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悔婚，我改嫁禁欲大少贏麻了》


 第1章 这个婚我不要了

    1980年，冬。
    韩娇娇穿著单薄的衣，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从火车站出来，双手露在寒风中，冻得通红。
    “韩娇娇，这儿！愣著干啥，跟我回家了！”
    韩娇娇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眼前十七八岁的帅气少年，是顾家的老二，顾时风。
    前世，爸妈为救顾长青去世，他们有意照顾自己，她又喜欢大哥顾时川，所以顾家承诺她，等返乡后就举办回礼，她欣然接受了。
    可结婚当天他为了韩婷婷，將她一个人丟在婚礼现场，之后三年没回来。
    三年后他回来了，却不冷不热的，她被迫喝了好多中药，终於在第五年怀上了孩子。
    可他出门一趟，竟然带著妹妹和她儿子回来，还说要给孩子上户口，给孩子一个身份。
    她激动下大闹了一场，被顾时风失手推下楼死了。
    一尸两命！
    这些事歷歷在目，韩娇娇见到他时，心里还是有恨意。
    “愣著干什么？磨磨唧唧的，你这样的，怎么配得上我哥？行礼给我！”
    “不用，我自己来。”
    韩娇娇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手，自己把行李提上了自行车。
    顾时风抓了个空，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七岁开始，韩娇娇就住在顾家了，她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懂事大方，但又透著股憋屈劲儿，总是故意装委屈引人心疼。
    顾时风潜意识里，认为她就是个白眼狼。
    只是现在感觉好像变了……
    顾时风噘著嘴岔开话题：“我妈天天念叨你，一大早就做了好吃的等你回来，你就偷著乐吧。”
    韩娇娇坐在后座心不在焉。
    別人家都是心疼孩子过得苦，但凡存了点好东西，都往乡下寄，再不济也会打个电话。
    下放三年，她却连一封信都没收到过。
    这就是天天念叨？这份心意，她理解不了。
    骑车进入大院的时候，隔壁左右都出来看热闹了。
    “娇娇回来了？这下好了，苦日子都过去咯！”
    “娇娇长大了，越发水灵啊！你和时川是不是要定下了？到时候可別忘记……”
    “巧儿姐！”
    那人是隔壁老王家的媳妇，她下乡之前就嫁过来了，现在娃都有了，正抱著孩子在院墙那头八卦著。
    不光是她，还有一些大娘也在周围竖著耳朵听著。
    她们表面是在恭喜自己，可实际却是看笑话。
    韩娇娇清楚记得，婚前她们看著和和气气的，结婚当天就露出了可恶的嘴脸。
    “山鸡还想做凤凰？她也配！我看时川压根就不想结婚，故意跑的。”
    “这门婚事本来就是她死缠烂打求来的，现在也是活该。”
    “好好的一闺女，上辈子给別的男人睡，人家还不要，真是丟人哦！”
    她们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迴荡。
    韩娇娇笑著打断了她的话：“大哥年纪轻轻就做了营长，未来不可限量，我只当他是哥哥，巧姐儿別乱说，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韩娇娇用她曾经说过的话回懟过去，还朝她笑了笑，巧姐儿尷尬地缩了回去，韩娇娇提著东西进门。
    顾伯母周红见她回来，立刻笑脸迎上：“娇娇，我的乖女儿，你终於回来了！瘦了，也黑了，在外面受苦了吧。”
    顾伯母紧紧抓住她的手，准备將韩娇娇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抢先一步，麻溜地避开了。
    顾夫人愣住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著她，眸中多了几分伤心的神色，隱约布上了水汽。
    她疼了几年的孩子，怎么下放回来后，就跟她不亲了呢？
    顾时风也恼了：“妈一早去排队给你买排骨，你还甩脸色给她看，你还是人吗？你连顾家人都算不上，谁给你的胆子啊？土包子，赶快给我妈道歉！”
    韩娇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瞧不出喜怒。
    顾时风心里更烦，恼怒得想要骂人，被顾伯母死死拉住。
    “好了，你妹妹才回来，你发什么疯呢？”
    “怎么是我发疯了？你没看见她什么態度吗？你对她多好啊，这头白眼狼都不知道感恩，要我说，就不该让她回来，搞得像我们全家欠她一样，晦气！”
    韩娇娇知道顾伯母对她好，可即便再好，在她劝自己，做姐姐得多体谅妹妹，日后再帮她復婚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那时她才明白，所谓的好，不过是出於愧疚。
    韩娇娇重新提起包说道：“坐了两天火车，身上太脏了，我先回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
    顾时风愣了愣，他才看清韩娇娇衣衫破烂，脏兮兮的。
    仔细一想，刚才骑车回来的时候，她坐在后座上也没抱他的腰，甚至碰都没碰他
    周红这才重新换上笑容：“是我没想周全，你快上去吧，屋子都跟你收拾好了，我让林妈给你倒洗澡水，洗完了再下来吃饭，我们等你！”
    韩娇娇点点头，提著行李上了楼。
    顾伯父官做得大，单位分的房子也好，她住在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原以为这是她幸福的小窝，不曾想是囚禁她一辈子的噩梦。
    推开门，她就看见崭新的床单，床上放著一份相册，还有一个精美的胸针，和一件米色大衣。
    相册是她珍藏多年的宝物，里面全是她和顾时川的合照。
    胸针是顾时川买的，但不是送给她的，只是被顾伯母强压著送给她罢了。
    衣服倒是给她穿的，不过今天顾时川会回来，周红为了营造他们穿情侣服的假象，也煞费苦心了。
    看著这些东西，她只觉得可笑。
    知道顾伯母是想让她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好为下面的事做准备。
    可以前她顺著顾伯母的意思结婚了，后来也爭过闹过。
    可是结局呢？
    这一次，她只想安静地做自己，考上大学后，离他们远远的。
    最好再也不见！

 第2章 这辈子只能是哥哥

    她从衣柜里翻了一件老款的白色外套，洗完澡后去餐厅。
    顾时风看见她的时候，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我妈给你买的新衣服呢？干嘛不穿？”
    “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穿旧衣服，好让我们可怜你是吧？你的小心思真多啊！赶快给我上去换回来！”
    顾伯母也跟著嘆气：“娇娇，你要不喜欢的话可以说，我……”
    “那条裙子二十多块钱呢，比她的命都值钱，她有什么不喜欢的？我看她就是矫情，你跟我过来，我今天非教训一下你。”
    顾时风打断顾伯母的话，伸手就要抓她。
    韩娇娇退后一步，冰冷的眼神让他心里突然颤动。
    “衣服小了，穿不了。”
    顾家母子同时愣住。
    他们都不记得韩娇娇的尺码，也没问过她穿多大的號。
    再加上她下乡三年，也是长个的时候。
    这件白衣服是以前姑姑留下的旧外套，当时觉得还挺新的，就转送给了韩娇娇，现在虽然穿得下，但还是短了一点点。
    顾伯母尷尬的说道啊：“都怪我，不说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这些都是特意做的。”
    红烧排骨、醋鱼、鱼籽烧豆腐……看得出来她真下血本了。
    顾伯母不停给她夹菜，眼里满是欢喜：“娇娇都是大姑娘了，也到结婚的年纪了，我看不如……”
    “顾伯母。”
    韩娇娇啃著排骨，打断了她的话：“我才十八岁，还小，不考虑结婚的事，况且我还想读书，也不会考虑个人问题。”
    周红皱著眉头，吃惊地盯著她上下打量，心里发慌。
    顾时风嗤笑：“你还读书？成绩又没婷婷好，读了也没用。”
    前世，只要考得比韩婷婷好，她就一哭二闹的，时间长了韩娇娇也认为自己对不住妹妹。
    身为姐姐应该照顾妹妹，怎么能把她弄哭呢？
    所以她每次都故意做错很多题，比韩婷婷考得差。
    韩娇娇头也不抬地说道：“成绩差就学，练就多练，总有一天能考上的。”
    “我也不会白吃白住，这几年我存了点钱，可以先交伙食费，如果不够，我可以去打工，实在不行，找个包吃包住的小伙儿先对付著，等我考上了再琢磨学费的事。”
    周红听得眼眶都红了，她不知道韩娇娇这些年经歷了什么，才让一个那么懂事的孩子，变得更懂事了。
    懂事得让她心里愧疚，心里生疼。
    “好孩子，一家人还说这些！你要读书也可以，不妨碍结婚啊，你大哥……”
    “伯母，我一直很敬重大哥，也把他当成亲哥哥看待，无论我能不能上大学，等大哥结婚的时候我肯定隨好分子钱。”
    周红愣住了，她哪里听不懂韩娇娇的意思？只是不能理解。
    从小她就喜欢跟在大儿子身后，每次被別人笑话，哭过鼻子后还是跟上去。
    下乡之前，她也提过结婚的事情，当时韩娇娇满口答应。
    怎么回来后就变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听岔了。
    周红心里忽然难受，这孩子亲爹为了她家老家死了，亲妈也改嫁跑了，让她嫁到顾家也是为她著想。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周红以为她是担心儿子不要她，连忙宽慰道：“你放心，那小子如果敢说一个不字，我打断他的腿！伯母是真心喜欢你，想和你成为一家人的！”
    韩娇娇知道她的好意，也明白周红为了儿子，什么人都能利用。
    她真的太累了。
    “伯母，我是真心把他当大哥一样崇拜的，以前是我年纪小，错把崇拜当喜欢，才追著大哥跑，让大家都难过了，这是我的错，我给你们道歉。”
    “现在我长大了，也明白亲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更不想因为我的不懂事害了別人，所以您別说了。”
    “我，不可能和大哥结婚的！”
    “我还有点事，出趟门，你们先吃。”
    韩娇娇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放下了筷子走出了门。
    她记得前世回城的时候，周红为了逼迫顾时川结婚，自作主张，用自己的人脉给两人递交了结婚申请。
    等顾时川知道后，以为是她怂恿的，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亲朋好友们背地里也说她手段下作。
    她骑著自行车去婚姻所，趁现在报告还没批下来，她找到办事人员，说了撤回。
    工作人员拿著资料再三核实：“同志，您对象可是军人，还是个营长，你可想清楚，要是再打报告，我们可不受理了！要是被查出欺骗，说不准还要坐牢！”
    无论在哪个年代，军婚都受法律保护。
    特別是现在，敢欺骗军人感情，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韩娇娇放缓语气，温柔说道：“真是弄错了，他是我大哥，我怎么能和他结婚呢？况且我今天才回城，资料也不是我提交的，是我家人弄错了。”
    “同志，这亲属结婚，在哪也不合规矩啊，传出去要笑死人的，您说是吧。”
    她的户口的確和顾时川在一起。
    当初顾家为了方便，早就挪过来了。
    工作人员把资料驳回丟给了她：“这叫什么事儿啊，亲妹妹和亲哥哥……真是绝了，让你家人小心点，別再出错了！”
    “我会的，谢谢您了。”
    韩娇娇收好了资料，走出大门的时候，心里终於舒坦了。
    抬头看天，觉得天空比平时更蓝，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韩娇娇忍不住嘴角上扬，急匆匆地跨上自行车，丝毫没注意到擦身而过的顾时川。
    他接到家里的电话，知道韩娇娇可能来婚姻所了，才晓得妈乾的荒唐事，所以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可当他知道报告已经被撤掉了，又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同志，你说的是真的？”
    “可不嘛，刚才一个女同志过来，说家里人弄错了，她不可能和亲哥结婚，已经撤销申请离开了。”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种事也能弄错……”
    顾时川木訥地走出婚姻所，没听清工作人员后面说什么。
    但他始终皱著眉，心里感觉怪怪的。
    从小到大，他只当韩娇娇是妹妹。
    三年前，妈提出婚事的时候，他大发雷霆和家里人吵了一架。
    这都是家里人一厢情愿，他一直希望婚姻作废的。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韩娇娇主动撤回了报告，他竟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

 第3章 搬出去大家都舒坦

    韩娇娇先去了一趟中医院，打算扎针，顺便开点药
    因为常年劳作，她得了腱鞘炎，手上还有冻疮，一到冬天就容易復发，她提前给自己准备点。
    医生给她扎针的时候，见到她的反应，忍不住嘆气：“丫头，你小小年纪，怎么把自己作成这样了？”
    韩娇娇笑了笑。
    三年来她在乡下什么活都干，稍有停歇就是一顿教训，当然不敢停下。
    医生给她扎脖子的时候，撩开了她的头髮，顿时发出尖叫：“这、这是怎么弄的？怎么烫到这位子了？”
    “没什么，不小心弄的，已经不疼了。”
    她在乡下三年无人问津，有几个女知青素来欺软怕硬，有次从她的包里翻到了一本外国读物，就说她倾向不对。
    虽然最后没出大事，但她也被点名批评，写了几万字的检討。
    那群人心里窝著火，趁她干活的时候，拿著火钳朝她戳过来。
    虽然躲避及时，可也在脖子上留了一个烫伤疤。
    这些都是过去式了，再疼也比不上失去孩子的时候。
    医生送了她一次熏艾后，韩娇娇才骑著自行车离开。
    她和吉普车几乎同一时间进了家属大院。
    顾时川连工作都放下了，找了好一圈，回来时正好瞧见她骑著自行车回来。
    他立刻下车，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去路：“韩娇娇，你今天干什么？”
    对这个时空的韩娇娇而言，她已经三年没见过顾时川了，应该扑上去朝他甜甜地笑。
    可是对真实的她而言，一个月前，亲眼见到他带著亲妹妹，逼她离婚。
    她是一个月前重生的，已经给自己做了一个月的心理建树了，可看见顾时川的时候，心里还是难以控制地抽搐。
    韩娇娇后退了一步，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
    “今天洗了澡，吃了饭，然后去误会解除了。”
    顾时川紧皱著眉，听她说这是误会，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烦躁。
    韩娇娇不想跟他再接触，这样只会让她想起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她转身敷衍道：“没事的话，我就先……”
    “进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顾时川快速上前，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纸袋子。
    上面清楚写著中医院的大字。
    “娇娇，你生病了？”
    韩娇娇一时恍惚了，从十四岁意外亲到他的脸颊开始，顾时川就再也没叫过她的小名。
    要不是经歷一世，她现在都要被迷惑了。
    顾时川见她没说话，自行打开纸袋子，看见里面是冻伤药，本来还好奇，好好的为什么开这个，却突然看见她的手。
    去年长的冻疮，现在还有痕跡。
    他焦躁地靠近，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脸上，瞬间让韩娇娇清醒过来。
    她一把抢过了纸袋推开顾时川：“我没生病，多谢关心，我不打扰大哥忙正事了。”
    大哥？
    顾时川都不记得多久没听过她叫大哥了，三年？还是五年？他甚至不记得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喊的什么。
    顾时川心里焦躁难安，唯一確定的，是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大哥，我知道你事业为重，也不想和我结婚，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看待，从没想过其他的，伯母那儿，我会解释清楚，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你也不用担心妹妹误会，婷婷很懂事，她不会吃醋的。”
    吃醋？韩婷婷为什么吃醋？又有什么资格吃醋？
    他从小到大，都把她们当妹妹看待，对韩娇娇这样，对韩婷婷更是这样。
    今天没来得及赶回来，虽然多少也因为他对爸妈的安排有叛逆心，但更重要的是因为工作。
    组织临时有个演习，他被临时抽调过去了，才没赶回来。
    因为这样，她心里不舒服了？
    顾时川沉下脸，冷声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此时，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周红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顾时风和另外一个穿著米白色呢子外套的女孩子站在她左右，
    那人甜美可爱，笑起来还有一对甜美的酒窝，正是她的亲妹妹，韩婷婷。
    韩娇娇故意大声说道：“妹妹一直很喜欢大哥，你也很喜欢她，现在她快高中毕业了，等她考上大学你们再结婚，金童玉女，恭喜。”
    顾时川的脸黑得像冬天的煤炭，又黑又显眼。
    韩婷婷也害羞地直打转，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时风见状，立刻帮韩婷婷出头：“说你的事儿呢，扯到婷婷身上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刺激我哥，好让他心生愧疚答应娶你是吧？”
    “还用搬出去住威胁人，你以为你谁啊？你总是用这种阴险方法，所以我才討厌你！”
    “时风，你別这样说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韩婷婷一开口，顾时风更生气了：“婷婷，你就是太善良了，忘了她怎么对你的吗？全家就数她心机最深，你不用帮她说话！”
    韩娇娇真不想跟他们掰扯，忍不住出声打断：“顾时风，当初抽籤下乡的人是韩婷婷，她跟你哭诉后，你就来找我，说伯母让我和大哥结婚，但条件是我代替妹妹下乡，我顾念伯父伯母的恩情，不想他们为难才去的，你还记得吗？”
    顾时风一愣，神色慌张地看著顾时川。
    自己的亲弟弟有没有说谎，顾时川再清楚不过了。
    他现在慌乱的样子说明了一切。
    顾时川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嚇得一家人都低下了头，连韩婷婷也不敢哭了。
    他们一直告诉他，是韩娇娇自己提出下乡的，但要求是和他结婚。
    他对韩娇娇的人品更加失望，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韩娇娇继续说道：“下乡之前，伯父伯母怕我吃苦，偷偷给我塞了三十块钱傍身，但是你隨后就找我要走了，说是这笔钱是给婷婷买衣服的，我拿走了她就没衣服穿，我也没说什么，把钱还给你了。”
    “这些年我没收过你们一分钱，写的信也石沉大海，我们都三年没联繫了，我搬出去不正合你的意思吗？”
    韩娇娇一股脑儿地把事情说出来，心里痛快极了。
    全然没看见周红和顾时川阴沉愤怒的脸色。

 第4章 什么信？三年都没收到

    周红身体发颤，一脸愤怒地盯著顾时风。
    他也是一脸迷茫，不知道妈妈瞪著自己干什么。
    周红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到顾时风脸上，她从没打过儿子，这一巴掌把顾时风和韩娇娇都嚇到了。
    韩娇娇忙挡在中间：“阿姨，有话好好说，您別动手啊！”
    “顾时风，我每个月拿二十块钱让你给娇娇邮过去，为什么她没收到？钱呢？三年啊，六百多块钱去哪了？要不是娇娇说出来，我都不知道把你养成这种德性！”
    “我没有啊！”顾时风也觉得委屈。
    他虽然是从妈那拿了钱，可是他压根不想为了韩娇娇单独跑一趟邮局，每次都是把钱丟给韩婷婷代劳的，每次还给五毛钱的跑腿费。
    “婷婷你快跟妈解释一下，每次都是你去邮寄的，我还给你跑腿费了呢！”
    彼时，韩婷婷脸色铁青，不敢看眾人的脸。
    顾时风抓著她的手，焦急道：“你快说句话啊！你肯定寄钱了，是她说谎对吧？”
    韩婷婷攒著拳头，不敢看周红他们，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她看向韩娇娇，不停用眼神示意：“姐姐，你是不是记错了啊，我明明有给你匯钱啊。”
    “那就去邮局查吧，如果邮局三年都没弄错，那就是村里有人把钱昧下了，六百多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还是报警吧，请大哥监督，把这件事查清楚。”
    她知道韩婷婷想让自己帮忙打掩护，可凭什么？
    二十块钱在这个时代，等於一个厂里职工的工资了，不是个小数目。
    今天之前她还一直以为顾家对她虚情假意，心里憋闷了两辈子，结果却是自己的亲妹妹把钱昧下来了，还拿了顾时风的跑腿费。
    韩婷婷在这里两头赚，拿著她的生活费买裙子买头绳，到处请人喝汽水装大方。
    她却在乡下因为没人在意，被各种势利眼欺负。
    韩娇娇並不在意这二十块钱，她在意的是情分。
    韩婷婷本来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顺著自己的话把谎圆过去，没想到她却要报警，还要大哥监察。
    韩婷婷慌张大叫：“不行！不能报警。”
    周红了解自己的儿子，也不是傻子，见到这般场面，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眼里透著浓浓的失望。
    韩婷婷想开口解释，可现在什么也说不出口，情急之下双眼红红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不就是一点钱吗？补给你就是了，干嘛咄咄逼人！”顾时风帮她擦著眼泪，还不忘拉扯韩娇娇两句：“你做姐姐的，让让妹妹怎么了？一点小钱斤斤计较，你……”
    “闭嘴！”
    顾时川突然吼出声，打断了他。
    顾时风一向怕大哥，此时嚇得一哆嗦，也不敢看大哥的脸。
    顾时川：“不问自拿就是偷，她偷了钱，你还帮她打掩护，这叫顛倒黑白，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顾时风想抗议，对上大哥的眼神又闷闷地低下头。
    韩婷婷心里难受，自己从没见过大哥这么生气，哪怕她做错了事情，也只是被说一两句，现在却……
    难道，现在姐姐在大哥心里的分量，比她重？
    她慌张地看向周红，只见周红根本不理她，满眼心疼地看著韩娇娇：“我的乖娇娇，你一定在乡下吃了不少苦吧？都怪我，都怪我！”
    韩婷婷的心凉了半截，这几年她装乖卖巧，也没让周红掏心掏肺，韩娇娇一回来，周红竟然哭得稀里哗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亲生女儿呢！
    她瞪著韩娇娇，没想到韩娇娇也看著她，眼神清冷又平静，好像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物件。
    她立刻低下头，躲开了韩娇娇的视线。
    韩娇娇没理她，只是走到周红身边说道：“伯母，我真不在意钱，只是想把话说清楚，省得让人误会，我有点累了，想上楼休息。”
    说完，她对周红笑了笑，没事就往屋里走去，顾时川连鞋都没脱，追著她到了二楼楼梯口说道：“我有给你写过信。”
    韩娇娇一愣，想到以前结婚三年，他连个消息都没有，现在突然说下放时候写过信给她。
    不管是真是假，都显得荒谬。
    “嗯，知道了，谢谢大哥惦记。”
    韩娇娇不愿再跟他多废话，径直回到房间，锁上了门。
    顾时川的眼眸晦暗不明。
    以前他只要有一点表示，韩娇娇就欢天喜地地开心好久，还会围著他嘰嘰喳喳地叫。
    可是现在，他都说给她写过信了。
    她却好像没听清一样，直接关上门，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
    想到她的变化，顾时川心里莫名烦躁。
    他转身下来，韩婷婷哭哭啼啼地拉住他的手：“大哥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著姐姐一个人在乡下，身上现金多了，被人惦记上怎么办？我、我也是为了姐姐才……”
    顾时川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不知为何，一点怜悯心情都没有，只觉得烦躁。
    平日他觉得韩婷婷年纪最小，又从小体弱多病，下意识也多加照顾了，现在他却觉得好疲惫。
    周红哽咽道：“时川，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被別人知道了，对你爸的名声也不好。”
    顾时川没回话，冷眼看著韩婷婷：“我给娇娇的信，也是你昧下的？”
    “不、不是我！大哥你信我！”
    她吃准了顾时川平时最疼她，只要撒撒娇，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顾时风此时也站出来：“不是婷婷，是我！我觉得你们对韩娇娇偏爱过头了，所以没去送信。”
    顾时川冷不丁地抬起脚，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这一幕嚇呆了眾人。
    周红想过去扶儿子，被顾时川用眼神喝止住。
    “你们两个太让我失望了！”
    “把你们的压岁钱和零用钱拿出来还给娇娇，明年取消你们的零用钱。”
    顾时川不管他们眼神如何，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夜，他满脑子都是韩娇娇叫他大哥的样子，心里烦躁不已……

 第5章 是我的一分也別想黑掉

    韩娇娇回到屋內，先打了水將桌椅全擦了一遍，桌上的玻璃板下，放著爸妈的照片，还有捡来的树叶標籤。
    她又把柜子打开，里面的樟脑丸放了很长的时间，之前打开柜子的时候，就闻到了浓浓的潮味儿，现在感觉味道更加明显。
    她將不能穿的衣服拿出来，准备明天拿到裁缝店里帮她改一下，再將自己的东西放进去，又从柜子最下面的箱子里，把书拿出来。
    下乡前她成绩其实一直都很好，但每次考得比韩婷婷好的时候，她都会哭得委屈兮兮，而且偏偏不巧，每次躲著偷哭都会被人发现。
    每次她都会被人找麻烦，时间长了，韩娇娇也不敢考的比韩婷婷好。
    每次都是估摸著分数，算著考。
    现在她只想考上大学，远离这个家。
    在此之前，她还要存一笔钱搬出去住。
    在这个家里，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想起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还有顾时川冷漠的脸，让她十分不舒服。
    韩娇娇先翻了几页数学书，虽然她离开了很长时间，但在乡下的时候，隔壁住的是一对老夫妻。
    他们本来就是教师，由於以前的原因被下放到这儿，待了七年都没回去。
    別人看不起他们，可韩娇娇跟他们的关係很好。
    这几年托他们的福气，她的文化课没落下多少，看以前的题目也觉得不陌生，很多题她都能直接算出答案。
    “姐姐，你在里面吗？”
    韩婷婷只是叫了一句，门也不敲就推门进来。
    见她在看书，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姐你看这些干什么啊？反正你也不用高考，还不如看看技术书，也方便以后进厂啊。”
    “我要高考。”韩娇娇关上书，不顾妹妹铁青的脸，冷淡地问道：“来找我有事儿？”
    “是这样的，大哥让我们把压岁钱先拿出来还给你，这是八十块钱，你先收著，剩下的我再慢慢想办法还你。”
    “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是我没考虑周全。但我也是听说乡下乱得很，牛鬼蛇神什么都有，我怕你身上钱多了遭贼惦记，才帮你保管的，我不是故意的……”
    韩婷婷眼睛通红，像隨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要是前世，自己真会被她这幅样子打动了，甚至还会怀疑自己把人想的太坏。
    可现在她心里明镜似的。
    要真是保管，现在拿出来的就该是七百二十块钱，而不是八十。
    韩娇娇淡淡说道：“八十？那剩下的六百六，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一句话，就让韩婷婷噎住了。
    她没想到韩娇娇竟然跟她槓上了。
    六百六，这可不是小数目，她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啊！
    她支支吾吾说道：“姐，咱们是亲姐妹，你……”
    “正因为是亲姐妹，所以你说没说谎我一清二楚。”
    韩娇娇不客气地打断她：“爸妈去世后我们虽然受了顾家的照顾，可只要你想要的，我哪一件事没尽力满足你？平时吃的穿的，哪一个不是先把好的给你？可你怎么对我的？”
    “你是我妹妹，但我不欠你，我的就是我的，我不占你一分钱便宜，你也別来招惹我，懂？”
    韩娇娇的眼眶更红了，慌乱地往后看，想让谁来帮她说点豪华。
    可惜顾时川不理这事儿，顾时风也被周红法罚跪，现在还在客厅里面呢。
    她眼里的泪水终於决堤，慌张否认：“不是的，我真的是出於好意帮你保管，我……”
    “那就把钱都拿出来吧，既然只是保管，钱应该还在你那吧？”
    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韩娇娇说道：“也別说存了大额存单，一时半会儿不方便取，大不了我不要利息，给你一周时间把钱给我，可以吧？”
    韩娇娇不是圣母，前世她欠自己两条命，顾时川可以让给她，但自己和孩子的命，她要怎么偿还？
    让她吐点血已经便宜她了。
    再说，去外面住还是挺钱的，仅凭身上的些许现金根本不够，韩娇娇朝她伸出手：“我当你答应了，给我吧。”
    韩婷婷双手送来信封的时候，故意把袖子往上扯了扯，露出一根串了金珠子的红绳。
    她立刻缩回手，握著手腕，转动手上的红绳，娇羞地笑道：“姐姐在看这个吗？这是大哥刚刚送我的金铃鐺，好看吧？”
    “好看。”
    韩娇娇淡淡地回了她一句，翻开书说道：“没事你就回去吧，记得一周后把钱送来。”
    说什么送钱求原谅，兜兜转转的，只是为了显摆手上的金铃鐺而已。
    前世顾时川只送了她一个金戒指，还是让周红带给她的。
    现在想来应该是周红自己的买了，谎称是顾时川送的，就是怕她心里有想法。
    就是这种打一巴掌再给颗枣儿的举动，让她对顾时川抱有幻想，才一等等了五年。
    现在她没这么笨了，无关紧要的人，早点消失早点清净。
    她关上房门，继续翻著数学书，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这次她要权利发挥，早点离开这里。
    韩婷婷出去的时候袖子还没放下来。
    顾时川一直在转角等著，见她手上戴著红绳，心里咯噔地难受。
    韩娇娇也注意到他的表情，可怜兮兮地说道：“哥，姐姐说不喜欢这些东西，还让你不要白费心力了，她把东西丟进了垃圾桶，我实在不忍心看著这么好的东西被丟掉，就……”
    “哥，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她连他的东西都不想收了吗？
    这可是他託了不少关係才买回来的啊！
    顾时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但……心里更烦躁了。
    “你喜欢就留著吧。”
    顾时川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韩婷婷露出得意的笑容，朝她的房间翻了一个白眼。
    一个土包子，爸妈在的时候就不疼她，到了顾家还想跟自己爭？做梦！
    现在连大哥都不要她了，看她怎么办！
    韩娇娇並不知道这些，她复习到深夜，白天已经洗过澡，晚上简单地洗漱后，给自己手上上了药。
    准备睡觉时，看见那本相册和胸针还在床上。
    她將胸针放到桌上，准备明日还给周红，转身將相册丟进了垃圾桶。

 第6章 原来他一无所知

    她在乡下待了三年，那里並非全是坏人，可是盼著她倒霉的，和拿她撒气的不少。
    曾经有多眷恋亲情爱情，现在就有多清醒。
    这些东西，她已经不奢望了。
    韩娇娇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有亲人没有爱人都无所谓，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佣人的尖叫声。
    “不好了，婷婷摔了，快来人啊！”
    韩娇娇想也没想，几乎是下意识地披上外衣就往外冲。
    顾家住的是分配的三层大房子，两边都有楼梯。
    她条件反射地跑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楼梯边。
    韩婷婷是什么德性她最清楚了。
    前世就不停作妖，再茶言茶语地把矛头指到她身上，现在刚分开不久就出事了，肯定又会赖在她身上。
    韩娇娇虽然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
    到了楼梯口，果然见到韩婷婷倒在地上，哭哭啼啼地捂著脚踝。
    她抬头朝韩娇娇的方向看了一眼，惊恐后缩：“都是我的错，我给姐姐道歉，姐姐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韩娇娇还没反应过来，肩膀被人剧烈拉扯生疼。
    “啪！”
    清脆巨响，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韩娇娇捂著脸，呆愣的转头看著顾时风。
    顾时风气吁吁瞪著她，破口大骂。
    “你怎么这么恶毒？婷婷也是你妹妹，你心里有气打我就好了，为什么为难她？”
    此时顾家人都出来了，韩娇娇笑了笑，抬手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顾家人愣住了，顾时风也愣住了。
    他骂过韩娇娇很多次，还把蟑螂塞进她的饭盒看她笑话，她也只会躲起来哭。
    今天居然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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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打我？”
    “这不是你的意思吗，我满足你了，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韩娇娇揉了揉脸，往后退了几步，好似他是病毒一样，巴不得远离一点。
    前世她想著自己寄人篱下，他又是顾时川的弟弟，也算她的弟弟。
    所以她百般忍让。
    顾时风逃课，她就想方设法地堵他，逼他读书用功。
    他谈恋爱，自己就起早贪黑帮他做爱心便当討女孩欢心，连工资也拿出来，给他女友买衣服。
    可顾时风怎么做的呢。
    直到她死前，顾时风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忍耐。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虽然不是你亲姐姐，但同在一个屋檐下，最起码的尊重要有吧？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我只是回击而已，你委屈什么？”
    韩婷婷嚇得瑟瑟发抖，在佣人的搀扶下站起来，才娇弱地开口。
    “可是风是你弟弟，你也不能动手啊……”
    她可怜巴巴地掉了两滴眼泪，顾时风又觉得自己行了，怒冲冲地吼道。
    “婷婷说得对，你这种粗鄙的人……”
    啪！
    韩娇娇又甩了他一巴掌，顾时风捂著脸不可置信：“你又打我？”
    “打你嘴欠！”
    韩娇娇转头看向韩婷婷，她不敢和韩娇娇对视，躲到了佣人的怀里。
    韩娇娇看见她那副样子就噁心，语气也冷了几分：“他是我弟弟，我不能打他，那我还是他姐姐呢，他就能打我污衊我？”
    “还有你，自己没站稳摔了，我好心过来想扶你，你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说，就会哭著引导舆论，我想问问你什么意思？”
    韩婷婷在顾家人的注视下瑟瑟发抖，不敢开口。
    顾时川盯著佣人说道：“阿姨，你来说。”
    佣人阿姨也被嚇到了，不敢说谎，马上说出了真相：“我听见婷婷小姐大叫，出来看见她倒在地上，然后娇娇从里面跑出来想扶婷婷，就被二……”
    她看了眼顾时风，闭嘴没说了。
    顾时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脸色煞白，可他又不想承认自己错了。
    他硬著头皮叫道：“那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呀！”
    “是你先动的手！”
    韩娇娇一点没惯著他，还扫了韩婷婷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锁上大门。
    顾时风有些恼火：“她哼什么哼？什么意思啊！”
    “她的意思，婷婷应该懂。”
    顾时川也看了一眼韩婷婷，满脸沉闷地回了房。
    人都从楼上摔下去了，不仅一点皮都没蹭破，身上的睡衣也是好好的，一点皱巴的痕跡都没有。
    他原本以为婷婷天真善良，但今天实在让人失望。
    顾时川心里有些乱，晚些时候，他去厨房拿了一杯牛奶走到了韩娇娇的房门口。
    犹豫半晌，他敲了敲门：“娇娇，睡了吗？妈让我给你拿牛奶。”
    韩娇娇正在看数学书，听到外面的动静，下意识转头，就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她需要的不是牛奶，而是药。
    可他总是不懂。
    可能也不是不懂，只是从来没对她上心过。
    韩娇娇关掉了檯灯，装作睡著的样子，轻手轻脚上了床。
    她手上已经有六十块钱了，现在好点的房子一个月八九块到十二三块钱，条件差点的五六块钱就能租到小一室一厅。
    六十块钱，够她在外面生活半年。
    这一周她就要租好房子，再想办法从韩婷婷手里追回剩下的，就不怕大学四年辛苦了。
    韩娇娇心里盘算著適合的地段，很快睡著了。
    顾时川站在门口，门缝里刚才还透出灯光，等他开口后，灯光就熄了，而且等了五分钟也没传出动静。
    他皱著眉，又站了十分钟，依旧还是没动静，他看著手里的牛奶，心里竟然失落地回了厨房。
    佣人阿姨正好来倒水，看见他手里的东西，忍不住问道：“时川，你不是不喝牛奶吗？这是……”
    “哦，给娇娇的，但她好像睡了。”
    佣人阿姨更奇怪了：“娇娇啊，她一喝牛奶就胃疼，我记得別人说这叫什么……乳不耐受！”
    娇娇乳不耐受？
    顾时川一时愣住，他记得以前妈总喜欢给他们喝牛奶，可他真不喜欢牛奶的味道，为了不浪费，每次都把牛奶给了韩娇娇。
    那时她是喝的呀，难道是硬著头皮喝的？
    顾时川心里发紧，原来他一点也不了解韩娇娇。
    他究竟还做了多少混帐事啊？

 第7章 心里还是会疼

    第二天一大早，韩娇娇起来做早饭，佣人阿姨见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想接过来。
    韩娇娇打好了滷子，面也擀好了，用手肘轻轻推开她。
    “王姨，我这都快好了，您在旁边歇会儿，等面好了我给您端一碗。”
    王姨在顾家待了十一年，算是半个顾家人，也是顾家唯一真心待自己的。
    前世她每次被人说三道四，王姨都会给她打个甜蛋酒哄她开心。
    这份恩情韩娇娇铭记於心，等面好了，第一时间给王姨端了一碗。
    回来正给自己盛面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韩婷婷的声音。
    “姐，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所以我一大早就出去买早饭给你赔礼道歉。”
    韩婷婷端著咸菜包子和油条回来，一脸单纯天真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愧疚。
    曾经的韩娇娇，也无数次被她这幅模样欺骗。
    但现在，只觉得这朵白莲又茶又臭，靠近一点儿都让她不舒服。
    韩婷婷要是去演戏，肯定能拿影后。
    韩娇娇笑了笑，从锅里捞出了手擀麵，然后淋了两勺子打滷子，又从另外一个锅里舀了一杯豆浆。
    豆浆是她五点起来现磨的，滷子里面有笋子有香菇还有木耳碎和一点点肉沫，看顏色就很好吃。
    “这、这都是你做的？”
    韩婷婷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不懂，为什么韩娇娇突然变得这么能干，什么都会做了。
    韩娇娇知道她怎么想的。
    她在乡下的时候，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得了点好的就想尽办法做吃的。前世为了討顾时川欢心，也什么都学，特別是厨艺，连西式点心都能做，打滷面而已，难不倒她。
    但好笑的是，这辈子，她再也不想给顾时川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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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能吃吗？我尝尝！”
    韩婷婷朝面碗伸手，但是中途却抓向韩娇娇的衣领，韩娇娇好像料到了，迅速转身，脚下一滑。
    “砰”的一响，汤碗掉到地上，麵条撒了一地。
    她还没反应过来，韩婷婷就双眼朦朧，充满水雾：“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也不该烫我呀！”
    韩婷婷刚说完不到一秒，就有人影衝进来。
    顾时川將她护在怀里，紧张地查看手伤，眉头紧皱：“韩娇娇，道歉！”
    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这种偏袒和漠不关心，但再次体验到这种凉薄，心里还是抽抽的难受。
    韩娇娇平復了一下情绪，冷声说道：“我又没错，为什么道歉？”
    顾时川眉头紧皱，他看见韩娇娇转身，面碗泼向韩婷婷，她怎么还敢死不认错呢？
    “没关係的大哥，姐姐肯定是不小心，你別怪她了。”
    韩婷婷可怜兮兮地为韩娇娇说话，顾时川心烦意乱地鬆开了韩婷婷，三两步走到韩娇娇面前，影子如同一座山，將她笼罩。
    居高临下的威严命令：“道歉，立刻！”
    韩娇娇虽然早就不对他抱有希望了，但听到他的话，还是觉得心凉。
    “她自己犯蠢打翻了东西，烫死活该，凭什么让我道歉？我跟你无话可说，请你让开。”
    韩娇娇的態度让他心慌，好像有东西真的悄然溜走，但顾时川是顾家的老大，他不喜欢被人挑战他的威信。
    他语气更重：“道歉，否则滚出去！”
    韩娇娇觉得好笑，轻轻点头，回了一句“好”，推开他转身就走。
    厨房有扇小门，连通后院囤菜的地方。
    王姨从里面走出来，把空碗放在池子里说道：“我都看见了，是婷婷自己抓向面碗，娇娇是怕她烫著才躲闪，一不小心把碗摔了。”
    “这麵汤也溅不到那么高，应该躺不到啊。”
    韩娇娇还没走远，听到王姨的话，眼眶都快湿了。
    还是有人耳聪目明，不是瞎子，也没白瞎她送的面。
    顾时川一愣，“你说什么？”
    韩婷婷心里也慌了，紧张地咬著唇瞪著王姨：“王姨，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也不必解释了，我没想跟姐姐爭地。”
    “婷婷，你的意思是我偏心说谎了？”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让王姨生气了。
    “我在顾家待了十一年，说句不好听的，两个少爷都是我带大的，你和娇娇也是我看著长大的，说起来我和你相处还多几年呢，我没必要偏心娇娇吧？”
    王姨和普通的佣人不一样，这一点韩婷婷心里清楚，但她总觉得王姨不过是个佣人，身份和她不一样，所以打心眼里是瞧不起王姨的。
    她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一个佣人手里!
    韩婷婷眼神躲闪，不敢看顾时川的脸，突然捂著心口软在他身上：“大哥，我心口疼，好难受，我要吃药……”
    顾时川脸色微沉，想责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抱著韩婷婷上了楼，吩咐王姨送了杯水，亲自餵她吃了药。
    韩婷婷躺在床上，泪眼婆娑地说道：“对不起，都怪我笨，才害姐姐被误会，我真不是故意的。”
    “大哥你要相信我，我一大早去买早餐，就是为了和姐姐道歉，虽然她对我有成见，可我们毕竟是亲姐妹，就是没想到……”
    顾时川心里烦得很，看她没大碍了，就拿了水杯起身说道：“娇娇刚回来，和我们有生分也情有可原。”
    “以后你没事別招惹她，被人瞧见了，说你们姐妹不和影响也不好。”
    韩婷婷脸色泛白，想说点话挽回形象，他已经离开了房间。
    她死死拽著被子，眼里暗芒闪过。
    不该这样呀，大家都应该围著她转，为什么会这样……
    二楼屋內，韩娇娇正在给针消毒。
    刚才打翻面碗的时候，她的手也沾上了点麵汤，打了一个小水泡。
    她正挑水泡，顾时川进来了：“你受伤了？”
    韩娇娇头也没抬，语气不冷不淡地保持疏离感：“一个小水泡而已，挑了上点药就行了，大哥找我有事吗？”
    顾时川心头一紧，很不喜欢她现在说话的態度，语气也严肃了几分：“韩娇娇，你一定要用这种態度跟我说话吗？就算刚才我冤枉了你，但我也来跟你道歉了，你还闹什么？”
    韩娇娇不由觉得好笑。
    什么时候趾高气扬的指责，也变成道歉了？

 第8章 这种人，离远点好

    韩娇娇还是一副淡淡的笑容，不远不近的。
    “这些年，婷婷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早就习惯了，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真的不需要。”
    顾时川心头猛颤，盯著她的脸好一会儿，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装模作样的痕跡。
    但没有，什么也没有。
    顾时川有些生气：“你够了，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我知道你委屈才来道歉的，你端正一下態度。”
    韩娇娇面色平静：“道歉？大哥从进门开始，有说过一句对不起吗？本来我也没奢求你道歉，只是想自己过自己的，大哥也不用把心思放我身上。”
    前世她肖想著他，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一次她什么都不想要了，顾时川却不舒服了。
    她只能想到一个词来形容他：贱！
    顾时川的语气软了点：“抱歉，我刚才著急了，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人都是会变的，听说大哥快升副团长了，我也长大了，还是注意社交距离。”
    韩娇娇记得上一世，顾时川升了副团长，顾家人就更看不上她了。
    特別是顾时风，当著整个大院的人骂她癩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给別人羞辱自己的机会了。
    顾时川有点想笑：“保持距离？你小时候我还给你餵过饭，长大了就要保持距离了？”
    “就算你吃婷婷的醋，但她也是你亲妹妹，是我们家年纪最小的孩子！”
    “我承认今天我做错了，我跟你保证以后做到公平公正，再也不这样了。”
    前世，顾长青也说过他们偏心的事，让他们好好对我。
    可是没过几天，顾家人又打回原样，甚至比之前更厌恶我。
    顾时川因为韩婷婷一句想看海，大婚时候拋下我。
    又说部队医疗条件好，让她作为家属从军，回来后更是百般照顾，连自己纺厂职工的位子，都给了韩婷婷。
    所有人都说他爱惨了小娇妻，只是那个小娇妻不是她，而是韩婷婷。
    哀莫大於心死，是她最深的体会。
    “不用了，我不觉得委屈，劳烦大哥关上门。”
    她下了逐客令，顾时川还想说什么，王姨跑来说道：“时川，有你的电话，好像是部队打来的。”
    “知道了，娇娇你等我回来。”
    顾时川转头走了，他从来没这么烦过工作上的事，可现在觉得很烦躁。
    韩娇娇没等他。
    在厨房里，她就承诺了顾时川会离开，自然要履行诺言。
    她的东西很少，留了几个日常穿的用的，一个小包裹就收拾好了，书本这些到时候用箱子装起来，一个箱子也足够。
    她的户口本在下乡的时候就单独分出去了。
    回来后虽然关係转好了，可是周红一直以为她会和顾时川结婚，所以没有把她的户口合併到顾家。
    韩娇娇揣上六十块和户口本走出房间，锁上了门。
    出门的时候，只有王姨注意到。
    王姨有些诧异：“娇娇你去哪儿啊？马上八点，到早饭时间了。”
    “我不吃了，有点事出去转转。”
    “和时川吵架了？”
    王姨拉著她的手，笑盈盈地哄著：“他就那个脾气，你服个软就好了，別往心里去啊。”
    韩娇娇想笑，但她忍住了，客气地说道：“我当他是大哥，一家人，怎么会往心里去呢。刚才谢谢你。”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拿个包子再走吧。”
    王姨塞了她一个热腾腾的大包子，韩娇娇心里满是感慨，多好的人啊，可惜以后就要分开了。
    出了大院走三百米就有公交车站。
    韩娇娇的运气不错，等了不到十分钟，就有公交来了。
    买了票后，她正好坐在窗口，喝茶有阳光撒进来。
    窗外的景色飞快后退，就像她的过去一样，出现过也绚丽过，然后离她越行越远，直到剥离消失。
    这趟公交，竟然让她坐出了蜕变新生的感觉。
    她要去的是市中心，现在中介还不盛行，但是很多老小区已经把租房子的信息贴在门口了。
    人越多的地方，房子也会越多，生活更方便。
    韩娇娇到了地方下车，地面都是水泥地，比山路和泥巴路好走多了，她一天走了五里路，看了七八套房子，不是太贵就是条件太差。
    逛了大半天，终於看见一个门头还不错的房子，门上贴著招租。
    她刚要进去，就被不远处的两个大妈叫住了。
    “丫头，你要租房啊？听大妈一句劝，还是选別地儿吧！”
    韩娇娇很诧异：“大妈，这房子有问题吗？”
    “房子倒是好房子，就是屋主人有点……”
    大妈把她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道：“听说这房子的主人以前是团长，后来犯了事儿被劳改，又在农场把人打成残废，被部队开除了，也不知怎么的现在居然回来了。”
    韩娇娇想起有这回事。
    因为对方以前就是团长，和顾时川有点交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把人打成残废，可是最后没判，也没回部队，而是做起了生意。
    什么养猪养鸡，种地卖衣服，他全部都做过。
    一开始大家都看笑话，连顾长青也说过惋惜的话，没过几年大家就开始羡慕他了。
    有一次顾家聚会，顾时风已经大学毕业了，还在吐槽裴野走了狗屎运，在外面转了一圈，捞了大笔的票子，又被请回了部队。
    韩娇娇就是在那次对裴野映像深刻。
    “大妈，您说的是裴野吗？”
    “你认识？”
    大妈嚇得往后退了两步，韩娇娇连忙说道：“不认识，就是听了一点閒话，大家好像很怕他。”
    “他成天神神秘秘的，也见不到个正形，大家都说他是大地主的后代，要去找他的主爹了，这才把房子租出去。”
    “我还听说，这房子邪门，谁住谁倒霉。”
    韩娇娇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论倒霉，她也不遑多让。
    但不管如何，gg上的价格的確让人心动。
    大妈见她还瞧著裴家，好心劝导：“闺女，你还是离他远点，和那种人扯上关係没好事。”
    一道影子遮住了大妈的光，她回头一瞧嚇得一哆嗦。
    “你、你怎么在这？”

 第9章 傻乎乎的房东

    男人双眸微眯，一手推著自行车，一手还夹著一根烧了一半的香菸。
    他有一米八多，足足比韩娇娇高出了一个多头，宽肩窄腰大长腿，皮肤不算黑，五官却是星眉剑目，非常深邃。
    眼神也格外的犀利，整个人透著利刃一样的感觉，让人不敢对视。
    男人看了两个大妈一眼，她们低著头赶忙跑了。
    他移动目光，落在韩娇娇身上，嘴唇微张，神色似乎有鬆动。
    连忙丟了手里的烟，用脚踩灭了。
    韩娇娇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紧张了。
    倒是他旁边的小年轻，穿著一身军装，脸上乐呵呵的，一副小弥勒的样子，看著很討喜。
    周通也很诧异，老大竟然慌慌张张地把烟灭了？什么情况？
    周通上下打量韩娇娇，露出温和的笑容。
    “小同志一看就人美心善，不会听那些风言风语的对吧？”
    他朝韩娇娇伸出手，她正要握手，裴野突然打掉了周通的手。
    韩娇娇一愣，马上改方向朝他伸手：“裴同志你好，请问你是那家的房主吗？”
    她朝斜对面的房子扬了扬头，裴野点点头，握住了她的手，双眸神態有些失落。
    裴野的手指骨长得十分好看，均匀有力，也十分温暖。
    就是人很奇怪，看著冷淡，可眼神戏也太丰富了吧，两秒钟变了三次，和演戏似的。
    她抽出手，尷尬笑道：“我叫韩娇娇，我看你家房子七块钱一个月，不知道方不方便看。”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家里有人帮忙的，都陆续买菜回来，裴野手里也推著自行车，提了几个简单的菜。
    她见裴野不开口，以为是这个时间打扰他了。
    “谁说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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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野闪烁的眸光带了一丝不爽，她果然没认出自己，小白眼狼！
    韩娇娇被他噎了一下，要放平时可能就懟回去了，可是现在她要租人家的房子，看在价格合適的份上，她勉强挤出笑容。
    “是我说错话了，那同志您现在有时间吗？”
    “裴野。”
    韩娇娇一愣，裴野再次说道：“叫我裴野，跟上吧。”
    韩娇娇再次被噎住，尷尬地笑著点头，心里却小小地问候了裴野一遍。
    不就是有房子吗，至於这么霸道？
    等她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也能赚钱买房！
    周通跟在最后面，心道奇了。
    裴老大竟然主动和小姑娘搭话，还不让他握手，吃错药了？
    裴野拿出钥匙开门带她进去。
    小院收拾的很乾净，里面还种了韭菜和小白菜。
    有一间主臥一间次臥，还有杂物间和厨房，全部坐北朝南，採光和通风很好，房子看起来有些年了，可维护的也很好。
    电灯和自来水也一样不少。
    韩娇娇指著次臥说道：“裴野同志，这间房还能少点吗？五块钱怎么样？”
    “叫裴野。”
    他又强调了一遍，便去割了一把韭菜，自顾自地去水龙头下面清洗，三两下把韭菜切了，打了两个鸡蛋，弄鱼的时候，鸡蛋下锅。
    韩娇娇不理解。
    不是谈租房子吗？就把她晾在这了？
    周通也摸不著头脑，老大说了鸡蛋是明天的早饭，怎么现在就做了？
    难道……
    他眼咕嚕转溜，连忙给韩娇娇冲了杯麦乳精，搬了小板凳在院子里坐下。
    “娇娇是吧？你別介意，我大哥就这性子，他想留你吃饭，咱们一会儿边吃边说。”
    “不会吧，我只是来看房子的，没……”
    “留下来吧，不多一双筷子。”
    说话间，裴野已经做好韭菜炒鸡蛋，放进了碗柜保温，將鱼蒸上了锅。
    韩娇娇有点懵。
    前世从顾家人嘴里听到形容，他应该是个阴晴不定，话少又诡变的性格，十分討人厌。
    怎么这么好客？
    周通觉得自己压对了，笑眯眯地说道：“我裴哥人可好了，你可別听外面的风言风语啊！对了，你租房子干嘛啊？我看你年纪不大，好像也是单身吧。”
    裴野抬眸偷瞄了韩娇娇一眼。
    她也没打算隱瞒，点头承认。
    “我刚返乡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读书，准备明年高考。”
    “现在寄宿的地方人太多了，我也不想再欠他们人情，所以打算搬出来。”
    裴野眸光煽动，叫来周通炒青菜，自己去房间里拿了一份租房协议出来，把上面的金额改成了五块钱。
    “整套房子五块钱一个月，协议擬定好了，你要住多久？”
    韩娇娇愣住了。
    刚才瞧次臥已经有二十多平了，她看见房屋设施都好，才开到五块钱的，没想过是一整个院子五块！
    他还不讲价，住多久也没规定，他是真心要租房子的吗？
    裴野见她不做声，瞧了她一眼说道：“既然是准备高考，那就住到明年八月吧，如果没考上，再续约。”
    他说完，也不等韩娇娇点头，直接把时间写了。
    “这个月还剩一半，你也要准备，我就不收你房租了，房租从下个月开始算，你看一月一付，或者到明年八月一次给都行。”
    周通嚇得差点撒了一大勺盐进去。
    知道裴哥不缺钱，可也不能这样乱来吧？知道的是他人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小姑娘下套呢！
    韩娇娇也是这个感觉。
    本来还挺中意这个房子的，忽然觉得后脖子凉颼颼的，有点不想租了。
    “那个，裴同志，我想再考虑一下，你看……”
    “这个价位，你找不到比这套房子更好的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住身上要多留钱。”
    “如果你钱多，算我没说。”
    韩娇娇再一次被噎住了。
    虽然还有六百多块钱没收回来，可那到底是顾家给的，顾时川也可以不还给她。
    况且韩婷婷什么德性她知道，能再要回一百块已经不错了。
    未来八个月，她也不確定自己能赚钱，还是能省则省。
    “妹子你別担心，我裴哥不缺钱，他是看你合眼缘，才便宜租给你的！”
    韩娇娇小脸一红，觉得怪难为情的。
    此时，裴野已经签了字，拿出印泥按了手印：“今天太晚了，明天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租赁办公室把手续办了。”

 第10章 比不上韩婷婷，也认了

    韩娇娇回过神来，合约已经摆到她跟前了。
    她有种被人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她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这么大的便宜砸在身上，总觉得心里不安。
    周通把菜端上来，裴野瞧了一眼，皱起眉头：“把葱挑了。”
    “哥，你不是不挑吗？怎么……”
    裴野瞪了他一眼，打断了周通的话。
    他眉眼本来就长得深邃，目光犀利，无形给人压迫感。
    周通被瞪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赶快用筷子挑葱去了。
    韩娇娇好奇：“裴同志也不吃葱吗？”
    “嗯，签字吧。”
    他又將笔和印泥往韩娇娇身边推了推，她终是抵不过金钱的诱惑，在金额上多加了一块钱。
    “咱们就一人退一步，每个月六块钱，三个月一付，你看可以吗。”
    “嗯。”
    韩娇娇签了合约，本来是想趁机告辞，但被周通热情挽留，拿了三套碗筷，还买了三瓶汽水。
    可能是因为不熟，又或者是裴野太高了，坐在他身边，韩娇娇心里七上八下的，凸凸直跳。
    但裴野一切如常，吃了口炒青菜，面露嫌弃。
    “你这水平，炊事班的赵师傅要提刀砍你了。”
    “很难吃吗？”
    韩娇娇没多想，刚吃了口青菜，再吃裴野炒的韭菜鸡蛋，高下立见。
    她不好意思吐槽，但周通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他立刻开始彩虹屁：“我哪能跟裴哥比啊，谁不知道你十项全能，除了没媳妇以外，完美！”
    裴野挑了块鱼背上的肉塞进他嘴里，周通大叫著“鱼刺，卡死了！”，一边乖乖地捋鱼刺。
    裴野用纸巾擦乾净筷子，又给韩娇娇分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吃过鱼肚子了。
    在乡下的时候，因为两夫妻对她很关照，偶尔打到了鱼，她就会把鱼肚子上的肉片下来，给他们做饭。
    在顾家就更不用说了，有顾时风，还有韩婷婷。
    她日常吃的就是鱼头和鱼尾，连背上的肉都吃不到。
    今天竟然在这里吃了一大块鱼肉，何其可笑。
    韩娇娇目色有些悲凉，裴野岔开话题：“你还没说，明天几点有时间。”
    她思绪被拉回来，忙说道：“看你，我都行。”
    “那就十点，留个地址，我去接你。”
    她低价租別人的房子，已经占了大便宜了，不来接他就算了，怎么能让裴野来接她。
    她刚要拒绝，周通就往指著院子角落说道：“別担心，我哥有车，他开车带你快得很！”
    角落那边黑漆漆的，还有一扇门，更黑，根本看不见东西。
    韩娇娇就看见一台自行车放在门边，才想起裴野回来的时候，是推自行车回来的。
    裴野：“租赁所在南四街，公交不方便，我带你去快一点。”
    她这才想起来，现在南四街还在开发，下了公交后还要走四站路。
    租赁所也是去年才搬过去的。
    韩娇娇也没扭捏，倒了谢后留下了地址，约好早上九点半在大院门口见，就起身告辞了。
    周通送她去了车站，回来时看见裴野在抽菸，也凑过去要了一根。
    “裴哥，虽然租金是老爷子定的，就是想让你赶快回去，但你也不用降低到五块吧？不怕別人说你扰乱市场价格？”
    裴野没说话，周通更来劲儿了：“那小丫头什么来歷啊？你在她面前连烟都不抽了，还请別人吃饭呢，有情况呀！”
    裴野扫了他一眼没吭声，思绪却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他已经劳动改造一年了，挨整是家常便饭，有次冬天掉到山沟沟里，以为自己要死了，却被人拉了上去。
    他还记得那丫头和別人据理力爭，最后一个人拖著板车把他送到卫生所。
    被领导骂的时候，还仰著头说她没错，错的是那些见死不救的人。
    裴野吐著眼圈圈，朝周通伸出手。
    “咋了？你干啥？”周通迷茫地眨眨眼。
    裴野：“电影票，你有两张。”
    周通捂著上衣口袋，一副伤心样哭诉：“裴哥，我就两张，还想请李护士去的，你怎么……”
    裴野拿起烟塞到他手里，不由分手从他的口袋里拿了两张电影票。
    “跟你换。”
    周通呆愣地看著手里的半包烟，半晌才回神吐槽他，有异性没人性。
    裴野还记得小丫头守在病房门口时，手里拿著国外小说。
    她爱看小说，应该也喜欢看电影。
    ……
    七点多的时候，韩娇娇才回到顾家。
    除了顾长青以外，其余人都坐在饭桌上，连顾时川也在。
    周红见她回来了，连忙起身，笑眯眯地招呼她：“娇娇回来了？快来坐！”
    韩娇娇礼貌地笑著，但笑意不达眼底。
    一个圆桌，周红坐主位无可厚非，但唯一剩下的位子，左边是韩婷婷，右边是顾时风，两个都是她最討厌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周红的关係，她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她刚勉强自己坐下，顾时川就开口训斥：“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家里七点开饭吗？”
    “抱歉。”
    韩娇娇沉默著加了一口青菜慢慢吃。
    周红见状用手肘拐了顾时川一下，他才收敛脾气，夹了半条鱼尾给她。
    “吃吧，妈特意给你做的红烧鱼，全家都等著你吃饭呢。”
    韩娇娇看著碗里的半条鱼尾，再看看满桌的菜，心里堵得慌。
    说是特意给她做的，可一桌饭菜已经消灭了一半，一条鱼也只剩半个头也半个尾巴，鱼背上的肉也没剩多少了。
    她其实早料到了，也没抱希望，只是现在的场面，和裴野那形成鲜明对比，让她食难下咽。
    更別提鱼尾上还有葱。
    她最討厌生葱了。
    韩娇娇不想扫大家的兴，就没动那半条鱼尾，自顾自地吃点青菜，打算应付过去就回房。
    可谁知顾时风耷拉著脸，突然抢走了她的碗，用力扣在了桌子上。
    周红当下起身训斥：“顾时风，你又发什么疯？给你姐姐道歉！”
    顾时风没理会周会，而是瞪著韩娇娇大骂。
    “我顾家供你吃供你喝，我哥对你还掏心掏肺的，把你当成未来媳妇对待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要脸子给谁看呢！”
    “不想待在这里就滚，我们顾家又不欠你的！没教养的东西，你就是比不上婷婷！”

 第11章 结婚不需要你操心

    全家人都目光迥异地看著她，没有一个人为她分辨一个字。
    韩娇娇真想摔筷子离开。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前世受的委屈可以不算，但她身上只有六十块钱，还是要儘可能地多要回来一点钱，再把入学的事情办好。
    她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所以，哪怕顾时风再看不惯她，说话再难听，她也不想爭执。
    韩娇娇把碗筷扶正，將桌上的残羹剩饭扫到碗里。
    顾时风又开始讥笑：“怎么，现在又愿意吃了？有句话怎么说来著？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怎么这么討人厌！”
    韩娇娇把桌面整理乾净，刚放下筷子，呕的一声。
    她连忙捂住嘴衝到卫生间里吐了起来。
    顾家人都看傻了。
    王姨进去瞧了片刻，立刻去拿了药箱，找了些助消化的药物，又拿了水杯衝到韩娇娇跟前。
    “你是不是胃不好啊？我那口子以前也跟你一样，不吃饱不行，吃多了也不行，后来一检查有很严重的胃病，医生说差点就胃穿孔了！”
    顾时风脸色惨白，神情混乱。
    他记得韩娇娇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的胃病了呢？
    但看她脸色苍白，捂著胃佝僂的样子，顾时风心里也慌了神，堵得难受。
    韩娇娇淡笑道：“老毛病了不碍事，今天在朋友那吃过了，想著不能辜负周阿姨的好意，没想到逞强了，扫了大家的兴，不好意思。”
    顾时风脑袋压得很低，不敢看韩娇娇的脸。
    顾时川心里又闷又绞痛，只有韩婷婷在旁有些阴阳怪气：“朋友？姐姐哪里来的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只要知道还钱就行了，还有六天。”
    韩娇娇说完后，和周红打了招呼就上楼休息了。
    看著她离开的背影，顾时川心里越发难受，恨不得掀了桌子。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只是狠狠一筷子抽在了顾时风的手背上，疼得他大声惨叫。
    “哥，你干什么啊？”
    顾时川一双杏仁眸子，已经充血。
    顾时风心头一颤，很快低下头认错：“我知道错了，哥你別生气。”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这么大的人了，做事也不过脑子，好好的吃个饭非要闹成这样！”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大哥？还有，什么叫未来媳妇？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学著外面三姑六婆做派这是你的教养？”
    韩婷婷柔弱地拉著周红的胳膊，想让她开口劝阻。
    顾时川却猛地朝她发难：“还有你！什么叫没朋友？娇娇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怎么就没朋友了？说別人之前先管好自己！”
    顾时川甩了筷子也离开了饭桌，留下韩婷婷独自抹眼泪。
    但他现在，心里却比任何人都不好受。
    顾家每年都会做身体检查，下乡之前她还好好的，吃嘛嘛香，怎么才三年多点的时间，就得了这么重的胃病？
    以前她总跟在自己身后嘰嘰喳喳的没完，目光也从未离开过自己。
    为什么现在变了，连生病也不肯跟他说？
    想到昨天她拿的一包药，顾时川心里更不舒服，拿了一杯温开水去了她的房间。
    韩娇娇正躺在床上看书，门没有锁，顾时川推门进来的时候皱了皱眉。
    “病了还看书，不怕眼瞎？”
    她放下书坐起了身子，没有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和他拉开了距离。
    顾时川察觉到了，就拉来凳子坐在旁边，將水杯递给她。
    “阿风性格毛躁，也不是有心的，妈刚才还念叨你，让我上来看看。”
    周红虽然耳根子软，没有主见，又偏心自己儿子。
    可是对比顾家其他人，周红对她算不错的，至少这些年，还记得每个月给她寄点生活费。
    韩娇娇轻轻嘆了口气，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没记恨他，不过我希望他以后不要找我麻烦，可以的话忍一忍，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会少，不会让他太心烦。”
    顾时川微愣，隨即想到了妈给她说的事情，以为韩娇娇已经知道了，就顺著她的话说道。
    “是啊，过段时间你就要去纺厂了，见面的时间確实短。”
    “纺厂？”
    “是啊，妈已经找好关係，让你去纺厂做女工了，听说一个月有二十块，也算不错。”
    韩娇娇死死地盯著他，语气冷漠：“阿姨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当然是希望你有个编制，这还是婷婷提出来的，你应该谢谢她。”
    听闻后，韩娇娇忍不住嗤笑。
    她昨天已经说过要读书，今天周红就打通了关係，让她去纺厂，应该说是疼她，还是说把韩婷婷当个宝，无论什么要求都满足。
    韩娇娇的关係下来了，资料还在她手里没入档。
    虽然，她知道没有档案，韩婷婷就没法把她的关係转入纺厂，可听到这事，还是糟心。
    她抿了一口温水，再次声明：“昨天我当著他们的面说过了，我要读书，要考大学，所以这纺厂的事就算了。”
    顾时川本来以为她会满心欢喜地接受。
    毕竟现在有个正式编制，就等於有铁饭碗，很多人挤破头想进去也进不去。
    他完全没料到韩娇娇会拒绝。
    “娇娇，你的文化水平我也知道，何况荒废了三年多，早就跟不上了，不可能考得上大学。”
    “没有学歷也没有工作，你拿什么嫁人？到了夫家又怎么办？难道指望別人养你一辈子？你再这样胡来，小心两头丟，得不偿失。”
    韩娇娇心里忍不住发寒。
    別人不知道她的文化水平，顾时川应该知道啊。
    当初部队有本外国原文书籍需要翻译，还是她帮得忙。
    这么重要的事，顾时川怎么可能忘记。
    她是不指望顾时川一碗水端平，把她当亲人看待，可也不至於睁眼说瞎话吧。
    韩娇娇对他的失望又多了几分，心里反而没那么难受了。
    “大哥，我的確是会结婚，但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
    顾时川被噎住了，半晌才闷声质问：“你说不需要谁操心？”
    d

 第12章 晨间的热乎小笼包

    “我既然选择嫁人，就证明他会尊重我值得我嫁，人选和彩礼都不用麻烦大哥。”
    “今年我要考不中大学，就会去广州打工，所以更不需要纺厂的工作，大哥还是把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
    老夫妻说过，她的水平已经超过一般在校大学生了。
    韩娇娇对高考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她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手里的钱只够她撑半年，省一点，再找韩婷婷要一些回来，去南方的时候身上还能剩大几十，做生意本钱完全足够。
    她记得前世到了八零年代末的时候，个体经济已经盛行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虽然辛苦，但大多数都赚得盆满钵满。
    至於纺厂这种国营厂子，开始陆续倒闭，出现一波下岗潮。
    与其到时候下岗，不如开始就不进去，早为自己做打算。
    顾时川不知道以后的事情，所以听到她说的话，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要去做小商贩？韩娇娇，你能不能別给家里丟脸！”
    “大哥，我不觉得自食其力算丟人，而且我也说了，这是在考不上大学的情况下，我现在关係还没转到纺厂，只要我不同意，没人能逼我。”
    “韩娇娇，你……”
    他想训斥她两句，结果看见她皱著眉捂了捂肚子，顾时川也懒得再训斥她了。
    他从裤子口袋拿出了两张电影票：“这件事以后再说，明天周五，下午两点有场电影，记得准时到。”
    “抱歉，明天我有事，电影票给婷婷吧。”
    韩娇娇一口乾完了温水，把杯子塞进顾时川的手里，推他出去：“时间不早了，大哥早点休息。”
    说完，她就关上了门，顺手反锁。
    顾时川站在门口，满脸不可置信。
    以前他愿意踏入房间，韩娇娇都要高兴半天，恨不得把过年存的生瓜子都拿出来给他。
    现在他就说了几句话，他就被关在了外面？
    顾时川握著两张电影票发呆，久久不能回神……
    韩娇娇却找出了一个大帆布袋子，把档案和户口、身份证一起放了进去。
    顾时川的话给她提了个醒。
    前世韩婷婷就偷过她的户口本和档案，这辈子也难保不会动手，东西留在顾家不安全，还是留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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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放好了东西，將帆布包压在了床褥下面，才安心看书。
    第二天她下楼刷牙洗脸，回来的时候看见韩婷婷在房间里翻找东西，心里咯噔了一下。
    韩娇娇嗤笑：“婷婷，我屋里有金子吗？这么招你喜欢？”
    韩婷婷嚇了一跳，不小心將搪瓷杯子摔到了地上。
    她眼珠子转溜，拉著韩娇娇的被子笑道：“我看今天太阳不错，想把姐姐的被子抱出去晒晒。”
    “那就別愣著了，抱到院里去吧。”
    以前这些事都是韩娇娇做，现在她一点不想惯著韩婷婷。
    韩婷婷也骑虎难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抱起被子出去。
    “记得还有床褥，睡了两天感觉有点潮。”
    韩婷婷瞪了她一眼，艰难地从兜里拿出一张电影票：“姐姐，等我晒了被子，咱们就去看电影吧？大哥给了我电影票，说是国外电影可好看了。”
    “哎呀，好像只有两张票，昨晚阿风找大哥要都没要到，姐姐……都怪我不好，让姐姐伤心了，要不你去吧，我也不差一次电影。”
    她这种阴阳怪气的样子，韩娇娇早就见怪不怪了。
    前世她也经常用这幅样子给自己穿小鞋，把自己塑造成十恶不赦的样子。
    韩娇娇越生气，越闹腾，韩婷婷就越高兴。
    这一世，她才不犯傻：“不用了，我也不缺一场电影，你和大哥好好看。”
    说完，她就將人推出去，关上门换衣服。
    韩婷婷朝大门狠狠跺了一脚。
    说得满不在乎，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小贱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沉得住气？
    韩婷婷鬱闷地把被子抱下楼，胡乱搭在竹竿上面后又去找韩娇娇。
    她已经背著帆布袋下楼，去厨房拿了一个馒头，和韩婷婷擦身而过。
    掐著时间到了大院门口，看见一辆小轿车停在门口，黑漆亮闪闪的，车身一点剐蹭也没有，透著一股高级感。
    她环顾四周，没见到裴野。
    因为没有手錶，就去保安亭看了一眼时间。
    “九点五十二，是我来早了吧。”
    韩娇娇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响起了车喇叭声。
    裴野打开车门，先从里面伸出了两条大长腿，外套没有扣起来，灰色的羊毛衫下面罩著一件白色衬衣，看起来又乾净又干练。
    他朝韩娇娇招手：“这，上车吧。”
    韩娇娇拽著帆布包的手紧了紧，打量了裴野后，又打量这台车。
    “不、不是自行车吗？你哪儿来的小轿车？”
    “我的啊，怎么了？”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裴野耐著性子解释道：“做生意赚了点钱，为了节约时间才买了辆车，上车吧，时间不早了。”
    裴野拉开了副驾的门，韩娇娇一个字不敢多问，乖乖地上了车。
    他进去后，看了韩娇娇一眼，俯身拉起安全带给她扣上。
    车子乾净整洁，有淡淡的柠檬香剂的味道，和他身上的香皂味混合在一起，十分好闻。
    她一动不敢动地坐著，裴野从后座拿了一袋小笼包和一瓶豆浆给她。
    韩娇娇愣了愣，他边发动车子边说道：“怕你没吃早餐，先垫一点，中午再找个地方吃饭。”
    裴野看见她手里的冷馒头了，轻扫了一眼，发动了车子。
    她捂著手里的纸袋，愣是呆了半天。
    顾时川也有辆吉普，是部队分给他用的，但是从前世到今生，她都没坐过几次。
    陈婷婷能在顾时川的车上吃地瓜，吃牛肉乾。
    而她前世有次生病，在家烧了两天还没退，周红让他送资產去医院的时候，顾时川连口水都不让她喝，说是座椅是真皮的，水撒上去会坏。
    她想著这些事，眼眶不自觉地红了，狠狠地啃了一口包子，笑了起来：“好香！”
    “嗯，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买。”
    “不用，怪麻烦的，再说了，我也不好意思用你的钱，这个包子多少钱，我给你！”
    “我吃剩下的，不用钱。”
    剩下的？
    韩娇娇悄悄数了数，一笼八个包子，她吃了一个正好剩下七个。
    这是从哪儿剩下的？

 第13章 她的嘴，严的跟水泥一样牢靠

    小轿车和吉普车擦肩而过，顾时风懒懒地靠在副驾上抱怨：“哥，为了份小笼包特意去城北，太不值得了。”
    “你懂什么，这是给娇娇道歉的，她爱吃小笼包。”
    顾时风哼了一声，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值得呀！
    等车挺稳，韩婷婷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看见北城的小笼包，脸上都乐开了。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张记小笼包了？谢谢大哥！”
    她伸手就拿，被顾时川躲了过去：“这是给娇娇道歉的，她人呢？叫她下来吃吧。”
    韩婷婷咬著牙根，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
    一个乡下回来的土包子，凭什么得到大哥的宠爱？以前大哥眼里明明只有她，为什么现在变了？
    韩婷婷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在別人面前表现出来。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这样啊……可是姐姐出门了，你们在门口没碰见吗？”
    “没有啊。”
    顾时川很诧异，门口就一个公交站，他们回来的时候就会经过，可是沿途没有看见公交车，也没有看见人，只看见一辆小轿车。
    难道她坐轿车走了？
    顾时川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年头能买小轿车的人凤毛麟角，大多数都是单位分配的，她才从乡下回来，没关係没背景，肯定不认识这种人。
    韩婷婷见他这么在意韩娇娇，连忙挽住了顾时川的胳膊：“別想姐姐的事儿了，我们下午还要去看电影，大哥和阿风来帮我参考一下衣服吧。”
    她拖著他们回了家，一套一套地换给他们看。
    韩娇娇在车上吃了四个包子就饱了，把剩下的包好，揣进了帆布包里。
    手续办得很顺利，工作人员检查了证件，核实好情况后盖了章，韩娇娇拿了三十块钱先交给裴野。
    “这是五个月的租金，我怕自己大手大脚的，把钱用完了，先交一部分。”
    裴野没扭捏，收了钱后让她上车。
    开了一段距离，她才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刚想开口询问，裴野就说道：“一个人吃饭累，陪我吃个饭。”
    她有些不好意思，房子的事情已经占了便宜，又吃了別人的包子，再吃一顿午饭实在过意不去。
    “那我请你吧，你想吃什么？”
    “我知道有个夫妻两开的小馆子，菜还可以价格也不贵。”
    裴野见她点头了，就打了方向盘去了吃饭的地方。
    这里连个餐厅也算不上，就是一个平房，客厅做成了食堂一样的地方，门口还摆了几张桌子。
    大娘见他来了，满脸笑容地来迎接：“稀客啊，这么久没来，怕是把我们忘了吧。”
    “忘了您也忘不了您家的菜啊，我们刚办完事来吃饭，小丫头说她要请客。”
    韩娇娇朝她笑了笑，大娘瞧她的眼神都亮了：“丫头別听她的，大男人哪能让女孩子出钱啊，说吧，今天吃什么？”
    “老几样吧，再加个蒜蓉青菜，她爱吃，另外不要葱。”
    大娘眼神戏非常丰富，眉飞色舞地去了厨房。
    韩娇娇歪著头瞧著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蒜蓉青菜？”
    “猜的，洗手吃饭。”
    她瘪了瘪嘴，这都能猜到，他是神仙吗？胡扯也要有个限度吧。
    裴野见她瞪了自己一眼，心里不由好笑。
    在卫生所住院的时候，无论大锅饭是什么，只要有蒜蓉炒青菜，她都会吃光。
    他烫了碗筷放到她面前，语气柔和：“昨天你在我家吃了很多鱼，但是每次都是夹著蒜末一起吃，周通的手艺那么菜，你也吃了那么多，也是因为里面放了蒜吧。”
    裴野放了一包口香在桌上：“吃完饭嚼两片。”
    口香在这个年代不算稀罕物，但也不是每家都会买的。
    毕竟也算零食，走在路上嚼东西也不礼貌。
    可他却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为了让她不尷尬，韩娇娇心里感觉怪怪的。
    她討厌吃葱，却喜欢吃蒜，顾时风为此还笑过她张嘴有味，不像韩婷婷清新脱俗。
    所以她白天都不吃带蒜的东西，晚上也儘量避开，吃完还要漱口刷牙。
    可在裴野面前，好像这些都不算什么。
    “对了，你的高中关係转好了吗？只有大半年时间了。”
    “还没有，我听说一中年前有个插班考试，我打算先考试，再把关係转过去，这次考试应该比较难，因为各大高中都不想突然空降学生，拉低升学率。”
    “我的书本也有些年了，怕有些知识点没更新，我打算先找以前的同学借一下，如果没人借我，再去书店买。”
    “没考上的结果我也想到了，我会南下去做小物品批发生意，先从袜子铅笔这些小物件开始，把他们运到北方，或者边境地区，可以拉高差价。”
    她说著规划的时候，眼神都变热了。
    裴野一直瞧著她，安静地听她说完，才开口：“想法很成熟，就是走南闯北不容易，你一个女孩子会吃很多苦。”
    “我不怕苦，就怕穷，这一世我再也不想依附別人了。”
    话音刚落，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忙闭嘴偷瞄裴野。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打压她的意思，只是客观评价。
    “有雄心壮志，到时候如果有需要，我帮你引荐几个朋友，拿货和走渠道都会方便点。”
    “谢谢，在这之前我还是要准备考试。”
    他没过多干预，起身上了趟厕所，就悄悄把单买了。
    她怪不好意思的：“说好我请的，你怎么去买单了？”
    “觉得不好意思？那陪我看场电影吧，周通放我鸽子，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去。”
    裴野拿了两张电影票给她，是外国新上映的电影《初吻》
    她拿著电影票皱了皱眉。
    两个大男人看这个？
    韩娇娇想起他们昨晚有说有笑的，关係看起来的確很好。
    不是她歧视，而是这个年代对这事儿还是很忌讳的，看周通的穿著应该是个当兵的，这事儿爆出去，不被开除也掉层皮。
    韩娇娇认真地点头：“我去，你放心，我嘴巴很严，你的事我会保密的！”

 第14章 顾时川心臟梗塞，梗到炸

    “嗯？”
    裴野语调微微上扬，声音不大。
    韩娇娇没听出来他的疑问语气，心里越发確定了他和周通的关係。
    她朝裴野甜甜地笑起来，给他加油打气。
    裴野眨了眨眼，感觉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饭后开车去了电影院，裴野將车停在斜对面的路牙子边上。
    拿著两张电影票进入了大厅，看见一群人在爆米的柜檯挤破了头，他將票交给韩娇娇。
    “你拿著，我去买爆米和汽水。”
    “不用了！才刚吃完饭，还没饿呢，而且爆米很贵，没必要这个钱。”
    “我听周通说，没有爆米的电影是不完整的，你在这等我。”
    她听见是周通说的，就没拦著裴野。
    心想周通果然有本事，像裴野这种传奇人物，都对他言听计从。
    韩娇娇看著他见缝插针地挤进柜檯，很快身形就被淹没，又迅速地跑了回来。
    她眨巴著大眼睛，有点不信：“这么快？柜檯小美女给你开后门了？”
    裴野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以冷峻嚇人出名，很少有人看见他笑，韩娇娇就是一个。
    她不得不承认，好看的人，不管是绷著脸，还是微笑，都十分好看。
    她站在旁边，都不好意思看裴野的脸，也低头笑了起来。
    顾时川和韩婷婷正好从柜檯折返，看见她和男人对笑。
    一不小心握紧了爆米桶，挤出了一些洒在地上。
    裴野！他怎么会和韩娇娇在一起？
    旁边路过的几个女同志，忍不住多看了韩娇娇两眼，夸讚的话飘到了他的耳朵里：“快看，他们好般配！郎才女貌的。”
    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是小两口了！
    “韩娇娇！”
    她抬起头，一张怒气冲冲的大冷脸差点懟到她脸上了。
    也许是顾时川的表情太嚇人，她心头猛颤，嚇得往后退了两步，慌乱之间被自己绊倒，差点摔到地上。
    好在裴野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了过来。
    只是胸口碰撞，他们两个的距离又近了一些，任谁看了都像男人搂著自己女友一样。
    顾时川黑沉的脸再次隱瞒了两分，死死地盯著裴野搂她的手。
    “伤到了？要不要去医院？”
    裴野语气都软了，韩娇娇尷尬地摇摇头，赶忙推开他的手。
    刚才看见顾时川的大黑脸，竟莫名其妙地心慌，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她连忙叫道：“大哥，你怎么在这？”
    顾时川听到她的话更来气。
    昨天明明邀请她下午两点来看电影，她拒了自己和裴野出来就算了，还把他说的话也忘了！
    “姐姐是不是看我和大哥来看电影，就找黄牛买票啊？但你也不能隨便找个野男人气大哥啊！”
    “闭嘴！”
    顾时川突然朝韩婷婷大吼，把她嚇了一跳。
    她只是实话实说，又没做错事，大哥为什么吼她？
    她委屈巴巴地摇晃著呢子裙摆：“本来就是，姐姐辜负大哥就算了，还找个男人气你，就是她不对。”
    顾时川盯著裴野，眼神一秒三变化，心情更是变化的快，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东西变了，让他心慌不已。
    “这是我朋友裴野，他帮了我一点忙，我请他看个电影有问题吗？”
    “婷婷，你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高中生，张口闭口野男人的叫，像什么样子？”
    她见识过韩婷婷卖惨顛倒黑白的样子，深怕裴野这朵大荷被淤泥染了。
    她將裴野挡在后面，不愿他们有交集。
    顾时川听到朋友两个字，却被气笑了。
    “朋友？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敢跟他做朋友！你给我过来！”
    顾时川抓住韩娇娇的手腕，正要拽过来的时候，裴野也拽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嗤笑起来。
    “我是什么样的人，不如顾营长说一下？”
    “大哥，你跟他认识？”
    顾时川认识的人，大多都是部队里的，其次还有一些朋友单位的人。
    他们不是吃苦考上的，就是家庭殷实，关係雄厚的。
    她瞧裴野穿的虽然简单，可是料子很好，袖口的袖口一看就是高级货，他的背景肯定很好。
    韩婷婷立刻摆出小白兔一样的表情，柔弱地说道：“姐姐也真是的，既然是大哥的朋友，应该早点介绍啊，闹了这么大的误会，不是让大哥难堪吗？”
    “谁跟他是朋友？你给我闭嘴！”
    裴野当初在部队里的確是传奇人物，他也很敬佩这位天之骄子，还把他当做偶像。
    可裴野做的事让部队蒙羞，下乡还伤人致残。
    他在顾时川眼里，就是一个垃圾。
    “跟我回去。”
    韩娇娇被拽得生疼皱起了眉头，裴野见状，鬆开了手。
    她撞到顾时川的怀里，剧烈的噁心感袭来，她条件反射地用力推开顾时川，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裴野扶住她：“没事吧？”
    他身上的味道传入鼻腔，韩娇娇才觉得安稳了点。
    她摇摇头没说话，裴野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勒痕，朝顾时川抬脚就要踹过去。
    韩娇娇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的胳膊，裴野才稍微冷静下来。
    “你要真把她当妹妹，就不应该让她受伤。”
    顾时川视线落在她手腕上，微微一愣。
    他没想过伤她，刚才只是意外。
    周围人来人往的，都对他们指指点点，连爆米柜檯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
    韩娇娇觉得很不自在，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闹事，也不想让裴野难堪。
    “我和裴野是朋友，他是好人，希望大哥不要找他麻烦。”
    “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和別人看《初吻》，大哥紧张你而已。”
    初吻？
    韩娇娇愣了愣，朝裴野投去疑惑的眼神。
    他怎么买这个电影票啊？
    但转念一想，这是周通买给他们两看的，只是因为临时有事才没来，韩娇娇又觉得说得过去了。
    两情侣看《初吻》，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裴野也没想到是这个电影，而且也是现在才注意到，影院里大多数都是情侣。
    周通比他想的机灵多了。
    他淡淡笑道：“顾营长带妹妹看《初吻》，我和朋友一起看，有问题吗？”

 第15章 爱与不爱，涇渭分明

    “我们是兄妹。”
    “我们是朋友。”
    他们两没一人退让，电影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围观群眾也没有入场，觉得这比电影还好看。
    韩婷婷拉著他的手撒娇：“哥，电影快开始了，这周就两场，电影票很难买的，咱们先进去吧。”
    他看了韩婷婷一眼，收敛了脾气。
    但眉眼里还是充满挑衅，阴阳怪气地说道：“娇娇你知道分寸，这事你怎么说？”
    他想让韩娇娇主动放弃看电影，这样他就会送她回家。
    但在她听来，更像威胁。
    可前世她听到的威胁够多了。
    什么，你再给婷婷使脸色试试看。
    你再让她不痛快，就给我滚出家门。
    这些话她实在听够了，不想再跟顾时川有任何纠缠，也不想让他误会。
    既然裴野就在身边，他和周通又是一对，还说了和她是朋友，那朋友之间帮点小忙应该可以。
    韩娇娇心里想著，转头看向裴野笑了笑：“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好。”
    裴野擦过顾时川身边，和他目光相撞，一人目光冷冽一人错愕愤怒。
    两人都不善地盯著对方。
    擦身而过时，韩娇娇没看顾时川的表情，也能感觉到他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生气？
    就因为她和裴野一起看电影？还是说没有听他的话，朝他摇尾巴？
    可是没理由啊。
    裴野就算名声不好，也和他八竿子打不著，况且人家现在本本分分做生意，要不了多久就是大佬的存在。
    顾时川也不屑她的摇尾乞怜，甚至厌烦。
    半晌她才想明白了，他是气她打扰了他和韩婷婷的二人世界。
    她想起下乡前，曾经给顾时川做了一碗长寿麵。
    等她屁顛顛拿去之后，看见韩婷婷和他在跳舞，还说她不会挑时间。
    最后面也倒给了院里的大黄狗。
    韩娇娇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测的有道理，拉著裴野的手也握紧了。
    裴野感觉手臂上的疼痛，也没抽手。
    反而心情很好，有些幸灾乐祸：“你大哥应该只有一个亲弟弟吧，我记得他家收养了两个女孩，是你们？”
    “你认识他？”
    她现在才想起，刚才顾时川一口就叫出了裴野的名字。
    裴野嗯了一声：“以前的部下，当时没看出来脾气这么大，听说他还有娃娃亲，还有战友笑过他。”
    “是吗？都建国多少年了，怎么还会有这种陋习呢，反正我没在顾家听过，应该是大家误会了。”
    她刚去顾家的时候，顾建安很喜欢她，是说了希望她做儿媳妇，周红也上了心。
    可也只是隨口一说，也没有任何证据。
    关於这些事情，她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再回忆了。
    误会。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裴野勾起了笑意，也让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顾时川眼底泛起血丝。
    韩娇娇和裴野坐在第三排，顾时川坐在第五排。
    整场电影，他都在后面死死地盯著他们。
    看见他们吃一桶爆米，看著他们脑袋靠近，还看见裴野给她递汽水。
    顾时川的眉头就没鬆开过，强压著心里的火气忍到电影结束。
    灯还没亮，他就衝到韩娇娇面前抓住她的手：“该回家了。”
    裴野一愣，眸色浮现怒意。
    韩娇娇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再闹下去怕回去不好交代。
    她朝裴野笑道：“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伯母会担心的，我有个东西放你车里了，请你帮我收好。”
    裴野一看时间，已经四点半，这才点了点头。
    韩娇娇被拽到了越野车前，顾时川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但她没有上去，而是熟练地打开了后座的门。
    她记得顾时川刚开车的时候，她非常兴奋，想也没想就坐进了副驾驶，结果被他拉下车训斥了一顿。
    从那以后，副驾驶就是韩婷婷的专属位子。
    结婚后，她有次崩溃大哭，问顾时川，她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不能坐副驾。
    他却风轻云淡的，说这是韩婷婷的位子。
    因为是她的，所以是她的。
    连个像样子的理由都没有。
    爱与不爱，涇渭分明。
    上一世没得到的东西，这一世也不奢望。
    她不会再做自討没趣的事情。
    顾时川还没反应过来，韩婷婷已经大喇喇地坐上了副驾驶。
    “今天的电影真好看，难怪票这么难弄，谢谢大哥特意带我来！”
    “不客气。”
    他没心情和韩婷婷说话，一路上她嘰嘰喳喳没完没了，他也只觉得烦躁。
    时不时从后视镜看韩娇娇，她却闭著眼睛，歪在后座好像眯著了，完全没把他们放在心里。
    想到这里，顾时川更气了。
    裴野坐在车里，一直到顾时川开车离开，目光才挪回到文件袋上。
    “档案，户口本，小狐狸精。”
    裴野心情很好，回家把东西放进了保险柜之后，晚上加了两个菜。
    韩娇娇到家还没到五点。
    她熟练地脱下了外衣，穿上围裙进了厨房，三两下把土豆削皮切丝，五切块，淘米煮饭，一气呵成，都没让王姨帮忙。
    顾时川站在客厅一角，正好能看见厨房里的情况。
    他忽然发现自己从没注意过她。
    连她什么时候会做饭都不知道。
    再看婷婷，不仅不会做饭，这些年就连抹布也没捨得让她碰一下。
    他甚至还记得婷婷的生理期。
    顾时川心里涌出一些愧疚，只要她能像以前一样安分一点，他可以对她多关注一些。
    他盯著韩娇娇，韩婷婷在不远处盯著他。
    已经气得面色狰狞，扭曲可怖。
    从小到大，无论在哪里，她都是所有人关注呵护的对象。
    姐姐不过是陪衬她的绿叶，帮她挡灾受苦的东西，凭什么分走大家的注意？
    不就是会干活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也会！
    韩婷婷衝到了后院的池子边，外面却突然下起雨。
    等饭菜做好了，一家人围著饭桌其乐融融的时候，顾时风突然问道：“婷婷呢？都到吃饭的时间了，她怎么还不下来？”
    王姨突然湿漉漉地跑进来，焦急大喊：“不好了，婷婷晕倒了！”

 第16章 大雨天洗床单，脑子也进水了

    “什么？”
    顾家两兄弟同时站起来，连椅子也掀倒了，嚇了周红一跳。
    两人衝到后院，就看见韩婷婷倒在地里，顾时川连忙脱下外套罩住她抱起来。
    顾时风焦急往外跑：“我去开车门，妈，你快点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准备急救！”
    周红见到他们像天塌了一样，心里產生一种异样。
    “好，但你哥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去也没用啊，还是……”
    “妈，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对了，婷婷湿漉漉的肯定淋雨了，你熬点鸡汤带过来。”
    顾时风打断周红的话，和顾时川两人火急火燎地衝出去了。
    这场景，和前世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时她妹妹扭伤了脚踝，顾家兄弟也是这样去送的。
    不同的是，那次她阻拦过，说只是轻度扭伤，上点红油就好了，还被顾时风扇了一巴掌，骂她没人性。
    现在她学乖了，什么都没说，还主动帮他们开了门。
    但是周红却著急了：“这、这叫什么事儿啊！娇娇，你怎么不拦著点！”
    “婷婷都晕了，我怎么敢耽误呢，阿姨，您先打电话吃饭，我去熬鸡汤吧。”
    韩娇娇说完就去了厨房。
    中午吃得很饱，下午又吃了爆米，她本来就不饿，熬汤的时候啃了半个馒头后，和王姨一起去送饭。
    她知道韩婷婷的秉性，所以需要一个有心又有嘴的人陪她一起。
    病房里，顾时风坐在椅子上。
    韩婷婷正躺在病床上输液，时不时地叫著头晕，顾时川没有办法，只能坐在床头让她躺在怀里，她才感觉好点。
    “对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脚的，好个床单了这么长时间，才连累你们连晚饭都吃不上。”
    病房里面有暖气，她穿著单薄的病號服，小脸被暖气烘得红噗噗的，越发显得双眼湿漉，可怜又无辜。
    顾时风嘖了一声，“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韩娇娇，下这么大的雨，她居然还让你洗床单，有病吧！”
    “都怪我惹姐姐生气，都怪我不中用，你们千万別怪姐姐。”
    韩婷婷扑到顾时川的怀里委屈巴巴地抽泣。
    她的解释，好像催化剂，一针见血，把矛盾放到最大。
    顾时川和脱了外套，两人隔著两层薄料子，彼此的气息都缠绕在了一起。
    韩娇娇和王姨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真真切切。
    王姨的脸已经冷下去了，韩娇娇却笑盈盈地推开了房门。
    里面的人瞬间安静，顾时川看见她进来，也有一瞬的慌神，下意识想推开韩婷婷，但看见输液管的时候，还是安耐住了衝动。
    “你还敢来！韩娇娇，你怎么这么歹毒，婷婷因为你都病了！”
    她恍若未闻，把鸡汤放在了床头柜上，才转身说道：“大早上衝进我房间，要给我晒被子换床单的是她，一个白天都不做，偏偏晚上做，怪得了谁？”
    “你说这话还有良心吗？”
    顾时风衝上去就要揍她，王姨连忙把人拦住了。
    但顾时川却坐在床上移动不动。
    她觉得，就算顾时风把她打得半死不活，顾时川也不捨得放开小美人。
    韩娇娇笑道：“妹妹真是异於常人。”
    “姐姐，我知道我笨，不会做家务，你也不用这么说我吧？”
    “不，我是说你好像很喜欢淋雨，五点开始下的大雨，你一直站外面淋到七点，足足两个小时呢。”
    “我也不知道什么床单要洗两个小时，或者它是什么特殊材料，必须在下雨天洗，你竟然弄了这么长时间，换了是我，下雨的瞬间就跑进来躲雨了。”
    顾时风愣了一下。
    之前只是气愤，现在一想好像是有点奇怪。
    外面下雨的时候他还在打球，也第一时间冲回家里了，婷婷为什么不知道回来？
    而且大雨天洗床单，洗了也没地方晒，被雨淋了又要衝洗，不是白费功夫吗？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韩婷婷。
    她脸上燥红，幸好病房温度高，把她的衣裳给盖下去了。
    以前不管她说什么，傻姐姐都不会辩驳，现在怎么变得能说会道的？
    真是气死了！
    “我、我就是一心想把姐姐交代的事做好，没想別的。”
    王姨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了，黑著脸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都十七岁的人了，还傻乎乎地在大雨里洗床单，传出去还以为顾家虐待你呢！明明之前连厨房都不去，这么大了，內衣还是我给洗的，不知道多享福。”
    顾家兄弟的脸色都有点难看。
    顾时川从六岁开始就自己洗袜子內衣了，顾时风八岁开始也是自己处理这些私人衣物。
    没想到韩婷婷都十七了，这些东西居然还让王姨洗。
    而且她还是女孩子，有些事情比男孩子更隱私。
    韩婷婷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扭曲，怕別人看见，只能把头埋在顾时川的怀里。
    “汤已经送到了，你们慢慢喝，我和王姨先走了。”
    “等等，我送你们。”
    顾时川刚起身，韩婷婷哎哟一下倒在床边，“头好晕，大哥，我头疼！”
    顾时川看了眼她，再看向门口，韩娇娇已经走了，连个背影也没留下。
    顾时川心里有些失落，但弟弟做事鲁莽又不会照顾人。
    他不能放婷婷和时风两人待在病房，只好重新坐了下来，可心里的不安，越发重了。
    韩娇娇骑著自行车载著王姨回去。
    王姨怕她心情不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閒聊：“娇娇，没想到你还会骑自行车呢，真厉害。”
    “没什么难的，多摔几次就会了。”
    她前世一个人料理顾家，要给顾时风送饭，要给周红跑腿，还要去菜场买菜，就想著如果会骑自行车应该方便很多。
    家里没人肯教她，顾时川也不在家，她只能问了几个同志，得到点心的后，自己一个人默默练习。
    现在的自行车又高又重，她摔了无数次，好在终於练会了。
    韩娇娇笑了起来：“骑车就像人生，摔多了就能得出两条经验。”
    “啥经验？”
    “一是要么摔习惯了，默默忍受最后放弃，二，就是敢於面对，克服困难，才能勇往直前！”

 第17章 从今以后，只能是兄妹

    王姨没听懂她是啥意思，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回到家，周红还在客厅里坐著。
    看见她回来，连忙起身把人招呼到身边：“时川对婷婷就是兄妹感情，你千万別往心里去，你们……”
    “我明白，我对大哥也是兄妹情，这份情谊永远不会变。”
    周红被噎了一下。
    虽然比较娇娇，她和婷婷的感情更好，她也更討人喜欢。
    但是周红心里清楚，婷婷被宠得过头了，她的性子不適合做媳妇，像韩娇娇这样沉稳大方，任劳任怨的才適合做儿媳妇。
    可她今天一番话，已经把后路堵死了。
    周红心里也不舒服。
    韩娇娇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说道：“伯母，大哥说你要让我进纺厂，我已经明確拒绝了，他有跟你说吗？”
    “拒绝？你为什么要拒绝？”
    看见她的反应，韩娇娇心里轻哼了一声。
    顾时川果然没跟周红说。
    前世他也是这样自大，自以为做的决定都是对的，丝毫不將她的感觉和意见放在心里。
    趁著两兄弟都不在，韩娇娇也交底了：“我跟他们说过，我打算考大学，考得上最好，考不上就南下找事儿做。”
    “伯母也不用劝我，这些年我已经够苦了，以后不想再受一点委屈，我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拦我，希望伯母尊重我的决定。”
    刚下过大雨，今晚比平时更凉。
    她骑车回来没有戴手套，手指被风吹得通红，还有点肿，之前长冻疮的地方也变得更明显。
    周红从小生活优渥，长大就嫁给了顾建安，更没吃过什么苦。
    她嚇得捂住了嘴，眼眶红了，瞬间心疼的要命，赶紧让王姨拿著药箱过来。
    “怎么伤的这么狠？王姨快来给娇娇上药！”
    她知道乡下条件不好，但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韩娇娇挽起了袖子，露出里面的一些伤疤，周红差点没坐稳，幸好王姨在旁边扶了一把，她才没从沙发上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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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这都是什么啊！”
    周红颤抖地握住她的手，又不敢碰到伤口。
    “这条是干活慢了，被人抽了一条子，没想到荆条撕了一块皮下来缝了两针，这是烧火时被人推了一下，不小心烫到的，这个……”
    韩娇娇一一介绍伤疤的来歷，数到一条醒目疤痕的时候顿了顿。
    “这个是有次救人，不小心伤到的。”
    周红在旁边听著，眼泪已经不自觉地滚下来了。
    她的娇娇，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吃那么多苦？
    她虽然偏爱婷婷多点儿，可娇娇也是她看著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疼爱。
    周红气的捶打胸口：“杀千刀的，这都是谁做的啊！告诉我是谁，我要找他们算帐！”
    韩娇娇摇摇头，她说这些不是想让周红报仇。
    毕竟人都是奉高踩低的。
    只能说她倒霉，分配到的地方大多是这种人，怪不了別人。
    “伯母，我给你看这些，不是想让你给我报仇，而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完成了对顾家和妹妹的许诺，以后人生还长，我也要对自己负责，请您尊重我的选择。”
    周红握住她的双手，一个劲儿地点头。
    “好，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现在就打电话帮你找学校，你安心复习，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说！”
    “谢谢伯母，我先去洗漱了。”
    告別周红，她去打了盆温水泡手，洗漱后又回房间上药，才开始看书。
    周红坐在客厅里越想越气。
    之前是婷婷和时风扣下了她给娇娇的生活费，现在又得知她在乡下被人欺负。
    可她明明托人给村里带过话，让他们多关心一下娇娇。
    为此，老顾还给找关係给村里送了点礼物，甚至牵线搭桥，为他们修了一条路。
    他们怎么还敢欺负娇娇？
    周红越想越气，完全没有睡意，半夜打了电话：“老顾，我跟你说，这事儿你一定要给娇娇做主啊！”
    王姨全程在旁边听著，眼泪掉了一波又一波，越想越生气。
    当初全家一起劝娇娇放弃读书去下乡。
    那哪里是劝啊，分明是逼迫。
    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哪能扭得过这一大家子？
    最可恨的就是老大。
    他年纪大又在部队磨链了这么久，更应该明辨是非。
    结果呢，当初婷婷一哭，他就让娇娇下乡，还恶语相向。
    他这么大的个子白长了。
    王姨越想越生气，晚上睡觉前，反锁了门，还把门插也给插上了，狠狠地瞪了一眼门外。
    希望和婷婷在外面浪是吧？那就別回来了，晦气！
    半夜又开始下大雨了，韩婷婷半夜闹著要吃水果，但外面的商铺都关门了，他想著家里还有，连夜驱车回了家。
    顾时川带了钥匙，拧了两下门没看。
    他拍门叫道：“有人吗？开下门，婷婷要吃橘子，我回来拿点儿！”
    王姨还没睡著，本来还想去开门，听到是婷婷要吃橘子，又气吁吁地躺下继续睡了。
    整栋小楼，除了韩娇娇的房间还亮著灯，其余人都睡了。
    顾时川喊了快二十分钟也没人开门。
    雨越下越大，他不得已只好开车回了病房。
    第二天快中午他们才回来，周红见两个儿子的眼眶都是黑的，特別是顾时风，年纪轻轻的，眼袋都快掉到鼻子下面了。
    她就知道昨晚他们都没睡好。
    病房里就一张病床，大儿子能吃苦熬夜，小儿子却没吃过苦，怎么受得了？
    而且今早她还听王姨说，大儿子昨晚为了给韩婷婷拿橘子，特意跑回来一趟。
    她都没捨得拆迁儿子，韩婷婷倒是大方。
    她语气埋怨地说道：“我跟医院確定过了，只是普通风寒，也值得你们三占用医院资源，非到病房里挤一晚上？你们知道影响有多不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用了特权呢！”
    “都是我的错，是我身子太弱了，让你们担心了。”
    “知道自己身子弱，就別再犯傻，家里有保姆，你做好自己分內事就行，別什么都抢著干，又干不好。”
    周红说完后，转身去臥房拿东西。
    韩婷婷愣在原地，死死咬住了嘴唇。

 第18章 承诺是把单刃剑，只伤她而已

    顾时风的眼皮子都要耷拉下来了，也没太听清周红说的话，胡乱吃了两口馒头就进屋补觉了。
    韩婷婷拉著顾时川的手，小声抽泣。
    “大哥，你別怪伯母，她也是关心我。”
    “嗯，你上去休息吧，我跟妈说会儿话。”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还想说话但是周红出来了，一脸阴沉地看著她。
    韩婷婷心里七上八下的，立刻低头上了楼。
    周红坐下示意他过来，顾时川刚坐下，她就將一叠资料用力抽到他身上。
    “这些都是你爸的副官送来的，你看看上面都写了什么！”
    “那群泥腿子真是胆大包天，收了我们的红包承诺关照娇娇，结果不仅让她做最累最脏的活，还剋扣她的伙食，连发烧生病也不让她看医生。”
    “还说什么，她一个野鸡，別以为攀附上了顾家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你是高高在上的营长，她高攀不上！”
    “这些乡巴佬嘴巴怎么这么碎？整个村子的人都说娇娇不检点，勾引你想攀高枝！”
    “我就想问问，她到底哪里不检点了？你捫心自问，娇娇有勾搭过你吗？她那时候才十五啊！对你多关心点，怎么就算勾引了？”
    “她挟恩以报，逼婚顾家，这种话对一个女孩子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吗？”
    顾时川不知道这些。
    看见副官搜集的资料，一声不啃地拽紧了资料。
    他没想到娇娇竟然受了这么多苦，她为什么从来不说？
    周红黑铁不成钢，猛地甩了他一巴掌。
    顾时风本来是渴了下来倒杯水，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连忙上去拦住周红。
    “妈，这又不是大哥的错，你怎么能打大哥呢？”
    “不是他的错？”
    周红被气笑了：“好，我问你们，娇娇在村里人生地不熟，她和你的事儿外人怎么知道的？”
    顾时风：“兴、兴许是她自己说的呢？”
    “胡说八道？她是傻子吗，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害自己被人打被人欺负？看看最后一页，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顾时川赶忙翻开资料的最后一页。
    上面赫然写了两个大字：赵强！
    他是顾时川的同学，三年前正好被调到村子附近驻军，所以他也嘱託过赵强，要照顾娇娇。
    赵强是三个月前被调回来的。
    当时顾时川还问过他韩娇娇的情况，赵强神秘兮兮地拍著胸脯说一切妥当。
    周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著赵强的名字，身子都在颤抖。
    “是他，就是他！”
    “在村子里散布娇娇的谣言，还说她带了违禁书，把娇娇关进小黑屋里冻了三天！”
    “顾时川，《红毛》的原文书是你给娇娇的吧？娇娇就是因为这本书被关进了小黑屋！顾时川，你混蛋啊！”
    周红是疼儿子，但是现在蛮辛苦產出，愤怒至极，拽著顾时川的脸左右开弓。
    顾时风也傻了。
    这本书他也有，连老师都鼓励他们多读多看，为什么赵大哥会说这是违禁书？
    他想给大哥和赵哥找点藉口，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红打累了才坐下，强硬地说道：“这事你爸已经知道了，他会去找赵强问清楚，要是娇娇做错了事就算了，要是他心存么蛾子故意整娇娇，那抱歉，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顾时川拿著资料起身往外走。
    周红诧异了一瞬间，追著后面喊道：“你去哪？”
    “找赵强问清楚。”
    周红瞧他杀气腾腾的样子，怕他做出傻事，连忙给部队去了电话。
    楼上的韩婷婷早就嚇得脸色苍白。
    她气顾家人又是给钱又是写信，嫉妒韩娇娇人走了，还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
    所以就在赵强面前装乖卖惨，又亲了赵强，让他在乡下多“关照”姐姐。
    原以只是使点绊子出口气，没想到赵强做的这么大。
    她嚇的拽紧了睡衣，想著偷溜出去给赵强通风报信。
    刚转身，对上一双冷漠的大眼睛，韩婷婷嚇得尖叫一声，脚底打滑差点没站住。
    幸好韩娇娇死死抓住了她，大声叫道：“婷婷，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光著脚蹲在楼梯口啊？要是再著凉，可能就肺部感染了。”
    韩婷婷脸色苍白，看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用力挣扎想甩开她。
    韩娇娇死死拉著她。
    “婷婷你別乱动，万一滚下去了家里人又要心疼了。”
    周红和顾时风已经赶到楼梯口了。
    顾时风想也没想，就衝过去要抱她起来，被周红狠狠揪了一下。
    他大声惨叫：“妈，你干什么啊？”
    “你都十七八岁了，也不知道避嫌！还有你。”她对著韩婷婷叫道：“刚从医院出来就穿著夏天的睡裙到处跑，连鞋子也没穿，我们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周红和王姨都是过来人，而且顾家对她最好，每次到了换季都会买很多新衣服，连睡衣也会加两件。
    之前她还是老实穿居家服，现在家里人多了，反而穿著睡裙到处跑，一点不知道避嫌。
    韩婷婷臊得不行：“伯母你误会了，我刚才捂了一身汗，太热了才会换睡衣的。”
    “伯母，你就別怪婷婷了。婷婷你也是，家里人多，你长大了要注意影响，下次记得穿內衣。”
    韩娇娇看似关心地叮嘱了她一句。
    看见她脸色从红转白，哆嗦半天说不出话的样子，竟然觉得心情畅快。
    前世她不知道被好妹妹阴阳了多少次，直到身败名裂，死在顾家。
    现在换她的好妹妹被阴阳了，感觉真不一样！
    周红和顾时风这才发现她没穿內衣。
    他还是个懵懂的高中生，立刻红著脸转身跑开了。
    周红气得不行，立刻吩咐王姨：“王姨，婷婷还病著，今天你就別做饭了，专门照顾婷婷，千万別再让她到处乱跑，免得又病了。”
    她用力咬了“又”字，转身愤怒离开。
    韩婷婷最后一旦逃跑报信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用力甩开她的手吼道：“让大家误会我，你就满意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姐姐？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第19章 想刀人的眼神藏不住

    韩娇娇早就对她的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免疫了。
    听到她说这种话，不仅没有一点儿愤怒，更多的只是內心平静，更决绝了她想离开的决心。
    “抱歉没如你所愿，所以该还的还是要还，你还有五天时间。”
    一提到钱，韩婷婷刚才的囂张的气焰都消失了。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好意思提钱？为什么？
    她以前不是很听话很软弱的吗，为什么才三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韩婷婷实在想不通。
    但耽误之急不是这个，她很快调整情绪，眼眶又红了。
    “姐，我是你亲妹妹，我都这样了你还哆哆相逼，是要让我死吗？”
    “你在伯母和大哥面前都承诺要还钱了，现在又摆出这幅嘴脸，你是想阳奉阴违吗？还有。”
    韩娇娇顿了顿，慢慢靠近她。
    喊听听被她的眼神镇住，没骨气地步步后退。
    韩娇娇不走心地笑道：“你死不是和我有什么关係？要真死了，我还会掏腰包给你烧纸！”
    她用肩膀撞开了韩婷婷，直径回了房间。
    该说別说，真疼！
    韩婷婷的身子骨，感觉挺硬，应该能多活得久。
    部队的临时驻扎点距离家里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驱车赶到部队的时候，大家脸色都有点怪。
    他气势汹汹地问道：“看见赵强没？”
    “回顾营长，我刚看见他去了食堂。”
    “食堂？”
    他还有心思吃！
    顾时川心里怒气更重，怒气滔天地奔往食堂。
    部队里吃饭都是一波一波的，按照分批制度放饭，此时里面已经坐了一半的人。
    他扫了一圈，看见赵强正在往嘴里塞肉。
    顾时川上去一下掀翻了他的餐盘。
    咣当！整个食堂的人都扭头看了过来。
    赵强嘴里还叼著馒头，眉毛一高一低地斜眼看著顾时川。
    “阿川，你不是在休假吗？跑来发什么神经？”
    “赵强，三年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娇娇的胃病和手上的冻疮是怎么回事？”
    赵强愣了愣，感觉他的情绪和语气不对劲，但也没往心里去，更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吊儿郎当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特意嘱咐村里人，要帮她好好改改她的恶习，怎么样，现在好多了吧？”
    顾时川瞳孔缩了一下，心臟也跟著抽了两下，脸部肌肉紧绷抽搐。
    “你什么意思？”
    “不是你一直吐槽这个妹妹想法多，又总是欺负婷婷，性格恶劣需要磨吗？我还不是为了让她明白做人的道理。”
    “我跟你说啊，这种人就应该让她多吃点苦，她要不是女孩子，我就把她丟部队里，让大伙儿好好训练她，一定让她改头换面重新做……啊！”
    赵强硬生生挨了顾时川一拳。
    他捂著脸大骂：“顾时川你疯了，居然打我？我们是战友，是兄弟！”
    “我就是把你当兄弟，才叮嘱你关照娇娇，你却在暗里给她使绊子！你知不知道她在乡下被人欺负，让她干最累的活，把她关小黑屋三天不给饭吃，还传她勾引男人！”
    “她那时候才十五岁，你就这样对待一个小姑娘？”
    赵强也傻了，他表兄正好在村子里当大队长，他只是跟表哥说了几句，让他磨掉韩娇娇的臭毛病，没想到他做的这么狠啊。
    顾时川又揍了他一拳头：“她因为一本原文书被人批斗，那本书是我送的，你是想说我也是反派份子吗？赵强，娇娇落得一身病都是你害的，王八蛋！”
    赵强刚开始还忍著，被揍了三四拳之后也恼了，一拳懟到了他的脸上。
    “妈的，要不是你们家给我强调几次，让我修理她，我能跟別人打招呼吗？”
    “韩娇娇本来就是个累赘，吃你的喝你的，还欺负婷婷，妄想嫁给你，她就不是个东西！”
    “你不也说过很多次，嫌她烦，希望她识趣吗？老子帮你还帮错了！”
    顾时川心乱如麻。
    他是说过几次嫌她烦，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伤害韩娇娇。
    他拿她当妹妹，当家人，只是希望她能收敛点，並且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顾时川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朝赵强衝上去，两人你一拳我一脚，互不相让，食堂里乱成一锅粥。
    周通把餐盘放了回去，偷偷溜出了食堂。
    裴野正在政委的办公室里，翘著二郎腿，漫不经心地听著李政委唾沫横飞。
    李政委说了一个半小时，渴得喝了两杯水，这位大爷还是一动不动。
    他无奈嘆气：“小野，你爷爷和爸爸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理解呢？现在我可以为你正声，让你回到部队继续当团长，这不挺好的吗，就是点个头的事儿，你犹豫什么呢？”
    “不回。”
    又是这两个字，李政委快气死了。
    “我知道你生意做得好，一年就成了大老板，但是身份地位和在部队里就比不上了，你要为自己的前途打算。”
    裴野还是一脸淡漠的样子。
    他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才给李政委面子过来的。
    本来以为打个照面就能离开，没想到被抓著不放，听了两个小时的废话。
    这两个一个半小时里，他不停地回想韩婷婷的脸，才忍住了脾气。
    別人都说做生意是不入流的手段，特別是部队的人，总觉得生意人上不了台面。
    她想先考大学，要是考不上就南下做生意。
    不知道在她心里，是不是也认为生意人是下九流，不得已的选择。
    裴野想得出神，周通急匆匆地跑过来叫道：“野哥不好了，娇娇被人欺负了！”

 第20章 大晚上，想让人犯罪？

    裴野瞬间起身，伶俐的气势把李政委嚇了一跳。
    甚至让他以为曾经的兵王又回来了。
    周通也嚇得一哆嗦，连忙说道：“不是娇娇出事了，是她之前出事了。”
    “赵强那小子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暗通她下乡的村子使绊子，诬赖娇娇藏违禁书，煽动別人折腾她，娇娇落下很严重的胃病，还有手上的冻疮都是因为他。”
    裴野微眯双眸，好像有一团熊熊火焰被他压缩，封存在了体內，稍微引燃一点就能把这栋楼都炸了。
    周通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烧化了。
    他连忙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这是顾家人授意的，说是顾时川说她恶毒，又缠著自己不放，所以帮他教训一下韩娇娇，但是顾时川不承认，两边打起来了。”
    “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李政委嚇了一跳，顾时川正在提乾的节骨眼上，真把事情闹大了，他就要再等几年才有机会。
    本来都是板上钉钉的事，这节骨眼上出问题，他怎么跟老顾交代？
    李政委顾不上裴野，急匆匆地赶往食堂。
    周通留下来陪著裴野，看他像丟了魂一样，一脸杀人的表情久久不能平静。
    周通小声嘀咕：“野哥，你这表情娇娇看了要嚇死。”
    他散漫地抬起眼眸，身上的戾气已经消散了点，但是整个人好像沉浸在黑夜里，透著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
    “啊?什么话啊？”
    “这就是重点。”
    谁管顾时川和赵强闹什么，他一个害她被人欺负，一个怂恿別人对她下手，都死了才好。
    还有顾家，但凡他们对她留心一点，早就能发现问题。
    周通很机灵，他也想到了这点，忍不住吐槽：“难怪小娇娇要搬出来住，看来顾家也是两面三刀的东西，不值得啊。”
    裴野横了他一眼，罩著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小娇娇也是你能叫的？”
    “嘿嘿，我这不是看她年纪小吗，显得亲切！”
    “有必要吗？”
    裴野点燃了一根烟，周通在旁边一声不吭，心里却在想还得是他野哥。
    李政委是出了名的洁癖，而且从不抽菸，更不喜欢烟味儿。
    平时走过路过，闻到谁身上有烟味都要奚落两句，只有野哥敢在他办公室抽菸，李政委还得为他准备菸灰缸。
    裴野抽了半根烟，徒手將烟掐灭了，拿著李政委办公室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外线。
    “欢子，是我，帮我做件事。”
    掛断电话，裴野提起外套先走了。
    回到车里，他看见顾时川和赵强两人被人押著，鼻青脸肿地跟在李政委的身后。
    轰！
    汽车排出一股黑漆漆的尾气，呛得眾人狂咳不已。
    李政委看著车位號大骂：“臭小子，跟老子撒气呢？等下次见面收拾你！”
    顾时川也眯眼看了一下车牌號，6687，他不认识，但远远看见了驾驶座的背影，总觉得很熟悉。
    李政委对他们各打五十大板，顾时川打架斗殴，被警告一次写三万字检討。
    赵强的性质更恶劣，先停职调查，如果情况属实就要被赶出部队。
    他心情烦躁，晚上找了个路边摊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嘴里还絮絮叨叨地骂著顾时川和韩婷婷。
    喝到十一点，老板实在受不了了，白送了一瓶酒让他离开。
    赵强提著酒瓶边喝边骂：“狗东西，要不是你跟我抱怨，我能给韩娇娇使绊子吗？还有韩婷婷，她个贱人，要不是她，老子……啊！”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眼前一黑。
    然后是密密麻麻的棍子和拳脚朝他身上招呼。
    赵强被打得哇哇大叫。
    裴野从暗处走出来，吐掉了嘴里的香菸，用脚踩灭，从欢子手里接过了钢管，朝赵强的腿上狠狠砸下。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要是换在平时，早就惊动別人了。
    但这里是出名的治安不好，到了晚上家家闭门不出，就算听到动静也不敢贸然出头。
    要怪就怪他自己选了这片地儿喝酒。
    赵强还在咒骂：“老子是部队的，你们知道殴打部队军官是什么后果吗？狗东西，老子弄死你！”
    裴野踩住他，朝他身上狠狠地来了几下。
    赵强疼得连打滚的力气也没有了，被套在麻袋里扭曲著身体。
    他把钢管还给欢子，走出了半条街又点了一根香菸。
    欢子好奇道：“野哥，他是以前害你的人？”
    “他还不够格。”
    “那这是……”
    “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欢子看他的脸色，很识趣地闭嘴吧问。
    裴野从口袋里拿了两千块钱给他。
    欢子一看这么多钱，嚇得都不敢接了：“野哥，这也太多了，够买两套房了！我、我不能要！”
    “值得，拿去跟几个兄弟分了，再把人丟到医院附近，做乾净点。”
    欢子也是个人精。
    知道裴野说的值得，是这口气值得这个价，他估摸著那王八蛋得罪的人，一定是野哥很看重的人。
    他也不推脱了，拿了钱再三保证：“野哥放心，兄弟们都鸡贼得很，知道怎么做。”
    “嗯，明天还要送货，忙吧。”
    欢子招呼三个兄弟，把人拖进了麵包车走了。
    裴野开著车，鬼使神差地到了大院对面。
    大院门口有哨兵二十四小时站岗，他进不去，也看不见顾家，只能在马路对面安静地看著大门口。
    待到十二点准备离开，忽然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裹著厚衣服从大门出来。
    韩娇娇一天都在看书，晚上顾时川被放回来鼻青脸肿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也不吭声，只是眼神不明地看著他。
    周红在家急得上躥下跳，韩婷婷也被嚇晕了，一家人送他们去医院。
    刚刚打电话来说要送点东西。
    不过自行车也被骑走了，这么晚了也不可能找人借车，她只好徒步去医院。
    晚上风大，她特意穿了件厚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刚走一会儿，后面有两道大灯朝她闪了闪。
    她用手遮住眼睛，后面又传来两声喇叭声。
    “不认识了？”
    裴野降下车窗，散漫地靠在窗边上下打量她，瞧见她手里有个布包，嘴角翘了翘。
    “这么晚还搬家呢？”
    她有时候真不知道裴野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把房子便宜租给她，又请她吃饭请她看电影，应该是个好人。
    但有时候说话，又略显轻浮，还朝她闪大灯按喇叭，大晚上的也不怕扰民。
    韩娇娇略了他一眼，看在之前的份上，还是好言好语地说道：“大哥受伤，妹妹晕倒，伯母在医院照顾他们，让我送点东西。”
    裴野的眉头抬了抬，深邃的双眸打量了她一番，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大包上。
    “大晚上的，就穿成这样去医院？你想让谁犯罪？”

 第21章 约束他这该死的魅力

    韩娇娇下意识裹紧了衣服。
    昏暗的路灯下，她穿的厚厚的，脸蛋小小的，眼睛又大又圆，像只刚出窝的小仓鼠。
    裴野目光幽深，侧头笑道：“不逗你了。”
    “我的意思你大晚上带著包裹出门，不怕招人抢东西吗？现在治安，没那么太平。”
    晚上凉颼颼的，这条路也没点人气，她还要走四十多分钟才能到医院，的確有点害怕。
    “愣著干嘛？上车，我送你。”
    “这……不好意思吧。”
    “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顿饭吧，明天我下午我有空。”
    韩娇娇本来不想跟別人太近。
    前世的教训告诉她，再好再亲的距离，不保持距离也会崩塌。
    她和裴野就见了两次，她应该拒绝才对。
    但是想到他帮了自己几次，又和周通是那关係，跟別人比起来，他要安全得多得多。
    韩娇娇就答应了：“好，那明天我去买菜去你家做饭。”
    “好。”
    裴野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她刚上车就闻到了很浓的菸草味。
    她皱眉用手扇了扇：“裴同志，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你还是注意点，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周通同志考虑。”
    裴野黝黑的双眸透出一点疑惑：“我考虑他干什么？不过，如果你要闻不得烟味，以后不抽就是了。”
    裴野將自己这侧的窗户降下来了一点，外面的风嗖嗖地吹进来，將菸草味吹淡了。
    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麻利地拿起剩下的半包烟捏成团，从窗口出去，正巧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他一连串的东西有种电影即视感，他也没开太快，大晚上的保持三四十码的车速，比白天还慢。
    韩娇娇也不敢催他，主要是坐別人的车，还害別人丟了半包烟，心里过意不去，再催显得没礼貌。
    “对了，刚才忘了问你，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啊？”
    他家和大院是两个方向。
    “去处理了点事情，顺路经过，没想到就遇到你了，你说这算不算缘分？”
    灯光太暗，他脸上的表情湖南不明，腔调里却带著点戏謔。
    “没想到就碰到了好好妹妹，大晚上身边也没个人，孤身一人给哥哥送东西，你的好哥哥知道你要搬出来吗？”
    她偷偷把资料放在他车里的时候，裴野就猜到了一切，但他还是想从韩娇娇嘴里再確定一次。
    韩娇娇没来源的脾气上来，瞪了他一眼。
    外面的路灯时不时地照亮她的脸，清瘦的脸颊感觉十分不真实，总感觉一不小心，就要消失在黑夜里的。
    倒是她身上，有股独属於她的淡淡香味在车里瀰漫，逐渐和车里的空气融合在一起，时刻证明他就在身边。
    裴野扯开了衣领子，露出了锁骨。
    “没有。”
    “是吗，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说？退租的话，租金不退的呀。”
    韩娇娇勾起嘴角，笑得有点苦涩：“不到一周了，等再从我妹妹手里追回一点钱，我就跟伯母说，只是……”
    这辈子还没发生那么多事，周红虽然耳根子软，对她的关心却也有。
    到时候肯定要拉扯一番。
    说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想到这里头就有些疼。
    裴野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声不吭地开车，车速从四十降低到了三十码。
    二十分钟不要的车程，被他开了三十分钟。
    韩娇娇提著包裹下车，他从驾驶座上下来，两人各站一边，隔著车身四目相对。
    有一瞬间，让她有种被人盯上的错觉。
    韩娇娇尷尬地再三道谢：“谢谢你，每次都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裴野依旧没什么表情：“你要真想谢谢我，多陪我吃几顿饭吧。”
    他用的不是“请”，而是“陪”。
    韩娇娇的第一反应是，他都有周通了还不够，居然还要別的人陪。
    但后来一想，部队纪律严明，不是隨时都能走到，大部分时间他们聚少离多，裴野性子冷，嘴巴又毒，还犯过事儿，应该没几个朋友。
    会孤单也正常！
    韩娇娇想通之后，连忙点头：“好，我儘量。”
    她提著包裹准备绕过车子进医院，突然一辆摩托车从里面衝出来，贴著韩娇娇擦过去。
    同一时间，裴野抓住她手臂，將人绕进了怀里。
    她惊恐转身，捲入一个有温度的地方。
    裴野一手搂著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头，將人腾空旋转。
    周围景色以他们为中心转动，四目相接时，他眼眸颤动，瞬间忘了呼吸。
    韩娇娇惊魂未定，脸颊緋红。
    凉风吹过，清晰的香皂混和著烟味袭入鼻腔，她的神志才清醒了些。
    她连忙推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谢。”
    “一晚上你跟我说了五次谢谢了，这不得加个菜？”
    他的要求合情合理。
    韩娇娇点头如捣蒜：“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买。”
    “嗯……那就红烧肉，醋里脊，蒜蓉排骨，辣椒小炒肉。”
    这些菜她倒是都会做，可是这年头谁家好人在平时能一次吃这么多呀？
    况且，刚才不是说加一个菜吗，这都四个了！
    裴野看她的表情，乐得颳了一下她的脑门。
    “逗你呢！家里的菜放了几天，正好你来帮我处理一下，明天四点在你家门口？”
    “好。”
    她揉了揉额头，不痛，还留有一点余温。
    只是感觉怪怪的。
    两世加起来，她和顾家兄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七年，也没一天有过亲近的样子。
    倒是裴野，才认识几天，说起话来就像认识好多年的朋友。
    刚才他刮她脑门的时候，她一点没觉得他过分了。
    思前想后，可能是因为他语气很轻柔，又是个一，让女孩子很安心吧。
    “知道病房在哪吗？”
    “嗯。”她点点头：“德誉楼五楼。”
    “去吧，看看点路，別再被撞了。”
    裴野把大包递给她，韩娇娇才发现不知何时，东西被他接过去了。
    她赶忙抢过了包，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裴野又笑了起来。
    昏暗之下，他的笑容散发一股迷人又危险的味道。
    韩娇娇抱著大包，脚底抹油地跑了。
    这个大一，怎么不知道收敛一下该死的魅力呢。
    大晚上的对女孩子这么温柔，容易勾人犯错。
    她知道真相所以不会介意，但別人不知道啊，这样下去他迟早出事。
    她觉得有必要提醒周通，约束一下裴野那该死的魅力了！

 第22章 爱与不爱，再次分明

    “哥，你疯了？你知道这次影响多不好吗？还好李叔叔和爸把事情压下去了，否则你就被记过了！”
    顾时风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隨后是周红的哭声。
    “你这孩子，平时看著挺懂事的，怎么今天这么荒唐。”
    “都怪韩娇娇！她就是个扫把星！”
    顾时风刚骂完，就被顾时川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立刻闭嘴，不服气地一屁股坐到陪护床上。
    周红也唉声嘆气：“以前我觉得娇娇挺懂事的，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但这次她刚回来就闹出了这么多事，光婷婷就住院了两次，我心里实在难受。”
    顾时风也帮腔：“就是！婷婷这三年都没怎么生病了，她一回来就出事，就是她的问题！”
    “你和赵强哥以前多好啊，现在也把人得罪光了！”
    顾时川皱眉靠在床上，头痛欲裂。
    他知道这不是娇娇的问题，但为什么家里人都觉得是她的错？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
    但他始终一言不发，任由周红和小儿子，你一言我一语地羞辱她。
    韩娇娇就站在门口。
    刚才和裴野在一起时有多轻鬆，现在就有多疲惫。
    她错了吗？
    可能就错在不该来顾家，错在小时候不该被顾时川的笑容哄骗，追在他身后跑。
    或者错在不该出生。
    这样顾家不会难办，韩婷婷不会想法设法地排挤她，她也不用承担这一切。
    韩娇娇吸了吸鼻子，把眼泪磨成了渣渣吞进肚子里。
    他们不在乎她，她就自己在意自己。
    这辈子一个人过，也好过和他们纠缠！
    “伯母，我把东西送来了。”
    周红刚刚还在说抱怨的话，韩娇娇突然推门，把她嚇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从床尾站起来。
    顾时风也愣住了，眼珠子直咕嚕地转了几下，缩起了脖子。
    韩娇娇把东西放在椅子上，“我让王姨去你们房间把东西拿来了，洗漱用品都拿的新的，还有水果也在里面，你看看。”
    “王姨去拿的？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顾时川心里彆扭发慌。
    她以前还追著闹著帮他整理衣柜，现在往医院送东西，她却寧愿让王姨从四个房间整理出来，也不进去。
    她就这么討厌他，討厌他们？
    韩娇娇还记得，五年前顾时川要出远门需要整理行礼。
    他平常的衣服都是她亲手洗好晒乾，折好放进衣柜里。
    但是那天顾时川回来，看见她在兽收拾行李的时候大发雷霆，不仅將她从房间里赶了出去，还把她整理的衣服都撕了。
    他说她多此一举，说她一个小姑娘偷偷摸摸地做这些事情不害臊。
    顾时风骂她不要脸的时候，他也毫无反应，只是买了一身新衣服，还给韩婷婷也买了两条裙子。
    前世她满心欢喜，以为真情能熬到他看见自己的好。
    现在她可不会自討没趣。
    “我三年没回来，东西放哪儿不熟悉。”
    “誒，辛苦你了，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吧。”
    周红感觉气氛不对，从包里摸出来一个橘子，但是没有削的意思。
    以前她在家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她来做。
    她不在的这三年，应该是王姨在做，周红已经太久没拿过刀了，估计连怎么用都忘了。
    她看著周红，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不用了伯母，太晚了吃多了不好，你们好好照顾大哥和婷婷，我先回去了。”
    “那、那你路上小心啊。”
    他们有一辆车和一台自行车。
    可她走出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提起借她车子，甚至没有一个人关心她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
    现在已经十二点了啊！
    以前韩婷婷超过八点回家，家里都要满世界找她，深怕她吃一点亏。
    爱与不爱，清清楚楚。
    她离开后，顾时川的脸色更阴沉了。
    她从进门开始就没正眼看过他，也没问他的伤怎么来的，伤的重不重。
    明明以前他有一丁点的异常，她都会注意到，而且非常紧张。
    有时候紧张地让他厌烦。
    现在她完全不注意他了，顾时川又觉得不舒服。
    难道她还在为乡下的事情生气？可他明明已经为她出气了啊，她还想怎样？
    顾时川心里烦躁，用手揉著太阳穴。
    顾时风吐槽著：“骑个车磨磨唧唧的，耽误大哥休息！”
    “车？我是开车来的，我记得你是骑车来的。”
    顾时风一愣。
    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他骑车来的，那韩娇娇怎么来的？
    大家心里同时有了答案。
    顾时川暴怒地抓起枕头朝他砸了过去，大骂：“混蛋！让你不来你偏要来，不带东西又把车骑走了，让她一个小姑娘大半夜提著东西走这么远，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我哪知道她这么笨，都不知道找人借，而且她会骑车吗？她那么笨……”
    “你，现在立刻把娇娇送回去，她要出了事，你也別回来了！”
    顾时风心里虽然憋著气，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
    他低著头衝出楼，不急不慢地往楼下走。
    反正她是两条腿，就算下楼看不见，等他骑上车也能追上。
    韩娇娇走的很快，她急匆匆地出了住院部，两盏大灯朝她闪了闪。
    “裴野？”
    她皱了皱眉，好奇他怎么还没走。
    不会是专门等她吧？
    正想著，裴野手里拿了一个烧饼，靠在车门处三两口啃完。
    “刚才饿了，去门口找吃的，幸好这是住院部，有些小贩开到两三点，还能找到东西垫垫肚子。”
    原来是饿了。
    “今天辛苦你了，多谢。”
    “第七次。”
    嗯？她歪了歪头，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挺利益分明的。
    “那我再欠你一顿饭？”
    “那就是七次了。”
    她差点嚇得被凉风吹倒。
    十五分钟前还是一餐饭，现在就七顿饭了？合著是一声谢谢一顿饭，这是什么逻辑啊？
    裴野视线越过她看见病房门口有个人影衝出来。
    住院楼的正门口灯光很亮，裴野视力极好。
    看到那个少年和顾时川有七八分像，他立刻將韩娇娇塞进车里。
    “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家！”

 第23章 娇三岁被弹额头掐脸蛋

    韩娇娇下车之前，裴野將她的帆布包还给她。
    她回来后已经两点了，因为出门洗漱过，所以回来后，只是简单地塞了夏天的衣服和用品到帆布包里。
    她回来的时候静悄悄的，走的时候也不想太引人注意。
    能提前带出去的东西，她都会提前拿走。
    剩下的一部分，在她正式告別顾家的时候再带走。
    她本想睡到明早九点再起床，可是六点多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王姨起来接了电话，才说了两句眼眶就红了。
    韩娇娇从楼上下来，王姨满脸心疼地看著她，她就知道事情和她有关係。
    “是医院那边打的电话？有事吗？”
    王姨吸吸鼻子摇头：“没什么，就是说今天下午出院，让我们自己解决。”
    王姨说谎了。
    刚才那通电话是周红打来的。
    周红之前以为小儿子送韩娇娇回来后，看时间不早就在家里睡了，没想到顾时风五点多出现在医院，说他找了半晚上也没看见韩娇娇。
    全家人这才急了，连忙去值班室打电话。
    想想婷婷，半个小时没下落家里人都要急疯了，放韩娇娇这却大半个晚上才反应过来。
    昨晚让她只身一人送东西，王姨就很不舒服了。
    今天这事更让她难受。
    都是顾家恩人的孩子，凭什么一个被宠成小公主，一个过得连她这个下人都不如。
    王姨也有儿女，想到韩娇娇受到的待遇，心里就难受。
    她忍了半天，还是开口，“娇娇，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顾家、”
    韩娇娇一愣，她做得这么明显吗？
    连王姨都发现了，那顾家人已经有察觉了？他们会不会提前行动，阻挠她出去？
    她现在还没成年，顾家完全有理由扣下她。
    韩娇娇笑著打马虎眼：“我能去哪儿啊，王姨別说笑了。”
    “哎，你这孩子就是太心善，一点招都不会耍，才被他们压著欺负，听王姨一句劝，如果有机会你就离开吧。”
    “家里不和，比在外面受人欺负更伤神，你还年轻，还有很多可能。”
    韩娇娇心里为之颤动，眼眶也红了。
    她视为至亲的人给她的只有痛苦和折磨，別人却时不时向她表示善意。
    她握住了王姨的手点头：“谢谢你，王姨。”
    韩娇娇极少掉眼泪，所以她一哭，比起韩婷婷更有感染力。
    顾家人不在，她正好抽空复习，但是手里的资料比较少，除了英语以外，其余学科都有或多或少的改动，手里的东西可能不適合应试。
    但她英语本来就很好，这几年也在持续背单词和原文，所以现在只是在复习，不用学新的。
    还是要想办法弄到现在的新课本才行。
    下午她看看时间已经三点了，出门等车还要一点时间，再加上三四十分钟的车程，她就背上帆布包出门了。
    可是刚到军区大院的门口，又看见了熟悉的桑塔纳。
    裴野今天穿得比较休閒，一身灰蓝色的外套，衬得他有几分幽郁的气质。
    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她的帆布包：“里面有书？”
    “几个本子，上面是陈爷爷帮我梳理的笔记。”
    陈爷爷就是乡下的那对老夫妻。
    裴野没多问，扬了扬头招呼他上车。
    再次上车，她发现不管是裴野身上，还是车子里面，一点香菸的味道都没有了。
    车子从里到外也乾乾净净的，一点尘土都没有。
    她隨口打趣道：“你洗车了？不会是这附近有你熟悉的车行，所以才绕路过来的吧？”
    “是啊。”
    嗯？她歪了歪头。
    这里是军区大院，附近只有一些便民设施，根本没有车行。
    难道是这几年情况变了，个体经济都开到大院门口了？但她这两天也没瞧见附近有车行啊。
    “昨晚我看家里的菜有一些已经坏掉了，去趟菜市场吧。”
    “好，你做主就行。”
    裴野居住的南二区有一片很大的农贸市场。
    个体经济开始推行后，除了按票购买的东西以外，其余东西在这个市场里基本都能买到。
    虽然说是市场，但更像一个集市。
    周围农场里的人会一大把东西运过来占位子，以前见到管理人来了都会跑，现在慢慢壮大，形成了规模。
    这里人流多道路窄不方便停车。
    裴野把车停在了远一点的地方，带她过去。
    他两一前一后，始终保持三个人的距离。
    韩娇娇盯著他的背影出神。
    好挺拔的背影……
    虽说顾伯伯和顾时川都是军人出身，姿態也很挺拔，但是裴野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比別人更吸引人。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为什么会被部队开除呢？
    她正在神游，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韩娇娇整个人直接撞了上去。
    身前体温交匯的剎那，裴野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韩娇娇瞬间忘了呼吸，好在她用手揉额头的时候，挡住了脸，没让人看见她脸红的异样。
    她没好意思地偷偷揉了揉鼻子。
    这人的腱子肉是变异了吗？后背差点把她的鼻子撞塌！
    “娇三岁，你是我的小跟班吗？”
    “不、不是啊。”
    “既然不是，就走我旁边，这里人多，一会儿挤散了我上哪找你？顾家应该没给你配大哥大吧。”
    他语气半调侃半责备，还有一点戏謔，但她不敢还嘴。
    因为裴野说的是对的。
    但她还是不服气：“你这人怎么喜欢给人起外號？”
    “嗯……因为很衬你，娇三岁，挺好听的。”
    她总觉得裴野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
    韩娇娇愣神的功夫，裴野抓著她的手猛地拽向自己怀里。
    她又被撞了一下，这次更暖也但是不疼，他虽然胸肌发达，但是比后背厚实多了。
    这次她没被撞疼，就是被撞的小脸更红了。
    她心想这人到底抽什么疯，怎么这么喜欢让人撞到他身上呢？
    裴野冷眼瞧著一辆二八大槓从她旁边贴著过去。
    他垂眸看向韩娇娇，掐了掐她的脸：“娇三岁，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24章 闺女，注意別给老公补过了

    这语气……
    韩娇娇脖颈发烫。
    这男人怎么这么会撩人啊？不愧是妇女之友，无时无刻都能戳到女性的心巴上。
    韩娇娇屏住呼吸，快速推开他：“裴先生，你过分了！”
    “过分吗？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不看路，被人拐走了都要帮別人数钱，跟三岁小孩一样。”
    韩娇娇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说话时是个大帅哥，光是存在就能迷倒千万少女。
    但一开口，小嘴就跟淬了毒一样，让人想捏住他的嘴，把话逼回去。
    难道这是他们这个属性的通病？
    韩娇娇的心態也乱了，朝她嘟起嘴，“那你也不能捏我的脸啊！”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此时她的语气已经没有那么生疏了，反而有一点撒娇的味道，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裴野若有似无地勾起唇角，眼眸璀璨：“三岁小孩的脸，好捏。”
    说什么鬼话呢！
    她虽然还没满十八岁，可也不是三岁。
    大一的脑迴路真是新奇！
    裴野让她走在身侧前一点的位子，用手挡在她的左侧，拨开人群。
    这个市场位於铁路下面的一条小路，上面时不时传来火车的轰隆声，下面人潮拥挤，地面坑坑洼洼，垃圾到处都是，到处都是摊贩的叫卖声。
    韩娇娇前世因为顾家的关係，基本没有去外面买过菜。
    但是后来顾时川要逼她假离婚，她不同意就闹起来，后来恋人带包裹地被甩出了顾家。
    她身上只有二十块钱，又因为多难没有工作，又被传出私生活不检点，才被男方赶出家门的消息。
    在这种极其注重声誉的年代，没有人敢用她，她根本没有收入。
    只能租了三块钱的房子，每天去各种便宜的市场里捡別人扒拉下来的菜叶子，趁收摊的时候，买別人淘下来的便宜货。
    现在这个市场，比她当时接触的那些情况好多了。
    至少还算宽敞，货物也全。
    最重要的是她不用顶著別人的白眼捡东西。
    “居然有红菜苔！你爱吃吗？”
    “我不挑。”
    “可惜还没到晒腊肉的季节，只能做清炒或者蒜蓉的。”
    裴野点头：“不急，反正还欠六顿饭。”
    他是打趣的口吻，逗得她笑了笑，继续跟小贩討价还价。
    两毛钱一斤的菜薹买了一斤半，莲藕和红薯也买了一点。
    她每次都主动掏钱，裴野也很识趣地没和她拉扯这些小钱，但每次称號东西，他都会主动接过来。
    “看看，刚运过来的铁棍山药，冬天滋补好货！闺女，来几斤？”
    韩娇娇掐了一下山药，分量足够，品质上成。
    她询问道：“这山药怎么卖？”
    “三毛钱！我这可是上好的山药，替代主食也一点没问题，你看看肉多厚实！”
    她想著冬天吃山药的確补，还能做早餐，主要是山药好放，只要放阴凉通风的地方，十天半月也不会坏。
    他平时那么忙，家里囤点这种菜也方便，所以就选了选了六根。
    老板熟练地用报纸抱起来，拿细绳捆起来，递给了裴野。
    “大兄弟，有这么俊的媳妇真是好福气啊！”
    韩娇娇正在数钱，听到他的话突然一愣，“那个，我们不是……”
    “哎呀，我懂！小伙子，老哥哥是过来人跟你说一句，铁棍山药很补，为了你媳妇考虑，一次不要吃太多啊！”
    老板爽朗地哈哈大笑。
    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刚才光顾著考虑山药好放又滋补的事儿了，她忘了，铁棍山药和普通的山药不一样。
    它们有个最大的区別。
    铁棍山药，补肾！
    韩娇娇羞得不敢看他，连钱也忘了给了。
    裴野递过去几张零钱，笑著接过了东西：“谢谢老板，我会……矜持一点的。”
    老板乐呵呵的，再三恭喜他们两。
    韩娇娇一言不发，揍人的心却早都有了。
    这人怎么总说让人误会的话，又从来不解释呢？
    就算是因为和周痛的关係见不得人，也不能拿她当盾牌用吧？
    算了，看在她买了这么多补肾的东西，会让周通很辛苦的份上，这次就不和裴野计较了！
    “娇三岁。”
    裴野突然在她耳朵后面轻呼了一声，韩娇娇半边身子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缩著脖子往前冲了两三步，拉开了一段距离，才埋怨道：“裴先生，你再这样不知分寸，我就退租了。”
    “娇三岁，你要平时这么有脾气，就不会被欺负了。”
    她愣了愣，马上意识到裴野说的是顾家。
    他们只接触了几次，他就篤定自己被欺负了。
    但顾家却一直觉得对她非常好。
    这种区別让她一时心乱，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裴野垂眸看著她，眸光也跟著暗淡下来。
    “不逗你了，今晚想吃排骨吗？”
    “別逗了，排骨需要去肉联厂用票买，又不是想要就能要的。”
    “跟我来。”
    裴野带著她穿过人群，在一个岔路口进了居民区里。
    里面全是木质小房子，几栋楼都连在一起，乱打乱建，错综复杂，也显得阴气沉沉，嚇人得很。
    韩娇娇不由靠近了裴野一点，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裴野解释道：“以前修建铁路的员工在这盖了房子，后来安家落户人变多了，就扩建成这样了，別怕。”
    “我、我没怕！”
    “是，你没怕，我在怕。”
    裴野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眼神阴鷙霸道地扫过了几个抽菸的衬衣。
    几个小毛崽子本来是盯著韩娇娇在看，突然被人刀了一眼，嚇得连呼吸都忘了，一个个低著头，直到裴野从他们视线消失，才发现自己差点没被憋死。
    裴野是真的怕。
    “这里比较难走，你一个人千万別来。”
    “嗯，我知道了。”
    这里的味道，让她想起前世的出租屋。
    冬天四处漏风，电灯也经常坏，常年也见不到太阳。
    为了保暖，她每天晚上都把所有的衣搭在身上，把炉子提进来温上水，靠煤炭取暖，有几次差点二氧化碳中毒。
    除此之外，她还要和十几个人一起共用一个厨房和卫生间，就连生活用品也经常不见，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窥探她。
    在出租屋的半年，和她在乡下的三年不遑多让，甚至更伤心崩溃。
    要不是裴野在这，她可能会被回忆影响，临近崩溃。
    类似这种地方，她真的不想再来了。

 第25章 嫂子好，嫂子辛苦了！

    “到了。”
    裴野有节奏地敲门，门上拉开一个小口子，看见是他，对方笑得眉眼弯弯，乐呵呵地开了门。
    “野哥！好久不见了，兄弟们可想你了。”
    裴野点了一下头，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韩娇娇。
    她从后面探出脑袋，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野哥带女生过来了？长得挺俊啊！”
    “是野哥的妹妹吧？我叫林楚，你叫我阿楚就行了！”
    林楚朝她伸出手，韩娇娇正要跟他握手，被裴野用力打了一巴掌，目光凌厉地给他懟了回去。
    林楚傻了。
    什么情况？他没有得罪野哥啊！
    裴野：“今天还有排骨吗？”
    “有的有的，野哥您打个电话就行了，我给你送上门，也省的你跑一趟，这里脏兮兮的，不適合你侄女过来。”
    这里的確充斥著肉油味道，因为不通风，所以更难闻。
    裴野压下眉头，屋子里的温度好像都变低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楚打了两个哆嗦，偷瞄裴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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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野哥吃火药了？怎么戾气这么重。
    林楚又偷偷瞄了一下韩娇娇，微愣两秒，从迷茫到惊恐，再到恍然大悟。
    野哥和家里人关係不好，从来没跟他们来往过，怎么可能带侄女过来呢。
    靠，他这张该死的嘴啊！
    林楚一副狗腿样，立刻从后面拿了半扇排骨，丟给兄弟们三两下剁好，麻溜地装进了黑色塑胶袋再塞进军绿色大包里面。
    “野哥，东西装好了，您看要不要再来点別的？”
    韩娇娇心想这人挺会来事儿的，是个合格的狗腿子。
    她看见掛在的鉤子上的肉，这些都是好块子，最少也要两块钱一斤了。
    她手里没那么多閒钱，只能买点別的，“脚弯弯有吗？”
    “有！但这东西没肉，做起来麻烦，嫂子你要这干啥？”
    韩娇娇一愣，反应过来这是在喊她，立刻慌张摇头：“你別乱喊，我们不是这种关係！”
    啊~~林楚狐疑地看向裴野，野哥没有反驳，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眸光带闪。
    他又明白了！
    “哎哟，您看我这张嘴，野哥第一次带女孩子过来，我没闹清楚你们的关係。”
    “我跟你说啊，野哥可厉害了，咱们这群兄弟都很佩服野哥，你和野哥做朋友，啥时候都有肉吃！”
    韩娇娇有点社恐，听到別人当她面吹彩虹屁，也觉得不適应。
    但她不否认裴野有本事。
    他再过几年就会成为商圈大佬，她从不怀疑裴野的能力。
    裴野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里一直带著光，林楚一瞧就知道他夸对了。
    “今天刚到了五和前夹，都来一点吧，你看看多好的肉啊！”
    林楚像在寻求他们的意见，手里的割肉刀已经划拉了两块下来。
    他打包好了的肉，询问了裴野停车的地方，派了两个小弟，连肉带菜一起从后门运走。
    他递给裴野两根烟，裴野余光扫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不抽。”
    林楚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立刻意识到他是在刷好感，立形象，马上收了起了烟：“野哥就是厉害，说戒就戒，哪像我们一点定力都没有。”
    裴野没接话，放了五十块钱在桌上。
    韩娇娇对黑市的肉价也有了解，她不怕裴野被人坑，因为她知道林楚是个小狗腿，不敢裴野。
    就怕自己的认知出了问题。
    她搬出来之后会一个人生活很久，不可能都靠粮票肉票生活，也会去黑市买东西。
    提前了解一下价格对她也方便。
    韩娇娇问道：“现在肉价很高吗？”
    “不高，五三块，前夹肉一块八，排骨三块二，那些弯骨都不要钱。”
    “野哥每次来都会多给些钱，咱们拗不过他，所以也不爭了，野哥就是大气！”
    这不是冤大头吗？
    她刚动心思，裴野就开口说道：“阿楚是我车队的，平时负责运货，卖猪肉是他的副业，最近没活，给点钱员工补贴生活。”
    “你还有车队？”
    裴野：“很惊讶？”
    林楚笑道：“野哥有两个车行，三个车队，还有一个码头。”
    “对了，车行的名字你可能还听过，三叶车行。”
    韩娇娇大惊，现在这个车行还不算特別有名，但是在她离婚那年，已经做成了全国第一的车行，三叶集团也是行业龙头。
    旗下的运输业和建筑行业都很厉害。
    裴野居然是三叶集团的老总！
    怪不得不在意房租，六块钱还不够別人喝杯茶呢。
    她不禁多打量了裴野几眼，果然越有钱的人打扮得越低调啊……
    “买完东西了，该回去做饭了。”裴野朝她投来目光，眉梢挑了挑。
    韩娇娇做贼心虚地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心里咚咚的狂跳。
    有种做错事被抓现行的慌乱感……
    裴野带她从后门走，游龙走尾一样地绕了一番终於回到了大路。
    里面阴沉潮湿，外面阳光正好，好像两个世界。
    “上车吧。”
    车子已经被小弟开到了巷子口，他將车钥匙交给裴野后，就在路边笑眯眯地招手送他们离开。
    前世她一直是站在旁边目送別人的那个。
    这一世被別人目送，心里五味陈杂。
    回到小院，大门没有锁。
    开门的一瞬，就看见周通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蹲在大黄米旁边啃著土豆。
    大黄更可怜，看著他手里的土豆直流口水。
    反观他们提著大包小包，就更显得可怜了。
    韩娇娇突然很心疼周通，可怜的娃儿，男朋友出门大採购，出手就是大几十，他却只能蹲在狗窝旁边啃土豆。
    她脱下外套从裴野手里接过了菜，“你等等，我做饭很快的，一会儿就好。”
    韩娇娇衝到厨房，裴野这里用的是煤气，还有最时髦的电饭煲。
    她先把米饭煮上，把排骨醃製了一下备用，洗好了蔬菜，准备取两个鸡蛋，发现冰箱里除了鸡蛋和牛奶，还真空了。
    她心里纳闷，这天气应该不至於坏得这么快啊，何况还有冰箱呢……
    周通见他回来了，哭天喊地的抱住了裴野的大腿。
    “野哥，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说，你家进贼了，厨房的菜一夜之间全不见了，差点把弟弟我饿死了！”

 第26章 这都不算爱？那什么算呢？

    “滚！”
    裴野特別不喜欢听到“弟弟”这两个字，一脚踹开了周通。
    他无赖地趴在大黄身上，唉声嘆气：“昨晚还有那么多菜，今天怎么都没了？到底是哪个贼这么没品味，居然跑你家偷菜。”
    “坏了，扔了。”
    周通眼皮子抽了两下。
    多数是前天买的，这才两天也能坏？骗鬼呢！
    韩娇娇蒸了一个汽水肉，炒了一个青菜，烧好排骨，然后把蒸好的山药捣碎，撒上盐和胡椒葱，把饭菜端到餐厅里面。
    周通感动的眼泪汪汪：“娇娇，以后你就是我的神，离开你，我可怎么活哦。”
    “不想活就去死，很简单。”
    裴野扫了他一眼，凉颼颼的，周通立刻乖巧坐好，露出一张灿烂甜美的笑脸。
    韩娇娇安静地吃饭，时不时偷瞄他们。
    一个冷峻嘴毒，一个活泼嘴甜。
    的確很般配。
    周通啃了几块排骨，一脸满足地夸她：“这排骨简直绝了！你年纪不大，手艺怎么这么好啊！”
    “做多了就会了。”
    她苦涩一笑。
    这还不是因为顾家人嘴刁。
    她结婚后王姨的闺女生孩子，自己又得了一场重病，她自然而然地接替了王姨的位子。
    无论是卫生还是做饭，里里外外都是她一手承包的。
    厨艺也自然而然地练出来了。
    她刚从思绪中回神，就感到一道目光锁在她身上。
    韩娇娇愣了愣，抬头对上裴野的视线。
    竟然有些……同情？怜悯？还是心疼？
    她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裴野很快收回了目光，低头吃东西。
    她又瞧了裴野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心想也许是自己恍惚看错了。
    不过他吃东西的样子真的很优雅，餐桌礼仪非常到位，甚至比顾伯伯还要好，一点也不像暴风吸入的军人。
    “对了，我跟你们说个有意思的事。”
    周建贼兮兮地伸出脑袋，笑的有几分贱样：“赵强昨天被人揍了！”
    “赵强？”
    这名字她耳熟，昨天去医院送东西的时候，也听顾家人提起过。
    她说道：“我知道，他被我大哥揍了。”
    “不是这个！昨天顾营长揍人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两人都掛了彩，赵强只是左手脱臼，不严重，但是昨天半夜那次可就严重了。”
    “今天上午部队收到消息，说赵强腿骨和鼻樑都被打断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肋骨也断了三根。”
    “这小子人品本来就不咋的，要不是个你大哥交情好，也轮不到他做小队长，现在刚出这档子事，又被人干废了，我看会被部队请退。”
    她记得赵强才二十五岁，前世她去世之前，做到了营长的位子。
    他向来看不惯她，她被赶出顾家的时候，赵强还幸灾乐祸，说她是个只会吸血的水蛭。
    这一世，他竟然被人干废了。
    报应！
    “我看这就是报应！”周通乐呵呵地说道：“我真想给他送个圈，但是又怕被政委揍，要不咱们偷偷烧点纸钱吧？反正他也用的上！”
    她愿意封周通为最强嘴替。
    裴野摇头：“不，他不配。”
    韩娇娇一愣，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非亲非故的，凭什么给赵强钱？
    她没想到，裴野是该，该省省的类型。
    周通点头：“还是我野哥清醒，我差点著了这浑蛋的道儿了！不过他这么欺负……”
    咕嚕咕嘰……裴野用汤勺舀了一勺汽水肉塞进周通的嘴里，他被烫得不停呼呼，也说不出话来。
    周通想哭，他到底干什么了，值得野哥亲手宰了他？
    韩娇娇在旁边看著，心想他们的关係真好啊，她和自己亲妹妹都没餵过饭，好羡慕……
    韩娇娇在这气氛下多吃了半碗饭。
    她起身收拾碗筷，被裴野截胡了：“做饭不洗碗，规矩。”
    “还有这种规矩。”
    裴野朝周通看了一眼，他心领神会，立刻起身端起桌上的碗筷：“咱们家就这样，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嘛！”
    “你和大黄玩一会儿，厨房就交给我们两个大男人。”
    韩娇娇给大黄也煮了饭，它吃的嘴巴放亮，围著她不停转。
    韩娇娇习惯边做饭边整理厨房，所以里面被收拾得很乾净，只用洗洗碗就行了。
    裴野进去后，嘴里叼著牙籤，淡淡警告：“昨天的事不要再提了。”
    “啊？你说的是赵强被打的事，还是顾时川揍人的原因。”
    裴野抬起眼皮，深邃的眼眸耐人寻味。
    “嘿嘿，我懂，你不希望她知道顾营长衝冠一怒为红顏的事儿嘛，我懂的。”
    裴野慢慢將牙籤咬成一节一节的。
    听到牙籤咔嚓响，周通好奇道：“野哥，今天饭后你怎么没抽菸啊？抽完了？”
    不对呀，野哥家里常年备烟，汽车后备箱里还有几条。
    他缺啥也不可能缺烟。
    裴野淡淡开口：“她不喜欢。”
    “也是，我听说菸酒弄多了，人会显老，再过两年你也三十了，是要注意保养。”
    裴野抬起眼皮，冷眸定在他身上，嚇得周通赶忙改口：“不过我野哥基因好，天生好皮囊，二十八岁看著像十八岁小伙子，这谁能比啊！”
    裴野沉默半响，走到周通旁边，半靠在灶台旁。
    “大后天南边要来一批衣服？”
    “是啊，这批货还是欢子去运的，你不记得了？”
    他的生意多，三两辆车的小生意也没放在心上。
    裴野转身走出厨房，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座机给欢子打了电话。
    “喂，是我，大后天来的新货帮我留几件男装。”
    “对，要质量好的，价格不是问题，后天来拿。”
    韩娇娇在门口逗著大黄，听到他要买男装，就想到了周通。
    今天周通穿的很简单而且很单薄，左手手肘处还打了补丁。
    他肯定是心疼周通，才暗戳戳买衣服，准备给周通一个惊喜。
    她心想，裴野虽然嘴上偶尔坏坏的，可是有钱又体贴，还会帮情侣买衣服。
    怎么不算好人呢？

 第27章 没有血缘的亲哥哥，很普通人没区別

    韩娇娇竖著耳朵在门口偷听，心里正为周通高兴呢，裴野突然拉开门。
    她失去中信，措不及防地贴了上去。
    裴野愣了愣，眉眼染上笑意：“娇三岁，你的兴趣很特別。”
    韩娇娇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一直低著头，用天灵盖对著他。
    偷听被抓包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她耳朵还撞到他身上。
    耳蜗处传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振聋发聵，但……好硬好暖呀，她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娇三岁，你找我的胸口，有事？”
    韩娇娇一愣，抬头才发现她虽然低著头，但是腰背还是挺得直直的，耳朵正好贴在他的胸口处。
    彼时，她真想拥有一个超能力——隱身！
    “我、我要说是误会，你信吗？”
    裴野眼眸慢慢眯起，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信，娇三岁说什么我都信。”
    她感觉诡异的气氛变得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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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说，裴野是强攻，是大一，对女人没有兴趣。
    人家有钱有顏有男友，瞧不上她这样的小丫头片子！
    多强调几次后，韩娇娇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她退后几步，和裴野拉开距离，尬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好，你等一下。”
    裴野去了厨房，从冰箱里选了一块最好的五肉，用油纸包好了，装进塑胶袋里，递给韩娇娇。
    “带回去吧。”
    “这不行！”
    说好她做饭请客，但是今天的肉菜全是裴野买的，她只出了一点青菜钱。
    吃了一顿好的，怎么可以再拿东西回去，就不像样子了。
    周通：“老大你偏心呀，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好？上次我说想吃肉，你让我滚回去吃土！”
    他委屈巴巴地晃了两下，灯光下影子摇曳，跟小姑娘撒娇似的。
    韩娇娇见了忍不住脸红。
    “你该！”
    “切，一把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使性子，搞不懂你！”
    裴野眯起双眸，扬起了唇角，笑容不达眼底。
    周通嚇的一个机灵，差点给他跪下了。
    他总觉得，老大笑起来比不笑更可怕……
    他把袋子连同车钥匙一起丟给了周通：“你开车送她回去。”
    “我去？那老大你呢？”
    裴野横了他一眼，周通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笑眯眯地请她去车库。
    韩娇娇本来还想拒绝，裴野已经进屋打电话了。
    她不好意思打扰他，转身跟著周通立刻，忽然被他叫住：“娇三岁，你觉得什么顏色最好看？”
    “嗯……粉色？”
    他点了一下头，又继续打电话。
    韩娇娇满脸问號：“周同志，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时而正经冷峻，时而嘴毒腹黑，说话也没头没尾的。
    周通虽然跟裴野认识很多年，但很多时候，也不知道裴野在想什么。
    他嘿嘿笑道：“你別介意，老大心思细，不是我这个大老粗能理解的，但他对你是真的好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姑娘家那么好。”
    “可能是看我年纪小吧。”
    裴野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了。
    要说同情婴儿还可以，说同情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他绝对不信。
    七年前他去部队的时候，裴野已经是部队里的风云人物了，文工团的小姑娘们围著他不停献殷勤。
    当时的台柱子也才十七岁，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是大家的梦中情人。
    还不是因为碰了老大的东西，被老大从房间踹了出去。
    当时这事闹到了政委那，好多人都施压让政委处罚老大。
    结果老大还振振有词，说她趁他不在房间偷溜进来，意图不轨，怀疑別人是特务。
    闹的这事整个军区都知道不说，人家还被带走调查。
    他要是会可怜小姑娘，人家能那么惨？
    周通边想边笑，“野哥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你就把心揣肚子里吧！”
    她偷瞄周通，看见他提起裴野时笑的这么开心，心里满是羡慕。
    周通出示了证件，门卫又认识韩娇娇，立刻放车子通过。
    她在院子门口下车，正想和周通道別，手上突然传来巨大的力道，將她猛地拽过去，撞到了后座的车门上。
    “韩娇娇，大晚上和別的男人鬼混，你还要不要脸了？”
    撞击牵扯到了后背的老伤口，她小脸拧的皱巴巴的，冷眼看了顾时川一眼。
    他被她的眼神震惊地愣了愣，准备鬆手时，又看到驾驶坐上晃动的男人背影，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
    抓住她的衣领往车上撞了一下，向上提了一点。
    “放手，你发什么疯？”
    韩娇娇愤怒地推了他几下，可男女之间本来就力量悬殊，顾时川又魁梧，她根本不是对手。
    挣扎了两下，不仅没让他鬆口，倒把顾时川的脾气激起来了。
    “韩娇娇！我顾家养了你十一年，就是让你半夜跟男人鬼混的？”
    现在是晚上八点，街坊邻居听到动静，连电视剧都不看了，全跑出来凑热闹。
    几个爱管閒事的大妈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地议论。
    韩婷婷站在內边，大声嚷嚷：“姐姐，你夜不归宿把我们急坏了！快跟大哥道歉！”
    “闭嘴！顾时川，你给我鬆手！”
    她平时都叫他大哥，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叫他的名字，顾时川一时恍惚，胸口又一次传来闷闷的感觉。
    韩婷婷抓著周红的手臂急得直跺脚：“伯母你快劝劝姐姐吧，让她给大哥认个错。”
    周红连忙点头：“是啊娇娇，你一个女孩子夜不归宿，时川也是担心你，你怎么不懂呢！”
    “姐姐，你从小轿车下来本来就惹人非议了，现在还顶撞大哥，实在太伤人心了。”
    韩娇娇都被气笑了：“我从小轿车上下来就惹人非议，那你从吉普车上下来，不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这能一样吗？我是从大哥车里下来的。”
    “又不是有血缘的亲哥哥，有什么不一样的？”
    顾时川听到这话，怒气瞬间上涌衝进了脑门，双眸变得猩红。
    “好好好，我是跟你没有血缘关係，但我一样能教训你！”
    他用力將人甩到地上，从院子里拿起了一根棍子吼道：“韩娇娇，给我跪下！”

 第28章 让她委屈的，从来都是他

    她被巨大的力道甩到地上的时候，手掌在碎石子上面划过。
    在乡下三年，她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伤，现在凭感觉就能知道手被划破了，会流血的那种。
    她没著急处理伤口，只是抬头冷眼看著顾时川：“顾营长，你这是要揍我吗？你別忘了，我不姓顾，你没资格揍我！”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妈妈把我们託付给顾家，我们受了这么多年的恩惠，早就是一家人了，你这么说多伤大哥的心啊！”
    顾时风哼唧道：“我就说她是白眼狼！养不熟！”
    顾时川用棒子指著她的脑袋，命令道：“认错，道歉！”
    她错了吗？
    韩娇娇仔细想想，好像是做错了。
    她不应该拖拖拉拉浪费时间，也不应该在意周红的心情，和顾家的顏面。
    她应该刚回来的时候，就把事情捅大了，逼迫顾家不得不拿钱堵住她的嘴，和她撇清关係。
    她看著顾时川的脸，想起前世他逼迫自己离婚的时候，也是这副凶狠样子，將她踩在脚下。
    因为他的纵容，他的好弟弟才有胆子，把她从楼上推下去。
    她还记得自己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里，依旧朝顾时川伸手，想求他打给医院，救救自己。
    但是他却將嚇到的韩婷婷护在身后，不停地安慰她。
    那时他的原话是什么来著？
    “別看，脏！”
    她闭上了眼睛，不知道顾时风最后的下场，可是以她的判断，顾家人应该会把事情瞒下来，对外说她失足滚下楼梯的。
    別人的命是命，她的命一文不值。
    韩娇娇笑了，笑容让顾时川心里发慌。
    “顾营长，我要不道歉的话，你想打死我吗？眾目睽睽下，你不怕惹官司，不怕影响你的仕途和顾家的顏面吗？”
    顾时川愣了片刻，才想起这是在大门口。
    他想拉韩娇娇回去已经晚了，大家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完了，他骑虎难下，自尊心也不许自己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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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继续放纵你，才会惹上官司丟顾家的脸！我再问你一次，道不道歉。”
    “我、不！”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姐，大哥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別不识好歹！”
    “不用说了，我看你就是心野了！”
    他抬起手臂朝韩娇娇的肩膀上打下去。
    顾时川在赌，她那么怕疼，肯定会在棒子落下前求饶的。
    所以他的动作很慢，只要她认错，他立刻停下。
    韩娇娇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么自以为是，自以为掌控了所有。
    但他不知道，每次她主动认错，並不是因为真的错了，而是因为不想让他生气，更不想让他伤心为难。
    现在她犯不著自討没趣了。
    韩娇娇挺直腰杆子，眼睛都不眨地直视他。
    她就等棒子落下来，最好打断她的肩膀，她就能顺理成章地离开顾家。
    韩娇娇勾起嘴角，朝他露出笑容。
    顾时川心尖猛颤，脑子里有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让他住手，可是手已经停不下来了。
    “躲开！”
    大棒子在她肩膀上落下的瞬间，一只手挡在她的身上，牢牢地抓住了大棒子。
    周通躲过棍子，愤怒地撞开了顾时川。
    “你他妈的有病吧？对一个女孩子下这么狠的手，是巴不得她死吗？叫你一声营长还真拿自己当根菜了？我呸！什么玩意儿！”
    周通连忙转身准备把她扶起来。
    看见她衣领子都被扯坏了，白嫩的娇柔露出来，嚇得他连忙脱下外套裹在她的身上。
    完球了，看见不该看的，野哥不会挖了他眼睛吧？
    周通把人扶起来，抱歉道：“对不起，刚才安全带卡了，才没来得及拦住他，你没事吧？”
    韩娇娇摇摇头。
    虽然计划被人打乱了，可是她心里却酸酸的，不自觉抓住了周通的衬衣。
    “周通？你怎么在这里？”
    周通哼了一声，转过身吊儿郎当地骂道：“是我怎么了？我就不明白了，八点回来就是夜不归宿，就是不检点了？”
    “我怎么记得去年你那个好妹妹跑出去玩到一两点，你们家电话都打到部队里来了？娇娇要算不检点，那个东西叫什么？下三烂？”
    韩婷婷脸色惨白，她没想到会波及到自己身上。
    顿时眼泪啪啪地往下掉：“我、我不是，我那只是忘了时间？”
    “那看来玩得挺嗨啊！”
    看热闹的邻居们都笑了。
    当时顾时风像疯了一样到处找人，电话打了一圈，都打到学校教务处了。
    周红十一二点还登门，拜託他们一起找。
    大伙儿以为韩婷婷遇到人贩子了，半个大院的人都出动去找她，连顾时川也带著几个战友从部队里出来找人。
    谁料到把人背回来的时候，她全身酒气。
    周红说她和几个同学过生日，大家在餐厅包间喝醉了。
    陈家的小女儿陈云云本来就瞧不上韩婷婷。
    平时大家围著她转，这次逮住机会了，她毫不客气地大声嚷嚷：“同是姐妹，一个八点回来就被大棒子伺候，一个喝酒喝到一点多，全家人都急得上躥下跳，区別真是大哦！”
    周通：“別胡说，说不定顾营长偷偷把她手脚打断了呢？你恢復的挺好。”
    韩婷婷急了。
    那次事情她大意，得意忘形才喝多了。
    但这事影响不好，她也不愿意別人提起。
    韩婷婷的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箏，委屈巴巴地嚶嚶：“我没有，你们別胡说。”
    “停停停，我只是陈述事实，你哭什么哭？晦气！”
    “够了！周通，这是我的家务事，和你没关係！”
    “是，你的家务事和我没关係，但娇娇和我有关係啊，是我请她吃饭才耽误到现在，你不拿我撒气，拿人家小姑娘撒什么气啊？”
    周通冷著脸走过去，和顾时川面对面地站著，身高虽然矮了半个头，但气势上输人不输阵，半步都没退让。
    “你以为打了赵强就显得自己能耐了？是在帮娇娇出气吗？少他妈自以为是了！她受了这么多苦，还不是因为你！”
    他戳著顾时川的胸口，冷声警告：“姓顾的我告诉你，別人怕你我不怕，从今天起娇娇就是我妹子，你敢欺负她一下试试！”

 第29章 再迟点，妹妹就跟別人跑了

    顾家有顾长青，周家也有一个周国强。
    他们两人级別相当，周家上面还有一个老爷子，堪比元勛。
    周通不想参军，老爷子就把他丟进了亲叔叔管辖的部队里。
    他在部队里级別不高，大家却都怕他，不敢欺负他，就是因为他背景雄厚。
    顾时川额头青筋暴起，死死盯著周通：“你刚才，叫谁妹子？”
    “呵，你这人听话抓不到重点，难怪做事这么荒唐。”
    周通揽著韩娇娇的肩膀，朝她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她安心。
    然后朝顾时川得意说道：“给你介绍一下啊，我妹子，韩娇娇！不仅人长得漂亮，又做的一手好饭！”
    “你不知道啊，部队里的东西我都快吃吐了！我又不像顾营长，有个知冷知热的婷婷妹妹，三天两头跑部队里送吃送喝，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给我做饭的，我不得稀罕著点？”
    “她是我妹妹，只能给我做饭！韩娇娇，你给我过来！”
    顾时川怒吼后，朝她伸出手。
    韩娇娇微微抬头，把眼泪吞进了肚子里。
    她以前五点起来做饭，和韩婷婷一起给顾时川送饭，但他却让门岗把她拦在外面，只让韩婷婷进去。
    后来她听说，顾时川不喜欢吃她做的东西，觉得她別有用心。
    每次拿去的时候，都要骗他是婷婷做的，他才肯吃，否则就会连著饭盒一起丟进垃圾桶。
    他不稀罕她做的饭，那就给稀罕的人吃。
    韩娇娇握住周通的手：“我已经认周通做我哥哥了，只要他想，我隨时都可以做饭给他吃。”
    “哎，没想到有一天，我周通也能有这么好的妹妹！你放心，以后你做的饭，哥会全部吃光，一点菜汤都不剩！”
    “菜汤油盐太重，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好好好，我听妹妹的！”
    顾时川看他们一唱一和，对旁人视若无睹。
    他胸口的闷气变成了怒火，衝过去就要揍周通。
    周通第一时间推开了韩娇娇，双手弹开了他，周红嚇得惊叫：“干什么啊？时川，別打了！”
    她衝过去抱住了顾时川的腰，拼命地阻拦他。
    他才从医院出来，身上还有伤，经不起折腾。
    而且周通背景深厚，跟赵强可不一样，要是把他揍了，別说今年的评级，可能还会被部队开除。
    周红抱著他哭哭啼啼：“你是不是疯了？”
    “妈，你听听他说什么？他叫娇娇妹妹！”
    “那又怎么样？周通比娇娇大好几岁，她本来就应该喊他哥哥！”
    顾时川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过激了。
    可他也不懂，为何刚才那么愤怒。
    韩娇娇更不懂，他不是很討厌自己像个小尾巴一样围著他喊哥哥吗？
    现在她喊別人哥哥，他又发什么疯？
    周通冷哼：“我已经和娇娇拜把子了，以后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许你宠韩婷婷，不许我疼娇娇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顾时川暗暗捏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凸凸地跳。
    韩婷婷：“姐，你一女孩子，怎么能学別人拜把子呢？多伤大哥的心啊？”
    韩娇娇笑了起来：“古有桃园三结义，现今我和周通哥哥一见如故拜把子，有问题吗？”
    “我是违法了还是不道德了？或者是害周通哥哥三更半夜满世界找我？”
    韩婷婷的表情，瞬间僵硬在脸上。
    她没任何理由和藉口置喙韩娇娇，但她又不甘心。
    她听说过周通，这么好的背景，要是能成她的哥哥多好，为什么成了韩娇娇的拜把子兄弟？
    韩婷婷柔柔软软地开口：“姐姐误会我了，既然他是你哥哥，那以后也是我哥哥，阿通哥哥……”
    “停！”
    周通触电似地抖了三抖，“我只想让娇娇做我妹妹，你已经有两个好哥哥了，认多了哥哥，你太辛苦了！”
    周通觉得好笑，这小丫头片子自来熟的本事不小啊。
    还阿通呢，他爸妈都没这样叫过他，她还先叫上了，也不觉得不害臊！
    韩婷婷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睛像小鹿似的，可怜巴巴看著顾时川。
    他甩开周红说道：“韩娇娇，你存心让家里难堪是吧？给我过来！”
    “抱歉，今天没提前给家里打电话是我的错，但是我不觉得八点回家有问题，周通哥哥也是你们部队的人，你要连他都信不过，那我也无话可说。”
    她第一次顶撞他，还是当著这么多人的面。
    这瞬间，顾时川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慌。
    他正想用身份压她，让她立刻回家。
    周通突然握住韩娇娇的手大叫：“妈呀，伤的这么深？受伤了怎么不说呢？”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野哥肯定劈死他。
    顾时川看见伤口的时候也愣住了。
    五厘米左右的伤口，几乎横穿了她的手掌，皮都被撕开了一节，鲜血布满了半个手掌，地上还有两个血掌印。
    难道是他推她的那一下？
    顾时川心里有点慌。
    她以前最怕疼了，被针扎一下都会眼泪汪汪地凑到他面前求安慰，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说？
    他准备走过去查看她的伤口，韩娇娇猛地缩了一下，把手收了回来。
    “小伤，不碍事。”
    她靦腆地笑了笑，这点伤跟她在乡下三年受过的伤口比起来，根本上不了台面。
    韩娇娇已经习惯忍受疼痛，也知道怎么处理。
    “用水冲一下，过段时间就癒合了。”
    “不行！万一感染了怎么办？留疤了怎么办？我跟你说啊，这事必须听哥哥的，哥哥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
    周通不容分说地將她按回了车子里。
    他上车前，朝顾时川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你也配做哥哥？什么玩意儿！”
    周通开上车立刻驶出大院。
    邻居们又开始指指点点地议论。
    “上次婷婷磕破了点皮，这顾家人都像天塌了一样，现在娇娇伤成了这样，倒是一句话都不说。”
    “人比人气死人哦！”
    周红红著脸朝门口瞪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立刻闭上嘴，訕訕离开。
    等人走光了以后，她一巴掌扇到顾时川脸上。
    韩婷婷和顾时风都嚇了一跳。
    “伯母，你为什么打大哥啊，大哥，疼不疼？”
    韩婷婷刚要摸上顾时川的脸，下一巴掌就落到了她的脸上。

 第30章 小心的男人，记恨上了

    她捂著脸，眼泪啪啪地往下掉：“伯母，你、你打我？”
    周红性子软，这些年在两个儿子的影响下，也非常疼爱韩娇娇。
    平时她连句重话都捨不得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伯母，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打我？”
    “你还好意思问！刚才吃饭的时候，是不是你说娇娇在外鬼混，还说看见她和几个小黄毛走得近？”
    “周通是黄毛吗？他哪里像混混了？”
    “三年前本来就是我们对不起娇娇，现在把她伤成这样，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你们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啊！”
    周红哭得心口难受，王姨走出来扶住了她，看了一眼顾时川，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忍不住，嘆息说道：“用那么粗的棒子打娇娇，你也下得去手！”
    顾时川眸光颤动。
    他只是想让她低头认错，像以前一样温顺乖巧，没真想打她的。
    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顾时川心里乱糟糟的。
    他进屋拿车钥匙，韩娇娇挡在门口拦住他：“大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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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开！”
    他脸色阴沉，对她也没有往日的耐性。
    顾时风见她又要哭了，也帮忙道：“婷婷说得对，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回部队呢，早点休息吧，她那有周通哥呢。”
    “闭嘴！”
    他突然暴怒，把他们嚇了一跳。
    顾时川虽然长得有点冷，但是对家里人態度非常好，一直是和顏悦色的，特別是对韩婷婷，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
    现在居然为了韩娇娇吼他们。
    顾时川懒得跟他们废话，他隱约觉得再晚一点，韩娇娇就真的不见了。
    他推开他们上车离开。
    韩婷婷盯著车的尾灯，双目猩红。
    她一个泥腿子爹不疼娘不爱，要不是她妈好心，早就饿了八百回了。
    现在居然还敢抢她的东西，让她难堪，凭什么！
    韩婷婷气不过，衝到了韩娇娇的房间，把她的床被弄得乱七八糟。
    顾时风赶上去的时候，都看傻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婷婷吗？怎么变成了一个泼妇？
    韩婷婷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顾时风站在门口，她连一瞬间的尷尬也没有，转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二哥，伯母打我，连大哥都吼我，你说他们是不是不爱我了？”
    “怎么会呢！妈只是一时激动，等她想明白了，你又是她的掌中宝了！”
    她抬起头，娇滴滴地撒娇：“那大哥呢？大哥凶我！”
    “我知道姐姐代替我下乡，是我欠她的，可我也尽力弥补了啊，今天我也是因为关心姐姐才说错话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又扑进顾时风的怀里抽泣。
    他一看见韩婷婷哭泣，就忘了她刚才癲狂的样子，抱著韩婷婷哄道：“你也是关心则乱，都怪她不提前打电话说清楚！婷婷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帮你找回场子！”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和睦。”
    韩婷婷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眸色里闪过一丝阴狠皎洁。
    周通把她送到了人民医院，在门卫处停留了两分钟打了个电话。
    上车时塞了一袋热牛奶给她。
    “周通哥，这是……”
    “刚才从门卫大爷那买的，晚上冷，你先拿著捂捂手。”
    “这不太好吧。”
    一袋牛奶少说也要五六毛钱了。
    这么贵的东西，就让她捂手，也太浪费了。
    周通停好车后，立刻掛了急诊號，医生看了看韩娇娇的伤口，白了周通一眼：“你怎么搞的，做哥哥的也不知道看著点，妹妹伤成这样，不愧疚吗？”
    “是是是，医生说的是，我深刻意识到教训了，你说什么都对。”
    医生看他认错態度良好，就没再讽刺他了。
    带著韩娇娇去了病房，拿了一瓶生理盐水帮她清洗伤口，一瓶生理盐水用完后，他又拿了一瓶酒精。
    “伤口有沙要洗乾净，会有点疼，你忍著点。”
    她点点头，乖乖配合。
    周通还在担心她，把袖子抖了抖说道：“疼就咬著哥的袖子。”
    “不用，小事而已。”
    酒精染到伤口的时候，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以前在乡下三天两头的受伤，时间长了，身体对疼痛的忍耐度都上去了。
    那三年她连张创可贴都不捨得买。
    受了伤就用唾沫舔舔，有一次被人绊了一下，从小坡上滚了下去伤重了，村里人才把她送到卫生院治疗。
    就连那一次，她也只用了半瓶碘伏消毒，休息了三天就下地干活儿了。
    因为不干活就会扣工分。
    她的工分本来就少，又被人隔三岔五地找茬，再扣下去就吃不上饭了。
    健健康康活著的前提，是先活著，再考虑健康。
    她好久没有被人这么重视过了，忽然觉得医院里独特的消毒水味道，都变得很好闻。
    医生帮她清洗完伤口，嘖了一声：“伤口有点深，保险起见还是缝两针，她哥，去交费吧。”
    医生示意小护士开了缴费单。
    韩娇娇连忙起身，掏钱的时候发现自己伤了左手，钱也被她放在左边的裤兜里面。
    她抖了抖左腿：“周通哥，我口袋里有钱，你拿我的钱去吧。”
    “这话说得，做哥哥的还能让妹妹钱？”
    话音刚落，一道狭长的影子笼罩住了周通，顿时感觉脖子后面凉颼颼的。
    “哥哥？谁的哥哥？”
    裴野冷颼颼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周通嚇得缩了一下脖子。
    他绕到韩娇娇前面，看清伤口后，微挑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直线，眼眸里有东西在涌动。
    裴野握住她的手掌，眉头紧缩。
    突然抬腿，朝周通的屁股踹了一脚：“让你这个人，你把人给我弄成这样？”
    韩娇娇被嚇了一跳，刚才那一脚气势汹汹，看起来很重。
    她差点以为裴野要揍死他。
    的確很重！周通揉著屁股，心想幸好他腰好下盘稳，换个人肯定被踹飞。
    “还不是顾营长，一回去就动粗，安全带又卡住了，才害我妹子受伤。”
    裴野眸色又暗了几分，眸色里的怒火十分明显。
    她和医护人员一样，都缩著脖子不敢吭声，深怕下一秒这位大佬又往谁屁股上踹一脚。
    谁知，裴野竟然勾起嘴角，呵了一声：“顾时川，好样的。”

 第31章 小丫头，你叔叔对你挺不错啊

    周通煽风点火：“何止是好样的，他还拿大棒子打娇娇，要不是我拦著，我妹妹的胳膊都要被打断！”
    她怎么觉得病房的气温忽高忽低的，好诡异……
    裴野右手握著她的手，毫无反应。
    左手已经在背后握成了拳头，骨节咯吱作响。
    裴野笑得越发妖冶，周通见火候差不多了，怂恿道：“顾家人偏心偏的没谱了，我妹子肯定吃了不少苦，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哦！”
    “嗯，知道了。”
    裴野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周通偏头：“野哥，你知道啥了？”
    “知道你没用，还有。”
    裴野朝他冷眸扫去：“你刚才叫她妹妹？”
    周通一愣，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虚了。
    韩娇娇在他心里，已经是未来嫂子般的存在了。
    他和嫂子拜把子，那以后裴野该叫他什么？这不乱辈分了吗！
    周通乾巴巴地陪笑道：“我这不是为了气顾营长，才说和娇娇拜把子了吗？纯粹为了气他！”
    “嗯，做得好。”
    周通又愣了，野哥居然夸他？今晚的月亮是从南边升起的吗？
    裴野看了看她的手，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她的腿上，再將手掌心朝上放在枕头上。
    “医生，帐单给我吧，我去交费，麻烦你帮她处理仔细点。”
    医生笑起来，鱼尾纹拉得老长了，“你放心，我一定处理得漂漂亮亮。”
    裴野接过帐单转身前往交费处。
    身后传来医生的调侃：“小丫头，你叔叔对你挺不错啊！”
    裴野鬱闷又无奈地嘆了口气，路过宣传栏的时候，在边框金属处看自己的脸。
    真的有这么老吗？他只比她大十岁而已啊。
    他心情沉闷地交完费，准备回去找她的时候，门口有个高大的身影急匆匆地衝进来。
    裴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和顾时川两人打了个照面。
    他也愣住了：“裴野？你怎么在这？”
    裴野冷冷勾起唇角，反讽：“听说顾营长差点把自己妹妹打残了，我过来看热闹，顺便交医药费。”
    他心里躁动，没心情和裴野纠缠。
    但他心里不服气，他的妹妹，什么时候轮到裴野来管了？
    他看见裴野手里的结算单，从荷包里拿了十块钱递过去：“娇娇的事不劳你操心，我把医药费给你，告诉我娇娇在哪？”
    裴野盯著这十块钱，轻哼了一声。
    他从钱包里拿了五十块钱，丟到了顾时川的脸上。
    “给你五十，算你的医药费。”
    话音刚落，裴野上去一拳揍到了他的肚子上。
    顾时川虽然是营长，但是他没料到裴野会突然动手，而且裴野当年就是兵王，虽然这些年没有在部队上，身手也没退步。
    这一拳差点把他的晚饭打出来。
    裴野又朝他的大腿內侧招呼了几下，专挑最软最疼的地方打。
    顾时川被激怒了：“浑蛋，老子怕你呀！”
    他卯足了力气，朝裴野的脸上招呼上去。
    裴野朝他笑了笑，顾时川一时闪神，闹不清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也没时间思考，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到了裴野的脸上。
    他也倒在地上滑出了一米多远。
    顾时川还有点恍惚。
    他以前和裴野对练的时候，从来没討过好处，印象里他非常厉害，绝不可能一拳被打趴下。
    现在怎么这么弱？
    “裴野！”
    韩娇娇匆忙跑过来，伸出双手想扶他起来，但是左手缝了两针，包著纱布没办法动。
    她用右手笨拙地將人搀扶起来，眼里都是紧张和心疼，看得旁边的顾时川都愣住了。
    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以前他磕著碰著，训练受伤，她都会用这种眼神盯著自己。
    以前他只觉得她太过了，现在她眼里完全没有他，顾时川又觉得很怀念。
    裴野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靦腆笑道：“我没事，你別怪顾营长，他也是著急你才动手的。”
    顾时川一愣，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韩娇娇已经怒冲冲地瞪著他了。
    “顾营长，你有火就冲我来，为难別人什么意思？”
    “我朝他撒火？你瞎了吗？是他先动的手！”
    韩娇娇嗤了一声：“顾营长说谎也要合逻辑，你说他先动的手，他打你哪儿了？”
    他身上都是旧伤，韩娇娇看得真真的。
    她曾经以为顾时川只是偏爱韩婷婷，是她横叉一脚，挟恩图报，才落到悽惨的下场。
    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说谎！
    她爱他的时候，连最恶毒的话都甘之如飴，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又瞎又盲目，在顾时川身上套了太多层滤镜。
    现在清醒了，韩娇娇才觉得可笑。
    顾时川被她问得噎住了。
    他终於明白，裴野刚才为什么专挑隱蔽的地方打，他是故意的！
    “裴野，你太阴险了！”
    裴野垂著眼眸，声音颤动：“顾营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无话可说。”
    周通站在旁边都傻眼了。
    这三分害怕三分畏惧，四分无奈的语气，还是他野哥吗？怎么听著这么耳熟啊。
    他想起来了，和韩婷婷好像！
    周通帮腔：“顾营长，你是在家里没打够，追到医院来了？”
    “闭嘴！”
    “呵呵，我好怕啊！顾营长这么大的官威，连自己妹妹都能打进医院，我真怕被他拆了！”
    周通耷拉著裴野的肩膀，阴阳怪气地说道：“野哥，咱们斗不过他啊，只能认下哑巴亏了。”
    “我不要紧，只要没伤你们兄妹和气就行了。”
    裴野微抬起头，眸光闪烁地看著韩娇娇，又窘迫地低下了头。
    周通差点吐了。
    他野哥是出了名的野，什么时候学会小媳妇模样了？
    韩娇娇心里揪得难受。
    他帮了她那么多次，她不仅没有机会报答他，还害他被揍。
    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看裴野的目光都变得愧疚了。
    “別说这些了，我带你去找医生吧？”
    裴野偷瞄顾时川，唯唯诺诺地说道：“这样不好吧，顾营长他……”
    他欲言又止，更凸显几分委屈。
    顾时川气炸了。
    刚开始，也许他不知道裴野搞什么鬼，但是现在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太了解裴野的性子了，曾经的兵王怎么可能露出娇滴滴的小媳妇样？他故意的！

 第32章 去掉滤镜，原来他也很普通

    “娇娇，真的是他先动的手，不信你问医护人员！”
    “不需要！我亲眼看见的，做不得假吧？”
    “那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他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被他骗了！”
    裴野往后退了半步，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哥说得对，你还是跟我保持距离比较好。”
    “说什么呢？你帮了我这么多，又因为我受伤了，我怎么能不管你？”
    “你要不愿意在医院治疗，回家我帮你弄。”
    韩娇娇用手臂紧紧地夹住他的臂膀，往左边的出口出去，前往停车场。
    顾时川看著她离开的背影，心里越来越有一种，会永远失去她的错觉。
    “韩娇娇，真的是他先动的手！”
    她脚步一顿，隨即回头默然地笑道：“大哥，今晚我可能不回去了，我会给伯母打电话说清楚，你不用担心。”
    “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顾时川呼吸停顿了一瞬。
    医院里静悄悄的，他回想著韩娇娇说的话，每一个字都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合起来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抱歉？添麻烦？
    他觉得她麻烦吗？捫心自问是有过，也有时候觉得是负担，可他也没想过將她从自己的生活里剥离。
    顾时川陷入混乱，眼底的情绪，几乎要把他吞噬。
    韩娇娇临出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慕然的皱起了眉头。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难道不该像平时一样默然，或者厌恶、愤怒？
    他现在的表情，就像是……
    他伤心了一样……
    她不懂顾时川怎么了，无法否认的是，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难受。
    毕竟是爱了两世的男人，儘管她已经决定把他从心里拔除，还是会有残留。
    以前看见他的彷徨心烦的样子，她都会担心的睡不著觉。
    还记得有一次，部队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顾时川回来一声不吭地抽著烟。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闭口不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煮些润肺的东西给他吃。
    后来他吃多了，觉得嘴里没有问题，再也没碰她做的东西。
    但她觉得帮到了顾时川，对他的冷漠也甘之如飴。
    周通上车发动了车子，听到引擎声，她的思绪被拉回来，眼眸中的情绪还是有点复杂。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表情逐渐平静下来。
    裴野將她微小的表情看在眼里，叫了她一声：“娇三岁，你看出来了吧？”
    韩娇娇嫣然抬头，忽然朝他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裴大哥，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和婷婷一模一样。”
    她前世就是被绿茶毁掉的，对绿茶的口气最敏感了。
    而且裴野之前一直给她硬汉的形象，怎么可能突然成了娇滴滴的小妇人。
    唯一解释，就是故意的。
    裴野揉了一下脸，调侃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你的好哥哥被我气得不轻。”
    为什么呢……
    也许是她还存著坏心眼，想要报復吧。
    这么多年，韩婷婷句句不怪她，但是句句都把她推向风口浪尖。
    以前明明是她说，只把顾时川当大哥，没有非分之想，刚上大学没多久，就和一个年轻人谈恋爱。
    没想到对方命不好，带她回家之前就死了。
    后来听说他是私生子，男方的髮妻之前都不知道这件事，为此男方家闹的不可开交。
    为了让她的孩子有名分，全家人逼著自己离婚。
    韩婷婷也是抹著眼泪，可怜兮兮地窝在顾时川的怀里说：“我知道我强人所难了，姐姐不愿意就算了，就让我和孩子死在外面吧！”
    当时所有人都说她恶毒，要逼死自己的亲妹妹和未来侄儿。
    没有任何人帮她说一句话。
    现在，她也让顾时川吃了绿茶的亏，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
    韩娇娇朝裴野笑道：“反正我看见他动手了，不算冤枉他。”
    看见她这副模样，裴野忍不住笑了起来，眸色里的暗波滚了滚。
    “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今晚住我拿。”
    韩娇娇没拒绝。
    她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大家也都在气头上，太容易受情绪左右，今晚要是回去了，谁也別想睡个好觉。
    再说了，房子她已经给过租金了，住自己的房子有什么问题？
    她大大方方地入住小院，本来想找他先借一床铺盖。
    没曾想，房间不仅收拾好了，连铺盖被褥也是全新的，床单用了现在最流行的绒面，还有全新的拖鞋和搪瓷杯子。
    洗漱架上放著搪瓷脸盆，旁边放著漱口杯也牙刷，也是全新的。
    连毛巾也准备了三条，整整齐齐地掛在架子上。
    韩娇娇心想，同志和直男果然不一样，连这么细节的地方都考虑得如此周到。
    “看看还缺什么，明天给你置办。”
    裴野跟在她身后突然出声，韩娇娇连忙摆手：“不缺不缺，这已经很好了！一共多少钱你算算，我折现给你。”
    一个脸盆最少五块钱，黑市上买也要三块，加上其他的东西，少说也要十二三块。
    这还是在不用票的情况下。
    如果要用票，她还不知道哪里弄呢。
    她盯著裴野的脸，小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不用，都是家里现成的，我也不打算带走。”
    韩娇娇有些尷尬：“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了钱的，我不好白用你的。”
    “行，明天的早饭，你做。”
    他悠悠看了韩娇娇一眼，揉了揉她的脑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书桌左边第一个抽屉，里面的东西你也可以用，但是以后要还我。”
    她被他手心的温度影响了，对他的话也没过脑子。
    等他出去后，韩娇娇打开抽屉，看见两根英雄牌钢笔一瓶墨水，还有两个本子，和一瓶雪膏。
    这些东西少说价值二三十块了，说给她用就给她用？这男人对所有租客都这么好吗？
    也太豪横了！
    她撩开窗帘，裴野的房间就在右斜方。
    此时他开著灯，將他和周通的剪影投放在窗帘上。
    两人身高差了半个头，一个垂眸，一个微扬，嘴唇一张一合，然后又低著头好像在拉扯裴野的衣袖撒娇。
    他伸出手好像握住了周通乱动的手……

 第33章 宣泄火气的方式

    曖昧呀！
    韩娇娇露出姨母笑，面红耳赤地放下窗帘，心想他们关係可真好。
    周通低头把玩著钢笔：“野哥，同款钢笔，你买六支，有必要吗？这玩意赚不了多少钱，你折腾它干嘛”
    裴野一把抢过了钢笔，隨手放在了旁边。
    “找人批发一次要买六支。”
    零售店虽然也有钢笔卖，但是又要票又要排队，价格还高，裴野嫌弃麻烦，就通过朋友找了一个批发商。
    不过別人必须六支起售，他才买了这么多。
    周通：“那你买一支不就行了，怎么这还有五支？”
    他不知什么时候，悄咪咪地打开了裴野的抽屉，从里面摸了一根深枣色英雄牌钢笔。
    “每个顏色六支，买了两个。”
    “为啥？不都是……”
    周通顿了顿。
    一板六支，两板就是十二支，但现在只剩下十支了。
    那剩下两支去哪儿了？
    周通想明白了，嘿嘿笑道：“我懂了，你不知道我妹妹喜欢什么顏色，所以都买了对吧？百把块钱就这么用了，野哥你越来越浪费了！”
    裴野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耐烦，周通马上把东西放进去，乖乖地关上抽屉。
    “对了，我的客房给娇娇了，今晚咱们挤一挤？”
    裴野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褥丟到地上，不管周通的鬼哭狼嚎，去厨房提了一瓶开水去了客房。
    门没锁，他推门进去的瞬间，韩娇娇尖叫一声，死死攥著衣服挡在胸口。
    两人四目相对，裴野眼底浮现阵阵涟漪。
    刚才他看见了什么？
    “你、你有事吗？”
    韩娇娇半张脸埋在他的毛衣下面，只露出了一对大大的眼睛。
    睫毛忽闪的时候，越发显得勾人。
    裴野心里大叫一声该死，他一个人住久了，下意识地推门进来，忘了现在这里是韩娇娇在住。
    他连忙转身，举起手里的热水瓶说道：“给你送水，抱歉没敲门。”
    “没关係，我也没锁门，我也有错。”
    她在顾家的房间，是整个家里少数没有暖气的房间，所以她在房间里都穿得很厚。
    但是裴野这有暖气，待了一会儿就觉得燥得慌。
    她刚才准备把里面的毛衣脱了，就穿外套和秋衣去洗漱，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
    还好她里面还有一件秋衣呢，应该没看见太多。
    裴野没开口，她也不深究。
    “热水瓶我给你放这了，周通给顾伯母打了电话，她同意你在这睡觉，明天回去。”
    “好。”
    裴野说完后，又往后面看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埋头走了出去。
    她虽然穿著秋衣，但是领口別人撕坏了。
    刚才他分明看见……
    裴野走到水池边，用冷水狠狠地洗了两把脸。
    脑子里一直是她的身影。
    杨柳细腰，白嫩的皮肤，被他禁錮在怀里，慢慢地……
    脑子里不断出现这些画面，裴野咬著牙，一遍遍地往脸上泼冷水。
    只是露了一点光景出来，就让他差点把持不住。
    太疯狂了！他不能再想下去了，继续下去会犯罪……
    裴野进屋换了一套运动服，取下手錶放在桌上。
    周通好奇道：“哥，这么晚了，你换衣服干嘛？”
    “跑步？”
    “不愧是野哥，就是自律！”
    裴野默不作声地出了门，他要找个方式发泄一下精力，否则今晚怕是睡不著了……
    韩娇娇洗漱完，试了一下钢笔。
    前世还在上初中的时候，顾长青曾经送过她一支钢笔，但是下乡前他们说韩婷婷要升高中了，学业重，一支钢笔肯定不够，就让她把钢笔让出来了
    后来她再也没买过钢笔，都是用原子笔写字。
    本来一手好字，写长了也变得歪歪扭扭小家子气。
    虽然现在是暂时借给野地，但也算拥有使用权了。
    韩娇娇一遍遍地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抱著本子美美地睡了一觉。
    顾时川回到家里心情鬱闷地脱下外套。
    裴野下手又狠又重，除了骨头没断，情况也不容乐观，大腿根的地方都被打出瘀血了。
    他骂了一句该死，坐下给自己擦红油，脑子里却一直出现韩娇娇的脸。
    她搂著裴野的时候那么亲密，看自己的时候眼神却无比疏离。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这三年他没给她写信？
    顾时川心烦意乱，没注意到韩婷婷走进来。
    “呀！大哥你受伤了？”
    她突然尖叫，顾时川猝不及防地抖了两下，红油到了一半，他赶忙把东西扶正，手忙脚乱地穿上裤子。
    “谁让你进来的？”
    顾时川刚才脱了衣服和裤子，只穿了一条平角裤。
    她也快成年了，竟然不敲门就进来，太没分寸了！
    他沉下脸，三两下穿好衣服，脸色十分阴沉。
    “我、我听王姨说你回来了，特意拿牛奶给你的。”
    韩娇娇怯生生地捧著玻璃杯，咬住了下嘴唇。
    她不懂大哥究竟怎么了，以前她也是这样进来的，也没见他生气啊，今天到底怎么了？
    见她要哭了，顾时川无奈嘆气：“算了，以后记得要先敲门。”
    “我知道了。”
    韩婷婷靠到顾时川身边，髮丝若有似无地扫到他的手臂上：“大哥你受伤了，是周通哥哥做的吗？”
    “姐姐也真是的，你只是关心她而已，有什么错啊？她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对你，太过分了！”
    顾时川一愣，平时听到这种话他不以为然，但是现在他却觉得扎耳。
    她说话的语气，竟然和裴野一模一样！
    他心里发慌，韩婷婷见他没有动静，双手环上了他的手臂。
    一声娇滴滴的“大哥”还没说出口，他立刻甩开了韩婷婷的手，躲到了旁边，贴在窗户边。
    “大、大哥？你怎么了？”
    韩婷婷的双手还保持著刚才的动作，木訥地盯著他。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平时婷婷也会挽著他的手，现在他却很討厌她的触碰。
    娇娇就不会像她一样这么没分寸。
    顾时川冷声说道：“我没事，你出去。”
    “大哥，我是关心你。”
    “让你出去！”
    顾时川语气冰冷，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韩婷婷垂下眼眸，怯懦地说道：“那好，大哥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第34章 心口闷痛，后悔也没用

    她失落地走出房间，在房门口双眸含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带上了房门，但是没有把门扣死。
    韩婷婷走的很慢，她在等顾时川追上来。
    以前只要她受了委屈，他都会放下一切陪著自己的，这次一定也不例外。
    她想著这点，嘴角露出笑容，很篤定地幻想顾时川出来心疼她。
    可是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等到。
    身后反而传来咔嚓的声音。
    锁门了！他竟然把门反锁了？
    韩婷婷快步跑到顾时川的门口，想著要怎么开口询问，才会显得自然。
    周红却拿著一杯牛奶站在楼梯口，皱眉问道：“婷婷？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王姨也跟著周红一起上来，手里拿著些点心和水果。
    韩婷婷看见他们愣了愣，尷尬地笑道：“我听见大哥回来了，想问问他姐姐怎么样了。”
    “娇娇今天在周通那，你也回去睡吧。”
    韩婷婷嗯了一声，低著头连忙回了自己房间。
    王姨嗤了一声：“刚才在客厅我们都说过这事儿了，婷婷怎么还像不知道似的？”
    “也、也许是她忘了。”
    “哎，婷婷这孩子，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大晚上的还穿得这么单薄，万一病了怎么办？”
    周红这才想起，韩婷婷穿著浴袍，里面好像是一件低胸的吊带。
    她平常很少给韩婷婷买睡衣，都是给钱让她自己解决。
    所以也不知道她的睡衣是什么款式。
    周红好奇道：“你知道婷婷的睡衣是什么款式？”
    “知道啊，婷婷有三件吊带裙，一件红色一件粉色，还有一件白色的，听说是沿海很流行的款式，就是太薄了，不適合这天气啊。”
    全家人的衣服都是王姨洗的。
    她早就看不惯这几件衣服了，但是身为佣人她也懂得分寸，才没有到周红面前告状。
    这次韩婷婷竟然半夜穿著吊带裙去找顾时川。
    意思太明显了！
    王姨看不惯她给娇娇使绊子，所以她就给韩婷婷使绊子，也算给娇娇报仇了。
    周红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儿子的房门，眉头越来越紧。
    第二天等全家人一起吃饭的功夫。
    周红说道：“再过一年多，婷婷就要升高三了，我想了一下，以后你就搬到二楼，我让人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你做书房。”
    韩婷婷抖了一下。
    二楼？顾家人都住在三楼，只有韩娇娇住在二楼。
    这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啊！
    “伯母，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我改还不行吗？为什么要赶我走！”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我是为你著想啊。”
    王姨给了她一份成绩报告单。
    韩婷婷看见报告单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心臟噗噗地狂跳。
    她在顾家人眼里一直是人美心善成绩好的天之娇女，可实际上，她的成绩波动很大，上次期末考的时候，她一直想著韩娇娇的事，卷子也没写好。
    韩婷婷伸手想夺走成绩单。
    被周红用眼神制止住了：“婷婷，你这是干什么？”
    “没，我只是没想到成绩单出来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平时我看你挺懂事的，所以也没有特別关注你的成绩，这个怪我。”
    “不过，你跟我说过要考大学，现在语文八十八，数学七十六，英语不及格，这成绩別说上大学了，连大专都去不了！”
    “不可能！”顾时风不信。
    他早上也收到自己的成绩单了，他的数学都考了八十六，婷婷平时成绩那么好，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分？
    他躲过成绩单一看，人都傻了。
    顾时风也皱著眉头看了她一眼，他在部队里很忙，所以平时不会管弟弟妹妹的学习情况。
    家里人一直告诉他韩婷婷的学习成绩很好，是家里最有可能上大学的人。
    没想到居然还有不及格的科目。
    “婷婷，你要抓紧了。”
    听到顾时川的语气，她忍不住巴巴地往下掉眼泪。
    “对不起，我考试的时候突然不舒服，我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
    她呜呜地哭，顾时风关心道：“成绩是其次，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下次再考回来就行了！”
    顾时川一言不发地吃早点，脑海里却浮现了以前的一段记忆。
    那时候她们两姐妹才上初中，娇娇因为第一次来例假，在考场上晕倒了，但是依旧做完了卷子，还考了七十多。
    当时韩婷婷因为没考好大哭，把自己哭晕了过去。
    等她们两个出院后，顾时风闹了一顿，说娇娇故意刺激婷婷。
    可当时她是先晕过去的，婷婷出事和她有什么关係。
    顾时川想到当年自己的默不作声，突然烦闷起来，用力甩掉了手里的筷子。
    饭桌顿时安静，他推开椅子拔腿就走，韩婷婷盯著他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
    周红尷尬笑道：“別管他，时川就这个脾气！”
    “等会我让王姨陪你收拾东西，今天就搬到二楼，书房也给你收拾好了，有什么需要的儘管说。”
    “时风，你的书房就用婷婷之前臥室，下次期中考要是不能到九十分，你爸要生气的。”
    顾时风最怕的就是他爸，他也顾不上韩婷婷了，连忙塞了几口包子，上去帮王姨一起整理。
    韩婷婷握著筷子，气愤发抖……
    裴野小院里，韩娇娇做了三碗肉丝麵，还臥上了三个蛋。
    周通睡醒咧嘴乐呵呵地狂炫麵条。
    “呜呜，太好吃了！怎么这么好吃啊！我宣布你就是我亲妹妹！你给哥哥做一辈子的饭，哥哥宠你一辈子！”
    裴野冷不丁地朝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横眉冷眼地扫了他一眼，周通迷糊的脑子立刻清醒。
    他怯怯偷笑：“开玩笑的，你不叫我哥哥，我也疼你，谁让你招人喜欢呢！”
    韩娇娇笑了。
    以前她做饭送到部队，顾时川连见都不见，说部队有食堂。
    给顾时风做饭，他一边吃一边嫌弃，把她说的一文不值，还吐槽她穿的仇，在学校丟他的人。
    现在有人喜欢吃她做的饭，韩娇娇心里高兴。
    “你要喜欢吃，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太~~”周痛对上裴野冷颼颼的眼神，话语急转：“太不好意思了！”

 第35章 凭空造谣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只要我有空，就做给你吃。”
    裴野嗤了一声：“你对他倒大方。”
    “也是谢谢周通哥哥昨天护著我。”
    周通感觉脖子上凉颼颼的，这阵凉风已经快吹进他的心窝子里了。
    他马上低头疯狂炫面。
    看他吃的这么香，韩娇娇心情舒服多了。
    裴野：“周通有个堂弟今年刚高考完，他的书本你用吗？”
    “用！”
    她几乎条件反射似地跳起来。
    书店里的书虽然好，但是要钱，而且上面也没有笔记。
    不像老生的，旧点归旧点儿，含金量高啊！
    韩娇娇眼睛都亮了，看著周通忽闪忽闪的：“周通哥哥，真的方便吗？”
    “方便，一句话的事儿。”
    周通顶著一张笑脸，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堂弟都考完两年多了，也不知道资料在不在。
    野哥太会给人出难题了！
    韩娇娇因为资料的事情先留下来。
    周通准备拿车钥匙的时候，裴野丟了一把新的车钥匙给他。
    “开那辆。”
    旁边有个大东西被罩子罩住，裴野一卡开罩子就傻眼了。
    “哥，这是背景212越野硬顶版本？稀有货啊，你捨得拿出来开？”
    “那台桑塔纳以后送你。”
    周通虽然不缺钱，可那是一辆小轿车啊！
    还是他野哥豪放，一出手就是一辆车！
    裴野想到它的安全带就烦，不想再开那辆车了，昨晚跑步正好到了车行，顺便开了一辆出来。
    顾时川开部队的，他就开自己的。
    周通去了一趟叔母那，幸好叔母念旧，把堂弟的东西都留下来了，连笔记本和草稿纸都在。
    他全部打包装车。
    裴野去外面买了一瓶汽水，蹲在路牙子那等周通。
    几个年轻的男女也过来买东西，一个女孩子就开始吐槽。
    “初中的时候我就看她不顺眼了，没想到她这么噁心。”
    “谁说不是呢，大晚上穿著性感睡衣勾引男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她乾的出来！”
    一个嫂子也帮呛说道：“我听说她以前就喜欢给同学使绊子，那个同学叫什么来著……”
    “婷婷！”一个男生也跟著吐槽：“婷婷是她亲妹妹，她却三天两头地使阴招，这种人就应该蹲大牢！”
    裴野听到“婷婷”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皮跳动了一下，背对著他们继续听墙角。
    “听说她当初就脱光了勾引顾家大哥哥，真是不要脸！现在又勾引別的男人，你们说她怎么这么贱呢！”
    “大后天初中同学聚会，我们把她约出来好好修理一顿怎么样？”
    几个人连带大人都在起鬨。
    裴野目光阴鷙如霜，慢慢摩挲手指。
    “野哥，我这弄完了，回去找……”
    裴野抬起眼皮眯了眯眼，周通刚闭上嘴，就听到那几个男男女女在奚落韩娇娇。
    “像韩娇娇这种不要脸的东西，不知道在乡下勾引了多少男人，她怎么不去死啊！大后天一定好好修理她！”
    “对，扒光了丟到外面游街！”
    周通都傻了。
    这种话居然从几个高中大学模样的小年轻嘴里说出来的，太恶毒了！
    几个男女买了汽水和几颗大白兔离开了，嘴里商量著怎么捉弄韩娇娇。
    周通气得脸红脖子粗：“哥，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动手？这些小兔崽子，不好好读书，光想著憋坏水了！刚才就该让我打断他们的腿！”
    裴野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拿烟。
    摸到里面空空的愣了一下，就去小卖部买了两根棒棒，给了五块钱周通。
    “她才回来不久，也没跟別人联繫，知道的人不多，而且那些人还知道她昨晚和你在一起，打听清楚了回来接我。”
    裴野这张脸太打眼了，又是个陌生人，不方便在这里閒逛。
    周通也算半个本地人，他立刻明白这事古怪，拦了一辆小三轮追上那几个学生。
    两个多小时后，周通回来了，上车气鼓鼓地骂道。
    “狗东西，一路上不停听他们说娇娇的坏话，我恨不得弄死他们！”
    “地址记好了？”
    “记好了，挑头的是赵勇强的闺女赵芳，还有陈工的儿子陈志，赵芳和娇娇是初中同学，初一进去娇娇是学生代表，压她一头，这丫头一直记恨娇娇呢。”
    “陈志初中读的男校，你猜猜他是谁的同学？”
    “顾时风。”
    “野哥，你咋这么聪明？”
    裴野没接话。
    男校出来，还参合到韩娇娇的事儿里，对方肯定和她们姐妹两都有交集，符合条件的只有顾时风一个。
    裴野发动车子：“打听好了那几人的家长在哪里上班吗？”
    “一个中学老师，一个在国营饭店里当白案。”
    韩娇娇以为他们中午就回来，做了三菜一汤，不曾想他们两晚上才回来。
    周通红光满面地打开后备箱：“娇娇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些，还差资料不？”
    韩娇娇趴在后备箱翻看。
    学霸就是学霸，字跡工整，笔记齐全，她乐了：“是这些，周通哥哥，你帮我大忙了！”
    “不忙不忙，时间不早了，吃了饭我和野哥送你回去，正好还要办点事。”
    “我把菜热热。”
    中午她啃了一个馒头，菜都没有动，正好拿出来吃饭。
    吃完饭才六点，天就黑了。
    韩娇娇带了一个笔记本和一个错题册，上车跟他们一起离开。
    刚到大院门口，就看见吵吵嚷嚷的。
    一个中年女人，朝年轻女孩脸上扇了几巴掌：“我怎么生出你这种东西！姓顾的你给我出来，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都別想好过！”
    门口两三个哨兵堵在门口。
    韩娇娇听到哭声有点熟悉，她降下车窗看去，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赵芳？”
    “你认识？”
    她没回答裴野，眼神却逐渐冰冷。
    初中那会儿赵芳就拉帮结派地孤立她。
    后来她估计把考试成绩拉低，赵芳成了全年级第一，就开始各种羞辱她。
    在她凳子上放胶水，往她头髮上黏口香，

 第36章 谁主张谁举证，懂？

    她还记得初中刚来例假那次，赵芳带头取笑她，还在她的座位上面撒鸡血，害她成为学校里的笑柄。
    当时她本来想跟老师说，结果她的好妹妹先去找老师，说她在教室里来例假也不处理，影响不好，害她在全班面前做检討。
    重活一世，韩娇娇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忍下这些事情多额。
    回想以前的事情，她自己都想给自己两巴掌。
    “丟人现眼的东西，我一世英名都被你给毁了！顾时风呢？把他给我叫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个跟我女儿早恋的人是谁！”
    “对，把他叫出来，小小年纪不学好，我要问问他妈怎么教他的！”
    赵芳在门口嚇得大哭，但是被她爸抓住衣服领子，想躲也躲不开。
    韩娇娇：“还有顾时风的事儿？他看的上赵芳？”
    她可是记得前世顾时风为了韩婷婷，连长辈介绍的一个定好女孩都推掉了。
    分开之前，还被別人扇了一巴掌，骂他噁心。
    就是因为顾时风对人家说：“在我心里只有婷婷最重要，你要是安分守己，咱们就结婚，要是敢对她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人家可是首长的亲孙女，不像她无依无靠，一路忍大的。
    当下就给了他一巴掌。
    顾时风连那么优秀的女孩子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赵芳。
    赵芳大哭：“別说了，爸妈我求求你们了，回去吧！我真没有早恋！”
    “没有？街坊邻居都传开了，说你收別人礼物，给別人写情书！我说您出哪来的钱买新球鞋，是这小子送的吧！”
    赵勇强直接脱了她的鞋子，甩进了大院。
    他和妻子都是初中老师，平时在学校里规矩道理不厌其烦地教育学生，结果自己的孩子早恋了，还传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了。
    他们的老脸都丟尽了！
    “不说是吧？那我就当著大傢伙的面，念念你们的情书！”
    赵母拿出情书准备念，突然从里面衝出一个人影，眼疾手快地从赵母手里抢走一封撕的粉碎。
    赵家父母一看到顾时风的表情，马上就明白了。
    “好小子，你就是跟我女儿写情书的混小子是吧？小小年纪勾引我闺女，你爹妈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周红刚才正在家里织毛衣，听到邻居来报信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但是顾时风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她意识到不对劲，也跟著跑了出来，就看见赵母一巴掌甩到顾时风脸上。
    她也是做母亲的，看见儿子受欺负，立刻衝上去推开赵母：“你干什么打我儿子？”
    “为什么？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赵母拿著剩下的情书，全部拍在周红的脸上。
    “妈！”
    顾时风想阻止，但已经晚了。
    周红看见的第一封信，就是约赵芳去小旅馆的。
    她呆愣地看著小儿子，双手颤动：“你、你约她去小旅馆？”
    “怎么可能！”
    顾时风自己也愣了。
    他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看得上赵芳？
    平时跟她玩，一来是因为婷婷，二来是因为赵芳是条舔狗，对他的要求有求必应。
    顾时风矢口否认：“妈，我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能信她说的鬼话？我就送了她一双鞋，其余什么都没做啊！”
    “臭小子，你想说这是我女儿做的？我打死你！”
    赵勇强衝过去把周红推到了地上，顾时风看见自己亲妈被打，立刻衝上去和赵勇强扭打在一起。
    哨兵见到事態升级，也衝进去试图把两边人分开。
    赵芳被嚇得大哭：“没有，我们真没有开房，他送我球鞋是为了让我大后天刁难韩娇娇！”
    大傢伙儿愣了愣，停下了纷爭。
    但很快，赵母又给了赵芳一巴掌：“赵芳，你还要不要脸，这种谎话也说！他们是姐弟，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是真的！”赵芳已经哭懵了：“他还给了陈志一台游戏机，让他找几个人撕韩娇娇的外套，我们都商量好的，不信你问陈志！”
    韩娇娇心头猛颤。
    这件事前世没发生啊，怎么……难道是她重生回来，银髮蝴蝶效应了？
    裴野眸光扫了她一眼，见她虽然吃惊，但是没有生气或者愤怒。
    他也很吃惊。
    “知道他们要害你？”
    “不知道。”
    她摇头说道：“但我不意外。”
    前世韩婷婷装晕的时候，顾时风当著所有人的面，將饭盒扣在她的头上，语言极尽羞辱，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过。
    这事，像他会做的。
    周红傻眼了，她寧愿相信儿子要去小旅馆，也不愿相信他要找人羞辱韩娇娇。
    顾时风也慌了，急忙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我闭嘴！”
    “我没胡说，我说的是真的！妈，我真没跟他去小旅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些情书，我只是收了东西，答应帮他教训韩娇娇啊！”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说她在乡下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回来还勾引男人，要给她点教训！”
    “是你说她在乡下不检点，还害你大哥和朋友决裂心肠歹毒，我只是顺著你的话说而已！”
    周红和赵勇强夫妻都愣住了。
    本来以为只是早恋，大闹一场给对方一点教训就算了。
    没想到又是霸凌又是造谣。
    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偏偏还在大庭广眾之下被抖出来，现在已经不是丟脸的问题了。
    赵母指著赵芳的鼻子，气地发抖：“你真在外面这么说了？”
    “我、我只是实话实说！”
    “是吗？那请你把证据拿出来吧！”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赵芳顿时浑身一抖，脸色铁青地看著对方。
    韩娇娇朝她勾起唇角：“警察局走一趟吧。”
    “什、什么？警察局？”
    赵芳下意识地抓住了赵母的胳膊，心虚地朝她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跟你去警察局？”
    “赵芳，谁主张谁举证，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你要拿的出证据，判我，我认，拿不出就是造谣污衊！”
    “以前你霸凌我的时候还未成年，现在你满十八岁了吧？问问你爸妈，造黄谣，预谋伤害，要判多久？”
    赵芳嚇得腿软，她还有大好的前程，怎么可能坐牢？
    她死咬著牙叫道：“韩娇娇，你光说我，那顾时风呢？我告诉你，休想推我去做替罪羊。”
    “他呀。”
    韩娇娇冷下脸，眸如寒潭，沉声开口：“一起去警局吧。”

 第37章 不要了，两兄弟和亲妹妹都不要了

    赵家人刚才还抱有一丝侥倖，想从顾家这边下手。
    毕竟韩娇娇是顾家人养大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顾家长辈的份上，也不会拉顾时风去警察局。
    只要顾时风不去，那赵芳也不用去。
    否则他们就有理由闹了。
    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冷冰冰的，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顾时风也愣了，他记忆里的韩娇娇，唯唯诺诺，甚至唯命是从，说她是条哈巴狗都是抬举她，因为她还没有哈巴狗招人喜欢。
    他做梦也没想到，韩娇娇竟然这么狠。
    “你疯了？我是你弟弟，你竟然要拉我去派出所？”
    “弟弟？你找人羞辱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我弟弟？你联合混子要毁我清白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我弟弟？”
    她又想起被顾时风推下楼的时候。
    当时她在血泊里还有一口气呢，他嚇得一动不动，等回过神竟然跑了。
    真是又狠又懦弱！
    韩娇娇语气低沉：“我没你这种浑蛋弟弟！”
    他被嚇傻了，一动不动地看著她，似乎不认识似的。
    周红胆子小，又爱子心切。
    她哭著拉住韩娇娇的手，“娇娇，毕竟你也没事，这事就算了好吗？”
    韩娇娇只觉得心寒。
    她冷冷剥开周红的手说道：“伯母，都是女人，你应该知道名声有多重要，不是我没出事，他就不用付出代价。去派出所吧，顺便把以前在学校霸凌我的事一併说清楚，”
    周红忽然冲回去，狠狠甩了顾时风一巴掌。
    揪著他的耳朵跪在韩娇娇面前，哭喊求情：“是他不是东西，是他混帐！但他还小，要是去了警察局，一切就完了！你要什么就说，我只求你给他一次机会！”
    顾时风刚开始还觉得她在虚张声势。
    但是见周红跪了，她的目光还是那么冰冷，他也被嚇到了。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唾沫星子也快把他淹死了。
    顾时风现在满肚子的怒火都撒不出来了，焉头巴脑地低著头，也急得眼眶红了，泪珠子断线似的往下掉。
    韩娇娇只觉得好笑。
    欺负別人的时候趾高气昂，轮到自己就成小趴菜了。
    “听说他哥要升官了，有个坐牢的弟弟，审核怕是过不了吧？”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却没有看见裴野的身影。
    周红彻底慌了，对著顾时风的脸左右开弓，按住他的头就往地上磕。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混球？你要害死我们全家啊！”
    “赶快给娇娇道歉，求她原谅你！”
    顾时风也嚇傻了，他没想到事情会败露，更没考虑到败露之后会怎么样。
    要是大哥的前途被影响，爸爸第一个不放过他。
    他连忙磕头求饶：“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好，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
    周红也往地上磕头，被她拦住了。
    她毕竟是长辈，也的確养育过自己，韩娇娇不能让別人戳自己脊梁骨。
    “伯母，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可以原谅他，但我有条件。”
    “你说，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他性子太野不服管教，你把他送部队也好，送男校也好，丟进去好好磨磨性子，也別和女同学走太近，这个年纪，有时候容易犯错。”
    周红看看赵芳，又想到昨天韩婷婷穿著睡衣在老大的房门口乱晃，心中警铃大作。
    她立刻答应：“好，明天我就去安排，下学期就转到男校去！”
    顾时风也连忙点头，他初中就读的男校，现在继续待在男校也无所谓。
    “第二。”韩娇娇继续说道：“我要一份坦白书，写不清楚就去派出所写。”
    “第三，韩婷婷答应七天內还我钱的，你跟她那么好，后天帮她把钱还回来，没问题吧？”
    他手里也没多少钱了，可昨天他才给赵芳买了鞋子，现在说没钱也没人信。
    顾时风只能硬著头皮答应下来。
    “伯母，您带他回去吧，以后这个家，我只认您和顾伯父。”
    她语气轻飘飘的，却让周红心里止不住地颤抖。
    她这是不要她两个儿子，也不要自己亲妹妹了啊！为什么？那可是她血亲！
    周红还盯著她发呆，王姨赶紧拉著周红母子两个躲进大院。
    她站旁边都快丟人丟死了！
    处理完顾时风，韩娇娇终於有时间处理赵芳的事了。
    他们一家三口被看热闹的人堵得死死的，连溜走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赵芳还朝她笑了：“你有什么条件就说，我都答应你！”
    “条件？你也配！”
    韩娇娇一巴掌扇到她脸上：“这巴掌是打你往我运动鞋里放钉子。”
    “这巴掌是打你带头霸凌我。”
    “这巴掌，打你污衊我詆毁我！”
    韩娇娇一连扇了她三巴掌，把赵芳的脸都打肿了，嘴角全掛著血，她才停下来揉了揉手腕。
    打疼了！
    赵母虽然也生赵芳的气，可她也心疼女儿。
    她护著赵芳，朝韩娇娇大吼：“你这个泼妇！无赖！”
    “李老师，教育我之前先管好自己的女儿，她给顾时风的情书是真的吧？”
    韩娇娇从地上捡起一封情书，正好是赵芳写给顾时风的。
    她嘖嘖说道：“虽然顾时风是说到了小旅馆，但你女儿答应得很痛快嘛，字里行间都是期待和兴奋，你是语文老师，要不我读出来你品鑑一下？”
    初中她被欺负的时候反抗过一次，当时被请了家长。
    就是这个好老师，不信任何证据，一味偏袒赵芳，还说她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往她女儿身上泼脏水。
    韩娇娇这次就如她所愿，让她们也尝尝被泼脏水的滋味。
    “阿风，你能跟我互通书信我太高兴了，我好期待去小……”
    “闭嘴！別念了！”
    赵母衝上来要抢东西，被她用力推到地上。
    赵勇强也急了想动手，韩娇娇快步躲到了哨兵身后。
    “想在这动手啊？你们真是一家子，一副德性！同志。”
    韩娇娇收起书信说道：“麻烦你们帮我扭送赵芳去派出所。”
    “什么？”
    赵家人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现在又没了脾气。
    韩娇娇都惊嘆他们的变脸速度，跟翻书差不多，不愧是文化人！

 第38章 他可能是个懂王

    赵芳欺软怕硬，刚止住的眼泪又往下掉。
    “你都放过顾时风了，为什么揪著我不放？”
    韩娇娇冷冷道：“因为他是周伯母的儿子，他们毕竟养了我这些年，你一个霸凌者拿什么和她比？数罪併罚，你想想该判多少年吧。”
    赵家一家子心里慌乱如麻，赶紧跪下给她磕头道歉。
    韩娇娇也知道，赵芳要进去了，肯定会攀扯顾时风。
    她既然答应了周红，就不会再给顾家惹麻烦。
    但她很喜欢看赵芳磕得头破血流。
    这家自命不凡的文化人，曾经把她当成垃圾餿水一样欺辱，韩娇娇不是圣母，而且看仇人受苦，竟然这么痛快。
    她拼尽全力才忍住上扬的嘴唇。
    等群眾的態度开始摇摆了，韩娇娇才说道：“放过你们也可以，写个认罪书，交代清楚来龙去脉，包括以前霸凌我的事，然后滚出我的视线，否则今天的事情就报纸见。”
    韩娇娇从岗亭拿了笔和纸，让他们在墙角那蹲著写东西。
    看热闹的人一直没散，不停有閒话传入赵家人的耳朵里。
    “看著人模狗样的，竟然这么下贱，呸！什么东西！”
    “顾家小子也是个睁眼瞎，怎么看上这种玩意儿了。”
    “还是做老师的，连自己孩子都教育不好，有什么脸做老师啊？明天就去他们学校举报他们！”
    “对，可不能让他们教育別人家的孩子！”
    无论在任何时代，男人和女人犯错，舆论都会倾向男方，给女方施压。
    她当初被赶出顾家，別人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被赶出去活该。
    现在赵芳也是如此。
    韩娇娇心里有点悲凉。
    赵家人几乎组成一个三角形別对著大伙儿，不断传出吸鼻子的声音。
    半小时后，赵芳终於写完了东西，亲手送到她手里。
    她看完后，朝赵芳露出冷淡的笑容，转身走到北京越野车旁。
    周通坐在驾驶室里，伸著头朝她打招呼。
    韩娇娇大声说道：“赵芳，这就是你说的野男人，军区三队的分队长周通，二十五岁未婚，欢迎你隨时举报。”
    赵芳彻底瘫在地上。
    別说周通是单身，他要追谁是他的自由。
    只说他的身份，她要早知道绝对不趟这趟浑水。
    污衊军人可是十年起的局子！
    赵芳已经嚇傻了，被她爸妈架上自行车，手忙脚乱地推回了家。
    看热闹的人也散了，裴野又神出鬼没地出现。
    她笑道：“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刚才帮我拱火，也谢谢你……这个！”
    她扬了扬手里的情书，虽然不知道裴野怎么做到的，但是她认得出顾时风的笔记，这些情书不是他写的。
    所以韩娇娇才趁乱把情书收拢起来，怕以后被人发现。
    “今天，多谢你了。”
    “加两餐。”
    嗯？她一愣，裴野眸光皎洁：“你说了两次谢谢。”
    一次谢谢一顿饭……她把这事儿忘了！
    韩娇娇无奈地笑了笑，把情书塞给了他，让裴野自行销毁。
    裴野说道：“其实你不该这么简单放过顾时风的，顾家人骨子里太傲气，他会记恨你。”
    “我知道，但我不想他为难，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裴野眉头微挑，刚还皎洁如月的眸光，又暗涌翻腾，“呵，你还真为他著想。”
    不愧是顾时川的忠实迷妹，都这样了还在为他著想。
    怕影响他的前途，所以忍了？
    她不会还对顾时川抱有幻想吧？之前的表现，真的是欲拒还迎？
    裴野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想越觉得生气。
    他从鼻子里用力哼了一声：“行，是我自作多情，多管閒事，我懂了。”
    ？？？
    他懂什么了？
    韩娇娇不想深究，是看在顾长青的面子上。
    他好歹是个大领导，对她有恩情，又要脸面，今天的事已经够丟人了，再闹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你不知道顾伯父这个人，他虽然表面强硬，但心里也偏袒两个儿子，闹大了对我们没好处，笔记一查就知道有鬼呀！”
    韩娇娇拉他上车，关上车门慢慢说：“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钱拿到手，我不能白替韩婷婷下乡三年吧？我的精神损失费找谁算？”
    她是自私，以前体贴別人害死自己，现在她就是为自己而活。
    周通咦了一声，被裴野瞪了一眼，立刻捂嘴不说话。
    他没看出来，小娇娇竟然想的这么深远！
    但裴野的眉头还是松下来了。
    他冷静片刻，才说道：“的確是顾家欠你的。”
    “没什么欠不欠的，本来就不是一家人，但是他们既然为了韩婷婷拋弃我，那我也没必要太在意情分了。”
    她顿了顿，如释重负地说道：“我和顾家的情分，今天就断地差不多了。”
    车里一阵沉默，裴野嘴角不断上扬。
    他侧头看向窗外，用手捂住了嘴，笑了一阵才转头说道：“疼吗？”
    啊？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又听不懂了？
    “野哥是问你，刚才打人的手疼不疼！”周通大喇喇地神助攻了一波。
    韩娇娇都被他傻笑了：“被打的才疼啊，打人的人怎么会疼呢？”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听到裴野的话，她忽然觉得很有道理，右手是有点麻麻腾腾的。
    不过这点疼，比起今天的痛快来说，不值一提。
    “要是以后天天都能这么痛快，我愿意天天这么疼！”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让他愣了几秒，才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胡说八道！开车！”
    裴野轻轻踹了踹周通的椅背，车子大喇喇地开进了军区大院。
    她奔向顾家时，头一次步履轻快，像只马上要得到自由的小鸟，无比愜意。
    周通笑道：“娇娇这么好的女孩子，顾时川那个没福气的哦！”
    裴野用力踹了一脚椅背：“这福气，你想要？”
    周通只觉得背后杀气腾腾，他有理由怀疑，他要回答错了，下一秒就会被人勒死。
    他呵呵笑道：“我白捡了个厨艺一流的妹妹，当然有福气了！祝我妹子和野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第39章 对照组

    “你占谁便宜呢！”
    裴野更用力地踹了一脚椅背。
    周通乐呵呵地傻笑，就当野哥给他免费按摩也好！
    客厅里，顾时风被罚跪在客厅里，周红用鸡毛掸子抽了他好多下，毛衣都被抽皱巴了。
    她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做了什么孽，让你这样气我？”
    “妈，我知道错了，我真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事！”
    “没想到？你压根就不应该想！她是你姐姐啊，你怎么敢的！”
    周红又拽著他的衣服，狠狠地锤了几下。
    王姨本来打算袖手旁观，她早就觉得这家子偏心偏的厉害，特別是顾时风，平时说话嘴上不把门，性子又傲。
    但她也怕周红真的气倒了，所以还是拦住了周红。
    “您彆气了，娇娇虽然不追究了，可这事儿闹的这么大，说不定今晚就有人打到部队去，先生要是知道了，肯定大发雷霆。”
    顾时风一想到他爹，嚇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別、千万別，爸知道的话会打死我的！”
    “你知道还敢做！”
    周红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指著楼上说道：“滚回你房间待著，以后一日三餐王妈给你送，没我的允许不许下楼！”
    顾时风也没脾气了，立刻滚回了楼上繁琐房门。
    王姨给周红倒了杯水，等她气顺了才说道：“我看著事也要怪婷婷。”
    “关婷婷什么事儿？”
    “您想呀，王芳和婷婷是好朋友，以前还来过家里几次，婷婷又是娇娇的妹妹，那为什么她被霸凌，婷婷从来不说呀？”
    周红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亲姐姐被霸凌，妹妹不说就算了，还和霸凌者做朋友，太反常了……
    “还有，平时二少爷和娇娇又没多少交集，这几年关係更淡了，先是扣她的钱和信，现在又做这种事，二少爷是我看著长大的，平时又不坏，为什么就要针对娇娇？”
    周红紧皱眉头，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甚至更远的事……
    她不记得婷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她两个儿子走的这么近了。
    她正回忆著，韩娇娇走了进来。
    周红见到她又些许的不好意思，尷尬地笑了笑。
    她走到周红身边，主动开口：“伯母，今天我无意让你下跪，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嗨，我也是被那个臭小子害的！只要你能原谅他，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韩娇娇心里酸涩，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她不会原谅顾时风，但碍於顾家的恩情，她也无法追究。
    这是最膈应她的地方，也是绕不过去的坎。
    “伯母，钱和书信到手，我绝不会为难他，但我劝您一句，一定要好好管教了。”
    “这次是我，下次要是换了別人，谁能保证有这么好运？”
    韩娇娇拍了拍她的手，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就上楼了。
    周红手上一空，感觉身上都变凉了，空气冷颼颼的。
    王姨看她这么失落，也只能安慰：“娇娇说的对，万一下次再出事，不死也要扒层皮啊，这也是为了他好。”
    “算了，还是让他去部队吧。”
    周红刚做完决定，韩婷婷就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笑盈盈地回来了。
    周红心里烦的很，只看了眼时间，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几点了？昨天你说娇娇在外面乱来，你呢？十点半才回来，哪路公交这么晚啊？”
    “是、是朋友的哥哥送我回来的，我心情不好，陪朋友逛街去了。”
    王姨用眼神拱了拱她的手提袋，周红的脸色变得又黑又冷。
    她是华氏百货专用的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高级货，她平时也是换季要买衣服，或者送礼的时候，才会买东西。
    冬天的衣服才买了一行，家里送礼也轮不到韩婷婷，她去百货公司干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哪儿来的钱？
    “伯母，你看我今天买了什么？这件羊毛衫我一看就喜欢，你说大哥会开心吗？”
    “还有这个袜子，国外进口的高级货，听说很適合汗脚，给时风最合適了。”
    周红在她嘰嘰喳喳炫耀的时候，抽出了纸袋里的发票。
    王姨顿时叫道：“一双袜子二十五块？顶厂子职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周红黑著脸把东西甩到地上吼道：“退了！全给我退了！”
    “伯母，你怎么了？”
    她被嚇了一跳，不明白周红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平时她买东西回来，周红还会夸她眼光好，今天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您是不是以为我没给您买东西啊？您看，这不是有双手套吗？还是真皮……”
    “让你退了没听清吗？”
    周红看见手套更生气了。
    前两天她和几个老姐妹逛商场就看上这双了，但是要一百多块钱，她愣是没捨得。
    没想到啊，她不捨得的东西，韩婷婷眼睛都不眨就买了。
    太气人了！
    比起她，娇娇真是又懂事又独立，甩她几条街！
    周红吼道：“我告诉你，再过一年多你就十八了，成年了！我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还会管你一口饭，但其余的你就別想了！”
    “你还欠娇娇一百多对吧？把这些东西退了，明天之內把钱给娇娇，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周红气地踹了一脚茶几愤愤离开。
    韩婷婷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况且大后天就是同学聚会，她还打算穿的漂漂亮亮地去炫耀一番。
    她都夸下海口了，怎么能退！
    韩婷婷在客厅里哭了半天，爬到沙发旁准备打电话，被王姨毫不客气地掛了。
    “婷婷，王姨我虽然是个下人，但也是顾家的老人，你啊，身体不好就多养著，天天不是晕倒就是说告你亲姐的黑状，对自己姐姐都这么狠，不怕別人戳你脊梁骨吗？”
    王姨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也是关心她。
    韩婷婷正在起头上，听不出好赖话。
    她一把推开她，骂道：“我的事轮不到你这个佣人来管！走开！”
    她抱起东西跑上去。
    王姨对著她的背影小声呸了一口，骂道：“呸！什么玩意儿！”

 第40章 暖男过头就是垃圾了

    第二天，韩婷婷出门找人去看电影的时候，见大家都躲著她。
    有几个好事的人把昨晚的事告诉她了，她才嚇得溜回家，连忙把东西退了，亲手把钱交给了韩娇娇。
    她数了数，一分不差：“挺准时，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
    韩婷婷咬著唇，死死地盯著她手里的钱。
    那些东西本来应该是她的，却被处处不如她的小贱人夺走了。
    韩婷婷心里越想越生气，故意甩著长马尾，连同头上的额大蝴蝶结也甩起来。
    “昨天我跟大哥碰面了，他送了我一个头结。我本来说想给姐姐也买一个的，但是大哥说你戴这个不好看，下次遇到適合你的，我再送你呀！”
    “不用。”
    韩娇娇扬了扬手里的票子，“我现在有钱了，可以自己买。”
    她哽了一下，韩娇娇正要关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好奇问道：“对了，我听说赵芳的爸妈被学校开除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也被开除，她是你的好闺蜜，记得关心一下人家。”
    韩婷婷脸色苍白。
    的確是她授意赵芳和顾时风修理韩娇娇的，但她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今天她也是去退货的时候，碰见初中同学正好去买东西，聊起来才知道。
    韩婷婷强行挤出一抹笑容：“那种人死了才好，我只怪昨天没在场，不然我打烂她的嘴。”
    “这话说的仗义，下次见面，我会告诉她的。”
    砰！
    她不想再听韩婷婷废话，用力地关上了门去上厕所。
    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的確长得瘦瘦小小，头髮也很乾枯。
    其实她的发质一直都不算好，留长髮纯粹是因为顾时川喜欢。
    在乡下她被人欺负，用剪刀剪断头髮的时候，她还和別人拼命，不小心被划伤过。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头髮哪有命重要啊。
    她看完了一个单元的课程后，就去理髮店了一块钱，把头髮剪成了学生头。
    走在路上突然有人朝他吹了声口哨。
    “嗨，美女，搭车吗？”
    她一回头就看见周通那张玩世不恭的脸，顿时笑了。
    “周通哥哥平时就是这样跟女孩子搭訕的？不怕別人告你作风问题？”
    “我眼光毒辣，只跟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搭訕！”
    裴野抓了五根烟塞进他的嘴里，按下了打火机。
    嚇得周通马上吐了烟，打开后车门：“先上车，外面风大。”
    裴野看了她一眼，冷不丁说道：“很適合你！”
    她虽然发质不好，而且自然偏黄，可是头髮很直，又长了一张小脸，娃娃头很適合她。
    韩娇娇摸著头髮，回了句谢谢，心里却莫名很慌。
    有种似曾相识的燥热慌乱……
    “你听说赵芳一家滚出城的事了吧？”周通笑著跟她邀功。
    韩娇娇点点头：“知道，谢谢你们帮我出了这口气。”
    “还不算完呢，陈工那边也不好过，不过他儿子以前没欺负过你，所以我们没把事情闹那么大，就是举报了陈工经手的几个项目存在偷工减料，贪污受贿的事实。”
    这还不严重？
    严重到可以把陈工送进去喝几年的茶了！
    她有点过意不去：“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
    裴野接过话茬：“他一个初级工程师，一个月四十多块钱的工资，他儿子的一双鞋就要七十多，不是贪污受贿哪来的那么多钱，不可能是顾时风给的吧？”
    顾时风也就对韩婷婷大方，对其他人精明的很。
    在別人身上的，只是为了维护关係的小钱，绝对不可能送他这么贵重的礼物。
    陈工在勘测院，负责的都是城市建设的项目。
    一旦贪污受贿，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这么想著，韩娇娇突然觉得心里鬆快多了。
    她笑道：“这也算阴差阳错地为民除害了！不过两位大佬，你们是怎么拿到证据的呀？这也太神速了！”
    周通正想说昨天裴野像疯了一样，连夜调动人手查陈工的事，害的他一晚上没睡觉。
    其实陈工背景不深，也经不起查，而且供货商还是裴野的对家，想查很容易。
    要不是这么突然，其实也轻鬆。
    周通正要开口，裴野拿著烟盒子敲了敲。
    嘘！懂，乖巧闭嘴！
    “你都叫我大佬了，这点事很简单。”
    你就装吧！周通想笑，被裴野扫了一眼，立刻嘟起嘴死死忍住。
    “等我一下。”
    裴野下了车，就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周通忍不住转过来，三八地说道：“娇娇，你觉得我野哥怎么样？”
    “是不是高大威猛，成熟稳重，非常非常的帅气？”
    韩娇娇眼睛瞪大。
    天啊，现在的零已经这么奔放了吗？
    当著別人的面猛夸自己对象，不怕被人捅出去？
    现在风气可没那么开放，被宣传出去，吃手了兜著走啊！
    她有点尷尬地笑著点头：“的確挺优秀的，挺帅气的。”
    周通乐死了，他野哥有戏啊！铁树终於有开的机会了！
    周通接著一顿猛夸：“说实话，野哥是我见过的所有人力，最厉害最出色最帅气，最最有责任心的人，我敢打包票，谁和他结婚，一定幸福一辈子！”
    这……
    韩娇娇知道裴野优秀有魅力。
    但没想到周通竟然迷恋他到这种程度。
    可惜他们是男的，不能结婚。
    这么登对又相爱的两个人……
    真是可惜！
    韩娇娇只能安慰他：“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最重要的是互相爱慕互相扶持，我觉得他是真心的。”
    周通：！！！
    这是表白吗？
    周通又乐的不行！
    “要不怎么说你不一样呢！”
    “你一看就是明理的人，跟那群死脑筋不一样！我跟你说，野哥真的是值得託付一生的人！”
    韩娇娇笑了笑。
    他真的好爱裴野，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一样喜欢周通。
    看他平时对周通横眉冷对的样子，韩娇娇在心里为他捏了把汗。
    这时裴野上车，递给韩娇娇一瓶热牛奶。
    “天冷，捂捂手。”
    她接过牛奶，轻轻地摇了摇头。
    裴野虽然好，但他对人太没距离感了，心比正牌老公还细呢。
    说的好听是绅士，说的不好听就是烂暖男，周通得多没安全感啊？

 第41章 笑自己没出息，抱有一丝幻想

    韩娇娇心情复杂地喝牛奶吃麵包，天没一会儿就黑了。
    她趁著天黑之前，去置办了点生活用品让裴野带回去。
    周通背著她说悄悄话：“这些东西你那多的是，还让她浪费这钱干啥？”
    “点钱，她安心。”
    “你们小情侣间的默契我不懂，但嫂子夸你帅气靠谱，满嘴好话，野哥，这次真的有戏了！”
    裴野的眸子亮了亮，欣喜一闪而过，隨后又朝他屁股来了一脚：“多事，等会儿你给她说……”
    韩娇娇在远处的小摊上买袜子。
    之前穿的袜子还是三年前去乡下之前买的，早就打了无数补丁，现在又脱线了。
    回家途中正好看见別人在摆摊卖袜子，她就去选了几双。
    付完钱抬头的时候，看见他们两贴在一起说悄悄话。
    高冷腹黑双面男，和傲娇硬汉小娇妻。
    这反差感……
    完蛋，又被甜到了……
    “麻烦你把这两双白色的帮我包一下。”
    韩娇娇选了两双一模一样的送给他们。
    周通愣了愣，欣喜异常：“哟，我还有礼物呢？有个妹妹真好！”
    裴野冷扫他一眼，冷不丁地从他手里把东西抢过来。
    “野哥，还有一双呢，你……”
    裴野垂下眼眸，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
    周通立刻改口：“你缺袜子，这双也给你穿。”
    连裴野有多少袜子都知道，感情果然很好！
    韩娇娇笑眯眯地看著他们两个，眼里星光闪烁，看的裴野心里突然出现毛毛的感觉。
    几个人上了车，这次裴野和韩娇娇坐在前面，周通坐在后面，搭在她的椅背上说道：“娇娇，有没有考虑勤工俭学啊？”
    “周通哥哥有路子？”
    她还真考虑过。
    虽然钱要回来了，可是除开房租以外，剩下的钱就只能省吃俭用，如果生病了，或者遇到物价上涨，手里的钱可能不够她上大一。
    有赚钱的机会，她当然愿意。
    韩娇娇凑过去：“是什么工作啊？”
    “我野哥不是有几个车行吗？因为要开分店了，所以需要几个会计。”
    不愧是大佬，说开分店就开分店。
    她总有一种裴野家有金库的感觉……
    “我数学虽然还行，但是会计涉及报税，我没做过。况且我要读书，不能坐班。”
    “没关係。”
    裴野接过话题，漫不经心说道：“我不需要全职，票据会有人开好晚上拿给你，一周坐班一天就行了。”
    这是工作？韩娇娇都疑惑了。
    她前世找工作的时候，吃了无数闭门羹，最后也就找到几个很累的活计，拼了命才赚三五十块钱维持生活。
    90年代初的三五十块，可不比现在，根本买不了多少东西。
    现在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突然砸下来，把她砸懵了。
    “不上班，別人没有意见吗？”
    “不会，你工资低，一个月十五块。”
    韩娇娇的良心並没有安心多少。
    十五块不多，但也不少，关键是她上班时间少。
    韩娇娇又不是傻子，这么好的工作，哪轮得到她一个初中生……
    “其实，你们可以找一个全职，二十多块钱应该也有很多人愿意干。”
    “信不过，我离开后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监管，银行可和公章都会放在你手里。”
    周通戳了戳她的肩膀，小声说道：“野哥生意上的敌人多，难免有对家派来的，他不放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都是虚的。
    连锁的车行会没有財务吗？野哥请的財务都是拿了证的专业人士，只要钱给的到位，什么人才招不到啊？
    这工作，目的就是给她送钱。
    韩娇娇噗嗤笑了。
    他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她还以为裴野是个钢铁人，实心的，无所畏惧。
    没想到他心里的弯弯绕绕这么多。
    韩娇娇一口答应下来：“行，但是如果我考上了，我每天也会去对帐，不会白拿你的钱。”
    “好，工资二十。”
    她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裴野又补了一句：“按工时算。”
    “没想到你还是个挺有良心的老板啊！”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最近吃的好了点，身上多了二两肉，唇角两边的酒窝也变明显了。
    裴野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眼睛就时不时地往她身上瞟。
    周通在后面嚇得冷汗直冒。
    以后有娇娇在的时候，坚决不许野哥开车！
    韩娇娇没让他们进大院，以免多生事端。
    此时，顾时川已经回来了，她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正好开门，嘴里叼著一根烟。
    看见她春风满面的样子，顾时川一瞬有些恍惚。
    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韩娇娇看见他的瞬间，脸上表情僵硬了几秒，笑容瞬间消失，变得客客气气的：“大哥，你回来啦。”
    生疏，敷衍……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顾时川本来是因为在部队里，听说了昨晚的事，才处理完事情后赶回来的。
    一个下午没见到她，他心里已经够烦躁了。
    没想到见到她后，心情更烦躁。
    韩婷婷心里也猫抓似的难受。
    外面凉颼颼的，她只想进去暖和一下，没想到顾时川像座大山一样堵在门口，连个缝都不留给她。
    还顶著那张有淤青的脸，用冷颼颼的眼神盯著她，的比平时压迫感更强。
    韩娇娇抿了抿唇，疏远说道：“大哥，你有事吗？”
    “几点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话刚出口，顾时川就后悔了。
    想到前天的那件事，他舔了舔唇，语气也软了几分：“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小姑娘每天到处跑，对你名声不好，对顾家也不好。”
    说完后，他更后悔了。
    韩娇娇心里冷笑。
    她刚才有一瞬间，还以为顾时川转性了，对她有一丝丝的关心。
    没想到他关心的还是名声和面子。
    怪她受了那么多的教训，心里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太笨了！
    韩娇娇不打算跟他斗嘴了，就露出標准的假笑说道：“大哥说的对，我以后会早点回来的。”

 第42章 被关在门口像个傻子

    顾时川黑著脸没说话。
    今天妈的话让他思考了很久，他们的確和婷婷太亲近了，亏欠了娇娇许多。
    特別是说到婷婷长大了，再过不久就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再和他们打搅在一起不太好，需要避嫌的时候。
    顾时川就想到了下乡之前的韩娇娇。
    他以前很確定自己烦包办婚姻，知道不可能退掉，所以希望她更懂事，更注意分寸。
    现在，他非常確定，他希望韩娇娇像以前那样，为他忙前忙后，缠著他甜甜地叫大哥。
    顾时川想到她以前的样子，神色鬆散了些，语气变得更柔和了。
    “妈说你回来还穿著旧衣服，明天我有空，带你去买几件新衣服吧。”
    她一瞬有些呆愣。
    不是因为惊喜，只是想起以前周红也让他带自己去商场。
    她穿著衣服问他好不好看的时候，他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然后就目光恍惚地看左右，看天板，就是不看她。
    离开商场，手里多了两三个提袋，都是给韩婷婷的礼物。
    她捨不得顾时川多钱，买的都是最便宜的衣服。
    但是韩婷婷，穿的都是最好的。
    现在她身上有钱了，又得了一份工作，不需要再看別人的脸色，惦记別人的口袋。
    韩娇娇客气婉拒：“快年关了，家里事情多，这点事情就不麻烦大哥了。”
    顾时川还想说话，王姨在里面高声喊道：“吃饭了！娇娇回来了？別站外面了，怪冷的！”
    “好的，这就来。”
    她弯腰钻进了屋子，顾时川揉著烟，心里异常烦躁地用脚碾碎了，又拿了一根站外面抽。
    他不懂，为什么他已经邀请她了，她还是没有对自己笑。
    晚饭时候韩婷婷和顾时风都在楼上吃的。
    周红和他们三个人在楼下，一餐饭吃的很沉闷，谁也没说话。
    周红放下筷子，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深深地嘆了口气。
    “哎，时川，再过几年就小年了，你爸要回来，这事……”
    今天一早顾长青就打电话来了，先劈头盖脸地痛骂顾时风一个半小时，后来又吼了她半小时。
    两个小时纯挨骂了。
    她从小到大过的都很如意，也被哥哥疼爱长大，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到了现在她心里还在难受。
    韩娇娇本想装作没听到，可是周红的眼神太炙热了，烫得她坐立不安。
    “顾伯父还在气头上，暂时不要让他们见面，省的动手打断他的腿。”
    以前顾长青就打折了他的手，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打断一条腿都是轻的。
    周红连连点头：“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门哪拦得住你伯父啊！”
    “伯母放心，我会帮您拦著顾伯父的。”
    周红听到这，才鬆了口气：“我让你大哥安排好了，过完十五就送他去部队，我也不指望他能和你大哥一样出息，就希望他別给我惹事。”
    韩娇娇没接话。
    前世顾时风考上大学，出来后进入了事业单位，一进去就成了主任的贴身秘书，混的风生水起，前途一片光明。
    现在去部队能混成什么样，和她毫无关係。
    但肯定的是，不会比前世好了。
    这顿吃的索然无味，她放下碗筷洗漱完，就回房看书了。
    韩娇娇拿著钢笔在草稿上演算数学题。
    这些只是就像是活的一样，在她开始思考的时候，就自动往下顺，五个知识点很快就被她掌握的炉火纯青。
    她笑盈盈地捧著手里的习题册，心里觉得无比踏实。
    她正傻笑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
    “我。”
    “大哥？”
    她看了眼闹钟，已经晚上十一点的了，他这么晚过来干嘛？
    韩娇娇把衣服扣子扣的严严实实的，穿的比白天还多，像个大粽子一样，小脑袋露在外面，像个长了脑袋的不倒翁。
    她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只把脑袋探出来：“大哥，这么晚了，有事儿？”
    “妈让我跟你说，明天要去採购年货，让你跟我一起。”
    往年年货都是几个大人加上顾时川一起，顾时风和韩婷婷最多只是搭把手，提提东西而已。
    现在一个被禁足，一个心情不好，动不动就闹昏迷，周红也没心思去，採买年货的事全压在了顾时川一人身上。
    她既然回来了，也推脱不掉。
    韩娇娇点点头：“好，几点？”
    “九点出发。”
    “知道了，大哥早点休息。”
    韩娇娇准备关上门，顾时川下意识伸出脚，挡在了门口。
    她诧异地眨眨眼：“大哥还有事？”
    他藏在外面的手还拿著牛奶，本来想端给她的。
    可是他好面子。
    以前过来，她都满心欢喜地请他进去，现在连门都不给开。
    顾时川心里有些鬱闷，“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呵呵，以前她请过，结果呢？韩娇娇才不触这个霉头。
    “大哥，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如果没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不太方便！”
    说完，她用力地夹了一下顾时川的脚，硬生生地把他逼退出去，毫不留情地关上门反锁。
    顾时川端著牛奶站在门口，活脱脱地像个傻子……
    他在门口待了一会儿，直到离开的时候，门缝还透著光。
    休息？她开著灯休息吗？
    顾时川心口压抑的很，一口乾完了牛奶，转身下楼放杯子。
    斜对面的房间黑漆漆的，门口错著一条缝。
    韩婷婷趴在门口，將刚才的画面看的清清楚楚。
    气地用指甲在门上抓了几条抓痕。
    今天一整天周红都对她阴阳怪气的，还甩脸色给她看，连她昏倒也只是让王姨把她放在沙发上，餵了两瓶藿香正气水，就不管不问了。
    她平日百般討好周红，现在出了一点事，她的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坏了。
    倒是把韩娇娇抬了上去。
    凭什么！
    韩婷婷不甘心，半个晚上都死死地瞪著韩娇娇的房门。
    第二天韩娇娇吃了一个菜包，准备去外面找顾时川出门。
    刚到吉普车旁边，就看见韩婷婷坐在副驾驶座上，朝她甜甜笑道：“姐，你终於出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第43章 她不是我家佣人

    顾时川站在她的车窗外，刚才嘴角带著笑意，和她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韩娇娇一点不关心。
    他们是天生一对，別人哪有什么意见。
    “说的是九点，我来晚了吗？”
    顾时川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我还担心记错时间了。”
    她三两口就吃完了一个菜包子，熟练地上了后座，把隨身的军绿色帆布包卸下来放在旁边。
    顾时川本来还想提醒她不用吃那么急，但她已经麻溜地上去了，他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韩婷婷也不知道说什么。
    今早她是故意缠著顾时川出来的，周红不在家，所以也没人拒绝她。
    她先上副驾驶座，也是为了向韩娇娇炫耀，想看她吃瘪又隱忍的样子。
    结果她什么也没看见。
    等顾时川上车，她又故意拉著他的手臂，半撒娇半委屈地说道：“大哥知道我晕车才让我哦坐前面的，姐姐不会生气吧？”
    “啊？什么？”
    韩娇娇刚才上车，闻到吉普车里的皮革味，一瞬想到了裴野的车，思绪也飘到了远处。
    被韩婷婷突然叫了一声，太突然了，她整个表情都是懵的。
    韩婷婷被她噎了一下，尷尬到了。
    “啊……我，我是说，姐姐会不会生气。”
    “生什么气啊？”
    韩娇娇歪了歪脑袋，很迷茫地朝顾时川投去询问的眼神。
    顾时川作为一个直男，也不太明白女孩间的对话。
    他也一副好奇地样子问道：“你做了什么事，让娇娇生气了？”
    韩婷婷一瞬有些慌：“没、没有，我就隨口一说，你们別在意。”
    顾时川说了句坐好，就启动车子出发了。
    一大早上出门的人比较多，红灯也比较多，车子开的摇摇晃晃，还一路伴隨韩婷婷娇滴滴的欢笑声。
    这一切都让她无比想念裴野的车。
    她坐裴野桑塔纳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晃人，更没觉得这么难受。
    不知道是车不好，还是和她一起坐车的人不对。
    总之，她现在好想跳到裴野的车上。
    “姐，大哥答应给我买件呢子大衣呢！我跟你说，现在可流行穿带肩垫的呢子大衣了，跟大明星似的！”
    韩婷婷满脸得意地朝她炫耀。
    顾时川从后视镜看了韩娇娇一眼，她只是勾唇笑了笑，不痛不痒地说了句：“谢谢。”
    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他心里不舒服。
    “也给你买一件。”
    “大哥！”韩婷婷不乐意了。
    全班只有两个人有呢子大衣，她韩娇娇一个乡巴佬，凭什么能穿这么贵的东西？
    韩婷婷嘟著嘴说道：“姐姐又没说要，你强行塞给她，姐姐会生气的。”
    嗤！她没忍住笑出声。
    前排两个人投来各异的目光后，韩娇娇立刻笑道：“婷婷怪体贴的，不过你说的对，我在乡下待久了，也应该捯飭自己了，我也买件呢子大衣吧，和你穿一样的好不好？”
    “什么？”
    韩婷婷皱起眉，声音拔高了两个度。
    顾时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韩婷婷忽然反应过来，红著脸娇滴滴地说道：“可我选的款式，姐姐可能不喜欢，我不想强迫姐姐穿和我一样的！”
    谁想跟一个乡巴佬穿同款啊，出门要被人笑死！
    韩婷婷心里翻著白眼，恨不得立刻將人从车子里丟出去。
    韩娇娇笑了笑。
    她太了解韩婷婷的心思了。
    前世她每次看似抬举她，实际是在贬低，只是为了彰显她的优越感。
    別说一件呢子大衣了，任何东西，她都不想和韩婷婷穿同款。
    可是她喜欢看见韩婷婷吃瘪的样子。
    到了百货公司，顾时川先带她们去买了一些礼品盒，然后再去买了一些生瓜子和开心果。
    开心果在现在还不常见，全是进口的东西。
    韩婷婷主动提起五斤开心果，在商场里又蹦又跳。
    “大哥，你看我厉害吧？我是不是很能干？”
    “是，婷婷最厉害了。”
    顾时川一只手提著四个大礼盒，一只手时刻保持姿势，隨时准备护住韩婷婷。
    韩娇娇两只手分別提著二三十斤的生果，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韩婷婷时不时朝她瞟去一个眼神，得意又嘚瑟。
    顾时川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身边好像少个人。
    他回头，看见她手里提的东西，伸手说道：“给我吧，太重了。”
    其实她並没有觉得有多重。
    乡下干活的时候，她拉煤车，扛大包，什么活都干过，提著点东西不算什么。
    可是看见顾时川伸出来的手，她还是伸出左手，准备把东西给他。
    顾时川正准备伸手去接，韩婷婷的声音就传来了。
    “大哥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吗？”
    她拉著一件玫红色的大衣袖子在身上比画。
    顾时川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了，在她鬆手之前，转身去了店子里。
    韩娇娇眼前一空，恍惚地眨了眨眼，放下了手臂。
    她在心里嘲讽自己笨得慌。
    都到现在了，心底还在贪图他的一丝温暖。
    真笨！
    “你帮我提一下，店员你来，给我拿件s號的试一下。”
    她刚走进店里，韩婷婷隨手把开心果塞到了她手里。
    店员给她拿来大衣，看见韩娇娇的模样，笑眯眯地说道：“这是你们家的小保姆吧？长得真好看。”
    闻言，顾时川猛然回头，他才注意到韩娇娇穿的是很旧的补丁袄，全身上下没有一件新东西。
    手里还提的大包小包地跟在后面，真像一个佣人
    他连忙把东西接过来，也没帮她说句话。
    “你也去试试吧。”
    “不用了，我不適合玫粉色。”
    “妈说了要给你买新衣服过年穿，买一件吧。”
    “这件吧！”韩婷婷拿起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说道：“这件挺適合姐姐的！”
    她嘴角勾起一丝不经意的嘲讽冷笑。
    虽然一闪即逝，也被韩娇娇看见了。
    她选的是店里最老气沉闷的款式。
    但是韩娇娇很喜欢。
    她现在没有资格讲漂亮，耐穿保暖才是最优选择。
    韩娇娇笑著点头：“你眼光真好，就这件吧！”
    店员乐呵呵地对顾时川说道：“这件要八十多块钱呢，你们对家里的佣人还挺好呢！”
    顾时川尷尬了一瞬，脸色阴沉小声开口：“她不是我家佣人。”

 第44章 一巴掌打出来的交情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遇见扒手了，多亏身边这位姑娘提醒，否则今日钱包可就不保了。
    “姑娘，刚才多谢你了。”
    男人面色微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道：“我这才回这边没多久，所以...”
    姜月影这才得空好好打量起眼前之人，剑眉星目，五官俊挺，身材挺拔，身著一袭深色大衣。
    从这装扮来看，的確不像是本地人。
    “这市场人多混杂，难免也会有疏漏的时候，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现在这个年代，虽大部分都是老实勤恳谋生活之人，但也少不了偷奸耍滑走捷径的，再者治安管理方面也有所欠缺，所以这些鋌而走险的人越发猖獗。
    “刚才那人......”，回想那扒手走之前放下的狠话，男人面露几分难色与忧虑。
    姜月影即刻明白了男人话中意，那扒手走之前那阴翳的眼神不像有假。
    毕竟自己所做之事断人財路，难免会遭到报復。
    虽她是打著与男人相识的藉口，但毕竟这只是一个藉口罢了。
    这市场偌大人声嘈杂，这扒手潜伏在人群中未走也说不定，这无疑给自己埋下了一个巨大的安全隱患。
    “这样吧，”男人稍加思索，礼貌地提议道：“我来內地次数也少，对这儿也不熟悉，不知道姑娘有没有空，充当一下我的嚮导。”
    这样一来，既避免了两人相识的谎言被识破，又能避免姜月影一人落单不安全的局面。
    “我还没见过有这么漂亮的嚮导小姐呢。”
    男人说话风趣而又不失边界感，明明是自己护著姜月影，却说著要劳烦她。
    “噗嗤”，姜月影忍不住发笑，对眼前这个男人也多了几分自然的好感。
    “別一口一口姑娘叫著了，怪彆扭的，我叫姜月影。”
    男人微微挑眉，嘴角也勾起一丝浅笑，自我介绍道：“我叫舟渊。”
    两人在市场內並肩而行，姜月影有意顾忌，下意识地与舟渊拉开几步的距离，这样既不会让人觉得生分，又不会让旁人觉得曖昧。
    舟渊气质出眾，尤其装扮与当地人不符，走到哪都吸引旁人的注意，姜月影在他的身侧更是引人吸晴。
    在交谈中，姜月影得知舟渊曾在港城定居，这次是来內陆探亲的，顺便在此处考察市场环境，准备在內陆投资，扩大產业。
    姜月影面露几分惊讶，隨即便瞭然，“原来你之前是港城的啊，也难怪...”
    “难怪什么？”，舟渊被她的未说完的话尾挑起了兴趣，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接话，“一来就被扒手给盯上的冤大头吗？”
    未曾想舟渊是这个回答，姜月影被他逗乐，面上笑意止不断。
    舟渊面上带著浅笑，双眸似泛星，视线停留在身侧之人，眼中全然不掩的欣赏。
    姜月影意识到自己的几分失態，几分红晕悄然地爬上了她的双颊，连忙错开话题。
    “逛了这么一大圈了，你觉得这边市场怎么样？有哪些你比较看好的吗。”
    比起港城的发展与繁荣，內陆就显得要落后几分，但也不乏有新生潜力在蓄势待发。只是面对眾多泛泛不起眼的行业，要有一定毒辣的目光才能发掘这些明日之星。
    舟渊稍作沉思，毫无保留的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与意见，“內陆大多都以一二產业为主，虽经济发展需要大力支持，但也不能忽略人本的需求。”
    “第三產业在这方面还有很宽广的市场可以开拓，发展力度定然不如一二產业，但这绝对会成为后起之秀。”
    舟渊说罢，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头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说的有些广泛了。”
    姜月影倒並不觉得，听的很认真，这些话倒是很具有参考价值。
    见姜月影並没有反感之意，舟渊便好心地解释道：“一二產业指的是农业与工业，是政府在內陆大力发展的项目，而第三產业则属於服务业。”
    “人民现在的消费水平不高，第三產业的发展则较为缓慢，但现在政策支持个体商户，代表政府也有意推进第三產业的发展。”
    姜月影赞同地点点头，接著提出自己的看法，“第三產业主要是以人为本，发展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倒是可以趁著初期先抢占市场。”
    “没错！是这个道理。”
    闻言，舟渊不禁重新打量起眼前人，没有想到她的商业头脑竟如此敏感，只需稍加点拨就可以举一反三。
    姜月影明白自己没有舟渊这么雄厚的实力，抢占市场这一事显然太过於夸大了，但她的奶茶小摊可以儘快提上日程。
    “姜月影。”
    舟渊顿住步子，眼里带著浓厚意味的欣赏与好奇，向她拋出橄欖枝，“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来我的公司。”
    舟渊看人的眼神一向不错，见识到姜月影的商业头脑之后更是大胆。
    他有预感，眼前这个女孩绝对不会在小县城里一直默默无闻的。
    姜月影心中不免吃惊，不敢想在这个年代就能开上公司的人，定然有非凡的本事，心中也有几分动摇。
    但隨即便想到腹中的孩子，这个念头立即被否定。
    这个决定太出格了，从未出现在她的计划之中，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影响到后面的发展，她不能赌。
    姜月影面带几分歉意，“不好意思，我的学歷不够，这还是太勉强了。”
    舟渊刚想说学歷並不是问题，话到嘴边却硬生生的咽下去了，隨后便换上一副轻鬆的模样，“没事，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隨时找我。”
    虽才与眼前人相识不到一天时间，但舟渊已经对她有了大致的了解，学歷仅仅是她拿出来拒绝自己的藉口。
    既然人不愿意的话，再多说也无用了。
    舟渊抬手看了一眼手錶，轻快地提议道：“这快到饭点了，作为今天的感谢，能否赏脸让我请你吃个饭呢？”
    姜月影这才发觉，时间居然过的这么快，面对舟渊的邀请，一时间有些犯难。

 第45章 被人护在了身后

    店员愣了一瞬，尷尬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连忙去仓库找了一件韩娇娇的尺码。
    她脱下旧衣，顾时川才看见她里面的衣服更旧，心里涌出复杂的情绪。
    韩婷婷看在眼里，恨得牙根痒痒。
    大家本来都是围著她转的，凭什么小贱人一回来，就全变了？
    她不服气！
    大家的注意力，明明应该都在她身上才对！
    韩婷婷抱著呢子大衣，哎哟一下倒在了小沙发上。
    顾时川连忙跑过去抱起她：“怎么了？摔到了？”
    “没，我没事，就是刚才突然头晕……”
    她靠在顾时川的肩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可能是商场里太闷了，好晕……好像扭到了脚……”
    她声音越来越虚弱，气息逐渐游离。
    顾时川为难地看了一眼韩娇娇，从钱包里拿了两百块钱给她：“婷婷身体不好，我先送她去医院，你看中什么就买，等我回来接你。”
    说完，他也没等她回復，抱著韩婷婷就走了。
    等他们离开了，店员才回过神大叫：“誒，大衣还没付钱呢？怎么就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韩娇娇身上，她笑了笑，拿出两百块钱：“多少钱？两百够不够？”
    张经理陪著裴野巡查商场，吹的天乱坠：“不是我吹，我们百货公司的销量，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特別是女装的营业额，一直稳居全国前十，这些都有数据可以查到。”
    “嗯。”
    裴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態度看不出所以然来。
    张经理心里有点慌。
    他说的话虽然不假，可是现在全国开始推行个体经营，沿海那边已经有改革区了。
    那边的东西更新快，换代也快，他们商场里东西总是慢一拍，可无奈找不到合適的合作厂家，营业额每个月都在往下掉。
    张经理希望裴野能入驻，小心翼翼地在旁巴结著：“我们这的营业员，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服务態度不是国营的那批能比的，论综合素质和综合实力，我们都是裴老板的不二人选。”
    “还行，但是利润点我不是很满意，你要再让一个点。”
    张经理心里发慌，不要租金，不要摊位费，已经是纯利润的六四了，他竟然还要变成三七开。
    狮子大开口啊！
    张经理有些为难：“这……这也是上面的意思，我就是个打工的，不好说啊。”
    “张经理，我听说南城要开商业街了，我可以承包一半的商铺。”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南城商业街是新开发的个体户经济適用点，只要有营业执照就可以去租个铺子卖东西。
    而且还有一个综合批发市场，就是裴野搞的。
    他完全有能力包下半边商业街。
    张经理犹豫不搓时，前面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不是我不让你在这待著，但你待的时间太久了！就买一件衣服，但你影响多不好？”
    “阿姨，我把东西放旁边，不会碍著你的。”
    裴野皱了皱眉，大步流星地朝人群走去，就看见韩娇娇提著一个纸袋子站在角落里，跟前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和各种坚果。
    店员满脸烦躁地说道：“你这些东西很占地方呀！”
    “你都待两小时了他们也没回来，要不我给你借个拖车，你把东西拖回去吧！”
    “你一小保姆，他们肯定不会浪费油钱接你的，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韩娇娇为难地看著一地的东西。
    不是她不愿意离开，而是这里距离她家三十公里路，她一个人就算拖的动拖车，回到家里也要丟半条命了。
    韩娇娇和她商量：“这样，您能不能帮我找个人少的地方，我先把这些搬到那再想办法？”
    “这……”
    年轻店员正犹豫的时候，旁边年纪大点儿的嗤笑出声。
    “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小保姆，还想让我们给你搬东西啊？”
    “这是上班时间，擅自离岗要被罚的知道吗？况且商场有商场的规矩，你以为是你家开的啊，说找地儿就找地？”
    “你没看见这么多客人，我们都忙著呢！快把你的东西拿走！”
    她上来踹了一脚开心果，扭著腰得意地笑：“你乡下来的吧？就看不惯你们这种小丫头，以为长得好，年轻点，就以为能掌控男人，你呀……”
    啪！
    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韩娇娇的视线。
    裴野上去重重给了老店员一巴掌，將人扇到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眾人被这一幕嚇傻了，韩娇娇也愣住了：“裴、裴野？”
    她愣了愣。
    印象里的裴野，虽然嘴毒又是个双面派，但是她从来没看见这么凶的裴野。
    比顾时川的压迫感更强，嚇得她动都动不了……
    老店员像八爪鱼一样，在地上划了半天，才被人手忙脚乱地扶起来。
    “你个男同志怎么动手打人啊？”
    “保安，保安人呢！把他送到警察局。”
    重生回来，韩娇娇第一次慌了，她护崽似地挡在裴野前面：“他动手是他的错，但是她嘴贱也是事实，要去警察局谁也討不到好！”
    裴野眉头鬆了松。
    她在维护他？
    他握住韩娇娇的手，发现她在抖，心里又软了。
    被揍的老店员嘴里吐出一颗牙，怒冲冲地尖叫：“王八蛋，你敢打我？我知道了，你是这个小保姆的姘头吧？小小年纪不学好，勾搭一个又一个，你个……”
    裴野冷眸闪过寒光，想衝上去再给她一巴掌的时候，被韩娇娇察觉了，她死死抱著裴野。
    视线相接时，裴野的杀气轻了几分。
    老店员嘴里还在骂：“狐狸精，我没说错吧！青天白日的，跟男人拉拉扯扯，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我看你就是没男人活……”
    啪！
    又是一声脆响。
    老店员捂著脸不可置信地瞪著韩娇娇：“你敢打我！”
    “嘴巴不乾不净的，打你都是轻的！”
    韩娇娇把手里的购物袋砸到她脸上：“你有娘生有娘养，就养出你这么个货色？你妈应该后悔的，想掐死你吧！”

 第46章 再也不穿別人剩下的东西了

    裴野侧头，冷声道：“张经理，这就是你刚才说的有素质？”
    他勾起嘴角轻声冷笑，样子十分可怖。
    张经理冒了一头冷汗，走过去面色阴沉地盯著那几个闹事的店员。
    “谁给你们权利驱赶客人的？我们商场的脸都被你们丟光了！”
    “表哥，明明是我被打了，你怎么还帮著外人啊？”
    老店员好像被打懵了，根本没看清楚张经理的表情。
    她上来拉住张经理的手臂，指著自己的脸说道：“你看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把他们送派出所，我要让他吃牢饭！”
    韩娇娇：“凭什么？是你狗嘴不吐象牙，被打了也是活该！”
    说到底是裴野先动手的，真闹到派出所，先动手的先倒霉。
    她把裴野护在身后，偷偷地挪动脚步，想把他逼到靠大门的地方。
    大不了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先把人弄出去再说。
    韩娇娇偷偷地小声说道：“等会儿我按住她，你就先跑。”
    裴野：？？？
    这是要护犊子了？
    裴野双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骂谁狗嘴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来呀，看谁撕烂谁的嘴！老太婆，狗眼看人低，商场是你家开的？有本事你打我啊！”
    店员气不过，擼起袖子就要衝上来。
    正中韩娇娇下怀，她也擼起袖子嘰嘰喳喳地叫嚷著要衝上去。
    裴野一把搂住她的腰，转身把人放带自己身后。
    腰很细，人也很轻，还软软香香的。
    裴野心情更好了。
    张经理也第一时间拦住了老店员，不小心被人抓了一下，张经理也恼了，狠狠甩了她一巴掌骂道：“给老子消停点！这位可是裴总，再闹，就带著你那一大家子给我滚蛋！”
    老店员也不知道裴野是谁，但是她知道张经理生气了。
    她一家子都在商场里面上班，全家都指著工资生活。
    她脑子里只有钱，也顾不得其他，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笑道：“误会误会，您要是认识我表哥，哪能出这些事啊？您的东西想放多久就放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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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的脸上都长褶子了，裴野看也没看她，注意力都在韩娇娇的腰上。
    小丫头的腰为什么会这么细呢？他已经抱著她这么长时间了，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是没有警觉心，还是已经习惯了？
    裴野脑子里乱糟糟的，心情又降到了谷底：“怎么，不让我去派出所了？”
    “不去不去，都是误会!”
    让他去派出所，她的工作就完蛋了！
    噢誒也冷声说道：“刚才你说她买不起东西，占著茅坑不拉屎？”
    “我没有啊！”刘红心里大喊冤枉，后面那半句话她没说啊！
    “就这个意思。”
    刘红被噎了一下。
    她活了三十八年，第一次见到这么难缠的人，还是个男的！
    她一时无话可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
    张经理瞪了她一眼，討好说道：“裴老板，这事的確是我们商场的问题，要不您看这样，我先让人帮您把东西送回去，您带这位小姐逛逛衣服，有什么喜欢的算我的，怎么样？”
    裴野手指勾了勾，摸到她身上的料子，又粗又薄，马上就要降温了，肯定冷死。
    “娇三岁，把地址给他。”
    “啊……哦。”
    韩娇娇本意是不想麻烦別人，但是这些东西的確提不动。
    她写下地址，张经理带著刘红和几个店员，把东西提到车子里，亲自开车送到顾家。
    裴野扫了一圈这家店，似乎哼了一声，说了句“跟上。”
    她迷茫跟在噢誒也身边，他走走停停，最后停留在一家女装店门口。
    他选了几件衣服，“有s码的吗？给她穿。”
    张经理离开之前，留了一个助理在旁边跟著，助理说了几句话，店员就屁顛顛地给她拿尺码。
    “这几件都是最新款，全羊毛的质地，整个江城只有我们商场有这个款式，先生您的眼光真好。”
    韩娇娇摸了一下料子，不看吊牌也知道很贵。
    而且她从前世开始，就没穿过虾粉色，她不习惯这么粉嫩的顏色，连连摇头。
    “太粉了，我这么黑，我不適合。”
    “適合。”
    裴野按住她的肩膀，连人带衣服地推进了试衣间，又选了两件大衣和袄让服务员送进去。
    她在里面还是没忍住翻看了吊牌。
    妈耶！一件两百二？比手錶都贵了！
    她两辈子都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心里“噔”了一下。
    虽然张经理说掛他帐上，但那是看在裴野的面子，才这么大方。
    她和裴野最多只能算半个朋友，拿別人这么贵的东西也良心不安。
    但要让她自己出钱……
    一件就能把她的荷包掏空了！
    韩娇娇欲哭无泪，左右为难地套上衣服，打算出去就找藉口说不合適。
    她刚伸手拉帘子，裴野就把漂亮的手伸进来，没了刚才严肃的样子，而是一副邪魅的模样，嘴角掛笑地伸出头。
    “啊！流氓！”
    韩娇娇本能拉开帘子，一巴掌扇了过去。
    打完后她既后悔，又窘迫。
    她知道裴野是在开玩笑，大冬天的，个个都裹的像粽子一样，穿的厚实的很，在外面试衣服也看不见啥。
    但她还是打了。
    可窘迫的是……她一巴掌扇到了裴野的喉结上！
    裴野揉了揉发烫的喉结，遮住自己窘迫的样子，眉眼上扬：“手感好吗？”
    “嗯……”
    她左手按著右手，不得不说，手感的確不错……
    裴野上下打量她，点头说道：“这身不错，再给她配条裤子。”
    “等等，我觉得一般般，还是算了。”
    她边说边准备脱下外套，被裴野一只大手就按到了镜子跟前：“跟我说说，哪里一般？”
    韩娇娇盯著镜子看了好一会儿。
    虾粉色的羊毛衫，配上米白色羽绒服，不臃肿，还有点活泼，衬得她皮肤比平时白了两个度。
    她以前也穿过好衣服，但都是韩婷婷穿旧了穿了的。
    因为韩婷婷营养好，长得比她快，总说衣服丟了浪费，所以强行塞给她。
    可是那些衣服无论从顏色到款式，甚至尺码都不適合她。
    韩娇娇对著镜子疑惑了：“这是我？”

 第47章 答非所问，但很甜

    “剩下的也试试。”
    裴野又把她推进了试衣间，店员拿了一条牛仔裤和一条灯芯绒的给她。
    两条都很適合她。
    换第四套的时候，韩娇娇有点累了，裴野的声音也软了几分：“再试一套，最后一套。”
    她无奈地点点头，拿著衣服进去的时候，又翻看了吊牌。
    十件衣服里，最便宜的就是这现在这件打底衫了。
    韩娇娇鬆了一口气，一边换衣服，一边琢磨著等会儿怎么说，才能在买下这件三十块衣服的时候不丟脸。
    裴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手指摸了一下，精准地抽出两千块钱。
    “全部包起来。”
    “裴老板，张经理说了，今天的消费都掛他的帐。”
    裴野拨开助理的手：“我女朋友买东西，不需要別的男人钱。”
    助理也是个懂事的，刚才瞧见他笑盈盈地选衣服，而且连女方尺码都知道，就猜到他们关係不一般了。
    “裴老板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等我追到她就快了。”
    姜助理一愣，他怎么又听不懂这话了……
    一边的两个店员都在偷著乐，连忙给裴野推荐了几双鞋：“裴老板，这几双鞋也是新上的款式，短靴和球鞋都是牛筋底的，又耐穿又保暖，还有羊绒靴，您看要不要选选配衣服？”
    韩娇娇走出来的时候，裴野正在看鞋子。
    他扭头看了一眼她的脚，韩娇娇顺著他的目光低头，看见自己脚上的鞋已经又脏又旧了，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不自在地在里面动了动大拇指。
    “三十六码，靴子拿大半码。”
    “好的，小姐您跟我来这儿试一下。”
    韩娇娇穿著厚袜子，一脚就蹬进去了。
    “起来走走。”
    裴野的声音有种魔力，勾的她乖乖起身走了两圈。
    没等她说话，裴野又说道：“短靴脚背碍了，这双不要，其余两双……羊绒靴再拿大一码。”
    韩娇娇愣住了。
    他清楚她的尺码就很奇怪了，他还清楚自己穿鞋的感觉。
    裴野在她心里安装监控了，还是安装雷达了？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她惊地忘了问价格，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裴野眉弓挑了挑，轻飘地勾起嘴角：“我的眼睛就是尺。”
    她不敢看他那双漆黑的眼眸，眼神慌乱地躲避。
    裴野的嘴角又勾了勾：“这是最基础的技能，你也可以，不信的话帮我选一双试试？”
    店里女装为主，男装只有几件，鞋子也只有两双球鞋，和他平时的穿衣风格不搭。
    韩娇娇：“不適合你吧，那是小年轻穿的。”
    她心里想著他更適合成熟点的皮鞋，但在他耳里听起来却变了味。
    “我很老吗？只能穿皮鞋？”
    她没开口，裴野却问了。
    韩娇娇眨了眨眼睛，他要是没装监控，就是会读心术！
    “嗯……不老，但是皮鞋更適合你的穿衣风格。”
    既然他先说了，她也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省的他误会自己说他年纪大。
    “你適合更成熟一点的。”
    裴野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换上一张急剧侵略性的模样，附身靠近她，喉结滚动：“那你说说，多成熟的才適合我？”
    韩娇娇被他突然的转变，弄的没由头。
    她不懂，成熟又不是坏事，他怎么这么介意。
    她不想让人看见他们距离这么近，传出去影响他的名声，就退后了两步，很认真地给他分析。
    “你平时要谈生意，这么活泼的款式当然不適合你了，就算选休閒款，也不能选这种小孩子穿的款式。”
    裴野眸色如墨，声音勾人：“我和小孩子不配？”
    “你是成熟型的，穿这种会不伦不类。”
    “嗯。”
    他不適合清纯活泼年纪小的，只適合老陈的熟龄。
    裴野捏著公文包的手紧了紧，已经把包捏皱巴了。
    他眉头微皱：“你觉得，不能换个风格吗？成熟的人，不能选其他类型？”
    “也不是不行，但要合適才可以，不然会被別人笑话的。我被人嘲笑倒是无所谓，你就不一样了，经常出去谈生意，要脸面的嘛，被別人在背后说閒话就不好了。”
    韩娇娇觉得她已经为裴野考虑的很周到了。
    穿的不伦不类，还不如穿的简单朴素，至少能留下一个乾净干练的好印象。
    裴野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眸色比之前更深了些。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之间最大的问题，是在別人的眼光，你不想別人戳我脊梁骨？”
    啊？韩娇娇眨眨眼，想到顾时川和裴野见面就干架的样子，又想起之前听人说，裴野是当初犯了事儿才从部队开除的。
    他们两个做朋友，对他多少都有影响。
    “也是个问题。”
    韩娇娇看著他，裴野那双深眸像深渊一样漆黑幽深，但里面暗潮涌动，还有点点星光，让她不知所措。
    她好像干涉的有点多了。
    钱在人家手里，人家想怎么买就怎么买，她猜一下尺码就完事儿了，这么上纲上线的干什么呢。
    韩娇娇想著怎么解围的时候，裴野忽然笑了：“你放心，这些都不是问题。”
    她鬆了一口气，假笑地说道：“我猜你穿四十二码的，你要试试吗？”
    “不用了，我是穿四十二码的。”
    店员抱著两双鞋说道：“裴老板要选一双带走吗？”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鞋子和店员身上，而是一直定格在韩娇娇身上，眼眸笑意始终不散。
    “不用了，她说我適合成熟一点的款式，你们有男装店吗？”
    “有的有的，我这就带您去！”
    助理准备提上购物袋，带他们去男装区逛逛。
    裴野率先伸手，左手三个右手四个地提起了袋子走在前面：“娇三岁，跟上。”
    助理愣了愣，小店员偷偷拱了他一下：“人家都说了，他女友的东西不需要別的男人插手，您咋不懂呢！”

 第48章 小情侣的情调他不懂

    助理明白了，小情侣的情调，他不懂。
    韩娇娇跟在裴野身边，几次想从他手里接几个过来，都被他巧妙地躲过去了。
    加起来一百多斤的东西呢，韩娇娇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分我一些吧，我能提。”
    “不用，我怕你倒了。”
    “我有那么弱不禁风吗？”
    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她两条腿加起来，还没他一条腿粗呢，不弱吗？
    裴野伸出左手，示意她拿起来。
    韩娇娇两只手提起，因为多了很多衣服，所以比之前顾时川给他的时候还要重。
    现在她提起来有点吃力。
    裴野心里有点后悔，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的，没想到她当真了，拿在手里就不撒手。
    裴野就近选了一个柜檯，让她帮自己选了两双鞋。
    一双皮鞋，一双运动款，韩娇娇一看价格又傻眼了：“三百五一双？抢钱啊！”
    她本来想出钱送他两双，算是还礼了，结果一双就是三百五，比她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还要多。
    店员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家是国外进口的牌子，整个江城只有一家，价格虽然高了一点，但物有所值，你看上的也是我们店里最贵的！”
    她欲哭无泪，不是东西的问题，是她的问题，谁让她穷呢。
    “就这两双吧，帮我包起来送到车里。”
    助理点头哈腰地把东西拿走了。
    他悟了，女朋友的东西要亲自提，自己的东西就別人提。
    裴野从信封里摸出了几张票子放在柜檯，营业员找钱的时候，韩娇娇脸颊緋红。
    “不好意思，本来应该我送你的，要不还是算算我的东西多少钱，我给现金你吧，不够的从工资里面扣。”
    “你想未来半年没饭吃吗？”
    裴野收好找回来的零钱，顺手给她：“家里菜没了，等会儿去菜市场买一点，回去做饭。”
    韩娇娇被塞了二十多块钱，脑子里嗡嗡的，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是被他当保姆了！
    “不乐意？”裴野一脸伤心的样子，“我送了你这么多东西，难道连顿饭也不值得吗？”
    他长得很帅，委屈起来的，给人心惊胆战的感觉，深怕他一个不小心就碎掉了。
    韩娇娇连忙点头：“可以可以，给你做多少顿饭都行！今晚想吃什么？”
    “家里还有肉，简单一点，饺子吧。”
    “行，那我们现在回家吧。”
    韩娇娇手忙脚乱地提起地上的东西，两双手被袋子勒的通红。
    “能行吗？”
    她点点头，手里满满当当的，看起来像个娃娃。
    裴野轻笑一声说道：“抱著。”
    “啊？”
    “让你抱著。”
    韩娇娇不明所以地把东西抱在怀里。
    “抱好了？”
    她点点头，东西在怀里很重，她双手合成圈也抱不住这么多东西，还有几个袋子只能用手指勾著。
    她正在捯飭手提袋，裴野从她手里抢过了东西，弯腰將她一起打包抱起。
    双脚腾空，轻飘飘的感觉让她惶恐，韩娇娇顿时尖叫：“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我饿了，赶著回家吃饭。”
    他声音轻飘飘的，贴著她的耳朵传进来，惹得她脸颊发烫。
    “你这么重，再乱动万一摔下来，別人要笑你的。”
    韩娇娇感觉半个商场的人都在盯著她瞧。
    她把脸埋在开心果袋下面，在心里疯狂骂裴野不是东西。
    什么摔下去被人看？现在她已经被眾人围观了！
    而且他还说她胖。
    她哪里胖了？都快瘦出排骨了！这傢伙嘴上简直不把门！
    韩娇娇一直埋著头，没看见他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
    走到停车场时，裴野先把她放进了副驾驶座，然后拿著东西先放到了后备箱。
    她被一堆东西埋在副驾驶座，看起来小小的一个，像只兔子。
    他拉了拉她手里的东西：“什么好东西，这么宝贝。”
    “是家里过节的东西，大哥买的。”
    裴野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坏笑著伸出手指，朝袋子上抓了一下，开心果咕嚕咕嚕地往外掉，很快撒了一地。
    韩娇娇捂著袋子的破损口叫道：“你干什么？很贵！”
    “我不小心的，都怪你护犊子，才害我用这么大的力气扯破了。”
    他说得一脸真诚，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儿的虚偽，甚至海鸥几分可怜，搞得她都怀疑这是自己的错。
    她和他对视一眼，底气都没了：“知道了，我的错还不行吗，不怪你！”
    “就是，一点开心果不值得。”
    裴野偷偷地用力，把脚下的开心果碾得粉碎，眼底的坏笑一闪而逝，不易察觉。
    他从韩娇娇手里抱来东西准备装车。
    看了眼生，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顾时川以前靠在墙边磕生的样子。
    当时好多人都说他样子很帅，和他並称部队里的双草。
    以前他不在意，现在觉得晦气。
    裴野把那包生丟在地上，其余东西放在后备箱后，开车离开。
    顾时川在医院里又是掛號又是交费拿检查单子，忙前忙后闹了五六个小时才消停。
    医生也很无奈：“你妹妹虽然身体弱，但她的確没大碍，我建议你们去找个中医看看，固本培元，比西医效果好。”
    言下之意，没什么大病，就不要来医院浪费时间了。
    但是医者仁心，病种磅礴杂多，医生也断定不了是不是有疑难杂症，只好给个建议，免得以后真的病了，要来找她的麻烦。
    韩婷婷软弱无骨地靠在顾时川的身上：“大哥，都怪我身体弱，又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你身体重要。”
    她捂著嘴咳了咳，钻进顾时川的怀里：“大哥，医院的味道好难闻，我想回家。”
    “好，我收拾一下，回家。”
    顾时川扶著韩婷婷回到车里，到家时天都黑了，里面飘出饭菜香。
    周红坐在家里见他们回来了，起身迎接：“时川回来了？今天东西买齐了吗？给娇娇的衣服买好了吗？”
    顾时川一愣，脸色惨白地盯著周红。
    只一眼，周红心里咯噔了一下，好似跳漏了一般：“娇娇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第49章 她的男友又帅又有钱

    “哎呀！”
    韩婷婷惊叫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嘴，下一秒，眼泪就从眼眶里出来了。
    “糟了！姐姐不会还在商场里吧？都怪我，要不是我身体不好，在商场里面闷晕了，大哥也不会送我去医院！”
    她呜呜的哭起来，周红不好意思怪她，但此时脸色很难看。
    “你、你把娇娇一个人丟商场了？”
    顾时川也愣住了。
    他想起离开时他让韩娇娇在商场等他，承诺过一会儿就会来接她。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他想著婷婷身体不舒服，在外面耽误的时间久了不好，所以想也没想就开车送她回来了。
    他把韩娇娇忘了！
    “你什么脑子啊！娇娇刚回来，对城里也不熟悉，你把她一个小姑娘丟在商场，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顾时川一声不吭，双手忍不住地颤动。
    顾时风今天被允许下楼吃饭，他走到周红身边小声说道：“她身上有钱，就算大哥不去接她，也能坐车回来，我们不用……”
    “不，是我让她等我的，我去找她。”
    她是能坐车回来，可他把东西都丟给了她一个人，还让她在商场里等自己。
    顾时川真后悔，如果当时他拿走一部分东西，或者让她先回去，就不会发生这事儿了。
    顾时川前脚刚走，后一秒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王姨接通电话说了几句，急匆匆地过来说道：“太太，娇娇打来电话，说她朋友帮了她，她要做饭感谢他，今晚会晚点回来。”
    周红一愣，朋友？娇娇从来没有带朋友回来，现在突然去朋友那做饭，看起来关係挺好。
    周红狐疑，韩婷婷幽幽说道：“姐姐人缘真好，就是苦了大哥又要辛苦一趟。”
    王姨斜著眼睛看著了她一眼。
    最烦这种阴阳怪气的人了！
    娇娇要不是被他们丟在商场，犯得著別人帮忙？犯得著去外面给別人做饭道谢？她今天做了红烧排骨，娇娇明明可以回来吃顿好的。
    都怪他们，才让娇娇变得这么可怜！
    王姨淡淡说道：“婷婷你身体不好，还是回房间躺著吧，我把饭菜送你房间去。”
    “我不用，我现在好多了。”
    好不容易见到顾时风一面，她还想刷一下存在感呢。
    王姨笑道：“你前两天逛街都好好的，今天就晕了，身体太虚了，还是多休息，省的晚上又要送急诊。”
    “可……”
    “你王姨说的对，你才从医院出来，还是先去躺著吧。”
    韩婷婷怯怯闭嘴，眼神幽怨地看了一眼顾时风，一步三回头地往楼上走去。
    要是换在平时，顾时风肯定帮她说话了。
    可是现在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自身难保，要是再惹周红生气，他的腿肯定会被打断。
    韩婷婷已经走到楼梯尽头都没有人喊她，她生气地跺了一下脚，气吁吁地摔门回了房。
    晚上下班高峰期，路上还有些堵，三十多分钟的路程，他开了四十分钟才到。
    他急忙跑到白天的女装店，找到店员问道：“今天跟我一起来的小姑娘你看见了吗？”
    “谁啊？”
    店员已经换班了，晚班的人不认识他。
    但是一个上全班的店员认出了他。
    “就是那个提著大包小包，一直在等人的小姑娘吧？”
    “对，她在哪儿？”
    “走了啊！”
    走了？顾时川有点不信，那么多东西，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提的动？而且既然走了，为什么还没回去？
    “你不知道，她被李姐骂没钱被人丟掉的时候，有个男的突然出现帮她解围，有多帅气！”
    店员自顾自地说著，脸上全是八卦羡慕的表情。
    换班的店员也听说了这件事，凑过去八卦道：“我也听说了，他扇了李姐一巴掌，张经理还巴结他，教训了李姐呢！真没想到老妖婆也有吃瘪的一天。”
    “何止啊，李姐说人家穿的破破烂烂，让她收敛心思，別以为有点姿色就想爬主人的床，结果呢，人家的男朋友带她横扫了隔壁店子，听说了不少钱呢！”
    两个店员边说边笑，顾时川站在旁边，身体慢慢变冷。
    她被人嘲笑，还说是被丟掉的东西……
    他心里刺刺的不是滋味。
    听说她被人解围的时候，本来心里还鬆了一口气，但是越听就越觉得身上发冷。
    顾时川抓住店员的手腕质问道：“她男友？她哪来的男友？她是我的未婚妻！”
    “神经病啊！”
    店员挣扎了几下，用力甩开了他。
    她今天上全班，白天就是她接待的韩娇娇，听到他的话，毫不客气地骂道：“你以为我眼瞎啊？你白天和另外一个女的拉拉扯扯，那个亲密哦，一看就不是普通兄妹！”
    “那个女的才是你未婚妻吧？现在的年轻人哦，真是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明明都谈恋爱了，还哥哥哥哥的叫！”
    “我和婷婷不是那个关係！”
    “不是什么啊？几百块的大衣说买就买，给小姑娘就买个破羽绒服。人家一晕倒你急的跟什么一样，放小姑娘这，就让她等四五个小时，对保姆都不带这样的！”
    晚上商场里的人多，来来往往的人都停下来看热闹。
    顾时川一直都是大家眼里的天之骄子，从来没被人这样围观过，顿时脸上请一片红一片的难受。
    店员也不惯著他，没好气地把人推出去骂道：“她要真是你未婚妻，才倒了八辈子血霉呢！她男朋友不仅给她买了衣服鞋子，还是抱著她出去的，你休想在这骗人！”
    抱著出去的？
    顾时川脑子麻嗖嗖的。
    到底是谁带走了她？娇娇为什么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抱著离开？
    顾时川心乱如麻地回到地下停车场。
    余光扫到了一处地方。
    他停下来，看见一地的开心果，许多已经被压的粉碎。
    后面墙根处还有一包生，孤零零地掉在地上。
    顾时川捡起地上的生，突然想到了店员说的话，很帅很有钱。
    他印象里，韩娇娇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符合这两个条件。
    他面色阴沉，手指抓破了塑胶袋……

 第50章 没懂，又好像懂了

    韩娇娇买了大葱和现成的酸菜回去，冰箱里还剩下一些肉，她要剁肉的时候，裴野从她手里接过菜刀。
    “你力气太小，费劲。”
    哦豁，刚才点饺子的时候可是要求超多，还想让她做三种口味的饺子，现在就嫌弃她力气小，剁肉费劲儿了。
    这男人真是一天一个样儿。
    但是正好她也不喜欢剁肉，菜刀都是生铁做的厚菜刀，用起来也的確费劲儿。
    韩娇娇把麵粉拿出来，中筋和低筋的二比一混合了一些，开水放凉后，就开始揉面。
    裴野头也没抬，冷声说道：“你就在外面等著吃，好意思吗？”
    周通嘿嘿笑著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手里抓了一大把瓜子，进来就把瓜子全塞给了韩娇娇。
    “妹妹乖，厨房是男人待的地方，你去旁边等著，看哥哥给你露一手！”
    周通洗了手就开工，现在他的手里像个听话的玩具，隨著他的意思变成不同的形状。
    周通捏了一只小兔子，又捏了一条狗笑道：“妹子，你看，这像不像你和我野哥！”
    “我是兔子？”
    “对呀，你乖乖的有能干，就跟只兔子一样可爱。”
    韩娇娇头一次听到別人这么夸自己，心里痒痒的不好意思，但是……“为什么裴同志是狗呢？”
    狗？周通一愣，他捏的明明是狼啊，怎么成了狗了？
    旁边射来一股冷意，嚇得周通尷尬笑了两声：“技术不好，没把狼的精髓捏出来！”
    看他们两说说笑笑的样子，韩娇娇嘴角勾起玩味儿的笑容。
    裴野忽然抬头，两人对视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慌乱地疯狂磕瓜子。
    “你来调味。”
    裴野这边肉馅和酸菜都剁好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去洗了几下大葱，刀法嫻熟地把大葱切好，放在另外一个盆子里面。
    韩娇娇拿了两个大点的盆子过来，“你们要酸菜的多点，还是大葱的多点？”
    “都可以。”
    她一边放了一半肉馅，酸菜那盆提前放了一点盐和酱油，把肉馅抓匀了再导入酸菜，最后放了一点味精全部抓匀，再调下一盆的味道。
    周通干好了面，一秒一张麵皮飞出来，韩娇娇两手一抓就是一个好看的小元宝。
    她觉得自己做的很快了，裴野的速度也不遑多让。
    不一会儿，一砧板的饺子包好了，锅里的水也煮开了，裴野把饺子下进去，盖子错开一道口子，继续过来跟她一起包饺子。
    七十多个饺子不一会儿就包完了，裴野在厨房里撑开一个小摺叠桌，三个小凳子围著桌子一摆，饭桌就好了。
    “要醋还是酱油？”
    韩娇娇端了两盘饺子放在桌子上，裴野拿了筷子和碗，不痛快地踹了周通一脚：“你是大爷啊，自己去打调料。”
    “这不是看娇娇能干吗！”
    他嘻嘻笑著调了两小碗的作料放到桌上，“娇娇你也別忙了，快来吃吧。”
    “我马上就来！”
    肉还剩一点，但是麵皮已经不够了。
    韩娇娇把饺子汤舀出来一部分，放在另外一个煤气灶上煮开，把肉丸下进去，几分钟就煮熟了。
    她舀了三碗肉汤出来，裴野一手一个端过去，还不忘横周通一眼。
    周笑眯眯地端了最后一碗笑道：“娇娇真是厉害，以后有你在，我每天都能沾光！”
    “我不在的时候，裴同志就虐待你了？”
    “你猜！”
    周通笑的贼兮兮的。
    他想让韩娇娇知道，裴野对她是特別的。
    以前他来找野哥，都是有什么吃什么，有时候家里没东西吃了，半天也不给他整点东西，甚至还让他出钱出去买菜回来做饭。
    也就是遇到了她，他才顿顿都能吃的这么好。
    但是这表情，在韩娇娇眼里就变了味儿。
    他和裴野感情这么好，裴野又那么有钱，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小娇夫饿著呢！
    韩娇娇甜甜地笑起来，羡慕的说道：“那肯定吃的非常非常好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告诉你，野哥他最喜欢折腾人了，他啊……”
    裴野忽然伸手，把他面前的饺子都端到了自己跟前。
    周通眨眨眼：“哥，你干嘛？”
    “我看你也不饿，別吃了。”
    周通努努嘴，隨后又笑眯眯地夹起韩娇娇盘子里的饺子。
    大哥不给吃，大嫂给就行了！
    几个人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饺子，又喝了肉丸汤，身上都暖烘烘的。
    剩下半锅饺子汤，韩娇娇没捨得倒，找了一口小锅倒进去。
    “明天早上热一下还可以喝，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现在才八点，但是开往大院的公交车很难等。
    她本来想借辆自行车回去的，裴野拍拍后备箱：“那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不好拿。”
    “那……谢谢。”
    裴野把自己的两双鞋拿下来，整了一下后备箱，重新盖上车盖，却突然沉默了。
    韩娇娇本来已经打算上车了，但车还锁著，她拉了两下门把手没动静。
    她疑惑地转头看向裴野，他站在车尾低著头，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响，他才走过来说道：“今天你说的话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两个人合適，且都有心，没有什么事能阻拦的了，你说呢？”
    啊？韩娇娇努力回忆白天说的话，好像只是鞋子適不適合的问题而已，怎么变成这么深奥的话题了？
    她木訥地点点头：“你说的对。”
    裴野嘴角洋溢，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我也觉得，上车吧。”
    他到底觉得什么啊？
    韩娇娇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后来从后视镜里看见周通在家里贼兮兮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
    裴野指的应该是他和周通吧。
    韩娇娇笑了起来：“有些事情无关性別和年纪，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只要两个人好就行了。”
    裴野手心滚烫，努力压抑上扬的嘴角。
    看来他的意思，她不仅明白了，而且已经懂了。
    韩娇娇侧头，两人四目相对，她愣了愣。
    他的眸色深邃但明亮，光影交错，勾人心魄。
    她心里忽然猫爪似地痒了起来。
    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第51章 这是最后一次等你

    裴野路上没什么话，但是嘴角一直上扬，明显心情很好。
    韩娇娇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竟然时不时地嘴角上扬。
    他心情这么好，倒是叫她越发烦恼。
    今天已经打电话回去了，回去应该不会被盘问刁难，可是这么多东西她要怎么解释？
    就算她身上有钱，也买不起这么多东西。
    说別人送的，肯定又会被人追问，她不擅长骗人，两辈子说过最大的慌话，就是她不爱顾时川了。
    现在临时编造一个谎言，对她来说有点困难，而且还有开心果和生的事情，需要帮裴野撇清关係。
    她嘆了口气，窝在副驾驶上。
    “怎么了？发饭晕还是晕车？”
    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盒陈皮给她，韩娇娇不是因为这个丧气，但是看见陈皮，还是含了一片在嘴里。
    在乡下的时候，她就喜欢吃老教授夫妻自己晒的陈皮，不知不觉就吃了三四个。
    等她反应过来后，很不好意思地把东西还回去：“抱歉，吃了你半盒……”
    “没事，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嗯，我在想衣服的事情，全拿回去，过段时间又要搬过去，怪麻烦的。”
    裴野想想也对，是他没想周全：“那就把粉色的羊毛衫和米白色的羽绒外套拿回去，剩下的我给你掛房间，下周要降温，你要搬过来的话还需要两床厚被子，明天我帮你去买。”
    “不用了，我自己有钱，可以买！”
    “你买的起，搬不动。”
    两床厚被最多二十斤，倒不至於搬不动，但是不好拿是真的。
    韩娇娇从荷包里抽了三十块钱塞给他。
    裴野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拿著三十块钱愣了愣。
    钱不钱的不重要，但是这钱暖暖的热热的，留有余香，他一时忘了还给她。
    “这是买被子的钱，你就不要跟我推辞了，我已经占了你不少好处了，至少这次让我用点钱吧，不然我都觉得对不住你。”
    裴野看著她笑了笑，把钱揣进了兜里。
    车开进大院，她让裴野把车停在顾家的院子外面。
    他下车从后备箱把东西翻找出来，丟了两包生开心果，其余的东西加起来也不算重。
    裴野一只手就能把东西提起来，关上车门，正准备交给韩娇娇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衝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拽了过去。
    转头之间，她对上一双炯炯怒目，表情一滯。
    “大哥？”
    她一只手被顾时川拉著，另外一只手还和裴野共握几个手提袋，手指还叠落在一起。
    顾时川怒气更甚，他力气非常大，用力將韩娇娇抓到身边，挣脱了裴野，手提袋也断了两根。
    “韩娇娇，你就是跟他出去鬼混一天？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他在商场坐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期间他已经知道她肯定是被裴野带走了，但他没有裴野的地址，打电话给李政委，他也没有。
    周通更是个陀螺，即便知道也不会告诉他地址，何况周通身上也没有电话，他找不到人，只好先回来。
    不曾想，一回来就听见妈跟他说，今天她晚点回来，在周通那边吃饭。
    周通在这里又没有房子，不是住在他叔叔那，就是跟裴野鬼混在一起，想也知道韩娇娇在哪儿了。
    顾时川回来后饭也没吃，就在外面抽菸，想著他是不是多虑了。
    她就是和周通在一起吃饭，也是周通把她带走的。
    他心里惶恐不安，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烟。
    一个小时不到，烘焙的香菸，就被他抽了半包。
    顾时川不停地看手錶，心里正烦躁著，打算她再过十分钟还不回来，就要想办法找周通和裴野的地址了。
    正这么想著，就听见了引擎的声音，隨后传来韩娇娇和別人笑著聊天的声音。
    他听到裴野声音的时候，脑子立刻充血，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你招呼都不打，就跟这个人渣出去鬼混这么长时间，你疯了！”
    韩娇娇被震惊到了。
    先不说別的，就说当著裴野的面，他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奋力甩开顾时川：“你什么意思啊？太过分了！”
    “我过分？”
    顾时川看看她，又看看裴野，他的眼神充满挑衅和护犊子，让顾时川十分不爽。
    “我是不是让你等我？你为什么跟他跑了？你小小年纪，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心？”
    裴野面色阴沉，他想上前理论，被韩娇娇挡在后面。
    她实在不想再让他们斗殴惹別人笑话。
    韩娇娇咬著唇，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平静下来，语气平静冰冷，又生疏淡漠。
    “顾时川，你让我等你回来接我，我等了，可你是几点来的？你不会以为把一个十八岁没到的女孩子丟在商场，就万无一失吧？”
    顾时川被噎住了。
    韩娇娇在商场等了五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他，看他表情，应该后面回去过了。
    但是，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呢？
    第六个小时？还是第七个小时？
    她连追究的心气都没了：“今天，如果不是恰巧碰到了裴同志，我会很难堪，而这是你带给我的！”
    “不是的，我没想到在医院了那么长的时间？”
    “是没想到还是不在意？医院没有电话吗？商场没有电话吗？以你的身份查一下商场的电话不算难吧？但凡你早一点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也不会傻傻地灯你五个小时！”
    “顾时川，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等你，再没有以后了。”
    她把韩婷婷的衣服和那些礼品盒丟给了顾时川，害怕他和裴野再发生爭执，就把裴野推上了越野车。
    她真不明白，明明最希望她离开的就是他，现在又装什么捨不得的样子。
    真是好笑！
    “娇三岁，你今天很好。”
    裴野坐在车里，漆黑的眸里闪硕狂喜。
    “我喜欢你这样。”
    韩娇娇皱了皱眉，这位爷又发什么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裴野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身后传来怒吼，他猛踩油门甩了顾时川一脸尾气扬长而去。

 第52章 从此没关係

    顾时川被呛了一鼻子的尾气，咳了半天才骂道：“你看看这都什么人吶！韩娇娇，你也不小了，要懂的分寸，明白吗？”
    “我只知道，裴同志是个好人，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他。”
    “他是好人？”
    顾时川被气笑了：“你知不知道，当初他就是因为流氓罪被开除的？因为这件事，我们整个军部都受到了处分，他最擅长骗你们这种小女孩了，你別脑子有病地贴上去！”
    “我不信！”
    这几天她和裴野相处下来，觉得他人真的很不错，虽然有时候是喜欢上手摸摸她的头，可是除此之外，也没別的过分举动。
    他长得那么好看，当初又是部队里的天之骄子，说別人上杆子要睡他，她还相信。
    要说裴野调戏別人，打死她都不信。
    况且他喜欢的是男人，怎么可能对女孩子耍流氓？
    顾时川看见她这个反应，心里也急了：“韩娇娇，你要点脸行吗？大庭广眾跟被人拉拉扯扯的，你不嫌丟人我还觉得丟人呢？”
    她咬著牙，因为握拳的力气太大，指甲陷入皮肉里也没察觉。
    韩娇娇冷笑：“说了半天是嫌我丟人啊，顾时川，你凭什么嫌我？我还没嫌你呢！你这样子也配做我的大哥？裴野比你好一万倍！”
    啪！
    韩娇娇懵了一瞬，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她已经不记得上次被他打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前世，他提出离婚，要跟韩婷婷假结婚让孩子上户口的时候，她死活不同意大哭大闹，不小心推倒了韩婷婷，被他给了一巴掌。
    这是第二次。
    韩娇娇捂著脸，抬起头倔强地盯著他，嘴角还掛著一丝血。
    “顾时川，以后別说你是我未婚夫，坏我名声！”
    她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提起裴野买的东西转身进屋。
    顾时川也傻了。
    刚才他太生气了，一下子冲昏了头脑。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竟然打了她。
    他怎么能……他看著自己的手，满脸不可置信。
    王姨赶紧从房间里衝出来，气地哆嗦，又没立场揍他。
    王姨指著他的鼻子大骂：“你以为娇娇是什么性子，她能隨便跟人乱来？”
    “我没这么想？”
    “没有？你听听你说的那些话，哪一句不是在败坏她的名声？你还动手打她，太太还没说什么呢，你凭什么打她？”
    王姨越说越气，狠狠地拍了他两下：“你围著別人转的时候把她丟下不管，她有人管了你又骂她打她，这些年你为她做了什么啊？你还好意思说她是你未婚妻，我看韩婷婷才是你未婚妻！”
    “王姨，你瞎说什么呢？我只把她当妹妹！”
    王姨冷笑：“妹妹？谁家妹妹一看见大哥和別人说话就晕了？谁家大哥只记得一个妹妹的生日，只对一个妹妹有求必应？说你们两没啥，我都不信！你们乾脆结婚，別祸害別人！”
    顾时川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好像真的没为她做什么，这些年来，都是她在后面追著跑，帮他做这个做那个，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但他一直照顾的人，只有韩婷婷。
    以前他也有过类似的事情，顾著韩婷婷，把她丟在路边，后来她哭了，他还说她不懂事，矫情，连自己亲妹妹的醋也要吃。
    霎时间，顾时川的头嗡嗡作响。
    “我只当她是妹妹，我从来没想过和婷婷……婷婷身体不好，我才……”
    “那你就守著韩婷婷，別耽误娇娇了，她又人疼！”
    王姨真想把他的脑子打醒。
    她嘆了口气，去厨房煮了一个鸡蛋端到楼上。
    韩娇娇刚提了一壶热水上去，她缩开门缝看见是王姨，才开门让她进来。
    “给你煮了鸡蛋滚滚，时川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王姨拨开蛋壳想帮她滚脸。
    韩娇娇从她手里接过东西，她是伤了脸，又不是伤到了手，这点小事不好麻烦別人。
    “你啊，不是王姨念叨你，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你就是太懂事太自强了，好处都让別人占了。”
    王姨帮她吹著脸，十分担心：“不过你也別怪他，裴野这个人我也知道，当初他被部队开除下放农场的时候，闹的可大了，连你顾伯父都在家里砸了好多东西，差点连电视机都砸了。”
    “顾伯父生了这么大的气？”
    “是啊，当时你刚去农村不久，突然有天晚上，部队电话来，说裴野强了文工团的女同志，闹得沸沸扬扬，事后他死不承认，你顾伯父还想保他，但是证据確凿，还差点害你顾伯父被罚。”
    王姨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惊。
    她来顾家也有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顾长青发这么大的脾气。
    “时川当时在部队里就是裴野的部下，也被连累了，后来还查出他更多的劣习，大多都是私生活不检点的，你大哥就对他深恶痛绝。”
    韩娇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他们说的裴野，和她认识的好像不是一个人。
    要说裴野贪污她还能信一点点，说他强迫女同志，真的一点都信不了。
    韩娇娇不想再听閒话，岔开话题说道：“顾伯父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就到，你周姨东奔西走给时风疏通关係，现在也没空管你，这两天你要没事，就在家里待著，別到处跑了，知道吗？”
    她点点头，把滚脸的鸡蛋一口吃下，王姨笑著和她打闹了一会儿，下去端了一杯牛奶给她才离开。
    韩娇娇拿著裴野送的钢笔写练习题。
    不知怎么的，就是集中不了精神，鬼使神差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他是被冤枉的。
    此时，顾时川在外面找了一个地方喝闷酒。
    韩婷婷不放心，跟著他出来。
    周红今天回来的晚，听王姨说了前因后果后，忙不停地出门找人，结果就看见顾时川喝的醉醺醺的，韩婷婷在旁边拉扯他。
    “韩娇娇，你个没心没肺的！”
    顾时川半怒半委屈地喊了一句，周红心里闷闷的难受，黑著脸走上前。
    韩婷婷见是她来了，马上装乖道：“伯母，我劝了大哥好久了，他就是不听我的！都怪姐姐，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让大哥担心，还死犟死犟的不肯认错，看她把大哥气成什么样了！”

 第53章 年少不懂事，现在想开了

    “伯母，快劝劝大哥吧！喝多了伤胃啊。”
    周红上次看见儿子喝这么多，还是三年前让韩娇娇下乡，承诺等她回来，就让她和儿子订婚那次。
    儿子听说后，闷不做声地把自己灌醉，整整三天都没理她。
    是在怪她自作主张。
    周红万分心疼，打电话叫来两个人帮忙把他抬回了房间。
    顾时川像摊烂泥一样倒在床上，嘴里不清不楚地念叨著韩娇娇的名字，时不时还骂两句。
    虽然是骂人，但听起来格外委屈。
    周红摸著儿子的头髮，心里五味陈咋：“妈给你选的就是最好的，当初你不听，现在这样又何必？”
    这段时间她也看的出来，韩娇娇已经不是以前的她的，回来后，她从来没主动提起过顾时川，更没有给他做过一顿饭。
    她是过来人，知道这代表什么。
    之前她想著，反正儿子也不喜欢这门婚事，大不了就作罢，只要能娶个健康的，家庭背景清白的，哪怕没有工作也不要紧。
    但是现在知道儿子的心思了，周红更要撮合他们两了。
    她只是一个孤女，没有依靠没有背景，离开顾家也做不了什么。
    等老顾回来，就把这事说清楚，早点把两个孩子的大事定下来，省的再生事端。
    周红这么想著，给顾时川盖上了被子，关灯出门。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金品店买了五金回来，韩婷婷见到桌上的首饰盒，眼睛都亮了：“伯母，您买东西送人吗？这是龙凤鐲吧？好贵的样子！”
    “再贵都是应该的！娇娇下来了？穿的真好看，是时川买的吗？”
    韩娇娇身上的衣服的確已经脏了，她也没有换洗的衣服，就把昨天买的衣服穿上了。
    她笑了笑：“不是他买的。”
    韩婷婷阴阳怪气地说道：“姐，你的羊毛纱少说一两百块呢，你捨得买吗？是大哥买的就直说，又没人说你乱大哥的钱。”
    “你不信就去问他吧。”
    韩娇娇懒得解释，打算去厨房倒了水就离开。
    周红连忙招呼：“不是就不是，你先过来看看这些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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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过去看见了龙凤鐲，和项链戒指，不咸不淡的说道：“伯母眼光好。”
    “哎哟，你喜欢就好，来试试看！”
    周红拿起鐲子想套到她手上，韩娇娇愣了一瞬，赶忙往后退了两步。
    前世结婚的时候，周红並没有送她五金，只有一个简单的金戒指。
    她离开顾家的时候，顾时风从她手上把戒指拔下来，硬没让她带走。
    这些事就像一根针一样，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
    现在这些五金，在她眼里就像火烙一样，不能碰，一碰就会把她伤的体无完肤。
    韩娇娇和她保持距离说道：“都是新东西，我就不试了，免得送人的时候別人忌讳就不好了。”
    周红被噎了一下，尷尬地说道：“这是给你的！你试试看大小，如果不合適我还可以去换。”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承受不起。”
    韩娇娇没有一点儿虚与委蛇的样子。
    她满脸真诚，找不出一点破绽。
    周红张了张嘴，胸口堵的满满当当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韩婷婷心里嘲笑她傻子，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看不出来，活该她嫁不到顾家！
    “伯母，既然姐姐不想试，那我试试也可是啊！”
    韩婷婷刚想碰东西，就被周红狠狠打开了手。
    她起身握住韩娇娇的手，拉下脸来说道：“娇娇，伯母曾经答应过你，只要你回来，就和……”
    “伯母。”
    韩娇娇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她更不要打断她。
    “那都是年少不懂事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现在我也长大了，回想以前的事情是我冒昧了。”
    周红这三年是想过很多次让她反悔，可是她也篤定娇娇不会反悔，因为她一直看在眼里，不信韩娇娇会放弃顾时川。
    所以这三年她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已经做好接纳韩娇娇的准备了。
    可是现在她突然是年少不懂事。
    周红心里慌了，她儿子这么优秀，怎么可能被人甩了？
    韩娇娇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我只把他当大哥，以前是我笨，没有把这两种感情分开，现在我明白了，所以不能接受您的好意了！这些东西既然买了，如果不缺钱的话就別退了，以后金子还会涨价的，现在买比以后买好！”
    她中肯地说完，拿著自己的水上楼了。
    周红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韩婷婷皱了皱眉，跟了上去推开她的门，看见韩娇娇在做题，先讽刺了一波：“姐，你不会还想上学吧？你落下那么多功课，补不回来的。”
    韩娇娇下意识翻动书本，把钢笔藏在本子下面。
    她妹妹的德性，她最清楚。
    有什么好东西都要抢，抢不到就开始耍赖装病，得不到就毁掉。
    裴野送她的东西，她不想莫名其妙地没了。
    韩娇娇抬头，冷声说道：“跟你有关係？怕我考上大学，挤掉你的名额？”
    “开什么玩笑，你对自己也太自信了！不说这个，你真的拒绝伯母吗？这不会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吧？”
    “我又不是你，说完了就离开吧，別耽误我看书。”
    韩婷婷走过来，勾了一下她的脸蛋，眼神变得暗淡阴霾：“不是你的东西就別惦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好事。”
    她看韩婷婷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她用力拍开她的手骂道：“谁教你一副流氓样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当你是混社会的大姐大吗？”
    “你！”
    “你什么你！你想做顾家的儿媳妇就赶快去，省的被別人捷足先登，断了你顾家儿媳的梦。”
    韩婷婷黑著脸瞪著她，心里把她骂了个通透，但她也真的拿韩娇娇没办法。
    因为之前的事情，顾长青要回来了。
    顾伯父很刚正，不好糊弄，她暂时也不敢生么蛾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最好说话算数！否则，只要你在这个家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好过！”

 第54章 顾长青回来

    “大哥？”
    她轻声呼唤，顾时川的神志才被拉回来了。
    他尷尬的说道：“我不是因为爸才给你送药，我是看你没吃多少，是不是因为脸疼，张不开嘴……”
    他声音越来越小，伸著头不停地往里面张望，想看清楚她的表情。
    韩娇娇被他盯的不知所措。
    这是活了两辈子，他第一次这么关注自己。
    怪嚇人的。
    “不是，我今天在家待了一天，不太饿，大哥你要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顾伯父九点到车站，你还要去接他。”
    顾时川想到明天要早起，才把药递了过去。
    他无意看见里面的檯灯和课本，隨口问道：“你在看书？”
    “嗯。”
    “我数学还可以，时风的数学我也辅导过，如果你有需要……”
    “谢谢大哥，我有点累了，晚安。”
    韩娇娇趁他愣神的功夫，右脚上前懟了他一下，顾时川立刻收回脚。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房门已经被关上反锁了。
    顾时川站在门口，人都傻了。
    他是洪水猛兽吗？她躲什么？
    韩娇娇不想和顾时川有过多的接触，但脸肿肿的確实很难受，睡觉不小心压到，都会疼醒。
    昨晚就疼醒了好几次。
    她拿著塑料小镜子抹了药，等脸上的药干了后，就钻进了被窝里。
    明天顾长青就要回来了。
    快了，她离开顾家的日子快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红紧张地给顾时风选了几套衣服，想把他打扮的可怜点儿，让老公心里捨不得。
    韩婷婷穿上玫红色的大衣，和一条呢子短裙，围著顾时风和周红转。
    韩娇娇坐在沙发上发呆。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引擎声。
    周红紧张地抓住顾时风的手：“你一会儿给我乖点，千万別惹你爸生气，知道吗？”
    “我知道了，妈，你一定要拦著爸一点儿。”
    他已经害怕的双腿发抖，嘴唇都开始打哆嗦了。
    周红先和韩婷婷一起出去迎接顾长青，韩娇娇也跟著他们走出去，被顾时风抓住手腕。
    “我、我警告你別乱说话，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都这样了，还想著威胁我？顾时风，你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她掰开顾时风的手跟了出去。
    顾长青一身军装还没换，本来他就长得四方四正，是个標准的硬汉模样，此时横眉怒目的样子，更填几分霸气。
    “伯父，您回来了啦！我可想你了！”
    韩婷婷第一个扑上去，挽住了顾长青的胳膊。
    要在平时，顾长青很享受这种天伦之乐，早就笑眯眯地和晚辈闹成一团，甚至送礼物送红包。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他早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派人去调查了，知道这里面少不了韩婷婷的事儿。
    见她穿成这样扑上来，顾长青下意识地躲开。
    “现在学生都流行穿成这样？不伦不类的，像什么样子！”
    韩婷婷顿时愣住，眼泪汪汪地垂下了头。
    “你看看娇娇，这才有学生的样子！”
    韩娇娇朝他笑了笑：“顾伯父，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吧。”
    “好著呢，那逆子要是不气我，我还能更好，那个混帐东西呢？”
    韩娇娇侧身说道：“在里面呢，他知道错了，不敢出来见您。”
    顾长青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气势汹汹地进了屋。
    周红顾不上別人，赶快跟进去。
    其余人也跟上了。
    顾时风走在最后面，看著前面的姐妹两，无意识地將两人放在一起对比。
    婷婷明媚活泼，像只百灵鸟一样。
    娇娇文静懂事，但有时候却像炸毛的猫一样，不经意地就对別人来上一爪子。
    可她的確更大方，更稳重。
    顾时风心里在后悔。
    如果那天他早点回来，她身上穿的衣服，就是他买的了。
    几个人刚进屋，就听见顾长青劈头盖脸的骂。
    “你个王八犊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第55章 裴野洗白，顾时川慌了

    顾时风嚇的不敢开口，畏畏缩缩地躲在后面
    顾长青看见他这幅窝囊样就更来气了。
    “狗东西，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人品也稀烂！我顾家就没出过你这种东西！”
    周红提前把能用来揍人的东西全部都收起来了。
    顾长青找不到东西揍人，抄起拖鞋精准地扇到了顾时风的脸上。
    韩婷婷嚇得尖叫，正准备用装晕这招，骗大家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谁知她刚刚尖叫出声，还没来得及晕。
    顾长青就怒吼道：“怎么又晕了？找了那么多医生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到底是疑难杂症治不好了，还是我们家风水不好？”
    一句话，把韩婷婷噎的晕也不是，不晕也不是。
    “我看就是太娇气了！当初要是把你丟乡下，估计早好了！”
    他平时是忙，但是收到韩娇娇下乡消息的时候，他有跟別人打过招呼，让他们帮忙照顾寒假按爱哦。
    谁知道那群王八蛋竟然阳奉阴违。
    顾长青前段时间知道真相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又派人去查了一遍。
    他现在看韩婷婷的眼神，就像看敌特一样。
    “你不要以为我不在家，就是个睁眼瞎，你们做的那些事，真是丟尽了我的脸！顾时风，我已经跟部队打好招呼了，年后你就去西北军区，韩婷婷，你的零用钱全部暂扣，等你考上大学再说。”
    顾时风已经料到会被送去部队了，只是没想到是这么偏远的地方。
    他垂著头一直摸眼泪，但是一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
    韩婷婷腿脚发软，差点真晕过去。
    她在学校可是校一样的存在，平时钱情人喝点汽水，吃点零食也习惯了，大家都捧著她，突然断了她的零用钱，別人要怎么看她？
    韩婷婷死死地咬著牙，把怨气都发泄在了韩娇娇身上。
    顾长青打量了韩娇娇一番，笑著点头：“还算你们脑子没被水淹坏，这娇娇买的这一身就挺好嘛。”
    话音刚落，顾时川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十分有趣。
    韩娇娇大方笑道：“顾伯父过奖了，您先喝口热水休息会儿吧。”
    王姨已经端著水在旁边站了好久了，顾长青这才注意到。
    他接过水，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一个给了王姨，一个给了韩娇娇。
    “这段时间辛苦你帮忙顾著这个家了，一个小红包，不成敬意。”
    “谢谢先生，多不好意思啊！”
    王姨笑眯眯地接过了红包，乐的合不拢嘴。
    顾长青喝了水，又训斥了顾时风一通，让他跪在搓衣板上在旁边待著，和韩娇娇聊起了乡下的事。
    她也没隱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顾长青额头青筋直跳，看顾时风和韩婷婷的眼神，也逐渐阴冷。
    顾时川越听心越凉，他有些后悔，没有打死赵勇。
    “你受苦了，这些事情我会亲自跟进，一五一十地查清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韩婷婷双腿发抖。
    她也往乡下打过电话，万一被人认出来……
    “伯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赵勇也付出了代价，再追究下去只怕影响不好，姐姐你说呢……”
    她不停给韩娇娇使眼色。
    韩娇娇装作看不见。
    她又不是圣母，凭什么放过那些人。
    但是当时在乡下，除了极少数的人对她施以援手意外，其余的人都是共犯。
    法不责眾，她也不想让顾长青惹上麻烦。
    “其余的人都是趋炎附势的鼠辈，我也懒得跟她们计较了，但是有几个人我希望伯父帮我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欺负的不仅我一个，这种以权谋私的人，不配担任要职。”
    顾长青连连点头：“好，你把名字给我，我一定追究到底！”
    “姐，都快过年了，你这不是找晦气吗……”
    “怎么，在你的眼里，你亲姐姐能吃亏，就不能反击了？这几年你可是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现在还在担心那些败类人渣，婷婷，你的三观不正啊。”
    顾长青一个了您怪按瞪过去，她又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韩娇娇懒得理她。
    周红见气氛不太好，连忙说道：“老顾你也饿了吧，饭菜也好了，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说。”
    顾长青看了眼座钟说道：“再等等，我约了一个朋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谁啊？有战友过来，你怎么也不早说，我好多准备两个菜啊。”
    “不用了伯母，我和伯父老熟人了，不讲这些。”
    一道熟悉清冷的声音突然出现，韩娇娇寻著声音看向门口，顿时惊住了。
    裴野？他怎么来了！
    同时震惊的还有顾时川，他从沙发上条件反射地跳起来。
    “你还敢来？给我滚出去！”
    “闭嘴！裴野是我请来的客人，你想把你老子请的人踢出去吗？”
    “爸，你怎么能请他到家里来，你知不知道他当年……”
    顾长青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当年的事已经查清楚了，是那女的怀孕了想要讹上裴野，他没从还反被倒打一耙，赶年前部队人发现她偷偷墮胎的事情，顺藤摸瓜查清楚了，裴野是清白的。”
    顾时川愣愣地看著顾长青。
    他知道爸不会在大事上开玩笑，但是他潜意识里就是不想相信。
    裴野要是清白的，那部队肯定要补偿他，岂不是……
    裴野走进屋子，轻声说道：“顾营长放心，我不会和你竞爭团长的位子。”
    他担心的根本不是团长的位子。
    就算部队想补偿裴野，把团长的位子给他也无所谓。
    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看向韩娇娇，她眸光闪烁，满脸笑意地看著裴野。
    两人时间交错的是偶，无数根针扎在了他的心口。
    裴野上下打量她，笑了起来：“不错，很適合你，我的眼光没退步。”
    “这是……”
    “哦，前两天在商场遇见娇娇了，送了她一点东西，她穿著很合適。”
    顾长青以为她的衣服是家里人给买的，刚才还夸了两句。
    没想到她连衣服都是別人送的。
    顾长青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顾时川死死地盯著他们，在裴野习惯性伸手摸她头的一刻，突然出手。
    啪！
    声音脆响巨大……

 第56章 挨著坐下

    顾时川毫不客气地打开了裴野的手，目光冷峻地死死盯著裴野。
    韩娇娇嚇了一跳，急忙握住了他的手：“没事吧？疼吗？”
    裴野本来就没把顾时川的举动放在心里，但是听见韩娇娇这么问，他立刻露出软弱的一面，语气带上几分委屈。
    “有点儿，大舅哥的力气真大，都打红了。”
    韩娇娇帮他吹了吹。
    和亲密的动作点燃了顾时川心里的所有醋意。
    他叫嚷道：“韩娇娇，你没看见他占你便宜吗？你能不能自重一点？”
    她不易察觉地哼了一声。
    裴野摸摸她的头就是不自重了，那他抱韩婷婷的时候又算什么？
    “行了！裴野是客人，娇娇既然和他认识，也算是她哥哥，你作为娇娇的大哥，怎么能这样说妹妹？还对客人动手，太没规矩了！”
    顾时川虽然傲气，可是面对自己的亲爸，还是不敢对抗。
    之前他还能以作风不检点的理由让裴野滚蛋，现在他已经没理由了。
    本来裴野是他很欣赏的战友，他恢復名誉应该值得高兴。
    可是现在，他恨不得裴野从来没洗白过。
    “好了，过来吃饭吧，再不吃饭都凉了。”
    周红適时地茶，把大家带入餐厅。
    顾长青坐在主人位子，周红本来应该坐在他旁边，但是他把裴野叫到了跟前挨著坐。
    韩娇娇准备像以前那样坐在最尾端的地方慢慢吃饭，却被裴野拉住了。
    “坐这。”
    他半带命令的口吻，让韩娇娇一愣，她看看周红，周红为了护著顾时风，已经坐到后面去了。
    她点点头准备坐下，顾时川眉头紧皱：“娇娇应该坐这边吧。”
    韩婷婷正要挨著顾时川坐下，他突然示意自己身边的位子，她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大哥身边的位子一直是她的，为什么现在要让给韩娇娇？
    韩婷婷心里委屈，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韩娇娇本来心里还觉得有点不妥。
    听见顾时川这么说，她直接一屁股坐下，还往裴野身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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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这里就行了，谢谢大哥的好意，但那个位子还是让听听坐吧。”
    他这才抬头，看见韩婷婷像只小白兔似地看著他。
    他抿了抿唇，语气温和了几分：“快坐吧。”
    韩婷婷不情不愿地坐下来，看著裴野的脸，心里恨的牙痒痒。
    先是跟著她一起来到顾家，从乡下回来又遇到这么帅气的男人。
    那个贱人怎么会这么好运？
    韩婷婷心里不平衡，阴阳怪气地说道：“姐姐，他就是因为你和大哥打架的人吧？那天晚上太黑了，有点没看清。”
    顾长青的眼皮子抖了抖。
    他还不知道这事。
    韩娇娇知道，这个妹妹又要作妖了，她说的是事实，但是没有前因后果，也容易让人误会。
    顾长青一回来，她就迫不及待地上眼药了，真是厉害。
    裴野笑了笑，给顾长青倒了一杯酒说道：“我记得顾伯父不喜欢喝绿茶，怎么这茶味儿都能泡髮长江水了？”
    韩娇娇噗地笑出来，韩婷婷脸色煞白。
    她听不懂绿茶是什么，也听得懂裴野在嘲讽她。
    “顾伯父，那天的事情我可要跟你说清楚啊，是你好儿子因为娇娇七点才回来，就对她动手，我只是去交个费用，又被他打了，我的医药顾伯父可要还给我哦。”
    顾长青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知道小儿子不靠谱，但是老大一直很让人放心，没想到他也这么离谱。
    顾长青轻嘆说道：“你放心，伯父这点钱还是有的，一会儿就拿给你！”
    “伯父，您真是年纪越大越经不起开玩笑了，我能找您要钱吗？”
    裴野自罚了一杯，脸上的笑容逐渐冷下来，双眸如鹰地盯向韩婷婷：“不过那天你又不在医院，怎么知道我和你大哥打架了？”
    “我、我后面听说的。”
    这话其实很好糊弄过去，但是韩婷婷被他盯的心里发慌，连头也不敢抬。
    吃饭间，顾长青一直和裴野有说有笑，他几乎什么话都接得住，从来没让气氛冷下来。
    谈笑间，他还时不时地给韩娇娇夹菜。
    奇怪的是，都是她喜欢吃的。
    基围虾，排骨，还有鱼背上的肉，他连她喜欢吃哪个部位都知道……
    韩娇娇嚇了一跳，心里暖暖的……
    顾时川在对面看著，拿筷子的手越来越紧，连吃饭也忘了，就死死地盯著她。
    “大哥，我想吃排骨，你帮我夹一下好吗？”
    韩婷婷不甘示弱地拉了拉顾时川的手臂，像只小猫一样，用身体若有似无地蹭了蹭他的手臂。
    他回过神，才发现筷子差点被他捏断了。
    他嗯了一声，就给韩婷婷夹了一块排骨。
    “婷婷，今天的虾也不错，你试试看。”
    顾时风巴巴的给她夹虾，还亲手剥了送到韩婷婷的碗里。
    她一脸得意地朝韩娇娇翘起嘴角，想向她炫耀，让她知道在这个家里，自己才是最受宠的那个。
    可是韩娇娇根本没看她，而是喝了一口可乐。
    裴野笑道：“你已经喝了两杯了，这玩意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两杯很多吗？”
    她眨眨眼，她真的很喜欢带气的东西。
    前世在出租屋里，她试过借酒消愁，可是酒精的味道实在让她噁心，特別是她的胃不好，没喝两杯就疼的不行。
    后来她发现，喝冰可乐会让她心情舒服。
    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了重生之后。
    “偶尔喝没关係，时间长了可能会发胖。”
    他上下打量韩娇娇，忽然笑了起来。
    她一看见裴野这表情就知道他憋著坏。
    果不其然，裴野一张嘴，就让她有揍人的衝动。
    “长胖点也好，你的小身板太瘦了。”
    这话没问题，问题是他的语气有些曖昧不明，任谁听了都觉得奇怪。
    顾时川皱眉怒道：“裴野你够了，请你保持分寸！不要把社会把妹的那套用在娇娇身上！”

 第57章 多了一个好妹妹

    “我有吗？”
    裴野满脸无辜地眨眨眼睛：“我从来不把妹，顾营长可別诬赖我。”
    “裴野！”
    顾时川压著怒火，声音都在颤动。
    “行了，娇娇也算是裴野的妹妹，他们两亲近一点是好事。”
    裴野得意地朝他挑了挑眉弓。
    他没做错什么，就算是顾时川看他不爽，也说不出话。
    裴野在桌下碰了韩娇娇一下，眼神交匯时，韩娇娇莫名其妙地瞬间明白了。
    今天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可是今天裴野在，能帮她分担一点压力。
    过了这村就没店了，韩娇娇朝他点了点头。
    裴野又给顾长青满上说道：“顾伯父，有个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
    “前段时间我偶遇娇娇，她租下了我的房子，准备用来专心读书，我听说她是您侄女，就把房子便宜租给她了，年后她就搬过去了。”
    “什么？我不同意！”
    顾长青还没说话，顾时川已经拍桌跳起来了。
    其余人一脸惊讶地看看他，再看看韩娇娇。
    周红脸上很迷茫，但心里似乎隱约猜到了，所以反应没有儿子那么大。
    “顾营长为什么不同意？”
    他之前可以用裴野行为不端为理由，阻拦韩娇娇过去。
    但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行了，他唯一能用的藉口，就是她是顾家人！
    “娇娇是我妹妹，我们顾家人还没死绝呢，怎么可能让她去外面住？”
    “可她又不是你亲妹妹，你们没有血缘关係啊！初五一过，娇娇就十八岁了，在这里多少有些不方便，况且她需要一个安静的读书环境啊。”
    她十八岁了？
    她五岁的时候来顾家，还过了几次生日，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再也没为她过生日？
    顾时川只记得她的生日在冬天，已经忘了具体日子。
    韩娇娇也很好奇：“我没跟你说过我的生日啊，你怎么知道的？”
    “这点小事，想知道就一定知道啊。”
    他一句话把她噎住了。
    是啊，像生日这种小事实在是太小了，就连她这种没背景的小人物，想知道也一定会知道，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人。
    但就是这么小的事情，顾家几乎没人知道。
    韩婷婷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她尷尬说道：“就、就算姐姐满十八岁了，顾家养了我们这么长时间，我们也不能忘恩负义，说走就走啊。”
    “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娇娇只是想找个地方专心学习，少点烦心事，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忘恩负义了？等她毕业后，一样会孝敬伯父伯母啊。”
    韩婷婷咬著牙。
    这些年就因为韩娇娇是她的对照组，她在顾家才会得到那么多的宠爱。
    她要是离开了，顾家人只会更心疼她，眼里就没有自己了
    绝不能让这个小贱人离开！
    “姐，我们姐妹好不容易见面，你难道不想和我多待会儿吗？都快过年了，你还说这种话，多让人伤心啊。”
    韩娇娇听到她的茶言茶语，胃口都饱了。
    她放下筷子，朝顾长青笑道：“伯父，这几年我在乡下已经习惯一个人住了，而且我懒得很，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係，我觉得在这里我没法安心读书。”
    顾长青抬起眼皮，看了顾时风和韩婷婷一眼，他又不是啥子，还有什么不懂呢……
    “况且裴野对我很友好，他给的价格非常低，多亏了伯母给的生活费，我可以租下房子，还能承担日常开销，我相信这次能考上大学。”
    “说的简单，姐你三年没看书，一时半会儿地怎么追得上？那点钱能撑多久？你就別说气了，跟伯父认个错，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你怎么知道我跟不上？”
    韩娇娇都被气笑了。
    裴野也笑了：“你叫韩婷婷吧？”
    韩婷婷点点头，裴野继续说道：“你初中成绩就很一般，因为考的不好大哭大闹还进了医院，到了高中成绩也一般，但是参加了很多活动，拿了一些名號和奖状，你是要靠这些加分上大学吗？”
    韩婷婷脸上青白交加，异常难看。
    韩娇娇也没想到，裴野竟然连这么隱秘的事情都知道。
    前世韩婷婷的確不出眾，但是她既会卖乖討巧，又在作文上拿到了一等奖，在顾家的关係操作下，即便分数还差三十多分，也顺利进入大学。
    裴野的话就像一把刀一样，撕开了韩婷婷的遮羞布。
    “娇娇刚进初中的时候，门门都接近满分，捡起来应该不难，你作为她妹妹，不是应该给她打气吗，怎么还奚落她？”
    “我没有！我只是担心姐姐在外面遇到危险，又耽误学习，毕竟在家里，我还能辅导她嘛，姐姐你说呢？”
    “不用了。”
    韩婷婷一愣，脸上的笑容差点就掛不住了。
    她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果断，面子都快掛不住了。
    眼见她吃瘪，顾时风气道：“你什么意思？婷婷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气她！”
    “我没气她呀，她现在成绩也只是中游，自己也有待提高，我怎么能占用她的时间，耽误她呢。万一到时候没考上大学怎么办？”
    他被懟的哑口无言。
    “顾伯父，我满十八岁后，住在这里的確不合適，我还是想有自己的空间，希望伯父能理解我。”
    顾长青眉头紧皱。
    韩家故人託付来两个孩子，一个在家里养著，一个出去租房子住，传出去不好听。
    而且韩娇娇和时川的关係……
    顾长青一时拿不定主意，面色严肃地问道：“娇娇，你要受了什么委屈可以跟伯父说，伯父会为你做主。”
    “没有委屈，只是觉得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应该为自己的將来考虑。”
    “那你和时川……”
    “他是我大哥，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咔嚓！
    顾时川手里的筷子，终於还是断掉了。
    韩娇娇看著他的脸笑了起来，一脸真诚无邪的样子说道：“大哥，我永远是你妹妹。”
    顾时川嘴唇发白，重复说道：“永远的妹妹？你是这样想的？”
    “是啊，我下乡之前就想的很明白了，回来之后我也说过，当时年纪小，错把仰慕和依赖当成了男女感情，才会给大家造成误会和麻烦，现在长大了，懂的也多了，先跟你们说声抱歉。”
    裴野鼓掌笑道：“恭喜啊顾营长，多了一个好妹妹！”

 第58章 决定离开

    顾时川脸色阴沉，上下两排牙齿摩擦的咯咯作响，额头上的青筋更是爆了出来，全身散发出浓厚的杀气。
    这一刻，韩娇娇真的觉得，没有顾长青在场，他会衝上去宰了裴哥。
    可是为什么呢？
    裴野已经正名了，他没有道理再討厌裴野啊。
    是因为她？韩娇娇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全家最巴不得她离开顾家了，这样他们就不会有任何的牵连，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韩娇娇笑道：“大哥，我只是搬出去住，反正到了大学还是要出去住的，只是提前適应而已，又不会断了两家人的情分，没必要这么严肃。”
    “你觉得不严重？”
    她一脸认真淡定地点点头。
    只要她主动离开，他就能如愿娶到韩婷婷，她也不会再受伤，对谁都好。
    “我是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想著伯父伯母是长辈，我也在这叨扰很久了，跟你们打声招呼。”
    打招呼，这三个字深深地扎入了顾时川的心里。
    她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当初她们两姐妹的户口虽然迁过来了，但是后来因为下乡的事情，韩娇娇的户口关係已经转移了，到现在都没有迁回顾家。
    她想走，谁也拦不住。
    顾时川心里第一次慌了，他想用恩情留住韩娇娇，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哽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你要是因为时风的事情，大可不必，他已经要去部队了，不会再害你，你要还担心，明天就让他滚。”
    这……这是他亲哥说的话？顾时风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说话的人是他亲哥哥。
    他竟然连过年都不让他过，就让他滚去部队，真是绝了！
    他是怎么用三十五度的嘴，说出零下七八度的话？
    韩娇娇摇摇头：“和他没关係，我回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那婷婷呢？你说你长大了住在这里不方便，是想把婷婷一起带出去吗？”
    顾时川本来是想用韩婷婷为理由，阻挠她离开。
    但是在韩娇娇心里听著，却变了个味儿。
    她就说他怎么突然变了性子，说这么多废话阻拦她离开，原来是因为韩婷婷。
    他肯定是她带走了韩婷婷，让她在外面吃苦受罪，又不能经常见面，才这么反常的。
    “婷婷和我不一样，她一直住在顾家，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了，而且她生活不能自理，离开伯母和王姨生存不了，她身体又差，我忙著学习也照顾不了她，要是伯父伯母愿意，还是让婷婷留在这吧。”
    她说的有理有据，周红心里虽然膈应韩婷婷，但是这么多年了，她也把她当成了半个女儿，让她离开，周红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
    韩婷婷心里鬆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韩娇娇会把她强行带走。
    她可不想在垃圾堆里过下等人的生活。
    顾时川看爸妈的反应，心里莫名发慌：“爸妈，你们別听她胡说，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会吃亏的！”
    “顾营长放心，我的院子，除非是不要命的，否则不敢隨便靠近惹是生非。”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韩婷婷一眼，她又被嚇得缩起脖子。
    “我年后要回去一趟，周通和欢子会帮我照看她，如果顾营长想的话，也可以偶尔去看看。”
    听他这样说，顾时川感觉自己像个外人，裴野才是她的亲人。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总之我不同意。”
    裴野轻挑眉头：“顾营长，前段时间你又是动手又是言语羞辱的，我还以为你和娇娇是死对头呢，你別是想把人困死在身边……”
    “放屁！”
    顾时川愤怒起身，手里的筷子被甩到地上，咔嚓成了两半。
    韩娇娇第一次听到他爆粗口，也愣了一下。
    整个桌子上只有裴野在笑。
    笑意不达眼底。
    “顾营长，激动了哦。”
    顾时川一愣，顿时一盆冷水泼下来，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尷尬地看向顾长青，心虚地慢慢坐下来。
    顾长青连喝了两杯酒，再一次问道：“娇娇，你决定好了？”
    “是，我已经决定好了。”
    “那行吧，什么时候搬过去你自己决定，但是过年的时候你要回来，这里也是你的家，我们总归是亲人。”
    “是，您永远都是我伯父。”
    韩娇娇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起身一口闷下。
    辛辣的感觉传来，她强忍著想咳嗽的感觉，硬生生地把白酒咽下去了。
    正要拿可乐的时候，裴野把杯子挪到旁边，给她倒了一点酸奶：“碳酸配酒，越喝越醉。”
    他懂的好多……
    韩娇娇礼貌地笑著点头，喝了一口酸奶压下去了。
    顾时川坐在位子上，剩下的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过的。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开，爸爸为什么要同意。
    一顿饭吃的他心里烦躁不堪，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下午裴野和顾长青在下棋，他在后院躲著抽菸，一口气抽了四五根之后，韩娇娇都后面帮王姨给浇水。
    顾时川看见她的时候愣了愣，想开口说话，乾燥的嘴唇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她看见地上的菸头，皱了皱眉。
    他什么时候菸癮这么大了？
    “大哥，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她关心他？顾时川心情顿时好了一些。
    他灭掉了手里的菸头，把剩下的烟揣进了口袋：“娇娇，你老实告诉我，你搬出去住是因为裴野吗？”
    “关他什么事？”
    “不关他的事吗？”
    他的语气透著些粉刺：“自从你认识他以后，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搬出去是因为他吗？”
    韩娇娇忽然想起，前世她做的任何事情，顾时川都能曲解误会，就像现在这样。
    明明和裴野没有关係，明明是她和顾家人的关係出现了裂缝，但他永远不想承认自己的原因。
    韩娇娇苦涩地笑了笑。
    “大哥，是我先决定租房子搬出去，再遇见裴野的，他是个好人，你別对他太有恶意。”

 第59章 吃棒棒糖的男人娘吗？

    裴野只见韩娇娇进进出出，细致地將每一个房间都打量的清楚，那模样倒是像个小老鼠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
    “怎么样？这里还满意吧。”
    韩娇娇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规划，门面內还有一间空房，可以用来存放平时的用物和材料，麻雀虽小，倒也五臟俱全。他现在就像个阻拦她幸福的恶人。
    顾时川心里被万斤石头压著，喘不上气。
    “你再考虑一下，搬出去是大事，以后就没有王姨给你做饭了。”
    “没关係的，我不要紧。”
    她在乡下几年，也没人照顾她，前世王姨虽然还挺照顾她的，但是婚后几年，王姨的女儿生孩子，她就辞了工作回去照顾孩子了。
    新来的阿姨对她百般眼色，仗著她在家里不受待见，连冷饭都不给她留一口。
    比起这种憋屈的生活，在外面反而自由自在，更舒服。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以后空閒了也会回来看伯父伯母，大哥，你要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
    顾时川一时愣住，在他发呆的片刻，韩娇娇处理完杂事就跑出去了。
    他追上去的时候，裴野突然出现挡住了顾时川的去路。
    “顾营长，身上的烟味有点大，建议你先散散味儿再进去。”
    “让开。”
    顾时川推开他想进去，裴野拿出一根棒棒含在嘴里：“娇娇不喜欢烟味儿。”
    他愣了愣，一脸憋屈地又去了外面。
    他回头看了裴野一眼，见到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忍不住吐槽：“大男人吃什么棒棒，真是娘！”
    “没办法啊，菸癮大，含两根棒棒消磨一下时间。”
    他记得裴野也是抽菸的，难道是为了娇娇在戒严？
    顾时川心里的火又蹭蹭地往上冒。
    裴野朝他笑了笑，转身朝里面走去，顾时川觉得他离开时候表情奇怪，心里总有种不安心的感觉，也跟著裴野走到里面。
    韩娇娇帮王姨收拾好东西，正在厨房里面削土豆。
    见到他来，韩娇娇就笑了：“你下完棋了？怎么跑厨房里来了？”
    “有件事情想不通，想问问你的意见。”
    他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土豆，熟练地用刀削皮。
    王姨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她没见过几个男人下厨房，白案还做的这么好，而且他还是客人！
    韩娇娇已经见怪不怪了。
    裴野削土豆，她就切萝卜丝：“什么事儿还能难倒你？”
    “我就想问问你，大男人吃棒棒，很娘吗？”
    啊？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韩娇娇认真审视他的脸，裴野的帅气程度，和顾时川不分上下，甚至还胜过一点。
    这么好看的男人，就算吃一坨屎也照样帅气。
    他问这种问题，难道是因为周通？
    周通还在部队里，为了不让周通被人非议，所以不希望別人说他娘？
    韩娇娇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很正確。
    “不会啊，喜欢吃而已，这有什么娘的？你喜欢吃什么口味，下次我送你一些。”
    裴野余光扫到厨房的门边，有个深色的裤腿立刻挪到了旁边。
    他大概猜到是谁，嘴角的笑意更深。
    “我觉得苹果味和橘子味的特別好吃。”
    “好，明天我去食品批发市场给你买一批回来送你。”
    “好啊，谢谢娇娇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
    韩娇娇从他手里拿过削好的土豆，用水冲了冲，熟练地切成了土豆丝，然后用冷水泡著。
    顾时川实在看不下去了，去拿了一个水杯进来，装作要打水的样子，把裴野拱到了旁边。
    “大男人也好意思让小姑娘钱，你好意思？”
    “娇娇愿意，你管得著吗？是吧，娇娇。”
    韩娇娇点点头，他帮了她好多次，还给她买衣服买饭吃，她一直找不到机会报答裴野，这次他只是想吃棒棒而已，这么简单的要求她一定要满足。
    顾时川被懟的哑口无言，但是他不想让韩娇娇给裴野钱，一分钱也不行。
    他拿著车钥匙出门，裴野笑了起来。
    趁碍事的人不在的时候，劝好了顾长青，一起去她的房间整理东西，帮她搬家。
    韩娇娇有些尷尬：“真不用帮忙，我东西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你们女孩子家的东西又多又杂，我们自告奋勇地帮你搬东西，还不乐意了？是不是我等级不够高，你嫌弃我啊？”
    韩娇娇翻了一个白眼，別人不知道他的情况，他还不知道吗？
    连她的衣服都是他买的，他能不知道她有多少东西吗？
    “小野说的对，我们帮你收拾也快点，你的房间在哪儿？”
    既然他都开口了，韩娇娇就带他们去了房间。
    顾长青进了房间就愣了。
    他以前进过韩婷婷的房间，不仅宽敞，床单被套这些东西也还不错，光是她的衣柜，就比韩娇娇的大了四倍多。
    她的房间被子单薄，被面还有补丁，柜子只有一个双开门的，里面的东西更是少的可怜。
    韩娇娇之前已经送了一些东西去裴野那了，柜子里剩下的东西不多，她用一个小手提箱就装好了。
    剩下的一些书和练习册，她放进帆布背包就装好了。
    他们两个大男人站在旁边，压根没有他们能插手的地方。
    顾长青一个长辈站在那，还有些尷尬，“娇娇，我跟你伯母说说，再给你整点东西带过去。”
    “不用了伯父，我不缺东西。”
    “住起来就需要了，王姨，家里还有被子吗？先给娇娇拿两床。”
    顾长青待在这里有点尷尬，跑出去打点一下行礼，还能显得自己有点用。
    韩娇娇下楼的时候，已经有两个行李箱，和两床被子被捆好，放在客厅里。
    韩婷婷面色铁青地坐在旁边，见她下来了，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韩娇娇只觉得莫名其妙。
    好好的又没招惹她，她这眼神什么意思！
    “娇娇，伯母给你准备了两床新被子，这一箱子都是吃的，有乾货有零食，还有一些补品和奶粉。”
    “这一箱子是用品，牙刷毛巾牙膏什么的，还有新的秋衣和一些袜子，我还放了两套首饰在里面。”
    其他东西韩娇娇能接受，首饰太贵重了。
    “首饰不行，我怎么好意思拿这些。”
    她打开箱子，被周红按住了：“你和婷婷都有，本来就是给你们两备下的，现在你出去住了，也应该给你。”
    周红心里本来是不想给的。
    韩婷婷那个金项链，是她软磨硬泡到手的，为了不让人说閒话，又看在娇娇以后要做她儿媳妇的份上，她才给韩娇娇也买了一个。
    现在顾长青已经生气了，再不拿出点东西，只怕这个年都不会好过。只不过这独立的院子就有些让人犯难，虽採光好，面积大，但是並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利用力。
    “这院子....”
    裴野读懂了她的犹豫，脑海中灵光一闪，便有了提议，“把这院墙推倒了，给你再加一间屋子怎么样？”
    “这样的话，平时你不忙的时候还有个落脚的休息处，你是孕妇，长久站著也太辛苦了。”
    裴野的提议恰巧撞到了韩娇娇的心坎之上，一句话便点醒梦中人，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呢！
    这样一来的话，她就能够工作与学习两手抓了，不至於把学习丟了，这样可谓是鱼与熊掌兼得呀！
    自己已经著手准备报考的资料了，准备月后开放报名时就提交。
    现在政策开放好起来了，学校可以支持成年人重新报考高中，享受半工半读，照样可以取得相同效力的文凭。
    再到后面，如果精力还能够支持的话，最好再参加成人高考，说不定还能考上所大学，这样的话也算是圆了自己上一辈子的遗憾了。
    隨即，又一个难题摆在眼前，她们现在也只是租下人家的屋子而已，这样大动改造布局，会不会房东不同意....
    “怀琛，你是怎么找到这房子的？我们这样改造，房东会不会不同意啊？”
    这样改造下来，估计装修成本都要不少，只怕还没赚到多少钱，投入的就是大头了。
    “我们先规划好想法吧，我觉得你的想法比较重要，至於这些事情我们可以再商量。”
    “不著急，这是个不小的工程，我们慢慢来。”
    韩娇娇怔了怔，未想到裴野竟然是这样的回答，他的回答全权以自己为中心，一切以自己的想法为主。
    一时间，眼眶竟然泛起些许湿润，韩娇娇侧过身子，抬手擦拭去泪光。
    不能说她太过於感性了，现在算起来也活了两辈子了，第一次遇到如此支持、肯定自己的人。
    韩娇娇再一次转身注视裴野，目光凝凝地停留在他身上。
    不知觉中，像是一颗种子般，落在心田，润物细无声地偷偷地生出一小颗芽来。
    韩娇娇竟然突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好像就这样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这房东是我朋友，如果跟他商量一下的话，还是有希望爭取的。”
    裴野担心她失落，也准备了其他方案，“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再给你找另外一个的。”
    听到这个回答，韩娇娇有些错愕，连忙摇摇头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原本摆摊这事就是自己的一个想法，从想法落地实施就有裴野帮忙了许多，不想再让他投入过多的精力在这里。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韩娇娇挠挠头，訕訕道：“这里已经够不错了，我挺满意的。”
    -
    两人前脚刚到，屋內便有人迎了出来。
    男人上前热情地搭上裴野的肩，手里掏出烟来，“琛哥，好久不见了！”
    见他摆手拒绝，便將其收入口袋之中，视线却突然瞥见一旁的姜梦影，眼睛突的亮起来，笑著打趣道：“这美女谁啊？我怎么不认识，都不介绍一下。”
    裴野轻咳，耳尖泛起一抹曖昧的粉红，“这是你嫂子。”
    闻言，男人便更加兴奋起来，双眼来来回回地在她身上打转，神色很是满意，“琛哥，找个这么漂亮的嫂子都不跟我讲，不够义气了嗷！”
    韩娇娇被盯的有些不適，只得点头，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裴野注意到她的侷促，轻拍男人的肩，半开玩笑半警告般，“別跟个流氓一样，你嫂子很容易害羞。”
    男人倒是不在意，豪爽地笑了笑，走在前头，招呼著两人进屋，“小翠，拿点好吃的出来。”
    韩娇娇转头侧目裴野，心中不免暗自腹誹，没想到这傢伙看起来如此文质彬彬的，居然还有如此江湖做派的朋友，还一口一个“你嫂子”，简直太反差了。
    正韩娇娇想的出神，却感手心一阵温热传来，裴野低头轻声在耳边介绍起来，“这人叫陈帅，我读书时的好哥们，有些大大咧咧的，但人不坏，放鬆一点就好。”
    进屋时，桌面上已经装好了零食和果盘，看得出来陈帅对於裴野是很重视的，就差没再摆上两条华子了。
    裴野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帅，这房子是你嫂子平时要做点小生意的。”
    闻言，陈帅怔了怔，看向韩娇娇的视线多了几分敬佩，隨后爽朗大笑起来，“我都懂，你们想怎么样，就隨著来吧，只要別把我那房子给炸了就行。”
    他熟练地掏出一瓶二锅头，拿上两个小酒杯倒满上，隨后放置一杯在裴野面前。
    隨后陈帅端起一杯，举起示意后，便仰头一口闷下。
    见他如此爽朗的性格，韩娇娇心中也打消了很多顾虑，看来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了，还以为会是一场棘手的辩论赛。
    “关於房租的问题...”
    韩娇娇还未说完，便被陈帅抢先一步打断，他大手一挥，话到嘴边未过脑子就跑出来了，“房租要什么....”
    “疼疼疼！小翠，你下手轻一点啊,耳朵要被揪掉了.....”，陈帅五官拧在一起，嘴里不断地轻声在求饶。
    见状，小翠才松下手来，换上一副笑容，“不好意思啊，我家男人喝酒了就喜欢说胡话，房租这事还是怎么样就怎么来吧。”
    韩娇娇立即意会，看来小翠才是家里最后的掌权人，不过她从一开始就没奔著占人便宜去的，免房租什么的还是不会有的。
    “房租就按照市场价来，至於我们还要翻新装修，可能会改一下布局，我们会补贴一部分的房租，如果后面生意好的话，到后面可以再涨都些都可以。”

 第60章 搬离顾家

    “那我就先收著了，以后我会还这个人情的。”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还不还的。”
    “没错，你要真的还了，別人还以为伯母亏待你呢。”
    裴野这话说出口，周红以后就算想要回去也不行了。
    他提起东西，先去院子里放进后备箱里。
    韩婷婷笑道：“姐，你和裴野哥哥的感情好好哦，一点也不像刚认识的样子，你们是不是偷偷背著我们认识好久了？”
    茶言茶语又来了……
    “一周多吧，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查。”
    “我怎么可能不信姐姐呢，你可是我的亲人啊！”
    “那我之前跟你说不要在学校里搞派別，这些话你怎么没听进去？你都高中了，再不学做人做事，出社会后会被毒打的。”
    韩婷婷脸色苍白，偷偷地看了一眼顾长青。
    什么叫搞派別？她只是和几个家世比较好的人关係亲近而已，说的这么难听干什么？
    “姐姐，其实我……”
    “娇娇，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晚上吃了饭要去新房子住两天吗？”
    她本来没想这么快就过去，奈何东西都已经放到后备箱里了，今晚她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
    韩娇娇看顾长青已经点头了，她才点头答应。
    晚上的饭比白天更丰盛，没有顾时川打扰，这顿饭吃的比白天舒坦。
    等她洗完碗，准备和裴野上车离开的时候，顾时川也回来了。
    “娇娇，你上车去哪儿？”
    “大哥！”
    韩婷婷跑出来抱住他的手臂：“你还不知道吧，姐姐今天就要去裴野哥哥家里住了，她没有告诉你吗？”
    “什么？不是说年后吗？为什么现在就要去？裴野！”
    顾时川才出去一会儿，就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他知道肯定是裴野做的。
    裴野笑嘻嘻地说道：“我只是提了一嘴，顾伯父也觉得应该，你追问我，还不如去问顾伯父。”
    “娇娇既然想去外面住，提前適应一下也好，你也抽空去看看娇娇还缺什么，记得跟她把东西置办全。”
    亲爸发话，顾时川没有理由再执著。
    可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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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晚上的让她跟著裴野离开，难道连名声也不在乎了吗？
    “大哥。”
    韩婷婷抱著他的手臂撒娇：“你去裴野哥哥家里的时候，能不能也带我一起去看看啊，我还没见过裴野哥哥的家呢。”
    顾时川的手臂被柔软的东西不停摩擦。
    但他心里缺觉得有一根刺在不停地戳他的心臟。
    他把手臂抽出来，推开了韩婷婷。
    手里一空，她愣了愣。
    大哥这是……推开她了？为了韩娇娇？
    要放平时，她已经用晕倒这招引起大家的注意了，但是今天顾长青也在，白天的时候，他言语之间对她动不动就晕倒的事充满讽刺和怀疑。
    她再晕的话，只会惹人討厌。
    况且顾长青回来了，他要是陪著去医院的话，只怕瞒不住。
    韩婷婷不能用这招，心里恨得牙痒痒。
    她看向裴野，露出小女儿的娇嫩模样笑道：“裴野哥哥，姐姐就拜託你多加照顾了，有什么麻烦的地方，还请你不要介意，我改天去帮姐姐赔罪。”
    “你真有意思，娇娇还没做什么呢，你怎么知道她会给我添麻烦？而且我和她赞助在一个院子里，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你怎么这么肯定她是被照顾的那个？”
    “因、因为……”
    韩婷婷咬著下唇，胡诌道：“因为姐姐比较弱啊。”
    “你眼神不好，建议你去看下眼科。”
    裴野扭下钥匙，车子被发动，他又伸出头满脸真诚地说道：“对了，我还认识一个脑科医生，可以介绍给你看看。”
    “我看脑科干什么？”
    “你一直管我叫哥哥，我觉得这个是病，建议你去看看。”
    他关上车窗，不看韩婷婷气白的脸，扬长而去。
    韩娇娇等他离开了，才回过神来，气地多叫大骂：“伯父伯母，你看看他什么態度啊！我好心好意的，他居然说我有病！”
    周红也觉得裴野太不给面子了，可偏偏顾长青什么也没说，她心里憋著气，小声抱怨：“裴家的这个小子说话也太伤人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太囂张了吧！”
    “呵，这算什么啊，他敢把鞋拔子拍裴家老爷子的脸上！”
    裴家的老爷子，可是跺脚抖三抖的泰山级人物，连顾长青对他说话也要客客气气的，周红以前也见过一次裴家老爷子，她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裴野虽然是他亲孙子，可裴老爷子的子孙眾多，个个都不敢对他大声说话。
    裴野一个晚辈，竟然敢这么对待老爷子，他疯了吗？
    顾长青：“有裴野护著娇娇，她不会有问题的，这也是娇娇的福气吧，咱们祝福就好了。”
    周红点点头。
    老公都不管的事情，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时川，以后你有时间，就去看看娇娇，那个工厂的名额我先给婷婷留著，要是以后婷婷考不上大学，也有个著落。”
    顾时川嗯了一声，眼神还盯著门口的方向。
    这些年没有她在身边，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今天心里却空落落的，好像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真的被夺走，再也不回来了。
    他买的棒棒还在后备箱没送出去呢……
    韩婷婷在旁边站著，拉了拉他的手也没反应。
    她不懂，为什么韩娇娇运气这么好。
    明明是姐妹，她抢了父母的关注，抢了顾家人的宠爱，她已经占了韩娇娇的一切，把她踩在脚下了。
    可她还是能遇到裴野这么好的男人，还能牵动顾时川的心。
    她到底比韩娇娇差哪儿了？她不服气。
    “大哥，你要真担心姐姐的话，过两天我们去看看她吧。”
    “好。”
    本来只是一句试探，但是顾时川答的乾脆果断，嘴上还扬起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韩婷婷的心口闷闷地疼，指甲陷入了手掌里……

 第61章 这这这，这是什么呀！

    到了裴野的家里，今天周通不在，大黄似乎知道她要来似的，车还没进门，就开始汪汪直叫，围著车位不停地打转。
    “离远点，小心被轧著。”
    大黄好像能听懂韩娇娇的话，呜呜了两声，摇著尾巴在旁边坐著等。
    裴野熄了火，先去院子里把灯打开，然后过来开后备箱。
    他一手一个箱子一床絮，脖子和肩膀还夹著一床，轻轻鬆鬆地提回房间。
    韩娇娇提著一口箱子，跟在他后面，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腿好短，都这样了还跟不上他……
    “你先把今天要用的东西整理出来，剩下的明天再弄，吃的东西我给你提到厨房去，也明天弄。”
    周红给包的吃食没有生的，全部都是零食和熟食，都不用太著急。
    裴野去帮她又拿了一趟，东西就全部拿完了。
    韩娇娇在旁边站著什么事儿都不用干，反而觉得奇怪：“今天没有別的事做了吗？”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又很认真地摇头：“没事了，你要是很閒，可以帮我铺床。”
    她愣了一下，心里不由得发痒。
    但是看见他贼兮兮的眼神，马上就明白，这傢伙又在逗她了。
    韩娇娇闷哼了一声，背对著他蹲下来拿东西：“大门在后面，慢走不送。”
    小没良心的东西。
    裴野心情好，懒得跟她计较。
    现在时间还在，今天温度也不算高，裴野用煤气灶快速烧了几壶水后，把开水瓶灌满了。
    厨房后面的门通往浴室，等他把事情处理完，热水器里的水也烧好了。
    他拿著衣服进去洗澡，韩娇娇这边收拾的差不多。
    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想著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这么顺利就离开顾家了呢？还让韩婷婷吃瘪了。
    这感觉好不真实……
    回想著一切，都是裴野的功劳。
    对恩人要报答，她起身去厨房，打算今天把带来的食物整理好，看看明天准备什么东西给他做早饭。
    厨房的灯非常亮，她进去刚打开箱子，还没整理到四分之一，身后的门就响了。
    韩娇娇转头，看见他穿著一套贴身的秋衣，脸上没擦乾的水，顺著下巴流向脖子，然后落在锁骨处的领子上。
    半湿半透的秋衣，紧紧包裹他的身体。
    胸肌，腹肌，再到人鱼线，顺著往下走……
    韩娇娇的脸瞬间红了。
    她目光上上下下地游走，最后和裴野莫名慌乱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下一秒，她尖叫地跳起来转过头：“你干什么呢？洗完澡不穿衣服，要死啊！！”
    韩娇娇虽然转过去了，但是脑子里权势他身材线条的剪影。
    厚实的肌肉，完美的线条，优雅和力量的完美结合……
    她前世虽然和顾时川有过夫妻关係，也体验过夫妻生活，但是裴野的身材，比起顾时川有过之无不及。
    硬要说的话，顾时川太正气了，只是一个形態摆在那儿，让人生不出想触碰的心。
    但是裴野就是一个行走的欲气，光站在那儿，就让人心痒痒的。
    韩娇娇已经两世为人了，该吃的东西都吃了，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她脸红髮烫，耳朵后面都红了。
    身后突然传来噗嗤的轻笑声，裴野点点她的肩膀：“好了，可以看了。”
    她手指张开一条缝隙，看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哼唧了一声，把脸遮挡的死死地。
    为什么穿好了衣服，还是让人心痒？
    “抱歉啊，我习惯一个人住了，也没想到你突然来厨房，下次我会先把衣服穿完整再出来的。”
    裴野一边用毛巾擦头，目光落在她的耳朵处，喉结滚动了一下。
    刚才四目相对的一瞬，他好像看见她动心了。
    但是也就一瞬，她就转身背对自己，裴野看的並不明显。
    现在他有六成肯定，她和他一眼……
    “好了，我又没让你负责，你害羞什么劲儿？吃亏的是我啊。”
    他凑近了一点儿，好闻的肥皂香窜入她的鼻腔，韩娇娇脑袋埋的更低了。
    她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你哪吃亏了？你、你不害臊！”
    “嗯嗯嗯，是你吃亏了，辛苦你看见我穿秋衣的样子了，今天晚上没吃饱，帮我做份宵夜怎么样？”
    他语气一点儿听不出认错的样子，但现在只要能有事做分散她的注意力，韩娇娇什么都做。
    她立刻点头，从带来的东西里拿了两根火腿肠，熟练地片少刀后，往锅里倒了点菜油，就丟了进去。
    等火腿肠表面煎的有点焦的时候，她把东西捞出来，撒了一点孜然和辣椒麵，又用筷子夹住，在锅边煎了一下装盘。
    接著一个锅煮麵，再用剩下菜油煎了一个荷包蛋。
    等面煮好后，把东西放在盘子里，和面一起端给他。
    裴野全程一声不吭，静静地看她煮碗面，也给她冲了一碗热牛奶。
    他单手就把牛奶上的铝盖子解开了。
    韩娇娇惊讶地看著他的动作，忍不住说道：“好厉害啊！这很难开的。”
    “佩服我了？”
    他朝她笑了笑，裴野给她舀了三大勺奶粉，用热水冲开，上面还有一层奶皮。
    他端起面碗，和她的奶碗碰了一下。
    “祝你以后心想事成，顺风顺水。”
    “谢谢，你也是。”
    裴野挑了挑眉：“就这？我说了这么多个字，你就回我五个字？连复製粘贴都懒得做，太伤心了。”
    韩娇娇愣了愣，抿唇笑了起来。
    大佬好幼稚！
    像他这样的大佬，钱已经够了，人脉也有，现在也洗清了冤屈，以后不出意外，日子一定能过的红红火火。
    唯一的问题，可能是周通。
    即便再过二三十年，等他成了老叔叔，他和周通的事情也未必能见光。
    相爱的两个人没法宣布恋情，大半辈子都偷偷摸摸的，应该是他心里最大的遗憾了。
    韩娇娇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心疼裴野。
    她端起碗，严肃认真地说道：“我祝你能和心爱的人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裴野一愣，差点手滑把面碗摔了。
    韩娇娇见他反应这么大，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是不是说错话，惹他不高兴了？
    而此时的裴野，看她的眼神带著火，忽然笑了起来。
    明媚又兴奋。
    “承你吉言了，不过你还少说了两句。”
    “什么？”
    “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第62章 管不住的野马

    韩娇娇的脑子一团浆糊。
    男人和男人怎么儿孙满堂？
    思前想后，只能是他內心深处是想要孩子的，但是无奈他和周通生不了。
    得不到的就越想要，所以更希望有孩子。
    韩娇娇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认真地祝福他：“嗯，一定可以的。”
    收养的孩子也是孩子，他那么有钱，以后隨便做一点儿慈善，抚养一群孩子都不是问题。
    乾爸爸也是爸爸嘛，还会是金主爸爸。
    裴野得到她的祝福，心里乐开了，幸福抑制不住地浮现在脸上。
    裴野凑近，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风，磁性的声音轻声低语：“承你吉言，一定可以的。”
    她耳朵痒痒的，心里更痒。
    不好意思地后退两步，傻笑著蹲下去继续整理带来的吃食。
    她不好意思了吗？裴野忍著心里痒痒劲儿，强迫自己忍耐点。
    现在的进度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人已经被拐来了，来日方长，总能诱哄她点头。
    “我吃完了。”
    “我来收拾吧，你才洗了澡，別弄脏衣服。”
    韩娇娇从他手里接过了面碗和碟子，他没有拦著她，她也做的高兴。
    以前做家务是出於责任和压力，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多干点活儿心里能好受些。
    她也想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好好照顾顾时川。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反而觉得做家务事件很幸福的事儿。
    “再等十分钟水就烧好了，每次烧完够洗二十五分钟，你算著点时间，別洗凉水澡。”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好。”
    她洗完碗，把箱子收拾好提回房间，拿了衣服去卫生间后，时间刚刚够水烧好。
    浴室没有浴霸和取暖的东西，但是之前裴野洗完后，只把窗户开了一小点透气，外面又是厨房，温度比室外高一些。
    韩娇娇脱掉了外衣也不觉得冷。
    热水器一打开，莲蓬头里的水淋在身上，她立刻就不冷了。
    她在乡下的时候，每次洗澡都是用大木盆打水，在四处漏风的地方快速擦澡，因为热水不够，她也捨不得再找木炭和木柴烧水，所以热水不够。
    她经常一个月才洗一次。
    洗头就更麻烦了，一到冬天，就只能在中午洗头。
    为了少洗几次，她经常戴帽子。
    现在二十五分钟的热水都是她的，没人催她也没人跟她抢，这种感觉又酸又暖，好像是感动。
    她全身搓了三次，皮都快搓破了，热水还是没有用完。
    韩娇娇关上了热水器，擦乾身体后，看见浴室里放著一个罐子，上面贴的纸已经被水汽熏软了。
    上面苍劲有力地写了几个字：身体乳，给你的。
    “给我的？”
    罐子上全是英文，半个国字都没有。
    她好奇地打开身体乳，里面奶白色半粘稠的乳液，有点厚重，但十分好推开。
    韩娇娇上辈子是在妹妹那听过这个东西，但是她从来没见过，更没用过。
    现在满满一个罐子摆在她面前，韩娇娇摸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脑子也是空空的。
    她用手指抠了一点擦在身上，比雪霜好推开，味道有点浓，但是不难闻。
    韩娇娇摸了胳膊和腿后，穿上衣服，在手心又抹了一点儿。
    她还没用过护手霜，这东西给她的感觉，就和別人说的护手霜差不多。
    这晚她身上被好闻的香味和暖意包裹，一夜无眠……
    顾家大院里面，顾长青早早的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报纸，一言不发。
    周红坐在床边欲言又止了半天，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烦躁地合上了报纸说道：“有话快说，別彆扭扭的，你不难受我难受。”
    “娇娇是我们养大的，你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放她出去住？让別人知道了，肯定在背后戳我们脊梁骨。”
    “还用让別人知道吗？前几天我都被別人笑疯了，说都寄养在我们顾家的女儿，一个过的像小公主，另外一个过得比佣人都不如，像个犯人一样。”
    顾长青重重地嘆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部队里已经有风言风语出来了？说我们就是看上了婷婷，想让她做我们儿媳妇，所以利用娇娇对时川的心思，故意让她下放，还让她做白工照顾我们家，你说说，我老脸往哪里放？”
    周红听到这话，脸都白了。
    她是让韩娇娇下放了，可这是因为韩婷婷身体弱，去乡下肯定回不来。
    之后的事情也是意外，她也不是存心的，怎么被说成这样了？
    她被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是谁乱嚼舌根啊？婷婷一个病秧子，我怎么可能让她做我儿媳妇？她那身子骨，肯定连孩子都生不了，难道我想让咱们顾家绝后吗？”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但是那又怎么样？事情摆在眼前，他们怎么说都说得通，不让娇娇搬出去，难道让別人说我们奴役她？连我的老战友都从別的军区打电话来问我了！”
    周红哽咽在吼，千万句解释也说不出来。
    她气的锤床，眼泪都含在眼眶里了。
    她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让她心里猫爪似的难受，小声抽泣起来。
    顾长青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起身拍拍她的肩膀。
    “裴家的小子先前给我打过电话，他会帮忙解决，况且我看他的意思，他对娇娇应该也有那意思，不会亏待娇娇的。”
    周红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好像吃了屎一样，比刚才更难看了。
    她是过来人，今天吃饭的时候她也看出来了。
    但是娇娇这孩子，是她看著长大的，她要动了这心思，绝不可能没有表现。
    可她没有，完全是一种对待朋友的表现。
    “老顾，你是不是弄错了？裴家是什么条件，甩了我们不知道多少条街，他能看上娇娇？再说了，你也说过，他是裴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子，当初是为了保护他才送他下乡的，他会同意裴野和娇娇在一起？”
    顾长青微微摇头。
    別人他说不准，但裴老爷子要是吃得准裴野的话，他早就去做团长了，还会出来做生意吗？
    他就是一匹管不住的野马。

 第63章 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

    “裴野之前说去港市发展，现在他同意先去京市安家，不会定居港市，应该是跟裴老爷子谈了条件，具体啥条件我不知道，但我猜可能和娇娇有关係。”
    “以后有婷婷的一份，也一定要给娇娇一份，不能再让人留下口实了。”
    周红心里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裴野的生意做的不错，钱多家世又好，却愿意为了娇娇跑她家闹一场。
    要说他没点心思，打死她也不信。
    顾长青都放任不管了，周红再想让韩娇娇回来，也没法了。
    但是她也不想让韩婷婷做她儿媳妇。
    那身子骨，动不动就晕，以后要是和她大儿子在一起，肯定生不了孩子，拖累他们家。
    “既然娇娇已经搬出去了，时风也要去部队里面歷练，我看不如让婷婷住校吧。学校里还有校医呢，万一出事了也有人照顾，比我和王姨好。”
    顾长青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正好一中可以住宿，我们多交一些粮票拜託老师照顾一下就行，至於时川那……”
    “反正他对娇娇也没意思，倒是婷婷那经常钱，正好让他们分开，也给时川介绍几个好女孩，他再不谈朋友，我都怕出事！”
    顾长青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战友的儿子像他这个年纪，有些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这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明天就给老张打电话，看看他闺女有没有对象。”
    顾长青关了灯，夫妻两上床躺著了，整栋房子的灯基本都灭了，只有顾时川房间里的灯一直亮著。
    他旁边的菸灰缸里，已经放了七八根菸蒂，手里还有半节，菸灰烧的长长的，一个不留神掉到了他的身上，被他抖抖手弹到了地上。
    今天一切恍然如梦，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韩娇娇已经离开顾家了。
    他从来没想过让她离开，就算让她下乡，他也认定了韩娇娇会回来，然后像以前一样默默地跟在他身边。
    现在屋子里少了一个人，却和三年前的感觉不一样。
    就像……她真的不要他了，也会再回来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不就是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吗？怎么说变就变，还说什么只把他当大哥。
    这么荒谬的说法，打死他都不信！
    他想去看韩娇娇，可是怎么去？想起裴野那张脸他就生气，他怕自己看见裴野就要动手。
    那个嬉皮笑脸的东西实在太能装了，肯定会让娇娇更討厌他。
    顾时川不想让那个玩意得意。
    他心里正烦躁著，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大少爷，您睡了吗？”
    “王姨？”
    顾时川起身，一开门，浓浓的烟味儿呛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王姨忍不住嘮叨了两句：“时川啊，你今天都抽两包了吧？这么抽对身体不好啊，还是要注意点。”
    “嗯，知道了。”
    他不想说话，隨便说几个字敷衍过去，王姨把一包东西塞给他：“今天大家都在，我也不方便插嘴，这些是我存的点儿东西，还有这些。”
    她从口袋里掏了点肉票和布票出来，塞给顾时川：“娇娇好多年不在家里，回来也没待几天还帮我做事，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你有车也方便点，抽空帮我送给她，行吗？”
    他正好找不到登门的理由，王姨刚巧给他送来了。
    顾时川压抑著心里的狂喜，冷著脸接过了东西。
    王姨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嘱咐几句：“时川，你也是王姨看著长大的，我就厚著脸皮多说几句了，娇娇是个好孩子，也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既然她做出选择了，咱们就尊重。”
    “娇娇年纪还小，很容易被人带歪，还是需要人监督引导。”
    王姨见说下去也没用，尷尬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嘱咐他把东西带到就走了。
    顾时川看著这叠票子，想到他把她丟在商场里还什么也没给她买，心里就觉得膈应。
    他决定明天上午先去商场给她买几件衣服，买最好的，把裴野比下去。
    他不就是靠著钱哄骗小姑娘吗？那他就更多的钱，把裴野比下去！
    韩娇娇这晚上睡得无比深沉香甜，甚至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香味香醒的。
    韩娇娇马上起身穿好衣服跑出去，就看见裴野端著热腾腾的肉包子，和一锅杂酱走出来。
    杂酱一看就是自己熬的，昨晚她收拾厨房的时候没看见杂酱，这个肯定是他早上熬的。
    熬杂酱最少三个小时，人离不开炉子，要不停地用锅铲搅动，不然锅底就糊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早上八点多，那他岂不是早上五点就起来了？
    “大冬天的，你那么早起来天都是黑的，干嘛不多休息一会儿？”
    为了一口炸酱麵值得吗？他就那么馋一口炸酱麵。
    裴野兴奋了大半晚上，做梦的时候都是她笑盈盈的脸，不到四点就醒了，根本睡不著。
    他就想著让她吃口热乎的东西，索性就起来做了炸酱麵和包子，顺便还磨了豆浆。
    “习惯了，早上起的早。”
    她想起他在部队多年，应该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
    成功人士果然都是自律的人，相比起来她太懒散了。
    韩娇娇有些不好意思地凑到他跟前，声音娇俏地说道：“那还有什么我能帮忙吗？”
    她距离他很近，刚起床身上还带著被子里的热气。
    热气和她呼出来的气一起扑到他的身上，裴野的半个身子已经麻了。
    他垂眸看见她粉色未退的小脸，忍不住捏了捏：“你呀，先去洗脸刷牙！”
    “我……”
    糟糕，她忘了起来还没洗漱呢，会不会被他看见眼屎了？
    韩娇娇下意识揉了揉，裴野低头凑近看她：“怎么了？是不是眼睛里进沙子了？让我看看！”
    “没有，哎呀，你別乱动！”
    他围著她左瞧右看，想把她的手拿开，韩娇娇就左闪右躲，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窘样。
    咚！
    门口传来响动，裴野和韩娇娇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周通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一包东西滚落在他脚边。
    他呵呵笑了笑：“嗯……你们继续，继续！当我不存在！”

 第64章 这个家，没他得散

    韩娇娇眨了眨眼睛，脑子忽然清醒，猛地推开了裴野。
    他手里的肉包子还没放下来，慌乱之中差点摔到地上，还好他反应快，没用肉包子打狗。
    “我、我先去洗漱了，你们慢聊！”
    韩娇娇捂著脑袋衝进浴室，手忙脚乱地拿起牙刷，乳霜挤到上面，她又愣了愣，马上洗乾净牙刷才换上了牙膏。
    刚才的距离太曖昧了！就算他的兴趣爱好是男，也应该保持距离啊。
    更何况还被周通撞见了。
    他刚才的反应，应该是震惊吧？
    不会误会吧？
    韩娇娇窘迫死了，怎么好死不死的偏偏被周通看见这一幕了？以后一定要保持距离，不能让周通误会。
    周通捡起烧鸡纸包，在寒风里，迎接了一遍裴野的眼刀。
    他打了好几个哆嗦，十分委屈：“我没干啥！小嫂子怎么像惊弓之鸟地跑了？”
    裴野的眼刀更锋利，他又打了几个哆嗦才反应过来。
    可这也不能怪他啊。
    今天一早听说娇娇搬过来了，他就去菜市场排队买烧鸡，特意过来给他们庆祝。
    谁知道九点不到，两人就在院子里眼神拉丝了。
    他一单身狗，一大早吃了一嘴的狗粮已经够难受了，还要挨老大的眼刀，他容易吗？
    呵呵乾笑了几句，双手捧上烧鸡：“我来的不是时候，我的错！给小嫂子带了烧鸡，她一定喜欢。”
    裴野看在烧鸡的面子上，脸色才稍微缓和一点，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年没红包了，以后进来之前先敲门。”
    周通欲哭无泪，他进老大的地盘从来不敲门，这是公认的偏爱。
    现在他有了媳妇就给兄弟上规矩，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了媳妇忘了娘！
    呸！是兄弟如衣服，媳妇如手足！
    周通心疼过年红包，笑眯眯地吹起彩虹屁：“红包不红包的都是小事，重要的是野哥得偿所愿！你和小嫂子进行到哪一步了？”
    “撬完墙角，確定她也有一点意思，但是她还有些顾虑，得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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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虑是什么？”
    周通大脸凑上去，他虽然晒得黑，但年轻是真的，又因为天生一张娃娃脸，还顶著傻乎乎的表情，看著越发年轻。
    裴野看见他这幅模样，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把他的脸拍到旁边：“有批衣服到了，你按照自己的喜好给我选几件。”
    “啊？”
    按照他的喜好，给野哥选衣服？周通消化了半天，才理清楚自己听到的东西。
    “为什么？”按他喜好选的东西，不用该送他吗？
    “娇娇年纪太小，我站在她身边，不像男朋友。”
    “懂了，你是怕你看起来年纪太大，站在娇娇身边像她叔……”
    一个尖锐冷颼的眼神射过来，周通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笑呵呵地赔笑。
    “但是野哥这完全多虑，你长得这么帅，哪显老了？再说，你和她就差十岁，现在差十五六岁结婚的大有人在，你这情况再正常不过了！”
    “男人年纪大点才知道疼人嘛，而且小姑娘都喜欢成熟的男人，这叫有魅力，野哥你就是行走的魅力发射器！”
    裴野觉得他这话说得很中肯，而且还算中听：“去拿碗筷，选衣服的时候，给自己选几件。”
    “谢谢野哥，多金大气还有魅力，娇娇不选你选谁？我等著喝你喜酒了！”
    周通像脱韁的野马，包揽了剩下的一切活计。
    韩娇娇这顿早饭，几乎是被他伺候著吃完的，她什么也没做，就张嘴吃了。
    她瞧周通好像並不在意刚才的事情，可她却如芒在背。
    趁著他帮忙晒被子的时候，韩娇娇还是忍不住问道：“周大哥，你不介意我和裴野……”
    她小脸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是当他是哥哥，怕他介意她这么小就早恋？周通这点想得很开。
    好东西就是要用抢的，免得夜长梦多，被別人惦记了去。
    他野哥惦记了她这么多年，怎么能因为区区早恋打退堂鼓？
    周通大笑：“介意什么啊？我野哥就是太害羞太內敛了，没有接触过女同志，不知道怎么和女同志相处，但他人很好的，你和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这都不介意？韩娇娇被他的大度惊呆了。
    男人的情怀，都这样吗？
    韩娇娇试探道：“真的一点不介意？”
    “野哥是外冷內热的类型，因为心里苦，所以不太和人亲近，过得太孤单了，难得他对你不一样，你帮我多陪陪他也好。”
    原来是担心伴侣太孤单了，希望给他找个朋友。
    韩娇娇瞬间觉得自己狭隘了，和周通比起来，她以前对顾时川的那点儿执著，小得像颗黄豆。
    “他虽然有时候嘴巴討厌了点，但我也觉得他是好人，我会跟他做好朋友的！”
    周通心里吧唧嘴，搞了半天，到现在这份上了还是好朋友的关係，野哥平时做事雷厉风行，搞定几十万的生意也就几顿饭的功夫，怎么到了娇娇妹妹这，都十来天了，才取得了这么点成果？
    要不是他在旁边助攻，可能现在连好朋友都不是。
    他们两啊，没他怎么办哦！
    周通心里急，脸上却表现的乐呵呵的样子。
    好朋友就好朋友，人都已经拐到隔壁房间了，距离嫂子还远吗？
    “咱们去你房间，我跟你说些野哥的兴趣爱好，他这人可难伺候了！”
    韩娇娇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般地步，竟然真的乖乖听话，拿著笔记本记录裴野的兴趣爱好。
    他说一条，她写一条。
    简而言之，就是裴野不挑食，但是不喜欢羊肉，不爱吃辣，爱乾净有轻微洁癖，不喜欢被陌生人触碰，但是她除外。
    周通还亲自写了两条注意事项，比如，她进裴野的房间不要敲门，否则会惹他生气。
    还有一条也很奇怪，韩娇娇很好奇：“裴野洗澡，在外面守著，认真的？”
    “是呀，野哥有呼吸疾病，一不留神就容易闷晕过去，而且经常忘记带东西，我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在里面。”
    她记得昨天裴野就穿了一件秋衣跑出来了。
    虽然他看似身体强壮，可听说下放农场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应该和她一样，多少落了一些病根。
    大冬天他也不知道保暖，的確任性。
    韩娇娇点头：“好，我会记住的！”
    “妹妹真乖，哥就靠你了！”
    周通揉揉她的脑袋，拿出一颗大白兔奖励她，眼里坏笑直达心底。
    野哥，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就靠你加油了！

 第65章 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裴野早饭过后待了一会儿，就出门办事了，临行前嘱咐周通准备午饭。
    他懂的，这是不想让小娇妻沾一点儿阳春水，就使唤起他来了。
    韩娇娇在屋子里复习，搬到新环境，屋內有取暖设备，外面又有阳光，还不用她做任何事情，读书的效率好像也高了不少，半个上午，就背完了两篇文言文。
    “娇娇，我去取衣服，你记得把门反锁，等我们回来哈。”
    “好，我等你们回来。”
    韩娇娇刚送走周通，把大门反锁，裴野屋里的电话就响了。
    裴野的房间是主臥，和客厅连在一起，是个大套房样式的屋子。
    他只关臥房的门，客厅一直敞开著。
    韩娇娇走进去接起电话：“餵您好，这里是裴家，裴野有事出去了，您有事需要我给他留言吗？”
    电话那边哽了一下，她疑惑之际，那头传来啼哭声：“娇娇，时川出车祸了！我和你顾伯父在他战友那，去医院要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伯母只能拜託你了！”
    车祸！
    她脑子嗡的一声，第一反应不是紧张和心疼，而是疑惑：“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谁知道呢？王姨说人已经送到医院了，让我们不要太担心，可……可我……”
    周红的哭声传来，韩娇娇却鬆了一口气。
    王姨是老实人，既然她说没什么大碍，那应该是真的。
    不过看碍於顾家和她的关係，於情於理她还是应该去看看。
    “伯母你先別哭，王姨都说没事了，大哥肯定没什么问题，你把医院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去看看再给您回电话。”
    周红连忙把医院地址告诉她，韩娇娇写在了电话边的记事本上。
    “我现在就去，您和伯父也別心急，路上一定要小心。”
    她太了解周红的性子了，平时的关心可能是碍於情面，但只要涉及到了顾时川，她就变得没理智了。
    前世她被迫离婚的时候，周红起初还死活不允许，直到顾时川以分家为由威胁一番，周红立刻就答应了。
    在她的心里，大儿子是最符合她心意和期望的孩子，她看的比小儿子还重一些，知道他出事，肯定心急如焚。
    韩娇娇嘆了口气。
    已经搬出来了，可想彻底斩断关係，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换了衣服，院里还有一辆自行车，车钥匙就掛在车棚旁边的小掛鉤上。
    韩娇娇锁上门，骑著自行车去了人民医院。
    这里交通发达，去哪里都方便，人民医院距离的也不远，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韩娇娇就到了。
    “您好，请问今天是不是有位叫顾时川的病患？我是他妹妹，请问他在哪个病房？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查了一下才说道：“没有叫顾时川的病患啊！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了？不可能啊！”
    王姨和周红怎么可能弄错这么重要的事。
    她拧眉追问：“是出车祸送进来的！”
    “今天车祸进来的只有一个病人，但是个小姑娘，不是男的呀！”
    姑娘？韩娇娇心里沉了沉，问道：“是韩婷婷吗？”
    “对，她伤的也不重，但她男朋友送她过来的时候，火急火燎的，差点让整个科室的医生都给她瞧病，闹了好久呢，他们在601床。”
    韩娇娇苦涩地抿唇笑了笑，心里说不出事什么滋味儿，但她能肯定，不是痛苦和酸楚，而是一种“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无语感。
    她表明身份后，看了韩婷婷的病歷。
    软组织挫伤，额头碰撞擦伤，这种小问题也值得住院，闹那么大？
    护士也忍不住吐槽：“听说是她非要开车试试，结果就撞到消防栓上了，你说说，一个没驾照的小姑娘，她男朋友还让她开越野车，是怎么想的！”
    “宠的唄！你没看见送来的时候，她男朋友都急成什么样子了？非说她身体不好，又撞到了头，可能会脑震盪，硬是打电话给院长，让她插队做了好几个检查呢！”
    韩娇娇听著护士们的议论，笑意不达眼底。
    当初韩婷婷闹大了肚子，顾时川还上杆子做接盘侠，现在这事儿是他能做的。
    “对了，你刚才说那位男同志是你哥哥，女的是你妹妹，兄妹恋爱？”
    韩娇娇朝护士笑了笑：“没血缘关係，从小到大这么叫而已。”
    “我就说嘛，差点以为他们乱……”
    小护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著吊瓶去忙了。
    韩娇娇来也来了，不亲眼看看，给家里回个信也不说不过去。
    她了两块钱买了几个苹果提去病房。
    刚进去，就看见顾时川坐在床边靠著，韩婷婷扑在他的怀里，好像在小声哭泣，眼眶红彤彤的。
    她皮肤很白，个子娇小软弱无骨，窝在顾时川的怀里撒娇，有种紂王和妲己的感觉。
    顾时川见到她的瞬间，猛地起身推开了韩婷婷的，她被撞到床头闷哼一声，可怜巴巴地叫道：“大哥，疼~~”
    他猛地反应过来，敷衍地给她揉了揉手臂，马上转身对韩娇娇说道：“你怎么来了？刚才……”
    “王姨知道你出车祸，给伯母打了电话，她赶不过来，就让我来看看你，没想到王姨弄错了对象。”
    韩娇娇面带笑容，平静地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婷婷，你还没拿驾照呢，上路被抓到要被处罚的。”
    “才不会呢！”韩婷婷小嘴一嘟，抓著顾时川的手臂抱在怀里：“有大哥在，我才不会出事呢！”
    韩娇娇看见了，全当没看见。
    她知道韩婷婷有底气，毕竟她犯的所有事，顾时川都会无条件包容她。
    这次撞到了消防栓，按理来说，会有人来调查然后处罚。
    但是她问过护士，到现在都没有人来医院，肯定是顾时川已经提前找关係，跟別人打过招呼了。
    他对韩婷婷的宠爱，没眼睛的人都能感受到。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66章 各打五十大板，就想翻篇？

    韩娇娇一脸淡然，完全看出任何的负面情绪，反而还带著笑意站在旁边，连个眼神也没给顾时川。
    “没事就好，但以后也注意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这样胡来，被伯母知道了，又要扣你零用钱了。”
    韩婷婷的眉眼耷拉下来，轻咬住了下嘴唇。
    她的零用钱已经被扣光了，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七块钱，都是拜韩娇娇所赐！
    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立刻又换上乖乖女的表情，眼眶也红了。
    “是我没用，最近总惹伯父伯母生气，被扣零用钱也活该不过还好，文具还有存货，开学也不著急买新的。”
    她的钢笔有三四支，橡皮擦和铅笔每年都要换不少新的，每年开学，或者假日之后去学校报导，都会引起同学们的关注。
    今年她手里没钱，买不了这些东西，去学校肯定沦为笑柄。
    韩婷婷不甘心。
    她挤出了两滴眼泪，抬手揉了揉眼睛，梨带雨可怜的要死。
    “姐姐就好了，现在想买什么买什么，真是羡慕你啊。”
    讽刺她从顾家拿了不少钱？韩娇娇心里冷笑，虽然说龙有九子，各有不同，可她和韩婷婷的性子，怎么差这么大。
    要不是前世吃亏，死在她的阴阳怪气之下，现在她也不会想反击。
    韩娇娇拉著她的手轻拍：“我那百把多块钱都是租金和生活费，哪像你，在家里吃喝还有人伺候，我羡慕你才对呀！”
    顾时川盯著她的侧脸，前段时间她刚回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还很黑，最近一段时间好像长了几两肉，脸蛋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她逆著光，睫毛颤动的时候，也罢光打进了他心里。
    她以前有这么好看吗？
    顾时川被心里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他竟然觉得她好看！
    “好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伯母那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你安心养病，应该……”
    韩娇娇看向她的额头，那儿就上了点药水，连纱布都没包，再放段时间，只怕还没出院，伤口就復原了。
    她在乡下捡牛粪摔下山坡，把手摔骨折的时候，打了石膏休息了半天，照样下地干活儿。
    韩婷婷呢，只是一个擦伤，就在医院躺了几个小时。
    人比人气死人，韩娇娇也懒得比较了。
    她准备离开，顾时川突然站起来叫住了她：“你別走。”
    “大哥还有事？”
    “我……王姨拜託我给你送东西，我出门的时候婷婷说想去看看你住的习不习惯，我才带她上车的。”
    “中途我下车买了点东西，回来看见婷婷坐在驾驶位，她想学开车，我才让她试试的。”
    韩娇娇歪了歪头，所以呢？他想告诉自己，他对韩婷婷有多宠爱？宠爱到有求必应？
    这不是一直以来都很明显的事情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只好尷尬地笑著点头：“我知道了。”
    顾时川看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连忙从兜里拿出了粮票：“这是王姨让我转交给你的票，还有一些东西在后备箱里，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一起拿给你。”
    “你的车还能开吗？”
    他被噎了一下，尷尬地上下嘴唇在打颤。
    车虽然没有报废，可是刚刚出事故，肯定不能马上开出去，他没车也送不了人。
    顾时川一时尷尬住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大哥留下来陪婷婷吧，如果可以，我建议你以后带她去大城市再做更详细的检查，经常这样生病不是办法。”
    “不要！”
    韩婷婷脱口而出，看见他们表情震惊，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漏嘴。
    她拽著被子，泪眼婆娑地说道：“我就是身体太虚，又比较倒霉，才总是出这种事，我不想让同学们知道我的事儿，更不想耽误大哥你们。”
    三天两头晕倒和出事就不耽误了？
    韩娇娇不理解她的心態，只是觉得奇怪。
    但她也不打算追问，她和韩婷婷这辈子，就是名义上的姐妹，只要表面上过得去，谁也不给谁找麻烦，她也不会为难韩婷婷。
    毕竟，她现在也斗不过韩婷婷，更没有这个心思斗。
    “那你就好好养著吧，粮票也麻烦大哥帮我还给王姨，她也过得不容易，我不好意思拿她的东西。”
    她说完直接推门出去，再多看他们腻歪一秒，都觉得早上吃的打滷面要呕出来。
    “娇娇！”
    她快步下楼，没想到顾时川追了上来，在楼梯口抓住了她的手腕往回拽，力道之大，害的她差点没站稳，崴下去。
    “又有什么事？”
    韩娇娇皱起了眉头，这人怎么没完没了了？以前怎么没发现，顾时川这么烦人？
    顾时川鬆开她手，语气慎重，像个操心小辈的长辈一样开始嘮叨。
    “娇娇，以前的事婷婷和我都有错的地方，你也一样，我们都不是完人，做不到十全十美，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韩娇娇：？？
    她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什么叫都有错，让它过去？意思是，各打五十大板，说两句不轻不重的话，就想让她回到顾家，继续把他当成太阳一样供著，当牛做马？
    还让她和他们好好过日子。
    三个人一起，日子怎么可能好？
    韩娇娇嗤笑：“大哥，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外面世界再精彩也不属於你，兜兜转转后，你会发现只有家才是避风港，才是属於你的地方，你要是回心转意，我……”
    “哎呀，这不是顾营长吗？”
    一道声音从楼梯下面传来，听到这个声音，韩娇娇心里的乌云都被去散了。
    她转头看见裴野站在距离她不到两步台阶的地方，慢慢靠近，逐步来到她身后。
    他今天穿著黑色的外套，里面有件灰色的开衫羊绒衫，里面是浅粉色的衬衣，领子正好露出来，还解开了一颗扣子，正好露出半截锁骨。
    微微上扬的眼角里，透著些杀气和邪气，嘴角的笑容把人和人的距离都拉开了，可她却莫名的觉得安心。
    韩娇娇叫道：“裴野？你怎么来了？”
    裴野的目光掠过了顾时川，落在她身上的时候，眸色里的杀气弱了几分。
    他还没开口，顾时川就抢先叫道：“你怎么来了？”
    以前他佩服裴野，但现在他很確定，自己极度討厌裴野。
    特別是他把娇娇拐走后，顾时川就更討厌他了。
    他对娇娇，心思绝对不一般！
    裴野轻轻哼了一声，手臂搭在韩娇娇的肩膀上，似笑非笑。
    “还不是听说顾营长车祸住院，怕我家娇娇一个人应付不来，特意来帮帮她。”

 第67章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韩娇娇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曖昧，光觉得他是个热心肠的好大哥。
    但这话落在顾时川的耳朵里，就是故意挑衅炫耀。
    他目光冷冽，如刀一般地扎在裴野身上。
    “你家娇娇？她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
    这一秒，她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觉得这话听著心窝子暖暖的。
    她也有个家了……
    裴野见她没有出声反驳，心情大好，手臂稍稍用力，將人搂进了臂弯里。
    韩娇娇几乎是装进去的，但是一点也不疼。
    只觉得他衣服上的寒气，混合著皂香味一起笼罩住她，清爽又安心。
    “可不是嘛，现在人都住我家了，当然是我家的！不过我看情报有误啊，顾营长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哪像出车祸的样子？”
    顾时川根本没听裴野说话。
    他看见两人挨的这么近，表情还那么开心，为什么？
    顾时川百思不得其解，脑子嗡嗡的，心也闷闷的烦躁。
    “这男的长得真好看，小姑娘有福气哦！”
    “就是，看穿戴环境也不错，可惜已经名有主了，不然高低要介绍给我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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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路过的家属，看见裴野就开始交头接耳。
    裴野得意地勾起嘴角，朝韩娇娇嘚瑟：“娇三岁，他们说我白菜被猪拱了，你觉得呢？”
    “谁是白菜谁是猪？谁拱了谁？”
    她用收肘子轻轻拱了一下他的侧腰，裴野咯咯直笑。
    “好，我是猪，你是白菜，你被我拱了行吗？”
    “这还差……”
    好像也不太对……
    韩娇娇抿著嘴唇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踩了他一下。
    她力气小，又没用全力，微微的疼痛不像惩罚，倒像在跟他打闹。
    顾时川看到她和裴野这么亲密，心里的烦躁变成了怒火，隨即吼了出来。
    “韩娇娇，大庭广眾之下，要点脸好吗？”
    一时间，走廊里无数双眼睛都盯著她，有些八卦的家属眼神都变味儿了。
    在乡下的三年，所有人都在传她私生活不检点，韩娇娇体验过太多次这种眼神。
    一瞬间，她好像被拉回了地狱。
    可她不是十七八岁的韩娇娇，而是活了两辈子，死过一次的韩娇娇。
    她冷笑讽刺：“顾营长，麻烦你说话之前过一下脑子，裴野把我当妹妹，我也把他当哥哥，你说我不要脸，请问我哪里不要脸了？”
    顾时川意识到他说话重了。
    可他说的不是事实吗？
    “妹妹？你算他哪门子的妹妹？裴大少爷有堂妹，你算什么？没血缘关係的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又算什么？”
    “那你和婷婷算什么？你们有血缘关係吗？大庭广眾牵手拥抱，又揉又蹭的，又算什么？”
    韩娇娇没有责备他的意思，现在的她没这个心思，更没这个立场。
    她只想问清楚，为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何况她和裴野清清白白，凭什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污衊他们？
    “婷婷是我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会这样说？”
    “当妹妹，也没有血缘关係啊，当然，如果你们要结婚，当我白问。”
    顾时川被懟的哑口无言。
    他从来没想过和韩婷婷结婚，从小到大，只是因为她身体弱，他才多有照顾。
    这件事全家都知道，而且全家都跟他一样。
    为什么在她眼里却不一样？
    顾时川不理解，他想说个清楚明白，裴野鬆开韩娇娇，上前半步挡住了他，小声说道：“这么多人看著，你確定要吵？”
    裴野目光掠过他，看向他身后挑了挑眉。
    顾时川转头看去，韩婷婷扒拉在病房门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看著这边。
    一瞬间，他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韩娇娇也是一副明了的表情。
    从小到大，从前世到今生，只要涉及到韩婷婷的事，他都会选择容忍和纵容。
    刚才他可以隨意污衊自己的形象和名声，现在却顾虑韩婷婷的心情，不想让她误会。
    韩娇娇都懂。
    “大哥，我和裴哥哥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婷婷。”
    “是啊，娇三岁就交给我照顾了，你好好照顾婷婷妹妹，我们一人负责一个，不过分吧？”
    裴野眸里藏刀，握著韩娇娇的肩膀转身下楼。
    顾时川想追上去，手突然被人拉住。
    韩婷婷从病房里出来，抓住了他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哥，姐姐是不是误会我们了？她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刺激你的？”
    误会？刺激？
    她误会他和婷婷是那种关係，所以才故意和裴野演戏，激怒他？
    顾时川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只有这种可能最合理。
    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想？还用这种手段！
    韩婷婷靠过来，试探地贴在了他的身侧，见顾时川没有拒绝的意思，就如往常那样，靠在了他的身上。
    “姐姐肯定还在气下乡的事，回来后看见大家照顾我，心里怒意难消，裴野哥哥就是她用来气你的，这也怪我，不然也不会……”
    她说完，又传出小声抽泣的声音。
    顾时川心里的烦躁莫名消散了不少。
    如果她还愿意气他，就证明心里放不下，那裴野就钻不到孔子。
    想到这里，他心里舒服多了。
    但又觉得韩娇娇太不懂事，竟然为了气自己，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她不怕被人说作风问题，抓她去改造吗？
    顾时川觉得头疼：“算了，让她去闹，等她撞了南墙就知道哪里才是避风港，自己就回来了！婷婷，我扶你进屋。”
    韩婷婷点点头，靠在顾时川身边，眼神逐渐变得犀利。

 第68章 老板娘驾到

    她现在確定了，大哥对那小贱人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普通兄妹。
    她从来没在大哥的眼神中看见过这种汹涌的情绪。
    那贱人不过是个弃婴，凭什么和她比？早知道她这么碍事，爸爸活著的时候，就不该把她捡回来！
    韩婷婷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让韩娇娇消失……
    韩娇娇上了车，觉得椅子坐的不舒服，伸手够了半天也没摸到调整椅子的把手。
    裴野把自行车搬到后备箱里之后，上车准备系安全带。
    见她笨拙的扒拉把手，就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俯身过去，轻轻一拉，韩娇娇的位子往前冲了一下，胸口撞到了裴野的侧脸。
    他愣了愣，一股衝动在身体里横衝直撞。
    韩娇娇第一反应是：“好硬！”他的头怎么这么硬！
    捂著胸口揉了揉，才意识到撞的位子不对，脸颊瞬间红了。
    就算他喜欢的是男人，但他本身也是男人。
    韩娇娇羞涩地抿著唇，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恨不得把自己窝进去。
    “刚才，你说我是你哥哥。”
    裴野看她脸颊红噗噗的，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心里又痒又恼。
    痒的是从她嘴里说出哥哥这两个字，听著心怒放，非常舒服。
    恼的是，怕她真把自己当成哥哥了，或者是当成顾时川那样掕不清的垃圾，憋屈他。
    韩娇娇蚊子般地嗯了声：“是不是……越矩了？刚才是形势所逼，希望你別介意。”
    裴野眸色暗了下来，听她叫顾时川哥哥挺欢喜的，轮到自己这了，就变成形势所逼。
    他还不如顾时川吗？
    裴野按住她的脑袋，转到自己跟前，正面对著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他要干嘛？
    “娇三岁，我比顾时川差吗？”
    她摇摇头，他各方麵条件，几乎都可以吊打顾时川了，怎么可能差呢。
    “那你为什么肯叫他哥哥，却不肯叫我哥哥？”
    “因、因为顾伯父收养了我几年，我从小就叫他大哥……”
    裴野的理智告诉他合情合理，但情绪上就是不爽，总感觉输给了顾时川。
    “我也可以养你很多年，你可以先叫我哥，以后再换。”
    “换什么？”
    他勾起唇角，眼眸闪动著星光，玩味地说道：“以后再说，现在叫我哥。”
    他半带命令的口吻，让人难以拒绝。
    她想到周通也是叫他野哥，他们小情侣间还在这样称呼，应该是他喜欢被人叫哥吧。
    论年纪，裴野甚至能让顾时川喊他一声哥，她喊一下也正常。
    “哥……”
    “嗯，再叫一次。”
    “哥。”
    “不错，再喊一次！”
    “哥哥！”
    韩娇娇叫到后面，有点烦他了。
    她想不通，这人做事挺利索的，初次见面，也是生人勿近的样子，怎么熟了一点后，就像个小孩一样，逼著別人叫他哥呢？
    韩娇娇想起周通说的话，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孤单久了，真想要个妹妹。
    她拿裴野的大哥大给周红打电话匯报了情况，裴野时不时地就冒两句出来，声音传入周红的耳朵，怪扎人的。
    “等等，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带你去看看工作的地方。”
    新开的车行距离家不算远，正好是从一中回家的方向，有个宽敞的门面，门口有大片的空地可以停车。
    门店里五个工人，看见车子来了，都笑眯眯地起身：“野哥，您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说话的人看见副驾驶座有个妹子，乐呵呵地去开门，手背忽然剧痛。
    裴野冷著脸，毫不留情地打开了他的手，亲自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介绍一下，她叫韩娇娇，娇三岁，叫人。”
    裴野扬了扬下巴，用眼神示意她叫自己。
    韩娇娇心里瘪了瘪嘴，面上给裴野留面子，乖乖叫道：“哥。”
    “都听见了，这是我的人，以后她每周会来几次处理帐目，你们配合她。”
    裴野冷眼扫过去，一个个纹身都到脖子的粗膀男人，竟然像猫儿一样乖乖点头，用好奇的眼神打量韩娇娇。
    他们头一次见到野哥带女孩子过来，而且眼神带杀地盯著他们，好像谁敢靠近，就要把人生吞活剥似的。
    可他们也不傻，之前听说过野哥和家里关係不好，也没有亲妹妹，好像只有一个堂妹，关係更差，他连提也得不想提。
    韩娇娇既然不是家里的妹妹，那就是外面的妹妹了！
    铁树开！大伙儿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连忙把凳子擦乾净搬给她，又给她洗杯子倒水，把瓜子摆上来。
    “我们这都是五大三粗的男的，要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只管说，我们肯定改！”
    车行的人都这么热情吗？韩娇娇受宠若惊。
    “您说笑了，我初来乍到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帮助，请问诸位怎么称呼？”
    “我叫虎子，这里的负责人，以前是打牛的，后来吃了两年的公家饭，出来就被我野哥收编，得了个稳定赚钱的工作，我们这群兄弟，或多或少都受过野哥的照顾。”
    虎子逮著机会就狂吹裴野。
    野哥是铁树，他要在小嫂子面前，帮野哥树立高大的形象。
    韩娇娇心里发憷，她知道裴野厉害，但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吃过牢饭的人也敢招来做员工。
    而且他们看上去收入不错，至少衣服上都没有补丁，比她之前过得好太多了。
    她心里对裴野又怕又敬畏，几个工人围著她嘰嘰喳喳的时候，外面匆匆跑来一个人。
    “野哥，李旭东那边出问题了！”
    他眼睛上有个黑眼圈，嘴角也肿了一块，额头的伤看起来比韩婷婷的严重多了。
    韩娇娇心里捏了把汗，替裴野紧张起来。
    裴野挑了挑眉，似乎没把对方的焦虑放在心里，不急不慢地剥了一根棒棒塞进嘴里。
    “什么事，慢慢说。”
    “厂那边答应给的五吨原料没有按时交货，我们去找他们要东西，他们却说今年收成不好，白价格要翻一倍，还说以前的合约作废，我们合约还有半年到期，这群人不仅不退还定金，更不赔偿，还让人把我们三轰出去。”
    裴野很冷静地听完，侧头看向韩娇娇：“你怎么想的？”

 第69章 都是第一次做人，谁惯著谁都不合適

    “你生意上的事，我不好插嘴。”
    “没关係，你说你的，我听我的。”
    这是在面试她？韩娇娇以前找工作的时候，老板也是差不多的话术。
    她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要先看看厂最近是不是去了关係户，之前李旭东在的时候，你们合作一直没问题，年前突然变卦，大概率是出现人事调动，新上任的想谋利或者立威。”
    “然后要调查一下最近砂的价格，如果市场真的有很大的波动，那合约可以往双方各退一步的方向谈，如果不是，那就要上手段了。”
    “最后，就是砂厂最近有没有出事，比如贪污腐败，有人需要谋一笔款子补上去，不管是哪一种，我建议要选一个备用方案，如果不能立刻解决，至少要確保你们的商品暂时还能运转。”
    裴野听完，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从兜里拿了一根棒棒递给韩娇娇。
    “分析得不错，上个月厂长的小舅子做了销售部的经理，原来的经理王晨，调到了后勤部做副主任，这傢伙是个填不饱的白眼狼，小陈，你和李旭东都被打了？”
    小陈委屈巴巴地点头，“李旭东本来想去他办公室找他理论，结果被他们叫保安大棒子打出来了，李哥现在还在生气呢。”
    “去医院做伤情鑑定了吗？”
    “做了，李哥还嘱咐医生，把报告写得严重点，人现在还躺在医院呢。”
    裴野去车里拿了文件包，从里面找了一份合同出来递给小陈。
    “前两天我给王律师打过招呼了，你现在拿著去警察局报案，然后把合约和事情都给王律师说清楚，他会安排的。”
    “好的野哥，那原材料的事……”
    他们手里有个麵包厂，少了白砂根本运作不了，哪里的蛋糕麵包不用白砂啊？
    “我会处理的，先弄三吨应该没问题，你按王律师说的照做，有问题隨时联繫。”
    小陈揣好合约，屁顛顛地跑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裴野好像一点也不紧张，而且一个月前就知道以前的销售经理调岗了。
    换了別人做不到这么淡定自若，韩娇娇越发觉得他很神秘。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没开口，裴野看了她几次，才说道：“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你一个月前就知道换人的事情，还知道新上任的是个白眼狼，怎么可能没动作，你是在等事情闹大了，可以最优牟利吧？”
    裴野舔了舔嘴唇，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刘厂长是靠媳妇的关係才坐上这个位子的，所以他惧內，他的小舅子又是个扶不上墙的玩意儿，瞧不起刘厂长，有在外面欠了八千多的赌债，我当时就觉得可能会出事。”
    “所以李旭东这次去八成会出事，你就不怕闹得太大，真出人命？”
    “李旭东贼得很，愿意被打，就是和我想到一起了，怎么可能让自己真被打残，回头他还要管我要工伤费呢。”
    裴野语气里没有一点嫌弃李旭东的意思，反而还很欣赏，这笔钱他很乐意给出去。
    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危险又迷人。
    韩娇娇的心跳不受她控制地乱了……
    “王经理打算拿完年终奖就跳槽，到我这跟我干，他的投名状就是三吨白砂，厂不仅江城有，槐城也有，那边的价格比江城一斤低两分钱。”
    “所以，你得知新来经理的消息后，就和王经理密谋，等事情办好了，李旭东上门催货的时候，两边发生衝突把事情闹大，就能顺理成章地拿槐城的货，不仅不会背负骂名，还能通过王律师，狠狠敲他们一笔？”
    裴野头一次在她面前笑出了声，夸了一句：“真聪明，我俩果然合適！”
    韩娇娇心里还在震惊。
    这些事情说起来很简单，但谋划的人，首先要消息灵通，然后是得到消息后做出准確的判断，最后才是滴水不漏的操作。
    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不仅麵包厂的生產出问题，可能导致大笔违约金，甚至还可能出现更严重的问题。
    她记得前世大批工厂倒闭，和付不了工资的时候，好多工人把厂子都砸了。
    韩娇娇知道他厉害，却不知道他心思这么的细腻。
    前世她最佩服的人就是顾时川，觉得他高大威猛，永远都像个正义碑一样屹立在前面。
    虽然不能遮风挡雨，可也给了她人生目標。
    现在她却觉得裴野才是真实世界里的太阳，时而明媚温暖，时而暴戾火辣，时而阴雨躲藏，有脾气又有能量。
    她能认识裴野，真的很幸运。
    “嚇傻了？觉得我很辛辣很危险吗？”
    裴野见她衣服傻乎乎的样子，以为她害怕了。
    但他就是这样，可以帮別人，但有人想咬他的话，他拼死也会让对方脱层皮，让別人知道他的狠，再也不敢张口。
    韩娇娇摇摇头：“我觉得你好厉害，而且活得很通透。”
    “都是头一次来人间，谁让著谁啊，不为自己著想，难道还管那群白眼狼。”
    “你说得对，就是不知道哥这一次能赚多少，虽然一吨少了两分钱，可是运输也要钱，违约金少了不划算吧。”
    裴野伸出三根手指，她眨了眨眼：“三千？”
    三千块钱已经算多了，但是裴野未来的商业大佬，他的格局和普通人不一样，三千似乎不是他的档次。
    “大胆一点，往后加个零。”
    “三万？”韩娇娇真笑了：“刘厂长估计会疯！他要不拿出来怎么办？”
    “他和他媳妇做的丑事不少，要不想被以其他罪名送上法庭，就必须给我拿出来，三万，拋开养车队的费用，也就剩一点工伤赔款了，便宜他了。”
    “我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体会最深的道理就是，无论亲人还是朋友，只要想膈应我，就一定要提前下手，膈应回去，无论是谁。”
    韩娇娇咯咯笑得无比开心。
    这有仇报仇的性子，她莫名的非常喜欢。

 第70章 霸气侧漏

    裴野今天心情很好，带她去买了两斤大白兔，又补了一点棒棒。
    今年过年，家里多了一个人，吃的东西也多。
    裴野去市场弄了两箱橙子和耙耙柑，买了点瓜子生和巧克力。
    韩娇娇想帮忙，他硬是不让，不是自己搬就是让別人帮忙，把后备箱塞的满满的。
    “快过年了，要买新衣服吗？”
    “不用！刚买了那么多，还没来得及穿。”
    “你还真是勤俭持家，竟然还嫌衣服多！”
    四点多的阳光撒在裴野身上，他脖子旁边的粉红色衣领格外引人注意。
    韩娇娇盯著他的衣服领子发呆，目光不自觉地从衣服上，挪到了他的锁骨，然后是喉结……
    他的皮肤虽然不算白，但是穿粉色不难看，下顎线条紧致流畅，脖子的线条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力。
    勾唇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透出很特別的气质，就像別人说的……骚包！
    但他本身是痞气邪气加硬气，所以用骚包形容也不贴切。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半骚包！
    “好看吗？”
    “好……啊？没有啊，我什么也没看！”
    裴野双手撑在后备箱的盖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还说没看，那刚才一边盯著他脖子，一边脸红的人是谁？
    “没事，我长得好看，喜欢让你看。”
    大街上人来人往，都是为了过年採买货物的人，韩娇娇慌张地看看左右，狠狠踩了他一脚，飞快地逃离到车上。
    裴野不急不慢地拿著破布擦擦鞋面。
    三百五的鞋，今天挨了她两脚，小丫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东西。
    裴野开车回去，刚进门就看见周通像个大爷一样坐在摇椅上，身上盖著毯子，旁边还放了一个碳炉取暖，上面温著一壶水。
    旁边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双手局促不安地摩挲著裤腿坐在旁边。
    见到有人回来，他立刻站起来，眼巴巴地看著车库的方向。
    “野哥，你们回来了？看你满面春光，今天有好事发生了了吧？”
    周通乐呵呵地跑过来，从裴野手里接过东西：“买这么多？不像你平时作风啊。”
    “娇娇还在长身体。”
    “哦~~~”周通拉长了声音，酸溜溜地说道：“我也还在长身体，怎么不见你为了我买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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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野轻蔑地上下打量他，轻轻地嘆了口气。
    他什么话也没说，却又像说的明明白白。
    周通不乐意了：“咋的，我吃就是白吃，娇娇吃就是应该，你偏心！！”
    “嗯，那你想怎样？”
    “我……”周通凑到韩娇娇身边，像小狗一样围著她晃了晃：“我让妹妹切水果给我吃！”
    裴野抬起眼皮，冷厉的眸子射出无数把刀，精准插在周通身上。
    他打了一个冷颤，缩著脖子叫道：“玩笑，开玩笑！这么辛苦的事哪能辛苦我妹妹啊，当然是我来了！我去切水果，你们慢慢忙啊。”
    周通给裴野使了个顏色，抱著东西奔向厨房。
    裴野锁好车，漫不经心地去往院子里：“哟，什么风把刘厂长吹来了？有失远迎啊。”
    韩娇娇打量了他一番，觉得有点眼熟，但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裴老板，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今天找你有正经事！”
    裴野搓了搓韩娇娇的手：“冷不冷？客厅开了暖气，去待会儿。”
    韩娇娇一愣，客人还在这里，他这样做好吗？而且搓手什么的，也太亲近了……
    刘厂长脸上掛不住，当下就冷下来了。
    但是他立刻又笑眯眯说道：“是啊，外面怪冷的，丫头还是进去待著暖和。”
    韩娇娇抽回手，把水也提进去了。
    反正裴野的意思，就是要凉著刘厂长，不给他热水喝也合理吧。
    裴野对她的配合表示欣赏，走到门口背对著客厅大门，堵住刘厂长的去路说道：“刘厂长，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家娇娇一个人待著害怕，我要去陪她。”
    刘厂长的嘴角抽了抽。
    瞧她也十七八岁了，一个人待著怎么了？而且他们都在家里，有什么好怕的！
    但他不敢说：“裴老板，小钱的事是他不对，我代替他给您赔礼道歉，您看这事儿……”
    “刘厂长，当初我们签了两年契约，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要求你们每年供应二十吨的白砂，今年才供应了六吨，我让人去取，你们还把我的合伙人打了，您觉得像话吗？”
    韩娇娇坐在里面，也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对话。
    据她所知，裴野根本没有合伙人，前世也听说他的集团没有股东，是他一人说的算。
    那批拿到股份的人，都是刚开始追隨他的人。
    现在这么说，就是在刺激刘厂长，给他施压。
    “哎呀，我也没想到小钱做事这么出格，但是今年原料的確涨价了，也希望您能理解，这事怨不得他。”
    “刘厂长放心，这事我谁也不怨，做生意有赚有赔很正常，我认了，刘厂长请回吧。”
    “誒誒誒！別呀！”
    刘厂长快步上前拦住了裴野。
    他来这本来是想让裴野撤销起诉，但他主动开口就丧失主动权了。
    他想让裴野主动开口，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逐客令。
    刘厂长的老脸都快掛不住了，“裴老板，我们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有什么事情不能通融的？这次我也教训过小钱了，你就不要抓著他不放了，大家各退一步，我立刻先给你调两吨白砂。”
    裴野轻笑，“两吨？你打发要饭的呢？况且，刘厂长觉得我看起来像很好说话的人吗？”
    裴野平时对人虽然疏离，但脸上总是笑著的，给人一种能聊的错觉。
    刘厂长见他冷了脸，才想起以前听过的传闻。
    “裴老板，我知道你有损失，但我也没办法啊，看在大家合作一场的份上，我再多给你拨一吨，一共三吨，还是按照原先的价格总可以了吧？”
    “你的麵包厂和食品加工厂都等著用，你也別为了一时之气，拿钱开玩笑嘛，你说对吧？”
    裴野挑起眉弓，似笑非笑的眸光下，杀气涌动：“姓刘的，你威胁我？”

 第71章 带娇三岁学坏

    韩娇娇都听出了危险的味道，刘厂长这根老油条哪里听不出来。
    他就是仗著年纪大，资歷深，又是有编制的，所以心气高，看不上这群后来冒出来的个体商人。
    让他拉下脸绝无可能。
    “也算不上威胁。”
    刘厂长见裴野放狠话了，他也不装了：“就是实话实说，这事闹大了，你收不到，厂子办不下去，错过了过年的黄金期，一样损失惨重，何必呢。”
    “这就不劳刘厂长费心了，你还是考虑一下医药费和违约金的事，对了。”
    裴野刚要转身进来，又停下脚步转过身：“你们厂的东西价格太高，我这样的平头百姓消费不起，赔付违约金后，我们的合作就终止了，周通，送客。”
    周通正好拿著切好的橙子走出来，听到这命令，乐的忘了自己是来打下手的，立刻把果盘塞给裴野，拽著刘厂长的胳膊往门外拉。
    他做了十五年厂长，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气的破口大骂：
    “姓裴的，你別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刘长荣，得罪我，我让你在江城痴不了兜著走！”
    “臭小子，还敢给我摆架子，我就不信你离了我能活，我等你求我！”
    周通打开大门，毫不客气地把刘厂长甩到门外。
    “兔崽子，你知道我老丈人是谁吗？你敢这么对我！”
    “知道知道，刚才你进门就说，你是钱旺的女婿嘛，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排著队等著给我叔叔握手呢，怎么没带你一块过来啊？嘖嘖，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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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长荣一愣，伸著脑袋问道：“你叔叔？你叔叔是……”
    “周德。”
    周通狠狠地甩上门，刘长荣腿软了一下，差点跌倒。
    周德是他岳父都要巴结的人，有一次为了给周德送礼，前前后后忙了三个月，还被人赶出来了。
    周德的侄子……
    刘长荣的脸皱成了一团乱麻。
    早知道裴野有这层关係，他早就和和气气地求人了！
    咯吱！
    大门又一次打开，周通伸出个脑袋，笑眯眯地说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有利於你做出正確的决定。”
    “您说您说，我这次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办的漂亮倒不至於，我就是想告诉你，我野哥也不是草台班子出身，他是京市裴家的继承人，我叔叔都要好好巴结的人。”
    周通露出一排漂亮的牙齿，在刘长荣的震惊中，用力关上门，还將门反锁了。
    刘长荣惊恐恍惚中后退崴了一下脚，重重地摔在地上。
    司机慌张去扶：“厂长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去个屁的医院，赶快去我岳父家！”
    韩娇娇在里面听不见门外的引擎声，但她看见周通乐呵呵地躥进来，就知道刘长荣十分狼狈。
    “野哥，我估计明天赔偿款就下来了。”
    “还会有很多礼物，我要收了，以后又会落人口实，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说完抬头看了韩娇娇一眼。
    她有些诧异：“和我有关係吗？看我做什么？”
    “你不知道钱家和顾家是亲戚关係？顾时川还要管钱旺叫舅爷爷。”
    韩娇娇眨眨眼，忽然叫出声：“我想起来了，前几年过年的时候，他们去顾家拜访过顾伯父，刘长荣来过两次！”
    过年的时候，王姨通常会留下一些硬菜放到冰箱保存，然后回家和女儿一起过年。
    年关难找人帮忙，所以她就承担起了过年做饭做卫生的事儿。
    顾家有地位，客人来来往往的，好些她连脸都记不住。
    但是有个舅爷爷她记得。
    顾时风有几次，在对方离开后，还让她把別人用过的东西都扔了，说这群打秋风的人噁心，在家大闹了一场，最后是顾时川教训了一顿才消停。
    但是后来顾家也招待钱家了，她听了一耳朵，说是他们背地做的事情不光彩，来往密切了，怕以后生事端。
    难怪她刚才觉得刘长荣眼熟，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应该是跟钱家人一起去顾家拜过年。
    “这个圈子真小，这样都能碰到。”
    “江城就这么大，上位者大多数不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就是沾亲带故，正常。”
    裴野剥著橙子皮说道：“刘长荣回去以后，肯定会让钱老头找顾家说情，顾伯父这趟回来，只怕年后才会离开，他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韩娇娇皱起眉头，有些担忧：“你和顾伯父有些交情，要是他出面，你会忍气吞声吗？”
    “担心我？”
    他把剥好的橙子递给她，韩娇娇接过橙子没心思吃，一直盯著他的脸。
    她確实担心他。
    毕竟是三万块，还涉及生意和人格。
    刘长荣刚才信誓旦旦地威胁裴野，他要是因为顾长青出面，就鬆口打退堂鼓，肯定会被人在背后嗶嗶瞧不起。
    虽说该补该赔的估计不会少，但这口气咽不下去啊。
    她不希望裴野受委屈。
    “放心，顾伯父和他儿子不一样，他掕的清，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要不是他来找我，我不会给姓刘的一点儿面子，倒是你。”
    “我？我怎么了？”
    裴野目光落在她身上，起身挪到了她旁边，並排坐著。
    慵懒的神色也变得一本正经。
    韩娇娇被他的黑眸盯著，神经也跟著紧绷了。
    “顾伯父肯定不会来，但如果其他人来找你说情，你怎么办？”
    “找我干嘛？这是你的生意，当然是你说了算，我连员工都算不上，找我有什么用？”
    裴野抿了抿唇，嘆气道：“如果他们就是找你，让你跟我说情呢？你怎么做？周红和顾时川找你，你会拒绝他们吗？”
    “拒绝不了。”
    裴野眸色暗了下来，他心里其实清楚，韩娇娇就是太善良，太重感情，年纪还小，没法狠心地跟顾家人一刀两断。
    但是听到她这么说，裴野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我是无法拒绝伯母，但是我能敷衍过去，毕竟你的生意又不是我说了算，到时候伯母追问，我就说没劝动唄！你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第72章 害怕白菜被猪拱了

    裴野摸摸她的脑袋：“不错，娇三岁长大了。”
    她很不习惯別人隨便碰她，但是裴野的手很暖，力度也刚刚好，不会让她感觉疼痛。
    韩娇娇让他揉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厨房做饭。
    裴野似乎有事在忙，一直坐在电话跟前，她和周通做了三菜一汤，一道水煮肉，一盘酸辣土豆丝，一盘炒青菜，还有一大碗汆汤丸子。
    三个人今天在客厅里，热乎乎地吃了一顿饭。
    周通把他买的烧鸡也拿出来了，一顿饭吃了一半，剩下的汤和烧鸡，被韩娇娇收进了冰箱，明天早上打算就这个汤煮麵条吃。
    几个人饭后在看新闻，电话又响了。
    裴野嗯了几声，掛断电话后，语气鬆散慵懒地说道：“刘厂长的小舅子，被抓了。”
    “被抓？抓哪儿去了？”
    “派出所啊。”
    啊？韩娇娇大吃一惊，周通倒是不奇怪：“我听说这小子以前开过棋牌室，做的生意不正规。”
    韩娇娇大吃一惊，疑惑地看向裴野。
    他不会一早就知道厂长的小舅子有问题了吧？
    “怎么这么巧，他还出的来吗？”
    “出是出的来。”裴野表情淡淡的，事不关己地幸灾乐祸：“不过涉嫌赌博的金额高大二十万，就算刘厂长家找关係保人，最少也要判六七年。”
    二十万？
    她前世到死才拿二三十的工资，勉强填饱肚子。
    二十万对她来说是笔巨款，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现在跟著裴野，好像见惯了世面，二十万都没有那么震惊了。
    周通以为她被嚇到了，还安慰说道：“你放心，他自己开赌场又好赌，反而欠了別人钱，这叫自作自受。”
    “他欠的还是周哥的钱，他的老伙计也不会让姓赵的安生。”
    韩娇娇虽然不同情刘厂长一家，但是觉得周通和裴野挺可怕的。
    一个是惹不起，一个是惹不得。
    这两人组合起来，跟阎王没多大差別。
    最可怕的还是裴野，人家刚有人事调动，就把別人的老底查清楚，开始挖坑了。
    得罪不起啊！
    见她瞪著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眼神一秒变化三次。
    裴野笑起来，语气戏謔：“你这样看著我，不怕別人说你暗恋我？”
    她猛然一颤。
    当著自己恋人的面，说什么胡话呢！
    韩娇娇脸红地转过头，心跳莫名其妙变得不正常。
    “抱歉，我说错了。”
    裴野脸上笑容更甚：“是明恋！”
    臭不要脸！
    当著周通的面，她也不好骂他的恋人，生生地將这句话咽下去了，只留了一个大喇喇的白眼，让裴野自己体会。
    周通哈哈大笑：“野哥，你也有吃瘪的一天啊！”
    裴野甩了他一个眼刀，周通立刻捂住嘴闭上了嘴。
    裴野转身回房，从他的保险柜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韩娇娇。
    “这是什么？”
    “自己看，中文，不懂再问我。”
    他痞里痞气的样子，真的很气人。
    让她真的很想朝他帅气的脸上来一巴掌。
    韩娇娇打开纸袋，里面有些资料和证件，其中一个学生证掉出来，让她愣了两秒。
    “一中学生证？！”
    她瞬间捡起，从沙发上跳起来反覆观看。
    学生证上写了她的名字和生日，连班级都写好了。
    只差一张登记照和钢印而已。
    其余的资料都是她的资料表，和一些证明。
    她有些恍惚：“真的是一中的学生证？我连一中的门都没进去过，怎么会……”
    “你把档案交给我的时候，不是说想考大学吗？一中教学资源最优渥，我已经找关係办好了入学手续了，下学期，你就以走读生的身份去读书。”
    韩娇娇张著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一回来的时候就跟周红说过想读书的事，到现在周红也没提过只言片语。
    裴野竟然不声不响地把事情办成了。
    他的速度太惊人了！
    韩娇娇感觉像做梦一样：“可是他们说要先检测入学资格，考试通过后才能去一中走读，你怎么做到的？”
    “卖著老脸去求的。”
    裴野嘻嘻笑著轻拍自己的脸蛋，看起来无比欠打。
    周通大笑：“你不拿枪架在別人脖子上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求人！”
    裴野抬腿朝他的沙发腿踹了一脚。
    周痛立刻调转话风：“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野哥面子大，你只管好好读书，其余的不用管。”
    她心里的暖意已经溢出来了，抱著资料袋点头：“我会的，谢谢周通哥！”
    现在耽误之急是就是读书，韩娇娇抱著东西跑回了屋，留下两个男人对著新闻联播。
    周通好奇：“哥，你做了这么多事应该够感动人了吧？什么时候跟娇娇表白？”
    “跟高中生表白像话吗？”
    周通摇摇头：“是不像话。”
    裴野心里毛毛的，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冷下来。
    周通又贴著笑脸说道：“不过好菜要趁早，你可以先预定，等娇娇高中毕业就下聘，上了大学就结婚，这样就不怕別人惦记了。”
    “你想啊，她在青春期，上学后身边的男同学多了，诱惑就多了，虽然他们比不上野哥你成熟有魅力，可是说不准会有不长眼的勾搭娇娇。”
    “虽然你成熟帅气又有钱，也要小心白菜背猪拱了。”
    裴野皱著眉头，想起他的年纪，再看看韩娇娇的年纪……
    无论是乡下还是城里，总会有些不长眼的人勾妄想不切实际的东西。
    裴野越想心情越糟糕。
    半夜十一点，去厨房拿水的时候，看见韩娇娇的房间还亮著灯。
    他走到门口，听见韩娇娇在背英语课文。
    他徘徊了许久，想到周通说白菜被猪拱了，心里就一阵急躁。
    “裴野哥哥？”
    韩娇娇看时间不早了，想去上个卫生间再睡觉。
    她关了暖气，打开门从屋子里出来，就看见裴野穿著单薄的袄，提著水壶在她房门外徘徊。
    “你有事找我？”
    裴野难得被噎了一下，慌张提起水壶递给她：“给你送瓶水，顺便有点话想对你说。”
    “那你先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韩娇娇侧身让他进来，无意识地抬手，帮他拍了拍肩膀。
    以前爸妈还在世的时候，每次爸爸回来，妈妈都会这样给他拍拍，说是能去掉身上的寒气。
    她也將这个习惯延续了下来。
    裴野硬挺的后背瞬间僵硬，表情也跟著僵硬了：“娇三岁，你经常给人这样拍背吗？”

 第73章 上门找茬

    “也没有，对爸爸和王姨有过。”
    妈妈很討厌她碰她，顾时川更不可能。
    他看不上这些乡下的习惯，她只做过一次就被训成了狗头。
    韩娇娇屋子里有新杯子，是专门给裴野准备的。
    她总有种他会隨时进来的想法，今天就成真了，
    韩娇娇给他倒了杯热水说道：“你这么晚来，有事吗？”
    “一点小事。”
    听到她刚才的回话，裴野的心情好了不止一点点。
    顾时川没享受到的待遇，他享受到了。
    至於岳父和王姨，本来就是她的亲人，没有任何可比性。
    裴野的语气也鬆散了些：“你马上要去读书了，我想在这之前，给你请一个老师，给你查缺补漏。”
    “真的？可这需要很多钱吧？”
    韩娇娇心里其实非常乐意。
    现在的教材她吃的七七八八了，还有一部分学起来非常吃力，甚至看不懂。
    如果能请老师补习最好不过。
    可是她对现在的补习费不了解，如果两门加在一起能在十块钱內，她还能靠工资的部分填补。
    超过这个金额，就难了。
    “放心，这笔钱让周通出，你不用担心。”
    “啊？这不好吧，我上学让周通哥哥出钱，他又不是冤大头……”
    裴野倒是无所谓：“他又没钱的地方，存著也是存著，还不如做点贡献。况且，他不能让你白叫一声哥哥吧。”
    他总觉得这是歪理。
    但她竟然没有语言反驳。
    只能好好读书，以后赚钱还周通的恩情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裴野放下水杯，面色正经起来，韩娇娇觉得有大事发生，就端坐在他对面，眼睛都不眨地看著她。
    “你去学校是读书的，高中毕业以前，不管多好看的男孩子，都不能跟別人跑了。”
    啊？他在说什么？
    韩娇娇眨了眨眼，他凑近了点，眼神充满警告：“我做了这么多事，是希望能出个大学生，你要是跟黄毛小子跑了，我会很生气，明白？”
    他不希望嚇到韩娇娇，但是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就抑制不住地发火，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威胁的味道。
    可韩娇娇一点也没觉得害怕。
    她潜意识觉得裴野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他骨子里是好人。
    但她终於明白裴野为什么这样帮她了。
    大学生在这个时代还是十分稀有的，很多地方一个县城也难出来一个。
    谁家出了一个大学生，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脸上都有光。
    裴野现在虽然已经洗脱冤屈，可是这些年被人误会深了，流言蜚语还是少不了。
    人越缺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
    他吃了名声的亏，想培养一个大学生，让他脸上有点光，再正常不过了。
    韩娇娇理解他的想法，点头答应：“你放心，我现在只想学习，对其他的事情没兴趣，对幼稚的男孩子更没兴趣。”
    裴野愣了愣，心里一股躁动躥出来，黑眸如星闪烁。
    “不喜欢幼稚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至少比我成熟吧，但是在毕业之前，我不会考虑这些。”
    裴野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周通那臭小子还说让他先下聘，没有提前下手果然是正確的。
    “记得你说的话，要是被我知道你偷偷谈恋爱，我打断他的腿。”
    “你放心好了，不会的。”
    裴野揉了揉她的头，出门之后，停下脚步转头说道：“以后晚上关好门，除了我以外，谁来都不要开门，周通也一样。”
    她又眨了眨眼。
    他说的话总是云里雾里的，让人摸不到头脑。
    韩娇娇锁上门，都忘了上厕所……
    第二天清早，大家还没起床的时候，门口就传来拍门声，和鬼哭狼嚎的声音。
    “谁啊？休息日大清早的，號丧呢？”
    周通还没睡醒，裹著军大衣出来开门，韩娇娇也醒了，穿著衣服跟了出来。
    他刚打开门，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就冲了进来，门边还有一个人影晃了晃，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韩婷婷！
    她怎么会来这里？
    “姓裴的你还是不是人？我儿子都认错了，你还把他送进监狱，你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活？”
    年轻的女人看见了韩娇娇，也朝她怒吼：“你就是韩娇娇吧？顾家好歹养了你那么久，差点就让你当儿媳妇了，你把我老公害的这么惨，不怕天打雷劈吗？”
    韩娇娇一愣。
    马上反应过来，她们是钱家人，周红的表亲。
    大早上来这恶人先告状了！
    钱家媳妇的眼睛都是肿的，她昨天去顾家求了半天的情，姓顾的却说证据確凿，不能玩忽职守。
    连周红这个表姨也不帮她。
    她气的一晚上没睡著。
    好在遇到了韩婷婷，这丫头是个心软的，告诉了她们韩娇娇的事，还给了地址。
    小贱人跟野男人凑在一起，不帮亲戚就算了，连个消息也不给，完全是白眼狼！
    正好，她也想收拾这条白眼狼。
    彼时，愤怒充斥了她的脑子，她只知道她不好过，別人也不好过！
    她就是要大家都知道，韩娇娇不仅是条白眼狼，还是个不知廉耻的下贱女人。
    仗著年轻就四处勾搭男人，放著顾时川那么好的未婚夫不要，尽做勾三搭四的活。
    她要看看，到时候韩娇娇有什么脸活下去。
    反正他们已经住一起了，证据確凿，她也不怕！
    要死大家一起死！
    “姓裴的你个王八蛋，在屋子里包养未成年人，还有脸让人抓我老公，我看就应该把你抓走，把你们这对姦夫淫妇都抓了，按流氓罪判！”
    她指著周通的鼻子大骂，周通还没睡醒，以为自己听错了，指著自己的鼻子眨了眨眼睛：“你在跟我说话？”
    “少给我装模做样！你个缺德的玩意儿，和那个韩娇娇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本事你冲我来啊，折腾我老公算什么本事？”
    周通嗤了一声：“大妈，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找死吗？”

 第74章 上门找抽，成全

    钱母一听这话，立刻坐在门口嗷嗷大哭：“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和这个贱男人勾搭在一起，害我儿子坐牢不说，还要逼迫我这个老人，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周围好多人家都被吵醒了，早上出门做生意摆摊子的人也伸著脖子往里看。
    韩娇娇冷眼瞧著，越想越气，她上去想叫他们闭嘴，身后一只大手將她拉住。
    裴野朝她摇摇头，韩娇娇有些生气，拽了两下没拽动他。
    韩娇娇怒道：“你拉著我干什么？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衊你，我要教训他们！”
    裴野瞧她的样子，喜上眉梢：“娇三岁，你在担心我吗？”
    “当然了，他是好人，他们凭什么这样说你！”
    韩娇娇脱口而出的话，让他心里又痒又暖。
    “都是韩婷婷闹的，我看见她了！”
    “你在这等我。”
    她都看见韩婷婷的衣角了，裴野当然也看见了。
    那个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学好就算了，娇娇都已经离开了顾家，她还在里面使坏。
    这种小人，今天不教训，留著过年吗？
    裴野拍拍她的肩膀，自己穿上大衣，从旁边溜进车库先出去。
    唐寧假模假样地扶著钱母，还在叫囂：“谁家好姑娘住到陌生男人家啊，你们没点事儿，谁信？我就要告你们，让你们统统去坐牢！”
    “那你去啊。”
    周通满不在乎地扣著指甲：“最好让你公爹去告我们，他分量比较够！我和我妹妹愿意上法庭，不过……”
    他抬起眼皮，身上散发著让人陌生的味道。
    竟然带著一丝杀伐气，和裴野生气的时候，感觉很像。
    “詆毁军人，污衊未成年少女，聚眾闹事，这几项罪名你们担得起就行。”
    “少放屁！你们就是狗男女，还军人呢，谁不知道你做了缺德事被赶出部队了？少跟我在这摆谱！我就问你，我老公，你捞还是不捞。”
    周通眼里冒著火。
    说他行，但说他野哥就不行。
    他火冒三丈地骂道：“你出门嘴里塞了屎吗？这件事部队都给平反了，你是在质疑组织？说组织不公，徇私枉法吗？”
    这么大顶帽子抠下来，唐寧缩了缩脖子。
    钱母见状，又开始大哭：“我知道你们上头有人，但你们也不能这样欺负我们吧？不就是合约耽误了点时日吗，您出门就赶尽杀绝，让我儿子去坐牢。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你们是想要了我的命吗？”
    她的哭喊声立刻引来很多邻居的指指点点。
    韩娇娇曾经见过的大妈就在其中。
    “我就说这家人不是好东西，瞧瞧他把人害成什么样了！”
    大伙儿也对裴野七嘴八舌，嘴里没一句好话。
    韩娇娇太熟悉这种偏见了。
    前世顾时川几年不著家，她也备受议论，当时那群人的眼神，和现在这群人的一模一样。
    她没忍住，衝上去先一巴掌扇到了唐寧的脸上。
    想到她嘴里吐不出象牙，污衊她和裴野的清白，愤怒涌上心头，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啪啪！”
    连续的响声，清脆果断，唐寧的脸立刻肿起来，看她的伤势，就知道韩娇娇用了多大的力气。
    周通都挑起眉盯著她，好像不认识韩娇娇似的。
    外面的人也闭了嘴。
    尤其是钱母，刚才还哭的厉害，现在也闭上了嘴。
    在外面的裴野看见她这样子，却皱起了眉。
    如果说只是被人冤枉，心里不舒服，她根本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当年在乡下的时日虽然短，但那群人是如何对待她的，裴野也看在眼里。
    她现在的样子，不像普通的受气。
    倒像是將压抑好多年的愤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她到底经歷了什么？
    裴野不知道內情，只见她这个样子，心里越发懊恼。
    早知道如此，当初他离开农场的时候，不管老东西提出什么要求，他也会答应，只要能带娇娇离开那个鬼地方。
    “你敢打我？小贱蹄子，你敢打我！”
    “打你嘴贱，需要选日子！”
    韩娇娇抬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钱母立刻起身护著唐寧，却也挨了她一巴掌。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打我！”
    “知道又怎么样！”
    韩娇娇挡在周通身前骂道：“你儿子隨意涨价破坏市场就不说了，在外面设赌局开赌场，害了多少人，你心里没点数？自己好赌欠了高利贷，就想从別人那捞好处。”
    “你作为厂长的妻子，不仅不教育他，还帮著他挤兑老实人，帮你儿子擦屁股，你们这对母子真让人噁心！”
    大伙儿瞪大了眼睛，越听越带劲儿。
    还有这八卦呢？
    钱母慌了，她和周红是表亲，也见过韩娇娇。
    在她印象里韩娇娇一直是个靦腆安静又自卑的孩子，料定她很好拿捏，钱母才敢跑这儿大放厥词。
    没想到她竟然当著这么多人的面，把她儿子的事抖出来。
    钱母大吼：“你放屁，我儿子没做过！”
    “做没做过你心里有数，警察心里也有数，你儿子就是涉黑被抓的，你还有脸来闹？我要是你，就回去关起门，好好反省怎么把儿子教程这种德性！”
    钱母后退了两步，脸色苍白，又哭了。
    这次是真哭。
    但韩娇娇没心软，她刚才骂裴野的时候一点情面都不讲，现在她也不想讲情面。
    “裴野靠自己的能力，本本分分做生意，你儿子背信弃义，违约涨价，扣押货物，害的工厂不能开工。你自己家也是开工厂的，知道不能开工意味著什么吧？”
    “那么多工人如果没了生计，他们的家庭怎么办？你们自私自利，触犯法律，现在受到惩罚了，还有脸来闹事！”
    钱母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我、我是你长辈！”
    “我姓乔，父母双亡，没有你这种高官厚禄的长辈！”
    “你！”
    唐寧见婆婆说不过她，马上站出来把婆婆拉到身后叫道：“那你们还收了万把块的贿赂，这是真的吧？”
    “笑话，那是你们没有按期交货的违约金！怎么，白纸黑字的合约是笑话？法律是笑话？是摆设？”
    韩娇娇拍开了她的手：“你的话说完了吧？说完了，该我说了！”

 第75章 我野哥在那站著呢

    唐寧愣了愣。
    她不是一直在说话吗？还想说什么？
    韩娇娇声音冰冷犀利，一字一句，有理有据：“第一，你们家的人作奸犯科被抓了，却无故跑来闹裴野，往他身上泼脏水，这件事我们会向钱家追责，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唐寧的腿有点站不住了。
    昨天公爹就警告过她，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闹。
    她本想著韩娇娇好拿捏，又和裴野有一腿，只要把她拿捏住了，老公自然就没事了。
    可她没想到，韩娇娇脾气这么爆，竟然还想把事情再闹大。
    韩娇娇看她一脸慌张的样子，不仅没有半分心软，心里杀气更甚。
    她和乡下大队里的那群人一样，惯会欺软怕硬。
    不让他们害怕，下次还敢作妖。
    “第二，裴野的事情部队里面已经发出通告，证明了当年是有人攀附不上故意污衊，这件事顾伯父也知道，他没告诉过你们吗？还是说你们明明知道，故意污衊他，想逼迫他低头？”
    周围的邻居们都震惊了，那位大妈尤其吃惊：“污衊？没事吧？就为这个，让人家去农场改造几年？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啊！”
    “就是，到底是谁啊，竟然做这么不要脸的事！之前我还觉得他……哎哟，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这群人就算没有针对过裴野，也或多或少在背后詆毁过他。
    有良知的人已经面露愧疚神色，还有一些表情也很尷尬。
    “这不可能！我家老头子说过，他当年犯的事可大了！要是平反了，他为什么不回部队？”
    “呵！”周通实在忍不住了，这婆娘的嘴脸真好笑：“李政委不知道请了我野哥多少次，是我野哥一门心思做生意，懒得回部队吃苦，李政委现在还在拼命游说呢。”
    “不是部队不请他，是他不肯回去，但凡他肯点头，至少是副旅长。”
    钱母一个没站稳甩到地上。
    她得罪了一个准旅长？周红的老公快四十才坐上那个位子，裴野这小子，还不到三十呢，就爬到这么高的位子了！
    更可怕的是，別人还不稀罕……
    唐寧死鸭子嘴硬，继续混淆视听：“扯什么閒篇呢！就算以前的事情洗白了，那你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你们不清不楚的，就是一对狗男女！”
    韩娇娇拿出签约合同，在眾人面前晃了一下，只让他们看清楚標题的几个大字。
    要是让他们知道租赁的金额，说不定又要拿著当把柄。
    韩娇娇大声说道：“我是孤儿，下乡这么久，回来之后不想再麻烦顾伯父辛苦照顾，所以找房子搬出来了，这是我和裴野的租赁合约，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而且裴野是顾伯父的老熟人，他们算忘年交，顾伯父亲自送我上车过来的，请问这位女士，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清不楚，凭什么说我们是狗男女？”
    “谁主张谁拿证据，今天你要拿不出证据，我就告誹谤！”
    唐寧这下也站不稳了。
    她脸色苍白，四处张望。
    “你在找她吗？”
    裴野突然出声，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他提著韩婷婷的衣领子，把她隨意丟在地上。
    她手上缠著绳子，嘴里还塞著一块抹布，斜对麵包子铺的老板笑眯眯地朝韩娇娇招手，手里抖著一块同款的抹布。
    裴野冷声道：“是她带你来找我的吧？也是她告诉你这儿的事？”
    “对对对，就是她！是她说你们是对狗男女，搬出来是为了方便私会。”
    “没错，就是这小蹄子，今天一早跟我们说，你死活不同意和解，就是为了讹我们的钱养著那小……”
    裴野冷厉的眸子扫过去，钱母感觉到一股寒意，立刻改口：“养韩娇娇！都是她说的！”
    韩婷婷心里怕的要死。
    她没想到这两人这么不中用，什么都没做成就把她卖了。
    早知道她就不过来凑热闹了。
    不，早知道这样，她说什么也不会煽动这连个蠢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通阴阳怪气地嘲讽：“哟，这不是顾家的好养女嘛，怎么，你姐为了避开你都搬出来了，没人跟你抢顾时川了，你还不依不饶啊？”
    “知道的是你爱慕前准姐夫，心眼小吃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姐是你八辈子的杀父仇人，非要让她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才开心呢。”
    韩婷婷嘴巴被堵的死死的，舌头都快被顶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可怜巴巴地看著韩娇娇，呜呜摇头否认。
    周通的话瞬间在人群里炸开了锅。
    “天啊，喜欢姐姐的未婚夫？不至於吧？”
    “还是亲姐妹呢，拿名声开玩笑，我看是想弄死她。”
    “长得挺清白的，居然一肚子坏水，太可怕了！”
    “这种人就该换进监狱去！坏胚子，看她穿的还挺好，她也配！”
    无数人的唾骂声，像潮水一样不断朝她打来，她脑子嗡嗡作响，此时真的很想晕过去，但是她的意识无比清醒，根本晕不过去。
    巨大的恐惧下，她也忘了自己的装晕绝技，本能地起身想要逃跑。
    裴野一脚踹到她的小肚子上，怕她飞出去真撞晕了，逃过社死现场，他只用了一点力度。
    韩婷婷就重重摔在地上，膝盖传来咔嚓一声，疼的她脸色苍白，不停发出呜呜声。
    “你说怎么办？”
    裴野看向韩娇娇，询问她的意见。
    唐寧婆媳两见状，也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纷纷拉著韩娇娇的手求饶：“我们错了，我们也是不想钱乐出事，关心则乱。”
    “都是她，都是这小贱人欺骗我们，我们才说出这种话的！”
    韩娇娇知道她们不是真的知道错了，而是因为害怕。
    怕裴野关係硬，怕裴野真的做了副旅长，他们钱家连一条活路也没有。
    也怕事情闹大了，影响钱家的前途。
    如果今天换个工人或者小摊贩，她们绝对不会这么干脆的道歉求饶，她们能把热油盖在別人头上。
    “你们的事情，我会正式向钱家提出控诉和赔偿。”
    韩娇娇甩开她们两的手，她们又想去拉扯周通，被他躲开了：“誒，这事和我没关係，缠著我也没用！”
    “裴同志，话不能这么说啊！你最心善了，就別追究我们了，成吗？”
    周通眨眨眼，一副迷茫的样子说道：“我？裴野？大妈你开什么玩笑，我野哥站在那呢！”

 第76章 扯不清，那就报警吧

    他吊儿郎当地指了指裴野：“那就是你们刚才咒骂的裴野，我是他的小跟班，刚升了个副部。”
    钱母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刚才她看这年轻人面善，感觉应该还算好说话。
    没成想，她竟然认错了人！
    那个凶神恶煞的人竟然才是裴野！她刚才指著鼻子骂的人，竟然是个副部！
    她噁心想吐，趴在唐寧身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唉声嘆气。
    唐寧也腿软了。
    这男人虽然长得英俊，可是一看就不是善类。
    他的眼神能刀死人，她连正面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唐寧真想杀了韩婷婷这个害人精！
    裴野嗤笑，声音冷如冰霜：“放过你们？那谁放过我？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吗？”
    唐寧哆嗦著缩著脖子：“什么话？”
    “忍一忍心绪不寧，退一步越想越气，我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她被噎住了。
    韩娇娇噗嗤笑出声。
    她从来没听过这种歪理，不过从裴野嘴里说出来，又觉得合情合理。
    她几乎觉得，他顶著那张帅气的脸，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
    “別啊，我们真的是被她怂恿的，她还说韩娇娇平时私生活就不检点，在乡下被人糟蹋了身子，没脸嫁给顾时川，才在外面乱来，这话我婆婆也听到了！”
    钱母连忙点头：“对对对，我佐证！不，我用我儿子的命发誓，我媳妇说的都是真话。”
    “也是她从佣人那拿了地址带我们来的，不信你们可以找顾家的佣人求证！”
    啪！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韩娇娇突然衝出来，朝韩婷婷的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没等韩婷婷回神，她又是一巴掌狠狠扇过去。
    力气比打唐寧的时候还大。
    眾人都震惊了，谁也没敢出声。
    韩娇娇连续打了她四五个巴掌，她嘴里的抹布鬆动了，韩婷婷用力把抹布顶开，朝韩娇娇嘶吼。
    “你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啪！
    韩娇娇又是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打你怎么了？你不该打吗？我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吗？下乡之前你害我，在乡下的时候你害我，现在你还要连別人一起害，你还是个人吗？”
    韩婷婷愣了愣，想到之前做的事情，露出几分心虚的神色。
    “我、我没有，你少胡说！”
    “我胡说？我和赵勇无冤无仇，他单纯是为了帮顾时川教训我？赵勇还没死，你敢不敢跟我去找他，当面对质？”
    “你神经病啊！他修理你，是因为你欠，关我什么事？”
    打死她都不能说和赵勇牵扯上关係。
    韩婷婷死也不承认，一秒无缝切换可怜兮兮的样子，在眾目睽睽下流泪。
    “我们是亲姐妹，你怎么信外人不信我呢？”
    “我是担心你才特意跟过来的，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污衊我，动手打我，呜呜……我，我不活了……”
    “好啊，那你就去死啊！”
    积攒了两辈子的怒气，终於在这一时间爆发。
    韩娇娇歇斯底里的怒吼，几乎將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
    韩婷婷被嚇的脸色苍白，瘫软在地上，一时连哭都忘了。
    怒吼过后，她身体里的力气好像也被抽光了，眼眶自动红了，连她自己也没感觉到。
    裴野心里莫名烦躁，上前握住她的手揉了揉：“別打了，手疼。”
    她本来还没想哭的，撞入裴野的怀里，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极力压制声音，还是四散开来。
    裴野摸著她的头，轻声细语地安抚道：“没事了，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感觉到怀里人一直在发抖，裴野心里的怒意达到了最顶端，要不是怕嚇著韩娇娇，他现在就亲手摺了她的手脚。
    “姓顾的，是让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这件事不给我一个交代，別怪我去军区找別人说理。”
    韩婷婷愣了愣，顺著裴野的目光看去，人群也顺著他的目光慢慢地散开。
    顾时川身姿映入眼帘，他身姿依旧挺拔，但是脸色深沉如铁，眾人都没敢吭声。
    韩婷婷也傻了，大哥怎么会在这里？
    她刚刚说的话，他听见了多少？
    顾时川朝她们走来，每一步都无比沉重，要不是今天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他做梦也没想到，捧在手心，当成宝贝一样教养的妹妹，竟然背地里做了这么多噁心的事。
    他居高临下，一言不发地看著韩婷婷。
    目光冷冽，除了嫌弃和厌恶外，没有一点同情和可怜。
    “哥，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见的那样，都是她们污衊我！”
    她指著唐寧婆媳：“她们说姐姐跟人搬出来，肯定是因为和別人鬼搞在一起，我是为了证明姐姐的清白，才带她们来当面对峙的！”
    钱母怪里怪气地嘿了一声：“小贱蹄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胡扯啊？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真是能耐你了！”
    “就是，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竟然污衊我们！”唐寧也跟在旁边叫囂。
    “闭嘴！我什么时候说了，你们有什么证据？”
    钱母和唐寧一下子被噎的哑口无言。
    都是嘴巴上说的事儿，谁也没有证据，不管谁怎么说都是对的，就看见谁比较討喜，更能让人信服。
    她们在这一部分，肯定比不上韩婷婷。
    唐寧简直受够了，她老公已经被抓进去了，如果她也被抓进去，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唐寧急的哭了起来：“真的是她说的，你们为什么不信呢？这贱丫头想嫁给你，故意怂恿我们来闹韩娇娇的。”
    “不是的大哥，我从来没想过害姐姐，这是她们为了推卸责任胡说八道，我是你看著长大的，难道你不信我？”
    她被绑住站不起来，只能用膝盖在地上走过去，仰起头贴在顾时川的裤腿上，哭的脸都变形了。
    “大哥，我是你看著长大的，你不能相信外人不信我啊！我真的没有怂恿她们，都是她们胡说八道！”
    韩娇娇擦了擦眼泪，从裴野的怀里起来：“既然大家各执一词，那就报警吧。”

 第77章 断绝关係

    “不行！我不能去警察局！你是我亲姐姐，怎么能用子虚乌有的罪名，把我丟进警察局呢？”韩娇娇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才上高中，虽然也不会真的进监狱，而且这事本来也没证据，赖不到她的身上，但是毕竟是警察局，一旦传出去，她的名声肯定受影响。
    她这么多年累积的名声就全完了。
    唐寧和钱母也就更不愿意进警察局了，钱乐已经进去，他们再去一趟，钱家的脸都要丟光了。
    唐寧大叫：“就是，况且我们也没做什么，就算进去了也是民事纠纷，你能得什么好处！”
    “好不好处是我说了算，我就是想让你们拘留十五天出出气，让你们长点教训，不行吗？”
    韩娇娇擦掉了眼泪，小脸被寒风吹的通红，目光也依旧坚定，毫无退却的神色。
    顾时川紧咬牙根。
    他知道这件事两边人都逃不开关係，但是两边都是他的亲戚，传出去顾家的脸面肯定丟光了。
    最近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他作为长子，脸面已经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
    他不想再出任何事了。
    他放下身段，语气轻柔，还带著一丝祈求的意思说道：“娇娇，这件事不很乱，但肯定时他们两边都有错，我让她们给你赔礼道歉，再给补偿，你看可以吗？”
    裴野发出巨大的嗤笑声，不屑说道：“顾营长真是个深思熟虑的人，天平两边哪一头收益大就选哪一边，真是明智。”
    顾时川已经牙根紧锁了，听到他明晃晃的讽刺，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已经绷起来了。
    他冷眼如刀地瞪了裴野一眼，忽略他的存在，对韩娇娇说道：“娇娇，我不是选择谁，我只是不想让爸妈难做，你能理解的对吧？”
    韩娇娇勾起嘴角，笑容嘲讽淡然。
    前世她无数次的理解理解再理解，一直把自己理解至死。
    这辈子她以为会有区別，但是顾家人的养育恩情也是確確实实的。
    她要是不顾这份恩情，以后走出去，所有人都会戳她的脊梁骨。
    这件事会一直伴宿她，像个阴影一样地如影隨形。
    顾时川看似在给她选择权，实际上只给了她一条路走，是出一口气背负骂名，还是息事寧人，给自己留条生路。
    以顾家的声望和权利，怎么选显而易见。
    韩娇娇的冷笑，让顾时川心里凉颼颼的，有东西好像彻底碎了，但他摸不准到底是什么。
    裴野想帮她开口，韩娇娇拉住他摇摇头。
    她站出来说道：“我同意和解。”
    顾时川他们都鬆了一口气。
    韩娇娇接著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帮你实现。”
    “第一，她们三个人都要写下明確的事情经过，不管你们谁控诉谁，都要写下来。”
    一旦他们闹起来，她就把大家全部都拖下水，要骚，大家一一起一身骚。
    韩娇娇继续说道：“第二，你们要在这里公开对我们道歉，韩婷婷，別说你无辜，刚才她们来闹事的时候，她们来闹事的时候，你也没有阻拦，还在旁边看笑话，说你是无心的鬼才信。”
    韩婷婷下意识想狡辩，被顾时川一个眼神打断。
    他的眼神实在太冷了，她知道自己如果反对，大哥肯定不会放过她。
    韩婷婷默默地低下了头，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唐寧婆媳也不敢反对，乾净利索地点了头。
    “第三，你们跑来闹一场，不仅耽误我们的时间，对我们的精神损害也很大，我要求赔偿，一人五千不过分吧？”
    “什么？五千？你抢钱吗？”
    钱母家为了儿子钱乐，已经拿出不少钱去打点了，工厂还赔了一笔钱给裴野，再出五千块，虽然对他们造不成多大的损失，可是这笔不是小钱，拿出去还是肉疼。
    裴野：“不想给也可以啊，我去找警察局再给警方提供点思路，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钱母一提到儿子，人就软了，咬著牙点头：“行，五千就五千！”
    “你呢，韩婷婷。”
    裴野的眼神透著杀气，他希望韩婷婷別同意，让他能光明正大地收拾这个败类。
    韩婷婷委屈极了，她在顾家生活，用的都是別人的钱，哪来的这么多钱赔出去？
    就算大哥愿意给，她后面要如何收场？
    她可怜巴巴地说道：“姐，我可是你妹妹，你看看能不能……”
    “就因为你是我亲妹妹，做出这种事才让我寒心，你不配！”
    韩娇娇躲开了她，连个正眼也没落到她身上。
    她快把嘴皮子咬破了，嘀咕道：“那也不至於这么多吧？一下收一万，都能买套房子了！”
    “呵呵，我野哥一天就能赚大几千块钱，他被你们造谣生事，说不定几天不能开工，要你们一人五千多吗？”
    “我妹妹娇娇，未成年人，心里脆弱的很，你们刚才说她是下三滥狗男女，万一娇娇想不通寻死了，谁负责？他们两的精神赔偿不值一万？”
    韩婷婷刚想说话爭辩，顾时川冷冷地怒吼打断了她。
    “闭嘴！”
    韩婷婷身子抖了抖，乖乖的闭上嘴，缩回了地上。
    “娇娇，这五千块我出，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最后一点要求，是针对你们顾家所有人的。”
    顾时川有种不好的预感，偏偏现在他无法让韩娇娇停下来，只能任由她说下去。
    韩娇娇平復了一下心情，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虽然顾家养育了我十年，但是从我下乡之前到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我觉得无比噁心，我从小洋房搬出来，就是不想再被捲入是非当中。”
    “我不是韩婷婷的妈，没义务照顾她，而且我已经代替她下乡几年，已经尽到做姐姐的责任了。”
    “以后，无论她要晕要吐，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係，顾家那边，我也只跟王姨和顾伯父联繫，其余人以后没有必要別来找我，我嫌烦！”
    顾时川脑子嗡嗡作响，眼前忽然一片朦朧，只剩她的最后一句话在耳边迴荡……

 第78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她不想让顾家的人出现在她眼前。
    试试穿第一反应，是这个想法真好笑。
    娇娇这么温和，还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不见他？
    现在一定是生气上头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顾时川自己劝自己，但是越劝，心里越没底，空落落的十分不舒服。
    他走近韩娇娇，想拉著她私下说几句话，只要他开口，她肯定还会像之前那样对他的。
    可他还没靠近韩娇娇，裴野就斜插著进去，挡在了他和韩娇娇面前。
    “顾营长，你还想让事情越闹越大吗？”
    “你想僵持，我也没意见，但你的好妹妹，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韩婷婷狼狈不堪，他绑的也很紧，一点情面都没留下，裴野估计她的手腕和交完，已经被磨破了。
    顾时川看了她一眼，狠下心冷盯著裴野：“裴野，让开！”
    四目碰撞。
    空气也变的又冰又冷。
    裴野勾起唇角，漆黑的双眸里，幽光暗涌，看著他的眼神轻蔑无比，丝毫没有退让。
    “娇娇不想和你说话，她只想知道，这些条件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是她什么人？她没长嘴吗？需要你说？”
    顾时川盯著韩娇娇，眼里波涛汹涌，喉头滚动，几次准备张嘴说话，但高傲如他，又放不下身段。
    他希望韩娇娇主动开口。
    她看见了，也明白，可她不愿意。
    都是第一次做人，她还是第二次吃苦了，凭什么惯著他？
    半分钟过去了，气氛逐渐变冷。
    顾时川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说道：“我会让婷婷住到学校里，只有放假才会让她回来，她以后都影响不了你。”
    韩娇娇哼了一声。
    人在气极的时候，原来真的没有言语可以说。
    顾时川看她这样，不仅自尊心受到了打击，连脑子也不好使了。
    顷刻间，那副让人討厌至极的神態又搬出来，家长气十足地训斥道：“韩娇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都被姓裴的带坏了！你以前聪明懂事又大方，现在怎么变得尖酸刻薄了？裴野不是什么好人，你別跟他学坏了，否则迟早会后悔！”
    裴野捏著拳头，指节咯吱作响。
    他真的很想往顾时川脸上来一拳，看看他的脸究竟有多厚，才能包裹他核桃仁大小的脑子。
    “裴野很好，你理解不了，也不愿意理解他，我不强求，但请你不要詆毁他。”
    裴野心头一颤。
    看向她的眼神，温柔的能溺出水来。
    周通在旁边盯著，嘴角一直没下来过。
    韩娇娇抓住裴野的手：“裴野是好人，而且很优秀，能遇到他是我的幸运我很开心！”
    裴野的心臟扑扑狂跳，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手心传来的温度，同样让他血液沸腾。
    她侧头笑盈盈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四目相交间，空气中粉红色的气氛频频冒出。
    顾时川腿软地后退了几步，勉强站定身体，连连摇头：“你不是娇娇，娇娇不会说这种话……”
    韩娇娇嗤笑：“你觉得我要说什么话？我只能说：好，知道了，我愿意？我是工具人吗？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三岁小孩都知道谁对自己好，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分的清谁是好人。”
    前世的她以为对別人好，就能得到回报。
    就算十之报一，也是双方互相都在付出。
    可换来的是欺负，是辜负，是承受离婚的羞辱，眼睁睁看著他娶自己的亲妹妹，认別人的种做孩子，害死她和亲生孩子。
    她不恨，因为是她自己没本事，不像韩婷婷一样，能收拢人心。
    输了就是输了，韩娇娇无怨无悔。
    可重生一世，她凭什么还要忍？凭什么不能按自己的想法活？又凭什么再把他当成全部？
    他以为他是谁啊！
    顾时川被她冰冷的眼神刺的愣住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营长，你就说，这几个条件你答不答应吧？”
    周通扯著嗓子嚎了一句：“不答应也没事，全当组织帮你教育妹妹了，希望她出来后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韩婷婷哭丧著叫道：“大哥，你答应过我爸妈照顾我的，你说过我永远是你妹妹，你不能看著我被冤枉进监狱，前途尽毁啊！”
    韩婷婷抓著他的裤腿哭泣，周围的人也指指点点。
    有些年纪大点的女人特別敏锐，看见他们几个的关係就觉得不一般，已经开始小声蛐蛐了。
    顾时川太看重脸面，从小到大受到的目光也都是崇拜和羡慕，甚至是嫉妒，从来没像现在遭人指指点点。
    他蹲下身解开了韩婷婷脚上的绳子，再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
    “大哥，疼~”她可怜兮兮地捂著手腕，柔弱无骨地歪著身体，准备靠进顾时川的怀里，却被他转身躲过。
    他没看韩婷婷，甚至连她的伤口都没注意到。
    她要是靠下去，八成会被摔到地上，韩婷婷不得不强迫自己站定，承受眾人羞辱的目光。
    “顾营长，都闹了一个多小时了，我也受够了，你要做不了决定，我帮你？”
    裴野似笑非笑，目光落在韩婷婷身上。
    他的模样，就差把“不怀好意”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顾时川皱眉怒视他，伸手挡在韩婷婷身前：“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插手，娇娇的提议我同意，我会转告爸妈，但是后面他们怎么处理，我干预不了。”
    韩娇娇没理他。
    顾长青是个脑子清楚的，所以她才愿意继续和顾伯父打交道。
    虽然等顾长青去部队后，周红和顾时川一定会来找她，但至少能消停一段时间，也能减少见面的次数。
    韩娇娇已经很满意了。
    “写吧，写完了公开道歉，再把钱拿来。”
    周通迅速地將纸笔递给她们两方，钱寧趴在门墩子边奋笔直书。
    韩婷婷不情不愿地接过东西，想找个桌椅坐下再写，但那些摊贩都不愿意让她靠近。
    无奈之下，她只能蹲在地上写，狼狈的像条丧家犬。
    钱母打电话让人送了五千块钱过来，顾时川也开车去银行去了钱。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第79章 被打断的裴野，眼神能刀人

    “多谢顾营长。”
    裴野接钱的时候，在顾时川耳边，用仅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带著你的小心肝滚远点，再来骚扰娇娇，別怪我不顾及伯父的情面。”
    顾时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中怒意化为实质，肉眼可见。
    但他最气愤的还是那句：小心肝。
    韩婷婷只是他的妹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心肝了？裴野这样污衊他，是何居心？
    娇娇听见了，会作何想法？
    他忽然明白韩娇娇为何对他这么冷淡了，一定是裴野让她误会了。
    “娇娇，我有话对你说！”
    “顾营长，你刚刚才答应我四个条件，现在就想食言了？韩婷婷还没离开呢，你觉得你一对二，打得过裴野和周通？不怕我把韩婷婷丟去警察局？”
    顾时川以前和裴野对练，十有八输。
    就算裴野这些年没训练了，手脚上的功夫也不容小覷，再加上一个周通，顾时川没有胜算。
    但是现在，他最烦躁的，却是韩娇娇都不叫他哥哥了，而是直接叫他的职位。
    为什么短短几日，就变的这么生疏了……
    顾时川头痛欲裂，韩婷婷拉了了他的手，故作柔弱地依偎在他身侧，像个小兔子一样哆嗦著。
    “大哥，我身上好疼，我……”
    韩婷婷红著眼看了他一眼，顾时川突然觉得心里生出一股厌恶感。
    她一直娇滴滴的，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以前他对她的事情有多上心，现在就有多烦，可她毕竟身体柔弱，现在也闹了这么长时间。
    顾时川嘆了口气，转身带韩婷婷先上车去医院。
    但这次他没有伸手扶她，更没有抱她，韩婷婷离开之前，回头狠狠地瞪了韩娇娇一眼才离开。
    裴野买了七八个大肉包，又买了几杯豆浆，拿了一张一百的给老板。
    老板笑道：“我早就跟她们说你不是那种人，那群婆娘们就是不信，现在被狠狠地打脸了吧！来，再送你一个酱肉的，算是道喜。”
    “谢谢。”
    老板还在翻找零钱，裴野已经抱著东西转身了。
    老板在后面叫道：“誒，小裴，找的钱还没拿！”
    “不用了，刚才用了您的绳子和抹布，剩下的算赔您的。”
    这……这么多吗？
    老板都傻了，顶他摆摊小一个月了……
    裴野回了院子，周通把门锁上，把包子送进了客厅里，几个人刷完牙洗完脸也睡不著了，就在客厅里吃起了包子被豆浆。
    周通嘴里叼著肉包，手里忙不活地点钱。
    韩娇娇脸上一直带著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但是眼神时不时地瞟到裴野身上。
    刚才她拉住裴野的时候，他的目光很暖，还有很特別的情绪。
    韩娇娇从来没亲身感受过那样的情绪，但是在电视里面看过。
    可电视毕竟是电视，演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一时心思紊乱，眼都不眨地盯著裴野。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也没必要这样盯著我，还是说……”裴野朝她笑了笑：“你对我更加崇拜了？”
    他差点就问出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韩娇娇慌忙低下头，大口啃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今天连累你觉得不好意思而已，你別多想。”
    “要说不好意思，也应该是我，这事是厂引起的，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在银行有户头吗？”
    韩娇娇摇摇头，韩家没钱，她寄人篱下更没钱，平时给的零用钱是全家最少的，她存下的那些下乡全用了，从顾家带出来的钱也不算多，被她分批藏在臥室。
    没钱，自然不需要去银行开户。
    “今天带你开个户，把这些钱存进去。”
    韩娇娇眼睛一睁，老大老大了。
    九千九百块，巨款啊！他竟然一分都不要？
    確定脑子没傻吗？
    韩娇娇目光里充满怀疑，还有一丝丝的嫌弃：“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裴野眸光沉沉，把头伸过去贴到她跟前：“要不，你检查看看我有没有发烧。”
    她鬼使神差地就把手贴上去了，还真有点……热……
    “娇娇，你刚才为什么……”
    裴野的皮肤虽然被晒成了小麦色，但是底部浮现的红晕还是肉眼可见。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温柔，透了一点曖昧的味道，还没说完，周通突然抱著钱大声尖叫：“爽啊，九千九百块，发財了发財了！姓顾的和姓钱的要是天天来闹就好了，咱们什么都不用做，能做大富翁！”
    裴野……
    冷眼射刀子，被打断的裴野，十分想揍人！
    韩娇娇噗嗤笑出了声：“周通哥哥是把他们当无底洞吗？这五千可能是顾营长好几年的存货了。”
    “他工资那么高，不会吧？”
    “他还要给弟妹用钱呢，也剩不了多少钱，不过有没有其他收入我就不知道了。”
    周通贼兮兮地说道：“要不，我去查一下？如果有的话，看看能不能把他拉下马？”
    “没事去招惹顾家，你有病吗？”
    裴野抓起包子塞进了周痛的嘴里，他不说话的时候最討喜。
    周通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硬被塞了一个包子，心里不爽，但因为是裴野塞的，他硬著头皮也要吞下去。
    他边吃边吐槽：“钱家肯定不敢闹事了，但是那个婷婷，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娇娇，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韩娇娇：“我们双方完成交易，暂且就算了，毕竟她还没成年，就算真告了，拿不出真凭实据，能不能关进去两说，就算能进去，最多也就十五天，没有意义。”
    “我先把信存好，再买点东西送给周围的邻居，以后韩婷婷要是再闹事，我也把证据存著，等她成年后，再去告她。”
    “成年后再告？”周通想想，还是觉得不对：“但犯事的时候还是未成年，不会追究责任啊。”
    韩娇娇点头：“没错，但是可以加重判决，惯犯必严惩！”
    周通点头，模样有些恍惚。
    他头一次觉得，娇娇妹子也不像他想的那么娇滴滴。
    挺泼辣，挺有主见的啊！

 第80章 都叫哥哥了，距离老公还远吗

    “听你的，就是以后会有点辛苦。”
    裴野习惯性地伸手，想摸摸她的头。
    发现自己刚才拿了包子，可能不太乾净，又把手收回去了。
    “就是不知道顾大营长，会不会不长记性，过阵子又把那噁心的玩意儿当成心肝宝贝。”
    周通忍不住再次吐槽。
    裴野发出一声冷笑，但是没有一点儿杀气。
    他巴不得顾时川把那倒霉玩意儿当成宝贝，这样就没时间再管別人的事了。
    裴野：“希望他一直眼瞎头晕没脑子。”
    “就是，看看我娇娇妹妹，聪明漂亮，人美心善，还做的一手好饭菜，哪是那玩意能比的！顾大营长既然选择了那玩意，就锁死算了。”
    “今年的新年愿望我都想好了，祝顾营长和韩婷婷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这番话不仅没让她心疼难过，反而她笑了。
    “这个愿望不错！既然周通哥哥为我牺牲了一年的新年愿望，那我就请你吃饭吧！今天有这么大笔营收，家里又有碳炉子，我们把虎子哥他们都叫来，一起烤肉吧！”
    “烤肉好啊！”
    周通一张嘴，肉包子就掉了下来，他连忙用手兜住塞进了嘴里。
    “我好久没吃烤肉了，野哥，可以吧？”
    裴野翘著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动作，看起来也十分优雅瀟洒：“今天娇娇请客，她说了算。”
    韩娇娇点头：“嗯嗯，有空的都来，我下午就准备菜。”
    “那我去叫几个妹子来，哎呀，好久没见到漂亮妹子了。”
    “怎么，娇三岁不算妹子吗？”
    “那不一样，只能看不能动，想都不能想，多憋屈啊，我今天看见一个妹子挺漂亮的，好像是野哥你的邻居……”
    韩娇娇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满满的问號。
    他和裴野不是情侣吗？
    周通怎么对女孩子有兴趣了？还是说，这是他的障眼法？
    韩娇娇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他们了。
    裴野给欢子打了个电话，肉的事情就算搞定了。
    韩娇娇拿著身份证，裴野带她去了一趟银行。
    这个时代的银行就用铁窗拦著，人稍微多一点，办事效率就非常慢，有时候还需要和別人抢位子，防止人插队。
    上次她陪王姨去银行的时候，就排了两个小时才办完事。
    但是这次跟著裴野过去，也不知道是业务员速度快，还是没人敢插他的队，半小时不到，业务就办好了。
    业务员看见这么多钞票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五千存定期，四千存活期对吗？”
    “对，辛苦你了。”
    业务员看见裴野的脸，脸蛋红了一下：“还没到过年呢，你哥哥就给你这么多压岁钱，他对你真好。”
    裴野一身值钱货，还是开著越野车过来的，明眼人都知道他很有钱。
    裴野眼眸沉了沉，面露不爽的神色。
    她发现每次別人说他是自己长辈的时候，裴野的表情都不太好。
    上次在商场他还格外询问她，是不是觉得他年纪大。
    可能，长得好看的人都会在意年纪吧。
    韩娇娇不想让他心里膈应，牵著他的手说道：“不是哥哥，是好朋友。”
    营业员看见了，心里有些小失落。
    好看的人都有对象了，她虽然也有对象，但不好看，根本没法比。
    营业员把存著还给韩娇娇，她看著上面的数字，嘴角一直上扬，就没停下来过。
    “裴野哥，我们现在去菜场吗？”
    裴野恍惚一瞬，被她甜甜的声音唤回了神。
    裴野哥？好朋友？
    他忽然有些想不通，在车边从她身后，按住了车门，一本正经地问道：“所以，我到底是你哥哥，还是好朋友？”
    裴野比她高出一个半头，气息呼在了他的颈窝处，热乎乎的，又非常温暖。
    瞬间让人心里產生奇怪的感觉。
    韩娇娇被这种感觉嚇了一跳，她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暖意和悸动。
    所以，她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
    唯一清楚的，就是很舒服，除了头脑晕乎乎的，身体和精神都觉得无比轻鬆。
    她声音娇柔似水，连自己也没注意到：“现在是好朋友，但你比我大，我叫周通哥哥，如果直接叫你的名字不太礼貌，所以……”
    韩娇娇转过头，小脸红噗噗软乎乎的，好像一掐就能出水。
    “我能叫你哥哥吗？”
    裴野心惊肉跳，胸腔里埋藏的东西，差点要崩裂出来了。
    他能说不吗？敢说不吗？
    他巴不得能听她叫一声哥哥，以前是裴同志，现在是哥哥，那距离老公还远吗？
    裴野满心欢喜，眸光里满是温润柔情。
    “可以，你想怎么叫都可以，再叫一声吧。”
    “哥，哥哥……”
    韩娇娇吐出的言语和平日没有分毫差別，但是说出口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但她心里是高兴的。
    “乖。”
    裴野笑著帮她拉开了车门，做进去之后，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究竟是什么，她始终不明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活了两辈子，依旧有她不理解的感情和情绪。
    韩娇娇想不通，所以乾脆不想了。
    等到了菜市场，她先买了一些生菜，又买了很多辣椒和韭菜的，冬天好存放的菜才是王道。
    小半人高的大葱也是首选，她买了三根扛在肩膀上，感觉大葱比她这个人还要高了。
    土豆和胡萝卜也很好存放，韩娇娇买了很多，两只手都被勒红了。
    裴野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来，一只手就提起来了。
    “还想买什么？”
    “裴野哥。”
    “叫哥哥，去掉前面两个字。”
    韩娇娇笑道：“好的哥哥，你还想吃什么？香菇和金针菇怎么样？还可以买点臭豆乾和小洗头鱼，烤起来也很好吃。”
    “我不挑食，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
    她想著今晚人可能会很多，也不知道大家都喜欢吃什么，所以能想到的东西都买了。
    直到裴野的手都快拿不下了才停下来。
    最后她买了很多的孜然粉和辣椒麵，又买了两根甘蔗和三提饮料才回到车上。
    整个后备箱都被塞满了，裴野调侃她：“娇三岁，你好像很期待今晚的烧烤。”
    “嗯，很久没有热闹过了，我很期待。”
    中午的太阳明媚温暖，裴野的眼里和心里也是暖的。

 第81章 阴沟翻船

    顾家那边，她一回去就被周红丟了一块搓衣板。
    她嚇得哭了半天，不仅没惹来別人的怜惜，还被周红大声叱喝：“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昨天了那么长时间跟她们打太极，就是不想跟这件事扯上关係。”
    “你倒好，上赶子地去找事儿，让人看我们笑话，还让时川赔了那么多钱，你是猪吗？”
    周红骂急了，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王姨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周红差点把自己呛到。
    咳嗽都没平復下来，就接著大骂：“你还说那么多胡话，让別人以为是娇娇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那別人怎么看待我们？”
    “他们只会说，是我们顾家不会教育，才教出这样的人！你让我们的脸往哪里放？”
    顾时川本来就眉头紧锁，听到周红这番话，心里猛然升起一股厌恶的感觉。
    她这么愤怒，不是因为娇娇受到欺负了，而是觉得这件事会影响顾家的脸面。
    在她心里，娇娇到底算什么？
    妈和她相处的时间，算是家里最长的，娇娇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顾时川心烦意乱，竟然在客厅里就点燃了一根烟，当这周红的面抽了起来。
    周红现在也没心思教训他什么规矩和礼貌，依旧朝著韩婷婷大骂。
    “我在你身上倾注的最多，平日有好的都紧著你，竟然不知道你是这幅德性，韩婷婷，你可藏的真深啊！”
    韩婷婷知道，现在就算她装晕也没用了，周红不会再理会她了。
    所以她只能哭著喊冤枉。
    反正钱家没有证据，谁也不能证明，她说的是真是假。
    “我真的没有，我只是看她们是您亲戚，又一直等在门口不肯离开，我怕她们再骚扰您，所以就说了地址。”
    “我是害怕她们为难姐姐，不放心才跟上去的，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也没想到……”
    她嚎啕大哭，顾时风看见她这幅样子，也小声劝道：“妈，婷婷应该是被牵连的，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闭嘴！”
    周红抽起抱枕砸到顾时风身上。
    “大人说话，哪有你这个小孩子插嘴的份儿？”
    “我看你是被她灌了迷魂汤了，才一心为她说话！她说是真的就是真的，那钱家说的就是假的？娇娇说的也全是假的？这么多人说她一个，她们是閒著无聊吗？”
    顾时风顿时不敢说话了。
    韩婷婷跪的双膝跪在搓衣板上，已经疼的快支撑不住了。
    她跪著过去抓住周红的腿，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卑微：“伯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害姐姐，她是我亲姐姐啊，我为什么要害她？”
    “以前我年纪小不懂事，是做错了一些事，但我也不想啊，如果我的身体好一些，一定会自己下乡的，姐姐就不会受那些罪了！”
    “她怪我怨我都可以，那笔钱等我以后工作了，我也会想办法还给大哥的。”
    她看似无心的几句话，成功分散了周红的注意力。
    周红也是忍不下这口气：“我们家养了她那么长的时间，她要钱就已经不对了，竟然还说出那种话，怎么，我亏待她了吗？”
    “你爸今天知道这件事，把我训斥了一通，还问我，这些年到底对娇娇做了什么，你们说说，我能对她做什么？”
    周红越想越气，茶几被她啪啪狂拍，不停地震动。
    顾时风也跟著附和：“就是，她出去租房的钱还是我们给的，现在又讹了大哥五千块，我看她就是把我们当成跳板，不停吸血！”
    “还不让我们去找她，哼，我还懒得去呢！”
    顾时风一边骂，心里一边出现一种膈应的感觉。
    他也闹不清是什么情绪，但是莫名其妙的烦躁。
    顾时风把这个归於愤怒，“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就不应该接受她，只有婷婷一个的话，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行了！”
    顾时川听著他们的话，已经吸完了两根烟。
    他怒吼打断了他们的话。
    顾时川实在不明白，明明娇娇才是受害者，但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关心她是否受了委屈，是不是难过伤心了。
    也没人为她说一句话。
    甚至还说出不应该接受娇娇的话。
    顾时川压抑了许久，终於问出心里的疑惑：“在你们心里，娇娇到底算什么？”
    “啥？”周红一时被问住了。
    “妈，以前你和爸一直跟我说，娇娇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你也把她当亲女儿看，但是今天最吃亏的人是她。”
    “这件事一旦有一点处理不好，她会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周红被他稳住了，一时语塞，大闹一片空白。
    “还有你，你凭什么这样评论娇娇，韩婷婷说的话一定是真的吗？我在军队这么多年，对审查还是有一定研究，你觉得我是眼瞎了，被威胁了，才拿钱息事寧人？”
    顾时风也愣住了。
    他还是很相信大哥的。
    所以，婷婷在说谎……
    韩婷婷面如死灰，连哭泣卖惨都忘了。
    他这话就像一记重锤，直接判了她死刑。
    顾时川看见她的脸色，心里一阵烦闷，恼怒地揉了几下头说道：“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管了，剩下的妈你亲自去处理吧。”
    他转身出去，上车出门。
    他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只是很確定不想在这里待著，隨便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在这里就行。
    顾时川离开后，周红也一阵头晕。
    王姨不敢插话，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地挪到了厨房里面透气。
    顾时风听见韩婷婷的抽泣声，舔了舔嘴唇。
    他硬著头皮说道：“妈，婷婷……大哥都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你看……”
    周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现在她看见这个病秧子就心烦。
    “从今天开始，你的零用钱全部交给时川，你也不许再让时川为你钱。”
    “以后你去任何地方，都要先报备，得到允许才能出去。”
    “下学期开始，你就给我住校，没我的通知不要回来，给我一心一意考大学！”

 第82章 关心她的所有事

    韩婷婷不想答应也没有办法，硬著头皮点了点头。
    她心里清楚，顾时川不会再给她零用钱了，可能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给她买东西。
    顾时风要去部队，虽然在部队里用是了什么钱，但是他刚刚进去，工资也少，和顾时川没有办法比，她也指望不上。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过苦日子了。
    她必须等，等一个机会能哄好顾家的长辈，重新恢復她的待遇。
    韩娇娇把东西买回去，林欢和虎子已经到了。
    两个大男人冬天脱了外套，擼起袖子切肉串肉，两个小弟忙完手里的活儿，先跟著他们来了这。
    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还提了不少东西上门。
    韩娇娇一看里面还有奶油蛋糕，她都不记得上次见到蛋糕是什么时候了，更不记得蛋糕是什么味道。
    林欢说道：“我小兄弟家里做糕点的，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带了个蛋糕来，听说女孩子都爱吃甜的，等会儿就当那啥……哦，饭后甜品！”
    林欢嘴上说著话，手里活儿不停。
    四十根肉筋一会儿就串好了，还有羊肉和脆骨、腰子，他送来了四十多斤肉，一部分用来烧烤，另外一部分全处理好放在了冰箱里。
    她在这没事做，准备去把蔬菜处理了。
    裴野：“周通，去把土豆和金针菇弄好，虎子，分个兄弟过洗菜。”
    他们很热情的从韩娇娇手里把东西提走。
    周通和虎子各拿一个刨刀，一声大吼，两人手上动作极快，土豆皮像刀削麵一样到处乱飞。
    裴野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地一人一脚，朝他们屁股上踹过去。
    “让你们干活，没让你们浪费粮食！”
    “飞掉的土豆皮快比你们脸还厚了！”
    两人呵呵傻笑起来，动作轻柔地慢慢刨土豆：“小土豆真可爱，看起来就很好吃。”
    韩娇娇忍著不小，真的很累。
    虎子的兄弟去洗菜，韩娇娇没事做，她提著洗头鱼进了厨房，准备把鱼杀了先醃好，准备晚上烤了。
    “你在干嘛？”
    裴野撩开挡风的厚帘子从外面走进来。
    韩娇娇歪著头，动了动手里的刀。
    杀鱼呀，不明显吗？
    裴野围上围裙，从她手里接过了刀，转到刀背，一下就將鱼拍晕了，利索地去掉鱼鳞和鱼腮，再把杀好的鱼丟到了盆子里。
    她就拿著小板凳在旁边坐著，等裴野杀好了鱼，又把鱼清理好了，才端著调料走到他身边。
    韩娇娇几乎都没有开口，裴野自己也能掌握调料的分量，只是有一些他平常不用，等把鱼抓好了，拿著盖子盖好盆子，把东西放在一边后。
    裴野才开口：“我以为你只是会做饭，没想到连烧烤都会。”
    “在乡下的时候，教授老夫妻教的，老教授喜欢喝一杯，得了点肉就喜欢烧烤，我练出来了。”
    “是吗？看来你在乡下学了很多东西，方便跟我说说吗？”
    “种地什么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我还学了判別玉石和观天象，修车轮。”
    “教授的妻子偷偷带了两块玉下乡，她跟我说了好多，手把手地教我。”
    “还有一个退伍的大爷，以前是炊事班的，他做的大锅饭別人都比不上，我偷偷跟他学过几道菜，味道真的很特別，他还教我修车胎！”
    她在乡下值得回味的记忆不多，这三个人是最大的温暖。
    想起他们的时候，她脸上都是洋溢不住的幸福。
    裴野见她没提那些痛苦的事，他也不方便追问，可他心里是希望她能倾诉出来的。
    说出来，他才好为她报仇。
    只是现在看来，好像不需要了。
    裴野眼底带著笑意：“听起来很好吃，什么时候能吃一次？”
    “隨时都可以啊，我学了酸菜鱼，红烧肉，炭烤糍粑，还有排骨藕汤和红烧鱼，咸鱼烧五肉也很好吃，可绝了！肖爷爷每次做的时候，都会偷偷给我留一点。”
    “虽然不多，也不可能经常吃到，可我已经很满足了！”
    韩娇娇说著，感觉自己口水都流出来了。
    大伙儿为了晚上的那顿烧烤，中午都没吃饭，简单地弄了点东西填了下肚子，到了四点，烧烤架子就支棱上了。
    家里又来了五六个人，小院一会儿就被围满了。
    韩娇娇一次架上二十串肉，不到五分钟，烤肉的香味就出来了。
    周通抹了一下嘴：“真希望一秒就能烤好，我的肚子已经敞开了！”
    “你不是肚敞开了，你是口水开闸了！”
    林欢將纸巾拍到周通的嘴巴上。
    他不仅没生气，还咧嘴笑了：“要是肉也能像纸巾一样飞到我嘴上就好了！”
    “哎哟，天还没黑就开始做白日梦了！”
    大伙儿哈哈大笑，韩娇娇听著他们的笑声，手里的活儿乾的也很快。
    一半辣椒，一半不辣的。
    肉一端上去，十瓶啤酒几乎同时被打开，男人们发出一阵好爽的叫声。
    此时大门被推开，三个女孩子笑眯眯地从外面挪进来。
    “请问，是裴同志家里吗？”
    “是是是，野哥，这是我对象陈慧慧，我想著带她来认认门，以后大家有个照应！”
    虎子笑的傻乎乎，短髮女孩提著水果笑眯眯地走进来，很大方地挽住了虎子的手臂：“野哥好，我经常听虎子提起你，买了点耙耙柑，希望你们喜欢！”
    “欢迎，这是娇娇，我的……很重要的人。”
    裴野接过东西，脸上笑意不减，说的话模稜两可的，明眼人是都懂了，韩娇娇却在忙著烧烤，和陈慧慧打了招呼后，继续忙著烧烤，也没在意他后面的半句话。
    门口的两个姑娘看见认识的人，也急匆匆地跟上来。
    小东急忙招呼她们两过来。
    他是后面才跟著裴野的，不像林欢和虎子，所以说话的时候有点侷促紧张。
    “她们是我妹妹，今天爸妈不在家，丟她们两个在家里不太放心，所以……”
    “看著像是高中生。”
    “嗯，大妹妹一中的，二妹是三中的。”
    韩娇娇听到是一中的，马上抬起头和双马尾的女孩子对上视线。
    女孩靦腆地朝她笑起来：“你们好，我叫孙珍。”

 第83章 最重要的哥哥

    她朝韩娇娇伸出手，韩娇娇手上又是烧烤又是孜然和辣椒麵，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
    “姐，我就说你读书读傻了吧，没看见人家在忙吗？我帮你呀！我叫孙惜，读高二！”
    “你好！”
    孙惜剪著短髮，看起来有点假小子的模样。
    她自来熟地过去用铁丝网子架上韭菜，放到炭火上面烤。
    孙珍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也捲起袖子帮她端盘子。
    “抱歉，我有时候怪没眼力劲儿的，让小惜帮你烤肉吧，她经常偷偷跑铁路那烤红薯，有经验。”
    孙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和韩娇娇有说有笑地边干活边聊起来。
    孙照见裴野也没生气，悬起的心才放下来。
    虎子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我就说野哥不会在乎这点小事，你小子还这么紧张，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带人来蹭饭总是不太好嘛。”
    “野哥不会介意的，何况人多热闹，对吧野哥？”
    裴野含著当著眾人的面开了一根棒棒，叼著点了点头。
    野哥在吃棒棒……
    没见过的人都被震惊了。
    野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裴野从她手里接过了串：“你去吃吧，这里我来。”
    “没关係，我刚才一边烤一边吃了！”
    她嘴角还有一点孜然掛著，裴野伸出拇指为她擦掉了余料。
    韩娇娇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他的亲密举动，其他人却露出了姨母笑。
    他们了解裴野的性子，所以没有发出哄闹声，表情却十分精彩。
    周通很狗腿地把身边的兄弟踹开，用袖子扫了扫旁边的位子：“娇娇快来，忙了一晚上了，再不吃肉都没了。”
    两个有眼力劲儿的接了她的工作，忙烤了起来。
    韩娇娇被裴野推著去坐下。
    左手可乐，右手酸奶，面前新端来的盘子里，各种烤物都有。
    周通把孙惜招呼到身边：“妹妹有男朋友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家里人都开始催婚了。”
    “结什么婚啊，靠自己不好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周通哈哈大笑，和孙惜碰了一杯啤酒：“对对对，你说的对，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姓顾的是最大的猪蹄子！”
    裴野瞪了他一眼，但眼神並不冰冷。
    姓顾的真不是好东西。
    他只是不想在心情舒畅的时候，想起晦气的东西。
    “的確是个猪蹄子！”
    韩娇娇脸蛋发红，端著酒杯大声说道：“初中开家长会，伯父伯母都不在，我和韩婷婷一个班，让他来帮我开个家长会，你们猜他怎么说的？”
    “怎么说？”
    周通脖子往前伸了伸，裴野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脸上。
    韩娇娇小嘴一嘟，十分嫌弃地说道：“他跟老师说，他是韩婷婷的哥哥，这次是出席她的家长会，我的情况，让老师以后告诉他爸妈。”
    她哼了一声，大口啃了一口烤腰子。
    “我艹，他是个人吗？做的这也叫事儿？”
    “那玩意是妹妹，娇娇就不是妹妹了？他是脑子短路熄火了吧？”
    “他脑子绝对有问题，放著这么好的妹妹不要，要个混帐东西，简直了！不识货啊！”
    “他不要我要，我家三个小子，正好让娇娇做我妹妹啊！”
    “你和人家才认识多久啊，论资排辈，也应该是我先来！”
    “你们五大三粗的，和娇娇一点家人像都没有，还是我比较適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抢著让韩娇娇做他们妹妹。
    孙珍和孙惜也在起鬨，让孙照把她认下来做妹妹。
    他本来想参加爭抢的，可是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的目光。
    裴野从韩娇娇手里抢来啤酒，才喝了半杯，她的脸红了，脑子也开始发晕。
    “酒量这么差还敢喝酒？”
    裴野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赏心悦目。
    她嘻嘻笑著，身体不自觉地靠近裴野，凳子歪了一下，她惊呼了一声跌入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
    韩娇娇歪了歪头，嘿嘿地傻笑起来：“一般般啦，不值得表扬。”
    他眉头轻扬。
    他在表扬她吗？
    裴野都不忍心训斥她了。
    “好，那不表扬了。”
    “为什么不表扬？”韩娇娇抬起头，小脸满是认真的样子，“我喝了这么多都没醉，我很厉害啊，你为什么不表扬我？”
    她身上的独有气息躥入裴野的感官里，刚才他为了防止娇娇摔倒，双手抱著她的腰，还没鬆手。
    柔软的触感加上她的想起，裴野的身子和意识都有点飘。
    他的嗓音变得比平时更加有磁性：“很棒，娇娇你很棒……”
    韩娇娇笑的像个孩子，在他怀里蹭了蹭：“嗯，我超厉害。”
    眾人嫁妆爭抢做她哥哥的资格。
    但是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不停地扫向裴野和韩娇娇。
    周通挤眉弄眼：成了吗？这算成了吧？
    林欢：还差临门一脚，野哥要加油啊，这么好的机会別错过！
    虎子：来年有没有嫂子，就看今天了！
    孙照：哥，野哥今天要是成了，野哥是不是要管娇娇的哥，也叫一声哥哥？
    眾人愣了愣，又爆发了异常热烈的“哥哥”爭夺战。
    虎子用牙齿咬开啤酒瓶，一脚踩在木头桩子上叫道：“今天谁喝的最多，谁就是娇娇的新哥哥，我先来！”
    他敞开了肚子喝。
    林欢慢悠悠地给自己开了一瓶：“喝一半漏一半算什么本事？来来来，哥哥我教教你，什么叫做喝酒！”
    他一口一口的，一滴都没漏出来。
    只有周通坐在一边，优哉游哉地吃肉喝酒。
    想让野哥叫他们一声哥，容易。
    但受不受的起就不一定了！
    韩娇娇趴在他的肩头嘿嘿笑出了声。
    裴野低声细语地说道：“笑什么？”
    “就开心，我好像有好多哥哥！”
    她小手摸索著从一边挪到了裴野的口袋里。
    双手插在他的和暴力，暖烘烘的。
    这种姿势看起来就更像两个爱人抱在一起了。
    她抬起头，鼻尖碰到了裴野的下巴。
    他身子僵直，本来想推开她保持距离，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了。
    韩娇娇贴在他身前，小声说道：“但是，最重要的哥哥，是你哦！”

 第84章 结婚难，找好男人更难

    裴野：“……”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脑袋已经空了。
    他是最好的……
    裴野全身的杀气全部都散掉了，只有一身软软温暖將人包裹起来。
    “阿嚏！”
    她刚打了一个喷嚏，实际双手都伸过来，有近的有远的，全都拿著纸巾。
    裴野的杀气又回来了，朝最近的一个人踹了一下。
    周通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捂著屁股叫道：“野哥，大家都在听墙角，你为什么只踹我啊。”
    “顺手。”
    韩娇娇也跟著笑，小长腿还不受控制地往前踹，似乎也想试试看踹人的感觉。
    周通唉声嘆气地摇头晃脑：“这就是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吧！娇娇，你可不能和野哥太亲近，小心他踹你的屁股。”
    “不会。”她十分篤定地往裴野怀里挤了挤：“裴野哥哥只会揍你，你们关係不一样嘛。”
    周通更加得意了，在眾兄弟面前更加得意。
    “那是，我和野哥的关係，比天长比地久，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瞧把你嘚瑟的！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虎子朝眾人一笑，林欢立刻明白。
    两人起身，突然扑上去夹住了周通：“来来来，很行哥陪一杯！”
    “陪什么陪，我本来就是娇娇的哥哥，和你们等级不一样，不用爭！”
    “少废话！”
    大家一拥而上，周通喝了这瓶喝那瓶，找机会从缝隙里面溜出来，一眾人你追我赶，苏惜也加入了队伍中。
    韩娇娇拿著两根烤土豆咯咯地笑。
    “今天不亏。”
    裴野小声呢喃，韩娇娇似乎被冷风吹过，再被火烤一下，脸上的红润也退了一点。
    她歪著头，很是认同地点点头：“马上就是黄金遍地骗子也遍地的时代了，但你这么厉害，一定会发財的！”
    “娇娇希望我发財？”
    她再次点头：“大佬做大事，我就给大佬打下手，你缺什么类型的人才？等我考上大学，我就选那个专业，到你的公司上班。”
    周通的耳朵又竖起来了。
    夫妻搭配，干活儿不累，娇娇挺会的呀！
    韩娇娇半醉半醒地盯著裴野，脸上的笑容比刚才看起来多了几分真实感。
    裴野笑了笑，扬起下巴灌了一口酒，却被韩娇娇一把抢下。
    她喝醉了，脾气和力气倒是变大了。
    “男人喝酒抽菸，容易不孕不育！”
    噗！
    好几个人都一口喷出来了。
    这直球打的……在座的全都望尘莫及。
    就连虎子和林欢都慢慢放缓脚步，竖起耳朵听著韩娇娇的惊世骇俗的话。
    裴野舔了一口唇角的啤酒泡沫，似笑非笑地说道：“娇三岁，你管我抽菸还要管我喝酒，凭什么？”
    “凭、凭……”她一瞬间也想不通到底凭什么。
    但是她很快就想打了原因，“因为你是我哥哥呀，我担心哥哥的身体，为哥哥以后得幸福生活著想，有什么问题吗？”
    裴野眉头轻挑，晦暗的眼神变得明亮。
    “没问题，你管我是应该的。”
    裴野放下了酒瓶，换上了一杯酸奶。
    “娇娇学金融吧，等你结婚以后我出资送你去国外读书，等你回来帮我管理公司。”
    “结婚……听起来好难。”
    “难什么？”
    裴野在她呢喃的时候靠到了她的身边，呼出的气息扫在她的脸上，韩娇娇不知道是不是在炭火旁边坐久了，整个人被熬的晕乎乎的，竟然比刚才喝酒后更加晕了。
    韩娇娇靠在他的肩膀上吐槽道：“遇到好男人难，和人相处很难，结婚难，结婚之后更难……”
    周通在旁边听著都觉得空气冷了几分。
    这是有多悲观才会说出这种话啊？听的他都有种不想结婚的衝动了。
    裴野认真地想了想，半天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得到这种答案。
    他思前想后，也就只有一种可能。
    顾时川。
    除了他，没有人会对娇娇的心態產生这么大的影响。
    他摸摸韩娇娇的头：“没事，好男人多的是，你会遇到的。”
    “嗯……”
    她耷拉著脑袋，冷风吹过，开始摇摇摆摆地眯起了眼睛。
    “要睡了？那我们也差不多散了吧。”
    孙珍和孙惜帮忙把韩娇娇送到床上，几个大男人七手八脚，有条不紊地整理东西，没一会儿就把院子里收拾乾净了。
    饮料和啤酒还有很多，裴野让他们把东西带回去。
    烤好的肉和蔬菜也有很多，周通去厨房整理这些东西，剩下串好没吃的，裴野都分给了大家。
    九点多场子散去，孙珍提著一大瓶可乐，时不时地往孙珍手里的肉看过去。
    孙珍抖了抖提袋，笑眯眯地说道：“足足三斤呢，这一周的肉都有了！”
    “之前听哥说裴先生很厉害，我还没什么概念，现在看来真的很豪放，今晚给了五六斤肉吧？”
    “姐，你这表情不会是对他產生什么想法吧？你也看见了，裴先生对娇娇有多好，那表情就像千年老夫妻一样，你可別自找没趣啊。”
    孙惜笑了笑，突然伸手提起了她的耳朵。
    “疼疼疼，姐，很疼！”
    “疼就对了！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裴先生是我们家的恩人，你敢乱说影响了他们的关心，看我怎么收拾你！”
    孙惜吐了吐舌头，乖巧地跟在孙惜身边装乖討好：“我绝对不会乱来的，不过娇娇姐以后和你一所学校，你要多关照她才行哦。”
    孙照提著一袋子水果，胳膊里还夹著一包大米。
    听他们提起上学的事，他也嘱咐了一句：“娇娇和那个韩婷婷不对付，你在学校里面大小也算个干部，以后多照顾著点。”
    “放心吧，当初你为了我们揍了流氓一顿，却被抓进去关了两年，要不是裴先生帮忙，我们家这两年都过不下去，哥也不可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在修车行虽然洗一辆车才几毛钱的提成，但修车的钱多，而且有时候会跟著林欢一起去跑车，出一趟最少四五十块钱的提成。
    她姐妹两读书和家里的开销，全靠孙照的工资
    孙惜：“我早就看韩婷婷不顺眼了，她最好別来惹我，不然让她好看！”

 第85章 噩梦里的救赎

    等人全部都离开后，裴野走进韩娇娇的屋子里，点开檯灯看了她一眼。
    她睡得很熟，瘦弱的脸上已经开始长肉了，戳一戳明显感觉有肉。
    睡著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被檯灯的灯光打下阴影，一直延伸到眼窝下面。
    裴野搓了搓手，帮她撩开了脸上覆盖的头髮，將她伸出来的手重新放进了被子里。
    他轻轻坐在旁边，一直看著她。
    似乎觉得气氛很好，裴野也没有动，內心非常的寧静。
    “不要……”
    韩娇娇突然蹬了一下腿，表情狰狞地叫道：“我没错，我没做错！”
    眼泪瞬间从脸颊滑落，裴野想把她叫醒，又怕这样做不妥。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被子，韩娇娇又猛地叫道：“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不信我？”
    她整个人变得不安又躁动，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似乎还渗出了汗珠。
    裴野拧起眉头，沉下眸色，用力牵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安抚：“我信你，娇娇！”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
    噩梦中的韩娇娇，好像被一股温润的清泉包裹住，又暖又轻，把她从噩梦中拖出来……
    隨后她落入一张放满鲜和玩具的温床上，在轻柔的声音中，她沉沉睡去。
    裴野见她终於睡熟了，又对手指哈了两口热气，把手搓热了之后，才帮她把眼泪擦掉。
    今夜，有的人睡得香甜无比，有的人心里却充满了疑问。
    她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才醒，起床洗漱的时候，裴野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起来像是出门办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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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眼睛下面淤青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韩娇娇好奇：“昨天闹到很晚吗？你看起来很疲惫呀。”
    裴野看了她一眼。
    晚上哭成的那么伤心，惹的他大半晚上都没睡著，她倒是呼呼大睡，像个没事人一样。
    韩娇娇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傲娇的小怒气。
    裴野的眼神比起以往来，更酸更阴阳，语调也怪怪的：“比不上某人，睡著了还想著別人，不停地说梦话！到底是谁啊，让你魂牵梦绕的。”
    韩娇娇突然愣住，整个后背都冷冰冰的。
    她说梦话了？
    她一直很怕提起自己的秘密，因为大家不会相信，甚至有可能引起麻烦。
    她又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完全不知道怎么敷衍过去。
    裴野见她脸上血色褪去，变得恍惚呆滯，不由心里一慌。
    是让她想起噩梦里的事情了吗？到底是多可怕的事情，才让她这么害怕。
    他走过去，热乎乎的大手贴在她的后背慢慢安抚。
    “噩梦而已，已经过去了。”
    听到他的声音，有两行热热的东西突然从眼里滑到了脸上。
    “哭什么？”裴野用严肃的语气，掩藏心里的慌张：“噩梦而已，你不把它当回事，它就影响不了你。”
    韩娇娇这才注意到，她竟然哭了！
    她胡乱把脸上眼泪擦乾笑了起来，可眼泪好像不受控制，又一次滚下来了。
    她就一边笑一边哭，也不知道闹了多久，眼泪终於停下来了。
    “谢谢你，裴野。”
    “娇三岁，你可真是个小哭包。”
    周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见他们一个眉飞色舞，一个眼眶通红，他凑过去誒了一声，调侃道。
    “野哥，你最近撩小姑娘的本事越来越高了，兄弟佩服佩服。”
    韩娇娇已经习惯他口不择言了。
    裴野面色沉下来，在她没看见的地方，耳朵根都已经红了。
    门还开著，裴野在他们打打闹闹的时候，目光顺著看过去，就瞧见了对面停著的一辆吉普车。
    虽然是只有一个角落，但他很准確地认出了那是顾时川的车子。
    他知道顾时川的那个角落，看得见房子里的情况。
    裴野故意將手放在韩娇娇的腰上，故作亲密：“吃了早餐吗？没吃就快点吧，等会儿带你去老师那？”
    “这么快？”
    “时间不等人，你不是还要出国留学，帮我管理公司吗？”
    韩娇娇一愣，迷糊了一瞬间，隨后大量的记忆传入她的脑海里。
    她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她儘管抱住了裴野！还……还贴在他的怀里！
    “啊！”
    韩娇娇捂著脸大声尖叫，往左走被裴野堵住去路，往右走又有周通在后面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两个好烦啊！”
    她尖叫著逃回了屋子里，院子里两个人哈哈大笑。
    外面的顾时川听不到他们的笑声，但刚才韩娇娇的叫声，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那声音听起来，不仅没有一点烦躁和恼怒，甚至还很明媚开心。
    “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开心？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昨天他开车出来之后半天不回来，家里人出去找他的时候，是在湖边公园的长凳上发现的。
    当时他喝得烂醉如泥，嘴里不停喊著韩娇娇的名字。
    顾长青发了好大的脾气，芳华说他不想回来，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撒手不管，顾时川又耍酒疯，一直不愿意回去。
    周红无奈之下，只能守了大半晚上，到天刚刚亮的时候，周红实在受不了了，就换王姨来帮忙看著顾时川。
    他在车子里面睡了一觉，醒来就想去找韩娇娇。
    周红为了家里的事情考虑，几年前就学了开车，无奈之下她只好和顾时川约法三章，说好了带他过去，但是不许他下车骚扰韩娇娇，才做司机带他过来。
    谁知到了这儿没多久，他们就看见了如此温馨又扎心的一幕。
    王姨看见她过得这么好，心里倒是挺为韩娇娇高兴的。
    就是那个男人的手不安分。
    不能仗著长得好看，就对娇娇动手动脚啊！男女有別都不懂，看来也不像顾先生说的那么好。
    可顾时川的面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娇娇不可能被別人隨意触碰，还是一个才认识一个月不到陌生人。”
    “她不是这么隨便的人，这个人不是娇娇！”
    她曾经对自己满眼星辰，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一点星光都没有了？
    这绝不可能！

 第86章 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著你

    王姨一来不想看见他这么颓废，二来也不想他在执迷不悟，冒失地打扰韩娇娇了。
    她想了想，还是端出半个长辈的样子说道：“什么以前的现在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娇娇。”
    “人都是失望存久了，一颗心被消磨殆尽，慢慢就会死心改变。”
    “你和婷婷那个样子，换了是谁都会失望痛心，娇娇是忍够了。”
    顾时川还是不理解，甚至有些愤怒：“我只是把婷婷当妹妹，从来没有像过其他的事情！我和她是清白的！”
    “哪个清白的会让別的女孩子一直窝在自己怀里？哪个哥哥对妹妹又抱又搂的？就算是有血缘关係的亲兄妹，长大了之后也会有点距离吧？你见过哪个哥哥去妹妹房间里，拿著吊带睡衣送过去的？”
    顾时川被噎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
    但他很確定，自己对韩婷婷没有男女之情，对她好只是因为她身体弱，受不了刺激，无奈之下才会多关照。
    关照久了，就变成了习惯。
    顾时川还在爭辩：“婷婷生来体弱，王姨你也知道的啊？我只是做为哥哥，多照顾她一点而已。”
    “她身体弱就可以抢走娇娇的衣服，抢走她的零用钱，把所有家务都推给她，还不能考的比她好，不能比她夺目。”
    “时川，你在部队上，会因为队友家庭没你好，就故意输给对方吗？”
    顾时川咬著牙根，没有说话。
    但是答案显而易见。
    王姨深深地嘆了一口气：“你別说娇娇，任何人看见你和婷婷那样子，都觉得你们是男女朋友，你让娇娇怎么想？你还对她那么狠，换了谁会在原地等你啊！”
    “那时风呢？时风也对婷婷很好啊！”顾时川还不死心。
    他极力地想证明，他和顾时风是一样的，都只把韩婷婷当做亲人。
    是大家理解错了而已。
    王姨提到顾时风更生气：“他做的那些事就別提了，提起来我就生气！”
    “你没看见娇娇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连个照面都不愿意碰一下吗？你只到这证明什么？”
    顾时川摇摇头，王姨没好气地狠狠打了一下这块大木头。
    “这说明，在娇娇心里，时风连个屁都不是！”
    “不过现在你们兄弟两已经半斤八两了，娇娇心里已经没你们的位子了，你要真念著以前的情分，就別打扰她了。”
    王姨想了想，还是很彆扭地说道：“你要真喜欢婷婷，就大大方方地在一起，別把两个姑娘都耽误了。”
    “我不喜欢她，我只把她当妹妹！”
    顾时川大叫起来，因为情绪激动，胃里立刻翻江倒海，一阵噁心。
    王姨看他这幅样子，哪里还有曾经英姿勃发的影子。
    “行行行，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吧，王姨只是希望你明白，人都是会变得，人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你和娇娇是没希望了！”
    小院的门被关上了，看不到韩娇娇，顾时川慢慢也冷静下来，没有再闹腾。
    王姨见他不折腾了，才开车带他回去。
    刚进门周红就急匆匆地过来搀扶：“哎哟，你这孩子，你说说……你要出点事，妈也不活了！”
    他清醒后，面对家人还是感到了愧疚。
    “妈，我以后不会这样喝了。”
    “不会就好，我给你煮了一点小米粥，一会儿让王姨给你端上去啊！”
    顾时川点点头，身体虚飘著慢慢上楼，看起来有气无力。
    “大哥，我扶你。”
    韩婷婷跟上去，手快碰到顾时川的时候，被他用力打开。
    她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顾时川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他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韩婷婷，一边上楼，还一边说道：“王姨，辛苦你帮我送一下，別麻烦別人。”
    王姨誒了一声，转身去厨房，逃离这个是非地。
    韩婷婷如遭雷击，整个人麻嗖嗖地站在原地，就算顾时川已经离开了许久，她也没回过神。
    大哥，这是嫌弃她？
    刚才那话也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就是不想让她去三楼，打扰他？
    她紧紧地咬著牙根，趁著眼泪掉下来之前，快速回到屋子里，抓起玩偶放在厚厚的被子上一拳接著一拳地揍。
    韩娇娇，都怪韩娇娇。
    她没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很好。
    自从她从乡下回来，一切都变了！
    “贱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韩婷婷咬牙切齿地小声咒骂，生生地將玩偶的一条腿给拽了下来。
    小院里，韩娇娇穿戴整齐就上了车。
    昨天大家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厨房堆得跟小山似的，就算有周通帮忙，他们三个也吃不完。
    这次登门拜访，韩娇娇选了一些橙子和酸奶，不算贵重所以不必有心里负担，又算有礼貌，不会让人觉得没有礼数。
    裴野调侃：“没看出来，你对人情世故挺在行。”
    “见多了，多少都会学一点。”
    她上辈子虽然不是出面送礼的那个人，但结婚之后，礼物都是她准备的。
    韩娇娇对这些基础的人情世故还是很拿手。
    她好奇地询问：“你帮我找的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是什么样的人啊？好不好相处？”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们应该……会相处的很愉快。”
    裴野笑容带著些玩味，只是她心里惦记著新老师的事，没功夫注意裴野的表情。
    等车停在一个六层楼小区里，裴野下车拿上东西，径直带她去了一个小院子前面。
    院门口掛著一个木牌，上面写著小楷毛笔字。
    里面的卉错落有致，还有两只猫很愜意地在院子里咬著卉叶子。
    旁边还有一片地种了白菜和韭菜。
    韩娇娇看著茂盛的韭菜，思绪被拉到了下乡的时候，连裴野叫门也没注意到。
    “来了来了，你这个臭小子，非要等別人吃饭的时候跑过来吗？是不是一早就打定了主义，准备来我家蹭饭啊？”
    韩娇娇听见熟悉的声音，身子微微颤动。
    寻著声音看过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她捂著嘴，不可置信地大叫：“张爷爷！你怎么在这？”

 第87章 俘获老夫妻

    张杏林看见她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无比激动地朝铁门跑来，边跑边朝身后的屋子里叫道：“老太婆你快出来啊，看看是谁来了！”
    屋子里一个穿著围裙手拿锅铲的人走出来，嘴里还在嘀咕：“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一惊一乍的，也不怕別人说你闹腾！”
    她嘴里絮絮叨叨地走出来，在看见韩娇娇的一瞬间，立刻上演了变脸。
    五十多岁的年纪，笑出了一样感觉。
    她急匆匆地上来，一把將老头子推开，快速开门把娇娇迎进来：“死老头子你还愣著干什么？这么冷的天，把娇娇吹坏了怎么办？”
    韩娇娇看见两夫妻，表情十分迷茫。
    他们是早她半年多离开乡下的。
    之后他们写过几封信，在韩娇娇重生之后，她忙於为以后的事情做准备，也减少了通讯的次数。
    自从回来后，她就再也没给教授夫妻写过信了。
    韩娇娇一看见他们，眼泪不受控制地狂流。
    这次不是伤心的，而是久別重逢的激动，热泪盈眶。
    “你们怎么在这里啊？这……这里……”
    她退回门口看了一下地址，惊讶道：“这不是之前的通信地址啊，你们怎么在这？”
    柳月霜用力拍了两下张杏林：“还不是他！我就说不要隨便答应，至少要先等到你回信再说，不然以后找不到人怎么办？”
    “但他顶不住上面的压力，没坚持半个月就答应做校长了！那个狗屁校长有什么重要的，我说他是越老越糊涂了！”
    张杏林挠著头呵呵傻笑，极力为自己辩解：“我还不是想，娇娇总要读书的，我做校长以后她也方便嘛！”
    柳月霜白了他一眼，夫妻两笑个不停。
    韩娇娇根本不在乎这些细节，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见教授夫妻，只是一个劲儿地傻笑。
    “张爷爷你真是……裴野，你一早就知道了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野站在后面，一直不忍心打扰他们久別重逢。
    听到韩娇娇叫他，他才走过去，似笑非笑地说道：“娇三岁，现在连哥哥都不叫了？”
    “裴野……哥哥！”
    裴野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告诉你还怎么算惊喜啊？张教授被平反后，组织一直上让他担任校长都被拒绝了。”
    “这个学期末，他才点头答应，你猜猜他要担任哪个学校的校长？”
    他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韩娇娇要是还不明白就傻了。
    “一中？张爷爷，您担任一中的校长了？”
    “是啊，厉害吧！我跟你说，你奶奶现在是一中的英语老师，马上就要做高三二班的班主任了！这个臭小子之前想方设法地把人塞进来，还经常跑来骚扰我们，非要我们收个学生。”
    “你是不知道啊，我被这小子烦死了，看见他就想给他两巴掌！亏得是我，素质好，才没动手！”
    裴野脸上笑意不减，心里却小小地吐槽了两句，还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然后提起手里的水果和白酒，朝他们晃了晃。
    “校长大人，咱们能先进去吃饭再说话吗？”
    “哎哟！我的菜！”
    柳月霜急急忙忙地奔向厨房。
    韩娇娇被张杏林拉著去了客厅，破天荒地打开了空调，让整个屋子都暖暖的。
    “你比在乡下的时候胖了些，胖了好啊！之前你奶奶就总跟我嘀咕，说你太瘦了，再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会出毛病，现在长胖了，真好！”
    韩娇娇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不停地偷瞄裴野。
    张杏林是过来人，看见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鬍子都气的翘起来了。
    他把水杯用力往桌上一碰，没好气地说道：“你，过来这边坐！大男人占小姑娘便宜算什么意思！”
    “什么小姑娘，她是我妹妹。”
    他嘴上虽然抱怨著，但是人还是很听话地坐到了张杏林的旁边
    张杏林也有点迷糊：“娇娇，你之前提起的哥哥好像姓顾啊，怎么换上这个孩子了？”
    “我跟你说啊，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脸皮啊……”
    他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吐槽道：“真是厚！乃鄙人凭生所见最厚之人！”
    张杏林的老脸打的啪啪响，裴野却满不在乎。
    甚至有些吊儿郎当：“我就算脸皮厚，也是娇娇的哥哥，最重要的那个哥哥！”
    张杏林脸上吃惊的表情，把韩娇娇逗笑了。
    他的眼神仿佛就是在说：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韩娇娇挽著他的手笑道：“裴野哥哥就是有点皮，但人还是很好的！”
    她將最近发生的事情慢慢说给张杏林听。
    柳月霜也从厨房里跑出来，裴野接过了她手上的活儿，去厨房里做饭。
    韩娇娇讲了半个多小时，两夫妻一会儿露出欣慰的表情，一会儿是家里的白菜被猪拱了的不明表情。
    她把在顾家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番，將很多事情都掩盖了。
    但就这样，还是把老夫妻两人气的不行。
    柳月霜更是红了眼，搂著韩娇娇的肩膀心疼不已：“好孩子，你受苦了！那家子脑子简直有病！咱们不理这种人了！”
    “柳奶奶，我没事的，我现在住裴野哥哥家里，吃的好住的好，还有很多人帮我，他还帮我找到了你们，我很满足了！”
    张杏林一直沉默不语，心里对裴野倒高看了几分。
    之前他来拜託自己做私人家教的时候，他觉得这人脑子简直疯了。
    他现在可是校长，屁事一大堆，怎么可能去做別人的家教？
    他不停推脱，裴野就不停追上来。
    都已经吩咐保安，不让他进来了，裴野还是能出现在各种地方。
    有天他晚上上厕所，看见门口有人头鬼鬼祟祟的，嚇得他差点报警了。
    后来才发现是他，还敢嬉皮笑脸地在外面朝他打招呼。
    之后就隔三差五，几乎天天跑到他这打个照面。
    还说他妹妹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妥了，就剩他点头帮他妹妹补习，
    这小子，还真有心！
    裴野把剩下的两盘菜端出来，张杏林哼了一声，高傲地说道：“你小子，穿围裙的样子还挺顺眼的！”

 第88章 穿围裙的大佬特別帅

    张杏林说完，又立刻补了一句：“只有穿围裙的时候比较顺眼啊！”
    裴野抿了抿唇，无可奈何又干不掉他，还要陪上一副笑脸：“能让您顺眼是我的荣幸，可以吃饭了吗？”
    “你先把碗筷摆上，大男人做事磨磨唧唧的，这点活儿还要我教你！”
    他一脸傲气的样子，如果有鬍子的话，这会儿就被他吹的一翘一翘的了。
    裴野进去拿碗筷，柳月霜用眼神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以前你在家还不是甩手掌柜！连个白菜都不会炒呢！”
    “老太婆，你怎么能在外人面前掀我的底呢！”
    他凑到韩娇娇跟前，越过她对柳月霜说道：“我可是在给娇娇把关！这小子混的很，不多验证一下，你捨得把孩子交给他？”
    柳月霜点头：“你说的对！咱们娇娇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再砸在別人手里了，是要好好验证！”
    见他们说的越来越离谱，韩娇娇坐立难安：“你们误会了，他就是我哥，我……”
    “我懂我懂，当年你奶奶也管我叫哥，一个意思！”
    裴野拿著碗筷从厨房里出来，张杏林说完，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大爷的样子缓缓走过去。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裴野炒的菜，还试吃了两口。
    “嗯！还行啊！”他拍了拍裴野的手臂：“小伙子手艺不错，哪儿学的？”
    “因为农场的饭太难吃了。”
    一句话就把张杏林夫妻回忆勾起来了，他眼眶也湿了，但很快又压下。
    “对对对，那地方的饭简直不是人吃的东西！孩子她奶奶，快过来吃饭吧！把我那瓶酒也拿来，今天我和这小子好好喝一杯！”
    韩娇娇急忙说道：“他开了车，不好喝酒的。”
    现在虽然酒驾查的不严，但她怕裴野开车出事。
    “没事，难得张校长有兴致，我陪他喝两杯。”
    裴野拍拍椅子：“来，你坐这。”
    桌子並不大，她右手边是裴野，左边是柳月霜，张杏林坐在她对面。
    菜也不算多，一盘大白菜，一盘酸辣土豆丝，还有一份青椒肉丝和一份泥蒿炒腊肉。
    柳月霜懊恼地拍著大腿：“都怪这个老头子，也不早说家里要来人，这也没准备什么菜！娇娇你將就吃点，晚上奶奶给你做咸鱼烧肉！”
    “不用这么麻烦，家常菜就挺好的！”
    “不行不行，奶奶说过要让你吃的饱饱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回头你爷爷要说我了。”
    韩娇娇想说，现在这些家常菜就很好了。
    有肉有菜，比乡下的日子不知道好多少，不仅能把人吃饱，而且很香呢。
    “晚上就在这吃吧，我去买个烧鸡。”
    韩娇娇瞪了一眼裴野，“那周通哥哥怎么办？他今天还在家里等著呢。”
    他是一点也不把自己的伴侣放在心上啊！
    裴野似笑非笑，眼底还有些调侃：“他那么大个人，自己饿了不知道弄吃的？”
    “你不担心他？”
    “有什么好担心的？普通的强盗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还能被左邻右舍吃了？”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大家说说笑笑地吃起来，韩娇娇也把周通拋向就九霄云外了。
    酒过三巡，菜都吃光了，张杏林的酒还没有喝完。
    柳月霜给他们炸了一点生米，又把过年准备的生端上桌，给他们两个下酒。
    两个女的坐在沙发上，韩娇娇手上撑著毛线，柳月霜在挽著线团，就听到张杏林拍桌大叫。
    “那些王八羔子从骨头里都是坏的！你说说，都是娘生爹养的，为什么差距那么大！”
    “你看看我这条腿！”
    张杏林搬出自己的左腿，因为穿了裤不好拉起来，但他还是气愤地扒拉著裤腿，隱约可见一道烫伤的痕跡。
    “我这条腿，就是拜他们所赐！这群狗东西，拿著鸡毛当令箭，红的说成黑的，黑的说的白的，当初说我们是旧时代的毒瘤，现在呢，老子是一中校长，甩他们那群畜生几条街，气死他们！”
    张杏林说完又灌了一口酒。
    裴野也附和他：“都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他们的下场不会好的。”
    “你小子在农场待了几年啊？”
    “不到两年。”
    “那你算幸运的！”张杏林长嘆一声，已经陷入了回忆：“我在农场待了四年，才和月霜一起被丟到了乡下。”
    “那地方啊，真不是人待的！我就想不通，都是同胞，怎么能想出那么阴毒的方式对付我们？”
    他连连摇头，裴野也沉默不语。
    柳月霜虽然在挽线团，但是眼睛不自觉地红了。
    她也想起了在农场的那几年，不仅睡在牛棚里，每天要复杂给家禽清扫粪便，还要受人言语上的羞辱。
    生病没有地方拿药，大冬天也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保暖，他们只能抱著，和家禽挤在一起取暖。
    有一次別人用不三不四的话羞辱她，老张看不下去和別人起了衝突，后来被对方用水壶砸过来，烫伤了腿。
    农场也只是给了药膏，就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好在张杏林福大命大，伤口没有感染，但是伤疤永远留在腿上了。
    “奶奶。”
    韩娇娇担忧出声，柳月霜吸了吸鼻子摇摇头：“都过去了，我还听说当时农场的负责人已经被抓了，这算恶有恶报吧！”
    “当然！世间还是有公道的！”
    柳月霜听了这话，更想哭了。
    张杏林话锋一转，把话题带到了裴野身上：“你呢，在农场的一两年怎么过的？”
    “白天被人修理，晚上就去对方家里放鞭炮。”
    “有人给我穿小鞋，我就等机会，等到何时的时候，去他家放把火。”
    大家都沉默了。
    这话要从別人嘴里说出来，大伙儿肯定不信。
    农场就是为了惩罚犯错人的地方，虽然有很多都是被冤枉的，但也有一部分是真真实实犯了错的。
    那里看管很严格，上厕所都要打报告，怎么可能给机会出去放火。
    但这话从裴野嘴里说出来，又很有说服力。
    裴野喝了口酒，说道：“有次一个愣头青骂我妈，我把他的牙打掉了，被关了禁闭。”
    “出来后过了三个多月，我半夜从狗洞出去，又把他剩下的牙打掉了一半。”
    “从那以后我就学会一件事。”
    张杏林：“什么事？”
    “退一步得寸进尺，忍一忍心疼难忍，有仇必须报！但是不能留尾巴！”

 第89章 嫣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韩娇娇一时找不到任何话语形容裴野，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被欺负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报復。
    只想著忍一忍，再忍一下，或许大家就会对她好了。
    就算没有，她也可以到回城的时候，被家人接回去。
    三年，她从来没想过报復任何一个人。
    莫名的，韩娇娇竟然觉得有些后悔，应该狠狠报復一次的，哪怕就一次……
    同时，她又觉得裴野不愧是未来的商业大佬。
    够狠够犀利，脑子也够，行动之前会深思熟虑。
    农场的环境和办事手段，比乡下大队的那些人厉害多了，他要是鲁莽行动，早就被人弄死了。
    她心里，將裴野和超厉害这三个字画上了等號。
    他们聊了许久，张杏林酒劲儿上来，三点左右就去睡午觉了
    裴野坐在小院的摇椅上，身上盖著毯子晒太阳，一只大橘跳到了他的身上，来来回回地踩了半天，终於在裴野不耐烦之前，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趴下。
    韩娇娇搬了凳子坐在他身边，被他倒了一杯蜂蜜水。
    “喝点吧，暖暖胃。”
    裴野慵懒的眼神里带著些笑意：“娇娇，现在你开心吗？有没有比过去开心一点点？”
    韩娇娇一愣，心里的细细暖流瞬间成了一条暖暖小溪，甚至还在不断扩大。
    她眼眶又红又暖，但这次很爭气的没有哭，还对他笑了：“有，不止一点点！谢谢你！”
    很快，她又趴在摇椅的扶手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张爷爷他们的关係？”
    他的笑容淡淡的，眸光里幽静的神色，难得安寧。
    甚至可以用恬静来形容。
    她几乎没有看过裴野这幅模样，不由得看迷了，一直盯著他的脸。
    忽然一只大手按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磁性低沉的嗓音传入她耳里：“和你有关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心跳快了一瞬，又好像漏了一拍。
    抬头看向裴野，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感觉整个人都在散发著光晕。
    “我的事，你都知道？”
    “是啊，以前我去过顾伯父的家，就看见你傻乎乎地追著顾时川跑，那时候我就好奇，好好一个姑娘，怎么这么早就瞎了眼呢。”
    她鼓起腮帮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裴野逗笑了。
    就算韩娇娇用力锤他几下，裴野的笑声也没消散：“我是关心你呀！笨娇娇！”
    “后来我在乡下见到你，知道你被顾家人送到了乡下，就好奇你什么时候才会清醒，懂的有些人不值得。”
    “好在还不是无可救药，现在清醒多了。”
    裴野伸出两根手指，按著她的脑门摇了摇。
    韩娇娇却注意到他其中的一句话：“你在乡下见过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他的长相，就算在城里这么多人口的地方，也是数一数二的。
    在她见过的人里，更是前三。
    何况在乡下，好看的人少，会打扮的人更是谈不上，大家都紧著手里的钱吃饭，根本不可能有閒钱打扮。
    如果她在乡下看见这么好看的人，肯定不会忘记，只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是什么好事，没必要记得。”
    他其实是不想让她想起自己最狼狈的时候。
    那时候，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回想的日子。
    何况当时他不仅受伤，还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脸也被缠的死死的。
    男人不喜欢让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更別说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韩娇娇哦了一声，见他眉眼有些闪缩，以为他是在被送农场的时候，无意见过她。
    毕竟从时间上来看，是能吻合的。
    “別说我了，说说你吧，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突然不喜欢顾时川了？你在乡下的三年，似乎一直在等他。”
    韩娇娇沉默了。
    前世她在乡下的时候，的確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顾时川。
    从乡下回来后，对他的追求和依赖越发热烈，堪比那些追星的粉丝。
    一个人突然转变，只可能是受到巨大的打击。
    可她也不能说实话，只好模稜两可地说道：“就是突然醒了，觉得挺没意思的。”
    “柳奶奶说的对，人总要往前看。事实证明听老人的话，能吃饱饭，我现在就过的很好呀！”
    韩娇娇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
    裴野知道她肯定有事瞒著自己，但她不想说，他也不想逼问她。
    何况，像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他很喜欢。
    裴野幽深的眼眸里满是暖意，不带任何犀利霸道，却能將她的內心看透：“娇三岁，过去是无法告別的，但是可以战胜，你知道怎么战胜吗？”
    “怎么做？”
    忽的，他从摇椅上支起了身子，靠近了她。
    独属於他的清香味，夹杂著白酒香一起扑进她的感官，將人笼罩起来。
    韩娇娇的身子紧绷了一下。
    裴野的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从她脸上取下了两根橘色的猫毛。
    她愣了愣，虽然鬆了一口气，但是心里莫名有些失望。
    “傻娇娇，时间和人，会冲淡一切的。”
    “真的？”
    她歪著头，极其认真的看著他。
    这次换做裴野愣了愣，马上就对自己说出的话產生了怀疑，很快，怀疑就变成了否定。
    “也、也不是，有些人，有些事，会隨著时间越来越深刻，只是……”
    他不希望顾时川属於这一种。
    气氛很好，但她还是从裴野的这句话中，感觉到了卑微。
    韩娇娇咬著下唇，很认真地思索后说道：“我觉得，告別过去的方法，是多看看別人。”
    “以前柳奶奶就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人生在世总能遇到更好的人，人生充实了，就会忘记很多不开心的事。”
    “我以前觉得奶奶说的不对，但现在我遇到了你，遇到了周通哥哥和大家，我觉得她真的很有智慧，柳奶奶说的话都是对的！”
    裴野心里的感觉无言形容，一股暖流躥到了眼睛上。
    他侧头把眼泪逼回了身体里，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別带上周通？”

 第90章 事业还未成功，挖墙根的就出来了

    “为什么？”
    裴野面露不屑。
    他也不好意思说因为吃醋。
    裴野有些小傲娇地转过头：“他不配！”
    她摸不著头脑，但本能觉得，如果她不同意，裴野能生气生好几天。
    也许情人间也存在莫名的竞爭醋味。
    韩娇娇眼睛眨了一下，裹著衣趴在他的扶手上点头：“好，下次就带你一个人！”
    裴野的耳朵和脖子迅速变红，轻轻“嗯”了一声，把头转的时候，韩娇娇好奇地看著他的耳朵。
    今天也不冷啊，怎么被风吹红了呢？
    晚饭之前裴野没出门，打了个电话，过了四十多分钟，周通提著两只烧鸡到了。
    “野哥！我买了两只，周到吧？”
    韩娇娇一愣，偷偷看了裴野一眼，他的情绪好像还不错，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想到下午他的模样，韩娇娇心里一乐。
    果然是牙尖嘴利的死傲娇。
    晚上大家又喝了几杯，比中午喝的少了点，八点多大家穿好了衣服准备离开，柳月霜十分不捨得。
    “反正娇娇要来上课的，不如就在这里住著，也省的两头跑，这大冬天的多冷啊！”
    张杏林连忙点头：“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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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月霜继续说道：“咱们家也有多的房间，能给你单独留一间空房，让你专心学习。”
    韩娇娇还没回答，后边一只大手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肩膀，狠狠往怀里揉进去。
    她撞到了结实的东西，手臂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
    一抬头，就看见裴野脸色漆黑，如临大敌地防备张杏林夫妻。
    裴野防备地盯著他们夫妻两，冷声回道：“不用！她在我那住的很好！”
    “好什么好？你一臭小子连媳妇都没有，能照顾一个小姑娘？你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吗？”
    裴野点点头：“嗯，知道。”
    “是什么？你说说！”
    “钱。”他顿了顿，挺起胸腔很骄傲地说道：“我！”
    张杏林愣了，韩娇娇也默默地睁著大眼睛，恍惚地歪了歪头。
    周通在旁边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了，他野哥真是出息了，当著长辈的面直接打直球，厉害！
    张杏林很想破口大骂，想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回击的话。
    憋了半天才跳起来狠狠抽了裴野的肩膀一下：“叫你小子狂，叫你小子囂张！谁说娇娇喜欢你了？要你多嘴说啊！你有证明吗，给我胡说八道！”
    裴野有点醉的样子从后面抱住了韩娇娇的腰。
    下巴放在他的脖子上，热乎乎的气打在她的脖子上又麻又痒。
    裴野挑衅地看了张杏林一眼，十分得意地说道：“你说了不算，娇娇说了才算！娇三岁，你说呢！”
    他手臂用力再放鬆，弄得她腰上也痒痒的。
    韩娇娇脸颊有些红：“裴野哥哥，別闹！”
    “我没闹，你说，是不是喜欢我！”
    周通身上的毛都竖起来了，满眼激动地盯著裴野，心里直喊：说出来，加油说出来啊！
    裴野偷偷地隔著衣服抓她的腰。
    她痒的不行，扭捏地挣扎了两下，见周通也不在意还很期待的样子，也当这是裴野闹的笑话。
    她就顺著裴野的意思说道：“喜欢，我喜欢你！”
    他听到这话，朝张杏林露出一抹很得意的笑容。
    张杏林被气地跺脚，左腿上的伤口都不疼了，指著裴野的鼻子你你你半天，也没有说出骂人的话。
    柳月霜把他推到旁边，用眼神怪他没有用。
    她把韩娇娇拉过来，裴野也不好意思再抱著她，只能乖乖地鬆手。
    “娇娇，你住在他家总有点不方便，至少上学前你可以住到我们家来，我们这永远都有你的位子。”
    他们只有一个儿子，十年前就移民到了国外，现在还回来不了。
    老两口住九十多平带院子的房子，有时候也觉得很孤单。
    裴野目光森冷地盯著柳月霜。
    这一瞬，她清清楚楚感受到了裴野的敌意。
    他没想到，帮他们恢復联繫，竟然会被人挖墙脚。
    他好不容易才让韩娇娇住到他家里来，还没有实质性的发展，就被人挖走了。
    裴野心里一股火乱冒，眼神也变得不善。
    周通像他心里的蛔虫，看见裴野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站出来说道：“这也太麻烦了吧，野哥那一切都很好，搬来搬去得多麻烦啊！”
    “话不能这样说，到底是小丫头，还是……”
    “柳奶奶。”
    韩娇娇笑盈盈地挽著她的手臂，甜甜地撒娇：“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裴野哥哥那真的很好，我暂时不想搬走。”
    她麻烦了裴野那么长的时间，什么目的都达成了，再一脚把他踹开，也太无情了。
    她甚至觉得，如果点头答应柳月霜，裴野下一秒就会发火把这里拆了。
    柳月霜皱起眉：“可是……”
    “没关係的，不就是来回跑吗，开车也就十几分钟，裴野哥哥那有自行车，我可以自己骑车过来，很近的！”
    “你们看我现在都长胖了，就知道我在那过得很好了！”
    周通也见缝插针地帮忙说话：“就是，你看我野哥想啥时候吃肉，就啥时候吃，还给娇娇存了一大笔生活费，也没人敢欺负她，这事也过了明面，就让娇娇住在那吧，不然又要去顾家说话，麻烦死了。”
    张杏林夫妻对顾家的印象十分差，已经跌入地下负几层的程度了。
    比起上顾家和他们商量，还不如让她住裴野那。
    张杏林夫妻最后还是妥协了。
    夫妻俩送他们上车，周通没喝酒，很自然地坐上了驾驶位，裴野因为喝了酒，韩娇娇怕他晕车，把他赶上了副驾驶座。
    张杏林过来的时候，还被他瞪了一眼。
    气的张杏林又开始跺脚：“瞪什么瞪？你这傢伙，一点不知道尊老爱幼。”
    “娇娇啊，要是在那边过的不开心了，隨时过来，张爷爷家的房间永远给你留著。”
    韩娇娇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裴野用膝盖碰了周通一下，冷冷说道：“开车！”
    周通很听话，没等她说话，就启动车子，甩了张杏林一嘴的尾气。
    她话没说出口，只听到车后传来一大堆骂人的话。
    裴野冷哼道：“这老头子精神真不错。”

 第91章 新年愿望

    “野哥別生气，老爷子也是关心娇娇。”
    “哼，用的找他关心！他还是好好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和事业吧，他要是不能管好一中，屁用没有。”
    韩娇娇对他的语气还挺惊讶的。
    有点严厉，又有些傲娇和委屈。
    但她很开心，这种被人爭著要的感觉非常好。
    裴野心里却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这么快找张杏林了，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感觉，真窝囊！
    张杏林晚上和媳妇一起泡脚，嘴里还在嘀咕裴野，说他是个小狼崽子。
    柳月霜听了一个多小时，到最后直打哈欠。
    “行了行了，知道你喜欢裴家小子，也不用一直念叨他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孙女婿！”
    张杏林眼睛一瞪，非常快地否认：“谁说的？我家娇娇这么好，谁配得上她啊？那小子顶多算是有钱一点，有素质一点的高级混混！”
    她从张杏林嘴里听出了他的认可。
    “人品既酒品，你要是討厌他，就不会跟他喝两场了。”
    他没否认，就是有件事让他心里膈应：“这小子目的不纯，我就是怕娇娇以后又受伤，你看他那样子，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样子，看了就烦！”
    柳月霜呵呵直笑，眼泪都快出来了。
    张杏林知道，媳妇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是已经接受了。
    刚才劝说娇娇，只是纯粹觉得她一个女孩子，住在男人家不好。
    但她又看见韩娇娇那么开心，也不想拦了。
    “要是以后他对娇娇不好，我们就给娇娇介绍一群好男人，让他后悔去！”
    “对，让他后悔去！”
    夫妻两挫著脚傻笑，今晚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韩娇娇就骑著自行车去补课。
    她的英文非常好，只是要適应一下考试范围就行。
    数学和语文的阅读理解稍微弱了一些，张杏林可以给她补习数学，但是语文的阅读理解还不够精確。
    两夫妻又叫了一个人过来给她补习语文。
    韩娇娇一天被排了六个小时的课，每天都是裴野亲自接送，离开的时候，不忘记和张杏林逗逗嘴。
    除开补习的时间，她每天还用两个小时学会计知识，很快就把车行的运作摸熟了。
    很快到了除夕夜，裴野让周通去开车把人接来，十几个人提著东西白天来拜年。
    晚上又有一拨人留下来吃饭。
    韩娇娇手里包著饺子，眼睛一直注意著四周：“大黄，你不能去厨房！等会儿会给你做狗狗饭的，不许偷吃！”
    “娇娇你放心，大黄这有我呢！”
    林欢双腿夹住大黄，拿了一根火腿肠丟进了它的嘴里。
    她盯著饺子盘满了，又忙著把东西放进厨房。
    裴野在给松鼠桂鱼淋油，周通帮不上忙，在外面和张杏林聊天下棋，彪子帮他给猪蹄去毛。
    一群人忙的热火朝天，不到个把小时，桌子上堆满了十几盘菜。
    大家的杯子里都倒满了各种饮料。
    周通端起手里的白酒玻璃杯，起身说道：“各位各位，这杯酒我提议敬娇娇妹子！”
    “敬我？”
    她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了，你不知道去年我们想跟野哥一起过年，反还没吃到就被他踹出去了，理由竟然是嫌弃我们闹腾！今年要不是你，我们能在这过年吗？”
    “就是！”林欢也插嘴说道：“就是因为这个，我去年无聊地睡了四天。”
    裴野冷了他一眼：“大过年的你不忙吗？好意思睡觉！”
    他手里弄肉，又有车队，过年应该是最忙的时候。
    他的小弟也趁机告状：“因为把活儿都丟给我们了呀！欢子哥就知道睡觉，我们都忙的两天没著家！”
    林欢装作严肃的样子，用筷子巧巧酒杯：“別乱说啊，我这是锻链你们的工作能力，是看重你们！”
    大家发出咦的声音，林欢凶了他们两声，向韩娇娇端起酒杯：“感谢娇娇，让我们今年能在野哥的家里蹭饭！”
    她被赶鸭子上架地举起酸奶杯，和大家碰了一下喝光。
    彪子也起身：“这第二杯，就敬野哥，希望野哥去了京市后也能经常回来看看，別忘了兄弟们！”
    韩娇娇的心里突然有跳漏了一拍。
    她差点忘了，裴野当初出租房子，也是因为要离开……
    裴野的余光，將她的表情收入眼底，笑著端起了酒杯：“我只是过去铺路，又不是死在京市不回来了。”
    “说不定再过不久，你们当中的很多人都要跟我一起过去。”
    “那感情好啊！我发正孤家寡人，隨时可以去！”
    “我也可以呀！反正我开货运就到处跑，等野哥將京市的运输线盘下来，我可以做队长！”
    林欢叼著酒杯，斜眼瞄了小弟一眼：“咋了，做我小弟不好，这么快就想做我老大了？”
    他语气像极了小丫头撒娇的语气，大家哈哈大笑。
    裴野接过话茬：“最多一年吧，一年內我肯定会將计划落实，而且我也会经常回来。”
    一年？
    韩娇娇的心情失落中又有了期盼。
    一年，不正好是她高中毕业的时候吗？
    本来她的目標也是京市的大学，如果能考上，见面的机会还会很多……
    “对了，我们先放鞭炮吧！预祝今后一年，大家心想事成！”
    周通跑杂物间，扛起一串鞭炮铺在门口。
    鞭炮响起的时候，裴野用大衣將韩娇娇罩进去，在她耳边大声叫道：“娇三岁，一定要考上，我等你哦！”
    她听得清清楚楚，但表情又像没听到。
    裴野又大声说道：“我在京市等你，你一定要来！”
    她这次听清楚了，没有一丝犹豫立刻点头：“我会的，一定会！”
    一千响鞭炮震的人耳朵轰隆隆的。
    尖叫声和大笑声融成了一片，周通贼兮兮地问她：“娇娇，吃许了什么愿望？”
    “你先说！”
    周通看著她似笑非笑：“我希望，野哥心想事成，念念不忘，必有迴响。”
    韩娇娇笑道：“我希望，来年能在京市，还和大家在一起！”

 第92章 这个年，过的焦心

    裴野把一间空屋子收拾出来，让张杏林夫妻在家住了一晚。
    但大家都闹到很晚才去休息。
    顾家那边，一整天接待了不少客人，也有客人留下来吃饭。
    但是今年钱家的人没有来，王姨也请假回家。
    大部分菜虽然准备好了，但是小菜还需要人准备，周红今年事情很多，没时间临时找阿姨。
    周红除了白菜什么也不会做，只能从酒楼高价买了一些菜回来。
    但她也不会伺候人，最后热菜端菜的事情，都落在了韩婷婷身上。
    她一会儿拿碗筷，一会儿翻锅弄菜，一会儿又忙前忙后地端菜。
    一不小心把一盘炸鸡腿摔在了地上，几个小孩围著她哇哇大哭。
    “我的鸡腿！丑八怪，你赔我鸡腿！”
    “丑八怪笨死了！羞羞！”
    韩婷婷被闹得不行，但这两个小子都是顾家的亲戚，打不得也骂不得。
    她在厨房里感觉一阵窒息。
    周红听到动静过来，看见东西摔了一地，脸色顿时变了：“怎么连个菜都端不稳？以前娇娇那么小，都能独当一面，你啊……”
    韩婷婷都快哭了。
    她几乎没进过厨房，更別说做饭了，怎么处理的了年夜饭？
    她委屈地站在旁边，吸了吸鼻子。
    周红也拿她没办法，只能自己拿起扫帚动手清理：“別愣著了，把弟弟们带出去，再把菜端上去！还有一堆事儿呢，站在那不是耽误吗？”
    韩婷婷眼睛红红地端著一盘土豆丝山给货。
    火上长辈们热热闹闹的，大家似乎都对前段时间的事闭口不言，一个劲儿地互相恭维。
    顾时川兄弟俩，是话题的中心。
    虽然他最近心情不好，可是面对亲戚，也尽力应付。
    “时川年岁也大了，大哥没帮著张罗一下？”
    顾长青笑著敷衍：“他自己都不急，我著急有什么用啊！这个混小子，没几个人看的上他！”
    实际上他心里苦得要死。
    本来上次去战友家，就是想撮合一下两个小辈。
    可中途收到了他出车祸的消息，等闹清楚后，女方的態度直接变了。
    还说什么：要是心里有人了，叔叔就別给他张罗了。
    顾长青当时心里就不舒服。
    好好的事，就被韩婷婷给毁了。
    这段时间他都儘量避开韩婷婷，就是怕看见她，一个控制不住大巴掌招呼上去。
    二叔基本都在外地跑，对家里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他嘖了一声说道：“我大侄儿要模样有模样，要前途有前途，顶好的一个小伙子，他没瞧不上別人就不错了，谁敢瞧不上他啊！时川你跟二叔说，有没有瞧上的？”
    “二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弟弟都能光屁股调戏老姑娘了，你还单著像话吗？”
    顾时川的脑海里，突然出现韩娇娇的身影。
    除了下乡的这三年，以前过年时她都在家里，今年却跟裴野待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就阴沉下来。
    顾长青咳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敷衍地说道：“我不急，先做事业，结婚的事顺其自然。”
    二叔还想说话，被顾长明给拦住了。
    她是顾家的三女儿，吃完饭后还要赶去夫家，她盯著手錶不耐烦地说道：“你就少说几句吧！时川从小就懂事，还需要你说！倒是时风，听说你要去部队了？”
    顾时风尷尬地点点头。
    平时过年，一群弟弟妹妹都围著他转，夸他厉害夸他能干。
    家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
    但是今年，他实在没心思带弟弟妹妹们玩。
    听见姑姑的话，他心里更是失落至极，尷尬地点头：“是啊，年后就去。”
    “那要过完十五吧？姑姑给你准备点东西带过去，部队不比家里，里面可辛苦了，也不知道你爸怎么想的，非要把两个儿子都送到部队里。”
    顾时风偷偷看了爸爸一眼，希望姑姑这话能让他动容。
    但是顾长青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只是淡淡地说道：“男孩子当兵报效国家，有什么不好的？你看时川不也挺好的嘛。”
    他这么说，就是断了別人的话，没有人再拿这件事说事儿了。
    顾长明拿了一个红包塞给他：“你姑父今年做生意赚了点钱，这个红包你拿著，以后出门在外，有的是用钱的时候。”
    “谢谢姑姑！”
    他立刻喜笑顏开。
    这段时间被停了零用钱，他连门都不敢出，甚至连同学的电话都不敢接，现在口袋里有钱了，心情顿时就好了。
    韩婷婷就站在旁边，看著家里的小辈们手里都有好几个红包，连顾时川也有两个。
    但她手里只有三个小小的红包，又小又薄的那种。
    对比往年的红包，简直没眼看。
    偏偏她即使再生气，也没法爭辩。
    就算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在眾人面前刷存在感，也没人注意到她。
    反而是待的时间长了，被顾长明懟了一句：“你端著菜站著干嘛？快放下呀，不累吗？”
    听著像关心她，可实际上却是嫌弃她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她一向不喜欢寄养在顾家的两个女孩子，觉得她们家就是欺负大哥人仗义，故意来占便宜的。
    但是比起韩婷婷这个娇娇弱弱的妹子，她稍微喜欢韩娇娇一点。
    至少她懂事点，还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应该看人脸色，应该干活儿。
    不像韩娇娇这个废物，不仅什么都不会，还要身娇体弱的让人劳神伤力。
    顾长明看见她就心烦，翻了个白眼拉起了丈夫：“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要去婆婆家了，大哥二哥你们慢吃，我明天再来串门啊！”
    “嗯，路上小心点，婷婷你帮我送一下。”
    韩婷婷笑了笑，转身送他们到门口。
    顾长明突然转头，盯著她手里的红包，冷声说道：“你也快十八了，过了十八岁就是成年人了，明年就没有红包了。”
    “啊？姑姑，你什么意思啊？”

 第93章 哪里来的大棕熊？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也该学著自食其力了，別老想著別人家的东西。”
    顾长明和老公开著公司派的小轿车扬长而去。
    韩婷婷却在门口，双眸死死地瞪著他们离开的背影，骂了一句：“老不死的臭婆娘！”
    顾家可不行什么成年没红包一说。
    只要没结婚的都能拿红包，就连顾时川都有，凭什么她没有？
    说到底还是没把她当一家人！
    韩婷婷转身回到厨房，越想越气。
    顾长青当她是透明人，周红只会使唤她，顾时川迴避她，就连对他言听计从的顾时风，现在也没空搭理她。
    凭什么他们喜滋滋坐著吃喝，独留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她往锅里的烧鹅上吐了两口口水：“让你们吃，吃死你们算了！”
    大年初一张杏林夫妻回去餵了一趟猫，就过来凑著一起过年。
    裴野托关係买了五张电影票，打算今天带他们一起去电影院，看次春节档。
    但是因为长辈的情分，韩娇娇还是要先去顾家一趟。
    裴野也知道这一关逃不掉，所以买票的时候，就选了下午两点多的。
    这次她有钱了，韩娇娇从家里的礼品堆里选了几件出来，按照前世的经验，估摸著金额，把钱塞给了裴野。
    裴野捏著钱调侃她：“韩老板现在財大气粗了，也能给我钱了？”
    “再粗也没有裴老板的粗！”
    话音刚落，她莫名的感觉有点不对，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裴野侧头抿了抿嘴唇，憋住了笑意。
    “好，我的粗，愿意给你。”
    她挑了挑眉峰，越听越迷糊。
    门外传来张杏林的声音：“丫头，你確定不需要我们跟你一起去？”
    他对顾家人的印象全是差评，实在不放心她又去这个虎狼之地。
    他又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担心她，十分傲娇地说道：“是你柳奶奶担心你，她怕你被人欺负！”
    柳如霜白了他一眼：“是是是，就我担心，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心可大了！”
    她扑哧笑了：“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有裴野哥哥陪著我，他和顾伯父是旧相识，有他在，其他人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等我们出来后就给你们打电话，周通哥哥送你们去电影院，我们在那碰头。”
    为了过年方便，裴野去车行把那台旧的桑塔纳开出来了。
    周通转著车钥匙说道：“放心，司机小周保证完成任务！”
    裴野把东西放上后备箱，上车前，张杏林偷偷拉著他塞了一个红包。
    “给我的？老爷子挺大方啊，让我看看有多少。”
    他打开红包，刚想拿出来就被张杏林踩了一脚：“臭小子，哪有人当著別人的面开红包的？懂不懂礼仪啊？”
    “西方礼仪，收到礼物就要当面拆开。”
    张杏林真想朝他嬉笑的脸上来一巴掌，最后还是凭自己的素质和教养忍住了。
    裴野也没把钱拿出来，只是摸了一下，稍稍惊讶：“这么多？”
    他为了让韩娇娇顺利入学，也在背地里调查了很多。
    学校的在编教师虽然待遇不错，但是工资其实不算多，好一点的也就四五十块钱。
    张杏林的工资高一些，也才一百出头。
    三百块钱，顶他们夫妻俩两个月的收入了。
    他们被下放农场之前，资產就被没收了，现在虽然平反，也只是归还了部分的资產，总体来说还是不富裕。
    这些钱也算他们的养老钱了，裴野有点不忍心拿。
    他把钱塞回去，张杏林退后两步，吹鬍子瞪眼地说道：“这是让你给娇娇买肉吃的钱，又不是给你的，得意什么劲儿啊？”
    “拿走拿走，懒得跟你废话，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
    闹腾的老头子。
    裴野这句话只敢在心里偷偷地嘀咕，没敢说出来。
    车子开远了后，他把红包给了韩娇娇：“这是什么？”
    “老头子给的生活费，可能是觉得住在这过年不好意思，非要给买肉钱，可真倔。”
    “这么多！”
    看见金额，韩娇娇也叫了起来。
    反应在裴野的意料之中。
    “张爷爷真是的，住几天又用不了多少钱，我现在也有钱养他们，怎么还给这么多。”
    “没事，初八开工的时候，他们会集体来拜年的，到时候还给他们就是了。”
    韩娇娇不知道怎么还，但她选择相信裴野。
    他说的话，就没错过。
    两人进了大院，今天院子里的空位比较少，裴野把她和礼物先放在路边，驱车去找停车位。
    她等裴野的时候，忽然有人用力地嘖了一声，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到她旁边，顾长明从车里探出头，上下打量她：“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她旁边的杜立也凑过来，伸著头打量她，露出奇怪的笑容。
    “哟，是娇娇啊，长水灵了啊！”
    她之前穿的是羽绒服，又大又保暖，只是臃肿了点，不太好看。
    但是今天出门走亲戚，裴野让她换上了先前买的新衣服和新鞋子。
    不仅大方，还很时髦。
    韩娇娇本来就是活过两世的人，气质也撑得起这件衣服。
    不知道她年纪的，会以为她是二十出头的女人，全身散发半成熟的知性美。
    顾长明瞪了杜立一眼，冷眼瞟向韩娇娇，阴阳怪气地说道：“几年不见，你倒是比下乡前精神多了，果然是钱养人啊！”
    她听著顾长明的语气，心里也十分不舒服。
    要说前世，周红对她的態度都是因为顾时川的话，顾长明则是一开始就不喜欢她。
    说是把她当佣人，还不如说是当奴隶。
    成天摆著奴隶主的態度使唤她，在没人的地方隨时羞辱她，还会挑拨她和顾家人的关係。
    前世她被扫地出门，也有顾长明的推波助澜。
    再次看见顾长明，韩娇娇只觉得烦躁。
    但她现在已经不怕她了，也不用怕她。
    “是啊，钱的確养人。”
    “不过看来你这两年收入不行啊，看起来不怎么样。”
    顾长明一愣，反应过来她在讽刺自己，气的立刻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讽刺我！”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貂皮！你知道貂皮是什么吗？土包子！”
    韩娇娇仔细地看了看，奇怪地哦了一声：“原来这就是貂皮啊，我说哪来的大棕熊呢！”

 第94章 她比阳光还耀眼

    顾长明出生好，大哥又位高权重，也帮衬了她婆家不少。
    现在开放了，个体户和公司很多，她老公的生意也做不得错。
    所有人见了她不说毕恭毕敬，也是客客气气的，哪受过这种羞辱。
    旁边的杜立还笑了一声，她的火气瞬间衝出来，用力地边抽著安全带，边朝韩娇娇怒吼。
    “小贱人，你说谁胖呢？你知道这件貂皮大衣多少钱吗？把你卖了也买不起，还轮得到你瞧不上！”
    韩娇娇一脸淡然，冷冷地看著她：“我没有看不起这件貂皮大衣啊，我只是说你像棕熊而已。”
    就是人太胖了，穿这件衣服不好看。
    不是衣服不值得，是人不值得。
    顾长明想下车教训她一顿，可是安全带不管怎么弄也解不开。
    杜立在旁边打著圆场：“好了，你一个做长辈的，干嘛和晚辈过不去呢？安全带是卡住了，你慢慢弄，我帮你下去好好说说她。”
    “去！给我狠狠地教训她！”
    “我还不信了，小丫头能反了天！”
    杜立下车笑眯眯地靠近韩娇娇。
    上辈子她被赶出顾家，在外面一天打几份工的时候，就遇到过不怀好意的客人和老板。
    杜立脸上的表情，和他们如出一撤。
    以前她会害怕会觉得委屈，现在她心里的怯懦被死亡和裴野填满了。
    韩娇娇一动不动，冷冰冰地抬起眼皮看向杜立：“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
    “哪能啊！我就是觉得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这么不愉快啊。”
    说完，他眼神诡异地凑过去，在她的身边嗅了嗅。
    动作很轻又很快，还是背对著顾长明，她光顾著骂骂咧咧，也没有看清这一幕。
    下一秒，杜立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
    “你也算姑父看著长大的，姑父知道你最乖最听话了，你跟姑姑道个歉，姑父作保，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她看了一眼搭在肩膀上的手，冷眼看向杜立。
    他捏著她的肩膀慢慢地捏动，偷偷地摩挲。
    韩娇娇笑了：“姓杜的，我的肩膀捏著舒服吗？”
    “啊？”
    杜立以为她还像以前那样软弱卑微好拿捏。
    以前顾家人把她內定成顾时川的媳妇，所以他即便觉得韩娇娇漂亮，也从没想过下手。
    但是现在她被赶出顾家了。
    又出落得水灵灵的，杜立才按捺不住心里的痒劲儿。
    他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当著顾长明的面说出来。
    杜立还没反应过来，韩娇娇又一次问道：“姓杜的，你摸够了没？”
    啪！
    她突然抬手，狠狠一把上扇到杜立脸上。
    顾长明啊地尖叫：“小贱人，你敢打我老公！你算什么东西，怎么敢打他？”
    她用力踹著车门，安全带咔嚓解开，正准备开门下去，又被韩娇娇狠狠一脚，把车门踹了回去。
    车门磕到了她的脚，顾长明疼地哎哟大叫。
    “你男人当著你的面咸猪手，你不教训他，还好意思朝我大吼大叫，你脑子没病吧！”
    “你放屁！我老公不是这种人！”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我老公能看上你！”
    韩娇娇挑眉笑道：“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子？”
    顾长明本来想骂她又黑又瘦，身上没有半两肉，是个男人就不会喜欢。
    但是话到嘴边，又被她吞下去了。
    眼前的女人大方时髦，虽然不算白，可是也很嫩，主要还是年纪小，皮肤弹性好，一点褶子和毛孔也没有。
    这不是顾长明比的了的。
    她微愣的时候，才认出韩娇娇身上的衣服。
    顾长明这次的尖叫声，比刚才更大更恐怖：“这不是h家的大衣吗？你怎么会有？”
    “h家？”
    大衣是前两天裴野拿回来给她的，说是客户送的礼物。
    她在裴野那已经成了名人，最近还有人登门找她，特意过来送礼的，都被韩娇娇各种打太极拦回去了。
    这技能，还要多亏前世了顾家，冲他们地位去送礼的人不少，结婚后周红就带著她学挡礼物。
    但她也不知道h家是什么。
    “呵，我就说呢，你这种乡巴佬，怎么可能有h家的衣服，是假的吧？”
    “小贱人，亏我还觉得你比那个婷婷强上几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不仅学会污衊人，虚荣心还这么强，买件假货冲门面，真是不要脸！”
    “听说你还被个野男人捡回去了，什么鸡配什么鸭，你们这两个东西还真是相配！”
    她骂自己可以，但是污衊裴野送假货就不行。
    韩娇娇心头怒火衝起来，在墙边捡了一块石头，朝车窗砸了过去。
    “啊！”
    车窗虽然没碎掉，但是被砸破了，顾长明嚇得缩进了车里。
    杜立看见车子被砸，怒吼吼地推开了韩娇娇：“你干什么？狗东西，你知道这辆车多少钱吗？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韩娇娇撞到了墙壁上，后背生疼，但面色不改。
    又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朝后座的车窗砸下去。
    “妈的，你他妈的找死！”
    这可是公司借给他使用的车子，坏了就得自己修。
    一块玻璃可不便宜啊，这些东西
    杜立怒不可遏，抬手朝她的脸上扇过去。
    韩娇娇低下头，朝他的胯下踹去。
    “老公！”
    杜立捂著裤襠跪在地上，眼里的红血丝快要从眼球里面爆出来。
    顾长明也从车上匆匆下来，拉著杜立喊道：“老公你没事吧？”
    “韩娇娇，你这个小贱人怎么这么狠毒啊？”
    外面的动静声太大，周围在家的人很快被吸引过来了。
    顾家人也被吸引过来了，先出来的是顾时川。
    他看见韩娇娇的第一眼，眼前的风景就变了。
    平时她穿著宽大的破旧袄，头髮隨意扎起来，不施粉黛，虽然看起来不丑，但是和漂亮也沾不上边。
    可是现在，她站在那儿就感觉是一道光，就连阳光也没有她耀眼。
    清风吹过，她的髮丝舞动起来，又添了几分嫵媚。
    顾时川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疑问。
    娇娇，原本就这么好看吗？

 第95章 「姓顾的，我给你脸了！」

    韩婷婷看见她的时候也愣了。
    这人是她姐姐？那个什么都不如她的乡巴佬姐姐？
    她才离开半个月不到，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气色那么好，还穿的那么漂亮。
    韩婷婷盯著她身上的衣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在杂誌上看见过这件衣服，是国际大牌的新品，全市也没几件，价格更是贵的离谱。
    韩娇娇怎么可能有这么贵的衣服！
    “时川你终於来了！你看看她把阿立伤成什么样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顾长明的大叫声把他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韩婷婷立刻帮衬：“姐，这真是你做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了？姑父是你长辈，再怎么说也不能对他动手啊！”
    “再说这大过年的还要去医院，闹的多不好啊！”
    她那一脚虽然用了很大的力气，可是她本身劲儿不算大。
    杜立刚挨了一下的时候，是因为突然受到衝击才倒在地上。
    这会儿已经没那么疼了，但他很聪明，装的比刚才还疼的样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哭喊。
    “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好心好意地上去帮她提东西，没想到她不仅对我动手，还砸了我的车！”
    韩婷婷捂著唇惊恐大叫：“姐，这真的是你做的？天啊，车子这么贵，你怎么可以……”
    韩娇娇懒得陪她演戏，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对，就是我砸的，有问题？”
    她这么坦然，眾人愣了愣，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做错事还这么镇定坦然的人，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娇娇。”
    顾时川声音软软的，炸一听还以为是阔別多年的情人，让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淡淡道：“顾营长有话说？”
    顾时川皱了皱眉，很不习惯她的態度。
    但是想到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他还是耐著性子说道：“这事是你做错了，姑父毕竟是长辈，你道个歉就算了，他不会跟你计较的。”
    韩娇娇也说道：“是呀，都是一家人，虽然你过分了些，但是姑姑大人大量，肯定不会跟你计较的。你再把修车的钱赔了，给姑姑买点礼物，这事儿就过了。”
    她躲在顾时川的背后露出冷笑。
    之前韩娇娇逼她拿了那么多钱出来，正好借这次机会让她吐出来！
    她心里的那点算盘，韩娇娇清清楚楚，只是懒得搭话，省的被她绕进去。
    韩娇娇只是翻了个白眼回应她，然后冷冰冰地鄙视了杜立一眼。
    前世她还没死的时候，杜立就因为私生子的事被顾家找上门修理了一顿。
    当时那个私生子好像已经五岁了。
    那现在……
    韩娇娇忽然笑了：“我好像是过分了点！”
    “你知道就好！”顾长明像泼妇一样怒吼：“小贱人，別以为道个歉就完事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顾时川眉头皱起，低声怒喝：“姑姑，我说过了，娇娇道完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时川，这可是你姑父，你的亲人啊，难道还比不上这个小贱人吗？而且她刚才差点就砸到我了，我可是你亲姑姑啊！”
    她用力拍打自己的胸口找存在感，韩娇娇点点头：“对，而且我刚才还说她像棕熊呢。”
    “娇娇！”
    顾时川伸手拉她，刚触碰到她的衣袖，韩娇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条件反射似地躲开了。
    他抓了个空，身子微微颤动，心臟也跟著颤动了一下。
    “我说了又怎么样？这种出轨的垃圾还不能说了？”
    “小贱人，你再说一次！”
    “再说又怎么样？你的亲亲老公赚了钱，在外面养了一个小的，也不知道现在怀了几个月了，恭喜你很快就要无痛当妈了！”
    顾长明傻了，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听错了。
    韩娇娇继续说道：“好像还是个儿子！我记得你是生了一个闺女，再次恭喜你，儿女双全了！”
    顾长明不敢相信地盯著杜立。
    他现在也顾不上装疼了，连忙摆手否认：“不是的，老婆你听我说，我对你一心一意，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你本来就好色，在外面偷吃有什么奇怪的，你那个妈还嫌弃姑姑生不出儿子，一直攛掇你找个小的，给杜家传宗接代。”
    韩娇娇继续火上浇油：“对了，那个女的好像是你们公司的前台吧？一个中专学歷的小丫头，比我还小几个月，这么说还是未成年人呢！”
    顾长明听她说的煞有其事，已经信了一半了。
    杜立心里除了惊恐，还有怀疑。
    他和小前台的事做的很隱秘，每次开房要么是出差的时候，要么就是去很偏僻的地方找个酒店。
    最近小丫头在外面租了房子，他每次也是从客户那边出来后过去，从来没有在晚上过去。
    每次完事后，也会注意清洁和细节，確保一点痕跡都没有。
    连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和小前台的事，韩娇娇怎么知道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隔壁王家媳妇还拿了两把瓜子。
    她一把，婆婆一把，两人躲在墙角那边嗑瓜子边嘮嗑。
    “看著挺老实的样子，怎么干这种事儿呢！”
    “你懂什么，男人有钱就变坏，你看这车就不便宜，说不定就是开著这台车去约会的。”
    “当初长明爱的死去活来，非要嫁给他，现在好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男人哦，终究是管不住裤襠里的二两肉！”
    顾长明可能真的爱惨了杜立。
    听著眾人的议论声，竟然没衝上去揍杜立，只是看著他默默地哭。
    顾时川听著大家的指指点点，脸色异常难看。
    不管是真是假，这事总归是丑事。
    家丑不可外扬，她怎么能在外面说出来呢！
    顾时川恼怒地呵斥她：“韩娇娇，少在外面胡说八道！姑父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大家都清楚，你別乱说！”
    “是不是乱说查一下就知道了。”
    “你们不想查也没关係，反正再过两个月她肚子就大了，到时候一看便知！”
    “韩娇娇，我让你闭嘴，你听不懂吗？”
    顾时川衝动之下，用力地推了她一下。
    她失去重心的瞬间做好了摔倒的准备。
    但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跌入了一个熟悉怀抱。
    头顶传来的低沉嗓音，既凶又让她安全感满满。
    “姓顾的，我真是给你脸了！”

 第96章 他的护犊子比想的更严重

    裴野把人搂在怀里，幽深的双眸覆盖了一层薄怒，甚至带著诡异的杀气。
    顾时川先是被他这副样子嚇了一跳。
    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裴野这种眼神了……
    但是他很快注意到他扣住韩瑶瑶腰肢的手，眉头紧紧地皱起来，本鞥反应想把人拉到身边。
    韩娇娇却往裴野的身后躲过去，避开了他的手。
    手上落空，顾时川还有点愣，身后响起韩婷婷的声音：“姐姐，你跟裴哥哥贴得太近了，会让人说閒话的。”
    她沉下眼眸，虽然能让她信任的人只有裴野，可韩娇娇更不想给他添麻烦。
    她往旁边挪了半步，肩膀上就传来温暖的力道，又將她拉回了怀里。
    “娇娇是我的人，谁敢有意见？谁能有意见？”
    “还有。”
    裴野冷著眸子，上下打量韩婷婷：“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妹妹！”
    韩婷婷噎了一下，感觉她的脸面被按在地上摩擦。
    她几次三番向裴野示好，都被他冷冰冰地懟回去了，害她每次吃闭门羹，被別人瞧不起。
    她不懂，明明是很正常的称呼，就算是其他年纪比较大的同辈人，她也会叫一声哥哥。
    別人都夸她懂事可爱，怎么到裴野那就不一样了？
    韩婷婷不甘心，脸上摆出娇弱的表情，畏畏缩缩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姐姐一个人的哥哥，但我直接叫你的名字也不太礼貌，我真不知道怎么做你才满意。”
    周围看热闹的人又开始指指点点，这次韩娇娇成了舆论的中心。
    这种情况她面对过很多次，所以不想让裴野也承受这种痛苦。
    她正要站出来说话，就听到裴野冷冰冰的声音：“你叫我名字也好，叫称呼也行，总之不能叫我哥哥，我和你不熟，也不想认你做妹妹。”
    “刚才你有个问题问得很好。”
    她脸色苍白，咬著嘴唇，差点就渗出血来：“什么问题？”
    “你不是问我怎么做才满意吗？你从我眼前消失，我最满意！”
    围观群眾里不知道是谁噗嗤笑了一声。
    韩婷婷羞愧难耐，立刻流出了几行眼泪，可把顾时风心疼坏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品？一点也不绅士！婷婷只是跟你打个招呼而已，至於说得这么狠吗？”
    裴野也没惯著他。
    冷笑了一声，冷著脸挑眉扫向顾时川：“我是不知道什么叫绅士，可以让你的好大哥告诉我吗？我也好奇，什么样的绅士隨便对女孩子动手。”
    顾时风毕竟是个小孩子，立刻就被懟得哑口无言。
    顾时川深吸一口气，耐著性子说道：“是娇娇先动手的，我只是不想让事情变严重，才让她先道歉。”
    “娇娇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这么做肯定有原因，娇娇，你说呢？”
    韩娇娇本来不想解释，因为在顾家她学会的道理，就是解释也没用。
    但裴野不一样，他会倾听她说的话。
    “杜立捏我的肩膀，让我很不舒服，顾女士骂我是勾三搭四的小贱人，说我们是野鸡野鸭。”
    这话说出来，连顾时风眼里都写满了震惊。
    姑姑一家在他心里的形象，一直是风风火火又十分大方热心，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姑姑，娇娇说的是真的？”
    “不、不是的，你別听她胡说八道！”
    顾长明也有点慌，那个该死的闷葫芦，现在怎么什么话都往外面说，还把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出来了！
    韩娇娇冷声说道：“是不是胡说你心里很清楚，你还说这件h牌的衣服是假的，说我跟別的男人拿假货忽悠我，说我们天生一对。”
    大家都知道她在乡下待了三年，別说h牌的衣服了，就算是普通的牌子也不认识。
    而且她以前在家的时候，也从来不在意外表，给她什么就穿什么，因为个子比韩婷婷矮一点，也经常穿她的旧衣服。
    这个牌子如果说不是別人告诉她的，韩娇娇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裴野按住了韩娇娇的头，这一次他的力气有点大，压得她脖子疼。
    他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娇三岁，我有没有说过，別人羞辱你的时候，就要十倍百倍地还回来？只是砸了两扇车玻璃，太窝囊了！”
    她想说两扇车玻璃也挺贵的，可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口。
    裴野看了看周围，从一处围栏的缝隙里，抽出来一根拖把，一脚就把拖把头给踩断了。
    顾长明以为他要揍自己，嚇得顾不上杜立，立刻跑到了顾时川的身后。
    她总觉得，只有大侄子才能保护她的安全。
    躲到安全地方，她又开始喋喋不休：“我说了又怎么样？那还不是因为她叫我棕熊！她一个小辈敢这么说我，我给她点教训怎么了？”
    “你那个还叫做誹谤和辱骂，娇娇这个叫陈述事实，大妈，身材不好就別穿貂，凸显的不是富贵是肚腩！”
    “你！”
    裴野压根就不理她，直接对顾时川说道：“顾营长在部队里也是这样的作风吗？”
    “什么？”
    “不分青红皂白地逼迫別人低头认错，只是为了凸显你的权威？”
    他本来想不提这事，等过会儿有机会再跟韩娇娇道歉。
    被裴野挑出来，倒像是他的错。
    虽然他是有错，可姑姑毕竟是长辈，有什么事不能私下好好解决，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
    他有错，难道她就没错吗？
    顾时川看见她冰冷的眼神，心臟再一次被刺痛，还是选择最中立的办法。
    “这件事姑姑是有错，她给娇娇道歉，娇娇也要跟她道歉，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没想到顾时川沉默片刻后，竟然是选择了这种处理方法。
    他比她记忆中的温和多了。
    可裴野並不满足这个提议。
    “凭什么？”他冷眼盯著那对夫妻，没有一丝退让：“先撩者贱，既然挑事儿了，就要做好承担的准备，你们说是吧？”
    裴野转动著手里的拖把棍子，朝他们笑了笑。
    顾时川有种不好的预感，等他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姓裴的，你別乱来！”
    可是，为时已晚。

 第97章 有钱就是爸爸

    裴野把拖把棍子玩成了长矛，一下就戳破了侧面的玻璃。
    大跃步跳上了小轿车，对著挡风玻璃哐哐一通乱刺，挡风玻璃没抵挡几下就碎了。
    他撬开车前盖，对准几个部位刺下去，很快出將车拆的七零八碎。
    杜立看著他的一通骚操作，脑子一片空白，连点儿反应也没有。
    就连看热闹的人也傻了。
    虽然大家都是知道他在干什么，但那是一辆小轿车啊。
    谁家有辆小轿车，走出去都要被別人羡慕好久，大院里面的人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小轿车。
    这么贵的东西，他说砸就砸，还砸的……有点帅气……
    大家不得不承认，看裴野砸车也挺舒服的。
    韩娇娇虽然觉得他太冒失了，可是心里觉得异常解气。
    就是砸人的东西是要赔的。
    刚才她砸车玻璃的时候，是经过精確算计的，以她手里的钱，赔块玻璃绰绰有余。
    所以她才敢动手。
    但这是一台小轿车啊，修车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何况他还把別人的发动机拆的差不多了。
    相当於除了车轮，基本报废。
    但是事实证明，她真的想多了。
    韩娇娇刚在心里念叨完，裴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从地上捡起了几个大头针，直接摁进了车轮里面。
    她以前对车不太懂，但是既然接了財务的活儿，也应该了解车子的构造。
    最近虎子哥来的时候，经常跟她讲车子的事情，她也了解了不少。
    所以……韩娇娇目露同情。
    这辆车等於废了。
    杜立终於从恍惚中回神，尖叫一声扑到车子上：“我的妈呀，我的车子，你他妈的对我的车做了什么？”
    裴野走到韩娇娇的身边，慢悠悠地开口：“你两个眼睛长著是出气的？我干了什么，没瞧见？”
    他抱著车子，哭的惊天地泣鬼神。
    这车是公司的財產，被毁成这样，他拿什么跟公司交代？总不能让他赔吧？这可是几万块钱，他上哪儿整这么多钱？
    “不对，为什么我赔？”杜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恶狠狠地瞪著裴野，朝他喷唾沫：“你赔！要赔钱也该你赔！”
    “姓裴的你个王八蛋，跟我去警局，老子今天不让你赔的底掉，就不姓杜！”
    他衝过来想揪住他，裴野只是抬起手，用拖把棍子尖头的一端对准了他的脖子，杜立马上就怂了。
    “慌什么，我又没说不赔钱。”
    裴野从兜里拿出钱包递给韩娇娇：“我敢砸就敢赔。”
    “现金不够，给你一张名片，到我公司找我要尾款。”
    她乖乖从里面拿了两千块钱和一张名片，没好气地甩到了杜立的脸上。
    钞票像天女散一样，飘的漫天都是，但没人敢上前哄抢。
    裴野挑眉看向韩娇娇。
    她生气的小模样还怪好看的，硬气的样子也不错，撒钱的豪放样还有点迷人。
    “狗东西，你们欺人太甚！”顾长明拉扯顾时川的手臂：“她都这样羞辱你姑父了，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啊？我们的脸都被她丟尽了！”
    韩婷婷在旁边嚇傻了，人都躲到围墙后面去了，还不忘伸著脑袋煽风点火。
    “姐姐，再怎么说这也是台小轿车，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这下道歉也不管用了啊。”
    在眾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就算裴野有钱，一下也拿不出大几万吧。
    她只想说活该！
    裴野不以为然：“几万块钱而已，我还是给的起的，只要能给娇娇出气，我乐意。”
    韩婷婷听到这话，心里又开始难受了。
    他是傻子吗？几万块钱討一个废物的欢心，有病吧！
    她酸溜溜地说道：“裴老板不愧是做老板的，真是大气啊！姐姐，你的运气真好，竟然结交了这么好的朋友，真让人羡慕。”
    韩娇娇知道，她的好妹妹又开始带节奏，想引起舆论，詆毁她的名声。
    这个时代，女孩子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但韩娇娇没有露出她想看见的慌乱表情，只是一脸安然地注视著裴野回话。
    “是啊，我运气真好。”
    淡淡的一句话，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却让在场的人心里都不舒服。
    裴野皱起眉，侧头不开心地抿了抿嘴。
    她这么平静是什么意思？觉得小毒妇说的是对的，还是不以为然？
    他从她的语气里听不出语气，不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心情逐渐变差。
    “还跟她们囉嗦什么！报警，我一定要报警！”
    顾长明转身往院子里衝过去。
    下一秒，杜立突然起身抓住她，狠狠一巴掌甩到了顾长明的脸上。
    这巴掌让大家都愣住了。
    韩婷婷觉得他疯了，立刻转身躲回了小洋楼里。
    顾时川的注意力全在韩娇娇身上，刚才听她不咸不淡的语气，心里还有点高兴。
    觉得她对裴野的感情，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所以在杜立动手的时候，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接著就听见了顾长明的尖叫声。
    “姓杜的，你个王八蛋竟然敢对我动手！你別忘了，你有现在的身份地位，离不开我娘家的帮助！狗东西，老娘跟你拼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弯下腰用头撞向他的肚子。
    杜立被她顶到了墙上，双手顶在她的头上大叫：“你个疯婆子別闹了行不行！他是裴老板！”
    “老娘管他是裴老板还是野老板的，老娘今天就要弄死你这龟儿子！”
    顾长明又抓又挠，已经没有任何富太太形象，像个泼妇一样地撒泼打滚。
    她正闹的起劲儿，脖子被人用力一拽，不等她回过神，就被顾时川反扭著手背在后面。
    “时川你干什么？放开我！”
    “这龟孙子敢对老娘动手，我非弄死他不可！你是我侄子，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他被吵的头大，直接扭了顾长明，用皮带把她绑了按在旁边。
    杜立没管她。
    他揉著肚子，舔著一张大脸走到裴野的跟前，狗腿地恭维道：“裴老板，久仰大名，一直没机会认识您，没想到咱们竟然还是亲戚，您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吗吗？”

 第98章 有钱就是任性

    眾人都傻眼了，最傻的还是韩娇娇和顾长明。
    刚才还怒气衝天，应该是不死不休才对啊，为什么转身变得这么狗腿子了。
    裴野看著他，眼里都是不屑的冷意。
    杜立对他的態度就像孙子对祖宗一样，还是很卑微的孙子，和非常厉害的祖宗。
    他见裴野不说话，拿著名片笑眯眯地说道：“刚才不知道您是天誉的裴老板，多有得罪，您別介意啊。”
    裴野依旧不说话，脸上写满了嫌弃的样子。
    顾长明也忘记自己被打的事情了，一脸见了鬼的样子叫道：“杜立，你疯了吧？跟他这种小瘪三道哪门子的歉？”
    “闭嘴！”
    他呵斥道：“你知道裴老板是什么人吗？那是做大事的人！我们公司一半以上的业务都是裴老板给的，这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还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
    杜立转身，一秒变脸，对裴野毕恭毕敬地说道：“裴老板別介意啊，我媳妇没见过世面，头髮长见识短！”
    顾长明被噎了一下。
    韩娇娇好奇地盯著他。
    裴野虽然生意做的大，但是大到什么程度，她也不是很清楚。
    以前只觉得他厉害，现在觉得他超级厉害。
    “未来首富”这四个字，在她心里顿时高大了不少。
    “裴老板……”
    杜立在旁边汗流浹背。
    公司每年一半的利润都是裴野给的，说他是公司的祖宗也不为过。
    老板每次想方设法地去送礼物，基本都被挡回去了，负责裴野订单的是公司的总经理，他年前才被提拔成副经理，平时也轮不到他找裴野。
    所以他並不知道裴野长什么样子。
    如果早知道他是公司的大客户，就算给他生吞十个豹子胆，他也不敢跟他吵架啊！
    杜立见他不说话，双腿也开始发抖了，站著都吃力。
    “裴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见识了！这事儿真是误会！”
    “误会？”裴野勾著唇，笑的人畜无害，甚至还有一点天真善良：“那我砸了你的车，是误会吗？”
    杜立在商场里面打转，脑子还算转的快。
    他马上说道：“那是我的车太旧了，还有很多安全隱患，裴老板是为我的安全考虑啊，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
    顾长明皱著眉头，脑子里满是问號：“你疯了吧？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闭嘴！裴老板心善，你要知道感激！”
    杜立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像是发自內心的，连自己也深信不疑。
    顾时川看明白了，这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姑父已经拜倒在裴野的淫威下，完全没尊严了。
    他以前就不怎么喜欢杜立，现在对他更是鄙视。
    要是在部队里面，杜立这样的肯定是叛徒，噁心！
    顾长明缓缓摇头：“我看你真是疯了！”
    “你才疯了呢！我告诉你，这台车本来就是裴老板送给我们老板的，他的东西，想砸就砸，想烧就烧，轮得到你插嘴吗？”
    她更不明白了。
    既然裴野还要送东西给別人，那不就是地位低，要用东西討好吗？那有什么好怕的？
    但她不知道，裴野送车，是因为对方总是想方设法地送礼，让人不胜其烦。
    为了堵住別人的嘴，以免到时候牵扯多了，让有心人抓住把柄，才从车库里选了一台车甩给对方。
    不是贿赂，只是你来我往，谁也不欠谁的。
    杜立见说不通，也懒得再理会顾长明。
    他凑到裴野身边说道：“裴老板，咱们都是亲戚，这事真的是误会，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我掏了几千块钱撒了一地，你跟我说算了？”
    杜立一愣，马上蹲下来慌忙捡钱。
    一边捡钱，一边笑眯眯地说道：“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记钱都掉在地上了！”
    “虽然说这年头遍地是黄金，但也要抓得住黄金才行啊，不是人人都像裴老板这样，出门走个亲戚身上就带两三千的。”
    杜立蹲在地上的样子，很像只癩蛤蟆。
    围观群眾又开始指指点点。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现在怎么变得跟孙子一样了？”
    “谁知道是，好像是他老板的合作伙伴，这年头啊，有钱就是爹！”
    “难怪敢砸车，兜里有钱就是硬气！娇娇真是找了个好男人啊，难怪搬出去住了。”
    “可不是，瞧她才离开多久啊，就变得这么好看，跟换了个人一样，真让人羡慕！说起来她也算老顾的半个闺女了，真是找了个好女婿！”
    韩娇娇听著別人的议论声，尷尬之情浮现在脸上，但在其他人眼里，反而像害羞了。
    顾长明感觉又丟脸又扎心。
    比起看见她爱人这副德行，她倒寧愿被他打两巴掌。
    顾时川朝弟弟使了使眼神，顾时风立刻过去帮忙捡钱。
    顾时风將钱一张不少地到裴野的面前。
    杜立笑道：“裴老板，您数数，是不是一张不少？”
    裴野看了他们一眼，心里还是很佩服杜立的小聪明。
    这钱要是他送来的，裴野会再次甩到他的脸上。
    但是偏偏是顾时风送来的。
    他虽然也很招人討厌，可他年纪小，甚至比韩婷婷还要小上几个月。
    裴野欺负他会被人说閒话。
    况且还要顾虑顾伯父的面子，他也不能这么做。
    裴野冷声说道：“给你了。”
    “啊？”
    顾时风愣了愣，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再次说道：“给你了，本来就是用来发红包的零钱，你拿走吧。”
    这么潦草的吗？
    顾时风从小到大最喜欢过年，因为一到过年就有好吃的好玩的，还能收很多红包。
    最多的一次，他收了八百块，在学校里嘚瑟了一个多月。
    现在他都要成年了，竟然收到了两千的红包。
    这是笔巨款啊！
    顾时风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红包，一时也愣住了，看著裴野的脸，突然觉得他长得也没那么討厌。
    倒是韩娇娇觉得她疯了。
    怎么能因为嫌弃钱脏就不要呢？
    那可是钱，再脏也是钱啊，他怎么这么任性？

 第99章 得不到的最美好

    顾时风回头看他哥，这叠钱太多了，他拿著心虚。
    “我给的你就收著，你爸都不会说你，你大哥也不会有意见的，是吧大哥？”
    顾时川刚才没发飆，现在被他一句话搞崩溃了。
    他为什么叫自己大哥？难道他和娇娇已经……
    不可能！
    他很快否认自己的想法。
    娇娇不是那么隨便的人，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的，肯定是姓裴的乱说！
    顾时川冷著脸沉声道：“谁是你大哥？別乱叫！”
    “娇娇你看，大哥生气了！”
    他嬉皮笑脸的，韩娇娇也不好意思凶他。
    就在这时，顾长青和周红回来了，看见院门口的情况，两个人脸色都白了。
    周红跑到车边，惊慌地叫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车，怎么被砸成这样了？谁，到底是谁！”
    顾长明刚要开口，杜立就抢先叫道：“这车质量不行，经不起检查，一碰就成这样了！”
    刚才看热闹的人全程都在，听到杜立这么狗腿子的话，也纷纷愣了。
    隨后不知道是谁“噗嗤”笑出声，大家都跟著哄堂大笑。
    杜立脸皮再厚，此时也有点招架不住。
    “反、反正就是坏了，我正跟裴老板商量，把车送到他那维修呢！”
    周红半信半疑地看过去，裴野没有吭声。
    但拖把棍子就在他的狡辩，顾长青看一眼就明白了，眼里也透出责怪的神色。
    裴野装作没看见，抖了抖礼品盒上面灰，一手提起礼品盒，一手牵起了韩娇娇笑道。
    “顾伯父，我和娇娇回来给你们拜年了。”
    顾长青重重地嘆了口气。
    还拜年呢，没被他气死就算不错了！
    他总算知道裴老为什么对这个孙子又爱又恨了，妥妥的搅屎棍，一点亏都不吃的主！
    “你个傻狍子，还愣在外面干什么？想把娇娇冻死啊？给我滚进来！”
    “誒，马上来。”
    裴野牵著她的手，大摇大摆地从顾时川身边走过去，朝他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顾时川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没办法，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拦裴野。
    周红看著一地狼藉，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叫来保卫员，让他们帮忙清扫。
    引擎也坏了，车子没法开动，放在道路中间又堵住了通道。
    三个保卫员合力一起推车，才將车子推到了路边的空地上停靠。
    顾长青进门念叨了他一通，裴野就默默地坐在旁边，一边剥橘子递给韩娇娇。
    她吃了一个又一个，还没吃完，手里又多了一个。
    周红拉著她絮絮叨叨，她的嘴却被砂橘塞满了，也没空回话。
    他们夫妻两各说各的，一直到快中午了，周红忽然抬头说道：“婷婷，王姨留了滷牛肉和酸菜鱼锅，你去把它们热一下，再做几个菜端出来。”
    韩婷婷两眼放光地盯著顾时风的钱，压根没听见周红的声音。
    她轻轻地嘖了一声，抬高了音量：“婷婷，你听见我说的话吗？”
    “啊？听见了，可……可昨天酸菜鱼不是已经吃了吗？现在就剩一些汤，是准备用来煮麵的。”
    韩娇娇脸上不显，心里却冷哼了一声。
    王姨每年离开之前，都会准备一大堆的硬菜堆满厨房，用以后得话说，就是高级预製菜。
    足够他们吃到大年初五了，怎么可能没菜招待他们。
    但是这也如她所愿。
    她本来就不想在这里吃饭，刚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留下来只会更尷尬。
    “伯母，您別费心了，我们本来就只是来坐坐，看看你们，我们还约了人，待不了太长时间，就不吃饭了。”
    她还没开口，裴野就把她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韩娇娇有些惊喜。
    周红皱眉道：“那怎么行？娇娇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连顿饭都不吃就离开，传出去別人会说閒话的！”
    “娇娇，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啊？你一走啊，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闭上眼睛就开始做噩梦，既然回来了，不如多住几天呀。”
    韩娇娇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去拿了两张纸巾接住嘴里吐出的核。
    周红当然想她了。
    以前过年都是她累成孙子忙前忙后的，照顾这个的口味，担心那个肠胃不好，不仅要准备菜色，还要准备各种药品。
    万一有人吃东西不舒服，或者不满意今天的菜品，又会得到一顿阴阳怪气的数落。
    现在这倒霉蛋换成了韩婷婷，以她的性子，只怕弄得额人仰马翻。
    周红巴不得她留下来继续干活呢。
    韩娇娇笑道：“伯母，我和裴野哥哥真的约了人有事儿呢，晚上还有人要过来吃饭，我们还要回去准备。”
    “你准备什么？他们是裴野的客人，又不是你，你不需要为他们操心。”
    顾时川冷著脸盯著裴野：“你让娇娇过去，就是为了让她帮你照顾人？裴老板不是很有钱吗？请不起佣人？”
    “这倒不是，但是娇娇手艺好，我手底下的人都觉得她做的饭好吃，特別是周通，伯父您不知道，这小子自从吃了娇娇做的饭，就赖在我们家不走了，天天在我房间里打地铺。”
    顾时川手掌用力，手里的开心果几乎被他碾碎了
    不仅是裴野，现在连周通都跟娇娇这么亲近了？
    韩婷婷吃味儿地说道：“姐姐的手艺原来这么好啊？那你会烧什么菜呀，跟我说说，也让我学一下好不好？”
    “只是些家常菜而已。”
    “是的，就是些啤酒烧鸭，酱烧肘子，咸鱼烧五，还有烧烤和火锅之类的菜，家常而已，不是什么大菜。”
    “我觉得娇娇做的最好的，还是餛飩和饺子，味道调的非常好，经常被那群傢伙搜罗走。”
    裴野笑眯眯地看向韩婷婷：“你学歷高又聪明，这些小菜肯定难不倒你，可惜今天没有口福，以后有机会再来尝尝你的手艺。”
    韩婷婷尷尬地用脚抠住了拖鞋。
    她只会炒几个简单的青菜，对她来说，难度最高的就是酸辣土豆丝了。
    为什么，韩娇娇为什么连烧菜也压她一头！
    顾时川这才想起来，以前她经常包餛飩做麵条，给他们当做早点。
    当时他不觉得怎么样，有时候甚至不吃。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好吃。
    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吃一次呢？

 第100章 万物皆你妈

    “要不今天你来主厨，咱们先聚一聚，你朋友那边，让他们改天再来？”
    他说完这话也没觉得不妥。
    她本来就是顾家人，大过年的，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才是正道理，外面那群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么能跟他们相提並论。
    他甚至觉得，韩娇娇不用离开，反正是裴野的朋友，让他去应酬就行了，不用劳烦娇娇。
    “你的房间一直没动，在这住几天也可以。”
    裴野当下就冷了脸，他还在这坐著，姓顾的就让她下厨房做事，当他死了吗？
    两人目光交接，浓浓的敌意充斥了整个客厅。
    顾长青拿他们两个没办法，不过他也希望娇娇能留下来。
    这段时间丟人的事情太多了，而且他这次回来，发现无论是王姨还是韩娇娇，对这个家都非常重要。
    特別是今年王姨不在，周红又没有请到临时帮工的时候，她的重要性一下就凸显出来了。
    他倒不是想把她当佣人使唤，而是觉得韩娇娇在的时候，家里一切都很顺畅，一点都不需要操心。
    而且他们还能吃舒心的饭菜。
    顾长青也点头说道：“不想住也行，至少吃顿饭，晚上再跟你的朋友们聚就是了，来日方长嘛，少吃一顿也没事，大过年的，他们会理解的。”
    要放以前，她肯定顺著顾长青的意思来，现在她的心不在这里，只想快点去找周通他们。
    就算匆忙地吃个路边摊，也比在这坐著受煎熬好。
    韩娇娇笑道：“以前在农村关照我的夫妻也来了，我们约好了不能爽约，我给你们做几道菜吧，等王姨回来了，我们再来吃饭。”
    “在乡下关照你的人？谁？我怎么不知道？”
    顾时川第一反应，就是“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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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直觉认为这是韩娇娇找的藉口。
    乡下那群人对她那么坏，怎么可能有人照顾她！
    “我没必要骗人，他们买了电影票请我们看电影，本来打算过来早点吃午饭的，被事情耽搁了，下次再过来吃饭吧。”
    她没等顾时川开口，就脱掉上衣，捲起袖子说道：“我先去厨房了，饭菜一会儿就好。”
    对她来说，厨房和臥室，是她在顾家最熟悉的地方，也是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因为顾家的人基本不干活，连喝水也会使唤王姨，几乎不会去厨房。
    在这里还能安寧点。
    裴野起身想去帮她，被韩娇娇拦下了：“你陪顾伯父坐坐，我一会儿就好。”
    她赶去厨房穿上围裙准备做事。
    王姨烧了两盆羊肉，还有一锅猪尾巴和排骨冰在冰箱。
    全部都是一大盆的份量。
    她用大锅勺舀了两勺子出来备用，给胡萝卜削皮清洗好，切成块先在锅里翻炒弄出香味，稍微软了一点后，將羊肉倒进去，用小火慢慢闷煮。
    趁著这个时间，韩娇娇把大葱洗好，切成段后放在旁边。
    接著处理圆子和大白菜，全部放进锅里烧菜的时候，这边的羊肉锅也好了。
    家里有酒精炉，韩娇娇把炉子放在餐桌的中心，酒精块放进去，就把锅端出来放在上面。
    两个灶台空了一个，她从冰箱里找到提前处理好的鸡肉条，在油烧热之前，把白菜烧丸子出锅，再把鸡柳丟进油锅里。
    滋滋的声音伴隨炸物的香味一起传出来。
    韩娇娇左右开工，两个灶台之间总有十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差，方便她处理下一道菜。
    韩婷婷跟上来，是想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谁知道竟然看见她如此镇定自若。
    再想想自己在厨房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个笑话。
    她又很不甘心，所以进来阴阳怪气地嘲讽她：“姐姐还真是能干，这些脏活累活，在你手里竟然像活了一样，被安排的井井有条，我好羡慕你啊！”
    “有什么好羡慕的！”
    韩娇娇知道她在讽刺自己像下人，天生就是干活的命。
    她也没觉得刺耳，漫不经心地回懟道：“反正迟早都要会的，还是早点掌握比较好。”
    “等王姨回来了，你也要好好跟她学一下，免得以后嫁到夫家被人笑话，就算没人要，自己也要吃饭的，厨艺好点不吃亏。”
    “你说谁没人要了？我会没人要？我可是一中的校！”
    她戳中了韩婷婷的痛处，立刻引来反驳。
    “而且我成绩这么好，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到时候请保姆不就好了，以前算命的人就说了，我是富贵命，生来就是享福的！”
    韩娇娇的情绪没有一点波动，语气也听不出喜恶，但是说出来的话很打脸。
    “建国以后一直在反封建迷信，你还是大学生呢，应该走在时代前沿，不要被封建迷信迷了心智。”
    韩婷婷气鼓鼓地瞪著她叫道：“是就是做饭吗，我是懒得学，要是学起来，我肯定比你做的好！”
    “嗯嗯，那记得学的时候，先从刀工开始。”
    她往地上散落的土豆皮上扫了一眼。
    还没让她用菜刀去皮呢，都弄得像狗啃的一样，一块土豆皮都赶上她的脸皮厚了。
    韩娇娇十分无语。
    都是农村穷苦出生，来了城里几年就变得这么浪费。
    真不知道应该说她本性坏，还是说她能力差。
    “爸一辈子勤勤恳恳，你身为他的女儿，多少学一点好吧。”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爸？要不是你这个野……”
    韩婷婷话到嘴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了嘴。
    老妈跟她说过，如果不想看见这个小贱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就不能告诉她真相。
    韩婷婷平时很叛逆，但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韩娇娇比下去。
    打死也不能说出来。
    韩娇娇奇怪看过去：“野什么？”
    “没什么，总之我不许你提起爸！爸当年走的时候让你好好照顾我，你做到了吗？你有什么资格提他！”
    韩娇娇端起锅仔走出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正视她的脸，一字一句说道。
    “如果替你下乡的那三年不算照顾，那我无话可说。”
    “我再送你一句话，希望能让你以后的路平坦点。”
    韩婷婷皱眉：“什么话？”
    “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惯著你？你以为万物皆你妈呀！”

 第101章 比馅饼好吃的东西，试一下？

    韩婷婷好半天才回过味来，小脸涨的通红，想上去找韩娇娇算帐。
    可是她已经走到餐厅，还嚎叫了一嗓子：“婷婷，还有几道菜在灶台上，你帮我端一下。”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顾长青也起身说道：“娇娇真是能干！走吧，我们一起尝尝娇娇的手艺！”
    一桌七个菜，有四道都是韩娇娇做的，前后总共才一个小时。
    顾时川以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她竟然这么能干，小小年纪就能操持一桌饭，好厉害！
    “娇娇，你的手艺真不错！”
    韩婷婷在旁有些吃味，酸溜溜地说道：“大哥你还没吃过就说这话，不中肯哦！”
    “色香味，前两样都占了，味道肯定不会差。”
    顾时川转头想多夸她两句拉进关係，却看见裴野帮她解下了围裙，满眼心疼地说道：“辛苦了，累不累呀？”
    她摇摇头，朝他慧心笑了起来：“家常菜而已，不辛苦，我去上个洗手间，等我出来咱们就出发。”
    裴野这时候很乖，低著头好像要把头伸过去给她摸的样子。
    顾时川看见他们亲密的样子，嗓子眼都开始冒火了，桌上的手也攒成了拳头。
    一楼里屋的卫生间好像有问题不能用。
    她到后院的小厕所上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见呜呜的哭泣声。
    韩娇娇好奇地看了一眼，就见顾长明手里拿著大哥大，缩在地上呜呜的哭。
    她也听见动静转头看过来，看清来人的时候，立刻抹掉眼泪，起身裹紧了貂皮大衣，倔强地叫道
    “韩娇娇，別以为你拿住了我的把柄，我告诉你，我顾长明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会低头，更不会让顾家蒙羞！”
    韩娇娇看见电话的时候，就知道她已经偷偷联繫別人去查杜立了。
    她那么高傲的人，平时走路恨不得鼻子对天。
    深信不疑的丈夫背叛了她，伤害不比她前世少。
    韩娇娇没有同情，只有唏嘘。
    “我没想看你笑话，今天讽刺你，也是因为你平时为人太討厌。”
    “我討厌？”
    “因为我出生不好，所以你一直看不起我，只要碰面就是一顿贬低和奚落，你可以在心里瞧不起我，但请你埋在心里，不要做在脸上惹人心情不好。”
    顾长明从来没想过会被小辈这样说。
    可韩娇娇说的对，她就是把“瞧不起”这三个字刻在了脸上。
    但是现在，除了出生和有个好大哥以外，她已经没有炫耀的资本了。
    韩娇娇不想落井下石。
    顾长明是从里到外的表里如一，不能说她坏，只能说她傲气了，伤害別人不自知。
    但是杜立是真坏，一边享受顾家带来的好处，一边背著妻子在外面养情人，生私生子。
    当了表子还立牌坊，装作好好丈夫的深情人设，才是最噁心的。
    就算是前世的顾时川，也比他光明磊落些。
    “古人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指望一个虚偽势力的人痛改前非，不如指望狗能开口说话，你自己考虑吧。”
    韩娇娇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离开。
    顾长明看著她的背影愣了许久，仰头吸了吸鼻子，擦乾眼泪拿起了电话：“喂，陈律吗？你先帮我调查清楚，所有证据都做备份，我要找姓杜的算帐！”
    韩娇娇回到餐厅时，裴野已经拿上了衣服和围巾，边和顾长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天。
    见到她回来，一个健步上去把衣服抖开给他穿上，又把围巾绕在她的脖子上。
    顾时川蹭地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椅子也被掀倒了。
    “娇娇，自重！”
    她没看顾时川，对顾长青和周红说道：“伯父伯母，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
    “啊……好，我送送你。”
    周红连忙起身，赶在儿子出来之前，先把人送出了门。
    她很愧疚地说道：“你看看，你们第一次登门拜访就出了这样的事，我也觉得怪抱歉的。”
    “伯母別这么说，之前的事我也有错，我太衝动了。”
    她在心里哼唧，才怪！
    周红尷尬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但时川……你別怪他，他和你伯父一个德性，就是太大男子主义了，又不懂怎么表达，你千万別跟他计较。”
    “他其实还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馅饼，想跟你道歉来著的，就是拉不下这个脸，你……”
    看著周红欲言又止的样子，韩娇娇心里彆扭的慌。
    她向来端著，现在竟然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他是我大哥，我当然不会跟他计较了，我赶时间先走了。”
    她转身拉著裴野飞快离开。
    韩娇娇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步伐又大又快，甚至有几步是小跑著离开，裴野跟在她身边也加快了脚步。
    一坐上车，她就大口地呼了几口气。
    “娇三岁，你和你大哥感情很好啊！”
    嗯？怎么又叫自己娇三岁了？
    韩娇娇认真反省自己，她没做错事啊，怎么生气了呢？
    裴野趴在方向盘上，脑袋左右晃动，拧巴地哀嚎。
    “前段时间还说我是最重要的哥哥，现在就跟大哥感情好了，到底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比不过呀~~”
    韩娇娇：……
    什么鬼？他没喝酒啊，说什么胡话呢？
    “娇三岁！”
    裴野突然转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看著她。
    但是目光除了哀怨以外，还有说不出的侵略感。
    他凑过来，手搭在她的靠背上，用目光狠狠地凝视她。
    韩娇娇不用低头，也能看见他的锁骨，还有毛衣下的腰，虽然只是隱约的轮廓，还是能看出完美的轮廓。
    “哎呀，原来娇三岁喜欢吃馅饼呀？哪一家的馅饼这么好吃，把你弄的五迷三溜的？”
    “也不是……”
    她盯著裴野的胸口，鼓鼓的，好像比她还大……
    裴野顺著她的目光下一移，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嘴角勾了起来。
    “娇娇，其实有很多东西，比馅饼好吃多了。”
    “你要不要试一下？”

 第102章 想被窥探秘密

    韩娇娇盯著他的胸口神志有些飘忽，听到他说话，脑子也没察觉出来他语气里的曖昧。
    她没反应过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裴野噗嗤地笑了：“看来馅顾时川餵的也不怎么样，馅饼的诱惑不到位啊。”
    她忽然想起刚才周红说的馅饼，她有些不开心地皱了眉。
    “馅饼又没错，还是很好吃的。”
    不能浪费粮食啊，而且她以前下乡前，她就很喜欢吃桂芝麻味的馅饼。
    “那就是喜欢咯？”
    裴野双眸亮亮的，瞬间缩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这里好吃点的，就是民意二路上的那家矮子馅饼，等初八我们去买。”
    “其实也没必要，以前虽然很喜欢，但是这几年完全没有想起过它的味道，而且吃两块就胃胀气，也没必要。”
    “那你喜欢吃什么？”
    “嗯……”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白痴，好吃的东西那么多，她怎么选？
    “火锅吧。”
    裴野眉头轻轻挑起：“胃不好还吃火锅？”
    “因为好吃啊，我还是可以克服一下的。”
    裴野转了一下衣袖，看了看手錶拉下了手剎：“还有三个小时，要是有火锅店开著，我们吃点东西再去！”
    裴野发动车子，离开大院的时候，嘴角带著笑意，深邃的五官全都表现著高兴。
    韩娇娇看见他的侧脸，目光不自觉地被他吸引，身体也倾斜地坐著
    他感官敏锐，一路没做声，忍了快十分钟，已经被她盯的心痒痒的难受。
    裴野踩油门的脚微微抬起，放慢了车速。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交匯，他幽黑的眼神里波涛汹涌，努力克制下，还是情义外泄。
    韩娇娇突然被震惊到了，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眼神，心头被猛地颤动，身体里的血液在眼神交匯的时候，也开始扑扑乱跳。
    她差点咬到了舌头。
    天啊，这是什么眼神？为什么会让她的心跳变得这么奇怪？
    “你就不好奇，顾伯父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客气，我几次在他面前跟他儿子爆发了衝突，他还是包容我，一句重话也没说。”
    韩娇娇脱口而出：“不好奇。”
    顾家的事情，她不想参合很多，也不想知道那么多。
    好奇心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她刚才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语气也变得有些娇滴滴的，刚说出话的时候，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多说多错，不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这种不好奇又不窥探的態度，让裴野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眼眸也耷拉下来。
    “一点不好奇？对我的家庭也不想知道？”
    韩娇娇依旧点头，“你的家务事，你要是愿意的话自己就会说，窥探別人的隱私不好。”
    她说的这么有理，裴野倒不知道应该说了。
    他希望她不要这么冷静，至少好奇一下他的事情。
    裴野的心臟有点受伤，快要承受不住的感觉了。
    韩娇娇秉著人类最基础的素质，绝不打听別人的隱私。
    裴野深深地嘆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有嘆出来，她又马上说道：“不过，如果你想跟我说的话，我也很乐意听。”
    “那我还要夸夸你咯？”
    他的语气酸溜溜的，但是韩娇娇没察觉到。
    她觉得她做的挺不错的，不过夸一夸倒是不必要，这是每个人最基础的素质嘛。
    韩娇娇笑道：“这倒不用，但如果你愿意说，我还是很愿意听，还有你的生意我也很好奇。”
    “一个车行，一个车队，一个麵包厂，在我看来已经很多了，但是杜立的公司是做电子的，你又是他们公司的大客户，就证明你也有这方面的產业，我很好奇，你到底涉足了多少產业。”
    韩娇娇最佩服他的就是明明看起来很悠閒，什么事情也没做的样子，每天出去一会儿，然后就开始吃饭睡觉，也没见他忙的不行。
    可是这么多生意还是好好地正常运行。
    她从来没见过谁的办事效率这么高，这么进准。
    这种能力就算能传授经验，也只能学到皮毛。
    而且要做到这种程度，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先天条件，就是自己的精力要非常旺盛。
    从客官上来看，他的身体很好。
    韩娇娇想到这里，突然愣住，脸上刷地一下就红了。
    他看见了她的小表情，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一个女孩子脸红的情况就那么几种。
    一是被说羞愤了，二是因为害羞。
    最后一种就是车里太热。
    他想来想去，只有第二种可能性了。
    裴野的心情由晴转阴，又由阴转晴，刚才的阴霾已经扫掉了。
    “行，那我有时间就跟你聊聊，我家里的人很多，事情也很多，以前的东西盘根错杂，不是必要的话，我也不想你知道。”
    “不过我的生意倒是可以跟你说，就是也需要一些时间，如果你有耐心会听的话，我会仔细说给你听。”
    “好啊，我有兴趣，明天没事的话，可以听你慢慢说。”
    两人对视了一眼，眉眼弯弯，笑容荡漾开，把车里的氛围都变得更暖了。
    裴野笑道：“等会吃饭的时候就有空，我一点点给你讲。”
    裴野开车去了几个店子都关门了，最后没办法，就到了一队小夫妻开的炒菜店。
    菜色也很简单，只有一些指定的菜，但好在有瓦罐汤。
    他们一人点了一份瓦罐汤，炒了一个泥蒿，是平时的三倍价格。
    又点了一个小炒肉，价格更是嚇死人。
    韩娇娇按住他的手：“我们两个吃不了这么多的东西，一个菜两个汤已经足够了，多了没必要。”
    “没关係，你在长身体，吃点肉对你的身体好。”
    汤里面也有肉啊，还不是一样对身体好。
    她抿了抿唇说道：“我的胃不好，吃不了太辣的东西，农家小炒肉里面的辣椒很厉害的，我可能受不了。”
    裴野挑起了眉弓。
    刚才说火锅的时候挺兴奋的，火锅的辣就可以，小炒肉的辣就不行。
    做人还是挺双標的。
    裴野交了菜单：“就这三个东西吧，麻烦您快点，她很馋的！”

 第103章 黑暗中的柔软

    现在她很清醒，听到他怪怪的语气，韩娇娇皱了皱眉，不受控制地瞪了他一眼。
    “谁馋了？只是到了吃饭的时间，正常进食而已！”
    “是是是，娇三岁不馋，我还打算给你买爆米的，还要吗？”
    “要！”
    反驳归反驳，但是爆米还是要吃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看多少场电影，又能吃几次爆米，进了电影院当然要买。
    不到二十分钟，瓦罐汤和炒菜就端上了桌，还有热腾腾的白米饭，和两碟子小咸菜。
    老板还白送了一小盘作为咸菜弄的土豆丝，和两块腐乳。
    “自己家里做的，你们尝尝！”
    “谢谢老板，看著就好吃。”
    韩娇娇礼貌地客气了几句，老板乐呵呵地笑道：“不客气，你们小夫妻大过年的来我店里，送两个小咸菜而已，没啥！”
    她愣了愣，惊慌地想要辩驳的时候，裴野柔和的嗓音传来：“谢谢了，也祝老板生意兴隆！”
    大过年来吃饭的虽然不多，但也有一些。
    他们年前囤的菜足够应付，来一个客人就顶平时的三桌，老板也笑眯眯的。
    韩娇娇抿了抿唇，瞪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解释呀？”
    “人家只是隨口一说，你跟他爭辩什么，別把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啊……她好像开始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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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同时处理那么多事情，应该就是不內耗吧。
    仔细一想，他的確不太在乎別人的態度，只在意自己要做的事，是个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
    换了別人，当初遇到污衊被下放农场，早就绷不住了。
    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韩娇娇在心里对他下了定义后，满怀崇拜地低头吃饭。
    裴野也没说话，弯弯的眉眼和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离开时老板找他两块钱的零钱，他也没有要，留了一句“算给老板的红包了！”然后瀟洒离开。
    两人到电影院的时候刚好下午一点半，买爆米的人比平时多了几倍。
    周通也差不多这个时间带著张杏林夫妇过来。
    “娇娇，这次去没有为难你吧？”
    柳月霜心里一直惦记著她，虽然午饭有菜有肉，可她吃的一点也不香。
    碰头的第一件事，她就拉著韩娇娇检查了遍，確定没伤著才鬆了口气。
    “奶奶，顾家又不是龙潭虎穴，我只是去吃个饭，怎么会有事呢？”
    她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没说上午的事。
    韩娇娇不说，裴野自然不会多嘴。
    周通从小卖部那跑过来，狼狈地喘著粗气：“这些人的战斗力真强，我差点被他们挤成肉酱！”
    柳月霜笑盈盈地帮他把身上的衣服拍平整了，接过两瓶可乐，嘴里满是夸讚：“小伙子不错啊，一个人拿五瓶水两盒爆米，也成功杀出来了，值得表扬！”
    “这算什么呀！我可是在野哥手下被揍出来的，身体素质强著呢！拿些小嘎嘎都不是我的对手！”
    裴野扫了他一眼，目光虽然不冷，但是埋怨的味道有十成十。
    张杏林：“瞪什么瞪，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以后对小周好点儿，小周这么好的孩子，看被你嚇得！”
    “我嚇他了？”裴野挑眉看向周通：“我嚇你了？”
    周通连忙摇头，別说从来没有过，就算有，他也不敢说呀。
    “没有没有，野哥最好了，怎么会嚇我呢！电影快开始了，咱们进去吧。”
    裴野找了好几个关係，才拿到观影最中心的位子。
    拿到票的时候，他就將两张连號的票拿在了手里，为了防备张杏林妨碍他，裴野进去的时候就坐到了最左边的位子，让韩娇娇坐在他和周通的中间。
    张杏林还有点不乐意：“小周，你跟娇娇换个位子，娇娇坐的也太远了！”
    “隔著两个人而已，远什么远，况且这里的人那么多，动来动去的麻烦。”
    裴野见机得逞地笑了起来，回了他一句嘴。
    但是这话说得又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这家电影院已经算江城数一数二的电影院了，可是位子依旧很窄，冬天大家穿的又臃肿，还拿著各种零食，时不时的有人从他们前面走过去，大家都要努力缩著身子。
    张杏林哼唧了一句，伸著脑袋看了看裴野。
    瞧他们肩並肩的样子，他心里就来气。
    “让小周和娇娇换一下也行，就挪一个！”
    大屏幕正好亮起来，柳月霜用手肘子拐了他一下：“咋年纪越大破事越多呢？小周在这坐的好好的，换来换去多麻烦！”
    “大家都在一起呢，娇娇又不会被小黄毛拐了去，你操那些心干什么？电影开始了，好好看电影！”
    张杏林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泡茶，抿了抿嘴唇。
    小黄毛的確拐不走娇娇，他还没靠近，就会被鞋拔子扇飞了。
    但也许会被裴野那臭小子拐走啊！
    张杏林满心不乐意，却拿裴野没有一点办法。
    电影院里经常传来大笑声，韩娇娇脸上的笑容也没消失过。
    裴野听到她的笑声，心已经飞到她的身上，身体慢慢向她靠拢，微微侧头，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韩娇娇的注意力全都被电影吸引住了，完全没留意到自己被人盯上。
    电影屏幕的光倒影在她的眼睛里，黑暗中，她的双眸比平时更亮更美。
    手指又不断地从爆米桶里面抓来爆米塞进嘴里。
    电影放到好笑的地方，她嘴角弯弯的，柔软的双唇抿著爆米的样子，让他心头颤动。
    白天已经够好看了，黑暗中的样子，比在光亮处多了一些嫵媚和神秘的感觉。
    特別是她含住爆米的样子，就特別……
    裴野手肘撑在扶手上，用手捂住了嘴，喉头疯狂滚动，猛灌了两口可乐，才把心里的躁动压下。
    心里还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
    可他控制不住，这样的环境，又靠的这么近，他很难不被触动。
    裴野的手臂动了动，韩娇娇以为他要吃爆米，把桶递过去的时候，转头看向他。
    同一时间，裴野留意到她的动作，也转过头来。
    两人四目相对间，柔软的触碰让两人眼眸震动，心率变得莫名其妙……

 第104章 被他的胸肌撞麻了

    两人面面相覷，韩娇娇眨了眨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点反应都没有，身子都僵硬了。
    身体里却有莫名的东西翻江倒海，心乱如麻……
    裴野也难得地愣住了。
    他知道自己亲上的地方不是嘴唇，可到底是亲上去了。
    他常年训练，就连下乡的时候也一日没有落下，身体素质和反应都比常人厉害许多。
    但是现在他竟然没法反应，一动不动地保持低头亲吻的姿势。
    即便坐著，她还是比裴野矮了大半个头。
    他长睫闪动，有种大狼狗罩住了一只小奶猫的错觉。
    韩娇娇忘了动，身体像块雕塑，心臟却噗噗狂跳。
    虽然只是额头被他的唇贴住了，但他炙热的呼吸，正好扑到她的头上，韩娇娇好像被烫了一下。
    皮没被烫掉，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了。
    电影放到某个片段，影厅里爆发出激烈的笑声，她才被笑声拉回了神志，猛地往后缩撞到了周通。
    周通的注意力都在电影上，也没注意到他们俩，还以为她的爆米吃完了，把爆米桶递过去，又慢悠悠地收回来，一来一往地走了一个过路。
    韩娇娇捂著自己的额头，脸颊已经变成了緋红色。
    幸好电影院里面太黑了，才没被发现。
    裴野也反应过来，捂著嘴背过身去，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下，捂住嘴唇的手握成了拳头，傻乎乎地笑起来。
    亲到了！竟然这么快就亲到了！
    娇娇的底子果然很好，她的额头比他的嘴唇还软！那她的嘴唇是否更软？
    裴野按住胸口，拼命地將狂跳的心压住。
    可是心里的躁动却抑制不住，不停地往外冲。
    韩娇娇看见他颤抖的背影，忽然有些对不住他，甚至產生了一丝做坏事的愧疚感，挺对不起周通的。
    而且女孩子亲女孩子一下，没人说什么。
    可喜欢男人的男人，亲到了女孩子脸上，心里应该很膈应吧？
    她感觉自己做了坏事，不敢直视裴野，更不敢碰他。
    剩下的时间，她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鯁在喉，电影播放得什么也没心思看了。
    呆呆地盯著电影屏幕不停地往嘴里塞著爆米。
    人在地上坐，魂在天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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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常电影看得心里慌乱如麻，有东西四处乱撞。
    好不容易熬到电影看完了，灯光亮起，大家准备离场，韩娇娇脸颊滚烫，低著脑袋跟著人群往前走。
    裴野紧跟在她身后，缓缓挪动脚步，瞟到了她的表情，也想不通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吗？可是她的脸红成这样，眼睛又亮又暖，也不像不喜欢的样子。
    但要说喜欢……
    她的样子也太呆了吧。
    他都害怕下一秒，韩娇娇就撞到某个地方，把自己伤到了。
    裴野刚动了这个想法，眼前突然一黑，影厅里四处都是惊叫声。
    她闷闷的叫声立刻被淹没在尖叫声里，但裴野也准確捕捉到了。
    “周通，护著他们！”
    裴野把韩娇娇抱在怀里的瞬间，周通也將张杏林夫妻保护起来，带他们贴在墙壁上，用身体隔绝骚乱的人群。
    “各位不要惊慌！影院跳闸了，马上会有工作人员过来带你们安全离开！大家站在原地不动，一会儿跟著手电筒的指引有序离开！”
    “再说一遍，站在原地不动，马上就有工作人员带你们安全离开！”
    工作人员拿著大喇叭站在高处大叫，人群很快镇定下来，但是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还是不少。
    四周都是人，也没人敢坐下来，怕被人挤到了地上发生踩踏事件。
    裴野死死地把人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没事的，一会儿就能出去了，不怕。”
    韩娇娇也不敢乱动。
    实际上她根本动不了，身边都是人，也不知道会挤著谁，更不愿意把別人挤著，只能老老实实地被裴野抱在怀里。
    工作人员用了快十分钟才拿著手电筒赶过来。
    “来，大家跟著灯光慢慢走啊，不要太快容易绊倒！”
    “保险丝烧断了，马上就能好，出口也很近，马上就能看见光亮了啊！”
    有人在抱怨，有女生在尖叫，还有小孩觉得七八个手电筒的光闪闪亮亮的很有趣，兴奋得嘰嘰喳喳叫个不停。
    重见光明的时候，韩娇娇的第一反应是捂住脸。
    她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是知道肯定很红，可能胜过了猴子屁股。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发烫！
    双手几乎捂不住脸了，韩娇娇直接將围巾拉起来，遮住了自己半张脸。
    裴野看见她的样子，实在没忍住，手指碰了一下她的脸蛋：“发烧了？怎么像个螃蟹一样？”
    “里面人太多了，被捂的……”
    “誒，是不是刚才人多被撞了？怎么红红的？让我看看。”
    裴野真在她脑门上看见被撞红的地方了。
    他伸出手想碰，韩娇娇的猛地缩回了脑袋，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撞到，可能是被我自己误伤的。”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裴野的胸口太硬了，刚才被他拽进怀里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的胸口撞到了。
    而且那个地方，正好是被他撞到的地方。
    她不敢看他的脸，眼睛四处乱窜，慌乱地揉了揉额头。
    “没事就好，要不要去逛逛，听说有集市。”
    裴野瞧她一副被小鹿乱撞的样子，心情异常地好：“顺便吃点小吃，晚上饿了再把饭菜热一下，大多数都是现成的。”
    “我、我都行，看爷爷奶奶的意思。”
    她再跟裴野聊下去，就要被別人看出端倪了。
    韩娇娇马上把张杏林夫妻扯进来。
    他们俩之前都过得清清冷冷，现在回城的第一个新年，热闹一下也不错。
    张杏林点头：“也行，逛一会儿正好能到吃晚饭的时间，今晚就我们做东，请你们吃一餐，走，上车吧。”
    韩娇娇想跟著他们去周通的车。
    再和裴野待在一起，她的脑子要炸。
    裴野见她埋著脑袋跟在周通身后，眼里闪过一丝不爽的，按住她的脑袋掰到了自己跟前。
    眼神黑漆漆的，带著浓浓的警告味道：“娇三岁，装作没事就算了，还想跟著別人跑，过分了啊。”

 第105章 再追加一个条件

    周通已经热情地號召张杏林夫妻两去车子附近。
    本来就是分两台车过来的，也不能让裴野一个人开车过去，大家都默认他们两坐一辆车了。
    他们都没注意到韩娇娇的表情。
    韩娇娇整个愣住，刚刚才降下去的温度，现在又蹭蹭地往上攀升，一点不带停留的。
    小脸立刻变得緋红，比刚才更红更烫。
    “你……你胡说什么啊！”
    裴野看著她，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你突然转头，害我亲上去了，不应该说点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
    韩娇娇刚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挺大的，但是她立刻意识到是在大街上，周通他们也没走太远，可能会听见。
    后面的声音就越来越小，小到裴野要努力听，才能听得清楚。
    “既然是意外，那你躲什么？有错也是双方都有错，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不用像躲瘟疫一样地躲著我吧？”
    “娇三岁，我是瘟神吗？”
    “也不是，完成就是……哎呀，这事你不能当没发生过吗？”
    她尷尬地不停咬嘴唇，本来嘴唇出润，现在看著更润更红了。
    裴野幽深的双眸中，透著玩味儿的诡异情绪。
    他只是有点无语，才故意说这话逗逗她的，没想到她慌乱的样子这么有趣。
    裴野更想逗她了，他一边往车子的方向走，一边唉声嘆气地装可怜：“算了，我也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欢，你想躲就躲吧，我也不敢有怨言。”
    “只当一片真心餵了狗，错付了唄。”
    韩娇娇心里彆扭。
    这事赖不上她，也赖不了裴野，只是在对不能行动的黑暗环境里，偶然发生了而已。
    他们两都没有错。
    她这样的反应，的確像是在指责他是坏人。
    韩娇娇知道他被人冤枉的很惨，肯定很介意这种事。
    她有点懊恼，不应该对他这种態度。
    裴野现在一定很生气，他都没帮她开副驾驶的车门，直接上了驾驶座。
    韩娇娇急忙跟上去，有心討好：“我错了，我检討！”
    “我没想贬低你，也没想过躲，我就是觉得有点尷尬，而且周通哥哥还在旁边坐著，被他知道了多不好，你以后怎么见他？”
    裴野觉得他听懂了，但是又没全听懂。
    他们亲上了，关周通什么事。
    就算周通知道了，他也应该在旁边放烟放鞭炮，他敢说一句反对吗？
    裴野眯了眯眼眸：“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周通的想法？他有那么重要吗？”
    她愣住了。
    很想问问他，难道不重要吗？那可是你的伴侣，你连伴侣的想法也不在乎了吗？
    可她也知道，这事传出去名声不好，即便他们现在兄妹相称，裴野可能也不想被別人干预感情上的事。
    韩娇娇嘀咕道：“周通哥是自己人嘛，又是你的好朋友。”
    她在“好朋友”这三个字上咬了重音，然后继续说道。
    “要是被他知道，我们在电影院里……对你的影响不好呀。”
    韩娇娇觉得自己说的很明白了，裴野那么聪明，肯定能听得懂。
    裴野的確懂了。
    她是怕被人看见他和高中生有那种关係，被別人戳脊梁骨。
    轻则被说，重的话，说不定又要进去喝一壶。
    万一被顾时川拿捏住了把柄，他肯定会大闹特闹，把人要回去。
    到时候顾长青也没办法，只能让韩娇娇离开。
    上午去顾家的时候，他就发现顾时川看娇娇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
    裴野也不想让姓顾的占便宜。
    裴野揉了揉她的脑袋：“娇三岁长进了，考虑事情周全了。”
    “人言可畏，怕被人拿出来说事作妖嘛，还是注意点为好。”
    “你说的对，不过你刚才躲我，的確让对我造成了伤害，这件事怎么算呢？”
    裴野笑眯眯地看著她，满脸都是阴险的味道。
    她纠结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说道：“要不，我请你吃串葫芦？”
    “你觉得我是喜欢吃葫芦的人吗？”
    她觉得是。
    嘴巴这么酸，肯定吃了不少山楂。
    “我的嘴唇被你的额头磕到了，门牙都撞到了，你也要来磕一下！”
    韩娇娇整个人都在颤抖，脑门上的胎毛都在震动。
    “哪有这样的？！”
    当她是三岁小孩还是智障？她的额头有那么硬吗？
    就算很硬，她也清楚地记得刚才的触感，只有软软润润的感觉，牙齿根本没碰到。
    裴野笑盈盈地看著她，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大笑了起来。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你的额头有那么硬吗？我尽说谎话！娇三岁，我真不明白，你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
    “说你笨，但你挺聪明的，学东西又快又好。但是说你聪明，怎么又这么笨？”
    “或者……”他眉头微挑，笑意慢慢收敛，只剩一丝微微的笑容：“是在装？”
    韩娇娇：？？
    这会儿，她是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笨啊聪明的，还装……她有什么好装的？
    她所有的事情裴野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没有一点隱瞒。
    裴野的眼神又犀利，她就算想装也装不了啊。
    车子久久没有发动，外面吵吵闹闹，车里静默多年。
    他的面容冷峻又明艷，幽深的双眸，不仅有侵略性，还有很浓的其他东西。
    韩娇娇认不出是什么，但是心臟又开始乱跳了。
    她的精神已经被他牵扯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很诡异，她似乎从裴野的表情里，看出了一点无奈和委屈。
    很快，他嘆了口气，收敛了眼神：“算了，你还小，等你再大一点就明白了。”
    “不过娇娇，我可能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我需要一个保证。”
    韩娇娇的三魂七魄还飘在车子里没归位呢。
    她顺著他的话问道：“什么保证？”
    “之前你说过以学业为重，上大学之前都不会谈恋爱，我想再追加一个。”
    “你说。”
    裴野的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威压也隨之而来。
    “我要你答应我，除非我点头，不然你不许和別人交往。”

 第106章 她藏著的秘密太多太多了

    这和她有什么关係？
    不，有关係，毕竟是她要谈恋爱，但她没想过谈恋爱。
    有前世的经歷摆在那儿，韩娇娇几乎可以说是恋爱绝缘体了，更別说结婚。
    一想到婚后生活，她心里就发慌。
    读书和赚钱，才是她今后人生的主题。
    恋爱什么的，都太飘忽了，她想都没想过。
    “不乐意？”裴野眼眸下沉，脸上已经有了薄怒：“娇三岁，你是在晃悠我吗？”
    越说越离谱了！
    韩娇娇本来不想把这种事掛在嘴边的，毕竟是感情上的私事，宣之於口还是有些难为情。
    但她真的拿裴野没办法，拗不过他，只好说道：“不谈恋爱，我发誓绝对不会跟任何的人恋爱。”
    “这也不至於。”
    裴野虽然心情好了些，但又没全好。
    他只是不想被別人挖墙脚，更不想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走了，不是让她不恋爱啊。
    她要不谈恋爱，他怎么办？
    裴野笑道：“恋爱还是要谈的，等你真的遇到喜欢你的人，就知道被人疼爱有多幸福了，不过大学四年不许！”
    “知道啦，快点开车吧，再不走，周通哥哥他们都要吃饱了！”
    裴野发动车子往目的地驶去。
    韩娇娇坐在旁边，偶尔会偷瞄他。
    刚才她反应慢了点，有些事情没想明白，现在她冷静下来才想起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感情世界。
    难道是因为他有沟通，知道了爱情的滋味，才想让她也体会到爱情的味道？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结合处合理，也觉得裴野说得对。
    前世她就是年纪太小了，对顾时川一眼万年，才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復的地步。
    年轻时见到太惊艷的人，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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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到了目的地，一路吃喝玩乐，逛了一路后找了一个背风的路边小火锅店坐下。
    他们吃著火锅，又点了几瓶啤酒，韩娇娇想喝点冰冰凉的东西，也拿了一瓶。
    酒过三巡后，她开始发饭晕，又在酒精的作用下，人有点飘飘然的
    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放鬆了警备，开始呢喃起来。
    “现在这么热闹，过个十年就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了，隔壁的前进三路现在没啥人，店铺也便宜，以后却人山人海，成了闹市区，地皮也飞涨，人世间真是说不准啊。”
    “不是吧，这条街已经繁华好多年了，怎么可能说败就败？”
    周通嘴里塞著肥肠，一杯酒一杯酒地往肚子里灌，隨口应了韩娇娇一句。
    她嘻嘻笑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以后发展快著呢，裴野哥哥这么有钱人脉，要是进军房地產，肯定能大赚特赚！”
    “不……”
    “说说看。”
    裴野打断了周通，他虽然吃嗨了，但没有到醉的地步，裴野的一个眼神就让他乖乖闭上了嘴。
    韩娇娇吸著橘子味道的汽水说道：“现在城市开发其实都不多，好多泥塘子后面都被填了建房子，再过十年，地皮和房价会飆升，第一批做房地產的人都发达得不要不要的！”
    她边说边露出了憧憬的表情。
    以前她就想要套属於自己的房子，但是身上的钱连租房子都吃亏，更別说买房子了。
    她很羡慕別人有自己的房子。
    韩娇娇指著前进三路的方向说道：“那边会修一栋二十楼的建筑，三楼的房子带一个平台，上面都是正常住宅。”
    “有个地方种种，养养猫的也挺好。”
    大家只当她是在嚮往美好的未来，所以就附和她。
    “娇娇喜欢带院子的地方，那我们的房子可以给娇娇住啊，以后再翻新一下，坐北朝南的，也不错嘛。”
    柳月霜点头：“可以呀，反正我们也没什么牵掛，只要娇娇喜欢就行。”
    韩娇娇咯咯地笑著，和张杏林夫妻俩打闹在一起
    裴野默默地听著她的话，心里大为震惊。
    其实在几个港口城市和重点城市，已经有人开始炒地皮了，江城在內陆，现在几个投资大佬还没到这地方来，怎么也轮不到先投资江城。
    但这也是迟早的事。
    如果手里有钱，先握住一块地皮是很明智的选择。
    裴野的消息面很广，从小又长在裴家，有这样的想法还不奇怪，但是韩娇娇的出生和阅歷，註定了很多事情。
    她有这种眼光，就很让人惊嘆了。
    裴野试探问道：“娇娇很有见地，那你说说看，哪些地方会涨价，外地的也行。”
    她还真知道！
    以前她在新闻上听了很多，顾家的好些亲朋好友不是投资成了股东，就是买了几套房子，后面大发特发。
    顾长明和她二哥就是受益者。
    韩娇娇只是动了个念想，就脱口而出：“京四环南二街，那一片区域会修大型商超，房价比四环其他的地方还要高。”『』
    “还有深市的渔村，还有魔都的虹桥，现在看好像不值钱，以后的钱蹭蹭往上涨，依我看，越往后修房子，卖的价格越好。”
    反正后期是一年比一年高，往后推迟点时间肯定没问题。
    “不过这些是大佬应该考虑的事情，手里没钱压资金都是白说。”
    任意投资一个地方都不是笔小数目。
    这笔数目，根本不是韩娇娇能考虑的事情，她能把控的只有眼前的事。
    张杏林也听起了兴趣，故意逗弄她说道：“涉及房地產，每一笔投入都是巨大的投资，这钱总不能靠自己背著吧？就算是贪官，也没法背负这么大的资金。”
    “找银行贷款啊，找民间融资啊，方法多的是。”
    裴野听著她滔滔不绝地说著金融方面的事，眼底的光亮越来越浓。
    他虽然也知道这些，但从她说的话里，总能捕捉到一些新的东西。
    他最好奇的，还是她为什么知道哪一些区域以后能发达。
    其中大部分都是现在没人气，甚至连人都没有的地方。
    说给別人听，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她在信口开河。
    可是他信。
    如果是胡说八道，怎么可能胡诌那么多地方。
    一般说谎也应该真假参半才对。
    裴野对她越来越好奇了，“娇三岁，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第107章 这个家没我怎么办？

    他温润的语气传入韩娇娇的耳朵里。
    突然就像灌了一壶醒酒药一样，让她瞬间清醒。
    她心里警铃大作，脑袋瓜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大意了！
    稍微放鬆了警惕，就把前世见到的事情说出来了！
    究竟害人啊！
    韩娇娇嘻嘻笑著跟他打马虎眼：“我也是听別人说的，不过加了一点点我自己的想法而已，也许也不是真的，你別往心里去！”
    “不过我觉得你说得不错，我家那边的房价听说涨了，回头我让爸爸妈去买几套，反正钱放著也是放著，不买白不买。”
    周通说话的样子，就像房子是什么白菜似的，说买就买，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裴野又凑到她跟前，十分好奇：“这些事情从电视上就能分析出来？看来你很適合学金融啊，十三岁，你也算金融方面的天才了。”
    他说得很玩味儿，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在说反话。
    要真能从新闻里分析出这些，那全国人民就没有几个穷的了，人人都能做大老板。
    周通大笑：“不愧是娇娇，就是比普通人聪明！野哥，以后你和娇娇合作，不亏啊！”
    裴野赞同这话，所以没反驳。
    他拿起酒瓶子和韩娇娇手里的酸奶碰了一下，“那就期待娇娇以后能成为金融系的高才生，帮我大赚特赚。”
    “嗯，我数理化其实挺好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裴野只是看气氛到这里了，隨口说一句，没想到她认真了。
    大家又是一阵鬨笑。
    她才发现自己好像自信过头了，连忙补了一句：“不过一切还是要等我考上大学再说，如果不能学金融，估计也帮不了太多。”
    “没关係的，你就算考不上大学，我哥哥能养你一辈子。”
    “乌鸦嘴！”
    裴野伸出大长腿，差点把周通连人带凳子的踹到地上。
    大家又开始奚落周通，闹成一团后，也没人再关注她之前说的话了。
    过了几天，大家又一起去了寺庙，然后去张杏林家里吃饭，顺便照顾那些猫咪。
    韩娇娇大过年的还不忘记学习。
    孙珍也过来小住了两天，把高中的课本和试卷拿给她看。
    本来在柳月霜的指导下，她的知识已经储备得差不多了，所以做卷子的时候，也没觉得慌乱。
    孙珍帮她改完了卷子，对韩娇娇又高看了几眼：“你学得好快啊，一点不像没上过高中的人。”
    “爷爷奶奶一直帮我，我也看过课本，所以也算看过吧。”
    孙珍没说话，拿了一套新卷子给她做，难度比刚才大一点。
    韩娇娇定上闹钟后，又开始了下一套卷子。
    等她做完鬆了一口气的时候，一杯热腾腾的牛奶突然推到了她的面前。
    韩娇娇抬头看见裴野的瞬间愣了愣。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出去拜访朋友了吗？”
    “回来有一会儿了，看你算得太用心，没忍心打扰你。”
    她笑了笑，在暖气房里穿著单薄的毛衣，脸也被热气熏红了，但她还是双手捧著牛奶杯取暖。
    “对了，孙珍呢？她怎么没在？”
    裴野示意她往窗外看。
    外面阳光很好，孙珍和周通正在院子里晒著太阳摘菜。
    裴野笑道：“一点青菜摘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蛐蛐什么，但是看起来挺开心的，我就没打扰他们。”
    韩娇娇先还觉得挺有趣，想打趣他们一番。
    可是马上就意识到不对了。
    他们两的样子很像情竇初开的少男少女，沐浴在阳光下，暖意洋洋。
    “这么看，他们挺般配的。”
    “啊？”
    韩娇娇愣了愣，以为他在调侃周通，对他这个行为不满。
    她怕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连忙帮周通开解说道：“她人挺不错的，又大方，学习又好，我也挺喜欢她的，周通哥哥应该是跟我一样的感觉。”
    “是吗？”
    裴野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虽然他在笑，可是韩娇娇觉得他心不在焉的，好像没往心里去。
    她也不知道裴野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出来的。
    “孙珍跟你一样大，周通也比她大好几岁，你觉得没问题吗？”
    做兄妹的话当然没问题！
    韩娇娇脱口而出：“没问题啊，只要兴趣相投就行。”
    做朋友而已，忘年交也是可以的。
    裴野得到了他满意的答案，眼眸里的笑意跟刚才不一样。
    他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行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他们活干了多少，一点事情磨磨唧唧的，天都要黑了。”
    裴野走出去，在周通的背后用脚碰了碰他的后背，几个人嘰嘰喳喳的声音传来，韩娇娇的目光一直凝视著他们，挪不开目光。
    她心里也感慨了一句：这个家没有我可怎么办哦！得散！
    到了財神爷生日那天，周通凌晨三点就把他们从床上抓起来了，几个人把车开到距离寺庙两站路的地方停下来，步行去了寺庙。
    门口早就已经人山人海了，寺庙周围全是打著手电的摊贩，但凡家里有个门的，也把大门打开。
    不管是不是门面，全都开著，就连窗口也开著，全部都在卖香。
    大家手里都拿著小拇指一般粗的香，在黑夜里站在寺庙门口等著。
    韩娇娇看见这种景象，人都傻了。
    她在乡下的时候跟爸爸一起去过寺庙，可乡下的寺庙很简陋，也没有这么多人。
    之前在城里，也是大年初一会来。
    本来以为已经足够壮观了，没想到財神爷生日这天，更壮观。
    不停地有人从他们身边擦过去，韩娇娇拽著裴野的袖子，差点被撞开。
    裴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把人拉到了怀里：“还是手挽著手吧，这里的人太多了，不抓紧点容易走散。”
    刚才那一撞，把她的困意都撞没了。
    这里人挤人，不仅容易把人衝散，还容易发生事故，如果有人跌倒的话，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
    韩娇娇没有任何犹豫，挽住了裴野的手臂。

 第108章 今年主打桃花运

    “没想到你还信这个，我以为你是无神论者。”
    裴野看著她通红的脸，伸手把她的围巾紧了紧，声音轻不可闻：“有时候，一点运气就能改变一生。”
    “你说什么？”
    人实在是太多了，四周不是叫声就是说话声，还有摊贩的叫卖声和工作人员机械的重复注意安全的声音。
    裴野的声音被淹没在里面，她没有听清楚。
    他笑了笑，伸手盖住了她的帽子：“我说，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她摸不著头脑，想不通裴野的意思。
    “我来了我来了，让，別挤我！”
    周通一手举著一把大拇指粗半米高的香，一手在身前把人拨开，靠过硬的身体素质，硬生生地挤开了人群。
    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周通气喘吁吁：“妈耶，这里公交不通，人还那么多。这年头大家都开始只看钱了吗？早两年还没有这么多人啊！”
    “別废话了，打火机买了吗？”
    现在还是火柴比较普及，用打火机的人也不算非常多。
    裴野不抽菸了，身上没有打火机，这么粗的香靠火柴烧著根本不现实，总不能让他拿著一把火柴去烧香吧？
    寺庙里面倒是香火很旺，烧香的地方火也很大。
    问题就是人太多了，如果只是他和周通的话，去点个香也没事，只是带著韩娇娇，万一出事怎么办？
    裴野挑了挑眉，周通得意扬扬地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长棍子，下面是一个像枪一样的东西。
    韩娇娇震惊了：“点火器！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
    以前开煤气灶的时候，用过一段时间的煤气罐子。
    每次里面的气要见底点不燃的时候，她就会用打火机，后来烧到过手，王姨当时还在，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点火器过来。
    看见这东西，韩娇娇还有点怀念。
    周通笑道：“当然是早有准备咯！你哥哥我看著大喇的，实际上心可细了。”
    “我昨天提醒过他，他把他叔叔家的偷过来了。”
    周通不同意了：“怎么能说偷呢！都是一家人，我今年要是发財了，我叔叔也跟著沾光呀！他肯定也高兴！”
    看著他得意的样子，韩娇娇坏心地笑道：“周通哥哥，你是军人，拿的是死工资，就算求財神也发不了財的！”
    “嗯，娇娇说得对。”
    周通的脸蛋比黑夜还黑：“娇娇，你跟著野哥学坏了！”
    寺庙的大门一打开，所有人都往里面冲，人群如潮水一样推著她往里面走。
    有几次她的手臂都快被冲开了，幸好被左右两边的男人紧紧地夹住。
    周通大笑叫道：“娇娇习惯了吗？习惯好了，我们就要开始冲了。”
    “准备好什么？”
    “衝刺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周通和裴野同时把她夹起来，见缝插针地往前面冲。
    韩娇娇的尖叫声很快就变味儿了。
    明明人那么多，但是他们总能找到地方插进去。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往前面进步了一大截。
    “还差一口气，野哥，冲啊！”
    两人一左一右地小跑起来，他们俩的身躯虽然不算很壮，可是挤开人群还是绰绰有余。
    韩娇娇双腿离地，几乎不用自己走动，就被他们夹到了人群的前方。
    “娇三岁，香！”
    裴野的声音传来，她下意识地將香递过去，裴野一手提著她，一手按下打火机，一边跑一边点香。
    这种技术韩娇娇想都不敢想。
    他真是敢啊！
    在这种环境下，不怕烫到自己，也要担心一下別人啊！
    但是裴野並不在乎。
    边跑边点香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要是烫到，最多也就在別人的衣上面烫出个洞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他的身手比別人好太多了，裴野一点也不担心。
    裴野一口气点燃了两柱香，在看见巨大香炉的时候，大声叫道：“娇娇，准备好了吗？”
    “什么？准备什么？”
    韩娇娇迷茫大叫，侧头看见他一脸坏笑地朝她挤眉弄眼：“当然是上香了！冲！”
    冲你个大头鬼啊！韩娇娇话还没来得及叫出口，马上感觉到一股力量把她挤到了最前面。
    韩娇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双手把三柱香都插了上去。
    人群里立刻爆出唏嘘声，特別是衝到前面的几个人，觉得自己的第一名被一个小丫头抢走了，心里非常难过。
    但是难过只有一瞬而已，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快香炉就被各种规格的香插满了。
    韩娇娇被他们拉到了大雄宝殿的门口跪拜。
    裴野带了几张几毛的零钱分给大家，往功德箱里面投了钱之后，周通笑眯眯地勾搭上了裴野的肩膀，眼神不停往韩娇娇身上瞟。
    他故意大声地说道：“野哥，今年又抢到头香了！你的愿望是什么？”
    “你瞎了吗？今年的第一名明明是娇娇。”
    裴野头一次避开了周通的眼神。
    他只有一个愿望，异常明显……
    “那娇娇呢？你有什么愿望？”周通另外一条手臂勾搭上韩娇娇的肩膀：“偷偷告诉哥哥，哥哥保证不跟別人说。”
    “也不用，我的愿望很简单。”
    韩娇娇朝他们笑了起来：“我希望你们能心想事成！”
    裴野愣了愣。
    隔著周通，看向韩娇娇的眼神透出温润的柔情。
    “嗯，希望你的愿望能成真！”
    “一定的！”
    周通被中间，感觉两边的脸颊都被他们的眼神烧热了。
    他不懂，进展如此顺利，看起来两人的意思都很明確，野哥为什么还不下手！
    他被这两个人的墨跡弄得受不了了，拉著他们两人叫道：“走走走，去数罗汉去！再不排队，咱们就要排好久了！”
    几个人去的时候人还不多，半小时就从罗汉堂里出来了。
    周通去兑换了罗汉牌，读了半天也没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洁身自好？苍天可见啊，我到现在除了摸了一下女孩子的手以外，什么都没做，怎么能这么说我！”
    “让你自律，不要鬆懈！”
    裴野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周通。
    他凑到韩娇娇的面前看向罗汉牌：“你的呢，说的什么？”
    “嗯……好像是说，我的桃运特別好，要抓住机会……”

 第109章 是关心，还是虚情假意

    裴野眉眼微挑，眼眸里光芒比香火还要耀眼。
    韩娇娇以前求神拜佛的时候，从来都没得到过回应，所以到死的时候对这些信仰非常痛恶。
    可是重生之后，韩娇娇又开始尊敬神佛了。
    因为她重生了，科学解释不了这事儿。
    只是现在她看著这张罗汉牌觉得有些可笑。
    什么桃啊，桃只会妨碍她进步，影响她赚钱，甚至还会要了她的小命。
    这辈子她除了和裴野他们的友情以外，只要钱和工作。
    桃这种东西，谁要就给谁吧！
    裴野却很高兴地拿出了自己的罗汉牌：“我抽到的说今年我也许能脱单，看来我们两人真的很配呀！”
    “就是就是，野哥和娇娇配的一脸！”
    周通心里狂喊，事情都到这一地步了，野哥再加把劲儿，別说今年了，今天就能脱单！
    他的眼神炙热过头了，把韩娇娇的眼睛都刺到了。
    她忽然又懂了。
    周通哥哥这是期待和裴野在一起呢。
    虽然爱情可歌可泣，但是这个时代，他们两人要在一起几乎不可能。
    只能把爱情深藏在心中，偽装成友情示人。
    这份坚韧，在她心里无比伟岸。
    韩娇娇也表示肯定地点头笑道：“嗯，一定可以的！”
    裴野从出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心怒放的感觉。
    因为他心情很好，所以一连几天都买了很多的东西，家里的肉多得吃不完，还多了很多的零食和衣服。
    家里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过来，韩娇娇除了陪他见那些客人，就是学习，除此之外还会去车行学习。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早餐吃完汤圆后，韩娇娇给顾常青打了一个电话就算问候了。
    裴野问道：“不过去一趟真的可以吗？不怕顾伯父心里不舒服？”
    “不了，上次已经很不舒服了，在那吃饭也觉得挺膈应的，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去参合了。”
    昨天她听周通说，顾长明在跟杜立闹离婚。
    本来大家都不同意的，但那女人的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就算是打掉也有很大的风险。
    而且那个小前台的家人也很难缠，前两天已经从乡下赶到了城里，刚到就去杜立的公司把门堵了，在门口大闹特闹。
    本来韩娇娇也没关注这件事，可是那一天，杜立的老板正好和裴野串门，她还记得那个中年胖子当时有多生气。
    裴野：“小前台的娘家人要求他们赔偿十万的损失费，不然就去告杜立，顾伯父已经支持他们离婚了。”
    “十万，真是想钱想疯了！”
    韩娇娇忍不住吐槽，这笔钱都能在江城最繁华的地方买几套门面了，他们真当城里的钱是大风颳来，不用辛苦赚啊！
    顾家现在被这事闹得心烦，顾长青的意思是，乾脆离婚。
    离婚之后，他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和顾家没关係。
    杜立当然不愿意，不过顾长明现在恋爱脑好像被治好了，铁了心地离婚，就算杜立拉著儿子求情，顾长明都无动於衷。
    杜立还想要儿子的抚养权，但这简直是在做梦。
    “就算顾伯父给杜立施压，能成功离婚，財產分割和抚养权也有地爭，我们就不参合这些事了。”
    裴野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他觉得这事儿拖不了太长的时间，因为婚內出轨已经实锤了，而且杜立很快就会被公司开除。
    没了钱，又被顾家打压，背后还有那么泼辣的小三一家人，杜立没有能力爭。
    裴野放下手里的活儿说道：“今天晚上张老头也会来吃饭，后天你就要去上学了，明天好好准备一下。”
    “我去买点东西，你在家里把门反锁上。”
    韩娇娇点点头，裴野要买的东西比较少，所以就推著自行车出去了。
    她在裴野出了门后，听话地將门反锁。
    这几天家里剩下不少菜，厨房里还有很多热一热就可以吃的饭菜，她在家里有吃有喝，还有电视可以看。
    她一边看电视一边包汤圆，觉得小日子无比幸福。
    裴野去买了点新鲜的蔬菜，晚上来的人多，他又去买了一只烤鸡和一只滷鸭子。
    回家看见路口有个小姑娘在卖，那些都不是名贵的品种，甚至有些是野。
    当他看见的时候，就想起了韩娇娇，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用五块钱把所有的都买下来了。
    像她的，不想流到別人那里。
    裴野拿著在鼻尖嗅了嗅，神態无比鬆弛，正准备回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野！”
    他愣了愣，闻声回头，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车边，脸上虽然堆满了温润的神情，但是裴野看见她的瞬间，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他疏远地说道：“姑姑，好久不见。”
    裴媛见他態度疏远，似乎也没往心里去，反而盯著他手里的，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听爸说，你有心怡的女孩子了，今年你就三十了，是该为自己的將来打算了。”
    “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你爷爷一直期待呢。”
    裴野很反感別人提到他的年纪，而且她不仅说的是虚岁，还往前面又加了一年。
    他刚才疏远的样子也没了，冷冰冰地说道：“姑姑，年纪大了就回家好好养著，得了老年痴呆就回去治病，別出来捣乱了。”
    站在旁边的司机紧张得不行，看裴野的眼神也多了一点敌意。
    但裴媛好像没听见似的，一点也不在意。
    甚至因为这话，神態都放鬆了一些，脸上也带著一点笑容，温柔地说道：“成熟的男人才有魅力，年纪大一点又怎么了？”
    “如果不是从女朋友的，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女朋友？这么好的话，浪费了就不好了。”
    裴野从鼻子里冷哼，但是他没说话。
    裴媛继续说道：“我是希望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毕竟你也是我侄子，你过得好，我在你妈那也能……”
    “邓夫人。”
    裴野冷冷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裴家的事，特別是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第110章 娇三岁，要深度交流吗？

    裴媛明显被噎了一下，但是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而且討好的味道非常明显，完全没把裴野的话放在心上。
    她就静静地看著裴野，盯得他全身不舒服，很想从口袋里摸根烟出来抽两口。
    他等的不耐烦，开口问道：“邓夫人还有事？”
    裴媛嘆了口气：“本来还想著今天正月十五，你能主动邀请我去你家吃顿饭，看来是不行了。”
    “不耽误你了。”
    她也没再执著，拿了一个红包塞给裴野：“爸说希望你早点回去，他一直惦记著你。”
    说完后，裴媛转身上车离开。
    红包很厚，掂量一下有小一万。
    裴野还是把红包拿下了。
    虽然他们的钱很膈应人，但是娇娇收到红包肯定会很开心。
    他骑著自行车，和奔驰小轿车往两个方向驶去。
    司机没从后视镜看见裴野，才开口：“太太，裴野少爷对您的態度也太差了，好歹您是他的长辈，这样……”
    裴媛嘆了口气：“当初家里联合別人一起压他，不许他翻案，执意送到农场去的时候，他连自己的亲堂兄都敢动手，直接把人变成了废人，现在这態度好多了。”
    司机闻言不敢吭声。
    原来那位少爷，是被他废掉的！
    裴媛扭头看向窗外，又嘆了口气：“当初也是被逼无奈，但到底让他经歷了这些，他不理解不原谅，我也不强求，不过听爸的意思，他好像有心上人了。”
    “裴家的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门不当户不对，是要吃大亏的！”
    司机想到家里的那位姑奶奶，很识趣的闭上嘴。
    裴野回到家里时，韩娇娇已经包完了汤圆，有林欢和几个人也到了，又买了很多烟过来。
    听到裴野的声音，她急忙跑过来，却在看见他神色的时候愣了愣。
    “心情不好吗？”
    他虽然真的好看，但天生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而且极会掩藏情绪。
    裴野愣了愣，挑眉说道：“你怎么知道？”
    “感觉到的呀，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帮你吗？”
    韩娇娇脸上的担忧有点扎心。
    爸妈在的时候都不可能轻易发现他的喜怒，但是她一眼就可以。
    裴野不知道是以前吃的太差了，还是现在遇到的太好了，一时感慨不出来。
    他把菜和都递给韩娇娇，她惊呼：“哪来这么多的？”
    “看见一个小姑娘在卖，觉得挺好看的就买了。”
    “好看是好看，不过你钱也太大手大脚了！以后还是省著点，该用的用，不该用的就存起来，万一以后需要用大钱怎么办。”
    裴野笑盈盈地看著她喋喋不休，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行了，去找几个瓶子把插上吧，再说下去就成小老太婆了。”
    韩娇娇留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她转身去杂物间里找了两个勉强能称为瓶的东西插。
    但是裴野买的实在太多了，无奈之下，她只好编了两个环，掛在她和裴野的屋子大门口。
    林欢和两个兄弟帮她去拉煤和米油，家里又只剩他们两人后，裴野把红包递给她。
    韩娇娇眨了眨眼：“哪来的？你又去银行取钱了？今天不用发红包吧。”
    “给你的。”
    “我？”
    她懵了。
    之前收了別人赔偿的一万，过年又收了好多红包，现在又来个一万块。
    这是要让她成富婆啊！
    韩娇娇捧著这份红包都觉得烫手：“又是哪里来的？没必要给我呀，我今年收的红包也够多了！”
    “路上碰见个冤大头硬要给，我不想拿就给你了。”
    不想？有钱还不拿，就证明这个红包不是好东西。
    韩娇娇纠结了一会儿，进去找了一摞没有用完的红包，有的里面塞三百，有的里面塞五百，一叠红包塞完之后，又在一些小红包里面塞了一百的。
    一万的红包分好后，可以铺满一桌子。
    裴野：“这是干嘛？”
    “你不是不想要这个红包吗？你不要的我也不想要，今年我收了別人好多，也该还礼了，正好把这些钱当成红包分给別人。”
    “这几个小的是给左邻右舍的，还有包子铺的大爷，和斜对面三楼的大娘，上次她还帮我们说话了，她孙子年前出生，给一个也可以，就是金额不知道是不是多了。”
    一百块钱顶普通员工三个多月的工资了，韩娇娇只担心给得太多，让別人產生心理负担。
    裴野没想到她人情世故这方面还挺懂的。
    他把钱换出来，塞了几张十块钱进去，总额有五十块，红包也鼓鼓的，比薄薄的一张一百看起来好看。
    “漏財很危险，给五十已经很多了，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就拜託他们多关照了。”
    韩娇娇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最漏財的人就是他了，还好意思说別人。
    但是今天裴野的情绪不太好，韩娇娇也没说什么，给他泡了一杯菊茶。
    他平时喝的不是这个，好奇地看向她。
    韩娇娇也很轻鬆地解释：“看你今天火气大，给你去火！”
    “我给你放了枸杞，补阳气！”
    裴野刚把玻璃杯送到嘴边吹了两口，正准备喝的时候听到她这话，动作一时僵住了。
    他眉头微挑：“你觉得，我需要补阳气？”
    嗯……她想点头，但是哺乳动物的本能告诉她，现在点头十分危险。
    韩娇娇一个“嗯”字，拐了十八道音。
    裴野半步不让，翘著二郎腿晃悠著水杯继续说道：“你觉得我身体很虚？”
    “没、没有！”
    她用力摇头，看起来却十分心虚。
    裴野勾起了唇角，笑得很危险：“娇三岁，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要不我们深度交流一下，你切身实地感受感受？”
    韩娇娇脖子后缩。
    她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就算知道他是故意调侃她，还是觉得挺曖昧挺危险。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门口正好传来敲门声。
    “有人敲门，我去开门！”
    韩娇娇衝到门口，鬆了一口气，调整情绪后说道：“来了！稍等！”
    她边说边打开门，看见来人的瞬间，脸上笑意荡然无存，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是你！”

 第111章 硬槓顾时风

    顾时风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脸上也写满了不愿，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
    韩娇娇从来也没想过他会出现在这里。
    顾时风听到她的语气，心里也很不爽，但是大哥交代的事情，即便他再不情愿也没办法。
    他把东西塞进韩娇娇的手里说道：“你以为我向来啊？我就是个传话的，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去吧。”
    韩娇娇表情诡异地看著他。
    她已经给顾伯父打过电话了，当时他没有强求，就不可能派人过来请她回去吃饭。
    韩婷婷也不可能。
    在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她消失的人就是韩婷婷，她绝对不可能请自己回去吃饭，还钱买这么多的东西送给她。
    唯一的可能，顾时川！
    想到这个名字，韩娇娇又是一阵头疼。
    他到底抽什么疯？前世爱答不理，现在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地粘著她。
    韩娇娇把东西塞回了顾时风的手里：“我给顾伯父说过了，我今年在这里过节，就不回去了。”
    他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板起脸叫嚷道：“韩娇娇，你別得寸进尺啊！我好心好意地请你过去，是给你面子，別给脸不要脸！”
    她討厌顾时风的脸，还有他的態度。
    韩娇娇也冷下脸，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的面子又有多大，值得我给你面子？”
    “你！你说什么？”
    “年纪轻轻的就耳背啊？下次送韩婷婷去医院的时候，顺便去掛一下號治一治，你这种素质怎么进部队呀，不怕把你分配去烧锅炉？”
    顾时风被气得脑袋通红。
    他从来没被人这样懟过，现在却被自己最瞧不上的人懟得哑口无言。
    顾时风被气的胸口欺负，指著韩娇娇的脸大叫：“就是因为你总这样，所以才比不上婷婷！”
    “嗯嗯嗯，我就是这么不討喜，你还是回去找你的婷婷吧，最近你应该给了她一笔钱，她对你的態度应该也好了一点，再接再厉，多赚点钱爭取成为她的提款机，你就还有机会继续做舔狗！”
    韩娇娇懒得跟他废话，转身进去准备把门关上。
    顾时风慌了，连忙用脚挡住了门。
    大哥说今天不把韩娇娇请回去，就別在部队里说是他的弟弟。
    老爸肯定不会给他特別照顾，如果大哥也不关照他，他在部队里就没人照顾了。
    虽然训练是一视同仁，可是总有一些刁钻的人想方设法地折腾人。
    他也不想过苦日子，有大哥罩著还是要好过一些。
    顾时风软下语气说道：“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给你道歉。你不在的时候大家都很想你，婷婷也一样，我们想让你回去吃个饭，今天毕竟是十五，一家人就应该齐齐整整嘛。”
    她听见齐齐整整这几个字就想吐。
    真要想齐齐整整，为什么下乡的三年连个电话都没有？
    村里是有电话的啊！
    即便不想打电话，信呢?就算韩婷婷做了手脚，把信都藏起来了，但凡他们有留心过，也知道她没有回信，会察觉到异样。
    韩娇娇冷笑说道：“是这段时间没人给你们当牛做马不习惯，才来找我的吧？”
    “我又不是很贱的人，为什么要回去当免费老妈子？”
    “韩娇娇，做人要有良心，我爸妈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要知道感恩！”
    她点点头：“是啊，拋开下乡的三年，那五年是多亏了顾伯父，我才没在乡下饿死，但是前提是我爸爸救了顾伯父一命。”
    “如果没有我爸爸，你们家还能过得这么富裕？我知道做人要感恩，所以我也说过，以后顾家要是真有困难，只要我力所能及就会帮忙，顾伯父若是有三病两痛的，我也会管。”
    “可除此之外，那就抱歉了！”
    韩娇娇冷漠地將他推出了门：“还有，別以为那些事情遮掩过去了，我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丑事，你和韩婷婷是我最噁心的人，要不是看在伯父伯母的面子上，我早送你们进少年所了，別总蹦躂出来让我噁心！”
    顾时风被说得心虚，但很快又调整好了情绪，放大了声音叫道：“我、我做什么了？”
    “做了什么心里没数是吧？”
    韩娇娇冷下眼眸，把他放在地上的东西，全部砸到他身上。
    “在学校里怂恿別人撕掉我的作业本，传播言论说我是吃白食的孤儿，靠你们施捨一口饭才活到今天，害我每天都要受別人指指点点，还造我黄谣，黑下我的生活费，这些事情是你做的吧？”
    “其他的点点滴滴我就不仔细说了，说多了我都觉得噁心！”
    “顾时风，我听到你的名字就想吐，看见你的脸就想给你两巴掌！从今往后，不管我们过得怎么样，不管还会不会见面，请你装作不认识我！”
    “我厌恶你！”
    韩娇娇想起前世被他丟掉的饭盒，被他推下楼时的惊恐，想起孩子从腹部流走的恐惧，看他的眼神不仅冷漠还带了几分愤怒。
    顾时风也被嚇得愣住了，很快双眼就红了。
    “我、我只是不习惯家里突然多了人，我不知道会对你……”
    韩娇娇觉得这些话更好笑了。
    “不习惯？你倒是挺习惯韩婷婷的，我要是对你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我认，但是自从我到了顾家，没有做过一件对你们不利的事，就连家务也是我和王姨一起分担，你有什么不满的？”
    “伤害已经造成了，我不理解也不原谅，你请回吧，以后別说认识我。”
    韩娇娇正准备关上门让他滚蛋，林欢拉著一车煤炭回来了。
    周通的骑著自行车，帮他分担了几包米麵，背上还背著一个粉色的书包。
    “娇娇你快看，哥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他抖了抖肩膀上的书包。
    他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背著粉色的书包非常衝突，但又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韩娇娇的表情顿时由阴转晴，朝周通飞奔过去：“周通哥，你是要背这个书包回部队吗？挺適合你的呀！”

 第112章 没必要不见面

    “是吧？我也觉得，像我这种天生丽质的人不管背什么都好看！”
    林欢想踹他，怕把书包弄脏了，半天都没动手，用眼神狠狠地挖了他一眼。
    “少臭美了！你这脸再晒一段时间就成炭了，还能用粉色的书包？”
    周通摸著自己的脸，还在臭美：“还行吧，我可是军中一枝！在部队里，我的容貌还是能排上前三。”
    “哇，谁评的？你自己吗？那你的眼睛真的有点嚇。”
    两人斗著嘴，后面推车的两个小弟也跟著笑，四个人乱成一团。
    周通一对三丝毫不落下风。
    等於开始搬煤炭了，他把书包交给了韩娇娇：“送你的，后天开学，书包文具一条龙，我特意问了我堂弟，他跟我说了要用的东西，全部帮我整好了。”
    “回头你看看还差什么，隨时跟我说，我帮你置办好。”
    韩娇娇接过了书包，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满满的。
    她不好意思地道谢：“谢谢周通哥，又让你破费了。”
    “没事！有些东西是从我堂弟那拿来的，也不缺钱！”
    “你別废话了，快点来帮我搬东西！”
    “去去去，没看见我在捲袖子吗？就不爱搭理你这种糙汉子。”
    林欢不认识顾时风，但是感觉韩娇娇不想理他的样子，他也装作不认识，用车上的木板放上煤炭，一轮十二个煤炭往家里送。
    周通认识顾时风，隨口打了个招呼，招呼韩娇娇过来帮他扶著车，把米麵先送进去。
    顾时风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看他们有说有笑地搬东西，自己像个局外人。
    虽然有些懵懂，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留下东西仓皇地离开了。
    韩娇娇出来拿东西的时候，看见地上的东西，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她不想要顾家的东西，但是丟了也不好，毕竟也是钱买的东西，有些还不便宜。
    她正在发愁的时候，裴野已经从屋里出来提起了东西：“等会他们回去的时候分了吧，要还有多的，去拜访左邻右舍的时候拿过去。”
    “好！”
    韩娇娇回答得乾脆果断。
    没了心烦的人，她的情绪好多了，下午陆陆续续地接待客人，已经將顾家的事情拋之脑后。
    顾时风颓废地回到家里。
    顾时川一直坐在院子里盯著大门口，看见他回来，眼眸一亮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娇娇，你总算……”
    他往路上看去，可是顾时风身后完全没有人影。
    顾时风眼眸立刻暗淡下来，语气里有些怒意：“娇娇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去了，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还说最好和她装作陌生人，以后別见面。”
    顾时川还没回过神，双眸空洞地盯著他。
    顾时风也不忍看见他这般失神失智的样子，好心相劝：“哥，也许真的是我们偏心过头，伤害了她，我今天看见她和別人相处的非常好，笑的很开心，他们还给娇娇买了文具，后天娇娇就要上学了。”
    “我们……我们暂时別去打扰她了。”
    他很想说她在家里笑得一点也不开心，与其在这里待著，还不如让她在裴野那。
    至少人家过得好，也够了。
    但是顾时川一个字听不进去。
    “你话带到了吗？东西送过去了吗？”
    “当然送过去了！不仅送了，还被她全甩到我脸上了，还好我机灵，走的时候把东西留下了。”
    顾时川还是不信。
    他已经派人去请了，她为什么还不是不肯回来？到底有多大的委屈，才连家都不认。
    顾时风继续说道：“她还说了，以后除非是爸妈生病，或者家家发生什么大事，否则不会回来，能不见面就別见面。”
    “大哥，反正你也不想娶她，就不要再纠缠了，再继续的话，大家最后这点情分就断了。”
    “我、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了，你別乱跑啊，仔细想想我说的话。”
    他进屋的时候，看见韩婷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瞧著他。
    没来由的就將她和韩娇娇放在一起对比。
    从小到大，婷婷要什么有什么，他更是对她言听计从。
    现在想一下，究竟为什么呢？因为她长得好看些，还是因为她身体不好，所以需要的关心更多一些。
    可是当初他討厌韩娇娇，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嫌弃她又亲穷又土是个累赘。
    她们姐妹俩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论穷都一样，婷婷还更钱更像个累赘
    但是为什么他就是对韩娇娇那么坏？
    顾时风回想以前自己做的事情，心里不仅懊恼，更觉得自己不像人。
    刚才看见韩娇娇和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很多纳闷的东西，突然一下就想通了。
    是他亲手毁了这层关係，不被人待见也是应该的。
    再看见韩婷婷的时候，他心里对韩娇娇的愧疚越发浓烈。
    “时风，你回来了？姐姐是不是生我的气，才不肯回来？”
    “都怪我，要不是我的话，姐姐也不会离开家，要不我过去给姐姐道歉吧？实在不行，我给她跪下也可以！”
    顾时风觉得有些烦躁，甚至不知道怎么说。
    这种如鯁在喉的感觉，让他心里堵得慌。
    “婷婷，娇娇几乎没提过你，她没想过让你道歉，更没有让你下跪。婷婷，以后你別这么自轻自贱，把自己看低了。”
    “我先进去收拾东西了，你也先进去吧，外面冷，回头病了我也帮不上忙，只有妈和王姨能照顾你。”
    顾时风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抱怨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到底是年纪轻，脸上藏不住事儿。
    一些不爽和埋怨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韩婷婷一时愣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时风已经进屋了。
    她想问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出去先跟顾时川搭话。
    “大哥，外面太阳快下山了，你还是先进来吧，外面有寒气。”
    顾时川站在外面一动不动，耳边还是弟弟的话。
    没必要不联繫，跟別人在一起很开心？
    怎么可能！
    她在他身后的时候才是最开心的！

 第113章 嫂子新年快乐！

    顾时川好像没听到她的话，身体笔挺地站在那儿。
    韩婷婷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见，脑子里全部都是韩娇娇的身影。
    她离开的越久，在他脑子里的形象就越深刻，怎么拔也拔不掉。
    “大哥……”
    韩婷婷上前拉了拉他的手臂。
    下一秒，顾时川像失智一样地衝出去，韩婷婷在后面大叫“大哥！”，但是顾时川没有回她。
    他连车都没有想到，用两条腿快速衝出了院子，快到大院门口的时候，旁边突然衝出来一个人，用了一个过肩摔，將顾时川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围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顾时川再经揍，经过这一下，身上的骨头也像要散架一样。
    他呆呆地看著头顶的人，顾长青用力地哼了一声，冷冷说道：“站起来！”
    顾时川抿了抿唇，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冷冷地说道：“爸，你干什么啊？”
    “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呢，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去啊？我告诉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
    这段时间他一有时间就跑出去抽半包烟，回来就坐在电话旁边，问他什么也不说。
    但顾长青是过来人，看儿子的这个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是別人不愿意回来，还在电话里说了不方便，这事儿不就很明显了吗，他还抓著不放干什么？
    而且上次碰面就不欢而散，顾长青这种在部队里待了一辈子，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都知道这时候要顺著女孩子，不然就有大麻烦。
    这个蠢儿子做的那些事，他都没眼看，还想让娇娇对他有好態度，不是做梦吗？
    顾常青提起他的衣服领子大骂：“老子是年纪大了，但老子没有提不动刀！你还要给老子惹多少事出来才罢休啊！”
    “爸，我没有，我只是想著今天是十万，一家人……”
    “闭嘴！”
    顾长青不想在大院门口跟他吵架，大喝一声打断了顾时川。
    “你別忘了现在应该做什么！等你回部队，就要评选了，这次上不去，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我跟你说过，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一个失败者没有人会喜欢！你之前那么对她，一时半会的也不可能和解。”
    “我怎么对她了？”顾时川不服气。
    他承认自己之前是不喜欢韩娇娇，但他从来没有討厌过她，顶多是因为不想服从家里安排的叛逆心。
    但他从来没折腾过她，也没有对不起她啊，他有什么对不起韩娇娇的？
    顾长青真生气了，大吼骂道：“给我闭嘴！”
    “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有脸去找她！我告诉你，去了也白去！”
    哨兵的眼神不停地往他们这瞟。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周红觉得丟人，连忙拉著顾时川说道：“算了算了，客人马上就要来了，你要是跑出去咱们怎么跟客人交代？”
    “你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快点回去换身衣服，別让我们难做。”
    顾时川还想反抗一下，就听到顾长青说道：“今天老王也会来，你应该知道孰轻孰重。”
    王首长身份地位不一般，对他升职的事情有很大的帮助。
    而且他还是爸爸的老朋友，顾时川没办法拋下对方不管不顾。
    他泄了气，再一次妥协：“好，但是等我升职后，我会去找她的，娇娇是顾家人，她迟早会回来。”
    顾长青也知道在说下去没用。
    “你可以去找她，但是前提是娇娇愿意回来，我欠老韩一条命，这是我亏欠他的，你要是让娇娇不开心，我也不会放过你！”
    顾长青冷哼了一声，让顾时川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跟著，直到把人盯回家里才罢休。
    韩娇娇晚上和大家一起放了烟火，等到开饭前，裴野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院子里，扫了扫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还放了一张软垫。
    在椅子前面也放了一张垫子，就把韩娇娇拉过来，按在了椅子上面坐著。
    韩娇娇手里拿著一叠红包，有点紧张地看著他，不知道裴野想干嘛。
    裴野拍了拍手，大声说道：“来来来，娇三岁要发红包了，过来拜年见者有份啊！”
    周通第一个衝到韩娇娇的面前，手里还拿著刚炸的鸡翅根，噗通一下的跪在地上，把鸡翅根往嘴里一塞，双手送到韩娇娇的面前。
    “嫂子新年快乐，恭喜发財红包拿来。”
    因为含著鸡翅根，他嘴里含糊不清，说的话支支吾吾的，只有最后四个字格外清晰。
    韩娇娇没细想，给他发了一个大红包。
    “谢谢周通哥哥的照顾，这是你的！希望今年也能多多关照！”
    “嗯嗯嗯，关照，那是必须得！”
    周通数著红包里的钱，眼睛都直了。
    五百！巨款啊！
    他乐呵呵的，马上就迎来裴野的后脑勺暴击：“有你这样当著人打开的吗？”
    “嘿嘿，我这不是信任娇娇嘛！以我们两人的关係，肯定能拿到最大的红包！”
    林欢也拿到了红包，打开后在周通的面前炫耀了一下。
    “不好意思啦兄弟，我也是五百！”
    “不可能！”
    周通抢过来一数，小脸立刻哭丧下来。
    原本以为他是最特殊的哥，没想到还是错付了！
    张杏林也哈哈大笑：“抱歉啦，刚才我们两个老东西也拿到了红包，是八百的！”
    周通哭丧著脸，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彪子抖著手里的红包笑道：“老爷子比你多是应该的，你有啥好不服气的？咋的，还想跟老爷子比啊？”
    “这倒不是，不过我……”
    周通呵呵一笑，快速从林欢和彪子的红包里分別抽了一百块钱，快速逃离作案现场。
    彪子虎了：“丫的，当著我的面偷我的红包，你胆子肥了啊！”
    “姓周的你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把你的红包全抢了，我就不姓林！”
    周通和他们两满院子追闹，韩娇娇趁机把红包发完了。
    转身给大黄一根粗大的肉骨头：“这是我今天特意准备的，你喜欢吗？”
    “娇三岁。”
    裴野不冷不淡，略带委屈的声音在她脑袋顶传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的红包呢？”

 第114章 胸口要炸裂了

    韩娇娇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拿了一个小纸包给裴野。
    裴野拆开后，愣了一瞬：“平安符？”
    “嗯，上次在寺庙里求得。”
    平安符正面写的是平安，背面是健康，绣得比较粗糙，看起来就很廉价。
    裴野却很高兴：“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上厕所的时候，周通哥在门口等你，我就去买了一个，听说开过光，我想著你也不缺钱，但是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点。”
    这份礼物，算是送到他心坎上了。
    裴野把平安符放在胸口的口袋里，揉了揉她的脑袋：“走了，吃饭！”
    隨著热热闹闹的声音，正月十五拉下帷幕。
    第二天大家就开始忙了起来，主要是准备韩娇娇的入学。
    文具她已经有了一大堆，光是橡皮擦和修正液，加起来就有十几个。
    张杏林忍不住吐槽：“你是觉得娇娇有多差啊，弄这么多改错的东西，拌饭吃啊？”
    “不一样！”
    周通拿了两个白色的，和一块深蓝色的说道：“这两个是用来擦铅笔的，这一块是用来擦钢笔字的。”
    “还有，你看这些大小都不一样，还有菊……不，是梅类型的，像不像一块糕点？娇娇要是学习学饿了，可以看看它，多好！”
    张杏林挑起眉头。
    这招望梅止渴虽然很荒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周通的嘴里说出来就很合理。
    韩娇娇整理东西，每种文具都准备了两套，备用的那一套单独放在一个笔袋里面。
    前世的教训告诉她，多一手准备不会有错，何况她和韩婷婷在一个学校，韩娇娇准备东西的时候，做得很仔细。
    她连纸巾都比平时多带了一包，甚至还有创可贴和酒精。
    又在所有的东西上都做了標记。
    裴野看她做標记的样子，调侃道：“你这手艺，都能去做间谍了！”
    “瞎说！”
    张杏林踩了他一脚，疼得裴野一步跳了半米远。
    “这种话也能胡说的？我看你是农场待少了，想回去三日游！”
    裴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承认是自己说错话了，不过也要怪她的手法太嫻熟了，做標记的样子，就跟做暗號一样。
    裴野幽暗的眸子，多了一些玩味儿的神色：“自行车骑熟了吗？我把那台桑塔纳留给你，让彪子教你开车，多久能学会？”
    其实开车並不难，而且现在这个时代有好些驾照都可以钱买，她没下手只是觉得没必要。
    而且车这个玩意儿，还是要有基础理论再开，也是对大家的负责。
    韩娇娇算了一下时间说道：“一天一小时，半个月应该就可以了。”
    “好，以后一周三天住张校长那，剩下四天里会有人轮流陪著你住这里，我走之前会把客臥收拾出来，主臥的钥匙放在你手里，还有点东西跟你说，等会儿我们慢慢聊。”
    韩娇娇大惊，她没想过住张杏林那，也没人跟她提起过。
    她立刻拒绝：“不行！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干嘛去麻烦別人？”
    “別人？”
    张杏林重重地嘆了口气，满脸悲伤地说道：“老婆子，看来我们是真的没用了，都是『別人』。”
    他用力地咬了咬最后两个字。
    柳月霜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啊，年纪大了不中用，照顾不了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能我们那小了点，毕竟房子里面没有暖气，只有空调，孩子不想过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种拙劣的演技实在是没有拆穿的必要。
    她也怀疑，一旦拆穿后，他们就会躺在地上耍无赖。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爷爷奶奶是这种人呢，年纪一大把，性子像个小孩一样。
    周通也重重地嘆了口气：“也怪我，要不是明天晚上要回部队，我就能一直住在这里守著娇娇了。”
    “大黄，我对不起你呀！”
    周通抱著大黄一通揉搓，大黄也不明所以，吐著狗舌头，用爪子按在他的脸上誓死抵抗。
    裴野懒得跟他废话，淡淡地说了一句：“就知道你靠不住！”
    一句话就让周通破防了。
    他抱著大黄衝到了韩娇娇面前，摆出舔狗的样子说道：“娇娇你放心，我一有空就会过来！就算我来不了，孙珍也会帮我过来的！”
    “不用不用！”
    孙珍只是员工的妹妹，和她又一样是高三的学生，平时学习已经很忙了，哪有时间顾著她。
    总不能因为帮她分担家务，就耽误別人的学习吧。
    韩娇娇说道：“珍珍也在关键时期，还是儘量少麻烦吧。”
    “嗨，没事，我也要跟珍珍约会，但是我假期实在太少了，珍珍那就一个公用电话，传电话还要钱，野哥这有电话，我们能煲电话粥，挺好的。”
    韩娇娇一愣，圆溜溜的眸子一下愣住了，连眨眼也忘了。
    她悠悠开口，疑惑地重复了两个字：“约会？”
    她顿了顿，又问了一句：“约会？你和珍珍约什么会？”
    周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接近一米八的男人，扭扭捏捏地说道：“珍珍是个好女孩，我和她兴趣相投，正在……接触，接触而已，还算不上约会。”
    张杏林瞬间怒了，拍著桌子吼了起来。
    “浑蛋东西！珍珍还是个孩子，你小子把手伸到我的地盘了啊？你知不知道这是流氓罪！”
    张杏林的表情异常严肃，但是对上周通这个死皮赖脸的人，再大的脾气也没用武之地。
    周通嘻嘻笑道：“哎呀，珍珍已经满十八了，而且我们还没有谈恋爱，只是在接触而已，不算谈恋爱。”
    “那也不行！现在多关键啊，你个臭小子像陀螺一样，影响了珍珍怎么办？她可是年级代表，不出意外妥妥能上大学的好苗子，你別给我闹么蛾子！”
    “不会不会，我和珍珍约定好了，等她到了大学，我再正式跟她表白，要是上不了的话，我们就直接结婚！”
    “你你你……你到底是怎么在我眼皮下面动手的？你这个臭小子，我……”
    张杏林脱了鞋子就想抽他，都被周通轻巧地躲过去了。
    他窜到柳月霜的后面，可怜巴巴地诉苦：“奶奶，你看看爷爷脾气太爆了！你说我不算人中龙凤，也算一表人才吧，珍珍和我在一起，总比和外面的小黄毛在一起好吧。”
    “我这也算是保护天真少女，野哥你说对吧？”
    裴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没说话，但是心里觉得他小子出息了，敢学他追求十八岁少女。
    挺有胆子的！
    大家闹成一团，只有韩娇娇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感觉胸口要炸裂了！

 第115章 娇三岁，別偷看哦！

    韩娇娇的脑子里全是满满的疑惑。
    周通哥哥和孙珍在一起？那天看见他们一起摘菜的样子，原来真的是暗生情愫。
    可他不是裴野的伴侣吗？
    他们不是一对吗？
    一大堆的问题塞满了她的脑袋，害她差点把脑子烧乾了。
    她不知道从何问起，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
    韩娇娇盯著裴野，支支吾吾了半天，直到裴野看向她，韩娇娇的脸突然红了。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怎么脸这么红啊？”
    “那个……周通哥哥和孙珍……你不生气吗？”
    裴野扑哧地笑出了声音：“他谈恋爱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反而觉得这样挺好，省得他爸总跟我抱怨，说他在男孩子堆里没个正形，害他一把年纪不能抱孙子。”
    这都不生气？该说他们看得开，还是该说什么呢？
    韩娇娇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了，胸口里藏著的心臟，却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有没有可能，他们不是一对？
    可如果不是，为什么两人能这么亲密？裴野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差距，什么世俗眼光，如果不是说得周通，那是在说谁？
    韩娇娇一个也不明白，呆呆地看著他们打闹。
    等把张杏林等人送走了，她一个人蹲在厨房里看著热水，脑子里翻来覆去的，一点也没消停。
    裴野拿著衣服进来洗澡的时候，看见她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感觉头顶传来的温度，韩娇娇立刻清醒，嚇得连忙躲开。
    裴野一愣，有些诧异地放下手问道：“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像只小呆鸡。”
    “你才是鸡呢！硬要说也是呆猫，会不会形容人啊！你就是这样才没有女人……”
    裴野沉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火光的映照下出现很漂亮的阴影。
    她才发现，裴野的睫毛好长啊。
    他也注意到韩娇娇盯著他，故意把脸转到了四分之三的角度，让她看见自己最完美的样子。
    韩娇娇也如他算计，目光从他的双眸慢慢下滑。
    他的鼻骨很高，而且长得比较秀气，下顎的线条鬼斧神工。
    她以前看过別人画素描，他的轮廓虽然比不上那些雕塑，可是比雕塑漂亮得多。
    特別是喉结……
    呸呸！韩娇娇猛地用双手用力拍向自己的脸。
    天啊！她刚才在想什么？竟然想用秀色可餐形容裴野！
    裴野看见她这反应，勾了勾嘴角，眼底粉红色的火四处乱窜，“娇三岁，你最近长圆润了，再把脸打肿了，明天就要顶著猪头出去了！”
    “对哦！”
    韩娇娇揉了揉自己的脸，但是不敢看裴野的脸。
    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她没这方面的经验，就算看吃过猪肉看过猪跑，但她没有体验过被猪关心被猪哄的感觉。
    她偷瞄裴野，看见他嘴角上扬的时候，又立刻移开视线：“今天，周通哥哥说他和珍珍……你真的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孙珍是个好姑娘，只要他们情投意合，其他不重要。”
    “那你呢？周通哥哥如果真的恋爱结婚了，你怎么办？”
    话音刚落，她连忙按住了胸口。
    心臟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好在想问的事情她已经问完了，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半。
    裴野被问得莫名其妙：“他结婚，我送红包唄，至於伴郎……那就看谁先结婚了。”
    “你……也会结婚？”
    问这话的时候，韩娇娇心里竟然又冷了下来。
    她无法將这种情绪归结於兄妹情，没有做妹妹的，希望哥哥一辈子不结婚。
    可她找不到任何字眼形容这种情绪。
    一点失落，一点酸涩。
    裴野的眼眸倒映著火光和她的模样。
    她不会骗人，此时的模样给裴野吃了一颗定心丸。
    裴野弯下腰，脸凑到她跟前，朝韩娇娇伸出小拇指：“我们约定，娇三岁结婚之前，我不会结婚。”
    “啊？”
    这和她有什么关係？
    “当然有关係了，结了婚事情就多了，事情一多精力就会被分散，到时候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所以，你结婚之前，我绝对不会结婚的。”
    “要跟我拉鉤吗？”
    幼稚！
    韩娇娇刚吐槽完，裴野挑起眉头，又是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很幼稚吗？要不我们写份合约？”
    “甲方不得在未经过乙方同意的情况下谈恋爱，乙方不得在甲方结婚之前结婚，违约金的话……罚违约方一辈子听对方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韩娇娇盯著他眨眨眼睛，扑哧笑了起来，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跟他勾在了一起。
    “好啊，写就写，反正违约的肯定不是我！不过裴野哥，你是不是有超能力啊？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因为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裴野笑了笑，大手按住她的整张脸，像揉猫一样地左右摇了摇。
    “因为我聪明啊！我要去洗澡了，睡烧好了就早点睡，明天我们七点出发。”
    韩娇娇之前已经洗过了，裴野进去锁上门，水也烧开了。
    她提著壶刚灌好了水，卫生间的门打开，裴野从里面探出脑袋：“娇三岁。”
    “嗯？怎么了？有东西没拿吗？”
    裴野光留著上半身，只伸出了一个脑袋，但是锁骨和胸肌挤压出的阴影让她血压飆升，瞬间脸红地捂住了嘴。
    裴野满意地笑了起来：“娇三岁，別偷看哦！”
    嗯……“你有病啊！洗你澡去！”

 第116章 一中门口，冤家路窄

    韩娇娇捂著脸快速逃离，钻回了房间。
    十几分钟后，裴野从卫生间出来，周通蹲在厨房门口消灭剩下的一点剩菜。
    他嘴里塞的鼓囊囊的好奇道：“野哥，娇娇刚才叫什么啊？你不会耍流氓了吧？”
    “我看起来像这种人？”
    周通摇摇头，又点点头。
    对別人也许不是，但面对韩娇娇就难说了。
    周通咧嘴笑道：“你是正常男人，嫂子就在面前，失控也在所难免，不过娇娇害羞，你悠著点。”
    裴野笑了笑，突然沉下眼眸，上演一秒变脸，朝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他跌跌撞撞差点摔了狗吃屎，靠著核心力量勉强稳住身形，揉了揉屁股委屈巴巴地开口：“野哥，你干嘛踹我啊？兄弟也是为你幸福著想。”
    裴野冷扫了他一眼，转身进屋，但是背过身去的时候，脸颊都红了。
    韩娇娇知道明天开学第一天要摸底考，如果考不好，就算是张杏林也不能给她开后门。
    英语一直是她的强项，晚上寒假按奥就问虚了一遍要背诵的课文，然后记了一下数学公式，最后检查了一遍文具，確认没有错之后，十点半就睡下了。
    这一晚上她都觉得暖烘烘的，梦里，裴野伸手揉她的脑袋，夸她：“好厉害！我就知道你可以！”
    “娇娇，再等一等，等你大一点，我们就可以……”
    他身形慢慢靠近，温润的唇和她的贴在一起，柔软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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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娇，起床了！”
    “野哥给你做了早餐，是你爱的榨菜肉丝麵！吃完了我们送你上学去。”
    周通在窗户口用力拍著窗框子，韩娇娇的梦正要进入高潮阶段，突然被巨大的声音惊醒。
    她惊呼地从床上坐起来，周通从大门进来，刷著牙跑到她床边眨了眨眼。
    “是不是暖气开太重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我……我没事，六点半了？我去刷牙！”
    她嗖的一下奔到了洗漱池，猛地往仔脸上拍冷水。
    她怎么会做这种梦？难道她对裴野……
    不，绝不可能！
    她把裴野当哥哥，当朋友，当知己，怎么可能想那种事情呢。
    韩娇娇又往脸上拍了几把冷水，心里才逐渐镇定。
    一定是裴野长得太好看了，昨天又突然听说孙珍恋爱的事情，大脑受到刺激才会这样的！
    韩娇娇反覆这样告诉自己，心情终於平静了下来。
    裴野端著热乎乎的麵条到客厅，看她还在发愣，连忙提醒：“別发呆了，今天你要早点过去，先去校长室和教务处，后面再跟大家一起摸底考试，我们时间不多。”
    “嗯，好的。”
    她连忙刷牙，用发绳把头髮挑了一半扎起来，看著更精神了一些，抹了一点宝宝霜就去吃饭了。
    出门之前，周通拿了一个大號的保温瓶和一包麵包，两个耙柑，裴野拿著袋子给他装上，塞进了韩娇娇的书包里。
    “带这些干啥？”
    “课间饿了吃，保温杯里泡了点菊茶，你最近有点上火，喝完了如果没有热水，就去张老的办公室打热水。”
    韩娇娇刚想拒绝，裴野抢先一步开口说道：“长老答应过的。”
    “知道了。”
    她没再多，坐上副驾驶座，开车前往一中。
    车程只有十五分钟，早上人又少，所以一路很通畅。
    路上周通一直嘰嘰喳喳：“张老说你的成绩没有问题，只要过了，就跟珍珍分到一个班，我也跟珍珍说过了，她会带著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她。”
    “不会麻烦她吗？”
    “朋友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学习上互相帮助就行了，珍珍英语不是很好，歷史也一般般，这是你强项啊！”
    “到时候你记得跟她提一嘴，就说这是『周通哥哥特意嘱咐的！』知道了吗？”
    周通笑的乐呵呵地，裴野从后视镜瞪了他一眼，空气瞬间急转直下。
    “利用娇娇帮你泡妞？亏你想的出来。”
    “没有，我是希望他们和睦相处！”
    韩娇娇恍然大悟：“所以还有一个耙柑是给珍珍的吧？”
    周通脸颊翻红，结结巴巴地缩回了位子上。
    裴野声音温润：“別管他，你和珍珍好好相处就行了，不用提这个毛小子！”
    “上学除了学知识，最重要的还有保护自己，学校就是小社会，谁要是欺负你，就大著胆子还回去！有我给你兜底，没事。”
    周通又凑过来笑道：“野哥的意思是，只要你不把人打死了，出了什么事情都由他负责。”
    韩娇娇用力的点了点头，心里无比踏实。
    到了一中门口，已经有些学生进入学校了，张杏林和柳月霜早早地就来到了门口。
    进来的师生都给他们打招呼，还有些比较会来事儿的老师，看见他们俩站在门口，连忙跑到他们身边寒暄起来。
    车子到的时候，张杏林笑眯眯地跑过来。
    “张爷爷！”
    “誒！可算等到你了，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韩娇娇忽然想到昨天的梦，脸颊又红了起来，心里慌张地点头：“睡得挺好的。”
    “那就好。”他环顾四周，一本正经地朝裴野刷存在感：“小裴啊，你这个大铁疙瘩在这太碍事了，阻碍通道呀！”
    裴野似笑非笑地点头应和：“嗯，我就应该让娇娇用两条腿走过来，早上天气也不算凉，年轻人多走走对身体好！”
    张杏林瞬间板起脸，吹鬍子瞪眼地说道：“那怎么行！我家娇娇身子骨弱，你让她用两条腿走路，想累死她啊？”
    “把你的大笨车开进去，碍眼死了！”
    这年头汽车是很稀罕的东西，但凡家里有辆小轿车，都会引来注意。
    韩娇娇身边又是金牌老师又是校长，还有一辆越野车横在身前，她早就变成重点关注对象了。
    她身边不知不觉，已经围著无数双眼睛，稀稀疏疏的声音不绝於耳。
    突然，一个让她烦躁的声音杀了进来。
    “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娇娇转头望去，军绿色的吉普车在距离她的不远处停下，韩婷婷苍白的脸从车里探出来。
    韩娇娇没有任何犹豫，底气十足地说道：“我来读书啊。”

 第117章 学校门口的修罗场

    “什么？”
    韩婷婷眉头拧成一团，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看见校长在这里，她又不能直接说。
    韩婷婷在车上用很大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姐姐，一中的门槛很高的，你在乡下待了三年，很多知识都忘了吧？要不我帮你补补习，你之后在来试试看？”
    顾时川坐在驾驶座，双眸看著她充满担忧。
    他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娇娇，没想到你真的要来一中、”
    裴野进去停车了，韩娇娇潜意识里不想让裴野误会，就往后退了两步，和顾时川拉开距离。
    “我说过的，你没在意而已。”
    他抿了抿唇，心里虽然惭愧，但是目光一直停留在韩娇娇身上，不断地打量她。
    最近她真的长圆润了，本来脸颊都有点凹陷下去，现在嘭弹起来，样子刚刚好。
    “姐！”
    韩婷婷看他的目光全被吸引过去了，连忙从车上下来，跑到顾时川身边，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挽住了他的手臂。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没有甩开韩婷婷的手。
    韩婷婷越发得意，抬高了声音说道：“姐，你想来一中为什么不跟我说呀？以你的成绩，万一连摸底考试都没及格怎么办？”
    “考试成绩是要贴在公告栏的，到时候全校都知道你成绩不好，就算你能进来也会被人说三道四呀！”
    “你也是，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先问问我呀，我好歹也能……”
    “也能怎样？提前否定我，告诉我別痴心妄想？”韩娇娇不等她说完，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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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婷婷尷尬地瞟了一眼张杏林夫妻。
    见校长好像没在意，她才委屈巴巴地开口：“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你没考好会被別人说，我是为你著想啊，你千万別误会！”
    她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到顾时川身后：“你要是生气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我闭嘴就是了。”
    “嗯，那你就闭嘴吧。”
    韩婷婷一愣。
    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现在韩娇娇不应该朝她大声喊叫，甚至扑过来让她闭嘴吗？
    为什么她的反应这么平淡镇定？
    韩婷婷被打得措手不及，后面准备好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废掉了，她慌乱地重新组织语言。
    “既然姐姐不愿意听，那我不说就是了！”
    “姐，中午有人给你送饭吗？一般是王姨给我送饭，等会儿大哥回去给王姨说一声，让她做两人份的，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说著，她就要挽上韩娇娇的手臂。
    眼看就要碰到了，韩娇娇嗖得一下跳开，直接挽住了周通的手臂，从他手里接过了书包背在身上。
    “不用，我就在食堂吃，挺好。”
    “啊~~这怎么行呢！”
    韩婷婷忽闪著大眼睛，拉著顾时川的袖子摇摇晃晃地撒娇：“学校食堂的菜虽然好，但也是要用票的，而且只有本校师生才能在食堂吃饭。”
    “姐姐你还没入学呢，也刷不了食堂的饭卡，何况学校食堂的饭菜终究没有家里做的合胃口，大哥你说呢？”
    顾时川点头：“是啊，反正要做饭的，多一个人的也不麻烦，我回去就跟王姨说。”
    “不用。”
    韩娇娇一口回绝。
    从小到大，她和韩婷婷的口味就不一样。
    虽然她不挑食，什么都能吃，可是现在胃没有那么好，太辣的东西她也吃不了很多，只能尝个味儿而已。
    韩婷婷无辣不欢，她肯定会让王姨做几道很辣的菜，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吃不了，然后被周围的人说她大小姐脾气，说她浪费，是资本主义的毒瘤。
    但其实就是她身体不好，吃不了那些东西，而且她对生过敏。
    以前韩婷婷就每一餐都要有生，搞得她没办法吃，被同学们嘲讽，还被班主任批评教育，让她不要浪费粮食。
    韩娇娇对她的手段一清二楚，根本不给机会。
    “一中不会让学生饿肚子的，王姨也是顾家请的佣人，拿的是顾家的薪水，照顾你只是连带的。”
    她冷眼扫了韩婷婷一眼，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差点让韩婷婷破防了。
    “姐姐，我只是关心你，你怎么……我知道了，我是外人，你放心，我不会麻烦大哥和顾家的。”
    气氛一时尷尬，顾时川也觉得她这句话过火了。
    “王姨的工资也不低，做一个人的饭和做两个人的没差別，婷婷也是一片好意，你不能总是用带刺的眼光看她。”
    张杏林是出於自己的本能维护韩娇娇。
    他虽然没听出韩婷婷有多大的敌意，但他就觉得韩婷婷不对。
    可柳月霜是女人，女人对女人最敏感。
    这种小绿茶在她面前，简直就像拔了毛的鸡，身上有多少鸡皮疙瘩都看得清清楚楚。
    柳月霜把韩娇娇往身后一拉，笑盈盈地走出来说道：“婷婷是吧?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娇娇，真是个好孩子！”
    韩婷婷立刻脸色泛红，软软糯糯地害羞道：“柳老师过奖了，娇娇是我的亲姐姐，我关心她是应该的。”
    “是啊，娇娇有你这样的妹妹，是她的福气。”
    柳如霜笑眯眯的，话锋一转，依旧用柔和的语气开口：“不过，摸底考试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判定娇娇不及格呢？我们一中从来不会乱收学生，能拿到摸底资格的，也不是泛泛之辈。”
    “我们都对娇娇很有信心，你是她亲妹妹，怎么这么没信心啊？”
    “因、因为……因为……”
    韩婷婷支支吾吾的想为自己辩解，柳月霜又笑道：“娇娇的事情我们也仔细了解过，她是个好孩子，我们相信她能有一番作为。”
    韩婷婷心臟抽了两下，脸上的神色也变了，虽然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了，但也没逃过这群人精的眼睛。
    分明是心虚的表情！
    韩婷婷咬著下唇，抬起眼眸看向韩娇娇：“我也想姐姐和我一起读书，姐姐要加油哦，希望你能考上！”
    顾时川也满眼温柔地靠近韩娇娇：“你放心，就算你考不上我也有能力照顾你。”

 第118章 当枪使也乐意

    “我家的小孩就不劳顾营长操心了！”
    裴野突然从人群后面出来，一只手提起了韩娇娇的脖领子，將人拉到了自己怀里，用手紧紧禁錮著。
    顾时川看见他的动作，突然出手捏住了裴野的手腕。
    “鬆开！光天化日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你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裴野用力按住手臂，和顾时川暗自较起劲儿。
    两人的手都在韩娇娇的肩膀上搭著，她清楚地感觉到了汹涌波涛。
    “裴野哥哥！”
    她突然伸手抱住了裴野的腰，他心里一痒，身体的力道都乱了，连腰也使不上力了。
    “裴野哥哥，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裴野眸光闪动，不自觉地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我定了餐厅，娇娇想是吃什么，我提前给你点。”
    “我吃什么都行，裴野哥哥自己看著办。”
    裴野觉得她变了，变得又狡猾又坏，以前那么靦腆，现在利用他气顾时川的时候，动作这么流畅。
    只要是气顾时川的事，裴野就乐意。
    他手掌慢慢下移，挪到了她的腰上，將人禁錮在怀里。
    “娇娇放心，哥哥一定点你喜欢吃的东西。”
    顾时川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在演戏，她不可能看上裴野这种轻浮的人。
    但是感性上，他不能接受。
    他们都没有过如此亲密的行为，裴野也配？
    “鬆开！”
    顾时川衝过去，用刚劲撞向裴野。
    他怕伤著娇娇，眼疾手快地將人推开到了张杏林的身边。
    一个反身擒拿手，將顾时川的手腕拽住，两个人暗自较劲。
    裴野双眸冷冽，语气冰冷地调侃他：“顾营长，你是以什么身份插手我和娇娇的事啊？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她是我顾家养大的，是我顾家的人，你又算什么东西，大清早的拉拉扯扯，你要脸吗？”
    “我觉得自己的脸挺大的，而且长得好看，娇娇也很喜欢，对吧，娇三岁。”
    是她挑的头儿，要是拆裴野的台，他非拆了她不可！
    何况他心眼小，现在就叫她“娇三岁”了，韩娇娇怎么可能不顺著他。
    “是呀，喜欢你。”
    “韩娇娇！”
    顾时川听到这她的话，顿时怒吼出声。
    学校门口所有的人都停下脚步盯著他看。
    大家的议论声不绝於耳：
    “他好像是韩婷婷的大哥，我见过，他们两个可粘糊了，比我见过的所有兄妹都亲。”
    “他跟別人抢妹妹是怎么回事？这个妹子是谁啊，以前没见过呢，长得还怪可爱的！”
    裴野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另外一只手立刻搭上韩娇娇的腰，手臂缩紧，冷冽的目光一一扫过那群学生。
    特別是男生，每一个人都遭到了他的眼神杀。
    一群学生嚇得缩起了脖子，闭上嘴埋头溜进了教学楼。
    顾时川看见他收紧的手臂，心里怒火腾起，握拳朝裴野的脸上揍过来。
    “够了！”
    张杏林实在忍不住了。
    他背著双手，皱眉吼道，打断了顾时川。
    “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斗殴的地方！我不管你们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到了这都得听我的！”
    “现在马上开著车给我滚蛋！影响学校的教学，我跟你们两没完！”
    顾时川脸色瞬间惨白，尷尬无比。
    韩婷婷也挽住他的手臂，小声劝慰：“大哥，这里是学校，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她马上又对韩娇娇抱怨：“姐，你看你惹的好事！”
    “我怎么了？我不过是和我哥哥说中午吃饭的事，倒是顾营长无缘无故对我哥哥动手，这就是部队的纪律吗？看来现在部队鬆懈了呀。”
    她第一次正面讽刺顾时川，虽然比不上她前世苦难的百分之一，可心情却出奇的好。
    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和恶气，终於报了！
    顾时川刚要开口，就被张杏林严肃打断：“够了，学校本来就鼓励学生在食堂吃饭，娇娇是新生还没有饭卡就算了，以后除了送来的饭，不许高三学生中午外出！吃完了全给我去睡觉！”
    “到早读时间了，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成绩很好嘛？年级第几啊？”
    韩婷婷的成绩不上不下的。
    她尷尬地笑了笑，低著头钻进了学校大门，眼泪瞬间啪啪地掉下来。
    今天开学第一天，很多家长都送孩子来学校了。
    她作为学校的校，从来都是风云人物，今天却这么丟人！
    都怪那个贱人！
    韩婷婷暗恨地朝后面瞪了一眼，乡巴佬还想来一中上学？做梦！
    就算万一考上了也没关係，她有的是方法让她待不下去！
    张杏林瞪了裴野一眼：“你跟我进来办手续。”
    裴野朝顾时川得意地笑了笑，带著周通走进学校大门，他全程没说一个字，但步履之间却透著得意和嘚瑟。
    顾时川作为韩婷婷的家长，没办法跟著娇娇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裴野溜进去。
    他不知道心里为何生出懊恼的情绪，但这种情绪快把他的理智衝破了。
    张杏林走到半路，突然顿足，回头看向顾时川：“顾营长是吧，麻烦你以后送学生来的时候，把车稍微停远一点。”
    “虽然学校也鼓励家长接送学生，但是你这么大一辆车横在学校大门口，会妨碍其他师生的。”
    瞬间，无数道目光向他投来。
    以前都是崇拜和讚美的目光，还有一些嫉妒。
    现在却是指点点的鄙夷目光。
    顾时川瞬间羞红了脸，连忙点头答应：“知道了，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他快速上车，临走时又看了一眼学校的大门。
    他一定会拿到团长的位子，到时候娇娇一定会明白，和谁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
    张杏林冷著脸在前面带路，到了办公室把门反锁起来，一巴掌忽到了裴野的后脑勺上。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开学第一天就在我学校的门口打架斗殴，还搂得这么紧，你想做啥啊？”
    “我告诉你，我的学生要被你带坏了，你就洗乾净脖子给我等著，老子亲自把你的狗头拧下来！”

 第119章 迟来的开窍

    裴野安安静地听著，但是脸上浑不在意，不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抓起他桌上的砂橘吃了起来。
    张杏林一大堆话都拍在了上，满腔怒火变得软绵绵的。
    他瞪著裴野，腮帮子都变鼓了，见裴野毫无反应，气得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背上。
    裴野这才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注意，不会轻易动怒。”
    “不过你的教育还要抓紧啊，在你面前她都那么囂张，在普通人面前，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们学校的师生应该都被她的嘴脸骗到了吧？”
    张杏林想起韩婷婷，疑惑问道：“月霜，我记得他们换班主任了是吧？”
    “嗯，昨天才收到的信，李老师过年把自己吃病了，要在医院待一个多月，昨天半夜通知的王老师代课。”
    柳月霜还有点担心，之前李双帮韩娇娇补习，对她的印象挺不错的。
    现在临时换了一个班主任，她也没来得及跟王海通气，让他关注韩娇娇。
    柳月霜起身说道：“你们先聊著，我去找王老师把情况说一下。”
    “快去，特別点点他，对学生要公平公正，別整么蛾子！”
    张杏林对王海的印象不是太好。
    但是现在也只有王海有空能带班，也只能让他顶上了。
    张杏林拉著韩娇娇说道：“娇娇，你在乡下的时候应该知道，有些人从小就坏，这小王八羔子有句话说得对。”
    裴野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想到老头子竟然赞同他的话，还有点期待他能说出好话。
    张杏林就吹鬍子瞪眼地说道：“学校就是小社会，除了学习以外，你还要注意防著別人一点。”
    “这小子，一看就是人品太坏，被別人坑惯了才有这样的感悟，这点你可別学他的啊。”
    裴野抿了抿唇，又把头挪开继续吃橘子。
    早读的铃声响起后，学校里面就安静了。
    今天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在忙著处理寒假作业和考前鼓舞，没有读书的声音，校园里格外安静。
    张杏林也有事要忙，让教务处的干事带著她去办了饭卡，领了课本。
    小张很有眼力劲儿，知道校长和她关係不一般，对她也十分客气。
    “食堂有国家补贴，所以价格还挺公道的，校长特別说过要抓学生的营养，所以也会经常过问，你如果对食堂的菜有疑问和建议，可以写信投到意见箱里。”
    “不过我觉得你可以直接跟校长说。”
    校长笑眯眯的，买了几个春卷递给他们。
    虽然已经冷了，但是没有油臭味，看的出用料还是不错。
    “穿过这条路就是学生宿舍，现在是一间宿舍住八个人，少数的住六个人，洗漱的地方都有，校长说你不需要住宿，我就不带你去办手续了。”
    小张把学校的情况都介绍完毕之后，便带她去教务处领资料。
    一道悠悠的声音从旁冷不丁地传过来：“课本不是都发下去了吗？这又是哪来的啊，都让张干事亲自带著来领东西了！”
    韩娇娇转身看去，一个金丝眼镜的女人用中指推了一下脸上的镜框子，斜眼上下打量韩娇娇。
    她看见裴野的时候，眸光忽然一亮，笑眯眯地走过去，用屁股將韩娇娇拱开。
    “哟，这是哪儿来的小帅哥啊，是要来我们学校上班啊还是读书啊？我带你熟悉一下学校啊。”
    裴野听著她的语气，眸光沉冷下来，避开了靠近中年妇女。
    她看没得手，又粘糊糊地准备扑过来，韩娇娇突然插到中间，淡笑说道。
    “要入学的是我，张老师已经带我参观完学校了。”
    韩娇娇挽住了裴野的手臂，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裴野一愣，眉眼微微弯起，伸手贴在她的手背上：“我们已经了解过了，就不麻烦这位老师了。”
    “你？你入学考试考过了吗？拿到入学资格了吗？我们一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她又冷著脸看向张干事：“你又不是新来的，怎么流程一点不熟悉？这不会是你的关係户吧？”
    她阴阳怪气地上下打量韩娇娇。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比我们那时候，今非昔比了哦！”
    张干事在旁边看著，碍於对方资歷比自己高，也不好意思正面硬扛她。
    只能委婉地说道：“刘副主任，她可是学生，校长说了，咱们和学生说话要注意方式方法！”
    “我有说错吗？看她枝招展的，还跟別人拉拉扯扯，能是什么好东西？”
    “刘副主任，这位裴老板是娇娇的哥哥。”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响起了窃笑的声音。
    刘雅莹面色铁青，尷尬地乱瞟韩娇娇，用鼻子哼了一声：“就算是亲戚又怎么样，这里是学校，还是要注意影响。”
    “而且流程……”
    “来拿书是校长的意思，刘副主任要是有意见的话，可以找校长说，没必要为难我一个学生。”
    韩娇娇把书塞进了书包里，不等刘副主任开口，就对张干事说道：“等一下是不是要考试了？我在哪里考。”
    “跟我来，今天还有几个转校生要考试，你们都在一起。”
    张干事领著他们去了资料室单独考试。
    刘副主任还在背后大放厥词：“哼，我最討厌的就是关係户！我倒要看看，一个走后门进来的，能有什么本事！”
    韩娇娇好像没听到这话似的，拽著裴野的手往外走。
    他回头冷眼扫了一下刘副主任，把她的样子记在心里。
    手臂上突然传来痛感，裴野收回目光低头看去。
    韩娇娇一脸怒意的样子咬著下唇，又用力掐了他一把：“要不要回去再看看？凑近点看得仔细。”
    裴野满脸的问號，嘀咕道：“那满脸褶子的，有什么好看的。”
    “哼，我还以为你有特殊癖好，专门喜欢看大妈呢。”
    “我在你眼里这么奇怪？”
    “谁知道呢，也许突然就有了呢！”
    周通一直在后面跟著，听见他们的对话露出了姨母笑。
    小妹妹这是吃醋了啊！她终於开窍了！

 第120章 菜就多练，谁还惯著你！

    到了资料室门口，里面已经有三个学生在等著了。
    他们抬眼看了她一眼，纷纷把头转过去，有一个却是紧张地连头也没敢抬，根本没注意到韩娇娇来了。
    张干事笑道：“上午两场，下午两场，卷子明天就能改出来，监考老师是陈老师，负责教歷史的，考试期间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举手打报告。”
    陈凤已经四十多岁了，她朝韩娇娇等人点了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裴野也朝她笑了笑，拍拍韩娇娇的肩膀说道：“放鬆，考不好也没事，我在老张头那等你。”
    她点头笑了笑，转身进去坐在空著的位子上，从书包里拿了文具盒，就將东西放在了旁边。
    她刚坐下，就感觉旁边有道炙热的目光盯著她。
    “同学，你有事吗？”
    刚才胆小没抬头的那个妹子，此时目光硕硕地盯著她，也没说一个字。
    韩娇娇愣了愣，隨著陈凤起身，她也没管那么多，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卷子上。
    第一门是数学，本来是她的弱项。
    但是这张卷子上的很多知识点，都是她反覆复习过的，甚至有一些是其他卷子上的原题。
    韩娇娇的笔一直没停过，整张卷子只有最后两道大题稍微难一点，让她反覆预算了半天，终於在四十分钟后做完了题目，还留了一点时间检查卷子。
    “好了，请大家停笔。”
    陈凤起身准备收卷子，还有人不肯放笔。
    陈凤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淡淡地说道：“不按规定办事，会取消考试资格。”
    话音刚落，还在做题的人纷纷放下手里的笔。
    韩娇娇听到一声抽泣声，转头看去，刚才那女生已经哭了。
    她愣了一下，慌张从身上掏出了纸巾递给她。
    “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医务室？”
    她看了韩娇娇一眼，突然用力將她手里的纸巾打飞，起身大吼：“不用你假好心！滚啊！”
    她哭哭啼啼地衝出了资料室，韩娇娇一脸懵圈地眨了眨眼睛，不懂发生了什么。
    “她肯定是看见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不舒服，名额只有三个，多一个人挤进来，她就可能被淘汰。”
    一个平头白嫩的男生从地上捡起纸巾，递给了韩娇娇：“你好，我是刘浩。”
    “谢谢，我叫韩娇娇。”
    “我感觉以后我们会是同学，多多关照呀。”
    “嗯，好。”
    韩娇娇接过了东西，没等刘浩说话，她早就提起书包衝出资料室了。
    刘浩傻乎乎地愣在那，手还身在半空中，顿时觉得尷尬无比。
    另外一个男生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哎哟，我们七中的校草也有被女孩忽略的这天啊？活久见啊！”
    刘浩白了他一眼：“王坤，是兄弟就別笑我。”
    “你指的是校草这事儿，还是人家不理你这事儿？”
    刘浩抿了抿唇，提起书包走出了教室。
    “哥，你等等我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王坤小跑著跟了上去。
    刘浩特別反感別人叫他校草，但是比起这个，韩娇娇的事让她更在意。
    平常大家看见他的脸，眼睛都是亮的，巴不得跟他多说几句话。
    但是韩娇娇却只是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麻溜地跑了。
    是他今天变丑了，还是她喜欢长的丑的？
    刘浩觉得她挺有意思的，暗自下定决心，等中午一定要约她吃饭。
    两门考试中间相隔三十分钟，韩娇娇休息了一会儿，就去第二场考试。
    她依旧是静悄悄地进去，默默做题，浑然不觉外面的事。
    等中午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旁边的女孩突然猛地一下拍上了她的桌子，凶巴巴地大声怒喝。
    “我告诉你，这里可是一中，別以为你穿的好用的好就能囂张！”
    “这里比的是学习，不是钱！”
    韩娇娇本来对她没什么感觉，反正就算以后能做同学，也不一定是朋友。
    即便是朋友，也未必能走到最后。
    她本来就抱著两不相干的態度，没想到对方吼了起来。
    韩娇娇也没惯著她：“怎么，卷子上的答案长了脚，我用的工具好，它就能自己变成正確答案？”
    女孩子一愣，韩娇娇已经站起了身：“我一句话也没说都让你觉得囂张了，证明你心理素质太差了。”
    “生意不好怪柜檯，成绩不好怪比你优秀的人太多。”
    “怪天怪地怪空气，怎么不怪自己啊？”
    两个男生在旁边偷著笑，女孩子面色潮红，嚷嚷的声音更大了。
    “本来就是！谁让你写字声音那么大，害我都没法集中注意力了！”
    “呵！”
    她见过胡搅蛮缠的，但这么弱智的理由，她还是第一次听见。
    “照你这话，我呼吸声也影响了你唄？你这人真有意思，两个男生奋笔疾书的声音比我小？你不去找他们，偏偏来找我，是欺软怕硬吧？”
    “以为我是女生就好欺负，那你的算盘就打错了。”
    韩娇娇走到她面前，气势寸步不让：“菜就多练，长著嘴就说人话，別不过脑子的瞎嗶嗶让人討厌。”
    女孩子脑袋涨红地低下头，眼睛慌乱地往刘浩身上瞟。
    她的心理素质是不行，考试之前就很紧张，考试中看见韩娇娇奋笔疾书，几乎没停下的样子，心里更紧张。
    当她看见刘浩的脸，就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不想被韩娇娇比下去，也不想在这个男同学面前丟人。
    脑子发晕下，才对韩娇娇又吼又喊。
    但没想到，最后丟人的事她。
    韩娇娇见她不吭声，知道这年纪的少男少女在青春期，脑子里的想法奇奇怪怪的，毫无道理可言，她也没打算和对方耗下去。
    韩娇娇提起书包准备离开，刘浩笑眯眯地凑过来：“同学，中午要一起吃饭吗？我知道附近有家餐厅味道特別好。”
    韩娇娇没说话，门口传来裴野不耐烦的清冷声。
    “娇三岁，你想让我等多久啊？”
    韩娇娇一愣，这位爷怎么又生气了？

 第121章 等你

    裴野斜靠在门框边，目光游离地在刘浩身上打量了一番，勾起唇角，不可察觉地哼了一声。
    声音微不可闻，可还是把刘浩嚇了一大跳。
    他先是吃惊这人比他长得还好看，要不是身材高大硬挺，单论容貌而言，真的可以雌雄莫辨了。
    但下一秒，他就觉得奇怪。
    为什么他会感觉到莫名的敌意？
    韩娇娇提著书包跑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的时候，裴野很自然地接过了书包，抗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在外面吹冷风，你在里面搞同学关係？”
    后面半句咬字很重，语调也非常奇怪。
    她不明所以地抿了抿唇，还是笑盈盈地挽上了裴野的手臂：“別人也是隨口一说，我又没答应。”
    “你不是说去订饭吗？怎么在门口等我啊。”
    “让周通先去了。”裴野手插著裤兜，说话时目光还落在刘浩和那女生身上：“都是你爱吃的，现在应该上菜了，我开车带你过去。”
    裴野收紧了手臂，在眾人的目光中，带著韩娇娇堂而皇之地离开。
    等他走了，女孩一下瘫软在地上，王坤也揉了揉后脑勺：“妈耶，刚才那个人长得怪帅的，但看著好可怕，比我老妈还可怕！”
    刘浩喉头滚了滚，他总觉得他有种杀气，是针对自己的。
    他不就是邀请別人吃顿饭吗？为什么引来这么大的敌意？
    裴野开车不到五分钟，就到了饭店，孙珍和周通已经到了。
    韩娇娇没看见张杏林：“张爷爷他们呢？怎么没来一起吃饭？”
    “毕竟是学校附近，你还没正式入学呢，他们觉得要避嫌！但是我已经提前买了两份才给他们送过去了，不会饿著他们的！”
    周通用热水帮裴野和韩娇娇洗了筷子碗，帮他们俩一人添了一大碗饭。
    桌上五菜一汤，有三道菜都是肉菜，其中两道菜是红烧肉和水煮肉片，剩下一道菜是鱼。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价格，忍不住吐槽他们真是浪费。
    “又没动你的私房钱，別在心里吐槽我浪费啊。”
    韩娇娇一愣，尷尬的小脸通红，忍不住又吐槽了一遍：他是我心里的蛔虫吗？怎么连这都知道？
    裴野撑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不用做蛔虫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想不知道都不行，不信的话，你问周通。”
    “啊？谁叫我？”
    周通呆愣地抬起头，手里的话儿一点也没慢下来，不停地给孙珍夹菜。
    她碗里的菜都成了小山，吃都吃不过来，不停地给周通说不用了，他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
    连韩娇娇看了都觉得尷尬，这是把孙珍当宠物餵吗？
    “喂，再餵下去，你还没结婚，对象就要被你撑死了。”
    周通手上行动一顿，强行改变轨道，將手里的肉片夹到了韩娇娇的碗里：“我特意嘱咐店家不要放太多辣椒，不会太刺激，你放心吃。”
    “谢谢周通哥哥。”
    韩娇娇端起饭碗开始吃饭，裴野冷不丁地在下面踹了周通一下。
    他不懂裴野踹他干什么，但是大哥既然踹了，他就认命地受著。
    孙珍吃饭间閒聊，忍不住吐槽：“听说这次的数学题，是金牌老师李明玉李老师设计的，难度特別高，都没底。”
    “放心，你成绩那么好，考及格没问题。”
    孙珍噗嗤笑了，她的成绩一直在年级前三，从来没掉下过第三名，怎么会考试不及格呢？
    不过周通的语气里对她全是关心，一点瞧不起她的意思也没有，她也没生气，反而想起了一个人。
    “你今天考试的时候碰见王若云了吧？”
    “谁？”
    “就是今天和你一起考试的女孩子，你可注意点，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儘可能別和她说话。”
    韩娇娇有些心虚地咬住了下唇，裴野轻笑的声音传来：“今早应该先见见珍珍再去考试的。”
    “你们不会已经搭话了吧？”
    孙珍满脸同情：“那个王若云初中就是个风云人物了，听我朋友说，以前她就特別痴，追著別人屁股后面跑，人男生拒绝后，她觉得是被別的女生抢走了，就发疯骂別人。”
    韩娇娇想到一起考试的另外两个男生，刚才王若云的眼神，好像也一直在往他们身上瞟。
    她好奇问道：“她是痴吗？”
    “比痴还严重，她成天神经兮兮的，谁比她优秀就会被她骂，虽然成绩还不错，可是经常失误，同学关係也处不好，挺好看的一个人，非把自己弄得跟神经病一样。”
    韩娇娇万分后悔。
    早知道她就装作没看见，不蹚浑水了。
    “我骂了她，不要紧吧？”
    饭桌上的三个人都沉默了，半晌过后，三个人都笑了。
    裴野笑盈盈地夸讚她：“不错啊，娇三岁都会骂人了，长进了！”
    “该骂就要骂！凭啥我们受气啊！珍珍你也要泼辣点，要是那个什么云欺负到你头上，千万別怂，给我打电话，我请假也会赶过来给你撑腰的！”
    孙珍脸红地点点头，两人对视眼里都是对方，容不下旁人。
    韩娇娇的笑容能却慢慢冷却。
    她忽然想到，裴野快离开了……
    之前没到日子，她也没有仔细思考这件事，毕竟她已经活了两辈子，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只是现在到了临別的时候，心里却莫名的难受起来。
    是因为生活在一起天天见面，要离別了才会这么不舒服吗？
    韩娇娇咬著筷子，半天也没夹菜。
    裴野余光看了她一眼，给她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说道：“我今晚走，等你考完试还能见面。”
    “那能吃个饭再走吗？昨天我买了柴鱼，还养在盆子里呢，打算给你做鱼汤。”
    “专门给我准备的？”
    她认真地点点头，裴野的表情明媚无比：“好呀，我等你放学，喝完汤再走。”
    韩娇娇喜笑顏开，又恢復了胃口。
    但是周通却有些纳闷。
    不是今天下午五点的火车票吗？哪等到晚上吃饭啊。
    野哥为什么不给娇娇说实话？

 第122章 牛马都是怎么死的？

    吃完了饭，裴野开了一个小旅店让两个姑娘午睡。
    他在楼下买了一小袋棒棒，撕了一根芒果口味的塞进嘴里。
    周通在旁边递了一根烟过去：“哥，甜的吃多了也不好，要不抽一根吧，解解压。”
    “我看起来像有压力的样子？”
    “没有，就是最近长黑眼圈了。”
    裴野冷漠地扫过去，他瞬间感觉脖子后面凉颼颼的，马上改口：“就算有黑眼圈，你也是人群里最亮的崽！”
    裴野把烟盒子推回去，嘴里搅弄著棒棒，心思却在二楼，时不时地就往二楼瞟。
    “野哥，刚才我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不跟娇娇说你下午五点的火车啊？等她放学回来看不见你的人，心里一定难受。”
    裴野朝天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我就是怕看见她不开心的样子。”
    周通的第一反应是：要不要这么深情？这还是他野哥吗？
    恍惚三秒后，他才想起要调侃裴野。
    “哎哟，那娇娇万一哭鼻子的话怎么办？我可见不得女人哭啊。”
    “要不你把大哥大带在身上，她要哭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裴野冷眼直视他，差点用眼神在他的脸上挖出两个洞。
    他就是不想看见韩娇娇哭，更不想看见她毫无反应，才不想跟她当面分別。
    他对后者的恐惧，甚至超过了前者。
    裴野不想让自己这一面展露出来，只能背地里躲著吃棒棒。
    “娇娇还要考试，最后一门四点半才结束，等她出来，火车也要出发了，可能赶不上。”
    裴野隨便找了一个合乎清理的藉口，周通也信了。
    “也是，如果她知道你的出发时间，估计考试也不安心，先让她考完。”
    “你们在说什么呀？怎么都站在外面，怪冷的！”
    韩娇娇突然从他们身后出来，两人都嚇得一激灵，韩娇娇睁著一双大眼睛瞧著裴野。
    他就站在阳光下，皮肤好像在发光，只一眼，就照进了韩娇娇的心里。
    她偷偷背著手掐住自己的衣服，努力让自己清醒。
    “娇娇……你、你怎么来了？这不还有半个小时才到两点吗？”
    周通支支吾吾的，目光不停地往裴野身上扫视。
    韩娇娇刚从被窝里起来，脸颊红噗噗的，双眸也透著光，她一靠近就像一团暖阳靠近寒冰，瞬间就能把寒冰融化。
    裴野眸光温润，朝她抖了抖手里的棒棒。
    “去买棒棒了，要吃吗？”
    “好呀，我要青苹果的。”
    韩娇娇蹦躂到他身边，在袋子里翻了出了一个青苹果味的棒棒。
    但是封口太扎实，她抠了半天也扯不开。
    裴野抓过棒棒，两三下將外包装撕掉了，送到她的嘴边。
    韩娇娇几乎没有一瞬的停留，张开嘴就將棒棒含进了嘴里。
    吃进去后，才回过味来。
    这画面是不是过分曖昧了？但她转念一想，周通哥哥都没有说什么，她还在意什么呢？
    “你们之前站在这聊什么呢？不觉得冷吗？”
    “晒太阳呢，珍珍呢？”
    “已经起来了，说一会儿下来，裴野哥哥，虽然你是为了戒严，但也少吃点棒棒吧，吃多了小心得尿病和脂肪肝。”
    裴野眉头蹙起，冷不丁地扫向周通。
    他訕訕转头，背对著裴野嘟了嘟嘴，心里嘀咕著，怎么总是对他用眼神杀，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呀！
    裴野抓了一把塞进了裤兜，剩下的塞进了韩娇娇的手里。
    “你拿著吧，想我的时候可以吃一点。”
    “好。”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丝毫没有察觉裴野眼里的喜悦。
    他揉了揉韩娇娇的头，韩娇娇心想，今天他也太奇怪了，连揉她脑袋的力气都变大了不少。
    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真是男人心海底珍，大佬的心，就跟海底的鸿沟一样，深不见底。
    “去把珍珍喊下来吧，我们该走了。”
    这话话听得她莫名心惊，坐在车里回学校的时候，也忍不住一直偷瞄裴野。
    他本来就敏感，被她偷看了几次，忍不住回眸勾起了唇角：“我有这么迷人吗？要不给你留张照片？”
    韩娇娇换乱回头，转头看戏那个窗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裴野单手掌著方向盘，另外一只手的手肘承载车窗上，手掌握成了拳头，抵在自己的唇上偷著笑。
    韩娇娇回了资料室，其余三个人已经到了。
    刘浩注意到她的髮型变了，好奇道：“重新扎头髮了？这个糰子比早上的好看！”
    “嗯，中午找了个宾馆休息了一下。”
    两个男生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这时代住宾馆还开要证明或者介绍信，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住的。
    很多人为了方便，寧愿住破破烂烂的小旅店。
    王坤凑过去好奇地说道：“你咋大中午的就住宾馆啊？多少钱一天？我听说里面啥东西都有，真的吗？”
    他刚问完，旁边就传来嘲讽的窃笑。
    “谁家好人大白天地住宾馆啊！”
    韩娇娇看了她一眼，正好和王若云的视线对上，也发现她酸溜溜的嫉妒样儿。
    她面无表情地掠过了王若云，完全没看她的脸，侧头对刘浩说道。
    “就是个小宾馆，我哥怕我发饭晕，开了一个房间让我和朋友在里面休息，价格我也不清楚，不过开的是钟点房，应该也不是很贵。”
    “你哥对你还怪好的，不过你太凶了，看我的眼神像是看犯人一样！”
    “他以前是军人，难免有点职业病，別介意！”
    王若云又开始插嘴：“军人啊？那一定是犯错才被赶出去的咯，这个年纪，如果不是犯错了应该能留在部队的。”
    她嘿嘿地窃笑了两声。
    韩娇娇可以容忍她对自己阴阳怪气，但不能容忍她羞辱裴野。
    她把书包往两人中间的位子重重砸下，懟上她的脸骂道：“知道牛马怎么死的吗？就是被你这种人的拓沫星子淹死的。”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讽刺他？”
    “不知道情况就隨便污衊別人，要是给我哥的名声造成影响，我绝不放过你！”
    韩娇娇一米六的身高，气势拉出了两米八。
    王若云看著她，眼泪不自觉地就趟出来了，支支吾吾地哭道：“你、你欺负人，我要告老师去！”

 第123章 他要走？她哭了？

    她哭哭啼啼地看向刘浩和王坤，希望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让他们帮自己说几句话，打压一下韩娇娇的气焰。
    可是刘浩和王坤都把头扭向旁边。
    他们两是髮小，从小隔壁邻居一起长大，初中的时候两人才分开读书。
    刘浩早就从王坤的嘴里听过王若云的名字。
    听说是个很奇怪的人，动不动就哭闹，还总说有人抢她男朋友。
    初中严令禁止谈恋爱，就算有不安分的也只敢偷偷摸摸牵牵手而已。
    她倒好，一张嘴巴把大家都拉下水，还害一个同学差点退学。
    好在后面事情闹的多了，大家也不信她说的话。
    但是王若云真的是很討厌，王坤说过几十次了，如果遇上千万別搭话，对上眼都能被狗皮膏药缠上。
    刘浩才不会自找没趣，王若云只要一动，他立刻背对著她。
    见没人搭理她，王若云哭的更惨了。
    “你、你们都欺负我，我要跟老师说，我要让老师开除你们！”
    韩娇娇毫不客气地拍开她的手。
    “指什么指，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不要隨便用手指人吗？”
    “自己没素质还怨別人，什么人啊！要考试就考试，不想考就出去，別影响別人！”
    王若云虽然擅长胡搅蛮缠，但是她也欺软怕硬。
    韩娇娇上午给她纸巾，长得又娇老实的样子，就给人好拿捏的错觉。
    现在她发飆，王若云就怂了，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哭，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韩娇娇也没给她纸巾，一屁股坐在位子上等著开始考试
    陈凤进来的时候，王若云还在抽泣。
    她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去医务室吗？”
    “我、我……呜呜！”
    她趴在桌上哭，陈凤询问的眼神看向其他几个学生。
    韩娇娇没说话，好像跟她没关係似的。
    王坤幸灾乐祸地说道：“报告老师，她找別人的茬儿被懟回去了，心里不痛快才哭！”
    “王坤你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问一下刘浩就行了，他和你们都不认识，总不会冤枉你吧？”
    王若云抹了一把眼泪，忽闪著眼睛盯著刘浩。
    她觉得自己比韩娇娇长得漂亮，又娇弱，男生肯定会更同情她。
    刘浩感觉到了她灼热的目光，微微嘆了口气。
    “报告老师，王坤说的是实话，是这位女同学先挑衅韩同学的，韩同学只是警告她別乱说话，她就哭了。”
    “你们……”
    “够了！”
    陈凤本来就不想来监考，她平日对学生管理又严厉，是个比较古板的人。
    碰到王若云这样的人，就算作为老师，不能说的太过分，但是脸色依旧不太好。
    “行了，还有五分钟就要考试了，大家收拾一下情绪抓紧点，下午的两门很关键。”
    王若云去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韩娇娇一眼。
    但她压根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前世这种白眼见多了，这辈子重生在农场的个把月里，这种眼神也十分普遍，比她恶毒的人比比皆是，韩娇娇根本不把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
    下午第一门是英语，这是她的强项。
    几乎每一道题对她而言都很简单，韩娇娇正做的畅快，旁边的王若云突然举手：“报告老师，她影响了我做卷子，请老师把她调远点，不要影响我考试！”
    韩娇娇做的认真，头也没抬一下。
    陈凤欣慰地点点头，又冷眼看著王若云。
    磨人的学生不少，但是像她这样胡搅蛮缠的学生，陈凤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中午数学试卷已经出来了，她也看过卷子，知道王若云的成绩后，已经知道她不可能进得了一中，也不想跟她过多纠缠。
    “行，那你坐到这边来吧。”
    王若云一愣，她是让韩娇娇搬走，不是她自己搬走，老师是不是听错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说道：“老师，我的意思是，让她离开！”
    “別人做题做的好好的，凭什么离开啊？现在是你打扰其他同学考试了，要么过来，要么就闭嘴，或者出去。”
    王若云委屈巴巴地咬著唇，最后还是自己搬著桌子跑到前面坐著一个人默默写卷子。
    韩娇娇从始至终连眼皮也没抬起来，一路过关斩將到了最后作文的部分，她才停下来。
    了十分钟构思之后，奋笔疾书，一片作文一气呵成。
    照旧是检查一遍，就交卷出去了。
    王若云在她离开的时候切了一声，立刻引来王坤捶桌子：“切什么切，你能不能安静点？打扰我考试了不知道吗？再违反考试纪律，你就给我滚出去！”
    她和王坤接触的少，但是见过他揍人，立刻闭嘴不说话了。
    韩娇娇出来后有点迷茫。
    她以为裴野会在附近等她，但是走了一圈没有看见人，校长室的门也是紧锁的，不仅是裴野，连张杏林也不在。
    她又跑到停车的地方去找裴野。
    可是大越野也不在，反而是家里的桑塔纳停在那儿。
    周通在里面放下车背睡觉，韩娇娇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她过去拍了拍车门，周通抖了两个激灵被惊醒了。
    看见她才打开了车门笑道：“你怎么来了？这么快就考完了？”
    “嗯，英语比较简单，我做完了就提前出来了。”
    她四处张望，还想寻找裴野的身影：“裴野哥哥呢？怎么没看见他？”
    “野哥回去收拾行礼了，他怕你一个人有麻烦，让我开车在这里等你。”
    “不是晚上的火车吗？怎么现在清理东西？”
    她之前就听裴野说过行礼不多，带些重要的资料和隨身衣物就行，连现金都不会带多少。
    现在才三点多，还有很久才到晚上。
    周通看著她抿了抿唇，心里寻思著应该怎么哄她。
    可他不知道，他实在不擅长说谎，至少在韩娇娇面前，他撒谎的养在太明显了。
    她感觉空气有点窒息，心臟也像被东西拉扯一样难受，她凝视周通半响，终於鼓起勇气问道：
    “周通哥哥，你是不是有事情没告诉我？”

 第124章 还记得你的尺码

    周通瞧她这副样子，深吸一口气，无奈说道：“其实野哥是五点的火车，四点半就要去火车站了，他怕你捨不得他，又怕你因为惦记著事儿影响你考试，所以才哄你的……”
    他偷瞄韩娇娇，见她呆呆地盯著自己，周通感觉自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有些手足无措。
    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想不告而別？为什么？他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出发前都不说一句实话？
    难道这段时间的相处，都是她的自以为是？
    “喂，你別哭啊？我的妈耶，怪不得野哥说不能告诉你的，他那么喜欢你，肯定是不想看见你哭！”
    韩娇娇的脑袋麻麻的，可她也听清楚了周通的话。
    喜欢？什么喜欢？
    她迷茫地看著周通：“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啥了？哎，反正你別哭了，野哥最在乎的就是你，要是让他知道我把你弄哭了，他不弄死我也要打断我一条腿！”
    周通怕被別人看见，回头就传出他欺负学生的閒言碎语，连忙將人塞进了车子的后座，拿了一包纸巾递给她。
    “野哥跟我说了，他就是不想你难过才没跟你说，而且他只是去工作，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没必要哭的。”
    “我跟你保证，等他那边的事步入正轨，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真的？”韩娇娇莫名在意这句话。
    周通认真地点头，拍著胸脯跟她保证：“你可是野哥的心头肉，比钱重要多了，他怎么可能不要你。”
    “我？心头肉？”韩娇娇再次迷茫：“心头肉不应该是你吗？”
    “我？”
    周通的样子像见了鬼一样，哭笑不得：“我就是他小弟，还是靠死缠烂打才让野哥勉为其难收下我的，我和你比起来，就是毛毛雨！”
    她歪了歪脑袋，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疑惑开口：“你和他不是伴侣吗？”
    话音落下，车里也安静了。
    这次周通也变得很迷茫，他好像听懂韩娇娇的话了，但又像不明白什么意思似的。
    思考了半天，还是不理解。
    “伴侣？什么伴侣？”
    “就是……那啥……”她伸出两根食指互相碰了碰，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就是字面的意识，各种意义上的伴侣。”
    周通哽咽地吞了一口唾沫，下一秒，神色紧张炸裂的焦急咆哮。
    “什么伴侣啊？我的妈呀，我和野哥……你怎么想的？我只是他兄弟，兄弟而已！你不也知道我在追珍珍吗？怎么会以为我也野哥……”
    她也被嚇到了，没来由地感觉到了燥热，脸蛋也被闷红了，结结巴巴地开始解释。
    “我以为你追珍珍只是障眼法。”
    “障什么障？我看你是被新进的电视剧荼毒了！我对珍珍可是真的不能再真，怎么可能拿她做障眼法？”
    周通要气死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別人说成那种同志。
    对象还是野哥！
    这要被野哥知道了，就不是废掉一条腿的事了，可能会杀他灭口，以保清白。
    周通忽然正坐，皱眉问道：“不是，我们正常的兄弟交往，怎么在你这就变成了那啥……伴侣？”
    “我、我看你们很亲密，而且裴野哥哥还问了我很多问题。”
    “啥问题？”
    “比如，是不是觉得你比较年轻，他配不上，还有觉得年轻人喜欢什么，是不是和你的眼光比较像……之类……”
    周通只用了一秒就想明白了，瞬间哭笑不得。
    “你说你，挺聪明的女孩子，怎么在这个事儿上掕不清呢？”
    “野哥那我做比较，是因为不自信吃醋。”
    韩娇娇的表情变得怪异，別人不自信她能理解，裴野会不自信？
    打死她都不信！
    “你別不信啊！”
    周通看出她的疑惑，连忙拉著她分析起来：“你看啊，野哥的自尊心那么强，又那么喜欢你，但是他比你大很多，比顾时川还大，之前就最烦別人拿他年纪说事儿。”
    “自从你出现后，他就开始注重仪表穿搭，穿些粉色啊，蓝色啊，这种显年轻的衣服，就是怕在你面前显老了。”
    韩娇娇回想上次在商场的事，那些含糊不清的话，现在终於明朗。
    他不是在问她年轻人的喜好，也不是让她猜周通的喜好。
    他是在问她！
    韩娇娇按住了狂跳的心臟，还是不死心地问道：“那、那他总是和你眼神交流，对你也跟別人不一样，为什么？”
    “用眼神交流，是因为我们相处时间长了，野哥又不爱说话，有事就送眼神，我这么聪明，一看就懂了！”
    “而且我和他是过命的交情，肯定和其他人不一样，这很正常啊。”
    周通越说越骄傲。
    连娇娇这个小迷糊都知道野哥对他不一样，证明他在野哥心里的兄弟排行榜上，能排第一！
    韩娇娇的心臟扑通扑通地狂跳。
    如果他不喜欢男的，而是喜欢女的，那么之前的亲密举动……
    他叫她娇三岁时的样子……
    都是因为他喜欢她？
    她不明白，她长得中规中矩，身世奇差，也没有靠山，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哪里值得他喜欢了？
    可除了这一点，韩娇娇找不到任何解释的理由。
    但是为什么会是她？
    韩娇娇想不通，可她心里好像很开心，一直又痒又暖，还酸酸麻麻的，感觉十分微妙。
    “裴野喜欢我？为什么？他没告诉我呀！”
    “这还需要告诉？你被人欺负了，是谁第一时间衝出来维护你？你想吃肉，是谁大价钱给你买肉？你以为皇子搞的那些肉很便宜，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啊？那也是钱买的！”
    “还有，你没发现饭桌上永远有你喜欢吃的东西吗？野哥记得你的口味，也记得你的喜好。”
    周通看了看她的衣服，又补了一句：“还记得你的尺码。”

 第125章 这段绕口令，他听懂了

    她脸红地抓紧了衣服，脸颊比刚才更红了，用衣领捂住的时候，自己都能感觉到脸颊滚烫的温度。
    他的確记得，从第一次买衣服开始，他就直接让店员拿了她穿的尺码，甚至连她的鞋码也知道。
    他好像对她了如指掌，她却对裴野一无所知。
    巨大的差距给然不真实的感觉。
    韩娇娇甚至对他產生了愧疚的情绪。
    她说道：“他喜欢我，为什么不说呢，我……”
    “你肯定不会租他房子了！”
    “以你的性子，绝对在知道的瞬间调头就走，况且以前他还背负骂名，你会住这？”
    她诚实地摇头。
    周通其实说这些的时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之前他以为韩娇娇是知道野哥的心思，知道了还能这样相处，肯定也对野哥有意思。
    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丫头就是个浆糊，还错的这么离谱。
    周通也不確定告诉她真相是好是坏。
    但他都快开了，野哥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快点挑明了对大家也好。
    万一娇娇真的没那个心思……
    那就再慢慢创造机会，反正来日方长嘛。
    周通异常乐观，一个劲儿地帮裴野说好话。
    “野哥本来不打算租房子的，掛个招牌只是为了堵住老爷子的嘴，但你来了就不一样了，他巴不得你进来，表面不说，晚上心里乐开了，吃饭胃口都好了！”
    “你知道这房子放市面上要二十五块钱一个月吗？就算是单间也要十块钱，要不是因为稀罕你，咋捨得几块钱租给你？”
    “而且他有洁癖，平时我碰他一下，都能被踹几脚，以前只有执行任务的时候他能忍，连政委隨便碰他，都会被他嫌弃翻白眼，只有你可以隨便碰。”
    周通凑过来，贼兮兮地小声说道：“野哥，巴不得你碰他呢！”
    韩娇娇的小红脸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她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心里却还有疑问：“只有我能碰他？”
    “当然，你看看平时我们这群兄弟什么时候碰过他了？”
    “他一知道你要进来，第二天就把所有床上用品换了，我都没注意到的细节，他全都想到了，还想方设法地把你从顾家挖过来。”
    “幸好顾大营长不负眾望，你才能过来！他就等著你成年后下手了，哈哈哈！”
    韩娇娇的思绪，在他的大笑声中，慢慢理清了逻辑。
    原以为一切都是巧合，没想到原来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甚至是步步为营。
    这一切居然都是为了她……
    韩娇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裴野哥……”
    她抿了抿唇，將“哥哥”两个字咽了下去：“裴野不像会一见钟情的人啊，我也不值得谁一见钟情。”
    “娇娇，你真的不记得了？”
    周通说道：“三年前你在乡下救了一个男的，把他拖进了卫生院，还送过一餐饭，你忘了？”
    韩娇娇愣住了。
    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这件事在她的世界里不是三年前发生的，而是十五年前。
    当初见面的时候是在黑夜，她没看清裴野的脸，后来去看他的时候，护士也催的紧，他有裹著纱布，她也没瞧清楚。
    十五年前的记忆早就模糊，她完全忘了这个人。
    记忆忽然变得清晰明朗，那晚男人的轮廓，和裴野无限重合，回过神来，她的眼眶竟然湿了。
    “是他……竟然是他！”
    “可不是嘛，当初野哥被人陷害，裴家的人不仅不帮忙调查內幕，还放话要严惩，把他逐出裴家，跟他有仇的人，还有裴家的仇人，都瞅准了这次机会落井下石，野哥就是遇到一群人埋伏才受伤的。”
    “后来他被转移到了农场，也受尽折磨，虽然野哥没有提，可是我后来见到他身上的伤痕了，真狠啊！”
    “连野哥都会伤成这样，其他人就別说了。”
    她心头一紧，莫名的有些窒息。
    “他受伤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嗨，你又没见过他光膀子的样子，咋可能见到！”
    周通把纸巾塞到她手里，瞧她担心的小样儿，他心里也有底了。
    周通继续助攻：“他跟我说过，你就像一道光，要是没有你，就算他撑过来了，心境也跟现在不一样，可能会想弄死那些害他的人。”
    “娇娇，野哥的性子和他名字一样野，你就是他的最后一道防线。”
    韩娇娇心臟凸凸地跳，视线再一次模糊。
    这一次，眼前除了水雾，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连周通的脸都看不清了。
    她仰望的人，同时也在仰望她。
    但她却像个傻子一样一无所知。
    韩娇娇说不清这种感觉是委屈还是鬱闷，又或者是后悔。
    她后悔没早点问清楚，没早点明白他的意思。
    裴野明明已经非常明示了她好多次，她竟然一无所知，还把这当成兄妹之间的正常交流。
    她早该想到的，他们既没有血缘关係，又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成年人的灵魂，哪来的什么兄妹感情！
    “娇娇，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会拒绝野哥吗？”
    韩娇娇擦了几下眼泪。
    她不確定自己对裴野是什么感情，但她肯定的是，不想看他难受，更不想看见他失落的表情。
    “我不想恋爱。”
    周通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想劝几句，就听到韩娇娇说道。
    “人都会变的，也许几年后我变了，裴野也变了，也许他不会变，到时候，也许会吧。”
    她已经不相信爱情了，这玩意伤身还要命。
    可是她相信裴野。
    他是两辈子里，唯一给过她温暖，伸手將她拽出深渊的人。
    周通说她是裴野的一道光，可她觉得，裴野才是光。
    总是能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点亮一道光柱將她拉出来。
    別人都说他阴晴不定，手段狠辣，可她感觉到的只有温暖。
    “如果到时候，正好我变了，他又还坚持著就好了。”
    周通想了好半天，才把这段绕口令听清楚。
    他大笑著拍胸保证：“放心放心，他快单身三十年了，要变早就变了，哪会等到现在！你放心地去变，只要你肯伸手，野哥就等著你。”
    韩娇娇终於笑了起来，伸手拉开了车门。
    “你干啥去？”
    “考试啊，最后一门是文综，我会儘快写完提前交卷的。”
    “我想去火车站，我还有话要跟裴野说！”

 第126章 垃圾就该在垃圾桶里

    “说什么？”
    周通满脸期望，如果是表白的话……但也不行啊，入学考试才是最重要的。
    他有点纠结，“娇娇，要不咱们还是专心考试，要是没考好的话，野哥的一片苦心都白费了。”
    “没关係，我会考好的，周通哥，你就在这里等我，等我出来你就开车带我过去。”
    考试结束的铃声此时也响了，中间休息十分钟，韩娇娇回到了资料室，此时里面空无一人，她的钢笔却坏了。
    “哟，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被你弄坏了，你可真败家！”
    王若云拿著水杯进来，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韩娇娇经歷过无数次这类的事情，心里也清楚是她做的。
    但她没有证据，闹起来只会妨碍自己的考试，也耽误她去找裴野。
    她看见王若云又把位子搬回来了。
    韩娇娇冷遮脸用力甩了一下坏掉的钢笔，里面的墨汁甩了她一桌的。
    王若云尖叫一声，衝过去大叫：“你干什么啊？你故意的吧？”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只是想试试看它坏了没有，没想到用力过大，把桌椅弄脏了。”
    “不过就是一点墨水而已，擦擦就好了，你尖叫个什么精二，大惊小怪的。”
    她被阴阳久了，也学会了这一套。
    韩娇娇假惺惺地用干抹布擦了起来，本来只甩上了一点墨水，但是现在全被晕染开，一张桌子被染上了大半。
    虽然不会对考试结果造成影响，但是足够刺激王若云。
    果然，下一秒她就开始尖叫。
    她衝过来一把推开了韩娇娇骂道：“够了！你这个贱人，竟然弄我的桌子！”
    “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不小心把墨水甩到你桌上而已，我还好心帮你擦呢，你怎么能骂我呢！”
    “放屁，你就是故意的！”王若云推了她一下，韩娇娇余光瞟到了门口，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刘浩和王坤赶忙跑进来，两人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王坤骂咧咧地嚷道：“王若云，你又发什么顛？好好的动手干什么？”
    “不是我的错，都是她，你看看我的桌子变成什么样了？”
    王若云已经要哭了，韩娇娇拿著钢笔，一脸委屈的样子小声说著。
    “都是我的错，我刚才回来看见钢笔断了，想试试看还能不能出水，就甩了两下，不小心甩到她的桌子上了。”
    刘浩拿过钢笔，看见钢笔的断口，知道是被人为掰断的。
    交卷之后，他和王坤两人先出去买汽水了。
    教室里就剩下监考的陈老师和王若云。
    老师肯定不会对学生的东西动手，那就只剩下王若云了。
    刘浩没有证据，只能用眼神冷冰冰地盯著王若云。
    她缩了一下脖子，可是想到大家没有证据，就算是她做的也没人发现，她瞬间就来了底气。
    “她的钢笔坏了就能弄脏我的书桌吗？我看她就是嫉妒我！”
    王坤都听笑了：“嫉妒你什么？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有什么值得別人嫉妒的！”
    “你……”
    她咬著唇，一脸委屈的样子盯著刘浩。
    刘浩之前只是不想跟她扯上关係，怕麻烦而已，现在觉得她真是骨子里的坏。
    韩娇娇看时间差不多了，她也不可能真把王若云怎么样，只能让她吃个哑巴亏。
    不过走韩婷婷的路，让別人无路可走，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她总算能明白韩婷婷的感觉了。
    “算了。”
    韩娇娇轻轻地嘆了一口气：“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以后说不定还是同学，这事就算了。”
    王若云傻了。
    他们手里又没证据，凭什么把她视为坏人？她这个小贱人，又凭什么用这种委屈巴巴的口气说话？
    她气死了。
    本来以为今天她作为考试场里唯一的女孩子，一定能吸引別人的注意力，而且她一早就知道入学的名额是三个。
    只要她考的不是很差，绝对能进来。
    谁料到半路杀出一个韩娇娇，把她的风头全抢过去了。
    现在还一副装可怜的样子，太气人了！
    韩娇娇有心放过她，但是刘浩不同意，他站到王若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冷声说道：“道歉。”
    “什、什么？”
    “弄脏书桌只是她无意之举，但你推倒她我们都看见了，再怎么说也不能对同学动手，道歉！”
    王若云看著他，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刘浩还是那句话：“道歉！”
    王若云的脸都变绿了，韩娇娇连忙拉住他：“算了，快考试了，也没必要影响自己的心情。”
    “你少装好人！我会被说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小贱人，活该钢笔坏了，活该你缺考！”
    王坤和刘浩都愣住了。
    他们男生都没有骂这么脏的话，王若云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这么脏，跟老嫂子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韩娇娇没理她，从书包里又拿了一个文具袋出来，其余的文具都好好的，也没必要拿新的，她只从文具袋里拿了一根钢笔。
    王若云脸色苍白，眨巴著眼睛看了好半天才叫道：“你怎么还有一支！”
    “还有一支很奇怪吗？”
    韩娇娇装作天真的样子说道：“我哥给我买了好多支，我想著也没必要带那么多来学校，就带了两支，怎么了吗？”
    大家都知道一支钢笔有多贵，大多数学生上学，都是一支钢笔和一瓶墨水，极少有人带两支来学校的。
    王若云也没想到她有两支。
    这就显得她刚才做的事很多余，像个小丑一样难看！
    韩娇娇假装没发现她的窘迫，把钢笔放在了桌上，坏掉的那一根直接丟进了垃圾桶。
    別人都是修修补补地用，但她丟钢笔就真的是丟，好像一点也不心疼的样子。
    王若云不信自己的眼睛：“你、你就这样丟了？”
    “坏了就丟了啊。”
    “你！你这是败家！我看你哥怎么修理你！”
    “不会的。”
    韩娇娇甜甜地笑道：“我哥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我的气。”
    “他也说了，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韩娇娇睁开眼眸，眼底儘是寒光。

 第127章 裴野，你给我站住！

    韩娇娇也没想要她的道歉，自顾自地把桌子搬到前面，远离王若云。
    刘浩见状帮她把凳子拿过去，王坤也提著书包放到她的位子旁边。
    陈凤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的座位奇奇怪怪的。
    她看了王若云一眼，没说话，把卷子分下去：“最后一门了，希望你们不要放鬆警惕，好好考。”
    韩娇娇想选的是文科，和刘浩他们的卷子不一样，她的政治也偏弱，但好在歷史还不错。
    她赶自己会做的题目先做，半个小时就把选择和填空做完了，后面的分析题了她一些时间。
    但这次写完之后，她没有检查卷子，只是看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没有漏掉，就交了卷子。
    陈凤本来想让她坐下再看看，之前她都交的很快，虽然插班生的试卷已经批改出来了，她也知道韩娇娇成绩不错，没必要为她担心，但是她还是想让她坐下来再检查一下，万一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呢？
    但是她没等陈凤开口，提起书包就跑了
    她满心满眼都是裴野，在他离开之前，自己一定要见上一面。
    她匆忙离开教学楼奔走在操场上的时候，韩婷婷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她和隔壁考场的一个女生去上厕所，两人都是文化宣传部的，所以也认识。
    刘梅率先誒了一声：“竟然有人先考完了？这次卷子这么难，怎么可能！”
    “是她……”
    “婷婷，你认识？”
    韩婷婷不记得她的背影，但是认识她的书包。
    她故作难为情的样子小声说道：“她就是我之前提起过的姐姐，刚从乡下回来，以前成绩也不好，不知怎么的就想上我们一中。”
    “切，她当我们学校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啊？我看她肯定没做完，知道自己不会，索性走了！”
    “我也劝过她量力而行，可她……”
    “这又不是你的错，每年总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想来我们学校！不说了，我进教室了。”
    刘梅快步跑回了教室，韩婷婷盯著她上了一辆桑塔纳，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自从她从乡下回来，全家就把她当成宝贝似的，大哥更是一反常態，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韩娇娇。
    既然她自不量力，那就別怪她把这事宣扬出去，看她有什么脸面对顾家人。
    韩婷婷心情大好，蹦蹦跳跳地跑回了教室。
    “周通哥，能开快一点吗？”
    她没有手錶，一直歪著头盯著周通的手錶，细数时间。
    现在已经四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火车就要开走了，出一点儿岔子就赶不上了。
    韩娇娇在旁边催促，周通苦巴巴地皱著脸，委婉地提醒：“娇娇，这是城市中心，我都开到60码了，再加速能飞出去了！”
    她尷尬的挠挠头，也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但是她控制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心里越来越著急。
    以前等顾时川的时候，她只感觉到苦闷和无奈，现在心里全是焦急和抓挠一样的感觉。
    “你放心，以我的经验，一般火车都会晚点，而且野哥一般会在站台抽完烟后，最后一刻才上去。”
    车厢內韩娇娇沉默了半响，才听见韩娇娇有些无奈和惶恐地声音。
    “可是，裴野戒菸了……”
    这次换周通愣了两秒，才尷尬地笑了笑，扯了別的藉口：“反正他会最后一刻上车的，我们绝对赶得上。”
    “嗯。”
    她不再说话，可眼睛还盯著手錶，现在的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我艹！”
    周通看见前面的路，突然大骂了一声，摇下车窗对旁边骑三轮车的大爷叫道：“大爷，前面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堵啊？”
    “有个人骑车把別人撞了，两边正吵著呢，我看你的小轿车是过不去了！”
    火车站周围本来商贩就多，开车进去比较麻烦，现在前面还闹事，堵的和腊肠一样，完全前进不了。
    周通按了好几下喇叭也没反应：“我艹，好死不死这时候闹事，真他妈的有毛病！”
    “周通哥，你先把车子退出去，找个地方停下，我先过去了。”
    “娇娇，在五號口！”
    韩娇娇应了一声，急匆匆地向火车站奔去。
    车站门口卖什么东西的都有，还有不少周围的人来这里买东西。
    韩娇娇穿梭在人群里，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挤的皱巴巴的，有些人见她是个小姑娘，故意撞了她一下。
    她也没空和別人掰扯，用力挤开人群，凭藉娇小的身体在人群里穿梭也算容易。
    但是火车站好像距离很近，远远的就能看见，可她跑了好久，依旧距离非常远。
    裴野站在站台下面，就带了一个大號的行李包，林欢带了两个提包，还有一大袋吃的。
    他点了一根香菸深深地拔了一口：“总算舒坦了！候车厅里真是闷死人了，这还挺敞快。”
    “是吗？”
    站台上满满都是提著大包小包的人。
    光是他站的地方，脚边就堆满了包裹，也就是他和林欢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不好惹的样子，才不敢靠近他们。
    其余地方都是人挤人，大冬天的，烟味酒味和汗臭味交织在一起，还有很多食物的味道。
    裴野抬手掐灭了他的烟，把菸头丟到了站台下面。
    林欢都不敢他的脸色，立刻把烟收了。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会儿车还到，他站著无聊忍不住提到了韩娇娇：“要是娇娇能来送你就好了，野哥你也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不怕娇娇生气不理你啊。”
    裴野头也不抬地翻起眼皮。
    他本来就比林欢高小半个头，这种姿势，眼神看起来更诡异冰冷，杀气十足。
    林欢呵呵笑了笑，细腻嘟囔著自己是白痴。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嘴贱吗？
    “哎呀，娇娇那么好，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估计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站台上的温度更冷了，来自裴野的死亡凝视，让林欢脖子上凉颼颼的。
    裴野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地眯起了眼睛：“不会放在心上是什么意思？我就这么不值得吗？”

 第128章 姓裴的，你敢吼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看你一直愁眉不展的吗，要不还是给娇娇打个电话，让她过来送送你？”
    他包里就是大哥大，给校长室打个电话也很方便。
    “不用。”裴野声音低迷：“別影响她考试，上大学是她的夙愿。”
    林欢心里嘀咕，现在这个时间就算打了电话，人也赶不过来了。
    他也是嘴欠，偏偏就提到了老大的伤心事。
    裴野看著摸著口袋，隨身的棒棒只剩两根了，嘴里没东西，人的情绪更差，更容易烦躁。
    “野哥，火车来了！”
    远远地就听见了火车的呜鸣声，黑烟滚滚衝起，裴野双腿紧紧地夹住了包，伸手接过了林欢的吃食袋子。
    “野哥，我先上去等你。”
    他们对彼此知根知底，连习惯也知道。
    除了抢生意以外，裴野不喜欢在这种事上抢，每次都是同伴先过去占位子，不需要占地儿的时候，就慢悠悠地上去。
    他总是在快发车的时候才慢慢上去。
    林欢带的东西多，要把东西安置好，只能先挤上去。
    “让，別挤啊，我的包！大妈你慢点儿！”
    林欢用健壮的身躯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路，坐铺的车厢里大家都疯了一样地占地方，像抢钱一样激动，把行李全堆在了货架上。
    林欢找到软臥车厢，把行李放在了床上，从车窗伸出脑袋朝裴野招手。
    他用脚勾住了袋子的提手，抬腿往上一撩，包腾空起来，被林欢稳稳抓住。
    “野哥，吃食！”
    裴野走过去，一併把东西递给他，让林欢先在里面安顿好，然后走到人群的末端，打算等大家都上得差不多了，再墨跡上去。
    “誒，小姑娘，你没车票不能进去！”
    “同志，我送人，你就让我进去吧，一会儿就好！”
    “不行啊，领导前天才下发了通知，禁止无票进站，送人也不行！”
    车站的工作人员本来还不打算抓她的。
    但她真的太明显了，来火车站的人哪一个不是大包小包的，就算再体面，也是风尘僕僕的样子。
    就她空著大巴掌地往里冲，连掏车票的动作都没有，不抓她抓谁啊。
    韩娇娇已经看见火车过来了，距离发车也不到十分钟。
    她急得跳脚：“拜託你了，我哥哥在里面，我就跟他说几句话，说完我就出来！”
    “那可不行，万一你是蹭车的，进去以后就逃票上车怎么办？你看著娇滴滴的，但是万一是危险份子怎么办？我要把群眾的安危放在前面。”
    “那么多人去送行你都放了，为什么我不行？”
    工作人员是个大妈，听到这话也急了：“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我工作尽职尽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看你就是不怀好意的坏分子，你家在哪里，你单位在哪儿？走，跟我回去！”
    韩娇娇还想硬闯，被大妈抓住了头上的小揪往外拽。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力量从她的屁股上传来，一百五十多斤的身躯像一团一样飞出去，又像一块铅球一样重重地砸在地上。
    周围爆发惊呼声，进站的人都愣住了，眨著大眼睛盯著他们。
    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腕，將人拽到了身后保护起来。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被阴影包裹住的时候，韩娇娇感觉莫名的安心，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裴野幽深的眼眸泛出浓郁的阴霾气息，冷声开口：“谁许你动手的？”
    刘丽英在地上哎哟地叫著，三个穿著制服的人赶过来，朝裴野大叫。
    “你干什么？跟我们回去！”
    韩娇娇见情况不妙，立刻挡在裴野面前：“是你们的人先动手打人，我哥哥才反抗的！”
    几个工作人员不依不饶，上来准备抓韩娇娇。
    裴野也没惯著他们，抬脚一个，第三个被他狠狠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几个人都怒不可遏，大妈也叫了起来：“杀千刀的啊！你敢对我动手，我要让你进小黑屋！”
    她叫来更多的人准备动手。
    韩娇娇现在无比后悔，要是她先去补个票，就不会惹来这些麻烦了。
    她刚想站出来认错，就听见裴野冰冷的笑声。
    “王德发就是这样培训你们的？允许你们对小姑娘动手，暴力威胁？我看他这个站长也別做了。”
    大家一楞。
    王德发不就是他们的头儿吗？这小子还认识他们头儿？
    裴野又说道：“他的领导是谁来著？刘健。”
    要不是前几天王德发给他送车票，他连这个名字也记不住。
    刘健是王德发的领导，他有货物需要调度，所以和对方关係还不错。
    裴野奸邪的笑道：“不然，我给刘健打个电话，让他处理一下？”
    几个工作人员瞬间不敢说话了。
    他们现在才发现小姑娘的头髮被抓散了，一看就是自己人先动的手。
    不管別人要干啥，先动手总是不对。
    最近上面下了整顿的命令，要是这时候发生投诉，也是个大麻烦。
    裴野见他们不说话，沉著脸將韩娇娇拉进了站台。
    “裴……”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说了，让你好好考试，你跑这凑什么热闹？刚才要不是我，你就被他们逮到小黑屋去了？你知道小黑屋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那群人会对你干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跑过来，出了事谁负责？”
    韩娇娇被他吼得愣住了，心里莫名感觉到委屈，眼眶也红了起来。
    裴野一愣，被噎住了……
    他手足无措地呆愣在原地，几次张嘴也没说一个字。
    刚才他听见动静过去，就看见对方抓住她的头髮要拖拽走，裴野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手也很重。
    现在他想起来，还在后怕。
    要是他上了车没注意到动静，今天她会怎么样。
    裴野光是想到一点儿就觉心臟难受。
    “我、我不是骂你，我就是……”
    “你吼我！”
    韩娇娇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又把裴野弄傻了。
    他眨了眨眼，脑子一片空白。
    韩娇娇上前一步，狠狠地踩向他的脚吼道：“姓裴的，你敢吼我！”

 第129章 等，无论多久都等

    裴野疼的眉头一皱，这次她是真的用力了。
    但他也没躲开，让她狠狠发泄了一脚，他才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不生气了吗？”
    “那现在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过来吗？你该不会放弃了考试吧？”
    “你想得美，我才不会为了你放弃考大学，但是……”
    韩娇娇看著他的脸收回了脚，目光烁烁地看著他。
    以前都是他调侃韩娇娇，现在却换成了她做主导者，裴野莫名有点心慌。
    来之前她有很多话想说，现在看见裴野，心里又开始狂跳，很多话都说不出口。
    直到火车的第一声呜呜尖叫声响起，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你为什么不告而別？为什么都不提前说？明明中午还约好回去一起吃晚饭的，你却玩消失！裴野，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说谎呢？”
    裴野被她逗笑了。
    不是觉得她好笑，而是她现在的表情有点可爱。
    “大人才说谎，小孩很少说谎的。”
    “歪理！”
    韩娇娇上前两步，脸蛋直逼到裴野面前，她垫起脚尖也只够到他的衣领。
    “总之你骗了我，就差我一顿饭！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做饭！”
    裴野眉眼鬆散开，意识到有些东西好像破土而出，脸上的焦虑也变成了期待。
    火车的第二声呜鸣声又叫了。
    还传来了林欢的声音：“野哥，你咋还在下面呢？火车要开了，再不上车来不及了！”
    “裴野，我知道了，你和周通哥哥……你不喜欢男的，所以我……我会履行承诺绝不找小黄毛。”
    “但是大三之前……反正一切要到大学再说。”
    “你要是觉得时间太长等不了，或者中间遇到適合你的人，你可以自由选择，因为我也不保证能给你满意的答覆。”
    “可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再给我一些时间，你觉得可以吗？”
    韩娇娇一口气说完了很多话，结束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心臟已经快从喉咙嗓子里蹦出来了。
    她的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脸颊更是红的不行，呼出的气也烫的嚇人。
    她希望裴野说点什么，哪怕是拒绝也可以。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四周吵杂的声音在耳边变得虚无，韩娇娇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半天没等到裴野的回应，韩娇娇感觉窘迫不易。
    她脑袋埋的低低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如果你觉得很荒谬，那就。”
    “娇娇……”
    裴野沙哑的声音伴隨著颤音一起传来。
    韩娇娇忽然身体悬空，眼前天旋地转，好像在坐小型的旋转木马。
    “你答应了，你终於答应了！”
    裴野抱著她不停地转圈圈，韩娇娇窘迫地大叫：“鬆手！你疯了，大家都看著呢，快鬆手！”
    “看就看吧，正好让他们给我做个见证！”
    裴野把她放下来，按住她的肩膀，无比严肃地说道：“你看著我的脸再认真地说一次，你没骗我对不对？”
    “没，没有！”
    韩娇娇全身的血液都在烧，她刚说完，脸上被湿润柔软的东西大力衝击。
    被亲了！她被裴野亲了！裴野亲了她！
    她震惊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和她的心情一样，寂静呆愣，又充满色彩。
    裴野抱著她，感觉胸口都被塞满了。
    “野哥，火车要开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票不好买！”
    林欢的声音格外大，火车此时也响起第三声呜鸣声，车轮已经开始转动。
    裴野依依不捨地放开她。
    离开怀抱的瞬间，韩娇娇的理智才逐渐回笼。
    “娇娇，我们都要信守承诺。”
    他在她耳边说完这句话，趁她不备，在她脸上快速地贴了一下，转身掛上了火车。
    “韩娇娇，电话在客厅的便签上，我等你电话。”
    韩娇娇回过神来，一路小跑追著火车，手还捂在脸上。
    火车很快出了站台，裴野才被人拉进了火车。
    列车员严肃地训斥他：“同志，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要是出了问题算谁的？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对自己负责点？”
    林欢赶忙拿了一包烟散分给列车员：“抱歉抱歉，特殊情况，同志包容一点啊！”
    列车员瞪了裴野一眼，看他笑的一脸荡漾样，身为过来人，也知道他这个年纪的小年轻在想写什么，
    列车员没好气地说道：“下不为例啊！”
    “好的好的，下不为例！”
    林欢送走了列车员，连忙把人拖进了软臥车厢。
    林欢看他笑的满面春风，打趣道：“野哥，你这样子要勾死多少小妹妹啊！”
    冷冰冰地样子还有点杀伤力，现在的样子就像狐媚子，那对丹凤眼都在飞桃。
    裴野想瞪他一眼，飞出去的眼神都带著桃，勾的林欢心里多开始痒了。
    韩娇娇转身离开站台，周通正在旁边训人。
    “你说你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对一个小丫头动手，亏你们做的出来！”
    “你们不知道她是祖国的朵吗？你们现在的行为，就是一种璀璨！”
    “我告诉你们啊，这事没完，动手的一万字检討，其余人三千字，明天交上来！”
    周通手里拿著军官证，挨个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去，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低著头，心里有苦说不出。
    她忽然觉得尷尬的不行，立刻跑过去把周通拉到旁边，小声说道：“周通哥你干什么啊？太尷尬了！”
    “这有什么好尷尬的，他们做错了事，本来就该被惩罚，只是让他们写份检討而已，没什么！”
    “但是我硬闯站台也有错，光让別人写检討，我也觉得挺彆扭的！”
    最重要的是火车站人这么多，他训人也不找个没人的地方，偏偏在这里。
    几乎所有的旅客都在盯著他们。
    韩娇娇尷尬的脚要扣地了。
    “万一有人上纲上线，我也会被牵扯进去，我不想事情被闹大。”
    她有这方面的顾虑，但是更害怕的是尷尬。
    光是站在这，她就觉得有无数的眼睛锁定在她身上，羞的她脸红。
    周通嘆息：“娇娇真单纯，那哥哥听你的话。”

 第130章 不为难自己

    闹是要让別人没好日子过，可不是自己为难自己。
    现在，韩娇娇不过是刚准备做甩手掌柜，顾时川就已经坐不住了。
    要知道，以前每次吵架，他可是从来不会主动跟韩娇娇说话的。
    可现在，他不是也自动找上门来了吗？
    原来，让別人不痛快，自己才能够痛快。
    顾时川当时就气的抱著被子枕头出了房间。
    韩娇娇听到他们在外面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但韩娇娇懒得管。
    韩娇娇重新换了床套，又拿了乾净的衣服进去洗澡。
    换做以前，韩娇娇这个时候应该是去接孩子放学了。
    等把孩子接回来，韩娇娇要做饭，伺候孩子跟奶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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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韩娇娇自己隨口吃点剩饭，就去刷锅洗碗，紧跟著还要辅导孩子写作业，伺候孩子洗澡，哄他们睡觉。
    最后再伺候奶奶洗漱，哄她睡觉。
    等到这些干完都要1点多以后了。
    这些年，韩娇娇就跟一头老黄牛一样，兢兢业业。
    洗完澡，吹乾头髮，韩娇娇开始清算自己手里的钱。
    韩娇娇大学毕业之后没多久就跟顾时川结婚了。
    结婚之前，顾时川的工资就是交给他妈来收著的。
    结了婚之后，婆婆也没有把钱给韩娇娇。
    她跟韩娇娇说，要钱，直接找她要就好了。
    但想要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得说要干什么，还要货比三家。
    哪怕韩娇娇为了这事闹过，顾时川跟婆婆也都没有同意把钱给韩娇娇。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年，韩娇娇也不真就只是个家庭主妇。
    韩娇娇大学学的是室內设计，这些年，三五不时的，韩娇娇会在外面接一些私活。
    几百上千的，虽然不多，但也足够韩娇娇自己零，现在差不多还剩下2万块钱。
    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让韩娇娇在离婚之后，坚持到韩娇娇找到工作。
    至於住的问题，那韩娇娇根本就不用担心，因为，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就是韩娇娇的。
    这房子是韩娇娇上大学的时候，爸妈就给韩娇娇买下来的。
    这些年，贷款也一直是他们在还。
    结婚的时候，顾时川说要接他爸妈过来玩一玩，没想到，这一玩就不走了。
    小姑子考到了韩娇娇们这边的学校，乾脆也住在了这里。
    之前顾时川哄著韩娇娇，把他的名字加到了房產证上，可他们却不知道，这房子是韩娇娇的婚前財產，就算他的名字在上面，他也分不走一分一毫。
    前世，他们就是这样做的，后来哄著韩娇娇，竟然把房子过给了顾时川。
    可这一世，韩娇娇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韩娇娇要把他们全都赶出去，让他们流落街头。
    就在这个时候，婆婆在外面奋力敲门，“赵曼，你在里面干什么呢？都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了，你怎么还不去接孩子？”
    韩娇娇直接打开门走出去，“孩子又不是韩娇娇一个人的，让他爸去接。”
    “什么？那怎么可能？韩娇娇儿子可是堂堂的大学教授，他怎么能去做这种事情？”
    “怎么不能做？他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能去接自己的孩子放学。”
    “你们要是不想接，那隨你们的便，反正，韩娇娇不去。”
    上一世也是这样，他们不想做的事情就来找韩娇娇，让韩娇娇去做。
    韩娇娇虽然不想做，但想到孩子是自己生的，最后还是忍不住心软，忍气吞声的就把事情给做了。
    这一世，韩娇娇再也不会这么傻了。
    “好好好，你，你给韩娇娇等著。”婆婆气的转身就走，很快就转来了，大门被摔得砰砰响的声音。
    韩娇娇知道肯定是婆婆捨不得让顾时川出门，就自己去接孩子了。
    韩娇娇懒得管他们，关门回到房间就开始上招聘网站，准备投递简歷找工作。
    韩娇娇甚至还发了信息给韩娇娇一些老同学，让他们帮韩娇娇留意著，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一份適合的工作。
    等忙完了这些，韩娇娇已经累得不想动了，乾脆就躺在了床上准备睡觉。
    “哎哟，韩娇娇的老天爷，怎么没人做饭。”
    “赵曼，你是疯了吗？在家里为什么不做饭？还有，你奶身上怎么这么脏？你怎么没有看著她？”
    “顾时川啊，你快看看，你这找的是什么女人啊！好吃懒做也就算了，还不孝顺公婆。”
    “居然躺在屋里，等著韩娇娇这个做婆婆的伺候她，她还要脸不了？”
    “韩娇娇看她这是想造反。”
    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吵，烦的韩娇娇直接就想起身去把门给锁上。
    可就在这时，顾时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起来，出去做饭。”
    韩娇娇当时就来了脾气，直接就懟过去，“凭什么让韩娇娇去做？”
    “到了做饭的点，你为什么做不做饭？孩子回来都要饿著了。”
    “韩娇娇又不想吃饭，所以韩娇娇不做。”
    “你吃不吃的跟韩娇娇们没关係，你不吃也要做饭，家里这么多人等著呢。”顾时川说。
    韩娇娇都想一巴掌打上去了，“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韩娇娇已经说了，韩娇娇不吃，谁吃谁做，关韩娇娇什么事？”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做给谁看呢？赵曼，你別给脸不要脸！”顾时川发了火。
    韩娇娇冷笑起来，“是啊，韩娇娇就在作呢，韩娇娇就是想闹。韩娇娇们都要离婚了，韩娇娇还当老婆子伺候你们一家？过不下去？那你就滚。”
    “你外面那么多女人，你看谁足够温柔贤淑，你就让谁回来给你做饭！”
    顾时川气得浑身发抖，“行行行，你不做是吧？既然这样，那就一起饿著吧，孩子也跟著饿！”
    韩娇娇忍不住冷笑。
    他也只会是这一招了，一点本事都没有。
    就在韩娇娇跟顾时川爭吵的时候，孩子回来了。

 第131章 年级前十

    韩娇娇跟顾时川有两个孩子，老大9岁，老二6岁。
    老大进门看见韩娇娇跟顾时川在吵架，立刻就说道：“妈妈，你怎么回事？怎么又跟爸爸吵架？你不知道爸爸上班已经很辛苦了吗？”
    “就是就是，妈妈一整天就知道吵架，烦死了。”
    老二也跟著附和，“妈妈，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去接韩娇娇们放学？”
    “韩娇娇们还等著让你带韩娇娇们去公园玩一会儿呢。”
    顾时川沉著脸说，“你妈她疯了，你看看你妈把家里搞成什么样子了？”
    “你们两个可千万不要跟她学，跟个泼妇一样，会被人家骂没有教养的。”
    韩娇娇被这两个自己生出来的白眼狼，差点给气死。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真的一点都没有错。
    这两个孩子完美的继承了顾时川他们家人自私自利，臭不要脸的德性。
    每一次，韩娇娇跟顾时川起衝突，他们全都会站在顾时川他们那边。
    上一世，韩娇娇生病了之后，他们不想著带韩娇娇去医院看病，反而觉得韩娇娇累赘，商量著怎么摆脱韩娇娇，害得韩娇娇最后冻死在街头。
    这件事也算是让韩娇娇看明白了，什么男人，什么孩子，都是白眼狼。
    这样的孩子，韩娇娇寧愿不要。
    “好呀。”韩娇娇冷笑的说，“韩娇娇也不想跟你们爸爸吵，你们把爸爸带出去吧。。”
    “还有，韩娇娇今天不舒服，你们不要再来烦韩娇娇。”
    两个孩子都有些诧异，没想到，韩娇娇这一次这么听话，让韩娇娇不要吵就不吵了。
    顾时川很生气地说，“行了，別再闹了，孩子们都回家了，你还闹什么？赶紧去做饭，他们都饿了。”
    韩娇娇理都不理。
    顾时川见韩娇娇没反应，就大声喊道：“张曼，你是耳朵聋了吗？韩娇娇让你去做饭，你没听见吗？”
    “你到底还要作到什么时候？韩娇娇都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韩娇娇跟人家只是巧合遇到，多说了两句，就这样。”
    “你是不是管的也太多了？现如今，韩娇娇跟女人说两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你这样做，让別人怎么看韩娇娇？”
    韩娇娇没有理会他，只是对著两个孩子说：“你们两个看到了，韩娇娇可没有吵架的意思，是你们爸爸一直在发疯！”
    “还说是个教授呢，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就知道呱呱呱呱个没完没了。”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有个青蛙呢。”
    两个孩子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就一起回头看著顾时川，说，“爸爸，你別再吵架了。”
    这个时候，韩娇娇婆婆直接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推开两个孩子。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懂什么？你们爸爸那是在调教自己的女人。”
    老二被推倒在地，立刻就哭了起来。
    婆婆就像根本就没有看见一眼，还斜著眼瞪韩娇娇，“哭哭哭，就知道哭。是你妈死了，还是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
    要是换做以前，看到女儿哭的这么伤心，还被婆婆这样骂，韩娇娇早就忍不住的衝上去，抱著孩子跟婆婆吵起来了。
    可是现在，韩娇娇什么都没做。
    上一世，这两个狗东西很轻易就被婆婆的三言两语给哄住了，完全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是被谁一手带大的。
    他们还总怪韩娇娇，说韩娇娇不孝顺，说韩娇娇对婆婆不好。
    韩娇娇倒是要看看，没有韩娇娇在一旁哄著，婆婆真能对他们多好。
    顾时川皱著眉头，有些烦躁的说：“妈，別再说了，今天你去做饭。”
    “什么？韩娇娇做饭？凭什么？韩娇娇凭什么伺候她一个小贱人。她要干什么呢？”
    顾时川更烦躁了，“她刚刚不是说了吗？她今天不舒服，今天就你做吧。”
    看吧，果然是这样。
    韩娇娇就知道，顾时川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
    他才不管谁做饭呢，只要能吃到饭就行。
    韩娇娇冷笑的看著婆婆，这只是第一步，走著瞧吧。
    婆婆虽然不高兴，但也不想偽逆顾时川的意思，就把两个孩子带出去做饭了。
    顾时川也要走，韩娇娇喊住了他，“你可不要忘了，明天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顾时川气得地回头瞪韩娇娇，“好好好，去就去，你到时候可別后悔。”
    这晚上，韩娇娇什么事情都没管，婆婆自然怒火中烧，在家里又打又砸又骂的，最后全家都被她骂了，甚至连奶奶都没躲过。
    因为韩娇娇也没管两个孩子，最后，顾时川没办法只能亲自上阵辅导两个孩子写作业。
    才刚过去几分钟，韩娇娇就听见顾时川在书房里衝著两个孩子发火的声音了。
    看吧，以前韩娇娇辅导孩子写作业，生气发火的时候，顾时川总怪韩娇娇，说韩娇娇没有耐心。
    现在好了，你顾时川的耐性呢？
    等到孩子写完作业，婆婆带著两个孩子洗漱完，哄他们睡了觉，奶奶这边就开始折腾了。
    奶奶不停的怪叫，乱打乱砸。
    韩娇娇知道，奶奶是又发脾气了。
    可今天，韩娇娇才不会管。
    “赵曼，你耳朵聋了？”
    “你没听见吗，你奶奶叫你呢。”
    “哎呦，这怎么拉床上了？赵曼，你个死女人，你赶紧过来收拾！”
    韩娇娇拉高被子將自己遮起来，权当自己没听见。
    等婆婆在外面將门都快拍散了，韩娇娇这才走出去打开门。
    “都要离婚了，这是你们王家的事情，韩娇娇管不著！”
    “再者说，那可是你婆婆，你孝敬自己的婆婆，天经地义。”
    “找韩娇娇什么麻烦？”
    婆婆顿时疯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不孝敬长辈。韩娇娇们王家真是倒了血霉才把你这种黑寡妇娶进家里来。”
    韩娇娇冷冷的哦了声，“可不是巧了，正好你看不起韩娇娇，离婚就是了。”
    “说不定外面一堆女人都想嫁给你儿子，进你们王家的门呢。”
    韩娇娇婆婆被韩娇娇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她那气得脸都红了，憋屈的要死的模样，韩娇娇心里痛快之极。
    “哦，你如果实在不想干，还可以让顾时川去。”
    “他不是整天说自己孝顺吗？”
    “现在正是他表现的时候。”

 第132章 把你的裤子穿好

    两个人都没说话，静静地听著对方的呼吸声。
    光是安静地待著，心境就变得很平稳。
    “我草，到底睡不睡啊？大晚上的吵死了！”
    车间上铺的人被吵醒了，烦躁地朝下面吼了一声，林欢立刻起身，笑眯眯地用手撑著床边，看著对方。
    他本来就长得有点凶，核善的笑容一出来，中年男人立刻闭嘴，背对著林欢开始装睡。
    韩娇娇也听到对方暴虐的声音，连忙抱歉道：“对不起哦，你们现在都在睡觉吧？我忘了，抱歉。”
    “没关係，反正白天也睡够了，半夜就要下车，等会儿再眯一下就行了。”
    “好，那你先睡，等你安顿好了再给我打电话。”
    “好，你也早点睡，明天看看还需要什么，让周通帮你买。”
    两人又同时沉默了。
    但是都没有觉得尷尬和枯燥，韩娇娇最觉得奇特的就是这点。
    明明以前和顾时川待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紧张，就是担忧，以前炙热的爱恋，也逐渐被这两种情绪取代，到最后，她连爱恋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了。
    她……好像从来没体验过心臟砰砰乱跳的感觉。
    安逸又温暖。
    韩娇娇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周通穿著秋裤迅速衝进屋子里。
    和韩娇娇四目相对的时候，周通发出一声尖叫，赶快用毛巾挡住了裤襠，急匆匆地往房间里面跑。
    “哎呀，娇娇，你这个点了咋还不回房呢？”
    平常她吃完饭，都在房间里面看书，从来没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客厅过。
    周通也没想到她会在这里打电话，想著洗漱完了，赶快钻进被窝里，就只穿了一条紧身的秋裤出来。
    他在房间里嗷呜地闷叫了一声，大黄也伸著头，好奇地进来看。
    韩娇娇掰了一块狗零食丟给它，真假两种狗叫声交织在一起，炸一听还真分不出真假。
    “好了大黄，再叫下去就扰民了。”
    大黄叼起自己的肉骨头，摇著尾巴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里面。
    韩娇娇这才放开话筒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我掛了。”
    “等等，你让周通过来接电话。”
    “好，你稍等。”
    韩娇娇放下电话，喊了周通，他连忙穿好裤子走出来。
    “喂，野哥。”
    周通上一秒还笑眯眯的，下一秒就慌了。
    裴野一句：“穿好裤子，你等著！”让周通彻底破防……
    夜幕降临，韩家的客厅里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气氛。
    韩婷婷坐在沙发上，手里捧著一杯热茶，眉头紧锁，时不时地嘆一口气。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坐在对面的周红，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婷婷，你怎么一直唉声嘆气？”
    周红听著嘆气心烦，隨口问了一句。
    韩婷婷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著一丝惋惜。
    “伯母，我是在为姐姐担心啊。昨天考试她提前半个多小时离开了，估计是不会。”
    周红一愣，隨即皱起了眉头：“娇娇没通过？她不是一直在复习吗？”
    韩婷婷嘆了口气，语气中带著一丝阴阳怪气：“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姐姐都空白多久了，也在情理之中吧，之前她还不死心，看见卷子就觉得自己没希望了。”
    周红听了这话，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之前她也做好打算了，所以此时也没多难接受。
    但是娇娇好歹是顾家出来的，她丟脸，也难免牵扯顾家。
    况且考不上大学，还是要早点安排工作。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顾时川的號码。
    “时川，娇娇今天考试没通过，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顾时川沉默了片刻，隨即淡淡地回答：“好，我知道了。”
    顾时川甚至有一丝欣喜，他早就劝过她不要做白日梦了。
    但她非要撞南墙。
    现在终於验证他说的是对的。
    顾时川：“等我晋升团长后，我会给她找个稳定的工作，让她回到顾家。”
    周红听了这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掛断电话后，转头对韩婷婷说道：“时川说他会安排娇娇的工作，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韩婷婷尷尬的笑了笑，她没想到大哥会出手帮忙。
    但是只要能踩韩娇娇一头，她心里就高兴！
    第二天一早，韩娇娇早早地起床和周通一起去街上买东西。
    “娇娇，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周通一边开车，一边笑著问道。
    韩娇娇笑著回答：“高兴！就是不知道缺什么。”
    “边逛边看，反正咱们有钱，买就是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市中心的商业街。
    韩娇娇兴致勃勃地逛著，时不时地拿起一些文具和生活用品，但又觉得好像不需要，拿起放下数次也没做出决定。
    就在这时，韩娇娇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娇娇？你怎么在这里？”
    她抬头一看，发现韩婷婷和周红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提著几个购物袋，显然是刚刚购物完。
    “伯母，你也来逛街啊？”
    韩娇娇笑意不达眼底，只保留一点客气而已。
    周红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娇娇，听说你考试提前离开了，是不是没考好？”
    韩娇娇一愣，隨即笑著回答：“伯母，我考试通过了！提前离开是因为我觉得题目都做完了，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周红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通过了？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没考好呢。”
    她尷尬地抿抿唇，有些埋怨地看了韩婷婷一眼。
    这丫头，不確定的事情到处说，她都和时川通气了，这不是害人吗！
    韩婷婷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地哼了一声。
    “姐姐，成绩都还没出来，你怎么知道你过了？可別为了面子撒谎啊。考试没通过也没关係，毕竟你平时成绩也不怎么样。”
    韩娇娇听了这话，也没理会。
    她也不想让韩婷婷知道她和张杏林夫妻的关係。
    她打算冷处理，但周通却突然开口了。
    “谁一般还不一定呢，某些人每年用掉那么多钱，成绩还不是稀烂。”周通的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悦。
    韩婷婷被周通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尷尬。

 第133章 打赌敢不敢

    她没想到周通会为韩娇娇出头，心里更加不满。
    她故作委屈地说道：“周通哥哥，我只是关心娇娇而已。她平时成绩確实不太好，我担心她是为了面子才这么说的。”
    周通冷笑一声：“別叫哥哥，我跟你不熟。
    “还有，娇娇的成绩一直很好，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她能更好，你不检討自己就算了，怎么反而在这里冷嘲热讽？”
    韩婷婷被周通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掛不住了。
    她咬了咬牙，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韩娇娇一眼，然后拉著周红离开了。
    看见他们离开，韩娇娇在心里冷哼。
    韩婷婷见不得她好，她就偏要过的比她好！
    韩娇娇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大学里好好努力，不让任何人看轻自己。
    回到顾家，韩婷婷一进门就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脸色委屈的都快哭了：“姐姐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没考好，却非要撒谎说自己通过了！”
    周红刚才很懵，也没想清楚。
    但现在仔细想想，要真考上了，怎么买个文具还纠结半天，她手里又不是没钱，儿子的五千块还在她手里呢。
    肯定是因为没考上，但是心里又有希望，所以才没买。
    “近朱者赤，跟著別人学坏了。”
    她对裴野没啥好印象，不过是因为老顾的原因，才无奈接受。
    韩婷婷见她都这么说了，心情才好一些。
    连伯母都这么失望了，大哥肯定更失望！
    韩娇娇把书包和饭盒水壶都放在桌子上，一眾文具全部准备好，早早地就睡下了。
    第二天她六点半就起来了，周通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还给她准备了零食。
    “娇娇，准备好了吗？”
    周通发动了车子，说话的时候都眉飞色舞的。
    “嗯，准备好了！”韩娇娇笑著点头，眼里闪著光。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
    校门口人来人往，新生们大多由家长陪同，脸上带著兴奋和期待。
    韩娇娇站在校门口，抬头看著那高大的校门，心里涌起一股自豪感。
    她知道，这是她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姐姐你怎么来了？你都没考上，还非要过来，这不是给人添乱吗？”
    韩婷婷挽著刘梅的手，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带著一丝讥讽的笑意，眼神里满是轻蔑，语气里却是关心的样子。
    韩娇娇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旁边的刘梅上下打量了韩娇娇一眼，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讽刺。
    “我看你是想上高中想疯了？”
    刘梅以前和韩娇娇不是一个班的，但是初中有在一个学校读过书。
    她也多少听闻了一些韩娇娇的事，对她態度非常恶劣。
    “听说你现在都被赶出顾家了，就你现在的条件能上学吗？別死乞白赖地闯进来，免得討人厌。”
    韩娇娇瞬间眉头紧皱。
    她知道刘梅是向著韩婷婷的，但没想到她说话这么刻薄。
    周通见状，立刻站了出来，冷冷地看著刘梅：“这位同学，娇娇是靠自己的本事考上高中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刘梅被周通这么一懟，脸上顿时有些掛不住。
    她瞪了周通一眼，语气更加尖酸：“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还挺护著她啊？不过你护著也没用，她这种人就算上了高中，也迟早会被淘汰。”
    “何况她还没考上，还敢往我们学校冲，当一中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吗？”
    围观的学生和家长越来越多，不少人都看向韩娇娇指指点点的。
    韩婷婷心里偷著乐。
    她就是要让韩娇娇成为笑话，把她死死地踩在脚下。
    她这种丑八怪乡巴佬，就该做她的对照组！
    韩婷婷巴不得她被人羞辱，可表面上，自己还要装成关心姐姐的善良样子。
    韩婷婷立刻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拉了拉刘梅的袖子：“刘梅姐，你別这么说娇娇。她也是靠自己的努力考上高中的，我们应该支持她。”
    她知道韩婷婷表面上是在帮她说话，实际上却是在煽风点火。
    所以韩娇娇一直冷著脸，没有任何反应。
    刘梅冷笑一声：“婷婷，你就是太善良了。像她这种人，根本不配和我们一起上学。”
    “而且谁说她考上了？她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这种人都能考上的话，母猪都能上树！”
    “你！”
    周通正要发火，韩娇娇却拉住了他。
    “哦，既然你这么篤定，那要不要跟我打赌呀？”
    “就你？”
    “就我。”韩娇娇点点头：“你羞辱我坏我名声，如果我考上了，你就在升旗仪式上大声朗读两千字检討，再骂自己狗眼看人低不是东西。”
    刘梅都气笑了：“呵呵，就你也敢赌？好啊，那你要输了，就给我用滚的滚出一中，还要把婷婷的五千还回来！”
    “好，大家都是见证，谁不履行赌约，谁就是狗！”
    刘梅十拿九稳，就在她准备去板报那看排名表的时候，突然有个男生朝他们叫嚷起来。
    “韩娇娇！你在这儿啊！”刘浩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脸上带著兴奋的笑容。他是韩娇娇的同班同学，也是她的好朋友。
    “刘浩？”韩娇娇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刘浩走到她面前，大喇喇地笑起来：“考完试我看见了卷子上的名字，而且你哥不是也叫你娇娇吗？”
    韩婷婷打量了男生一番，长得还真不错，能在一中排前三了。
    那小贱人也真好命，隨便认识的都是长得好看的人，走了什么狗屎运？
    从他出现的一刻开始，刘梅的眼睛也直了，不自觉地撩动头髮，可惜刘浩一直没注意过她。
    “誒？那个高个子哥哥呢？”
    “他有事情出差了。”
    韩娇娇想到裴野，刚才的不愉快稍微消散了一点。
    刘浩知道那个可怕的人不在，莫名就胆子大了。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声说道：“娇娇，你可是我们年级第九名啊！大家都等著看你呢！”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韩娇娇身上。

 第134章 妨碍的就干掉

    “年级第九？”
    刘梅和韩婷婷同时愣住了，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韩娇娇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刘浩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她的成绩。
    昨天张杏林打电话来告诉她成绩的时候，韩娇娇以为是刚刚第十名。
    没想到还往前走了一步。
    她心里很高兴，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刘浩，你別这么大声。”
    刘浩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考的这么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是，我浩哥只考了年级三十八名，我才九十五，你居然是第九名，乖乖，听说你以前还下乡过，要是没下乡的话，是不是能得年级第一啊？”
    周围的新生们听到刘浩的话，纷纷议论起来。
    “原来她就是韩娇娇啊，今年过来的插班生。”
    “是啊，年级第九呢，真厉害。”
    “监考的老师还是陈凤老师，绝对没有作弊的可能，真厉害啊！”
    听到监考老师是陈凤，大家都坚信这个成绩是真的。
    刘梅和韩婷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刘梅更是嘴里叫著不可能，连忙衝动到了板报跟前。
    前十名是名人榜单，都是校长用红纸毛笔，龙飞凤舞地写上的名字。
    第九名赫然是韩娇娇！
    “不可能，她一个乡巴佬，怎么可能考第九名！”
    “怎么不可能，人家考试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门门都是提前半小时离开考场，做题那叫一个快啊！幸好我不是读文科的，不然有这种竞爭对手，我真心塞！”
    刘浩搭著王坤的肩膀笑他：“你就算在理科班级，也是中间层次，有什么好比的。”
    “哈哈，反正过了前一百就能进去，我九十五名，可以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王若云和她妈妈在一起看了四次，也没看见重名的人，她妈妈哇哇的哭，不停大骂。
    “三百六十七，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啊！”
    “我辛辛苦苦地赚钱供你读书，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全校一共也就三百八十多个人，你这和倒数第一有什么啥区別啊！”
    她嚎啕大哭，王若云面色铁青地瞪著韩娇娇：“你满意了？我考这么差，都怪你！”
    “王若云，你怎么说你心里素质不行啊？考个试东张西望的，看別人做的顺，心里就嫉妒地毛焦火辣，自己心態不行就回去调整，別跑出来找人晦气！”
    王坤一点不惯著王若云。
    王若云小脸涨的通红，呜呜一声捂著脸跑了。
    韩娇娇：“她心眼那么小，你不怕她出事？”
    “要出事早出事了，你是不知道她初中害了多少人，而且她本来就是七中的，成绩也不好，也是靠这种手段拿到插班生考试资格，考不上活该！”
    韩娇娇没管那些事，转头冷冷地看著韩婷婷和刘梅。
    “两位，热闹看完了，该你们了。”
    韩婷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走到韩娇娇面前，故作亲热地说道。
    “姐姐，原来你成绩这么好，怎么不早说呢？我们刚才还担心你考不上呢。”
    韩娇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是担心我考不上，还是担心我考上了，在你眼里扎下一根刺？”
    韩婷婷被韩娇娇这么一懟，脸上顿时有些掛不住。
    她咬了咬牙，正要再说些什么，周通却突然插话道：“韩婷婷，你就別在这儿假惺惺的了。谁不知道你把我妹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用尽了下三滥的手段欺负她。”
    “现在赌输了，又想打感情牌，要不要脸啊！”
    韩婷婷被噎住了。
    无数道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她感觉身上的皮肤都灼烧了起来。
    “不，我不是……”
    “不是什么？要不把你的好哥哥叫过来对峙一下？哦，我忘了，他已经回部队了，你叫不出来！”
    韩婷婷被刘浩说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咬了咬牙，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韩娇娇一眼，然后拉著刘梅准备离开。
    却被韩娇娇拦住了去路。
    “虽然你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你们在这么多人面前打赌，输了就想跑？太无耻了吧？”
    “一中好歹也是重点中学，信用和人品和成绩一样重要，你们不会想耍无赖吧？”
    “不过韩婷婷刚才没跟我打赌，她可以滚了，刘梅同学，你呢，怎么说？”
    刘梅面色铁青，眼眶含著泪。
    周通阴阳怪气地笑道：“哎哟，本来不关你的事，偏偏你冲的最快，挑事儿的却啥事儿没有，真厉害啊！”
    刘梅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因为韩婷婷总跟她说，韩娇娇如何欺负她，如何冤枉她，还说韩娇娇的成绩很差，勾引男生的手段却很多，才衝出来讽刺韩娇娇的。
    现在她不仅要写检討，还要在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狗。
    刘梅抑制不住地怒视韩婷婷。
    周通笑道：“要是韩婷婷同学愿意在这里道歉认错的话，检討不写也可以，娇娇你说呢？”
    韩娇娇並不想闹事，特別不想让张爷爷和柳奶奶难做。
    但这口气必须出。
    能让韩婷婷低头，她也乐意。
    “可以，就是不知道，韩婷婷同学愿不愿意。”
    “婷婷！”
    刘梅满是激动地喊了一声。
    只要她同意，自己就不用丟那么大的人，而且只是简单的道歉而已，韩婷婷怎么还犹豫了？
    刘梅眼里躥起了怒火，忍不住大骂：“我把你当朋友餵你出气，现在只是让你道歉而已，你为什么犹豫？”
    “不、我没有……我……”
    韩婷婷心里只是膈应。
    她一直都是骑在韩娇娇头上的，现在让她低头，她心里怎么过得去这道坎！
    “只是什么？只是不愿意？还是我不值得？好啊，韩婷婷我看清你的为人了，以后我们绝交！”
    刘梅哭哭啼啼地转身跑向教学楼。
    韩婷婷也尷尬地追上去。
    刘梅虽然不重要，但她哥哥挺厉害的，她也不想把人得罪完。
    韩娇娇看著她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以韩婷婷的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摆平这件事，但她並不害怕。
    她来这里是读书的，有人妨碍她，就干掉！

 第135章 贼心不死

    意识层面的干掉！
    周通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说道：“娇娇，別理她们。你成绩这么好，以后一定会比她们强。”
    韩娇娇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的笑容：“周通哥，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的。”
    “嘿嘿，我跟你说，我刚才去看了，珍珍是第三名！而且我偷偷问了，你和珍珍在一个班级，以后可以互相帮助，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哦！”
    周通已经把自己的电话留在房间里了。
    韩娇娇看见他的表情，品出了別的味道，也笑著点头。
    王坤念叨著韩婷婷的名字，忽然拍手叫道：“啊，我想起来了！我就说那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韩婷婷是两百五十名！我刚才就想看看，哪个倒霉鬼得到了这个名次，原来是刚才的妹子啊！”
    韩娇娇听著愣了愣。
    周通哈哈大笑，立刻和王坤打成一片，一起吐槽起了韩婷婷的名字。
    韩娇娇看著他们热热闹闹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同时，她也想起了裴野。
    要是他在的话，就更完美了。
    十分钟后，她和孙珍回合了。
    他们一起走进了校园，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书香气息。
    韩娇娇之前虽然来过一次，但那时候她还不是一中的学生，现在以学生的省份进来，心態都不一样了。
    她心里充满了期待。
    “娇娇，我们先去报到吧。”周通说道。
    韩娇娇点了点头，跟著他们一起走向报到处。
    此时已经有很多学生和家长排队了。
    一共六条队伍，两条是排宿舍的，四排是普通办理。
    但此时，韩娇娇却在排宿舍的队伍里看见了韩婷婷！
    而刘梅虽然不跟她在一起，脸色却缓和了许多。
    她就站在韩娇娇隔壁的队伍里，两人对视上，她就哼了一声：“韩娇娇，我认赌服输，但你別以为我低头，我还是瞧不起你！”
    “王坤同学，你记得刘梅是多少名吗？”
    王坤想了想，突然大叫一声：“想起来了，二百三十八名！”
    他是追著三八这个尾数看的，刘梅的名字就比二百五的韩婷婷稍微高一点，所以记得很清楚。
    韩娇娇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二百三十八名，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韩娇娇把头转过去，用后脑勺对著刘梅，就没说话了。
    刘梅被韩娇娇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有些掛不住。
    她咬了咬牙，正要再说些什么，孙珍却突然站了出来，冷冷地看著她：“刘梅，你別在这儿欺负娇娇。管好自己的事，別让我削你！”
    孙珍在学校里特別出名的点有三个。
    一个是家境贫寒但是成绩好。
    二个是她有个很泼辣的妹妹，以前有人欺负孙珍，都被孙惜揍飞了。
    但是第三个原因更嚇人。
    就是孙珍连孙惜都能揍飞，她脾气爆的很，只是懒得管閒事而已。
    以前有人不长眼，被她按在地上差点打掉一颗牙。
    后来学校里就没人敢对她说三道四了。
    刘梅被孙珍这么一懟，脸上顿时涨得通红。
    她瞪了孙珍一眼，语气里带著一丝恼怒：“孙珍同学，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孙珍冷笑一声：“刘梅，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要是敢欺负娇娇，也別怪我欺负你。”
    刘梅被周通说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咬了咬牙，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孙珍一眼，然后换了一条队伍排队。
    孙珍挽著她的手臂笑著说道：“娇娇，別理她们。你成绩这么好，以后一定会比她们强。他们就是嫉妒你！”
    韩娇娇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那我……”
    周通有些尷尬地看著孙珍和韩娇娇。
    这里又是妹妹又是小太阳的，比部队强上一百倍！
    但谁让他是军人，必须要去呢！
    孙珍倒也大方：“去吧，娇娇就放心交给我好了，等你回阿里我们再一起吃烧烤。”
    “那，你……”
    韩娇娇嚇了一跳。
    皮糙肉厚的周通竟然脸红了！
    “我？我也等你呀，但是你別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事！”
    “你放心，我一定爭取到！嘿嘿！那我走咯，你们好好读书，有事给我打电话！”
    周通边往学校门口走，边用手在耳边做了打电话的姿势。
    韩娇娇以为孙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豪爽女人。
    但是转头的时候，还是看见她眼角情绪还是透露出了她的心思。
    “没事的，他们部队有假期，只要没任务的时候就能放假回来。”
    孙珍朝她甜甜一笑，拉著她：“走，我带你去教室！”
    她们两刚到教学楼跟前，柳月霜从楼里走了出来，脸上带著慈祥的笑容。
    “娇娇，恭喜你！”
    “柳……老师！”
    韩娇娇笑著迎了上去，她本来想叫奶奶的，考虑到这里是学校，影响不好，硬是改了口。
    柳月霜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著一丝欣慰：“娇娇，你这次考得不错，再接再厉！”
    她还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张爷爷得知消息的时候，开心的要跳起来了！”
    “谢谢，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
    柳月霜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说道：“走吧，我带你去新班级。”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高三（1）班的教室门口。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学生，大家都在低声交谈著，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柳月霜推开门，带著韩娇娇走了进去，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们身上。
    “王老师，这是新来的韩娇娇同学，以后就交给你了。”柳月霜对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王老师说道。
    王老师点了点头，脸上带著一丝淡淡的笑意，但是表情很冷漠，只是敷衍地笑了一下。
    然后，他语气淡漠地说道：“找个座位坐下吧。”
    韩娇娇点了点头，正要找个空位坐下，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教室后面传来。
    “姐，你坐这儿吧。”韩婷婷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脸上带著一丝淡淡的笑意。
    韩娇娇愣了一下，隨即皱了皱眉。
    韩婷婷继续笑道：“別愣著了，快来啊！”
    韩娇娇心里冷笑，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她的亲妹妹，不知道又揣了什么坏心思。

 第136章 柳奶奶出头，啪啪打脸

    韩娇娇没打算理会她。
    王老师看了韩婷婷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婷婷，你真是个好学生。”
    韩婷婷笑了笑，语气里带著一丝得意：“王老师，我只是想帮助新同学，何况她还是我姐姐。”
    韩娇娇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她知道韩婷婷不会这么好心。
    果不其然，在她说完“姐姐”这两个字的时候，立刻有同学开始议论。
    “婷婷居然还有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听说在乡下，而且成绩不好，但她好像是第九名。”
    “这里面的事谁说的准，不过听说她们关係不太好，韩同学经常被欺负呀！”
    议论声此起彼伏。
    韩娇娇也大方承认：“我们是关係不好，而且已经断绝关係了，所以我们现在只是同学。”
    “姐姐，你怎么能……”
    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韩娇娇很漠然地说道：“怎么不能？需要我把你做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吗？”
    韩婷婷瞬间低下头，也有学生被这话引起了怀疑，但是大多数学生都和韩婷婷关係比较好，看韩娇娇的眼神也很不正常。
    王老师听到她的话，对韩娇娇越发不满意。
    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有什么隔夜仇啊，她这么小心眼，可见心胸狭隘。
    王老师对她的態度越发冷淡：“现在是晨会时间，別耽误时间了，还不去坐下。”
    韩娇娇正要拒绝，突然听到柳月霜的声音传来。
    “王老师，我觉得韩娇娇应该坐在前面，前面不也空著一个位子吗？”
    第三组二排有一个空位，正好和第二组的孙珍隔了一个走道。
    柳月霜走了进来，脸上带著一丝严肃。
    王老师愣了一下，隨即皱了皱眉：“主任，韩娇娇是新来的，我觉得她和婷婷坐在一起没问题。再就是倒数第二排还有空位，但我觉得她坐在后面也没什么问题，至於前面……”
    他本想以身高太高为理由拒绝。
    可是韩娇娇长得不算高，这个理由不行。
    他只好想了另外一个理由：“虽然陈东请假了一个月，但是位子总要给他留著吧。”
    他的那点小心思，柳月霜一清二楚。
    陈东是跟別人打架斗殴受伤，才住院治疗的，说到底是咎由自取，没有开除他已经不错了，还要把位子保留下来。
    “王老师，学校不是一人堂，要对所有学生负责。”
    “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同学，耽误其他人的学习，王老师，我觉得每个学生都应该有平等的机会。我决定实行滚动座位的制度，每周前后滚动一排，一个月左右两组交换。”
    王老师听了这话，脸上顿时有些掛不住。他知道柳月霜一向强势，但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插手班级事务。
    而且他才刚升班主任，今天是他第一天正式上岗，就拿他下刀子。
    王老师敢怒不敢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满：“柳主任，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柳月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却异常的平静。
    “王老师，我觉得这样对每个学生都公平，你觉得呢？”
    王老师被柳月霜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涨得通红。
    他咬了咬牙，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那就听主任的，从下周开始滚动，每次滚动两排，您看可以吗？”
    教室一共七排座位，一次两排，那每一个学生都能坐到前面去。
    能上一中的，就没有传统观念中的差生，只有在这里相对而言成绩没那么好的。
    大家都不想坐在后面，大多数却因为身高原因被排在后面。
    听到这个决定，有些人都乐了。
    但是也有想摸鱼的，心里有点犯嘀咕。
    韩婷婷听到柳月霜的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安。
    “柳校长，我觉得这样不太公平。”
    韩婷婷站了起来，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满。
    柳月霜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著一丝冷淡：“韩婷婷同学，你觉得哪里不公平？”
    韩婷婷咬了咬牙，语气里带著一丝委屈：“主任，我坐在中间是为了更好地学习。如果每周都要换座位，会影响我的学习效率。”
    柳月霜冷笑一声，语气里带著一丝不容置疑：“韩婷婷，每个学生都应该有平等的机会。你不能因为自己坐在中间就剥夺其他同学的权利。”
    “你学习重要，其他人学习就不重要了？”
    “因为身高原因把他们丟在后面或者角落里，这是歧视！我看还有不少同学戴著眼镜呢，怎么不说他们近视要特別关照，把他们调到前面来呢？”
    “你只想著自己可不行啊，再说了，你现在坐第四排，滚动后也能做到第一排，对你来说也不吃亏啊，学校以教书育人为根本，不能说绝对的公平公正，也要尽力照顾每一位学生，你说是吧？”
    柳月霜格外討厌韩婷婷，要不是因为她是老师，早就对她破口大骂了。
    现在她还算克制的。
    韩婷婷被柳月霜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涨得通红。
    她咬了咬牙，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韩娇娇一眼，然后坐了下来。
    柳月霜还笑眯眯地说道：“韩婷婷同学，如果你有意见可以提，只要是对学生们有利的，我都会接受，想办法帮你实践下去。”
    韩婷婷不敢跟她顶嘴，只能尷尬地笑道：“还是主任见多识广，我觉得主任说的对，就按您说的来吧。”
    “那就这样说定了，娇娇，你先入座吧。”
    韩娇娇提著书包入座，同坐是个长相秀气，戴著眼镜的女同学。
    她朝对方笑了笑算打招呼，然后把书包放椅子上。
    几个同学开始发新学期的书籍，韩娇娇拿到课本的时候，才终於有了真实感。
    她真的上高中了！
    这是专属她的课本！
    柳月霜大声说道：“这学期是你们在一中的最后一个学期，查缺补漏，勇往直前，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辜负父母的期待，更不要辜负自己这十多年的寒窗苦读。”
    “希望八月份的时候，你们每个人都能无愧於心，无愧於己，无愧於未来！”

 第137章 成为绿茶，享受绿茶

    教室里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也许是因为她在乡下受人蹉跎多了，对人散发的恶意十分敏感。
    韩娇娇清楚地感觉到，教室里的同学们分成了两拨。
    一拨是真心拥护柳月霜决定的，另外一边，是像王老师一样，对她十分不满意的。
    他们散发出的態度，好像在说：“韩娇娇，你別得意得太早。”
    但她並不害怕。
    这些人不过是学生，难道比乡下的老嫂子还厉害吗？
    韩娇娇现在不怕別的，只怕自己成绩不够好，让关心她的人失望。
    柳月霜离开后，王老师冷声说道：“她初来乍到很多地方都不熟悉，周雅，你负责带带她。”
    周雅就是韩娇娇的同桌，她舔了舔嘴唇，好像有点不乐意。
    孙珍立刻举手：“老师，让我来吧！我身为班委，本来就应该照顾新来的同学，而且我之前和韩娇娇认识，我带她更方便。”
    王老师扯了扯嘴角。
    虽然他心里不是很情愿，但最后也妥协了。
    “行，那就你带带她吧，希望韩娇娇同学，能早日適应我们一中。”
    孙珍坐下来，朝韩娇娇笑了起来。
    拍著胸脯保证，只要有她在，就不会让韩娇娇受委屈。
    接下来是发本子，因为她是新生，所以单独去领了一次校服。
    第一节课是语文，老师先是做了一番动员，然后开始讲课本上的东西。
    其实到了这时候，课本上也没有新知识，更多的是查缺补漏，关於前两年的基础知识特別多。
    韩娇娇上起课来，也没有那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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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铃响起后，韩娇娇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教室，陪孙珍去拿数学课的资料。
    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姐姐，你等一下。”
    韩婷婷走了过来，脸上带著一丝淡淡的笑意。
    韩娇娇皱了皱眉，语气平静：“有什么事吗？”
    韩婷婷笑了笑，看似亲近地走过来，拉住她的手。
    可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著一丝轻蔑：“韩娇娇，你別以为进了一中就了不起，在这里，可不是光靠成绩就能混得下去的。”
    韩娇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你也別以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能一路顺风顺水，想想之前被你害的两个人，想想你现在在顾家的处境。”
    “要是再犯点事儿被顾家知道了，你觉得他们能容得下你？”
    韩娇娇抽开手笑道：“听说你现在已经住校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跟我说，毕竟我们以前是姐妹，我现在也有很多生活费，帮你一把也没问题。”
    前世韩婷婷从没住校过。
    这次突然捨弃了王姨的照顾，和顾家那么好的条件，跑到学校的宿舍来吃苦，只能是被迫的。
    韩娇娇也想到她可能会在鬆手的时候，故意大声说是自己推了她。
    前世韩婷婷这招就屡试不爽，总能让她吃到苦头。
    韩娇娇虽然做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但是先下手为强还是知道的。
    走別人的路，让別人无路可走。
    韩娇娇笑盈盈地大声说道：“我们借住在顾伯父的家里后，你就没做过家务，一直有人伺候著，宿舍可不比在顾家，连內裤都有人帮你洗，以后你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就要辛苦了。”
    “我下乡的时候什么活儿都干过，你要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虽然我们没关係了，但你毕竟喊过我姐姐，这点小事我还是会帮忙的。”
    周围同学开始嘰嘰喳喳的议论，纷纷瞪大了眼睛，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会吧，內裤都要別人洗？疯了吧？”
    “不可能吧，这么大的人了，不会不好意思吗？我六岁开始就不让我爸妈洗我的內衣裤了。”
    “不过上次做大扫除，婷婷连扫地都不利索，还是几个男生帮她做完的，平时值日也是做的擦黑板之类的，也没见过她扫地，更没见过她倒垃圾！”
    “那是真的？妈呀，没想到她是这种人！住在別人家里，还让保姆给她洗內裤，嘖嘖，人不可貌相！”
    韩婷婷脸色惨白。
    她是不洗內裤，那又怎么了？
    既然顾家钱请了佣人，她又是顾家的人，让一个佣人洗內裤又怎么了？
    但她又不能直接说，否则就被人锤死了。
    韩婷婷尷尬地说道：“你胡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这样呢？”
    “你也別不好意思，反正今天开始住校，你会什么不会什么，大家一目了然。”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明明……”
    “明明什么？”
    韩娇娇睁大了眼睛，很无辜天真地看著她：“就是因为我和你生活了很多年，才知道这些的啊。”
    “不过你现在的確进步了，今年家里没佣人，还负责了年夜饭，辛苦了。”
    想到过年时的委屈和辛苦，她后牙槽都要咬碎了。
    只是几天的饭菜，她不仅被当成佣人一样使唤，大哥和顾时风也不中用，一个个像大爷一样等著她伺候，还嫌弃她做的不好。
    她手上现在还有一个大水泡，就是煮麵的时候留下的。
    想到这，她的眼神都能射出刀子。
    “姐，要不是因为你不在……”
    “我好多年都不在了，你忘了？三年了！”
    隨后，韩娇娇马上大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婷婷和谁分到了一个宿舍，但是她从小没干过什么活儿，而且一个人独居惯了，可能没有集体观念。”
    “要是有什么事没做好，我先跟大家说声抱歉。”
    “但我相信，她这么聪明，一定能学会，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韩婷婷顿时傻眼。
    这是又开始装好人了？
    韩娇娇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坏了！
    “娇娇，还有五分钟，我们要去办公室了。”
    “好。”
    韩娇娇没等韩婷婷回过神来，马上和孙珍一起离开了教室，只留下她一个人在教室里生闷气。
    这一波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韩娇娇第一次觉得爽快！
    早知道靠嘴皮子阴阳怪气別人这么爽快，她就不该沉默不语。
    早点创死韩婷婷，早点报仇！

 第138章 小人行为

    韩娇娇就知道，顾时川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
    他才不管谁做饭呢，只要能吃到饭就行。
    韩娇娇冷笑的看著婆婆，这只是第一步，走著瞧吧。
    婆婆虽然不高兴，但也不想偽逆顾时川的意思，就把两个孩子带出去做饭了。
    顾时川也要走，韩娇娇喊住了他，“你可不要忘了，明天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顾时川气得地回头瞪韩娇娇，“好好好，去就去，你到时候可別后悔。”
    这晚上，韩娇娇什么事情都没管，婆婆自然怒火中烧，在家里又打又砸又骂的，最后全家都被她骂了，甚至连奶奶都没躲过。
    因为韩娇娇也没管两个孩子，最后，顾时川没办法只能亲自上阵辅导两个孩子写作业。
    才刚过去几分钟，韩娇娇就听见顾时川在书房里衝著两个孩子发火的声音了。
    看吧，以前韩娇娇辅导孩子写作业，生气发火的时候，顾时川总怪韩娇娇，说韩娇娇没有耐心。
    现在好了，你顾时川的耐性呢？
    等到孩子写完作业，婆婆带著两个孩子洗漱完，哄他们睡了觉，奶奶这边就开始折腾了。
    奶奶不停的怪叫，乱打乱砸。
    韩娇娇知道，奶奶是又发脾气了。
    可今天，韩娇娇才不会管。
    “赵曼，你耳朵聋了？”
    “你没听见吗，你奶奶叫你呢。”
    “哎呦，这怎么拉床上了？赵曼，你个死女人，你赶紧过来收拾！”
    韩娇娇拉高被子將自己遮起来，权当自己没听见。
    等婆婆在外面將门都快拍散了，韩娇娇这才走出去打开门。
    “都要离婚了，这是你们王家的事情，韩娇娇管不著！”
    “再者说，那可是你婆婆，你孝敬自己的婆婆，天经地义。”
    “找韩娇娇什么麻烦？”
    婆婆顿时疯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不孝敬长辈。韩娇娇们王家真是倒了血霉才把你这种黑寡妇娶进家里来。”
    韩娇娇冷冷的哦了声，“可不是巧了，正好你看不起韩娇娇，离婚就是了。”
    “说不定外面一堆女人都想嫁给你儿子，进你们王家的门呢。”
    韩娇娇婆婆被韩娇娇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她那气得脸都红了，憋屈的要死的模样，韩娇娇心里痛快之极。
    “哦，你如果实在不想干，还可以让顾时川去。”
    “他不是整天说自己孝顺吗？”
    “现在正是他表现的时候。”
    “你个该死的小娼妇，你，你给韩娇娇走著瞧。”婆婆自然捨不得让顾时川去做，最后只能自己去了。
    因为婆婆不熟悉奶奶的情况，这个晚上可没少被奶奶折腾，一晚上都没睡好。
    而韩娇娇却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踏实觉。
    第二天早上韩娇娇起来洗漱，就听见婆婆跟顾时川在阳台上小声说话。
    “顾时川啊，你不会真跟赵曼那个小贱人离婚吧？”
    “这赵曼虽然毛病一大堆，但干活还是可以的。”
    “你们要是离婚了，家里这些活就全都要韩娇娇来干了。”
    “韩娇娇这么大把年纪了，哪里还能干得动。”
    “你看，韩娇娇这才干了一晚上，韩娇娇今天就开始浑身都疼了。”
    “顾时川，你可得想清楚了。”
    顾时川立刻安抚她说，“妈，你放心吧，韩娇娇可没想真的离婚。”
    “韩娇娇就是嚇唬嚇唬她。”
    “再说了，现在离婚还有冷静期。等过一段时间，韩娇娇哄哄她，她改主意了就成。”
    “只是，这段时间，妈，你可要辛苦一下了。”
    “咱们不能让她知道，家里离开她就不行了。”
    “韩娇娇们要让她明白，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离开了王家，她连饭都吃不上。”
    顾时川越说越得意。
    “妈，你瞧好了。这女人就是没经歷过敲打，还真以为自己没了韩娇娇们能好好生活。”
    “等她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就回来了。”
    “到那个时候，家里的活还是都让她来干。”
    婆婆忍不住笑出声来，“儿子啊，还是你有本事，想的透彻。”
    “不过，你也不能让她太得意了，你看她昨天能耐的，都想爬韩娇娇头上拉屎撒尿了。”
    顾时川昂著下巴，得意的不行，“妈，你就放心吧。这女人也不是作了一次两次了。”
    “那次不是韩娇娇一生气她就害怕了，消停了？”
    “放心吧，这次，你看韩娇娇怎么整治她，爭取一次就將她给整治老实了。”
    婆婆点头答应，“行，都听你的。”
    果然是这样。
    上一世，他们也是这样做的。
    本来，他答应离婚了。
    可后来是韩娇娇担心他会对韩娇娇娘家人不利，害怕了，最后到了签字那一刻反悔了。
    甚至韩娇娇还求顾时川不要跟韩娇娇离婚。
    从那之后，就成韩娇娇求著顾时川了。
    顾时川觉著抓住了韩娇娇的把柄，只要韩娇娇不听话就嚇唬韩娇娇说要跟韩娇娇离婚。
    时不时的，他还会拿韩娇娇娘家人来威胁韩娇娇。
    时间长了，韩娇娇就再也不敢生离婚的心思。
    这个狗东西，可真是pua高手！
    韩娇娇洗漱出来，顾时川看到韩娇娇，立刻一脸厌恶的说道：“不是要离婚吗，走吧。”
    “行，走。”
    韩娇娇话音刚落，两个孩子就从房间中走出来。
    听说韩娇娇们要离婚，两个孩子都被嚇到了。
    齐齐扑过来抱著韩娇娇，“妈妈，你们要离婚吗？”
    韩娇娇嗯了声，“对，没错，你爸爸说你们必须跟著他，毕竟他是教授，有钱。”
    “等离婚之后，他就带你们去住大房子，给你们找保姆，找辅导老师。”
    两孩子一听说可以住大房子，还可以找保姆，顿时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老大说，“那韩娇娇想让苗苗阿姨做韩娇娇家的保姆，她会做好吃的，对韩娇娇又温柔，还不会逼著韩娇娇写作业。”
    老二说，“那韩娇娇想让程程阿姨做韩娇娇家的保姆，她会唱歌，可好听了。”
    韩娇娇一脸温柔的笑意，“都行，你们想让谁带你们都行。”
    “去吧，去跟你们爸爸说，你们想要新妈妈了，让你们爸爸赶紧跟韩娇娇离婚，带著你们从这里搬出去。”
    “你说什么鬼话呢？”婆婆从房间中衝出来，神色狰狞，“韩娇娇们为什么要搬出去？”

 第139章 反击

    “这是韩娇娇儿子的家，韩娇娇们就住在这里。”
    韩娇娇看著顾时川，似笑非笑，“顾时川，这里是你家？”
    顾时川顿时脸色一黑，气得额头青筋都凸出来了，“赵曼，你这是要逼死韩娇娇们一家？”
    “顾时川，你可真够搞笑的。”韩娇娇冷哼，“这离婚了自然要分开，天经地义不是？”
    “难不成，你还要带著再婚的老婆跟韩娇娇住在一起？”
    “还是说，你堂堂大教授却买不起房子，非要抢夺前妻的婚前財產？”
    “这个事儿传出去，先不说你可还要脸，万一传到你单位去，你觉著你这个教授还能继续做下去吗？”
    顾时川立刻说不出话来了。
    他老老实实的跟著韩娇娇去了民政局。
    到了民政局，韩娇娇们直接填表，然后將协议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再三劝阻没用之后，这才看著韩娇娇说道：“这位女士，你確定这份协议是你心甘情愿，没有人逼迫你？”
    “两个孩子都跟著男方，你们没有任何存款？”
    韩娇娇点点头，“是的，就这样。”
    “可男方是大学老师，你確定你们一点存款都没有？”工作人员又问。
    韩娇娇再次点头。
    周围的人立刻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著顾时川，气得顾时川脸更黑了。
    顾时川压低声音靠近韩娇娇说，“赵曼，你想清楚了，你要是真离婚，你没好日子过，韩娇娇让你全家都没好日子过。”
    “把韩娇娇惹急了，韩娇娇杀你全家。”
    韩娇娇冷笑，“那你去。”
    他有那胆子吗？
    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还说这种话，真可笑。
    可上一世韩娇娇怎么就信了？
    半小时后，韩娇娇拿著离婚证出来。
    韩娇娇整个人都轻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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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於跟王家彻底没关係了。
    “给你们一星期时间搬出去。”
    “至於抚养费，韩娇娇会按照约定在规定时间打给你。”
    顾时川气得脸一沉，转身就走。
    韩娇娇懒得搭理他，心情很好的回了家。
    回到家，韩娇娇见到婆婆正在给奶奶梳头。
    看到韩娇娇回来，婆婆立刻放下梳子，“你这个小贱人，还知道回来？”
    “你看看都几点了？”
    “你奶奶要吃鸡蛋羹，赶紧去给她蒸鸡蛋羹。”
    韩娇娇冷笑了声，“阿姨，想吃鸡蛋羹啊，那你去做就是了。”
    “什么？”婆婆气得脸都黑了。
    “你叫韩娇娇什么？”
    韩娇娇把离婚证拿出来晃给她看。
    “瞧，韩娇娇已经不是你儿媳妇了。”
    “但你放心，你儿子外面那么多女人，你不会缺儿媳妇的。”
    韩娇娇婆婆当时就指著韩娇娇的鼻子开始骂，“你少往韩娇娇儿子身上泼脏水。”
    “走著瞧。”
    韩娇娇懒得搭理她,直接回房开始收拾顾时川的东西。
    韩娇娇连行李箱都懒得用，直接找了块破布，將顾时川的东西全都卷在了一起。
    晚上，顾时川下班回来，看见韩娇娇將他的东西都打包好丟在客厅，气得破口大骂。
    奶奶被嚇到，也跟著又哭又骂。
    最后两个孩子也跟著哭。
    家里吵的让人待不住。
    婆婆哄不住孩子就跑出来骂韩娇娇，后来见骂韩娇娇没用就去骂孩子。
    顾时川这才消停，赶紧去哄孩子，哄婆婆，哄奶奶。
    就这样持续了几天，韩娇娇没什么事儿，可顾时川就受不了了。
    他每天要工作，回来还要面对一大家子的爭吵，根本受不了。
    一开始，婆婆还能洗衣服做饭。
    可没两天韩娇娇婆婆就不乐意了，一会儿说心难受，一会儿说头疼。
    什么事都不管。
    奶奶拉了一床，弄的满屋子都是臭味。
    顾时川回来还要帮著婆婆一起收拾，怎么可能受得了。
    这天晚上，他回来就跑进来找韩娇娇。
    “赵曼，差不多就得了。”
    韩娇娇正在看一些时兴的室內设计图。
    前两天，韩娇娇终於找到了工作，在一家不算大的公司里做室內设计。
    “赵曼，別再作了。”
    “家里一堆事儿，你再不管，韩娇娇妈都要累出病来了。”
    韩娇娇冷笑，“是你妈，又不是韩娇娇妈，关韩娇娇什么事儿？”
    顾时川气得白了脸，“可你还吃韩娇娇的，喝韩娇娇的呢。”
    “哦。”韩娇娇头都没抬，“劳烦你从在韩娇娇这住的房租里扣。”
    “你！”顾时川指著韩娇娇，想动手到底没敢。
    “行，赵曼，你就作吧。”
    “离了韩娇娇，你饭都吃不上。”
    “到时候可別回头来求韩娇娇。”
    韩娇娇回头看向他，一脸的不好意思，“哦，那你估计等不到这一天了。韩娇娇找到工作了，明天正式上班。”
    “什么？”
    “你工作了？”
    “什么时候？”
    “谁同意了？”
    “你找工作干什么？”
    “女人就是要在家里相夫教子的，你懂不懂？”
    韩娇娇冷笑，“王大教授，你脑子不清楚了是吗，韩娇娇们已经离婚了，韩娇娇上不上班跟你有什么关係？”
    “你！”顾时川怒极，“行，你逼韩娇娇的，韩娇娇，韩娇娇到时候弄死你全家。”
    顾时川摔门离开。
    韩娇娇冷笑不已，又是这句话。
    嚇唬谁呢。
    终於，韩娇娇开始工作了。
    韩娇娇故意早出晚归，只回家睡觉。
    很快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韩娇娇婆婆可是被折磨的不轻。
    吃不好睡不好，更別说出去打麻將跳舞了。
    看到韩娇娇提著大包小包的回来，那看著韩娇娇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顾时川也开始走怀柔路线了，开始各种哄韩娇娇，关心韩娇娇。
    韩娇娇理都不理。
    又过去了半个月，韩娇娇收到了杨苗苗发来的简讯。
    她告诉韩娇娇说，她离婚了，然后怀孕了，孩子是顾时川的。
    她还直接將检测报告发给了韩娇娇。
    上一世，韩娇娇也收到了杨苗苗的简讯，韩娇娇怒极之下，跟顾时川大闹了一场。
    顾时川根本就不想跟韩娇娇离婚，趁著韩娇娇没缓过神来，直接哄著杨苗苗流了產，还將杨苗苗给送走了。
    这一世，可要换一个不同的玩法了。
    韩娇娇將杨苗苗约出来见面。
    “对不起，韩娇娇真不是故意的，可，可已经有了孩子，韩娇娇也没办法。”
    “韩娇娇求求你了，成全韩娇娇跟教授吧。”

 第140章 放学堵人

    “妈的，小贱人，你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以为你是谁啊？真当老子不敢揍你啊！给我鬆开！”
    “道歉！不道歉你別想离开！”
    韩娇娇一步不让，这些年她理解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今天退一步，明天她们就敢在学校门口堵住她们乱来。
    韩娇娇不仅没鬆手，反而拽的更紧了。
    几个教室里顿时乱作一团，原本在里面准备午休的人也过来看热闹。
    有些人嘰嘰喳喳地议论起来。
    “又是赵欢，她怎么总找事儿啊！”
    “学校也是的，为啥把平行班中的吊车尾放在我们快班旁边啊，每次看见他们在走廊上嘰嘰喳喳的，我就心烦。”
    “那个韩娇娇也不是好人，刚来学校就惹这么多议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韩娇娇好的也有，说她是个惹事精的也有。
    周雅不希望帮她的人受委屈，也叫嚷道：“娇娇没有错，是赵欢同学处处找我麻烦，娇娇看不过去才帮我的！”
    “刚才也是赵欢先动手，韩娇娇同学只是让她道歉而已，她没错！”
    “妈的，姓周的你背刺我，你有种！”
    赵欢挥著拳头就朝韩娇娇砸下来，被她躲开了。
    她本来不想动手闹事，但事到如今，不动手也不行了。
    她和赵欢顿时扭打在一起，抓著对方的头髮互不相让。
    其他同学都围了过来，有的劝架，有的看热闹。
    周雅站在一旁，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们別打了……別打了……”
    就在这时，班主任王老师走了进来。
    他看到教室里的混乱场面，立刻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韩娇娇听到李老师的声音，鬆开了赵欢的衣领。
    赵欢踉蹌著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
    王老师走到她们面前，脸色铁青：“你们在干什么？打架？还有没有点学生的样子！”
    韩娇娇低下头，没有说话。
    赵欢却指著韩娇娇，委屈地说道：“王老师，韩娇娇她欺负我！”
    王老师皱了皱眉，看向韩娇娇：“韩娇娇，你怎么回事？才考进我们学校就闹事，你是不想待在一中了吧！”
    韩娇娇抬起头，平静地说道：“王老师，是赵欢先找周雅的麻烦，我看不过去，才跟她起了衝突。”
    王老师又看向周雅：“周雅，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雅低著头，声音微弱：“王老师，是赵欢她……她中午在食堂骂我，韩娇娇帮我解围。下午赵欢又来找韩娇娇的麻烦，所以才……”
    王老师听完，脸色更加难看。
    他看向赵欢，语气严厉：“赵欢，你中午在食堂欺负同学？下午还来找韩娇娇的麻烦？你知不知道这是违反校规的！”
    王老师虽然不喜欢韩娇娇，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差。
    但是好歹是他班级上的学生，该维护还是要维护。
    况且涉及到两个班，他也不能让人往自己班级上泼脏水。
    赵欢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说道：“老师，周雅她妈就是个不要脸的，带著她嫁进我们家，现在周雅还想靠成绩討好我爸，我……”
    “够了！”
    王老师厉声打断了她，“赵欢，你这是什么態度？周雅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赵欢被李老师训得哑口无言，低著头不敢再说话。
    脸颊涨的通红，但她依旧不服气。
    王老师身为教职人员，也不想做的太过分，被人掛上黑榜，说他欺负学生，还是个女学生。
    王老师嘆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赵欢，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也不能把气撒在別人身上。周雅是你妹妹，你们应该互相照顾，而不是互相伤害。”
    “而且这是家事，你有什么不满的就回去跟你爸爸说，在学校里面闹事算怎么回事？一万字检討！放学之前放在你们班主任的桌子上！”
    赵欢咬著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恶狠狠地瞪了韩娇娇一眼。
    王老师又看向韩娇娇：“韩娇娇，你虽然是为了帮周雅，但也不能动手打人。以后遇到这种事，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师，你也写三千字检討！”
    韩娇娇点点头：“知道了，王老师。”
    王老师又看向周雅：“周雅，你也是，以后遇到这种事，要勇敢地站出来，不要总是忍气吞声，也要及时和家长老师沟通。”
    周雅点点头，声音微弱：“知道了，王老师。”
    王老师嘆了口气，挥了挥手：“好了，都回座位上去吧。这件事我会跟你们家长沟通的，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犯。”
    韩娇娇和孙珍等人回到了自己班级。
    赵欢一直站在门口，眼神冷冰冰地瞪著她。
    孙珍回头瞪了她一眼，她才忽然想起以前孙珍把混混按在地上打的样子，嚇得缩回脖子，回了自己的教室。
    韩娇娇有点好奇：“她好像很怕你的样子，你以前教训过她？”
    “高一揍过人，名声远扬。”
    “咱们別管他们了，下一届是老屠夫的课，你可注意点，千万別被抓住小辫子。”
    后来，韩娇娇总算知道他们为啥叫歷史课老师老屠夫了。
    所有知识点，但凡回答不上来的就是一通批。
    而这位老屠夫，就是监考时候的陈凤老师。
    好在韩娇娇对歷史很感兴趣，很少有回答不上来的，让陈凤很满意，今天上课都少发飆了。
    放学后，韩娇娇和孙珍一起走出校门。
    周雅跟在她们身后，低著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韩娇娇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周雅，你没事吧？”
    周雅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娇娇。今天谢谢你。”
    韩娇娇摇摇头：“別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孙珍也拍了拍周雅的肩膀：“周雅，你別怕。赵欢要是再敢欺负你，我们就一起对付她！”
    周雅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们。”
    三人走到路口，正准备分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韩娇娇回头一看，只见赵欢和刘梅带著几个女生追了上来。
    赵欢的脸色阴沉，眼神中带著一丝狠厉：“韩娇娇，你给我站住！”

 第141章 全部都很无聊

    韩娇娇回头，看见她带著三个女的堵住了她。
    刘梅不在其中，但是远处一直有个人探头探脑的。
    韩娇娇心里琢磨，要不让她们退学好了？她来一中是想读书考大学，不是跟她们混社会的。
    但是马上，她又把这个想法拋弃了。
    她怎么越来越社会了！
    孙珍皱了皱眉，停下脚步：“赵欢，检討写完了，又开始嘚瑟了吧？”
    “你少来！害我写了一万字检討，这笔帐我一定要跟你们算！”
    她想去抓韩娇娇，被孙珍推开了。
    孙珍挡在韩娇娇面前，怒气冲冲地说道：“赵欢，你要不是想让学校开除你，儘管来！”
    赵欢嗤笑一声：“孙珍，你们家那个条件我也知道，你要是想步你哥的后尘，我也不介意帮帮你！”
    “我爸可是车间的副主任，得罪我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吧？”
    “你要想平安无事地毕业，就滚一边去。”
    韩娇娇和孙珍都被气笑了。
    “副主任，我好怕啊！你说，你爸的单位要知道他女儿是个混混，还在外面打架闹事，欺负自己的妹妹，会不会开除你爸啊？”
    孙珍也没退让，她比韩娇娇更刚。
    韩娇娇冷冷地看著她：“赵欢，你不觉得丟人，我都觉得累，多少人想来一中都来不了，你倒好，占著茅坑不拉屎！”
    赵欢咬了咬牙，突然伸手推了韩娇娇一把。
    “你敢骂我？你个乡巴佬还敢嫌弃我？今天我非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韩娇娇被推得后退了几步，脚后跟踩到了碎石子差点摔倒。
    孙珍气得衝上去，一把抓住赵欢的衣领：“赵欢，你欺人太甚！”
    “姓孙的，你还真敢动手？姐妹们，跟我上！”
    后面三个女生立刻衝上来撕扯孙珍，韩娇娇也没惯著她们，上抓开两个，疯狂地往她们脸上扇巴掌。
    周雅站在一旁，拉也拉不开她们：“別打了，快鬆手！你们想再写检討吗？”
    但没有人停手。
    情急之下，周雅也衝过去，把一个女学生从孙珍身上抓开。
    韩娇娇揪住了赵欢的头髮，將她拉到自己面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赵欢，我有没有说过，別惹我。”
    赵欢挣扎了几下，却发现韩娇娇的力气出奇的大，根本挣脱不开。
    她气得脸色发红，衝著后面刘梅喊道：“刘梅，你还愣著干什么！快来帮我！”
    刘梅这才反应过来，衝上来想要拉开韩娇娇。
    然而，孙珍却挡在了她面前：“刘梅，你別多管閒事！”
    刘梅气得直跺脚：“孙珍，你让开！”
    孙珍冷笑一声：“不让，你能把我怎么样？”
    刘梅也不敢真动手，看著孙珍这副样子，就想起高一她揍人的样子，也嚇得不敢动。
    另外两个女生在孙珍的手里，像鸡崽子一样。
    没有人打扰，韩娇娇对著赵欢就是两巴掌。
    “让你道歉当耳边风，让你年纪轻轻不学好，非要混社会！还对我不客气，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啊！”
    “今天我就教你做人，欺负人就要做好被人欺负的准备，別以为顶著一张大脸就能横著走了！”
    就在这时，一辆自行车停在了路边。
    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匆匆忙忙地从自行车上下来，跑向韩娇娇和赵欢。
    “赵欢，你在干什么？”
    赵欢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愣住了。
    她转过头，看到那个男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爸……爸爸……”
    中年男人走到赵欢面前，语气严厉：“赵欢，你怎么能欺负同学？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赵欢低下头，声音微弱：“爸爸，我……我没有…是她打我，你没看见吗？我的脸都被打成这样了！”
    “要不是你带人堵我们，我们能还手吗？只许你动手，不许我们还击？真不知道你和雅雅有什么仇，自己家人也能下这种手。”
    “不过也对，这年头，都是自家人狠辣！”
    韩娇娇笑了笑，对孙珍的话不置可否。
    中年男人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赵欢在家里就使坏，他也听过几次风言风语，这事儿已经很明了了。
    中年男人嘆了口气，看向周雅：“你们没事吧？”
    “叔叔，我们没事。”
    中年男人点点头，语气温和：“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让你们受委屈了。”
    周雅低著头，声音微弱：“叔叔，我没事……”
    中年男人又看向赵欢，语气严厉：“赵欢，跟我回家。今天的事，我会好好跟你谈谈。”
    赵欢咬著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看了韩娇娇一眼，眼神中带著一丝不甘，但最终还是跟著中年男人上了车。
    孙珍帮韩娇娇整理了一下衣领，才对周雅说道：“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家距离的近，今天谢谢你们。”
    “不客气，有事隨时联繫。”
    分开口，韩娇娇才觉得有点腿软，和孙珍两人相视一笑，都乐了。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还知道虚啊？”
    刘浩和王坤从角落里出来，两人勾肩搭背的，还笑盈盈地看著她。
    韩娇娇微愣：“你们怎么来了？”
    “放学看见赵欢在摇人，怕你吃亏就跟过上来了，没想到吃亏的竟然是她，你们还真是女中豪杰啊！”
    韩娇娇不好意思地转开头，瞬间又恢復了淡淡的样子。
    刘浩和王坤也大喇喇地跟过来：“今天上学第一天你就成名人了，不打算聊一聊心德？”
    韩娇娇停下脚步，回头认真地看著他们两，很平静地说道：“心德就是，挺无聊的。”
    两个男生愣了愣，看著韩娇娇和孙珍离开。
    王坤用收肘子捅了捅刘浩的胸口：“浩子，你说她刚才那话，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啊？”
    “反正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无聊，从来没女孩子说我无聊！”
    走远后，孙珍也好奇道：“娇娇，你刚才说的无聊，是说的他们两，还是赵欢他们啊？”
    韩娇娇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全部！”

 第142章 趁早死心比较好

    开学前三天没有晚自习。
    此时虽然还很冷，而且天黑的很早。
    现在六点多，太阳已经差不多下山了。
    韩娇娇也不想在外面多逗留，拉著孙珍赶快走。
    “韩娇娇！等等！”
    刘浩也有一辆自行车，他赶忙推著二八槓自行车追上来，车把上掛著一个红布条，晃悠悠地盪著。
    孙珍有些戒备地说道：“这么晚了，你们还有事吗？要没事的话还是早点回去吧。”
    “天已经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险啊，要是赵欢还有小妹怎么办？我和浩子送你们回去吧？”
    “不顺路。”
    韩娇娇不想累別人，找了一个最常见的藉口。
    但是王坤和刘浩並没有放弃。
    他们推著自行车，屁顛顛地跟在后面。
    “这条路最近开了很多撞球室，还是送你回去比较好。“
    “就是，而且流氓多，两个女孩子多不安全。”
    孙珍噗嗤一笑：“我看最大的两个流氓就是你们！你们不会说还顺路正好一起回去吧？”
    “你怎么知道？”
    王坤大喇喇地走过来，和她们肩並肩：“可不是一条街吗？我民主四街，你们呢？”
    “我前进二路，的確是一个方向。”
    韩娇娇没接话，知道他们赶不走，也懒得赶了。
    此时很多路灯和商户的灯都亮了，打在韩娇娇的脸上，让她侧面看起来更加立体，皮肤也光润漂亮。
    刘浩喉头髮紧，他慌忙从书包边的插兜里拿了一包口香。
    “副食店处理临期口香，我...我多买了份。“
    “临期“两个字被他含在嘴里说得含糊。
    其实这是他特意让供销社二姨留的紧俏货。
    还不是一般能见的东西，是进口的產品。
    韩娇娇礼貌回绝：“不用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留著慢慢吃吧。”
    孙珍倒是不客气地拿了一块，和他们閒聊起来。
    “你们在五班吧？理科的重点班之一，恭喜你们啊，不过你们两的成绩这么好，又没下乡，怎么之前没考上一中？”
    刘浩不大乐意提，但是王坤却像竹筒倒豆腐一样，一股脑儿地全部说了出来。
    “都是打架惹的祸，被处罚了唄，但是揍了那龟孙子我们也不后悔。”
    刘浩也点头：“反正现在结局也是好的，没什么好后悔的。”
    孙珍倒是好奇，哪个王八蛋惹他们这么生气。
    王坤：“一个混子，专门欺负我们学校的女生，我两就带人把他揍了，一不小心下手狠了点，把別人打进了医院，住了三个月。”
    刘浩怕韩娇娇会害怕，连忙让王坤闭嘴。
    但是韩娇娇没有害怕，她还觉得有点爽快，他们给她的感觉，和裴野有点像
    不喜欢就干。
    只是他们太青涩了。
    刘浩见她不说话，也觉得有点尷尬。
    他故意把链条锁弄得哗啦响：“要是有两辆自行车就好了，我们可以一人载一个。”
    刘浩的自行车总想往韩娇娇那边歪，车把上的铃鐺不时撞出清脆的响。
    “对了，听说过几天有数学竞赛，你要去参加吗？好像对高考有帮助。”
    刘浩没话找话，“我爸认识教育局的人，要不要......“
    “不用了。”
    韩娇娇数学没那么好，压根不考虑数学竞赛。
    要是语文或者英语，她还考虑一下。
    孙珍岔开话头：“刘浩你在教育局吗？怎么教育局也有人脉？“
    “我家浩子的亲爹不在教育局，但是人脉广著呢！“王坤抢著接话，“刘叔上个月还和县长......“
    “韩同学你看！“
    刘浩突然指著路边槐树。
    枝椏间悬著个草编的鸟窝，两只麻雀正探出毛茸茸的脑袋。
    他弯腰捡起石子在手里把玩：“我给你打下来瞧瞧？“
    “別！“韩娇娇的惊呼被“嗖“的破空声打断。
    石子擦著鸟窝边缘掠过，惊起一阵扑稜稜的响动。
    雏鸟悽厉的啼叫中，她攥著书包带的手指节发白：“很有趣吗？“
    刘浩举著第二颗石子的手僵在半空。
    王坤訕笑著打圆场：“浩子初中是校队投弹手，去年冬运会......“
    韩娇娇无语地抿抿唇，把鸟窝捡起来顶在头顶，两三下就爬上树把鸟窝放好。
    她知道这个年纪的学生们都很喜欢表现自己。
    但也不能拿鸟窝出气吧？
    “以后注意点吧，人家没招你惹你的，干嘛打它？”
    “哦，好的。”
    刘浩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过他更好奇的，是韩娇娇爬树的样子，真叫一个利索啊！
    她看起来又瘦又小，斯斯文文的，可是动作这么利索瀟洒。
    让他眼前一亮。
    “我到了。”
    韩娇娇突然加快脚步后，停在了大门口，从书包里面掏钥匙。
    刘浩仰头打量大门：“你家住这啊？地段挺好的，这是四合院吧？你一个人住，还是几家人一起住啊。”
    他说著就要锁车：“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我们帮你吧，你哥哥现在回来没？”
    他的问题太多了，吵的韩娇娇脑门疼。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珍珍，你今天要住我家吗？”
    孙珍摇摇头：“换洗衣服没带，我明天再来吧，我就先回去了。”
    “我有自行车，你骑回去吧。”
    韩娇娇让她一个人进来，把自行车推给了孙珍。
    她距离学校近，开车十分钟，步行不到半小时，其实很快，也用不上自行车
    孙珍家比较远，她骑车比较方便。
    孙珍也没扭捏，推著自行车告別了韩娇娇，看她把门反锁好了才离开。
    “王坤同学。“
    孙珍突然插进来，圆脸上带著罕见的严肃，“刚才你是不是往娇娇书包塞纸条了吧？“
    王坤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刘浩猛地转头瞪他，车钥匙“噹啷“掉在地上。
    王坤连忙解释：“我对韩同学没意思，我就是帮別人问问，看她有没有男朋友。”
    刘浩脸都红了，他自己都没察觉，表现的这么明显。
    他还义正言辞地警告他：“胡闹！现在以学习为主，你这么做对的起谁啊，別再弄这些么蛾子了！”
    孙珍不傻，她明白王坤为什么这么做。
    她也顺著他们的话说道：“是啊，反正也不可能成功，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第143章 为五斗米折腰

    “什么意思？”
    孙珍朝他们笑道：“因为娇娇已经名有主了啊！追她的男生长得又帅又有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们要想竞爭啊，难哦！”
    王坤不以为然。
    能有人比他家浩子还帅？
    从小到大刘浩都是校草级別的，他还没见过比刘浩还帅的男人呢。
    不对，有一个。
    韩娇娇的哥哥长得真帅
    但那是她哥啊，又不可能在一起，没什么可比性！
    王坤和孙珍打闹了半条街，分开口，刘浩疑惑地问了一句：“坤，你说她真有追求者吗？韩同学才上高中呢。”
    “优秀的人总有追求者，你只要把学校里的那群人杀的片甲不留就行了！”
    刘浩微微一笑。
    他越来越觉得韩娇娇很特別，她长得好看，看著柔弱但性子却很烈，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他越来越想了解韩娇娇了……
    回到家后，韩娇娇把昨天剩下的两根胡萝卜切丝，加了点肉丝炒了一盘菜，又蒸了一盘水蒸蛋，淋上酱油后，全部端到了客厅里，打开电视吃饭。
    张杏林让她今天去他家吃饭，但是她觉得刚开学，就让別人看见他们走的那么近不太好。
    总有些苍蝇喜欢叮无缝的蛋。
    韩娇娇想避嫌，所以这段时间，还是决定一个人吃。
    她一个人对著电视边听新闻边吃饭，两道菜还没吃饭，人已经饱了。
    她勉强將水蒸蛋吃完，將剩下的胡萝卜炒肉倒腾进一个小碗里封好，放进冰箱准备明天晚上回来吃。
    然后拿了一个大盆子，把土豆和芹菜拿出来，回到客厅里面边看电视边处理。
    韩娇娇坐在地上，把案板放在茶几上，开始切土豆丝。
    一个人墨跡著这点儿事，竟然不知不觉到了八点半。
    要不是有电视，这一个多小时简直度日如年。
    韩娇娇洗漱完，本来应该回房间温习功课的，但她鬼使神差地就去了客厅，一会儿看看电话，一会儿看看裴野的房间。
    电视机里放的什么，她也没注意看。
    叮叮~~
    她猛地抖了两下，电话的声音急促地响著。
    她一把接过电话，刚要说话，对面传来柳如霜的声音：“娇娇啊，吃过晚饭了吧？今天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听到是她，韩娇娇莫名地失望，心情沉入了谷底。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没事，我连明天的晚餐材料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就上床休息了。”
    “那你早点睡，记得把门窗都锁好，明天早上我给你带早餐哈。”
    “谢谢奶奶。”
    韩娇娇掛断电话，无力地嘆了口气，正准备关电视回房睡觉的时候，电话又想起来了。
    她拿起话筒说道：“柳奶奶，还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停愣了两秒，隨后传来熟悉的笑声。
    “这么想你柳奶奶吗？”
    裴野！
    韩娇娇的心开始噗通噗通地狂跳，提到了嗓子眼。
    “我没想到是你！这么晚了，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不是你说，安定下来后，就给你打个电话吗？”
    京市现在接近零下，晚上异常的冷。
    裴野的大哥大放在房间里，林欢还在用它在联繫客户，裴野不得不出来找公用电话亭打电话。
    他裹著厚厚的衣，被冷风吹得直哆嗦。
    还故作伤心地说道：“好伤心啊，你前脚才说的话，后面就忘了，只有我巴巴地惦记著，娇三岁，你这就不做人了！”
    韩娇娇被他说的脸颊发红，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看时间太晚了，你还在外面打电话，会不会很冷。”
    “不会，我身体很好。”
    冷风吹过去，裴野只穿了一条厚牛仔裤，没有穿秋裤，立刻冻得双腿发抖。
    “你呢？上学第一天情况怎么样？我听说你和韩婷婷在一个教室，她没找你麻烦吧？”
    “只要跟她扯上关係，不管在哪里都不轻鬆，但我还好，能应付，你呢……”
    生意上的事儿，裴野没告诉她，就说了一下吃饭找房子的事。
    韩娇娇很是震惊。
    他才刚到京市，就有人送房子了。
    还是在二环內的房子，这放普通人身上，得少奋斗多少年啊！
    韩娇娇都羡慕了。
    裴野却觉得烦。
    他本来不想接受这套房子的，但是对方和裴家有点关係，不要白不要，以后娇娇来读书，还能给她做公寓。
    裴野这么想著，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娇娇，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我？”
    韩娇娇想了想，说道：“喜欢简单温馨一点的，最好是带个小院子，就和张爷爷家的一样，以后能种菜，能养猫，要是还能在里面挖个池塘就好了，还能养两条锦鲤。”
    “好，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韩娇娇脑子里疑惑一闪而过，並没有深想。
    “那你早点睡，明天我处理完事情，要是没喝多的话再给你打电话。”
    “好，那你注意点，別喝多了。”
    “关心我？”
    裴野勾起嘴唇，语气带著一些调笑：“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注意点，明天都推给林欢。”
    “好呀，反正你注意身体。”
    韩娇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说完才发现，她好像把林欢卖了。
    电话那头传来裴野的笑声，她想改口也来不及，急匆匆地掛断了电话后，才发现脸颊已经烫了。
    裴野放了一块钱在电话亭，又买了一包口香，慢慢悠悠地回到房子里。
    林欢刚打完电话，见他回来，隨口问道：“打完电话了？娇娇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行，我先跟张老爷子通过电话了，没什么大事，不过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过两天你抽空，找两个本地人，在这里看看房子。”
    “看房子干什么？”
    林欢对这套房子挺满意的，不知道他又找房子干什么。
    裴野说道：“娇娇说了，喜欢简单温馨带院子的房子，这套不行。”
    林欢傻了。
    八字的一撇都没画完呢，怎么就到送房子这一步了呢？
    林欢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说道：“野哥，你喜欢男的不？我也可以將就一下！”

 第144章 道德绑架行不通

    第二天，韩娇娇很早就到学校了。
    晚上睡得好，早上她特意起早了一点，她有校长室的钥匙，所以一大早就进去，先帮张杏林打了水泡好茶，安静地看书等著他们。
    “娇娇这么早就到了！”
    柳月霜先走进来，手里提著一个不锈钢。
    “来尝尝看，早上刚煮的牛肉麵！”
    “哇，哪来的这么多滷牛肉？”
    不锈钢碗里，麵条和肉一样一半，打开后就是浓浓的牛肉味，又香又辣！
    但是这辣椒一点不辣嘴也不伤胃，只是闻著很有辣椒的香味而已。
    韩娇娇很快干掉了一大碗，张杏林两夫妻看她吃的香，心里也高兴。
    “张爷爷，我有个事情要提前跟你说一下，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给她一点教训。”
    升旗仪式前二十分钟，韩婷婷在女厕所堵住了韩娇娇。
    镜面上蒙著水雾，她手指擦过对方衣领时突然哽咽：“姐，今天的事要不就算了，刘梅也不是故意的。”
    “谁让你以前成绩那么差，別人误会也是情理之中，你要是死缠烂打，让刘梅要是记恨你怎么办？“
    “你该担心她会不会再欺负人。“
    韩娇娇拧紧水龙头，看见韩婷婷腕间的新款电子表，心里不由冷哼。
    之前好像没看见过这块表，看来是新买的。
    顾家人现在对她还是依旧大方啊。
    韩娇娇准备绕靠她离开，却被她抓住了手。
    “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样做，会让別人討厌的！”
    “是別人还是你？”
    韩娇娇甩开了她的手：“你要心疼刘梅，就跟她一起上台，其实比起她，我更想听你的道歉。”
    韩婷婷瞪大眼睛盯著她，现在却对她毫无办法。
    韩娇娇在台下一直守著，刘梅想想跑也没机会。
    升旗仪式结束后，刘梅抱著一线希望，半威胁半求饶。
    “韩同学，昨天我也是无心之举，你就不能看在同学异常的份上算了嘛？”
    “再说了，在升旗仪式上闹这个，多占用时间啊，还不如让大家多休息一会儿，你说是吧？”
    韩娇娇始终是微微淡笑。
    早料到刘梅会打太极了，她岂能不防范？
    以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是退一步越想越气。
    凭什么生闷气的人永远是她？
    韩娇娇风轻云淡地说道：“刘梅同学，闹事的是你，打赌的也是你，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你不清楚吗？”
    “全校师生都等著呢，你也別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刘梅还想耍无赖，张杏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晃荡到了她身边。
    “一个学生，可以成绩不好，但是不能没品德。”
    “我们一中的学生，更要以身作则，认赌服输，也是做人的基本品德之一。”
    张杏林捋了捋鬍鬚，说道：“不过一万字的检討的確是有点多了，你就说一下前因后果，然后诚恳道歉，这事情就过去了，你依旧是一中的一员。”
    刘梅听清楚了，不道歉的话，她可能就会被请出一中。
    考不考得上大学是一说，但要是高中都没读完被开除，以后在档案上留一笔，她连工作都不好找。
    刘梅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韩娇娇一眼，上台接过了话筒。
    她的道歉声一字一句地传入韩婷婷的耳中，韩婷婷忽然双腿一软，差点倒下去。
    还好抓住了旁边的陈玲才没有摔倒。
    陈玲担忧地说道：“婷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
    “没，我没有。”
    韩婷婷眼眶湿乎乎的，长长的睫毛上，掛著泪珠子：“我就担心姐姐。”
    “担心她？”
    “姐姐刚来学校就闹这么多事儿，还逼迫刘梅同学道歉，让她当著全校师生的面出丑，让刘梅同学以后怎么做人啊？”
    “我很担心姐姐被人误会！”
    韩婷婷一边说，眼泪一边流出来。
    周围的同学都很同情她，陈玲也劝说道：“都是一个爸妈生的，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要我说，你也別管她了，反正她也不领你的好意，管她那些干嘛！”
    陈玲再看韩娇娇的眼神，都变得犀利起来。
    下午王老师拿著红纸包裹的铁皮箱过来收班费，韩婷婷將两块钱投进去，故意撞击的箱子哐当响。
    然后又拿了两块钱出来。
    “我们班的钱悦同学家里困难，我愿意帮他交班费。”
    钱悦坐在最后一排，双眼亮登登地看著韩婷婷。
    “姐，你呢？”
    韩娇娇一愣：“我？我什么？”
    “你手里有那么多的钱，也应该拿出来帮助同学啊！”
    韩娇娇呵呵了两声。
    先不说这个班级的大多数人她都不认识，连名字都叫不上。
    就算叫的上，也不愿意隨便来个人就交钱。
    再说了，两块钱能办什么事儿？
    也就是博取一个好名声而已，对韩婷婷而言，还不够她一天的零用钱，根本不痛不痒的。
    韩娇娇端坐著拿出两块钱说道：“我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是某些人不想进少管所，才拿钱平息，我要记得没错，这笔钱还是別人替她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给別人。”
    韩婷婷面色铁青地盯著她，现在骑虎难下，不知道做何反应。
    “行了，婷婷也是好心，我也鼓励有能力的人帮助同学，至於不情愿的，我也不强求，就这样了！”
    韩婷婷冷著脸回去位子上，狠狠地瞪了韩娇娇一眼。
    她转过头，压根不看她。
    第二节体育课要检测体能，所有的学生都必须到场。
    排队时，韩娇娇注意到韩婷婷反常地落在队尾。
    当她们在操场东头测仰臥起坐时，韩婷婷的红色髮带忽然鬆开，头髮散的乱七八糟，她藉口离开了操场。
    韩娇娇数著自己腹部燃起的灼痛感：四十七、四十八，塑胶跑道蒸腾的热气里飘来若有似无的茉莉香。
    和香一起出现在脑子里的事情，让她出声嗤笑。
    孙珍好奇问道：“娇娇，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人挺蠢的，算计人也冒冒失失的。”
    体育课之后，所有人回到教室，突然有人叫了起来。
    还有人叫来了王老师。
    韩娇娇回到班级，才看见班费箱子被人破坏了。
    隨即，韩婷婷的声音就响彻教室。

 第145章 没师德的不配为人师

    大家都被她的叫声吸引过来，韩娇娇被人推了一下，差点撞到铁箱子上。
    此时铁箱子的大锁已经被人破坏了，箱子里面的钱也不见踪影，连箱子都被人砸了几下。
    韩娇娇及时剎住脚步，才没撞上去。
    “姐姐，你已经有很多存款了，为什么还贪图班上的这点钱啊？”
    “你要有难处就跟我说，我是你妹妹肯定帮你，何必做出这种事？你会被学校开除的！”
    有人站在韩婷婷的身边帮呛：“我早就觉得你有问题了，没想到竟然这么下作，小小年纪竟然干偷窃的事情！”
    “你这种人就是一颗老鼠屎，不配待在一中！”
    学生们听风就是雨，很快开始围攻韩娇娇。
    让她滚出一种的呼声越来越高，孙珍急忙將人护在身后叫道：“真是莫名其妙，你们凭什么说是娇娇做的？有证据吗？”
    “陈玲，污衊同学也是要被处罚的，你想清楚，別胡说八道！”
    陈玲从初中开始，就是班里的前三名。
    到了高中却在前五名徘徊，不管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第一名，还被孙珍压上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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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烦的就是孙珍这张脸。
    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什么都不关心，现在新来了一个同学，就变成了护使者，天天黏在新同学的身边，看了就让人噁心。
    特別这个人成绩还不错，直接將她挤出了班级前五。
    陈玲看见她们就来气，也半句不让：“谁说我是胡说八道了？体育课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她离开了操场。”
    “全班人都在，就她不在，不是她是谁？”
    孙珍一声冷笑，正要为韩娇娇辩解，就被她拉住手腕，拖到了身后。
    韩娇娇站到陈玲的面前，虽然比对方矮了半个头，可是气势一点不减，甚至还让陈玲觉得害怕，好像看见了家长一样紧张。
    “陈同学，大家也算半个成年人了，又受过教育，应该知道捉贼捉赃的道理，既然你说我是小偷，那你就拿出证据。”
    “证据就在你的抽屉里！”
    陈玲衝到韩娇娇的位子，一边翻她的抽屉，一边大声说道：“你偷了东西就藏在抽屉里，我现在就要让……”
    她的声音慢慢变小，渐渐地听不到了。
    韩娇娇冷眼看见被翻乱的抽屉，声音森冷：“证据呢？把我的东西翻成这样，结果什么都没找到，你要怎么负责！”
    陈玲不信。
    钱是她亲手放进去的，怎么就不在了呢？
    “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打开韩娇娇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抖落了一地，蹲在地上胡乱翻找，除了一个小钱包，里面有五块钱的零钱以外，其余什么也没有。
    “不见了！不可能啊，明明在这里的！”
    “明明？”
    韩娇娇呵了一声，“听起来，你好像很確定钱在我的抽屉里，没找到很失望啊？”
    “这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篤定，肯定是亲眼所见，那为什么当时没有阻拦我？逻辑不通啊！”
    “韩婷婷同学，你觉得呢？”
    韩婷婷突然被点名，眼珠子疯狂转悠，尷尬地嗯了半天才说道：“这、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她以为你偷了钱，会把东西藏在抽屉或者书包里吧。”
    王老师也插嘴吩咐道：“韩娇娇，是你偷的就赶快拿出来，我可以给学校说好话，让你走得体面点。”
    韩娇娇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她进来的第一天，王老师就看她不顺眼，有意无意地就要懟几句。
    要是他对谁都这样，她还能安慰自己，是因为他生性如此，对谁都是一脸冷冷的態度，说话也很冲。
    但是全班只有她！
    现在她看见王老师对韩婷婷等人的偏袒，忽然就明白了。
    前世围在韩婷婷身边的所有人，都对她无比厌恶嫌弃。
    这位王老师应该也一样。
    以前她可能还会委屈自己，让大家不要闹得太难看。
    可是现在，她跟著裴野学到了。
    退一步越想越气。
    要死大家一起死，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受委屈，默默流眼泪？
    韩娇娇毫不客气地回懟过去：“王老师，你身为教职人员应该调查真相一碗水端平，她们无凭无据指责我，你一句调查的话都不说，就让我认罪，这就是你身为老师的做派？”
    王老师被她说得脸颊翻红，目光如蛇一样地盯著她。
    “就凭我是老师，凭你品行不端，这事铁定就是你做的！”
    学生们很多被他这幅咆哮的样子嚇到了，都往后退了两步。
    孙珍憋得满脸通红，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
    只有韩娇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了起来。
    “老师又不是真相，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我哪里品行不端了？倒是你的学生三番四次找我麻烦，没有教养！”
    “你……”
    “你闭嘴！”韩娇娇无比淡定的语气，闷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的心都偏到月球去了，我看需要让教育局来查一下你的师德！一中看重能力，更看重人品。”
    她最后一句话带著威胁的味道，王老师顿时熄火。
    韩婷婷见状，连忙语气里带著哭腔：“姐姐，你怎么能用这种態度跟老师说话呢，快给老师道歉！”
    “有师德的才是老师，我只尊重这样的老师。”
    韩娇娇白了王老师一眼，看向了陈玲：“你刚才信誓旦旦地说东西在我这，现在不仅没找到，还漏洞百出，这件事大家都是见证，等会儿我报警了，希望你也能配合警察。”
    “报、报警？”
    陈玲嚇得腿软。
    她本来只是想帮好朋友出口气，再把这个碍事的新生赶出去的，没想过会引来警察啊！
    要是真报警了，她的名声和前程不是断送了吗？
    陈玲慌了，连忙给韩婷婷使眼色。
    殊不知，韩婷婷比她更慌！
    她和陈玲是一条绳上的马扎，两人一起办了这事儿，陈玲如果被抓，肯定会抖出她的。
    绝不能让韩娇娇报警！

 第146章 猪队友神助攻，感恩

    “姐，学生之间的事情，何必闹到警察局呢，影响多不好啊！”
    “这对学校的名声也不好，以后一中还怎么招生呀！这不是给校长添麻烦吗？你道个歉，再把钱拿出来就行了，何必这样呢。”
    韩娇娇冷笑。
    原本她只有七成把握，但现在她又百分百的把握。
    谁不希望警察过来，谁就是小偷！
    “一中是靠升学率打出来的成绩和口碑，如果学校里面有小偷，家长和学生们才不会安心。”
    “我帮学校找出老鼠屎有什么错？相信校长不仅不会怪罪我，还会奖励我呢！”
    韩娇娇走韩婷婷的身边，將铁箱子从她手里抢过来。
    韩婷婷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死死地拽著铁箱子不鬆手，韩娇娇一把扯过来，她掌心吃痛，被划破了一层皮，目光阴沉地咬牙切齿。
    “这箱子上的锁，一看就是老虎钳夹断的，相信教室里没这样的东西，而学校里，只有校工手里有，可以先问问校工，今天有没有人动他的东西。”
    “我去！”
    王旭的班级和其他班的人也来看热闹，他自告奋勇，像阵风地跑走了。
    韩婷婷和陈玲心里都很慌。
    虽然拿东西的时候，她们再三確定周围没人，可是谁又能完全保证？
    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她们两人只能干瞪眼。
    韩娇娇的忽然开口，一段话又让她们心里七上八下的：“这箱子是铁做的，不用验证指纹，我都看见上面有好几个指纹了，等警察来了，先验一下，我想锁头附近的指纹应该就有小偷的。”
    “还有铁的东西吸味儿，我怎么味道了一股茉莉香皂的味道，大家来闻闻！”
    孙珍第一个衝过来闻，隨后几个胆子大，不怕老师的人也凑过来。
    有个男生很率直，闻到味道就大叫起来：“还真是！淡淡的茉莉香皂味，这股味儿怎么这么熟悉呢？”
    他想了半天，目光狐疑地看向韩婷婷。
    她立刻把手背到了身后，眉头一皱就哭了起来。
    “小胖，你看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
    “呜呜，我是有香皂洗手的习惯，可我用的也不是茉莉味儿的啊！况且我今天还去投了两次钱，就算染上了一点也正常，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她哭的梨带雨，班上的男生大多数都对小胖投去刀子般的目光。
    有人甚至狠狠地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小胖尷尬地抿了抿唇：“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这股味儿就是茉莉香皂的味道，你知道还炫耀过，说是你们家从国外弄到的高级货，咱们这只有你一个人有，我又没说错！”
    “对呀，小胖实话实说，你们瞪什么瞪？刚才说娇娇有嫌疑，现在她就没有了？”
    “再说了，我们大家都碰过班费箱，谁留下味道了？就投个钱的功夫，手上的香皂味儿还能染上去了？”
    孙珍满脸不服气。
    她也看出来了，就是她们下的套冤枉娇娇。
    这些人还真一刻也不消停。
    她才入学多长时间啊，不到一周呢，就几次三番地被针对，难怪裴大哥和哥哥再三叮嘱她帮衬著。
    “可体育课只有她离开是我们看见的啊，这又怎么说？”
    陈玲又挑出来大叫。
    韩娇娇真觉得给她脸了。
    这时候不低头求饶，还敢跳出来叫囂，看来的確是想被开除了。
    少一个竞爭者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虽然她也没想过靠这种歪门邪道，但某些人就是不长记性，觉得她好欺负。
    韩娇娇看向她无辜可怜的妹妹，勾起嘴角笑道：“韩婷婷，你当著大家的面再说一次，是否真的看见我离开了操场，返回教室？”
    “当然看见了！”
    韩婷婷知道班级里都排斥韩娇娇，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她，就算她在操场，也不会有人留心。
    即便孙珍帮她佐证，她们也可以说是做偽证。
    再说了，她开锁的时候和陈玲分工了，让她在下面盯著韩娇娇，方便她们行动
    等她做完了，再回操场，告诉她钱放在哪儿。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她自信满满，丝毫不害怕，十分篤定地大声说道：“你是我亲姐姐，我怎么可能看错？”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同学你来告诉她，我体育课在干什么？”
    王苗苗站出来，怯生生地看了王老师一眼。
    低下头立刻躲到了韩娇娇的背后，避开王老师和陈玲的目光。
    她弱弱说道：“今天体育课考完仰臥起坐后，娇娇一直在问我学校里的事，后来体育老师要人整理东西，我们帮体委一起整理，后来在器材库里碰到体育老师，他还跟我们聊天，说了很多考试的细节。”
    “你胡说！”
    韩婷婷第一反应就是暴躁反驳。
    陈玲也跟著叫道：“不可能，我明明看见她不在操场的！”
    孙珍挑眉冷笑：“你倒是关注她！”
    陈玲瞬间闭嘴，脸色苍白地看著韩婷婷。
    此时她也慌了，心里大骂陈玲这个蠢货，让她盯著韩娇娇，如果她没落单，就想办法单独把她约走。
    她就是这样盯人的？
    韩婷婷快被气死了，她怎么找了这种猪队友？
    “王苗苗有没有撒谎，体委和体育老师都能证明，难道老师还会撒谎了？”
    王老师脸色铁青。
    事已至此，大家都知道韩娇娇是无辜的。
    毕竟她又不会分身术，怎么可能跑到教学楼来？
    王老师也知道是自己武断了。
    韩娇娇骂的一点没错！
    但他作为老师的尊严，决不能被学生冒犯！
    只是……
    他也无可奈何。
    韩娇娇有三个证人，还有一个是学校的老师，他总不能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压迫別人低头吧？
    何况老钱那个五大三粗的东西，一直和他不对付，他根本说不上话。
    王老师心里憋的慌。
    韩娇娇又笑了：“之前说钱在我的抽屉里，又说看见我离开操场了，还都是亲眼所见，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亲眼看见我往抽屉塞钱的陈玲同学，体育课的时候，你在哪儿？总不能是在操场上，看见我在教室里藏钱吧？”
    陈玲身形猛抖，双腿发软差点跪下去。
    韩娇娇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把人拽起来：“要晕也好，要死也罢，先把事情说清楚，別想矇混过去！”

 第147章 韩婷婷大出糗

    韩娇娇眼神冰冷，陈玲被她盯的全身发毛，眼泪哗啦一下从眼睛里滚出来了。
    她又不敢哭出声，脸蛋皱巴巴的，看起来丑的要命。
    韩娇娇也没半分同情：“哭什么哭，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哭也改变不了事实，还不如老实交代。”
    “我也知道你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一家人都希望你考上大学，有个好前途，不然也不会把你送到一中来。”
    即便是城里，很多家庭也不支持女孩子读书。
    特別是家里有儿子的，但凡成绩还可以，就想把钱留给儿子，供一个大学生出来。
    王苗苗虽然胆子小，可她算是班里的百事通。
    韩娇娇已经从她那了解到大部分人的家庭情况。
    陈玲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顶了家里的职位去了工厂，弟弟还在念初中。
    很多家庭里，像她这么大的孩子都出去干活补贴家用了，她能来读书实属不易。
    韩娇娇拿捏了她的心態，给了点诱惑：“这样吧，只要你说出真相，我就不报警，也会劝校长不开除你，顶多就是请家长，当眾给我道歉。”
    “你要不愿意的话……”
    她微微勾起嘴角，笑容不达眼底：“你想让我报警也行，正好校长室有电话，我可以顺便去找校长聊一下。”
    “不！我说！”
    陈玲抓住韩娇娇的手腕，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韩婷婷却突然大声叫道：“陈玲，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不是你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姐，你刚才说我们诬赖你，但你现在指认她，何尝不是诬赖？”
    “也许陈玲是因为看你不顺眼，所以才胡说了一句，这也无伤大雅，你现在是想把她钉在耻辱柱上。”
    陈玲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也反应了过来。
    她推开韩娇娇叫道：“没错，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一个新生，刚到一中就给刘梅难看，让她一个女孩子当著那么多人的面丟人，你叫她以后怎么做人啊！”
    呵呵，原来还是为刘梅打抱不平。
    她倒不觉得陈玲和刘梅的关係能有多好，因为这几天，她从来没见过她们两个在一起出入，见面可能也是彼此不打招呼的状態。
    陈玲的说辞，太牵强。
    但韩娇娇懒得追查她们的关係。
    “流言蜚语害死人，胡说八道也会害死人的，在法律上，这叫污衊！一样可以蹲牢房的。”
    “我现在的诉求只有一个，要么说出真相，我们私了，要么就走官方程序，把警察叫来公了，陈玲，你自己选吧。”
    陈玲心急如焚，好似有几千只蚂蚁在她心臟上啃食。
    明眼人都知道，这事肯定是陈玲做错了，就算她没有偷钱，也一定是帮凶。
    大家看陈玲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从以前看同学朋友的眼神，变成了看小偷看垃圾的样子，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陈玲死死地咬著下唇，还期盼著有人能帮她说句话。
    此时刘浩从人群里挤进来，大声说道：“刚才校工说了，他的確不见了一把扳手，而且他看见有个扎红色头绳的人一晃而过，然后就发现扳手不见了。”
    大家全部看向陈玲的头顶。
    她用来绑马尾的头绳，不就是红色的吗？
    陈玲瞬间大叫：“不可能，拿扳手的人是婷婷，我根本就没去过，你胡说八道！”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韩婷婷。
    她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感觉天旋地转。
    她去拿扳手的时候是算好时间的，校工那个时候，基本都在食堂帮他老婆洗菜，怎么可能看见她？
    陈玲这个白痴！
    韩婷婷真想把她的嘴巴撕烂，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韩婷婷啊，我说怎么三番四次地阻拦陈玲同学说出真相呢，原来你才是主谋！”
    “前脚帮同学出班费，后脚就把班费抢了，是觉得两块钱太多，不捨得了？不捨得早说啊，你这么做跟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人有什么区別？”
    孙珍阴阳怪气地嘲讽她。
    看著韩婷婷脸色变成了涨红的紫色，韩娇娇心里莫名觉得畅快。
    重生后她没想过报仇。
    只觉得是前世的自己太笨太傻，斗不过別人，才落得惨死的下场。
    可现在让韩婷婷吃亏，她心里好痛快。
    “吸引大家过来的人也是你，贼喊捉贼屡见不鲜，为了证明清白，还是搜一下吧！”
    韩娇娇准备走到韩婷婷的位子边，被她挡住了去路。
    “你凭什么搜我的抽屉。”
    “韩婷婷，你搞清楚点好吧，娇娇已经自证清白了，倒是你，又是茉莉味的香皂，又有目击证人，现在还不让人搜，你现在的嫌疑最大，还不让人家搜，怎么，做贼心虚啊？”
    孙珍毫不客气地懟回去。
    王老师平日最看好的就是韩婷婷，她乖巧懂事，像朵纯洁的小白，所以他对她很和善，期待也是最高的。
    可是现在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陈玲的话，就是铁证啊！
    王苗苗此时也说道：“这么说来，刚我七座考核前，婷婷好像不在操场上！”
    “你胡说，我明明考核了！”
    “你是考核了，可我们是二十个人一组，两人一队，我是最后一队，所以看的比较清楚，好像没有你啊。”
    韩婷婷脸色惨白，恶狠狠地瞪著王苗苗，突然呜呜地哭了。
    “你胡说，我明明在操场，你为什么污衊我？”
    “姐，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要帮著別人逼死我才甘心吗？”
    “好啊，既然你们都逼我，那我死给你们看！”
    韩婷婷站起来，故意朝著王老师的旁边撞过去。
    王老师正准备拦下她，却被孙珍一把拽过去，一脚踹中了韩娇娇的侧腰。
    她哎哟一声，撞翻了两套课桌椅，疼的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嚎叫。
    孙珍从小见多了这样的人，早就知道她们什么德性了。
    要真想死，肯定往没人的地方撞，谁会往老师跟前碰，还提前预告。
    这不摆明了等別人来救她吗？
    同一时间，韩娇娇直接將她的桌子掀翻，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一块和五毛的票子硬幣四处乱飞。
    大家都看傻眼了。
    教室沉默半响，小胖咧嘴嘿嘿地笑了：“你们看，我就说我没闻错吧，茉莉味儿的香皂，就是她！”

 第148章 神一样的帮手

    陈玲傻了。
    她不懂为什么钱在韩婷婷的抽屉里。
    明明说好了，钱已经放进了韩娇娇的抽屉里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韩婷婷也很蒙圈。
    她亲手把钱放进了韩娇娇的抽屉，还选了几本书，特意夹在书本中间，就是为了做出藏得隱秘的样子。
    可钱为什么出现在她的抽屉？
    她身上又痛，脑子又懵，根本无从思考。
    韩娇娇冷笑：“捉贼拿脏，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没有，不是我，这是陷害！”
    “是你，一定是你！”
    刘浩帮呛道：“韩娇娇同学不是没有离开过操场吗？怎么把钱塞你那？隔空取物？还是有分身？”
    学生们哈哈大笑，王老师用眼神扫了他们一眼，大家才纷纷闭嘴。
    “王老师，现在怎么说？”
    韩娇娇笑眯眯地盯著他，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像一个压力十足的大人。
    王老师推了推眼镜，听著韩婷婷的啼哭声，终於开口：“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但是钱也找回来了，不如……”
    “不如还是报警吧。”
    见他事到如今还在偏心，韩娇娇气地翻白眼：“一百多块钱足够吃牢饭了。”
    “不至於！那，那就按照你之前说的，让他们家长来一趟学校，给你当面道歉。”
    “我还要求韩婷婷休学一周，回去反省。”
    “凭什么？”
    韩婷婷见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心里十分不服气。
    而且她不能请家长，顾伯母已经对她很不耐烦了，肯定会很生气的，以后她在顾家怎么抬得起头？
    还让她休学一周，现在一天都耽误不得，她居然让她落下一周的课，怎么这么恶毒！
    韩娇娇居高临下地冷冷看著她：“因为你下贱不要脸。”
    “上次让赵家人找上门来闹事，污衊我是別人的姘头，让你赔了一笔钱还不吸取教训，现在又偷钱陷害我，你这人就是坏道骨子里去了，待在学校才是老鼠屎，祸害別人！”
    “没让你滚出学校，还是看在顾伯父的面子上，否则我今天就让你爬著滚出去！”
    韩娇娇抓起铁箱子，猛地砸向韩婷婷。
    她嚇得大声尖叫，在地上缩成一团，不断地叫著“不是的，我没有，不是我。”
    韩娇娇懒得理她，转头看向陈玲：“你怎么说？”
    “我说，我老实交代！”
    “是因为刘梅出丑，婷婷跟我哭诉，我一时心软，再加上看不惯你一来就得到教导主任的关心，所以我就答应帮她。”
    “但我只是帮她放风，然后做偽证而已，其余的我没有参与，真的！”
    陈玲知道事情已经捂不住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不把她开除，不在档案上记上一笔，其余什么都无所谓！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哭求道：“我知道的都说了，我也愿意认罚，你也会遵守承诺的对吧？”
    “娇娇又不是你们，她说私了就会私了。”
    孙珍打开了她的手，心里莫名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陈玲可是班级前五，年级前二十的种子学生。
    一中的年纪前五十都能考上大学，她竟然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真是个白痴！
    王老师彻底瘫软了，他把韩婷婷从地上扶起来，招呼来两个同学先把她带到医务室去。
    “散了散了，看什么热闹！”
    “都是高三的学生了，怎么还这么八卦！”
    同学们表情诡异，慢慢散开。
    他刚走出教室，就被人叫住了。
    “王老师。”柳如霜一身大气端庄的旗袍站在门口，语气不容拒绝：“你来一下。”
    王老师心里疙瘩一下，战战兢兢地跟著柳如霜离开了教学楼。
    孙珍挽著韩娇娇的手臂，小声说道：“柳奶奶刚才就在这里了，应该是听见你出事，才过来帮你的！”
    韩娇娇知道，她刚才就从窗户那看见柳奶奶在外面了。
    王老师应该是被叫过去训话了。
    “不过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韩婷婷会害你？”
    其实从她离开操场开始，韩娇娇就知道了，因为她对韩婷婷太熟悉。
    虽然別人不懂，可她只要一眼，就知道韩婷婷开始憋坏水了。
    所以她故意第一组做测试，然后拉著王苗苗聊天。
    中途她也的確离开过，对王苗苗说的是上厕所，她就没在意这种小事。
    其实她没有去厕所。
    因为厕所是独立的一个小楼，就在教学楼的对面。
    韩娇娇往那走也没人觉得不妥，她就趁机快速奔向教室，果然在自己的抽屉里面找到了钱。
    她將钱放进了韩婷婷的抽屉里，然后又用韩婷婷珍藏的茉莉味香皂，在箱子上抹了两三下，让它味道浓一点。
    做完这些，她马上赶回了操场，继续和王苗苗聊天。
    没有人察觉到她中途也离开过。
    但是老虎钳子，扳手这个事情是她胡诌的，只是因为看见锁头的断口很像，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可她不明白，既然看见的是红色的头绳，那就是陈玲，可按照陈玲说的，去拿东西的人明明是韩婷婷呀！
    刘浩和王坤朝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笑得贼兮兮的。
    她立刻明白了！
    “你们两个胆子可真大！”
    韩娇娇左右张望，看见没人注意到她，才和刘浩等人窝成一个小团，小声地说道。
    王坤笑道：“我本来是去找了校工，可浩子说就算找到了，人家也未必看见谁偷的，不如诈一诈她，看看她们什么反应。”
    孙珍对他们两刮目相看。
    “胆子挺大呀！就这么信任娇娇？”
    王坤笑眯眯地看向刘浩，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夸的不好意思，刘浩脸颊泛红，双眸炯炯地看著韩娇娇。
    “以韩同学的人品，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而且韩同学不是很有钱吗，应该也瞧不上这三瓜两枣。”
    韩娇娇笑了。
    谁会嫌弃钱多呢。
    不过这种事，她的確做不来。
    等到下午第一节课，陈玲的家长到了，在校长室就啪啪两巴掌扇到陈玲脸上。
    “作孽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第149章 天之骄女跌落

    “我和你爸省吃俭用供你读书，就是希望你能有出息，考上大学光宗耀祖，以后赚钱了，能住大房子。”
    “你是怎么回报我们的？偷东西，做偽证？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丟人，丟死人！”
    她一面骂著陈玲，一边疯狂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陈玲嚇得泣不成声，想去阻拦，但每次都被她妈妈甩开。
    吴大噗通一下跪在了张杏林面前，砰砰地磕头。
    嚇得张杏林抖了两个机灵从椅子上跳起来，连忙蹲下去拉扯她。
    但吴大力气太大了，膝盖好想死死长在地上似的，就是拉不起来。
    “都怪我没教好孩子，你要怪就怪我，千万別把她开除！”
    “我们把她养大不容易，她读书到现在也不容易，只要您能让她好好毕业，无论让我们干什么都行，求求校长了！”
    她砰砰又磕了几个头。
    韩娇娇在旁边看著，心里也怪不是滋味。
    孩子犯错，还要连累家长受委屈。
    但陈玲也挺幸运的，至少她还有亲妈能为她操心，不像自己，亲妈活著的时候，心都在韩婷婷的身上。
    “你先起来，我没说要开除陈玲啊！”
    张杏林终於把人拽了起来：“这事当事人已经做出决断了，考虑到陈玲同学也是受到蛊惑，学校决定罚她写三万字检討，放学后扫一个月的操场角，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谢谢，谢谢校长！死丫头，你还不过来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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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大压著陈玲的头，深深地鞠躬。
    张杏林又说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还要一份坦白书和承诺书，如果以后再生出类似的事情，不仅会被开除，档案上也会记录一笔，我们会找警察直接接入。”
    “应该的应该的，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那我们先告辞了，明天一定把检討和承诺书都交上来！”
    吴大提著陈玲的耳朵，把她拽了出去。
    韩婷婷等在门口，陈玲出来的时候，吴大也和她碰上了。
    吴大上下打量她，朝韩婷婷的脸上干呸了一口唾沫。
    “长得有模有样的，没想到心眼那么坏！”
    “自己做坏事就算了，还要连累我家玲玲！听说那还是你亲姐姐呢，你安的什么心思啊，怎么这么歹毒？”
    韩婷婷眼睛哭的红肿，脸上还有很多红油的印子，整个人看著狼狈不堪。
    她委屈巴巴地抿著嘴唇，发生蚊子一般的声音：“不是阿姨，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死鸭子嘴硬！我家玲玲都说了，你还不认帐，真是死性不改的下作玩意儿！”
    “我警告你啊，这事儿已经查清楚了，休想往我闺女身上泼脏水！”
    吴大拉著陈玲要走，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瞪著韩婷婷。
    “还有，以后不许你跟我家玲玲说话，我看见一次打你一次！”
    “你也不许再跟她说话，这种人最会背后捅刀子了，连自己亲姐姐都能下手，你算什么东西啊，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捅你一刀跟玩儿似的，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明白吗？”
    吴大掐了陈玲一把，她立刻点头。
    之前她是出於仗义，而且头脑不知道为什么就热了，才答应帮忙这次的事。
    现在想来，真的害怕。
    如果不是她胆怯地犹豫了两秒，当时动手砸锁的就是她了。
    她既没有顾家的钱，也没背景，到时候才真的完蛋了。
    “进来吧。”
    张杏林喊了一声，韩婷婷被人拉著不情不愿地进了校长室。
    看见来人，韩娇娇也愣了一下。
    原本以为来的人会是周红，结果却是王姨！
    王姨见了她，笑容温和：“好久不见了娇娇，看你最近过的还可以，我就放心了。”
    “是啊，我还长胖了点呢，王姨最近过的还好吗？”
    “就那样唄……”
    王姨下意识地扫了韩婷婷一眼。
    心想要是没有韩婷婷的话，她会过的更好。
    今天接到学校的电话，她震惊了足足一分钟，才把事情跟周红说了。
    周红当时就气的服用了一颗速效救心丸才缓过来。
    周红没脸来这里丟人现眼，就打发她来学校。
    只要不开除留案底，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
    韩婷婷见到王姨来的时候，心也跌到了谷底。
    这就证明周红连和她说话的耐心都没有了！
    韩婷婷不知道要怎么挽回，她除了装委屈，装软弱和装晕以外，什么都不会。
    偏偏周红现在又不吃一套。
    韩娇娇看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竟然还有一点小小的开心。
    “韩婷婷同学，唆使同学做偽证，做栽赃嫁祸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吧？”
    韩婷婷在张杏林面前低下头，不是因为懺悔，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张杏林对陈玲的態度，是给点教训就算了，都是祖国的朵，能拯救一个就是一个。
    只要迷途知返就是好孩子。
    但是对韩婷婷的態度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个烂到骨子里的怀种，依著他，一定要开除的。
    但是娇娇说的也对，韩婷婷背后毕竟是顾家，要是和顾家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
    事情闹大了，学校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张杏林看她的眼神都带刺：“学校最近要推选十大优秀学生，你们班的王老师极力推荐你，我看他也是瞎了眼！”
    她死死咬著唇，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王姨原本只是打算来走个过场，顺著对方的话把事情解决就行了。
    可现在听见张杏林的话，她也觉得脸上臊得慌。
    “抱歉了张校长，都怪我们家对孩子的关心不够，以后一定多加约束。”
    “三万字检討，承诺书和坦白书，还有回去闭门思过一周，一周后我们会安排家访，如果认错態度好的话，就可以回来上课。”
    “但是以后不能待在快班了，就去七班吧。”
    “什么？我不要！我是考进快班的，凭什么让我去七班！”
    七班是一个混合班，有不少特长生，还有一部分是走读和靠关係进来的。
    虽然师资力量和其他班没区別，可是氛围还是不一样。
    一中的不少学生都很傲气，也有些瞧不上七班的人。

 第150章 无中生有

    韩婷婷就是其中一个，她高一的时候，还带头打压过七班的几个人。
    现在把她分到七班，不是让她死吗？
    张杏林根本不听她多废话，猛地一拍桌子，把她嚇了一跳。
    “什么时候轮到你挑三拣四了？”
    “你要搞清楚，你今天的做法已经构成犯罪了！看在你还没成年的份上，学校才给你一个机会改过自新，你要已经满十八岁，我现在就送你吃牢饭了！”
    “张校长说的对。”
    王姨深怕张杏林改变主意，马上接话说道：“一中的教育质量我们信得过，无论在哪个班都可以，我们这就回去深刻检討。”
    “嗯，还有她砸坏了学校的一些公物，这是清单，你们交一下钱赔付一下就行了。”
    张杏林把费用清单给她们。
    一个铁箱一把锁，还有两张磕坏的桌子，需要重新上油漆，补桌腿。
    合计四十二块五毛八。
    韩婷婷气的咬牙切齿，明明是韩娇娇推倒她，才撞到桌子的，这钱凭什么让她赔？
    她不服气，想要爭辩却被王姨按住。
    王姨出门前就感觉到了，正好带了五十块钱出来，她连忙掏出钱袋子，熟了四十二块五毛八放在张杏林的办公桌上。
    他开好了票，將票据递过去：“收拾一下东西回去吧，下周三我们会派人家访。”
    “好的好的，欢迎隨时来，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王姨连忙把人拉出来，韩婷婷被她拽的生疼。
    刚出办公室，立刻甩开了王姨的手大吼：“你疼我了！”
    “你为什么要付钱？桌子又不是我弄坏的，要不是韩娇娇推我，也不会磕坏，这笔钱应该她给！”
    “要不是你心眼坏诬赖別人，她也不会推你！”
    韩婷婷没想到王姨一个嚇人，竟然敢吼她！
    王姨看见她的眼神，心里也冒出一股无名火。
    “周女士送你来读书，是对你抱有希望，不是让你来犯罪的！你知道这件事闹开了多严重吗？別说是顾先生了，就算是时川也不会再包庇你！”
    “你要想滚回乡下，我无所谓啊，少做一个人的饭而已，还能少洗很多衣服，我乐的轻鬆呀！”
    韩婷婷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
    一个佣人，一个她曾经最瞧不上的佣人，竟然这样羞辱她！
    “啊！混蛋！去死去死，你们都去死！”
    她用力推开王姨，气愤的跑开。
    韩娇娇听见动静出来，就见王姨重重地嘆了口气：“冤孽哦，你们两怎么会是姐妹！哪一点像呀！”
    韩娇娇苦笑：“我也觉得不想，但谁让她真的是我妹妹，我也很烦。”
    “真是苦了你了！”
    王姨拉著她的手，满眼的心疼：“如果不是这个搅屎棍，你也不会这么辛苦！”
    她眼里掛著泪珠子，韩娇娇此刻却已经释怀了，不觉得以前有多苦，只是觉得很窝囊而已。
    “没事，我现在过的很好，以后会过得更好！之前你托人送来的东西我收到了，很好吃，谢谢你。”
    “一点家乡的乾货而已，你要喜欢，我下次还给你带！我先走了，免得那个小妖精又要生事儿。”
    韩娇娇目送她离开，转身回到校长室关上门，重重地嘆了口气。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本来好好的机会能把搅屎棍赶出去，现在也不好改口。”
    “张爷爷，你知道我没有真凭实据，就凭陈玲的口供，韩婷婷很容易就能翻身，真要闹到警察局，她有办法脱罪。”
    张杏林也深深地嘆了口气。
    他想要的不过是个和平安静的学习环境，没有霸凌，阳光朝气，学生们个个茁壮成长。
    无论能不能考上大学，以后都能成为有用的人，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家人就行。
    为何总有这种搅屎棍！
    张杏林懒得再想韩婷婷的事，他笑眯眯地对韩娇娇说道：“对了，今天食堂炸了肉丸子做教职工的福利，每个人都能带五颗回去，你要不跟我一起去吃两颗？刚刚炸出来香著呢！”
    “好呀，我也很想刚炸出来的丸子，咱们在农场吃过一次，我到现在都没忘记！”
    “三个人吃一颗，当然忘不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去食堂蹭肉丸子。
    韩婷婷狼狈不堪地收拾东西，从教室出来后，总感觉所有的人都看著她，所以她不停地催促王姨从后门离开。
    快走出学校的时候，她突然拽住王姨，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
    王姨皱眉：“你干啥？躲在这里干什么？”
    “別出声！”
    韩婷婷瞪了王姨一眼，直勾勾地盯著食堂的方向。
    张杏林和韩娇娇有说有笑的，偶尔还摸摸韩娇娇的头，她也很亲昵地挽著张杏林的手臂，看起来亲密无间。
    “我说怎么这么快就给我定罪了，原来是这样！”
    王姨看见她的表情，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瞧她这幅样子，应该又要憋著坏了……
    韩婷婷回到家，果然如预料中的那样，周红怒气冲冲地盯著她，眼神就和看仇人一样。
    她大气不敢出，安静乖巧地走过去，噗通就跪在地上：
    “伯母，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我，但我真的没有这么做。”
    “我是你看著长大的，从小受的教育也好，怎么可能眼皮子那么浅，向一点小钱伸手？”
    韩婷婷哭哭啼啼的，说的话也戳中了周红的心。
    她们顾家从来不缺吃不缺喝的，一百多块钱，不至於下手去偷。
    王姨没想到她嘴巴这么厉害，见周红又开始犹豫了，她马上把发票交给周红。
    “这是学校开的单据，她损坏了一些东西，我先把钱垫付给学校了。”
    看著收据上的四十多块钱，周红立刻想到之前大儿子出的五千块，恨得压根又开始痒痒了。
    “知道了，等会儿提醒我把钱给你，至於你……”
    周红看著韩婷婷，心里对她失望至极。
    “今天开始，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反省，以后除了必要的学费以外，一毛零用钱也没有！”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必要的费用我会核实清楚给你置办，你给我好好读书，要是考不上大学，就自己出去找份工作吧！”

 第151章 关係不一般

    这意思，是连工作也不打算给她找了？
    韩婷婷忍著心里的一口恶气，哭的比刚才更可怜。
    “我真的没有做，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呢？”
    “陈玲就是为了把自己摘乾净，才故意冤枉我的！还有校长，他和姐姐的关係不一般，一看就偏心姐姐，他故意打压我！”
    周红皱起眉头：“不一般？什么意思？”
    “出学校的时候我都看见了，校长对她又搂又抱的，根本不是老师对学生该有的样子。”
    “他们应该一早就认识，否则校长为何那么武断，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跟她的哈巴狗一样听话。”
    “他要真的认定我有罪，为什么不敢报警？我愿意接受警察的调查！”
    反正事情接过去了，韩婷婷怎么说都无所谓。
    她料定学校不会翻旧帐，真的报警，也跟著有恃无恐起来。
    “王姨也看见了，你说是不是？”
    周红狐疑地看向王姨。
    她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虽然的確很亲密，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而且她出於私心，是想偏袒韩娇娇的。
    “虽然是亲密了一点，但我看也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毕竟娇娇受了委屈，校长关心一下也能理解。”
    “她委屈什么啊？今天她可是大出风头，完全不管別人的脸面，一心把我锤死！”
    “那两个外班的男生向著她，连校长也向著她，不仅挽著有说有笑，还摸她的头呢，哪个老师是这样安慰学生的？”
    王姨一时无语。
    她虽然有心偏袒，可她也看见了韩娇娇和张杏林亲密的样子，的確有点怪怪的。
    再加上她嘴巴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周红眉头锁成了川字，心里越发烦闷：“行了，你也別说了，上去好好反省，这件事我先不告诉別人，但是你要记住，马上就高考了，你要考的不好，毁掉的是你自己！”
    韩婷婷见她没再责怪自己，就知道她已经成功了。
    这年头，女孩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管她和张杏林是什么关係，反正怀疑的种子已经中下了，以后再煽风点火，她就不信顾家人还能信任韩娇娇。
    她永远也別想踩在自己头上！
    晚上周红出去参加老姐妹的聚会，韩婷婷猫在楼上没出来。
    王姨偷偷地拿出小本本，给韩娇娇打了个电话。
    她正在客厅里看书，听到电话铃声，以为是裴野打来的，下意识地叫出声：“裴野！”
    “娇娇是我，王姨。”
    “王姨？”她愣了一下，心里有点失落，隨即调整情绪说道：“你怎么有我家的电话？”
    “小裴离开之前找了我一次，把你家的电话给我了，我有点事跟你说……”
    韩娇娇安静地听完，目光逐渐冰冷。
    这年代名声压死人，按韩婷婷的意思，是想把她和张爷爷的关係锤死，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她原以为韩婷婷就是闹腾，喜欢享受抢她东西的感觉。
    没想到她是烂到了骨子里，连这种事都能胡乱说。
    张杏林夫妻都是流言蜚语的受害者，最厌恶的就是胡说八道的人，韩婷婷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知道了，谢谢你啊王姨。”
    “誒，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也是希望你好好的，但是王姨还是要嘱咐你一句，千万別犯错。”
    “王姨你放心，张爷爷和我是在乡下认识的，我和他们夫妻的关係都很好，我们只是长辈和晚辈的关係，绝对不是她说的那样。”
    “不管哦我和张爷爷的关係，还请你保密，毕竟我现在在一中读书，他又是校长，被人说三道四也不好。”
    王姨这才放心，满口答应：“好的好的，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注意身体啊！”
    掛断电话，王姨正要起身，一道冷冷的目光从楼梯上朝她射过来。
    王姨嚇得一声尖叫，韩婷婷揉了揉耳朵。
    “叫什么呀！像见了鬼似的，我有这么可怕？”
    王姨有一瞬心虚，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连忙拍著胸口问道：“你、你不是在房间里吗？怎么在这儿？”
    “下来拿点水果呀，叫你几声都没听到，我还寻思你倒在厨房了，没想到竟然在这打电话！”
    韩婷婷冷著脸上下打量她，眼神无比轻蔑。
    “我说你啊，就算来顾家的年份久了，也是个下人，別掕不清自己的身份。”
    “主人不在就偷用电话，你倒是会省钱啊！以后要打出去打，连这点小钱都抠抠搜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家没给你工资呢！”
    王姨被她说的老脸臊红。
    可听这语气，她应该不知道自己是给娇娇打电话，否则这会儿也闹起来了。
    王姨鬆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整理了沙发。
    韩婷婷又叫道：“你愣著干什么？快给我切水果呀！还有，拿点水和牛奶，我记得巧克力也还有一些，也帮我拿上来吧，看书挺无聊的。”
    王姨转过身就翻了一个白眼。
    看书还有时间吃这么多东西，胃口真好！
    她心里暗暗诅咒她高考失利，被顾家赶出去才好！
    韩娇娇一战成名，在学校里大家都不敢招惹她。
    只是因为这个，大家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
    大家都说她太强势，而且一来学校就出了这么多事，没几个人愿意搭理韩娇娇，连孙珍也受到了一些同学善意的警告。
    但她们两视若无睹。
    反正她们是来读书的，只要能考上大学，別人的態度无所谓。
    韩婷婷被通报批评后，短时间內也没人敢来找她们的麻烦，韩娇娇反而落得清閒。
    这几天，她除了偶尔和裴野打电话，去彪子那处理了两次財务表以外，全部的时间都在学习，感觉耳根子都清净了。
    周六上午只有半天的课，韩娇娇收拾书包的时候，王坤在外面吹了声口哨：
    “下午有安排吗？浩子家里得了好些零食，留了一部分想跟我们分，一起呀！”
    “不用了，我今天去娇娇那住，还有不少东西没吃完，零食你们留著好了！”
    孙珍帮韩娇娇收拾东西。

 第152章 在家办烧烤

    今天发了一些资料，她们两正好有一辆自行车，两人正在用布绳子將东西打包捆成一捆。
    “你去娇娇那？不会是要去过夜吧？”
    孙珍的洗漱包就放在地上，王坤十分八卦地凑过去：“你们感情这么好呀！对了，我们还有一点羊肉，要不下午就在你家弄个烧烤？”
    “我看你家好像也挺宽敞的，应该有位子吧？”
    王坤的脸都快懟到韩娇娇的脸上了。
    小胖听到有烤羊肉吃，也巴巴地挤进来：“烤羊肉串？你们下午要吃烤羊肉串吗？我能去吗？”
    小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个年代胖子很少，小胖算一个。
    上次他帮过自己，韩娇娇对小胖的印象也比较好：“你想吃？”
    “想啊！我妈过年就说要吃烤羊肉串，可是我家的亲戚太多了，我才分到两串，我可以把零用钱给你，能带我一个吗？”
    “钱就算了，一起去我家吃饭吧，但说好，先挣得你们家长得同意。”
    小胖马上就去打电话，王苗苗伸出脑袋，拉著班里另外一个文静的女孩子说道：“娇娇，我们两能去吗？我和田田的爸妈出差去了，后天才回来，回去也是一个人，怪冷清的。”
    她们两都算留守儿童了，爸妈出差后，家里就只有爷爷奶奶。
    韩娇娇点点头，她们两笑眯眯地清理好东西，回去的路上会经过家，把东西放下，和家人打过招呼后就跟上去了。
    回去的路上，韩娇娇补了一点孜然和辣椒麵，买了点蔬菜让王苗苗和田红帮忙拿著，在家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半箱汽水，让男孩子们帮忙提回家里。
    进去大门，韩娇娇就將大门反锁了，先给大黄餵了两根肉骨头。
    小胖打量著小院，眼里都在放光：“哇，你家这么多房间啊！你家几口人啊？”
    “目前是我一个人住，但是我哥和其余几个哥哥有时候会回来，等他们扎堆的时候就不觉得宽敞了。”
    韩娇娇和孙珍把行李书本都放回了她的屋子，王坤推著刘浩走进来。
    第一次进女孩子的发哪敢茶农，刘浩还有点不好意思。
    刚进门他就闻到了淡淡的皂香和果香，屋子里窗明几净，被子叠的和豆腐块一样。
    这房间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润，敞亮，但又有一点隱忍的锋利。
    韩娇娇没在意他的表情，转身问道：“会摘菜吗？”
    刘浩下意识点头，被王坤捏了一下，赶快改口：“啊，不会，我不常做，就看过。”
    “没想到你还是个小少爷呢！”
    韩娇娇打趣完，就去厨房把上次没用完的竹籤子丟给他们两，又从冰箱里取出了猪肉和一些羊肉。
    刘浩拿来的羊肉已经切好了大小，韩娇娇让他们在院子里面串肉，她去把冰箱拿出来的东西解冻，趁著这份时间，切了几盘水果，插上牙籤端过去。
    看著她熟练的样子，小胖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娇娇，我发现你干活儿好利索呀，跟我妈一样！”
    “怎么说话呢，娇娇有这么老吗？”
    孙珍踩了他一脚，小胖嘿嘿傻笑，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
    韩娇娇笑著没说话。
    论灵魂年龄，她的確是个妈。
    她去厨房蒸了几个包子给大家做午饭。
    小胖啃著大肉包，嘴里直冒油：“好香啊！是南城二狗子家的肉包吧？他们家的肉包可难买了，我爸有时候天不亮就去排队，而且比別家的肉包贵两毛钱呢！”
    “啊……那我们今天这顿……娇娇，你哥不会说你吧？”
    田红有点担心。
    她和韩娇娇不算熟，说的话都不超过五句。
    普通肉包三毛钱，这个要五毛，她一口气就吃了一块钱走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而且今天她只带了三块钱出来平摊餐费，一下就去掉了一块钱，剩下两块好像不够呀……
    “我哥没那么小气，这些都是他出差钱买的，一直冰在冰箱里，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们吃吧。”
    田红小口咬著肉包，眼睛不断往水果和汽水上面瞟，心里还在盘算著一会儿要不要喝汽水，吃多少东西，才能控制在两块钱里面。
    “这水果好甜！韩同学，我上次听孙珍说，你哥挺能赚钱的，对你也挺好的吧。”
    王坤开始了八卦，韩娇娇也点头：“对，他很厉害，以后等他回来，我引荐给你们认识？”
    “別，你哥虽然能赚钱，长得也好看，但他看著有点凶，我怕他揍我！”
    大家哈哈笑起来，唯独刘浩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田红和王苗苗在处理蔬菜，把辣椒一个个清理乾净，田红还在好奇：“今天不是吃烧烤吗？怎么买辣椒啊？难不成要炒菜？”
    “不啊，烤著吃，你不知道，烤辣椒可好吃了！还有烤臭豆腐和口蘑，味道可鲜了！”
    孙珍边说，边从杂物间里把木炭提出来。
    两个男生过去帮忙將炉子提出来，韩娇娇就將处理好的肉从里面拿了出来。
    “这么多！”
    小胖手一松，立刻朝韩娇娇奔过去。
    刘浩和孙珍眼疾手快地过去搭把手，王坤才没被压著。
    王坤气地大骂：“死胖子，有肉就是娘是吧？没吃过肉啊！”
    “嘿嘿，抱歉抱歉，我没见过这么多肉！娇娇，你这都是拿出来给我们吃的？我先说好，我可没带那么多钱呀！”
    田红和王苗苗也看了过来，她们也想这么说，只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韩娇娇愣了愣，隨即笑了：“没想过收你们钱呀，来了就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出钱的道理。”
    “真的呀？那……那你还拿这么多出来！”
    小胖皮糙肉厚的，都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因为肉太多了，看的我心里发慌吗？我提前问清楚，省的到时候你说要钱，我没钱给还要打电话去家里。”
    “不用你们付钱，但是家里的主食可能不够了，下午有人推车出来卖馒头和麵饼，你们可以去买一点。”
    “行！我再去买点大葱，麵皮子裹肉，再加上大葱，哇瑟，绝了！”
    小胖的口水已经快流出来了。

 第153章 裴家

    下午推车一来，他第一个衝出去，凑了五块钱买了一些麵饼子和大白馒头，又买了一些大葱，两三下就把东西处理乾净了。
    韩娇娇这边串肉也还剩下一点，她起身去拿了一个大筲箕把东西放进去，盖上了梭子布。
    小胖重新坐回来，帮大家一起串肉。
    “你们知道吗，王老师被调到高一去教书了，而且也不是班主任了，我听说他本来就不是编制，这次调上来做班主任，原本送我们毕业后，就能转成正式编制的，现在估计要往后推了。”
    小胖贼兮兮地挤眉弄眼：“让他区別对待，总是偏心嘴甜的女学生，还笑话我胖，这下著了吧！”
    韩娇娇垂下眼眸：“甜妹招人喜欢，大家不都喜欢嘴甜的吗。”
    “那也要真的甜才行啊，我就不喜欢那种虚偽的人，看了生气！”
    田红笑道：“还不是因为以前她带头笑话过你胖，你记恨上了唄！”
    “才不是呢！”
    小胖连忙否认：“说我胖的人多了去了，她又不是第一个！”
    “我討厌她，是因为有一次她让我帮忙，我好心好意地帮了，结果出了事她又哭哭啼啼推卸责任，结果害我被我妈暴揍一顿。”
    “平时谁要说她不好，就会被人针对，我真是怕被她盯上，每次都离得远远的。”
    韩娇娇忽然跟他產生惺惺相惜的感觉。
    给小胖串了一串大的！
    几个学生和一条狗，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烤肉味飘了一条巷子。
    大家吃完的时候，太阳才刚刚落下去。
    收拾好东西，大家把还剩下的一些食材收拾好，剩下的一点烤肉用盘子装好，配上一点蔬菜端进客厅。
    现在这个时间段只有新闻联播，可是好多人的家里连电视都没有。
    光看新闻联播都是开心的。
    大家正在聊天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韩娇娇立刻调低了音量接起电话。
    今天她有预感，一定是他……
    “吃了吗？”
    听到期待的声音，韩娇娇的心臟加速跳动，弯起嘴唇笑了起来。
    刘浩注意到了这点，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
    “吃了，今天孙珍和几个同学到家里来玩，带了一些羊肉串，我也拿出冰箱里的东西招待他们。”
    “看来你过的不错。”
    裴野没有提在栽赃的事情，装作不知道。
    “我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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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快？”
    “看中了就下手，免得以后后悔，我找了一家装修队，大概三个月就能装修好了，提前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家具？”
    家具……
    韩娇娇被哽了一下。
    她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想过，更別说家具了，何况还是別人的家，该装修成什么样子，不是对方说了算吗，她也做不了主啊……
    “我就是做个参考，你直说就行了。”
    “那……简单温馨一点就行，不要黑漆漆的，也不要绿色的卫生墙，太复杂的也不喜欢。”
    裴野有点摸不准：“没有別的要求了？来个风格確定一下也行。”
    韩娇娇也不知道什么风格，她也没买过房子呀！
    未来会流行什么样的也不清楚。
    万一她说的东西很丑怎么办。
    韩娇娇一时陷入纠结，刘浩突然说道：“要不弄个意式的，或者轻法式，我在姑姑的杂誌上看过，很符合你说的要求。”
    她一愣，裴野也愣住了。
    他眯起眼睛，试探问道：“娇三岁，那个人，是上次资料室考试时候的小子？”
    听到他语气里的敌意，韩娇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他和小胖他们一起来我们家玩，也带了一些食材，前几天他帮过我，我想还个情也可以。”
    裴野哼哼了两声，因为声音太小，几乎不可闻。
    “这小子还挺会钻空子。”
    “啊，你说什么？”
    “没，记得早点让他们回去，晚上和孙珍锁好门。”
    “好，你也早点休息，明天等你电话。”
    韩娇娇最后一句话，才让裴野心情好了点，但一掛断电话，他的脸又黑了。
    林欢在旁边站著抽菸，烟味飘到裴野的面前，他冷眼横了林欢一眼，伸手把他抽了一半的烟掐灭了。
    林欢一脸纳闷地看著他，对上裴野烦躁的眼神，不明所以地揉了揉后脑勺。
    不是心心念念和娇娇打电话吗？
    这些天没联繫，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现在好不容易空下来了，打了电话过去刚才还好好的，为何现在又变成这样了？
    “咋的，娇娇过的不好啊？张老爷子不是说过，已经出了韩婷婷吗？怎么还这么生气。”
    裴野冷冷地横了一声。
    出门几天就要被偷家了，他能不生气吗？
    刘浩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对韩娇娇又和善，两个人还是一起去学校的。
    娇娇很容易对他產生好感。
    这小子，比韩婷婷和顾时川更麻烦。
    “小野，爸叫你下来吃饭。”
    林欢用眼神示意他，是否要跟著一起下去。
    昨天裴家的人派车来接他们过去吃饭。
    反正回来了总要见面，裴野就带他一起过来了。
    但是一来林欢就后悔了。
    他知道老大的嘴跟淬毒了一样，遇到不顺眼的人，不是动嘴就是动手，反正都要占一头便宜。
    他也知道，老大和裴家的人关係不怎么好。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昨天第一餐饭，两个人还没说到十句话，老大就直接掀翻了桌子。
    裴老爷子一头鹤发，都要被他气的竖起来了。
    家庭医生都在家里住著不敢离开。
    更让他吃惊的是，裴家的几个长辈，除了裴媛以外都指责裴野，却被裴老爷子胖揍了一顿，还用拐杖把他们赶出了裴家。
    林欢真有点看不懂裴家，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搞得现在他没事就只敢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敢隨便出去转悠。
    “估计又有么蛾子了，你在房间待著吧，我让人把你的饭送上来。”
    “誒，谢谢老大，老大你也注意点，別动不动地掀桌子，太浪费了！”
    林欢想著昨晚的那一桌耗材，口水都在往下掉。
    “出息！”
    裴野白了他一眼，冷著脸下楼，还没到楼梯口就听到几个人有说有笑的。

 第154章 淬毒野开火

    大伯母刘丽芳拉著一个妙龄少女有说有笑：“淼淼真是变样了，前两天要不是她喊我，我都没注意到是她。”
    “女大十八变啊，变得越来越漂亮了！爸，你说是不是啊？”
    老爷子抿著茶，淡笑著点点头。
    裴媛的笑容晦暗不明，让佣人切了水果递给田淼淼。
    “听说之前你们家去南边了，怎么现在这个时间回来了呢？现在可好多人往南边走，都去赶浪潮了呢。”
    田淼淼笑起来，嘴角边有两个深深的梨涡。
    声音也像铃鐺一样清脆悦耳：“爸妈已经站稳脚跟了，让我回来读书，今年我也要考大学，而且我还听说……”
    她小脸一红，少女怀春的神色不言而喻。
    “哎呀，你和小野从小一起长大，他见到你一定很高兴！你们多培养一下感情，以后啊……”
    “什么以后。”
    裴媛还没开口，裴野就从楼上下来，懒散地坐在独立的沙发位子，翘起了二郎腿。
    “裴野哥哥！”
    田淼淼刚想过来，裴野抬眸，目光冷冷地从她脸上划过去，语气森冷。
    “谁是你哥哥？多大的人了，上杆子叫別人哥哥，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田淼淼出生好，人长得漂亮，从来没人对她这么说过话。
    以前裴野虽然也爱答不理的，但是至少不会当眾下她的脸面。
    今天……
    田淼淼眼眶顿时红了。
    刘丽芳连忙帮著说好话：“小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淼淼好不容易来一次，她可是客人，你態度好点，人家可是特意来看你的！”
    说完，她又把田淼淼带来的东西，往裴野的面前推了推：“你看看，都是些高级的手錶啊，皮夹子啊，还有皮带什么的，有一些內陆还没上，你一定喜欢！”
    刘丽芳把一个盒子端到他面前，裴野看也没看东西，冷眼盯著她。
    “你这么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干起了媒婆的勾当。”
    “不如开个婚介所吧，说不准能赚点生活费，不用在家混吃等死，以后被你男人甩了，还有个活计可以生活。”
    刘丽芳脸色煞白，把东西拍在茶几上，气鼓鼓地坐了回去。
    她那口子私生活不是很检点，这些年身边换了三四个女的，最近又跟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搞到了一起。
    每次她闹起来，她男人就断她的生活费，又拿她生不出儿子说事。
    虽然老爷子知道了，会帮她出头。
    可他毕竟是外人，她男人又是老爷子的亲儿子，老爷子能做的也只是帮她出头，再给点钱安慰她一下。
    既不能把小三都灭了，也不能让裴建安一辈子都不找小的。
    裴野毫不留情的撕破她的伤疤，刘丽芳面子上掛不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田淼淼也觉得尷尬。
    她是听说裴野回来了，才求著爸妈让她回来的，她来这里是想跟裴野套近乎，可不是听这么尷尬地事。
    “裴野哥哥，我是看你才回来，这些东西可能用的上才买给你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都说了让你別哥哥哥哥地叫了，听不懂吗？非要让我说你像下蛋的母鸡才知道闭嘴？”
    裴野冷哼嗤笑：“你现在是越大越听不懂话了，智障吗？”
    田淼淼愣了愣，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刘丽芳护著她向老爷子求救。
    “爸，你看看小野，怎么能对客人这样呢。”
    老爷子也没多大反应，坐在那不吭声。
    还是裴媛开口：“小野的性子大嫂应该知道才对，昨天才砸了一桌菜，今天肯下来吃饭已经不错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指的，是刘丽芳私自带田淼淼回来的事。
    什么无意中碰到，哪有那么巧的事。
    不过是老爷子已经公布了遗產继承，两个哥哥各占一成，她占三成，剩下的五成全部都是裴野的。
    老爷子一言九鼎，谁也阻拦不了。
    而裴野就算不要，也是寧愿捐了也不会好死裴家的人。
    刘丽芳不想放弃財產，才叫田淼淼回来。
    就是想利用他们小时候的关係，乱点鸳鸯谱。
    刘丽芳白了她一眼，嘴里没个好语气：“你说的倒是轻巧，那淼淼小时候一直管他叫哥哥，也没啥事儿啊，怎的现在就骂起人来了？”
    “裴野，爸都说了当初让你去农场是为了保护你，你怎的还记仇啊？再说了，大半个家產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裴野把脚放在茶几上，用看白痴的眼神瞧著她。
    当初的事情，要没大房的努力推波，也成不了。
    这笔帐他还没大房的算，他们倒先惦记起吹枕边风的事情了。
    “家產能者得之，我就是比你们有本事，有意见就去找你老公，或者你努力点，自己发家也可以。”
    他的笑容充满鄙夷，对田淼淼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时时候你非要跟在我屁股后面，赶又赶不走，有个什么毛病就赖我身上，把我当给你擦屁股的奴才了？”
    “现在別人去南方都是混口饭吃，很多人也从摆地摊开始变成暴发户，倒是你们家，投什么倒什么，居然还有钱买这些进口货，下了血本啊！”
    田淼淼对家里的事虽然一知半解，可也经常听到爸妈的对话，她自己的生活费也变少了，当然知道家里情况不好。
    可她也不允许裴野说她穷光蛋。
    “裴野，你別仗著我喜欢你胡说八道！我家好著呢！”
    “你们家的食品厂都要被收购了，你爸欠了工人两个多月的工资都没发，如果这也叫好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不过你们家的事倒是提醒我了，一个是要看准市场，南方人谁吃什么奶酪啊，成本高销量窄，卖的好才怪。”
    “还有用人也不能全听亲戚的，你舅舅挪用公款的事，你爸没跟你说吧？我感觉他马上就要进去了……这么说来……”
    裴野顿了顿，似笑非笑地说道：“难怪你上杆子跑来找不痛快，现在是要趁著家里破產之前，赶快找个下家吧。”
    “可惜了，我对丑八怪没兴趣。”

 第155章 装作乞丐也很帅气

    田淼淼彻底蚌埠住了。
    她抄起茶几上的礼物，一股脑儿地砸到裴野身上，哭著大骂：“裴野，你王八蛋！”
    说完，她哭啼啼地跑出去了。
    刘丽芳想要跑出去找她，裴野把身上的礼盒往地上一丟，啪的巨响，拦住了刘丽芳的去路。
    此时裴野的语气也变得很冷：“耍小心思的时候，先调查清楚，別把自己变成冤大头。”
    “当然，我娶谁都和你没关係，你要想做冤大头，我不介意给大伯父介绍几个。”
    刘丽芳还想爭辩几句，裴媛说道：“我听圈子里的几个朋友说，田家在南方过的不算好，已经变卖了几个地方的房產了，估计是快撑不下去，快回来了。”
    刘丽芳一愣，脸色难看道：“不是吧，咋说也是家大业大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至於呀。”
    裴野连嘲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么蠢的人，居然还能在裴家过这么长时间，运气真好。
    “行了，吃饭吧，昨天就没吃好，还想不想让我多活几年了！”
    裴老爷子也没生昨晚的气。
    裴媛扶著他走到餐桌边，昨天是一份烧甲鱼引发的衝突，今天中午，桌上只有烧鸡和红烧鱼。
    裴野让人拿了一份饭上楼给林欢。
    大家不声不响地吃饭，刘丽芳耐不住寂寞，又开始作妖：“对了，我听媛媛说，你在乡下认识了一个姑娘，什么样的人啊，能適应咱们家吗？”
    裴野的手停了下，眼眸缓缓抬起。
    刘丽芳是个马大哈，也没察觉到裴野的冷意，其余人却感觉到了。
    裴媛怕又出事，马上打圆场说道：“只是下乡知青，不算乡下孩子。”
    “嗨，她老家不就是乡下的吗？我又个老姐妹和顾家的小周关係好，我都从別人那打听到了！那丫头在乡下就不受人待见，听说还是个小偷，我……啊！”
    刘丽芳被人按住后脑勺，狠狠地往面前的红烧鱼磕上去。
    一下没把人磕晕，裴野又把她的头提起来，狠狠地往下又来了一下。
    刘丽芳没有晕过去，但脑袋像被撕裂一样。
    裴野一鬆手，她就像摊烂泥一样地倒在了地上。
    老爷子看了一眼，招招手让管家把人带下去，再把桌子清理一下。
    他语气只带著些许的埋怨：“这条鱼是隔壁老王早上钓上来的，这么新鲜，老子一筷子都还没动就被你毁了，真是……就不能让我吃两口再说吗？”
    老爷子还在可惜那盘菜，裴媛在旁边也不好说话。
    她闹不清爸是为了袒护裴野，还是真不在意大嫂了。
    裴野拿起筷子重新吃饭：“年纪大了，吃的越多死的越快。”
    “呵，你还真孝顺。”
    三个人相安无事地吃完了这顿饭。
    裴野翻动了裴媛的杂誌，选了几个还能看的家具丟给老爷子：“你付钱。”
    “……”
    老爷子还没开口，裴野就迈著大长腿上楼了。
    裴媛在旁边削苹果，等裴野离开了，她才小声开口：“爸，小野今天的確有点过分了，你也不说说他。”
    “说他干什么？说了就能听？一桌子菜不要钱啊，不要太浪费！”
    “他脾气也太大了，我就怕后面收不住……”
    “有点脾气才正常，要是回来嬉皮笑脸的，我都怀疑他要害我。”
    裴媛心里一个大无语。
    但仔细想想也对。
    谁在经歷过这些事后，还能笑眯眯的，不是圣父，就是心里真的有鬼。
    这样坦然一点还稍微强一些。
    裴老爷子偷偷往里面瞄了几眼，见裴野没下来，才拉著裴媛小声问道：“你上次过去没见过那丫头吗？刚才老大家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没见到就被小野打发回来了，但是那些流言蜚语，我觉得里面有点蹊蹺，我拜託人打听过，那丫头好像一直被人欺负，最近和顾家的关係闹的也挺难看的。”
    裴老爷子长长地哦了一声。
    裴媛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给我定个火车票，晚上我就出发。”
    “啊……”
    “啊啥，当初我就是没把关，才被你大嫂忽悠的团团转，这些年他们过的什么日子啊，小野的对象我可要好好看看，出生不重要，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裴老爷子想了想，说道：“你再帮我找几件旧衣服，把我打扮的老土点，最好看起来像个叫子！”
    裴媛笑了：“爸，就你这气质，就算穿上叫子的衣服，也是一个落魄的书香门第，別人能信吗？”
    “信不信不打紧，我看一下人大概就知道是什么德性了，要是不行，霍出我的老命也不能让她过门！”
    裴媛听著他嘴里的决定，不以为然地笑了。
    不让她进门又怎么样？
    人家小野喜欢別人非要娶，你还能阻拦了？
    裴媛没吭声，帮他找人定了两张臥铺票。
    管家接到电话，过来说刘丽芳的脑袋上扎了两根鱼刺，缝了三针，这会儿正在医院里闹腾。
    裴老爷子也不想管，摆摆手说道：“让她长点教训也好。”
    “你去跟她说，要还想闹，就待在医院別回来了。”
    管家点头过去打电话给医院。
    下午裴野出去忙事情，直到快半夜才回来，也没管老爷子的事。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没响起打太极的音乐声，裴野忽然觉得不对劲。
    早餐的时候裴老爷子也不在，整个洋房大院里，除了他和林欢以外，只剩下了裴媛。
    “老东西呢？”
    “爸有事出去了，你们两倒是有趣，见面的时候互相看不顺眼，不见面了又想，像对冤家。”
    裴野嗤声冷笑。
    的確是冤家，就是谁也干不掉谁，又对对方咬牙切齿，很想把对方按死。
    裴媛给他一把车钥匙：“你的车子没上牌照，出去会比较麻烦，你开我的车吧，最近我在家里不出去，也用不上车。”
    “你没开车出去？那老爷子去出门，是谁送的？”
    裴媛一愣。
    自从三年前出事，原本的司机就被处罚了，老爷子也不信任別人，她就做起了老爷子的司机加贴身助理。
    既是女儿，又是职工。
    老爷子出行，都是她一手操办。
    现在车子拿出来了，老爷子却不在家里，这个谎话有点不好圆回去……

 第156章 一桶垃圾，好吃吗

    裴野人精一样的人，看见她这幅样子，舌尖顶著牙齿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老头子去哪里了？”
    “有点事儿，忙一段时间就能回来了。”
    “去哪里了？”
    裴野再次提问，裴媛笑眯眯地说道：“他那么大的人了，想去哪里都行，你管那么多干嘛，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啪！
    裴野用力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嚇得林欢抖了两下。
    他不明所以地问道：“野哥，你干什么啊？”
    裴野冷眼顶著裴媛，再次开口：“去哪儿了？说话。”
    裴媛见瞒不住了，便笑眯眯地说道：“爸不是隨便的人，就是见一见而已，不会耽误你的事。”
    “放屁！”
    裴野怒火中烧，老东西年轻时候就不是好东西，现在只是年纪老而已，又不是提不动刀了。
    娇娇还只是高中生，哪经得起老东西的手段？
    裴野拿上车钥匙出门，上车时林欢赶了过来：“野哥，你去哪里啊？咱们还有事没办呢！”
    “你处理，再不回去，家就要被偷了！”
    裴野一脚油门开向火车站。
    京市的火车站算是很大的了，但是好巧不巧，今天的车票都售罄了，连站票也卖空了，裴野想先偷溜上车都没地儿。
    而且不仅连今天，就连到明天晚上十一点的车票，也全部都卖空了。
    裴野暗骂了一句他妈的，心里的无明业火蹭蹭地往上冒。
    冷静了片刻后，又骂了老东西一句老不死的。
    然后去加满了油，直接离开了京市。
    韩婷婷回来后起了七班，这事儿也成了別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她每次见了韩娇娇，都立刻转头离开，装作看不见她似的。
    韩娇娇也乐的清閒，对於学校里说她陷害韩婷婷的话，也充耳不闻。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韩娇娇早上来学校的时候，大家的眼神又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
    王苗苗不敢跟她说话，就连周雅也是三缄其口的样子，用眼神躲避她。
    韩娇娇去上洗手间，有人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她身上甩水。
    她皱起眉退后了两步，看向对方。
    对方也只是冷冷地勾起唇，不轻不重地说道：“哎哟，不好意思把你身上弄脏了。”
    “你该不会要为了这事抓我去校长室吧？”
    “我胆子小，可能会被嚇死的！”
    韩娇娇没吭声，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冷著脸走出卫生间。
    身后又传来嘲讽声。
    “不愧是校长的人，有关係有后台就是不一般啊，就算把人撞成残废，应该也能全身而退吧，人比人气死人哦！”
    几个小姐妹和她一起发出爆笑声。
    韩娇娇从卫生间回班级的路上，一路都是人指指点点。
    她刚回到位子上，两个小纸团就丟到她面前。
    展开一看，韩娇娇的脸色逐渐冰冷。
    “你们听说了吗，有些人的成绩是靠走后门来的！真是不要脸！”
    “何止啊，那么老都能下口，果然是没底线，丟我们高中生的脸！”
    “我们的脸面有什么大啊，就算够大也没有那么厚呀，不过这本是可真够厉害！”
    “就是，长得一般般，更谈不上有姿色，这都能得手，也只能说有手段了。”
    韩娇娇手里的两张纸条。
    一张是提醒她，学校有流言蜚语，说她勾引老校长。
    还有一张，是跟她说有人放话，谁敢跟她说话，就是跟校霸作对，放学后等著被修理。
    还说小胖已经被人教训了。
    韩娇娇知道这是王苗苗和周雅给的。
    难怪今天小胖第二节课后，就没看见人影了。
    原来是这回事……
    “娇娇，我今天没带饭，也不打算回家吃饭了，中午我跟你一起吃饭。”
    孙珍刚笑眯眯地凑过来，就有人开始阴阳怪气。
    “哟，还敢跟她一起吃饭啊！真不怕晦气！”
    “这有什么晦气的，不过是勾搭了一个老头子，做了大家都没脸做的事情罢了，硬要说的话，也只能说人家艺高人胆大，有勇气！”
    “孙珍，你可没有小一万的存款，也没有一个长得帅气，又愿意为你出钱的哥，啊，对了，你哥还没什么钱呢，就算想给你用钱，也拿不出来，可別学著別人坏了根！”
    “你们说谁呢！”
    孙珍拍著桌子对她们叫嚷。
    她还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只觉得她们羞辱韩娇娇，就是羞辱她。
    孙珍的暴脾气立刻就按耐不住了。
    几个女孩子哼哼唧唧地散开，都没用正眼瞧她们两。
    “喂，你们给我站住，我有话要说！”
    大家自动散开，围成一个圈，背过身去不看她们。
    孙珍也感觉到了奇怪，诧异的看著周围。
    正要说话的时候被韩娇娇拉住了，她把字条塞给她。
    孙珍一看东西，立刻怒了：“谁！谁在这胡说八道呢，给我滚出来！”
    能出门的同学绝不再教室里待著，剩下的也不敢和孙珍对上视线。
    韩娇娇拉著她说道：“別叫了，有些人散播谣言，就是想让我们难堪，我们偏不！”
    “等高考成绩出来，就看那些人的脸疼不疼！”
    韩娇娇冷眼扫了大家一眼，有些人还直勾勾地瞪了回去。
    “对了，校霸是哪个？”
    孙珍一愣，扁了扁嘴说道：“王林那傢伙就是个白痴，前任校长是他舅舅，否则以他的成绩根本进不来我们一中。”
    “你找这人干什么？”
    “给小胖出气。”
    韩娇娇去后面拿了垃圾桶，衝到了七班。
    几个男女都堆在后排的位子。
    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的男生坐在中间，和旁边的女孩子有说有笑的。
    那个人，赫然是韩婷婷。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男生看韩婷婷的眼神，十分熟悉。
    再多说几句话，就要拉丝了。
    韩娇娇心里是明白了点什么，她提著垃圾桶上去。
    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她突然提著捅，一股脑儿的將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男生和韩婷婷的身上。
    男生瞬间弹跳开，脸色铁青，满脸震惊地盯著韩娇娇。
    韩婷婷愣了两秒，突然从位子上麵条起来，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啊！韩娇娇，你疯了！”
    “我要杀了你！”

 第157章 吃屎去吧你！

    男生也反应过来，衝过去推开韩娇娇，怒冲冲地吼道：“妈的，你发什么疯呢？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不信呀！”
    韩娇娇笑盈盈地说道：“要不你也別等放学后了，有种就现在，在教室里把我弄死，让大家看看你有多能耐。”
    男生一愣。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是韩娇娇这种，他还没遇到过。
    韩娇娇冷笑：“怎么，不敢啊？还是说你怕被其他人看见，怕坐牢？不是校霸吗？不是很能耐吗？別怂啊。”
    “你他妈说谁怂呢？”
    “说的就是你呀！脖子上面没脑子的东西，或者说下半身思考的玩意儿，看见漂亮女人走不动道，听几句好话就像丟了魂一样，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
    韩娇娇伸手拨开韩婷婷头上香蕉皮。
    被她用力打开：“你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关心你咯。”
    “之前你不是心心念念顾时川吗？他才回部队多久啊，你就惦记上了旁人？”
    “就算你耐不住寂寞，也要找个顺眼点的吧，这个连顾时风都比不上呢，你怎么下的了手啊！”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对张恆下手了，別污衊我！”
    韩娇娇大声哦了一下：“哦，原来你对张恆没意思啊？那就是他一厢情愿帮你出头咯？”
    “我真的很佩服你，从小到大，有那么多人愿意给你背黑锅，脏事丑事都是他们在做，你白白捡了人善心美的称號，你这技能，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
    韩婷婷脸色青一片红一片，想扑到张恆的怀里呜呜。
    可他们身上都脏兮兮的，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
    韩婷婷被架在中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闭嘴！婷婷说的果然没错，你这人还真是不要脸，竟然这样欺负她！你当老子是死了吗？”
    韩娇娇冷笑地白了他一眼：“上一个像你这样说话的人，已经被送到军区当兵了，还有一个好像被人打断了腿，现在怎么样也不知道。”
    “你说，你会不会被学校开除，送到工厂里打螺丝？”
    “放屁，你知道我们恆哥的舅舅是谁吗？你还想开他，怕是失心疯吧？”
    “说不定可以呢，就凭她和新校长的关係，说不定枕边风一吹，就能让张校长乖乖听话。”
    “哎哟喂，人家张校长的老婆还在学校里，某些人就按耐不住寂寞，真是臭不要脸！”
    半个班级的人都在大笑，孙珍衝进去，狠狠推开了刚才说话的男生。
    “钱大发，你胡说八道什么？娇娇和张校长不是那种关係！”
    钱大发看见孙珍先是一愣，马上就转头看向张恆。
    张恆阴沉著脸，眼神除了愤怒，还有点小委屈。
    “不是那种关係，那是什么关係？”
    张恆坐在桌子上，吊儿郎当地说道：“搂搂抱抱勾勾搭搭，简直伤风败俗！”
    “说他们不是那关係，谁信啊？”
    “你有证据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孙珍把韩娇娇护在身后，像只护犊子的奶狗一样，对著旁边的人嗷嗷叫。
    韩娇娇心里暖暖的，转而看向韩婷婷，眼里又充满著冰冷的寒意。
    “我知道谣言是你散布的，认识你十八年，我对你的秉性太了解了。”
    “上次你投钱诬赖我，才回学校就开始作妖，真是死不悔改！你说，你要被学校知道背后造谣，会不会直接开除你。”
    韩婷婷有一瞬间的退缩，可是马上，她又觉得无所谓。
    老东西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有什么资格做校长？
    他们敢动她，那她就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韩婷婷篤定张杏林不敢声张。
    “韩娇娇，你別以为现在勾搭上別人了就能欺负我！小时候你就抢我吃的，在顾家也抢哥哥和伯父伯母，现在我们都断绝关係了，你还想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凭什么？”
    韩娇娇对她顛倒黑白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
    以前她还会害怕的不敢说话，可是现在，她都已经笑出声了。
    “我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你摸著自己的良心，问问它会不会疼！”
    “当初我就不该替你下乡，就该让你吃点苦！”
    “以前你还装晕呢，现在是不是知道装晕没用了，就连装都不装了？”
    韩娇娇走到她面前，似乎闻到了一股味儿，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韩婷婷感觉自己的脸面都被她按在地上摩擦。
    她哭著拉住张恆的手臂：“她太过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不三不四地勾搭別人，有胆子做还不让人说了？”
    “就是我说的又怎么样？我就是看见你们两拉拉扯扯，黏在一起跟狗皮膏药似的，是你们不检点！”
    “你有本事就和柳主任当面说，看她能不能容得下你。”
    她哭的梨带雨，不过脸上的脏东西，混合著眼泪一起融化在脸上，不仅丑，还散发出一股怪味儿。
    韩婷婷毫无察觉，说的跟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孙珍拉著韩娇娇往后退了两三步。
    “你可收著点吧，臭死了，別让我吐！”
    “咱们娇娇行得正坐得直，倒是你，听风就是雨，还在背后散播谣言，怂恿別人在学校里搞霸凌，你会遭报应的！”
    “张恆你给我听好了，但凡有学生在校內校外受到威胁，我都把这笔帐算你身上，不信的话你试试！”
    “我看是你被调走的舅舅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
    “你们两，吃屎去吧！”
    孙珍拉著韩娇娇走了。
    她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回事啊？张恆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当初他带几个混混欺负我，我哥为了保护我才去坐牢的。”
    “然后我就和孙惜两人放火烧了他们家的院子。”
    韩娇娇大惊，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不怕出事？”
    “怕什么，反正进去一个是进去，进去两个也是进去，我当时才上初中，要是进去了，还能一日三餐呢！”
    “你心態真好……”
    韩娇娇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都是神人啊……

 第158章 再不放手就大叫了！

    韩婷婷了半节课清理自己身上的垃圾，回来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的
    这件事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
    有的人说韩娇娇肯定是有背景有关係，才敢在学校里这么横。
    也有人说，她乾的漂亮。
    早就看不惯张恆在学校里作威作福的样子了，终於有人出来收拾他，高兴的不得了。
    但是更多的人是在猜测他们的关係。
    话传到了柳如霜的耳朵里，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在嘰嘰喳喳的，瞧她的眼神都奇怪了。
    有些嫂子气重的，偷摸摸地上去问道：“如月姐，这韩娇娇和张校长到底是什么关係啊，学校里传的这么难听，你可不能不管，要想想办法才对。”
    “这有什么好想的。”
    柳如霜笑盈盈地说道：“我家老张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韩同学又在学生和老师们的眼皮子下面，怎么可能出这种事。”
    “再说，娇娇这孩子，我知道她的性子，就算有个钻石王老五放在她面前，她也未必会贴上去，哪轮得到我们家老张啊？”
    “陈老师，下节课是你的吧？你的资料准备好了吗？”
    “嗯，下节课考试。”
    陈老师抱著一大摞卷子走了，柳如霜也找藉口离开了办公室。
    出去后，她重重地嘆了口气。
    这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闹腾死了！
    柳如霜还想让娇娇这两天去她家住呢，现在闹成这样，她准备的排骨又要放上两日了。
    作孽哦！
    放学后，韩娇娇顺路买了点青菜回去。
    转身进小巷的时候，一声哀嚎声传入耳中。
    “哎呀，疼死我了，有没有人帮帮忙呀！”
    韩娇娇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但这声音出来的太突兀了，韩娇娇不由得被声音吸引，转头看过去。
    一个白髮苍苍的老头子躺在地上，身上被一辆大自行车压著。
    韩娇娇嚇了一跳，手里的小青菜都掉在地上了。
    她赶忙上去把车扶起来，看来人家倒在地上，姐姐再三，还是不敢隨便动手搀扶。
    那些讹人的伎俩她见过不少，她也怕好心干坏事，中招了。
    韩娇娇试探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有哪儿疼吗？你试著动一下。”
    “哎哟哟，我的脚好像扭到了，骨头好像也碎了，头也疼，感觉快死了……”
    韩娇娇：……
    这语调，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好像在演舞台剧一样……
    韩娇娇瞬间后悔，刚才就不该把自行车拿起来，就该让他压在下面。
    韩娇娇想早点脱身，马上说道：“老人家，你太重了我也搬不动，不如你在这里等等，我帮你叫个救护车。”
    她说完之后，立刻捡起地上的菜马上要走。
    谁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
    韩娇娇：？？？
    这不是行动的挺利索的吗，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韩娇娇想掰开他的手，试了两次都没成功，力道之大，都在她的手腕上留下痕跡了。
    她皱起眉，烦躁地说道：“老人家，现在天还没全黑呢，你就开始讹诈，不太好吧？”
    “我、我讹诈？”
    裴老爷子愣了愣。
    他堂堂裴家的老爷子，从来只有別人讹诈他的，居然还有人说他讹诈人，真是……
    活久见，头一次啊！
    “我说错了吗？刚刚你不还说全身都疼，腿也断了，现在都能跑跳了，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裴老爷子抿了抿嘴，好像也是。
    可他真的没讹人啊。
    只是想引起小姑娘的同情，让她把自己带回去。
    寻常的额小姑娘不都挺吃这一套的吗？这丫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见他抓著自己眨巴著小眼睛，但一个字都不说
    韩娇娇的耐性有点见底了：“老人家，这周围都是我的熟人，就算你想讹我，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你要再抓著我不放，別怪我不客气了。”
    “误会误会！”
    裴老爷子连忙鬆开她，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次不是演的，是真的！
    他摸著屁股，哎哟了两声，可怜巴巴地挤出了一抹笑容。
    “小姑娘，我真没想讹你，就是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想让你帮帮忙。”
    “你瞧我已经够可怜了，要不你让我去你家坐坐？”
    韩娇娇眨巴了两下大眼睛。
    隨后立刻转身，几乎用百米衝刺的速度朝家里赶回去。
    裴老爷子傻了。
    这小丫头片子看起来小小的一只，怎么跑起来跟只兔子一样这么快？
    暗处躲著的两个人也探出头来。
    他们是跟著裴老爷子一起过来的副官。
    刚才老爷子让他们弄一辆自行车过来压在他的身上，两人就觉得老爷子疯了。
    年纪越大就越喜欢作妖。
    样一次比一次厉害，他们都快招架不住了。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性子，组织上不放心，才给他分了两个副官。
    小王说道：“老李怎么办？咱们现在应该出去，还是应该继续藏著？”
    “我哪知道？老爷子想一出是一出的，万一出去说我们打乱了他的计划，回头又要找我们算帐！”
    “可老爷子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啊，要不还是去帮一把？”
    老李想了想，抿了抿嘴说道：“行，那你先去扶一下，要是没挨打的话我再去。”
    小王有点不乐意：“凭啥是我去？每次挨骂挨揍的事都是我的，你咋从来不去呀？”
    “废话，我是你的前辈，你身为晚辈当然应该多干点活儿！被废话了，赶快去。”
    小王不肯，他和老李在暗处推搡。
    半响后，一道深沉的影子笼罩了他们两人。
    他们两人抬起头，一张深沉严肃的脸，面无表情地看著他们两。
    隨后，一人一个大板栗，两人的脑门上都肿起了两个小鼓包。
    “没用的东西，让你们找辆自行车，给我找的什么玩意儿？这么重的东西是想压死我吗？就不会找个小点的，或者女士的？”
    这时候虽然已经出来了一些女士的自行车，比较轻便，可是大多都还是凤凰牌的二八大槓。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们哪里去弄女士自行车啊？
    就连这两还是找单位里面的人借来的，借的时候都不敢说原因。
    怕人笑话。

 第159章 有人拐少女

    裴老爷子没接近成娇娇，刚才还真摔了一跤，屁股生疼，心里的火气也很旺。
    他揉著屁股，看著两个大老粗越来越不爽。
    沉默半响，一人一脚骂道：“都怪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让老子今天丟了这么大的人！”
    小王揉著自己的屁股，小声嘟囔著：“这也不怪我们啊，照我看，人家小姑娘的警惕程度挺高的，这叫有安全意识。”
    “是呀，老爷子您想，她一个人住，要是看见谁都往家里领，这样的孙儿媳妇，您敢要吗？”
    裴老爷子想一想觉得对，可是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放屁，老子是普通人吗？老子看起来就是一脸和善的大好人，不领我回去才有鬼呢！”
    裴老爷子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抖掉了身上的一些灰尘。
    小王和老李在旁边看著，裴老爷子皱了皱眉，又一人给了一个大板栗。
    “愣著干什么？没看见老子刚才摔跤了吗？先带我去医院，然后弄点饭来，饿死我了！”
    本以为今天能蹭一餐饭，没想到现在他竟然连一杯水也没有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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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老爷子垂头丧气地走了。
    韩娇娇回到家里，把所有的门窗都锁好，还在一些容易翻墙的地方放上了大號的老鼠夹。
    做完了饭，就把菜刀放在身边，还让大黄也进房间陪著她。
    学习到晚上十一点，韩娇娇越想白天的事就越觉得诡异。
    一个老头子，怎么就缠上她了呢？
    是意外，还是別有用心？
    活了两辈子，她比寻常人的警戒心稍微强一点。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檯灯也没关，大黄老老实实地趴在她的床边，就这样睡了一觉。
    迷糊睡著之前，一股寂寞的空虚油然而生。
    以前她只有追著顾时川，爱而不得的时候才觉得空虚难受。
    现在心里是没有那种压迫感了。
    但也许是因为尝过甜的味道，再让她陷入寂静，这种空虚的感觉越发凸显。
    韩娇娇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裴老爷子这边大快朵颐之后，晚上就睡在招待所里。
    半层楼都腾出来给他一个人用，两个领导亲自上去侍奉。
    孙经理端茶倒水的，但是裴老爷子连个睁眼都没给过他。
    “查清楚了，韩娇娇就在一中的高三，今年以第九名的成绩考进去的，不过和同学的关係不太好，这段时间不停地闹出事情。”
    裴老爷子还笑了：“和那小子倒是挺像，严重吗？”
    “上次的事儿自己化解了，不过这次有人说她和张校长是那种关係，今天她把校霸和便宜妹妹揍了。”
    “啊？揍了！”
    裴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拍著大腿大笑：“好啊！有仇必报，这一点也和那小子像，不过还没有臭小子圆滑阴狠，还差点火候。”
    孙经理在旁边不敢接话，不懂这是在夸人小姑娘，还是在骂人。
    小王和老张也不清楚。
    小王挠著后脑勺说道：“老爷子，她的名声都要被毁了，你到底管还是不管啊。”
    “我看那丫头精明的额很，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被人弄死，如果弄死了……”
    裴老爷子沉下眼眸，微微摇头：“那也是手段不行！这么点小事就把她给按死了，即便以后来了裴家，也过不好，老大和老二家的媳妇，不就这样吗？”
    老李心里呵呵了一声。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你这啥都不管的狼性法则，才把小少爷闹成现在这样？
    你看小少爷知道这事后，踹不踹你吧！
    老李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照顾老爷子睡下后，两人就在套房的外面，准备摆上两张单人床躺下休息。
    裴老爷子忽然说道：“不过，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我听说一中还是重点高中，升学率极高，这么好的学校，咋就出了几个搅屎棍呢？”
    “还校霸呢，老子当兵那会儿，还没称过一方霸主，他的脸面倒是比我还厚！教训一下，让他知道世道的险恶，不好好读书好好做人，总有人出来教他！”
    小王明白他的意思，马上领命去办。
    教训一个高中小子很简单，他家人都在体制內，这就更简单了。
    小王就爱干这种轻鬆的活计。
    老李以为自己能躺下了，正准备上床睡觉。
    裴老爷子又把他叫起来，说道：“给我安排个临时老师的身份，我要去一中上课。”
    “啥？”老李炸了：“你还要去学校当老师？你能去教啥啊？別误人子弟好不好？”
    “放屁，老子怎么误人子弟了？老子要放在旧社会，那也是能中探的料，教一群小娃娃高中的东西，这是大材小用！明天给我办好，就这样说定了！”
    既然家里见不到，那就去学校里见。
    裴老爷子这么想著，心里还挺乐。
    老张的脸已经耷拉下来了。
    他不否认老爷子文化水平高，身份高，可现在是应试教育，和他那一套好像占不到边啊。
    再说了，现在都快十二点了，现在找关係也找不到人啊。
    这老头子，不是没事找事吗？
    老张也没睡意了，赶快下去一个个打电话找关係……
    第二天韩娇娇餵完大黄，给自己整了一个鸡蛋和一个大馒头，吃完后就去学校了。
    一进去大家就嘰嘰喳喳的。
    孙珍凑过来说道：“你知道吗，张恆被休学了！”
    “休学？为什么？”
    “说是昨天大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人去查他舅舅，本来他舅舅就被调到七中，属於惩罚，结果还查他贪污的事情，就查到了张恆的身上。”
    “今天大清早，学校都没开门，就有人上门来拿他的资料，张恆从入学开始基本没及格过，走后门是实锤了，你来之前还有人询问別人张恆欺负同学的事情呢。”
    孙珍指了指小胖。
    他脸上虽然还掛著伤，可是神采奕奕，宛若春风拂面，俏皮的不行。
    孙珍笑道：“今天別人採集霸凌证据的时候，小胖是第一个检举的，他脸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张恆这个王八蛋，算是跑不掉了！”

 第160章 人贩子变老师？

    韩娇娇很吃惊。
    他舅舅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儿，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呀，竟然连夜就开始查。
    这事儿张爷爷两口子昨晚肯定也收到消息了。
    应该是不想大半夜的打扰她，才没跟她说这事儿。
    虽然出了一点意外，不过也打扰不了她的计划。
    此时，周雅和王苗苗走过来，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啊，我们也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就是有点害怕。”
    “是呀，我们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张恆放话，说谁跟你说话就要对付谁，我也挺害怕的，所以……没为你说话，对不住。”
    她们两脸颊红红的，连看都不敢看韩娇娇。
    “没关係，我知道大家有顾虑，不过张恆也算倒霉，背后的搅屎棍子没事，他倒是提前栽跟头了。”
    “听说他的那些兄弟们，现在一个个都耷拉著脑袋不干说话，有两个今天来了学校，打了照面之后就被带到校长室问话了，七班的班主任脑袋都大了。”
    周雅她们嘰嘰喳喳地说著张恆的八卦。
    韩娇娇的余光却看见窗口一道熟悉的人影晃荡过去。
    韩婷婷埋著头走的飞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们的班级。
    孙珍立刻大声嘲讽：“哟，这不是以前的班吗？你是不是走错班级了？怎么跑到我们班来了？”
    小胖坐的比较远，听到孙珍的话，也扯著嗓子叫道：“孙珍同学，你说错了，人家现在也是班呀，她可是七班的班！”
    小胖乐呵呵地凑过来，狠狠瞪了韩婷婷一眼。
    昨天他被张恆堵在厕所后面的时候，韩婷婷还在那扇冷风。
    说什么：“恆哥哥別这样，虽然他欺负过我，但我一点也不想报復。”
    “大家都是同学，我不记仇的，只要他道歉就行了。”
    “算了算了，只要他诚心诚意地道歉，我怎样都行。”
    小胖昨天看见她这幅惺惺作態的样子，都快吐了。
    他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就是因为倔强不低头，昨天就被张恆揍了。
    今天张恆被带走，韩婷婷没了靠山，小胖就把火撒到了她身上。
    “昨天你不还跟张恆好的跟睡过一张床的样子，今天他被休学了，你咋不去安慰他啊？”
    大家看著韩婷婷，眼神非常复杂。
    有的是平时就看不上她，此时眼神里满是鄙夷。
    有的是平时和她关係不错，可因为之前的事情，他们也不敢上去搭话。
    陈玲更是装作没看见她似的，拿著水杯出去倒水去了。
    韩婷婷紧咬著牙根，眼里泪珠子在打转。
    “你们真是太不要脸了！”
    “之前陷害我，现在又陷害张恆，是不是谁和我关係好，你们就针对谁？”
    韩娇娇坐在位子上冷眼瞧著她。
    以前是她和谁关係好，別人就会遇到点事儿，时间长了，就没人敢和她走的近。
    从小学三年纪开始，韩娇娇基本都是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吃饭。
    整个学校没有一个朋友。
    学生时代过的压抑无比，除了读书，她的人生只有跟隨顾时川这一件事。
    现在情况好像反了过来。
    只是不同的是，她没有主动干预过，一切都是韩婷婷咎由自取。
    “张恆本来就没资格进一中，进来后又不好好读书，成天不是霸凌同学，就是睡觉打架，这种人被休学也是对其他人负责，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韩娇娇拿出书摆好，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倒真佩服你，才去七班几天呀，就跟张恆他们关係这么好。”
    她眨了眨大眼睛，故作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会吧，难道真像小胖说的那样，你们两……誒~~就算顾时川不在了，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吧，等级下降太多了！”
    周围传来窃笑声，韩婷婷声嘶力竭地大吼：“闭嘴！你们这些人渣，不许你们胡说八道！”
    “我和张恆清清白白，只是你们的做法太噁心了！看不惯別人就毁了別人，你们是人吗？”
    “韩娇娇我告诉你，別以为你和校长关係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信不信我把你们曝光！”
    啪！
    韩娇娇突然起身，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甩到韩婷婷的脸上。
    这一巴掌比上次扇她的时候力气更大。
    韩婷婷撞到桌以上，背上的疼痛，和脸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你敢打我？韩娇娇，你又打我！”
    韩婷婷捂著脸朝她嘶吼。
    韩娇娇揉著手腕，嫌弃地甩了甩手说道：“打你怎么了？你嘴欠，找打！”
    “我警告你，我和张校长清清白白，你再混淆事实，拿我们的清誉说事，我就让你滚出学校！”
    “你还敢说和他没一腿？！”
    “你们要真是清白的，他凭什么袒护你？”
    “凭我成绩比你好，凭我比你安分，凭我没有耍卑鄙手段陷害同学，出卖色相挑起学生衝突，凭你犯贱！”
    韩娇娇抓住她的校服衣领子，將韩婷婷往门口拽去。
    “贱人，你放开我！”
    “敢做不敢当了？你就是害怕被我曝光你们的姦情，才想堵我的口！”
    “你的入学考肯定是他提前泄题！韩娇娇你真是不要脸，为了对付我，这么下贱的事情也做的出来，你对得起爸妈吗？”
    韩娇娇懒得和她废话，站在门口，双手揪住了她的衣领子，將人猛地甩出了门外。
    “我是不是靠作弊考上的一种，等高考成绩出来你就知道了。”
    “学校之间禁止学生隨意窜班，好好待在七班吧，班！”
    韩娇娇用了关上了前面的大门。
    后面有几个学生堵在那，都是平日看韩婷婷不顺眼的人。
    韩婷婷在前面拍打了几下门，上课铃响的时候，还不依不饶地在那大叫。
    “你干什么呢？知不知道上课了？不想上课就回家去，別在这影响別人。”
    柳如霜的声音突然传来，韩婷婷被嚇了一跳。
    她战战兢兢地背著手站在旁边，眼泪巴拉巴拉地往下掉。
    “主任，韩娇娇太欺负人了，我……我……”
    “韩婷婷同学，我也不是瞎子，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娇娇和我老公只是关係比较亲近一点，绝不是你说的那种关係！”
    “你小小年纪就把精力都放在捕风捉影上，像话吗？”

 第161章 嘴碎的渣滓

    “回去写份检討给我，再有下次，叫你家长过来领你回去，也不用来学校了。”
    韩婷婷顿时不敢说话，跺了跺脚，灰溜溜地跑回了七班。
    “元老师，请跟我来。”
    柳如霜走进来，身后跟著一个鹤髮童顏的老者。
    她清清嗓子，笑道：“各位，今天跟大家介绍一位学者，这位是新来的元教授，这段时间原本教语文的吴老师家里有事请假了，元教授要来带一周的课，大家欢迎。”
    老者穿著中山装，精神抖擞，目光炯炯。
    一露面就得到了学生的好感，教室里报啊出雷鸣般的掌声。
    韩娇娇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昨天的那个人贩子吗！
    韩娇娇愣住了。
    人贩子怎么变成教授了？
    裴老爷子走到讲台上，脸上笑的很温和，可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很强大。
    他抬抬手，整个教室就安静了。
    “大家好，我是本周带你们的元教授，以前我教的学生年纪都比较大，也是第一次教你们这种朝气蓬勃的小年轻，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们互相包含。”
    话是很討喜，可韩娇娇没听出来多少谦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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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半是面子上的功夫。
    但学生们还是吃这一套，掌声一波高过一波。
    “对了，我的背诵作业可能有点多，一个课代表可能忙不过来，我想再选一个人帮助语文课代表收作业，有没有人毛遂自荐呀？”
    有些人抢著举手，韩娇娇对这些没兴趣。
    她不想做班干部，她起步比別人慢，就要更多的时间弥补这点。
    老爷子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却落在韩娇娇身上。
    “我看这位同学比较有眼缘，不如就你吧。”
    韩娇娇愣了愣，想了想还是出声提醒：“老师，我没举手，你应该从举手的同学里面选呀。”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比较和眼缘，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韩娇娇：……
    好有道理的样子，她无法反驳。
    可就是觉得心里莫名的气愤，好像有团火堵在这不上不下的难受……
    “好了，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上课了。”
    柳如霜看他年纪大，让人帮忙搬了一张板凳过来给他上课。
    老爷子上课的风格比较欢乐幽默，就连检查背诵的方式也和別人不一样。
    一节课下来，大家都觉得很开心，很快就接受了这位元教授。
    连孙珍也对他讚不绝口：“吴老师的课总让我想睡觉，每次都要掐自己几把才能清醒，元教授的课倒是挺有趣的，我一会儿都没参瞌睡，不愧是做教授的人！”
    韩娇娇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心里还惦记这个老人家。
    他今天穿的很体面，不仅乾净整洁，连衣服的料子也是上好的，边角袖口还有刺绣。
    现在普通的商场已经很少能买到这种衣服了。
    如果不是批量生產的，那就是定製的，自己找裁缝量身定做。
    普通绵绸可能价格挺便宜的，可他这一身可不便宜呀。
    他既然这么有钱，还是教授，名声也不低。
    那昨天为什么穿的破破烂烂，在她家门口碰瓷？
    难道有什么特殊癖好？
    韩娇娇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只能儘量远离。
    只是天不遂人愿，语文课代表去搬东西，也叫上了她。
    到了办公室，只有几个老师在，老爷子让课代表把资料拿走后，就让她在这待一会儿。
    隨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大白兔递给她：“听说你喜欢吃大白兔，这个给你！”
    一颗大白兔奶，配上他过分殷勤的笑容。
    顿时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这……不用了，元老师自己留著吃吧。”
    韩娇娇下意识就退后两步
    她总觉得这个元老师特別怪异，像个猥琐的老头子。
    她也不愿意多做停留，就立刻说道：“元老师，你把我单独留在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老师看了一下你的档案，发现你之前是寄人篱下，现在又一个人住，我听说学校有勤工助学，还有针对你这样的学生的补贴，我想给你申请一下。”
    张杏林並没有说这件事，就证明没有必要。
    而且她现在不缺钱。
    “多谢元老师关心，不过我不需要，还是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同学吧。”
    “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一个月二十块钱的补助，我听说你还打工呢，有了这笔钱，你就能一条心读书了。”
    “真不用，我现在这样就挺好，元老师没別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上课了。”
    不等裴老爷子开口，韩娇娇立刻转身飞一般地逃离了办公室。
    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人就已经跑不见了。
    裴老爷子嘀咕道：“腿长得不长，速度倒是挺快的，像只兔子一样！”
    “娇娇这学生不省心，成绩虽然好，但是人不太行，和同学处的也差。”
    王有才正好坐在裴老爷子的旁边。
    被贬了以后，他心里就一直窝著一股火气，逮到能贬低韩娇娇的机会，就不留余地。
    他今早也看见人家进来的时候，学校的几个高层有多热情，王有才觉得，说不定对方就是自己的福星
    他能不能拿到正式编制的关键，估计就在这个人身上了。
    王有才笑眯眯地说道：“元老师，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和她扯上关係的都没有好下场，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吗？你具体说说。”
    王有才开始滔滔不绝地竹筒倒豆子。
    半真半假地把她渲染成了一个心眼子贼坏的不良少女。
    裴老爷子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她真是这种人？”
    “当然！学校里討厌她的人多了去了，你说一个人討厌她是假的，那么多人討厌她还能有假！”
    “偏偏校长就是不处理她，我觉得最近的谣言也不是空穴来风。”
    王有才凑近了一点，看看办公室里面就两个无关紧要的老师在，他才压低了声音，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其实觉得传闻就是真的！”
    “我啊，可不止一次看见他们亲密无间呢！”

 第162章 人贩子夸人？

    裴老爷子挑起眉，手指缓缓敲打著桌子说道：“你能確定？”
    “当然！我还看见她去校长室，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你说普通学生怎么会去校长办公室呢？就算去了，也一会儿就出来了，但她就能待两三个小时，这不奇怪吗？”
    王有才越说越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真相，脸上露出嘲讽的冷笑
    “其实她入学考的那天，我就注意到她了。”
    “不仅在校长办公室里休息，还有个什么哥哥待在她身边，不是提包就是开车，跟狗腿子一样。”
    “他们两长得一点都不像，我敢打包票肯定不是亲兄妹！”
    “这个韩娇娇，长得一般般，勾三搭四的本事不小，那个男的长得人模狗样，不过脑子有病，竟然看上这种小丫头，真是瞎了眼！”
    砰！
    裴老爷子將茶杯往桌子上用力一磕，嚇得王有才抖了两下。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咋了？我说错了？”
    裴老爷子冷了两秒，转头笑眯眯地说道：“没有，你说的很对，我这茶泡的太苦了，我去重新泡一杯。”
    他拿著茶杯走出教室，站在门口朝里面狠狠地瞪了一眼，脸上表情比吃屎还难看。
    “谁他妈脑子有病？谁瞎了？”
    “王八羔子，敢骂我孙子，你才又瞎又蠢呢！”
    下午又有一节语文课，这次专攻作文。
    裴老爷子出的题目比较新颖，和公式化的作为有所区別。
    於其说是作文，不如说是策论。
    大多数学生想了十几分钟都没法动笔，等时间过半，实在出於无奈才开始写。
    韩娇娇也卡了一会儿，交完卷子的时候，第二节体育课就变成了自习，裴老爷子回去教室改卷子。
    孙珍还在发牢骚：“刚才的题目我都没见过类似的，什么孩子是祖国的未来，请依託事实敘述国家未来十年的发展，这到底是政治题还是作文啊？”
    周雅也抱怨道：“我当时脑子都是空的，还好最近有看新闻，隨便拉了一个出来作为依据，只是后面写的什么东西，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赶鸭子上架隨便写。”
    新来的班主任调动了位子，韩娇娇的前后左右都是和她关係不错的人。
    小胖也在后面戳戳韩娇娇的背：“娇娇，你写的咋样？我连啥新闻都不知道，直接把我爸妈的牢骚话写上去了，要是这次作文算考试，我肯定不及格……”
    大家都满腹牢骚，韩娇娇笑了笑，尷尬说道：“我经常听常新闻，也是从里面抓了几个实事出来立意再討论。”
    “具体能打多少分，我也不是很清楚……”
    大家唉声嘆气，不过很快也没放在心上，都开始做手里的卷子。
    反正蒙圈的人也不止他们这几个，估计全班都是迷糊的。
    要差大家一起差，谁也没强几毛钱。
    韩娇娇没敢说，因为她前世的死亡时间，是二十六七岁，所以知道未来十年的发展。
    根据大形势推演一下，接近未来十五道二十年的发展轨跡也能推算出来。
    所以今天的题目，对她来说不算难。
    比较难的是她不能將具体的事情说出来，写的东西要看起来像个小孩子写的东西，但是又要压对才行。
    她就是在这个上面卡顿了半天。
    裴老爷子一边改卷子一边嘆气，要不是在办公室里说在脏话不好，他骂出来的脏话已经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狗屁不通！
    裴老爷子一张张地过去，都画上了红色的打鸡蛋。
    有人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道：“元老师，现在学生们马上要考试了，还是需要建立自信的，你都给他们大鸭蛋，会伤他们自尊心的！”
    几个老师认同地点头，把老爷子围在中间。
    裴老爷子干涉到了无形的压力，身上都觉得难受了……
    “现在的小孩子，抗压能力这么差吗？我们那时候，十来岁就过草地了，也没觉得有啥啊！”
    “现在的孩子能和以前的比吗？再说了，能来一中的除了成绩好，就是爸妈的心肝宝贝，要是因为伤到自尊，影响了高考成绩，就不好了！”
    “没错，而且作文好歹给点分吧，0分的事情也太……说不过去啊。”
    裴老爷子抽了抽嘴角。
    又把刚才的卷子摊开，在0的前面，加上了一个2。
    满分三十分，给个20已经算很有面子了。
    老师们见到这个分数，才满意地点头离开。
    等到晚自习上语文课的时候，学生们拿到成绩，一个二个的都傻了。
    “我二十分。”
    “我也二十！”
    “我去，怎么大半个班级都是二十分啊！”
    孙珍看见自己的作文是二十三分，重重地鬆了一口气。
    “二十三分，比我想的好多了，你们呢？”
    “二十。”
    “我也二十。”
    “我二十一。”
    王苗苗觉得自己已经考的很不错了，她好奇地看了一眼韩娇娇的卷子，惊讶地一句：“我草”都从嘴里飈出来了。
    “娇娇，你考了二十八呀！这么高！”
    卷子上本来是三十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把三十划掉，变成了二十八。
    孙珍抢过卷子，念了一下標题：“论我国未来十年发展走向。”
    她扫了一眼上面的內容，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直勾勾地盯著韩娇娇。
    卷子上写了以后民营企业和个体户会起来，国企不改革就会陷入被动，引起很多人的下岗潮，勇於创新大胆实践，不要再有铁饭碗的想法，才能生存下来。
    现在国营企业在民眾心里还是铁饭碗。
    很多人都让子女继承他们的工作。
    大家都削尖脑袋地想进去，韩娇娇竟然说不好。
    这种言论，在孙珍看来十分大胆。
    “娇娇，要是早个三五年，你这番话可能会被打成反动派的！”
    “所以幸好是现在啊！”
    她笑了笑，尷尬地收回了卷子。
    这些言论写在作文里面还好，写在別的地方，影响好坏还真说不定。
    裴老爷子此时进来，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我先说一下，得到二十分的同学，是因为写的乱七八糟，但我作为老师教书育人不想打击你们的积极性，所以给了你们二十分。”
    班里发出一阵唏嘘。
    小胖和周雅都快哭了。
    感情他们两的二十分，是不及格唄……

 第163章 长得丑嘴巴臭

    “就算你们没有观点，也要把多捏工程写的富丽堂皇，让人有你们好像说了，仔细想想又好像没什么內容的样子。”
    “这样以后在单位也好，还是给谁写报告也行，都不会被领导痛批，这是第一点啊。”
    “第二点就是，恭喜我们的韩娇娇同学，这次作文分数最高！”
    有人听到孙珍刚才的话，满不在意：
    “我不服！她都说国营企业要破產了，很多人会下岗，这种分析毫无道理，凭什么得最高分！”
    “就是，现在工厂里上班多舒服啊，我全家都在工厂里上班，別提多好了，她简直是胡说八道！”
    “个体户哪有铁饭碗香啊，操那心，还不如在工厂里躺著。”
    韩娇娇笑而不语。
    她就知道这些言论会引起波涛。
    在小孩子中间已经这样了，被大人听到指不定会说什么呢。
    裴老爷子敲了敲讲台。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威慑力十足，整个班级都安静下来了。
    “其实从去年开始，沿海开放，南下做生意的越来越多，就证明这是一条出路。你们也应该知道，很多人南下做生意都赚了大钱，当然了，也有很多人没赚到，但这至少说明一点，有本事的人不会被埋没。”
    “至於国营企业，的確有不少效益还是不错，可这几年也越来越多的招收高级人才，普通的人进去要么被分到后勤，要么因为家里关係够硬，找一个油水多，但是没有技术含量的职位。”
    “可也有很多国营企业开始入不敷出，甚至被一些民间企业收购，等你们大学毕业，即便能去国营企业，但能担任什么职务，去哪一家就不好说了。”
    “机械化生產，高端人才，永远是最缺的，这和落后就挨打的道理一样。”
    刚才反对的人现在也不说话了。
    老师往往代表了权威，他说的话，没人反驳。
    韩娇娇也再次感觉到了权利的味道。
    “这次的作文只是看看你们对书本外知识的掌握，至於扣的那两分……”
    裴老爷子捋了捋鬍鬚，嘴角翘起说道：“字写的太丑了，扣分！”
    韩娇娇：……
    刚对他生出一点点的好感，现在不仅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想朝他脸上来上两拳。
    真是气人啊！
    教室里发出阵阵窃笑声，孙珍特意看了一眼韩娇娇的字，很中肯地说道：“好像……是不太好看！”
    韩娇娇：……
    更想打人了……
    八点半放学回家，大多数学生都没人接送，裴老爷子看准了这件事，临放学的时候，故意和韩娇娇保持水平。
    “韩同学，你一个人住也不方便，不如我送你回去吧，我的司机就在外面等著，开车带你一脚也可以。”
    “你还有司机？”
    那你昨天还在我家门口装被自行车压到了？
    韩娇娇翻了一个白眼，淡淡地说了句：“不用，多谢。”
    “誒，你別走的那么快呀！我老胳膊老腿的跟不上！你考虑一下，我开车带你去，一事儿就到了！”
    “娇娇，这呢！”
    彪子带著一个小弟站在学校门口等著，刚才正靠在一辆车旁边抽菸。
    见到韩娇娇出来，彪子马上把烟丟在地上，用脚捏灭了。
    忽然拍了一下旁边小弟的脑袋：“忘了野哥跟你说的话了？嫂子不喜欢烟味儿了？”
    小弟连忙把烟丟到地上弄灭，往嘴里塞了一块口香。
    “彪子哥！你们怎么来了？”
    韩娇娇见到他非常高兴，丟下裴老爷子奔到彪子前面：“你来也不跟我说一声，万一今天我没上晚自习怎么办？”
    “嗨，你的课程表我也有，知道你今天上晚自习，怕你路上不安全就过来接你了，没什么事吧？”
    彪子歪头看向裴老爷子。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这老傢伙一直黏在娇娇身边，眼珠子都快定在她的身上了。
    彪子比他高大半个头，凑过去附身压下，眉眼上扬，看起来像在瞧一个小矮子一样。
    裴老爷子倒是一点不发怵。
    可是別人却心惊胆战的。
    王苗苗和周雅都震惊到说不出话了，原本想过来的刘浩和王坤也没吭声，周围的同学都躲开他们绕著走。
    “彪子哥，这位是我们学校新来的元老师。”
    “啊？原来是老师啊！”
    彪子哈哈大笑，拍著裴老爷子的肩膀，声音振聋发聵：“我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老头子呢！原来是老师啊！”
    “不过元老师啊，你长得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裴老爷子横了他一眼，不冷不淡地拍下他的手。
    裴野身边的那群人，他早就调查清楚了。
    蹲过局子他倒是不建议，但是素质能不能高一点。
    就是因为成天和这脏能人鬼混在一起，所以脾气才越来越臭！
    不过他有一代呢说对了，是眼熟。
    因为他和裴野是亲祖孙！
    而且全家里，裴野长得最像他。
    这就是基因的强大吧！
    裴老爷子想到这里，心里还有一点小骄傲，可是他语气依旧很淡。
    “你应该是记错了，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子而已。”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咯！娇娇，小珍，你们上车，我们送你回去！”
    小弟帮孙珍把自行车扛上了后备箱，两人立刻钻进了车里，眼看著车扬长而去，裴老爷子跟在后面，眼巴巴地伸手，却只落得一片尾气。
    “听说她私生活不检点，我觉得是真的，不然哪儿来的那么多哥哥。”
    “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亲兄妹，肯定是乾哥哥。”
    “什么乾哥哥啊，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那个……”
    “原来她是这种人啊，为了坐小轿车，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真是……我们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刘浩听著周围的议论，笑眯眯地转头说道：“喂，同学，你哪个班的？”
    女生看见他的脸，小脸瞬间红了：“我、我是三班的，你有什么事吗？”
    刘浩突然变脸：“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长得又丑嘴巴又臭，不適合待在我们学校，我还是距离你远一点比较好。”

 第164章 这算不算特別呢？

    女孩一愣，眼睛瞬间通红，跺了一下脚呜呜地跑走了。
    她同行的人白了刘浩一眼，也跟著跑了。
    裴老爷子笑道：“你小子嘴巴挺毒的，你也不是我们班的啊，怎么这么维护那丫头。”
    “没什么，我就是见不得有人被冤枉。”
    “就是！”
    王坤耷拉著刘浩的肩膀，语带讽刺：“这些人像有病一样，就是见不得別人好，从入学考试到现在，一直不断地找別人麻烦，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到处放谣言。”
    “我看就是看別人优秀，想方设法地排除竞爭者呢。”
    刘浩冷笑：“年纪小，心眼子倒是多，我看全校就那女的最见不得別人好。”
    裴老爷子马上想到一个人，试探问道：“你们说的是她妹妹？”
    “可不是嘛，就是个搅屎棍，真不知道怎么又那么多瞎子被她骗了！浩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唄。”
    王坤蹬上了自行车，刘浩也跟在后面。
    他们两一起离开了学校，裴老爷子才慢慢往外走，一条街后，上了一辆车。
    老李见他满脸不高兴，关心问道：“老爷子，今天又没能套近乎？”
    “近乎？別说近乎了，连根毛都没沾上！不过这丫头还算有些见识，是个好苗子。”
    老李难得听他夸人，好奇地挑起了眉：“看来您对她还算满意，不如早点表明身份，说不定就能住她家里了。”
    裴老爷子摇摇头：“身份迷人眼，谁知道她得知我的身份后，会不会变成那群狗腿子的样子！慢慢来吧，还有时间。”
    他估摸著裴媛还能拖住那小子。
    一周应该不是问题，他再抓紧点，应该能多了解她一些。
    韩娇娇坐在车里，还在翻看帐单。
    彪子从副驾驶座转身，回头一把將东西抢过来盖住：“黑不溜秋的，不怕闪到了眼睛啊？回头眼睛出问题，野哥非打断我的腿！”
    “我也是想抓紧时间多看看。”
    “都是小事，等会儿跟你说一下，不到一小时就解决好了。”
    彪子最近做帐的时候，比平时更仔细更细腻，就是怕耽误她太多的时间。
    韩娇娇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了口香。
    他们开车先送孙珍回去，转头到了韩娇娇的家里，直接將车开进了车库。
    “大黄，想不想我啊？你看这是什么？”
    彪子从车底下拿出个袋子，抽粗一根大棒骨头丟给它。
    大黄汪汪直叫，咬著大骨头围著他直转，尾巴摇的飞快，兴奋地蹦躂。
    韩娇娇摸摸它的头说道：“我平时上课忙，也没时间带它出去溜，看见你们来了，它很高兴。”
    “也就是野哥的院子够大，能让它在里面蹦躂！前段时间忙，最近我们可以经常来，今天我还去找了欢子的人，帮你拿了点东西。”
    说完，他就抖了抖手里的黑色塑胶袋。
    里面有两块前夹肉，还有一块上好的五，足够她吃两周的。
    小弟去厨房帮忙处理肉，彪子和她对帐本。
    其实上面记录的已经很仔细了，只是有些东西看起来比较麻烦。
    韩娇娇稍微梳理一下，帐本就变得更加清晰明了。
    彪子揉著大脑袋嘿嘿傻笑：“不愧是你啊，我咋就没想到还能这样记帐呢！”
    “彪子哥记录的也很清楚，不过以后按照这个表填写，会更加清楚方便，省了不少事儿。”
    “这些钱我也点清楚了，你算的金额是对的，一毛都不差！”
    “没看出来彪子哥做事这么细腻！”
    他被夸的越发不好意思了：“这都是工作，应该的！你把钱放进保险柜吧，周六上午银行还开门，我带你一起去存。”
    韩娇娇愣了愣。
    虽然周通开了一次保险柜，可是她没有留心密码。
    彪子忽然让她开柜门，把她难住了。
    “咋了？你没开过啊？野哥没跟你说过密码吗？”
    韩娇娇摇摇头，倒是把彪子整的不好意思了。
    “分內事，分內事，我知道野哥的密码，过来我告诉你。”
    韩娇娇给裴野的房间配了锁，每三天进去做一次卫生。
    现在还掛著锁。
    她从脖子上取下钥匙绳打开了房间。
    保险柜就是衣柜里面，彪子蹲下来，边转折旋钮边说道：“791220，好了，娇娇，你要不要找个本子记录下来？”
    韩娇娇愣在原地，好半天才露出一丝笑容：“不用了，我记住了。”
    “要不我说你记性好呢，这么没规律的数字，我当时还纳闷怎么想的，既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啥重要的日子，怎么就设置了这个，还是你厉害，一遍就记住了。”
    韩娇娇笑了笑，沉默不语。
    791220，是她的生日啊，当然不需要做笔记了。
    但他什么时候知道她的生日的？
    她到现在除了知道他是裴野，下放过农场，还有很会赚钱，是未来的大佬以外，就只知道他和家里人关係不好。
    除此之外，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裴野。
    想到他的脸，心里突然一阵酸楚。
    好想见他……
    “娇娇？娇娇！”
    “啊！”
    她猛然回神，彪子一脸好奇地看著她：“钱，我放进去。”
    “哦，不好意思！”
    韩娇娇把钱递给他，看他放进柜子，在將保险柜锁上。
    彪子今天就去客房住，小弟已经去铺被子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看见两人正在打扫卫生，她又想起裴野扫地的样子。
    他做家务的时候从来不说话，动作也是轻轻地，可是做的很好，也很帅气。
    韩娇娇忍不住问道：“这几天没接到裴野的电话，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你们有他的信吗？”
    “野哥从离开之后，就没打过电话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不过他以前没事也不会打电话过来，都是我们有事找他，才给他打过去，每个月只有查帐和交代事情的时候，他才会主动打电话。”
    “娇娇你有啥事找他吗？野哥有大哥大，你直接打就行了，他不会嫌你烦的。”
    “没，我没什么事，就是隨口问问。”
    韩娇娇心里有点窃喜。
    不会打给別人，只会打给她，这算不算特殊？

 第165章 吃垃圾吧你

    她就不纠结打电话的事情了。
    大人物嘛，总有点事情需要忙。
    今天晚上她学习到了半夜，睡觉之前，彪子还给她热了一份牛奶。
    第二天早上她按照平日的时间起来，本来想做一份早饭的，结果彪子和小弟已经做好了。
    热腾腾的榨菜肉丝麵，还有一份豆浆。
    见她到厨房来，彪子把面推给她：“端出去吃吧，煎蛋一会儿就好，在外面等著就行了。”
    韩娇娇捧著榨菜肉丝麵，香味直衝天灵盖。
    彪子煎的蛋正好是她喜欢的，外焦里嫩，还流黄，筷子轻轻一戳，里面的蛋液就往她的麵汤上面涌。
    韩娇娇忍不住夸道：“彪子哥，看不出来你的厨艺不错啊。”
    “我爸以前就是做厨师的，要不是后来都是国营饭店，我很难进去，说不定我也去做厨子了！你要喜欢，我以后经常过来给你做。”
    她不好意思，吃完东西，小弟也抢著把她的碗收走洗了，然后煮了大黄的饭，等它吃完了带它出去遛弯。
    “今天正好时间还很多，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再返回来接小李。”
    “谢谢彪子哥，那我去整理一下东西。”
    昨天的书本都还没收，韩娇娇去收了东西，久违地坐在副驾驶上，等他开车。
    “这周你要有空的话，我来教你开车，野哥说了京市比咱们这大很多，学校一般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有辆车还是方便。”
    她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周末可以抽两个小时出来。
    两人约好了时间，彪子就送她去学校。
    接著两天，学校里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不仅传她和张杏林的，还有传她和彪子的，甚至连刘浩也卷了进来。
    好在刘浩是在理科班，里面男生比较多，在意这种八卦的比较少，刘浩又长得十分吸引人，一种又有一些人是他以前初中的校友。
    这事对他没產生多少影响。
    可刘浩一人，嘴皮子说破了，也没压下流言蜚语。
    韩娇娇这边就比较惨，不仅其他班级的人说三道四，就连自己班级的人也阴阳她。
    早上一来学校，位子上就被人泼了胶水。
    上厕所的时候，被人故意往身上洒水，就连中午去饭堂吃饭，也有人故意撞她。
    孙珍几次想找过去算帐，都被韩娇娇拦下来了。
    “没必要，等到下周一就好了。”
    “下周一？你要干嘛？”
    “不干嘛，你认识七班的人吗？帮我把这些东西分给他们，帮忙的人，一个人五块钱。”
    孙珍有点迷茫，却还是按照韩娇娇的意思做了。
    剩下两天韩娇娇都过得不太痛快，去上晚自习的时候，又发现自己的位子上都是垃圾。
    就连周雅的位子上也是垃圾。
    周雅抿了抿嘴，没有责怪韩娇娇的意思，拿著麻布和扫把就去清理东西。
    韩娇娇冷眼扫了教室一眼：“谁做的？站出来。”
    大部分学生不是低著头，就是把头转到旁边。
    陈玲对上韩娇娇的眼神，慌忙摇头：“不是我，这可跟我没有关係，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这些事可没参与，而且我一句坏坏都没说！”
    她回去以后不仅被罚跪搓衣板，还被藤条抽了，而且还把她留了七年的长髮都剪了。
    陈玲不敢再生事儿，在学校里面都是夹著尾巴做人，根本没有搞閒事的心。
    陈玲眼神往旁边瞟。
    第四组的三个女生围在一起，偷瞄这韩娇娇窃笑。
    韩娇娇心里明了：“是你们做的？”
    “哎呀，我们也是不小心嘛，你何必这么认真呢！”
    “就是，也怪你的位子不好，怎么走到那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吸引力，垃圾不由自主地就过去了，真是奇怪。”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能它们就是喜欢你呢。”
    三个人在那大笑，还在跟周围的几个人嘲讽韩娇娇。
    她一声不吭地走到教室最后面的角落，这里放著扫帚和两个垃圾桶。
    晚自习大多数学生都是家里送饭，在教室里面吃
    垃圾桶都套了袋子，里面都是吃完的垃圾，有骨头，菜叶子，还有一些饭渣子和米饭，甚至还有些香蕉皮和苹果核。
    “瞧她那样子，当著我们的面屁都不敢放一个，也不知道怎么勾引的男人。”
    “这就是別人的本事了，我们学也学不来的！”
    “听说她很有钱，我估摸著这些钱都来路不正，你们想想呀，她勾搭的都是老男人，这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钱！”
    三个人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正在阴阳怪气大笑的时候，韩娇甩起垃圾桶，一下扣到鸽子最高的那个人头上。
    女孩子愣了愣，隨即三个人的尖叫声差点把屋顶掀翻了。
    刚刚在她们周围嬉皮笑脸的几个人也遭了殃，被里面的汤汁溅到了身上，甚至还有一些垃圾也砸到了脸上。
    “谁啊？韩娇娇，你他妈疯了吧？”
    三个女生狼狈不堪，特別是最中间的一个，被垃圾桶直接扣头，整个脑袋都快嗖了。
    韩娇娇拍了拍手，装作无辜的样子说道：“抱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走到你的位子上，垃圾桶就自动飞到你身上了。”
    “这可能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垃圾喜欢垃圾，也是正常的。”
    韩娇娇轻勾起唇角嗤笑起来。
    蒋霜气的脸颊涨红，被人用她的话堵住嘴，这滋味儿，比被人泼了一身垃圾还要难受。
    蒋霜衝过来想要抓韩娇娇，被她一个冷眼给镇住了。
    “怎么，只许你手上垃圾乱飘，不许我手里的飞到你头上？没想到你还是一条双標狗啊。”
    “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谁敢给我不痛快，我也绝不让谁好过。”
    蒋霜已经气炸了，她很想和韩娇娇爭一爭，但所有人都看著她，身上又臭又噁心，让她心里委屈极了。
    “好，你好的很！你给我等著，不把你赶出一中，我就不是蒋霜！”
    她推开韩娇娇，和两个朋友一起衝出教室。
    裴老爷子正好走到教室门口，蒋霜差点撞到他。
    他推了推眼镜说道：“咋的了，我的课上有鬼啊，跑的这么快，不上课了？”

 第166章 家长围攻

    “报告老师，韩娇娇用垃圾桶砸同学，我们这都脏了！”
    孙珍看不下去，举手说道：“报告，是她们先动的手，韩同学只是看不下去才反击的。”
    裴老爷子看向韩娇娇：“你说，怎么回事呀？”
    “就是垃圾桶飞过去了而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还假装抱歉的样子把垃圾桶提起来，拍拍刚才说话的同学。
    “同学，真是不好意思，看来垃圾也有点喜欢你，下次我会注意的。”
    韩娇娇特意咬重了后面半节话。
    那两个人抿了抿唇，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尷尬地低著头，只敢暗戳戳地瞪韩娇娇。
    “元老师，你看这位同学也承认了，就是垃圾飞到这边了。”
    裴老爷子又不傻。
    这年头，人成精就算了，难道垃圾还能成精吗？
    但他就是喜欢这股劲儿。
    “既然这样，那你们两个把教室清理乾净吧，弄完了以后把头髮整理一下再回来吧，现在我们开始讲课。”
    两个人想反驳，裴老爷子直接转过身不理她们。
    周围的同学也催促她们赶快，不要影响大家上课，两人只能不情不愿地去拿扫把和拖把，把教室清理乾净。
    韩娇娇的位子已经被孙珍和几个朋友打扫乾净了。
    她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坐回位子上等待继续上课。
    蒋霜回来的时候，晚自习已经过了一半。
    她在后面恶狠狠地瞪著韩娇娇，笔在纸上疯狂地画圈圈，已经要把纸张划破了。
    韩娇娇也注意到了，她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做笔记。
    放学时候，蒋霜带著两个人，把韩娇娇堵在了位子上。
    孙珍起身直面蒋霜：“你想干嘛？又要找茬吗？”
    “孙珍，你想给別人出头，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是什么家庭背景，还有閒工夫帮別人出头呢！”
    孙珍也不客气：“我家庭反正已经差到底了，可以破罐子破摔，有些人什么都有，才需要掂量一下自己，闹起来有没有后果承担。”
    “別到时候像某些人一样，被人请退。”
    蒋霜一愣，想到张恆现在已经转学到四中去了。
    从一中到四中，那和做跳楼机没什么区別。
    蒋霜不傻，她看著韩娇娇冷笑：“不就是有人撑腰吗？不过他也不是你爸，能为你承担多少？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提起书包，用力地甩到背上。
    重重的书包砸到了旁边的王田田，她在后面哼了一声。
    等蒋霜离开了，她才担忧地说道：“蒋霜的妈妈在社区里上班，正好是我们这一片，我怕她到时候找你麻烦。”
    “娇娇，你要不要先避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之后，再……”
    王田田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心虚。
    如果没做错事的话，干嘛要避开？
    这不是显得心虚吗？
    但是离开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学校有学校的制度，她要真的退了，那不就是承认心里有鬼了？
    韩娇娇当然也明白。
    她拍了拍王田田的肩膀：“谢谢你，清者自清，我不会有事的，回家吧，还要做作业呢！”
    王田田嘆了一口气回去了。
    可是才过了几天，就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一群家长拉著横幅硬生生地將学校大门挤出了一个口子。
    “不要脸的小三，勾三搭四，仗著和校长有一腿在学校作威作福，决不能让这种老鼠屎待在学校里，教坏我们的孩子！”
    “破鞋滚出学校！不守师德的人，不配做校长！下台！”
    “滚出学校！”
    带头的女人振臂高呼，后面的一群家长义愤填膺，说一句就握著拳头往上举。
    “小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在外面做些不三不四的勾当，连爷爷辈的人也不放过，现在躲在里面当什么缩头乌龟啊！”
    “妈，她在这儿呢！”
    蒋霜高呼一声，妇女立刻恶狠狠地瞪过来。
    她得意洋洋地看了韩娇娇一眼，用嘴型说道：“我说过，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菜立刻带人朝韩娇娇奔过来。
    学生们都被嚇得退开，一群老师倒是反应快，马上围过去形成一道人墙，拼命把人挡在外面。
    韩娇娇也跳到了讲台上，和张杏林站在一起。
    刘菜见状，叫的更大声了：“看啊，这小贱人躲到老东西后面去了！分明就是有一腿！”
    “姓张的，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老师，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在你老婆的眼皮子下面搞破鞋，你对得起谁啊？”
    “同志们，你们愿意將孩子交给这种人渣手里吗？”
    “不愿意！”
    呼啸声一浪高过一浪，还有人脱了鞋子朝台上丟过来。
    下面群情激奋，学生们也退开围成了一个圈，好在老师们还是反应比较迅速，四十多位老师，加上两个保安，还是控制住了这二十多个家长。
    刘菜大声叫嚷著：“张杏林，你这种人没有资格做校长，你该滚出学校！”
    张杏林拿起了话筒，不急不慢地说道：“这位家长，小孩子污衊引起不良事件，都是要负责任的，少则拘留十五天，严重的话，就要去少管所，你女儿已经满十八了，法律上来说，是成年人，你更是不用说。”
    “你现在的行为，不仅是污衊，还是聚眾闹事，严重影响社会秩序，给学生们造成人生安全威胁，你和你们这些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有些性格比较弱的家长有点犹豫，刘菜又大声说道：“放屁！我们不对，你在学校里面搞破鞋就对了？”
    “我听说这个乡巴佬还是考了第九名进来的，我可听说她以前成绩稀烂，这种人怎么可能考第九名？分明是你徇私舞弊！”
    “我们费尽心血把孩子送到一中，不就指望孩子们有出息吗？你利用职权在学校里面鬼搞，就是迫害我们的孩子！你必须给个说法！”
    这时候，不知道哪里衝进来一群记者，举著相机对著他们咔嚓咔嚓地拍。
    韩婷婷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焦急万分地朝讲台上叫道：“姐，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太过分了！”

 第167章 嘴贱欠打

    韩娇娇嗤笑起来：“怎么，看见记者们出现，就又开始作妖了？”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也是关心你啊，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做破坏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呢？你把柳主任置於何地，你让大哥和伯父怎么做人？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记者们的闪光灯对著她咔咔作响，有些记者手脚快，已经衝到韩婷婷的面前，將话筒懟到她跟前。
    “这位同学，请问你和这位韩同学是什么关係，你对她了解吗？”
    “同学，你对她和张校长的事知道多少，这些家长说的都是真的吗？”
    “听说韩娇娇同学私生活混乱，同时交往好几个校外人员，请问你对此怎么看？”
    韩婷婷为难地看了韩娇娇一眼，咬著嘴唇一跺脚。
    摆出了大义凌然的样子。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隱瞒下去了。”
    “我姐姐从小性格就怪，我们寄人篱下，她的性子越发沉闷，在家里也不討喜，返程之后，性子就变得很奇怪，从家里搬了出去。”
    “原本我以为她是適应不了家里的生活了，没想到她竟然在外面……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说什么我也会阻拦她的！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快点给大家道歉！”
    她说的情真意切，不明真相的人立刻就被她唬住了
    刘菜底气更足了，指著韩娇娇的脸嘰嘰喳喳地大叫：“大家看看，连她的亲妹妹都这么说，那肯定跑不了了！”
    “一中现在改革，真是越改越糟糕，什么样的人都能放进来了！”
    “这种人放在旧社会是要浸猪笼的，把她扒拉了，赶出学校！”
    家长们群情激奋，孙珍一个人也拦不住。
    小胖和刘浩几个上去，帮忙一起拦住了家长们。
    王坤骂道：“韩婷婷，你他妈的有病吧？上次投钱栽赃，没把你赶出学校，现在又满血復活了是吧？你怎么比蟑螂还顽强啊！”
    记者们又闻到了八卦的味道，目光都投向了韩婷婷。
    她眼眶红红的，柔弱地捂住了胸口：“这位同学，我不知道韩娇娇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样帮著她。我……我这娘好冤枉啊……”
    她抽泣了两声，样柳扶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让身经百战的记者们都不好意思追问了。
    刘菜一脸明白了的样子，大声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也跟这小丫头有一腿啊？你们一中怎么回事啊？老的小的的都鬼搞不清，简直是个淫窝！”
    王坤被气的跳脚。
    “放屁！我实话实说在你这就成了和別人有一腿了？那你女儿带头霸凌同学算怎么回事？”
    记者们又把话筒懟到了刘菜和王坤面前。
    “这位同学，请问你说的霸凌是怎么回事？”
    “这位家长，你知道你女儿在学校里的问题吗？”
    刘菜刚要反驳，就被刘浩趁乱狠狠地踩了一脚，小胖也跟著一个衝击，把她撞到地上。
    王坤趁机叫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霸凌，就是往別人头上黏口香，朝人家椅子上丟垃圾，泼胶水，还把人堵在厕所，我也没见过霸凌者，不知道这些算不算。”
    蒋霜急了。
    前面两件事她是做过，但后面这件事她没做过呀！
    她急忙叫道：“你胡说！我没把人堵在厕所过。”
    “哦，那可能是別人传错了，但前面两个你是变相承认了吧？”
    蒋霜面色惨白，一双原目狠狠地瞪著王坤。
    王坤没理她，话锋一转，又指向韩婷婷：“这位就更厉害了，自导自演一出偷盗大戏，被学校查出来没开除她，本该感恩戴德，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又挑出来蹦躂，你们说说，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韩婷婷正要装晕，先引起別人的同情，再起来把矛头转到王坤身上。
    突然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韩娇娇满脸冷意地將她拽到了话筒前面。
    “韩婷婷，这么多年你除了转晕装可怜以外，就是阴阳怪气地拿別人当枪使，年纪变大了，怎么还一点长进都没有？”
    “松、鬆开我！”
    韩娇娇用尽力气拽住她，无论她怎么样挣扎，也挣脱不开。
    她在乡下干了三年农活，手上的劲儿不是娇生惯养的韩婷婷能比的。
    韩娇娇把她按在话筒前面，大声说道：“医生检查了十几年都没检查出问题，你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动不动就能晕？要不解刨开看看？”
    她一愣，被韩娇娇给嚇到了。
    韩娇娇不是唯唯诺诺就是一脸冷漠，很少像现在这样杀气十足。
    韩婷婷这次的眼泪是真的：“別、別动我，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继续作妖？”
    “我和张爷爷的事情是你传出去的吧？”
    “胡、胡说！”
    “韩婷婷，你现在交代，我还能让你体面点，否则別怪我不顾及顾伯父的脸面！”
    韩婷婷篤定她没证据，而且就算有证据又怎么样，反正她说的也是实话，韩娇娇洗不清的。
    她咬咬牙，再次否决：“不是我，你別冤枉人！”
    “不见棺材不掉泪！孙珍，辛苦你一下。”
    孙珍立刻跑到七班，找几个人把录音机收上来，厚厚的一叠录音机，一个挨著一个地播放录音。
    “我那姐姐什么都好，就是私生活不检点，一直想靠男人上位。”
    “什么哥哥啊，那个姓裴的就是她的姘头，也算我姐姐又本事，能找到这么个男人抱大腿，就是苦了別人被她蒙在鼓里。”
    “我经常看见不同的男人进进出出，应该……哎，她在乡下时就这样，回来后也改不了这习性。”
    “昨天接她的男人？就是那种关係！她玩的可了，我都不好意思跟家里人说，你们说这可怎么办啊！”
    “她的钱都是这样来的，现在人家可是小富婆。”
    “那怎么办呢，毕竟是我姐姐，我也不希望她出事呀，只好忍气吞声，帮她瞒著家里人了。”
    “但是姓裴的真是个冤大头，我都为他感到不值得！”

 第168章 真的是爷孙

    录音机里面全是韩婷婷的声音，清楚明了，无从狡辩。
    韩娇娇拿著其中一个录音机说道：“当初我是替你下乡，你跟別人打招呼欺凌我，这事儿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占了便宜还卖乖，挺能的啊！”
    “不，我没有，我没有让人欺负你！”
    “赵勇还没死呢，需要我去找他对峙吗？”
    韩婷婷顿时不说话了。
    赵勇被部队开除，又断了一条腿，心里肯定满是怒气。
    韩婷婷眼神躲闪，把矛头指向了录音机：“假的！这些都是合成的东西，你就是要冤枉我！”
    “这些东西就是这两天你们七班的同学自己录下来的，我们也是刚刚才从他们的手里拿来的，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配合我合成吗？”
    韩婷婷虽然对她硬气，但是在別人面前，还是温柔小白兔的样子
    七班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之前有张恆护著她，她在那囂张了几天，引的一些人不满。
    现在张恆走了，她的处境也比较尷尬。
    之前的狗腿子们，就是这次录音的人，他们想著反正张恆没指望了，不如拿那五块钱。
    五块啊，够他们用半个多月了，不拿白不拿。
    他们一个个昂著头盯著韩婷婷：“我们可不会这种细致活儿，这些话就是你说的！”
    “没错，昨天你还说韩娇娇和別人鬼混呢，我们多都听得清清楚楚，还有其他同学也听到了。”
    “你还说她一次和好多男人在一起，校长是备胎，等她成功上了大学，就一脚踹开！”
    “胡说！”韩婷婷急了。
    在背后说坏话是一回事，但是被人戳穿架到檯面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刘菜哼唧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苍蝇不定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要没做，別人为什么会这样说啊？”
    “大妈，你家是没有一只苍蝇吧？要不你也过来一下，让我扇一巴掌，看响不响！”
    “你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东西，大家都看看，这小贱人毫无教养，我看这位同学说的是真的。”
    “她的钱，肯定都是卖来的！”
    张杏林被气的发抖，脸色铁青的说道：“你是个成年人，这样侮辱一个清白的学生，像话吗？”
    “嘿，大家看看，这老东西开始护犊子了！你媳妇还站在你身边呢，你还有脸维护姘头！”
    “我说大妹子，你长点心好吗？你男人当著你的面维护姘头，你还一声不吭，真是丟了我们女同志的脸！”
    柳如霜还是不说话，只是冷著脸扫了她一眼，就把头转到了旁边。
    韩娇娇將她甩到了地上，拿起话筒大声说道：“我就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是有確切证据，说我乱搞男女关係，张校长徇私舞弊，和我是姘头关係，你们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吗？”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韩婷婷也不甘示弱：“我敢！”
    她拿出一叠照片，撒到了半空。
    “这些都是你和张杏林勾肩搭背的照片，你们要没问题，能这么亲密？”
    刘菜看见照片，也高兴地叫道：“看吧，我就说他们有一腿！我把话放在这了，今天不弄死这对姦夫淫妇，我就不姓刘！”
    人群再次激动，韩娇娇和张杏林对了一下顏色。
    柳如霜就从台下找出一叠文件递过去。
    张杏林拆开文件，拿起话筒大家说道：“这是我们和娇娇的收养证明！”
    ……
    人群一下安静了。
    有记者先反应过来，衝到讲台下面接过了文件。
    “收养证明？这是……”
    “我们三年前就和娇娇认识了，在乡下我们一直被人针对欺凌，时间长了就相互取暖。”
    “娇娇这孩子心善，平时自己吃不饱穿不暖，还惦记著我们这两个老东西，要是没有她，我们可能熬不过那三年啊！”
    柳如霜也说道：“我们的儿女都在国外，我们两个老了，也比较喜欢孩子，娇娇是孤儿，又从收养她的人家里出来了，现在一个人在外面，我们就提出收养她，让她成为我们真正的孙女。”
    “本来是私事，想著也没必要闹的人尽皆知，所以就没说。”
    所有人都傻眼了。
    收养？孙女？
    这……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你们孙女？”
    韩婷婷抢过文件，上面红色的公章格外醒目，黑色的大標题，也一样扎心。
    她抓著文件不停地抖动，下一秒正要撕碎的时候，柳如霜说道：“你撕了也没用，这只是收养文件而已，证件还在我们这，而且关係已经確定，娇娇已经在我们的户口本上了，文件已经不重要了。”
    韩婷婷脸色苍白地盯著韩娇娇。
    她不懂，为什么韩娇娇运气这么好，竟然能被张杏林夫妻收养，为什么她离开顾家后，反而过的风生水起！
    张杏林忽略她震惊的表情，上前说道：“我和娇娇之间是祖孙的感情，我们夫妻把她当亲孙女对待，自然比寻常人亲近一些。”
    “本来也只剩下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我们觉得没必要说，没想到竟然被有心人利用，在背后造谣生事！”
    “我张杏林活了五十二年，第一次遇到敢在背后造我黄谣的学生！我也没想到，我们一中，重点高中啊，学生们竟然连基本的判別能力都没有，实在然我太失望了！”
    学生们鸦雀无声，蒋霜的脸已经由红转白了。
    孙女？如果真是孙女，那她还叫老妈……
    她浑身冷颼颼的，脑子也空了，冷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没有一点儿反应。
    韩婷婷还是不信：“不可能！她被收养了，为什么顾家不知道？韩娇娇，你可是顾家养大的！”
    “我是顾伯父养大的不假，可是我们从来没有確定过收养关係，户口也不在一个本子上，在这里一直办的都是走读。”
    “既然我没被任何人收养，那张爷爷收养我的时候，也不需要通知任何人。”
    韩婷婷愣了愣。
    她想起来了，当初下乡后，她就提议把韩娇娇的户口转到乡下，回来后也没有迁回顾家的户口本。
    所以……
    真的是爷孙？

 第169章 老张发火，鸦雀无声

    韩婷婷如遭雷击，身体不能动，但是脑子里面还是无法接受。
    “你们既然已经收养了韩娇娇，为什么她还住在裴野家里？你们放学也没一起回去，这怎么解释？”
    “是娇娇说房租都已经签订了，不住白不住，况且房主离开的时候，委託她照顾一下家里，里面还有一条狗需要人喂，所以就没回来！”
    柳如霜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们也见过裴野，他的人品我们信得过，他的房子距离学校也近，去哪里都方便。”
    “娇娇大部分时间住那，但是休息日就会回来陪我们老两口，这种私密的事情，我们也没必要告诉你们吧。”
    韩婷婷身体摇摇晃晃的，差点跌坐到地上。
    张杏林夫妻说的合情合理，旁人也调不出错。
    而且韩娇娇愿意住哪里是她的自由，別人也干涉不了。
    他们还有租赁协议，即便想说三道四，也会落得和之前一样的下场。
    韩婷婷突然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又好像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姐，你其实可以把狗带到张校长家里去养，周末再回去做个卫生，但你却不去。”
    “在校长家还有人照顾你呀，要是我的话，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你执意在那待著，是为了別人吗？不过也对，一个人比较方便。”
    韩娇娇等她说完，才上去一个大嘴巴子抽到她的脸上。
    韩婷婷这次是真的差点被扇晕了。
    她倒在地上，操场的碎石子在她的手上划除了一条血痕。
    韩婷婷狼狈不堪地怒吼：“韩娇娇，你敢打我！”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嘴欠！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呀！”
    “彪子哥他们是裴野的好朋友，因为不放心我一个人住，所以才来帮我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还有，我在他的车行做代帐赚生活费，所以我们的交流会多一点。”
    “你在估產啊吃喝拉撒都靠伸手要，应该不懂我们打工人的辛苦吧？”
    韩娇娇走上去，揪住了韩婷婷的头髮，反手又是一巴掌。
    扇的比刚才更用力，打的她眼冒金星，这次是真的差点晕过去了。
    “我是你亲姐姐，你为什么总害我？”
    “我让你造黄谣，让你污衊我，让你煽风点火，让你使坏！”
    韩娇娇每说一句，就是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
    韩婷婷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肿起来了，嘴里的肉还被牙齿磕到破了一道口子，立刻尝到一股腥甜。
    她按住韩婷婷的头，把她拽到了记者的镜头面前：“来，你跟大家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在背后詆毁我，赔偿我的钱又是为什么？你敢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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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
    “你不敢说就让我来说，她之前也是用这种阴阳怪气的方法挑拨离间，被我抓到后写下了承诺书和认错书，赔了我五千块钱。”
    “我的钱就是这样来的！这是她写给我的东西，大家可以好好看看！”
    韩娇娇拿出了她当初写的东西递给记者们。
    韩婷婷想抽回来，但记者们的手比她快多了，一目十行一会儿就读完了。
    “韩婷婷，你在背后造我黄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被反杀？安安分分地读书不好吗，非要没事找事，你说你贱不贱！”
    韩娇娇用力地推开她的头，韩婷婷无力地躺在地上，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全完了！
    整治完了韩婷婷，韩娇娇把目光转向蒋霜的身上。
    “你传谣言，往我位子上丟垃圾倒胶水的事情的，我还没有找你算帐，你倒是会倒打一耙，连你妈都煽动一群家长和閒杂人等来闹事，你们有没有把学校的纪律放在眼里？”
    蒋霜哪知道他们是爷孙关係啊！
    要是早知道，打死她也不会参合这事。
    “我、我也是被蒙蔽的，我不知道你们的关係呀！”
    刘菜见状，也立刻变脸，殷勤諂媚地笑著，朝他们挤眉弄眼：“哎呀，这不是不知道真相嘛，要不我们也不会过来闹呀。”
    韩娇娇狠狠地给了她们两一个大白眼，用力地哼了一声
    张杏林走过来，拍了拍话筒，整个操场全部安静下来了。
    “刚才，我再三询问这位家长。”
    他指向刘菜：“都是成年人，是否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信誓旦旦，说能负责，还要把我和韩娇娇同学扒光了丟到学校外面。”
    “侮辱我可以，但是带人冲入学校大吵大闹，破坏学校正常的秩序，对学生的身心健康造成严重的危害，我对这种行为零容忍！”
    跟隨刘菜来的家长们，很多都低著头，默默地往后退，想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保安们把大门给锁起来了，守在门口不让他们离开。
    “自我上任以来，一直把心力放在教育上，就想著怎么提高升学率，让学生们全面发展，所以对有些老套的教育开始改革，希望学生们除了有学识，更会做人。”
    “但是，可能是我太过纵容了，竟然让某些人无法无天！造谣生事一张嘴，霸凌同学为非作歹，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我宣布，一中对这样的人零容忍，绝对严惩！霸凌同学，顛倒黑白煽动家长来学校闹事的同学，学校给开除处罚。”
    “来学校闹事的人，我也不会放过，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全露录下来了，人证物证聚在，等警察来了，你们自己跟他们说吧。”
    刘菜刚才还挺嘚瑟的，听说他报警了，顿时坐在地上哭天抹泪。
    “哎哟，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我们也是被奸人蒙蔽，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们啊！”
    “我们供养一个孩子读书容易吗，还不是想让孩子出人头地，你们这样做，会毁了我们家呀！”
    不少家长们也开始议论，对张杏林指指点点。
    张杏林怒了，抄起话筒架子砸到地上，操场上瞬间安静了。
    他铁青著脸骂道：“你们的孩子是孩子，別人的孩子就不是还孩子吗？”
    “你们欺负別人侮辱別人可以，毁了別人家的孩子就行，自己被人弄就不行了？”
    “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第170章 绿茶终於要下线了

    “没听过什么叫自食恶果吗？现在我就教教你们！”
    张杏林说完，五辆警车也停在了学校门口。
    张杏林招手叫道：“这儿，就是这群人衝进学校，试图伤害我们的学生！”
    “没有没有，这都是误会，警察同志，我们就是闹著玩儿，没什么大事儿。”
    刘菜陪著笑脸，摸了摸口袋想拿包烟出来贿赂別人。
    但一摸是空的，才发现自己今天出来的时候太慌乱了，忘了带烟。
    刘菜气的恨不得锤自己两下。
    平时没啥事儿，她都记得带著东西，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竟然忘记带了。
    刘菜心里有种前半生都白活了的感觉。
    小胖和刘浩站在她旁边，两人对了一个眼神。
    小胖立刻抱著肚子哀嚎地倒在地上。
    “哎哟！我的肚子，你个死婆娘刚才竟然偷袭我！你太狠毒了！”
    “小胖你没事吧？”
    刘浩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一脸难过地把人从地上扶起来坐著，帮他揉著肚子安抚
    “別怕，一会儿就叫救护车，你再坚持一下。”
    王坤和王苗苗两人瞬间明白，他们两一个挤出眼泪，专做嚇得不轻的小白兔哭哭啼啼。
    一个满脸惊恐，拉著人往后退。
    大部分学生的表情本来就是呆愣的，见到同学们这样，他们更加惶恐。
    警察一看，也不听刘菜的哀嚎了，直接把人提起来，將人銬住。
    刘菜现在才是真的慌了：“你们干什么？抓我干什么啊？”
    “我都说了，这是个意外，这都是误会，没必要上纲上线的！”
    “誒，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只是陪老刘来的，我啥事儿也没有做！”
    “少废话，你们危害学校公共秩序，伤害学生，这件事必须严惩！”
    蒋霜衝上去想要把她妈拉回来，急的原地跳脚，但警察一只手就把人推开了。
    她毫无形象地大哭：“別这样，我妈不是故意的！有话好好说，我们愿意赔偿，你们別动手啊！”
    她虽然哭的很可怜，但韩娇娇一点也没同情她。
    仗著自己老妈在社区里有点身份地位，就敢起鬨闹事，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里。
    她们不是知道错了，而是知道怕了。
    韩娇娇现在看见这些人，只想她们滚远点，再也別出现在她面前碍眼！
    “同志等一下。”
    韩娇娇將目光转移到韩婷婷身上，大声说道：“她之前偷盗学校的班费，被抓到后不思悔改，在学校造黄谣，怂恿其他学生对我行霸凌，我们有证据，希望你们严惩。”
    柳如霜將保证书和认错书都交给了警方，连同这些一起的，还有几份录音。
    但是他们也留了心眼，手上握住了几份录音。
    柳如霜说道：“我们还有很多人证，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是去配合你们做笔录。”
    “这种害虫就该严惩，我们绝不姑息！”
    韩婷婷整个身体都是麻的，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脑子里反覆叫著不行，不可以，去了警察局她的未来就毁了。
    可是身体却一点都动不了，头皮不断冒著冷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人被警方带走，张杏林才重新拿起了话筒。
    “今天虽然是场闹剧，但是也是一个警醒。”
    “同学们，虽然我们有言论自由，可是有时候一句话会害死一个人，你们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樑，我希望你们能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做人云亦云的害群之马。”
    “你们来学校读书，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身边的小伙伴，你们的对手，更不只在一中，而是全国所有的高中生。”
    “於其把时间耽误在听八卦，嚼舌根，拿同学取乐上，不如多做两套卷子，多问问老师知识忙点。”
    “以后，只要是我一中的学生，无论是在学校里面，还是学校外面，一旦发现歪风邪气，我绝不轻饶！”
    虾米那鸦雀无声，不知道是谁带头开始鼓掌。
    隨后雷霆般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张杏林將话筒交给其他老师后，拉著韩娇娇下台，边走边小声骂著。
    “王八蛋，真是气死我了！老子活了半辈子，还没受过这种屈辱！”
    “你说说他们的脑迴路怎么这么新奇呢，竟然说我两有一腿，她们眼睛是不是瞎了！”
    柳如霜现在还在后怕：“还好我们提前准备了，但凡他们提前两天，这份收养证明就办不下来。”
    张杏林重重地嘆了口气。
    还是老同学给力，一周就帮忙把户口和材料都准备好了。
    更要感谢那位王姨。
    要不是她通风报信，他们肯定赶不上。
    韩娇娇：“这次也要多亏七班的同学，不然我们还不知道韩婷婷叫了记者，现在记者们虽然拿到了材料，可是他们未必会把消息发出去。”
    毕竟有顾家在，只要周红去运作一下，记者们多少要给点面子。
    这也是张杏林发愁的事情。
    虽然他很想一次把韩婷婷按死，可是这丫头的背景的確硬。。
    而且她还有一年才满十八岁，按照道理，即便上了报纸也不能露脸和身子。
    关一段时间就放出来，太便宜她了。
    张杏林想了想说道：“我再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办法，严惩她。”
    “行，那你想著，我去把开除学籍的手续办了，让她家里人来把她的东西领回去，我一想到她的东西在家里放著，就觉得晦气。”
    柳如霜把所有的手续办好了，才给周红打电话。
    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主任你搞错了吧，我们家婷婷一直温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再说娇娇可是她的亲姐姐，不能够啊！”
    “记者们全程录像，他们还是韩婷婷叫来的，你说能不能够？这种学生我们一中是不敢要了，你过来把他的东西拿走吧，亲自过来！”
    怎么还有记者的事儿呢？！
    这个死丫头，到底背著她做了多少事啊！
    周红这次真的快晕过去了，连忙给顾长青打了电话：“喂，老顾，不好了，婷婷惹大祸了！”

 第171章 最希望她死的人，是我

    周红火速赶到了学校。
    小高跟差点站歪了一下，赶到校长室的时候，狼狈不堪，头髮都黏在了脸颊上。
    张杏林见她来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指了指旁边的书包说道：“东西都在这里了，还有一个塑胶袋，杂物也装在里面了，带著东西离开吧。”
    周红面色尷尬，生平少有的低下头赔礼道歉：“张校长，您看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家婷婷一直温柔乖巧，从来不惹是生非的，您看是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推倒了张杏林的面前。
    他看见信封，大概知道里面是三万块钱。
    忍不住嗤笑一声：“什么意思？贿赂我啊？”
    “我算是知道韩婷婷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了，原来还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我说你既然做了监护人，就要医生坐著，好好教育孩子才对，怎么，不是你亲生的就放任不管了？只给钱，別的啥事儿都不管了？”
    “还好意思跟我说单纯善良，那之前造谣生事儿赔了五千块钱的时候，也单纯善良了？”
    周红脸色苍白。
    她都快五十的人了，走到哪里都被人客客气气地对待，没想到现在居然被拉到学校啪啪打脸。
    这个张杏林，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啊！
    周红忍著脾气，依旧摆出笑脸说道；“小孩子难免会做错事嘛，我们做大人的还是引导为主，教育教育就行了，何必上纲上线，非要开除呢？”
    “她还小，以后还要考大学呢，现在正是升学的节骨眼，您这样做，不是毁了她的后半辈子嘛？”
    “不如给点教训，我回头好好地说她，这事就翻篇了，您说呢？”
    她把那个信封朝张杏林推了推。
    换来的又是一记冷眼。
    “是我年纪大了思想陈旧了，还是你脑子不好使，听不懂人话啊？”
    “到现在了，你还想钱息事寧人，是不是太天真了？我看韩婷婷会有今天，都是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平时不教育导致的！”
    “才回学校，就敢生这么大的事，真当你们家是天王老子，有了靠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我告诉你，今天別说是你了，就算顾长青来这儿说情也没用！”
    “拿著她的东西赶快滚蛋，我们学校没有这种学生！”
    周红彻底垮脸。
    想骂人，又因为理亏，半天也没骂出口。
    周红將目光放在三万块钱上，脑子一动，想了一个歪主意：“张校长，现在办公室里就我们两个人，我把钱放在这里了，你说我要是张扬出去，你说的清吗？”
    张杏林这才知道，原来人无语的时候真的能笑。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原来韩婷婷的那些招数都是跟你学的啊。”
    周红虽然被说的心虚，也臊的慌。
    可是韩婷婷一旦被学校开除，就等於顾家出了丑闻。
    以后对她们家，和两个儿子的未来都有影响。
    她在老姐妹的面前，也会变成笑话
    周红不敢想这样的生活，只能硬著头皮说道：“张校长，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合规矩，也不光明磊落，可你也要体谅我们做家长的心情啊。”
    “谁会愿意看见孩子被学校开除呢？就算只有一线可能，我也要试试呀！”
    “你要同意吃，这三万块钱你拿去，你要不同意的话，那我挤出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张杏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手指指了指书架的第二层。
    周红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一台小摄像机正对著她，上面的红光像催命的眼睛，一直盯著她，让她心慌意乱。
    周红愣在原地，嘴里吐不出一个字来。
    张杏林重重地嘆了口气说道：“本来只是为了防止见面时，发生一些拉扯，到时候说也说不清，才放一台摄像机在旁边的。”
    “没想到，拉扯的事儿没发生，倒是出现了贿赂威胁的事情，你说我要是把这卷带子曝光的话，你还能最你的管太太吗？”
    “顾长青这个人我也知道，他也算正直，我还挺欣赏他的，他要是知道自己媳妇是这种人，会不会离婚啊？”
    周红双腿发软，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脚下的高跟鞋歪了一下，整个人跌倒在沙发上，面色苍白地盯著张杏林发呆。
    他也懒得在废话了，绕过了沙发那边，走到门口打开门，叫来了两个女老师。
    “顾太太身体不太好，你们帮帮忙，把东西帮她提到车里，再把人送上车，我是男同志不太方便。”
    事情闹得那么大，学校里面早就议论疯了。
    两位女老师不用问也知道她是谁，看周红的目光也变得很奇怪。
    她们不敢耽误，一人提著韩婷婷的东西，一人把周红扶起来往外推：“周女士，您也別为难我们了。”
    “韩婷婷这种女生，我们真没福气要，您还是带她另谋高就吧。”
    周红不算高傲的人，可也没人敢这样对她说话。
    现在一个小教师都敢嫌弃她了。
    周红的脸上如同红烧云一样，又红又辣。
    走出教学楼后，她在拐角遇到了从厕所出来的韩娇娇，瞬间像找到了就行，两只眼睛都亮了。
    她抓住韩娇娇的手说道：“娇娇，遇到你就好了！”
    “听说张杏林收养了你，你们现在关係一定不错吧？你跟他说说，別开除婷婷，她是你的亲妹妹，你要管她啊！”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反而让她游说张杏林放过欺负她的人。
    韩娇娇只觉得心寒。
    她缓缓抽出手说道：“周阿姨，韩婷婷几次三番陷害我，想让我名声扫地，这次更是牵连无辜的人，在学校里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她得逞，我和张爷爷不仅会有大麻烦，很可能还有牢狱之灾？”
    “我的前途就不是前途了？张爷爷好不容易才平反，从乡下回来过上了正常日子，他能经得起再次污衊？”
    “她是我妹妹，但是我恨她！如果说全世界有谁希望她死的话，那绝对是我！”

 第172章 恩断义绝

    周红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知道韩娇娇受了一些委屈，但从没想到她心里的怨气这么大。
    周红说话都开始哆嗦了：“她、她可是你妹妹，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你这孩子，都在乡下学坏了！”
    “我要真学坏了，就该在一回来的时候弄死她！”
    “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她哭一下晕一下，所有的好事都是她的，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我的，她惹出来的祸也要我背锅。”
    “我对她不够好吗？我不够包容她吗？因为她，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我像一条流浪狗一样四处乱窜仰人鼻息，她毁了我，我为什么不能毁了她？”
    韩娇娇把上辈子的委屈一口气吼了出来。
    周红一时呆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其实也知道韩婷婷一直在家很得宠，也知道自己两个儿子对她的態度，和对韩娇娇完全不一样。
    时间长了难免会受点委屈。
    可她是姐姐呀，姐姐让著妹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就像她大儿子顾时川，也总是让著小儿子啊。
    周红理解不了：“她到底是你妹妹，你让著她点怎么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人，竟然因为这些小事耿耿於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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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娇娇自嘲冷笑，原来在她的心里，这些都是小事。
    “她是团宠小公主，坐在客厅里享受別人吹捧时，我只能像个老妈子一样端茶倒水，还要被人熟络。”
    “她成绩不好，你们怕她受刺激，所以也不许我考的好。初中我被她造谣，被同学孤立，你们就说是我性格孤僻不合群。”
    “到现在，她要毁了我，你还跟她说情！顾伯父是个很明事理很正直的人，我真不明白他怎么会跟你结婚！”
    她这话说的很重，挑明了说她配不上顾长青。
    周红气的双手哆嗦，张张合合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韩娇娇看的出来她想骂人，不由嗤笑：“以前她煽动人行霸凌事的时候，如果你能稍加约束，或者说几句重话，她也不至於肆无忌惮。”
    “你知道赵勇是她指使的，钱是她黑下来的，那两个被开除被迫远走，父母丟掉工作的初中同学，也是被她害的，你还能这样维护她。”
    “我真的很想问问你，在你眼里，到底是心疼韩婷婷，还是心疼你的面子，为了面子可以让这么多人成为垫脚石，却还要保一个韩婷婷！”
    最后这句话，韩娇娇几乎是用吼的。
    周红被她震退了两步，这次直接坐到了地上。
    两个老师也不想参合这些事，站在旁边一个推著眼镜装作看別处的样子，一个看著周红嘆气摇头。
    谁也没有去扶她。
    周红的眼泪夺目而出，韩娇娇深深地嘆了一口气：“她是我妹妹，但她也只比我小一岁两个月而已。”
    “我没理由为了她断送我的一生，谁也没理由！”
    “对於韩婷婷，我给过无数次机会，这次我绝不收手！至於顾家的名声……”
    韩娇娇抿了抿唇，说道：“顾伯父是聪明人，他会处理的。只要你不犯傻，我想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她说完后，绕过了周红直接上楼。
    周红坐在地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想过韩娇娇的怨气这么大，也没想过一向温顺的她，竟然会如此犀利地当眾顶撞她。
    想到今天连续丟了这么大人，周红心里的一丝丝愧疚，很快就被怒火取代。
    她爬起来对著教学楼大骂：“作孽啊！早知道你们两姐妹是这种德性，当初就该让你们饿死在乡下，一个也不领回来！”
    “不知感恩的玩意儿，以后我们恩断义绝，你別想再进我顾家的大门！”
    教室里的同学们今天都被老师轮番上人品教育课，也不敢伸著脑袋往外面看。
    上课铃早就响了，外面除了上体育课的同学以外，一个人也没有。
    韩娇娇走在楼梯道上，心里涌出一股酸涩。
    但很快，就是大石头被卸下的轻鬆感。
    折腾了这么多年，经歷了这么多的痛苦，今天终於了断了。
    整个顾家，除了顾长青以外，她真的一个人都不想理会，也不愿意再踏入顾家大门。
    这样正好。
    以后谁也不用烦谁，各过各的，再无关係。
    她这么想著，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只是心里的隱隱酸楚，还是从她的微表情里反应出来。
    周红坐上车，司机瞧见她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她踹了一下驾驶座，厉声戾气地说道：“去警察局！对了，先生呢，有没有回电话？”
    为了方便，她出门的时候把大哥大都带上了。
    司机摇摇头：“先生没回电话。”
    “真是的，关键时刻一个二个的都不中用，麻烦死了！”
    她催促司机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警察局。
    刘菜在里面哭天抹泪的，抱著女儿痛哭流涕，她男人已经办完了手续，可是按照法规也要拘留十五天。
    蒋霜倒是可以现在就出去，只是学校的决定还没下来，她一直担心被开除，脸上的泪珠子就没断过。
    周红找到负责的民警，想出钱先將韩婷婷保释出来，不料当场就被拒绝了。
    “凭什么？那个小丫头就能被保释，我家婷婷为什么不行？”
    “人家充其量就是受到蛊惑，不懂事煽动家长闹事，当然能被保释了，她妈带人闹事属於民事纠纷，拘留罚款后也可以出去了。”
    “你家孩子不同，投钱陷害，主动造谣，跟踪偷拍，现在还有证人说她出卖色相引诱未成年人实行霸凌，这些都够刑事罪了，现在不能保释！”
    出卖色相？
    周红炸一听这话，以为自己今天受到太多的刺激，一时出现幻觉了。
    她歪著头，表情有些扭曲：“什么叫出卖色相？我说这位同志，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啊！”
    “呵，我怎么不负责了？人家证人就在那坐著呢！”
    正在录笔录的人，赫然就是张恆。
    张恆抿抿唇，点头说道：“韩婷婷拉著我在女寢楼下接吻，还说只要我帮她整治韩娇娇，让她这辈子抬不起头，就隨我怎么弄，我……我也是被蛊惑了！”
    ”

 第173章 狂躁

    “我就是看她漂亮，又总被人欺负，想著既然她看的起我，我也可以帮她教训欺负她的人，所以我就……”
    “但我真的没做什么，我只是威胁了一下別人，不许他们跟韩娇娇说话而已，不算犯法吧？”
    张恆家里已经焦头烂额，他现在只想儘快和韩婷婷撇清关係，赶快从警局里面出去。
    警方边做笔录边问道：“那她是怎么说韩娇娇的。”
    “说的可过分了，说她从小就在家里欺负她，处处给她使绊子，推她下楼，还说韩娇娇为了攀龙附凤，脱光了爬她大哥的床。”
    “她还说，自己的病都是被她姐姐折腾出来的，那我听了肯定觉得这女的太贱了，一定要好好教训呀！我琢磨这也算为民除害，所以就……”
    周红站在旁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脸色已经白到几乎透明，连一点血色也看不出来了。
    韩娇娇什么时候脱光了勾搭时川了？
    反而是婷婷，成天穿著吊带裙在时川面前晃悠。
    而且她的毛病是从到顾家就开始的，娇娇下乡后，婷婷也经常晕过去，这算什么呀？
    难道娇娇还能远程欺负她吗？
    周红有些恍惚，不知不觉地靠近了张恆，听到他不停地抱怨韩婷婷。
    “她还跟我说，她弟弟也被韩娇娇搞的没书读，一辈子都废了，你说谁能看得惯这种人啊！就算韩婷婷没说要做我女朋友，我也想帮她出这口气啊！”
    “谁知道因为帮她，害我被转学，我家里也一团糟，我还想找她算帐呢！”
    张恆越说越气。
    这段时间他也觉得自己被骗了，特別是今天，韩婷婷被抓，他被人拽过来协助调查的时候，他忽然好像任督二脉被打通一样，什么事都想通了。
    “我算是知道別人说的绿茶是什么意思了，明明都是她在煽风点火，到头来都变成別人的错了。”
    “仔细想想我也没做错什么，只是看不得同学被欺负，才想教训一下对方，我也是被利用的。”
    “比起我，她的监护人才更有罪吧？到底是什么家庭把人养成这样啊，满嘴谎话，还主动勾搭男人，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
    张恆看见民警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立刻闭嘴，换了一个说法说道：“反正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害人精。”
    “而且我舅舅也说了，韩娇娇的成绩很好，看看他们姐妹两，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周红听著他的话，心里像被万根针扎一样难受。
    原来她在別人的眼中，是这样的监护人吗……
    她明明给於了韩婷婷全部的条件，不管是新衣服，还是新鞋子，只要是韩婷婷想要的东西，她都儘可能的满足。
    在家里更是连一句重话都不捨得说。
    但是没想到，居然把人养成了这个样子。
    周红突然觉得身体里面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司机看她状態不太对，忙上前扶著周红小笙说道：“太太，您没事吧？”
    周红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人呢，可以去看了吗？”
    “可以了，这位同志会带我们去的。”
    周红这才注意到前面的民警也用担忧的眼神看她。
    只是眼神里，除了担心以外，还有一些晦暗不明的意思。
    她觉得有嘲讽，和指责。
    周红硬著头皮走到了关押韩婷婷的地方。
    旁边几个铁牢里面都堆满了人，但民警同志们看见韩婷婷是个学生，所以单独空了一间房间关押她。
    见到周红来了，韩婷婷就像见到救星一样衝过来，隔著铁窗像要抓住周红。
    “伯母，救我！我真的没做什么，都是韩娇娇，都怪她不告诉我她和张校长的关係，他们两个合伙给我下套，我也不知道呀！”
    此时此刻，韩婷婷非常的狼狈。
    不仅身上的衣服因为挣扎的时候，被扯的乱七八糟的，就连头髮也乱七八糟的，粉嫩嫩的脸蛋早就哭肿了，毫无昔日的风采。
    周红见到她这幅样子，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这就是她引以为傲的孩子吗？
    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她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为什么要应付这么麻烦的事儿？
    周红心里难受的紧。
    她也冷下脸说道：“婷婷，我只问你一次，你真的没有害娇娇吗？”
    闻言，韩婷婷愣了一下，短暂的沉默后，她的样子更加癲狂。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种话，你不知道我现在遇到麻烦了吗？你不是我的家人吗，你不是叫我宝贝吗？你就应该救我出去啊！”
    下一秒，她又哭的可怜兮兮：“伯母，快点把我救出去吧，这里又脏又臭，到处都是可怕的人，他们都是垃圾！我真的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我在这里会死的！”
    周围满是被关著的人，听到韩婷婷的话都非常不爽。
    谩骂声很快就传来，还伴隨著敲打栏杆的声音。
    “哟，我们很可怕，我们是垃圾，那你是什么东西啊？听说是欺负自己亲姐姐被抓进来的，见过害人的，没见过对自己亲姐姐下手的，我可真是自愧不如呢！”
    “咱们都是因为穷才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可是人家看起来是富贵家庭出来的，居然也干些不要脸的事，大伙儿说这是为什么呀？”
    “变態唄，我听说这种心里有问题的人最可怕了，大家还是离她远一点吧，小心神经病也会传染！”
    大家越说越起劲。
    在这种环境下，周红的心再次沉下谷底，久违的晕眩感袭来，她有差点晕了过去。
    周红几乎是掐著自己手臂上的软肉，才保持了清醒。
    “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陷害了娇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次，周红的语言没有疑问，反而是一种肯定的语气。
    韩婷婷的情绪近乎狂暴。
    她不明白都这个时候，周红为什么还在追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现在不是更应该把她弄出去吗？
    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韩婷婷几乎狂躁地回去著自己的爪子，大声叫道：“神经病啊，都说了先把我弄出去，你听不懂人话吗？”

 第174章 赔了一个大孙子

    听到韩婷婷的怒吼，周红有一瞬间全身发冷。
    她身体颤抖，声音也跟著颤抖：“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谁听不懂人话？”
    韩婷婷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她现在能指望的人只有周红了，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失去这个助力。
    韩婷婷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跪在地上对著周红哭的稀里哗啦的。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会发生这些事，我没想过害姐姐，我只是没过脑子，就把以为的真相说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关係啊！”
    听著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周围所有的人都在说韩婷婷如何狡猾，如何卖弄色相干坏事。
    现在周红已经无法相信韩婷婷说的每一个字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真是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
    “伯母……”
    她酷似小鸟的声音，平时都能激发別人的保护欲。
    但是现在周红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从这些麻烦的事情里面抽身。
    “我已经问过了，可这件事比较麻烦，现在还不能保释，你现在里面待著吧，我会帮你打点一下，嘱咐別人照顾好你的。”
    韩婷婷愣了愣。
    她不懂为什么现在撒娇也没用了，哭泣也没用了，她用了这么多的手段，周红竟然还是无动於衷。
    可是她认定了周红能帮她解决。
    以顾家的身份地位，这点事情肯定不在话下。
    肯定是周红看她不顺眼，不想让她出去。
    此时旁边铁牢里的男人，突然拉开裤子拉链，对著尿痛撒尿。
    韩婷婷立刻发出尖叫：“你干什么？收回去！噁心死了！”
    男人和她隔著五米距离，听到被人这么说，立刻闹活地对她抖了起来。
    “哟，你不是勾引了挺多男人吗？怎么没见过这个吗？来啊，让你看个够！”
    韩婷婷叫的更大声了。
    她的理智也再次消失，隔著栏杆对著周红拼命地挥舞爪子大叫：“让我出去！死女人，我不是你亲儿子，你就不愿意帮忙，你怎么这么虚偽啊？”
    “老不死的东西，我不姓顾就能被这样欺负吗？你会遭到报应的！”
    周红被骂胸口剧烈起伏，晕眩再次传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意识涣散前，耳边还是韩婷婷发疯羞辱她的声音。
    韩娇娇在家里黑著一张脸。
    她左边坐著张杏林夫妻，而右边，却是她目前最烦的人。
    “张爷爷，元老师为什么在这里？”
    裴老爷子坐在旁边，一脸和善地笑著。
    为什么？因为他够厚脸皮唄。
    旁边的老李在心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帮裴老爷子解释道：“我叔叔在这里没有房子，之前一直住在旅馆，可他年纪大了，住在旅馆成天吃外面的饭菜对身体也不好。”
    韩娇娇的眼睛都快变成横著的样子了。
    这话说给普通小孩子听或许可以，但是在她面前，一点行不通。
    一个教授，隨便租一套房子的钱还是有的吧。
    而且学校有食堂，餐还不错，也不会把他饿死，没必要非要住她家来吧？
    还有张爷爷，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为什么突然把人带到她家来啊？
    况且他家也有空房间，实在不行还有宿舍，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她家。
    韩娇娇用审视地眼神盯著张杏林。
    他慌张地用躲避的眼神迴避开韩娇娇。
    那副心虚地样子，连旁边的柳如霜也看不下去了，她清了清嗓子说道。
    “娇娇啊，老元是我们的一个老朋友，但是我们和他家的关係有一点特殊，要是住在我们家，会有一点不好处理。”
    “但是以我们的关係，让他住在旅馆也不好，会传出很多不好的言语，我们也不敢把他交给信不过的人。”
    “思来想去，我们觉得先安顿在你这里比较好。”
    柳如霜温温柔柔地开口，韩娇娇也一时不好拒绝。
    见她动摇了，张杏林马上说道：“对对对，你说要是让別人知道我把他安顿在宾馆里，我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放啊！”
    “但是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他也只是在这里躲他孙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去的，你把客房空给他住就行了，平时还能让他做做卫生做做饭！”
    老李都快笑了。
    老爷子在家里都是两三个人伺候著，下面儿女哄著，什么时候做过卫生啊！
    裴老爷子脸上笑眯眯，心里麻麻批。
    暗戳戳地瞪了张杏林一眼。
    死老头子，故意占他便宜呢！
    韩娇娇看了他一眼，心想都这把年纪了，让他干活万一出了事儿，到头来还是她的责任。
    还是算了吧！
    其实她心里更好奇的是，元老师和张爷爷到底是什么关係。
    张爷爷把学校的事看的很重，不是那种会为了一点私交，就拿高三学生的前途开玩笑的人。
    现在是关键时候，除非是非常厉害的老师，可以一直送到高考，否则一般情况下不会换老师。
    可听张杏林的意思，元老师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到底是多铁的交情才愿意做这种事啊！
    韩娇娇最后没有多言，指了指外面的客房说道：“里面有很多杂物，彪子哥之前也睡了两天，让你侄儿帮你换一下吧。”
    “誒，我们马上就去！”
    老李立刻提起两个大袋子衝到客房去。
    韩娇娇人都傻了。
    这是行李和用具都准备好了，算准了她会点头呢！
    “娇娇，我和你奶奶有点饿了，能煮碗面吗？”
    “家里正好有肉，你们等等，我去做饭。”
    韩娇娇没有多想，就去厨房做饭。
    今天整治了韩婷婷，是她两辈子来最开心的事，她决定晚上做顿丰富的庆祝一下！
    张杏林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见韩娇娇確实已经去了厨房，也听不见外面的谈话。
    他才背著手走到裴老爷子的身边，贼兮兮地说道：“老傢伙，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感谢我啊！”
    “我都赔你一个大孙子了，你还想要什么？”
    裴元白了他一眼，换来张杏林更大的白眼：“去你的，你咋不说你白捡了我的好孙女呢！”

 第175章 忍，我要忍住！

    “哎，都好都好。”
    裴元乐呵呵的，笑的非常明媚。
    他之前还觉得韩娇娇太娇弱了，不適合在裴家，原来人家憋著大招呢，就等那一下子能把別人拍死。
    手段够硬，心够狠，对自己的亲妹妹也能不留情面。
    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在裴家也不会。
    裴元算是安心了一点。
    接下来就是培养感情。
    裴元也没管韩娇娇的表情，晚饭时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
    她碗里的菜都快堆成小山了，裴元还是不停地给她夹菜。
    韩娇娇实在没办法，趁著裴元不注意的时候，把饭菜餵给了大黄。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把自己的食物餵给宠物吃。
    以前她想吃都吃不饱呢！
    这边打打闹闹的，折腾了一天，晚上做完作业也没多复习就睡觉了
    顾家那边却炸开了锅。
    司机把人送到了医院，王姨连忙清理东西赶到医院，给顾长青打了电话，但他也没法立刻赶回来，只能给医生打电话。
    嘱咐了一些事情后，叫了一个护工和王姨配合照顾周红。
    第二天周红醒来的时候，王姨正好给她煲了汤送过来。
    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王姨都觉得心疼。
    “太太，医生说了你就是气大了引起的晕厥，没什么特別大的问题，观察两天就好了。”
    周红没吭声。
    晕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脑子里权势韩婷婷的样子，跟做噩梦似的，偏偏想逃又逃不了，想跑又不行。
    清醒过后，她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猜测韩婷婷的晕厥是不是真的。
    她醒过来有气无力的，什么事情都不想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韩婷婷每次醒过来，不仅胃口好，精神也很好，还会跟顾时川撒娇。
    现在她忽然都明白了。
    生病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精神？
    怪她太傻，这么多年都没有看清楚过她的真面目，亏她一把年纪了，竟然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周红闭上眼睛，眼泪一滴一滴地顺著眼角往下滚。
    王姨也没见过她这么狼狈脆弱的样子，立刻用纸巾帮她把眼泪擦掉。
    “太太，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您先把身体养好，剩下的事情交给先生就行了，您要相信先生能处理好的。”
    周红深深地嘆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警局那边还有联繫吗？”
    “没，就是送你来的时候，警察同志说了，婷婷这事闹得比较大，舆论影响也不太好，如果能拿到当事人的谅解书的话，可能关哥十几天就出来了，如果不行，硬走起诉的话，可能要几年。”
    周红现在觉得韩婷婷是咎由自取，她最后悔的事，就是把韩婷婷放在一个户口本上。
    如果分开了，顾家的处境会好很多。
    “婷婷是未成年人，最多就关一段时间，让她在里面待著也好”
    周红现在不想做任何事。
    王姨也不好意思告诉她，这件事已经刊登上报纸了。
    虽然碍於是未成年人没有放正脸照，可是校服很明显。
    估计现在已经传开了。
    王姨不想刺激她，一大早收到报纸的时候，那一页也被她撕下来用来引碳炉煲汤用了。
    “您先喝口汤吧，吃点东西把身体养好，不然先生和两位少爷要担心了。”
    周红木訥躺在床上，被摇起来后，张嘴含了一口汤，嘴里有点味儿意识好像也恢復了一点。
    但她嘴里依旧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王姨收拾了东西东西，先放在保温桶里，又去给顾长青打了电话，说了报纸的事情。
    顾长青这边也焦头烂额。
    他一直留心这边的事，知道新闻出来的时候，打电话给报社的关係户，结果別人也是左右为难。
    说有人施压，如果把事情押下去，就让他吃不了兜著走。
    顾长青瞬间明白，对方的身份地位比自己高，否则老朋友也不会放弃他。
    事情和韩娇娇有关，又有人施压，顾长青想到的就是一个人。
    就算是他也惹不起。
    掛断电话，他叫来副官说道：“资料都办好了吗？”
    副官点头：“资料都办好了，但是还需要七天走流程，最快七天。”
    “去办吧，再帮我定一下回去的票，一堆破事。”
    顾长青深深地嘆了口气，想了想，又追问道：“团干部的评定出来了吗？”
    “还有五天就敲定了。”
    “好，事情瞒著点，別让时川知道了。”
    副官点点头，拿著资料先出去了。
    顾长青坐在椅子上，对著窗外抽闷烟，眼睛眯了眯，给医院那边打了电话。
    王姨收到电话的时候很震惊。
    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儿瞒不了，趁著下午周红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让她吃饭的时候，才用閒聊的口吻说道：“先生来了电话了，他说婷婷大了由不得人。”
    “当初的救命之恩，他也报答了十三年，把他们带到成人也算尽心尽力了，至於以后会怎么发展，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事。”
    “一条藤上出来的葫芦还有不一样的，有的人不需要太多留意都能长成苍天大树，有的人烂泥扶不上墙，也不关咱们得事儿，能做的都做了，问心无愧就行了。”
    说道问心无愧，周红敢拍著胸脯保证，她对韩婷婷做到了。
    反而是亏欠韩娇娇的。
    她后悔自己说了那么重的话，悔恨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王姨，你说我怎么那么糊涂？我为什么要把娇娇赶出去，还说那么重的话？”
    “我以后拿什么脸见娇娇！”
    司机已经跟王姨说了，她也只能嘆气安慰：“没事的，娇娇很懂事，她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不会记恨你的。”
    “她更不会记恨先生！等她考上大学了，咱们再送个大礼，吃顿饭，一切都好了。”
    王姨不停抱著她安慰，周红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半响才扁著嘴，不停地点头：“你说的对，等娇娇考上了，我要给她包个大的，一万块！她上学用得上！”
    “我们还要送她去大学，让別人知道她不仅有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

 第176章 他回来了，真好！

    王姨陪著她自我催眠，除了睡觉和回去做饭，其余时间都陪在周红的身边。
    韩娇娇原以为这件事过去后，她的生活再也没有阴霾，一心向学，无所顾虑。
    可是她发现她错了。
    好不容易遇到休息日，早早起来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学完了打算找彪子哥学车。
    裴元就坐在车上不停地絮叨：“左方向打满！一甩方向盘就过去了，你怎么这么笨啊？搞半天都没进去。”
    “你这样还好意思教人啊？我的娘啊，你要把我隔夜饭给震出来了！开车稳当点行不？”
    “灯！没打灯，转向要打灯都不知道，你是想让娇娇去交通局住几天？”
    “压实线了！你的驾照是买的吧？分被扣光了没？”
    彪子被念的满脸黑线。
    换了別人他早就生气了，偏偏对上的是个老人家，还是娇娇的老师，他也不好发火。
    彪子不耐烦地转身，手臂耷拉在靠椅上说道：“老爷子，您行您来！我开车呢您絮絮叨叨的，很容易出事你知道不？”
    裴元冷哼一声，用手里的拐杖戳了他一下。
    “老子当初开大卡车跑山路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要不是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这好差事轮得到你？”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副黑铁不成钢的无语样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代不如一代，自己菜还不让人说了！”
    彪子的拳头都开始咯吱作响。
    韩娇娇坐在副驾驶座，连忙拉住彪子哥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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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我们还要很长时间，元老师你在这里我也挺紧张地，要不您坐旁边小卖部喝点水等我？”
    裴元也觉得车里闷，最主要的是车子晃荡的他真的不舒服。
    万一吐车上了，要让孙媳妇看笑话。
    裴元嗯了一声，下车后，弯腰敲了敲彪子这边的车窗：“小子，好好教！別把她教程马路杀手啊！”
    真亏彪子现在脾气好多了，才没一拳招呼到他的脸上。
    他堆满假笑地说道：“是，知道了，我的老爷子！”
    “谁是你的老爷子？臭小子，不许乱攀关係！”
    裴元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愉悦的，
    看他哼著歌蹦蹦躂躂地样子，彪子抹了把自己的大平头：“这老爷子咋这么傲娇呢！我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他，就是想不起来！”
    “我也有这种感觉，可他真是……一言难尽。”
    “艹，谁摊上这位老爷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彪子继续教韩娇娇学车，没了別人絮絮叨叨，他们的进展很快。
    不到两小时，韩娇娇就简单的倒车入库。
    见时间差不多了，彪子开车带他们回去。
    一路上裴元还在念叨：“这么点小东西教了两小时，还是不行啊！”
    韩娇娇无奈为彪子解释：“不怪彪子哥，是我对机械太陌生了，適应了很长时间。”
    “誒，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是你的问题！都是教的人不对。”
    彪子已经无力吐槽了。
    是是是，娇娇就是聪明，他就是笨，他认！
    彪子只想赶快摆脱这位老爷子，压下油门，快速往回赶。
    几人刚到家门口倒车入库。
    他们从车上下来，裴元嘴里还絮絮叨叨：“娇娇，改天我叫几个专业的司机来教你吧？系统地学一下，保管你一次拿证！”
    “还有这辆车啊，也不行！”
    “太破了，跟纸糊的一样，经不起撞啊！你开这个也不安全，重新买一辆你觉得咋样。”
    韩娇娇身心疲惫，没力气应付裴元。
    正想著怎么敷衍回答一下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从她身后过来，手指蹭过她的髮丝，直直地掐住了裴元的后脖颈。
    “我先把你打包从这里丟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清冷犀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后背碰到了宽厚坚实的胸口，温度和熟悉的青草香一起袭来，韩娇娇身体僵硬地愣在远处，连回头也忘了。
    “干啥啊你，臭小子你敢对老子动手！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呀！”
    裴野又恨又气，深邃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
    一手绕到她的面前，將人搂进了怀里，掐住裴元的手一用力，把人甩给了彪子。
    “打包，丟出去！”
    彪子一愣，瞬间喜上眉梢：“好嘞野哥，我忍这老小子很久了，这就打包！”
    韩娇娇脑子嗡嗡的。
    真的是他？
    回来了？
    儘管彪子都开口了，她也感觉到了裴野的温度，但她还是不敢回头。
    裴野从后面环上她的脖子，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这么及时没见了，不想我？”
    韩娇娇身体僵硬地慢慢转头。
    熟悉的脸，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声音，虽然鬍子长出来了，眼里也多了些红血丝，但一点不影响他的帅气。
    她眼睛湿湿的，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停下，然后又笑起来。
    裴野见她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人倒是长胖了点，但也变得没心没肺了，见到我都没反应。”
    “你、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呀！”
    “今天没买菜，你等我一下，我先去买菜！”
    韩娇娇刚转身，腰上传来力道，將她猛地拽回了自己怀里。
    胸口对胸口的撞击，让她心臟狂跳。
    裴野压低了脑袋，几乎要蹭到她脸上了。
    “晚饭我已经做好了，还买了烧鸡。”
    韩娇娇看著他的脸，丝毫没察觉自己笑的像个小傻瓜，更没察觉她的手已经插进了他的外套，抱住了裴野的腰。
    他又捏了捏她的脸：“个把月没见，怎么变得傻乎乎的？”
    “你才傻呢！我……我只是太惊讶了，我以为你小半年不会回来……”
    “这次还走吗？待多久？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连三问，把裴野心里乐疯了。
    “这么想我？”
    裴野收紧双手，將人整个包进怀里，声音如同灵泉悦耳勾人：“说想我。”
    韩娇娇的目光和魂一起被勾走了，声音不由自主地夹出了甜美的音调：“我……很想你！”
    气氛在瞬间从粉色变成了玫红色，两人之间的越靠越近。
    嘴唇隱约触碰之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叫声打破了气氛。
    “臭小子，你真下得去手啊！”

 第177章 眼睛都被惊掉了

    在医院陪了浩浩一晚。
    第二天中午，陈蒙蒙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踩著高跟鞋走进来。
    见到我，她將饭盒放在桌上：
    “阿舟担心你没吃饭，特意让我送来的。”
    特意当著我的面打开手提袋，里面放著各种衣服和化妆品，还有一些我见都没见过的零食。
    “这个叫黄油曲奇，是进口的东西，一盒要五十多块呢！”
    “刚才我逛街累了，阿舟就买了这只烤鸡，我说吃不下，他还非要买！”
    她面前摆满了各种吃食，和我手里餿掉的隔夜饭菜，形成鲜明对比。
    他愿意两百多块给陈玲玲买吃的，却不捨得两毛钱为我买把小青菜。
    看著发餿的东西，我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顾时川不知从哪冒出来，塞给我一个冷馒头：“知道你没吃饱，特意给你送来的。”
    想到陈玲玲手上戴的翡翠鐲子，嘴里咬著的进口饼乾。
    再看看我手里的冷馒头。
    爱与不爱竟然这么明显……
    不等我开口，顾时川抢先说道：
    “玲玲怀著孩子经不起折腾，你就把谅解书籤了吧。”
    “大哥生前对你也不错，你也不想让他死不瞑目对吧？”
    我放下馒头，只是他的眼睛：
    “你兼祧两房的时候，没想过你大哥的棺材板压不压得住吗？现在浩浩还在这躺著，你说这话有良心吗？”
    顾时川面色难看，眉头紧锁地瞪著我。
    “要我签也行，让她跪下给浩浩公开道歉。”
    “还有医药费和这些年我打回来的钱，全让她吐出来。”
    “我努力工作是为了给浩浩更好的生活，不是为了给你养寡嫂！”
    陈玲玲哭哭啼啼：“弟妹，我知道你討厌我，可我还怀著孩子呢，你忍心让我们孤儿寡母露宿街头吗？”
    顾时川激动地站起来，掀翻了凳子：
    “不行！”
    “你想让玲玲名誉扫地吗？你让她和孩子以后怎么做人？”
    “况且她怀著孩子，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著呢，她手里也没几个存款，何必跟她斤斤计较！”
    看著陈玲玲身上珠宝满玉的样子，我就想笑。
    她一盒饼乾都够我生活两个月了！
    他捨得拿家里的钱贴补陈玲玲，却捨不得出一分钱给儿子看病。
    我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无力开口：“既然不行，那就免谈。”
    顾时川瞪著我咬了咬牙。
    忽然按住了浩浩的氧气罩。
    “你干什么？”
    他抬手推开我，朝我腹部猛踹一脚，疼的我冷汗直冒。
    见我在地上打滚，他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但也是一闪即逝，隨即丟给我一张和解书：
    “签字！否则我……”
    在我祈求的眼神中，他有一丝犹豫，陈玲玲又可怜兮兮地哭起来：
    “都怪我，是我不该管教浩浩，更不该活著。”
    “是我在这里碍眼了，你们別为了我爭吵，我这就跳下去，一了百了！”
    她说著就挺起肚子，哭哭啼啼地朝窗口走去。
    顾时川心疼地抱住了她，再次捏紧了儿子的氧气管：
    “我再问你一次，签不签！”
    我冷眼的看著顾时川，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忽然笑了。
    我爱了五年的男人，此时竟然为了別的女人，要杀自己的亲儿子！
    我心如死灰，不管不顾地大骂：
    “顾时川，你为了姘头谋害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还是人吗？”
    “畜生，我真是瞎了眼当初看上你！”
    病房外围满了人，护士打量著我，脸上满是疑惑：
    “陆营长，这位是……她刚才说的姘头是什么意思？”
    大家嘰嘰喳喳地议论个没完，顾时川脸上毫无畏惧：
    “这是我家的保姆，在我家待久了，把浩浩当成了亲儿子，正和我闹呢！”
    “她非说浩浩是因为虐待才成这样的，你们给评评理！”
    医生和护士连忙七嘴八舌地说道：
    “都是小孩子调皮自己摔的，哪来的虐待啊。”
    “你这保姆也不尽责，好好的孩子被你带成什么样了！”
    听到这话，我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开庭之前他们亲口告诉，儿子的伤是虐待来的，现在却全部改口！
    我马上明白过来，满目绝望地盯著顾时川。
    他没吭声，陈玲玲却在暗处用唇语给我比划：“你斗不过我的，蠢货！”
    医生也嘆了口气：“算了吧，事已至此，你闹也没办法。”
    我真没想到，光天化日，他们竟然堂而皇之地睁眼说瞎话。
    我忍著心头的剧痛，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不签！”
    “由不得你！”
    一群人蜂拥而上將我按住。
    我被顾时川压在地上，掰断了大拇指按上手印。
    “早点签字不就好了？这都是你自找的。”
    “但你放心，我说话算数，等玲玲的孩子长大了，我会跟你復婚的。”
    他搂著陈玲玲从我身上垮过去。
    我捂著被掰断的手指，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眼泪和鲜血一起滴落在儿子的脸上。
    擦去血跡，我露出一抹苦笑，摸著怀里的军功章下定了决心。
    刚到军区大门口，远处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顾时川拖著程玲玲的腰，在门口和旅长说话。
    “都七个月了啊，好好养胎，有什么需要儘管和我说！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也儘管告诉我！”
    旅长满脸关切，陈玲玲脸上满是得意和嫵媚。
    她挽住顾时川的手臂，笑的风情万种：“谢谢旅长关心，阿舟很好！”
    两人情意绵绵，眉目拉丝。
    我走了上去，挺起脊梁骨，举起了我的一等军功章：
    “编號a701號警员韩娇娇，实名举报营长顾时川，兼祧两房搞破鞋！”
    “求组织还我和儿子一个公道！”

 第178章 暴揍一顿就好了

    裴元张著嘴看看裴野，又看看韩娇娇。
    裴野刚才被气的火冒三丈，话也没说全。
    等他意识过来，转头对上韩娇娇的眼神，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他坐下来，声音变得温柔：“我的意思是，我没打算回裴家，你没必要在乎裴家人的感觉。”
    “你胡说什么啊？你不回裴家，我那么大的家业交给谁？”
    “我管你交给谁！老不死的，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会开车回来，路上遇到的那几个老东西，都是你钱找人请的吧。”
    裴元笑了笑，一副淡定又得意的模样挥了挥手：“就是几个碰瓷的老嫂子而已，让老李去安排一下，轻轻鬆鬆。”
    “我早就知道你姑姑拖不住你，就只能让別人想办法托住你了，好在他们还算能干，帮我拖延了一周的时间。”
    “你要再晚点回来，我和孙媳妇的感情能更好！”
    裴野又是一个抱枕砸到他脸上，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我说过了，这里没你孙媳妇！”
    裴老爷子也很识趣地闭上嘴，没再提这个话题。
    “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主要是看见他们都没插手这些事，我就感觉这事儿不需要我插手。”
    “不过我还是给报社啊，警察局啊，都打过去电话了。”
    “你就说这几天的报纸上，是不是都在说校园霸凌的事情？还有韩婷婷，是不是一直没被顾家的人保出来？”
    “这些都是我打过招呼的，不算亏待孙……”
    裴野抬起冷眸，凌冽的杀气从眼眸里迸发出来。
    裴老爷子立刻改口：“不算亏待娇娇。”
    韩娇娇这两天的確也有考虑这个问题。
    一个小新闻，不至於闹到社会板块的首页，但韩婷婷的事儿在上面掛了两三天。
    连教育局的人都出面了，声称以后会重点关心学生们的发展。
    她听王妈说，韩婷婷一直在警局里，也不让保释。
    周红因为这事儿气病了，现在人还在医院里躺著不肯回家。
    她也没想去看望周红。
    已经把话说开了，以后还是少来往为妙，特別是在这个时间。
    韩娇娇说道：“那韩婷婷这次的事情，会判几年？”
    “难说。”
    张杏林摇了摇头：“她毕竟是未成年人，有法律保护，这事儿说穿了也就是造谣生事，没造成太恶劣的影响，估计也就关一段时间吧。”
    韩娇娇虽然已经料到了，但现在心里还是有一点失落。
    “未成年人。”
    裴野勾起唇角，脸上的笑容晦暗不明。
    “不聊这些了，饭菜应该好了，我们去吃饭。”
    裴野突然岔开了这个话题，招呼彪子在外面摆上了，然后拿了碗筷，把大家的凳子都放好。
    眾人慢慢入座，等人齐了才发发现，少一双碗筷和一个凳子。
    裴元站在旁边，眨了眨眼睛。
    韩娇娇小声说道：“毕竟是你爷爷，要不……”
    “没事，他一直都是吃饱了撑著没事干的，少吃一顿，死不了。”
    说完，他丟了一个鸡腿给旁边的大黄。
    大黄摇著尾巴啃的吧唧吧唧的，把裴老爷子气的半死。
    现在他连一条狗都不如了？
    “老伙计，要不我跟你挤一挤？”
    张杏林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看裴野的眼睛，低著头不停地吃饭。
    柳如霜无奈地推了彪子一下：“去，再拿一套碗筷来，你们这些孩子啊，再怎么样也是老人家，闹坏了身子，不得送医院啊？那娇娇不得去看啊？多耽误时间啊！”
    裴野沉默不语，没有接话。
    彪子才去给裴元拿了一套碗筷。
    饭后韩娇娇也没收拾东西，她昨天刚给裴野晒了床，他进屋的时候，就闻到了被子上太阳残留的味道。
    整个房间一尘不染，他的东西全放在原地，一点也没挪过。
    房间透著温馨的味道。
    韩娇娇揉著枕头说道：“我看之前的床单被套太旧了，就买了一套给你换上，都浆洗过了，可以直接睡。”
    “你要还缺什么跟我说，我给你……”
    韩娇娇身体猛地一顿，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从她身后环绕过来，將人整个搂在怀里。
    “辛苦你了。”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裴野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处，软软麻麻的。
    他半个身子掛在韩娇娇的身上，有点重，但她很开心。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拥抱她。
    韩娇娇心里又酸又开心。
    “还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简单做了一下卫生，不辛苦。”
    裴野鬆开手，把她转到正面再次抱住了她。
    “一个人洗被子还不辛苦？以后这些活就叫彪子他们来了在做，你是女孩子，不应该这么辛苦。”
    五岁以后，她就是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因为年纪小洗不动床单被套，所以大人会帮忙，但主要还是她做。
    记得那时候还没有洗衣机，家里的条件也不好。
    她没法一桶一桶地把水从河边提回来洗被子，索性就把东西带到了河边，学大人的模样用大幕棒子捶打。
    三九寒天的水可真冷啊……
    那次她在拧床单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快死了，最后是被上山找柴火和牛粪的大爷见到，捡回了一条小命。
    那次醒过来，亲戚们第一句话就是责问她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浪费了一笔医药费。
    没人在意过她冻到发紫的嘴唇，也没人关心过她手上的冻疮。
    现在，有了洗衣机，家里条件又好，还能烧热水，却得到了別人的关心。
    韩娇娇摇著脑袋说道：“不辛苦，都是洗衣机洗的，我就晒了一下。”
    “被套比你人还大呢。”
    裴野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不经意地抹掉她脸上泪痕。
    “以后放著吧，男人的活不应该你干。”
    韩娇娇咬著下唇，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裴野拉著她坐到床边，她用力地拽了拽反抗。
    裴野笑盈盈地眨眨眼：“怎么，怕我兽性大发，突然发狂吗？”
    “不是，我两穿著外衣呢，不卫生！”
    裴野：……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竟然想的这么歪！

 第179章 终於成了

    看他这幅表情，韩娇娇噗嗤笑出来。
    她没戳破裴野的那点小心思，顺著他的意思坐到床边问道：“我第一次来找你租房子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
    “啊……”
    “你的保险柜密码是我的生日，彪子哥都跟我说了，你早就盯上我了是吗？”
    韩娇娇突然凑近，裴野的呼吸乱了……
    他心里吐槽彪子是个大嘴巴。
    可依旧忍不住地高兴。
    瞒了这么久，她终於察觉到了。
    裴野试探性地將手盖在她的手背上，见她没有闪躲，才放心大胆地开口。
    “怎么说呢……”
    “就是觉得苦了这么久，好事终於砸到自己头上了！上天果然垂帘我。”
    两人四目相对，裴野喉头滚动
    曖昧的气氛已经到了顶点，可他接下来没有任何的动作，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看见是你来租房子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人留下来，不会把人嚇跑。”
    “我还想把周围那些老嫂子都好好教训一顿，让她们都把嘴闭上，但我心里又担心，你会不会因为和家里人赌气才出来，要不了几天就回去了。”
    裴野顿了顿，好像下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说道：“我调查过你和顾家的关係，知道你对顾时川……”
    “我不自信。”
    听到他说自己不自信，韩娇娇刚才酝酿出的感动全都没有了，她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你不自信？你说真的？”
    “你这样的……你这种条件，竟然说不自信？”
    裴野难得被人说红了脸，他腾地坐起来，將人搂进怀里，下巴上的鬍渣滓蹭著韩娇娇的脖颈，扎的她一边笑一边求饶。
    “还敢笑我！你这丫头不知道自己当初多舔顾时川吗？恋爱的时候天才都会变成白痴！”
    “我错了，你別扎我，你的鬍子扎的我好痛！”
    裴野收起了玩闹的样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把人死死搂在怀里。
    “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听说你要搬出来多高兴？”
    “但是我又害怕，姓顾的勾勾手指，说两句好听的你又回去给他当牛做马。”
    韩娇娇懂这种感觉。
    当初韩婷婷就是勾勾手指，顾时川便拋下一切，奋不顾身地朝她奔去。
    她太懂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了。
    只是她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裴野身上。
    她伸出手抱住裴野的脖子，也不嫌弃他脸上的鬍渣了，主动贴在他的脸上轻轻蹭了蹭。
    “是我不好，以前脑子像被驴踢了一样，眼里除了大哥，什么人都看不见，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感觉到脸上传来的温度，裴野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不用，我很高兴。”
    “高兴顾时川像个傻子一样推开了你，高兴他没脑子一次又一次奔向韩婷婷。”
    “虽然看见你被他们欺负我很生气，但是又高兴你决心离开他。”
    “娇娇，你明白我有多矛盾吗？”
    裴野极少露出这样脆弱的样子，巨大的反差感更让人心疼。
    韩娇娇鼻尖发酸。
    裴野正想说点好听的哄哄她，下一秒，唇上传来的湿润柔软，让他大闹一片空白。
    ……
    裴元在门口悄悄地退后，將门给带上，一点缝隙都没露出来。
    张杏林和彪子等在门口，眼巴巴地瞅著他。
    “成了！”
    张杏林鬆了一口气：“总算敲定了！真是够折腾的，我这把老骨头都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彪子揉著脑袋说道：“可现在会不会太快了？娇娇还没毕业呢，这算不算……”
    两个老人家的刀子眼射过来。
    彪子立刻闭嘴不说话。
    柳如霜拿著切好的水果走进客厅，见他们鬼鬼祟祟的，煤气地提著张杏林的耳朵，把他拽到了沙发上。
    “你个老东西，真是年纪越大越没有正形，儘管拿还去听墙角了！”
    “我警告你，別去打扰娇娇和小野，否则跟你们没完。”
    “知道知道，我知道！”
    张杏林揉著耳朵，和裴元两人挤眉弄眼的，脸上都是眼藏不住的喜悦。
    他们两一个准备抱曾孙，一个准备新娘服。
    两个老多傢伙的內心活动，比本尊还要忙。
    “对了，咱们今天就不回去了，在这住一晚，明天和娇娇一起去学校，老裴你现在干什么？”
    裴野那么不待见他，要是识趣点，裴元就该暂时先离开。
    但是他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继续在这里住唄，彪子要不回去的话，我们勉强可以挤一挤。”
    彪子刚想说句谢谢，可是裴元的下一句话，就让他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可以打地铺，记得距离床远一点，別影响我晚上起夜。”
    彪子嘴角抽了抽。
    他觉得在车里窝一晚上，或者在客厅里面打地铺，都比和裴老爷子睡一张床好。
    “你们两还要睡客房啊？那我和如霜睡哪里？”
    “睡娇娇的房间啊。”
    裴元说的一脸坦然：“他们两都已经那样了，住在一起不是应该的吗？那娇娇的房间就空出来了，正好你们睡啊。”
    张杏林夫妻都愣住了。
    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可这会不会太快了？
    刚抱著亲上嘴誒，就这样睡在一起……
    张杏林有点纠结：“会不会太快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传出去不像样子啊。”
    裴元挑了挑眉：“怎么，你不像抱大外孙？”
    “嗯……不，我很想！”
    两个老头子贼眉鼠眼地笑起来。
    裴野打开房门，身边並排站著韩娇娇，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
    拿著一团纸丟到裴元的头上。
    纸糰子蹦躂了两下，正好又跳到了张杏林的脸上。
    “亏你们两个想得出来，传出去不怕別人笑话。”
    “彪子，你去杂物间把摺叠床收拾出来，今天你和老东西睡客厅。”
    为了方便林欢和彪子他们过来，家里准备了一些摺叠床和躺椅，沙发也可以睡人。
    裴野轻推韩娇娇的腰：“去洗漱早点睡，明天送你去学校。”
    “好。”
    她声音弱不可闻，在眾人的注意下，埋著脑袋快速冲向卫生间。

 第180章 根结所在

    “都七个月了啊，好好养胎，有什么需要儘管和韩娇娇说！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也儘管告诉韩娇娇！”
    旅长满脸关切，陈玲玲脸上满是得意和嫵媚。
    她挽住顾时川的手臂，笑的风情万种：“谢谢旅长关心，阿舟很好！”
    两人情意绵绵，眉目拉丝。
    韩娇娇走了上去，挺起脊梁骨，举起了韩娇娇的一等军功章：
    “编號a701號警员韩娇娇，实名举报营长顾时川，兼祧两房搞破鞋！”
    “求组织还韩娇娇和儿子一个公道！”
    顾时川的脸刷地一下白了，陈玲玲双手掐著肚子，死死盯著韩娇娇。
    周围的士兵都看了过来，旅长脸上满是疑惑：“你是谁？顾时川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旅长，您別听她胡说！”
    陈玲玲抢先开口：“她就是陆家的保姆，待的时间长了就把自己当女主人，非说浩浩是她儿子，还说韩娇娇们虐待孩子。”
    “韩娇娇们忍无可忍，辞退了她，她居然还蹬鼻子上脸，说她才是阿舟的媳妇！”
    外派任务时，韩娇娇的一切信息都被抹去了。
    加上又离开了五年，这里没人认识韩娇娇，也查不到韩娇娇的任何信息。
    陈玲玲继续污衊韩娇娇：
    “当初看她乡下爹妈都死了，瞧著可怜才收留她，没想到她竟然想反客为主。”
    “旅长，这种人一定要严惩啊！”
    周围人群也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还往韩娇娇的方向吐口水：
    “哪来的乡巴佬，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性，就妄想做营长夫人，脑子有病吧！”
    “手里军功章肯定是假的，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连军功章都敢造假！”
    “把她抓起来枪毙！”
    议论声越来越大，韩娇娇盯著顾时川冷冷开口：
    “顾时川，你说呢！”
    “玲玲说的对，是你过分了！”
    韩娇娇嗤笑起来，模样无比癲狂，用尽全身力气怒吼：
    “韩娇娇为了这个家，为了祖国捨身入死，你却把嫂子抱上了床，现在还敢说韩娇娇是疯婆子？”
    “你想兼祧两房韩娇娇不管，为了儿子，韩娇娇也认了。可浩浩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们用著韩娇娇的钱，睡著韩娇娇的房子，还要把浩浩赶进地下室百般虐待。”
    “韩娇娇为儿子討公道，你就向医院施压，配合你做偽证，你对得起浩浩，对的起你的一身军装吗？”
    韩娇娇拿出结婚证甩到了旅长身上。
    “韩娇娇和顾时川於七年前结婚，婚后韩娇娇生下儿子陆浩后，被派遣边疆执行任务。”
    “到底谁才是顾时川的媳妇，请旅长自行判断！”
    他大哥去世后，顾时川便將陈玲玲从老家接过来住在一个屋檐下。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夫妻，她的孩子是顾时川的。
    旅长勃然大怒：“顾时川，你给韩娇娇解释清楚！”
    顾时川脸色苍白，急忙解释：
    “您听韩娇娇说，韩娇娇只是不想孩子出生被人说是没爹的野种，您也知道寡妇带著孩子不容易，韩娇娇不想侄子被人欺负。”
    “韩娇娇已经答应过她，等孩子长大就復婚，没想到她竟然……”
    “至於浩浩，真不关玲玲的事，都是孩子自己淘气。”
    旅长的眉头逐渐鬆散开，好像被他说动了。
    对韩娇娇张张嘴，一副想要劝说韩娇娇的样子。
    韩娇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从兜里拿出剩下的两枚军功章，一起砸到地上狠狠踩碎。
    “韩娇娇们全家为国奉献一生，但竟然连最基本的尊重和公道都得不到，又有什么意思？”
    “这些军功章，和废铁有什么区別？”
    旅长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急忙衝过去，从韩娇娇的脚下抢回了军功章。
    “这是……特级军功？”
    旅长愣住了，双目赤红地给了顾时川两巴掌。
    他捂著脸不明所以：“王旅长，您这是……”
    “畜生，老周夫妻可是为国捐躯的英雄，他们两口子就这一个闺女，你怎么敢这样对他们？”
    顾时川这才知道，韩娇娇爸妈根本不是什么乡巴佬。
    他们只是出生在乡下，落叶归根，葬礼也是在老家办的。
    韩娇娇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初爸妈是和王旅长一起执行任务。
    中途出了意外，为了救战友，爸妈挺身而出才因公殉职。
    这种特级军功章，每一枚都有特殊的编號，正好就是他那一年，所以他一看便知。
    王旅长痛哭哀嚎：“顾时川，你怎么敢的啊！韩娇娇真是瞎了，竟然还想提拔你！”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被人搀扶离开。
    顾时川对著韩娇娇咬牙切齿：
    “別以为有旅长撑腰就了不起，玲玲的同学是市长的左右手，他会帮韩娇娇的！”
    “你找不到证据重新开庭，韩娇娇会告你污衊！”
    “劝你乖一点，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韩娇娇笑他天真愚蠢。
    到现在他还以为韩娇娇会回头，他还能做高高在上的营长，甚至能晋升团长呢。
    韩娇娇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滚，你让韩娇娇噁心！”
    这些年来，即便他对韩娇娇再冷漠再过分，韩娇娇也没说过一句重话。
    特別是外派任务后，韩娇娇始终觉得自己亏欠他了，经常想著回来后竭尽全力补偿他和这个家。
    但现在，韩娇娇头也不回地走了。
    背后的顾时川还在叫囂：
    “你非要害死玲玲才甘心吗？你怎么这么歹毒啊？”
    “韩娇娇，你会后悔的！”
    事到如今，他还以为韩娇娇在闹脾气，可这次韩娇娇已经心如死灰。
    韩娇娇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为韩娇娇和儿子討回公道！
    开庭当天，顾时川西装笔挺，陈玲玲穿著定製旗袍，两人奢华优雅，郎才女貌。
    见韩娇娇从三轮车上下来，他脸上闪过得意之色：
    “旅长生病不来给你撑腰，就穷的连自行车都骑不起了？”
    “都这么穷了还打什么官司，多留点钱给浩浩看病不好吗？摊上你这么个妈，韩娇娇儿子真是倒霉！”

 第181章 当年真相

    裴老爷子连连点头。
    “有你这句话就行！”
    “小野能遇到你，我也算安心些了，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韩娇娇起身跟他告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她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家庭矛盾。
    没想到还涉及到了四条人命。
    和裴野比起来，她和顾家的恩怨都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她抱著被子，心里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对裴野好，加倍的那种。
    裴老爷子起身收拾东西，整理好后，才回到房间。
    彪子睡的打呼嚕，他悄咪咪地用笔在彪子脸上画了一对猫鬍鬚，笑眯眯地去睡觉了。
    主臥的窗户此时才被关上。
    今夜，很多人都没睡好，甚至睡不著……
    第二天韩娇娇半天都起不来床，柳如霜拿著肉包进去，捏著她的小下巴塞进她嘴里。
    韩娇娇的眼睛才眯开一条缝。
    “奶奶？我还没刷牙呢……”
    “都六点半了，你再不起来刷牙包子都要放凉了！小野给你买了豆浆油条，快起来。”
    她墨跡地从床上爬起来，三月的天气穿简单的羊毛衫就足够了。
    韩娇娇套上衣服，睡眼惺忪地摸到水池那洗漱。
    裴野將温热的湿毛巾盖在她的脸上擦了擦，她的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摇摇晃晃的。
    “轻点，娇娇的脸都被你戳破了！”
    张杏林抱怨了一句，裴元就跟著抱怨：“何止是脸皮，脑袋都快被晃掉了！”
    裴野没理他们，拿掉毛巾后仔仔细细地体会了一下韩娇娇的白眼，笑了。
    “不错，醒瞌睡了！过来吃饭，等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你京市的事情办完了吗？”
    “请了一个助理，让欢子带著他先去，反正老东西已经打过招呼了，过两天我再动身。”
    裴野倒好了豆浆，把油条都分成了三段，屁股部分给了韩娇娇。
    她爱吃有嚼劲的地方。
    但她也没吃几次油条，没想到裴野连这点小事都记得，顿时精神变得很好，一点疲劳感都没有了。
    “马上就要期中摸底考了，有信心吗？”
    “嗯，我觉得课程不难，之前都是些小事打断我的思绪，这段时间我抓紧。”
    “行，你好好考，以后我安排他们每天过来做饭打扫，你不用管家务事了。”
    彪子嘴里塞著食物，拍著胸口，含糊不清地说道：“包在我身上！保证给妹子安排的妥妥的！”
    韩娇娇没有拒绝。
    现在还没到最后衝刺的时候，她也没打算去张杏林那边打扰他们。
    最近学校的事情多，老两口也需要休息。
    等最后一个多月，她才会厚脸皮地住过去。
    吃完饭，裴野开彪子的车送她去上学。
    韩娇娇很自然地坐上了副驾驶座，他给人系好安全带，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三个人。
    两个老男人，一个和蔼可亲的奶奶。
    都是要去学校上班的，裴野也不能把人赶下去。
    他冷著脸嘱咐裴元：“我开车你就闭嘴，让我听到一句话，把你从车上丟下去。”
    裴元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韩娇娇躲在前面偷笑。
    到底是一家人，果然了解自己的亲爷爷……
    到了校门口，张杏林露出脑袋打了个招呼，车就水灵灵地开进去了。
    韩娇娇刚下车，就遇到了孙珍和刘浩三个。
    王坤看见老师和校长从她的车里下来，教师惊恐症都发作了。
    立刻军姿站好，大声叫道：“校长好！主任好！”
    “好好好，你们早点回教室啊。”
    柳如霜打了招呼，和张杏林先走了。
    孙珍看见裴野从车里下来，惊讶地叫道：“呀！裴野哥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昨晚。”
    裴野用余光扫了刘浩一眼，提起韩娇娇的书包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她的腰。
    “前段时间我家娇娇麻烦你们了，这两天我在家，抽空请你们吃个饭。”
    孙珍说什么刘浩都没在意。
    他就盯著裴野的手。
    亲兄妹都不会把手勾在女孩子的腰上，何况他们还不是亲兄妹，只是租户关係。
    刘浩的脸色马上冷下来：“不用，我们也是不想看见娇娇吃亏，本来就不是她的错。”
    “话虽这样说，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正义感，该谢还是要谢是吧，娇三岁？”
    韩娇娇：？？？
    她又做什么惹他生气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很危险……
    但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韩娇娇了。
    她反手就掐住了裴野身上的软肉，笑眯眯地说道：“是呀，的確应该好好道谢，你们也別跟他客气，他有钱，能请客。”
    韩娇娇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裴野不仅没有反抗，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让她都觉得他多少有点m倾向。
    刘浩看见他们对视的样子，心里莫名很失落。
    他的表情都被裴野用余光看在眼里。
    “好了，你们该回教室上课了。”
    裴野点了点自己的脸，低头凑近了一点小声说道：“奖励一下。”
    停车场虽然没有多少人走，但现在他们周围都是人呢。
    韩娇娇眼珠子乱转，小脸也红了。
    “干什么呢？大庭广眾的，影响不好！”
    “怕什么，反正你爷爷是校长，我爷爷是算半个元帅，还有人敢把我们踹出去？”
    “再说，我大老远风尘僕僕地赶回来，又早起做饭，开车送你上学，这么辛苦，不应该给点奖励？”
    炸一听，好像有理有据。
    只是这场合……
    韩娇娇红著脸看向他们三个。
    孙珍一副“我懂的”的样子，立刻背过身去看向別处。
    王坤为好兄弟嘆息，也装作没看见，但眼神一直往刘浩的身上瞟。
    可怜他的好兄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刘浩还直勾勾地看著他们，想说点什么话阻拦，但是裴野催促的紧。
    “我的脖子和腰都酸了，你想晚上回去给我按摩吗？”
    “你要死啊！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韩娇娇踮起脚尖，以闪电般的速度在他脸上贴了一下。
    裴野高兴了，打趣她：“昨天把我初吻都夺走了，现在亲哥脸而已，脸红什么？”

 第182章 一盒人参含片的感动

    “啊~死裴野，我不理你了！”
    韩娇娇书包遮脸，马上衝进了教学楼，孙珍和裴野打招呼告別后，也马上跟著去了教学楼。
    裴野含上棒棒，悠哉地说道：“我们两边的长辈已经见过面了，等她高中毕业就先订婚，以后在京市安家。”
    “你们是娇娇的朋友，以后到京市做客儘管给我打电话，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他的语气非常客气，听不出一点儿敌意。
    但却很扎心。
    王坤客套了两句，拉著张浩离开后，才说道。
    “你也听到了，他爷爷是半个元帅啊，这是什么意思你懂不？元帅之下第一人，家室背景咱是拼不过了，长相方面，你可能还差一点点，又被別人捷足先登，咱们就好好做朋友，专心学习。”
    张浩不耐烦地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打掉，吐槽道：“瞎操心什么呢？我只是对她有好感，又不是非她不娶了，干嘛摆出一副我失恋的样子！”
    “下次期中考，你也不能提升十名，小心我给你妈告状，说你课间踢足球耽误学习。”
    “嘿，还是不是兄弟了？浩子你等我！”
    两人打打闹闹地冲回了班级，裴野才返回车里，拿了一个手提袋走到教职工的办公室。
    他的脸实在太特別了，见过他的人都忘不了。
    马上就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是娇娇的哥哥吧？你怎么这儿了？娇娇这会儿在教室呢！”
    自从上周闹开后，大家都知道韩娇娇是校长的孙女，有意无意地想拉关係，全都在叫她的小名。
    裴野看破不说破，把一个手提袋交给搭话的老师。
    “元老师的东西掉在我车里了，我给他拿过来。”
    厉老师提起袋子看了一眼，惊叫地“哦”了一声。
    “人参含片？好东西呀！”
    “辛苦您帮我转交一下。”
    “他应该是去接水了，一会儿就回来，要不你自己交给他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经了我的手出问题，我不好交代。”
    “不用了，您转交就行。”
    裴野对自己亲爷爷很了解，在眾多的工位上，一眼就认出放了照片，桌上没几张卷子的就是他的桌子。
    他现在走哪儿都带著奶奶的照片。
    裴野皱了皱眉：“元老师的周围怎么还空著两张桌子？”
    厉老师看了一眼，敏敏嘴唇小声说道：“一张本来就是空的，另外一张是王有才的，之前娇娇的班主任，教数学的。”
    “他也是脑子有病，好好的一数学老师，教好课就行了，非参与些乱七八糟的事，还在背后詆毁学生。”
    “可能是觉得元老师是教授，路子广可以提拔他，就在元老师面前说了很多娇娇的黄谣，上周韩婷婷被带进去之后，他就被开除了。”
    裴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老东西还算有点用。
    “行，麻烦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裴野双手插兜离开，因为心情太愉悦了，差点忍不住吹口哨。
    裴元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裴野连蹦带跳的背影。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仔细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厉老师突然惊呼：“哟，元老师你怎么站在这儿啊？刚才娇娇的哥哥给你送了东西，我给你放在工位上了。”
    “给我送了东西？”
    “是啊，一大盒人参含片呢！你说你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咋掉人车上了呢？不过你们早上是一起来学校的？你咋会坐他的车呢？”
    裴元满脑子都是那盒人参含片，没有脑子和功夫搭理別人。
    这是四年来，裴野第一次给他送东西。
    裴元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深吸了几口气压下眼里的泪，一个劲儿地傻笑。
    顾长青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终於回到家里。
    周红也刚刚出院，见到老公，立刻扑过去哭成了泪人。
    顾长青一言不发，抱著她轻拍后背许久，等到她平復下来才说道。
    “我已经把她牵出户口了，周六周天也让人帮忙加急，这两天事情就能办好，让你准备的钱准备好了吗？”
    周红点点头，拿出原本准备贿赂张杏林的那个信封。
    “都在里面了，一万块。”
    “我们养了她这么久，临了还给一万，也够了。”
    顾长青把信封交给副官：“等户口本一下来，你马上拿著东西去找张律师，让张律师去交涉，其他的事情我们管不著。”
    “好。”
    副官收下信封，在旁边站著一言不发，把自己当成了透明墙。
    周红哭的双眼都成了铃鐺人。
    顾长青都没见过她这样，就连当初生孩子，她都没哭成这样过。
    顿时心里也生出了心疼的感觉。
    他拉著周红回到沙发上坐好，说道：“你也別担心两个儿子的事，时川这次应该是十拿九稳，时风反正刚进去，也没影响，我到现在也做到头了，升不上去，也降不下来，顶多就是指指点点，不会有问题的。”
    周红听到这话才安心一点。
    她对韩婷婷已经完全失望，言语里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甚至还有一点厌恶。
    “她就在我的眼皮子下面，我还能被她骗的团团装，再三袒护她，纵容她，我真是个傻子！”
    “娇娇有句话说的也对，如果不是我们，韩婷婷也不会这样，是我太傻，如果早点一碗水端平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想忍住眼里的眼泪，可是依旧没忍下来。
    眼泪还是从眼里飈了出来。
    顾长青比她坚强的多，此时也觉得这事儿自己也有错。
    “当年娇娇下乡的时候，如果我站出来说句公道话都好了，当初我也觉得都是姐妹两，谁去都一样，我也没想到这都是婷婷算计好的，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我一心扑在工作上，没顾好这个家，让你受累了。”
    几句话，不仅让周红的心里更酸涩，还充满了愧疚和委屈。
    所有情绪涌上来，周红再一次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怎么办啊，我对娇娇说了那么绝情的话，怎么办呀！”
    “我好恨我这张嘴，我好后悔！老顾，你说我该怎么办？”

 第183章 像个小媳妇

    王姨早就打电话给他，把在学校的一切事情全部都跟顾长青说了。
    这些话的確伤人，他也应该责怪周红。
    可是他常年不在家，家里所有的人情世故都压在周红一个人身上。
    当初孩子领回来的时候，周红没有一句怨言就接纳了。
    现在他也没脸责怪周红。
    顾长青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拍拍她的肩膀，难得老来温情，把人搂进了怀里。
    “好了，多大点事儿啊，娇娇不会生你的气的，別哭了。”
    “可我说了好多伤人的话，以后我拿什么脸见娇娇啊！”
    “娇娇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你在气头上，不会跟你较真的，不过时川那孩子……”
    顾长青想起大儿子最近憋著的那股劲儿，他也看不明白了。
    以前他和老韩就定过娃娃亲，这事儿在七年前，他跟顾时川说过。
    当时儿子的反应很大，差点跟他吵起来。
    后来对娇娇的態度，他也看在眼里。
    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顾时川对韩娇娇越来越不耐烦，反而对韩婷婷越来越好。
    他本想著，反正是答应了娃娃亲，姐妹两都是韩家人，和谁结婚都算对得起老韩了。
    但现在顾长青也看不懂大儿子的心態。
    说他喜欢的人是娇娇吧，他和韩婷婷那么亲密，已经超过了普通家人的范围。
    说他不喜欢吧，娇娇和裴野走近一点，他就像炸毛的公鸡一样。
    最近部队里的老战友也反应，顾时川好像跟谁憋著一股劲儿一样，在旁边看著都觉得可怕。
    顾长青等周红安静了下来，才小声说道：“时川那边这两日就出结果了，到时候部队放假，他应该会回来，我们还是要想一下这事儿怎么跟他说。”
    “他和娇娇已经……”
    顾长青没说完，周红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越发觉得心里堵得慌。
    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韩婷婷这个搅屎棍变成了这样。
    她应该怎么跟儿子说呀！
    晚上韩娇娇在客厅做数学卷子，她已经能做到心无旁騖，周围的事情很难影响到她。
    裴野就在旁边看报纸。
    裴元在旁边坐著看电视，几个人都没说话，气氛倒很和谐。
    突然一道电话音响起，嚇了韩娇娇一跳。
    裴野接过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眸光慢慢沉下来。
    拿著话筒朝韩娇娇扬了扬：“你的，顾伯父。”
    她想过顾长青会找她，但没想到这么快。
    韩娇娇调整情绪，接起电话轻声说道：“喂，顾伯父，您回来了？”
    “是啊，今天刚回来，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伯母说的那些话你別心里去，她现在后悔死了，都没脸见你。”
    顾长青又说了很多话，韩娇娇只是一一应下，时不时地附和两句。
    十分钟后掛断电话，裴野的脸已经黑了。
    “他让你回去？”
    “想让我抽空回去看一下伯母，不过你也听到我拒绝了。”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一辈子不再迈入顾家的大门。
    只是有些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我答应他等考完了去，到时候你陪我一起。”
    听到这话，裴野阴沉的脸才有了一点好转。
    他坏笑著坐到韩娇娇的旁边，盯著她的脸勾唇坏笑：“那你说，我再去的话，应该以什么身份？房东，还是……”
    韩娇娇不明白，明明是很帅气的男人，为什么说话总能让人想挥拳头。
    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虽然有点疼，但裴野忍了。
    他喜欢韩娇娇的触碰，更喜欢她的大胆。
    想到她之前见到自己，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现在都敢伸手捏他的脸了。
    裴野心里痒痒的，喉头凸起的地方慢慢上下滑动。
    她未施粉黛，看起来也好美。
    “咳咳！”
    裴元面对著电视，眼睛不断往他们两的身上瞟。
    瞧他们两个，大晚上的眼睛都快拉丝了。
    这要没人守著，肯定要跳雷池！
    “娇娇，卷子做完没有啊？做完了就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啊，我就剩两道大题了，马上就做。”
    韩娇娇低下头，脸已经红成了粉色的苹果，不敢抬头看裴元。
    裴野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心里骂了多少次，才把目光移开。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韩娇娇请了一天假，在家和裴野两人磨磨唧唧地做了一桌菜。
    她特意邀请了一群好朋友过来，大家边吃边聊，一直到下午三点，她给裴野整理了一大包的东西。
    “滷菜和麵饼我给你放在这个袋子里了。”
    “水壶给你掛在提包上，晚上换洗的衣服和毛巾都放在这个隔层里面了，你记得洗了澡再上车，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袋子里面再丟。”
    “还有瓜子，生零食……”
    裴野突然抓住她的手，把人轻轻往怀里一带，將人整个搂进了怀里。
    韩娇娇的鼻子差点撞到他的胸口。
    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呀？我给你整理东西呢！”
    “这次没买到一天一夜的火车票，你要开两天的车，东西少了怎么行？”
    “你一个人上车我倒不担心，但是你爷爷要一起回去，他年纪大了，不准备周全一点，万一到时候出问题了怎么办？”
    听著韩娇娇喋喋不休的嘮叨，裴野不仅没有一点烦躁，甚至觉得很幸福。
    他抱著韩娇娇的腰笑脸盈盈：“他的两个副官会带全东西的，你没必要担心他。”
    “那两个人看起来有点傻，万一带的东西不够呢？”
    “哦，对了，我买的水果忘记拿了！”
    韩娇娇推开他立刻衝进了厨房，提著一大袋水果跑进来。
    还有一盒蒸好的腊肠哈腊肉。
    “这些是过年时候做的，还有好些没吃完呢，我给你蒸好了，今天晚上就吃掉，不然冷透了就出油了，吃不了。”
    韩娇娇还准备了一大包的泡麵。
    一起塞给了裴野。
    他回来的时候双手空空，就开了一辆车，回去的时候，倒是塞的满满的。
    裴野笑眯眯地揉著她的头，再次把人搂进怀里。
    “如果有东西装热水，你是不是要连泡麵的热水也给我准备好？”
    “对哦！可以拿个开水瓶！”

 第184章 分別最难

    韩娇娇转身就要出去拿开水瓶，被裴野按住了。
    “娇三岁，你能不能別把关注点放在那些零碎的事情上？”
    “我这么大的人了，会让自己在路上饿死吗？况且我们走的国道，沿途有宾馆，有小摊小贩，饿不到的。”
    她轻轻嘟起嘴。
    话虽这么说，可外面的东西哪有家里的好啊。
    她还想著锅里还有瘦肉粥，要不要用保温壶给他们装一大壶。
    话到嘴边现在又不敢说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裴野看在眼里。
    他双手缩的更紧了：“你煮的粥我一定要带走，但是只带我的份，他们的份就不用了。”
    “那怎么行，难道让他们看著你吃啊？”
    “对呀，让他们看著我吃独食不行吗？”
    裴野的脸凑过来，有种让人窒息的美。
    韩娇娇伸手挡住了他的脸，声音轻柔鬆快：“哎呀，我被你的美貌袭击了！”
    “真的？那你再多看几眼，把我的样子刻在你的心里。”
    裴野张嘴咬住了她的手指。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浑身颤动，好像有电流涌过一样，大也脑也停止了思考。
    裴野身上的气味让人著迷，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好像整个人被笼罩了一样。
    韩娇娇任由他靠近，额头蹭著他的下巴，不像下次那样扎扎的刺痛，而是光滑中带一点点的粗糙。
    反而很迷人。
    “娇娇，我能亲你一下吗？就一下！”
    韩娇娇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种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个木头，就不该问！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见她红著脸没说话，但一直笑眯眯的样子，裴野知道她答应了。
    上次让小丫头抢了先，这次终於能让他做主导了！
    裴野盯著她娇嫩的粉色嘴唇，刚把脸凑过去，一道声音突兀地出现打断了他。
    “小少爷，我们差不多该动身了，老爷子让我来帮你拿行李！”
    老李大喇喇地推开门，迎面就被一个抱枕砸的脑袋一愣。
    裴野满脸黑气，杀气腾腾地低声说道：“现在做副官的都这么没礼貌吗？不知道进门之前要敲门？”
    老李也是有家有口的过来人，看见他们两人的情况也觉得不好意思。
    他傻乎乎地挠头打马虎眼。
    “呵呵，我啥也没看见，你们继续，我在车里等你。”
    老李提起东西，低著头飞速离开。
    人虽然走了，可气氛已经被破坏了，裴野看著一脸得意的韩娇娇，掐了掐她的脸。
    “笑什么？我亲不到，你很开心咯？”
    “没有呀，就是觉得有点想笑。”
    看她傻乎乎的样子，裴野飞快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火速钻出了房间。
    虽然没有深入研究，但是能碰到已经很开心了。
    韩娇娇捂著嘴走出房间送他们。
    脸上的红润一直没退下，裴元见了，又瞪了裴野一眼，在心里暗骂臭小子。
    再不收敛一点，就真要被人以流氓罪抓进去了！
    “对了。”
    裴野从钱包里抽出两张购物卡给韩娇娇。
    “合作方给的，全国的百货商店都可以用，现在也换季了，我要没赶回来，你就让彪子带你去商场买几件衣服换季穿。”
    她从顾家出来的时候，就穿了简单的袄。
    现在穿的也是冬天打底的羊毛衫，再热一点的確要买衣服。
    她没跟裴野客气，接过购物卡，心里盘算著，下次去买衣服的时候，也给裴野买两件。
    她好像已经了解他的尺码了。
    “娇娇，好好的，隨时联繫。”
    裴野朝她笑了笑，坐上了驾驶座。
    第二次分开，心里竟然比第一次还要不舍和难过。
    她站在家门口，目送裴野的车渐行渐远，心里也跟著惆悵了起来。
    她回到屋子里想收拾一下，却发现东西都被裴野收拾好了，连院子里的地面也是乾乾净净的，大黄也被洗的发亮。
    韩娇娇似乎无事可做。
    屋子里前一秒还热闹无比，下一秒就安静的出气。
    风吹过的声音，树叶沙沙的声音，还有大黄的呼吸声，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晰。
    她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反差，只能靠看书做卷子来排解时光。
    下午三四点路上的人也不算多，他们走的又是三环。
    路上很空旷，路况又好。
    裴元还是满脸不耐烦：“我说这辆车是有什么毛病吗？”
    “嗯？没有啊。”
    “没有？那你开个二十五码是什么意思啊？”
    裴元坐在副驾驶坐上，狠狠地敲击了一下錶盘。
    他都快被这速度气到发疯了。
    “你看看旁边的车子，都飞过去了，就咱们这辆像只蜗牛一样在路上慢慢爬，不知道还以为车里坐了几个三百斤的大胖子，把车压的动不了了！”
    裴元在旁边坐著都觉得窝火。
    裴野心里惦记著韩娇娇，总觉得离开时少了点什么，心里压著一团乌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下个县城也有宾馆，两个多小时就能到，赶快点，咱们正好能赶上晚饭。”
    裴野瞧了他一眼，脸上洋溢出笑容，立刻调转方向盘。
    韩娇娇正在背英语课本，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下意识以为是裴野忘了拿东西返回来了，连忙奔向门口。
    “来了来了，是有东西忘了带吗？我帮你去……”
    门刚打开，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將她紧紧地钳制在怀里。
    虽然一样是阳光的味道，但是明显不是裴野的。
    他也不会用这么大的力道弄通她。
    韩娇娇反应过来，拼命挣扎，对方却纹丝不动。
    她用力一脚拱向对方的名门。
    对方也立刻反应过来，鬆开手双腿夹了一下，挡住了韩娇娇的攻击。
    她退后两步，看清来人的时候，愣了几秒才回过神。
    “顾时川？怎么是你？”
    顾时川还穿著军装，虽然脸上收拾的很乾净，但也隱藏不住脸上的疲惫感，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韩娇娇觉得他黑了不少，也变瘦了。
    出於本能，她感觉现在的顾时川很危险。
    她立刻退回门后，打算將门关上。
    顾时川抢先一步，一只脚迈入门中，挤开了大门：“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第185章 论，不要脸的厚度

    韩娇娇不想单独见他。
    而且现在的顾时川，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她拼命地推著门，希望能把人赶出去，但是顾时川好像没有痛觉一样，还用半个身子挤开了门。
    韩娇娇关不上门，只能立刻退后数米远。
    大黄也衝到她面前，对著顾时川一顿犬吠。
    他看了一眼大黄，就將目光转向韩娇娇身上。
    看她脸上又多了几两肉，知道她这段时间过的应该还不错，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娇娇，我升团长了。”
    韩娇娇没多大反应。
    前世他也顺利升为团长。
    只是那时候的他更加意气风发，精神抖擞，和现在疲惫的样子不一样。
    可也在意料之中。
    韩娇娇非常平淡地点点头，开口说道：“恭喜你。”
    虽然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顾时川很开心。
    他有一瞬间觉得，韩娇娇还和以前一样，以他为中心，会因为他的高兴而高兴。
    “这次的竞爭对手还是有点厉害，不过好在结局很顺利。”
    “我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的事情也差不多可以定下来了。”
    “一会儿我帮你收拾东西，我等会再给王姨打电话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
    “之前的房间太简陋了，你现在是比较紧张的时刻，我想就让你住三楼的书房旁边，也方便你去书房看书”
    韩娇娇愣了愣。
    她似乎以为顾时川说错了，或者是自己幻听。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回去了？
    顾时川见她呆愣在原地，一脸迷茫地样子看著自己。
    他连忙催促道：“愣著干什么？快整理东西啊，我的车就在外面，正好能帮你拉东西。”
    “一些生活用品就不需要了，回去之后我们再买，你也不用担心上学太远，我有半个月的假期，这半个月我接送你上下学，我回部队后，就让司机送你。”
    韩娇娇这次確定听清楚了。
    但她不仅没有一点点的感动，甚至觉得可怕和一丝噁心。
    前世就连她生病或者怀孕，想麻烦他开车送自己去医院，顾时川不是说韩婷婷要用车，就是以他有事各种理由拒绝。
    上辈子的桩桩件件都在她的脑海里一一浮现。
    她已经对顾时川不抱任何希望了。
    也没有要求他做任何事情。
    他现在又突然冒出来说这些干什么？
    韩娇娇越发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先试著耐著性子说道：“顾时川，你当上团长很好，我恭喜你，但我现在过的很好，没想过离开这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什么叫没想过离开？”
    顾时川也觉得自己听错了。
    他觉得韩娇娇离开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裴野的插足。
    要不是姓裴的用言巧语哄骗韩娇娇，以她这么乖巧地性格，绝对不可能离开顾家。
    所有的一切，都是裴野害的。
    偏偏裴野的名声在部队里已经被矫正，他又是裴家的人，顾时川动不了。
    连爸爸也说先当上团长再说其他的。
    现在他已经是团长了，至少在身份上，不会输给裴野。
    他相信，只要韩娇娇看见自己现在的成就，一定会回心转意。
    顾时川愣了愣，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娇娇你別闹了。”
    “这个四合院有什么好的？你一个人和一条狗住在这里，还要做家务自己做饭，这里哪有家里好？”
    “顾时川，好不好不是有你说了算，是要我觉得好才是好！”
    韩娇娇觉得他已经疯了。
    他们的关係，充其量就是父辈是朋友，所以他们也算半个兄妹。
    可是从她下乡开始，他们之间那脆弱的关係也荡然无存。
    听到他喋喋不休的念叨，韩娇娇只觉得可笑。
    “我在这里很好，我喜欢这个四合院，喜欢一个人在家里待著，我也没觉得做饭辛苦，我现在只觉得生活很充实。”
    韩娇娇顿了顿，再一次强调：“我在这里真的很好，不劳烦你为完我操心。”
    “娇娇，你不会真觉得裴野会要你吧？”
    顾时川已经被气笑了。
    他叉著腰，打量了一番这个破院子，还有那条半大不大的狗。
    这里的一切虽然整洁，但和顾家的小洋房比起来，究竟哪里好了？
    顾时川开始毫不留情地一一数落。
    “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一堆人进进出出的，院墙又那么低，別人稍使手段就能从外面翻进来，你一个女孩子就没一点安全意识吗？万一出事了，姓裴的会管你吗？”
    “你说你想读书，我都把三楼的书房给你空出来了，难道不比这里好？”
    “娇娇，你不会因为姓裴的说几句好话，就真相信他是好人了吧？你不会真以为你能嫁到裴家吧。”
    他说她配不上裴野也行，说她不配嫁到裴家也可以。
    韩娇娇都无所谓。
    但是顾时川说他不是好人，韩娇娇就忍不了。
    “裴野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你没资格说他。”
    他不习惯韩娇娇的变化，討厌她脱离掌控的感觉，更不愿意听到从她嘴里，说出其他男人的名字。
    见她袒护別的男人，顾时川的脑子瞬间炸开，理智也荡然无存。
    他瞬间暴怒，对著韩娇娇大吼大叫：“怎么就不能说了？”
    “你难道真以为他在乎你？你真幻想以后嫁到裴家？”
    “你知不知道裴家是什么地方？他们家的水比我们家深多了，像你这样的傻子，就算是去做佣人都会被啃的尸骨无存。”
    “何况以你的身份，连进裴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就別做这种白日梦了！”
    顾时川突然衝过去，一脚踹开了大黄。
    不等韩娇娇尖叫出来，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只是农村出来的穷丫头，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裴家那种高门大户不適合你。”
    “你只有待在顾家，才能安稳的度过一生，你明白吗。”
    韩娇娇只觉得好笑。
    安稳？
    独守空房五年，被当成佣人使唤。
    怀孕之后又被扫地出门，给自己的亲妹妹腾出位子。
    最后在一个破烂的出租屋內过得痛不欲生，还被他的亲弟弟推下楼一尸两命。
    这就是他说的安稳？

 第186章 摊牌

    她不认！
    韩娇娇被他抓的生疼，心里的愤怒也达到了顶点。
    她用力甩开顾时川，本来想踹上他的命根子，结果还是偏离了一点，只踹到他的膝盖。
    好在顾时川吃痛放开了手。
    韩娇娇趁机衝到旁边拿起扫把，用力地打在他的身上。
    “你凭什么说裴野不是好人？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生活？我又不是你亲妹妹，也不再你们顾家的户口本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姓顾的，你给我滚出去！”
    顾时川突然伸手握住了扫把，用力一扯將扫把夺过来。
    韩娇娇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还好她及时辅助了旁边的树干。
    顾时川摸了一下脸颊上被扫帚蹭破的地方，双眸中带著怒意翻腾。
    他看了韩娇娇一眼，似乎在极力压制住火气，最后深吸了几口气，將扫帚丟在地上，冷冰冰地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裴野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也许是你年纪小吧，容易被衣炮弹迷了眼。”
    “我不怪你，只要你乖乖回来，你以前做的这些事情都一笔勾销，我们还是一家人。”
    韩娇娇觉得他已经疯掉了。
    莫名其妙衝到她家里詆毁裴野，还说什么让她乖乖认错回家。
    她的家就在这里，她哪儿也不去！
    韩娇娇躲在树后，冷眼盯著顾时川开口：“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狂妄自大。”
    “你不会以为我离开顾家的原因是裴野吧？”
    “也许现在是有他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因为我，我要想回去，他也会尊重我的意见，並且和我一起回去。”
    “裴野虽然看起来不好招惹，但他从来没有为难过我，也没让我受过委屈，反而是你，还有你的家人，你当真不知道我在顾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看见韩娇娇的冷笑，顾时川心里也针扎一样的难受。
    他后来也想过，家里什么好的都给了韩婷婷，的確让娇娇受委屈了。
    顾时川也承认：“我知道大家都偏心了婷婷，但我们只是觉得她身体不好，我们也只是怕她出事不好向你死去的爸妈交代。”
    “而且你是婷婷的姐姐，姐姐照顾妹妹不是应该的吗？你为什么总跟婷婷较真。”
    韩娇娇面上露出嘲讽的雷晓，眼神已经变得冰冷刺骨。
    她还以为顾时川会说出什么有新意的话，没想到他还是一如既往，自负自大，脑子不清楚，还將错都推到別人的身上，好像他说的话就是真理，理所当然。
    韩娇娇嗤笑嘲讽：“做姐姐的腰关心照顾妹妹，那做妹妹的就不用尊重姐姐吗？”
    “她陷害过我多少次，你心里没点数吗？顾时川，你能当上团长，至少证明你的智商没问题。”
    “既然脑子没问题，就是態度问题了！也许你还想说自己不是偏心眼，想说都是些小事，是我太认真太计较，上纲上线的没必要，但我告诉你，我就是计较了，我就是上纲上线了！”
    “就是你们一次次的偏心让我受尽了委屈和痛苦，我寧愿从来没去过顾家，我寧愿一辈子待在乡下和我爸爸在一起，也不想被人当条狗一样呼来喝去！”
    她一口气说完，又看了眼贴上来的大黄，心疼地蹲下身子抱住了大黄。
    “不，我在你们家过的连条狗都不如。”
    “至少狗摇摇尾巴，还能得到主人的关心，甚至还能得到骨头，但我得到了什么？”
    “我只得到了你们一次又一次的白眼，一次又一次的拋弃，还有数不清的贬低和为难。”
    “实话告诉你，自我从乡下回来后，和你们相处的每一天都让我噁心，所以我搬出来了，也希望你当我死了，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还有韩婷婷，你喜欢她是你的事情，我也真心祝福你们白头到老，锁死一辈子！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会给你包个大红包，全当还你们这些年的照顾。”
    韩娇娇一股脑儿地將心里的憋屈怒吼出来。
    她的声音在顾时川的脑海里不停盘旋。
    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清清楚楚，可是组合在一起，顾时川又不理解。
    他捫心自问，从小到大只是把韩婷婷当做妹妹。
    他对韩婷婷的喜欢，也纯粹是兄妹之间的。
    而且韩婷婷性格开朗，人长得好看，也比韩娇娇討喜。
    会叫的孩子有吃，大家喜欢韩婷婷多一点，也有这个原因
    为什么到了她这儿，就变成了男女之间的喜欢？
    顾时川感觉自己胸口有一块东西被人挖走砸碎了。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纠结半天才原地跺脚叫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只把她当妹妹，你能不能別想的这么骯脏？”
    “我骯脏？”
    韩娇娇大笑出声：“谁家亲妹妹都长成大姑娘了，还抱著哥哥的手臂贴胸口蹭来蹭去？大晚上的穿著吊带跑到哥哥房间里彻夜閒谈？”
    “又有谁家的哥哥，晚上到妹妹的房间里去，又是抱著安慰，又是贴脸勾手？你对自己媳妇会这样吗？”
    “只怕对自己的媳妇，都未必这么亲密吧。”
    “何况你们还不是亲兄妹。”
    顾时川被她的一番话懟的哑口无言。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无心之举，在別人眼里看来，竟然比夫妻关係还要亲密。
    他连连摇头，但是在韩娇娇眼里看来，是那么的疲软无力。
    “行了，你也没必要否认，不管你喜欢谁，想和谁结婚，都和我没有关係。”
    “顾团长，请您出去。”
    韩娇娇转到了大门口，打开大门让他离开。
    顾时川沉默了半响，突然上前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
    “鬆手！”
    “不！你说的那些都是误会，我都能解释！”
    “虽然我现在说的你不会信，可我以后能用行动向你证明，只有我，只有顾家才是最適合你的！你现在就跟我走！”
    “放开我！”
    韩娇娇拼命挣扎，大黄也扑过来咬他
    可是顾时川的力气实在太大，他在部队里经常和狼狗打交道，对这种土狗也不害怕。
    打开大黄后，他正准备將人扛上肩膀离开，一只脚突然从外面踹过来，狠狠踹上了顾时川的肚子！

 第187章 婚约

    顾时川被踹的措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叫摔到地上。
    韩娇娇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裴野……”
    裴野眼眸深沉，死死將人抱在怀里，目光带著刀子死死盯著顾时川。
    他身上的气息似乎在这瞬间实质化，可以看见暴怒的杀气。
    听见她的轻声叫唤，裴野垂下眼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了些。
    可是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神依旧犀狠辣。
    此时的裴野看起来非常危险，但韩娇娇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无比安心。
    鬆懈下来的一刻，她鼻尖发酸，眼眶也红了。
    看见韩娇娇如此委屈的样子，裴野再也压不下怒火。
    他鬆开怀里的人，上前一脚又將人踹翻在地，扑过去一拳一拳地砸到顾时川的脸上。
    顾时川也不甘示弱，找准机会后翻身和裴野扭打在一起，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几乎不分伯仲。
    韩娇娇心里记掛著裴野，想衝上去拦住，却被裴元拉住胳膊。
    “让他们打吧，男人的某些事情，只有拳头能解决。”
    “可是裴野受伤了！”
    裴元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这小子皮糙肉厚，死不了！”
    裴野一个过肩摔將顾时川撩倒，顾时川反应也很快，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用一个扫腿將裴野撩倒。
    两人一直有来有往的，很快两人都鼻青脸肿了。
    “王八蛋！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想带谁走就带谁，真当自己是皇帝了？”
    “你他妈又算什么？用钱和脸勾搭人，娇娇就是被你带坏的！”
    “是啊，老子就是靠脸勾引的娇娇，她就爱我这张脸，你想贏我？回炉重造吧！”
    顾时川不知道是被哪句话刺激了。
    愤怒之下，抄起旁边的铁铲就要朝裴野砸下去。
    “住手！”
    韩娇娇再次提起扫把衝上去，一下接著一下地扑到顾时川的脸上。
    “滚开！”
    “娇娇你干什么？让开，我不想伤到你！”
    “我让你滚，滚出我家！”
    韩娇娇打疯了，明知道自己不是顾时川的对手，但还是拼了命地击打顾时川。
    衝动之下，顾时川胡乱地挥舞铲子，被人一把握住，再次被一脚踹飞。
    裴野一手握著铲子，一手的握住了韩娇娇手里的扫把棍子，夺过丟到地上后，將人抱入怀中。
    “我没事，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
    韩娇娇眼睛通红，小脸已经哭红了。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裴野的脸，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掛著血。
    看见他被揍到鼻青脸肿，韩娇娇咧著嘴哭的更惨了。
    裴野不觉得身上疼，可是心里很疼。
    他有些慌乱地给她擦眼泪，但是眼泪留下的速度，比他擦的还要快。
    裴野哭笑不得：“我真不疼，你再哭，別人还以为我家暴你了！”
    韩娇娇瞪了他一眼，嘴巴有点气鼓鼓的：“真的不疼？”
    他点点头。
    韩娇娇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脸，裴野倒吸一口冷气。
    她立刻鬆开手，语气埋怨，但又要哭了：“还说不疼？你专门骗我！”
    “嘿嘿，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身上呢？身上有没有伤口，快让我看一下！”
    她大庭广眾之下伸手掀他的衣服。
    裴野慌乱地按住她：“別闹，大庭广眾的，影响不好！你要想看的话，我们进屋给你看！”
    “谁要看你了，色胚！”
    她本来心里难受的很，被他厚脸皮地闹了一番，也没那么难受了。
    韩娇娇轻轻挽著裴野的胳膊说道：“走，我带你去医院，这么好看的脸要是留疤了就不好了。”
    “娇三岁，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脸啊？”
    韩娇娇靠在他身边，朝他甜甜地笑了笑：“你猜呀！”
    裴野：……
    “算了，脸也是我的一部分，喜欢我的脸就等於喜欢我。”
    裴野勾上她的肩膀，两人正准备离开，顾时川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叫道：“娇娇，你没看见我也受伤了吗？”
    所以呢？
    韩娇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你受伤是自找的！”
    “我自找的？是他先动的手！”
    “是你先私闯民宅，还要掳走我，裴野只是正当防卫！”
    顾时川愣住了，这一次是真的感觉心里有地方空了一块。
    裴野霸道地將人禁錮在怀里，冷眼挑衅顾时川。
    看著他们亲密的样子，顾时川大脑一片空白，脱口吼出：“韩娇娇，我们是有婚约的！”
    裴野皱著眉头，还想去揍顾时川，就听见韩娇娇极其平静的淡薄声。
    “所以呢？”
    “所、所以……”
    顾时川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懊恼半天，胸口堵著一口气，百般无语的说道：“所以我们算是未婚夫妻，你，是我的未婚妻？”
    这话不仅没换来韩娇娇的和顏悦色，还被她嗤声冷笑。
    “未婚妻？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说是仇人都不为过了，还好意思说未婚妻？要是做你的未婚妻，就得到这种待遇，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还有，当初我爸和顾伯父定下的，是两家的婚约，而不是我们两人的，我家有两个女儿，你家有两个儿子，所以並不是我们的婚约。”
    顾时川皱了皱眉。
    爸只跟他说过，他和韩娇娇有婚约，他也一直以为自己的一生被定好了，当初才会以婚约作为交换，让韩娇娇代替婷婷下乡。
    现在知道是两家婚约的时候。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如果婚事不是落在他的身上，那他以前对韩娇娇的忽略和迴避算什么？
    他矛盾了那么多年又算什么？
    “不可鞥，爸明明说让我和你结婚，他亲口跟我说的！”
    “你不信的话就回去问顾伯父吧，还有。”
    韩娇娇已经走到门口了，又回头冷眼看著他说道：“你的婷婷现在还在看守所里，你在不把人带出来，你们顾家就会多一个有案底的儿媳妇了！”
    韩娇娇说完，拉著裴野火速衝出房间。
    两人开车扬长而去，顾时川反应了好久才回过神，想追上去问清楚，被裴老爷子带人拦住了去路。
    “小顾是吧，我是裴野的爷爷裴元。”
    “娇娇已经跟你说的够清楚了，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也不丟人。”
    “如果你还要纠缠的话，那就由我奉陪了。”

 第188章 平平无奇的粥

    韩娇娇到医院不管裴野的反抗，让他做了ct，抽了血，还做了很多杂七杂八的检查。
    医生都说不用了，她还是坚持做。
    裴野看她忙前忙后的，一直眯著眼傻笑。
    她拿回报告单，看见他春风拂面的样子，没好气地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还好意思笑！医生说你没事，但是肋骨差点被打断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有多严重？”
    “看看你现在跟个独眼大熊猫一样，也不怕出门被人笑话。”
    裴野伸手一勾，抓著她的手臂，把人带到病床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把人抱在怀里，用下巴轻轻地磨蹭她脸上的软肉。
    “这有什么好怕的，爱笑就让他们笑唄，嘴长在別人身上，让他们说去。”
    “不过我有点后悔。”
    韩娇娇支棱起脑袋，眨了眨眼睛：“后悔什么？”
    “当然是后悔没把他揍残！”
    “顾时川这个狗东西，刚才居然想用铁铲拍你！我刚才应该再补几下，打断他的狗腿！”
    裴野语气森冷，韩娇娇却笑了。
    虽然现在想起来也后怕，可是好在他在身边，那铲子终究没落在她身上。
    她掰著药片，满脸的甜蜜：“他现在跟疯狗似的，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
    “当然不可能！”
    裴野神色冷漠，用最轻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我会把狗打死。”
    “对了，大黄……”
    “刚才打电话让小王送大黄去看医生了，看样子应该没太大问题，不过大黄年纪也大了，我们再养一条吧，藏獒你觉得怎么样。”
    她突然无言以对。
    她一个小女生，养条藏獒像话吗？
    再说，过不了多久，就要带著大黄一起去京市了，再带一条藏獒，恐怕车里坐不下。
    韩娇娇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別想，我哪有那么多时间照顾藏獒！”
    裴野突然被咬了一下，麻麻酥酥的，心里还痒痒的，身上某处和他的下巴一样开始充血。
    他的喉头上下滚动，充血的感觉越发明显。
    韩娇娇丝毫没留意到他的异样，只觉得他身体好像比刚才更僵硬了。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需不需要我叫医生？”
    瞧著她一脸紧张又真诚的样子，裴野一时无言以对。
    真诚果然是魔法，让他显得非常猥琐。
    “娇娇，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
    “结婚之前，別咬我，我怕受不了。”
    裴野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韩娇娇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很喜欢拥抱的感觉。
    就算他身上还有血腥味，闻起来还是那么清爽安心。
    她也不嫌弃裴野像长在她身上似的，反而觉得这样子很享受。
    两人抱在一起，距离无限制地拉进。
    心里砰砰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野哥！姓顾的那龟孙揍你了？伤哪儿了？”
    韩娇娇嚇得立刻推开裴野，他后背撞到墙壁上，猛地咳了几声。
    周通空著大巴掌闯进来，看见他猛咳，马上衝上来紧张地给他顺气。
    “我艹，你怎么被揍成这样了？姓顾的那个王八蛋，下手也太狠了！”
    “你没事吧？疼不疼啊？我今晚就带人套他麻袋，揍他一顿！”
    裴野冷不丁地瞪了周通一眼。
    他还浑然不觉：“野哥你放心，我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一定不让人知道是我做的！”
    “放屁！”
    裴野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韩娇娇也迅速收拾好表情笑道：“周通哥，你怎么来了？”
    “我休息啊，刚出来准备去看看你的，结果到了门口，就听见老爷子的副官说野哥被打了，我寻思著你们应该在中信医院，就赶过来了。”
    “听说姓顾的发疯，想把你拐走，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先前对练的时候，就对战友下狠手，现在又干出这种事，跟中邪了一样！”
    “早知道我昨晚就该过来的，可惜部队没给我配车，害我今天一早坐大巴回来的！”
    周通朝裴野眨眨眼睛：“野哥，借辆车给我唄，没车真是不方便，像这次我要能早点来，就没这些破事了。”
    裴野闷哼了一声。
    说的好像他打的过顾时川一样！
    裴野从裤腰带上解下了钥匙扣甩给他。
    周通拿著钥匙扣喜滋滋地傻笑，就听见裴野冷声开口：“后备箱里有粥和滷菜，还有一些小菜，你拿上来，我和娇娇要吃饭。”
    周通：……
    他还以为是把车借给他，没想到是让他做跑腿。
    “怎么，不愿意跑腿？”
    “愿意，当然愿意！我最喜欢给野哥跑腿了！”
    周通不一会儿就跑上来，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
    韩娇娇放下板子，和周通一起把东西摆好。
    保温桶上面就有一个小碗，正好可以倒粥，这会儿菜粥还是温热的，正好能入嘴。
    她找人帮忙热了一下包子，等热乎乎的包子一上来，三个人就围在一起吃饭。
    “嗯，这包子味道不错，比我们食堂里的好吃多了。”
    周通伸手去拿粥，裴野立刻夺了东西，转身用后背把周通挤兑开了。
    “野哥，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一碗粥而已，还当成宝贝了？”
    “这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少你一口吃的了？”
    周通眼巴巴地看著粥。
    越不让他吃，他就越想吃，真的很想知道一碗平平无奇的粥而已，怎么就捨不得了呢？以前有龙虾都让他上手抓的！
    韩娇娇看在眼里，心里暖烘烘的，也没说破。
    她扯开话题说道：“吃完饭就该回去了，也不知道爷爷他们晚上怎么办。”
    “大活人还能饿死？他会自己找吃的，你別担心他了。”
    “那……他能搞定顾时川吗？”
    韩娇娇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裴野放下筷子，语气带上了一丝戏謔：“他要是连这点事都搞不定，就回炉重造吧。”

 第189章 得知真相，震惊了

    裴元坐在顾家的客厅里，王姨给他倒茶的时候，他脸上也是笑眯眯的，丝毫没给人压迫感。
    顾长青却在旁边坐的笔挺挺的，腰背非常挺直。
    他在裴元面前虽然也能做到不卑不亢，但也毕恭毕敬的，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很谦卑。
    “裴老您放心，时川的问题，我会好好跟他聊的，不会再出现今天这种事了。”
    “娇娇这孩子討喜，有人爱慕是正常的，我也很理解。”
    裴元说话炸一听有些做长辈的宽厚和温柔，但眼里的刀子，和话中带的刺，还是透著威严。
    “不过娇娇是我认定的孙媳妇，她和小野已经確定关係了，等那孩子毕业，我打算先让他们订婚，后面等娇娇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让他们两结婚。”
    顾时川双眸用力盯著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地握著拳头。
    刚才在裴家，他没想到裴元会亲自出来，並且认下韩娇娇这个孙媳妇。
    他原本以为裴家不会接受这种身份背景的女人，做裴家的媳妇。
    但偏偏裴元承认了，还说裴野是裴家的继承人。
    他想从军，裴元就帮他开路，他想从商，裴元就帮他铺路。
    现在，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经济实力，顾时川已经拼不过了。
    他引以为傲的东西，都在一点点瓦解。
    前所未有的强大无力感，让他陷入空虚，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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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红看见儿子这样，也十分心疼。
    可除了心疼，她什么也做不了。
    其实她也不明白，儿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韩娇娇这么上心了，以前明明她说东，他做西，巴不得离远一点。
    她是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家了。
    顾长青强顏欢笑地点头：“老爷子的意思我们明白，娇娇在我家是吃了不少苦，是我没照顾到，不过在我心底，始终把娇娇当亲人看待，这点任谁都无法否认。”
    “只要小野对娇娇好，其余的我都没意见。”
    裴元看他还算真诚，也不多废话了：“我裴家组训，就没有离婚和出轨，他敢对不住娇娇，我就打断他的腿！”
    他瞧了眼顾时川。
    职场得意情场失意，人也像秧鸡一样无精打采。
    说到底，也是他孙子撬了別人的墙角。
    裴元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你家老大是个好苗子，以后要是把自己的私事理清楚，对自己坦然一点，也是前途无量。”
    “年轻人嘛，洒脱一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吧？你现在刚当上团长，有人为你高兴，也有人心里难受，先巩固好自己的位子，再放亮眼睛找。”
    “千万別再被人哄骗利用了。”
    顾时川心头颤动。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韩婷婷的脸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四处看了看，开口询问：“婷婷还在学校住宿吗？今天让她回来吃个饭吧。”
    话音刚落，客厅里面一片死寂的沉默。
    裴元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刚提醒顾时川要擦亮眼睛找女人，下一秒，这小子就开始找最渣最不要脸的那个小丫头。
    完全把別人的提醒当耳旁风。
    裴元也懒得再提点他了。
    他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处理一下小顾的伤势，最好送医院检查一下，我就不叨扰了。”
    “老爷子，我送您！”
    顾长青和周红两人一起送裴元离开，目送他离开后，回来看见儿子，马上唉声嘆气。
    王姨正在帮顾时川上药，他听见这声嘆息，以为顾长青是为他的事懊恼，他也没吭声。
    周红心疼不已地从王姨手里接过药酒，眼眸含泪地帮他上药。
    “姓裴的臭小子，竟然下这么重的手！这个杀千刀的！”
    “没事，他也没討到好。”
    “就算这样，也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呀！你这孩子也是，放假了也不先回来，直接衝到別人家里去像什么话呀，这事要是闹到部队里，你刚选上的团长恐怕都要被刷下来！”
    顾时川裂开嘴角笑了笑。
    想起韩娇娇护住裴野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爸，你明明说过我和娇娇有婚约的，我一直以为我们两……”
    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哽咽。
    顾长青看见他这幅样子，一方面觉得他没出息，另外一方面，又心疼儿子。
    他挨著顾时川坐下来，拉著儿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事也是我的错，当初我觉得娇娇比较適合你，我也比较喜欢她，所以想撮合你们两。”
    “没想到现在闹成这样，既然不成就不成吧，爸也不催你结婚，慢慢选个合適的就行。”
    顾时川垂下眼眸。
    心里这么多年的疙瘩，现在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他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空落落的，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不舒服。
    顾时川悠悠开口：“那婷婷呢，娇娇和裴野在一起了，你要完成约定，不是只有婷婷了吗？”
    周红和顾长青都沉默了。
    王姨很识趣地去了厨房，迴避了这个话题。
    他们夫妻两对视了一眼，顾长青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把头转到旁边。
    有些话他不太方便说出口，只能辛苦周红了。
    周红重重地嘆了一口气：“是我们这些年太骄纵她了，才把她惯的无法无天。”
    她將最近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听得顾时川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这事，比韩娇娇离开他，和裴野在一起的衝击力还要大。
    这十多年来，他一直以为韩婷婷是天真善良的小丫头，虽然偶尔有点小傲娇和小脾气，但是依旧清纯可爱。
    他从没想过，韩婷婷竟然是这样的人。
    “妈，你不会搞错了吧？”
    “我也希望是搞错了，可惜人证物证都有，还不止一两个，她在学勾引男同学，出卖色相让別人帮她教训娇娇，別人全都招了，是我亲耳听到的。”
    顾长青：“你妈当时得知真相，人都被气进医院了，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顾时川沉默了。
    他知道爸妈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第190章 三十八度的嘴，零下十度的冷

    顾时川沉默半响，才开口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他也知道这件事的影响。
    就像裴老爷子刚才说的，他才刚刚当上团长，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时候家里人发生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像毒瘤一样，隨时可能发作。
    “我已经把她挪出户口了，本来就是为了还老韩人情，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听懂了顾长青的话：“我去看看她。”
    “时川……”
    周红拉住了他的手。
    她知道儿子嘴硬心软，而且这些年，家里最宠韩婷婷的人，就是他了。
    她实在害怕儿子一听到韩婷婷的言巧语，立刻心软，想找关係先把人捞出来。
    现在他们忙著撇清关係都来不及呢，千万不能再扯上关係了。
    “妈，我没事。”
    顾时川摸著周红的手安慰她。
    看著她憔悴苍白的脸，顾时川心里无比懊悔。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却一点不知道，还满心满眼地惦记著让韩娇娇回来。
    他是顾家的长子，却没帮上一点忙。
    顾时川从骨子里感到羞愧！
    他握著周红的手笑著安慰：“放心吧，我只是去確认一点事情而已，你要不放心的话，让爸跟我一起去也行。”
    顾长青点了点头，正好钱已经准备好了，他也要跟韩婷婷说清楚。
    两人开车到了拘留所。
    门口看门的大狼狗听到动静，立刻站起来，看了他们两一眼，退后两步后，又乖乖地趴下了。
    顾长青早就联繫了人带他们进去。
    “我在门口等你，说完了就赶快出来。”
    “好。”
    顾时川走进去，阴沉的难闻味道让他心情更糟糕。
    韩婷婷已经转到这里快一周了。
    她被人带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头髮还被人剪短了，好像狗啃的一样，乱七八糟的。
    以前觉她纯洁无瑕，好像圃中的小天使。
    现在瞬间老了十岁，一点之前的影子都没有了。
    顾时川也没想到，只是过了个把月的时间，再见面的时候，他竟然心生奇怪的厌恶感。
    韩婷婷本来以为是周红来了。
    她对周红已经彻底失望，甚至憎恨周红。
    所以被叫出来的时候，脸色异常难看，眼里还带著怨毒。
    但是她看见是顾时川的瞬间，眼睛闪亮亮的，瞬间秒变可怜巴巴的样子，冲了上来。
    “大哥，你终於来救我了！”
    “这里的人都是疯子，我好害怕！”
    “我在这里吃不好也睡不好，被他们整的不成人样，我真的好害怕，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韩婷婷哭的可怜兮兮，鼻涕眼泪全部黏在脸上，头髮也粘在脸上，看起来狼狈又丑陋。
    顾时川站在铁窗边，任由她抓扯他的衣服。
    看著她这幅狰狞的样子，顾时川的脸上始终没有一点表情。
    “大哥，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我在这里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求求你了快放我出去吧！”
    她慢慢滑跪在地上，看起来柔弱无骨，像个无助的孩子。
    顾时川站在外面看著这一切。
    本以为他会有很多別的想法，可是此时他的脑袋空空如也，连一丝同情也没有。
    他淡淡地开口：“婷婷，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
    “你说，只要你把我捞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没生病对吗？从小到大动不动就晕，只是为了爭夺我们的注意力，顺便陷害娇娇。”
    韩婷婷愣了愣。
    她知道周红是个势力小人，她说出这种话还能理解，但是顾时川可是整个顾家对她最好，又最容易拿捏的。
    他怎么也问这种话？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肯定是周红！
    这个老东西，不仅不帮她，还在顾时川面前胡说八道。
    她怎么不去死！
    韩婷婷忍著心里的咒骂，抬起眼眸，露出无比可怜的样子，伸手拉住顾时川的裤脚。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大哥你最了解我的，我怎么可能骗你呢？而且我从小到大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是不是真的病了，你还不清楚吗？”
    他以前也觉得是疑难杂症。
    可是现在想来，她每次晕的时候，都是和娇娇有关係，挥著是在对自己不利的时候
    什么病这么会挑时间啊？
    顾时川只觉得自己傻，竟然到现在才察觉出她的虚偽和阴险。
    顾时川说道：“那我再问你，你有没有在学校散播谣言，煽动同学对付娇娇？”
    “没有！”
    韩婷婷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发誓我绝对没有！”
    “那都是误会，我也不知道她和张校长是爷孙关係，姐姐从来没有说过，我也是不希望她误入歧途，一不小心说漏嘴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那你没有煽动人羞辱娇娇，也没有偷钱污衊她？”
    韩婷婷不停地摇头。
    眼泪都被她甩的到处都是。
    “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栽赃到我头上，我又不差钱，怎么可能偷钱呢？”
    “大哥你要相信我呀，我们朝夕相处十三年，我可以说是你一手代大的，要是连你也不相信我的话，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看著她拼命辩解的样子。
    顾时川不仅没有一丝动容，心里还生出无比厌恶的噁心感。
    来这里的路上，顾长青已经將所有的证据看了一遍。
    一个人的话也许是污衊。
    但是诸多证据之下，逻辑也完美闭环，根本不可能污衊她。
    死到临头还能装作无辜的样子说的楚楚可怜。
    她真可怕！
    顾时川蹲下身，慢慢將她的手拨开。
    韩婷婷以为他要救她出去，立刻喜上眉梢。
    “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我什么都不用带走，现在就可以出去！”
    “婷婷。”
    顾时川深吸一口气，脸上竟然还露出了笑容。
    他用最平和温柔的语气，说最狠厉的话：“你现在这幅样子，真是太难看了。”
    韩婷婷一愣，觉得自己幻听了。
    他可是最疼她的大哥，是她一直想要征服的男人，可以带她飞黄腾达的人。
    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第191章 摊牌了，不装了

    “大哥，你怎么了？”
    “我是婷婷啊，我是你妹妹呀！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你怎么会这样说我？”
    看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顾时川只觉得噁心。
    这些年他对婷婷的纵容和保护，在这一瞬间都觉得无比可笑。
    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她欺骗。
    明明是很拙劣的演技，只要稍微留心一点，就能发现很多的破绽。
    现在滤镜褪去，顾时川再回忆以前的事情。
    桩桩件件，都是破绽。
    他觉得以前的自己像个大傻子。
    不，不是像，就是！
    他以前就是个大傻子，才会任由韩婷婷拿捏他，利用他伤透了娇娇的心。
    娇娇说的对，他从来就没有认清过自己。
    他所谓的兄妹情，就像一个笑话。
    顾时川的目光逐渐空洞，越来越冰冷。
    韩婷婷从他的脸上，看见了周红的影子，顿时愣住了。
    “大哥，你还愣著干什么？你不会还是不信我，不打算把我弄出去吧？”
    “你偷盗，污衊同学，扰乱学校公共秩序，差点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到现在还不知悔改！都这样了，你还想让我捞你出去，你到底怎么想的？”
    顾时川的双眸已经冷下来。
    对她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態度。
    “我真没想到，朝夕相处十三年，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怪我眼瞎，没有早点看穿你。”
    轻飘飘的两句话，让韩婷婷心里破了大防。
    她不懂，一向对他唯命是从的大哥，为什么对她这么冷淡。
    以前只要她勾勾手指，顾时川就像哈巴狗一样围著她转，对她唯命是从，现在为什么都不一样了？
    是她现在变丑了，还是因为她现在不够可怜？
    韩婷婷慌乱地真改了一下仪容仪表，朝他甜甜地笑了起来：“大哥你在胡说什么啊？”
    “我一直是这样，你看著我长大，应该再清楚不过才对呀。”
    顾时川表情依旧冷淡，眼里的厌恶越来越浓烈。
    “就是因为我看著你长大，却到如今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才更觉得噁心。”
    “在一起生活了十三年，我却第一次认清你，该说是你演技太好了，还是我太愚蠢了，竟然会被这种小伎俩骗的团团转。”
    韩婷婷如坠冰窟。
    如果连顾时川都放弃她的话，那在顾家她还能指望谁？
    顾长青？
    他就是个榆木脑袋，从小到大，她醉香討好的人就是他，但是最怕的人也是他。
    顾长青绝对不可能救她的。
    顾时风？
    那个愣头青就算想救她出去，也没有那个权利。
    她能依靠的只有顾时川，如果连他都放弃自己，那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韩婷婷心里焦急无比，还是按耐住了脾气，可怜兮兮地摇晃著脑袋。
    “不是的，我没有装！”
    “你可以说我鬼迷心窍，说我脑子短路，说我季嫉妒姐姐都行，但你不能说我故意害人啊！”
    “她可是我亲姐姐，我为什么要害她？”
    “嫉妒啊，你刚才说的呀。”
    顾时川刚才也不懂，但是刚才听到韩婷婷的话，脑子好像开了光一样，马上就明白了。
    嫉妒。
    竟然全是因为嫉妒。
    顾时川想通之后，自己都笑了。
    “竟然是因为嫉妒，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理由！”
    “我真不懂啊，从你来到我家，我们对你和娇娇都一视同仁，甚至因为你年纪最小，长得也可爱些，对你的照顾也多一些，你有什么好嫉妒的？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对付你的亲姐姐！”
    嫉妒这两个字，好像一把刀扎到了韩婷婷的心窝上。
    一瞬间，她脑子空空的，所有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抓住铁栏杆朝顾时川嘶吼起来。
    “对，我就是嫉妒她！从小到大別人都说她聪明，学什么都一点就通，还说她能干懂事，爸爸拿到工资买肉，第一块永远是她的，凭什么？”
    “好啊，既然大家都夸她能干懂事，那我就让她的优点发挥到最大化。”
    “我就开始装病，让爸妈心疼，你猜怎么样？他们跟你一样，只要我一装病，他们的注意力就都在我的身上了。”
    “看见韩娇娇帮我洗衣服做饭，承担了我那份农活，我心里真的痛快极了。”
    她说的都是在农村时候的事。
    那时候她才三四岁呀！
    顾时川真没想到，韩婷婷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算计了。
    韩婷婷见事情被戳穿，也彻底不装了：“后来我去了顾家，本来想先试探你们一下，谁知道你们比我爸妈更蠢。”
    “我第一次装病，你们就把韩娇娇丟在马路边上了，那是什么时候来著？对了，是我五岁的时候，韩娇娇才六岁呀，她一个人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家，还被警卫挡在外面，不得已在路牙子上坐了一晚上等你们。”
    “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差点乐的连装病都装不下去了。”
    “你还记得她过十岁生日的时候，你们本来打算给她买蛋糕庆生，但我说想吃生味道的，你就让人用生做了一个吗？”
    “韩娇娇对生过敏，她就吃了一口，差点休克过去，我装作吃坏的肚子，你就把韩娇娇丟在房间里不管不顾，她差点休剋死掉，你知道吗？”
    “每次看见她痛苦难受，受委屈又没法说的样子，我心里就无比畅快。”
    “还有三年前送她下乡的事，你记得吗？”
    韩婷婷越说越兴奋，看见顾时川苍白的脸颊，心里竟然有种病態的畅快感。
    “我为了不下乡，在你面前装了一下难受，你就让她代替我去，是我给赵勇打电话煽动他修理韩娇娇，也是我去散播的谣言，让村民们都以为她是个不质检点的荡妇。”
    “你们给韩娇娇的信，还有给她的钱，都是我扣下来的！顾时风也是个蠢货，他还以为我把钱拿去帮助一些穷学生了，忙前忙后地帮我，但这些是我的钱啊，怎么可能给別人！”
    “那些钱，都被我用来收买人心，买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东西，用著韩娇娇的钱，我心里真是畅快极了！”

 第192章 威胁无用，再无瓜葛

    韩婷婷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但又好像距离他很远，听著无比縹緲。
    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拼凑在一起，他就是无法理解。
    “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嫉妒？就因为別人夸她能干懂事？”
    “是啊，谁让她比我聪明，比我会读书，比我討人喜欢！明明长得比我丑，可是总有人围著她转，看见她受欢迎我就不舒服，就想让她变成万人唾弃的垃圾。”
    “我从小学开始就在学校散播谣言，让大家慢慢孤立她，欺负她，不过让她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还不够，因为她成绩好，老师会护著她。”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哭一下，你们是不是会帮我出头，你猜怎么样？你们真的训斥她了，哈哈哈，从那以后，韩娇娇就不敢考好，每次她都控分做题，就是为了討好你们！”
    “时间一久，老师也不喜欢她了，学校里没人庇护她，我就更方便了，那次把她关进器材室，又丟了几只老鼠进去，嚇了她半死，真是开心啊！”
    “可惜，要不是寄住在顾家，怕她身上带伤被你们追查，我就煽动那群傻瓜动手啦！”
    韩婷婷癲狂的笑声刺耳又刺心。
    儘管顾时川已经知道韩娇娇受了委屈，但亲耳听到这些事，他还是不敢相信。
    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难怪娇娇要离开顾家，难怪她恨他。
    这些都是他活该！
    顾时川微微张嘴，嘴皮变得麻木：“她是你亲姐姐，你做这种事不怕遭报应吗？”
    “就因为她是我的亲姐姐，所以我才恨她！”
    韩婷婷疯狂捶打地面，像头髮疯的野兽。
    “我们都是韩家人，既然有婚约，为什么不是我？两个老东西都偏心，这么好的婚事偏偏是韩娇娇的！”
    “她可以嫁给你做官太太，我却要去读书，去工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做官太太的不是我？”
    “我到底哪里比她差了！”
    “所以啊，既然老东西偏心，那我就自己动手，毁了韩娇娇，把你抢过来，这样我依旧是官太太！”
    顾家从来没跟孩子们说的两家的娃娃亲。
    就算是他亲弟弟顾时风，也只知道爸妈想让他和娇娇结婚而已。
    顾时风到现在还以为，这是爸妈对老友的愧疚，才做的决定。
    韩叔叔两口子去世的早，走的也急，连五岁的娇娇也没有见到他们的最后一面，更別说韩婷婷当时就四岁。
    那她知道的唯一途径，就只有……
    “你听到我和我爸的对话了？”
    “是呀，我听到了，那天我想给你看我新买的裙子，听你夸我，然后我就听到了，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
    “就像被全世界拋弃了一样。”
    “我不懂为什么好东西永远是韩娇娇的！所以，我下定决心要把她的一切都抢过来，她的朋友、亲人，甚至爱人，只要是她有的，我统统要抢过来。”
    “谁知道她下乡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不受刺激了，还和姓裴的搞到一起。”
    “那个姓裴的贱人，如果不是他横叉一脚，韩娇娇哪能过得这么滋润？我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命这么好，所有好男人都围著她转，我不懂呀！”
    顾时川也不懂。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为什么姐妹两人的差別这么？
    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披著天使麵皮的魔鬼。
    韩婷婷的恶毒已经远超他的想像。
    顾时川看著她，好像看见一个毒瘤一样，望而却步。
    “韩娇娇那个贱人，她就不该出生！当初来老东西死的时候，我就应该把她烧死。”
    “那样的话，来顾家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和你结婚的也会是我，我就能过上无忧无虑的官太太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我好后悔，为什么当时没下手，为什么不弄死她，我好后悔啊！”
    韩婷婷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看起来无比可怜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话，很可能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顾时川愤怒了，他衝过去隔著铁窗掐组了韩婷婷的脖子。
    此时什么纪律，什么保护弱者，顾时川统统拋之脑后，他只想掐死这个贱人。
    为了韩娇娇，也为了自己和家人。
    韩婷婷拼命挣扎，周围的看守见状，纷纷上来用尽了全力才把顾时川拉走。
    顾时川第一次疯狂爆粗口：“贱人，你竟然这么狠毒！你还配做人吗？畜生！”
    韩婷婷捂著脖子哈哈大笑：“是啊，我就是畜生，但你们也是帮凶啊，但凡你们公道一点，稍微留意一下韩娇娇，这些都不会发生！”
    “我是主谋，你们也是帮凶，谁也不乾净，谁也脱不开关係！”
    顾时川浑身冰冷。
    她说的对。
    顾家所有的人都是帮凶，而他，也是刽子手。
    韩婷婷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换上一副妖艷嫵媚的笑容。
    “好了，閒话也说够了，该把我弄出去了吧？”
    “你疯了吗？事到如今，还指望我帮你出去？”
    韩婷婷不忙不忙地靠在栏杆上，脸上透著诡异的微笑。
    “你当然会了！”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晋升团长成功了吧？顾家就属你最有出息，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了。”
    “你说，你刚升团长，还在验证期，要是这时候你的家人作奸犯科被抓了，会不会影响你啊？”
    “我要是再爆出些猛料，说你和我私通，你的团长位子还能保住吗？”
    韩婷婷自认为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可是顾时川居然笑了。
    森冷的笑声，在看守所里显得格外可怕。
    “你笑什么？”
    “我笑你现在还在做梦，事已至此，我看见你就觉得噁心，怎么可能救你！”
    “因为由不得你！你要不救我，我就拉著你一起下地狱！”
    顾时川打开隨身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叠文件展示给她看。
    “你的户口已经迁回农村老家了，各种文件和证明都开好了，你已经不是顾家人，和我们家毫无关係！”

 第193章 绝情

    “狗娘养的，顾时川你真的这么绝情！”
    韩婷婷根本没算到这一层。
    她以前为了做顾家人，就以读书方便，和不想下乡为理由，让周红把她的户口迁到了顾家。
    没想到他们竟然一周不到，就把她给迁回去了。
    好不容易从农村来到陈恭候，现在又变成了农村户口，就算她出去了，也会被送回去。
    老家的房子都快变成木头渣了，怎么住人啊！
    而且她在城里享受別人伺候那么长时间，回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她受不了啊！
    韩婷婷阴狠地瞪著顾时川大骂：“王八蛋，你也別得意！別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你要不救我出去，我就脱了衣服在军区大门说你强暴我！”
    “我可是未成年人，你知道后果的！说不定你不仅会丟掉军籍，还会下放农场，我记得当初裴野就是因为被人冤枉，才被下放农场的。”
    “听说他在那被整的可惨了，顾家还不如裴家呢，你说，要是你被下放到农场，会是什么结果？”
    顾时川：“你以为別人会信你的鬼话？组织会还我清白。”
    “呵呵，当初组织也没还裴野清白啊！”
    “再说了，这些年只要我勾勾手指，你就拋下一切屁顛顛地过来找我，说我们只是普通兄妹，谁信啊？”
    “证据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毁了你！”
    韩婷婷篤定顾家不会拿大儿子的前途开玩笑。
    只要她能出去，就可以用这件事威胁顾时川娶她。
    爱情什么的傻子才要，她要的只是一个身份，和留在城里当官太太的机会。
    韩婷婷甜甜地笑了起来：“我的条件也很简单，只是找点小小的关係，把我捞出去而已，跟你前途比起来，这点小事没有多难吧？”
    “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啊？我可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顾时川慢慢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型录音机。
    不得不说，薑还是老的辣，爸爸就是有先见之明。
    顾长青不进来，一方面是还差不想看见韩婷婷那张脸，二来，就是因为他进来了，韩婷婷可能不会说实话。
    对付阴险的人，还是顾长青有办法。
    顾时川拿著录音机，里面的磁带还在运转。
    “你刚才说的一切都被我录音了，现在就算你脱光了衣服躺在首长的面前，也没人会信你说的话。”
    韩婷婷傻了。
    录音了？
    他竟然提前准备防著她！
    “王八蛋，顾时川你个狗娘养的混蛋，竟然敢算计我！”
    “你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能像之前那样做我的舔狗？你为什么不帮我？”
    咆哮过后，韩婷婷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的比刚才更可怜，更柔弱无辜。
    “哥，我错了，刚才我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我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刚才说的全是气话。”
    “她是我亲姐姐，就算我们再有矛盾，也是自家人的事，我怎么会想害她呢！”
    顾时川强忍著噁心想吐的感觉后退两步。
    “韩婷婷，你要是一直狠辣，我还高看你一眼，你现在这幅样子真是让人倒胃口。”
    “我也有错，我不该和爸赌气故意忽略娇娇，更不该纵容你三番四次地耍心机，现在娇娇不要我了，这是我的报应。”
    “你也有你的报应！”
    韩婷婷死死地咬著嘴唇，下嘴唇被咬出血也浑然不觉。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遭报应？”
    “顾时川，你不会真的不管我吧？我可是你妹妹，顾家的掌上明珠！”
    “不再是了，我们和你断绝了关係，也登报说清了一切，检討书和自白书都交给上面领导，该走的流程已经走完了。”
    “你得罪的是张校长和裴家，现在还有我们顾家，就算你是未成年人不用坐牢，我们也会儘可能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韩婷婷，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什么叫做人在做天在看，天道好轮迴，作孽是要遭报应的。”
    顾时川按停了录音机，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韩婷婷在里面又哭又叫，一边求饶一边咒骂，仿佛一个疯子般，狰狞无比。
    顾长青在外面抽著烟。
    看守所的隔音效果並不好，他站在外面已经听的清清楚楚，吸奶也五味陈咋。
    见到儿子走出来，他递过去一根烟。
    “爸，之前你总说抽菸对身体不好，让我没事少抽点，今天怎么主动给我递烟了？”
    “別废话了，该抽就抽。”
    顾时川接过了烟，在没人的地方两人並肩坐著。
    哽咽声一阵一阵的，顾时川蹲下身子，用手捂住了脸。
    顾长青在旁边吐著烟圈，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等顾时川的哽咽声停下来了，他才拍拍顾时川的肩膀。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娇娇现在很好，也不需要我们弥补。”
    “你要是实在心里过意不去，就把她当妹妹，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助她就行了，时间是最好的药，就算无法彻底治癒，也会缓解疼痛。”
    “以后遇到心仪的女孩子，可要擦亮眼睛，对人家好点。”
    顾时川埋著脑袋点头，摸了一把脸上眼泪，沙哑著声音说道：“韩婷婷会被判多久？她还没到十八岁，关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来，真是太便宜她了。”
    “我刚才也问了，最多半年，教育完了就会放出来。”
    “但是呢，当初她的为了逃避下乡做的事已经报上去了，学校也禁止了她考试，取消她的学籍，等她回到乡下吧。”
    “就像你说的，天道还是有的。”
    顾时川点点头，把他之前交给自己的一袋子钱还给了顾长青。
    “本来我是想如果她只是一时糊涂，就把这笔钱给她，大家好聚好散，也算还韩叔一个恩情。”
    “但我觉得没必要了，她这种人，要是过的好才让韩叔死不瞑目。”
    顾长青没吭声，把钱推了回去。
    “你拿著吧，等娇娇考上大学，这笔钱就算是给她的红包。”
    “走了，回家吃饭。”
    父子两萧条的身影在路灯的照应下，更显萧条……

 第194章 很想再见面？

    第二天，裴野將韩娇娇和大黄一起送到了张杏林的家里。
    从这天起，她的生活只有三件事。
    学习，做帐，学车。
    从期中摸底考试开始，韩娇娇的成绩一直稳居在前七名。
    到了考试这天，裴野凌晨三点赶了回来。
    韩娇娇正在睡觉，他躡手躡脚地进来看了一眼，出来轻轻把门带上。
    她睡得很好，张杏林却在外面紧张地睡不著。
    拿著韩娇娇的准考证看了一遍又一遍，將她的稳居拿出来，也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笔桿子都快被他磨了也没停下来。
    裴野在旁边看著，嘲笑他：“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的事情没有见过，怎么还像第一次考试一样，这么紧张？”
    “怎么，怕第一次做校长，交出来的答卷不合格？”
    张杏林看了他一眼，嘴角也露出讽刺的笑容：“你还好意思说我，看看你的裤腿吧，都快被你磨了！”
    裴野愣了愣。
    他一直紧张地揉搓著自己的裤腿，不知不觉地將裤腿抓成一把，皱巴巴的。
    他呵呵笑了笑，又和张杏林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傻乎乎的笑起来了。
    “我倒是不担心交出去的答卷不行，就是担心娇娇，虽然成绩很稳定，但是这毕竟是高考，如果失败了，对她的打击可能很大，娇娇在这上面用了很多心思。”
    “没事，就算考不好，跟著我做生意也行，实在不行，再考一年。”
    张杏林瞧了他一眼。
    话到嘴边实在懒得说。
    他要真像自己说的那么轻鬆，那跟这坐著干什么啊？
    一老一勺的两个大男人，在韩娇娇的屋子门口坐了一宿。
    等第二天韩娇娇醒来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香味，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但是开门看见裴野的时候，她心里瞬间暖暖的，又有点心疼。
    “什么时候来的？”
    她摸上裴野的脸颊，小几个月没见面，好像又瘦了不少。
    “昨天半夜，看你睡著了，没忍心打扰你，给你做了早饭，过来吃吧。”
    裴野端出一碗炸酱麵。
    他昨天晚上实在睡不著，就自己剁了点猪肉，慢腾腾地熬製了杂酱面。
    连麵条也是亲手做的。
    柳如霜拿了豆浆出来：“喝这个吧，咱们就吃平常吃的，不必要弄啥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我估摸著你也吃不下。”
    “一会儿我们早点开车过去，占个好位子，我估计今天开车来考场的人也多，学校里不让停车，我们要在马路边找个位子。”
    考场就在一中，是韩娇娇熟悉的地方，而且考试的场所就在她的班级，韩娇娇连考场也没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觉得稳了一半。
    裴野说道：“我一会儿回家收拾一下，中午接你和孙珍回来午休，下午一点半出发，提前一点到考场就行。”
    “谢谢。”
    韩娇娇快速吃完了面，裴野给她准备了水。
    几个人再三检查了一遍东西后，就开著小车去了学校。
    此时隔著半条街全部都被拉上了线，不让车子过去。
    之前学校门口的小摊贩们也全部不让摆台。
    学校门口有一中的老师，也有別的学校的，每个进去的人都仔仔细细地查身份。
    裴野把人送到门口，將笔袋递给她，掐了一把韩娇娇的脸蛋：“好好考，不要紧张。”
    “我不紧张。”
    上一世，流產，被逐出家门，甚至是死亡……
    这些事情都经歷过后，再遇到事情，好像都没有什么感觉了。
    韩娇娇看著他们三个，感觉比起自己，他们三更像考试的学生。
    “放心，我会好好考，等我好消息。”
    韩娇娇张开双臂拥抱了他们三个，转头进了学校。
    张杏林原本想跟上去，但是却被柳如霜拉住了。
    “娇娇的状態挺好的，你跟在后面白白给人压力，咱们跟小野回去，你们睡个回笼觉，我做下卫生，准备午饭。”
    张杏林身为一中的校长，不能参与这次的监考。
    夫妻两人无事可做，在门口站著也没用。
    三个人买了一些蔬菜水果，柳如霜拿出肉票，去买了两斤肉回去
    小院子每周都有人来打扫，也不算很脏。
    几个人不一会儿就兽世好了。
    张杏林一粘上床就睡著了，裴野却怎么睡不好。
    索性起来和柳如霜一起做饭。
    这边紧张的要死，韩娇娇却奋笔疾书
    第一门是数学，前面的填空题好像白给的一样，很多题甚至都是原题，剩下的也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变。
    后面的两道大题比较难，但是好在她时间葱鬱，有足够的时间计算。
    第一轮考试结束后，厕所门口排起长队。
    中间休息二十分钟，孙珍和她在厕所门口碰到，孙珍长长的嘆了一口气。
    “这次的题目真变態，最后一道大题我看是没指望了。”
    “我写是写了，就是不知道答案是不是对的，我差点把试卷画穿。”
    韩娇娇无奈地耸了耸肩，两人听到周围的学生在对答案。
    她们装作没听见似的，在聊起中午吃饭的话题。
    韩娇娇约好中午去她家里吃饭后就进了卫生间。
    在铃声响起前两分钟，终於回到了教室。
    第二门是语文，正好是她的强项。
    做完卷子还有十五分钟，韩娇娇就开始检查题目。
    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大家蜂拥地衝出教室。
    在楼梯间遇上了刘浩和王坤，他们两的考场在二楼。
    瞧他们还算轻鬆的样子，韩娇娇和他们热情的打了招呼。
    出门就看见裴野靠在路灯的杆子上，朝她眯了眯眼。
    “哟，护使者又回来了？特意守著娇娇考试的吧？”
    王坤自从知道自己好兄弟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便开始肆无忌惮地调侃裴野。
    裴野也不生气，搂过韩娇娇的肩膀朝他们笑道：“是啊，特意回来伺候我家娇三岁。”
    “你们呢，中午怎么办？”
    “我爸妈在那等著呢，我们先走了，娇娇，一起京市见。”
    “嗯，京市见！”
    告別了刘浩和王坤，裴野搂著她的手臂紧了紧，语气染上几分危险：“这么篤定他们能考上京市？很想再见面？”

 第195章 什么时候生孩子？

    “人家要去的是魔都，我要去的是京市，又不在一个地方，见什么面啊。”
    裴野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变成了狐狸样狡猾模样，还透著一些浓烈的危险。
    他托著韩娇娇的下巴，刚走出家长们的视线，就在她的嘴巴皮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连他去哪里都打听好了，还说不关心？”
    “怎么办，我有些伤心啊。”
    前面两次都是她扑上去亲吻裴野，每次都是冷静半天才回过神，然后才轮到心臟狂跳。
    第一次被他亲吻，还是在大马路上当著眾人的面。
    韩娇娇的脸瞬间红透了。
    “娇三岁，你记住了，你可是我老婆，再看別的男人，我就把他的腿打断。”
    裴野幽幽的声音像催命的鉤子，任由谁听了都觉得危险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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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韩娇娇一点也不怕他，心里还觉得暖烘烘的很舒服。
    她挽住裴野的胳膊，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打断腿太麻烦了，不怕被关进去啊？”
    “你猜我怕不怕？”
    “我猜你不怕，但你猜我怕不怕？”
    两人一路勾勾搭搭，有说有笑地上了车，孙珍跟在后面，总是觉得自己跟个掛件一样。
    而且还是吃狗粮的那一种……
    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已经正式步入夏天，城里热的不行，韩娇娇每天头髮全部绑起来，在院子里逗狗餵猫。
    裴野和张杏林两人拿著地图写写画画。
    “走国道下去虽然比较远，可是安全啊，还省油，就走国道。”
    “这条路我走了两次，和几个村民也很熟，给他们一条烟就没问题了，浪费不了多少钱，主要是风景好，吃的也好。”
    “走这条路才適合路由，一直走国道能看见什么东西呀！”
    张杏林白了他一眼：“臭小子，有钱了不起啊？你知道一边看风景，一边开车需要多少钱吗？咱们可有六七个人，两辆车呢！”
    裴野翘著二郎腿，像个大爷一样坐在他的对面，微微抬起头，眼神里就是不屑和挑衅味道十足。
    “对呀，我就是有钱不在乎！”
    “再说了，这么多人出去玩，当然要玩的开心才好，吃不好住不好的，还玩什么，不如待在家里喝汽水。”
    “娇娇一辈子就一次毕业旅行，你忍心让她在车上憋尿啊？”
    韩娇娇正在外面和柳如霜一起剥毛豆。
    听到裴野的话，手里的活儿都停了一下，眼神扫向屋里，满满的嫌弃。
    她好歹是女孩子，他怎么能说你憋尿这么粗俗的话呢？
    长得这么好看，说出来的话却这么粗俗，有点白瞎了这张帅气的脸。
    柳如霜：“男人就这样，聚在一起没点好事，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不管是长得好看的，还是长得丑的，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以后你要多学一下怎么样调教男人，只要拿捏住他们的命门就行！”
    韩娇娇笑脸泛红，抓了一把豆子娇嗔说道：“奶奶，你在说什么呢？大白天的没个正行。”
    “本来就是，你是不知道，你爷爷都这把年纪了，上个厕所还到处飞溅，有时候还忘记冲厕所，年纪越大越不长记性，我真是烦死他了，每次都要说好久！”
    小院子又不是非常大，她们聊天也没有刻意压底声音。
    张杏林在里面的听著，老脸都红了。
    裴野抿唇偷偷地笑了笑：“年纪大了是这样的，我家的老东西也是，要不要给你拿点人参焊盘，多补一下？”
    “哼，老子身体好的很，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现在的年轻人啊，很多都是外强中乾，你別到了那时候，心有余力不足啊？”
    “老东西，等我结婚后让娇娇写一万字体验心得给你。”
    “神经病啊！”
    韩娇娇忍无可忍，把没剥完的毛豆丟给他们。
    “你们去把毛豆弄好，再去买个西瓜，行程的事不需要你们管了，等我和柳奶奶確定好了要去的地方再告诉你们！”
    “两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商量了一两个小时连去的地方都没定好，就开始选国道还是小路，你们怎么不开到天上去呢？挪开，我和奶奶要选地方了！”
    韩娇娇把他们两个赶出客厅。
    裴野朝张杏林挤眉弄眼的：“娇娇变坏了，都是跟你媳妇学的。”
    “哎，这能怎么办呢……”
    “你们说什么怎么办啊？”
    柳如霜笑眯眯地把围裙给张杏林繫上。
    “今天的午饭就交给你们两个了，这大夏天的，真是要人的命。”
    两个男人看著手里的东西，认命地坐在阴凉通风的地方摘菜。
    韩娇娇和柳如霜不到半小时就选出了地方。
    吃完饭，大家开始商量去海边城市。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海，一直想著能去看一眼。
    孙珍和孙惜两姐妹这次也要一起去，她们得知去的地方是海边的时候，两人的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海边啊，我还没去过呢，感觉很不错的样子。”
    “听说要穿泳衣，我还没下过水呢，旱鸭子一个，会不会溺水啊！”
    “没事，只要不去深处就没事！就是咱们还没穿过泳衣，这玩意要去哪里买？”
    姐妹两人又兴奋又害羞，脸都红了。
    韩娇娇也突然想起来：“对哦，还要买泳衣，买一些擦脸的和芦薈，我们去十天，要带的东西应该挺多的，车票好买吗？好上车吗？”
    一北一南，开车去肯定是不现实的，只能买火车票了。
    “放假出去玩和务工的人也比较多，火车票比平常还难买，可能要大晚上去排队。”
    韩娇娇盘算著先去看列车时刻表，然后再去排队。
    运气好的话，应该不用大晚上去。
    裴野看了眼他们想去的地方，打了个电话，就確定好了时间：“下周二有航班可以直达，开车去机场要两个多小时，我们提前四个小时出发完全足够，飞过去只要三个小时。”
    “我在那边有三个合作方，我问一下別人能不能安排几辆车来接我们，我们这么多人行李多，自己坐车太不方便了。”
    裴野边说边去拿了电话簿，才打了一个，別人就满口热情地答应下来，寒暄了好半天后才掛断电话。
    裴野坐回韩娇娇的身边，搂著她的肩膀说道：“安排好了，酒店別人会帮我定，说了男女人数，我们到时候住一间房。”
    韩娇娇脸红地挠著他的腰，想让他离远一点。
    但是裴野根本不怕痒，在他眼里，韩娇娇这点小动作就跟调情一样可爱。
    特別是抓到他腰腹肌肉的时候，裴野总是要偷偷倒吸一口冷气，才能安耐住心里的躁动。
    他翘起腿，把兴致盎然的大兄弟遮盖起来，一只大手钳制住了韩娇娇的双手。
    “等我们去了那边再买泳衣，沿海的泳衣款式要多很多，娇娇喜欢什么样的？”
    “別说了，这种话怎么也乱说！”
    “我是说真的，我建议穿鲜艷一点的衣服，但是不能能穿比基尼。”
    裴野的嘴唇贴到韩娇娇的耳朵边，气息喷涌在她的耳廓上：“只能穿给我看。”
    她正在啃西瓜，被西瓜汁呛的猛咳起来。
    裴野拿著纸巾帮她擦嘴，眼神又坏又贱，却能让人身体像卸了力一样，只顾著软绵绵地看著他。
    孙惜挠了挠头：“比基尼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布料特別少的那种海报上面的。”
    周通在胸口比划了两下，虽然抽象，但也一看就懂。
    孙惜额了一大声：“你们男人怎么都喜欢这种啊？周通，你是不是也喜欢巨无霸啊？不过两块肉而已，你要真的馋，可以去厨房拿两块五肉解解馋。”
    周通也被西瓜呛到了。
    “我啥时候说我喜欢巨无霸了。”
    他顿了顿，小声说道：“我又没有提到比基尼，小姨子你可別冤枉我啊！”
    裴野斜著眼睛，犀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片片割肉。
    周通嘻嘻哈哈地说道：“我也没说不好，不过我可不好这口，我家孙珍穿什么都好看。”
    “说这些干嘛！”
    孙珍的脸皮再厚，此时此刻也红著脸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孙惜笑道：“准姐夫，你真的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旅行吗？部队放这么长时间的假，可以？”
    “本来是不行的，不过我申请调动了，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就趁机跟你们出去玩几天。”
    他现在是营长了，但是顾时川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不管姓顾的现在怎么想，他就觉得膈应，不想和姓顾的做战友。
    何况这里距离京市还是有一段距离，就算放假了也不方便。
    他想距离孙珍和小嫂子近一点。
    “我跟家里人说了一下，调到京市守卫军那边去，正在走流程。”
    “真的？你要去京市了？”
    孙珍的眼眸亮亮的，喜悦神色溢於言表。
    周通和她你一下我一下的用肩膀互相推搡磨蹭著。
    张杏林握著拳头轻声咳了咳：“行了啊，刚到晚上，新闻联播还没结束呢，你两在这墨跡什么？”
    “很久没见面了嘛，老爷子包容一下啦！”
    张杏林白了他一眼。
    他不是顽固不化的老头子，两个学生能找到对自己好的人，他也觉得很开心。
    就是他们都离开了，自己家也要安静一段时间了。
    他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因为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这种热热闹闹的生活，再回到安静的地方，还有点不习惯。
    “老爷子，你打算什么时候退休？”
    裴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张杏林怒了努嘴：“干嘛？觉得我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啊？我告诉你，我才五十二，正式在闯的的年纪，还能干十年呢！”
    “啊……这就太可惜了，我还想著，等娇娇大学毕业就生孩子呢，但是我家那个太不靠谱了，交给外人又不安心，还以为能交给个靠谱的人呢。”
    张杏林和柳如霜两人的眼睛瞬间亮了，直勾勾地看著韩娇娇。
    她被盯的心里毛毛的，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我可没说过这么早生孩子，你別胡说八道！”
    韩娇娇踩了一下裴野的脚。
    他无所谓地笑道：“別人毕业不结婚生孩子，是因为怕耽误自己的事业，你又不存在这个问题。”
    “再说了，到时候我请五六个月嫂帮忙，一起照顾孩子，你想工作就工作，想进修就进修，不是很好嘛？”
    柳如霜也连忙插话：“小野说的对，你別看现在很多人晚婚晚育，甚至有人到了三十岁才生孩子，但是对身体的损伤很大的。”
    “你早点生，对你的伤害也小很多，而且我们两还能帮你带孩子，这样挺好。”
    她虽然也很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但是大学还没考上，裴野这傢伙就当著这么多人的面，说生孩子的事。
    让她的脸往哪里放？
    韩娇娇羞红了脸，埋怨地揪著裴野的手臂，小声抱怨：“都怪你，扯著事上干什么？”
    “我还不是怕老爷子太寂寞了，觉得无聊。给他找点事做不也挺好吗。”
    “谁说我寂寞了？”
    张杏林嘴硬地哼了一声，满心不情愿地说道：“不过早点生也行，上班嘛，在哪里不是上，就算退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娇娇，你打算什么时候生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韩娇娇的身上。
    她感觉这些人的目光像非常炙热，好像无数道火焰，把她架起来蒸烤一样
    韩娇娇哎呀地大叫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大学通知书都还没下来，现在说这些不是太早了吗？”
    “不碍事，大不了就拖延一年，我相信你。”
    裴野主动送上自己的脸，想和她贴贴。
    韩娇娇一巴掌將他推到旁边，没好气地说道：“走远点，热死人了！”
    大家愣了愣，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裴野心里闷哼的嘆气，肉在嘴边吃不到的感觉，他总算体验到了……
    过了两天，裴野將大黄交给彪子照顾。
    七张飞机票，外加六口大箱子。
    刚上飞机，一个浓妆艷抹的女人就站在了裴野的身边。
    “小帅哥，旁边的位子空不空呀？能不能让姐姐坐过去？”

 第196章 你们认识？

    “不行。”
    裴野头也不抬，浅浅地回答了一句。
    浓妆艷抹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手肘靠在椅背上面，眉眼弯弯地朝韩娇娇笑著开口。
    “小姑娘，姐姐的位子在最后一排，那边宽敞，能不能跟你换个位子啊？”
    韩娇娇白了她一眼。
    他们这次出行全部定的是头等舱，价格上就比后面的经济舱贵了一倍。
    拿经济舱换头等舱，想的可真美！
    而且她要这个位子，就是衝著裴野来的。
    以为自己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就想把她挤兑到后面去，和裴野套近乎吗?
    这算盘珠子已经蹦到她眼睛珠子上了。
    韩娇娇皮笑肉不笑地挽住了裴野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不好意思啊大妈，我男朋友怕我晕机，特意买的头等舱，你先换过来的话，得出三倍价格。”
    女人愣了一下，喉咙里低低的呢喃“大妈”这两个字。
    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铁青难看。
    裴野伸出手，和她十指相扣：“三倍价格怎么了，咱们又不是没钱，后面挤死人了，你活动不开。”
    他招招手，引来空姐：“帮我拿条摊子。”
    他完全忽略了女人，就算对方在挤弄身上的沟壑，裴野也没抬头。
    空姐在旁边也看出来了，拿来毛毯的时候，说话的语气有点重：“这位女士，飞机还有一会儿就要起飞了，麻烦你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此时飞机上的乘客已经坐的差不多了。
    就她一个人站著，大家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
    女人抿了抿唇，哼了一声说道：“乳臭未乾的小丫头，有什么好喜欢的，真是无语！”
    她说完，踩著高跟鞋挺著胸口，大摇大摆地往飞机尾部走。
    空姐立刻拉上了中间的帘子，韩娇娇也立刻鬆开了裴野的手，双目直勾勾地盯著他。
    “天地良心，我可是连看也没看她，满心满眼都是你呢。”
    裴野撑开自己的眼睛凑到她跟前。
    韩娇娇无语地捏了捏他的脸：“是是是，你什么都没做，就是长得太好看了。”
    “对呀对啊，都是这张脸惹的祸！要不你在上面盖个章，別人见了就躲开了！”
    裴野把脸凑过来，狭小的空间里，韩娇娇连躲开的地方都没有。
    她撑著裴野的脸，和他闹成一团。
    “咳咳！”
    张杏林的坐在走廊的另外一边，距离他们也就一条手臂的距离。
    裴野转过头，看见旁边的三个人都斜眼瞧著他。
    他用身体挡住韩娇娇，冷声说道：“干嘛？没看过小情侣聊天？你和奶奶不是这么过来的！”
    “放屁！我们矜持的很，哪像你啊，整个就是被人下了蛊的状態，也不看看啥地方就开始浪，你给我坐好啊！別影响飞机正常行驶！”
    裴野呵呵了一声。
    他又不是雷暴，怎么可能影响飞机飞行？夸张！
    三个小时的飞机时长，韩娇娇睡了两个小时。
    飞机落地的时候，她身体被猛衝了一下，从睡梦中惊醒。
    “快到了，我们准备下飞机了。”
    下机后，裴野推著一辆手推车，放了四件行礼，和周通两人分別推了两辆车。
    刚从里面走出来，外面一个大大的手写字招牌：欢迎裴老板一行。
    裴野走上前，对方带著举牌子的职工，立刻热情地迎上来。
    “裴老板，好久不见了！可把我想死了。”
    韩娇娇打量了对方一样，地中海啤酒肚，和她前世见惯的那些老板，基本是一个建模的感觉。
    连皮带都要大金扣子。
    裴野寒暄了两句，就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和爷爷奶奶，这位……”
    他搂住韩娇娇的肩膀，隆重地介绍道：“她是我媳妇。”
    王勤愣了一下，立刻裂开大嘴，笑容如，伸出手紧紧地握住韩娇娇的手，上下晃动。
    “哎呀，瞧我这眼力劲儿，刚才还以为你是裴老板的妹妹呢！裴老板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找了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媳妇！羡煞旁人！”
    裴野脸上笑容依旧，但是眼眸眯了眯。
    他很老吗？
    不过是伍六七岁而已，又大不了多少，说这些屁话干什么？
    韩娇娇想起他以前偷偷买粉色衣服的事情，心里就憋著笑，连忙打圆场说道：“是我追的他，我眼光好吧。”
    “那是，像裴老板这样年少有为的可不多啊，我要是女的，也追！”
    大家一阵大笑，裴野也跟著笑了笑，心里却在想大可不必！
    裴野：“时间差不多了，车到了吗？”
    “到了到了，不过我们还要再等一个人。”
    “谁啊？”
    裴野话音刚落，里面走来一道妖嬈的人影，先衝上去抱住了王勤的脖子。
    “秦爱的，久等了吧？人家取行礼用了好久时间哦！都怪一个丑八怪，抢了我头等舱的位子，害我只买到经济舱的票！”
    “谁啊，连我的人都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她！”
    “谁知道啊，一个丑八怪而已，兴许早就走了吧，要是有机会在见面，一定要帮我狠狠地教训她！”
    女人抱著王勤的胳膊撒娇，早把他迷的七荤八素。
    “哦，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刘莎，莎莎，这位是裴老板，和他的家人们，这位是他媳妇，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刘莎刚要甜甜地打招呼，可是下一秒，她整个呆愣住。
    这不是刚才的那群人吗？
    “哟~”周通阴阳怪气的叫了起来：“原来是你啊，咱们真是有缘分啊！”
    “可不是，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还真是有缘分呢！”
    孙珍和周通两人一唱一和的，眼里全是笑意，憋的肚子都快疼了。
    刘莎脸色苍白，她是听老王说过要接一个大客户，背景和能力都很硬的人，还叮嘱她一定要好好招待，特意让她从外地飞回来帮他应酬。
    但谁他妈知道，竟然是这群人啊！
    死了，万一让王勤知道她在外面勾搭男人，她真的会死啊！
    刘莎心惊胆战地看著他们，王勤伸著脖子好奇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第197章 绿茶

    刘莎脸色苍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点什么。
    “不算认识，就是在飞机上见过，她长得……格外吸引人！”
    韩娇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刘莎尷尬的笑了笑。
    王勤以为她在夸刘莎的美貌，在旁边哈哈大笑：“那正好认识一下，这段时间我要是没功夫，就让她带你们到处逛逛，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她。”
    “那就辛苦你了，我们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可以可以，这边来，车子我都安排好了！”
    王勤安排了三辆车，韩娇娇和裴野跟著王勤刘莎上了一辆车。
    他安排的是现在最好的宾馆，几个房间都是门对门的大房间。
    孙珍和王田田一进去就围著大浴缸转悠。
    “天啊，这就是浴缸啊！我只在电视里面见过呢！还有洒和热水器，洗澡都不用烧水了！”
    王田田直接躺了进去，伸著脑袋笑道：“这个浴缸好大啊，我觉得可以躺两三个人！”
    孙珍也坐了进去，韩娇娇路过落地窗，打开了阳台的大门。
    走出去时，海风吹过来带著淡淡的咸味，心情都感觉舒畅了不少。
    “真的不和我住一起？”
    裴野靠近的时候，她已经用余光瞟见了。
    “还没结婚呢，住一起让人说閒话，张爷爷第一个饶不了你。”
    “饶不了就饶不了，我还怕他揍我不成？”
    裴野搂著她的腰，把人转到自己面前。
    韩娇娇身后靠著栏杆，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要不咱们单独开一间？就我们两单独住，我真不想和周通住一处，太无聊了。”
    “跟我住也无聊啊，我可能比他更无聊。”
    “不！”
    裴野贴上去，亲在她的脸上说道：“你漂亮，我能看一晚上。”
    “那就更不行了，要是你一晚上都不睡觉，白天谁陪我们玩？”
    裴野挑了挑眉。
    看来今天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得手了。
    裴野重重地嘆息，又黏了过去。
    既然晚上不能再一起，白天多待一下总可以吧？
    ……
    王勤和刘莎坐在一楼的大厅里面等他们下来。
    她不停地转动手上的高级女表，不耐烦的说道：“怎么还没下来？都这么长的时间了，等的人烦死了！”
    “人多事情就多，反正还没到十二点，咱们也不著急。”
    “我说，那个女的真的是他媳妇？之前你不是说裴老板没结婚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媳妇？”
    刘莎想到今天的事情就不爽。
    她主动勾搭被別人忽视，丟人就算了。
    结果对方还是她姘头要招待的客人。
    这不是撞死在別人手上了吗？
    刘莎越想越生气，想到韩娇娇那副样子，跟个乡巴佬似的，胸前没有一点料，男人怎么会看上她！
    王勤盯著电梯口，也没注意到刘莎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我哪知道，就各入各眼，人家都说了是他媳妇，还是当著这么多亲朋的面说的，这就是官宣了，有什么好质疑的！”
    “你记得我说的话，咱们只要把人招待好就行了，其余的事情都別管！”
    刘莎哼了一声：“那姓裴的年纪轻轻，也不像是很牛逼的样子啊，你至於战战兢兢地吗？”
    “呵，要不说你头髮长见识短呢！厉不厉害不是看年纪定的，你就记住了，得罪了他，我的生意基本就没法做了，把他当成財神爷准没错！”
    刘莎愣了愣。
    隨后心里越想越生气。
    凭什么这么好的男人，却被那种小丫头捷足先登。
    她到底有什么比不上那小丫头的？姓裴的放著她这个大美女不搭理，眼巴巴地看著那种乡巴佬。
    不是眼睛瞎了是什么？
    刘莎正气鼓鼓生闷气的时候，裴野带著眾人下来。
    王勤又是一副殷勤的样子迎上去。
    他包了一辆十二人坐的巴適，请了一个司机专门，先带他们去了安排好的饭馆。
    第一顿饭就是一桌海鲜，除了龙虾和螃蟹，韩娇娇几乎都叫不上来名字。
    孙珍姐妹和王苗苗连龙虾都没见过，三个女孩子坐在饭桌上，显得紧张兮兮。
    “你们没见过咱们海边的特產吧？这是麵包蟹，这是多宝鱼，还有沙虫和三文鱼，这鱼是生吃的，可鲜甜了~”
    刘莎抓住机会，语带炫耀地说道：“对了，这个佛跳墙可是这里的招牌，轻易吃不到的，你们一会儿多尝尝啊！”
    她笑盈盈地看著韩娇娇，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慌张和自卑。
    但是让她失望了。
    韩娇娇虽然没见过麵包蟹和多宝鱼这些海鲜，但是佛跳墙和三文鱼还是见过的。
    再加上顾家的饭桌礼仪抓的很严格，韩娇娇从小就被训练，吃饭的礼仪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和以前说的大家闺秀没有什么区別。
    刘莎在旁边看了，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试探地问道：“哎哟，看你很熟练的样子，是吃过这些海鲜？”
    “有些没有，不过海鲜嘛，不是鱼就是带壳子的，去掉壳子就行了，只是做法有些不一样而已。”
    裴野笑道：“內地还是河蟹比较多，不过河蟹比海蟹的肉细腻一点，龙虾和麵包蟹就是肉厚一些。”
    裴野说完给她剥了一只螃蟹，沾了沾调料放进她的餐盘里。
    刘莎在旁边看著，眼里都快喷火了，嘴上还是嘻嘻哈哈的说著工位的话。
    裴野帮她弄了酱油和芥末，一边跟几个女生解释怎么吃。
    王苗苗啊了一声说道：“真的是生的啊？能吃吗？”
    “嗨，这有啥，我们这的海鲜都是最新鲜的，生吃的多了去了！三文鱼是最大眾的一种，要是这都吃不惯，会被笑话的！”
    王苗苗和孙惜对视了一眼。
    她们两人都不太能接受吃生的东西。
    韩娇娇顺手把她们的小料碟放在了旁边。
    她一边吃著三文鱼一边说道：“没事，沿海也有很多人不吃生的，这玩意就是爱的人爱死，不吃的人坚决不会碰，你们也没吃过，可能会拉肚子，还是別轻易尝试！”
    韩娇娇和张杏林两口子嗦的倒是很开心。
    刘莎诧异问道：“娇娇，你以前常吃这个？”
    “一般般吧，有问题吗？”

 第198章 不真实的感觉

    刘莎尷尬地笑了笑：“没，没问题，我就是好奇，內陆现在也吃生鱼片了吗？运过去可不方便啊。”
    “有金樽，肉质不一样，但是吃法大差不差。”
    韩娇娇心里冷笑，不就是吃个鱼吗，怎么还吃出优越感来了！
    她脸上依旧是笑盈盈地，也没甩脸子，圆盘转到张杏林跟前的时候，他立刻把三文鱼转开，满脸的嫌弃。
    “当初困难时期，我在大连住著，到处都是这玩意，还有很多小日子开的餐厅，一有活动要去某些场合，就是吃生东西，我那时候就觉得，他们的胃和咱们长得不一样。”
    王勤和刘莎眼神交匯，小小的埋怨了一下，就跟大家开始寒暄。
    他健谈，又很懂的看脸色，后面的席面也还算愉快。
    饭后他们先去了海边简单的散步，晚上隨意选了一家餐厅。
    沿海的温度没有她想的热，甚至比老家还要凉快。
    大家一起欣赏著海边的风景一边吃饭，到了八点，海滩边的火球杂耍，把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刘莎当著裴野的面，也不敢再触霉头。
    晚上送他们回酒店的时候，刘莎看著他的背影，心里还有些愤恨。
    大家劳累了一天，回到酒店后轮流洗漱就睡了。
    不到十二点，几个房间都传来了呼嚕声。
    韩娇娇看著窗外，听著两个同伴浅浅的鼻息声，始终睡不著觉。
    太安寧了……
    自打重生开始到现在，不过短短半年而已，她的命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切走的很顺理成章，好像重生一世，就应该这样走一样。
    但是一切又都显得无比不真实。
    越是幸福，她就越觉得虚无縹緲。
    之前因为高考，家里事情又多。
    她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做事，根本无暇思考，无暇感受。
    可是现在一旦鬆懈下来，这种感觉瞬间被扩大了不少，巨大的虚无感，甚至让韩娇娇產生错觉。
    好像这一世不是真的。
    一旦她睡著再睁眼，这一切都会消失。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越想脑子越清楚，越到深夜反而越睡不著。
    外面骇浪的声音，隔著玻璃传到房间里。
    韩娇娇打开窗户，呼吸了几口咸咸的空气，睡衣更加消散了。
    晚上外面还挺冷，韩娇娇转身去门口的衣柜那拿了一件睡袍准备披上。
    外面突然传来了动静声。
    她顿时一愣，警惕地屏住呼吸，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裴野？”
    裴野手里拿著一只烧鸡和一提啤酒，正准备回房间。
    韩娇娇打开门，和他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了愣。
    “周通的呼嚕声比平时更大，我睡不著，出来弄点宵夜，要一起吗？”
    裴野朝她笑著扬了扬手里的烧鸡。
    韩娇娇躡手躡脚地拿了房间的钥匙，把门锁上后上去挽住他的手臂：“去哪里吃？大家都睡著了，我们不能在走廊坐著吃吧？”
    他本来打算去直接回房间吃。
    谁管会不会打扰別人啊，弄醒周通，让他看著自己吃饭更好。
    不过碰上娇娇，就不行了。
    让周通再插进来当电灯泡，坏了他的二人世界的兴致。
    裴野想了想说道：“刚才路过厨房的时候，看见下面有个平台，那有个园，去那边吃？”
    “听你的。”
    韩娇娇裹紧了浴袍和他一起下去。
    晚上温度不到三十度，海风一吹，越发的清爽。
    “娇娇，这边有鞦韆，这吃怎么样？”
    白色的鞦韆，就像童话故事书里面的一样，而且比普通的鞦韆大。
    裴野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个抱枕，正好方便他们靠在鞦韆上。
    韩娇娇整个人都坐上了鞦韆。
    裴野把烧鸡放在他们中间，两三下把它撕开，又从裤兜里面拿出了一包辣椒麵。
    “这的烧鸡没我们那好吃，不过大晚上厨房里也就只能找到这些了，生的我也敢隨便碰，你將就吃吃，明天逛完大学，我们再买点好吃的，留著晚上偷偷吃。”
    裴野看了一眼啤酒的度数，才给韩娇娇开了一瓶。
    韩娇娇接过来抿了一口。
    她不是不会喝酒，只是不太喜欢酒的味道。
    但是今天的酒喝起来，带著一丝甜味，比平常的更好喝。
    “对了，你是怎么跑人家厨房里了？这么晚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还给你开门热烧鸡啊？”
    “不是啊，我拿了两根发卡直接开的门，里面大部分都是半成品，我又不想吃海鱼之类的东西，所以就把烧鸡热了一下。”
    “早知道你也睡不著，我就多拿一点东西了。”
    她看著裴野嬉皮笑脸的样子，自己也笑了。
    明明是偷东西，说的这么风轻云淡。
    可能也只有他了。
    “你就不怕別人明天看见厨房少东西了，找你算帐？”
    “我留了字条和钱，门也好好锁上了，我还写了一些建议，让他们准备一些宵夜，不然晚上来的客人吃什么？都是星级酒店了，还让客人饿肚子，这是管理疏漏。”
    韩娇娇噗嗤一笑，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什么话在你嘴里，都这么有道理。”
    “因为我本来就有道理。”
    他趁机將鸡腿塞进她的嘴里。
    虽然味道確实一般，但是这个环境下，吃起来却比平时更香。
    裴野看著她大口吃肉，小口喝酒的样子，忍不住靠近將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说说吧，为什么睡不著？”
    “嗯……可能是认床吧。”
    “假话。”
    她侧头，对上裴野深邃闪动的眼眸，韩娇娇感觉这道目光直射她的心底，將她深处的秘密一览无余……
    “嗯，就是觉得有些恍惚，总觉得醒过来，这一切都会消失，你说我是不是太閒了？”
    她苦涩地强顏欢笑，听到的却是裴野轻轻的笑声。
    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觉得想笑，就笑了。
    “你知道吗，我被送往农场的时候得知爸妈的死讯，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管不顾，每天就想著怎么逃跑，每次被抓住就被打的半死。”
    “醒来之后，我又想著逃跑，如此循环，睁眼和闭眼之间，都觉得无比的不真实。”

 第199章 女人心海底针

    韩娇娇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
    可是她並不知道他爸妈具体死亡的时间。
    他在乡下得到消息的时候，一定很绝望吧……
    韩娇娇往他身边挪了挪，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
    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和心跳。
    裴野继续回忆以前的事：“后来我最成功的一次，就是遇到你的那次，因为身上本来就有伤，逃跑的时候又遇到了狼狗的追击，不慎从山上跌下来。”
    “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
    “你知道我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韩娇娇摇摇头，裴野又將一个鸡翅膀掰扯下来，粘了点辣椒麵，塞进了她的嘴里。
    “我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亮了，虽然只是一眼，但我那时候就在想，这是上天可怜我，同情我，才派到我身边来的吗？”
    “那只要我活著，应该还能再见面吧。”
    “后来我就没再试著逃出去了，就这样过了两年，我莫名其妙地从农场出来，走上从商这条路，再到你主动上门租我的房子。”
    “你知道这一切有多不真实吗？”
    她在旁边听著都觉得玄幻，何况他是当事者。
    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两种人能体会这种虚无的不真实感了。
    一种是歷经沧桑人世的人，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像她这种，有过重生经歷，体会过死亡的人。
    韩娇娇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依偎在一起说道：“可能就是看我们过的太苦了，才让我们在一起做个搭子。”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了，但是感觉还在，以后要都能这样就好了。”
    裴野揉搓著她的手，相互之间也不嫌弃对方手指上的油。
    韩娇娇坏笑地把手上的油往他衣角擦了擦。
    裴野也没生气，看见她使坏使开心了，伸手往她面上抹了一下。
    “嗯，不用抹面霜了，挺好。”
    “那你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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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娇娇也伸手往他的脸上抹了一把。
    两人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到房间。
    等第二天周通醒来的时候，一声惨叫惊动了周围几个房间的人。
    孙珍先衝过来捶打房间。
    裴野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间，还在打著哈欠。
    孙珍愣了一下。
    裴野没穿上衣，胸口和腹部的肌肉……这是她能看的吗？
    “有事？”
    “没，没什么事，就是听见周通的叫声，怕除了什么意外，所以过来看看。”
    “哦，他掉到床下去了，没什么大碍，等会餐厅见。”
    裴野关上门，没好气地给了周通一脚。
    “叫丧呢？把人都引来就开心了？把你的嘴闭上！”
    周通捂著嘴连连点头。
    但这事儿也不能怪他呀。
    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半个身体在阳台外面就算了。
    娇娇还在他的床上。
    这放谁受得了啊？
    还好小嫂子是穿著衣服睡觉的，睡衣也包裹的挺严实，不然他恐怕要从阳台上跳下去，野哥才会放过他了。
    周通嘿嘿笑著挠头：“我没想到娇娇也在我的房间里嘛，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突然出现嚇我一跳！”
    韩娇娇也有点不好意思，缩在被窝里面不敢伸头。
    昨天晚上和裴野喝啤酒，可能聊的太开心了，不知不觉地就喝了两三瓶。
    她也没想到自己酒量那么不好。
    现在只记得，昨天晚上自己晕乎乎的，好像是被裴野背回来的。
    裴野虽然能拿到对面房间的钥匙，可是里面两个小姑娘住著，他贸然进去也不方便。
    他只能先把韩娇娇搬到自己房间里住下。
    但是他的房间是一张很大的大床房，周通这傢伙待在床上很碍事。
    他只能把周通丟到地上，不过他非常好心地给周通丟了一床被子。
    韩娇娇昨天太困了，也没留意周通怎么睡的。
    今天早上清醒过来，顿时觉得脸上没光，挺不好意思地。
    周通却没想那么多。
    他在部队里睡的就是木板床。
    出任务的时候，经常就是会在荒郊野外，一天也只能睡个把小时。
    有床被子已经很不错了。
    周通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野哥，昨天晚上娇娇睡在这里，你们两个有没有……”
    他伸出两根手指，互相碰了碰，眉飞色舞的样子十分欠揍。
    裴野也不负眾望，抽出枕头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脸上。
    “有个屁！”
    “你还没死呢，我和娇娇在这里能发生什么？滚去洗手间。”
    “好嘞！”
    周通赶快起身冲往卫生间，在门口又犹豫了一下：“野哥，我干嘛要滚去厕所啊？”
    “不刷牙？那你今天就待在这吧，別跟我一起出去。”
    周通嘿嘿一笑，马上缩进了厕所里面，关上门把水龙头打开。
    外面一切纷扰，和他无关……
    韩娇娇耷拉著头，从被子里面钻出来。
    再见到裴野，感觉关係更亲近了，但此时此刻是真的尷尬。
    他们竟然睡在一张床上！
    也不知道她睡觉老不老实，有没有踹人，有没有打呼嚕。
    韩娇娇看他的眼神，炙热又怯生生的。
    “那个，我昨晚有没有……”
    “我可是老实人，答应过你暂时不动就是不动，我正人君子吧？”
    她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无名之火蹭蹭地往上冒。
    她抽起一个抱枕砸到裴野的脸上。
    这次，裴野愣了愣。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韩娇娇已经跑出了房门，溜回自己房间去了。
    裴野转了两下抱枕，很鬱闷地说道：“怎么有生气了？女人心海底针。”
    韩娇娇冲回房间的时候，小脸红噗噗的。
    孙珍正在里面洗漱，看见她出现了，嘴里还叼著牙刷，含糊不清地说道。
    “娇娇，你大早上的去哪里了？刚才我们醒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呀！”
    “啊，我早上醒来的比较早，就下去閒逛了一下，然后又在鞦韆上不小心睡著了，还是工作人员叫我才醒来的，呵呵，真是挺尷尬的。”
    “啊！那你要小心一点，你一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险啊，谁知道这里的客人有没有变態啊！”
    王田田也冒出来说道：“不过，娇娇你还真厉害，在鞦韆上也能睡著！”
    韩娇娇尷尬地敷衍了几句。
    这话，她真没办法接！

 第200章 各有归宿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去了知名大学，吃了特色小吃。
    看了土楼，去了海边晒日光浴，几个女孩子换了两三套泳装，裴野也用相机，记下了她的各种表情。
    大家一起拍了很多张全家福，还喝到了南边独有的椰子。
    最后两天，大家打算优哉游哉地边吃边逛，一通电话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什么？真的？你確定？”
    张杏林接到电话，震惊地询问了半天。
    其余人正在他们的房间打扑克牌，听到他嘰嘰喳喳半天，几个人都转头看向张杏林。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和如霜在外地，明天就回去，你们赶快把海报做一下，对对对，好好宣传，哈哈，好事好事。”
    张杏林刚掛断电话，准备將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盯著他。
    张杏林感觉如同饿狼环伺，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他往后缩了一下脖子：“你们干什么？这么盯著我干嘛？上一把我可是贏了啊，没有欠你们钱啊！”
    裴野横了他一眼。
    “就你那三瓜两枣我还看不上，刚才电话是学校打来的？考试结果出来了？结果怎么样？”
    裴野难得情绪激动显露在外面。
    张杏林嘿嘿一笑：“咱们学校这次出了三个清北的，还有一个南大和一个航大的，这四所学校可是重点中的重点，在江城可是头一份啊！”
    裴野眉头紧皱：“谁跟你说这个了？一中的升学率是多少我不在乎，我就想知道娇娇上了没有！”
    “嘿嘿，你猜！”
    张杏林还想装一下，大伙儿看见他的表情，全悟了。
    “我艹，娇娇这是考上清北了啊！这么牛，不愧是我嫂子！”
    “这下如愿以偿了，终於可以去京市了！”
    “我要给老东西打个电话，准备定一下酒席！”
    裴野给裴家打电话，周通在旁边叫道：“这还不得定个大牌面！我想吃富华楼的三头鲍，这可以吗？”
    裴野心情好，在电话里和裴老爷子报起了菜名。
    韩娇娇还是觉得不看思议，再三確认了一下：“爷爷，我……我真的考上清大了？没有搞错吧？”
    “错不了！我確定了好几次，你真的上清大了。”
    张杏林目光转到孙珍身上：“和好朋友一起上清大，开心吗？”
    孙珍一愣，指了指自己：“我、我也上清大了？”
    他点点头：“对呀，还有一个北大的，都在你们班，是周雅，苗苗也不错，虽然不是清北，但是也考上江大了，你们都很不错！”
    孙惜拍著大腿尖叫：“我艹，姐你考上清大了！你竟然考上清大了！快，去我们那给哥哥打电话，嘿嘿，我家出了一个大学生！以后我跟大哥一起打工，一定让你毕业！”
    周通和孙珍两笑的合不拢嘴，他拉著裴野笑道：“哥，能不能让老爷子多定几桌啊，两桌就行！”
    “怎么，现在你是连两桌酒席钱都出不起了？”
    周通赖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钱倒不是事儿，但是珍珍家里人比较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斩断联繫了，你说单独办一桌，又不热闹，大家合在一起热闹嘛！”
    裴野想到韩娇娇，也是单独一个人，办的太冷清也不好看。
    “再加几桌子，周通的小女友也要一起，嗯，周家人都一起。”
    孙珍听到这话，就算再冷静，脸也红了。
    这算不算见家长啊！
    一群人连夜飞回了江城。
    第二天，所有人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红色的横幅在学校门口刺眼夺目，记者们全部都堵在学校门口。
    她在裴野的陪同下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心里一阵一阵的暖流涌过，双手止不住地颤动。
    “真考上了，下飞机的时候我还觉得像做梦呢，没想到是真的！”
    “就这么没自信？东西都拿到手上了，我们把这边的事安排好，就带著大黄一起去京市。”
    他搂著韩娇娇的肩膀。
    现在她已经毕业了，裴野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当著学生和家长们的面，肆无忌惮地將人抱进怀里。
    “等我们到了京市，要先给你买衣服，还有生活用品，学校宿舍条件一般，如果你住著不舒服，不如和孙珍一起搬出来。”
    裴野顿了顿，说道：“学校里面有很多居民楼，乾脆我们买一套算了。”
    “好呀，最好能带院子。”
    “旅行的时候时刻让我节约点，现在怎么这么大方？”
    “因为那边房子以后肯定很值钱啊！”
    大学扩建，会拆除很多地方，到时候拆迁分都能翻几倍。
    韩娇娇不仅想让他买，还希望他能多买几套。
    裴野十分满意地弯起了眼眸：“不错不错，终於有我的奸商风范了。”
    “浩子，你说这叫什么？是不是夫妻相啊？”
    刘浩和王坤笑眯眯地凑过来。
    刘浩点头：“我姐说是，恭喜你啊娇娇，听说你考上清大了。”
    “你呢？听说这次考上大学的人有一百二十三个，升学率非常高，你们两应该也考的不错吧？”
    王坤抖著手里的入学通知说，笑的满脸得意：“那还用说，我也考上了！虽然没有浩子考的好，但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大学了！”
    “我上了南大。”
    “恭喜啊！听爷爷说有一个理科生考上南大，我还纳闷是谁呢，看来我们都考的不错。”
    “也未必。”
    刘浩眼神示意她往远处一点的地方看。
    陈玲玲的妈在那哭天抹泪的，刘梅也灰溜溜地走了。
    孙珍小声说道：“听说陈玲玲就差两分，现在还不知道是復读，还是去工厂上班呢。”
    “刘梅也没落到好，一百二十三个考上大学的，两百四十八个考上大专的，刘梅连大专的线都没碰到。”
    韩娇娇懒得管他们的破事。
    “娇娇，这是我的电话和地址，以后多保持联繫！”
    刘浩把纸条递给她，看向裴野一张漆黑的脸，笑了笑：“等你们办酒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呀！”
    韩娇娇小脸一红，收下了联繫方式。

 第201章 大结局

    “李明，我现在是百万户，像你这种穷鬼已经配不上我了。”
    “之前就是看你对我太好了，我才勉强跟你在一起的，但是现在，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说天鹅哪里有配癩蛤蟆的。”
    屈娇娇一脸高傲的看著我，眼神里还带著几分鄙夷。
    我怔怔的看著她，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下意识朝她伸出手。
    却被屈娇娇嫌恶的打下来了。
    “你能不能別这么噁心？我说过了，我不爱你，你现在配不上我，跟我不是一个阶级的，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要想著纠缠我。”
    “再说了，我创业艰难，需要资金的时候，你死哪里去了？”
    “帮忙的时候不帮，现在想要跟著我享福？你做梦呢。”
    此话一出，周围议论不断。
    都是对我的指指点点。
    这时我终於反应过来了。
    这不是梦，是真的，我重生了！
    压下心中的欣喜，看向屈娇娇这张脸，心中燃烧起熊熊怒火和恨意。
    “想要分手可以，把我的房子还给我！”
    屈娇娇愣了一瞬，然后脸色有些心虚的说道：“什么房子？”
    我爸妈在工厂辛辛苦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得到了分房的资格。
    为了分房的资格，工厂的职工抢的头破血流的。
    但是分给我爸妈，眾人没有任何意见。
    不只是因为他们是老员工了，而且我爸年轻的时候，就为了挽回工厂的损失而受伤，落下来了终身残疾。
    等到他们快退休了，得到分房资格，也是情理之中。
    可惜分房资格下来没多久，二老就去世了。
    屈娇娇一听我分到房了，就说现在有房子也没用，有钱才是王道。
    一个房子也值不了几个钱，让我拿出来资助她创业，只要创业成功了，以后要多少房子就有多少房子。
    不止如此，她还带著我去见她爸妈，把我们的婚事商量下来了。
    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个时候，我实在是太爱屈娇娇了。
    我幻想著我们美好的未来，不忍心她独自承受创业的痛苦，我还想要跟她一起分担。
    她却以我什么都不懂为由，拒绝了我。
    我也没想太多，而是去找了其他工作，想著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帮到屈娇娇。
    那个时候，屈娇娇一家人都对我很好。
    我是他们眼中的贤婿。
    我毫无防备的，把分房资格交了出去。
    可等屈娇娇创业成功之后，他们一家人的嘴脸都变了。
    他们开始嫌弃我无父无母，嫌弃我没本事没钱，配不上屈娇娇。
    我只能努力的工作，不分昼夜，想著总能再次得到他们的认可。
    但我忘了，有些人的心是捂不热的。
    看著心虚的屈娇娇，我扬声说道：“三年前，你们一家人让我把房子给你做创业资金，才同意我们结婚。”
    “所以说，这房子就是我的彩礼啊，你都不跟我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我的彩礼？”
    刚刚围观的人，瞬间转了风向。
    “怪不得屈娇娇不喜欢他，还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呢，原来是收了人家的好处。”
    “我说屈家那么穷，穷到饭都吃不起了，怎么还会有钱创业呢，看来都是用別人的钱创业的啊。”
    “用別人的钱创业起来，就是不心疼。不过这是不是就叫卸磨杀驴啊？”
    议论声越来越大，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的声音也跟著大了起来。
    “屈娇娇，说起来奇怪，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正好工厂在分房，该不会你就是奔著我爸妈的房子来的吧？”
    在我的引导之下，很快左邻右舍就把我们围堵得水泄不通了，连路过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他们看屈娇娇的眼神都不对了，当著她的面，就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不都说了，没分到吗？”屈娇娇心虚的声音都变小了。
    可她这句话，能说给以前被她迷惑的我。
    现在的我，可不会相信她。
    “有没有分到，工厂会不知道吗？工厂的职工会不知道吗？只要我去打听一下，真相就大白了。”
    说到这，我看向眾人：“各位，我家有没有分房资格，你们应该也清楚吧。”
    “对啊，李明家是分到房的。”
    “……”
    听著眾人七嘴八舌，屈娇娇臊得脸都红了，“那就是我误会了，房子我会还给你的！”
    这都能说是误会？
    还真是牵强。
    “娇娇！”
    李庆成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一见到李庆成，屈娇娇顿时有了主心骨，也少了几分心虚。
    我皱了一下眉头，“赶紧把我的房子还回来，这样我们才能两清，以后各不相欠！”
    李庆成挡在屈娇娇跟前，“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算你用房子逼迫娇娇嫁给你，但是屈家对你一直都好，还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做白眼狼？反咬一口屈家呢？”
    “各位，我是李明的堂弟，难道我能做出污衊我堂哥的事情来吗？”
    他在用我堂弟的名头，来反咬我一口，坐实了我白眼狼的名声。
    好为他和屈娇娇谋划更多的利益。
    就因为他是我的堂兄弟，所以分房的资格才会被他抢走，我却不知情。
    李庆成的家里条件和屈娇娇差不多，都是一穷二白，穷得快到卖儿卖女才能吃饱饭的地步。
    要不是因为有我这个房子，他们压根就没办法翻身，还是底层的穷苦人。
    他却用我们这层亲戚关係，把我害的好惨好惨。
    现在，还想要用这层关係，骗取舆论的风向！
    有李庆成在，屈娇娇底气也足了不少，“对，你不是想要两清吗？！我们屈家照顾你了不少钱呢，想要我们换房子，就把钱还给我们！”
    李庆成痛心疾首的看著我，“堂哥，这些年要不是屈家，你可能早就饿死了。你收手吧，不要再继续胡闹下去了。”
    看著两人情真意切的表演，欺骗了在场不少人。
    更有甚者，已经气愤填膺。
    “对啊，屈家照顾了李明三年，三年来给他吃吃喝喝的，那也值不少钱啊。”
    “对啊，你看李明都长肉了，这不都是屈家的功劳吗？现在想要拿回房子了，那屈家这些年不是餵狗了吗？”
    “我看李明也是白眼狼，我们不知道的话，不就错怪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