脸上那严肃的表情要缓和了许多。 “你不得不承认人类很聪明,当然我们也很聪明,只不过两者的聪明是不同方面的,他们要比我们更具有逻辑性一点,而我们则更为发散一点,这是我们所欠缺的,在他们身上我们能学到很多。” “就因为这个?” “当然,不仅是因为这个,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给我们带来了变化,给我们带来了向上向好的变化,那埋藏在我们身体里,束缚著我们的东西,隨著这群人类的加入有所减弱,我们不再是...工具。” 瑞克正色道,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隨后,它又以一种玩笑话的口吻说道,“至少应该有自我选择的权力,真心喜欢waaaagh的,就比如像你,当然可以去选择waaaagh。 一, 而阿诺一句话都没有听懂,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但合在一块就听不懂了。 但为了不在自己的哥哥面前露怯,它还是按照脑海中的赐福说的一样,很是神秘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隨口胡说了一句话:“你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吗?” “至少我觉得是,”瑞克回应道,“看来你没有听懂,那位教你的就只有怎么糊弄兽吗?还是你只学会了怎么糊弄兽。这种把戏对外兽用用还可以,但我可是你的哥哥,都住在一个蘑菇盖子下,那么长时间了。” “给你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吧,那些人类带来了技术,也带来了贸易,至少在之前,我们部落里的战士们是穿不上混著些许陶钢的鎧甲,这都是那些人类通过贸易为我们带来的,他们对此也要承担著很大的风险,老实说说,你的那副动力甲帮了你多少次,放之前你能穿上这种高级货吗?” “回家睡会觉吧,晚上还有一场庄重的会议等著你。”瑞克拍了拍阿诺。 “你是怎么知道的。”阿诺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你晚上有睡觉说梦话的习惯。”瑞克解释道。 在最后离去时,它以一种无比庄重的姿態向著垃圾山下的废墟膜拜起来。 “去吧,被选中之人,去聆听吾主的教诲,在此之后,吾主將再一次指引著我们前进的方向。”瑞克低声轻吟道,脸上那金色的文字不断跳跃著。 金色的光芒更甚,但当快要到达极致时,又遂渐平息下来。 第四十九章 变化(中) 第51章 变化(中) 滴答滴答! 在这无尽的夜幕之下,一滴又一滴,宛如酸液般具有极端腐蚀性的雨珠,从铅灰色的天空倾泻而下,它们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无情地砸向大地。 每当这些雨珠触碰到建筑物或地面的瞬间,都会伴隨著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嘶撕声,同时升起一缕缕轻盈的白烟。 又是一个雨夜,诺斯特拉莫的雨夜。 不远处的石像鬼静默地立著,那双空洞的眼晴仿佛穿透了雨幕,注视著下方的一切。 细微的白烟从它的头顶和身体的缝隙中冒出,与周围的雨雾交织在一起。 雨珠匯集在一起成水流,沿著它那锋利的切面直接往下流走。 有些昏暗的街道上,路灯在风雨中摇曳,发出光芒来。 然而,这光芒似乎也被雨水削弱了许多,只能勉强照亮前方几步远的距离。 屋檐之下,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紧紧地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沿著墙边走著一些被风无情地刮进屋檐內的雨水向他们扑来,带著刺骨的寒意和腐蚀的威胁。 而后,这些雨水又顺著他们的斗篷和帽檐滴落,与脚下的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那是雨夜中特有的节奏和旋律。 “小心一点,赛维塔,不要跑了,也不要再去用鞋踩那些水坑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温柔。 她有些无奈地看著比她矮上一些的孩子,眼中充满了关爱和担忧,“还有一段路就到家了,这么长的路都没有把衣服弄湿,可不要在最后这段路沾上这强腐性的酸雨了。” “乖,听妈妈的话。”她边说边举起了另外一只手提著的袋子,那袋子里装著几块卖相不怎么好的方块状的黑色糕点一一炒糕。 这是赛维塔最爱吃的食物,儘管它看起来並不怎么诱人。 “为了庆祝你顺利通过第一道手术,为了庆祝你有成为守夜人的资质,妈妈可是特地买了你爱吃的炒糕。” 在提到炒糕的那一刻,那个原本有些跳脱的男孩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他满脸渴望地看向那几块黑色的糕点,眼中闪烁著期待的光芒。 然而很快他就移开了目光,有些担心地问:“妈妈,买了这些后,我们的钱还够吗?我其实並不怎么想吃炒糕的,它们甜腻腻的,不怎么好吃。” 赛维塔试图装出一副討厌炒糕的样子来,嘴角微微下撇,眉头轻轻皱起, 仿佛真的对那几块糕点毫无兴趣。 但那双眼睛,那双充满渴望和期待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想吃炒糕想得要命。 几乎可以闻到那香甜的气息,感受到那软糯的口感。 只不过,因为担心家里的经济状况,他不得不抑制住自己的欲望,將这份渴望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一双粗糙而温暖的大手抚上了赛维塔的头顶,轻轻地拍了拍他那有些乱糟糟的头髮。 那是母亲的手,充满了力量和安慰“不需要担心这个的,”她温柔地说,“来吃吧,我们已经不需要再担心缴税的问题了。税制在洛克西斯大法官的提议下得到了废除,至少我们不再像之前一样需要为这个问题而担忧了。” “一切都好上太多了。”她轻声说道,边说边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块炒糕递给了赛维塔。 她的双眼微眯著,眼中闪烁著...光。 “是的,一切都好上太多了。”她再一次言说,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概。 然后,她抬头看了看街道旁的路灯。 它们慷慨地向下播撒著金黄色的柔和光芒,就像是.::只有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阳光一样。 温暖而明亮。 这在之前,是做梦都不敢出现的场景,因为他们那匱乏的想像力,根本就没法想出...温暖而明亮的阳光是什么样子,更想像不出自己沐浴在阳光中的样子。 这一大一小的身影继续向前走著。 在路过一个漆黑的巷子时,意外发生了。 “该死的洛克西斯·科兹,该死的野兽,我,亚歷山大·格兰特,迟早有一天会用我的双手亲手宰了你们,將你们的头颅割下,祭奠我失去的一切!”一阵歇斯底里、近乎癲狂的吼叫声从这幽深、漆黑、仿佛吞噬了一切光明的巷子深处传来。 那声音中蕴含著无穷无尽的愤怒、绝望与疯狂。 “你们给我等著,洛克西斯·科兹,还有你们那些自翊正义的守夜人,都给我睁大眼晴好好看著!我亚歷山大·格兰特,绝不会就这样屈服於命运的脚下, 绝不会让那些曾经连耗材都不如,连贱民都算不上的傢伙,过上他们根本不配拥有的美好生活!我要用我的双手,將这一切不公彻底顛覆!” 伴隨著话语的沉重落下,一股浓郁至极、前所未见的四色光芒突然从巷子深处汹涌而出,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撕裂开来的一道裂缝,將无尽的阴冷与神秘倾泻至此。 这光芒並非寻常意义上的光辉灿烂,它不带丝毫温暖与明亮,反而如同深渊之眼,阴冷至极,让人心生寒意,连灵魂都要被冻结。 “们回应我了,哈哈哈,们回应我了,色慾教派,血腥教派...::.上面记载的仪式竟然是真的,我没有白白牺牲我的全族,没有白白承受这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 雨还在下著,滴答滴答! 路灯,此刻在风雨的肆虐下显得格外脆弱,它们在风中摇曳得更加厉害,每一次摆动都像是在与神秘力量做著抗爭。 灯光在雨幕中忽明忽暗,仿佛是风中残烛,隨时都有可能熄灭。 终於,第一盏路灯不堪重负,它的光芒在风雨中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了,留下一片漆黑和无尽的寒意。 紧接著,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一盏又一盏的路灯相继熄灭,它们的光芒在黑暗中逐一消失,就像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逐一吞噬。 不远处的石像鬼依旧静默地立著,它注视著这一切,那双空洞的眼晴突然有了神采,蓝色的光芒在其石质的眼眶中跳跃,如同两颗璀璨的宝石。 其底下的阴影中似乎多了些什么,黑色的壳状面具若隱若现。 在这颗星球上流传著这样一个传说:在光明照不到的地方,在那滋生黑暗的阴影当中,潜伏著一个野兽,它不会言语,它以恐惧为食,它不能被...杀死。 只要混乱罪恶和不公存在野兽就存在。 它会一次次从阴影当中重生,一次次播撒令罪恶胆颤镊服的恐惧。 不,这已经不是传说了。 而是...事实! 巨大的翅膀在阴影当中悄然展开,带著无尽的寒意与恐怖,那石像鬼下方的阴影又重新恢復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正在放声大笑的格兰特,沉浸在自己的癲狂与痴迷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其底下的阴影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黑色的壳状面具在黑暗中若隱若现,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著某种未知的恐惧即將降临·——· 【尖叫吧!吾等为汝而来!】 “让我瞧瞧,刚重获新生,就有两只卑贱的蚂蚁来为我庆祝。”格兰特喃喃自语著。 他慢慢从那漆黑的巷子中走出,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不远处那两个疯狂捶打著自己刚设下的牢笼、想要从牢笼中逃窜的蚂蚁身上。 平时这种卑贱无比的蚂蚁,在他格兰特的眼中,就像是尘埃一般,渺小而又无力,根本就无法引起他的丝毫关注,即便是偶尔投下视线,他都会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噁心。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世界的污染,让他忍不住想要將昨晚精心准备的、那些昂贵而又精美的食物都给吐出来,以洗净自己受到玷污的视线和心灵。 然而,此刻的他却不得不面对一个尷尬的现实。 那就是,他目前所处的环境並不如他所愿,他所能选择的对象也並不多。 眼前的这两个蚂蚁,虽然卑贱,虽然让他感到噁心,但此刻的他们却是他唯一能够利用的资源。 况且,这种包含希望,却又突然破碎成绝望的...正是他要看的。 他痴迷於此。 他痴迷於这种由希望到绝望的转变,就像是观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他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掌控著剧情的走向,享受著..:.: 一个绝妙的点子,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听好了,两只卑贱的蚂蚁,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有一只蚂蚁可以逃脱这里,可以逃脱接下来的无尽痛苦与折磨,所以选择吧。”格兰特高举起两只手臂来。 但是,他想看到的没有出现,没有爭吵与抢夺,更没有廝杀。 有的只是一位母亲声嘶力竭的咆哮声:“赛维塔,快走快走,好好地活下来。” 她边说,边挥舞著手臂,原本温和的面容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狞。 赛维塔从未看过如此的妈妈。 他被嚇到了,忍不住地后退,在他的背后就是格兰特故意留下的缝隙。 “真是有趣呀!”格兰特哈哈大笑起来。 经歷过一次手术的赛维塔,能看见能听见更多,那宛若深渊的低语,让他又后退了一点。 “快走。” 伴隨著这句话到来的,还有一个包著炒糕的袋子。 那倾尽一位母亲所有力量的袋子,砸的赛维塔一阵后退。 他退出了缝隙,然后向著光亮的地方奔跑。 “对,就是这样。”她低声喃喃。 “真是无趣,不过,我告诉你,刚刚我说慌了,你们谁都跑不了,等待你们的就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折磨,成为我復仇计划的...对,就是这种表情,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表情。” 格兰特的笑声在空旷的空间中迴荡,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就像是一位欣赏自己作品的艺术家,仔细地、贪婪地观赏著猎物脸上每一寸绝望的变化。 一步又一步。 全然没有发现。 隨著他的步伐,周围的阴影似乎也活了过来,开始沸腾、扭动。 漆黑的利爪如同地狱的使者,从那翻滚的阴影中伸出,抓住...它早就盯上的猎物。 但,当利爪即將伸出时,又缩了回来,那片阴影又恢復了平静。 “不许伤害我妈妈。”愤怒至极的咆哮声从缝隙之外传来,从那光亮处传来。 是赛维塔,他颤抖著又跑了回来,颤抖著向著在他眼中不可名状的存在,发起了衝锋。 我可是通过一道手术的男子汉,怎么能恐惧这个。 正义必胜,他在心中咆哮,学著那群披著黑色风衣的帅气守夜人和治安员们的台词。 “真是有趣呀,不选择逃跑反而主动接近我吗?”格兰特微笑,“但也就到此为止了,小鬼,你身上有一股我特別厌恶的气息,所以我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你。” 他那高举起的双臂开始闪烁著紫色的光芒,那是令人感官放大的法术。 但那紫色的光线並没有击中赛维塔。 因为,格兰特的手断了。 数米的链剑,丝滑无比地从空中滑过。 黑色的执法官风衣在雨夜中舞动,九道蓝色纹路在风衣的衣摆,闪烁微光。 “你说的是我的词,我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你,你这个败类。”高大的男人大笑起来,他的手里拿著数米长的链剑,刚刚那一击正是他的杰作。 他的笑声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每一个音节都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狠戾他的笑容中满是凶恶之色。 然而,就在那狞的笑容即將达到顶峰之时。 他低下头,喃喃自语:“不对不对,我现在的身份是守夜人,是吃公家粮的,代表的是正义,要注意形象,不然洛克西斯大法官会责怪的。” 说话间的工夫,他的手上可没閒著, 立马就將格兰特的四肢削断,然后往左胸右胸各补了一剑,再用印有蓝鸟图案的不知名金属纸张將其捲起来,紧紧包裹住。 “那么,现在,亚歷山大·格兰特,你被逮捕了。”他轻飘飘地说道,將其粗暴地扛在了肩膀上,在看到赛维塔和他的母亲时,又换上了另外一副有些...諂媚的面容。 “两位市民,你们没有受伤吧...天这么黑了,你们两个人走不安全,我来送你们回去...谢谢?为市民服务,是守夜人应尽的职责...不用谢,不用谢。 我也不吃炒糕,要是非要感谢的话,这是我的守夜人编號...对,感谢信寄到这里就行了...你还要送我旗帜?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 对话声渐行渐远。 “他们的正义似乎並不怎么纯粹?”一个听上去有些狡猾的声音问道,“都带著一些功利性和目的性,科兹你不介意这一点吗?” “他们至少行走在正义的道路上,人总是要吃饭的么。”洛克西斯.科兹回答“看来你这四年里成长了不少,有一点点我的风采了。”风雨雪之君有些惊喜,“不过,现在就把21道手术给暴露出来,没什么问题吗?你从那里搞的材料?” “不,並不是完整版的技术,吾主,那只是我根据我看到的片段,所推演出来的削弱版的技术,但它与完整版的技术有著很大的关联,在需要的时候,可以以极快的速度进行转化,至於材料问题,由於是低配版,有很多材料都可以进行替换。”科兹答。 “至於那位,他不会在乎这些,他只在乎著人类这个族群,我现在的表现, 只会让他欢喜,並思考著该放弃那个兄弟,来替换我的位置,而我同样不在乎这些,我只想为这片宇宙...带来正义与希望。” “你准备好怎么应对那位带给你的惊喜了么,那群在黑暗和死亡中长大的囚犯之子,那些苍白的暗夜之子?”风雨雪之君的话语里带著几分调笑的意味也带著几分考察的意味。 “给予他们希望,给予他们阳光。” “很好的回答。”风雨雪之君缓缓点头,“你不害怕,你走后,一切又变回了老样子吗?” 意有所指。 “不害怕,因为他们看见了希望,知道了什么是公正,而且手里面还有著力量,一旦现在的变坏了,市民们绝不会像之前那样麻木,而是会...联合起来。“ “接下来会议要开始了,作为面具的继承者,你拥有参会的资格,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当然,吾主。” 卡文 卡文 有些卡文了, 码完了六千,看了看,自己感觉不满意,就都刪掉了。 之前免费期的话,也改过一次文, 上架后的话,要付费了,写成一坨,就不端上来浪费大家的点数了。 我来对著大纲和细纲梳理一下,明天一起补给大家。 另外匯报一下成绩,在读者老爷们的支持下,五百均已经达到了,可以吃得起拼好饭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作者会继续加油的。 嘿嘿,留爪。 第五十章 变化(下) 第52章 变化(下) 夏洛克.福尔摩斯很苦恼。 在幸运通过了八重试炼后,他终结了家族延续不知有多少年的血脉诅咒。 然后,带著自己的侍从兼好友华生,急匆匆地赶回了家,赶回了家族的封地一颗很小的农业星球。 在自己的侄女还没有通过骑土家族的试炼前,正处在登机仪式前。 通过古老的神圣仪式,也就是单挑,击败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沉浸於像先祖一样成为一名完美骑士的美梦中的小丫头片子。 当然,仪式是神圣的,过程就不是那么光彩了。 包括但不限於,指示华生在决斗的前一天,往小丫头片子的粮食棒晚餐中, 下了不会影响生命的强效泻药..... 以及在决斗的过程中,假装不敌,趁著侄女兴冲冲地追击上来,口里大喊著“践行完美骑士之道”,秀一套她的小连招时,洒出专门定製的不会危害生命的致盲粉... 夏洛克做这些除了带有一些给这个没什么阅歷的侄女涨涨见识之外,更多地是出於另外一种考察,那就是...他不怎么能打过自己的侄女。 阅歷丰富,並不意味著战斗力也同样出彩。 况且,在这种一对一的单挑仪式中,很多能体现他阅歷丰富的盘外招都被限制主了一个常年游荡在外的菸酒都沾,偶尔还会和那些美丽又危险的女行商浪人, 表面看起来枯燥实则很有反差的女导航员、慷概又大方的贵族妇人..::..做运动的中年星际侦探。 打不过从小到大不是在练剑就是在耕地,一身牛劲使不完的侄女,真是太正常不过的。 虽然过程確实不怎么出彩,但在那台有些老旧的骑士机甲的见证下,在骑土机甲里的先祖灵魂们的哈哈笑声下,他还是顺利贏下了这场赌上家族继承权的决斗。 那个小丫头片子,除了强忍著在眼眶里留下的泪水,让它们不要在自己这个坏叔叔面前流下来,也没有別的办法了,因为这场决斗是在家族传承的骑士机甲面前进行的,是在先祖们的注视下进行的,这代表著无比的公正。 先祖们偏夏洛克了。 夏洛克也知道先祖们偏自己了。 因为他都看见了那偷偷打开的机甲驾驶仓了,看见了那在决斗过程中偷偷从驾驶仓里飘出来的...无比熟悉的蓝色灵魂了,它在向著自己竖大拇指。 在阳光底下,夏洛克也朝著那个蓝色的灵魂竖著大拇指。 那应该是他的哥哥,自己这个哭唧唧跑走的小侄女的父亲。 一上一代的家族族长,上一代倒霉机甲的驾驶员。 比起骑士机甲来说,夏洛克更喜欢称呼自己家族这不知道传承有多久的机甲为倒霉机甲,因为每个通过骑士家族的试炼,通过登机仪式的机甲驾驶员,在不久之后就会接受到军务部的徵兵通告。 再然后,带著自己的僕从军,不远千里投入不知道是那里的残酷战场,连几朵水都激不起来,便死了。不过,机甲倒是没什么大事情,在经机械教会免费维修后,返还给对应的骑士家族。 真正实现了一机永流传。 他严重怀疑这徵兵通告,就是特地卡好这个继承仪式的时间来的,可持续性的发展利用。 当然这太过阴谋论了,更大的可能是...运气不好。 看不见的运气从来不眷顾夏洛克家族。 作为业界有名的短命鬼家族,夏洛克家族的歷代族长可谓是风向標一样的存在,只要有其在的地方,死亡之主总会格外地眷顾,要不是他一个人死,要不你们这一群人直接团灭了。 事实上他们是真地有短命的诅咒,家族里的成员,男的活不过四十岁,女的活不过二十岁。 只不过,现在,这项诅咒已经被另外一种力量给化解了。 通过了八重试炼所带来的力量。 这次也不例外。 好运看了一眼,飞快地跑走了。 才刚在老家这有些破旧的城堡住了三天,夏洛克.福尔摩斯身为夏洛克家族的族长便如之前那无数任的族长一样收到了军务部的徵兵通告。 那个降落在地表上的军务部不知道啥职务的人员,在准確投放到骑士机甲附近后,用拼凑而成的维生装置吊住了一口气。 模模糊糊地说出了:“布防区——基因掠夺者—虫潮—··兽潮—速去——“ 一段话中只能勉强听出五个准確而又陌生的词。 之后,便嘎屁了。 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嘎屁,身体被亚空间的力量给消磨殆尽,连灵魂都没得剩余的。 只留下无法消化的金属材质,掉落在地上,在重力的作用下打著旋,最后归於平静。 直到现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心情都能算得上不错。 军务部的消息,是他早就预料到的。 自己家族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倒霉,倒霉了那么多代,他不认为轮到自已时,就突然转运了,变成了那个幸运儿,他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不说是坦然赴死吧,但至少事情轮到跟前时,不至於那么恐惧与慌张。 在安葬好军务部不知道啥职务人员的遗物后,也就是那一堆报废了的维生装置。 夏洛克利用刚刚才到手中的族长权力,干了最后几件事。 第一件事情,解散过多的骑士僕从。 自己一个人去送死就行了,没有必要再带著那么多人一块去送死,驾驶著骑士机甲的骑士运气好的话还能扑腾几下,这一大群骑士僕从是真连个响都没有。 第二件事情,那就是把嗷大哭的侄女拉出来,再打击一下。 在阳光炽烈的照耀下,那台涂有鲜艷红色涂装、气势磅礴的巨大骑士机甲静静地嘉立在一旁,充当著仪式的见证者, 夏洛克站在机甲前,目光如炬,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以夏洛克家族族长的身份,在这家族世代传承、象徵著荣耀与力量的红龙机甲的注视下, 正式宣布,对,就是你,你被剥夺了夏洛克家族这个光荣而沉重的姓氏。”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迴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箭矢,无情地刺向侄女的心房。 夏洛克的脸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极了那种热血漫画里的大反派角色。 “我?”骑士打扮的少女不可置信地问道,伸出手来指著自己。 “对,没错就是你,是听不懂人话么,还是大脑容积太小了,那我就换一句更简单的话来说,你被夏洛克家族除名了,从此之后,你不再是...夏洛克家族的人了。” “我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她追问,语气中满是震惊情绪,“这不公平,这不符合家族的族规。” “就在刚刚,你左脚比右脚先迈进了家族的大门,所以...你被除名了。”夏洛克继续说道,全然不顾眼前这个暴跳如雷,准备拿出剑来砍自己的侄女,在家族的机甲前,这个小丫头片子是不敢这么干的, “至於家族的族规,现在我才是族长!” “你会后悔的!你这样做,只会把家族带向毁灭的深渊!”侄女气急败坏地喊道,她不再与夏洛克这个坏叔叔爭执,而是转头寻找另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 “红龙!红龙!”她大声呼喊著家族机甲的名字,声音中带著一丝祈求和绝望。 她希望机甲能够唤醒机魂,让家族先祖们的灵魂降临,为她主持公道。 然而,她的呼喊显然是徒劳的。 机甲那巨大的眼眶虽然闪烁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它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是一个无情的旁观者,看著这场家族內部的纷爭。 “我不是说了吗?现在我才是族长!”他微笑道,转头又用另一种更为夸张的语气说道,“我愚蠢的侄女呀,想要復仇吗?想要报復回来吗..::: 他像热血漫画里的反派一样,不休地说著,全然不顾对面那少女越来越亮的眼睛。 事实上,他就是在给自己这个有些蠢蠢的侄女提供著以后发展的思路,一个根本不会获得力量,而是避免了大多数可能会遇到的风险,儘可能会平平安安过上一生的思路。 这个小丫头片子的眼晴越来越亮,最后留下了一句,“我一定会向你復仇的便跑走了。 夏洛克直到確定侄女走了之后,才露出了笑容来。 这种看骑士小说和传记多了的蠢丫头,就得用这种方式来骗,把什么都给她说开,反而会起到反作用,在復仇和仇恨的支撑下,她应该很快就能走上他设想的道路。 至於欺骗,剥夺侄女的知情权,代替她擅自做决定等等。 “我都是反派角色了,再说了受害者的家属们,不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吗?”夏洛克微笑说道,他指了指自己,又转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的巨大机甲。 最后,又回过头来看看,那伴隨著夕阳落下而不断远去的身影。 这让他有些触景生情,回想起了自己当初离开家族的情景,在夕阳落下时, 回到家中后便做起了打算,开始想著该怎么偷偷逃路,最后乘著老旧破的飞船, 兜里揣著从父亲枕头下摸出来的钱袋,便跑了,一个人无比兴奋地在这片银河当中闯荡。 而现在自己的侄女也將走上这条路,只不过一个是主动,一个有些被动。 而且,她接下来的待遇也要好上很多,会靠著自己的“聪明才智”主动发现恶毒叔叔偷埋的飞船,以及不小心遗留在飞船上的所有钱幣。 “你们这群老古董,终於从那老旧的观念里摆脱开来,不愿自己的后代被束缚住了,还是为了家族这最后的血脉能够延续下来。”他又重新掉转头来,对著骑士机甲说道。 骑士机甲没有理睬他,冰冷的巨大的眼眶连闪烁了一下,都不想闪烁。 而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不介意这一点。 就如之前一样,他清楚地知道祖先们偏他的理由,他也同样不在乎。 他看著侄女远去的背影,从兜里掏出口琴来,轻轻演奏。 “...即便是笼中之鸟,也能展翅高飞...” 他学了不少的乐器手法,把妹总要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 直到现在,夏洛克的心情都是不错的。 在干完了这最后几件事情后,他便拉载著家族的骑士机甲,向著布防区赶去当他赶到时,发现所谓的战爭还没有开始。 常见的亚空间迷航,那个降落在地表上的军务部不知道啥职务的人员早到了许多。 作为见多识广的前星际侦探,他知道这一点。 但帝国確实已经向周边的骑士家族发起了召集令,大量的游荡在银河之中的自由之刃,也纷纷向著这里赶来,作为第一个到达这里的骑士家族,虽然没有携带著自己的僕从军们,但他同样拥有著军务部部门所规定的,在中巢挑选自己驻地的权力。 然后,他被赶到底巢去了。 这里的官员格外的硬气,甚至硬气地有些诡异了,根本就不搭理他这个骑土老爷。 更不搭理军务部部门规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地区法要高於部门法。” 所以夏洛克.福尔摩斯只能带著华生,用身上所剩不多的帝国市在中巢,租了一个小型停靠港口来存放拉载骑士机甲的飞船。 再然后,他们两便被赶进了底巢。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里出乎意料地乾净,底巢的居民们都很友善,工作也很认真,脸上洋溢著发自內心的开心笑容,他们信仰...著帝皇。 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即使信仰帝皇是被《帝国真理》所禁止的,但私底下偷偷信,只要没惹出什么大麻烦来,按时缴纳帝国什一税,什么事都没有。 不过,你们信仰的......这个帝皇怎么是四只手臂的? 帝皇爷的新化身吗? 都不用前星际侦探的直觉登场了,只要是个正常的帝国居民,脑子还没有被各种苦难和工业副產物折磨坏掉,都能感觉这里处处充满著诡异,那些贵族们都没这么有素质和热情。 夏洛克的心情开始有些糟糕了。 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他貌似掉入了一个大漩涡之中。 而后的亚空间风暴更是证明了这一点,航道被切断了,他们被困在了这颗星球上。 他们偷偷地从底巢溜了出来,开始前往上巢,那里应该要安全许多。 至於留在底巢? 你不怕一觉睡醒,你也开始信仰著四臂帝皇了。 那硬气官员的强制要求? 游荡在银河中的前星际侦探会是什么乖宝宝么。 他们成功溜进了上巢,並用手上为数不多的帝国幣租了一间脏破差的房间。 直到现在为止,夏洛克的心情只是有些糟糕了。 劳累了一天的他准备睡上一觉,等第二天再开始发动智商来思索该怎么办。 在睡梦中,夏洛克.福尔摩斯开始苦恼了,並且这种苦恼还有著向恐惧转变的情况。 “先落座吧,我们的时间还很多,可以好好谈一谈。”端坐在黄铜王座上的金甲巨人开口了。 那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他曾经远远地看到过。 那是...帝皇! 好消息,这里的帝皇没有四只手臂。 坏消息,这里的帝皇不远处坐著两个异形,並且他还没有丝毫要动手的跡象。 第53章 交易 第53章 交易 伴隨著“帝皇”话语的落下。 深邃的红色雾气缓缓升腾而起,带著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在整个空间盘旋片刻后,逐渐消散於无形之中。 不知所措的夏洛克也被这力量牵引著,慢慢向那古朴石桌前的石椅走去。 睡个觉,不至於吧,这给我干那来了,他在心中吼叫著, 用尽各种办法企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包括但不限於,念诵著民间流传的帝皇尊名,又或者向欧姆弥塞亚求助,虽然他也不怎么信,也没在將来考虑过要把自己的身躯改造成机械体,但为了和那个信欧姆弥赛亚的机械学徒共进晚餐,他可是捐助分教堂不少帝国幣了。 看著那些帝国幣的面子上,总要保一下吧。 夏洛克在心中默念。 结果:无事发生。 他的屁股直直地往著那石椅坐去,有些冰凉的触感传递上来,然后.:.还有些確屁股。 夏洛克·福尔摩斯此刻紧张到了极点。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要不是灵体的话,额头上早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整个身子在石椅上不安地扭动,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给束缚住,让他不至於离开石椅,至少在开会期间不行。 唯一让他夏洛克感到安慰的,就是他的身边好岁还坐了一个看上去像是人类的。 “別紧张,只要你不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举动,就是一次正常开会而已,看你的装扮应该是一位骑士吧,真是了不起。”坐在他身边的看上去像是人类的,开口了。 他应该是某种亚人种,高大极了,只不过四肢分布极为协调,没有给人任何的不適和诡异感,反而给人一种英俊阳光的感觉,一身蓝色的定製西装,更是给其衬托地更加挺拔。 身边有一个还能交流的人类,让夏洛克的情绪稳定了些许,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平復下来。 平復下来后,聪明的智商又占据高地了。 一不管是身为星际侦探的职业素养,还是人类的求生本能都在催促著他, 快点收集一些不知道有用还是没用的信息来。 “我是一位骑士,这里是干什么的,坐在首位的那位想要干什么?”夏洛克福尔摩斯小声地向身边的这位小巨人询问,“那位究竟是谁?” 虽然,在他的眼中坐在首位的就是.::曾经远远看过一眼的帝皇。 但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不可能的。 或者说,即使有可能,可能性也就比帝皇长著四只手臂的可能性要大上一点。 而有胆子冒充帝皇的,能將自己从梦境当中拉到这里来的,怎么也不是普通人类能对付了的。 夏洛克边问询著,边小心地打量著身边的景物。 “看起来应该是某个重要的开会场所。”穿著蓝色西装的小巨人低声言道, 他的声音中带著一丝不確定。 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位於正中央、散发著淡淡光泽的黄铜王座。 在他的眼中,坐在黄铜王座上的...是一位穿著蓝色长袍的模糊身影。 “坐在黄铜王座上的那位--每个人眼中看到的都是不同的模样吗?”科兹在心中暗自思索著。 微微的蓝光开始在他的眼晴当中跳跃著,他想凭藉著自己的天赋去看透些什么。 但以往不利的能力失效了。 呈现在面前的只有一片虚无,以及几个黑色的大字“禁止偷窥。” “抱歉抱歉,大概有一段时间没用这个会议了,那个红色的气糰子又给这个赐福增添了一些新的东西,刚刚你们眼中的应该都是你们內心里,某种情绪的体现。”坐在黄铜王座上的那位开口了,声音当中带著几分抱歉的意味。 他伸出手指来,轻轻敲打著石桌的表面。 每一次敲击都发出清脆而有力的声响,在这空旷而静謐的空间里迴荡,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 隨著敲击声的节奏,周围的雾气也似乎被赋予了生命,它们隨著节奏上下起伏,宛如海洋中的波涛,又似天空中的云朵,变幻莫测。 敲击声停下。 不断升腾的红色雾气也停下,消散开来。 坐在黄铜王座上的身影一阵变化,他不再是某种情绪的体现,他恢復成了自已本来的相貌。 他的身影被一层不知从何而来的金色雾气轻轻包裹, 这层雾气如同流动的金属液体,既不完全遮蔽他的身形,又让人无法窥见其真容。 身著一袭剪裁得体、线条流畅的黑色长袍。 袍子上绣著精致的金色纹路,在金色纹路的边缘又隱约掺杂进了几分绿色的新枝,透露出一股野蛮向上的生命力来。 “算上我来说,这次参会的一共有五个。”卢修斯缓缓开口,他端坐於黄铜王座上。 目光依次从最左边扫向最右边,在那穿著蓝色西装的小巨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后又轻轻拍手,那围绕著石桌附近的红色雾气再一次消散一些。 隨著这次雾气的消散,缠绕在石椅上的力量消散开来,那莫名的吸力消散开来。 “应该打不了麻將了,因为多了一个人,不过,大家放轻鬆,不要太紧张, 一般情况下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现在石椅上的吸力消失了,大家可以离开座位隨意下场走动。”卢修斯微笑说道。 目光再次扫视,这次是在记著石椅的標號,分別是十、九、八、六。 “我代表吾主,向您致以最为崇高的敬意。”那个曾经见过一面的鬼魂开口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与敬畏。 他从那巨大的石椅上起身,行礼,伸出手轻轻抚在胸前。 “我代表灵族眾神,向您致以最为崇高的敬意。”石桌的对面,那个近乎蜷缩成一团,不断发抖的女精灵也站起身来,只不过她貌似害怕极了,头抵在了石桌上,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有点像一只遇到危险的驼鸟,驼鸟在遇到危险时,也喜欢把头深埋进沙土当中。 在场的四人站起来了两个,还剩下两个坐在石椅上,一脸懵逼。 而阿诺在思考。 它与对面还坐著的人类对视,一个是绿豆大小的小眼珠子,一个是正常大小的人类眼珠子。 平时怎么也联繫不到的眼晴,在这时候有了共同的点来。 这时候的情绪都是相同的,一样的迷茫,一样的无助。 在纠结了片刻,阿诺那尖尖的脑袋还是发挥了作用。 它以飞快的速度起身,学著之前那两位的动作,微微向下躬身,伸出粗壮的绿色手臂抚在胸前,脑袋直接砸向石桌,发出带著些沉闷意味的响声。 “我代表部落,向您致以最为崇高的敬意。”它闷声说道。 不是,现在的欧克兽人都这么聪明了么,夏洛克心中纳闷。 但茂盛的求生欲还是促使他紧隨其后地就站起身来。 这不站不行呀。 大家都不站没什么,但四个人当中,有三个站起身来,剩下一个不站的就会格外注目,在这里格外注目的后果应该不会太好,与死亡和折磨应该是直接掛鉤的。 夏洛克站起身来,伸出手来,轻轻地扶在胸口处,行了一个標准的贵族礼节但在要说些什么时,有了些微微的停顿。 然后,一个金色的伟大身影从他的脑海当中冒了出来。 “我代表伟大的人类之主,崇高的人类帝皇,向您致以最为崇高的敬意。” 坐在黄铜王座上的卢修斯,听闻之后,嘴角有了些许的抽搐。 个黑而又高大的傢伙浮现在了思维深处,紧隨其后的就是端坐在金色王座上的...骨头架子,不过,这两点都有一个共同点,都让他渡过了一段堪称是“难忘”的经歷。 而且,在他的逼迫下,自己还得继续跑路,离开这个居住了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星球。 卢修斯隱藏在金色光雾之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得更加厉害了。 因此,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站在不远处的夏洛克。 当然,卢修斯並没有要怪罪或者追究的意思。 这个骑士打扮的男人,当然不是代表著所谓的人类之主来的,他只是为了合群,根据前面几位的话语,编造出了適合自己的话语来, “无需如此拘礼,”卢修斯微笑著,伸出手来,以一种温和而有力的方式轻轻按压,示意眾人,“请都坐下吧,一直这样站著也不是回事,我们的时间还有不少,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谈谈。” 站起来的四位,也隨著他下压的动作,缓缓落座於围绕著石桌的石椅上。 石桌的表面粗糙不平,岁月与风雨在其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跡,每一道裂痕诉说著过往的故事。 此刻,这些裂痕间,红色的雾气悄然升腾,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它们在石桌上空交织、缠绕,渐渐形成了一幅幅生动而逼真的战爭场景。 但在这石桌上空演绎的震撼战爭场景,却仿佛成了背景中的一抹淡影。 没有人在意它们具体的细节与所传达了什么样的故事。 在座的四位,他们的目光与全部的精力,此刻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1,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那突然响起的有节奏的敲击声上,都集中於那黄铜王座上被金色光雾笼罩的身影上去。 他在思考。 无论是怀著什么样目的进入这场会议的。 还是就一点目的都没有,因为单纯的倒霉,被意外捲入这场会议来的。 无不关注著思考的结果,以及...会带给他们什么样的影响。 这敲击声,起初只是轻微而细腻渐渐变得坚定而有力,宛如战鼓在沉寂的夜空中骤然响起,每一次敲击都像是直接敲击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臟上。 而隨著敲击石桌的节奏变化,这金色光雾也在微微波动,仿佛与敲击声產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又或者是代表著那位的思绪变化。 而卢修斯,他確实正沉浸於深邃的思考之中。 那隨著思考而不由自主敲击物品的习惯,虽然他自己也意识到这或许是个不太好的“毛病”,但长久以来,这已成为了他思考时的一种无意识行为, 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养成的坏毛病。 纷繁复杂的思绪在脑海中交织、碰撞。 他想了很多。 那个蓝色的气糰子...灵族眾神...所谓的人类之主...地球...家人...故乡...老师...同僚... 想了那么多后,他又决定不想了。 “星图,我只要回到地球的星图。” 卢修斯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空间里响起,不大不小,却异常坚定。 “也不卖关子了,开门见山。”他继续言说,语气中带著一丝洒脱,“你们在背后应该都有著各自的算计和打算,我不关心这个,也不计较这个。但是,我也不白拿你们的东西。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內,儘管提出你们背后那位的算计和打算,等价交换,公平交易。” 在说完这句话后,卢修斯便不再保持著端坐的姿態。 他挑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身子向后仰去,紧靠在黄铜王座的靠背上。 然而,老实说,这王座也並不像想像中那么舒服。 冰凉,屁股不说,是那靠背的正中间,还镶嵌著一个巨大的红色宝石,它的稜角分明,得卢修斯的后背有些生疼。 “交易开始,不要愣著了,快报价吧。”卢修斯伸出手来,打了一个清脆而又响亮的响指。 “早点报完早点散会,我实在不喜欢这种长的会议。如果没有合適的交易条件,我就去別处再找別的解决办法。毕竟,方法总是要比困难多的。”他微笑说道。 粗糙的石桌表面,那由裂缝间涌出的红色雾气交织、缠绕,形成的战爭场景已然停歌。 这位真是意外的乾脆呀,看来您交给我的那些交易技巧是一丁点都用不上了,洛克西兹.科兹在心里面想著。 事实上,不止他一个有著心理活动。 在场的其他三位也有著各自的小心思和小算盘。 阿诺很兴奋,它已经陷入了幻想当中。 它当然清楚交易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以物换物么,在部落里,它都用自己脱落下来的牙齿换过了不止一次的砰砰枪和好吃的食物,而现在的交易可以直接达成它的野望。 那就是推翻瑞克,爬上权力的最高峰。 瑞克的影响力,是坐在黄铜王座上的金色大只佬给予的,而它只要等会拿出星图,能够回地球的星图,就能够交易换得...权力。 无数奇妙的点子在阿诺的脑海中孕育,然后熄火了。 因为它根本不知道星图是什么。 “吾主,確实有著的计划和打算,但我以我的正义发誓,在的计划当中...:..”科兹开口了,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黄铜王座上的那位给打断了。 “不要和我说这些,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对这些都不计较,那个蓝色气糰子的点子一个比一个多,一个比一个奇怪,再说了这种存在,用单纯的善恶来界定,就太过奇怪了。” “我只要结果,报价吧。”又是一阵清脆而又响亮的响指声。 “我不清楚地球,吾主也没有和我言说地球,但我有星图,诺星及其周边星区的星图,记载了几条能避开大多数危险的航道贸易线路...代价就是未来某一时刻,在您能接受的范围內出手相助。” “可以,下一个。”卢修斯说,將目光投向了那个瑟瑟发抖的精灵。 “我也不清楚地球,灵族眾神也同样没有与我言说,但我所在的方舟世界上,记载了方舟世界航行的所有轨道,以及我的同族们外出贸易或者是...实现预言时,所记载的航线...代价是,希望在未来的某天,您能够来方舟世界游玩一下..::.:”她怯生生地说道,依旧是那副恨不得把头埋在石桌里的样子。 “听上去,有点像是一个陷阱,但...没问题。”卢修斯说,他又將目光投向了那个绿色的哥布林,然后直接略过。 看向了最后一个骑士打扮的男人。 “同之前两位一样,”夏洛克汕笑著开口了,儘自己最大可能保持著淡定,“我也不知道地球,但我有之前当星际侦探时,记载下来的星图......我將其献上,没有任何要求。” “一个微小的承诺。”卢修斯补充,然后起身。 伸出手来,轻拍一下,“稍后会有金色的契约从不知道那个角落钻出来,请仔细核实,確认无误后就可以签署了,当然在契约没有签订前,可以隨时反悔。” “那么,散会。” 第54章 察合台.可汗 第54章 察合台.可汗 蒙古包內,火炉在烧著。 炉膛中跳跃著熊熊的火焰,散发著温暖而明亮的光芒,將四周映照得一片明亮。 木柴在火中啪作响,偶尔溅出一两点火星。 一丝丝红色的雾气升起,与火光交织,在更为深邃的眼眸当中跳跃著。 片刻后,一抹远比炉中火焰更为耀眼的金色光芒突然闪过,那是某种超越了物质世界的存在。 三张金色的纸张缓缓从不知名的角落里钻出,而后又被金色的火焰吞噬殆尽。 银白色的光影,从那灰中钻出,而后缠绕在了卢修斯的手背之上。 那是更为本质的力量,是这片宇宙当中早应被抹除乾乾净净的力量,连残渣都不应剩下的力量,它是遥远的旧时代的遗留,而今却又在新的时代出现了。 这是命运所不允许的。 但命运这种东西,懂得都懂。 毕竟,无论怎样都是命运的一部分。 所以,它出现了。 “以...公正为基石的力量体系吗?”卢修斯低头自语,伸出手来。 火光之下,一个细小的银百天秤印记正试图印在他的手背上。 橘黄色的光芒中,它正慢慢地从模糊变得清晰。 而卢修斯也清楚地知道,当这个银白天秤印记变清晰后,自己便不可避免地受到一些影响,不仅仅是受到所谓的...公正力量的制约,来保证契约能够顺利践行。 更多的是潜移默化的影响,行为乃至灵魂都將不可避免地受到其塑造。 那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是在向善的道路上迈出了一步,却又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失去了部分自我选择的自由。 用句通俗的话来说.::算是善墮? 此刻,那细小的银白色天秤印记已经彻底变得清晰开来。 每一个细节都被完美地填充,宣告著他与这股力量之间不可分割的纽带。 卢修斯面对著手背上逐渐显现的银白天秤印记,內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慌张与恐惧。 他从容地站起身,走向放置在中央的火炉。那火炉中的火焰跳跃著,散发著橙黄色的光芒。 卢修斯一直將茶壶放在火炉上烧著。 他拿起一只小巧的茶杯,轻轻地將茶壶倾斜,让那滚烫的茶水如细流般注入杯中,端起茶杯,轻轻地凑近嘴边,细抿了一口。 在银白色天秤印记缓缓凝聚,即將勾勒出一幅庄严而神秘的图案之时,卢修斯的手背上,一抹突如其来的黄色印记悄然浮现。 这黄色,不似秋日落叶的枯黄,亦非朝阳初升的嫩黄,而是一种温暖而深邃的金黄色。 印记的形状起初模糊,只是画家在宣纸上轻轻挥洒的第一笔,渐渐地,它的轮廓开始清晰,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与和谐,每一个曲折与迴旋都藏著宇宙间不为人知的秘密。 黄色的光芒在印记中流转。 最后,完全显现。 银白色天秤印记以飞快的速度消散了。 只要把灵魂出卖给足够多的存在,灵魂便能保持著相对状態下的安全和平稳。 卢修斯伸了一个懒腰,愜意地躺在了躺椅上,摇摇晃晃。 基於机制而触发的影响,他懒得再去找那个蓝色的气糰子,虽说其確实有点故意不告知风险,然后挖小坑的嫌疑,但这就跟做交易一样,文字的游戏同样也是这个环节不可或缺的魅力所在。 三幅交易而来的星图已经全存在脑海当中,无论是否有著地球的位置,都对於他接下里的旅途有著一定的帮助,至少,有所了解。 那个蓝色气糰子送来的蓝色仓鼠动力球,装载到了归乡者號飞船尾部的引擎系统中去。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球,却蕴含著惊人的能量,將为他们的归乡之旅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而伊露西,则跑到了贮藏室里,那里停靠著那一艘金色的快船。 伊斯之伟大种族的科技,足以容纳这个整体长度大约为150米,宽度则约为50米,高度则因船体流线型设计而略显变化,但大致保持在30米左右的小巧快船。 它说要做著出发前的最后准备,重新唤醒並安抚著归乡者號的机魂。 只不过,它还是会时不时地从贮藏室里走出,有些不安地打量著外面的情况“伊露西,一切良好,继续你的唤醒仪式吧,这关乎著我们能否成功地出发。”卢修斯看著从那阴影当中钻出来的小巧脑袋,有些无奈地比了个欧克的手势。 伊露西轻轻地点了点头,也回应了一个欧克的手势,然后重新消失在了阴影之中,回到了贮藏室里,继续著她那神圣而庄严的机魂唤醒仪式。 “地球是真实存在的?”卢修斯轻声嘀咕,“我也要成为上海贼王?” 那个机魂唤醒仪式,有著灵魂的船舰,加上接下来的旅途,让他联想到了一些有的没的,难得多了几分吐槽的兴致来。 中央的火炉依旧在熊熊燃烧著。 已经快烧完的燃料正贡献出它最后的力量,哗哩哗啦的燃尽声音伴隨著点点火星的跳跃。 卢修斯又在躺椅上摇晃了一会。 然后,起身。 他走向了帐篷的门口,轻轻掀开了厚重的门帘。 外面的天空已经彻底暗淡下来,星辰开始在天幕上闪烁,宛如点点灯火。 卢修斯站在了帐篷外。 夜风带著寒冬特有的寒意,夹杂著一些被捲入其中的雪粒和泥土,呼啸而过“真是冷呀。”他轻呼出声。 呼出的气息瞬间化作一团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缓缓飘散。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抬眼往上看去,像是在深邃而广阔的夜空中寻找著什么神情专注而又略带迷离。 风在吹著。 卢修斯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夜空当中,散落的头髮隨风飘扬,那代表著草原上萨满身份的繁复服饰也隨风摆动。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便转身,又掀起了厚重的门帘走进了温暖的蒙古包內。 门帘再一次放下,將呼啸的寒风挡在了门外。 寒气隨著卢修斯进来,但很快就被蒙古包內的温暖所驱散。 “该睡觉了。” 他说著,將还泛著微微光亮的火炉给熄灭。 同一片星空之下。 草原被夜的薄纱轻轻覆盖,静謐而又深邃。 夜风,依旧在不息地吹著,它从遥远的天际那头,穿越过来,携带著刺骨的寒冷与锋利的边缘,轻轻地、却坚决地吹到了这头。这股风,切割过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叶子,將它们边缘的温暖与生机一一剥夺,只留下冰冷的痕跡。 当它拂过察合台的脸庞,那不仅仅是风的触感,更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道看不见的伤痕。 察合台能够感受到那直透骨髓的寒意。 他站在王帐之外,任由夜风肆意地吹拂,抬眼望向深邃而广阔的夜空。 那是鹰一样的眼神,充满著几乎快溢出来的野性与...征服的欲望。 在这四年中,察合台做了许多,也有了很多响亮的名头。 长生天赐福之人,很多牧民言说,他们的王,是伟大的长生天赐给他们这群苦难的人的珍宝。 崇高的长生天不忍心看著的子民一直忍受著苦难,於是便將这份珍宝送到了昂哥汗.可汗的身边,於是草原上的王.::便诞生了。 那血腥的夜晚后,草原上持续已久的纷爭,积赞已久的仇与怨,便踏上了终结的序幕。 巧高里斯永不坠落的雄鹰,它將永远地展翅高飞..... 察合台.可汗......类似的名头实在有太多了。 然而,他的子民们並不知道,他们的王也会迷茫,也会感到困惑。 是的,即便是那位指引他们前进方向的王者,也会有这样的时刻。 察合台在心中默默地想著,他那漆黑如墨的眼睛仰望著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仿佛想要从那飘渺难测的星空中寻找答案。 宿命即將降临,那位也即將到来。 察合台深知,为了防止工具的丟失,工具的主人总会在上面设置一些找回的小装置。 但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並制定了周密的计划。 然而,更为重要的是他自己。 尤其是他那颗在夜色中跳动的心。 “首己是什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察合台轻声喃喃自语,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心了。 或者说,他分不清。 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什么又是那位神秘存在强加给自己的。 如此强烈的征服欲望,如此强烈的围猎与杀伐衝动,究竟是自己內心深处真正的渴望,还是那位存在给自己设定好的程序? 察合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缓缓抽出自己隨身携带的刀刃一一白虎。 这把刀是他最亲密的伙伴,陪伴他度过了长久的廝杀岁月。 刀刃在月光之下闪著耀眼的白光,清澈的刀面准確无误地反射出了持刀人的眼神。 察合台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刀面,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感到一丝清醒。 他凝视著刀面中倒映出的自己,那双眼睛中既有迷茫也有坚定,既有困惑也有渴望。 “大兄还在思考吗?想那么多干什么,想要向南边的帝国打,就向南边的帝国打,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每次冬天,他们就会派捕奴队来捕捉我们落单的牧民.::: 一个粗壮的手臂从背后绕来,有些费劲地够著他的脖颈。 那是也速该,也速该.可汗,他的將军,他的谋士,他的...弟弟。 “也速该,你是不是喝酒了,我隔著老远就能闻到你身上的酒味,还有你喝了多少,这脚步都有些虚浮不稳了。” “不多不多,开宴会就是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再说了这么大的喜事,总归是要开个宴会好好庆祝一下的,大兄,你猜刚刚秦夏那个老小子喝醉的时候说了什么.....:”也速该含糊不清地说道。 话还没说完,就自己先乐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那傻乐啥呢,现在还学会卖关子了。”察合台没好气地开口了。 他也不復先前的迷茫了,嘴角慢慢地也掛起了笑容来。 “他喝醉了,他把自己之前的丑事都抖出来了......”也速该继续笑著。 能看的出他確实是乐极了,要不是还在乎些可汗的面子,要不是还顾忌到有著不少的牧民关注著这里,他早就用力地捶著肚皮了。 他小时候就不是什么特別严肃与正经的性格,察合台心想著。 继续追问:“什么丑事。” “就是被退婚..:::.当然这並不是最搞笑的,最搞笑的是他之后向著草药与生命之神祈求力量......”也速该边说边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在皎洁如水的月色之下,察合台那粗獷的脸庞上也不禁绽放出了一抹爽朗的笑容。 他缓缓地將手中那把寒光闪闪、威势凛凛的白虎大刀重新插回了刀鞘之內, 伴隨著金属与皮革摩擦的细微声响,白光在月光的映照下闪过一瞬,宛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夜空,隨即又隱没於暗处, 察合台扶著腰间,扶著那把大刀,將目光从那飘渺难测的星空中收回。 隨后,他转过身,目光穿越眼前,落在不远处那座雄伟壮观的王帐之上。 王帐在月光的沐浴下更显庄严。 察合台的目光並未就此停留,而是继续延伸,穿过王帐,望向那连绵不绝、 一眼望不到头的帐篷群落。 那里,是他的族人、他的战士们休憩的地方。 “这么大的喜事是什么?”察合台又开口问道。 他轻轻扶著腰间,手指摩著那把见证了无数战斗的大刀。 “这个冬天,没有族人冻死。”也速该收敛了醉意,正色道。 他的声音中带著一丝自豪与欣慰,再在向自己的大兄展示著他们共同的成就与荣耀。 他那原本虚浮的脚步,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稳健而坚定。 他严肃地站在察合台的身边,跟隨著自己大兄的目光,扫视著周围的帐篷群落。 月色之下,点点的篝火坐落在帐篷群去。 “確实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察合台缓缓开口,“走吧,喝酒去吧,要有美酒和诗。” “还有,下次不要用装醉这种小把戏来安慰我,装的一点都不像。” “这不是怕大兄你走进牛角尖么,毕竟,有的时候...大兄你有那么一点点的拧巴,我们可是草原上的雄鹰,想干什么就去干,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行......”也速该哈哈大笑起来。 “雄鹰就是要永远地展翅高飞。”他言语道,伸出拳头来。 察合台笑著与也速该碰拳,“好小子,有点大汗的样子了。” “不过,可不止你有大兄,我也有大兄。”他豪爽地笑了起来。 天下哪有大兄看到弟弟受苦受难却不出手相处的道理。 2025新年快乐! 2025新年快乐! 转眼2024结束了。 感谢各位读者老爷们的支持,祝读者老爷们心想事成,事事如意! 给大家发点推荐票小红包。 第55章 间幕:没素质的奸奇 第55章 间幕:没素质的奸奇 在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隱藏著一个被幽邃蓝色所紧紧包裹的神秘领域, 这里,万物皆无固定的形態。 它们处於一种永恆不息的变化状態, 一旦凝固定形,便会失去存在的意义,面临一个比死亡更加淒凉的命运。 彻底的湮灭。 这片领域,便是奸奇之域,名为万变之地的奇幻空间。 它无时无刻不遵循著其造物主。 伟大的万变之主那不可捉摸的意志与愿望,变幻莫测。 踏入这片领域,每个人的所见所感皆不相同,因为这里所展现的景象完全取决於命运的安排,想让你看到什么,你就能看到什么。 通常而言,万变之地会以一座拥有一千个出口的水晶迷宫的形象示人,迷宫中的每一条通道都在不断地溶解、合併、改变方向,永远处於流动之中。 而那些由无数玻璃塔、水晶山以及其他璀璨夺目的物质构成的建筑,更是將这座迷宫装点得如梦似幻。它们闪烁著耀眼的光芒,散发出迷人的光彩,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近来,这片充满变数的领域却开始显现出一些异样的跡象。 那些原本热衷於无尽变化的建筑物,突然之间停止了它们永不停歇的变形。 但这並未导致它们如万变之主所设定的那般彻底消失,反而迎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 它们被一位更为崇高的母亲所青睞,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意义。 它们迎来了新生。 它们被更为崇高的母亲赋予了生命! 在这股新生力量的驱动下,这些建筑物开始履行起生命最为原始的本能。 繁衍。 那座之前不断变化的水晶山。它停止了所有的变化,转而以一种近乎贪婪的姿態,疯狂地吸入著周遭的一切物质。 无论是游离的以太粒子,还是微小的天体碎片,都被它无情地吞噬,它在为即將到来的繁衍仪式做著充分的准备。 当吸入的物质累积到一定程度时,这座水晶山突然停了下来。 紧接著,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心跳声,在这错综复杂的水晶迷宫中迴荡开来, 每一次跳动都伴隨著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隨著心跳的加剧,整座山开始以一种近乎疯狂的节奏跳动,每一次震动都释放出强烈的情绪波动,仿佛是在向无形的宇宙宣告著什么。 这是一场感恩的仪式,是对那位崇高母亲无尽恩情的颂歌。 水晶山开始以一种近乎疯狂的节奏跳动,每一次震动都伴隨著强烈的情绪波动,仿佛要將所有的感激与敬意都融入这无尽的跳动之中。 在这样的跳动中,一个又一个湿漉漉、散发著淡淡蓝光的肉球,从水晶山的各个部位被排挤而出,它们是初生的生命体,带著原始的纯净与未知的力量。 原本耀眼的水晶山,隨著繁衍的进行,开始缩水,开始失去了之前的光泽。 它用自己最后的能量,孕育出了这些新的生命体,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繁衍。 在耗尽最后一份能量,排出最后一个蓝色的肉球后。 那已经缩水的水晶山向著它的孩子发出了呼唤:来吧,我的孩子们,来吃了我吧,用著我血肉带来的能量,继续......繁衍。 於是,那些身上还带著一层薄薄水渍的蓝色肉球们,便开始尝试著站起来。 它们是刚降生到这片宇宙当中的孩子,还处在朦朧状態,尚未睁开眼来。 但,那最为崇高的母亲早已在生命还在孕育的过程中,就温柔地附到的子嗣们的耳边言语著,轻柔的声音诉说著...繁殖。 在经过几次摔倒与挣扎后,它们终於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朝著不远处的已经完全失去光泽的水晶山走去。 它们踩著那失去光泽的石块,慢慢向上,缓缓攀登,逐渐將整个山体温柔地包裹其中。 原本只是肉球的身躯,在这短短的时间內,有了飞速的变化。 被赋予了生命的奥秘与蓝色的奇蹟, 它们长出了宛如精致小號羊蹄般的四肢,来支撑著怪异的躯体。 由无数不规则却完美融合的蓝色形態巧妙构建,每一处转折与凸起都如同深海中的珊瑚礁,既神秘又充满诱惑,散发著淡淡的蓝光。体表密布著无数仿佛夜空中最璀璨星辰的眼睛,这些眼睛不仅闪烁著奇异的光芒,而且隨著时间的推移,似乎在不断地生长、变化。 蓝色的脉络在这些眼睛周围蔓延开来,如同那虚无飘渺的命运长河。 它们低下头来,用著刚长好的嘴巴,用著刚长好的牙齿,啃食著水晶山。 每一口都伴隨著轻轻的咔声。 水晶山消失了,而它们则在这过程中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身体微微膨胀, 显示出它们已经摄取到了足够的能量。 然后便开始...繁殖! 新生的蓝色肉球则带著湿润的水渍,如同初生的星辰,从母体中缓缓脱离, 落入这片神秘的土地上。这些新生命带著与母体相似的蓝色光泽,以及那遍布体表的密密麻麻的眼睛。 它们饿了。 飢饿,对於它们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生理上的需求。 更准確地说,它们为了繁殖为了取悦那位崇高的母亲。 它们需要更多的能量,更多的生命,以及更丰富的物种多样性。 於是,在这片无尽的迷宫中,无数怪异而奇妙的生物同时抬眼望去。蓝色的光芒在它们体表那密密麻麻的眼晴当中闪烁,宛如天上的繁星。 它们似乎获得了某种能力,它们能看见短暂的未来。 而这能很好地帮助它们进行著接下来的繁衍,至少能够帮助它们快速地找到这片迷宫当中,那些既聪明又害怕的原住民们。 这片无尽的迷宫当中,无论是之前饱受欺负与歧视的善良蓝色小精灵,还是以吸收绝望为乐趣的邪恶蓝色小精灵,或者是更高层次的蓝色恶魔,占据迷宫的小首领们.:::: 此时,无不浑身难受,就像是吃了...一样。 这么大的活,一看就知道是谁搞出来的。 而那些拥有无上权力的,在这无尽的迷宫当中,仅次於伟大的万变之主的万变魔君们。 此时,已经难受很久了。 它们的身后就是虚妄堡垒“水晶迷宫”的最深处,是伟大的万变之主的圣所而它们现在处在“接待厅”里。 或者换一种更为准確的说法来,万变之主用来关押它们,防止它们逃跑的囚笼当中。 “那两位联手打上来了?”其中一个万变魔君有些目瞪口呆。 它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这一幕,无尽的迷宫快被那蓝色的怪异生物塞满了,迷宫在以飞快的速度向著外扩张,以求能够换取更多的空间来容纳。 但,迷宫向外扩张的速度,好像没有那些怪异生物的繁衍速度快。 “应该不是吧。”另外一个万变魔君害怕地回答。 它並不清楚那两位的伟力,但它清楚那两位根本就不可能联手,就算是联手了,也只是暂时的联手,充满予盾的联手,根本不可能像这样默契十足。 这片迷宫从来不养没用的亚空间生物,能在这片迷宫生存这么久的亚空间生物们,都有自己的几手狠活来,当然不会是束手就擒的乖乖货色。 有强大的高级恶魔站了出来,號召大家团结起来,反抗这蓝色的怪异生物。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迅速被蓝色怪异生物当中,进化出来的强大生物打倒在地,拖回去当作繁衍的工具。 “这是我们要带领的新兵种吗?如此强劲!”又一位开口了,它的脑袋有些尖尖的。 “你能教欧格林数到几?” “1。”那位脑袋尖尖的万变魔君回答。 “那没事了,你去玩吧。”问出这个问题的万变魔君回道。 隨后將目光看向了这片蓝色囚笼角落中的双头鸟。 它的外貌,即使在万变魔君当中也能算得上独特而诡异。 不同於同僚们的健壮身躯,它的身体瘦削而屏弱,四肢细长而无力,仿佛一阵强风就能將其吹倒,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跡与魔法的纹路。 最为奇特的点便在於,那两颗长在脖子末端的头颅,一左一右,一个苍老的就像是下一瞬间就要死去一样,一个年轻的就像是刚降生到这个宇宙中的孩子。 这两颗头颅都失去了视力,四目失明,浑浊的白色在其中流动。 但没有任何一个万变魔君敢於小瞧这个老前辈,敢於小瞧这个为了追求宇宙本质,为了完全掌握命运,而主动跳下永恆之並的存在。 当时,敢於主动跳下永恆之並的万变魔君不在小数,但只有它活著回来了。 【卡洛斯·织命者】 “不要慌张,在我看到的未来之中,虚幻堡垒会没事的,我会没事的。”那右边的头开口了,它的声音很是清脆,优雅而又富有磁性。 “不要慌张,在我看到的过去之中,在你们这些新生的万变魔君,没有经歷的辉煌岁月之中,永恆之井喷发的那次,所带来的衝击,可比这次要强多了。”那左边的头开口了,它的声音冷漠苍老,却又透露出一种一切尽在把握之中的感觉。 卡洛斯的话语带著一股异样的魔力,蓝色的力量在其中交匯著,飘进了那些慌张的万变魔君的耳中,这使得它们平復下来,不再有一股即將大难临头的灵性跳动。 不再坎珂不安地看著眼前这所宏伟宫殿的大门,不再害怕著被万变之主拖进宫殿的最深处。 之前就有很多倒霉蛋从囚笼当中,被拖进了宫殿的最深处,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悽厉至极的惨叫声,便没了动静,想来也不会是万变之主之前承诺好的升魔仪式.::: 绝大部分的万变魔君们在蓝色的力量的加持,引导下,开始陷入了思考中去它们依旧站在比较靠前的位置,没有注意到卡洛斯微微向后退去的举动。 事实上,卡洛斯的右头颅说的话语是正確的,只不过存在了一些细微的差別,在正常情况下,久经考验的万变魔君们是能意识出来的。 而,那股即將大难临头的灵性跳动也是...正確无误的。 一双巨大的蓝色巨爪猛地从那宏伟的宫殿中伸出,一把將站在比较靠前位置的万变魔君们包圆,然后缩回了宫殿深处。 在那巨大的蓝色大门关闭前,卡洛斯感知到了。 黑色的浓郁黏稠物质,从那巨大的蓝色巨爪中涌出,以飞快的速度覆盖上到了自己的同僚们身上,將其染成漆黑一片。 顷刻炼化,这次倒是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了。 而卡洛斯所看到的未来也即將实现,隨著黑色的浓郁黏稠物质从巨大的蓝色巨爪中涌出,全部覆盖到了自己的同僚们身上,无尽迷宫所面临的危机即將解除。 “噩梦结束了吗?”跟著卡洛斯一起悄悄退后的万变魔君问道。 它是唯一没有中计谋的。 当然,也没有试图拆穿卡洛斯计谋的万变魔君。 “我看到的未来已经实现了。”卡洛斯回答,声音中带了一丝好奇来,“不介意的话,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计谋,然后跑过一劫的。” “卡洛斯,可別把我当成那群没有吃过亏的新生代万变魔君们,我是永恆之井的倖存者,亲眼目睹了一切,你要是没成功的话,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它耸了耸肩回答。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谨慎的重要性,老实说,面对这群蓝色怪异生物的威胁,和被抓去当容器来分担那神秘力量,我还不如去当个恶魔引擎,那受到的折磨...:..” 卡洛斯听著,然后那度小的身躯爆发出与之不符合的强大力量来,猛地向前翻滚。 看到的未来,让它在危机发生之前,就做出了预判。 它那原本所站立的地方,从时间的间隙中伸出来了一个要稍为细小一点的蓝色巨爪。 风雨雪之君欺骗了时间,让那遥远岁月中的痕跡重现。 但即使是这样,蓝色巨爪也要稍慢了一步,那巨爪挥舞的痕跡有了些许的变化,顺手就捏住了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还在耸肩的万变魔君,贼不走空。 然后,缩了回去。 这可是那个蠢货的大本营,也就只有趁虚而入,也就只有这么一次的出手机会。 “还真能看见未来呀,永恆之井的力量还真是了不起呀!”狡猾的声音言说,“不过这个也凑合著,拿来当个引擎动力源,也能算得上合格。” “谨慎確实很重要。”卡洛斯有些后怕,它已经猜到了刚刚出手的那位是谁。 不过,它看见的未来確实已经降临了。 伟大的万变之主,施展了欺诈的力量,转移了污染。 沉浸许久的无尽迷宫再一次开始了变化,它被一股无形的、难以捉摸的力量所操控,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上下翻转,这种翻转並非简单的物理运动, 带有一种魔幻般的韵律和节奏。 “此地,禁止一切对我不利的事。”言语著。 隨著迷宫的翻转,那些在其內部不断繁衍的怪异生物们,纷纷从上而下跌落。 至於飞行,逃脱,都是此地刚刚所禁止的事项。 一个蓝色的巨大口袋出现在下方。 这个口袋看起来柔软而富有弹性,仿佛是用某种未知的魔法材料编织而成。 它轻柔地接住了每一个从上下顛倒的迷宫中下落的怪异生物,生怕一不小心又弄死了一个。 伟大的万变之主走了,带著那蓝色的巨大口袋走了。 要將这些东西放逐出至高天,扔到现实宇宙当中。 亚空间风暴肆虐。 那口袋却仿佛拥有自我意识一般,灵活地穿梭於风暴之间,最终稳稳地降落在了一个遥远的星球上。 在星球的某处,一座供奉万变之主的雕像巍然屹立, 那雕像雕刻得榭柳如生,俯瞰著这个星球上的一切。 蓝色的巨大口袋缓缓降落在了雕像之下。 茂盛扭曲的生命力被封印在了蓝色的巨大口袋中。 但还是有了些许渗透出来。 黑暗中的潜伏者敏锐把握住了这渗透些许的生命气息。 它们发出了信號。 那至高无上的集合体收到了散布在这个宇宙中的利爪先驱所传达的信息。 於是,贪吃鬼们要来了。 那足以照亮整个银河系的光芒,为它们指著路。 座能照亮整个银河系的星矩。 第56章 黄金幻梦號,加速! 第56章 黄金幻梦號,加速! 荷鲁斯,身披闪耀著太阳光辉的战甲。 面容坚毅而虔诚,恭敬地佇立於那座宏伟壮丽的金色大门之前。 他的身影在金色光芒中拉长,与身后堆放的战利品相映成辉,每一件都承载著这次远征的艰辛与胜利的光辉。 在他那宽阔的肩膀之后,精心挑选的战利品错落有致地陈列著。 那颗经过药剂师细致处理、依旧保留著挣狞面容的巨大异形头颅,它的眼球虽已乾涸,但仍似乎在诉说著恐惧与不甘。旁边,则是那位信仰邪神、一度在数个星球掀起腥风血雨的教派首领的首级,其面容扭曲,在抗拒命运的终结。 不远处,还有一个看似普通却又异常沉重的铁匠炉。 里面封存著一位疯狂铁匠的遗物。 这位铁匠曾沉迷於研究恶毒技艺,试图將黑暗时代的禁忌科技重现於世。 这件遗物完全释放开来,足以將数个星球的凡人灵魂吸纳进去。 这些战利品是荷鲁斯及其魔下子嗣们英勇的证明。 也是庞大的人类帝国在那持续不知道有多久的隔绝光亮的亚空间风暴后,重新收回失地的证明,从那些可恶的异形与邪教徒的手中,夺回帝国的领土,夺回帝国的子民。 夺回...帝国的货幣! 它们被荷鲁斯视为最珍贵的礼物,精心挑选,准备献给那位伟大的人类之主帝皇,那位引领人类走向光明未来的不朽领袖。 也是他的...伟大父亲! 一份送给..:父亲的礼物。 “我也会有紧张的情绪吗?”荷鲁斯站在那扇辉煌灿烂的金色大门前,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 低声自语中带著一丝难以置信与自我质疑。 这趟大远征的意义非凡。 比以往任何一次大远征的意义都要重大,都要神圣。 荷鲁斯的心中激盪著前所未有的情感波澜,比以往任何一次大远征都要来得更加深刻而强烈。 因为,在这一次,他伟大的父亲。 那位宇宙间最为崇高、最为完美的存在,,亲自陪同在他的左右。 这份荣耀,这份陪伴,让荷鲁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鼓舞。 同时也让他內心涌动著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敬畏。 “与我同在,”荷鲁斯在心中默念,与他同在。 “是的,我也会有紧张的情绪,”他喃喃自语,轻微的语气中蕴含著浓重到几乎化不开的狂热情绪。 面对宇宙中最为完美的人,那股强大而又威严的力量。 即便是他,帝国的勇土,也会感到紧张这种紧张並非源於恐惧,而是对至高无上的崇敬,对完美力量的敬畏, 以及对...父亲的爱。 如同一种神圣的仪式,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所肩负的使命。 荷鲁斯能够感受到,那股来自父亲的力量,正在无声地鼓舞著他,给予他前行的勇气与力量。 大厅之上,金色的光芒如同晨曦般温暖而耀眼,闪烁著。 將荷鲁斯光亮的头顶映照得更加璀璨夺目。 他的一只手拽著运输车,上面装载著他送给父亲的礼物。 另外一只带著金色戒指的手,缓缓向前伸出,在將要碰到冰冷的金色大门时,又猛地停了下来,悬在了半空当中,悬著了离大门不远的地方。 他微微低下头,深邃的眼眸中映著戒指反射的微光。 在那一刻,所有的犹豫、怎芯都凝聚在了这枚小小的信物之上。 片刻的静默后,荷鲁斯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他深吸一口气。 紧接著,一声清脆而有力的敲击声响彻整个殿堂,那是他戴著金色戒指的手指,敲击在了金色大门之上。 “咚”! 细微的敲击声,迴荡在每一个角落,激起了层层回音。 没有回应。 但大门开了。 金色的大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而又沉重地打开了,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吱嘎声。 首先倒映在荷鲁斯深邃眼眸中的,便是金色大厅中央,那金色王座上的伟岸身影。 伟大的人类之主,帝皇。 伟大的基因原体之父,荷鲁斯的父亲。 只不过,高坐於金色王座之上的帝皇。 却並未將他那威严而深邃的目光投向正缓缓步入殿堂的荷鲁斯。 事实上,他连眼晴都没有睁开。 帝皇仍旧穿著他那標誌性的金色黄金甲,那身象徵著无上权力与荣耀的战甲,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著耀眼的光芒。 然而,他並未穿戴整齐,並未处於完全的著甲状態。 帝皇那標誌性的动力甲护手部分,那厚重且充满力量感的金黄色护手,此刻未装载上去。 裸露在外的双手,失去了护手的遮掩。 一只手放在了大腿部的金黄色腿甲上,另外一只手撑著头,靠在金色王座的扶手上。 帝皇在沉睡之中。 平静而深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殿堂內缓缓迴荡。 荷鲁斯站在殿堂的入口。 目光落在帝皇的身上,只此片刻。 便恭敬地低下头来,不再將目光投向了金色王座之上的存在。 面对这股威严而又强大的力量,荷鲁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冒犯。 他彻底屏住了呼吸,怕吵醒了伟大的父亲,他操纵著全身的力量,控制著运输车的前行,完全消除其所发出的声音,让整个宫殿都处在一片静謐之中。 荷鲁斯走到了金色王座之下,等待著自己父亲的甦醒。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金色戒指。 过了不知道多久,荷鲁斯悄悄地抬起头来,以极快的速度,看了一眼金色王座之上的父亲,而后又飞快地將头低了下来,静默地站在王座下,等待著父亲的甦醒。 荷鲁斯看见了。 王座上那个男人紧皱的眉头。 帝皇的眉头微微起,仿佛正被某种深藏的忧虑所困扰,即便是梦境也无法完全隔绝现实的纷扰。 他的呼吸,虽然平稳而深长,但偶尔夹杂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如同远方风暴来临前的预兆,预示著......不平静。 他仍保持著最初的沉睡姿势,宛如一尊永恆不变的雕像,静静地佇立於金色王座之上。 帝皇的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大腿部的金黄色腿甲上,还在梦中,手指却不自觉地轻轻摩著那冰冷的金属表面,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计算著什么,估量著什么。 伟大的人类之主,即使是在睡梦当中,也仍在为庞大的人类帝国操劳。 当然,这些都是荷鲁斯的视角。 也是荷鲁斯较为丰富的內心活动。 事实上,帝皇真正紧皱眉头的原因。 只是他做噩梦了。 而且还是熟悉的噩梦,没有做完的噩梦。一个又一个的,连环套在一切的噩梦。 这次的噩梦延续了上次接见马卡多的那次,那模糊的、令人悲伤的画面更为清晰了,但仍处在梦的范畴之內,被一层模糊的东西所隔住,只能看见,却不能清楚地看清。 帝皇如同过客一般,慢慢地看著梦中的主人公,也就是自己。 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那股悲伤的情绪,却始终没有办法突破那层隔阁,真正地去看清楚。 梦境特有的朦朧感,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梦。 而这確实也只是一个梦。 帝皇可以隨时就从梦中挣脱开来。 作为人类至强者,作为人类的引导者。 他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实力来確保自己不会受任何外来力量的影响。 但帝皇不想。 內心有一种声音来告诉他继续看下去,於是帝皇便继续看了下去,他看完了这个朦朦朧朧的梦境,这个朦朦朧朧的梦,以他坐上那金色的王座结束。 浓郁的金色光芒如同晨曦初现时天边最绚烂的一抹,闪烁著既神秘又庄严的光辉,渐渐地,那光辉渗透进每一寸空间。 梦境的画卷缓缓捲起,但帝皇仍未醒来,他的眉头依旧紧皱著。 他又看见了些別的东西。 这次不再是梦了,而是构成他的本质在发挥著作用,这次是预知的画面了。 他看见了许多,看见了无数的星球被无穷无尽的异形吞噬殆尽、看见了他的子民们哭泣跑散,他们为了活命,与本该保护他们的星界军发生了衝突,在冒著必死的风险上了逃生飞船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死去,皮肉被异形所操控,连灵魂都被撕咬殆尽....: 这很糟糕,帝皇看著预知的画面想著,他当然知道预知的画面是那里,那里是布防区。 而布防区所面临的危机远比他想像的要大的多,星界军、帝国海军、传承自人类黄金时期的骑士家族只能勉强抵挡住那近乎无穷无尽的异形,更別提那些隱藏在暗处的...蓝色光芒。 必须抽调原体军团,但原体军团不能抽调。 抽调了原体军团就意味著大远征的速度会受到影响,而大远征是人类帝国这个庞大的人类帝国能否真正屹立不倒的关键所在。 大远征是前提,更是一场关乎人类命运的至关重要..:仅式! 它要求必须在宇宙的时间脉络中精確无误地完成,不能有丝毫的推迟。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藉助那重新凝聚成一体的人类意识,这股前所未有的精神力量。 作为一道坚实的屏障,遮挡住亚空间邪神们贪婪而扭曲的视线,们时刻窥探著现实宇宙,企图將这片土地拖入永恆的疯狂与混乱之中。 最终目的,是为了实现深埋在思维最深处,一个连他最亲近的臣子都未曾知晓的伟大计划。 人类飞升计划! 引领人类种族超越肉体限制,通过网道,那连接现实与虚空、物质与精神的神秘通道,达到精神升华与永恆存在的宏伟蓝图,那时,人类將再也不用受著亚空间的影响。 或,又称网道计划。 “抱歉,”帝皇突然说道。 他的声音突然在寂静中响起,冷冽而深沉,不带丝毫温度,目光穿透了预知画面,仿佛直视著那些通过灵能画面展现的悲惨场景。 他看著那一幅幅悲惨至极的画面说道。 明明是道歉的话语,从他的唇间溢出时,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冰冷。 【这是必要的牺牲!】 作为人类之主,作为人类这个族群的掌舵人,怎可意气用事。 他必须在无数的选择中做出,以绝对的理性和冰冷,做出最有利於人类这个族群的选择。 而网道计划,已经是他能够观测到的时间线当中,做出的最好的选择,是人类未来,是人类这个族群的最优解了,个人必须要为族群让步,帝皇想著。 即使是很多很多的个人也是一样,它们必须为族群让步。 在短短的一瞬,帝皇便做出了选择与决策。 不抽调任何的原体军团。 同时...封锁消息,实行“全境封锁”。 等大远徵结束后,再回过头来,解决这个烂摊子。 只要在宇宙的时间脉络终止前,完成大远征,人类的真正救赎之路,网道计划便可以开始搭建了。 而他在找回五號之后,即將找回的十六號將在网道计划完成之后,充当守护者这一角色..... 帝皇在心里想著。 通过预知画面了解未来后,在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后。 心中的设想逐渐清晰,帝皇缓缓伸出手来,准备驱散那些预示未来的预知画面。 但就在此时,预知画面发生了转机。 它们发生了变化。 一些新的东西,从未设想过的东西加入了战场之中,加入对抗无穷无尽的异形的战爭之中。 帝皇看去,目光停留在一艘小型飞船上,停留在那不断奔跑的...蓝色仓鼠上? 它被装在了小型飞船的尾部当中,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跑著,它的每一次跃动都是推动飞船前行的力量源泉。 应该是充当著...引擎动力源的作用? 熟悉的气息从那小型飞船中传来,那是他此行的目標,也是他设想好的防区...负责人,是曾经掛断了他的灵能电话的永生者。 “去,伊露西,给它们整个大活。”一阵模糊却充满活力的对话声穿透时空的壁垒,隱约传入帝皇的耳中。 帝皇想要捕捉更多细节,想要听见具体的內容,但预知的画面已经结束了。 预知画面的金色光芒却在达到辉煌的顶点后,骤然收缩。 而帝皇醒了。 他一睁眼,便被晃了一下。 一个璀璨夺目的...光头。 “伟大的父亲,这是我为帝国带来的胜利,为您带来的礼物...:..”荷鲁斯说著,抬眼望向金色王座上的伟岸身影,他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那翡翠色的瞳孔中还带著一丝丝的朦朧。 “我知道的,荷鲁斯,你做的很好,但介绍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们还有著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帝国真理的宣讲工作如何?” “已经完成,那些愚昧的残余已经被我的子嗣们彻底清除。“ “很好,安排好收尾工作,”帝皇缓缓开口,他从金色的王座上起身,从一节节的台阶下来,“准备进入亚空间航行状態,我们要加速了!”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越快越好。”帝皇言说。 第57章 即將降临的黑日 第57章 即將降临的黑日 清晨,天边刚刚泛起一抹淡淡的蓝灰色,空气中还残留著夜色的凉意。 呼啦呼啦的狂风肆意地吹著,仿佛要將整个大地都吞噬进去,它们带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横衝直撞地掠过雪原,將那表层的浮雪吹开,露出內里已经结成的冰和所剩不多的草来。 风中夹杂著些许细碎的雪粒和细小的泥土颗粒, 它们隨著风的节奏在空中翻翩起舞,时而旋转,时而急冲。 最终不遗余力地打在了坚固的营帐之上“啪啪啪啪”,营帐的帆布在风的侵袭下发出清脆而有力的声响。 帐內的卢修斯在这样的清晨中醒来,耳边充斥著风的呼啸和营帐的拍打声。 他朦朧地睁开眼来,从不怎么温暖的被窝中钻了出来。 在穿戴整齐后,卢修斯伸出手將床头边的那有些泛黄的相框往里推推。 即使它已经在床头的木製柜子的最里面了,不会有著任何掉落的风险。 外面,狂风的侵袭依旧没有停歌,反而越来越猛烈,如同一只生命即將受到危险的苍鹰,在无尽的天地间肆意鸣叫,企图寻找一些救助的办法。 它带著摧枯拉朽之势,猛烈地撞击著帐布,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人为製造的狂风,卢修斯听著巨大的声响,眉头紧紧皱起。 或者,换种更为有效的说法,这是神为製造的狂风。 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那刚诞生没多久的巨大雄鹰在搞事情。 “一个个的,都这么跳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卢修斯吐槽道。 他已经猜到了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为什么搞事。 无非就因为信仰方面的问题,又与被他分离出来的草药与生命之神的尊名起了衝突。 最后不敌,面临被吞噬殆尽的风险,他在心里面想著。 迎著那巨大的狂风,卢修斯用手扒拉开已经被风吹到了帐內的厚重门帘。 他走出了帐篷。 看向了外面的天。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与这肆虐的狂风相互呼应,共同编织著一场即將来临的风暴序曲。 不,远不止如此。 刚刚的猜想是错误的,事情远非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不仅仅只是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的呼救。 卢修斯站在了门口,仔细嗅著。 仔细地嗅著风中的气息。 那肆虐的狂风,卷携著雪粒与枯草,呼啸而过。 但在其中,却夹杂著一股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那是草药香气。 只不过,这份香气此刻已不再像从前那般柔和而温馨,它变得异常浓郁,浓郁到了几乎刺鼻的地步,仿佛是在急切地呼唤著什么,又或是在奋力挣扎,试图从即將到来的困境中挣脱出来。 这是草药与生命之神想出的自救办法,想要靠著这刺鼻的草药香气来吸引牧民们的注意力,更是为了吸引那隱藏於草原某处的本体......真正的草药与生命之神的核心力量。 原本,这颗星球上因信仰而起的纷爭从未停歌,草药与生命之神与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之间,大矛盾与小摩擦层出不穷,们为了爭夺信徒的虔诚信仰而爭斗不休。 然而,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迫使们暂时搁置了爭端,选择了携手合作。 那浓郁到几乎令人室息的草药香气,它奇蹟般地完美融合进了原本肆虐狂暴、席捲一切的狂风当中。狂风带著这股香气,將其传递到了星球的每一个角落。 共同在无形中编织起了一张庞大而复杂的网络,企图继续...活著。 “事情有些大条了。”卢修斯喃喃,眉头紧锁著。 神情开始变得凝重,再也不復刚清醒时的轻鬆与愜意。 这两货,此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卢修斯能够从那肆虐的狂风中和那刺鼻的香气中感知到...恐惧,浓郁到近乎化不开的恐惧情绪,以及不断向他传递的讯息,“那个,能不能救一下。” 在仔细地清理完四位真主的残留影响后,切断了所有的联繫后,即使是四位真主的本体,他已经察觉到的,寄居於抽象宇宙的那四位在不付出一定的代价, 是无法影响到这里的。 在这颗星球上,在介於天堂之路与真实世界之间的里世界。 这两货可以称得上是霸主级的存在了,可以算得上是天下无敌,而在已经天下无敌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慌张,那只能是...天上来敌了! 卢修斯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有些不死心。 他准备在过一个灵感检定后,在確定一切无误后,进入里世界去探查即將到来的危机。 卢修斯开始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状態,將自身的其他感官能力缩减到最低限度,以求將收敛起来的灵感完全释放开来。 他的视觉变得模糊,不再专注於周遭的具体物象。 听觉也逐渐减弱,忽略了那些声音。 触觉、味觉和嗅觉同样被他暂时搁置一旁,不再被外界的刺激所牵引。 意识缓缓沉沦,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进入了一片幽邃而深邃的深渊。 然而,就在那似乎永恆的沉寂之后,一线光亮悄然浮现。 卢修斯被一股温暖而柔和的“水泡”所覆盖,但这並非源自任何实质的液体,而是一种超越物质界限的、来自异域维度的温柔触感。 这些无形的“水”轻抚著他的意识,带著古老而神秘的韵律,无声地编织著一段段古老的语言,邀请著他回归心灵的起点,探索那最初的纯净与寧静。 然而,这份邀请並非强制,而是充满了尊重与自由。 卢修斯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他的意识在其中享有绝对的自主权。 於是,他的意识猛然发力,从那无形却充满诱惑的水泡中挣脱。 在这样一种灵感完全释放的状態下,卢修斯缓缓打开了许久未曾动用的“视线”。 他进入了里世界之中。 进入了这介於天堂之路与真实世界之间的缝隙。 然后,卢修斯便知道了那两货为什么如此恐慌了,无比巨大的带著毁灭气息的黑日,將这已经出现了些许色彩的天空彻底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黑暗之中。 他再一次直视了...太阳。 只不过,这一次要好上了许多。 在已经有了抗性的前提下,卢修斯仅仅只是头晕了一瞬。 他飞快地收敛住了完全释放开来的灵感,飞快地退出了“视线”。 耳边依旧是呼啸而过的狂风声,鼻腔几乎被浓郁的草药香气所填满。 “能不能救一下。”的讯息不断地传递过来, “祝你们好运。”卢修斯回道,快速转身,掀开了厚重的门帘钻了进去。 他大声问询著,“伊露西,归乡者號的机魂唤醒仪式完成了吗?” 在中央那座还未点燃的火炉旁,一道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那是一位少女,但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它的肌肤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下,泛著一股不属於血肉之躯的金属光泽。 “已经完成,隨时可以出发。”伊露西的声音传来。 那是一种经过精心加工后的声音,带著一丝刻意模仿人类的疲惫与沙哑,在甦醒之后,它逐步適应起了自己的身躯,並慢慢找回了一些损坏的功能。 持续二十三天之久的机魂唤醒仪式,即便对於最坚韧的人类来说也是一场身心的极限考验,但对於拥有无限能源供应的伊露西来说,这不过是漫长岁月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片段,甚至不足以在它那精密的处理器上留下一丝痕跡。 “只不过,”它继续说道。 “只不过什么?” “刚唤醒的机魂有些暴躁,”伊露西言语著,带著加工出来的犹豫,“它会迫切地想要干著还未陷入沉睡前最想干的事情,有时会难以驾驭..::: 归乡者號最想干的事情,不就是归乡吗? 卢修斯想著,然后说,“没问题,你將引擎调试好,我们准备出发,回地球。” 伊露西那冰冷的眼神中,开始涌现出一丝真正的情感来,它又融进了阴影当中,回到了贮藏室当中,为归乡者號做著最后的调试,做著出发前的准备。 “这个要带著,这个也要带著。” 卢修斯说道,他从怀中掏出了个结实的白色口袋。 然后,开始往里塞东西。 最为重要的相框、珍爱的茶壶和茶具、中央的火炉、睡了那么久的压实草床、躺椅.....: 不同於被绑死的星球意志和草药与生命之神。 卢修斯是能动的,能跑路的。 跑路必须要把全部的身家和家当都带著。 当然,在將全部的身家和家当都带著后,那些贮藏室里的土特產也要带著, 免得自己走后,没了监管,那些土特產失控了,或是挣脱了贮藏室的收容。 虽说,这个概率很小。 但方事皆有可能,微小的概率,酿成大祸的例子,他可见多了。 卢修斯继续为著接下来的跑路做著准备,在里世界中,那无比巨大的冰冷黑日正在以缓慢的速度降临,当真正降临到里世界的地面时,也是那位真正到来的时候。 据他的估算,还有十三天的时间? 但不管怎么说,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这些时间远足以卢修斯跑路的。 他继续收拾著行李,將一个在手中不断蠕动的,想要挣脱他布下的封印仪轨的散发著潮湿气息的怪异石头塞进了白色的结实口袋当中。 组成蒙古包的结实兽皮和帆布,被那狂风吹的呼呼作响。 原本阻隔风和寒冷的厚重门帘被吹的直向著帐內掀去,但那狂风却不敢刮进帐內,只在门口那一块转悠著,吸引著注意力。 们害怕极了。 作为两个新生的思维集合体。 对於这片宇宙,对於现实宇宙和抽象宇宙的了解,们知道的过少,但那即將降临的无比巨大的天体之上,所缠绕的毁灭气息是做不了假的,像们这样弱小的存在,那位一天估计都要捏死不少,们不想在刚诞生没多久,就要迎来虚无。 於是,们开始了迫於本能的求生,向著自己所知道的最强大的存在寻求帮助。 外面的世界依旧哩哗啦地响个不停,风而是愈发猛烈,越吹越大。 抬头望向天空。 那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仿佛与大地紧密相连,没有明显的界限將它们分隔开来。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种深沉而凝重的氛围之中,压抑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一道道旋转的风柱,在草原上肆虐。 那些表层的浮雪,早已无法抵御这股狂暴的力量,被尽数捲入风柱之中,消失不见。紧接著,冻实的土地、坚硬的冰块、乾枯的草根-—--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物品都被这股狂风粗暴地掀起,它们在空中无助地翻滚、碰撞,最终被狂风裹挟著,冲向那高空。 “过分了,”一个声音从那帐內传出,带上了些许的烦躁,“安静。” 它穿透了肆虐的风声,是对风暴下达的一道无形禁令。 於是,那肆虐已久的风暴,用来宣泄恐慌情绪的风暴,停歇下来。 一道道原本有著进一步扩大趋势的旋转风柱,就像是听到了某种神秘的命令,开始逐渐消散。 它们先是减缓了旋转的速度,隨后便被无形之手抚平,最终化为轻风,融入了这片渐渐褪去铅灰色云层的天空。 而那些在风暴中被无情捲起的物品,它们不再被狂风粗暴地拖拽,而是被风托著,轻柔地从天上缓缓飘落下来。无论是冰块、乾枯的草根,还是其他各式各样的杂物都被风托著,轻轻地落回了其本应在的位置。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看在你们两还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还没有彻底散失理智的份上,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吧。”卢修斯从帐內走了出来,缓缓地伸出手来。 无形的简单权限被他赋予了这两货简单进出贮藏室的权限。 其实,卢修斯也不確定伊斯之伟大种族的科技能否充当一个避难所,帮助这两个无法跑路的货躲过那位的搜查,两边的科技离谱程度和力量层次,都是他还未踏足的领域。 但至少是有点用的,心理安慰的作用是起了。 在他的感知当中,贮藏室不断多出少出两个存在,这两货在试验著刚到手的权限,在体会著贮藏室的隱蔽性,而结果就是,们的思维波动要稳定了许多。 虽然依旧不安,但倒没有了一开始那种马上要完蛋的感觉。 “消停一点,最多就只能帮到这种地步了。”卢修斯说道。 然后转身掀起了厚重的门帘进去,他的行李还有很多,还要继续收拾。 至於帮助这两货的理由:大概就是这莫名奇妙就要完蛋的经歷和他之前有些像。 再加上.:.这副快有些不择手段的求活样子。 顺手的事,能帮就帮了。 第58章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上) 第58章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上) “快,”察合台骑在洁白的骏马上,放声大吼,“快,快,加固帐篷。” 是狂风,前所未有的狂风即將袭来。 视觉异常敏锐的他,看到了从遥远的地平线呼啸而来的风。 它带著刺骨的寒意,先是轻轻撩拨著枯黄的草尖,隨后逐渐加剧,化作一股股强劲的力量,捲起地上的枯叶和细沙,形成一道道旋转的风柱,在草原上肆虐。 不能让狂风袭来。 一旦让那不断旋转的风柱捲入正在迁徙的族群中,那密密麻麻的营帐就会落得和捲入高空的各种杂物一样的下场,他的子民们会承受伤害。 察合台在心里想著。 只此一瞬,他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也速该,你来接替我的位置,来指挥,快速加固营帐。”察合台大笑起来,“脸色別这么苍白,不过是些许的风暴而已,这些能阻挡住巧高里斯的雄鹰吗?” 他留下这样一句问题,没等著回答。 便已勒紧了手中的韁绳,驱使著战马如同离弦之箭般衝出了救助的队伍,直奔向那遥远的地平线,那里,风暴的源头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逼近。 察合台快速越过密密麻麻的有些恐慌的人群。 能在草原上活这么久的牧民们,就没有蠢货。 虽然没有敏锐的视觉能够看见那遥远的地平线上,已经形成並且还在不断扩大的带有毁灭性气息的风柱,但透过那布满铅云,几乎快低至马头的压抑天空和空气瀰漫的隱约不安气息,他们还是能够感受到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即將到来。 “大兄!”也速该在后面喊著,但也只喊了这么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驱马向前,往下伸出手来从泥土中拔起了察合台在离去前插下的旗帜。 那是一面印著雄鹰图案的巨大旗帜,指挥旗帜。 也速该正式接过了指挥权。 他一只手握著韁绳,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旗帜。 高举过头,用力挥舞。 隨著风势的增强,旗帜迎风招展,那只雄鹰仿佛真的活了过来,展翅高飞。 他的脸色確实苍白至极。 作为已经入门的风暴先知,也速该在这方面的天赋,足以让每一位老风暴先知们感到讚嘆,草原上的灵围在了他的耳边,不断诉说著它们的恐惧,同时催促著他快带它们逃跑。 恐惧害怕的情绪將他紧紧包裹住,但也只是將其包裹住。 “风暴先知部队,一轮施法预备!”他边挥舞著旗帜发布著號令,边大声吼道。 明確的讯息通过他搭建的粗糙精神网络,传递给了他身后的风暴先知部队。 他们的坐骑並不统一,骑著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奇形怪状生物,穿著或是点缀著翠绿枝丫的长袍,或是用不知名兽皮缝补而成的老萨满装束。 此刻,他们的双眼中闪烁著神秘的蓝光,那是风暴之力的预兆。 双手之上,蓝色的微光跳跃,那是他们即將施展法术的前兆。 他们迅速接收到了那来自前方的讯息,无需言语,仅凭精神的共鸣,便立刻进入了施法预备状態。他们微微放开了自己的感知,如同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让自身与天地间的元素之力更加紧密地相隨著准备,空气中的气温骤降,地面上,一层薄薄的寒霜悄然凝结,並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 所过之处,皆被覆盖上了一层银白。 “释放,疾风术。” 这时,一道清晰而有力的讯息穿越了那由粗糙意念交织而成的精神网络。 紧接著,各式各样的动物鸣叫声开始在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土地上此起彼伏, 那是风暴先知们所骑乘的那些怪异生物发出的独特叫声,它们或高昂或低沉。 与此同时,这些生物沉重而有力的脚步重重地往下踏去,每一步都仿佛要將大地震颤,那原本就已结成並开始变得更加凝实的冰霜,在它们的踩踏之下纷纷碎裂,发出清脆而连续的声响。 风暴先知们的双眼中,之前那闪烁著的蓝光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且专注的光芒。 蓝色的光束从他们的掌心缓缓释放开来,这些光束在空中交织、盘旋,仿佛是大自然最纯净的能量在匯聚,在等待著某个瞬间的爆发。 当它们终於接触到现实世界的第一缕空气时,瞬间化为了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一阵阵风,轻柔而又强劲,带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於是,那一阵阵风开始聚集,它们在空中旋转、交织,彼此吸引,如同舞动的精灵,最终凝聚成了一股不可小的力量。 风暴! 但这风暴並非寻常意义上的风暴,它並非由空气构成,而是由思维与意志编织而成,是精神层面的风暴,是思维的...风暴。 它们带著思维的力量,带著风暴先知们的意志,以及这片大地深处的呼唤, 向著在也速该挥舞的旗帜下快速移动的勇士们覆盖而去。 勇士们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加持,他们的动作变得更加敏捷,勇士移动的更快了,如同被无形的翅膀所託举。其跨下的骏马也似乎受到了感染,发出激昂的嘶鸣,在思维风暴的加持下,它们吐出的气息宛如气箭一般锐利,划破了寒冷的空气。 也速该也发出了他的疾风术。 只不过他的疾风术並没有融入思维的风暴当中,而是向著那远处的男人加持而去,向著那往著遥远地平线驰去的男人加持而去。 他知道他的大兄打算做什么。 巧高里斯上永不坠落的雄鹰、长生天赐福之人.::::.打算独自一人面对那恐怖的风暴。 也速该也知道他该干什么。 將军们,在那中央高高举起的旗帜下,在那不断传递到耳边的讯息的指导下,开始指挥起自己所在的部队,分散到密密麻麻的,望不到尽头的营帐中,帮助著牧民们加固著营帐,在最前方搭建著防护措施,试图搭建著巨大的避风所, 以此来减少接下来的风暴所带来的危害。 当然一切也不都是这么顺利。 年轻的將军们难免会有桀驁的存在。 “秦夏!”也速该愤怒地大吼道,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上空迴荡。 他那张原本就略显苍白的面庞,在此刻更是因愤怒而变得拧扭曲。 在也速该藉助自然之灵的力量所构建的感知中。 一-有一个人,以及他所带领的部队,並没有按照他的旗號,没有按照他所传递的讯息行事。 秦夏及其所率领的怯薛军,没有去最前方帮助搭建巨大的避风所,反而待在了原地,穿戴起了重甲来,他们拿起厚重的马鎧,那是由多块金属板拼接而成, 先將马鎧的前半部分固定在马背上,再用皮带和扣环將后半部分紧紧绑牢.... 他们穿戴整齐,他们做好了衝锋的准备,並且已经准备衝锋。 穿戴整齐的秦夏高坐在披上重甲的骏马上,宛如一位钢铁铸就的战神。他浑身上下闪烁著冷冽的金属光泽,雄鹰状的头盔下,只留下一双锐利如鹰的眼晴露在外面,透过细小的缝隙观察著四周的一切动静。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而怯薛军中的士兵们也同样如此, 秦夏背后那象徵著可汗身份的雄鹰披风隨风呼啦作响,他带领著怯薛军缓慢前行,缓缓绕过在最前方搭建著防护措施,试图搭建著巨大的避风所的部队,他们准备从侧翼发起衝锋,紧紧跟隨在察合台.可汗的身后,冲向已经出现在视野內的无比巨大的...风柱。 “秦夏,你要干什么?快带著你的部队回去。”也速该的怒吼声通过粗糙的精神网络传来,传到了秦夏的耳中。 “我们是怯薛军,我们是大可汗的亲卫队。”秦夏回应。 披著重甲的怯薛军即將越过密集的恐慌人群,即將从侧翼衝出,即將在怯薛军首领的带领下,开始他们的衝锋,他们相信恰如以往的无数次胜利一样。无论敌人有多么强大,最后的胜利终將属於怯薛军,终將属於大可汗。 “现在我才是大可汗,我从察合台.可汗的手中接过了指挥权,”也速该继续说著。 但秦夏仍不为所动,他继续前行。 前方的阻挡已经少了许多。 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在重量的加持下,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他们会完成衝锋。 “你们可以衝锋,但是要在察合台.可汗失败后,在我们的大兄失败后,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们的大兄吗?”也速该包含怒意地问道。 天空依旧恐慌至极,翻滚著铅灰色的巨浪。 乌云密布,几乎要触碰到地面,將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压抑与不安之中。 但那不断前行的怯薛军停下了。 这群身披重甲的勇士们停在了侧翼,如同静默的雕像向著那遥远的地平线望去,向著那朝著巨大风暴独自一人衝锋的大可汗望去。 察合台离那场肆虐的风暴越来越近了,风暴的怒吼声已经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风暴,他能够感受到那怒吼声中的不安与恐慌。 但此时,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风暴,已经不重要了。 察合台此行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这场风暴。 他缓缓抽出了那把陪伴他多年的白虎大刀,伴隨著金属与皮革摩擦的细微声响,这把刀仿佛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决心,发出低沉的嗡鸣。寒光在风暴前夕的昏暗天色中一闪而过,清澈如水的刀面准確无误地反射出了持刀人的眼神,深邃而坚定。 这是身为王的责任,他在心里想著。 他看向刀面中的首己,刀面中的首己也看向他。 还残留著一点点的迷茫。 但也只是一点点。 那隨著心的坚定下来,而被逐渐接受的本质也开始发挥起作用来。 一股莫名的力场,开始从察合台的身上散溢出来,將他所骑乘的骏马给紧紧包裹住。 察合台的双腿紧紧夹住马腹。 马蹄在地面上轻轻刨动,发出急促而有力的声响。 察合台已经如同小巨人一般的身躯直立在马背上,显得格外威武。 他伸出手来。 像昨天那个夜晚一样,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缓缓伸手抚过刀面,指尖滑过冰冷的刀刃。只不过这次,是在即將袭来的风暴当中,而且远没有那个夜晚来的富有禪意和美感,反而透露出一丝丝的狼狈,只不过,这回要有力了许多。 在这个衝锋的过程中,他突然想吟诗一首应该来一首禪诗,古代的名將们都会这样做,只要还活著便尽情地渡过轰轰烈烈的人生,坠落之时便拿起笔来,去写下一首孤寂的禪诗,察合台在心里想著。 至少,在大兄和他说的故事里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的他坐在火炉旁,听著大兄讲的故事,那些狂拽至极的诗歌可把他迷的不要不要的,边听边在心里构想著属於自己的禪诗,適合在临死前说出来的诗来。 察合台张开了嘴。 他想把小时候在火炉旁,在火光之中听著別人的故事想出来的诗说出来。 但在说出口前,他先自己在心里面过了一遍,最后又决定不说了,原因无他,他早过了大兄口中的中二的年龄了,中二时期想出来的禪诗,现在说出来, 总会有一种异常的羞耻感来。 再说了,区区的风暴可无法使巧高里斯的雄鹰坠落,用中二时期的自己的话语来说。 “算是逼格不够,档次太低。”察合台大笑起来,他的前面不远便是肆虐的风暴。 个个连接著天与地的巨大风柱,捲入其中的杂物更是为其增添许多毁灭气息来。 普通人类面对这样的自然灾害,面对这样的天灾,似乎只有束手就擒这一条路可以走。 因为人类是有著极限的。 “所以,我不做人了。” 察合台在这一瞬间拥抱了自己的本质,白色的闪电在天际划过, 他出刀了。 这一刀,快得超乎想像。 空气在这一瞬间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啸叫声,与风暴的怒吼交织在一起。 只见一道银色的光芒在风暴的缝隙中一闪而逝,它孤傲而深邃,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力量,足以割裂岁月的流转,將过往的尘埃与未来的迷雾一併斩断。 也足以去斩断宿命的牢笼! 在这道银色光芒的照耀下,那巨大风柱被...劈开了。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 今天事情实在是比较多,又要跑外地一趟。 通勤时间比较长,而且一到又要去忙事情,给的压力比较大。 实在没有太多空閒时间。 今早天没亮就爬起来去赶车了,脑子有些难受。 接下来就是这一卷的收尾工作了,硬写的话,有点草率,在此请个假。 万分抱歉,给读者老爷们发点推荐票红包补偿一下。 (迷迷糊糊的,心臟跳的厉害,赶快睡一觉。) (还有两天就忙完了。) 第59章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中) 第59章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中) 风暴的怒吼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静默无声。 裂开的风柱中,狂风四散逃逸,如同被惊扰的野兽,慌乱中寻找著新的出路。 察合台的身影在刀光消散后显露出来,他骑著洁白的骏马,立於风暴中心, 衣衫猎猎作响。 儘管那一刀已经斩断了连接著天与地的巨大风柱,但风暴並未因此平息。 无数的气流仍在扰动,仍在不安地咆哮,它们在空中翻涌、激盪。周围,更多的风柱如同巨龙般腾空而起,扭曲、盘旋,带著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样的风柱可不止这一条。 察合台深吸了一口气,將胸中的浊气伴隨著胸腔的起伏缓缓吐出。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一道道白色的闪电开始在他的眼中闪烁,起初只是零星几点,但很快就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那些白色的闪电在他的眼中不断匯聚,围绕著某个看不见的中心点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隨著旋转的加速,这些白色的闪电逐渐凝聚成了一股强大的能量, 它们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转著的白色闪电风暴。 “不过,是区区风暴。”他言说著。 一只手紧握著马韁,驱使著跨下的骏马继续向著即將袭来的巨大风柱子发起衝锋。 隨著察合台眼中那白色风暴的最终成型,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力场骤然间完全释放了出来。 它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 仿佛將整个天地都纳入其掌控之中洁白的骏马在这股宣泄而出的能量浸染下,开始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它的鬃毛和马尾开始闪烁著淡淡的电光,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雷鸣般的轰响,鼻息间喷薄而出的不再是温热的气息,而是实质化的白色闪电,它们在空中炸裂开来,带著威严与力量。 祭合台驱使著这匹已经发生异变的骏马,继续向著风暴的中心发起衝锋。 他的双腿紧紧夹住马腹,以保持身体的平衡同时,这样的姿势也让他的双手得以解放。 在刚刚那一刀斩出之后,白虎大刀上便闪烁著耀眼的白色闪电,那是白色闪电风暴与凡人武艺的完美融合,展现出令人震撼的威力。 此刻,他缓缓地將躁动著的白虎大刀重新插回了刀鞘之中。 伴隨著收刀入鞘时那细微却清晰的摩擦声,闪著白色闪电光芒的刀刃缓缓隱没於刀鞘的深处。 它在积蓄著。 等待著下一次的爆发! 既然一刀解决不了问题,那便两刀。 他又一次缓慢而有力地抽出白虎大刀,刀鞘之上,隱约可见的雷电纹路在这一刻似乎更加清晰,仿佛与刀身產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他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拍打著刀鞘,像是在安抚一位久经战场的伙伴,又似在確认那股沉睡已久的力量是否已经彻底甦醒。 察合台的眼神越发明亮。 眼中那不停旋转的百色闪电风暴仿佛即將倾泻而出,化作无尽的雷霆,摧毁眼前的一切阻碍。 又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过。 只不过这次,在光芒即將到达那连著天与地的巨大风柱时。 那原本肆虐无比的巨大风柱,竟在瞬间自行消散开来。 们的惶恐与不安减弱了。 於是,风暴便停歇了! 低至马头的、將世界笼罩在一片压抑与不安间的厚重铅云开始缓慢消散。 它们被微风轻轻推动著,向更遥远的天际飘去。在移动的过程中,这些铅云逐渐变得稀薄,失去了先前的压抑与沉重,露出了久违的蓝天和温暖的阳光。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大地上。 风暴过后,被捲起的物品不再受狂风粗暴拖拽,而是被温柔的风托起,缓缓飘回原位。 天地之间,再次恢復了平静。 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被察合台敏锐捕捉到,既熟悉又陌生。 他將已经抽出来的白虎大刀重新插进了刀鞘之中,一只手扶著刀柄,另外一只手驾驱著跨下的马匹,安抚著骏马,缓缓转头,向著香气的发源地望去。 那里是已经消散的巨大风柱的中心,那淡淡的草药香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察合台望去。 比鹰还敏锐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欣喜之色。 他看见了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慢慢地从风暴的中心走出。 拿著树干製成的法杖,身著翠绿色的长袍,袍子上用金色的线绣著无比美好的图案。 大兄?察合台先是一阵的惊喜。 不,不是大兄。但隨后,他自己又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答案。 相同的外貌,相同的气息,但缺少点些最为重要的东西。 那便是..:人性,的脸上虽然也掛著温和的笑容,但那更像是被事前某种力量所规定好的,是由底层的程序所决定的,不能被违背的。而不是出於自己的真情实感,而发出的笑容来。 或者换个更为准確一点的说法,满是神性。 缓缓向著察合台走来,淡淡的草药香气隨著的走动而越来越重。 而走过的地,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明明是冬天,雪层下的草早已枯黄,被浮雪下的冻的结实的冰土混合物冻的结实。在此时,却萌生出了恐怖的生机,它们变得翠绿,顽强地突破了层层的封印,衝出了地表,享受著阳光。 “你是谁?”察合台骑著骏马立在不远处,发出质问。 双眼之中,白色的闪电又一次开始跳动。 他握紧韁绳的那只手开始离开,向著刀鞘移动,只要接下来,这个冒用大兄身份的奇怪傢伙没有正当的理由,他便会抽出刀来。 “草药与生命之神,我无意冒犯,也不是有意地盗用这份面孔,”开口了,並且竭力偽装出一份人类的谦卑情感,“实在是当被主体分离出来时,我的面容便被思维的力量给固定下来了。” 作为新生的思维存在,对於这片宇宙了解甚少。 但所有的思维存在,也就是所谓的神明,自诞生之初,便与思维的发源地至高天有著紧密的联繫,眼前这个男人在至高天有著很高的位置与...力量。 “我並无恶意,我们也不是敌人,”继续言说,“刚刚的躁动也只是在可控的范围內,即使你不出手,那些风柱也会主动避让开人牧民们,向著草原的別处吹去,並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是真话,草药与生命之神的诞生便源於不知道有多久的牧民们的供奉与信仰,草原上的牧民们便是的力量来源。即使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真的因为黑色太阳的到来,而陷入极端的恐慌状態,將所操纵的风暴吹向牧民,便会出手阻止。 “这谁知道呢?”察合台冷笑,他对於这个冒用自己大兄脸庞的傢伙並无好感。 因此,对於所说的话语也是以怀疑为主。 面对察合台的怀疑,草药与生命之神並未气,而是继续诉说著即將到来的危机: “更大的风暴即將席捲而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黑日正悬於天际,它的阴影已经笼罩了这片土地,毁灭的气息渗透进每一寸空间。 我能从歷史的尘埃中捕捉到它的痕跡,那轮黑色的太阳,曾让无数星球化为虚无,我亦无法確定,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否能逃脱这命运的审判——-—— 草药与生命之神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哀与无奈。 即便是拥有了本体赐予的神奇小空间,作为最后的避难所,也无法完全驱散心中的忧虑。 但当这颗星球毁灭了,当信仰的牧民遭到了灭顶之灾,以信仰和香火为生的便会遭到毁灭。 隨著最后一个信奉著的牧民的消失。在力量耗尽之后,也將跟著慢慢地消失。 因为,对於而言,失去了牧民们的信仰与供奉,就失去了生命的源泉。 一旦这颗星球不復存在,最后一个信奉的牧民也消逝於世间,的力量將逐渐枯竭,最终只能在这孤寂的宇宙中,缓缓走向消亡。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阵焦急的鹰啼。 它们的声音高亢而悽厉,似乎在与草药与生命之神的话语共鸣,既是对所言的赞同,也是对即將到来的灾难的悲鸣,更蕴含著一份深深的求助之意。 那是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难受极了。 在家躺的好好的,时不时地在星球上空巡视著,偶尔和草药与生命之神抢夺一下信仰,打上几架活动一下筋骨,除了思索一下该怎么升级一下自己的星球, 朝著更高一级的星球意志普升外,没有其他的烦恼事情,用那个特殊人类的话语说:“这才叫生活,是独属於退休生活的愜意与美好。” 也没干什么,突然就被一股浓郁的毁灭气息所笼罩住了。 作为星球意志,能看见更多。能听见无数前辈们的哀豪声,那是比更为强大的存在。 但在那轮黑色太阳的照耀下,它们却连像样的反抗措施都没能做出来,就如同冰雪在烈日下融化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更令星球意志感到绝望的是,不同於草药与生命之神,即便星球毁灭,还能在那神奇的小空间里强行存活一段时间。 而作为星球意志的巧高里斯,一旦星球的核心部分星核被毁灭。 在现实宇宙当中的存在根基就会被彻底毁去。由现实宇宙根基所衍生出来的抽象宇宙的意志,也將隨之被毁去。 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连强行存活一段时间的机会都没有。 一阵阵的淒凉啼叫声迴荡在察合台的耳边,那是雄鹰在绝望中的呼唤。 那股恐慌感也顺著叫声传递到了察合台的思维深处,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比悲伤之情,巧高里斯星球意志在诉说著自己的绝望与无助。 巨大无比的黑色太阳?即將降临? 毁灭星球? 从刚刚的草药与生命之神的话语中,察合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些信息。 他並不是一无所知的状態。 他的基因来源者確实即將来临此地,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察合台能够通过灵魂深处的感知纽带判断出其所在的大概位置,同样他的基因来源者,也能够通过灵魂深处的感知纽带来...找回他。 “不是基因来源者,他是你伟大的造物主,你应该尊称他为...父亲!”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言说著,隨著两者间距离的不断接近,一些沉默已久的东西又开始重新唤醒。 那些早已被察合台丟弃的刻进灵魂深处的亲切感开始浮现出来。 它们不断在心底诉说著,告诉著他:这是父亲。 所有关於父亲这个词的含义又一次涌现出来了。 一个又一个美好的片段开始直接灌输於察合台的灵魂深处。 帝皇设置好的程序开始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企图將这个有些偏离正轨的基因原体,给纠正过来。 一-为了接下来的,感人至极的...父子相认做好准备。 这是好听的说法。 找回原体当然是为了更好地开展大远征,更好地完成隱藏在大远征下的真正关键牌,以达到最终目標:让人类再一次伟大! 难不成,真地是因为意外遗失孩子的老父亲,亲自上门来一个个地找回自己的孩子,然后弥补一下自己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所缺失的父爱吧。 察合台所能想像到的关於父亲最美好的片段开始一个个浮现在他的灵魂深处,而那些片段里的父亲和孩子的面容也都被无比强大的灵能力量所更改,父亲更改成帝皇的相貌,而父亲所牵著的儿子则更改成察合台的相貌。 粗暴的灵能洗脑方式,这便是帝皇设置好的程序的运行原理。 通过短时间灌溉大量的亲切情感,以达到见面时原体顺利回归的效果, 去按照自己的需求,率领军团完成大远征。 父亲看到我出生时的眼神,害怕与欣喜混杂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抱起我,就像是抱起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他颤抖著呼叫著我的名字,言语之中既有要去承担父亲责任的恐惧,也有著看见自己生命的延续的喜悦..: 一个又一个的画面在察合台的灵魂深处浮现, 一个声音不停地言说著:他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儿子,所以你必须要听他的! 你必须要听他的! 他叫你干什么,你便要干什么,你要效忠於他,听从他的指令,完成他布置给你的任务,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父亲的嘉赏,换取父亲的...爱! 那声音不停地说著。 而察合台是这样回应它的,“狗屁!” “你当我和你一样,没有过父亲吗? 1 【至於为什么不叫你阿爸,你要自己去想著,而不是去强迫这个孩子去叫你阿爸。】 【你要自己去贏得这个孩子的认可,然后去成为真正的家人..::】 【我们是家人,家人是不会拋弃家人的。】 【我向长生天请誓!】 当然,这个粗暴的灵能洗脑方式也不是方能的。 只要有別的强烈情绪存在,它也就没有太大的用了。 而,爱也是一种强烈情绪存在。 比起这个基因来源者,察合台有著真正的父亲。 真正能够承担起父亲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的存在。 那些虚假的美好片段被真实的美好片段所取代。 从马背上慌忙下来的男人,那將他紧紧包裹住的毛绒绒的衣服. 11: 帐篷里烧著的炉火,用纸包著的炒米..::, 轰隆雷声下的温暖怀抱,那是家人的怀抱, 就如同鸡蛋碰石头一样,那些虚假的美好片段在这些真实的美好片段的衝击下。 碎了。 那隨著距离的接近而突然生效的程序失效了。 那不断说著他是你的父亲的声音也消失了。 察合台恍惚了片刻,又重新回到了现实当中,耳边依旧迴荡著悽厉至极的蹄叫声,简直就像是马上就要死去了一样。 “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有著共同的利益,”草药与生命之神仍在不停地劝说著,“而那轮巨大无比的黑色太阳不一样,会毁灭了这颗星球,会毁了这一切,看看你不远处的子民们,本体给我施加的束缚使我永远不会伤害他们,他们向我供奉信仰,我则庇护他们.... 从本体那里学来的话术,在此刻被草药与生命之神发挥到了极致。 能看的出,確实害怕极了,很想活著,而且想活的更好。 “那个男人確实有毁灭这颗星球的可能。”察合台缓缓点头。 作为从那个男人身体上分离出来的一部分,他其实是有了解的。 一个被牧民们拜出来的思维存在和想要向著更高层次发展的星球意志,即使没有什么危害,但为了杜绝可能存在的危害,被认定为“异形”的可能性也很大。 而一旦被认定为“异形”,便是毁灭。 “我该怎么做?”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子民追问道。 “快去找你的大兄,”草药与生命之神言说,“我將为你指路。“ 说罢,翠绿色的草在察合台將要前进的道路上长起。 一只小巧的雄鹰则在他头顶的不远处盘旋啼叫,为他指引著方向。 第60章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下) 第60章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下) 阳光下,广无垠的草原上,蒙古包的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不远处,一艘设计独特、引人注目的金色快船静静地停泊在那里。 金色的阳光自那无垠蔚蓝的天空中倾泻而下,如同天神不经意间洒落的金粉,慷慨而毫不吝蔷地照耀在这艘快船之上,为其镀上了一层璀璨夺目、几乎令人目眩的金光。 船身上的每一寸金属,无论是甲板还是船舷,都在这温暖而强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反射出耀眼而变幻莫测的光芒, 在金色快船的末尾处,隱藏著一个精密复杂的引擎构造区域,这里是快船动力的源泉之一。 伊露西正在这里,目光死死锁定在被不知名金属构造包裹住的蓝色仓鼠身上。 那仓鼠的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缩在金属跑轮的一角瑟瑟发抖。 它的体型虽小,却蕴含著强大的力量,那双黑豆一样的眼晴,转悠个不停。 除了害怕的情绪外,这只蓝色的仓鼠还在想著能够逃离这里的计划。 逃离这个金属跑轮的计划。 “我可是万变魔君,当初在永恆之井的时候,我都... ”蓝色仓鼠在思维深处小声嘀咕,害怕的情绪只是它的偽装,让敌人放鬆警惕的偽装。 当然,也不全是偽装。 “快跑。”冰冷的机械声音传来。 伴隨著机械声到来的还有几道蓝色光束,蓝色光束精准地击中蓝色仓鼠。 它瞬间痛苦地哀嚎几声,此刻正在伊露西那凶狠眼神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开始慢慢跑动起来。 它的四肢快速挥动,速度越来越快,以至於在空气中留下了淡淡的残影,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抗议,却文无力逃脱这命运的锁。 不快也不行,不跑也不行。 因为一旦它停止奔跑,或是速度稍有减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等待著这只蓝色仓鼠的將是几道精准无误的蓝色光束, 这些光束虽不至造成致命伤害,却足以让它痛苦无比。 每一次击中都伴隨著它悽厉的尖叫和身体的剧烈颤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折磨。 它是万变魔君,又不是那位手底下的,不以此为乐,当然忍受不了这种痛楚折磨来。 蓝色仓鼠轻哼了几声,老实跑动著, 隨著它的跑动,蓝色的光芒从金属跑轮中传递开来,通过复杂的机械结构传递到了整个引擎构造区域。引擎开始发出轰鸣声,沉睡已久的黄金舰船隨著引擎的重新发动而逐渐甦醒过来。 隨著雄厚的引擎声一起响彻的,还有不安的骏马嘶鸣声。 以及...上空不远处的雄鹰啼叫声。 “大兄,这是?”察合台站在厚重门帘前,向著一旁的大兄询问。 在草药与生命之神以及星球意志的指引下,他成功来到了这里。 找到了大兄,也看见了这艘巨大无比的..:飞船。 儘管在此之前,察合台从未亲眼见过飞船的模样。 但当他真正目睹了这艘庞然大物的风采时,关於“飞船”的一切知识便被某种神秘力量激活,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如何精准地操控飞船以最快速度接近敌方战舰,如何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展开英勇无畏的跳帮战卢修斯望向察合台:“这是我的“归乡者號』,一艘专为跑路准备的快船。 行李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就等著飞船试运行一切顺利后,我便可以启程了。 没想到你正好来了,也省得我再特意去找你道別。” 说著,他伸手掀开了那扇厚重的门帘。 一股夹杂著草木香的气息迎面扑来:“外面风大,咱们还是进去慢慢聊吧。” 外面的风確实挺大的,带著一股不容忽视的凛冽与狂野。 即便此刻的天空中没有了那些非正常的巨大风柱肆虐,那股从遥远地平线席捲而来的寒冷气流依旧如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切割过空间,毫不留情地打在厚重的门帘和紧绷的帆布上。 门帘在风中狂舞,帆布则发出“啪啪”的声响。 “虽然东西都差不多收拾好了,但还是有几个板凳可以坐坐,”卢修斯抬手示意著。 边说便从兜里掏出了个白色的结实口袋。 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火炉来。 已经被塞到“行李箱”里的火炉又被重新放了回来,放回了中央的老位置。 察合台则坐在了大兄掏出来的小板凳上,熟练地捡起散落在一旁的、还未被收起来的燃料。 他仔细地將一节节粗长不规则的木柴成易於燃烧的小段。 在都好后,他將这些木柴塞进炉膛之中。 隨著白色细小闪电在燃料上轻轻跳动了一下,火炉便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散发出温暖而明亮的光芒。 两人又坐在了一起,又坐在了火光之中。 『都已经是当王的人,还亲自做这些事情,”卢修斯看著察合台问道,“喝茶吗?” “不喝,大兄。我一向喝不惯那个味道。”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王只是意味著要比寻常的人要多承担一些东西。头上的王冠並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別的东西,也不能让我变得高贵。“ 这是对自己大兄的问题回答,还引用了一些小时候听到的故事里的台词。 察合台抬眼望向刚刚升起的火炉中的火焰,那火苗不断跳跃著。 恰如小时候一样,他也在这样的氛围当中,听著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从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到高喊著北伐的诸葛丞相...... 此刻,他锐利的眼眸中,那隱藏极深的白色闪电风暴在火光的照耀下渐渐消散。 察合台一直以来紧绷的身体和心灵,在火光之中突然一下子就放鬆了下来, 就像是一直以来顶天立地的高个子,在遇到了另外一个更高的高个子,便可以有了些许的轻鬆和自在。 卢修斯停下了往外掏著茶具的动作。 个人喝茶的话没什么意思,还很麻烦,喝完还要洗下杯子,重新放进“行李箱”中。 他看了看火光,又看了看一下子轻鬆不少的察合台。 “什么时候觉醒的?”卢修斯问道。 “四年前。” “因为什么?”卢修斯追问。 “为我的父亲报仇,完成长生天的誓言。”察合台,隨后又將手伸到脑后,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的本质是什么。” 他继续言说著,“只不过一直没去坦然接受。” “很早是多早?” “大概刚一出生,有了自我的意识的时候,又或者是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察合台不怎么確定。 正如每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基因原体虽然要特殊了一些,但在意识刚诞生的这段时间內,还是受到了些许的朦朧影响,大部分时间都处於沉睡状態,並不是每件事情都能记得那么清楚的“你的其他兄弟也和你一样,在刚出生时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本质是什么?” 卢修斯又问道。 他问了一个不怎么相关的问题,也让察合台感觉有些奇怪的问题。 这让一直看著火光的察合台,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兄。 依旧是那副温和笑容的模样,只不过眼神深邃又复杂,似在思索著什么东西,又像是在下一盘大棋,让人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至少光从脸部的表情来说,是无法推断出来的。 “我了解过一些你们的事情,如果不同时间线当中的一个人能算得上同一个人的话,我应该和那位见过,而且还不止一次,虽然每次的见面都不是太愉快。”卢修斯耸肩。 “而且,察合台,我也见过另一条时间线的你,虽然没有交流,只是望上一眼,你便骂骂咧咧地坐上了那个金色王座上去。“ 卢修斯確实有著自己的一些计划与打算, 些身为前调查员的习惯,让他不止对於一些问题展开了思考,那就是该如何以比较正常的方式去限制那股恐怖的力量。 也就是限制...帝皇! 放任这么一个危险且道德水平貌似不是那么高的傢伙到处乱跑,真地很嚇人那个黑的傢伙,真地就一点弱点都没有吗? 卢修斯不信。 那些同样强大的生物都有可以利用的弱点与缺陷。 而从同源的存在这里,他似乎可以弄清楚一些还处在谜团当中的信息。 但这並不代表著他要对察合台隱瞒自己的目的与所获得的情报。 太多的悲剧和误会可就毁在了隱瞒这二字上,明明互相交换一下情报就能解决的事情,却因为隱瞒和误会,拍了整整三十集的电视剧,再说了自己看得长大的孩子也没什么好隱瞒的。 卢修斯全盘托出了自己的目的和所获得的信息。 火光仍在跳跃著。 祭合台的脸上涌现出了一时间难以消除的震惊之色。明亮的光亮与暗影交织在他的脸上,诉说著他內心的波澜。 限制那股威严而可怕的力量,察合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著。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我不太清楚我的其他兄弟是个什么样子,”察合台终於回过神来,对著卢修斯之前的问题给出了回答,“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在刚出生时,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本质是什么。 但从我封存的记忆当中,以及我的一些推断来看,我们兄弟应该都继承了那位身上的一些特殊之处。而我继承的,便是这超敏锐的洞察力。这使我能够更快地意识到自己的本质是什么。 , 火炉依旧在熊熊燃烧著,炉膛里的燃料发出哩哗啦的响声,仿佛在为他们之间的对话伴奏。 火光另一侧的卢修斯微微点头。 “看来,你现在清楚你自己了。”他笑道。 “已经成王的亚瑟不再需要梅林的指导,因为他自己便有了觉悟,有了觉悟的人,知道自己道路在何方的人,可不需要他人再干涉自己的人生。 1 察合台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大兄,我想还是需要的,” “我是带著问题来找你的,已经成王的亚瑟不再需要梅林的指导,但梅林可以在亚瑟王感到疑惑的地方帮助一些,提出一些建议。“ “如何避免星球被正在降临的黑色太阳毁灭?”察合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是他此行的目的。 这不单单是草药与生命之神和星球意志的请求。 也是身为草原上的王所应承担起的责任,作为草原上的王应该庇护自己的子民。 避免星球被正在降临的黑色太阳毁灭?卢修斯突然意识到这种极端可能的存在性。 確实有这种可能。 而且在自己给予那两货,贮藏室的进出权限之后。 这种可能性加大了。 作为与那个黑傢伙打过两次交道的人,从那些“让人类再次伟大!”的话语中,他也大致摸清楚了那个黑傢伙的一些基本行为逻辑。 为了所谓的人类族群延续,为了所谓的人类再次伟大。 为了大爱!他可以没有丝毫感情负担地去牺牲一些个体,或者说很多个体。 只要牺牲很多个体,可以换取人类族群,换取整体的延续就行。 一电车道德困境,在帝皇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很好,如果你不是在被迫忠诚和牺牲的名单当中,那就更好了。 在卢修斯的视角下,这两货没什么大的问题, 一个很是无聊的星球意志,除了喜欢没事的时候在星球的高空上溜达,实在閒的慌再和邻居打打架之外,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也没沾染什么恶习,还很单纯。 另一个被他分离出来的草药与生命之神的尊名,在他设下的束缚和底层程序下,也无法通过信仰的力量去过多影响这颗星球上的居民,只能做著最基础的以物换物,用自己的劳动,也就是点开那些金黄色的光点,看完病之后收取信仰之力。 但在帝皇的视角下,那两货有很大的问题,至少们不是人类。 是必须要毁灭的对象。 而在毁灭的对象躲藏起来,找不到后,为了避免危机的扩大化,只能忍痛毁灭一个星球了。 火炉依旧在熊熊燃烧著,那已经点燃的火焰在跳动著,散发著光芒。 卢修斯静静地望著火光,他在思考。 思考著该如何避免星球被正在降临的黑色太阳毁灭。 第61章 帝皇,但特殊 第61章 帝皇,但特殊 卢修斯在思考。 虽然他马上就要跑路了,去找寻回到地球的道路,开启未知的归乡之旅。 但在行李已经收拾好的情况下,车就停在外面,检查发动机的情况下。 他不介意上一些时间来尝试著解决著这个问题,这不单单是因为察合台的请求,更多的是出於自身意志的出发,好歹也在这里窝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猥琐发育了一段时间。 况且,在这颗星球上时,有不少人对自己释放过善意。 这也让卢修斯有了一些归属感,待了这么久的新手村总有一点的感情了。 马上要出新手村了。 但总有想回来的时候。 总不能再回来时,发现新手村被人炸毁了,在星河之中只留下一些沙尘和泥土,在孤独地漂浮。 卢修斯继续思索著,火光映照在了他的脸上,將他的脸庞映照得明暗交错,增添了几分深邃与神秘。 那片隨看火光跳动的阴影,在他的脸上舞动, 每一次火焰的升腾,都让阴影的形状发生变化,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卢修斯的思考结果出来了。 他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便是:解决掉草药与生命之神和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 很是卑鄙,但作为前调查员,作为已经退休的调查员来说,还是有些人类至上的主义的,毕竟之前乾的活就是打击异形,拯救人类,拯救世界的活。 虽然有些不公平,毕竟他们也没干什么错事。 但这又不是儿童故事,那有那么多的公平可言。 由他来动手解决掉草药与生命之神和巧高里斯的星球意志,便可以赶在那轮黑色太阳即將降落前,赶在炸毁星球前,解决掉可能爆发的矛盾点。 全是人类的星球,毫无隱藏危险性的星球,没有炸毁的必要性。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卢修斯给否定了。 原因无他,们的联繫太多了,与这颗星球,与这颗星球上的人们绑定地太深了,强行摧毁的话,会导致一部分人的死亡。 卢修斯有看些许人类至上的主义,但可没有为了大爱的教条。 隨著第一个冒出的想法被否决掉,第二个想法冒出来了。 那便是:限制黑色的太阳。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便被否定掉了,在不动用棋盘之外的力量,在没有了解到全部的信息,在没找到隱藏的机制弱点前,两者要是较量的话,那比拼的就是纯数值。 虽然对於自己很有自信,但自信也不能是盲目的自信,不然会酿成严重的后果,自己这样衝上去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別到时候真被打倒在地了。 卢修斯紧锁眉头,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 一个看似荒诞不经却又莫名科学的念头悄然浮现。 流浪巧高里斯计划。 或者换成一个更为直接的说法便是:跑路,而且是大家一起跑路。 该如何改造?怎么確保速度?如何在茫茫宇宙中彻底摆脱黑傢伙的追踪?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开始涌现在卢修斯的脑海当中,离那帝皇降临的时刻还有十二天,这看似漫长却又转瞬即逝的时间,真的足够他完成这项艰巨的改造任务吗? 正当卢修斯陷入沉思之际,一个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如同幽灵般悄然响起:“那个,友情纠正一下,虽然不知道我们两个之间有没有友情这种东西的存在。” 声音中带著一丝玩味与深意,“你的十三天时间判断,是基於黄金幻梦號进入亚空间航行状態前的速度所得出的。 然而,一旦黄金幻梦號踏入亚空间的深渊,它的速度將会得到质的飞跃,你所预估的降临时间將大大缩短。更何况,亚空间本身便充满了未知与变数,那些诡异的现象与规则,足以让任何精准的预测都变得毫无意义。亚空间么,懂得都懂。” 说到此处,那声音似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著接下来的言辞:“当然,我差点遗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一一那位所追求的戏剧效果。在他的意志干预下,时间的流逝变得愈发难以捉摸。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帝皇的降临,或许就在下一个瞬间——·—“ 那个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继续言说著。 但最后又带上了一丝疑问的语气,似乎对於自己所得出的结果不是那么的自信,没有办法估算出帝皇准確降临的时间来。 “在那位的干预下,我当然没有办法估算出正確的降临时间来,但我可是最懂帝皇的,在这条时间线上,没有人比我更懂帝皇!”那声音继续说道,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自信与权威。 “你的时间不多了,当然留给我休息的时间也不多了。”那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疲惫与感慨,“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吧,等会还要接看战略转进。自由的滋味多么的美好呀!” 在话语的最后,他莫名地感慨了一句。 能听的出来,声音虽然疲惫,但疲惫之中又透著一股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那中央的火炉,原本平静地燃烧著,火焰在炉膛中缓缓跳跃,规律而平静。 在这话语落下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力量悄然涌动,或是某种未知意志的显现。 火炉中的火焰猛地涨高,从炉膛的束缚中挣脱而出,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空中交织、旋转,最终缓缓绘製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八芒星图案。 而在八芒星的正北方向,一个金黄色的巨大身影慢慢浮现出来。 卢修斯和察合台都从那火炉旁的板凳上起身了,没有丝毫犹豫,两人同时出手。金色的巨大锁链和缠绕著白色闪电的银色光芒一前一后地抵达。 金黄色的巨大身影彻底显现出来,露出一张他们都熟悉的面容。 那便是...帝皇! 只不过这个帝皇有些特殊,他並没有穿戴著標誌性的金黄色动力装甲, 取而代之的是金黄色的成套运动装,金色的运动服正面还印有“泰拉”两个大白字,背后还背著一个巨大无比的山地包。 同样是金黄色。 “別误会,我啥也不打算干,只是跑累了在这里休息一会,不要有应激反应,”他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金色的巨大锁链。 然后,伸出手轻轻触碰,锁链便消散了。 同时,那道缠绕著白色闪电的银色光芒也如灵蛇般迅猛地抵达了他的身前,带著震耳欲聋的轰鸣与刺目的光华。 帝皇却没有採取任何的防御措施,微微挺胸, 那道银色光芒在即將触碰到他身体的一剎那,竟奇蹟般地绕开了他,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引导,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浅浅的银色轨跡,隨后消散於无形。 “我真地只是来这里休息一下,然后好继续我的战略大转进,不用担心,就算是我想干什么也什么都干不了,我是偷渡进来的,没有通过正规渠道。”他继续说著。 边说边將背后的巨大山地包放下,找了一个板凳坐了下来,伸出手来靠近炉火。 然后,开始给自己按摩起来。 这里的时间似乎被停止了,察合台和卢修斯都被定在了原地,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挣脱开来。 只有帝皇一人是正常的移动速度,在按摩完毕后,他又打开巨大山地包,从中拿出了一些零食什么的开始吃了起来,很是愜意。 在做完这一切后,他將放在地上的巨大山地包背起,又跳入了八芒星的正北方向。 正如他刚刚所言,他就是过来休息的。 休息好了,自然要飞快地走。 “作为报酬,我可以告诉你们如何避免星球被毁灭的正確方法,”他最后言语道,“只要展现出足够多的价值就行,价值足够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或者,有著什么不能杀的理由,他当下最在意的应该就是大远征了, 你们可以从这点下手。” 神秘莫测的八芒星图案又化为火光消散开来。 中央的火炉又恢復了平静,时间重新流动。 第62章 再一次出现的骰子 第62章 再一次出现的骰子 中央的火炉缓缓地恢復了它那特有的平静。 炉膛內静止不动的火焰重新开始跳动起来。 与此同时,那被某种神秘力量所触动,停滯不前的时间也悄然流动起来。 “那是?”察合台惊讶问道,他的脸色並不好看。 在那股力量下影响下被放慢许多的挥击动作完整地释放出来。 但此时已经没有了敌人。 那个穿著金色服饰的中年人並没有说慌。 他只是来休息的,在休息够后,自己便走了。 除了透露出所谓的报酬外,並没有干其他多余的事情。 “那是你的便宜父亲,只不过不是这个时间线上的。”卢修斯缓缓开口道,眼中的金色火焰隨著巨大金色锁链的破碎,便停止了跳动,又重新归於寂静。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而且並不是单纯地以数值强度给破坏掉的,作为巨大金色锁链的拥有者,都拥有这么长的时间了,这一点对自己力量的把握还是有的。 那位对於金色锁链的机制很了解,至少远比他了解,而且他在看到金色锁链时所透露出的表情也很有意思,害怕中带了一些...別的情绪。 “看来不是单纯的天堂之路的力量的具现化。”他低头看了看手,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至於时间线的问题,他並不感到陌生与疑惑。 这在当调查员的时候,便是和喝水吃饭一样常见的事情,没有穿越过几次时间线的调查员不是好调查员。当然,没有被疯狗追逐过的调查员也不能称得上是经验丰富。 更何况,卢修斯在此之前,已经讲过好几个版本的帝皇了。 “是那位?”察合台追问,“我大概了解大兄你说的不同时间线的意思了。” 他点了点头,开始回想起刚刚看见那位的相貌,確实能够和他小时候还处於培育仓的时候对得上號,只不过有了很大的不同,刚刚所见的这位浑身都散发出一种由內而外的喜悦之情,以及...深深的不正经,给人一种不是怎么靠谱的感觉。 『是那位。”卢修斯回应,飞快地弯下腰来,將炉火熄灭。 他要收拾东西跑路了,照刚刚那位所说,自己感知探测到的还有十二天的降临时间是错误的,再加上帝皇嘴里所提及的“戏剧化效果”。 一切加起来就是要命的程度。 那位在下一瞬间出现在营帐之外,掀起厚重的门帘走进来,他都不感到意外。 “你想到该怎么办了吗?”他边收拾著东西边抬起头向察合台问,“需不需要大兄给你支一个招,虽然不一定管用就是。” 说是收拾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了。 也就只有一个火炉要收拾的,跑路的话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了。 在“巧合”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还不如点时间来解决星球毁灭的问题,他真不想自己的第三个家乡再变成一堆沙土。 “我想好该怎么做了,大兄。”察合台回应。 將自己旁边的板凳递给了自己的大兄,帮著收拾起来。 虽然不知道大远征具体是什么东西,但从字面意义还是能够有所了解的他还有价值。 这意味著在自己的价值耗尽前,那位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可以忍受一些自己所提出来的条件。 但这还远远不够,毕竟在那位的眼里,自己只是工具。 工具是不能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与条件的,而工具的使用者也不会对工具有著太多的耐心。 工具不听话的话,只要“修理”一下,还是能接著用的。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做著第二手的打算,那就是让草药与生命之神和星球意志证明自己的价值,让们在帝皇面前表现出充足的价值,察合台在心里思索著。 他能够理解这种思维方式,因为他也是王,是这片草原上的王,是所谓的统治者。 在其位谋其职,一些问题的解决確实无可避免地要用到这种统治者的思维,但用到並不意味著可以接受,可以接受也不意味著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去使用。 “看样子,你这四年真的成长了不少,也不需要我再去给你出个不怎么靠谱的主意了。”卢修斯看著正在思考的察合台耸了耸肩。 隨后又用一种很是欣慰的眼神打量起了这个棒小伙。 在这没有见面的四之间,察合台的个子和体重同时往上长了一大截子,本来就强壮的身躯变得更为雄壮,已经能称得上是一个小巨人了。 自己现在矮上了一大截,正常对视交流都要稍微扬起了头来。 卢修斯伸出手,轻轻地拍打著察合台的背脊,虽然本来是想拍肩膀的但因为身高的差距,他只能拍到背部,够起来有些麻烦,就算了吧。 只要表达出自己的喜悦与骄傲,意思表达到了就好。 “大兄,我是不是变得更加强壮了?”察合台突然开口问道,他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浓密的鬍鬚,嘴咧的大大的,掛著豪爽的笑容。 在帐篷內,他一点也没有了当王的稳重,反而像极了一个小孩。 无比熟悉的问题。 在四年之前,在白毛风悄然侵袭草原的那天。 他带著陷入高烧状態的也速该骑著洁白的骏马找到了自己的大兄,在同样的场景,他回答了自己大兄的问题,“你知道自己身上的异常吗?” 察合台当时的回答是,“是指我异常强壮么。”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还是同样的场地。 只不过问出问题的人和將要回答问题的人对换了一下。 帐篷中央,那熊熊燃烧的火炉已被熄灭,並收进了白色的结实小口袋中,整个空间因此失去了光源,显得有些昏暗。只有从帐篷外透进来的微弱阳光,透过那层厚实的帆布与不知名的兽皮,隱隱约约地穿透进来。 斑驳陆离地洒在每一个角落,为这片静謐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暖与生机“当然,你成长了不少,变化很大,”卢修斯转身回答,“看来当王真地很能磨练一个人,你要成熟了不少,不过这真地是你想要的吗?” “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他颇有深意地问出了这个曾经问过的问题。 並且在当时,並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大兄,当王真地很累,”察合台开始抱怨起来,“手底下要管著一大帮的人,他们的生计、安全、甚至是情绪,都需要我操心......虽说部落已经统一,但是各部落之间还是有著矛盾,那些积攒很久的矛盾可没有那么好化解,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这就需要我这个大可汗出面调解了。” 能看的出,当王真地很累的。 至少察合台当的挺累的,从这一方面抱怨到另外一方面,全是他这些年当王遇到的不顺心的事情,没有一件是重复的,“那些年轻的將军也不是那么好管的,每个人都有著让我头疼的地方。 也速该没有自己的主意,常常向我问询著该如何做? 秦夏太过桀驁不驯,与同僚之间有看很大的摩擦,在我开会的时候,常常出言打断我,不给我留丝毫的面子......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那是对权力与责任交织下生活的深刻体会。 卢修斯耐心地听著,直到察合台有著很长一段时间的停顿。 他看著低下头来的察合台。 察合台的目光在昏暗的帐篷內游离,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又似乎在寻找著什么。 才开口道:“那你还当王?” 很通俗易懂的一个问题,一份工作如果让你感到很累,並且不能从中收穫任何的快乐和收益。 那就辞去它。 “那我也要当王。”察合台坚定地回应,声音一改刚刚的疲惫。 “理由?”卢修斯追问,语气中带著一丝调笑的意味,“你成王的理由?总不能是,我是要成为草原之王的男人吧。” 好烂的梗呀,虽然我现在还是不懂小时候大兄你常掛在嘴边的我要成为上海贼王是什么意义?”察合台吐槽道,原体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在跟著自己大兄混的那些年,除了一些精华外,他貌似还学走了不少的糟粕。 “至於成王的理由吗?”他抬起头来思索,“起初只是因为大兄你的话,那个石中剑的故事,之后便是...完成我父亲的期待,完成长生天的誓言!” 察合台说看,“当然,之后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东西,这些东西混杂在了一起推动著我前进...:..那些喊著我大兄的兄弟对我的信任、跟隨著我的勇士对我的期待、比之前好受一些的牧民的感激眼神、自身的...征服欲望..:. “太多太多的东西混杂在了一起。”他最后说道,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天兄,我也不確定这是不是我想要的,但眾人以期盼的眼神望著我, 我想我必须要回应些什么,不然就有点混蛋了。” “不错的回答。”卢修斯点头,总结。 然后,再一次问出了刚刚才提出的问题,“这是你想要成为的人吗?” “不是。”察合台再一次坚定地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隨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真正想成为的人是一个自由的人,这源自我小时候在无尽的黑暗当中,在还处在朦朧状態时发出的誓言。 那时我说,我將永远自由,没有任何人能將我束缚住,即使是...他也不行。现在来看的话,倒是自己將自己给束缚住了,不过,也挺好的。” 祭合台又思索了片刻,继续补充道:“或许,在事情终了,在我將我认为我该承担的东西都承担完后,我便会在一个合適的时机,悄悄一个人骑著洁白的骏马出走。” “为什么是白马?”卢修斯问道,“出走去干吗?在该承担的东西都承担完后,你准备干些什么?” “因为白色好看,比较帅气。”察合台回答,“不知道,可能会在草原上骑著骏马漫无目的地奔跑,享受著风,享受著我认为的自由,当然也可能会追猎著什么,大兄你知道的,我可是巧高里斯上,最为杰出的猎手。” 到最后,他颇有点炫耀和自豪的意思, 卢修斯看著察合台的眼睛点了点头,向著他走去,在走进时,起了脚跳了一下。 这样手便成功地拍到了察合台的肩膀。 “走了,刚刚的问题就算是离別前的礼物了,”卢修斯回道,转头就走伸出右手比了一个欧克的手势,这代表著没什么大问题“迷茫的情绪谁都有,但是只要不严重就没什么,不要太拧巴,你小时候就有些拧巴,喜欢钻牛角尖,不过现在看,要好上了不少,但还是有一点。” “走了。”他再一次说道。 “再见,大兄。”察合台在后面回应,眼神异常的明亮。 些些伤感的情绪在心中涌现,但也只是一些些,巧高里斯的雄鹰可从不惧怕这离別,再说了又不是生离死別,以后...说不定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他突然想吟诗一首,但又没有太大的灵感,肚子里也没有太多的墨水。 最后只能引用之前听过的离別诗来,“莫愁前路无知己 卢修斯回头打断,一脸的无奈,“別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首诗对於大兄来说,不是怎么的合適,两者的...適配性不是很高。” 他斟酌著用词。 这適配性能高吗?高不到那里去呀。 祝一个想退休的人成名,两者之间实在是有些不搭,卢修斯在內心吐槽道。 继续向前走去他已经走到了厚重的门帘前,只差一步就能將门帘掀开了。 然后,便坐上已经唤醒的归乡者號,美美跑路。 但,卢修斯在门帘前停了下来,他的手搭在了上面,动作有了一些停顿刚刚不知道那个版本的帝皇话语,让他有了一些不安的情绪。 门帘要掀开了,有一个金色大只佬站在门口,微笑著对他说,“surprise!“ 那便完蛋了。 而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的,因为这很戏剧化。 戏剧即將迎来它的小高潮时刻。 在观眾席中,一位身著黄色衣物的观眾缓缓抬起手臂,显然已准备好要为接下来的精彩表现献上掌声,当这一幕完美落幕,定会慷慨地给予最热烈的掌声。 这位观眾身形消瘦,被一件破旧不堪的黄色长袍所遮掩,此时正向著舞台上看去,或者更为准確地说,是向看舞台上方慢慢浮现的骰子看去。 名为“命运”的骰子,只有更高层次的存在才能看到的骰子。 它的每一次转动,都代表著命运的扶择与变迁。 而接下来戏剧的展开方式。 將由这个骰子投出的点数来决定。 在观眾席上静静地坐著看著那个悬浮在空中的骰子,没有丝毫打算出手干涉的意思。正如之前所言,只是这场戏剧的一个旁观者,一个默默注视看命运流转的观眾。 终於,骰子开始缓缓转动了!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 码了六千,码的时候感觉还不错。 回头一看,又感觉是一坨,就不放出来坑大家的点市了。 前面写的感觉蛮顺的,后面的衝突展开就感觉有些儿戏了。 把我觉得不错的放出来: 第五十九章密密麻麻的战舰 (猫鼠游戏) 舞台上的骰子开始缓缓转动。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匯聚而来的灯光,如同潮水一般汹涌地涌向转动中的骰子,將其紧紧包裹。 它在舞檯灯光的簇拥下成为了...焦点。 那不规则的立方体表面,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著变幻莫测的光芒,时而明亮如炽热的火焰,时而暗淡似即將熄灭的烛火,每一次光线的跳跃都仿佛在诉说著一个宏伟的史诗。 骰子在舞台上翻滚著,它的每一次翻滚,每一次与台面的轻轻触碰。 都伴隨著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声响这在寂静的剧场中显得格外清晰。 牵引著骰子的无形力量开始衰弱。 它翻滚的力度要弱了许多,它快停止了,而结果也要出来了。 【1/13即使有著立场的覆盖,即使有著人类至强者的坐镇,在这个宇宙真正的根基,蕴含著宇宙真理的亚空间当中,还是一切皆有可能。 即將到达巧高里斯的舰队迷失了,卢修斯顺利逃脱,而帝皇及其舰队来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时间点,一个脑袋尖尖的壮汉高举著长剑,近乎咆哮,“原体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然后便看见了不远处缓缓浮现的帝国舰队,无比熟悉的復仇之魂號以及...黄金幻梦號......】 【2/7金色大只佬的灵体在外面听了很长时间的墙角,卢修斯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但是对付灵体,作为前调查员的他还是颇有心得的,驱逐邪神,驱逐出来的心得...食我一记放逐术......】 【3/8亚空间航行並不是万能的,神奇的亚空间可以使航行的速度加快,但能加快多少,更接近一种隨机的状態,具有一定的波动性,帝皇及其舰队还有三天到达。】 【4帐篷外確实有人,他很是高大,但並不是帝皇,而是穿著麻布衣服的小巨人,他的胸前有著不少的汗水,裤脚上还沾著一些泥土,一副老农打扮,看样子刚进行完一场耕作,他的脸上带著惊讶和迷茫之情,对著场景的转换感到不解,帝皇及其舰队还有一天到达。(许久未登场的四个小气团的一次尝试)】 【5/6帝皇及其舰队还有七天到达,时间还很充裕。】 【9骰子象徵著变化,当然也象徵著...混沌,某个喜欢热闹的傢伙感知到了这里,要来了!】 【10帐篷外什么都没有,但正值白天,天怎么有些暗了......】 骰子在舞台上缓缓滚动了几圈后,开始减速。 每一次弹跳都显得愈发无力,仿佛是时间的沙漏里最后一粒沙子,迟迟不肯落下。 它的十一个面在灯光下交替闪过。 铜绿色的点数在瞬间闪烁,带著一丝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最终,在一次几乎无声的触碰舞台后。 骰子停止了它短暂的旅程,稳稳地躺了下来。 这一刻,时间凝固,观眾席上的所有观眾目光都聚焦在这小小的立方体上。 骰子的某一面朝上,那上面的点数清晰可辨,既隨意又充满宿命感。 最终的点数为:【10】 剧场內响起了一阵短暂的议论声。 有失望、有抱怨、有好奇————— “10。”台下的一个观眾轻声读出这个决定命运的数字。 “就这?我要看的不是这个呀!”有观眾失望地喊道。 “呱,我要看更为劲爆的。”一只坐在观眾席角落里的“小青蛙”也忍不住抱怨道。 但无论如何,命运的抉择已经降临,无法更改。 那颗静静躺在舞台中央的骰子,在经歷了无数次旋转与跳跃后,终於找到了它的归宿。 隨著一阵柔和而神秘的微光闪烁。 它开始逐渐变得模糊,就像是晨雾中渐渐消失的梦境,最终消散於无形之中。 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它或许会再一次出场。 在这短暂的喧囂与议论之后,那些抱怨声、欢呼声、惊嘆声,都如同秋日落叶般,被一阵更为广阔、更为深沉的寂静所吞噬,剧院內重新恢復了平静。 因为戏剧要开始了。 后面的衝突就有些儿戏了,对著大纲和细纲写,总感觉没那种味道。 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提一下。 明天我来改一下,这卷就差这最后一个情节了。 万分抱歉,今天鸽了。 给读者老爷们发个推荐票红包补偿一下。 第63章 周云 第63章 周云 舞台中央,一枚骰子在柔和而汹涌的灯光浪潮中缓缓旋转。 它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成为万眾瞩目的焦点。 这不规则的立方体,在灯光的洗礼下,表面闪烁著变幻莫测的光辉,时而炽烈如焰,时而幽暗若熄,每一次光线的跃动,都在编织著一段宏大的敘事诗。 骰子在舞台上优雅地翻滚。 它与舞台轻柔触碰,伴隨著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那是一种细微至极、几乎能融入空气缝隙中的声音,就像是晨曦初露时,露珠从叶尖滑落,轻触大地的一剎那所发出的“噠噠低噠噠”轻响。 既微妙又充满...无限可能! 在这静謐得的剧场里,这种声音被无限放大,它不急不缓,不急促也不拖沓。 就像是时间本身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特意为这细微的声响留出了一片寧静的空间。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古老钟錶中的一次咬合,虽不起眼,却承载看推动剧情向前发展的力量。 难以言喻的韵律感,与舞台的木质纹理、灯光的色调以及空气中瀰漫的淡淡木质香交织在一起。 然而,就在这时,那股无形的力量似乎逐渐消散。 骰子的翻滚愈发无力。 最终,它即將停下。 揭晓命运的答案。 【1/13在亚空间的深邃与混沌中,即使有著立场的覆盖,即使有著人类至强者的坐镇,也无法完全掌控一切。在无数宇宙真正的根基,蕴含看终极真理的空间当中,一切皆有可能。 即將抵达巧高里斯的舰队迷失了,卢修斯顺利逃脱。 而帝皇及其队来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时间点,一个脑袋尖尖的壮汉高举著长剑,近乎咆哮,“原体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然后便看见了不远处缓缓浮现的帝国舰队,无比熟悉的復仇之魂號以及...黄金幻梦號..:::.) 【2/7金色巨人的灵体悄然窥探,卢修斯心中最不愿面对的情境即將上演。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退休调查员,他深知如何驱散这些不速之客,一场较量展开,放逐术的光芒在黑暗中一闪即逝,退休调查员惨遭人类至强者灵体突脸,会贏吗?】 【3/8亚空间航行,既是奇蹟也是挑战。它能加速航行的步伐,但这份加速却充满了不確定性。帝皇及其舰队,正穿越这片神秘的领域,向著巧高里斯进发,预计还有三日抵达。】 【4/10帐篷外的景象令人异,一位身著麻布衣的小巨人站在那里,他的胸前有著不少的汗水,裤脚上还沾著一些泥土,一副老农打扮,看样子刚进行完一场耕作,脸上写满了惊讶与迷茫。 他从另一个时间线穿越而来,对眼前的景象一无所知。而帝皇及其航队,正日益逼近,距离仅剩一日之遥。(正在经营另一条时间线的四个小气团的..:一次尝试。)】 【5/6时间的沙漏缓缓流淌,帝皇及其舰队的到来似乎还有足够的缓衝,但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 【9/x骰子,既是变化的象徵,也是混沌的...使者。某个热衷於热闹的存在將要感知到这里的波动,一场新的风暴即將来临,可不会遵守什么剧场礼仪,老老实实地扮演著观眾。(当然,这样捣蛋的行为自然会引起那些尊重剧场礼仪的观眾的不满与抗议。)) 【11/12刚刚乱入的特殊帝皇並不诚实,他...说慌了! 即使已经退休了,也未改变他隱藏极深的屑人本质,或者说正是因为退休,卸下了拯救人类族群的重任,才让他暴露出了自己压抑许久的天性。 他做了一些手脚,悄悄地把顺来的做工精美的戒指通过特殊方式交给了本时间线的自己,顺带还附加了几句话语,当然,是不涉及本时间线將要发生事情的话语。 至於这么做的目的吗?这谁知道呢。 可能是想给通缉自己的人增添一点麻烦,即使不是一条时间线的。可能这恶搞的背后隱藏著更深层的打算,即使“棋”下的不好,他也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棋手。当然,也可能是单纯地想看热闹,即使这个热闹,他是无法现场观看的。顺带一提,帝皇降临!】 骰子在舞台的聚光灯下,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节奏缓缓滚动了几圈。 十三个面在灯光下快速闪过。 铜绿色的点数在这一刻被赋予了古老而神秘的力量,闪烁著诱人的光芒。 终於,骰子在一次几乎无声的触碰舞台后。 停止了它短暂的旅程,稳稳地躺了下来。 这一刻,时间凝固,观眾席上的所有观眾目光都聚焦在这小小的立方体上。 骰子的某一面朝上,那上面的点数清晰可辨,既隨意又充满宿命感。 最终的点数为:【11】 命运在这一刻被揭晓,混沌与秩序在这一刻交织。 整个剧场陷入了短暂的、几乎能听见针落地的沉寂。 紧接著,如潮水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瞬间爆发,淹没了整个空间, 一阵短暂的议论声响起,观眾们彼此交换著眼神,们或低声討论著这不可思议的结果,或分享著彼此对於这神秘骰子所代表意义的猜想。 “11。”台下的一个观眾轻声读出这个决定命运的数字。 “如此强劲!我要看的就是这个呀!”有观眾兴奋地喊道,眼中闪烁著奇奇怪怪的色彩。 “呱!好劲呀!!”一只坐在观眾席角落里的“小青蛙”忍不住喝彩道,將手握拳高举起来。 “唔,喜欢到极。”一个观眾高举双手,不断向上挺立。 “退休调查员偶遇人类至强者降临,实力强大强如怪物,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有观眾大声吼道,“堂堂连载!!” “並非偶遇。” “並非拼尽全力。” “並非並非。” 无论观眾们的反应如何,命运的抉择已经降临,无法更改。 那颗静静躺在舞台中央的骰子,在经歷了无数次旋转与跳跃后,终於找到了它的归宿。 隨著一阵柔和而神秘的微光闪烁。 它开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晨雾中渐渐消失的梦境一般,最终消散於无形之中。 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骰子还会再一次出场。 在这短暂的喧囂与议论之后。 那些欢呼声、惊嘆声、抱怨声都如同秋日落叶般被一阵更为广阔、更为深沉的寂静所吞噬。 剧院內重新恢復了平静。 因为精彩绝伦的戏剧即將拉开惟幕。 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这里既不存在生命的律动,也不见物质的实体。 它超越了人类认知的极限,是一个充满了未知与恐怖的领域。 这里,是恶魔的巢穴,恶魔们潜伏在这片永恆的黑暗当中,它们的身形隱没在深邃的黑暗里,宛如阴影中的猎豹,静静地等待著猎物的到来,它们窥探著那些敢於踏入这片禁忌之地的“勇士”。 当然,在这些恶魔的眼中,所谓的勇土自动替换成愚蠢到极点的存在。 是它们垂涎欲滴、自动送上门来的美味食物。 在这片幽邃无垠的黑暗中,一支庞大的舰群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缓缓行驶著。 这些战舰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彼此间保持著既不过分紧密也不致疏离的微妙距离,形成了一种错落有致、井然有序的阵型。 它们如同钢铁的巨鯨,在黑暗的海洋中破浪前行,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威严与力量。 在这庞大的航群之中,两艘尤为巨大的战航傲立於核心位置,它们如同两尊巍哦的守护神,引领看整个航队前进,那便是復仇之魂號以及.:.黄金幻梦號。 对於凡人,甚至是强大的阿斯塔特们来说,亚空间航行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舰船上的盖勒力场並不能保护著所有人,这是一个概率问题,每次的亚空间航行总会有那么几个倒霉蛋,在航行过后便消失了,甚至於所有存在的痕跡都被未知的力量完全抹去,包括存储於他人大脑中的记忆存在,当然这是极为极端的情况。 死了一些倒霉蛋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趟航行过后多了一些人,或是有些同伴们突然变得神经质起来,行为举止怪异而疯狂。即便是心大的欧格林们,在亚空间航行的这段时间里,也难以进入深层次的睡眠状態。 更別提那些神经没有那么粗大的凡人们了。 他们提心弔胆,难以入睡,只有诵著帝皇的尊名,才能得到一丝心灵的慰藉和片刻的安寧。 在那些服役年数长久、亚空间航行次数最多的战舰上,甚至私底下流传起了所谓的“亚空间航行规则”。这些规则如同古老的咒语,被船员们口耳相传,严格遵守。规则怪谈是在古泰拉时期就流行的一种虚构精神文化產品,但在这片黑暗的亚空间中,所谓的规则怪谈却是真实存在的。 不遵守的话,真的会沦落到比死亡更悽惨的地步。 “亚空间航行规则”的制定人颇具幽默气息,在规则末尾还加上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是伟大的阿斯塔特,可以无视上述的几乎所有规则。” 然而,这次的航行却是个例外。 即使不是阿斯塔特的凡人们,也可以无视上述的所有规则。 因为伟大的帝皇与他们同在,与他们同行。 勇气和力量,他们什么都不缺了。 所有的人都睡了一个好觉,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了甜蜜的梦境之中。 好吧,並非所有人都能够安然入睡。还有很大一部分的人无法入睡,但他们的不眠之夜並非因为害怕和恐惧,而是源於对帝皇的狂热与虔诚。他们默默地诵念著帝皇的尊名,感受著帝皇的力量在他们体內流淌,如同炽热的火焰,燃烧著他们的灵魂和肉体。 在恶魔们的感知当中,这片无尽的黑暗被无比耀眼的金色光芒所充斥。 那光芒如同炽热的太阳,照亮了黑暗的每一个角落,让恶魔们无所遁形。 它们惊恐地喊著:“被诅咒者!是,是来了!” 然后,飞快地向后逃去。 那金色光芒所到之处,恶魔们纷纷哀嚎惨叫,被永远终结,无法重生。 无比可憎的光芒,恶魔们对那光芒感到无比的畏惧和颤抖,它们在思维深处小声地咒骂著那位不可提起名字的存在。它们恐惧至极,只敢用“被诅咒者”和“不可提起名字者”这样的代称来称呼。在的光芒照耀下,恶魔们如同被剥夺了所有力量的蚁,只能绝望地挣扎和逃窜。 “队,舰队往这边来了,快逃快逃。”刚逃过一劫的恶魔们喊著,以一种无比快速的速度向远处逃去。 它们拼尽全力地奔跑看,生怕被那金色光芒追上。 逃得慢者甚至做出了自己杀死自己的极端操作,它们在临死前鬆了一口气,祈祷著伟大的混沌之神能够让自己在混沌当中重生。 而在这片光芒的发出地,黄金幻梦號內,金色大厅中央伟岸的身影高坐於金色王座上。 平静而深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殿堂內缓缓迴荡正如无数处在休憩当中的凡人一样,光芒的发出者,帝皇也在休憩那无比耀眼的金色光芒只是他的无意识行为,或者说是时刻在生效著的被动技能,他即是太阳,照亮了黑暗的深渊,太阳又怎会意识到自己在发光呢。 帝皇仍是未完全著甲的状態,静静地坐在那庄严而神圣的金色王座上, 眼晴紧闭著,金色的桂冠戴在他的头上,稍微有些侧歪,带著一丝不羈与隨性,却又难掩其无上的威严与尊贵。 长长的黑髮散乱著,落在金色的扶手上。 宛如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带著一种野性的美与神秘的力量。 在金色座椅的旁边是巨大的异形头颅以及一些別的东西,那是荷鲁斯送给他伟大父亲的礼物,帝皇將其放在了金色王座旁,以示自己对这些礼物的喜爱。 当然这些喜爱和荷鲁斯以为的父亲对自己的爱一样,又有几分是真的, 多多少少带著些表演的成分,帝皇在告诉荷鲁斯,你仍是我最喜爱的儿子, 这样这把好用的剑就能更为锋利。 在接受了荷鲁斯的礼物,並答应了他在黄金幻梦號上停留的请求后,帝皇再次陷入了沉睡。 但这一次,他的眉头不再紧锁,反而舒展开来,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帝皇在梦境中找到了久违的安寧与喜悦。 他做了一个“好梦” 一个关於人类伟大復兴的梦。 在梦中,他成功地清除了那些阻碍人类前进的障碍,那四个东西被他清除掉了他所在的时间线,他终於贏得了一盘伟大游戏的胜利,也终於摆脱了困在自己身上的命运锁。 在寻找了一个合適的继承人后,在一个合適的时机后。 他便体会到了久违的快乐与满足.... 梦境的画面朦朧而模糊。 但那股喜悦与满足的情绪却是如此真实,穿越了梦境与现实的界限,直抵思维深处。 梦境的结尾处,自己正品尝著一种名为豆浆的饮品,搭配著油条这种独特的食物。 画面突然拉长,视角转换。 从第一人称的视角切换为了第三人称的旁观视角。 “他远比你想的更为重要!”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正在喝豆浆的“自己”笑著开口,一副神秘庄重的样子。 但这副神秘庄重的样子並未维持太久,整个人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浑身抽搐,端著豆浆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这也导致碗內的豆浆泼洒出来。 “不是吧,这也不让说,”他抱怨著,“老马上周刚给我买的新衣服留著过年穿的。” 飞快地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拭著金黄色的奇异装束,胸口著印著两个巨大的白色字体。 “算了,长话短说,你能做这个梦是因为我...:..这个戒指给你,我隨手顺过来的,老马手上也有一个...把这个名字说出来,一定能起作用。”梦中的“自己”以飞快的速度说道,浑身抽搐的厉害,被不知名的力量猛击,头顶开始冒著黑烟,最后消散开来。 『美梦”结束了,帝皇睁开眼了。 他坐於金色王座之上,没有动弹,仍保持著之前沉睡时的姿態。 过了一会,才伸出手来,轻轻地將头顶处,稍微有些侧歪的金色桂冠抚正。 並不是单纯的梦,有別的力量参与进来,他做出判断。 伸出手来,五指张开。 一枚做工精美的戒指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处。 这枚戒指通体金黄,上面雕刻著复杂的图案和符號,在象徵著什么“掌印者组织的戒指——·.—”帝皇低声呢喃。 “周云......”他再一次说道。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迴荡在金色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帝皇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著金色王座那华贵而精致的扶手, 每一次触碰都激起一阵清脆而悠长的金属迴响。 帝皇在思考。 然后,抬头。 那双如同深邃的宇宙般的翡翠色眼眸向前望去, 无尽的黑暗猛然消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驱散,庞大的航队驶出了亚空间。 一颗璀璨的星球出现在了庞大航队的前方。 它似乎有些惊恐,很想逃走,但又动不了,最终只能静静地悬掛在银河之中。 那便是巧高里斯! 第64章 两个太阳 第64章 两个太阳 “我伟大的父亲,前方便是巧高里斯,即將找回我遗失的兄弟。”雄厚的声音,穿透了金色大门外沉重的空气,迴响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隨著这庄严宣告的迴响,那扇雕刻看繁复而精美浮雕的金色大门了,被无形的力量所触动。 在帝皇那深邃而威严的目光允许之下,大门缓缓而庄重地打开了, 每一块精心镶嵌在门上的珠宝,在大厅上方那光源的照耀下,闪耀著耀眼而温暖的光芒,仿佛每一道光芒都在讲述看过往的辉煌与未来的希望。 而大门上那些细腻入微的浮雕,在光影交错中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 它们描绘著古老神话中的英雄壮举,讲述著人类先人们不屈不挠, 勇往直前的传奇故事。 在这扇门完全敞开的瞬间,一个璀璨夺目的光头映入了帝皇的眼帘。 那便是荷鲁斯,在得到帝皇的允许后,他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大步流星地向著金色王座的方向走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有力。 但在临近金色台阶时,临近金色王座时,临近他伟大的...父亲时。 原本有些霸气的步伐,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拘谨起来。 那是一种源自內心深处的敬畏与谦逊,是对他伟大父亲的尊敬,也是对这份血脉相连之情的珍视。 荷鲁斯小心翼翼地调整著自己的步伐,儘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张扬, 在最为完美的人面前,在伟大父亲的面前,他不再是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而是一个渴望得到父亲认可与讚许的.:.纯真孩子。 “我伟大的父亲。”荷鲁斯再次恭敬地问好。 声音中带著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敬仰。 他恭敬地站在金色王座下的台阶上,谦卑地低下头颅。 光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熠熠生辉。 老实说,荷鲁斯的光头一向都挺闪亮的,没知道有没有抹髮蜡啥的,偷偷保养。 帝皇在思维深处胡思乱想著。 在做完那个有些古怪的“美梦”之后,他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细微的影响。 让他在某些时刻,似乎变得更加富有---人性了一点? 儘管帝皇的思维非常活跃。 但表面上他仍是那副庄严的模样,保持著那副刚刚醒来的模样。 他右手呈掌状向前伸出,一枚雕刻著复杂符文的金色精美戒指静静躺在他的掌心之上。 帝皇翻手將金色戒指收起,隨后缓缓从王座上起身,沿著一节节的金色台阶向下走去。 在路过金色王座下的荷鲁斯时,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接下来舰队由你指挥,荷鲁斯。” 『是,我伟大的父亲。”荷鲁斯恭敬地答道。 他没有再去询问什么,因为他知道父亲的决定总是正確的。 荷鲁斯微微挪动著步伐,见父亲默许后,便紧隨其后。 一同穿过了那扇巨大的金色大门,步入了金色的舰廊,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被镀上了一层华贵的金色,彰显著帝皇那无与伦比的审美风格。 金色的墙壁、金色的地板、金色的装饰,仿佛將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片金色的海洋中。 这便是帝皇所喜欢的装饰,在当最古之王的那段漫长岁月,所培养出的审美习惯,一直延续至今,当然还带一些奇特的坏习惯,例如:傲慢和鬆懈。 帝皇走在前面,他的標誌性金色动力甲隨著他的走动逐渐显现。 每一块装甲都闪耀著光辉,仿佛太阳本身降临於世,彰显著他的威严与不可侵犯的力量。 帝皇进入了完全著甲状態。 荷鲁斯紧跟其后,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父亲那伟岸的背影上。 他看著父亲身披闪耀著金色光辉的战甲,心中涌动著无尽的敬仰与自豪。 “我就是太阳之子,”荷鲁斯在心中默念,那份满足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这样的时光,再久一点,再久一点就好了。” 对於荷鲁斯而言,能与父亲並肩作战,共同征服星辰大海,是他此生最大的荣耀与幸福。 这样的和父亲並肩作战的日子.:.很好! 他们一起征战,一起驱逐愚昧与无知,一起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 他们的理想相融,彼此的理想相融在一起,合二为一。 伟大的父亲將讚许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停留在他...一人身上。 【能和我打一辈子的大远征吗?】 然而,无论荷鲁斯的內心活动如何丰富,他的表面依旧保持著那份沉稳与冷静。 两人来到了黄金幻梦號上的金色甲板上。 这里宛如一片悬浮於虚空之中的金色大陆,视野无比开阔。 头顶之上,是那浩瀚无垠的星河。 无数星辰如同镶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宝石,闪烁著璀璨而神秘的光芒。 帝皇站在甲板的最前沿,他的身影在金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高大而威严。 他那双翡翠色的深邃眼瞳,此刻正静静地凝视著前方。 那里,巧高里斯星球静静地悬掛在不远处。 星球的表面,隱约可见错综复杂的山脉与豌曲折的河流。还有那点缀其间的翠绿森林与广草原。在星光的照耀下,整个星球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增添了几分朦朧与梦幻的色彩。 一颗不错的园世界、农业星球。由於是原体的星球,必须给予一定的特权,不能徵收什一税收,但可以作为兵源地,为后续军团的折损,补充人口. 他只需要征服就行,帝皇的眼中倒映著巧高里斯的模样。 后续的接管安抚管理工作,自有內政阁的人来,他们隶属於帝国的宰相马卡多。 他的老友兼战友,陪伴...他时间最长的永生者,也是庞大人类帝国的大管家。 全速行驶下,还有三四分钟的路程。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帝皇突然想起梦中的“自己”的话语。 而灵性预感,自他诞生时就伴隨左右的话语,也再催促著。 於是,他要加速了。 帝皇缓缓后退,这是为了留下足够的助跑空间。 膝盖深弯,每一寸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宛如紧绷的弓弦,隨时准备释放出那蓄积已久、即將爆发的惊人力量,两只手则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態摆放,前手引领方向,后手蓄势待发。 帝皇动了。 他的奔跑不受限於凡人的速度,每一步都跨越了空间的界限,金色的动力甲在奔跑中闪烁著耀眼的光芒,如同太阳在虚空中疾驰。他的身影拉长, 化作一道金色的流星,划破了舰船上的寧静,留下一道璀璨夺目的轨跡。 当帝皇接近金色甲板的边缘,他猛然一蹬。 那力量之大,整个宇宙都为之震颤, 惊世骇俗的一跃! 强大的反作用力如同狂暴的风暴,猛然间席捲了黄金幻梦號这艘庞然大物。 这艘刚刚挣脱亚空间束缚、横跨星河的巨舰,竟在这一蹬之下剧烈摇晃,被无形之手猛然推揉,向后退去,激起层层空间涟漪。 黄金幻梦號上的护盾系统瞬间激活,绽放出万丈金光。形成了一道无与伦比的巨大金黄色护盾,將整个战舰包裹得密不透风,璀璨夺目,散发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而周围的战舰也在变故发生后的瞬间,就仿佛接到了某种命令般,蜂拥而至,朝著黄金幻梦號赶来。它们如同一群被激怒的猛兽,气势汹汹地逼近,层层的金属躯体挡在了黄金幻梦號的前方,没有人命令它们,它们自发地做出了这个决定,用身躯充当著金属护盾的作用。 整个星空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紧张,充满了肃杀之气, “我的儿子,你来指挥后续的登陆工作。”甲板上还遗留著帝皇的声音。 儘管很早就对伟大父亲的力量感到敬畏,也听闻过关於父亲力量的种种传说,荷鲁斯也时常在心中描绘那份力量的轮廓,但他从未亲眼见证过。 对於伟大父亲的力量,对於父亲到底有多么强大也仅仅停留在想像当中。 事实证明,他的想像力有些低下了。 现在,宛如神跡降临的一幕在他的眼前发生了。 不,这就是...神跡! 荷鲁斯在心里纠正道。 他的目光紧紧追隨那道远去的璀璨光芒,无比恭敬地目送著璀璨大日远去。 仅三个眨眼的功夫,璀璨大日便降临到了巧高里斯上。 只留下一道持久闪耀、璀璨至极的光之轨跡。 这是对物理极限的挑战,更是对宇宙法则的一次大胆宣战,这样强大的存在根本就不该出现於现实宇宙当中,像帝皇这样的存在,像这样强大的力量只该存在於抽象宇宙当中。 不然,对於这片宇宙的其他种族而言,就有点......太过赖皮了。 “我伟大的父亲,您可真是给我留下了一个大难题,”甲板上的荷鲁斯低声喃喃,“接下来,我还要进行帝国真理的宣讲工作呢!” 而帝国真理的不知道第几条就是:帝皇是人,不是神。 【帝国反对“人类应当將帝皇尊为神圣”这样的异端邪说,帝皇向来严词拒绝这样的崇拜,彻底否认对於他的神化。(有些人认为帝皇只有辞世时才会成神,然而他的不朽之身通常让这种论点变得毫无意义。)无论帝皇具备何等强大威能,无论他身负哪些超凡力量,无论他身为人类种族最光辉伟岸的至高领袖有著怎样的无上荣誉,他依旧是个人!】 对於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东西,展开宣讲无疑是...一种极为困难的事情! 肉身横渡银河,怎么看也不像是人类做出的事情。 至少,荷鲁斯觉得帝国真理的宣讲比较困难。 “各战舰退出防御阵型,回归行进阵型,”荷鲁斯通过讲话器下达命令,“再一次重复,各战舰退出防御阵型,回归行进阵型,黄金幻梦无需保护。” 行驶著星河当中的航群再一次变化,无数的战舰从黄金幻梦號的前方移去,回到了它们行进队伍当中,但仍有一部分战舰护卫在了黄金幻梦號的前方,並且还有著更想上前一步打探情况的打算。 事实上,荷鲁斯在这短短的一瞬已经接受到了无数的申请权限。 附带著或是柔和或是威严或是怒骂的话语。 大远征的部队当中可不止有著原体军团,作为帝国最重要的战略部署, 帝国军部、相对独立的帝国海军系统、帝国行政部门了、帝国內勤部门丁::: 等等乱七八糟的繁杂的部门都会派出人员或是舰船来跟隨,这些舰船可不认所谓的军团之主,所谓的基因原体。 甚至当中还有著不少是仇视基因原体,仇视阿斯塔特派系的。 他们只忠诚於帝皇。 “那神圣的光之轨跡是帝皇发出的,我伟大的父亲已经先一步抵达巧高里斯星球上了,”面对越发逼迫的质问和.:.扣帽子行为。 荷鲁斯不得不通过讲话器再一次解释道,“將军们和大臣们,请注意你们的言辞,你们所说的一切话语都会被我一字不差地传递到我伟大的父亲那里去。” “而且,我伟大的父亲在临行前说过,由我全权负责接下来舰队的登陆工作,不要用资歷和职位来压我,我们並不属於一套行政系统內部,现在, 我才是舰队的最高指挥!” 最后,荷鲁斯说道,语气当中充满了长久征战所带出来的肃杀之气。 他率领的军团下的有资格接入这个频道的连长们也纷纷出言支持。 爭吵平息了。 黄金幻梦號前的所有舰队都移去,回到了它们行进队伍当中,在荷鲁斯的指挥协调下,舰队再一次加速了,它们以著飞快的速度行驶著。 事情结束了吗? 好像並没有,荷鲁斯站在黄金幻梦號的甲板上,脸色阴沉。 他的好心情被破坏些许,他的眼前不停地扫视著虚擬屏幕,他在记著名字,记著刚刚那些说话不怎么好听的將军们和大臣们的名字,荷鲁斯很是...记仇。 在人类未真正復兴之前,庞大的人类帝国內部似乎就有了些...较为严重的矛盾。 起码有了个苗头。 卢修斯將手搭在厚重的门帘上,后又向前推去。 他预想中的最坏情况似乎没有发生。 门帘外,什么都没有,外面的景象依旧如往常一般风和日丽。 寧静与清冷。 不大不小的风从遥远的地平线悠悠吹来,带来一丝丝细微却清晰的浮雪,以及那难以言喻的寒意,直透心扉。 太阳高掛在蔚蓝如洗的天空中,如同一位慷慨的君主,毫不吝嗇地向大地撒下温暖的阳光。 在这片被阳光深情拥抱的雪地上,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层耀眼的白炫。 他呼出了一口气,白气升腾著。 又將插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用力搓搓,搓到通红,搓到发热才放回兜里。 这样比较保暖,热量起码要很久才能散去。 卢修斯插著兜,向著不远处的归乡者號走去。 背后传来察合台的声音,“大兄!” “不要送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確定了自己內心的道路就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卢修斯头也不回,將一只手伸出来瀟洒地摆著。 好男儿文怎能畏惧著离別呢! 他继续向前走去,眼前儘是白茫茫一片。 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吗?阳光这么足,都到了...刺眼的地步。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蒙著他灵感的耀眼金光开始散去。 卢修斯抬头向上望去,后又飞快地朝著归乡者號跑去。 天上怎么有著两个太阳! 第65章 盒! 第65章 盒! 隨著卢修斯意识到事情的不正常,隨著他抬头看见了天空当中的两个太阳。 蒙著他思绪与灵感的耀眼金光被无形的力量缓缓抽离,完全消散在四周的空气之中,那原本被辉煌光芒笼罩的心灵与视野,此刻开始回归到...., 真实。 不再被蒙蔽的灵感,重新活跃起来。 在他思维深处跳跃,急切地捕捉著来自“太阳”的信息。 这些信息如同碎片,需要经过某种形式的“检定”。 微小的骰子开始转动,在卢修斯的思维深处,一幅幅画面如走马灯般快速更迭。 有的清晰如昨,有的则朦朧模糊: 他置身於古老的石器时代,目睹著无数的萨满围绕著篝火,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进行著一场古老而神秘的仪式,空气中瀰漫著烟雾与虔诚的气息。 “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一人高呼著。 他应该是在场的萨满中地位比较高的存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头顶插著一根鲜艷的羽毛,彰显著他与眾不同的地位。 此刻,他高举著法杖,面容狞地喊道。 “那就做点什么!”周围的萨满回应。 “为了人类! 画面一转,他又看到一人在荒芜的土地上孤独地游荡,浓郁的悲伤情绪从这个渺小无助的身影上散发出来,这个孤独的孩子已经在这无尽的荒原上游荡了很久,寻找著某个遗失的答案或归宿。 紧接著,一座金碧辉煌的黄金之城慢慢浮现,那里的居民们脸上洋溢著幸福与满足的笑容,他们高声欢呼,颂扬著他们英明的王者,那声浪几乎要將城墙撼动。 再一转,一场史诗般的战役开始了。疲惫的金色骑士骑看高头大马,手持长枪,向著某个难以名状的巨大目標发起衝锋,勇气与荣耀在他的旗帜上飘扬。 最后,巨大的齿轮缓缓转动,机械钟发出悠远而庄重的鸣响,人们穿著奇异的服饰,高举著手中的工具与符號,他们口中高呼著机械之神的名號,那尊名是“欧姆弥赛亚” 这些纷繁复杂的讯息如同潮水般涌入卢修斯的思维深处。 这给他带来了一定的负担,但也只是一些些经过前几次灵感大爆发所带来的教训,卢修斯已经成长了不少,起码抵抗力是加强了。 他仍在继续奔跑。 此时的卢修斯不再限制於什么他是一个人类的想法。 为了保持人性,他很少动用超凡的力量,除非有需要。 他在雪原上弹跳,超越凡人的肉体力量被发挥到了极致。 仅两个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归乡號前。 然后,便停下了。 “大兄,情况不妙,快跑!”察合台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提醒的很到位,但要是再早那么一点点就更好了,卢修斯在心里胡乱地吐槽著,目光紧盯著前方,尝试著挪动一下脚步, 慢慢向后退去。 天空中的两个太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一个,只留下一个孤独而明亮的光源。 阳光斜洒在雪地上,经过雪的反射,绽放出白炫而耀眼的光芒。 將整个草原装点得如同一片璀璨的银色海洋。 此刻的阳光依旧明亮,但相比之前两个太阳並存时的炽烈与刺眼,已经柔和了许多。 至於另外一个太阳去那里了? 这真有点难猜呀! 卢修斯缓慢地向后退去。 脚步缓慢,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目光紧锁在前方,眉毛紧紧皱起。 他没有选择登上归乡者號,即使归乡者號就在眼前。 这次,他停下来的原因並非是因为蒙古包內的火炉未熄,也不是因为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未完成的任务,更不是对待了这么久的地方有了感情, 真到离別的时候恋恋不捨。 事实上,所有的值钱家当都已经被他打包进结实的白色口袋中。 所有的事情也办妥了,感伤的情绪在他心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又不是不能回来了,在找到地球后,想回来的话隨时都可以回来看看。 真正的原因是。 熟悉的黑傢伙从归乡者號的一侧缓缓出来,他挡在了归乡者號的门前。 挡在了卢修斯前进的路上。 危险的气机紧锁住卢修斯,至於用欺诈,时间回溯等方法,通过启动在归乡者號的旧日坐標来闪现逃路,“视觉”当中所充溢的无处不在的金色光芒否认了这个方法。 帝皇那庞大的身躯侧对著卢修斯。 他那被金色护手紧紧包裹的大手,正轻轻放在下巴处,仿佛在进行著某种深沉的思考,又或是简单地摸索著自己下巴上那並不存在的鬍鬚。 他貌似对於眼前的归乡者號很有兴趣,不停地绕著归乡者號转著圈子打量。 踏在雪地上的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迴荡显得格外清晰,像极了那些对別人车子感兴趣的中年大叔。 帝皇他仔细打量著飞船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时而停下脚步,仔细端详著飞船的某个部位,时而伸出手去,轻轻地触摸著那些冰冷的金属表面,感受著其中的纹理与构造。 “亚空间恶魔引擎?”帝皇看著飞船內里被层层钢铁包裹住的仓鼠跑轮问道,“很新奇的设计,你给我带来了第一个惊喜,看来你在机械方面有著不小的造诣,机械神教的事或许也可以交给你? 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惊讶惊喜当中带看一种.::自顾自说的霸道与傲慢。 那跑轮当中,一只蓝色的仓鼠好不容易落得片刻休息。 却突然对上了帝皇那双翡翠色的深邃眼瞳。 它的眼中闪过惊恐与绝望,看到了自己末日降临。 “被诅咒之人!!”它发出尖锐而悽厉的爆鸣声,害怕至极,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但很快,它又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强压下內心的恐惧与慌乱,换上一副諂媚的样子说道:“改邪归正的万变魔君,我向伟大的人类之主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帝皇的眼神略过仓鼠继续向上看去,目光直接穿透著空间。 “忠诚派的铁人!”他再一次开口道。 然后转头向著正不断向后退去的卢修斯询问起来:“这艘飞船能进入光速航行状態吗?还有你是怎么获得黑暗科技时代的科技使用权限的?你也握有一部分的“宝库”吗?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绕过当时人类所设计的防火墙通过『钥匙”打开它的吗?” 帝皇的追问如同连珠炮般袭来。 他一步步地朝著后退的卢修斯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压迫感与威胁。 铁人在宇宙中並不稀奇,至少帝皇所知晓的范围內就有不少剩余。 他的长子莱恩·庄森所率领的第一军团內部就隱藏著好几台偽装成战斗机兵的铁人以及在大远征中秘密获得的黑暗科技时代的黑科技。它们或是忠诚派或是被莫名力量所操纵的肆虐派,在漫长的岁月流逝之后又重新恢復了正常。 这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它们大多残缺不全无法接入破损的铁人网络之中,而无法接入破损的铁人网络,就无法获取黑暗科技时代的使用权限,它们的价值大打折扣,就只是战斗力有些离谱的战斗机兵。 最重要的,始终是权限。 黑暗科技时代的科技使用权限。 只要拿到了这个权限,帝皇就能使用他这么多年来慢慢积攒而来的宝库,那些珍贵无比的知识与技术。同时,他已经在预备实施中的绝密计划也会因此多上几分把握。 即使计划失败,他也能迅速启动预备方案,確保人类的利益不受损失, 不,不会失败的,帝皇想著。 他一步步向著卢修斯逼近,低头俯视著这个在他面前颤抖的永生者,翡翠色眼瞳中倒映著这位很有价值的永生者那有些害怕、却又强作镇定的样子。 卢修斯则是一步步向后退去,他的脸上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归乡者號並不能进入光速航行状態,挺多只能进入亚光速航行状態。”卢修斯边后退边回答起来,“至於我是怎么获得黑暗科技时代的科技使用权限?” “你猜。”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说出这句话时,眼神中带著几分戏謔与深邃。 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有威胁,很有实力,还在隱藏当中,当然这仅仅只是表面上的。 鬼知道,我是怎么获得黑暗科技时代的科技使用权限的,卢修斯在思维深处胡乱吐槽著。 他不知道对面这穿的跟个大號的金黄色玉米的黑傢伙脑补了什么,又將什么稀奇古怪的设定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但这並不妨碍他在此时故弄玄虚。 卢修斯知道一点,那就是別人怀疑你有著某种杀伤性强的武器时,你最好有。 帝皇前进的脚步停下来。 他凝视著卢修斯,那双翡翠色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正在深入思考著什么。 此时,明亮的阳光如同瀑布般从高空倾泻而下,將这片洁白的雪地照耀得如同白昼。 阳光不仅照亮了雪地,更將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都映照得熠熠生辉,整个世界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在这片光芒的照耀下,帝皇与卢修斯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投射在雪地上。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在对峙的紧张环节,卢修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他没別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感概一下天气。 今天的阳光给的很足,要是没事的话,他会把蒙古包里的躺椅搬出来,然后晒一晒太阳,当然这么好的天,也很適合出行。 “確实不错,”帝皇突然接话,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话语再一次响起,“你的价值很高,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义务来为人类这个族群做贡献。” “为什么不愿意呢?”他问道。 “为什么要愿意,谁规定的,你规定的吗?”卢修斯反问。 帝皇那双翡翠色的深邃眼瞳中,渐渐被金色的光辉所充盈。 他微微抬头,目光穿越了眼前的一切障碍,他在看些什么,金色的光辉在眼中流转,使得他的眼神变得神秘莫测,帝皇发动了预知的能力。 “如果,你自己尚未意识到这份义务,那我便来为你规定。”帝皇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而且-—----你会这样做的。因为,这是你的命运,也是人类的希望所在。” 继续向前走去。 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只不过这回少了那句常掛在嘴边的“让人类再次伟大”,卢修斯吐槽道。 他很快地就接受了这个操蛋的再一次被突脸的事实。 事实上,这么多次,他已经有些习惯了。 就在这时,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突然从帝皇的嘴里冒出, 在他耳边炸响:“周云。 7 一个金黄色的戒指被帝皇拋出,稳稳地被接住, 那便是一一掌印者组织的戒指。 卢修斯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沉重, 每一次深深地吸气都像是在竭尽全力从周围的空气中压榨出更多的氧气。 以满足內心涌动的情绪所需。 他將手中的精美戒指倒翻,仔细地观察著倒刻在金黄色戒指內沿的標记。 那是一个火焰图案,是他曾经在开会期间,趁著閒暇之余,用隨身携带的美工刀,一笔一划,刻上去的。 確实是掌印者组织的戒指,也確实是他...的戒指。 在他还是周云时期,因为处於中二阶段,而加入的...隱秘组织。 “你偷翻了我的记忆,並且还按照记忆中的模样,仿造出了一枚无关紧要的戒指来,你可真够无聊的。”卢修斯確认无误后,將戒指套在了中指上,向上竖起。 这应该是个具有侮辱性质的手势,帝皇做出判断。 但他並不在意这个,只在意能否按照梦中那个“自己”所说的方法,让眼前这个价值很高的永生者,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办事,为人类服务。 “不,偷翻一个永生者的记忆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帝皇缓缓开口,“而且,我的灵性告诉我,最好不要贸然去翻阅你的记忆,不然会造成一些不怎么美妙的后果。” “来做个交易吧,我已经表现出了我的诚意......” 帝皇许诺道。 事实上,他什么都不知道,刚刚的许诺话语已经將梦中的自己教来的全部话语都说完了。 交易所给出的条件,他根本完成不了。 帝皇打算白,他对於白一向很有心得。 而卢修斯在思考,他的脸色不断变化著。 阳光仍从高空之上倾泻而下,但很快就消散了。 因为太阳被遮住了。 他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原本晴朗的蓝天被一片阴影所笼罩。 这阴影並非来自云层,而是来自密密麻麻的战舰。 这些战舰如同钢铁的巨鸟,遮天蔽日,从四面八方涌来,將天空填满。 它们的舰体在闪烁著冷冽的光芒,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胁与力量。 那便是帝国的...舰队。 虽然早知道,他拿的並不是奇幻草原爭霸的剧本。 但此刻,卢修斯的心情还是很...操蛋。 第一卷,收工! 第一卷,收工! 第二卷,锐意製作中! 晚上放出来,白天摸鱼的时间,梳理一下大纲和细纲。 第一卷还算是比较满意的,没有標题党,第一卷简介下的名场面也出现了。 大概...是作者想写的故事! 第66章 金色锁链 第66章 金色锁链 “来做个交易吧,我已经表现出了我的诚意,卢修斯—”帝皇缓缓说道,“不,或许称呼你为周云先生更加合適,你更喜欢那种称呼...., 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卢修斯的耳畔流淌,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与深不可测的意图。 自己的真名被道破了,隱藏极深的,谁也没告诉的名字被道破了。 还是在没有翻看记忆的前提下。 卢修斯的视线自高空之上那密密麻麻、排列得如同钢铁森林般的战舰上移开。 那些战舰巨大而冷峻,甲板上闪烁著不祥的光芒,仿佛是宇宙中即將吞噬一切的巨兽,静静地悬停在那里,无声地彰显著其背后势力的强大与不可一世。 它们没有著更进一步的打算。 只是悬停在空中,將这颗星球团团围住,营造出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 这一切的平静都只是暂时的。 那些战舰群之所以没有採取进一步的行动,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个黑的傢伙还没有发话。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足以改变整个星球的命运。 卢修斯又將视线重新放在了帝皇身上。 这个黑的傢伙也將视线放在了卢修斯身上,放在了这个价值很高的永生者身上。 他正用那双翡翠色的眼瞳静静地注视著卢修斯,眼中倒映著雪的洁白,也倒映著眼前这个微微笑著的永生者的身影。 这是一场无声的审视与评估,或许还夹杂著更深层次的思考。 帝皇的表情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情感的波动。 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械,仅依据人价值与危险性这两个简单的標准来做出判断与行动。 而那些偶尔流露出的“真情实感”,在他看来,更像是为了更好地融入人类社会而精心编织的偽装,或是为了更好地达成自己的目的,而顺手拿出来使用的工具。 至少,卢修斯是这么认为的。 他所接触的这几版的人类之主。 都给他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坏印象。 “思考好了吗?”帝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价值无可估量,且身为人类,为何不愿为种族的延续贡献一份力量?” 他的语气冷酷无情,为了心中的理想不惜一切代价,在某种程度上確实与王道热血漫画中的传统反派有著异曲同工之妙,也完美契合了“帝皇”这一称谓所承载的重量,卢修斯在心里胡思乱想著。 他的思维在危机感的刺激下异常活跃,如同脱韁的野马般肆意驰骋。 然而,遗憾的是,这次的危机仅针对他个人,而非全人类,这让他缺少了那种走在生死边缘、走钢丝的紧张感。同时,危机感虽强,却还未將他逼至绝境。 让他有余裕进行这些无关紧要的思考与...吐槽。 “你刚刚看的是人类帝国的舰队,是大远征的舰队,很壮观不是吗?”帝皇也望向天空,望向天空那密密麻麻的战舰,“但在我统一泰拉之前,一切並非如此。 人类文明曾几近毁灭,军阀割据,战火连天。正是在像你这样的永生者的协助下,在无数残余人类的牺牲与奉献中,泰拉才得以统一,这才有了今天的大远征,才有了人类帝国的庞大舰队。” 说到这里,帝皇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他那翡翠色的深邃眼瞳当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壁垒,回到了那段烽火连天的岁月。但很快,那抹追忆之色便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与冷酷的光芒。 “未来,人类將再次走向伟大。”帝皇说道,语气中全是坚定之色。 这句话又一次出现了,虽迟但到。 你们就没有些別的词么,卢修斯默默吐槽著。 在说完这些话后,帝皇將视线收回,重新锁定在卢修斯身上。 那眼瞳中,再一次被金色的光辉所充盈,他慢慢向看卢修斯靠近。 “那些帮助你的永生者们最后的下场如何?”卢修斯边后退,边问道。 一在刚刚他的灵感可是捕捉到许多很有意思的东西,那应该是这位帝皇的过往,其中可就包括了那些帮助帝皇的永生者的下场。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身体保持著向后退去的步伐,朝著不远处的蒙古包靠近。 每一步都踏在鬆软的雪地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咯吱”声,在这寂静得近乎诡异的空气中迴荡,显得格外刺耳。 而帝皇则继续朝著他逼近,那双翡翠色的眼瞳中闪烁著金色的光辉。 “大部分都死了,连同灵魂都被我抹去。”帝皇的声音平静而冷酷,没有丝毫的波澜与犹豫,“他们迎来了彻底的终结,化作虚无,不復存在。” 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要隱瞒的意思,更没有丝毫要解释或辩解的打算。 他坦然面对自己的过去,那些曾经的盟友与帮手,无论他们曾给予他多少帮助与支持,一旦被认为对人类构成了威胁,便会被毫不留情地抹去。在帝皇的心中,人类的利益高於一切,为了这个终极目標,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曾经的盟友与伙伴。 他並不需要用文字与语言去修饰或美化自己的过往。 在古泰拉时,史学家们或许会用一种名为春秋笔法的修饰法,刻意隱瞒和模糊对自己不利的信息,以求在歷史的长河中留下更为光鲜亮丽的形象,甚至单纯根据想像力来进行构造,构造出一段“真实”的歷史来。 但帝皇却从不屑於此。 他坚信自己的力量与智慧足以征服一切,包括时间本身。 他將引领著人类再次伟大。 帝皇会向著那些老朋友证明..:他是对的! 为了达成这一最终目標。 需要他说谎时,他便去说慌。需要他去爱时,他便去爱。 需要他偽装时,他便去偽装。需要他真情流露时,他便去真情流露。 只要能让“人类”这个概念存在下去,那么帝皇就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一切。 天空中,“乌云”密布,將阳光完全遮蔽,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 雪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为这片寂静而紧张的土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 下雪了! 这一刻狂风骤来,悽厉的风卷著雪来吹动著帝皇的黑色髮丝,那些未完全束进金色掛冠的丝丝垂髮被风卷著,无与伦比的威严力量从帝皇身上散发出来, 令人不由得仰视。 他一步步地向前走著,低著头俯视著对面的永生者。 正对上同样一双闪著耀眼金光的黑色眼睛,金色的火焰在其中熊熊跳动著。 “你似乎...是吃定我了。”卢修斯笑著问道。 帝皇没有回答,只是以行动来表明著自己的观点。 他继续向前行进著。 “呵,果然我的猜想是正確的。”卢修斯低声喃喃。 他默默在心中,在自己的调查项目:该如何限制黑色的太阳。 加上一笔,他已经有了些许的思路。 他尝试著完全放开天堂之路的通道,以往天堂之路求之不得的事情,在这一刻却办不到了,因为更为璀璨的金色光芒存在於此,理应存在於至高天当中,存在於抽象宇宙当中的.!.第五位主神。 “看来,在这一方面你的权限要高於我的权限。”卢修斯微笑著开口道。 天堂之路的通道打不开,意味著他失去了一张底牌。 而藉助著灵能坐標进行传送,传送回蒙古包內,躲进储藏室。 再慢慢寻找其他跑路的计划便泡汤了。 那要启用妙妙工具吗? 卢修斯將手插进了兜里,在破旧的萨满服装,在宽大的兽皮口袋中,静静地躺著一个白色的结实小口袋,里面存放著接下来会用到的妙妙工具。 帝皇仍在继续向前,而卢修斯的手已经伸进了白色口袋当中,后又缓缓抽出,自从上次的黑山羊幼崽自告奋勇,悲惨牺牲后,他带的土特產当中,伊斯之伟大种族的那位好哥们的收藏品当中,就没有什么特別好用的“道具”了。 这倒不是指威力有些不够,这里的好用指的是单体且不会造成太多超出他把控的影响范围。 蕴含著严重潮湿气息的怪异石头、內里存在著一个不断跳跃火焰的透明水晶(根据当了这么久的调查员经验,以及召唤经验,里面包著的应该是炎火之精。)、一个偏方的八面般子..::: 真要用了这些妙妙工具,最大的可能就是召唤一个不分敌我的巨大aoe,又或者是將某些不怎么好脾气的存在召唤至此,製造一个谁也没办法解决的烂摊子。 卢修斯默默地將手又从结实的白色口袋中伸了出来。 虽然惨遭突脸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但他此时的理智还是蛮高的,也並不想去赌一把,去玩驱虎吞狼的把戏。 “是不是该到我们登场了。” 一个久违而狡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著几分戏謔与真诚:“卢修斯,被农场主当作奴隶的日子,难道不比和我们四个一起创业来得自由畅快?自己当老板,总比给別人打工强吧.....” 风雨雪之君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至极,让人一听就心生嚮往。 “吾友,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即衝锋陷阵,与这等强者交锋,即便是战死沙场,亦是荣耀加身,此生无憾!”红色气团的声音紧隨其后,充满了战斗的渴望与豪迈。或者说,就是单纯的战斗爽。 “那个,我也可以帮上一点忙。”紫色气团轻柔地说道。 “生命气息很浓郁。”绿色气团感概了一句。 而对此,卢修斯是这样回应的,“不需要。” 他主动切断了与这四个气团之间的所有联繫。 那个蓝色气团光说好处去了,一点坏处都没说, 一旦接受这四个傢伙的帮助,就意味著他们之间將重新建立起更深层次的联繫。 而之前好不容易摆脱的“四神共选”的名头,也可能会因此再次被按在他的头上。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再想摆脱这种联繫就没那么容易了。 况且,卢修斯还有著更好的解决办法。 厚重的“云层”如墨般翻滚,彻底吞噬了阳光的踪跡,將整个世界紧紧包裹在一片深沉而压抑的阴暗之中,战舰群有了些许的躁动,但很快又平息下来。 “这能算是夜晚吗?”他抬眼看著天空,向著不断靠近的帝皇问了一个莫名奇妙的问题来。 “应该不能吧,挺多就只能算是阴影环境。”卢修斯自问自答,“不是夜晚的话就有些难办的,能够召唤的合適对象少了一大半,而且身前也没有九块大石,不过这个黄印应该可以代替。” 他从结实的白色口袋当中,掏出了一枚细小的金印。 卢修斯选择施展黄之祈愿,即使眼下不怎么符合召唤仪式的条件,但凭藉著信物和熟悉的气息还是能搞定的,毕竟这个仪式的本质就是.:.蚂蚁在地上摆著特定的符號,然后吸引来某位特定存在的注意力,他已经做好再次被知识疯狂追逐的准备了,即使上次的债务还没有完全偿清。 眼下这个阴影环境倒是適合召唤漆黑之人以及...阿撒托斯。 只不过前者不好说,是某个恶劣傢伙几乎实名制的马甲, 而后者说不好,他也不確定自己手里的这一版有没有分割成段,又或者是故意记载错误,再说了就算是完整有效的咒语放在眼前,他也不会去召唤。 召唤此神极度危险且愚蠢,只有真正的疯子才会打算实行这一法术。 卢修斯的眼瞳中开始映照出那蕴含著无上奥秘的黄色图案,他的神情变得愈发专注而凝重。 他並不打算完全召唤出那位存在。 而是希望通过这枚细小金印所蕴含的深层联繫,仅仅借用其一丝微末的力量。 无需繁琐的咒语,无需祭品。 这阴影笼罩的世界中掀起了一股无形的气浪。 原本就呼啸不止的狂风,此刻更是猛烈地颳了起来。 卢修斯的气势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暴涨,逐渐那位不断靠近的帝皇形成了短暂的抗衡之势。 但很快就泻下气来,他眼中的黄色图案开始消散开来。 拒绝了他的请求。 【剧场礼仪。】 不过,身著黄色衣物的观眾为卢修斯推荐了另外一位更为合適的人选。 舞台上的事,该由舞台上的人去解决。 存放於天堂之路通道当中的金色锁链消失了,联繫...建立了。 “可算让我逮著你了!” 第67章 来都来了 第67章 来都来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而强大的手轻轻按下。 周围的一切动作、声音都在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中夏然而止,连空气中那些细微的分子振动都凝固下来,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静謐与沉寂之中。 辽阔无垠的天空,曾经响彻的战舰引擎所特有的轰鸣声,那些钢铁野兽怒吼的声音,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异常寧静。 那些原本不断翻滚、汹涌澎湃的“乌云”也停止了翻涌,它们保持著停滯前的姿態,凝固在空中,无数的战舰如同被时间遗忘的雕塑,钢铁身躯仍然闪著金属所特有的冷冽光泽,在云层之上,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 更令人惊奇的是,以往凡人肉眼难以捕捉到的能量裂变反应,此刻在停滯的时间中清晰地呈现在眼前。那些复杂的能量流动、裂变与聚变的过程,被放大无数倍的微观世界,比机械神教那些主教们珍藏的能量观察器所能观察到的还要清晰、还要细腻。 这些能量流在静止的战航周围交织成一张张错综复杂的网络。 一条条巨大的金色锁链从遥远的虚空深处悄然探出。 一— 它们闪烁著耀眼而神秘的光芒,如同神祗的触手,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降临到这个被时间凝固的世界中。它们是最为坚固的纽带,连接著现在与...未来! 这些锁链无比巨大,每一根都粗如山峰。 它们的表面並非平滑无物,而是被精心雕琢,其上鐫刻著古老的符文和繁复的图案,散发著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这些锁链自遥远的虚空深处豌而下。 一端连接著那静止不动的“乌云”,另一端则深深扎入大地。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將天地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这静止的瞬间,整个天地之间瀰漫著一股压抑而庄严的氛围。 云层之上,那钢铁战舰中的领航员、机械神教的维修人员、庞大人类帝国的行政官、星港的契约劳工、被改造成的机械机仆-他们或坐或立,或忙碌或悠閒,但此刻都陷入了静滯,被时间剥夺了行动的能力。 云层之下,雪原上抬头望著天空、被阴影所笼罩的牧民们..:..同样如此。 无论身份高低贵贱,灵能实力强大与否,在这一刻全都陷入了静滯。 时间停滯了! 不,这样说有些不够准確。 还是有那么一些存在,它们或是数值强大到足以突破这几乎停滯的时间,或是机制特殊,能够在这静止的世界中继续行动。 在黄金幻梦號那熠熠生辉的金色甲板边缘,靠近雕刻著繁复纹的栏杆处, 一个身形庞大的光头男子正以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缓慢速度扭动著他的身躯,无形的力量限制了他的动作,使得这一简单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 蒙古包外,一位拥有如雄鹰般锐利眼瞳的男人正以一种异常缓慢而沉重的姿態进行著抽刀的动作,他的双眼紧盯著前方,紧盯著不远处对峙的两人,眼神中儘是锐利如鹰的决绝。 刀刃在他的手中缓缓滑出,如同一条银色的游龙,在昏暗的阴影当中闪烁著令人心悸的白光,这光芒在这片阴影当中显得格外耀眼。他的面容无比挣狞,在时间尚未停滯之前,他正与一股强大而威严的力量进行著激烈的对抗。 当然,这两人突破这儿乎停滯的时间的速度太慢,所能凭藉的也只不过是特殊的机制。 -与神奇的亚空间的紧密联繫,在未完全成长起来,未完全接纳自己的本质时,还是太弱了。 真正、能够突破这几乎停滯的时间的是不远处正在对时的两人。 帝皇和...卢修斯。 “真能跑呀!”在两人的侧面,一个异常疲惫的声音突然开口了。 细小的金色锁链从那些巨大如山峰的巨大锁链上分裂下来,不断往这里涌来。在积攒到一定数量时,它们互相纠缠在一起,不断变化融合,最后构成了一个金色的人形来。 这个金色的人形仿佛是从虚空中走出来的神祗,带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力量。 他盯著察觉到什么,正缓慢向著这边转头的帝皇看了一会,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他,只不过沾染了一些气息,我就说他怎么突然变得怎么厉害,在没有深层次联繫建立的情况下,找到了在不属於自己的时间线长期停留的方法。”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也是够屑的,连坑另外一个时间线的自己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那金色的人形无奈开口,“还把我的戒指给顺跑掉了,泰拉宫殿里面有他的內应?还是他在宫殿里面挖的通道,我没有完全填上?” 金色人形摩梭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著正在填充构成自己手臂的细小金色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世界中显得格外响亮。 金色人形,那已经构造出来的深邃眼眸又转到一边去,不再看著帝皇。 开始看起了.:.自己,或者换种更为准確的说法,看著另一条时间线当中的自己。 他的自光在“自己”那戴在中指上的华贵金色戒指上停留了片刻,后又移走,重新看向帝皇。 深邃的眼眸中闪烁著..金色的光芒在不断向这边赶来的细小金色锁链的融合下,他慢慢勾勒出具体的相貌和装扮来。 那是一个有些和善的帅气人类男性,如果忽略到在他的脸上有些部分正在不断蠕动的细小金色锁链的话,密密麻麻的金色锁链將其层层包裹住,片刻之后,突破了物质的制约,变成了一件金色的袍子。 “免了,权杖就不要合成了。”他摇摇手,“即使是个仿照品也要耗费不少的能量,没有这个必要,又不是干架。” 隨著他轻轻的一个摆手,拒绝。 那正汹涌澎湃、气势如虹地向这边赶来的一大片金色海洋,瞬间消散开来。 金色的光芒在空中流转、交织,又重新化为了无数细小的金色锁链,宛如游蛇般灵活地穿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最终井然有序地融入了巨大的锁链之中。 整个天地因为这金色锁链的回归而颤动了一下。 古老而神秘的韵味释放。 “也不是来装逼的,特效也不用释放了,现在时间停滯了,也没有多少的观眾。”他说道,但在“观眾”一词说出口后,他文意识到了什么,或者说灵感捕捉到了什么。 他缓缓地將头上的兜帽轻轻脱去,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望向了那无尽的星空之上。 微微俯身,右手轻抚胸口,以一种既谦卑又庄严的姿態,向璀璨星河之上的存在致以敬意。 一股无形的“风”出现了。 它无声无息,却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能与温柔。 在回礼。 “事情有些难办了。”金色人形继续言说,“现在见面有些过早了,虽然前不久之前,你还来我这边串过门,当然我也没给你包个红包啥的,都是自己人, 这些客套就免了..... 司他碎碎念著。 这威严而又充满力量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一颗...碎嘴子的心? “又被那个没有责任感的傢伙给坑了一道,我都说了很多遍了,这连新手村都没出呢,之后还有著更恐怖的敌人.:::::.就是不信,一副我已经完成了人类再次復兴的使命,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玩我自己的..:::.妈的,和我高考完之后真有点像..: 金色人形继续碎碎念著,说到最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再说了那让人类再次復兴的使命是你完成的吗?那繁杂的帝国政务和帝国行进方向,也是老马,基里曼、圣吉列斯、安格隆他们来把控的......”金色人形继续吐槽道。 自己的布局被破坏了,自己不应该在这么早的时间当中出现於这个节点。 出现於这个在他看来,不怎么关键的时间节点当中。 那根深藏於亚空间通道当中的金色锁链,那根能够让他建立深层次联繫,带著力量乱入这条时间线的工具被用掉了,这也意味著自己失去了在之后某些重要节点,关係到以后面对的更恐怖敌人的环节时,出手干涉的权力。 已经犯过的错误,会再犯一次吗? 这点,无从得知。 至少纠正的机会是没有了。 金色人形继续用手轻轻地敲击著那些细小的金色锁链,他特意保留了自己手臂的一小部分,让这些细小金色锁链显现出来。 听著那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空间中迴荡,他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这样的声音,有助於他的思考。 至少在这样的声音陪伴下,他能够感到一丝心安。 “第三周目。”他低声喃喃,“掌印者组织的戒指能够当做...关键吗?” 金色人形的目光停留在卢修斯中指所戴的戒指上。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事已至此,还是相信自己吧。” 他停止了思考,將双手高高举起,伸了一个懒腰,试图放鬆一下紧绷的身体和神经。 “难得的假期啊,竟然拿来出差了。”金色人形低声抱怨了一句。 然后手指轻轻一挥,指向了卢修斯一条金色的锁链从那巨大的锁链中分离出来,如同一条灵活的蛇一般,將卢人邮冬矛绑仕隨后,这条金色锁链便带著卢修斯向著眼前的那艘金色快船飞去。 在將卢修斯送到归乡者號上的船长面前后,这条金色锁链在消散前还十分贴心地帮卢修斯抚平了衣服的褶皱,整理了一下仪容。 “走你。”他再一次开口说道,同时伸出手指指向归乡者號。 靠近归乡者號的一根巨大金色锁链,那连接著天与地的金色锁链移动了。 它缓缓垂了下来,模仿著之前那根分离出来的锁链,將归乡者號轻柔绑住。 最后,金色锁链卯足了力气,精准地挑选了一个钢铁战舰群中遗留下来的狭窄缝隙。 將归乡者號奋力扔去。 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飞快地穿过缝隙,消失在了远处的天际。 金色人形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 转头又看向这个黑的傢伙。 该怎么处理这个傢伙呢,他摩著下巴思考著。 之前发布银河通缉令和费老大工夫跨时空追捕,可不仅仅是为了好玩,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在干活,累死累活的,然后这个傢伙四处溜达,自己心里不平衡。 当然,之前是有不平衡。 现在是.::真有要用到他的地方。 自己要出银河系一段时间,外出探查一下情况,去搜集一下情报。 这需要一位强大的存在帮自己照看一下,或者说,替自己来制衡抑制著宇宙当中的思维力量。 抑制器需要能源,之前是自已在充当著能源供应,將思维信仰等乱七八糟的存在转换一下,灌输到抑制器当中,以此来平息亚空间的激盪。 自己走了的话,就需要换一个强大存在来供应能源,帝皇正合適不过。(俗称,坐黄金马桶。) “我能带走他吗?”金色人形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然后,他的身体抽搐一瞬。 被不知名的力量猛击,那是来自时间线的修正之力。 他比较熟悉这个机制,在之前胡乱穿梭时间线,做出改变时间线的重大事情后,也会引来一群害怕钝角的杂毛狗的撕咬和追猎的。 “看来是不行的。”他並没有太多的失落情绪,只是抱著贼不走空的心態, 问上一问。 他確实需要一个帝皇,是不是本时间线的倒是无所谓,这个帝皇说不定还更好一点,至少在没完全放飞自我前,还是有著很强的责任心和事业心。 至於性格吗? 除了稀有的变种外,大多都一个样。 一场太空歌剧,把人家的主要演员给毛走是不太现实的,把帝皇毛走了,谁来饰演帝皇呀,总不能把隔壁dc的大超给拉过来演帝皇吧,他在心里胡乱吐槽著。 “那临时借用一下呢?”金色人形再一次开口问道,“用完了就还回来。” 他又抽搐了一瞬,只不过这次力度要小了不少。 可以接受,咬咬牙能够坚持到回到属於自己的时间线。 於是。 锁链、金色人形、还在缓慢转头的帝皇都消失不见了。 请假条 请假条 中午吃完饭后,迷迷糊糊地睡了很久。 时间不怎么够了,在此请个假,明天来补。 补今天没更的4000,现在一共欠一万字,打个欠条。 给读者老爷们匯报一下身体情况,已经好了就是还有点虚,等会吃点东西,收拾收拾应该差不多了。 谢谢读者老爷们的关心,泪目。 等会发个推荐票红包。 万分抱歉,今天由於身体原因,实在来不及了。 ps:继续昨天做的奇怪的梦,那无数行星撞击,最后又梦到了一个电光耗子和般子,骰子扔出大成功,耗子一个十万伏特解决了。 再ps:明天和后天的时间比较多,请了一个病假。 再再ps:下午倒是没做梦了。 第68章 察觉异常 第68章 察觉异常 头疼。 头很疼。 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一波接一波地衝击著卢修斯的意识,每一次撞击都伴隨著尖锐而持久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把无形的锤子在不断地敲打著他的颅骨。 当然,这种疼痛虽然难以忍受。 但与那种更为恐怖、难以言喻的感觉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 无形的锤子猛击著颅骨。 可比脑海里直接生长出滑腻腻的触手,在无尽的黑暗中肆意舞动, 无情地搅拌著他的思维,试图將所有的记忆、理智和情感都混杂在一起好多了。 卢修斯缓缓地、艰难地挣开了沉重的眼皮,从那个漫长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 块装饰著繁复纹的金色天板映入眼帘,与他记忆中蒙古包的布置截然不同。光线从天板上镶嵌的不知名高科技装置中洒下,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而那复杂能量反应也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无比的细腻。 “裂变还是聚变?”他轻声嘀咕了一句。 才甦醒过来的意识模糊不清,漫无目的地游荡著,思维也在不停地发散著。 游荡的思维对於头顶这高科技装置的作用產生了兴趣。 自从维修建设这艘快船以来,他就意识到了这里的科技树有些歪斜,该先进的地方不先进,而不该先进的地方却出乎意料地复杂。 眼前的装置就是这种歪斜科技的一个缩影。 整那么复杂,但据推测,它的作用可能仅仅是一个吊灯而已,充当照明的工具,还带著一些装饰品的意味。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这不仅仅是视线的恢復,更是他从那个漫长的“梦境”中挣脱出来的標誌,卢修斯做了一个很长长的梦。 並不是一个好梦,不然也不会用挣脱这两个词来描述了。 他梦到了从前,梦到了那些让人只看上一眼,灵魂会被冻结,认知会被扭曲掉的存在.!...:也梦到了那些让他印象深刻,很难忘却的一幕幕,也看到些別的,看到了一些模糊至极的片段。 那应该是在遥远的未来所应发生的事情。 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久过来了,卢修斯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已经学会和自己的倒霉和解了。 又过了一会,他彻底醒来了。 有些模糊的视线也渐渐清晰开来“不认识的天板呀!”卢修斯轻声感嘆一句。 处培几浮现出来文允, 1x0 现山末。 自己打败了帝皇,归乡者號突破了那密密麻麻的钢铁战舰群,在短暂的进入亚光速航行状態后,飞船因为猛然加速,引擎系统故障,停滯在这片星海当中,而自己也因为之前承担请神术的能量降临在船长指挥室的金色座椅上陷入了短暂的沉睡。 自己在正身处“归乡者號”的船长指挥室中。 屁股底下坐著的金色座椅正是他亲手拼装而成的船长椅子。 他向后躺去,金色的椅托护住他的脖颈,柔软的椅背恰好贴合著他的脊椎,带来一丝丝难以言喻的舒適与放鬆。 这回,屁股底下的座椅倒不人了。 这种舒適和愜意並没有持续太久,在略微放鬆后,卢修斯开始观察起了周围的其他事物。 周围一片死寂,静得让人心悸,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好似停滯了。光线从不知名的源头柔和地洒落,却不带丝毫温度,將一切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冷冽的光辉之中。 归乡者號並没有启动航行状態,正如记忆当中描述的一样,引擎系统陷入了故障当中。 飞船停滯在了这片星海当中。 卢修斯转著金色的座椅,在旋转了半圈后,正朝向指挥室当中,右侧开启的舷窗。 他的目光望向了舷窗之外。 那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 它以一种近乎神圣的姿態展现在卢修斯眼前。 星辰如粒粒珍珠镶嵌在深邃的黑幕之上,闪烁著冷冽而遥远的光芒,它们或明或暗,编织成一幅壮丽而复杂的宇宙画卷。 在这片浩瀚的星海中,不知名的紫色萤光物质如同一条流淌著神秘紫光的河流,缓缓穿越其间,將星海分割开来,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奇幻的色彩。 萤光物质散发著柔和而诱人的光芒,让所有的智慧生命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然而,在这绚丽的外表下,却隱藏著无尽的危险与未知。 那美丽的、散发看诱人光芒的萤光物质,实则是这片宇宙当中所有智慧生命都清楚知晓的危险事物,或者换一种更为准確的说法,是常与星海打交道的智慧生命都知晓的。 所有航行在这片萤光物质附近的舰船,都有概率在其中迷失方向, 然后慢慢地被那神秘的力量侵蚀殆尽,化为宇宙中的一缕尘埃。 “真是壮观呀。”卢修斯低声感嘆了一句。 两只手臂靠在了金色座椅的扶手上,双手交叉,用以支撑著下巴。 他將目光从眼前的景象移开,然后看向了归乡者號的尾部。 从这个窗角度望出去,卢修斯恰好可以看见舰船那相对於头部而言显得异常庞大的尾部。 尾部当中,镶嵌看精密复杂的引擎构造,那是驱动这艘快船穿越无尽星海的强大心臟。 然而,此刻的引擎却不再冒著刚刚逃脱时耀眼夺目的蓝色光芒。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沉寂而安详。 確实处於完全的停歇状態。 归乡者號也因为逃脱时的超负荷运转,而陷入了沉寂状態,需要重新启动,只维持看最基本的灯光和维生装置,连调节气温的装置都没有打开。 “有点冷。”卢修斯说道,他將两只手放回兜里。 “这样就要保暖了一些。” 自己成功逃脱了,暂时也不要考虑那密密麻麻的钢铁战舰追兵了,亚光速行驶足以將那所谓的亚空间航行耍开很远,况且,那位帝皇的时间有限, 他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会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这个小人物的身上.: 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只要確定所处的位置,根据星图找到.:.地球就行,那样自己就能...回家了,即使熟悉的人都不在了,也要回家看看,看看这个宇宙当中的地球变成什么样了。 看看自己蔚蓝的.:.家乡。 现在,只要在船长指挥室当中待著就行了,等待著归乡者號退出超负荷状態,等待著沉寂的引擎重新启动就行,自己也能放鬆一下,放鬆一下紧绷的神经。 或许,可以把行李箱当中的火炉拿出来,里面应该还有一些乾柴,再把茶具拿出来,昨天晚上的茶应该还能喝,热热没什么事,卢修斯在心里想著。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都很顺利吗? 他突然开始质疑起来。 这是来自之前当调查员时候,与奈...某个恶劣傢伙打交道的经验,每当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便需警惕,或许正是危机潜伏的信號,需怀晟n 窃笔不已,偏爱在一切尘埃落定时,身著定製的燕尾服,手持红酒杯,优雅步入剧场,挑选一个最佳的席位,静静欣赏由他亲手编织的悲壮剧目,细细品味舞台上角色从从天堂跌入深渊的复杂表情,那可真是...太有乐子了! 【他来了吗?】 【这谁知道呢。】 卢修斯依旧坐在金色座椅上,环顾四周,眉头微微皱起。 目光在中指佩戴的金色戒指,掌印者戒指上停留片刻,又將头抬起,看向了上方,看向了那充当著光源作用的高科技装置,用於產生光线的不知道是裂变还是聚变的能源反应,貌似是...静止的。 头顶处,柔和而均匀的光线从那高科技装置当中发出,作为整个船长指挥室的光源。 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 这看似柔和的光线显得异常寂静,宛如被定格的照片,没有丝毫的动静。 一片死寂,时间在这一刻停滯了。 不,不止於此,卢修斯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同样被定格的照片。 他又將目光向著舷窗之外看去,他原本以为在不断流淌的闪著神秘紫光的“河流”也是静止的。 而他是这被定格的照片里,唯一能够活动的.:.人或者说是某种权限更高的存在,能在这被停滯的时间当中自由地行走。 他猛地抄起了桌面上的摆件,向著远处扔去。 隨著这一掷,空气中响起了一道细微却清晰的音爆声,那是摆件被巨大的巧劲所包裹,以几乎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划破空间,向墙壁疾速袭去的证明。 那摆件在空中飞行的瞬间,周围的空气都被其带动的气流所扰动,產生了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但並没有想像当中的震耳欲聋的巨响,没有尘土与碎片四溅。 摆件在离开卢修斯一定范围后,便不动了,它的时间停滯了。 那被带出来的圈圈涟漪也同样停滯,还没来得及消散开来。 再加上一条,被我触碰的物体,或者在我身边一定范围內的物体也同样以正常的时间流动速度运转,卢修斯在心中补充道。 卢修斯那原本只是微微皱起的眉毛,此刻彻底紧巴在一起。 他端坐在那张镶嵌著繁复金色雕纹的座椅上,手指不自觉地敲击著座椅的扶手,每一次敲击都精准而有力,金属的敲击声开始在这片宽而空旷的空间当中迴响。 清脆而富有节奏感,不失沉重。 这往日里能够传遍整个空间的声响,此刻却被某种无形的界限所束缚, 迴响的范围明显地受到了限制,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將声音包裹其中,只分许定左有旋挣融为一体卢修斯在思考。 貌似,又有一个更高层次的未知存在悄无声息地掺和进来了。 至少现在的他是无法做到暂停这么一大片时间的举措。 只能在暂停一小片的时间,在暂停的时间当中,还不能蕴含著较为强大的生命体,又或者小小地欺骗一下时间,进行短暂的回溯。 在心累了片刻后,他接受了这个操蛋的事实。 静止的光线从头顶倾斜而下,让船长指挥室內不至於昏暗一片。 隨著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隨著异常的发现。 被卢修斯刻意放大的灵感开始发挥作用,被收集到的信息涌入其中,一一过著检定。 卢修斯沐浴在光线当中,缓缓摘下了戴在中指上的掌印者组织的戒指。 它產生了一些新的变化。 在戒指的內沿,除了原有的火焰图案,又多了一行字,从那微微带著些粉末的边沿能看出,应该是刚刻上的,刻字的人还没来得及做著精致化的处理。 卢修斯看去,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因为这是熟悉的中文。 上面刻著,“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一句古诗词,出自王勃的《腾王阁序》。 大致的意思是:过去的已然过去,未来的还在路上. 谜语吗? 那位暂停时间的神秘存在想传达什么讯息,但迫於某种限制,又或者本身就是个该死的谜语人,不愿意直接说明,以古诗词的形式来传达.... 卢修斯继续思考,脸色在静止的光线当中一阵变化, 目光停在被放在桌面上的金色戒指,停在了那刚刻上一行小字上。 然后,又仔细地把戒指检查一遍,在確保没有遗漏掉其他信息后,放回了兜里的白色小口袋当中,放回了伊斯之伟大种族的行李箱当中。 让被做过手脚的东西继续戴在手上,与身体有著紧密的接触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当然,直接扔掉和摧毁也都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前者,就直接放弃了主动权,鬼片中的娃娃和书籍都有著一键回城的功能。 而后者,你確定摧毁掉,不会放出什么更恐怖的存在。 卢修斯继续思考著。 他开始翻阅起了自己的记忆。 时刻校准记亿,校准认知是调查负的必修保柱。 1 一, 1 一大3 防止什么乱七八糟的邪神偷偷篡改自己的记忆,以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一个失控的调查员的危害性绝比他自己正常的时候想像的要大。 既然时间被静止了,自己戴在手上的戒指被动了手脚。 那么记忆没有...道理不出问题。 隨著校准记忆工作的开始,在思维深处构建的记忆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些。 门轴转动的吱嘎声,在思维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近一百年的记忆,如同古老捲轴上的繁复图案,在眼前一幕幕快速闪过:回应祈求、看书、烤火、喝茶、解决异常、偶尔和闯入蒙古包內的牧民友好交流,聊聊天.!.. 卢修斯穿梭於这些记忆的片段之中,时而驻足凝视,时而掠过,將灵感放到了最大,不放过每一个片段,试图捕捉到一丝的不自然和异常来。 不断循环的一天天,好在大部分的信息量都不是那么的大,之前过的挺愜意自在的,也就最近一段时间才忙了起来,他想著,很快锁定了记忆当中的不自然部分。 那是刚刚发生事情的记忆,关乎自己成功击败帝皇,逃生的记忆。 一段貌似没什么问题的记忆:自己的黄之祈愿成功了,成功借来了那位存在的力量,在短时间內,在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范围內,短暂压制那个黑傢伙,顺利逃生。 只不过,也只是貌似而已。 都不需要放大到极致的灵感额外提醒。 这段没什么问题的记忆做的相当粗糙,就差把“我有问题”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一一不,或许,这段记忆就是想把“我有问题”四个大字给写在脸上。 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又不得不放上一层薄薄的纸张来遮掩,只要將这层纸张捅破就行。 至於卢修斯是怎么发现这段记忆有问题的。 因为无论他获得了再怎么强大的力量,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喊出这样的台词来: “今天,我就要战他的最后一战!!”记忆中的自己怒吼著,无与伦比的深邃气息在身上流淌著,眼瞳中那蕴含著无上奥秘的黄色图案疯狂旋转。 而对面的帝皇,也同样以一种深沉的口吻说著台词,“..也许一些人不把我认同。但当世上绝大多数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信任我,认为我是一个最崇高的领袖,最伟大的帝皇,我又怎会错?” “就算是杀死自己的儿子后,保存他们的子嗣也好,只要愚蠢的人不知及其他的人不敢反叛就好.:.我不会错的,就算是错,最后错的也只会是世人的错,蠢人的错,强者的错,那些选择了我的人的错...... , “因为没有我的智慧及伟大力量,他们仍只会活在当日战乱的痛苦世界。” 在说完不知道算不算是內心独白的狂拽酷炫台词后,便是经典的对拳和对波画面。 最后,以一句“可以和解吗?”作为这段记忆的结尾。 对拳胜利者,也就是自己,瀟洒走进不远处的归乡者號,帝皇一副被摧残的姿態,无助地躺在了雪原中,而天空上密密麻麻的战舰也迫於气势的压迫,停滯在半空当中,不敢有著下一步的行动。 这段貌似没有什么问题的记忆结束了。 好强的既视感呀,什么王道热血漫画的剧情,话说这能算是王道热血漫画吗? 卢修斯在心里疯狂吐槽道,嘴角忍不住地抽抽。 这不扯呢,都不要调查员的核心素养了,来一个基本智商的人都能看出不对劲。 在平復了翻看这段记忆后的心情后。 卢修斯继续思考起来。 手指不由自主地轻叩著座椅扶手。 又是一连串清脆而沉稳的声响,那是金属扶手与指尖的碰撞所发出的。 在这片广阔而寂静的空间里,各格外明显。 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摆放在了眼前:那就是为什么黄衣之王没有遵从召唤而来? 他確信自己的黄之祈愿仪式没有出现任何错误。 即使不是在夜晚,即使毕宿五没有升起。 即使眼前没有那九块作为祭品的,上面刻有蕴含看无上奥秘的黄色图案的巨大怪异石头。 凭藉著细小金印那更为紧密和深层次的联繫。 他所指向的都应是哈斯塔,即使是奈...某个恶劣傢伙也无法从中作票,干扰仪式的导向性。 除非 他的认印在 根本不是以细小金印作为联繫建立物的,使得他无法准確地建立与哈斯塔的联繫。 又或者是:在他的身上存在看某种更为优先级的事物,与他有看更为深层次的联繫。 这种联繫的力量足以超越细小金印,甚至超越了他自己都不清楚、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的演员与观眾的联繫。(在还是调查员时期,他被拽进那座古老而庄严、诉说著无尽故事的剧场之后,推上舞台中央,一遍又一遍地演绎著那个被彻底顛覆、几乎认不出原貌的《红与黑》。) 卢修斯继续思考。 他开始检查著自身的状態,也检查著自己拥有的物品有没有消失。 特別是衣兜里,结实白色口袋当中的土特產们,只要有一件丟失了,那事情就有些大条了。 刚刚的请神术是以口袋当中的某个土特產为导向的话,那自己就成罪人了,整了一个大活出来。 卢修斯还是很在重自己的名声的,也不想多一个“宇宙破坏者”这样的称號。 虽然整了一个大活出来,也没人知道是他整出来的。 那不可名状的存在,足以隔绝任何探查术、预言术。 某种意义上的隔绝。 土特產们没有丟失,卢修斯轻吐出一口气。 在这艘飞船船长指挥室內並不算高的温度下,呼出的气息迅速凝结成了白色的雾气,裊裊升起。 这些雾气並未如往常般消散於无形,而是在离开他身体一定距离后,停滯在半空中。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卢修斯突然念起了这首熟悉的古诗,念起了刻在金色戒指內沿的谜语。 或许,谜底就在谜面上,他猜想看,手指继续敲击看金色座椅的扶手。 只不过这回那敲击声並没有限制在一定范围內了,而是慢慢向著界限外扩散而去。 之前投掷出的摆件也慢慢向著墙壁撞去,白色的雾气渐渐消散。 停滯的时间开始恢復了正常。 流动起来。 卢修斯起身向著船长指挥室外走去,他要去查看一下自己的水手和燃料的状態。 事已至此,也不要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了。 先回家再说。 第69章 间幕:痛,太痛了! 第69章 间幕:痛,太痛了! 停滯的时间开始恢復了正常,流动起来。 那连接著天与地,穿过了无数钢铁战舰的巨大金色锁链化为点点金色萤光消散开来。 同样消失的。 还有下方雪原处不断抽搐的、头顶开始冒起黑烟的金色人形以及被他死死拽著的帝皇。 甲板上正缓慢转头的荷鲁斯目睹了一切,目睹了悲剧的发生。 “痛,太痛了!”他应该想说这句台词来。 但因为时间流速减慢的缘故,荷鲁斯无法正常地说出来,厚重的嘴唇在以缓慢的速度剧烈颤抖著,对於一个深爱著父亲的儿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当著他的面,將他的父亲夺走更为严重的惩罚。 这比直接夺走他的生命更加残酷。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荷鲁斯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宇宙当中会有比自已伟大父亲更为强大的存在,能够压制住那股强大而威严的力量,这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力的极限。 但这一切確实发生了,他的父亲在他面前被不知名的强大存在带走了。 荷鲁斯失去了他的伟大父亲,失去了他最爱的.::父亲!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在思维深处一遍遍地说著,到最后几乎咆哮,悽厉无比,蕴含著难以化开的浓郁悲伤,那是远比失去母狼的小狼崽更为悲伤的豪叫声。 他能够感受到那股强大而威严的力量正在远离。 荷鲁斯站在黄金幻梦號的边缘栏杆处,这是他特意选的位置,透过这个角度往下看去,能够无障碍地看看下方的雪原,看看自己的父亲,欣赏看他的英姿。 但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在最佳的位置,荷鲁斯亲眼目睹了他失去父亲的全过程。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被停滯的时间里看著,最后无能地狂怒著, 然后...掉著眼泪。 是的,掉著眼泪。 荷鲁斯说不话来了,连嚎悽厉的嚎叫都做不到了。 他体会到了久违的无助感觉。 那是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伟大之处前,那是在没有觉醒之前。 那时他还是底巢黑帮里的一个小混混,连小头目都不是,那时的他是爬不起来的,因为小头目不允许,他是一个矮小的人类,在他的权力能够触及到的地方,他不充许任何人比他高,他討厌被俯视的感觉.:::: 於是,荷鲁斯只能跪倒在地,只要他有站起来的意思,那个小头目便会猛击看他的左肩,肋骨和大腿骨,让他瘫倒在地,像对待一只不听话的狗来,嬉笑著看著他在血泊中挣扎,然后惊讶著他的生命力顽强,继续施暴。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努力不因为疼痛而尖叫,是当时的荷鲁斯能做出的最大反抗, 所幸,他的养父对他很不错,教育看他,给予他家人的陪伴,宽慰看他......最后主动死在了他的手上,一“荷鲁斯,你是太阳之子,怎么能因为一个黯淡无光的星星停留,我的孩子,请原谅我的冒犯,但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我很高兴,你已经陪伴了我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我也很荣幸,因为太阳的光辉已经照亮在我身上很久了... 2 那个老人断断续续地说看,荷鲁斯能够感受到他体內的生命在流逝, 他要死了,自己的父亲要死了,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荷鲁斯紧握著自己父亲的手,一如既往的柔软温热,但这份温热正在慢慢消散。 “不要为...我伤心,孩子,我...已经贪图太阳的光辉够久了......太阳理应照亮更多的人,”老人断断续续地说著,伸出满是血跡的手抹去自己儿子的泪水,、“去吧,你不是我的儿子,你是伟大的太阳之子,去寻找你真正的父亲吧,去追隨著比太阳更为崇高的光辉存在吧!” “去照亮更多的人,接受自己的神圣使命,为了..人类!” 於是,荷鲁斯便觉醒了,便去找寻著他的伟大父亲了。 此刻,久违的无助感觉再次袭来,远比之前更为强烈。 荷鲁斯那庞大的身躯正在慢慢消散开来,在缩水。 他正在被自己的悲伤给淹死。 他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失去了自己的最后一个父亲。 悲伤的情绪在四周蔓延开来,荷鲁斯的眼眶中有著液体在不断分泌, 他的眼睛开始泛红,他又要流泪了。 只不过在缓慢流逝的时间里,这一切都被放长了无数倍。 这不是懦夫吗?这不是废物吗? 这就是懦夫!这就是废物! 我现在不一样了。 我不再是底巢的黑帮混混、我穿上了闪耀著太阳光辉的战甲、拥有了自己的巨大战航、復仇之魂號、是帝国的基因原体、率领看自己的军团、 击败了无数的异形,为帝国夺回了无数的散落领土...:: 最重要的是,我是他的儿子,是比太阳更为崇高的光辉存在的儿子。 是同样闪著光芒的...太阳之子! 这样的存在绝不会懦弱,荷鲁斯在思维深处咆哮著。 伴隨著他的意志的再次坚定,他那正不断消散开来,在缩水的身躯再一次被灵能填充,变回了之前的庞大,一层耀眼的金光从神奇的亚空间当中出来,为荷鲁斯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拥抱了自己的本质些许。 荷鲁斯不相信有人能够战胜自己伟大的父亲,他更相信是父亲面对强大的敌人为了避免大远征部队有较大的损失,主动转移了战场,选择自己独自一人面对强敌。 这是之前有发生过的事情。 而作为伟大父亲的子嗣,作为同样闪著光芒的.::太阳之子应该在父亲不在的这段时光里,看护好这一切,推动著父亲最为重视的大远征,看护好...庞大的人类帝国。 荷鲁斯的面色狞,在觉醒了自己的本质后,他有了资格面对某种更为高层次的力量,那是某种更高层次的规则,现实宇宙的法则,又或者说是伟大游戏的游戏规则。 抽象宇宙的时间是可以错乱的,但现实宇宙的时间不可以,至少乱入时间线的存在所带来的影响是要被遮掩一下的,一段符合进展和常理的虚假记忆会覆盖掉真实的记忆。 “真是了不起呀,荷鲁斯,光凭自己的意志和父亲的爱,就能进入太阳之子模式,发觉自己记忆当中不对劲的地方。”讚嘆声从下方的雪原处传来。 金色人形又一次出现了,他的手里面还拎著一个..!帝皇。 只不过,这个帝皇一下子变得消度不少,看上去有些...虚? 一副燃尽了的样子。 “说是借用就是借用,我可是很注重自己的名声的,与某个老赖可不一样。”金色人形微微撇嘴,意有所指,“给你放这了,回到本时间线,休息几天就能恢復原状了。” 浓郁的黑烟从他的头顶上冒出。 金色人形缓缓消散。 而荷鲁斯在察觉到自己的父亲回来后,又恢復了平静,不再做看抗爭。 至於下方同样有看抗爭资格的察合台.可汗则完全没打算抗爭。 毕竟,他和某个金色老登完全没有感情,只是一个劲地感嘆: “这就是大兄的伟力么!” 还有,“好快的船呀!” 现实宇宙的法则开始发挥作用,一段符合进展和常理的虚假记忆覆盖掉了真实的记忆。 当然,手法比较粗糙。 其中也有著乱入者遗留下来的不少后门。 第70章 奈...恶劣傢伙的到来 第70章 奈...恶劣傢伙的到来 船长指挥室的金色大门缓缓开启,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庄重与缓慢,向两侧收缩。 门轴转动的细微声响,在这宽敞的指挥室內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还是很黏稠,它仍未完全从凝固的状態中解脱出来,恢復往日的流畅。 在缓慢地地流淌。 船长指挥室外的昏暗透过这刚打开的门缝。 与室內原有的灯光交织,形成一道道柔和而神秘的光影。 穿看草原萨满服饰的卢修斯伸手,站在这缓缓打开的金色大门前。 他伸出手接过身后以一种既不急促也不拖沓的速度,悠悠地向著一侧的墙壁飘去的装饰性小摆件,抬起手臂,瞄准不远处那张船长指挥桌扔去。 摆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调转了方向缓慢行进看。 最终,应该稳稳地落在指挥桌上。 卢修斯回头看了一眼舷窗外的星海,看了一眼头顶散发看柔和光芒的高科技装置,那停滯的不知道是裂变还是聚变的能量反应已经重新运转起来。 金色的门已经打开了些许的缝隙,宽度足够一个人轻鬆穿过。 卢修斯做出了判断,他侧看身子,以一种穿过了那道门缝。 他来到了有些昏暗,还未有光源照亮的舰廊之中。 向看前行走便是操控室,而后面是舰船的尾部引擎构造区域。 卢修斯向前走去,边走边小声嘀咕看: “先去查看伊露西的状態,我就这么一个航海士,顺带再启动一下归乡者號,至少要把灯给打开吧,乌漆嘛黑的看著有点不舒服。” 卢修斯很討厌无光的阴影环境,那会勾起他的一些很是糟糕的回忆。 他继续向前走去,边走边哼看歌,“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虽然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他貌似捲入了一个更大的漩涡之中。 但卢修斯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因为自己至少不用被抓去当奴隶了, 也没有再和那四个小气团纠缠在一起,未来的苦是未来的苦,现在的甜是真的甜。 只要將伊露西唤醒后,到操纵室中通过不知道什么原理的黑科技装置输入星图就好.... 之后,他便没事了。 看来,在归乡者號上,他能渡过一段相对愜意的悠閒退休时光了,卢修斯在心里想著,这份喜悦驱散了些许行走在舰廊中无光阴影环境的不適感。 而且,在船长指挥室当中的休憩室里,他特地给自己准备了一张柔软的床。 这是最为重要的,卢修斯补充道。 一c水大土。 他的身后,那扇还未完全打开的金色大门缓缓闭合,发出清脆而悠长的声响。 隨著大门的关闭,停滯的时间恢復了正常的流速。 船长指挥室內,卢修斯之前呼出的白色雾气,那些在半空中凝固、处在消散边缘的微小颗粒,也在这一刻彻底消散於无形之中。 那从上方那些高科技装置中撒下的光线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那些光线虽然明亮,却带著的死寂与冷漠,就像是被定格照片里的光线一样,缺乏了生命的温度。但此刻,它们变得柔和而富有活力,光线在空间中跳跃,为整个指挥室披上了一层温暖而神秘的色彩。 但那在空中划看优美弧线的小摆件却並未如卢修斯设想一样。 稳稳落在船长指挥桌上。 变化发生了。 那小摆件开始在空中不断地托马斯全旋,这一连串的动作既快速又流畅,每一个旋转都精准无误,但施加在其上的力道並不足以支持著它完成如此复杂且诡异的动作。 它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操控。 小摆件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令人眼繚乱的轨跡,像是被某种超越现实宇宙物理法则的力量所牵引,完全违背了自然界规律的认知,这不怎么科学。 它落在了指挥桌上,不是怎么平稳。 虽然过程出了一些差错,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是好的吗? 显然不是的,那股无形的力量猛然间改变了方向,粗暴地施加在那小摆件之上。 小摆件瞬间失去了先前在空中的灵动与优雅,它被一只无形巨手抓住, 猛地向指挥桌的边沿衝去,它在下坠,这回倒没有再违背现实宇宙当中的物理法则了。 好吧,可能还是违背了那么一点。 单纯的重力作用,应该不会让这个从桌子边沿向下掉落的小摆件像是要撞地球的彗星一样,浑身冒看火,带看浓郁的毁灭气息。 “砰它这股衝击力撕裂了,开始解体。 碎片在空中四散开来,有的划过一道银色的光芒,有的则翻滚著,带著尖锐的呼啸声。 最终,这些小碎片如同秋天的落叶,无力地坠落在地板上,发出“里啪啦”的细碎声响。 这个小摆件在还没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前,就变成一片片的碎片来。 “唉呀,真是不好意思,”有些贱贱的中性声音在这无人的船长指挥室当中迴荡著,“我不小心把这个小摆件给摔碎了,应该不会有人责怪我吧。” 光线未曾照到的角落阴影处,黑色的诡异物质在其中蠕动著,最后慢慢构成了一个漆黑的模糊人形,他的比例很是夸张,低著头往下看去,看不见脚尖。 “不会责怪我呀,那就好。”他自问自答道,迈开步伐。 漆黑人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步伐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力量, 一步步走向中央的金色座椅,站定在座椅前,微微侧头,似乎在衡量著这椅子与自己的匹配度。 隨后,他轻轻坐了上去。 漆黑人影的身体隨著坐下而微微后仰,剧烈晃动了一下,整个身躯融入了座椅之中,金色座椅在的重量下,开始以一种沉稳而优雅的节奏缓缓旋转起来,仿佛是在回应著他的存在。 那模糊的、看不清具体面容和五官的漆黑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满足与愜意,二郎腿自然而然地翘起,脚尖轻点地面,透露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尊贵与高傲。 突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意说道:“那么,把这片宇宙给—“ 摔碎,也不会有人责怪我吧。”,很是轻鬆,带著些儿童特有的天真残忍, 那是最为纯正的恶和混沌。 就跟用滚烫的热水浇死一窝蚂蚁自然,想做就去做了。 当然,將人类的情绪强按在这种存在的身上,可能会有些彆扭与不合理。 “开个玩笑而已,不要这么紧张,这个玩笑不好笑吗?”带著些许的调笑与失落开口,漆黑人影因为自己之前的笑话,没有逗乐其他“人”有些沮丧。 当然这种沮丧,可能也是他觉得好玩和有趣而装出来的。 “反正,在我没有玩够前,我是不会这样做的,至於之后,谁晓得呢?”再一次开口,伸出手来,做出了一个看时间的动作,一块上面印著米老鼠图案的卡通手錶出现在其漆黑的手腕上。 袍在看时间。 “抱歉抱歉,看来我迟到了一些,其实我早该来的,只不过后面有个纵 美升首多个星球看到一定要快点跑,相比之下,我就是无害的小白兔。”继续说道,很是自然地就丑化了他人,美化了自己。 丑化倒不一定是真的丑化,但是美化是真的美化。 对於自己的恶劣性和危害程度,这个漆黑人影是闭口不提。 “当然,中途给某个穿著运动服的金色老爷爷指路也费了我不少的时间,不过做善事么,费些时间是值得的。”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仿佛真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件“善事”而高兴。 “不少熟人都在看著这里呀,有这么好玩的地儿,不叫上我,”他微微抬起头来向上看去,“太不讲究了,感觉自己被排挤了,不过,我来也没告诉你们就是..... ” 漆黑人影歪嘴笑道,他並不是通过相对正规的途径过来的,也不打算老实待在观眾席位上,就这样光看著,那样真是太没意思了,他有著自己的一套剧本。 至於结局是什么? 还没想好。 为了屏蔽掉调查员那超乎寻常的灵感和那些想要安静看剧的观眾感知, 他可是费了很大的工夫,这新开的化身的力量大部分都用在了收买“骰娘”上。 的脚尖轻点著金色的地板,椅子在力的作用下,慢慢旋转起来。 最后椅子的正面稳稳停在了金色大门正前面。 望漆黑人影向那金色大门,面带著笑意说道:“好久不见,很是结实的调查员先生。” 的目光穿透了层层的金色大门,落在了已经到达操纵室的卢修斯身上。 “还有,我来了!” 【9/x骰子,既是变化的象徵,也是混沌的使者......】 【11/12刚刚乱入的特殊帝皇並不诚实,他说慌了【投出点数:11】 【x=11】 辉煌璀璨的黄金幻梦號內部。 一座由纯金雕琢而成的王座傲然矗立,其上镶嵌著无数细小的宝石,闪烁著令人目眩的光芒。 王座周围,轻柔而神秘的能量波动缓缓荡漾,带著浓郁的生命气息。 那是某种维生装置。 是只有帝国的高层,手里握有不知道多大权力与秘密的高领主才有用地重新活跃起来,能让他们那已经腐朽不堪的心臟重新跳动起来,然后爬起来,继续处理著“政务”。 当然,处理看“政务”是美化过后的说法。 动用珍贵的维生装置,动用这些用一次少一次的急救措施,將帝国的高领主救回来,將他们的灵魂从死亡之主的手里夺回来的真正原因是:让这些吸血虫不要那么突然地死去了,至少要把之前处理政务时的“疏漏”地方和“做的不好”地方给写出来,让后任者心里面有个数。 免得这些埋进深处的地雷在有一天,一下子全炸开来了。 以至於量变產生质变。 这些离谱至极的高领主们,说是没干事吧,也干了一些事,但是乾的绝大部分都不是人事。 为了权力,他们可以干出...很多离谱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暗杀马卡多,当然这个想法仅是在设想阶段,在见识到了帝国宰相的威能后,他们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珍贵的维生装置会安在镶嵌著无数细小的宝石,闪炼看令人目眩的光芒的金色王座旁边,安在那至高无上的金色王座旁边。 它这次服务的对象是:帝皇。 所有人类共同的主人,庞大人类帝国的主人,將要统治著浩瀚宇宙的帝皇。 王座之上,斜倚看一个威严而庄重的身影。 无数的细管从那维生装置上蔓延开来,插在了帝皇的身上,输送著浓郁的生命力量,散溢出来的生命力量凝聚成绿色的光圈在金色王座旁边荡漾看,在扩大到极致后,缓缓消散。 庞大人类帝国的敌人,携带看某种强大的黑暗科技时代武器暗杀帝皇, 帝皇为了保护他们,以正面承受这一击,以重伤为代价將战场转移到虚空之上,最后拖著重伤之躯赶跑了刺客。 自己也因为伤势过重,重新出现在了雪原之上,陷入了:::皆迷, 被他最心爱的儿子,荷鲁斯背了回来,带回金色幻梦號上接受救治。 儘管,荷鲁斯已经竭尽全力进行封锁, 但帝皇被刺,昏迷不醒的这一惊天消息还是在大远征的舰队当中散播开来。 王座之上,帝皇闭著眼。 即使是在这光芒万丈的宝座上,也难以完全掩盖帝皇面容上的微妙变化。 他原本饱满、充满力量的面容,此刻竟显得有些消瘦,眼窝微陷, 骨略显突出,仿佛每一道皱纹都记录看为庞大宇宙帝国日夜操劳、费尽心思与力量的岁月痕跡。 事实上,確实如此。 这次他是真操劳了,也真费尽心思与力量了。 帝皇的眉毛紧紧地皱著,如同两座山峰在额头间耸立,透露出他內心的焦虑与不安。 急促的呼吸声,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带著不可阻挡的力量,席捲了整个金色大厅。 沉睡的帝皇在做著“噩梦” 卡文 卡文 如题,又拉垮了。 家里有点事,万分抱歉。 等后天来补。 实在是没有思绪。 第71章 帝皇的梦(上) 第71章 帝皇的梦(上) 朦朧的“雾靄”如同厚重的“纱慢”,將沉睡的帝皇紧紧包裹其中。 整个金色大厅都被一层无形的梦境所笼罩。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置身於一个既真实又虚幻的维度之中,所见之物皆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模糊,宛如雾里看,水中望月。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切。 帝皇的双眼,那双深邃如翡翠的眸子,此刻被一层略显粗糙的“纱布”轻轻覆盖。 使得他视野中的一切都被柔和地模糊化,柔和的滤镜覆盖了这里。 在帝皇眼中,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往日的清晰与锐利。 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这个奇异的“梦境”之中,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强大而古老,正悄无声息地在这片梦境空间中运作, 试图对他的记忆进行修止,將一段段精心编织的虚假记忆深深植入他的思维深处。 莫名的力量在干涉著。 帝皇很熟悉,那是现实宇宙的法则。 他的灵性,那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智慧与直觉,在此时向他发出了清晰的警示。 而眼前的梦,便是自己灵性的杰作。 这里蕴含著真实的记忆。 帝皇的灵性在告诉他,继续向前走去,这里蕴含著真实的记忆碎片。 这对於你来说,对於人类这个族群来说·很重要! 於是,他迈开了步伐。 穿过那朦朧的白色雾靄,最终停留在一扇洁白无瑕的木门前。 这扇门,简单朴素。 他向前推开。 隨著一声轻微的细响声,木门开了。 帝皇的眼前依旧被那层略显粗糙的“纱布”所覆盖住,在他的视野当中,除了少部分的物品外,一切都是纯白的,某种物理法则在阻止他透过纱布看透些什么。 面前便是金色的王座,这是他的视野当中少部分没有被“纱布”所覆盖住的物品。 同样的,还有那金色王座上的金色人形,他那璀璨的金色身躯端坐於金色王座上,深蓝色的的长袍將其包裹住,面容隱藏在蓝色的兜帽之下,让人看不见具体的表情。 这里是泰拉皇宫,儘管眼前模糊一片,但帝皇很快就根据周围的建筑风格与那种熟悉的感觉辨认出来,他的眼前是金色王座,金色王座上端坐的应该是...帝皇。 而安我末白我广结一金色工生工中税停工一了: 或自说,你又凭藉著你的预知能力知道了?” 儘管看不清表情,但帝皇仍能从那传到耳畔的调笑声音听出来,这端坐於金色王座上的神秘存在对所谓的预知能力不屑的態度。 他向前走去,爬升了几节金色台阶。 翡翠色的眼瞳当中冒著金色的光芒,帝皇正在动用预知能力,他想要看清那端坐於金色王座之上的身影在未来当中扮演著何种角色,以及是否对人类这个族群..... 是否对人类这个族群的延续有利,是否会对人类未来產生危险,如果有,那么就毫不留情地將他抹去,”金色王座之上的身影开口接著,“怎么,你的超级智慧又告诉你该动用你的超级力量了吗?” 某种读心术吗?帝皇抬头看向那金色王座上的身影。 而金色王座上的身影也在看著他,他的脸大半都隱藏在蓝色兜帽之下。 “不是读心术,”金色人形有些无奈地摊手,“虽然我確实会读心术, 还会不止一种,但是对付你,我还用不上读心术,” 他微微停顿,继续说道,“因为你太好猜了,至少这个时期的你很好猜,我说的好猜,並不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事实上你还蛮有城府的,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总能在不同的人面前表现出他们想看到的帝皇模样,这里的好猜指的是只要摸准了你的基本行为准则,又或者是底层程序, 之后你的行为都可以通过由此构造出的模型推演出来,毫无例外。” “而且我挺討厌用读心术的,或者说我討厌一切的超凡力量,那会让我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当然一些个人的小小追求,”金色人形耸肩,“或者小矫情吧,在不工作的时候,我都会儘量地表现的,和一个凡人一样。” “至少,不会时刻用灵能力量保持一种对人类特攻的光环,”他意有所指,“有些事情,也不能全坏珞珈,在我这里,他工作挺认真的,在处理国教和调整收集信仰之力方面,很不错。” 熟悉的名字,帝皇试图从对话当中捕捉更多有用的信息。 他转头向后看去,环顾四周。 帝皇想要从周围的其他事物入手,看能否获得其他有用的线索与信息。 眼前依旧是模糊的纯白一片,並且这份模糊还在不断加剧。 那最初的灵性告诉帝皇:当模糊达到顶点时,这片空间便会消失,而他也將从这场.::“梦”当中醒来,唯一能够获取信息的途径只有眼前这个坐在金色王座之上的存在。 而他,也是这片纯白空间当中,熟悉又陌生的皇宫当中唯一存在其他色彩的存在。 “说是唯一,也不是那么准確,应该是唯二,”金色人形开口纠正,“你也是有色彩的,放心,我没有用读心术,不要再偷偷地给自己加什么心灵防护,思维护盾之类的buff了,这次我是通过你脸上的微表情来判断的,我有心理学博士的学位,虽然不是这个宇宙的。” “你是谁?”帝皇直视著金色王座之上的存在。 他那翡翠色的深邃眸子当中,璀璨的金色光芒开始跳动著。 “一个好问题,你是要听文艺一点的,还是哲学一点的,”金色人形耸著肩膀,“你这是打算动手了吗?你的超级智慧告诉你该使用你的超级力量了?” “真是可怕呀,”王座之上的人影,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害怕动作,“这足以撼动星辰的一击。” 这动作其中蕴含的嘲弄意思,显然是多於害怕的。 更准確点来说,全是嘲弄意思,没有一丁点的害怕。 因为金色人形面对帝皇那蕴含著无尽毁灭气息的拳头,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他依旧端坐於金色王座之上,有些无奈地看著迫近的拳头,直到快落到脸上时。 金色人形才欠欠地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取消!” 微微的金色光芒在被蓝色兜帽遮掩下的黑色眼瞳当中闪过。 於是,帝皇那足以撼动巨大战舰的一拳,足以贯穿星辰的一击便变得软绵无力了,覆盖在其上的力消失了,覆盖在其上的动能消失了。 “你应该很熟悉这种权能才对,”金色人形又一次开口道,“们確实很难缠,类似於某种物理宇宙的概念集合体,当然们並不是概念本身,只是思维力量的另一种体现..!.. 3” “我倒是忘了,你也是某种概念集合体,”他的语气带著些惊讶,因为用来打响指的那只手被束缚住了,被无比强大的金色灵能力量给束缚住了,“不错的战斗智慧。” 存放有关於“力”相关概念的右手被束缚住,金色人形短暂失去了这种物理法则的使用权。 在人类灵能的使用方面,帝皇是至强者。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由“人类全部灵能者”这一概念所衍化出来的某种概念集合体,他便代表著人类灵能者所能达到的极限。 “你可以这样称呼我,宇宙之主一生马。”金色王座上的身影缓缓说道,语气当中全是无奈,“最强的牛马,也是牛马.... 他低声嘀咕著帝皇听不懂的话语,边说边从王座之上站起身来。 再一眨眼,他已经站在了金色台阶上,站在了帝皇原本所站的位置。 而帝皇,则坐在了金色王座之上。 莫名奇妙的合適。 “总之你被借用了,这里的时间线不是那么好穿梭的,只能靠著这种方法了。” “深层次的联繫已建立。』 “那么, “金色马桶,启动!” 无与伦比的轰鸣声从帝皇屁股底下的金色王座发出,一条条粗大的金色锁链从王座旁的扶手处伸出,將帝皇牢牢锁住,束缚在金色王座之上。 “放轻鬆,借用一点力量,头晕是正常的。” 第72章 帝皇的梦(中) 第72章 帝皇的梦(中) “深呼吸,深呼吸,放轻鬆一点,”金色人形安慰道,“我们已经成功来到了我所在的这条时间线,也就是离你们比较近的这一条,能算得上是邻居吧。” “右邻居。”他思考了一会,接著补充道: “我的右边就是你坐黄金马桶一万年的那条时间线了,你应该感到庆幸,这次来的是我,还算比较和善的右邻居,而不是你的左邻居,一个狂热的...帝皇党。” 说到这里时,金色人形的声音带著些无奈与头疼。 能看的出来,他对这所谓的左邻居的態度有些...微妙。 金色人形清晰的话语传入帝皇的耳中。 同样到来的还有一股难以忍受的眩晕感。 汹涌的波涛,猛然间席捲了帝皇的意识,那是一种超越了肉体极限的、直击本质的苦痛。 他所设下的一层层思维屏障和心理防护被击打的粉碎,连些许的阻碍作用都没起到,如同沙滩上的沙堡直接就被大海的些许波浪给吞没了,只留下微微的痕跡证明它曾存在过帝皇的灵魂,那最原初、最纯粹的灵性,也被这股波涛捲入其中。 它开始旋转,越来越快。 最后形成了一个无尽的大漩涡,每一次旋转都带著撕裂般的痛苦,让帝皇感到自己的灵魂要被撕成碎片,这股力量在加快,它的速度越来越快,旋转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h .....光痛。”帝皇含糊不清地吐出一个字来。 “痛是正常的,”金色人形以一种沉稳的语调安慰著,“忍一忍就过去了。” “深呼吸,深呼吸,放轻鬆一点,借用完力量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他用看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话术来安慰看,淡淡的金色光辉在其体表流动著。 他的灵魂被捲入了漩涡其中,灵魂快要被撕裂了。 坐在金色王座之上的帝皇奋力挣扎,耀眼的金色光芒从他身上发散出来。 那是一股巨大而可怕的威严力量,那是人类难以想像到的强大,凡人用生命的每一根纤维崇拜袍,而在那些强大者的眼中,是一个无可击的完美巨人.:::: 但仔细看去,你便可以注意到那些缺陷与不完美,金色璀璨光辉的背面似乎是...无尽的黑暗。 黑色颗粒悄然浮现,它们最初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静静地棲息於帝皇额心之处,仿佛是夜色中最不起眼的星辰,却又蕴藏看令人心悸的力量。 隨著时间的推移,这些颗粒开始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方式缓缓蔓延开来, 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无声无息间污染了周遭的一切。 这些颗粒超越了寻常物质的范畴,它们並非简单的微粒聚合,而是承载了无尽岁月沉淀下的古老诅咒,每一粒都是被歷史风霜雕刻的印记,记录看被遗忘的苦难与诅咒的低语。 当它们触及任何生命体时,带来的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痛苦, 那是一种直击灵魂深处的震颤,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最敏感的神经,让人在极度的痛苦中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 “这便是黑暗之王的力量,奇妙至高天的第五位邪神。”金色人形开口道,“四大天王有五个,这很河里。” 他站在金色王座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看,看看帝皇在无意识的状態下释放出那最为本质的力量,看著金色王座逐渐被那深邃的黑色颗粒吞噬殆尽,被染成黑色。 它原本闪耀著令人目眩的光辉,此刻却如同被夜幕笼罩,逐渐被那深邃的黑色颗粒吞噬殆尽,金色的光芒逐渐黯淡,最终完全被黑色所覆盖。 而这也正是金色人形想要的,是他真正的自的所在。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帝皇,帝皇並不太够格来为以太相净化器来提供能量,或者说普通状態下的帝皇並不够格,而且光靠帝皇一人来承担,会对其造成严重的损害。 这有碍於那条时间线的正常进行. 用句形象生动点的话语来说,他是在钓鱼。 在野钓中,打窝是一个重要的环节,通过打窝,可以將饵料集中在一个特定的区域,吸引鱼儿聚集,从而提高中鱼概率。 现在,饵料已经投入钓点。 他运用欺骗的力量,营造了一个虚假的成神仪式。 同时,还费尽心思去寻找本时间线的帝皇,也就是找饵料,虽然本时间线的帝皇没有找到,但找到了一个被他坑的倒霉蛋,同样也能充当饵料的作用,拿来打窝。 “就看鱼会不会上鉤了。”他低声自语,站在那已经彻底被黑暗吞噬的金色王座不远处。 身姿依旧挺拔,面容凝重得仿佛能凝固周围的空气,宛如一尊经歷了无数风霜雨雪却依然屹立不倒的静默雕像,静静地注视著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 在那双眼睛中,金色的光芒偶尔跳动,那是对成功的渴望,也是对未知结果的预感。 金色人形在思考。 思考著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思考著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变数,以及如何应对这些变数。他的思维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紧紧缠绕著每一个可能影响到计划成功的因素。 “我应该没说那句话吧,”他突然开口,以一种打趣的语气调笑道,“在没有插旗的前提下,会成功的,也只能成功....: 能看的出,他很自信与坚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突然其来的转折。 “a计划失败的话,我还有替补的二十五个计划,只不过效果要差一点就是了,能成功的话还是一次性成功为好。”金色人形喃喃自语。 他继续看看前方,看看那股黑暗力量在帝皇体內肆意游走。 最终,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態,衝破了帝皇身体的束缚,化作了漫天飞舞的深邃黑色颗粒。 这些颗粒,在虚空中编织著一张无形的网,它们轻盈而迅疾,如同黑暗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穿梭於每一个角落。所到之处,无论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装饰,还是固若金汤的建筑结构,都在这股力量的侵蚀下迅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与坚固,变得脆弱不堪,轻轻一触就会化为尘埃。 在无数交织错杂的时间线中徘徊游走的黑暗之王,经过漫长的等待。 终於再次找到了突破现实壁垒的机会。 这一次,要把失去的一切都给夺回来。 “卢修斯!”黑暗中,一个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声音缓缓响起,如同古老咒语在虚空中迴响,每一个音节都蕴含著足以撼动心灵的力量。 “还有“·罗伯特·基里曼!你们,曾是我征途上的绊脚石,而今,我必让你们见证,黑暗与绝望才是这片宇宙永恆不变的主旋律。那些所谓的光明与美好,不过是短暂的幻象,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作为黑暗的对比,让绝望更加深沉,更加刻骨铭心—.” 迫不及待地来了! 只不过,貌似.:上当受骗了。 【警惕亚空间电信诈骗!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红色受害者先生】 最起码,袍找的应该是刚出新手村的那位。 而不是,现在眼前这位满级大佬。 黑暗之王的“视野”中涌现出一连串璀璨夺目的信標时,那些由纯粹思维力量凝结而成的標誌,如同星辰般璀璨,又似利剑般锐利,直指他而来。 这些信標代表著什么? 人类之主的威严、欧姆弥赛亚的智慧、欧格兽人之主的力量、灵族之主的神秘、还是物理宇宙法则本身那至高无上的意志....:.又或者更多! 这让刚到地方,准备大展手脚,为自己加入这场伟大游戏积赞资金的黑暗之王有些不知所措。 的思维深处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为时已晚。 就在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个金色人形向前走来,那是这些信標的拥有者。 他金色的身影在金色光芒中闪烁著璀璨的色彩,那桀桀桀的笑声是比来自深渊的呼唤更为不可名状的声响,充满了化不开的狡诈与邪恶。 “终於,鱼上鉤了。”金色人形缓缓说道。 一抹浅笑掛在了他的嘴边,“终於上当了。” 那笑容,既狡猾又得意,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黑暗之王有些恍愧。 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谁是真正的反派。 仅一个照面,黑暗之王便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在那金色人形的操纵下,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被一只无形而强大的手死死住,黑暗之王的身形开始扭曲,被无形的力量揉搓成了一团黯淡无光的暗影,隨后被猛然塞入了一个散发著淡淡金辉、形状诡异且未知的管道之中。 这管道连通看另一个维度。 其內壁闪烁著奇异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蕴含著古老而深邃的力量。 隨著一阵震耳欲聋的机械轰鸣与震动,整个空间都在颤抖,黑暗之王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送著,穿越了一道道无法捕捉的时空之门,进入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未知、也更加危险的领域。 这里,蕴含看通往真实宇宙的门扉。 是连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也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 在金色王座之下,一台古老而庞大的机械装置缓缓启动。 以太相净化器! 它散发看柔和却不容置疑的光芒,每一缕光芒都蕴含看净化之力,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却又能瞬间將黑暗与邪恶化为虚无,只要有足够的能量。 当然,这对於这位刚刚跨越时空界限、意图在这片宇宙中掀起风暴的黑暗之王而言,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残酷。 刚从至高天汲取的成神仪式的力量,那强大到足以瞬间摧毁庞大人类帝国的力量,足以毁灭绝大多数人类的力量,在这一刻被这台看似不起眼的机械装置全数吸收,化为乌有。 黑暗之王只来得及留下一句低沉而坚定的誓言:“我一定会回来的。” 便消失了。 这次袍有些伤到了,需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黑暗之王的雄心壮志,那企图征服所有时间线,然后,贏得伟大游戏全局胜利的野心勃勃,在这一刻都化作了虚无的泡影。 只能继续在无数的时间线当中游荡,寻找著下一次脱困的机会,等待著那个能够顛覆一切、让他重归巔峰的契机。 “计划成功,”金色人形说道,“看来不需要再启动后备的计划了,这些能量足够净化器在我不在的时间里运行很长一段时间了,也足够我对宇宙之外完成一段初步的探索了。” 他来到金色王座旁抬头望去,向著远处的喜马拉雅山看去。 上面的违章建筑物已经被他拆除殆尽。 金色人形把那足以一座能照亮整个银河系的星炬给拆除了。 在以太相净化器运转期间,亚空间不足以构成危害,那由情绪波动所產生的亚空间风暴在灵魂之海得到净化之后,便消失了,而失去了亚空间危害后,星际航行便变得轻鬆不少。 星矩失去了它的价值,还亮看的话只会造成麻烦。 “黑暗森林法则,逃命的虫族.....:”金色人形低声喃喃。 “希望,你这次能够做的比我更好吧,这样我们手上便握有四条时间线了,然后去彻底净化亚空间,贏得所谓的伟大游戏全局胜利,让神圣八芒星...彻底取代混沌八芒星,让世界更为完整.... m “这样,我们便能退休了!” 他伸出手来,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將珠穆朗玛峰的尖端捏住。 “等会將你送回去,我便能享受出差前的假期了。”他对看重新由漆黑一片变成黑一片的帝皇说道,隨著黑暗之王的消失,那些黑色颗粒便消散了,帝皇以及他所坐的金色王座都恢復了正常。 “荷鲁斯別躲了,从你父亲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早已经废弃的网道之中出来吧,將你的这位不同时间线的父亲搬回房间里休息,好好看好他。” 他的目光下移,向著金色地板之下看去。 “帮我知会一下珞珈、基里曼、安格隆、科兹、瑞克..::..下午开一个小会,我临出差前的会议......”金色人形转身离去,朝著金色大门外走去。 帝皇斜躺在金色王座之上,他又一次陷入了沉睡当中。 在梦中做看噩梦,很是新奇的体验, 第73章 帝皇的梦(下) 第73章 帝皇的梦(下) 模糊、眩晕与朦朧。 这三种奇异而不適的感觉如同汹涌的波涛,猛然间席捲了帝皇那原本清晰而威严的意识。 他的眼前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自他的脑海深处升起,如同旋涡一般搅动著他的思维,让他感到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而那朦朧之感则像是从四面八方缓缓渗透而来,將他的感官逐渐淹没在一片混沌之中,使得他无法清晰地感知到外界的任何信息。 这只是一个梦,这只是一个梦,帝皇在思维深处不断言说著。 他在宽慰著自己,试图说服自己去適应这难以忍受的痛苦。 正如帝皇所言这只是个梦。 他拥有从这个梦当中脱离出来的权力,但他並不能这么做,因为,他还没有找到了最初灵性所提醒到的重要环节,找到重要信息。 帝皇忍受看痛苦,他要坚持將这蕴含看真实的记忆碎片看完。 与人类的未来相比、与人类这个族群的延续相比,这点痛苦並不算什么。 眩晕开始加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节奏和速度旋转、 顛倒。 这眩晕不仅仅是视觉上的错觉,更是深入骨髓、直击思维深处的震撼,让帝皇感觉自己被拋离了熟悉的时间与空间,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与混沌中漂流。 在这片黑暗与混沌中,帝皇坚守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原本清晰而敏锐的思维,此刻也被一层厚重如铅的迷雾所笼罩。 每一个念头都变得异常迟钝而沉重。 他难以思考,更难以做出判断。 然而,即便是在这如此艰难的时刻,帝皇也未曾有过一丝放弃的念头。 他拼尽全力,想要集中起自己那即將涣散的精神。 “让人类再次伟大!”帝皇的声音虽微弱,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力量。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原本散乱无章的精神仿佛找到了一个支点,开始慢慢凝聚起来,突破了那层阻碍他精神集中的梦境般的朦朧感。 然后,便迎来了...无穷无尽的深邃黑色颗粒这些黑色颗粒触碰到了帝皇的灵魂,或者说它们本来就是从帝皇灵魂的最深处钻出来的。 於是,三合一的痛苦变成四合一了。 一潜藏於帝皇灵魂最深处的恐惧与绝望彻底唤醒。 那些被深埋的记忆,关於失去、背叛、无助与绝望的片段,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將帝皇的意志一点点侵蚀,直至完全吞噬,让他陷入永恆的黑暗与虚无之中。 在这片由黑色颗粒编织的噩梦世界里,光明似乎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希望之火在绝望的寒风中摇曳,隨时可能熄灭,留下无尽的黑暗与沉寂。 “让人类再次伟大?”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帝皇的思维深处悄然迴荡,带著一丝讽刺,也带著一丝无奈,“老实说,我很佩服你的坚持,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人类的未来之所以充满坎坷,正是因为这句话背后的沉重与复杂?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想法各异,將一个人的想法强加於整个族群,或许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声音稍作停顿,似乎在等待著帝皇的回应,然后再次响起:“当然,什么事只有真正去做才能知道,你就当我刚刚的话是站著说话不腰痛吧。” “醒来吧,我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你该走了,在走之前可以抽一张牌, 看看你的命运如何?虽然,我也不信这个东西,但这玩意还是有些用的.: “这也是在时间线的限制下,我唯一能够干涉的方式。” 隨看话语的落下,深邃的黑色颗粒被驱散了,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清晰帝皇感到自己正从一个深邃的梦境中缓缓浮出。 他动了动手指,逐渐恢復了知觉,然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开了那双眼帘,眼前的世界,终於重新变得清晰而真实。 “欢迎来到—.我的占卜屋。”那声音在帝皇耳畔响起而声音的主人,金色的人形正在做著占卜前的准备工作。 他在洗看牌,七十八张牌在其手指之间跳跃看,被完全打乱开来, 这是一场塔罗牌占卜,只不过不是常规的占卜方式,而是22张大阿卡那牌和56张小阿卡那牌组成的全占个方式。 帝皇缓缓地睁开了他那深邃的眼眸空气中瀰漫看一股有些淡雅却又不失清新的草药气息,这股气息顺看偶尔从帐篷缝隙中溜进的、带著微微凉意的风,悄然无声地钻入了他的鼻腔之中,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寧静与安详。 帐篷是封闭的,密不透风,仿佛是为了將外界的喧囂与纷扰隔绝开来。 特地营造出一种占下所特有的神秘而庄严的气息。 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丝声响都被放大了无数倍,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清晰可闻。 篷內昏暗一片。 唯一的光源来自於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炉,火光在其中肆意地跳动著, 如同精灵般的火焰舞动著曼妙的身姿,將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温暖而朦朧的色彩。 投射出来的影子在帐篷的墙壁上不断变化著形状。 “你醒了?”金色人形略带笑意的话语传入帝皇的耳中,、“手术很成功!” 帝皇刚刚睁开的翡翠色眼眸中,瞬间充斥著警惕与疑惑交织的光芒。 在听到“手术”二字后,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开始仔细地检查著自己,试图发现身上是否有任何陌生的物质,或是自己的身体是否被不明原因地改动过。 金色的光芒充斥了那双翡翠色的深邃眼眸。 “別这么紧张,这只是个玩笑。”金色人形见状,嘴角勾起笑容。 试图缓解帝皇的紧张情绪。 帝皇並没有回答,只是以一双严肃而深邃的眼眸紧盯看金色人形,那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虚偽与谎言。 隨后,他的目光缓缓向下移动,审视著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现在正坐在一把质地柔软、雕刻精美的皮椅子上,而金色人形则坐在他的对面,两人之间隔著一张蒙著紫色绒布的桌子,在桌子的正中间, 摆放看一个闪看蓝色光芒的蓝水晶球。 这水晶球內的光芒不断变化著,时而明亮如昼,时而暗淡如夜,它有著自己的意识与生命,想要向外扩张,探索未知,然而,最终这些光芒都被水晶球的玻璃外壁无情地阻挡了回来,只能在水晶球內部肆意地舞动与交织。 “地狱风暴的些许权能载体,或者说是极其细小的一部分的..命运!” “这是我们在接下来的这场占卜当中要用到的...妙妙工具。” “真的不好笑吗?”金色人形又一次问道,他看著帝皇,伸手捂住脑袋的帝皇缓缓摇了摇头,他表达著自己的看法,同时將目光从蓝色的水晶球移走,再一次看向了金色人形。 准確地说,是看向在金色人形手指之间不断跳跃的七十八张彩色卡片。 他能够感受到.::比以往所有预言、比以往所有未来视所能窥探到的更为清晰的命运长河在金色人形的手指之间缓缓流动,这七十八张彩色卡片在帝皇的“视野”当中就是..:命运本身。 他思维最深处运行的底层程序,最初的灵性发出提醒。 重要的环节要来了! “作为一个不怎么专业的占下师,在占下正式开始之前,先叠一个甲, 我手中的这七十八张彩色卡片並不是...命运本身,即使是握有命运权柄的再怎么强大存在,也不能完全掌握著命运,不能,你不能,我也不能。” 『没有任何存在能够真正地掌握命运,就连命运自身也不可以,预言者因为预言而死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这一点在你存有的知识当中应该能找到不少,也不需要我过多地阐述。” “但是,宿命是可以被打破的。” “你的时间应该不多了吧,你正在从这深邃的梦境当中脱离出去。”金色人形耸肩,开口道,“也不多说废话了,占卜...正式开始!” 隨著金色人形的话语落下,他那看似隨意却充满力量的肩膀轻轻一耸。 整个空间的氛围瞬间凝固。 摆放在桌子止中央的蓝水晶球被唤醒,开始绽放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耀眼夺目的蓝色光芒,那光芒中带著一丝不可名状的深邃与温暖,引人瞩目。 而覆盖在桌面上的那块紫色绒布,在这瞬间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 它这一刻活了过来,细小的绒毛不再静止,而是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向上豌生长,每一根都蕴含著勃勃生机,交织出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与高贵典雅的韵味,这股气息迅速瀰漫开来,充斥了整个狭小而神秘的帐篷空间。 原本细小弯曲的绒毛变得粗壮而有力量,它们变成了一根根细长的“触手”在紫色的绒布上不断地舞动,肆意挥舞,仿佛在庆祝看刚刚获得的生命,高贵的紫色纹路遍布了这些细长的“触手”。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长时间盯看这些新生的小傢伙看,它们虽然看上去有些可爱,很有活力,但已经超出了无害的范围,看久了会掉理智的,你的眼睛已经有些泛紫了。”金色人形友善提醒到,“请盯著我手中的这七十八张牌,这才是接下来的关键所在。” 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些豌伸展、仿佛拥有生命般摇曳生姿的紫色“触手”所吸引的帝皇,眼神瞬间恢復了清明,他迅速地將视线从那令人看迷的紫色“触手”上抽离,转而向上方看去,看向了金色人形,他手中的七十八张彩色卡片依旧在不停地飞舞、旋转,它们以一种看似无序却文隱含看某种未知韵律的方式流动看。 被完全被打乱了顺序,没有遵循任何既定的规则或模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隨意拋洒,又或是被狂风吹得四散纷飞。 “视线没有移开会怎么样?”看著彩色卡片的帝皇发问道。 “不怎么样,”金色人形回答,“拋开剂量来谈药性就是耍流氓,这些力量太过少了,顶多也就是给你装个美瞳,让你的翡翠色眼球短暂地变成紫色眼球。” 七十八张彩色卡片继续在他之间流动,只不过流动的速度变弱了不少, 施加在其上的无形力量削弱了许多,貌似.:.要停止了。 “这不是我的梦吗?”帝皇追问,“你是怎么察觉到我在缓缓脱离梦境的,这也是在真实的记忆当中发生的事情吗?” 只有前半部分是在真实的记忆当中发生的,也就是你被我用来打窝钓鱼的事情,是你真实经歷过的,至於现在的这部分,並没有在你真实的记忆当中发生,而是后来我加上的。” “你到底是谁?” “你之前已经问过一次了。”金色人形有些无奈地答,“也不扯什么文学,什么哲学了,最后正经地回答你一次,最为正经的一次。” 他很有仪式感地清了清嗓子,以一种刻意夹出来的嗓音说道: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退休调查员。” 施加在这七十八张色彩斑斕的卡片上的无形力量猛然抽离,悄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命运的长河,那条起起伏伏的浩瀚之流,在此刻短暂停歇了一下。 紧接著,那七十八张卡片猛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色彩,从金色人形双手当中脱离开来,带看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与神圣,向看火炉的上空汹涌而去。 最终,这些绚烂夺目的卡片在达到它们所能触及的最高点后,开始飘落下来。 它们在空中轻盈地旋转、翻飞。 被下方,那从紫色绒布上长出的细长的“触手”接住,这些富有活力的“触手”在接触这些彩色卡片的瞬间,便被抽走了能量,萎缩下去,又化为了绒布上的细小弯曲绒毛。 七十八张卡片,以一种有序的排列方式,整齐地排列在了桌子上方。 “请挑选一张你喜欢的。”金色人形伸手示意帝皇挑选。 帝皇挑中了最靠近他右手边的第十三张,隨后缓缓翻转开来。 “高塔!” 这便是他所选中的第十三张卡片。 第74章 高塔 第74章 高塔 王冠,镶嵌看璀璨宝石、象徵看权力与荣耀的华美头饰,孤独地躺在高塔之巔。 光芒在阴鬱的氛围中显得黯淡无光。 高塔,巍峨而古老的建筑,直插云霄,它的石壁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跡与未知的咒语,似乎预示著即將到来的变故。突然间,天空裂开了一道耀眼的裂缝,落雷如同愤怒的天神之怒,无情地劈向高塔,瞬间將塔尖击碎,碎石四溅,尘土飞扬。 一个身影从摇摇欲坠的高塔上坠落,他金色的衣物在风中翻飞,绝望的呼喊被雷鸣吞噬,只能隱约听见那无助的迴响。这从高塔摔下的人,便是这座城堡中的主人,便是国王,是这座城堡当中最强大的存在,如今却如同断线的风箏,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轨跡。 灰色的云低垂著,它们厚重而压抑,遮蔽了最后一线光明。这些云层缓缓移动,將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死寂与绝望之中。黑色的背景如同无尽的深渊,吞噬了所有的色彩与希望,让这幅画面更加阴森恐怖。 在这样的场景下,一扇窗户孤零零地镶嵌在远处的城墙上,它是这黑暗世界中的一抹异类,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是远方唯一还保持著理智与温暖的所在。然而,这束光线似乎也无法穿透眼前的阴霾,只能无力地照耀著周围的一片虚无。 王冠、高塔、落雷、从高塔摔下的人、灰色的云、22个火、黑色的背景、窗户。 这便是高塔牌当中的所有元素以及联繫。 “你的运气真不好,”金色人形凝视著这张被帝皇缓缓翻开的卡牌。 “抽到了一张最具有破坏力的厄运之牌,无论正位、逆位全是负面含义,无法预料的灾难和无可奈何的悲剧,代表毁灭和崩解..... , 他说道,语气中带著一些无奈和...震惊。 这场塔罗牌占下所推演出的命运,貌似占下师並没有预料到。 “我確实没有预料到,因为根据我当时的经歷来看,至少应该是一张中上左右的牌,最糟糕的情况也应该是一张圣杯五。”占卜师耸肩,“但这就是命运,命运本就是混沌的。” 在提到“混沌”二字时,金色人形占卜师的动作不由自主地一顿,那细微的迟疑仿佛是心灵深处某个警铃的轻响,久违的直觉与灵感在这一刻猛然觉醒,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虽短暂却异常明亮,为他带来了一丝模糊的启示。 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久违的灵感发挥作用,通过检定带来了些许的信息。 关於为何帝皇抽到的是高塔牌,是不可预料的灾难。 金色人形那被金色光芒笼罩下的面容开始变得凝重,再也不復之前的轻鬆与愜意,他的眉头紧锁,黑色的眼眸中闪烁著思索的光芒。 他缓缓地將桌上那颗散发著幽蓝光芒的水晶球收起,隨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將桌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塔罗牌一一收回,它们被无形的手牵引,自动排列成一堆,整齐地躺在了一旁。 唯有那张代表毁灭与崩解的高塔牌,依旧孤零零地躺在紫色的绒布上, 显得格外醒目。 在无声地诉说著即將到来的风暴。 “看来,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金色人形低声自语,“不过也挺好的,新的变化就意味著新的可能,不再照著我的老路走,说明改变的可能就多了..:: 至少,在他当时的成长过程中,是没有出现过奈亚拉托提普参与的过程。 “祝你好运,另一个我,別丟了退休调查员的份,又不是没和交手过。”他再一次耸肩,伸出手来轻点躺在绒布上的彩色卡片,將其缓缓推向一直沉默地听著看著的帝皇。 “请相信我。”这是金色人形开口的第一句话,他抬手將一直笼罩著自身的金色光芒散去,让帝皇能够看到自己的真正面容,黑色的眼瞳当中全是认真的神采。 “你应该比较熟悉这张面容才对,我们的目的在一定程度上是一致的, 你的最初灵性是不是在收集信息,透过这张高塔牌所看的信息,你是不是在想看该如何通过所看的信息去让预防所谓的灾难,通过更为高效的途径来让人类再次伟大。”金色人形说。 他的语速很快,非常快,若面前坐的不是帝皇,根本不能听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无论你在这张卡牌当中看见了什么,无论你最初的灵性告诉你什么, 请將其无视掉,在那个恶劣傢伙进场前,那些可能还有些用,但在那个恶劣傢伙进场后,这些便全没有用了。”金色人形停顿了一下,“当然,我所说的这一切可能也在的设计当中,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让人分不清除,到底该往那边行走,这便是:.:伏行的混沌!” 说完这番话,金色人形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突然放鬆下来。 整个身体都放鬆了下来,往后躺去,躺在了椅子上。 他轻轻扬手,那张蕴含著命运片段的高塔卡片便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 朝著帝皇的方向飞去。 在彩色卡片接触到帝皇的一瞬间,一阵耀眼的光芒骤然爆发。 坐在皮质大椅上的帝皇便消失殆尽,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张卡帝皇的时间到了,在找到了重要信息后,在取回了真实的记忆后,最初的灵性便不再付出力量来维持这片深邃的梦境,交叉於两个时间线之间的虚幻梦境。 而在梦境的结尾,金色人形还是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將蕴含部分命运片段与谋划的卡片给予了帝皇,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恶劣的傢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又会以那种方式来干涉。 只能,以不变来应对万变。 帝皇从梦境当中脱离开来,重新回到现实当中,但这由他最初的灵性构造的梦境並没有消散。 某种陌生的力量接管了这个梦境。 他拥有著无数的化身,千亿、万亿个分身,投身到千亿万亿个文明,暗中操纵著宇宙间的每一件大事,像宇宙间的至高定律那般,让一个文明从无序走向有序又从有序走向癲狂,以局部的混乱、数以亿计的生命、一个文明的覆灭来换取阿撒托斯,今晚能有一个好梦..... “喂喂,过分了,怎么把我的老底都给揭完了,我只是一个可怜无害又无助的小白兔而已,哪有旁白说的这么可怕,”强烈抗议道,“还有旁白说的那么大一段里,有些部分不是那么准確,有没有可能我做了那么多事, 仅仅是因为...我感到有趣!” 已经送走黄色客人,准备闭门休息的占下小屋被迫营业起来。 它迎来了一位不怎么友善的,准备隨时找茬发难的漆黑客人。 “又错了,没有茬我也发难,”站在帐篷前耸肩,“因为,我不吃牛肉!” “surprise!”大吼道,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 但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震惊和惊慌失措的表情。 从一个传奇调查员的身上看到这些表情,还是一件蛮有成就感的事情。 他正对上的是常出现於传奇调查员脸上的表情,大概是“我早就猜到7“又或考是“我的灵感早已告近了我一切“可恶至极,这难以捉摸、坚决不收买的骰娘啊,”低声呢喃,语气中带著几分无奈,隨即以一种近乎挑畔的熟络,毫不客气地將那张皮椅子用力一拉,优雅地落了座。 椅腿与地面的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似乎也在为这场即將到来的对决预热,“这次准备怎么对付我,是召唤那个超级纵火犯,还是用些別的方法。” 他的漆黑脚尖轻轻向后蹬地,在积蓄力量。 紧接看,整张皮椅子隨看的动作猛地向前仰去,几乎要失去平衡,却又在千钧一髮之际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態稳稳控制,展现出一种超越常人的灵活与力量。 帐篷內的火炉依旧啪作响,木柴在火焰的舔下发出最后的哀鸣。 然而,那原本跳跃著橙黄色光芒、散发著温暖气息的火焰,却在漆黑客人的注视下发生了异变。火焰的顏色逐渐加深,直至完全沦为深邃的黑色, 火焰被某种神秘力量所侵蚀,物质的本质被彻底改写,温暖的火光被冰冷的阴影物质所取代,空气中瀰漫起一股不祥的寒意。 “这正是我所偏爱的无光阴影环境,真是恰到好处。”他发出了一声满意的轻嘆,声音中带著一丝愉悦与享受。 隨后,他轻轻地伸出手指,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那响指声在这静謐而诡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位漆黑客人的身体隨著椅子的倾斜而前探,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准备隨时扑向猎物。 的半个身子几乎完全贴在了那张覆盖著神秘符號与古老图腾的桌子上,那张原本平整铺展的紫色绒布,在这突如其来的物质挤压下,变得微微皱巴,甚至有些地方被向上推起,形成了不规则的褶皱,打破了原本整洁有序的布局。 “你这是什么造型?”金色人形,这家占下屋的主人,向著漆黑客人询问。 问出了他在这位客人进屋后的第一个问题。 “哦,这是我的新造型,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创意?”他以一种近乎炫耀的姿態展示看自己,脸上洋溢著得意与自豪,“灵感来源於那些流行的娘化概念,我结合了幻想世界的二次创作元素,当然,在某些细节上,我做了些个性化的调整,调了一下参数,让它更加符合我的审美。” 她嘻嘻哈哈地笑看,氛围变得有些轻鬆起来。 开始变得像许久未见面的两个“好朋友”在敘著旧,貌似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悍悍相惜之感。 当然,也只是像,也只是貌似而已, 在这较为愉快的氛围中,的表情却在下一刻骤变,变得阴冷而恐怖, 瞬间从阳光下的孩童转变为了夜色中的恶魔,或者对於人类来说,这些莫名存在本就是比恶魔更为恐怖亿倍的存在。 漆黑客人前探的身子猛然向前一衝。 那张漆黑无貌的脸孔紧贴看金色人形的脸庞,缓缓向下滑动,这动作既诡异又充满威胁,仿佛要將对方拖入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享受著...混沌的狂欢! “不过,你又是如何如此篤定,在你那曲折复杂的成长历程中,我未曾扮演过任何角色呢? 说不定,从你迈出第一步起,直至你穿越重重迷雾,从那个你称之为第二个家乡的地方,辗转来到现在这个被你视为第三个棲息之所,我的影子始终如影隨形,注视著你的一切。好好回想一下吧,某些微妙的不寻常? 周云!”袍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调中交织看调笑与玩味,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精心设计的心理游戏,享受著观察猎物反应的乐趣。 说完这番话后,漆黑客人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態缓缓退了回去,重新回到了皮椅上。 他的身体放鬆下来,以一种满是期待的表情看向对面的金色人形,希望能够从这位调查员的脸上,看到震惊以及...绝望, 这份期待,就像是一个艺术家在欣赏自己即將完成的杰作。 【这场心理较量的胜负將决定最终的结局。】 “你这套都落时了,我都不知道被开盒多少次了,”金色人形缓缓抬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在奇妙的亚空间当中,只要身份上点档次的,都知道我的真名,就像是电诈电话一样,也就一开始说出你的名字,才能给你带来些震惊的情绪。” “你要是第一个跑过来,对我说,我可能还会信一点,”他思考了一会,接看补充道,“当然也只是一点点,我不相信你能忍那么长的时间,静静地坐在观眾席位上。” 【奈亚大失败。】 “那你听过缸中之脑的故事吗?”漆黑客人阴侧侧地又开口道。 “听过。”金色人形简短回应道,起身从皮椅上站了起来。 “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你也不要妄图来影响我,利用思维的力量在我所在的那条时间线当中建立深层次的联繫,我不会產生任何有利於你的想法,在离开这个交叉点后,我会第一时间进入以太相净化器当中进行一个全方位查杀...” “那你就不担心另外一个时间线当中的自己吗?”他调笑道,“我现在可就在他的船上面,已经待了几个月了。” “我相信我自己。” 耀眼的金色光芒充斥了整个帐篷。 帐篷內的火炉依旧在烧看,火焰已经恢復了正常,重新变成了温暖的橙黄色。 深邃的梦境缓缓消散,两条时间线又重新变回了平行的状態。 第75章 缸中之脑 第75章 缸中之脑 “你们,听说过缸中之脑的故事吗?” 站在讲台上的老绅士,以一种近乎於仪式感的姿態,缓缓写下“缸中之脑”这四个字。 后扭头向著台下的学生们问道,露出不怎么和善的笑容来。 窗外,阳光明媚。 温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穿透了教堂式穹顶上的彩色窗户。 那些窗户,如同调色盘上的斑斕,將光线切割成一道道绚烂的光束,洒满了整个教室,或者说是改成教室的教堂。 没有人愿意分享你们的想法,或是仅仅確认一下是否听过这个故事吗?”老绅士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威严,发白的鬍子隨看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轻轻颤动。 他有些生气了。 但底下的学生们依旧自顾自的。 “大成功!”靠前边的穿著黑色风衣的学生突然兴奋地叫喊起来,但这份喜悦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 他双手抱头,声音因崩溃而变得沙哑,“不,大失败!” 摇动骰子和骰子在桌子上跳跃的声音在教室当中不断响起,在短暂的崩溃之后,那名学生再次抓起了桌上的黄铜色骰子,疯狂地摇动,每一次摇动都伴隨著他內心的挣扎与渴望。 骰子在木製的桌子上跳跃,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次落地都像是命运的宣判。 “大成功,大成功!”他低吼著,双眼紧盯著那不断跳跃的骰子,仿佛那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希望,骰子缓缓停下,最终的结果是两个一,很低的点数,象徵著: “为什么?怎么又是大失败?你是不是被人收买了?说,是谁收买了你!” 那穿著黑色风衣的学生彻底失控,歇斯底里地向著骰子发出质问。 这声音,在教室当中倒不是太为..:明显因为各有各的疯法。 “现在是我的回合,抽卡。”在他身后的同样穿著黑色风衣的学生神色疯癲地叫著。 他木製的桌子上,倒没有两个黄铜骰子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塔罗牌,七十八张牌均匀地摆放在桌子上。 “高塔牌,高塔牌?”正做著占卜的学生抽出一张牌后,在看清卡面后,不断地低声重复著这一句话,“怎么会是高塔牌呢?”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的声调突然拔高,言语当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显然又疯了一个。 “你没看到吗?”最后排的两名学生小声交谈,其中一人发问道。 他小心翼翼地向著窗外看去,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扫视一眼后,又脸色铁青地將头转了过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一样,低著头,很是谨慎地跟著朋友分享。 “我打算待会去码头整点薯条。” “伙计,你没看到窗外那诡异的大眼珠子吗?我们被监视了!他在看著我们!” “你待会要和我一起去码头整点薯条。” 诸如此类的对话和不像人类能发出的、能做出的诡异声音和动作充斥了这间教室,底下大部分穿著黑色风衣的学生都处於一种疯癲的状態,像是中了邪一样,虽然这里就是被改成教室的教堂。 还有的学生畏畏缩缩地走上了讲台,想要用指甲去刮著黑板,但转头又被讲台上的老绅士拿著拐杖驱赶下来了,在教室当中晃悠著,跳著诡异的舞。 这里不是青山精神病院,待著这间教室当中的也不是精神病人,相反, 他们掌握有相当多的知识,熟练许多种或是实用或是不实用的技能,他们被一些知情的人称呼为...调查员。 “老师,我不认为在大家的理智並未完全恢復时,聚在一起上课是一件好主意,况且,谈论的还是这种与我们执行的各种危险任务无关的哲学性话题。”靠在窗边的,一个还能保持住理智的黑色风衣学生提出中肯的建议。 “这些会有用的,洛肯.利文斯先生,这应该不是你原本的名字吧,给自己取的外国名字么,不过在执行完任务后,还能保持理智,说明你的灵感不低,至少抗性很强。”老绅士微笑著说,著拐杖从讲台上下来,缓缓走来。 “利文斯先生,我之所以还没教有用的东西,是因为知识是有毒的,这一点在第二堂课的时候,便被提出来,在与他们打了几次交道后,你应该也慢慢明白了吧,你是从“渔村”出来的,那种恐怖绝不好受。”他微笑著, 然后突然说道:“虽然有些迟了,但我还是想补上,利文斯先生,你是我带过的最好学生。” 有些莫名奇妙。 “谢谢,你是我遇到的最差的老师。”靠在窗边的穿著黑色风衣的学生,也就是洛肯.利文斯先生並没有领情,耸耸肩,开口回道,“前不久,你还在说我是你带过的最差的学生,一个简单的任务给你惹出来大麻烦来,害得你不得不动用爵位关係,来给我擦屁股。” “你处理的方法確实欠佳,为了破坏召唤仪式,摧毁了三个小镇,还借用我的名义从不知道那里徵用了大当量的土製炸药,那三个小镇的居民的最后安置费还是我出的.!...”老绅士抱怨道。 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学著自己学生的样子无奈耸肩。 “利文斯先生,作为在场的唯一还保有理智的存在,请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我刚刚所提出的问题,”老绅士再一次问道,“你知道缸中之脑吗?” 他拄著拐杖向后走去,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显得整个人有些发白,透露出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老绅士重新站回了讲台之上,手拿看拐杖轻轻敲击看黑板,將目光投向了有些不情愿的、从椅子上起身的利文斯先生。 “是希拉蕊.普特南提出的猜想,一种哲学性猜想,在《理性,真理与歷史》一书当中占有相当多的篇幅,也被后来的人们认为是最具精彩的部分,引起了相当大的爭议。” “请展开说说。” “大概就是一个人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下来,放在了一个盛有不知名液体,可能是营养液之类的缸中。脑的神经末端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正常的幻觉...... ”” “利文斯先生,那该怎么从这幻觉当中脱离出来?”老绅士提问。 “我不知道,”他回答,“按照希拉蕊.普特南的设想,那个处在幻觉当中的人,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的人,对於他来说,周围的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在我的老家,有个叫庄子的人:::: “这怎么分得清,至少我是分不清的,也无法担保自己不是在这种处境之中工新兼不左音地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完了。” “很有意思。”老绅士点头,“那么下课,利文斯先生你可以先去食堂整点东西吃了,今天除了炸鱼薯条外,还有一道硬菜,番茄燉牛腩,为庆祝你们任务成功,再一次平安归来。” “再一次活看!”他微笑看补充,看拐杖看看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从自已的位置上走了下来,向著教室的大门走去,窗外的阳光格外强烈,透过七彩的玻璃倾斜进来,將教室內照的白茫茫一片。 很是刺眼。 “你们为什么不去吃饭?”走到门口的利文斯有些狐疑地回头望去。 教室里安静下来,原本有些疯癲的同僚们,在宣布下课时,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一个个都变得像是静默的雕像。 “他们的理智才刚刚恢復了些许,作为老师,我要看护我的学生,等都好转了再过来。”老绅士向回头看来的利文斯解释。 他点了点头,没有太在意。 继续走著,伸出手来。 洛肯.利文斯推开了教室的大门,向外走去 家里来亲戚了 家里来亲戚了 本来想躲房间里码字的,被强拉出来喝酒,喝多了。 头晕的很,实在不行,又拉跨一天。 等会发个推荐票红包,以表歉意。 万分抱歉! 第76章 好演员与好导演 第76章 好演员与好导演 卢修斯.利文斯挣开了眼,从柔软的床上微微起身。 安装於休息室內的生態环境模擬系统感知到了他的生物立场,適时地启动了。 股清新而略带凉意的空气轻轻拂过,像是草原上有些凌厉的晨风,穿透了紧闭的船舱,带来了遥远星球上的清新与自由。 生態环境模擬系统根据生物立场所特意营造的最符合船长的甦醒环境。 確实有用。 这些许寒冷的空气驱散了室內的沉闷,也让归乡者號船长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深吸了一口,微微闭上了眼晴,让这份清凉渗透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伸出手来,轻扯平放在床头的枕头,將其往上摆放了一些,然后靠著床头形成了一个舒適的、適合靠著的角度。 这样的姿势既不完全躺平也不完全坐直,恰到好处地帮助他更快地从刚刚所做的那场深邃的梦境当中醒来。 卢修斯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以至於脑子有些迷糊,嘴里低声喃喃看: “...最好的学生吗?” 头顶那盏不知道是由核聚变还是核裂变作为能源供应的奇形怪状的灯, 在感应到他醒来时,便自动柔和地亮了起来,为这黑暗的环境增添了一抹光亮。 他不记得梦中的具体內容了,只能凭藉那些许残留的朦朧感做出一些模糊的判断。 一一算是一个还不错的梦。 卢修斯又向下躺了一点,这样的姿势让他能更好地享受这份久违的愜意。 他的身体向一旁歪去,轻轻地將床头柜子上的照片向里推去一点,儘管那个有些泛黄的相框已经很靠近里面的位置,安全得没有丝毫掉落的风险。 做完这个动作后,他身体回正,继续躺著,打算等彻底清醒后,再去进行这星际航行的三个月当中,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校正星图,返回地球。 他需要將收集到的、存放於脑海当中的星图与伊露西存贮於网络当中的、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人类征服银河系的旧星图进行对比,从而找到一条正確的航行线路。 卢修斯边想看,边转悠看视线,他的自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位於船长指挥室休息房间一侧的银白色窗。 那是一扇镶嵌看复杂机械装置、能够抵御宇宙射线与极端温度的观景窗。 透过这扇舷窗,外面是一片深邃而浩瀚的宇宙,漆黑得如同无尽之夜, 连光线都被这广的空间吞噬,只留下散不去的阴影紧紧缠绕著周围的一切。 在这片混沌之中,偶尔能捕捉到几点细小的星光,会有闪炼看紫色光芒的星河带悄然掠过视野,但也只是偶尔,这些还算美丽的景象总是转瞬即逝,很快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卢修斯很快將视线移开,窗外的景色並没有什么好看的。 在刚开始离开巧高里斯的那些天,刚刚穿梭於星河当中时,还有那么几分的新鲜感,但看多了之后,便会感到厌烦以及深深的不安。 是的,不安。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卢修斯有著些许的不安与烦躁,这种感觉出来后,他第一时间对自己的身体和思维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检查,检查的结果是.:.一切无碍。 当然,心理评估倒是发现了一些问题,因为又一次的离家游荡和近乡思切所引发的一些细小的心理方面问题。 在这个结果出来后,他並没有放心,而是又一次运用了一些棋盘外的力量,所得到的结果依旧是:一切...无碍。 好像...真地没什么问题。 这有些不安与烦躁的负面情绪持续时间很短,仅仅只是在卢修斯的心中之漫环密后便消失王净卢修斯在穿戴整齐后,从柔软的金色床上爬起,向外走去。 继续享受自己较为愜意的星际航行生活,去校正星图,寻找回家的路。 当然,在航行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培养了一些新的爱好。 就如同他现在所做的这样。 在走出船长休息室后,卢修斯並没用急著前往操纵室去进行星图的校正工作,即使看急前往,也要在那干坐十三分钟,他要等待伊露西从睡眠中醒来。理论上机械人是不需要睡眠的,但在离开巧高里斯进入星河之后,伊露西便变得极为嗜睡,或者换种更为贴合机械人的词汇,那便是大部分时间都处於休眠状態。 这个所谓的人类黄金时代铁人,貌似有看.:.银河恐惧症。 -它在躲避,躲避著某种心理创伤。 但这年头,在外面混的,谁又没一点.:.悲伤的故事呢。 卢修斯想著。 继续干看自己的事情,他坐在了船长指挥室当中的座椅上,从那白色的结实小口袋当中掏出了个笔记本开始书写,:“今日,是寻找地球的第九十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是之前当调查员时的事,不同於其他的导师,那个倔老头总是喜欢提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而不是教些实用的东西,比如如何对付愚味的村民、如何对付那群杂毛猎狗..:::: 『那应该是在一个早上,阳光比较明媚的早上,毕竟在醒来后,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梦中的阳光了,很是刺眼,也是一个劫后余生的早上,在和大章鱼打完交道后,我又差一点直面了一波大螃蟹,虽然那时还不知道是大螃蟹...:.” 最奇的是在理智感损失的情况下,他把我们叫过来上课了, 教的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內容,反而向我们问了一个稀奇古怪的问题,那个问题是......” 莎莎的书写声在安静的指挥室里不断响起,那是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悦耳旋律。 然而,就在这时,那声音却突然停顿了下来。 书写卡顿了。 不,卡顿的不只是书写。 书写的人也卡顿了,坐在金色座椅上,有些微微向后倾斜的卢修斯那思考回忆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提起的笔尖悬在了空中。 他...在与什么力量做著无声的斗爭。 连最爱的人类外形都难以维持。 卢修斯的躯体渐渐变得软化,头颅、器官和四肢消散开来,重新回到了最为原初的模样,软泥状的躯体如缓慢而坚定的波浪一般流淌著,没用固体的形体,无数细小的生物在体表上蠕动著..:: 什么问题? 那个倔强的死老头问了一个什么问题? 在那个梦境当中,在那个明媚的早上,老师问了我一个什么问题? “那个问题是缸..1 “真是了不起呀,传奇调查员果然都是怪物,”带著些许惊讶的声音在船长指挥室当中骤然响起,“一个在灵魂饱受无尽折磨与煎熬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承担起自己其他学生的痛苦与重负,甚至在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仍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唯一一个还活著学生的不对劲,並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向自己的学生传递看至关重要的讯息。” 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讚嘆,那些许惊讶的声音渐渐向看某种极端的、近乎变態的方向发展:“而另一个,你的灵感,简直是即便是收买了骰娘,企图以恶意投掷来干扰,也依然能够投出接近成功的点数。” 黑色的阴影慢慢从光源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当中凝聚而出,如同蛇一边, 贴著地滑行,慢慢地,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金色座椅上,向著上面爬升,最后紧贴看那团不断蠕动的原生质体。 “被乌波.萨斯拉同化了吗?”他猜测看,黑色的阴影身躯不断向內收缩,“不,是早就回归了乌波.萨斯拉的怀抱,凭藉人类的意志挣脱了。” “你这傢伙,真是令我欢喜呀! 再一次感嘆,黑色的阴影身躯如蛇一般死死缠绕在那团原生质体上, 在这越发收缩的阴影当中,这团蠕动看的原生质体又慢慢平復下来,由无形变得有形,重新出现了人类的轮廓,卢修斯那消失的头颅、四肢和五官缓缓出现。 他又恢復了正常,手拿著笔,悬停在了半空当中。 “那个问题是如何称霸青青草原.....:”卢修斯继续写道。 他很是轻易地就写出了有些荒谬的文字,並且在写下文字的瞬间,以及之后的一些时间內,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妥当之处,就好像理应如此。 【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歷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受』到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在时间来到第十分钟时,卢修斯將日记本和笔重新塞入白色的结实口袋当中。 他起身,向著船长指挥室的金色大门走去。 三分钟的路程正好是从指挥室到操纵室的距离。 金色大门打开,关闭。 在角落中,黑色的蛇笑著。 伸出尾巴指向操纵室,“你,好演员!” 又指向自己,!“我,好导演!” 彩蛋章 黄皮子的奇妙冒险 (1) 彩蛋章 黄皮子的奇妙冒险 (1) (紧跟第五十七章帝皇,但特殊) 帐篷之內,温暖的火光欢快地跳跃著,如同精灵般在篝火中翩起舞, 將四周的一切景物都笼罩在了一片柔和而神秘的橙黄色光辉之中。 这抹色彩驱散了外界的寒冷,还为这小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家的温馨与安寧。 然而,若你仔细观察,便会惊异地发现,这中央火炉中的火苗竟呈现出一种异样的静止状態。 它们不再像往常那样隨看气流轻轻摇曳,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静止不动,宛如一幅精美的油画中的景象,失去了生命的律动。 这股力量之强大,之威严,远远超出了常人所能想像的范围。 它不仅仅作用於火苗,更將帐篷內的每一寸空间、每一丝气息都牢牢掌控。 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按钮,所有的动作、声音乃至思想都被这股力量冻结,凝固成了一个个永恆的瞬间。 除了这个声音,“作为报酬,我可以告诉你们如何避免星球被毁灭的正確方法,只要展现出足够多的价值就行,价值足够了,一切都不是问题。或者,有著什么不能杀的理由,他当下最在意的应该就是大远征了,你们可以从这点下手。” 低沉又富有磁性,很是威严。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 极其熟悉他的人能够从这富有磁性的声音当中,察觉到他紧恋的笑意。 这位身著璀璨金色运动服的帝皇在使著坏,在这句话中,他又埋下了好几个坑,至於最后能坑到谁,这还要看这条时间线上的自己够不够聪明了, 他也有著自己的一点打算,在这条时间线中,他也要留下足够的气息,以逃避身后自己那个继承者的追捕。 被抓回去的后果绝不好受,至於所谓那个继承者所谓的“让宇宙再次伟大”的计划,探索宇宙外的世界,做好应对宇宙之外强大敌人的威胁,远征其他乱七八糟的时间线,整合其他时间线来达到“二”,让宇宙完整,增强实力与底蕴2 老实说,他並不怎么看好,也总感觉自己的这位继承者有著些许的心理疾病,被害妄想症是这么说的吧,在那台巨大的机械下,在不知道怎么捣鼓出来的以太相净化器下,宇宙乾净了,人类这个族群也得以延续下去了,还过的不错......帝皇胡思乱想著。 然后,以一种令人膛目结舌的速度,毅然决然地跳入了火炉上方所浮现的八芒星阵图正北方向。 准確说是,正北方向的幽深黑色通道。 那通道深邃莫测,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能无情地吞噬掉所有试图探索其奥秘的光芒与声音。 他背著的巨大金色山地背包,沉重而华丽。 当帝皇猛地跃入那幽暗的通道时,背包不期然地在通道的入口边缘卡了一下,背包的金属扣与通道边缘那粗糙不平的岩石表面发出了一阵刺耳而急促的摩擦声。 但这份短暂的阻滯並未持续太久。 一只黑、强健有力的手从那片深邃不可知的黑暗中伸出,从黑色通道中伸出。 帝皇对这突如其来的阻碍並不感到意外。 他很熟练。 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自信,用力地往下拽去。 那双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握住巨大金色山地背包的肩带,两只强健的腿也猛地蹬在了黑色通道的两边石壁上。藉助这股强大的力量,他的身体在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之中倒吊起来,全身肌肉紧绷如弦,力量爆发至极致。 “一二三,一二三。”帝皇大吼道,每一次肌肉的收缩象徵著极致力量的宣泄。 金色的生物力场也从他黑的手臂处蔓延过来,如同金色的火焰般熊熊燃烧,这股力量不仅將他的手臂保护得严严实实,还將金色巨大山地背包的肩带紧紧覆盖住。 避免肩带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力崩坏,导致背包散乱在通道之外。 “东西不能丟呀。”他再一次大吼起来,那覆盖的金色火焰燃烧的更旺盛了。 背包里,老马和荷鲁斯精心准备的物资堆积如山,从各式各样的能量棒到老马特製的香辣肉乾,再到荷鲁斯从远方带来的异国水果乾,无一不是帝皇深爱的美味。它们不仅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慾,更是漫长旅途中精神与体力的双重慰藉。 “绝对不能丟!”这个念头在拽包人的心中迴响。 帝皇更奋力地拉扯,直到那个笨重的金色背包终於挣脱束缚,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跟隨著他一起像坐滑梯一样,沿著婉的、没用尽头的黑色管道向下滑去。 这就是他摸索出来的穿越时间线的方法,通过被以太相净化器过滤一遍三的湿法八芯1一一购旅药这黑色管道应该是处於真理之井下方的部分,它们密密麻麻地在这无尽黑暗当中穿梭,连接著无数具有其他可能性,已经完结或是正在上演的时间线。 “般子已经掷出,我已经踏上一条再也不能回头的道路,这是一场可怕的豪赌,要么让我被彻底遗忘,要么迎来最辉煌的胜利,但诸神在我这边.:.不是我背叛了帝皇,而是帝皇背叛了我.:.让星河沸腾!让群星坠落!......如果我不能从你的失败中拯救它,父亲......那就让银河燃烧吧!” “这条线发生的是荷鲁斯大叛乱呀,”帝皇听著这愤怒的宣言,看著自已熟悉的儿子站在了復仇之魂號上,高举利剑发表宣言,“准確说,应该是亚空间对我的反击,四神占据了我最喜爱儿子的躯体,这场席捲银河的战火当中,第一个死亡的便是...荷鲁斯!” 他突然有了些许的悲伤,虽然在无尽的虚空当中上演的是另外一条时间线的故事,但看著和自己最亲的儿子死在了神庙当中,还是难免会有些伤心。 管道继续向看前方蔓延,无尽的虚空当中上演了一个全新的故事。 “我看见了最为璀璨的色彩。混沌不是救赎,帝皇也不是,人类只有一次救赎的机会,而我会抓住他!如果我不能挽救这一切,那么就让银河燃烧吧!” “罗伯大叛乱,这个我熟!”帝皇点评道,看到最后还算是好结局的画面露出微笑,这微微冲淡了他突如起来的伤感情绪。 管道向著前方蔓延,这次无尽虚空当中上演的画面不再是虚幻的,而是有了些別样的质感。 这应该就是帝皇这次要抵达的时间线,在这条时间线当中待那么一段时间后,他就能获得再一次时间线跳跃的机会,再经过三次时间线跳跃,他就能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那条时间线,也不会被自己那个烦人的继承者发现了。 他已经带领人类走向伟大了。 完成了自己既定的命运,是时候要好好享受下退休生活。 这次帝皇要隱藏的好好的,至於发布银河通缉令,那更是笑话。 除非面对面地撞上自己的继任者,不然在自己决心隱藏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无尽虚空当中所上演的画面慢慢凝实,帝皇即將进入这条时间线当中。 模模糊糊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原体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彩蛋章 黄皮子的奇妙冒险 (2) 彩蛋章 黄皮子的奇妙冒险 (2) “原体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脑袋有些尖尖的巨人大吼道。 在他的脑后是一根长长的冲天辫,手里握著一把造型復古的金色大剑,大剑很长,上面雕刻著繁杂的纹,在黑光当中闪著诡异的金色,透过那剑刃反射出来的光能够依稀看到些许模模糊糊的景象。 一个男人杀死另一个男人。 被杀死的男人在已死亡的情况下倒在血泊中哀嚎,而凶手则手持金色大剑痛苦哀豪起来。 在这谋杀场景的上空,依稀可见四种不同顏色的扭曲形体,那便是至高无上的...四神,至高天的四位主宰,们参与到了人类歷史上的第一次谋杀,並將他们的力量赋予到了这把凶器上。 德拉克尼恩,拥有能够杀死那位被诅咒之人的力量。 它的持有者便是前荷鲁斯之子军团一连长,混沌四神神选,混沌巨舰復仇之魂號和行星杀手拥有者,艾泽凯尔.阿巴顿。 此时,他站在一块黑色的巨石上怒吼著。 嘴里一遍又一遍地高声喊著,“原体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声音愤怒至极,但细听下去,又能发现其中蕴藏著的无尽悲伤。 在巨石下方,躺著一具被残忍虐杀的同样高大的巨人,他身上穿著金色的战甲,战甲所配备的动力爪被以蛮力摧毁,瓣成了极其细小的一块块散落在这血色的湖当中,身著金色战甲的巨人还残留著些许的意识,他想要呼吸,想要挣扎著站起来,但已经散失生命力的身躯並不允许他这样做。 最后,只能以愤怒、不解、不甘、惋惜等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的眼神望向那巨石上方的熟悉身影。才刚一觉睡醒的他有些不理解,他不理解自己最喜爱的儿子,最看好的儿子,被誉为大远征三杰,为帝国为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勇士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子。 时间对一个人的改变真的有这么大吗? 大到一个勇士连他最初的理想都忘了,转身投入到了他当初最为厌恶的异端的怀抱当中。 荷鲁斯想著,他在血泊当中挣扎,想要发出声来,去质问自己这位曾经最为喜爱的子嗣。 但他做不到,他的喉咙被完全刺穿了,只有些许的筋肉连著,黏稠的鲜血顺著他张开的嘴猛地灌入,毫不留情地堵塞住稀碎的呼吸管,荷鲁斯快死了,被自已的血液给淹死了。 荷鲁斯最后看去,只看到了一双有些熟悉的金色瞳孔。 冰冷无比。 “你不是我的父亲,你只是一个冒牌货,被用我基因之父残存的躯体製造出来的冒牌货,”阿巴顿说道,无比平静,“没有荷鲁斯.卢佩卡尔了,没有原体了,原体的时代结束了。” 他一下从那种极为暴怒的状態挣脱开来,变得无比安静,一点也不见平日的粗鲁和野蛮样子。 那双金色瞳孔盯著在快要死在血泊当中的克隆荷鲁斯, 周围的一切都被一种压抑而沉重的静默所笼罩,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留下远处战斗的余音在空旷中迴荡,却更显得这片区域的死寂。 在场的其他混沌星际战土,他们的面容隱藏在扭曲与挣拧的战甲之下,变得异常怪异,此刻却都出奇地保持著沉默,如一尊尊静默的雕像,贏立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著那位快要逝去的基因原体一一克隆荷鲁斯。 他们的沉默,没有言语,却仿佛在进行著某种无声的哀悼。 安静得就像是在参加一场庄严而沉重的葬礼。 关於克隆荷鲁斯的葬礼吗? 或许吧。 正如阿巴顿手中那把散发著不祥之光的金色大剑所承载的传说一样,它见证了无数次的杀与征服,一个男人杀死另外一个男人,这是权力的更迭,也是命运的轮迴。 在恐惧之眼內,那片被黑暗与混乱统治的领域。 荷鲁斯之子原先的领地一一恶魔世界玛勒姆,这一幕再次上演。一个男人, 手持金色大剑,冷酷无情地终结了另一个男人的生命,连画面都如此贴切,除了那手持大剑的凶手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与哀豪,一切都是按照古老的剧本重新编排。 周围的混沌星际战土终於缓缓地將那复杂而沉重的目光从倒在血泊中、已经失去生命的基因原体上移开,重新聚焦在了站在黑色巨石之上、浑身散发著不可一世气息的阿巴顿身上。 他们的眼神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开始充满了敬畏与服从。 在阿巴顿杀死他的基因之父之前,没有任何一个混沌星际战土真正认可他所说的那句,“原体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原体的时代,似乎真的已经落下了帷幕。 然而,在这群混沌战士之中,依旧有一道目光,它倔强地坚守著最后的悲伤。 那道目光的主人,他的眼神悲伤至极,依旧紧紧锁定在倒在血泊中的克隆荷鲁斯身上,不愿离去。他的穿著也很是“正常”,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在一群坚硬冰冷的鎧甲中,金色的.:.运动服和巨大的山地背包很是扎眼。 但周围却无一人,对此感到奇怪,包括黑色巨石上的阿巴顿。 “怎么这个时间线的荷鲁斯...这么惨!”帝皇有些悲伤地说道,他的眼神仍停留在已经快失去最后生命气息的克隆荷鲁斯,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克隆荷鲁斯还保留著对帝国的忠诚,对帝皇的忠诚,些许的灵魂碎片正迫切地想要回到他的怀抱当中。 他的眼神从自己在血泊当中快要死去的儿子上移开,重新放在了黑色巨石上的阿巴顿身上。 “荷鲁斯之子军团將更名为黑色军团,我即为黑色军团之主,”阿巴顿大喊道,“从此,我即为大掠夺者,我即为恐惧之眼之主,我將向人类帝国发起不屈的黑色大远征!” “弱小的荷鲁斯,愚蠢的荷鲁斯,他本已將整个银河握在手中,却又让它在指缝间溜走了......”他突然又大骂道,將附在战甲上的荷鲁斯之爪高高举起,“原体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腐朽的帝国也將迎来它的终结...偽帝终將灭於吾手,人类帝国也必將毁灭於神圣的黑色大远征当中。” 那个诅咒者的名字,背叛者不可触碰的名字被脑袋有些尖尖的阿巴顿毫无徵兆地提起了。 甚至还满是恶意地取了一个偽帝的称呼。 他背过庞大的身躯,高声呼喊著,看著恐惧之眼外的星球,伸出两只手向前拥抱著。 但是,在远征宣言结束后,並没有迎来阿巴顿意想当中的欢呼声。 反而是有些嘈杂的惊呼声,“荷鲁斯.卢佩卡尔又活了。” “他的身上开始冒著金光。” “帝皇显灵了。” 在一片混乱之中,一个身躯发生严重异变的星际战士跪倒在地,他的身上散发著黑色的气息,但在这股黑暗之中,却有一缕缕金色的光辉穿透而出,是在净化著他体內的邪恶与腐朽。 “伟大的帝皇啊,请原谅我所犯下的无可挽回的过错吧!我將为你献上我最后的忠诚。” 他的声音充满了悔恨与绝望。 “看恐惧之眼的上空,那是我们的混沌巨舰復仇之魂號?” 但很快就有人否定了这个猜测:“不!那是荣光女王级战舰復仇之魂號!” 原体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但原体的时代结束,又有点不太可能。 至少想挨原体的一顿打是很容易的。 “这就是我父亲的伟力,”狂热的声音从血泊当中响起,“阿巴顿,想好该怎么和我解释了吗?” 嘈杂的混沌星际战土堆里,身著金色运动服的帝皇剧烈抽搐,头顶冒著黑烟。 有些跟跪地跳入不知从何时浮现出来八芒星正北方向。 春节祝福兼请假条 春节祝福兼请假条 “恭喜你发財,恭喜你精彩..::: ” 还记得上架感言的时候,就玩了这个梗,现在是真解冻了。 已经解冻很长时间了,现在正是巔峰时期。 除夕到啦!刘德华大哥的《恭喜你发財》已经在作者脑子里循环播放了,一边哼著“恭喜你发財,恭喜你精彩”,一边忙著贴春联、包饺子。 首先,当然要祝大家新年快乐,財源滚滚来,烦恼全拋开!感谢读者老爷们的陪伴,你们的催更、吐槽、彩虹屁(咳咳)都是我码字的动力源泉! 先给大家匯报下成绩,目前均订相当给力。 稳定在了一千均的水准,在这里给读者老爷们磕头了,碎碎碎砰! 在回收了第一卷的名场面和简介之后,马上第二卷也要正式进入剧情了,由於实在是没见过奈亚,当然也是主角目前这个处境比较微妙的缘故,最近剧情的推动比较吃力,写了很多的我还是决定来更新这个免费的彩蛋章,这个彩蛋章是连续的,也一直都是免费的,和主线有著一定的联繫,一直更新到大结局。(再多就有些剧透了。) 大结局也是比较有意思的。(自认为) 其实在本书一开始的几章就有著一些小小的暗示,目前一共展开了四条时间线,还隱藏了一条,那条时间线上的帝皇很是...特殊。 当然,第二卷主线也在锐意製作中,已经在憋大活了! 过年事情比较多,今晚年夜饭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更新就只能鸽一天啦。 明天就进主线,开始推剧情! “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 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好事连连,坏事儿统统退散! 给大家拜个年,等会来发几个推荐票红包。 (再放个烟助助兴!) 咻一一啪啪啪啪啪啪..::: 第77章 混沌的超展开(上) 第77章 混沌的超展开(上) 船长指挥室的金色大门逐渐合拢。 直至最后一丝缝隙消失,指挥室內的光亮也隨之消失。 整个舰廊陷入了短暂一瞬的无光阴影环境。 在这无光的环境中,舰廊的每一处细节都变得更加模糊,只有偶尔从某些仪器面板上透出的微弱蓝光让这个连接著各个重要区域的通道不至於陷入完全的黑暗当中来。 当然,只是短暂的一瞬。 在卢修斯从船长指挥室中走出。 隨著指挥室大门的缓缓关闭,隱藏在舰廊连接处的光源被某种信號激活,瞬间绽放出温暖而明亮的橙黄色光芒,这光芒似乎驱散了舰廊中的黑暗与阴冷,让整个空间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与活力。 卢修斯在舰廊中行走,向著操纵室赶去。 他的脚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这相对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 “风暴及平静,我永远留存,”轻轻的哼唱声响起,“大海轻柔的歌声,再次呼吸,雨水將落......”,旋律如同溪水潺潺,微微遮挡住了金属碰撞的噪音。 从这不怎么好听、有些跑调的哼唱声当中能听出。 卢修斯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虽说星际旅行稍微有些枯燥,在这比较狭小的铁盒子当中待著有著些许的枯燥。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选择后的成果, 总比被人强迫,抓回去当奴隶要强上不少。 而且,地球很快就到了。 也不知道这里的地球是否还是印象当中的那副模样,蔚蓝色的母星,还是就是单纯用了同一个名字,两者之间其实一点不搭,他在心里面想著,沿著璀璨金色的通道继续行走。 通体金色的超小型战舰“归乡者號”在黑暗的星空当中行驶。 它尾部的引擎构造处,喷吐著璀璨的尾焰。 在引擎构造的最深处,一个有些简陋的仓鼠动力轮当中,一只蓝色的仓鼠在奋力奔跑,有些歪的嘴巴上下碰撞著,它在小声说些亚空间脏话,在没用逃跑可能后,这是它唯一能做的事情,表达著自己的抗议,儘管你奴役了我的身体,但我的精神是高尚的,是自由的。 似乎....一切安好。 宇宙中的寧静与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喧囂与纷扰。 然而,再“仔细”打量这片黑暗的星空,你会发现它的本质竟是如此简陋, 就像是一幅粗製滥造的贴图,隨意地铺展在绿色幕布之上,缺乏了应有的细腻与真实感。 不,它就是一幅粗製滥造的贴图。 归乡者號,正以飞快的速度朝著星图所指示的方向疾驰的金色快船。 所谓的“飞快”,其实只是相对而言,是相对於静止的观察者而言的一种错觉。 在这无边的宇宙中,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变得模糊而复杂,归乡者號的行进更像是在一张不断移动的粗糙贴图上穿梭,而那张贴图,正是这片看似深邃实则简陋的星空。 引擎构造处,仓鼠动力球內,那只蓝色的仓鼠依旧在奋力地奔跑著,只不过它稍微有些歪的嘴不再上下碰撞著,不再说著亚空间脏话。不仅仅如此,那无论何时都充斥著狡诈色彩的小黑豆珠子也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变得仅仅只是一个小黑豆珠子而已。 一在莫名力量的干涉下,它从披著蓝色仓鼠皮的万变魔君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蓝色仓鼠。 暗色的光斑沿著舰廊內的金属舱壁爬行,像某种古老生物腹腔內蠕动的毛细血管。 黏液状的阴影先卢修斯一步穿过了金色大门来到了操纵室。 操纵室內的用来防止混沌入侵的警报灯正在抽搐。 仪錶盘在尖叫。 准確地说,是那些镶嵌在操作台深处的灵魂物质在尖叫。 那便是归乡者號的机魂,一艘从人类黄金时代就开始服役的巨型战舰,在看到那不可名状存在的第一眼后,它便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態,那些本该与机魂完美同步的银色丝线,用来协调控制整艘飞船的神经枢纽,此刻如同被踩住尾巴的辐射蜥蜴般疯狂扭动。 它们抽打看空气,在舱顶投下无数鞭痕状的影子。 “安静一些。”他说。 於是一切就都安静下来了,应急警报灯熄灭了,那些疯狂扭动的银色丝线文变成了死物。 黑色的蛇满意地在这无光的阴影环境中,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伏行。 这是一位好导演应该做的,先演员一步来视察著片场。 並思考著接下来剧本,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来,先让我看看原来的剧本,”边向著休眠舱的方向,边低声自语。 “长达四五年的星图纠正,中间还碰上一艘怪异的废弃战舰,一个没落的行商浪人家族,解决一个比较大的麻烦,一个红色的蠢货捡到了死灵之书,並对其中的知识感到好奇,收藏在了自己图书馆的最深处,试著召唤...阿撒托斯! 阻止喜欢作死的人类来召唤不可名状的存在也算得上做回老本行了......有点意思,不过这剧情展开有些普通了,而且节奏还太慢了,有些拖延,在经歷这么多这么多的事情后,才到达地球。” 点评道。 黑色蛇影来到了休眠舱前,微微的光亮照亮了的身躯。 鳞片下蠕动著星空。 这条蛇的脊椎是由破碎的星云构成的,每一节椎骨都在坍缩与膨胀间循环, 鳞片缝隙里渗出银河悬臂特有的浓稠冰冷黑暗。 他没有眼睛,头部裂开十二道锯齿状开口,喷出带看愉悦气息的絮语: “这样不够赞劲。”说道,“观眾们想看的不是这些,太过平淡了.... , 不断地吐槽,言语很是犀利。 能看的出来,这位好导演对於之前的剧本,对於原剧本很是不满。 操纵室中央,休眠状態的全息星图突然炸开。 本应呈现淡蓝色的银河系投影此刻正渗出沥青般的物质,那些代表恆星的光点正在被黑色粘液逐个吞噬,原本代表“归乡者號“的银色光標,应悬停在猎户座悬臂某个坐標点,半人马座α星的位置,此时正逐渐模糊消失殆尽。 “女士们先生们,真正有才华的导演登场了!” “让我们来些混沌的超展开,省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支线,直奔主题!” 蛇尾扫过金属地板时溅起的火,在黑暗中勾勒出断续的磷火轨跡。 这条星空脊椎构成的蛇形生物突然人立而起,暗物质凝聚的鳞片层层翻卷, 在腹部幻化出装满捲轴的皮质挎包,用尾尖从虚空中勾出镶满星骸的钢笔时, 右眼眶那副由超新星残骸铸造的单片眼镜开始流淌虹光。 “首先得缩短到达地球的时间。“蛇信舔著凭空浮现的羊皮纸,酸液在纸面蚀刻出银河旋涡状的文字,“为什么要浪费四年纠正星图? 一? “星图是正確的,航行异常地顺利。”用蛇尾卷著钢笔,在羊皮纸上泼洒出全新剧情。 归乡者行驶在正確的航道上, “所以,不远处便是地球。” 蔚蓝色的星球在九分钟后出现在这艘金色的归乡者號前方。 在被黑色粘液完全覆盖住的全息星图中,代表“归乡者號“的银色光標重新出现在其中,只不过这回它不是在悬停在猎户座悬臂某个坐標点。 而是在无比熟悉的太阳系当中,它的前方便是蔚蓝色的星球。 归乡者號即將抵达“地球”。 第78章 混沌的超展开(中) 第78章 混沌的超展开(中) 蛇尾刺入舱壁,暗红色神经索沿著金属纹理游走。 休眠舱的方向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那个本该存放铁人的椭圆形容器正在向外翻卷,仿佛有无数透明牙齿在啃噬钢板。某种介於机械关节摩擦与生物黏液翻涌之间的动静,正从每一处阴影处渗出。 而这里全是阴影。 “是有些悲惨的小配角呀,”黑色的蛇发出嘶鸣声,“没有人类情感的铁人不会遇见温柔小主人?这里的科技树確实是有些歪了,那些黄金纪元的人类不是赋予机械情感,而是把人类的情感做成疫苗,注射进硅基生命体內..::: “不过这里,谁没点悲伤的故事呢?” “悲伤,对了悲伤。” 前一句不经意说出的话语似乎给了这位正在创作中的导演某种新的灵感, 站在休眠舱前,用蛇尾卷著钢笔,在漂浮在身前的羊皮纸上面不断修改、大面积地修改。 袍又推翻了自己先前所写的剧本。 在剧本上面加入了一些全新的东西。 黑色的墨汁隨著书写的停止,溢出了些许,在羊皮纸上最后一个字的后面留下了一个黑色的点,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號,黑色的蛇头微微上下点点,露出“不愧是我”的骄傲表情。 在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后,便將晾乾墨水的羊皮纸收了起来。 布满暗红色神经纹理的金色大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哼歌声,“风暴及平静, 我永远留存,大海轻柔的歌声,再次呼吸,雨水將落..... m “有些难听,”点评道,“希望你喜欢我给你安排的剧本,在接下来也能继续保持著这份好心情,一定要结实一点呀,这样才能够给我提供不少的乐子。” 蠕动的阴影恢復了正常。 暗红色的神经索从舱壁消失,用来抵御混沌入侵的警报器不再剧烈抽搐著, 反而在闪动了几下后重新回到了休眠的状態,而陷入疯癲状態的归乡者號机魂, 也在那位好导演的离去时,贴心地恢復了正常状態,重新归於了平静。 灯亮了起来,照的操纵室內一片光明。 被损坏的休眠舱恢復了原先的样子,舱內透明的液体倒映著橙黄色的光亮。 伊露西那擬態出细长的眉毛紧皱,在达到极致后,又一下鬆散下去。 金色大门外,脚步声和哼歌声越近。 三分钟的时间还剩三十秒。 操控台的蓝光开始亮起,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干什么的按钮全部亮起光来。 休眠舱內的透明液体排空,伊露西挣开了眼。 “彻底清醒过来了吗?”金色大门处,穿著黑色船长服的卢修斯依靠著门槛问道,“来,开始今天的工作吧,校正星图,看看我们是否行走在正確的路线上,还是要再纠正一下。” “是,船长。”伊露西应答,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它从休眠舱中走了出来,两人走到了操纵室中央的全息星图处。 全息星图在两人面前展开,伊露西的瞳孔突然收缩成两道竖线,但片刻文恢復了正常, 那些代表恆星的光点正以诡异的节奏跳动,仿佛无数只被钉在银河幕布上的萤火虫。 机械手指悬停在半空。 “正在进行坐標確认。“伊露西的声线带著电流杂音,“正在尝试接入铁人信息网络。” “信息网络接入失败。” 这在卢修斯的意料当中。 他並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也没抱有太大的期待,只是在做著在归乡者號上每天都会做的日常工作,靠著星图纠正排除错误路线才是他真正回家的希望所在。 “伊露西进入下个环节,开始星图纠正。”卢修斯说道,看著在面前展开的全息星图。 但伊露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反而继续用著略带电流杂音的声音。 “太阳系坐標已確认。” “误差率0.0002%,预计六分钟后抵达地球。” 第79章 间幕:只要 第79章 间幕:只要 “我睡了有多久?” 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这空旷而辉煌的金色大厅內缓缓迴荡,如同远古的钟声,带著一丝刚从漫长梦境当中甦醒过来的迷茫。 “我的儿子,荷鲁斯。” 这是金色王座上,身披金甲的巨人醒来后的第二句话。 金色台阶下,同样站立著一个身披金甲的巨人。 荷鲁斯的面容恭敬而虔诚,光禿禿的脑袋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著璀璨的光芒。 他微微低垂著头,目光中透露出对金色王座上巨人无尽的敬仰与忠诚,隨时准备为这位伟大的王者献上自己的一切。 “我伟大的父亲,您休憩了三天,”荷鲁斯回应,“请放心,大远征的进度並没用丝毫的耽误,帝国真理的宣讲工作,正从这个星球的一半区域,草原上的牧民们稳步展开......效果很不错。” “这里的人类並无愚蠢不可开化..:::.也没有异教及异形的气息。” 荷鲁斯站在金色台阶下,开始匯报起了工作,匯报起了这颗星球的征服进度,以及其上可利用的资源,在將这颗星球纳入帝国的版图后,这颗星球可以为庞大的人类帝国做何贡献。 整个匯报过程中,荷鲁斯没有半分的寒暄与客套,也没有用半分对於伟大父亲之前遭遇刺客刺杀的不安与担心。 作为与伟大父亲相处时间最长的基因原体,作为第一个回到伟大父亲身边, 与其共度美好三十年的基因原体,荷鲁斯深知这位坐在金色王座上的男人,那股威严而又神圣的力量需要的是什么。 他需要的是坚定与果断,是忠诚与执行力,而不是无谓的担忧与琐碎的问候因此,荷鲁斯做出了他伟大父亲所期盼的事情。 帝皇安静地听著荷鲁斯的匯报,他的眉头由一开始的微皱逐渐变得平復起来。 那双深邃的翡翠色眼眸中闪烁著智慧的光芒。 “做的很好。” “我的荣幸,伟大的父亲。” 在听完荷鲁斯的匯报后,帝皇开始缓缓地拔著插在身上的那些细长管子。 这些管子里面充斥著生命气息的绿色液体,它们为使用者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与能量。 “不过,我的父亲,还有一些关键之处我尚无法轻易做出决策,这些重大的事务唯有您有权处理。”荷鲁斯说道。 他微微抬头,向上看去。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金色王座上的那个男人神情依旧淡漠,在荷鲁斯记忆当中,他的脸上总是掛著这样一副神情,只有在一些场合,针对一些特殊的人,特定的事才会变化。但也只是变化一瞬,在解决完后,他又会重新回到这副淡漠的神情,这副仿佛提前洞察一切的神情。 荷鲁斯在金色台阶下看著帝皇。 帝皇在金色王座上看著荷鲁斯。 他伸出左手向躯背后伸去,用手捏住绿色的管子,將插在身上的最后一个管子拔去。拔去管子后,帝皇伸出右手,轻轻地將反盖在金色王座扶手处的彩色卡片翻开。那张卡片上画著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那是他梦中的卡片,蕴含著最初的灵性,提醒著他关於人类未来的重要信息。 高塔在卡片上熠熠生辉。 这蕴含著人类未来的重要信息,正等待著帝皇去解读和领悟。 “我的儿子,完整地將帝国舰队从亚空间衝出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给我复述一遍。”帝皇开口道。 他並没有去解读那张高塔卡牌。 而是將其翻阅一遍,检查一遍后,重新放回了金色王座的扶手处。 “我的荣幸,父亲。”荷鲁斯恭敬应答,將抬起的头低下。 他按照帝皇的要求,无一遗漏地將所有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北...:.我的父亲,这便是帝国航队从亚空间当中衝出到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而这也正是我刚刚所说的一些只有您能有权来处理的关键事务,”荷鲁斯继续说道。 在“只有”两个字上,他特地加重了语气,在帝皇沉睡的这三天当中,这支成分复杂的大远征舰队当中在一些问题上发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隱藏著庞大帝国內部的矛盾与派系斗爭似乎爆发了些许,但双方之间还处在相互试探著,在璀璨的金色太阳还存在的情况下,一切都很是克制。 至少,现在是克制的。 “那便是我的基因原体兄弟察合台的处理问题,”荷鲁斯低声说道,“他与那位刺杀之人是勾结的,无论怎么样,无论基因原体的身份是多么尊贵,他都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应当被...抹去。” 他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蕴含著死亡气息的两个字。 “但基因原体的死亡与否,只应由伟大的父亲来决定,由基因原体之父来决定是否要摧毁他所创作的子嗣,帝国的凡人在未得到伟大父亲的许可前,无权干涉神圣子嗣的...处理问题。”荷鲁斯说。 他的身躯挺直,光禿禿的脑袋在金色大厅上方的光的照射下。 反射出有些刺眼的光芒来。 “你的兄弟,察合台现在在哪里?”帝皇停顿了片刻,开口问道。 “软禁在草原上的王帐上。” “放了他,並给予他属於他军团的战航和阿斯塔特改造手术的授权和名额,” 帝皇又停顿了片刻,翡翠色的眼瞳中开始闪烁著蓝色的光芒,他进入了未来视状態,对於飘忽不定的命运长河展开了特定观测,他在试著捕捉著。 自己的这位子嗣在未来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从而评价他的价值多少。 隨著帝皇的凝视,命运长河在他的眼前缓缓展开。 无数可能的未来如同画卷般铺陈开来。 “荷鲁斯,”帝皇从金色王座上缓缓起身,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愈发高大而威严,“替我向你的兄弟察合台传达一句话。” 荷鲁斯恭敬地低下头,等待著帝皇的指示。 “我给你六年的时间,在这六年里,你必须征服这片土地,让它的每一寸都沐浴在帝国的光辉之下。然后,你將带领你的战舰和军团,向人类帝国宣誓效忠,为人类帝国收復失去的领土,让帝国的旗帜再次高高飘扬在那些被遗忘的土地上。” “去成为帝国的將军,去征服,去战斗,去贏得那场註定將载入史册的大远征的胜利。” “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在意。”帝皇说道。 他翡翠色的深邃眼睛盯看荷鲁斯。 右手將放置在金色王座扶手处的彩色卡牌拿起,手上燃起金色的火焰。 那张卡牌在火焰中微微捲曲,发出轻微的啪声。 在超过它所能承受的极限后,那瞬间化为黑色的纸尘,隨风飘散在大厅之中这便是帝皇做出的选择。 他选择坚持自己原本的大计划。 他不听信那神秘金色人型的话语,也不遵从最初灵性的指引1。 而是根据帝国目前的处境和隱藏在暗处的混沌侵扰所做出了的最佳选择,或者说,是站在人类帝皇角度,站在这个庞大人类帝国领导者的角度所能做出的最优解。 他不能保证无错,但在越发紧迫的时间下,这就是他能所做的。 “只要,大远征胜利。” “只要,大计划成功便好。”帝皇在思维深处重复道。 “是,我的父亲,感谢您的仁慈,”荷鲁斯微微躬身行礼,向著刻满浮雕的金色大门走去。 他没有多问什么。 在孩子的眼中,父亲便是无所不能的。 伟大的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会將人类帝国带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金色的光芒洒落在金色的大厅当中。 第80章 混沌的超展开(下) 第80章 混沌的超展开(下) .预计六分钟后抵达地球。” 不带丝毫情感色彩的冰冷机械音,在空旷而庄严的操作室內缓缓迴荡。 与此同时,悬浮於大厅中央的全息星图骤然间光芒大盛。 在这璀璨的光华中,无数的星球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轻轻拾起,它们或大或小,宛如宇宙间散落的珍珠,被一一叠放在一起。 紧接著,这些星球开始以一种难以捉摸的规律缓缓移动,它们先是交织缠绕,而后又遵循著某种宇宙深处的法则,逐渐按照特定的顺序排列出来,形成了一幅壮丽而神秘的星际画卷。 :..已抵达太阳系。”伊露西继续补充道。 “我已经知道了。”卢修斯说,他黑色的瞳孔当中倒映著曾经无比熟悉的景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太阳。 它散发著耀眼的光芒,如同一位威严的君主,统治著这片广的星际领域。 在太阳的周围,八大行星按照一定的轨道井然有序地运行著。 它们或快或慢,就像在跳著一曲宇宙的华尔兹。水星离太阳最近,表面布满了陨石坑,显得荒凉而。金星则笼罩在一层厚厚的云层之下,反射著太阳的光芒,宛如一颗金色的明珠..... 而地球,此刻在卢修斯的眼中显得格外亲切和温暖。 地球的大气层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淡淡的蓝色,海洋、陆地和云层交织在一起。 陌生又熟悉的蔚蓝色星球。 “那便是地球吗?”他问道。 “是的,船长,”伊露西回道,“那便是地球。” 一向冰冷的机械声音在看到这颗蔚蓝色的星球时有了些许的变化,吐字的频率有了变化,在表现上就是有了停顿和一些电磁的杂音,对应著模擬著人类的情绪波动。 擬態成人类少女模样的机械人站在全息星图前,透过操纵室的瞭望窗看去。 “准备一下,”在沉默一会后,卢修斯开口道,“按照船长手册第三十五条,进行登陆。” “並做好相应的预防措施,我们並不知道地球上现在有什么。”他开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说不定我们眼前这颗蔚蓝色的星球也只是一种擬態,一种为了引诱猎物而特意营造的外表,它是捕食者,我们是即將送上门的猎物。” “地球的真正面目是一只独眼,”卢修斯隨口说道。 这个有些冷的笑话在操纵室內迴荡著,试图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 然而,在这句话落下的同时,还伴隨著一阵细微却不易察觉的骰子摇动声音,那声音轻轻响起,又迅速消散在空气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无人听见,也无人留意。 在操纵室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中,一条黑色的蛇悄然游走,它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隱若现,宛如一道幽灵般的存在。那闪炼著莫名色彩的竖状瞳孔死死盯著全息星图前的卢修斯,眼中蕴含著无尽的深邃与神秘,以及...无穷的恶意。 “是单纯地开了一个冷笑话吗?”黑色的蛇低声喃喃自语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的语气中带著一丝疑惑,又藏著某种期待,“还是已经发现了真相?用了什么奇妙的法子欺骗了我,偽装成还没有发现真相的样子,毕竟你手上的好东西真不少,连死灵之书,连那条禁忌的咒语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就在低声自语的同时,黑色的蛇猛然间贴在了卢修斯的脸上,那冰冷的鳞片与卢修斯温热的皮肤相触,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滑腻阴森感受。 “我的好演员,你发现我了吗? 黑色的蛇用那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带著一丝戏謔与挑。 的双眼紧紧盯著卢修斯,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揭开他隱藏的所有秘密。 “这不好笑吗?”卢修斯耸了耸肩,向著伊露西问道。 他的神色如常,嘴角掛著浅浅的笑容,在蛇贴在脸上的一瞬闪过了一丝不怎么舒服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將视线从瞭望窗移开,从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上移开,向著伊露西看去。 看著这个擬態成有些悲伤的人类少女模样的铁人。 她摇了摇头,对卢修斯的冷笑话做出回应,表示並不认可,然后继续看著瞭望窗外。 卢修斯也不在意,继续看向瞭望船外。 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悲伤的情绪。 如果忽略掉与他有些沧桑的脸紧贴在一起的巨大怪异蛇头,再忽略掉那暗物质凝聚的鳞片下不停向外渗透的黑色不明液体,再再忽略掉他与蛇头接触部分的皮肤,已经异变成一个又一个蠕动著,散发著不祥光芒的黑绿色袍子。 那么,也能算上一个有些忧鬱成熟气质的中年老帅哥。 “没有发现吗?”黑色的蛇吐著信子。 敏锐捕捉到了卢修斯脸上在接触瞬间那一闪而过的一丝不怎么舒服的表情。 但那是正常的现象。 是调查员这种在蚁群中的异类接触到不可名状存在的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可以理解为人体下意识的保护措施和被封锁住的灵感最后的挣扎,改变不了什么,也发现不了什么。 这位传奇调查员並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刚刚隨口说出的接近真相的话语,只是带有一定调查员黑色幽默色彩和谨慎色彩的冷笑话。 袖做出了判断,缓缓鬆开了紧紧缠绕在卢修斯身上的黑色躯体,从黑色鳞片下向外溢出的黑色不明液体也停止了流淌。 那躯体如同夜色中的幽灵一般,逐渐隱入黑暗之中。 “还有三分钟到达地球,”卢修斯轻声说道。 在归乡者號的亚光速行驶下,那颗蔚蓝色的星球越来越近。 他轻拍了一下有些入迷的伊露西,指了指操纵台。 示意其回过神来,做好登陆准备。 “虽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情,但是该做的事是要做好的。”卢修斯用力拍了拍伊露西的肩膀,“打起精神来,航海士,我们即將抵达目的地,我们即將...回家。” “明白船长。”它回应道,些许流转的情绪被收起。 又重新恢復成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冰冷的机械声再次在空旷的操纵室內响起。 紧接著,操纵台前无数的按钮被伊露西熟练地按下。 每一个动作都很是精准,按钮按下,操纵室內顿时闪烁起密密麻麻的蓝光, 这些蓝光如同繁星般点缀在漆黑的操纵台上,扩音器中传来阵阵指令声,与操纵台上的蓝光交相辉映,共同编织出一幅紧张而有序的登陆前奏。 它在做著登陆前的调试工作,准备著面对各种突发情况时的应急方案。 而卢修斯在確定伊露西回到了正常的状態后,便转身离去。 作为归乡者號的船长,他要回自己的船长指挥室当中做些登陆前的准备工作。 金色大门缓缓开启,舰廊上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入略显昏暗的空间。 “你真的没有发现我吗?”就在大门完全敞开的剎那,那熟悉的黑色巨蛇再度现身,又一次贴在了卢修斯的脸上。 “喂喂,给点面子嘛,”不满地著,声音里带著一丝戏謔,“这可是经典的『开门杀』啊!放在恐怖片里,主角碰到这种场面,不死也得丟半条命, 再来一段即兴的尖叫表演。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原本刻意营造的恐怖氛围瞬间烟消云散。 黑色巨蛇的画风陡然一变,从写实的挣拧化作了荒诞的卡通风格。庞大的身躯盘踞在金色的舰廊中,一圈又一圈地堆叠著,几乎將通道堵得严严实实,彻底挡住了卢修斯的去路。 然而,卢修斯却仿佛视而不见,依旧如往常般迈步前行。 他的脚踩在了黑色巨蛇的血肉上,就在接触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的双脚迅速扭曲变形,化作了黑绿色的蠕动孢子。 仿佛某种不可名状的生命体正在他的身体中甦醒,又或者,那种不可名状的生命体才是他真实的面目。这副有些沧桑的中年帅哥形象,不过是他长久以来坚持的偽装,一种近乎狂热的爱好。 他的皮肤、骨骼、甚至每一根髮丝,都可能是某种更本质的存在精心编织出来的,只是出於某种卑微而又强大的...执念,可以被破坏,但无法被彻底毁灭的执念。 就像是人捏麵包碎屑一样,你可以很轻易地將其由大块捏成小块,也可以很轻易地將其由小块捏成碎屑,却无法只靠捏將其由碎屑消灭掉。 卢修斯继续行走著,他的神色如常,脸上掛著有些浅浅的笑容。 他的目光直视前方,仿佛眼前的黑色巨蛇不过是一团虚无的空气,轻哼著一首只能听出曲调,却听不出具体歌词的歌曲,只知道是关於乡愁的,他哼著歌继续走著,脚步没有丝毫迟疑,每一步都稳稳地踩在那漆黑的血肉上,发出轻微的“噗嗑”声,像是踩在潮湿的泥泞中。 卢修斯像是对於堵路的黑色大蛇和自己身上的异变完全没看见一样,径直地穿了过去,从层层的漆黑血肉当中穿了过去。那些血肉在他经过时微微蠕动,仿佛在试图抓住他,却又在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迅速退缩。 “如果这是演技的话,只能说明我的眼光简直好爆了。”黑色大蛇低声说道,声音中带著深深的戏謔。那庞大的身躯微微晃动,目送著卢修斯离去,看著他穿过了金色的航廊,消失在尽头。 “只能说明我是一个超级牛逼的好导演。”的语气中带著一种莫名的自豪。 金色的大门缓缓开启,又轻轻关闭,发出轻微的“咔”声。 卢修斯回到了船长指挥室当中。 奈-自称为好导演的巨蛇並没有跟上去,只是盘踞在舰廊上,发出愉悦的低语声。 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迴荡,在庆祝一场完美的演出的即將开始。 的身躯微微晃动,在享受这场由主导的荒诞剧。 至少暂时是由他主导。 “其实至少和暂时这两个词是可以去掉的,而且我这个化身的马甲不是早就掉了么,不需要再用別的什么恶劣傢伙,什么好导演来指代我的,想直呼我的名字就直呼,不要这么扭扭捏捏的,有些太矫情了。”吐槽道。 “我可是费了大力气从本体那里偷来了一些力量来收买骰娘的,虽然这会给本体带了些许的麻烦,让逃跑的速度慢了一些,容易被那个討厌的纵火贩追上,但这不管我的事,只要我爽到了就行。”看一口大白牙笑道,一口大白牙出现在黑色的蛇上很是违和。 在卡通画风的加持下,就更显荒诞。 “反正现在我才是导演,”清了下嗓子,又由蛇形態变回了人形態,“我奈亚拉托提普在此实名摆下擂台,有不服的上来和我比划比划,看看谁才是津门第一。” 他双手插著腰叫囂著,一副“我已经天下无敌”的样子。 “你上去和比划比划?”带著些许试探性的话语在时间线之外响起,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从某个遥远的维度传来,带著怂。 “你怎么不去?”回应的是一个冰冷中又带著些许没好气的声音。 “我这不是有事情吗?”金色人型摊了摊手,语气轻鬆,仿佛在解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在这里和你敘完旧,我就要出趟远差了,去宇宙之外看看, 打探一下情报,搜集点信息,好提前做下准备毕竟,过去已经锁定动弹不得,现在还在变化捉摸不透,只有未来是自由的。” “再说了,我也不是个呀,真正的定海神针还得是你老,不考虑考虑出马, 让这个化身尝尝苦头,再说了来的又不是本体,只是一个化身,的大部分力量都用在了搭建接下来的荒诞剧上面了,我要是你肯定忍不住,早出手去拯救那个可怜又无助的倒霉蛋了。” “你是当我呆傻了吗?”冰冷声音反问,“再说了,你不就是我吗?” “怎么没有精神点,別丟分,好样的————”冰冷声音接著吐槽,语气里带著一种无奈和嫌弃。 “而且,那货也在钓鱼,一副很囂张的样子,在那摆擂台,你觉得他是想钓谁?” 金色人型摸了摸鼻子,笑容有些僵硬,显然被得有些无言以对。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在思索著什么。 去猜测混沌想要干什么,无疑是一件很是困难的事。 谁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说不定在玩腻后,良心大发现给你来个包饺子的团团圆圆大结局。 “我们的计划?”金色人型接著询问,语气变得严肃。 “自信一点,相信自己。”冰冷声音回道。 “確实不按套路出牌,整了一个大活。” 在感慨完这一句后,时间线外又重新恢復了平静。 第81章 荒诞剧(1) 第81章 荒诞剧(1) 太阳系第三行星悬浮於星域中央。 那是一颗赤黄色与银色交织而成的星球,在其上只有著少许的绿色分布区, 耀眼到极致的光芒从那突破大气层的尖尖喷涌而出,那是星矩,能够照亮银河系的火矩,在它的指引下,人类帝国的航队不会迷失方向,能够穿过肆虐的风暴, 通过亚空间航行快速抵达自的地。 这颗行星被称为泰拉。 它的大气层中翻滚著经年不散的工业废气,地壳表面遍布著绵延数万公里的钢铁墓穴都市。机械教铸造神殿的猩红管道如血管般刺入星球內核,抽取著最后的地热能源供养永不熄灭的动力引擎。 但它並不本来就是这样的。 就像是脸上有著很多皱纹的老人,腰背弯的快贴到地上的老人,他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这样子,他也有年轻的时候,他也有著腰背挺的笔直的时候。 这颗彻底矿化的星球也是如此。 帝国真理记载,在纷爭纪元之前的黄金年代,这里曾闪炼著水之光辉。古老的星图显示,其表面71%区域覆盖著被称为“海洋“的液態水体,极地冰冠在自转轴两端折射出钻石星尘般的光芒。 而现在还残留著的少许的绿色分布区,则到处都是。 那时的它被泰拉歷史研究学家们尊称为:古泰拉。 用於和现在的泰拉。 轨道船坞投下的阴影里,不知道有多高的巢都尖塔刺破云层,千无数的虚空盾发生器在电离层编织出紫红色的能量网。尼罗河三角洲的河床成为星际战士基因种子库的基座,太平洋海沟深处沉睡著禁军看守的黑暗科技遗物,每天都有百亿份不知道记载什么东西,也不知用什么材质的东西来铭刻的文件穿过南极传送门。 进行区分。 至於这颗土黄和银色交织而成的星球少还残留看些许的绿色? 那是泰拉贵族们的居所。 这些费尽心思为庞大人类帝国做出贡献的贵族们大部分都不能忍受了在少许的休閒时光当中还要住在低劣的、充满毒害工业废气的环境当中,这.:.不好。 当然,也有例外。 最有权势的贵族,为庞大人类帝国做出巨大贡献的帝国宰相马卡多並不喜欢这些绿色分布区,也不喜欢这些泰拉贵族们,这些高领主们从那位身上所学来的坏毛病,源自人类最古英雄王时期的奢靡作风,喜爱黄金、浪费珍贵的物资: 作为永生者,陪伴帝皇这么长时间,还能好好活著的永生者。 作为真正见过人类鼎盛时期光彩的永生者,马卡多每次看到这些绿色分布区都感到浑身不舒服,被泰拉贵族们视为身份和地位象徵的“翡翠天堂”,在他看来,更像是对他的羞辱。 那些不怎么高大的树木和费珍贵资源培育出来的娇贵朵,好像在说,“瞧瞧,你和帝皇都保护了些什么,现在这副景象是你们想要的吗?” “我们都不知道,原来我们的身价这么高?” 当然,马卡多也並没有太多的时间想这些,每个泰拉日,他只有三十几分钟进行休憩,这为数不多的休憩时间还要再开一点,来去考虑帝皇传达给他的私人事务,一些不方便摆在明面上进行处理的事务,或者说是帝皇的家事。 他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为庞大的人类帝国服务。 思考它將下来的走向,思考接下来它將被带往何处去。 调动各方物资,优先提供给帝皇的大远征计划、提高帝国行政系统的效率、 协调各方的矛盾,平衡帝国內部各派系之间的实力,以求不要捅出太大的篓子、 满足基因原体们的一些合理诉求、与被分发出去的骑土家族进行联繫、拒绝机械教的过分要求、拒绝高领主的过分要求....: 以及处理帝国的突发情况,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埋下的暗雷..: 就像是现在这样。 “你是说,一艘漆黑的小型飞船突破了泰拉外的虚空盾发生器,正在向著这里逼近。”套在衰老灵能外表下的马卡多从文件山中抬起头来。 他依旧是那副常出现在行政系统內部,出现在大眾视野中的常见装扮,简洁的带著兜帽的黑色长袍,他常喜欢將自身的面容隱藏在兜帽之下,这样更具有一种神秘感,更能震镊住那群狡诈的高领主们。 这是什么大事吗?马卡多在心里想著,隱藏在黑色兜帽下的眼神扫视了站在面前,瑟瑟发抖的行政系统內部的高级官员。 那个大著肚子扣子有些紧绷的官员在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 身板不由地挺直,等待著自己的上司回应。 “这並不是一件大事。”马卡多简短回应,又將头低了下来,继续处理著手中的文件。 同时思考著,该怎么改进帝国的行政系统,提高一下这该死的效率问题。 一艘漆黑的小型飞船突破泰拉外的虚空盾发生器这件事能匯报到他面前的荒谬程度,就跟上次那个行政系统內部高级官员,在他面前讚美了五分钟帝皇一样荒谬,最后提出了他此行来的目的,提出了他的政治主张:废除帝国真理。 事后,那位行政系统內部的官员被查实是帝皇拜死教的,纯纯的异端分子。 “宰相大人...”那位肥胖的官员支支吾吾道,“.....这是一件大事。” “你的这次会面还有四分钟。”马卡多说道。 他没有再抬头。 只留下很少的脑力关注这边,等待看行政程序规定好的五分钟会面结束,好进入到下一个会面环节,处理下一个能够匯报到他这里的重大问题。剩下的脑力都分在了处理文件和思考如何提升行政系统內部的效率。 让那些一天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行政高级官员和高领主们动起来。 “...宰相大人!”那肥胖官员再一次说道,“......这是一件大事!” 他的话语中带著一丝急切与惶恐,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晶莹剔透, 在灯光下闪烁著点点光芒,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额头,一条不合身的小裙子勉强套在腰间,肥大的裙摆隨著他身体的微微颤抖而轻轻摇曳,大腿上的赘肉也在不停地打著抖,显得他更加紧张不安。 但要这位匯报员真说出什么来,他文说不出来。 结结巴巴的,含糊不清的,只有末尾的那几个字能够听清楚。 :.:.这是一件大事。”他再一次说道,不安到极点。 帝国行政官员的素质急需提高,帝国宰相在思维深处思考。 “背诵《帝国行政系统官员手册》第五百一十二条,在这一条当中写明了会面的要求,”马卡多说道,“先生,我不知道你的会面申请是怎么通过行政內阁的批准的,行政內阁的是由我一手组建的,內阁的成员都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当时行政效率最高的年轻官员,他们有著对帝国比陶钢还要坚硬的忠诚,有著让人类再次伟大的远大理想,按年龄算,他们的平均年龄也才百来岁,还能槓得住岁月的威力。 难道,权势、帝国幣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威力就这么大么,足以让曾经帝国最优秀的人,最忠诚的人轻易丟掉了那颗比陶钢还要坚硬的心,丟掉了比黄金还要璀璨的理想。” 马卡多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他有点...生气。 而在文件山对面的官员抖的更厉害了。 但出乎马卡多意料的是,他开始背诵起了《帝国行政系统官员手册》第五百一十二条: .:::.只有关乎到帝皇神圣子嗣的,关乎到星系安危,关乎到帝国安危与未来的重大事项才有资格向內阁提出审批,经批准后可向帝国宰相进行匯报.....:”肥胖官员了两分钟的时间完整背诵下来这五百一十二条。 见面时间来到最后一分钟。 “既然能背诵下来,为什么要来匯报。”马卡多从文件山中抬头。 理论上,只有像人类帝国內部积赞已久的矛盾,阿斯塔特与帝国凡人之间的矛盾爆发,荷鲁斯带著手下的军团將军部屠戮殆尽,发起叛乱这样的大事才有资格进入匯报程序当中来。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来举个列子好更明显进行对比, 相比这样的大事来看,“一艘漆黑的船突破泰拉外的虚空盾发生器,向著泰拉逼近。”无疑太小了,比起交託给帝国宰相来处理,由卫生清理局来处理,进行太空垃圾的回收又或者是对亚空间飘散物进行收容管理更为合理。 交给財政部处理也行,带著被突破的虚空盾发生器来到机械教在火星的驻扎地,这可以很好地要求削减下个泰拉季度帝国对於机械教方面的財政支出。 “...宰相大人!”那肥胖官员回应,“......这是一件大事!” 他结结巴巴答,密密麻麻的汗水匯聚成水滴沿著不怎么锋利的下巴滴落。 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板上。 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响。 “这是一件大事,一件大事,一件关乎到帝国安危的大事.....”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著,神情也由正常变得癲狂起来,极致的疯狂。 “我要匯报,我要匯报,我要匯报....:”看不见的黑色阴影附著在他的身上,有些肥胖的灵体不断挣扎著,他试图挣脱开这黑色阴影的缠绕。 “我是帝国的官员,是行政系统內部的高级官员,我要尽到我应尽的职责..: 3 他嘶吼起来,发出不像是人类发出的怪异豪叫声,肉浪在他的脸上翻滚。 “你需要救助。”马卡多说道,他看著眼前突发某种精神疾病的官运,通过思维网络向医疗部发出信息,同时伸出手来,治癒性的灵能在他手上匯集,凝聚成球型向著这个肥胖官员飘去。 马卡多一边做著这些,一边低著头继续处理著文件。 或许,对於高级官员的生理和心理双重检查的周期可以適当地缩短一些。 他在思维深处想著。 马卡多低下头去,继续处理著文件。 只勉强维持著对这场按行政程序早已安排妥当的五分钟会面的最低限度关注。 匯报的时间来到最后几十秒。 这场有些荒诞的匯报终於快结束了。 帝国宰相很快便能够迅速投入到下一场匯报。 去处理那些真正需要他倾注心血、能够直接匯报到他这里的重大决策事项。 “我要对帝皇效忠,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官员说道。 他不再嘶吼,在那团从马卡多手中飞出的绿色光团触碰到他时,他便恢復了平静。 那有些肥胖的灵体开始燃烧,化为点点蓝色萤光飘向虚无。 一帝国宰相的灵能力量作为外力打破了灵魂与黑色阴影的平衡,让这位肥胖官员的灵魂在这小许的空隙当中获得了燃烧的机会。 “帝国海军、临时停留在泰拉进行补给休憩的帝皇神圣子嗣们前去拦截...” “结果全军覆没,都陷入了停滯状態和诡异的沉睡状態..::: “作为最后防线的星界军...失败....: “那黑色诡异飞船已进入大气层...正朝著地面逼近...宰相大人,我的匯报结束!”匯报时间归零,那位肥胖官员最后说道。 他將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过於肥胖的肚子让摆放在胸前的手有些滑稽。 视觉错位,看上去交叉放在胸前的手就像是在摸著肚子。 这位行政高级官员僵硬地保持著这个姿势,像一尊静默的雕像,身躯直挺挺地向前摔去。 大肚子在地上弹了一下,让原本应该平摔的姿態变成了侧躺。 肚皮上那紧绷的纽扣被崩开,在旋转几圈后,也躺下了。 马卡多顾不上这些。 在这位行政高级官员刚开了个头时,他便察觉到了异常,运用灵能瞬移到了泰拉的大气层中。 这里充斥著下方巢都產生的剧毒工业废气,是黑色的,带著些许诡毒的绿。 但此时,它並不算什么。 马卡多抬眼望去。 漆黑的船也在看著他。 同时睁开亿万对复眼,每只瞳孔都倒映著马卡多不同时间线的死亡瞬间。 恐惧之眼在泰拉同步睁开、黄金王座裂痕中伸出覆满眼晴的巨手、他自已被钉在亚空间潮汐中的腐烂残躯..: 马卡多权杖末端的衔尾蛇徽记就进发出刺自蓝光。 掌印者权杖顶端的活体宝石发出濒死的尖啸他那布满灵能迴路的瞳孔骤然收缩,十三道灵能符文在其法袍下同时燃烧, 左手无名指的魂戒骤然崩裂,这是帝皇亲自铸造的十三重封印..:, 仅此一眼,他所有的防御措施便毁灭殆尽。 马卡多如之前的抵抗力量一样,陷入了停滯状態和诡异的沉睡状態。 这艘不知从何而来的漆黑舰船並非实体,而是由无穷无尽的恶意编织成的概念集合体。 它航跡后方拖拽的阴影浓稠无比。 所经之处的现实结构正在渗出灰白色的坏死组织。 而这颗先前蔚蓝,现在土黄的星球,又有了一种新的顏色。 漆黑无比。 这是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黑暗存在都没有办到的事情。 第82章 荒诞剧(2) 第82章 荒诞剧(2) 舞檯灯光渐亮,一束冷白色的聚光灯刺破黑暗,打在舞台中央那艘流线型的金色飞船上。 飞船表面泛著廉价的塑料光泽,却依然散发著未来科技的神秘感。 “这里..便是地球吗?“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著令人心碎的颤抖。这声音起初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在尾音处突然绷紧,化作一声压抑的嘶吼:“海洋呢?我的海洋呢?!“ 冷白色的聚光灯下,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飞船舱门中缓缓走出。 他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船长制服,面容年轻而英俊,却笼罩著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旁白適时响起,“这便是归乡者號的周云船长,在歷经三个月的星际航行, 他终於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只不过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旁白结束,舞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 冷白色的聚光灯所发出的光芒加剧。 奇妙的音乐声响起,仔细听去,便会发现那是骰子转动的声音,微小细腻却又带著莫名的节奏感,在这音乐响起时,舞台上的周云船长以一种非常夸张的姿势来回步。 周云向前迈出一大步,靴底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骰子转动的音乐声停止。 “那些蔚蓝的海洋呢?那些波光粼粼的海面呢?”船长接著说,以一种咏诗的韵调。 声音在空旷的舞台上迴荡,带著一种令人室息的绝望。舞台背景是全息投影出的荒芜景象,龟裂的大地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远处是钢铁都市那支离破碎的轮廓。 又一束冷白的光束照来,打在了飞船舱门上, 一个机械人打扮的少女从舱门中走了出来,她有著精致的面容和银白色的机械外壳。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著远处的景象,做出了一个流泪的表情。 点点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向下流动,在聚光灯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好,咔!” 导演满意的声音从舞台下传来,“两位老师的表演都很出色,我们今天的彩排就到这里。” 舞檯灯光骤暗。 先前还有著少许光亮的剧场环境昏暗一片,在这昏暗当中,阴影蠕动著。 “这么抠搜的吗?”先前的悲伤男声开口说道,带著些许的调笑意味,“这么大一个剧院连电费都交不起了吗?” “虽然说是彩排,剧场里也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但也不能让我们摸著黑回去呀,磕磕碰碰到算谁的,到时候能算到工伤里去吗?”他开。 调笑的语气中带著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找茬语气。 这全黑的剧院只能算是他找茬的爆发点。 名叫周云的男演员早就对舞台之下那个喜欢穿著黑衣服的女导演不满很久了。 现在只是在借题发挥而已。 “周云老师这是在借题发挥,在故意找我茬不是?”她直接点出,有些无奈地耸肩,“但这灯光是灯光师提前调试好的,並不能算到我的头上。” “周云老师和伊露西老师,我请你们喝奶茶怎么样?”她问道,很是诚恳地將双手合拢在一起,“就当是弥补我工作上的过失,很是抱歉给两位老师带来了不便。” “是点外卖还是去店里面喝,在街角新开了一家很不错的奶茶店,他们家的奥利奥奶茶可是一绝......”她说,很是健谈,开始安利起了那家奶茶店的奥利奥奶茶。 “免了。”周云说,他摆手,依旧是那副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站在他一旁的女演员则轻拉著他戏服的下摆,示意收敛一些。 “周云老师就这么討厌我吗?”那喜欢穿著黑色衣服的女导演咬著唇问,她的相貌很好,身上带著一股特殊的气质,在昏暗的环境当中更显得楚楚可怜,就像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 但很可惜的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吃这一套。 “就这么討厌。”周云回,摸著黑从舞台上下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周云反问。 “討厌一个人的理由。”那喜欢穿著黑色衣服的女导演微笑著搭话,“比如你因为忍受不了这个人身上的狐臭而討厌他,每当他靠近时就想要远离,当然这是最表面的,更深层次的有著性格方面的原因,两个人实在合不到一起去,一个冷漠偏执以自我为中心的疯子肯定是没朋友的,所有人都会討厌他,然后远离他。” “周云老师,你现在可以说出你討厌我的理由吗?我个人觉得我还是比较讲究卫生的,身上没有什么异味,反而有一股清香,至於性格吗?在前几次的彩排当中应该能看得出来吧,至少我表面上还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周云简短回应。 “这么说有些太伤我了。”她装出了一副受伤的模样。 “导演,平时不是这样的,他今天的心情可能不太好......”伊露西连忙辩解。 “没事,没事,作为一个好导演对於好演员的包容可是要比太阳系还要大的,更別提周云老师这样的好演员了,我看过周云老师的简歷,哈斯塔先生可是对他讚不绝口,称他在戏剧方面有著很深的造诣,比较遗憾之前没有去看周云老师出演的《红与黑》。” “不过,我想我知道周云先生討厌我的理由了。”她微笑说,“是因为我长得像你的前女友吗?”一个並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这样一个笑话,並没有达到它诞生的自的。 打破不怎么友善的,有些沉闷的氛围。 反而將这种氛围给加重了。 些许的光亮出现在了剧场內,那是周云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 在结束完彩排后,他摸著黑从舞台上下来,並找到了自己的金色背包,从当中掏出了还有三十一格剩余电量的手机,“並不像。” “作为一名舞台剧演员,我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导演,比如你刚刚提到的哈斯塔先生,他也是一个奇怪的导演,总喜欢自己动手魔改著剧本,在彩排时对待演员异常的严格......但是他至少还给演员看剧本。” “那么,周云老师,你是因为我不给你看剧本而討厌我的吗?” “不怎么接受我的创作思路?” “不是。” “那是因为我比较特殊的身份超能力者而歧视我,带著天然的恶意。” “也不是,”周云回答,“我並没有超能力歧视主义,恰恰相反我很羡慕这种特殊身份。”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的灵魂在排斥你,它很是討厌你。” 这一周比较忙,更新可能不太固定 这一周比较忙,更新可能不太固定 作者还有活的,等忙完端上来。 这个情节脉络和主线在之后的几章会完全展开,不会让大家看的一头雾水, 这个情节完了,就是本卷的末尾了。然后下一卷大概写的是之前埋下的线,一场启示录级別战爭。 现在的大纲是这样的,可能会修改一下。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刚开工以为会轻鬆一点,没想到什么活都扔头上了。 万分抱歉。 第83章 荒诞剧(3) 第83章 荒诞剧(3) “灵魂?”穿著黑色服饰的女导演大笑了几声。 笑的前后仰起,黑色的髮丝隨著她的举动往后垂去,落在了剧场內部的红色座椅上,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这个大笑举动的不雅和粗俗,从斜挎在前的黑色包里掏出了个纱布扇子。 举到跟前,半遮住脸来,轻轻扇动, “周云老师,”她追问,“你相信灵魂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 “有一点相信。”他停顿了一下,接著说,“但又不怎么相信。” “说是灵魂,也只是藉口而已,”周云耸肩,“毕竟在不知道为什么討厌一个人时或者一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失败后,总是喜欢把原因归咎於虚无縹緲的东西上。” “比如命运、再比如运气..: 些许的光亮在漆黑一片的剧院內晃动。 一阵微弱的光束径直地照亮,周云將调好的手机拿在了手上,另外一只手挎起了座椅上的金色双肩背包向著顶上的剧场出口走去。 彩排结束了,当然要回家休息。 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把珍贵的时间浪费在陪一个感到厌恶的人聊天。 “尼尔拉托霍特普导演,”伊露西满是歉意地说,“周云老师平时不是这样的,他最近在生活当中遇到了一些困惑的事情,这让他的心情出了些问题,我替他向你道歉..... ,” 她道歉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一把小巧的扇子给触碰、打断了。 “伊露西老师,你不需要这样子。”尼尔拉托霍特普將扇子收回来,微笑说,“我能够理解周云老师,从事艺术行业的艺术家们有著自己的一些小脾气, 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可以包容。” “你能够理解真是太好了,”伊露西鬆了口气,“那么,尼尔拉托霍特普导演我也先行一步了,很期待下次彩排和你的下次合作。” “这样才有意思,才有意思,有意思!” 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声,扇骨划过皮质座椅。 扇面在黑暗中划出萤光轨跡。 轻轻挥动。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到最深沉的...绝望了。”尼尔拉托霍特普低语,扇面遮住下半张脸,眼瞳在暗处泛著诡异金芒。 被遮住的下半张脸发生了一些不妙的变化。 在黑暗当中,在阴影当中。似有著什么活著的生物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 “尼尔拉托霍特普导演,你刚刚说了些什么,声音有些太小了,我听的不是很清楚。” 那向外的阴影又悄悄地缩了回去。 蠕动停止了。 “没什么,伊露西老师,”她的脸上掛著一副得体的笑容,“我也很期待下次的彩排,很期待你们的表演,以几位老师的艺术造诣,一定能给我们呈现出一场直击灵魂深处的视觉盛宴。” “我会加油的。”伊露西回答。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涂著靛蓝色指甲油的手指捏住鬢角垂落的髮丝,“周云老师一一“ 尾音突然拔高,“下一次彩排的日期在两周后,正式演出的时间在一个月后。届时市长会来观看,还要麻烦两位老师了。” “別忘了过来,即使你再討厌我,但已经接下的演出还是要顺利完成的吧。” “毕竟,你也不想大剧院蒙羞吧。”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已经走到剧院出口处的周云简短回应。 高扬起右手,示意自己知道此事。 他推开了剧院出口处的白色木门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正好。 斑斕的光线均匀地穿透那仿佛来自梦幻教堂的七彩玻璃窗,如同细雨般细腻地洒落而下。 周云微皱起了眉毛。 是的,他並不喜欢这剧院的设计。 特別是这仿照教堂设计的穹顶,不怎么保暖,当然也不怎么散热。 至於美观吗? 除了製造一些七彩的光污染,貌似也没什么用。 反而给在这里生活时间不长的市民和来这里游玩的游客增添了些许的烦恼。 在这剧院的隔壁就是福音大教堂,本市的唯一一座教堂。 常常会出现来看剧的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走进了礼拜大厅,头髮白的老牧师站在台上,在那咏颂著,“哈利路亚!” 又或者是,“救苦救难的弥赛亚!” 周云胡思乱想著,走出了剧院的大门, 在大门口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完成了今日的打卡。 他下班了。 下班之后该做什么? 生活在一座城市十几年又是一种什么感受? 十几年的大概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生活,除了些许的小到不能再小的变化外,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与...恐怖。 恐怖到你觉得这就是你应该过的生活。 挺好的,不是吗? 不是,周云这么回答。 他的手指轻轻掠过有著些许灰尘的书籍,在遇到些许的阻碍后,抽出这本藏在书架深处的破破烂烂的书籍,在拍打几下后,蒙在书表皮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污垢向下落去。 终於,藉助市中心图书馆上方的白炽灯管发出的蓝白色光芒,能够在书籍泛黄表皮上找出已经快消失不见的五个黑色字体《城市编年史》。 这確实是一本应该无人问津的书,或者说是不那么热门的书,除了一些对歷史极为感兴趣的专家,俗称歷史学家们,没人会翻看这本看上去就很是无趣的书籍。 周云拿起了这本书,翻看起来。 在他的桌面上依次摆放著一些已经被翻到特定页数的书籍,例如《人类进化史》、《值得深思的民俗》、《航海奇闻》、《志怪奇书》、《该如何觉醒超能力》 除了最后一本书的翻阅量要多些,要正常一些外。 其余几本书的外表都与那本《城市编年史》一样破烂。 “泰拉市...古泰拉市..:”周云边翻看看这本破烂的书,边低声喃喃。 在中午的彩排结束后,在下班后,他便直奔市图书馆,来到了少有人来的第九层,翻阅起了这些破破烂烂的书籍来,他並不是对歷史学、民俗学、人类学这些知识感兴趣,这些知识只是跳板,或者说是一个平台,藉助这个平台,他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 在这个时机到来前,他需要不断地翻看这些书籍,从中吸取知识,不管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就像是堆砌房子一样,將这些知识堆在一起,堆的高高的,儘可能地高。 在这个时机到来时,他便能站在这个高高的平台上,奋力一跃,去尝试著完成自己的目的。 “记载的有些不全。”周云说,“应该还要加上地球市...以及蚂蚁市...” 时机要来了! 他合上了这本破旧的、泛黄的书籍, 所谓的时机並不是多么复杂的东西。 什么七星连珠,什么哈姆雷特彗星,什么荧惑星闪动..:::.这种特殊到不是百年难得一遇,就是千年难求的特殊天文景观,又或者是什么极阴之体,什么极阳之体,什么霸体之类的特殊体质降生。 他等待的时机很简单。 一改名。 是的,改名。 这里的改名指的不是人名的变动,而是地名的变动他现在所居住的城市即將要改名,从现在的泰拉市改成蚂蚁市,虽然不知道泰拉跟蚂蚁有什么关联的地方,即使很多居住在此的市民反对改名,或者向市政大厅提出市名更改意见,但这依旧无法阻止泰拉市將要改成蚂蚁市,毕竟更改市名这种大事,当然要听从专业人事的意见。 周云所等待的便是这样一个时机。 从他所搜集到的资料来看,从过往的《城市编年史》来看。 在改名这样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会有一些大事发生。 在这些大事发生后,在这些大事件中表现出色的人便会获得馈赠,他们便会获得强大的超能力。 超能力? 超能力! 这便是周云的目的。 他想要超能力。 这个世界的一小部分居民拥有著超能力,他们能够飞翔、能够喷火、更有一些人能够涉足神秘的空间和时间领域,进行时间的回溯,將不同时间线上的自己召唤到自己身前,帮助自己战斗、又或者是预知未来,短暂地看透飘忽不定的命运长河...... 当然,超能力在联邦的各处称呼不同,超能力只是较为官方的称呼,人类方喜欢称呼它为灵能、那些绿皮子的兽人喜欢称呼它为俺寻思之力、尖尖耳朵的精灵喜欢称呼它为万神殿的恩赐..... 但不管怎么说,怎么称呼它。 都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它是一种超乎寻常的力量,一种凌驾於现实宇宙的神秘力量。 我渴望它。 “喀嘧“ 铅笔在周云手中断成两截,木刺扎进掌心。 他浑然不觉地舔著渗血的伤口,在摆放在已经合上的《城市编年史》旁的空白草稿纸上写下第43遍计算公式,墨跡晕染开,数字与希腊字母扭结成奇怪的咒符。 图书馆管理员推著书车经过,在路过这位图书馆的常客时,目光停留在这往外渗出血滴的手: “您好,先生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周云微笑回答,夕阳的余辉洒落在他身上。 让停留在这的戴著圆框眼镜的,扎著双马尾的图书馆管理员小姑娘看的有些入迷。 “可是,先生您的手,”她有些担忧地说,“在一楼的大厅有应急的医疗急救箱,包扎一下很快的,放任不管的话可能会发炎,先生很快的,这不会耽误你看书时间的。” 夕阳的余辉也洒落在这位善良的图书管理员小姐身上,她很是好看,微微笑著,露出了两个酒窝来,笑容也很具有感染力,兼具了母性的慈爱和青春的靚丽。 “真不需要。”他再一次强调,在注意到图书馆管理员看向木製地板上的血跡后。 继续补充道:“我看完书后,我会把地板清理乾净的。” 图书馆管理员推著书车走了。 周云最后拿起那不知道被翻过多少遍的《人类进化史》。 又翻看了一遍后,在一旁草稿纸的空白处写上: “...被圈养的绵羊...我会证明...我会成为...神!“ “中二病又犯了。”他低声嘀咕几句,拿出一个袋子將草稿纸张收好,又抽出了几张卫生纸俯下腰来,將木製地板上的血跡擦乾,扔到垃圾桶里。 在將书本都放回书架的空缺处后,周云踏著有些吱吱作响的木製台阶,向著图书馆的出口走去。 第84章 荒诞剧(4) 第84章 荒诞剧(4) 由於是工作日,再加上时间不早的缘故。 图书馆里的人並不多。 周云提著纸袋子从木製台阶上下来。 他走的很慢,思绪完全沉浸在了即將到来的时机当中。 个获得强大超能力的时机。 这么说可能不是那么的准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並没有能够预知到未来、能够窥探到飘忽不定的命运长河的本事,做出这样一个推论也只是根据手中所掌握的信息,在这座城市过往的岁月当中,在过往改更改市名的时间节点时,出现了那么一些拥有强大超能力的人。 於是,周云做出了这么一个推断来。 一这些人的强大超能力是通过这个时机获得的,就跟做交易一样,他们做了一些大事情,然后以此为货幣进行交易,通过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买进了强大超能力。 仔细看来,这么一想,难免会有点果断。 太过戏剧性了。 所谓的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更像是机械降神,一种文学和戏剧中的常见手法,在情节陷入困境时,突然引入一个意想不到的外力或更高层次的存在,迅速解决问题或扭转局面。源自古希腊戏剧,演员通过舞台上的机械装置扮演神明从天而降,解决人类的困境。 为什么在前面发生的事情,在后面就一定会发生呢? 这是谁规定好的吗? 没有谁规定好的,在前面发生的事情,后面也不一定会发生,说不定这次的换名就什么事也没有,就像是黄油遇到火融化一般,无比自然。 周云在心里面想著,耳边传来坐在离阶梯较近处的几人交谈声,他们也是来图书馆看书的,在看累了之后,自然而然地就开始討论起了身边发生的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大事: “为什么要换市名?” “可能是吃的太饱了?” “能够想出將泰拉市换成蚂蚁市的专家,家里面真得请高人了..: “我这倒有个內幕消息,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最近身边发生的大事当然是换市名了,而这些人討论的也多是没什么价值的內容。 吐槽起手,然后又是一些不知道真假的內幕消息,其中还混杂著一些神神秘秘的风水知识,听上去很像是真的,但大概率是假的小故事。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这次换市名,是因为上面有人觉得『泰拉”这个名字太土了,不符合现代化城市的形象。”一个戴著黑框眼镜的男人压低声音说道。 “得了吧,你这消息也太假了。”旁边一个穿著格子衬衫的女人之以鼻,“我听说是因为风水问题。泰拉市的地势像一条龙,但龙头被一座山挡住了,导致財运不通。改成蚂蚁市,是因为蚂蚁能钻山,寓意打通財运。” “你这更离谱好吧!”另一个中年男人忍不住笑了,“蚂蚁市?这名字听著就寒,还不如叫蟑螂市呢!” 几个人鬨笑起来,声音在图书馆里显得有些突兀。 周云皱了皱眉,继续往下走著。 “你们別笑,我这可是有依据的。”格子衬衫女人不服气地说道,“我认识一个风水大师,他说这次换名是经过精心计算的。蚂蚁虽然小,但团结力量大, 寓意著城市未来的发展要靠集体努力。” “得了吧,你这大师是不是还告诉你,改完名后房价会涨?”黑框眼镜男人挪榆道。 “你还真別说,他確实这么说了...:.:”女人一本正经地回答。 周云听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但在思考片刻后,又点了点头。 这些人的討论虽然荒诞,但却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在过去的几次换名事件中,似乎也总有一些类似的传言。 风水、运势、甚至是某种神秘的力量。 而这些传言,往往在超能力者出现后,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你们听说过『泰拉之眼”吗?”一直没说话的第四个人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低,但却让其他几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泰拉之眼?那是什么?”黑框眼镜男人问道。 “据说是一座古代遗蹟,就在泰拉市的地下。”那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每次换名之前,都会有人去那里祭拜。有人说,那里藏著一种力量,能够让人获得超能力。” 周云的耳朵竖了起来。他从未听说过“泰拉之眼”,但这个名词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 “你这又是从哪听来的?”格子衬衫女人显然不信。 “我有个朋友是考古学家,他曾经参与过泰拉市的地下勘探。”那人继续说道,“他说,那里確实有一些奇怪的符號和装置,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场所。” “然后呢?”中年男人追问道。 “然后......他就失踪了。”那人嘆了口气,“就在新市长到来之前。” 几个人沉默了片刻,似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嚇到了。 “你这故事编得还挺像那么回事。”黑框眼镜男人乾笑了一声,试图打破尷尬的气氛。 “信不信由你。”那人耸了耸肩,“但我总觉得,这次换名没那么简单。” 討论还在继续,声音渐离渐远。 窗外,夕阳的余辉撒完,夜色爬了上来。 图书馆的灯开了,光线昏黄而柔和,像是被时间打磨过的琥珀,洒在排列整齐的书架上。 书架高耸至天板,木质纹理在灯光下显得温暖而厚重,仿佛每一本书都承载著无数未被诉说的秘密。空气中瀰漫著纸张和油墨的气息,混合著淡淡的木质香,给人一种沉静而安心的感觉。 周云走下了楼梯。 脚步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几乎听不到声音。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袋,继续思索著时机到来的事情。 那几位路人关於“泰拉之眼”和“超能力”的话语在周云的脑海中留下了还算深刻的印象,但他並不会因为这不知真假的消息去改变自己的计划,去寻找什么埋在地底的泰拉之眼....:: 他有著自己的计划。 结合了眾多资料,一个在暗中谋划数年之久的计划。 在过往的歷史当中,那些获得强大超能力的傢伙都是在更改市名前,做出了震惊的大事,然后莫名奇妙地多出了强大的超能力,而现在他为了获取强大的超能力,也要效仿著前人做出震惊的大事,以求在大事结束后,能够莫名奇妙地多出强大的超能力。 简单地说,他接下来要去搞事了。 既然是震惊的大事,肯定不会那么平和,会伴隨著剧烈的变化。 暴力血腥、激烈衝突、传播疯狂恐惧、行走在阴影之下.::: 做这些违反公认道德良知的事,只为了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时机,只为了填补自己內心深处那航脏的欲望,对於超凡能力的极端渴望。 这对吗? 说不定最后会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局面,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捞到超凡能力,反而因为自己犯下的罪孽,在无数的日夜当中难以入睡,最后银鐺入狱...... 周云的目光扫过书架间偶尔露出的阅读区。 一几张深色的木质桌椅零星地散布在角落,桌上堆满了书籍和笔记本。儿位读者低头专注地阅读,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像是某种隱秘的节奏,与图书馆的静謐融为一体。 窗户外,夜色完全降临。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和偶尔驶过的车辆,车灯的光影在图书馆外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痕跡,些许的夜风悄悄通过没关紧的缝溜了进来,带著一丝凉意。 这便是泰拉市的日常生活。 比起节奏快得飞起的大城市,这里的消费水平要低上很多,生活压力也没那么大,节奏要舒缓许多,比起市来说,它更接近於下面的小县城,在这里生活说不上很好,也说不上很坏。 平淡中带著几分愜意,像是一位退休的老人躺在草编的椅子上,晒著阳光又或是烤著火。 为了一已私慾,打破这份愜意。 这真的值得吗? 值得。 周云很清楚自己在干些什么,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人设像什么。 像那种热血王道漫画当中典型到不能再典型的大反派角色,那种没有丝毫洗白的余地,必须要被光伟正的主角打倒杀死的大反派角色,还是最low,最没有逼格的那一档,追求力量。 唯一不同的是他可能没有那些大反派角色悲惨的角色背景,什么童年创伤, 什么心理疾病、人格分裂,这些他都没有,他在这所城市里生活长大,然后外出,在累了之后又回来,平淡地生活著。 仅此而已。 非要给他对超能力的极端渴望找出些缘由来。 无非就是以下两点:嫉妒与不甘。 对於超能力者的嫉妒,每当看著那超越现实力量绽放时。 周云都会在心里阴暗地想著,“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是呀,这种与生俱来的奇妙力量为什么不能是我拥有呢? 为什么? 不能是我呢? 至於不甘,就更好理解了。 准备了这么久的谋划总要露个相吧,打火机已经放到了引燃线上,橙黄色的火焰喷涌而出,火焰燃烧的声音嘶嘶作响,引燃线的尽头是一枚烟,里面装的可能是能够绽放出盛大光彩的火药,也可能是空的,但即使是空的,也要听个响先。 不然,心有不甘。 “先生,今天走这么早,不再多看一会书吗?”那先前在楼上推著书车整理著书籍的图书管理员小姐问,“你的手要不要清洗一下,把肉里面的木刺跳出来,这样会好受不少。” 她有手轻轻拍了拍放在前台的白色医疗急救箱。 这白色医疗箱先前不是放在这的,应该是放在图书馆的前台底下的不知道那个角落,从这个过分善良的管理员小姐麻辫上的灰尘可以得知翻找这个白色医疗箱应该费了不少工夫。 “不了,”周云先是回答了上一个问题,“我已经从书本当中找到了我在寻找的答案。” “那真是太好了,愿亿万光辉之主的光芒照亮每个求知者的灵魂。” 这位图书管理员伸出手来,放在胸前,前后叠放在了一起,满是虔诚。 手指弯曲,模擬成小球的外形。 周云也同样以沉默的姿势等待著,等待著图书管理员小姐將祷告仪式做完。 他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 追逐著知识的人大多都是这位的信徒,只不过是信仰多少的区別。 更別提这里的图书馆名称是...泡泡图书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周云在管理员小姐的祷告仪式结束后,接著回答起了下一个问题。 他微微点头以示告別,隨后转身走向图书馆的出口。 自动大门开启,关闭。 走出图书馆的那一刻,“最近的夜晚不太安全,小心一些,下班后早点回家,少走偏僻的巷子。”,不知道是关心还是预告的话语声透过快关严实的自动门传来。 周云回头望了一眼,图书馆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又透著一丝神秘但很快,这份温暖就將不復存在了。 街道上起了些许的雾气。 雾气並不浓,却足以让远处的灯光变得朦朧。 路灯的光晕在雾气中扩散,像是被稀释的水彩,晕染出一片片模糊的光斑。 周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某种无形的边界上。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隨著他的移动在雾气中摇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街道两旁的建筑在雾气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沉默。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仿佛里面的人都在躲避著什么。偶尔有几扇窗户透出微弱的光,但那光芒却显得异常冷清,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这便是泰拉市的夜生活。 可以算得上没有。 但继续向前走一些,就像是突破了某种结界一样,人突然多了起来。 雾气在这里变得稀薄,街道两旁的灯光也明亮了许多。 原本紧闭的店铺此刻敞开著大门,招牌上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发出五彩斑斕的光芒。 街道上人来人往,喧闹声、笑声、音乐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座城市突然活了过来。 周云的目的地,正是前方那座隱约可见的白色高塔。 地標性建筑物。 它在夜色中矗立。 第85章 荒诞剧(5) 第85章 荒诞剧(5) 白色的高塔巍然矗立,近在尺。 然而,局势的演变却远远超出了周云的预期。 空气中隱隱浮动著一丝不安的气息,像是某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刺耳的警笛声在耳边迴荡,一声接著一声,仿佛在催促著什么,又像是在警告著什么。视线所及之处,儘是醒目的黄色警戒条,它们像一道道无形的屏障, 將人们隔绝在外,也將真相封锁在內。 “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年轻人低声问道,语气中带著疑惑和不安。 “你不知道吗?”旁边一位中年男子反问道,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被人听见。 “我该知道吗?我就在周围晃悠,听到动静才到这边来的,想看看热闹。”年轻人耸了耸肩,显得有些无奈,“大叔,你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大事,把这群『夜鶯』都给招过来了?” 中年男子环顾四周,確认没有人注意他们,才低声说道:“听说塔里出了大事,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你看,连『夜鶯』”都出动了,肯定不简单。” “听说是死了个人,我来的比较早,听到那群『夜鶯』的谈话了。”又一个人加入了这场谈话。 “死了个人?”先前搭话的年轻人突然笑出声,“就这?” “就死了一个人而已,能惊动这群『夜鶯”?” “无趣无趣,散了散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裹挟著铁锈味的空气,钻进周云的耳膜。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铜腥味白塔在暮色中泛著冷光,像一柄插入地面的巨型骨刃,將夜色劈成两半。 周云的影子被红蓝交替的警灯拉得很长,边缘模糊不清,仿佛隨时会挣脱地面,融入警戒线內那片未知的黑暗。 他抬手挡了挡刺眼的警笛红光,指缝间漏出的光束在视网膜上烙下。 低头,腕錶的黑色錶盘泛著光,指针被牵引著,缓慢而坚定地向九点爬行。 8:56。 黑色的指针停留在錶盘的斜上方,还差几格才完成一个周期的循环,到达晚上九点整。 那才是他原定的开端。 周云的目光扫过周围。 警戒线外的人群越聚越多,像被血腥味吸引的禿鷲,层层叠叠地將白塔围住。 突然,人群的骚动中传来几声低沉的呵斥,几名全副武装的“夜鶯”出现了。 他们穿著黑色风衣,戴著怪异的鸟嘴面具,面具上的金属滤网在警灯下泛著冷光。鸟嘴的尖端微微上翘,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面具下,一双双锐利的眼晴扫视著人群,仿佛能洞穿每个人的偽装。他们手中的警棍不是普通的装备,而是闪烁著蓝色电弧的声波武器,每一次挥动都伴隨著低沉的嗡鸣。 周云跟著人群向后退去,脚步刻意放慢,试图让自己融入背景。 然而,一只戴著黑色皮革手套的手突然拦在他面前。 周云被拦住了。 “这位市民,我想我们要好好谈一谈。” 声音低沉而礼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拦住他的人是一名异常高大的夜鶯,他的脸部同样带著怪异的黑色鸟嘴面具,只不过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有些特別,不是常见的棕色,而是绿色。 周云拾头,正对上这双翠绿色的眼晴。 幽深的森林,深处蛰伏著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 他的眼睛里藏著狮子! 这名夜鶯的装束与其他成员略有不同。 黑色风衣上镶著一条金色条纹,肩章上刻著繁复的纹路,显然是高阶成员。 他的鸟嘴面具被缓缓摘下,露出一张稜角分明的英俊面容,金色的短鬍鬚在警灯下泛著微光。 “就在不久前,我的“父亲”死了。”他说道,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周云的指尖微微颤动,腕錶的秒针仍在缓慢爬行。 8:57。 他盯著对方风衣上的金色条纹,突然意识到。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拦截。 眼前的男人,正是夜鶯的最高指挥官,代號“狮心”。而他口中的“父亲”,则是这座城市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上一次更改市名的获胜者之一,已知人类当中最强大的超能力者,拥有一个相当霸气的,当然也相当中二的称號。 一一帝皇! “我很遗憾,你节哀。”周云低声回应,同时不动声色地將手伸向腰间。 “遗憾?”男人轻笑一声,翠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不,你不需要遗憾。 3 “当然,我也不需要节哀。” “按辈分,我应该称你为叔叔。” 他边说,边將一张有些皱巴的小纸条递了过来。 周云將放在腰间的手收了回来,伸手接过纸条。 9:05。 原先散落的夜鶯悄然合围,像回归巢穴一样,回到了这座白色高塔之中。 他们的鸟嘴面具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挣狞。 人群已被疏散,只剩下几名全副武装的夜鶯在黄色警戒线內来回巡视。 “帝皇死了?”周云发问。 他跟著这群夜鶯进入了白色高塔中。 视线落在了塔中央的,被警戒线围住的一具穿著金色服饰的户体上。 “那是帝皇的户体吗?” “不是。”男人戴上鸟嘴面具,声音透过金属滤网变得沉闷而冰冷,“虽然他长的和我的父亲很像,但还是有著细微的差別,作为父亲的长子,这一点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你为什么又把面具给戴上了?” “市警察厅的规定,在外执法时要没有佩戴面具是要扣薪水的。” “那先前为什么又把面具摘下来,是为了表明身份吗?”周云追问,“表明你是莱恩.庄森,是帝皇的长子?” “不全是,主要的原因是这鸟嘴面具戴著有些太闷了,再加上外面没有执法记录仪,这才让我有机会將面具摘下来,呼吸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你是不知道戴上这鸟嘴面具有多难受,財政厅那群大爷,那么多的资金不知道到那里去了,也不知道拨些资金过来,好把装备翻修一下...:.:”莱恩滔滔不绝地说道, 向看这位刚认识没多久的“长辈”倒看苦水。 他周围的部下,那些同样戴著鸟嘴面具,穿著黑色风衣的人装作一副没看见,不,或者早已习以为常的模样,拿著黑色执法仪的部下也刻意將镜头偏离到其他地方去。 狮子一般冷峻的外表下,竟藏看一颗很是话癆的心。 “言归正传,”周云出言打断,“你將我叫到此处来是为了什么?” “普普通通的市民应该不具有协助特別行动小队调查一不小心就会死掉的危险任务的义务吧?” “你知道为什么死一个人这种小事会出动夜鶯?”莱恩反问,“死人这种事在泰拉市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再上升一点到恐怖袭击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是小事情,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事情闹到稍微大的程度,要动用暴力了, 来维持市里的秩序,也不应该出动夜鶯,而是按照程序来办事,先出动星界警察,在事情解决不了后,慢慢向上升级......“ 莱恩又说了一大堆的废话。 但他说的確实有道理,作为压轴的暴力力量,作为远近闻名的,以完全透明,权力全暴露在阳光底下,没有丝毫秘密的夜鶯小队,令这座城市里的罪恶能够稍微收敛些的特別行动小队確实不应该轻易出动,除非这件事情確实到了.:.很是严重的程度。 “况且,你並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市民,”莱恩微笑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我亲爱的叔叔,在明里暗里,我们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了...... , 当然,这个微笑是周云想像出来的,还算厚实的鸟嘴面具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但言语当中的...不怀好意已经满溢出来了。 “记住我们的交易。”周云简短回应。 “抱歉,我的老毛病犯了,我的这张嘴总是这样,只要一开口就管不住了, 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莱恩诚恳道歉,嘴巴依旧说个不停。 周云没有理他,只是在这群夜鶯的注视下,缓步走向塔的正中央。 白塔內部的光线比外界更加昏暗,穹顶高悬的吊灯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某种古老生物的鳞片在缓缓蠕动,塔中央的场景逐渐展现在他眼前。 一具穿看金色服饰的尸体,衣料上的刺绣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看冷光,面容被一块黑色的布刻意遮掩,但从轮廓来看,確实与“帝皇”有著惊人的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地面上铺著厚重的黑色地毯,地毯上绣著繁复的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那黑色地毯是你们放的吗?”周云问。 “不是,本来就在这里的。”莱恩回答。 他点了头表示知道,继续在警戒线的周围游走。 观察著这具户体。 他的周围摆放著几盏青铜灯,灯芯燃烧著快要熄灭的火焰,將尸体的轮廓映照得更加诡异,更引人注目的是,户体的头顶上方,那块黑色的布上方悬浮著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球体內闪烁著不稳定的光芒,仿佛蕴含著某种未知的能量。 水晶球周围环绕著几圈金属环,环上刻满了细密的文字,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他是怎么死的?” “根据相关检测报告,死者是从高塔的顶端掉下来摔死的,”莱恩刚想要开口,跟在他身旁的一名夜鶯抢先一步回答,“至於,是自杀还是他杀就不知道了。” “死者头顶处悬浮的是一件异常物质,用途不明,应该是在死者死后,从他身体內部析出,由其拥有的超能力凝结而成,暂时被收容物『黑色秘密』压制。”那名夜鶯接著补充,“这也是为什么死者在从这么高的高塔处跳下来,却没有丝毫损伤的推测之一。 超能力的加入使这个世界变得相当魔幻,更为刑侦的探测增添了许多的困难,许多匪夷所思的杀人方法。 一一比以往只能在小说或是动漫当中更加离谱的杀人方法。 毫无违和感地加入到了这个世界当中。 周云点头,看向了被抢话而有些难受的莱恩。 而后者在前者看过来时,又换上了一副有些期待的表情。 “有没有那种很哇塞的刑侦探测手段,比如將这位死者的灵魂拉回来,然后与他交流,弄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满是期待地开口。 既然有著许多匪夷所思的杀人方法的加入,当然也会出现许多匪夷所思的探测方法。 未来视相关的超能力正是此类刑侦探测的標配,拥有这种相关超能力的人更是有了一个全新的称呼,与其他的超能力者区分出来,他们被尊称为:灵媒。 “市警察厅的灵媒呢?”周云询问。 “都死了,”莱恩回答,“离奇地死亡,就在几个月前。” 他的语气很是平静,又是那种像在討论著今天的天气好不好,今天的阳光明不明媚的平淡口吻。 “哦,”周云回应,表示知道。 然后摊手,“很遗憾,我並没有你所说的那种从死亡之主手里抢人的本事, 就算真有你所描述的这种超能力的存在,召唤出一个同样拥有著超能力的已经死去的灵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灵媒呢?”他换了一种方向开始询问,“你有著预知未来或是回溯过去的能力吗?” 显然,市警察厅灵媒的全部离奇死亡给破案带来了许多的不便,以至於官方要向外,向非官方的野生超能力者寻求帮助。 “很抱歉,我也没有你所说的灵媒能力,”周云接著回答,“我也不建议你再去找其他的野生灵媒来进行预知未来或是回溯。” “为什么?” “因为这会带来不好的事情发生,污染或是其他严重后果的发生。” “那你会什么?拥有著什么样的超能力?”莱恩追问。 “我没有超能力,”周云儘量以一种平稳的口吻说,“至於我会什么,什么都不会,也只是比正常人多看了一些书,多懂得一些普普通通的正常知识。” “献祭,阿撒托斯,凋零教派。”他突然说道。 第86章 荒诞剧(6) 第86章 荒诞剧(6) 周云的话语在空气中迴荡。 莱恩的绿色眼眸微微眯起,鸟嘴面具下的表情难以捉摸,但他的身体明显紧绷了一瞬,周围的夜鶯们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声波武器。 “你刚才说什么?”莱恩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语气中多了一丝警惕。 “献祭,阿撒托斯,凋零教派。”周云重复了一遍,目光直视著莱恩的眼睛,“这些词,你应该不陌生吧?” 莱恩沉默了片刻,隨后缓缓点头:“確实不陌生。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些。” 周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向那具被黑色布遮掩著脸的户体。他蹲下身,仔细端详著尸体周围的青铜灯和水晶球,手指轻轻触碰地毯上的金色纹路,仿佛在感受某种隱秘的脉动。 “这些符號,”他低声说道,“不是普通的装饰。它们是某种仪式的一部分,而这场仪式的目的,很可能与『凋零教派』有关。” 莱恩走到他身旁,低头看向地毯上的纹路:“你是说,这是一场献祭仪式? “没错。”周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凋零教派信奉的是一种古老的、近乎疯狂的信仰。他们认为,通过献祭和仪式,可以召唤出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存在一一阿撒托斯。而阿撒托斯,据说是宇宙的终极混沌,是一切毁灭与重生的源头。” “但这只是传说,”莱恩皱眉,“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阿撒托斯真的存在。” “传说往往源於现实。”周云淡淡地说道,“而且,你不觉得这具户体的状態很奇怪吗?从高塔顶端坠落,却没有任何损伤,甚至连衣服都完好无损。这不符合常理,除非他的死亡本身就是仪式的一部分。” 莱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说,他的死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 “正是如此。”周云点头,“凋零教派的仪式通常需要牺牲者,而牺牲者的死亡方式往往与仪式的结果直接相关。这具尸体头顶的水晶球,很可能就是仪式的核心。它不仅是死者超能力的凝结,更是...载体。” “能量载体?”莱恩的声音中带著一丝疑惑。 “对。”周云解释道,“凋零教派的仪式通常需要大量的能量,而这些能量往往通过牺牲者的死亡来获取。水晶球的存在,很可能意味著仪式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甚至可能已经成功召唤了某种存在。” 莱恩沉默了片刻,隨后问道:“如果仪式真的完成了,那会有什么后果?” 他的语气有了变化。 再也不復之前那种若有若无,像是在討论阳光明媚,天气好坏与否的平淡。 “后果?”周云轻笑一声,“这谁又知道呢? 塔內的空气在这轻笑中凝固了一瞬,围在周围的探照灯洒下光来。 一片炽白。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水晶球內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回应周云的话语。 周围的金属环发出细微的喻鸣声,像是某种低语在空气中迴荡。 莱恩的目光紧紧盯著周云,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摩著风衣上的金色条纹,声音低沉而急促: “你不知道?你刚才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吗?现在却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果?” 他突然大吼起来,举止不復之前的从容、礼貌。 而是变得...野蛮。 谁也看不见的黑色黏稠物质从莱恩.庄森健壮的躯体上缓缓滑落,隨著黑色黏稠物质的滑落,那双原先清明的翠绿色眼瞳当中,开始多了些之前没有的色彩。 那便是...暴戾。 “你急了?”周云淡淡回应,满不在乎地摊手。 这成功激怒了这头原先在翠绿色森林当中漫步的狮子,莱恩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翠绿色眼瞳中暴戾之色愈发浓烈,黑色的黏稠物质从他的皮肤上滑落,像是某种诡异的液体,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漆黑的痕跡。 他的拳头猛然紧,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身体微微前倾,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隨时准备扑向猎物。 周围的夜鶯们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声波武器微微颤抖,谁也看不见的黑色黏稠物质同样从他们的皮肤上升腾起来,但仅脱离了片刻,又重新依附上去。 “你,”莱恩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在挑畔我?”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面对什么。”他的声音中带著压抑的怒火,黑色的黏稠物质从他的手臂上完全滑落,逐渐凝聚成一种诡异的形態。 “哦?”周云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让我见识见识?” 是挑畔的话语,但当中似乎还夹杂了.::一些別的东西。 话音未落,莱恩的身体猛然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超出了人类的极限,黑色的黏稠物质在他的拳头上凝聚成一个挣的兽首,张开血盆大口,直扑周云的面门,那兽首的眼中闪烁著猩红的光芒,带著无尽的暴戾与毁灭。 一一飞头拳! 想来要是挨实这一拳,应该可以睡得很香。 9:15。 “抱歉抱歉,可能是近来的工作压力有些太大了,市政厅的那群傢伙行政效率低下, 一个文件传来传去,不知道要传几手,才能传到正主的手中,传到正主手中还不行,还要再过审批,这么一套下来,黄菜都凉了..:::.上面的人可不在乎那么多,不在乎案子有多么棘手,不在乎要面对的犯人是多么的弔诡,拥有什么稀奇古怪却又充满危险的超能力......” 莱恩滔滔不绝地说著,满脸堆笑。 当然是周云想像出来的满脸堆笑。 黑色的怪异鸟嘴面具遮住了,但从露出的那一双满是有些刻意笑意的翠绿眼睛还是能够想像出来在面具之下的表情来。 .....叔叔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从小就老实。”他又说了一大堆的话,那些废话在此省略,大体的意思就是为之前的暴躁情绪和衝动行为道歉,再打打感情牌诉诉苦水。 莱恩的拳头並没有落在周云的面部, 当然也没有落在周云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而是落在肩膀上,轻轻的,就像是他刚刚所说的一样只是帮从来没见过面的好叔叔掸去衣服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尘一样。 “言归正传。”莱恩突然说道,竭尽全力地把偏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话语给扳回来“后果是什么?”他满是诚恳。 “可能是一件震惊的大事。”周云想了想,补充道,“我这有很多个版本的可能,你想先听那一个,算了你先別说话,我按程度大小,依次说给你听。” “这座城市可能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周云说。 “这是最坏的情况?”莱恩问。 “不,这是最好的情况。” “那我大概明白了。”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反而又问了几个奇怪的,对於案情进展毫无帮助的问题来,“你真不是超能力者吗? : 我真不是超能力者。 要是这种与生俱来的超能力是我一出生就拥有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怀著对不確定未来的恐惧,对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结局的恐惧,冒著良心的指责和道德的遣责,来干这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蠢事,在过去的数年当中,我不止一次地想著,“这种与生俱来的超能力要是我的就好了,那样我就不要冒著良心的指责和道德的谴责来做坏事了。” 良心和道德这种东西,我也是有的。但和奇妙至极的超能力比起,我又可以怀著一小丟丟的负担將它们扔到脑后去,命运,你这狗玩意真是可恶,要是你一开始就给我安排上超能力,我也不需要再费尽心思来做这些坏事,所以...都怪你。 当然,这些都是我给我自己找的说辞。 当你心怀罪恶感,又不想承认自已是天生坏种时,先发制人,將你的对立面打成反派,自己去占据道德的高峰是一种很好的方法,但我做不到,所以就只能將过错推给一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例如宿命、命运、运气...... 这倒不是因为我不愿意,事实上能做好人的话,没有人去愿意当坏人,而是我自己心里面明白我现在的人设就是超级无敌大反派,为了一己私慾去毁坏別人幸福的反派角色, 这样的人绝不允许洗白,是该下地狱的。 我是该下地狱的。 但下地狱之前,我也要奋力一跃,去看看能不能够到。 “我真不是超能力者。”周云面色平静地回答,“至於我能做到这些,所凭藉的也只是普通人稍加练习就能掌握的知识而已,毕竟,知识就是力量。” 莱恩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立马拋出下一个问题: “这些是你做的吗?”他抬起头来,看向穹顶。 白塔內部的穹顶高耸,由无数块镶嵌著古老符文的玻璃拼接而成,每一块玻璃上都刻画著繁复的纹路,正中央悬掛著一盏巨大的吊灯,灯体由青铜打造,边缘,雕刻著一圈巨大的浮雕,浮雕上刻画著无数奇异的生物,有的像是巨龙,有的像是凤凰,还有的像是某种从未见过的古老存在。 在这內部穹顶之下,则是黑色的,刻著繁杂纹的地毯。 地毯之上,则是那具酷似帝皇的,穿著金色服饰的尸体。 很像是祭坛和祭品。 事实上,就是祭坛和祭品。 不凑巧的是周云选的祭坛也是这里,只不过被人抢先一步。 周云抬起头,目光顺著莱恩的视线缓缓上移,定格在白塔內部边缘那一圈巨大的浮雕上。 他们的视线在那些繁复的雕刻间游移,最后停留在一处尤为怪异的浮雕上。 那是一只巨大的章鱼,触手盘根错节,仿佛从石壁中挣脱而出,栩栩如生得几乎让人错觉它下一秒就会蠕动起来。章鱼的眼晴由两颗深紫色的宝石镶嵌而成,在幽暗的光线下泛著诡异的光泽,仿佛正冷冷地注视著塔內的一切。 周云微笑地开口问:“怎么发现的?” “野兽的直觉。”莱恩答。 他的语气恢復了那种平淡,仿佛在討论今天的天气是否晴朗,阳光是否明媚。 周围的夜鶯动了起来,分散在白塔內部探照灯的工率加大了,就像是不要电费一样启动,原先就很是强烈的白炽光更盛,瞬间塔內宛如白昼,连一丝一毫的阴影都看不到了。 每一个角落都亮堂堂的,隨之而来的是气氛的严峻。 “正经一些。” 莱恩沉默了片刻,隨后缓缓开口:“你听说过这句话么?『夜鶯小队没有秘密。』” 周云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浮雕上:“当然听过。这句话是用来標显夜鶯小队与其他特种小队的不同,程序公正,权力运行在阳光底下,不像是其他特种小队一样,权力混淆,暗箱操作—.” “特別是第十三小队,”莱恩接话,语气中带著一丝不屑,“那个蓝色大耗子带领的小队,纪律鬆散,懒散散漫,简直是一群乌合之眾————“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语气中充满了对第十三小队的吐槽和不满,仿佛这些话语已经在他心里憋了很久。然而,就在周云以为他会继续滔滔不绝时,莱恩却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其实,这句话可以从字面意义上去理解。”莱恩说。 “字面意义?” 莱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的眼睛, 那双翠绿色的眼眸在强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仿佛两颗闪烁著寒光的宝石。就在周云的注视下,那双眼睛中突然泛起了一丝蓝色的光芒,某种神秘的能量在其中流动。 “那便是在我的这双眼睛面前,没有秘密。”莱恩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他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便是你的超能力吗?” “这便是我的超能力。”莱恩的声音依旧平静,“夜鶯小队没有秘密,因为在我的眼晴面前,一切隱藏的东西都无所遁形。” “我已经发现这只章鱼浮雕的异常了。” “真是让人羡慕呀。”周云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