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奇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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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巴奇缘记 作者:托／托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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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小巴奇缘记

    作者：托尔德

    内容简介

    大学校园清新文

    ☆、01

    天气应该是热死了，我还是穿上了一件看上去有点厚的外套，挂上耳机，听着老掉牙的歌，在小巴上等着。上车的时候，就只剩前后两排双座位；我就选了后面的一排，坐到窗边去，看着马路另一边球场上在打球的青年。什么天了，还打球？不怕中暑吗？我想。

    忽然就感应到一股杀气，扭头看见一个女人气冲冲地上了车。她架着一副遮了她半张脸的墨镜，但还是没挡得住她的怒气；环看了车厢半周，便急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我的旁边。下意识拿下了一边的耳机，我看了看她的脸。

    一个男人也急步跟了上车，走到她的跟前，盯着她的脸数秒。「可不可以别这样？」他说，明显对象是她。而她则故意漠视他，别过了脸，往我前方看去。一个妇人也上了车，站在男人身后。司机也转过身来，看了看，「喂！要开车了！」大喊。男人见女人还是没看他一眼，便坐了在我的前面；妇人坐了在女人的前面。

    整个车程大概半个小时。沿途，男人一直侧着身，看着女人，跟她说话。「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别耍孩子脾气了，好不好？」而女人也继续没回应，也没看他一眼。妇人不时看看那男人，一脸不屑的，也不知道是觉得他很烦，还是觉得他很没骨气。而我，则感觉尴尬；也不知道该看着窗外，还是看着车内好。现在把耳机再挂上，又似乎很不礼貎。夹在他们俩中间，我彷佛成了当中的第三者。哎！

    忽然，女人开口说话。但还是没看他一眼。

    「你在那儿下车？」声音挺温柔的。

    「吓？什么？」男人有点惊喜。「你想在那儿下车？」

    「嗯？」女人竟然拍了拍我的手臂，「你在那儿下车？」

    「吓？我？」我当然是没想到有这样的场景。喂。我不认识你啊！「我在黄克竞下车。」

    这么说来，小巴正驶进校园范围，我也确实差不多该下车了。「司机。黄克竞。」我大喊，看清司机扬了扬手回应。小巴停在大楼门外，我站了起来；看见男人也稍稍弯身站起来，看来想要换到我的位子上。「不好意思。」我向女人说，她也把腿挪开，让我穿过。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车厢，以为离开了这突然的小风波，女人竟然也跟着下了车，还忽然扭着我的臂膀。男人没来得及下车，只张着咀巴看着女人，随开走了的小巴消失了！

    发生什么事了哈？

    ☆、02

    「哎！小姐。我好像不认识你。」我说。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她扭着我臂膀的手，又再看了看她。

    「你叫什么名字？」

    「吓？我？」别！千万别说！「我叫凌靖。」干你爹！

    「我叫尹若曦。那现在我们认识了！」我就知道会这样！

    结果这位尹小姐就一直扭着我的臂膀，伴着我走进校园。真希望那男人快快出现，把这女人带走。我可不想被什么熟人看见我跟这样一个见不着脸、穿一身贴身火红连身短裙的长发女人在校园里招摇。「喂！凌大侠！」他你的妈的！

    见鬼的被同学系里最不像男人的八婆型丑男瞧见，我和这样一个惹火女人从小巴站走到咖啡店这件事被瞬间传开。两个小时后便传回我耳里；版本大概已是version snow leopard。「据闻你在开心公园和一个穿deep v的女人打茄轮被教授看见。凌大侠果然卓越不凡！」一把将萤光笔往多咀男掷过去。不发火你们把老娘当病猫了哈！黄昏时，我已成了『两火辣女开心公园争抢凌大侠』这样被抬举的绯闻主角。很有混娱乐圈的潜质！

    其实我是个很低调的人好不好？我只想拿张沙纸，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平凡地渡过余生。我没选择生在姓凌的家庭，练跆拳也是父母的意思，飞身救了一个快从楼梯上掉下来的女孩也不过是本能反应，干嘛非得给我这样的称号？也太不要脸了吧！哎！这急速进化或退化的世界就是需要话题和话题人物，让人幻想无极限。该庆幸的是，话题源源不绝，一个话题的生命周期也就总比经期要短。

    坐上回程的小巴，我累透了，手机却响个不停。是梁少康那混蛋。这时分大概是来报告宿舍里第一手新闻吧！

    「还没死吗，娘娘。」我闭上眼，倚在窗上。

    「哈！不敢死在凌大侠前头。」

    「老娘今天脾气比你的屁还臭。说废话我就挂线！」

    「凌大侠躲在我家厕所...」

    「他你妈的混蛋去死吧！」

    挂了线！这姓梁的，虽无过犯，就是面目可憎；就不知是前世我作了孽还是啥，竟跟他当得成朋友。哎！我这命呗，可以低调、平凡一点不？

    突然感到有人在盯着我，张开眼，一张脸就在二十厘米外。这回我是坐在单座位上；一个女孩坐在隔了条通道的双座位上，身体向着我，双眼瞪着我。操！心里吓得吐脏话。看清楚一点，是个陌生的女孩。扎着马尾，穿着印花t-shirt和牛仔裤，脚上穿了new balance运动鞋的。有脚的。

    「哎！累死心血少！」我拍着自己的胸口，轻声地自言自语。

    「凌大侠！」我靠！真是那里有人，那里就有江湖！

    「我好像不认识你？」

    「真会伤人的心。」她竟然来了个卖萌噘咀样！我是今年犯太岁了不是？「今天早上不是认识了吗？」

    「吓？」大学里是不是有另一个凌大侠？要是真的，烦请介绍一下；我愿把这江湖招摇的活拱手相让！

    「我是若曦呀！」

    这小巴是早上那一辆吗？是不是那里安装了偷拍镜头？我是被耍了是吧？

    ☆、03

    尹小姐一把将我从单座位拉到她所坐的双座位里去，我是一屁股的坐到她的大腿上。也顾不得小巴正亡命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极速向山下冲，我急急弹了起来，几乎跌个滚地葫芦般在车厢里撞来撞去。大姐！我练跆拳是在平坦的地上练的好不好？我不是跟元家班练跌打的！还真没试过这样没底气地半走半爬的坐到位子上去；幸好小巴里只咱们俩和司机，否则凌大侠这雅号不要也就罢了，换来个潦倒至极的外号就不好了！

    「哎！尹小姐。我们其实不算是认识的好不好？这些拉拉扯扯的事，不适合吧！」

    「那怎样才算是认识？」小姐。你抓错重点了！

    「其实你喜欢拉扯的话，找你男友就好啦！他做错什么都好，应该还是可以让你拉扯个够的。ok？」

    「讨厌！」说罢，竟然像是要哭了一样，还带着哭腔，「你都见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了，还说这样的话。你是人不是呀？」还真哭了吔！靠妖！

    「喂喂喂！」我急忙从背包里掏出纸巾，抽了一张递到她面前。「不好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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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今天早上其实是你的脸都没看清。其实你说你是今天早上的那女孩，或者是下午跟我在oliver’s里吵了一场的阿姑都行呀！」

    她竟然别过了脸，没有收下那张纸巾，继续在哭。最糟的是，小巴刚好停在灯位前，司机正闲着看好戏。他你的妈，专心驾驶好不好？没见过女人哭吗？然后，就有几个打坏后生上了车。喂！我平生最怕的就是女人哭；怎么着所有女人都要在我的面前哭？我像是个很会安抚别人的人吗？

    「喂喂！」哎！还是先处理一下眼前这难题吧！「对不起。」轻声点，要不然我跟早上那男人就没分别了！「别哭了喔！最多，我请你吃夜宵吧！」已经出了最能让我动心的绝招，怎么还没反应？「哎！让你绕我手臂好了！」

    「你说的！不许后悔！」竟然一下子就来了个阳光般的笑脸，然后狠狠的拉着我的臂膀！妈的，在夜里见太阳，和在大白天戴个夜视镜一样，会瞎的你知道吗？

    结果，我都快累死了，还得被一个陌生女子拉着臂膀，在旺角找吃的！我都快被那帮七咀八舌八婆的那堆八卦消息撑死了，还吃得了什么呢？于是我鬼马的提议去吃鱼蛋；结果却被这女的说我敷衍她，弄巧反拙，差不多十点半了竟然跑了去吃火锅！价钱就先不说，你知道吃个火锅要多久吗？我真怕自己会累倒，一脸栽进锅里，来个生人头清汤窝…

    「喂！其实你会不会是把我当水鱼，来骗我一餐饭的呢？」你怪不得我这样想。我是连她的脸都没看清。

    「你问吧！」她挺温文地把一块半熟的牛肉放进咀里。

    「问啥？」我才不要那么温文；狠狠的把汽水灌到喉咙里。

    「问我问题呀！我都能回答你。」

    「切！要是你处心积累来骗我，当然会是有备而来的吧！」

    「你这人都挺喜欢猜度别人的喔！」

    「世途险恶呀，尹小姐！」其实我已经算是笨的了！那有人这样容易就被骗了一餐的呀？

    「可以不再叫我尹小姐吗？凌大侠！」

    「你连我的外号都知道，我却啥也不知道，我是倒什么霉了我？」

    「认识我是倒霉吗？」

    你要我怎么说呢？交朋友嘛，当然不是一件倒霉事。但还没交上个朋友，一大堆真假的闲话就都出来了！这不算倒霉算啥呢？而且，这么虚幻的一个『朋友』还真是让人心里不安。我可不是什么江湖儿女，可不会五湖四海的相识满天下，更不是能潇洒地交换名片便交了个朋友的人。

    「凌大侠。请你以后叫我若曦。」

    「不太好吧！」如果你和我同年代，你该知道在香港，咱们是不喜欢直呼别人的中文名字的。「又不真那么熟。」

    「那就弄熟一点吧！」她夹了一块牛肉，在锅里煮着，然后放到我的碗里。「从这块牛肉开始。」

    怎么想都觉得那是一句改篇了的广告口号！还是我的脑袋真的得让热水荡一下呢？

    ☆、04

    手机响的时候，天还没亮。又是梁少康那混蛋。我把手机就这么扔到角落去，它竟然啥事也没有；甚至铃声比以前更为响亮。拜托！你老妈是诺基亚不？终于还是怕吵声我老妈，爬到角落拾起了手机。

    「操你娘的儿子！这什么时候？凌晨你给我来电话是欠揍不是？」

    「凌大侠真会说话，出口总成文，被揍也是我的福气！」

    「靠妖！我真受不了你。你就让我睡了，好不好呀，娘娘？」

    「你要睡我？」

    「我认输！挂了哈！」

    「没没没！凌大侠，听我说！」

    「唉！说吧！」

    我已经没力气再骂他了！真没想到有人能超越我愤怒的极限。就当作是我前世欠他的吧！

    「其实呀，凌大侠，我想跟你说说你那女人的事。」

    「什么女人？我只有我妈一个女人！」其实我已差不多进入梦乡，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不是你妈啦！是跟你打茄轮的那个。」

    「我什么时候跟什么女人打什么茄轮了呢？」这句话怎么可以说得如此平淡？因为我真要睡了！

    「你的女朋友，尹若曦啦！」

    我是真睡着了！没有回话。到醒来的时候，发现手机在枕头上，当刻还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呢？看了看手机，我就整个人弹了起来。『凌大侠。你女友是咱们邦主的妞喇！还是分了比较好！』立即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梁少康！玩乐是不是该知道分寸？」

    「喂！我是关心你才让你小心呀！」

    「我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友啦？你别随便乱说好不好？」

    「嗯？乱说？这不是我说的呀！」

    「是那个混蛋说的呢？把他抓出来跟我对质一下！是屁股痒了是吧？」

    「是尹若曦她自己说的呀！」

    醒醒好吗？这是梦里的梦，我还没醒过来吧！要不然怎么可能所有东西都不符合逻辑地发展、推进着？这女的是谁？我是惹着了个疯了的，还是撞邪了？

    「娘娘。这女的是谁呀？我根本不认识她呀！」

    「都说是邦主的妞…」

    「谁是什么邦主呀？你们宿舍里的潮语我没听懂啦！又是三国志吗？」这群只会躲在宿舍沉迷二次元世界的宅男，都他妈滚回三国去吧！

    「刘少邦，刘爵士的儿子喇！」

    如梦初醒。就是那个缘悭一面的始作俑者；我有这么一个雅号也是拜他所赐。那个几乎从楼梯上掉下来的女孩本是他的女友。听说他们当时正在闹分手，男的没品位地甩开纠缠着他的那女孩，还加推了她一把，结果女孩就被震开了几步，几乎滚下中山阶。路经的我本能地抓着女孩的手，一把扯她到怀里，算是救了她。随着我这英勇事迹在校内流传，他贱男的封号也得以传扬千里。从那刻开始，我就不断地被抹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见。

    「唉！你怎么谁都不惹就惹了尹若曦呢？」

    「喂！我啥知道？我坐小巴而已呀！是她惹我的呀！」想来，难道当天没骨气地求饶的男人，就是这见面不如闻名的刘邦主？

    「那你…」

    「我什么？」

    「你有跟她打茄轮吗？」

    「屌！你说呢？」真受不了！都是大学生了好不好？中山先生的学弟学妹，别那么丢人好不好？只有脑残的才会相信这样的谣传吧！

    「但这是尹若曦自己说的呀！我亲耳听见的，没骗你。」

    算了算了！能跟这小器鬼拍拖的大概都好不到那儿去；可能也是高分低能一类的。我只想低调过活。就让流言止于智者吧！虽然世上没多少个智者…

    ☆、05

    我决定要好好的潜一下水，让关于我的新闻沉寂下来。本来就想要跷课，但自己竟然不是条懒虫，还勤奋得很，没充分理由弃学业于不顾。唯有低调点，迟到早退，尽量避免出现于人多挤逼的地方。遇见任何事情，都要遵守秩序，保持冷静，留意在场人员的指示… 靠妖！脑袋今天不灵活了！总的来说，就是能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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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就躲起来，能逃避就逃避，做驼鸟最好。

    「凌大侠！」一把极尽诱惑之能事，意图挑起情欲的声音响起于耳边。耳边哩！塞了入耳式耳机都没能挡住的近距离声音。

    扭过头去，坐在我身边的又是一个女人，脸靠得极近，几乎要接吻那样的距离。女的戴了墨镜，挡住了半张脸。是那天早上的那个女人！我瞬即往后退，贴在车窗上，要看清这人。今天还好，穿的是牛仔裤和白衬衫。

    「尹小姐？」

    「你终于认得我了？」她挺高兴地说，往我靠近，想要进行拉扯一类动作的模样。

    「我不是认得你。我是认得你的墨镜！」

    声音刚落，她便脱下墨镜。果然是骗了我一顿火锅晚餐的女子！我的表情大概也说出我心里的想法，她是笑容灿烂，再度拉着我臂膀。

    「怎样？没骗你了吧！」

    「没有没有。」我沉静了下来，竟没察觉她正把脑袋倚在我的肩膀上。忽然就想起梁少康，坐直了身子，几乎把她的脑袋给撞飞了。

    「干嘛嘛？」

    「我问你干嘛才是！」我快速环看小巴车厢，确认除了司机就只有另一个挂着耳机的男生。「你干嘛跟别人说你是我女朋友？」

    「哦！你知道啦！」她竟然笑了！我的恼火快速上升。

    「甚么叫『你知道啦！』？小姐。我才刚认识你哩！」

    「怎么那么小器？」

    我当刻是哑了！这什么世界了？吃亏了的还被当小器鬼，利用别人的就想要什么得什么；这不是霸权是啥？真气死我了！那道气从丹田涌上喉咙，都快让我窒息了！

    「人家只是借你的大名一用，又不会浪费你丁点力气，这么小器干嘛！」

    「小姐。你知道现在大学里的人在说什么吗？说我跟你在开心公园湿吻哩！」

    听罢，她偷笑；我是感到头昏脑胀，几乎晕了过去！

    要是我是男的，这飞来艳福大概是让一众宅男恨得牙痒痒；但问题就是，我不是男的，而且是个追求低调生活的女人。要不是喜爱吃海鲜，我大概可以出家当尼姑，然后隐居山林。说我是凌大侠，不如给我一个居士的称号更为妥当。我也就更不明白，为什么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能这么… 哎… 不矜持地随便交朋友，随便跟人家去吃饭，随便认作人家的女朋友。这什么心态呢这？

    「这也没不是什么大事啊！接吻是多么的闲啊！又不是说我们上了床。」

    神啊，你杀了我吧！

    结果，我也没再说什么。说不了什么。就静静地让这小巴把我们送回学校。怎么这司机那么眼熟？

    「你们俩是不是在黄克竞下车？」操！真是昨天的大叔！看我这几天的命都会很坎坷吧！

    「凌大侠…」

    「嗱！说话可以，别再拉着我的手臂。ok？」

    「ok…」她又噘着咀。oh my god！我不是男的，好吗？

    「那就好。说吧！」

    「我可以要你的电话号码吗？」

    ☆、06

    午饭前的课，梁少康一直在我旁边，相隔不够廿秒就偷看我一遍。忍了好几次，还是憋不住，我狠狠地踏在他的脚上；在这笑面虎康教授的课，他还是得忍了吧！

    「凌大侠… 饶了我吧！」他轻声地求饶，生怕康教授有千里耳。哼！跆拳黑带四段的脚力不是谁都受得了的好不好！

    「你这家伙害我整个晚上睡不好，怎么还？」我说，再往脚上使力。他几乎是要叫了出来，脸通红了！

    「午饭… 算我的… 寿司… 可以吧？」哈！算你醒目！

    我们在校园附近的一家寿司店吃午饭。狠狠地点了一盘刺身，还要了一瓶啤酒。哈！下午没课，是你倒霉了，娘娘。

    「那件事摆平了吗？」他忽然一脸关怀地问道。

    「哪件事？」摆平？听起来像是黑社会社团间的对话。

    「尹若曦呀！」

    「没。没什么好摆平的。咀生在人家脸上，能阻得了人家说话了？」

    「呀？你打算就这样算了？你不怕那些流言会愈传愈烈吗？」

    「传就传呗！我又不是明星，怕啥？」我把拖罗刺身送进咀里。人间美味！可这伙子好像没吃饭的欲望。「干嘛？这干你什么事了？又不是在传你的绯闻。」喝了一口啤酒。咦？「难道说，你思春了？」

    「喂…喂…关心你而已。说到那儿去了？」

    「哦！关心。真是受宠若惊。」省得理会他。先吃他一个破产再说。

    「凌大侠。人言可畏呀！」

    我真没给他一个错的外号；他是比那个女人都要娘。打扰老娘吃个饱的雅兴真是大煞风景！我放下了筷子，再喝了一大口的啤酒，牢牢盯着他。

    「梁少康。这已超出你平日的八卦了！说！为什么？」

    「没…没…为什么…」

    「最近都没好好练拳，你想要当沙包吗？」都说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后的必胜手段。

    「大侠。这女孩碰不得呀！」

    跟那兔崽子拍拖，并不因为她跟他一样高分低能，而是因为竹门对竹门。这女孩也是来自家世显赫的家庭，虽然我并没怎么听过那家族的大名。当然，我对这方面的认识不能作准；我差不多已经到了不问世事的地步了！娘娘所言，那兔崽子极为疼爱这女孩；可女孩对他总若即若离，忽冷忽热，闹分手都不下数次了。和那兔崽子同一个宿舍的人都对这见怪不怪；反正那兔崽子最后都能成功挽回芳心就是了！切。看人家只不过是敷衍一下而已吧！

    在小巴上见到的男人，的确就是那个兔崽子。在我被那女孩挟持的时候，男的就回到了宿舍，又再哭哭闹闹。大家都不以为意，以为这又会跟以往一样，转眼就过。冷不防这该死的娘娘，竟然让那男的看到我跟他的合照；追问之下，就和盘托出了我的身分。靠妖！那男的当刻就疯了！据说，他是发了有几十个短讯给女孩，内容都是十八禁，暴力的那种。

    「你都不知道，我们真怕他会把尹若曦捏死。」

    「那怎么没？」看这兔崽子没那勇气。

    「你见了也不会相信！」这什么逻辑？「尹若曦是一点儿恐惧都没有。就站在那儿，狠狠地掴了他一记耳光！」

    「哎吔！蚀了！这么好看的戏！」

    「她说，『你都知道我女朋友是谁了，还敢动我一条毛？bb可是黑带四段哩！』这样。」

    黑带四段也可以吃寿司呛死的你知道吗？尤其是在听到人家以bb称呼自己的时候。

    ☆、07

    一口气喝下了两瓶啤酒，我带醉站在巴士站头，等着回程的小巴。娘娘那混蛋竟然跑了，毫无绅士风度可言；我认为他应该变性当个女人，这样大家就不会有错误的期盼。是的。在这个天天有人在谈论性别平等的年代，我们还是本能地把男女归类，然后赋于很不一样的观点与价值。进步从来流于纸上谈兵。因为娘娘有着我没有的胯下之物，我还是以度量男人的那把尺来视之，结果不就是失望嘛！男人？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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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黑就喝酒确实不是个好选择；我在站头、太阳底下是绝对的不适，几乎丢脸丢到国外去的晕在路上。也好不到那儿去，我抱着巴士路线表休息一下；是兔崽子或娘娘都能轻易把我击倒的状态。他妈的小巴，怎么等那么久都还不出现？在我觉得差不多熬不过去的时候，尹小姐就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我脑袋里只闪过『bb』这称呼。哇塞！

    「你还好吧？」她温柔地说，手轻放在我的手臂上。

    「你是跟纵我的吧！」怎么可能早上才见了一次，这边厢就偶遇上？

    「谁那么无聊？」她反驳得淡然，「我刚经过而已。」

    「ok ok！」

    「你真喜欢怀疑别人。疑心重是小人。」

    「ok ok！小人。」

    小巴终于出现，我也奋力爬了上车。尹小姐竟然也跟着上来，半逼迫地把我推到其中一排双座位上去，还明刀明枪地抢了我的八达通，嘟了卡，没让人抗议便坐在我的旁边。接着，竟如水般温柔地把我的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一刻闪过来反抗的念头，最终被酒精冲昏了头脑，随随睡去。那一刻小睡，竟然睡得很稳。

    「bb，下车了。」

    我揉了揉眼睛，环看四周，就只剩我和尹小姐。「咦？到了？」我懒洋洋地问；她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我伸了个懒腰，准备下车。嗯？慢着！怎么有些什么不对劲？还没回过神来，小巴司机便在叫嚣，尹小姐也推着我下了车。

    「喂！你刚才叫我什么？」终于想了起来！

    「什么什么？」她竟然若无其事在装傻！

    「你干嘛叫我… 叫我…」这摆明就是欺负我啊！在人来人往的旺角，我可说不出口。

    「叫你什么？」而她则极尽装傻的能事，继续牵引着我。

    「哎！」唉！一物治一物。难道我凌靖终于遇到对手了？

    我甩开了她，转身就走。还没能七步成诗，我便停了下来，转身回看。她果然一动不动站在那儿，一副可怜的样子看着我，是眼泪快要憋不住的那副脸。哎！我是那里惹她了呀？

    「你没事吧？」我走到她面前，把她拉到一边去。

    「人家好心送你，你就这么把人家甩开。」咦？真哭了吔！靠妖，这大庭广众哩！

    「是我不好。对不起了喔！你别哭了，好不好？」

    这么一说，非但没有把她安抚下来，还让她抱着我，在我的肩上狠狠地痛哭。当然有好些路过的人看戏一般瞄瞄；我是英名尽丧了吧！我突竟是失忆所以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什么？这只认识了不到两天的女孩怎么就会为了我甩开了她而哭成这个样子呢？难道，我曾经认识她，伤害了她，忘了，现在又回来认识她了？

    「你可以送我回家吗？」终于稍稍安静了点时，她在我耳边说。

    犹豫，但我能说不吗？

    ☆、08

    尹小姐的一对手像爬藤一样缠着我的手臂不放；人呢，就一直拉着我在旺角漫游，老死不说自己家究竟在那儿。从金鸡一直走到登打士街，几乎光顾了街上每一家小吃店才罢手。然后又在细小局促的商场里闲游，不买东西，甚至window shopping也没有，就只一直走呀走，没完没了。喝了酒本来就已经挺累的了，还这样走来走去，真要命！

    「喂喂！」逛了整条女人街，我终于支持不住，「你不是说回家吗？快点好不好？」

    「再逛一会嘛！我想到先逹看手机…」还要挤先达？那儿跟长假期前后的罗湖关口没分别呀！

    「小姐！我真撑不住了！我想回家睡觉啊！」

    「你不是黑带四段吗？怎么这么快就累呀？」她还真一副天真模样，似乎真遇着一条解不开的问题一样。

    「哎！我是练武，不是练仙呀，小姐！」

    「回家前最后一站，陪我去津津吃鱼蛋嘛！」然后就扯着我的手臂，像个小孩一样撒娇。

    你猜，我答应了没？

    于是从亚皆老街一直走呀走，『不小心』经过了金鱼街，看了一些可爱的小金鱼，吃了一小碗的台湾地道刨冰，才到了津津。她确实吃得津津有味；一个瘦小妹子竟然一口气吃了三串！这女人真不容易养肥哩！

    「今天太满足了！终于可以回家了！」然后做了一个捧腹的模样。

    如果我是男的，大概一定会被迷倒了吧！这女孩其实长得标致，穿普通衣服的时候是个清爽的阳光女孩；穿点成熟、性感一些的衣服后，像昨天的那袭火红贴身连身裙，顿变成一个惹火的性感女郎。这不就是宅男心中的女神模版吗！也难怪那兔崽子对她那么死心塌地。

    「喂！其实你是不是因为和男友吵架，不开心，所以找我来玩玩，轻松一下？」我问，还没吃完我的那串鱼蛋。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还是觉得你是那种人？」

    「什么这种人那种人？真复杂！」

    我这么聪明，难道真不明白她在说的这种人、那种人是啥？只不过，确实这样想，不单把她看成了找人磨时间的，也把自己贬成充当伴游般角色的闲角。可是，我真不能理解我和这女孩之间怎么能有这样的交集。

    我们一直没再说话，慢慢地离开了津津的范围，走到了洗衣街... 咦？这不是走回头路了吗？

    「你家究竟在那里？」

    「加多利山。」操他娘的儿子！这又被骗，绕了好一大个圈！

    正要出口成文时，扭头发现她一直垂着头走着，看着自己的脚。脸上已经没了吃鱼蛋时的可爱模样，换了一张忧郁不已的脸。我在千里达停下了脚步；她发现了，也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我的心里其实有点儿害怕。娘娘说得惹不得，究竟是因为那兔崽子，还是因为她，到现在还没说清。

    「你很讨厌我，是不是？」她认真地问，眼里原来已是泪水。若我是路人，我也会以为她是我女友，正在质问我劈腿的原因！

    「我们都不熟，那来的讨厌？」

    「我就是讨厌得让你跟我熟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不是吗？」开始发脾气了！糟！

    「你想太多了吧！」在这种时刻，除了摊牌然后翻枱，就只有扯开话题一途。「只是...」

    「我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家！」然后果真拔腿就跑。她是田径队的吗？

    这一刻，我竟然有点惭愧和后悔了！

    ☆、09

    加多利山。听了很多遍的地方，却一次也没有来过。很小的时候住在旺角，上的那家幼稚园就在往加多利山那条路旁的一条小路上。那分岔口，彷佛标志着穷人和富人终究不能在一起这现象；穷了几辈子像我，是从没想过要往另一条路上走。这天，却因为这个女孩，我踏上了这条路。

    她果然是玩田径的，一路上都没看见她的纵影。我的心里确实有点担心，想要给她打个电话，却他妈的发现我不是跟她交换了电话号码，而是单纯的被她抄了牌。我果然不是男的！也不知道她根本是不是住这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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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巴奇缘记 作者:托／托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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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她有没有回家，我只是一直的走着。

    你知道旺角这个名字是改得有多好吗？香港真没有另外一个角落能像旺角那么人气旺了！但在这样一个人挤得像罐头沙甸鱼的地区，相隔着一个跟罗湖关口能比一比的火车站，竟然有这么一个隐敝了起来的宁静区域。那段小路，像是把人带进无人之境的大道；若只走它几步，根本不会想到在路的另一头，是这些独立大屋。靠妖，你们这帮有钱人，住的房子怎么可以漂亮成这个模样？还有车房哩！我唯一住过这样的房子，是某个周末假期在亲戚的碧桂园别墅过了一个晚上。想来那气派还没法跟这儿比呢！

    我站在一棵大树下，抬头看着对面马路的一座白色房子。哎！难得她发了个脾气，跑了，大概就不会再缠着我了；我又何苦在这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试图碰上她，确保她安全？这要不是道德感过重，就是犯贱；犯贱者是绝对的死不足惜的啊！

    「喂，娘娘。」

    「凌大侠！好惊喜！」他果真能装着一把惊喜不已的声音！

    「惊你的头呀！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

    「你怎么认识尹若曦的？」

    结果，我冒着被蚊子叮个全身破洞的危险，倚在石墙上，听着娘娘说着关于这女孩的事情。他妈的这娘娘说起这些来，跟那些刚在发廊鬈了三个小时的发，看完了一整个月的娱乐杂志，赶到茶楼跟雀友八卦一番的八婆没两样！

    刘少邦是梁少康的同楼宿生，就住在对面的房间。虽然他们住的宿舍男女分层留宿，但就无限欢迎异性访客；尹若曦是他们楼的经常性访客，保安员都能认出她来了！基本上，她每次到访的时候，刘少邦的室友都不在；两个人就躲在房间里足不出户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

    「对呀！还事先张扬叫人请勿打扰。做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了吧！」

    「吹牛！谁能做它几个小时？看十分钟都嫌多了吧！」

    刘少邦确实很喜欢她，也确实太有钱。反正尹若曦要上学的话，他都会接她上学，陪她吃饭、逛街，送她回家。当然了，不是坐小巴、火车，而是保时捷；据说已经是最低调的车子了！

    「我也不赖，每天坐平治！」

    「九巴以前好像是劳斯莱斯。」

    「就是嘛！」

    「不过，凌大侠，你问这些干嘛？」八婆的性格真是没三句话就显露出来了！

    「有必要跟你交代？」

    「没没没。」听到娘娘在那边偷笑，「不过，尹若曦真不好惹！」

    「怎么个不好惹？她家里捞偏的吗？」

    「黑的还好；红的！」

    ☆、10

    坐在小巴最后一排双座位靠窗的一边，我打开了可乐的罐。咔嚓一声，『永远系bsp;cola！』同排单座位上那七斗新鲜人睁大眼睛看着我。去你的！你不以为车厢里真严禁饮食吧？要是没了这罐可乐，接着那课古老石山论述老佛爷的一生我可熬不过去。还是你没见过大清早麦当劳咖啡壶还满满的时分能一口气喝下整罐可乐的神人？那就的确得睁大眼睛，抹光眼屎的看清楚了！

    在我快要完成我这壮举，让那七斗大开眼界的时候，尹小姐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我几乎是被可乐倒灌，急送医院。接连咳了足有一分钟；她就一直在拍着我的后背。

    「这么早就喝汽水呀，凌靖？」微笑，说来自然流畅。

    「喂！很多港大的人的。别挞全朵！」

    「你的名字那么好听，怕什么？」

    「哎。」这不是好听与否的问题。

    我只能遮着脸，摇了摇头。她也继续微笑，看着我的侧脸。车开了以后，她以肘子撞了我的手臂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她。

    「凌靖。」她故意放轻了声线，把脸贴得很近，几乎是鼻息吹进耳窝的那种近。「昨天，对不起。」

    「呀？什么？」可以装白痴吗？但我的样子实在太醒目了吧！怎么笨的表情都没人相信。

    「我发你的脾气，是我不对。原谅我，可以吗？」一脸认真，嗯，还挺迷人的。我最抵挡不住的就是认真的人，特别让人感到被重视。啊？

    「没事。是我说话不经大脑。」我扬了扬手，「对了！你玩田径的吗？跑那么快！」

    她笑而不答，看了看窗外。我也跟着她的视线，看着窗外的维多利亚港，把剩下的那一口可乐喝了！怎么我突然觉得自己跟旺角街头那些任何时分都拿着啤酒罐，大白天喝个烂醉的咕哩没啥分别？然后，小巴就进了隧道。

    「凌靖。」

    「哦！你今天总叫我的中文名字。」

    「因为我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

    「但跟我不配喔！我低调，但说起话来从不宁静。」

    「而且总会夹杂很多粗言秽语。」

    她这么一说，我竟然羞愧得垂下了头，红着脸。谁让我在旺角长大，从小就混在一堆没粗口说不了话的人之间？没被带坏已经是出淤泥而不染了！当然，念了那么多年书却没好好纠正自己的不雅行为是自己没修养，怪不得人。唉！终生学习哩，香港人！

    「凌靖。你今天有lunbsp;plan吗？」

    「吓？我都是饿了就随便吃一些，不饿就不吃，所以都没plan的呀！」

    「那我可以约你今天吃午饭吗？」

    「你忽然淑女一般的邀请我，我那么闲，拒绝你就真讨厌你了，是吧？」

    「你以为我是试探你？」

    「没有啦！」我哈哈大笑，企图掩饰自己的笨拙。「我从十二点到三点都在拉把闲着。」

    「十二点，开心公园等。」

    喂！港大的朋友们，能不把开心公园演变成五枝旗杆那样经典的等候别人区域吗？

    ☆、11

    「大侠，一起吃午饭？」

    「约了人。」

    「约了谁？」

    扭头，梁少康一副极八卦的咀脸往我脸上盯；真想一巴掌掴在他略嫌太有肉感的脸上。他的妈是怎么把他养成了个婆娘？需知道我所在的学系里女多男少，成不成理由也好，这些男的就该气宇轩昂以酬谢众人；却是没一个能看得上眼。我要求不高，别让我性别混淆就好；可连这个似乎都难以达到。

    「有必要跟你报告？」

    「不会是尹若曦吧？」

    「是又怎样？」

    「不是跟你说她是红的了？」

    最好能以大局为重，切忌为芝麻绿头的小事在大庭广众大声喧哗；包括在古老石山的课堂上。

    「我真有兴趣了解一下，为啥你对这尹若曦有这么浓厚的求知欲。你是有把柄在她手里，还是有些事情怕她会让我知道？」

    「我只是关心你呀，大侠！」

    「娘娘，你别怪我坦白，其实我们不很熟。ok？」

    这么一说，居然让梁少康完全地静了下来。本乐得清静；及后，我那过重的道德感竟然让我有点担心自己可有说错了话，伤害了这小男人的女人心。扭头看了看他，竟然一脸严肃地看着古老石山，似乎很认真地在听课。还真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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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巴奇缘记 作者:托／托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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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真的模样；这么一看，竟多了一丝阳刚味，虽然还不够遮盖他的娘娘调调。

    「喂！」我以手肘撞了拉他，「没事啦！别担心我。」

    「做你的朋友，还真辛苦。」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咬着圆珠笔，「关心成了负累。」

    「你别太关心我，我疑心重。」我向扭头看我的他微笑，他呆着。「不过，我也认同的。」

    「认同什么？」

    「做我的朋友很辛苦，又没什么回报。也不明白你和那尹若曦为什么还那么积极。」

    梁少康没答话，沉静地听课。我也终于能放下那堆无谓的担心，让思维做好死亡的准备，以迎接康教授的导修课。那康教授虽然魅力非凡，但实在是头脑转得过分地快的神人；上她的课绝对是一秒钟的集中力都不能少。唉！真不明白！哪有教授还会亲自主理导修课的？那种快感和痛苦一块儿来的感觉，真是让人很抓狂。我可不是在上床啊！

    很不容易熬过了两个小时，对，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中午。我的肚子竟然在玩狂野敲击乐，响个不亦乐乎。「哦？你很饿嘛！」玩归玩，被一派时尚打扮的康教授听见了，简直是让人羞得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快去吃饭吧，凌大侠！」然后电力十足的给我来了个眨眼，微笑着离开了课室。是那个混蛋把我的外号传到康教授的耳中的？我要他妈的把他阉了！

    来到了开心公园，四处都是人，却没看到尹若曦的身影。你不会选择我罕见地饿了的一天那跷约这么狠吧？环看四周，还是没看着她的身影；却发现一对怒目。兔崽子！很明显地站在树下，一副不屑的臭脸向着我，瞪眼瞪得眼球都快要喷出来了！怎么着？继续看吧！待你的前女友出现的时候，看你只能伤心成了条丧家狗，垂头滚回家了吧！嗯？但这样的话，他和其他人不就更误会我俩了吗？操！都说不要在开心公园等的嘛！

    「凌靖！」他竟走了过来吼叫！旁边还站了两个七斗，保镖似的，想必是他的猪朋吧！

    「我就是。想怎样？」我当然不会示弱，挤出了一副嚣张的脸容，还抖着脚。老妈说，人摇福薄；可现在得这样才站得住脚呀！

    「你也挺目中无人的。」冷笑，他把双手插进裤袋里。「我是刘少邦。」

    「哦！你就是刘少邦！」我假装很惊讶，「你也挺面熟的。在那儿见过呢？我想想哈！… 在… 啊！在小巴上！」我真喜欢看男人铁青了的脸！

    「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吓？我好像不认识你的，有什么共同话题来聊的？」我拉起了衣袖，往没有戴手表的手腕看了看，「我约了人。没时间。」

    「那好，就趁你朋友还没来，在这儿说也行。」

    「随便吧！有事快说，没事快走。」

    「尹若曦是我的女朋友。她纠缠着你只不过是知道我看你不顺眼，才利用你来气我。」我没答话，假装听了很无聊的东西，打了个呵欠。「感情的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人在。你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希望无谓地成了我和若曦之间的牺牲品吧！」

    「你在说啥？我啥也没听懂。」我往大树的方向看去。

    「我知道你听懂了的！要是你能悬崖勒马，我们就算是当不成朋友，但你若有事，我也会帮忙的。」笑了笑，便和那两个七斗离开。

    我看着开心公园的那棵树，脑袋一片空白。肚子不再响，大概已经饿过肌了！而她，一直没有出现。呆着，直到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12

    「凌靖。吃完饭了吗？」康教授笑着说。「还是正在等人？」时间已是十二时三十分，大概不再算是在等人了吧！我叹了一口气，看着康教授发呆。「要不陪我吃吧！我还饿着哩！」结果，便往研究生堂那边吃午饭。

    你应该明白，低调像我的这种人并不会喜欢交际应酬。一般同学都会不时跟各教授、讲师联系，以保毕业论文平安；我则采取一贯懒理态度，几乎是以不让任何一个教职员认得我为己任。别说跟教授吃饭，随便在升降机里聊聊也不大会。如今，我竟跟康教授在这里吃饭，真是该拍一张照片来宣扬一下。你可要知道这人在学系里尤如明星，身边总有人纠缠、簇拥着。

    「那你也太失败了，凌靖！」康教授笑着，喝着柠檬茶。「这届学生里，我最认得的就是你。」

    「你是耍我的吧，康教授。」惊讶。喂，我不是追星族，但实在我也很仰慕眼前这总是很bling bling的教授啊！

    「我很认真的。谁叫你总戴着红色的cap帽进来lebsp;hall？谁觉得你低调呀！」哇靠！这也被发现了？

    哎！这想来也是。矛盾啊！我只想戴帽子，好别让人看清我的脸；但家里找到的就只有红色的cap帽呀！我还不知道那上面有高比拜仁的logo；那几个男的还以为我很会打球，对我刮目相看哩！康教授观人于微，又怎可能没发现？

    「哎。康教授。在你面前我真觉得自己是乞儿仔，完全没身分。」

    「我又不是李嘉诚。」笑着，点了一客雪糕。啊~！原来康教授也会吃雪糕的啊！

    我一直盯着康教授的脸，绝对的初生之犊不畏虎。康教授也笑了，戚着眉，难道是觉得我这个学生太怪异了点？

    「啊！对了！」我突然大叫，一时没想起这餐厅里人不多。哇塞！竟然犯了娘娘犯过的错。

    「怎么了啊，大侠？」康教授还是一样地笑着，喝了一口柠檬茶。好像没见她放糠浆。

    「就是想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这花名？」

    「黑带高人中山阶飞身拯救喷火女郎这种新闻我怎么会没听说过啊！」康教授是笑得更灿烂了！我只能托着头，叹息。

    「我真的很崇尚低调生活的，好不好？」

    「我看你还是认命吧！尹同学好像挺喜欢你的。要是当时我在场，可能会为你拍掌！」尹若曦有那么有名吗？她好像不是这个学系的吔！

    「你不会以为我真和尹小姐在开心公园接吻吧！」流言传来传去，说不停，不知道何时能平息~。

    「错。是法式湿吻。」康教授邪恶地笑着。omg！

    没想到我和康教授的谈话内容是如此的让我无奈。虽然，以康教授的才智，她不可能会相信这些流言；但她拿这些跟我开玩笑时，我还是感到很窘迫。

    「唉！康教授，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已经够烦的喇！」

    「因为尹同学？」

    于是，我把这几天的事告诉了康教授。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好像没什么好隐暪了般。

    「这一代的真开放！」

    「我可不是这样的呀！」

    「看得出来！」康教授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柠檬茶。「不过呀，大侠，若你单纯的只是被利用，他有必要趁早赶绝你吗？」

    ☆、13

    肥女人用了三十分钟的时间阐述她迈向成功的心路历程。本科还没毕业便能在著名的科学期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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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刊文，掌声鼓励；研究生时已经是个讲师，厉害得心里悸动；还没有博士头衔就… 忘了！反正是让人鼓舞，必须在什么地方立个纪念碑一般的履历。我被打动得打了一个很长的呵欠。「比康教授还厉害喔！」我轻声告诉娘娘，他也笑得灿烂。他是比谁都要迷康教授。

    「真的假的？你和康教授吃午饭？」娘娘竟然来了个爱德华?孟克式呐喊表情。

    「很想要吧！」我喝着可乐，偷笑。

    「顶你！」一股无法制止的嫉妒涌出，娘娘也来拍桌子。

    「好些事情，可遇不可求！」又或许是有得必有失。

    终于熬过了肥女人的那场自我陶醉演讲以及娘娘对我和康教授那顿饭极为进取的探问，我打发了娘娘，自行往我的储物柜走去。我的储物柜里其实没太多的东西，就只是几本书、一个放满圆珠笔和铅笔的笔桶和一罐茶叶。所以，打开柜门就不可能没发现躺在那儿的一个白信封。情信？这什么年代了？再说，这些铁造的储物柜，要有多大的能耐或经验，才会懂把信塞进去？

    信封里是一张电影节的戏票，日期是这个周末，地点是香港艺术中心。我果真是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我并不知道艺术中心在那里。电影的名字看起来像法文，电影本身看来也不像是我会有印象的。这大概不是给我的吧！像我这种人，其实只该看家有囍事一类的港产笑片；这类型以外的，大概都不是我那杯茶。我把信封放回原处，拿了两本书，便把储物柜锁起，回家。

    来到站头，手机响起。

    「凌靖。对不起。」尹若曦。我认不出来她撒娇或嬲怒的声音，淑女般温柔的却清楚记得。

    「没事。」

    「你在那儿？」

    「等小巴呗！」我说，看看冷清的路，似乎还得等上一会儿。

    「我可以来见你吗？」

    我果真在站头等了她二十分钟；庆幸不是冬天，她也没再跷约。

    她的装束跟早上的完全不一样，换了一袭雪纺连身短裙，披在肩上的丝质披风随长发轻飘在春风里。她向我含蓄地微笑，没有特别加快脚步地往我走来。当她来到我的旁边时，我发现她化了薄薄的妆，突出了她精致的五官。

    「佳人有约？」我问，带点轻佻。其实心里很不明白她在那里换衣服。想起娘娘的宿舍。

    「你约我？」

    「哈！别闹了！」我冷笑，又再看了看冷清的马路。「你男友都找我了！」

    「我知道。」她显得很不耐烦，「你别听他的。」

    「唉！」叹了一声，我做了个手臂伸展的动作，然后双手插进口袋里。「说真的，有什么事就拿出来理智地谈一谈吧！两口子没有什么谈不了的。」

    或许我说错了话，也或许她不愿面对，就一直不发一言，直到小巴到站。打开门，竟然只剩一个座位。我转身看了看她，她也看着我，没说什么。「不坐了！」我向司机说，便下了车。

    「唉！再等吧！」自言自语，「总有一辆会有两个座位的。」

    她还是没作声，一直站在我的身边，垂头看着我的脚发呆。接着的两辆小巴都客满，第三辆也只剩一个座位，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等着，那管已等了有一个多小时，反正我回家也是闲着。然后，无声息地，她绕着我的手臂。

    「凌靖。你真好。」声音有点沙哑，声线几乎跌至耳语的程度。

    「没事。我又不是赶时间。」

    「或许，我真利用你了。」

    ☆、14

    「利用就利用吧！」我说得淡然，浅笑，看着不明所以的她。「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

    「你不生我的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轮到我来不明所以。「这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

    然后，一辆没有乘客的小巴来了。我让她先上车，她也就挑了最后一排双座位。这排座位被前排的座椅完全遮挡，是个天真的人会以为能短暂地完全拥有的空间。这回，理所当然地，她坐到窗边的座位。

    「那么，这次想利用我作伴游还是伴吃呢？」

    「还有其他选择吗？」

    「保骠？我可以护送你回家。」她只盯着我的脸，没回应。「我的黑带四段可是真材实料的。」

    「不要。」

    「那你想怎样，尹小姐？」

    「既然要利用，就得物尽其用。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的那双偏小眼睛忽然像戴了『大眼仔』一样，瞪得无限大。这女的还真会利用人哩！都说，千万别相信漂亮女人的说话；跟她们说话的时候，也得有多婉转就多婉转，永不着边际才行。

    「那我可会有杀身之祸？」我楞了数秒，终于憋不住，笑了。「你那男友可是刘爵士的儿子。我怕我毕业不了喔！」

    「想要反口了？」

    「正确点来说，」我还是笑着，想起娘娘一脸关心的模样，「女朋友这角色也能利用的话，我们是做不成朋友的，又那来利用？」

    她双手交叠在大腿上，脑袋倚在我的肩膀，闭上了双眼。我稍稍扭动我的上身，以让她的脑袋枕在较舒适的位置。沉默，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再说下去。她亲口叫我做她的女朋友，虽然不知道她的所谓女朋友指的怎么样的角色，我也亲口拒绝了。

    「如果我跟你说，我和少邦之间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你会相信吗？」她轻声地问。

    「大概不。」又再想起娘娘。每逢八卦的东西，就总会想到他。「不过，我相信与否，其实都不重要吧！」

    「凌靖。你就没想过要多了解我一下吗？」她漫不经心地问道，张开眼，看着窗外。

    「了解这回事呢，是要慢慢来的。」

    「慢慢来？」

    「对！」我大声一吼，简直能擦破夜空，「若你把我当朋友，你要说的，自然会跟我说，用不着我去问。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好吧！就全部吧！」

    「吓？什么全部？」女人！你在想什么？

    「伴游、伴吃和保骠。」

    「这么贪心？」

    甫下车，她便拉着我的手腕，急步向前冲，冲到了洗衣街。不是吧？难道她想要回到千里达那里做点什么奇怪事情？虽然我住在洗衣街已经超过十年，住的那座大厦亦已拆卸，但难不防有人认得我。若她在这里做点什么奇怪事，我还能在旺角混吗？

    「我们进去吃吧！」她看来极为兴致勃勃，要拉我进利苑。

    「喂！等等。」我急步刹停。千里达还好，利苑真的有点… 「不如到其他地方吃吧！」

    「为什么？我想吃冰烧三层肉。」

    「富记叉烧不错。我带你去吃。」

    「为什么嘛？我想吃冰烧三层肉，不是叉烧。」

    「衣衫不整呀我！你看！」我抬起了右腿，指着膝盖，「这里还有个洞哩！」

    「怕什么？你又不是穿拖鞋！」

    「哎！反正就是不好啦！我请你吃其他的。火锅？寿司也行！ok？」

    「不行！我要吃！」

    唉！我是遇上了我的终极克星了，对吧？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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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凌小姐。带朋友来吃饭啊？」我们像是来打麻将的吗？我勉强笑笑，然后无视该猥琐的部长，跟生面口的知客小姐要了一张近窗的圆桌。我当然知道那猥琐的部长一直盯着尹小姐的腿看，便不动声息地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瞪人这动作其实很累，但对付这些满脑袋色情思想的混蛋，就得苦了眼睛。

    「原来你认识这里的人？」拿过餐牌，她凑了过来，一脸好奇。「我来那么多遍他们都不像是认得我喔！」

    「你来了多少遍？」我开始手势纯熟地洗着碗筷。是是是。我知道这是很老套；但我已经习惯了，好吗？

    「都有五、六次了吧！」

    「那就是啊！」我把她的杯子也拿了过来，「我来了十几年了！化灰了都认得出来了吧！」

    「真的假的？」

    「以前，下面负责泊车的那两个摩罗叉都认得我哩！」

    「咦！你真racist！」

    我就直接告诉她，我以前就住在隔壁的唐楼；都拆了，现在已经是一幢商业大厦。在一段极其短暂的时间里，我家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星期都光顾一、两次。别说那两个摩罗叉或当年还只是个猥琐侍应的部长，就算是这里的老板我们都认识；喝早茶的时候，这些职工几乎是列队欢迎着我们。当然了，风光过后，我们就绝迹于此。曾经再光顾，表面上还是被受欢迎和热烈招待，背后则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笑柄。

    「唉！看我又会成了往后几天他们的话题。」算吧！既然都坐进来了，唯有随遇而安。

    「真没看出来他们那么势利。」

    「你没有穷过，当然没见过人长着狗的眼睛是怎么个模样。」我笑笑，招来一个也是生面口的侍应写菜。

    她没说话，就只看着我的脸。喝了一口茶，我浅笑，看着她。这女孩一脸单纯，做事总那么随心而行；这大概就是富家千金的特权。交着这样一个朋友，究竟是喜是悲，是好运还是霉运，真不敢多想。我只觉得我们的相遇是他妈的吊诡，必须循诡异的路径发展才不虎头蛇尾。我大概需要壮一下胆子；所以，我们开了一瓶白酒。

    「其实呢，刘少邦那混蛋还是对你挺好的嘛！」我不容易醉，但不太能控制酒精对我行为上的影响。就是，我总脑袋清醒着，像个旁人一样，清楚知道自己在他妈的胡言乱语和胡作非为，却无法插手。「至少，他会为你跟我摊牌。喂！你知道他一直看我不顺眼吗？」

    「我也看他不顺眼。」

    「看他不顺眼，那你为什么要选他？」

    「谁说我选他了？」她的脸泛红，说话的音调也开始变得古怪。

    「喂！你知道吗？」我搭着她的肩膀，靠在她的耳边说话。有一刻，她抖了一下。「我的线人就住在他对面！」

    「那又怎样？」

    「你们俩，经常躲在房间里几个小时，不见天日。对吧？」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我仰天笑了声，觉得这话实在滑稽。「别他妈的跟我说你们不是在里面… 」咦？我确实有点醉了！好像是第一次往她吐脏话。「... 哈哈哈… 接吻呀，爱抚呀，做爱呀这样！」

    「是又怎样？」

    「oh my fubsp;god! 既然你都愿意跟他这样了，就是你也挺喜欢他的了！就是你也选择跟他在一起了，不是吗？」

    我的头突然火烫，在痛。体温急速上升；紧张的感觉一涌而上。我在说什么了？这些干我啥事？若在这里翻枱，我真的别再逛旺角了！ 喝不了就别喝了嘛！

    然后，她便挑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向她，凑前吻在我的唇上。

    「现在我也和你接吻了！那又怎样？」她说。

    那就仆街了！

    ☆、16

    手机他妈的响个不停；我就把它扔到抽屉里，倒头继续睡。但那似乎没有停止来电者非要找到我，立即跟我说话的意欲。大概在它第八次响起时，我憋不住把它从抽屉里翻出来。原来我的忍耐力只有八次！原来又是梁少康！

    「混蛋！我今天day off好不好？你是暗恋我还是怎样？怎么每天都得打电话来吵醒我？」对方没作声，只听见鼻息。「喂！玩电话了现在？」

    「你知道你们昨晚的事通天了吗？」终于以极严肃的声线打开话题。

    「可以说话有头有尾吗？」

    「你跟尹若曦在餐厅里接吻的事，通天了！」

    我是整个人吓得弹了起来，呆站在床边。操他娘的儿子！

    她吻了我以后，我们就没再说些什么，继续吃呀、喝呀，直到东西吃光、喝光。当然，我也没有回答她那挑衅式的问题。「现在我也和你接吻了！那又怎样？」我那刻确实清醒了点，按捺着自己不得说话，否则就会是出口成文的一大堆脏话。然后我便送她回家。

    从利苑到加多利山的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除了几声「小心看车！」和「很饱。」之类的话语。一直到了那分岔口，我才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条记忆中极为陡斜、实质只是比稍稍比平地斜了点的路，以及在其上的那幼稚园。

    「尹若曦，你看！」我带点兴奋地说，指着那家幼稚园。「我以前曾在那家幼稚园上学。」

    「是吗？」她的声音明显地是在装着有兴趣；一听就听了出来。可我也没多考究。

    「小时候还觉得这条路很斜。原来只是一、两度的斜度。」我笑了出来。

    我感觉到那刻的窘迫，没再说下去，慢慢再开动腿上的引擎。我们沿着嘉道理道走上去；这才真算是一条斜路嘛！也慢慢像是走进了另一个隐世地域。大概从上一次那棵树再往上走十几步，便到达她家的大门。

    「今天害你在不喜欢的地方吃饭了！对不起。」

    「没事。没事。」除了这，我都没想到能说些什么了！反正，就是在心里答应了自己不再去那一家利苑。「你回家好好休息。」

    「凌靖。」

    「嗯？」我微笑。她却一脸欲言又止，呆呆地看着我的眼睛。最后浅笑。

    「没什么了！你回家要小心。」

    「没事。别忘了我是黑带四段！」

    话虽如此，我确实是有点脚步浮浮，在火车上也睡了，几乎睡过了站。身心都累透了！那不单单因为酒精，也因着如坐过山车的心跳起伏。

    「这… 怎么会…」无言。餐厅里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怎么可能会把那蜻蜓点水的一吻传回了大学？

    「我就说过，尹若曦惹不得。」他声音有点激动，「邦主跟她通电话时，激动得声音是关了窗门都能传遍整个楼层。」

    「靠妖！」我也突然激动了，瞪着窗外的无物吼叫，「他疯个屁啊！他自己管不住他的妞是他自己无能好不好？是她的妞来缠我，不是我来缠她的呀！」

    「反正，做点什么吧！」

    「什么做点什么？」

    「找个男朋友充充场面，那这事就了了呀！」

    干你爹！你是做电视台编剧的吗，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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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巴奇缘记 作者:托／托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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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结果，我往大学走了一趟。故意在途上买了黑色的帽子，戴了个口罩，冒着出疹子的危险穿上了黑色的薄外套；目的就只是上古老石山的课。这是最能听到最新的校园新闻的一课；八卦都无视古老石山在讲室里四处飘散。趁着大部分人都进了讲室的瞬间，我也准备推门进去，却被谁人止住。

    「凌靖。」康教授笑着，轻声叫唤我的名字。不是吧？

    「康教授你也太神了吧！这也把我认出来了？」

    「怕被认出就别上学！又不是中学生了！」

    「哎！没事。我只不过…」

    「那这么说，这次的接吻事件是真的罗！」唉！确定了！

    康教授的房间里有几箱子的柠檬茶；她随便拿了一盒在喝，听着我说话。偶尔挖苦我一下，也提出了一些问题。

    「你的这个朋友挺有趣的。干他什么事了呢？」

    「我也想知道。」

    「看他喜欢你了吧！」

    「不可能。我们是兄弟，或姐妹。」

    「哦！」康教授明显地不同意这说法，却没再作评论。

    忽然想起储物柜里的戏票，我便问康教授可懂得法文。「我不懂。不过我的好朋友懂。」然后便在google上搜了关于今届电影节的放映名单。干你爹，是爱情文艺片，闷死的那一种。

    「去看看吧！」康教授笑着说。「可以解答你的疑问。」

    「什么疑问？我没什么疑问。」

    「或许找个情人充撑一下场面也不错；而人选，星期六在艺术中心等着你。」

    万一，出现的真是娘娘怎么办？确实，谁会知道那一个储物柜是我的？尹若曦并不需要用这么转折的方法约我看戏，一把拉着我进戏院就行了！若是进来的是更让人呆住的人，真不知道该有怎么样的反应。但，搞不好那戏票确实是放错了储物柜，那不是更窘吗？唉！谁那么无聊啊！

    趁着大家还在上课的时间，我急步到储物柜，拿了那张戏票，离开了校园，往小巴站走。手机却又响起。

    「我见到你了！」尹小姐。「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到那里了？」

    「我差不多到小巴站了！」我喘着气，心里决定还是找个时间到道场练习练习才行。

    「会等我吗？」

    「你听说过了吗？」我小声地说，「关于我们的事。」

    「我们的什么事？」

    「就是昨晚的事啊！」她没回应。「都通天了！娘娘说，刘少邦跟你在电话上还吵了一场，整个宿舍都知道了！」

    「你介意？」

    哎！女人啊，女人。你的心意就那么难明白，连同为女人的我都摸不清、猜不透吗？谁会不介意啊？

    我还没回答什么，电话就挂了！在小巴站也等了二十分钟，她都没出现。哎！我究竟是怎么了？他妈的完全不潇洒！干脆要断就断了好啊；什么时候成了欲断难断了呢？

    ☆、18

    周末，艺术中心。

    我绝对相信这个世界上像康教授那样的神人并不多，所以我还是戴着口罩和帽子，黑色汗衣、黑色外套加上黑色牛仔裤，拿着一本小说，在艺术中心门前的那些应该可以唤作凳子的物体上坐着，假装看书。时间离开场还有三十分钟。我有信心，不需要进场就能知道是谁把戏票塞进我的储物柜。

    「凌靖。」他妈的，是谁呀？转过身来，便看见康教授站在我的身后微笑。不是吧？

    「shhh！别那么大声啦，康教授！我在伏击那个人哩！」

    「你会不会可以这样想。那个神秘人，就是我？」妈的！你不是说真的吧！眼神怎么那么诚恳？

    「你在耍我吧，康教授？」

    结果，我竟然跟康教授在这艺术中心里并肩看着这出大家都听不懂的文艺片，当中还有露骨的裸露和做爱镜头。她看来非常享受整个过程；而我，当然是囧到不行！要是你跟偶像第一次约会就是看这样的艺术片子，你不会有什么享受的感觉，ok？艺术片喔！不是色情片。你的偶像不是在暗示任何东西，明白吗？

    完场后，我们在黑麦吃下午茶。

    「康教授。为什么你要这样子耍我啊？」

    「没有啊！」

    「哎！」我狠力拍了拍脑袋，「这样子也不算是在耍我吗？」难道说这是额外补课？

    「其实你的朋友的提议不错喔！你要是真想停止这一切，包括和尹同学的暧昧关系，就找我当你的女朋友，随便在开心公园接个吻让人看见，就能一了百了！」

    「康教授！你还真会黑色幽默！」可是你的一众粉丝会把我溶掉！他们每个人向我吐痰都能把我淹死。

    「反正我这把年纪，也不怕甚么流言蜚语。」她笑笑，「或许这会是让大学辞退我，赔我一笔可观遣散费的最佳理由！」算了吧！康教授搞师生同性恋的传闻都不是第一天在传的了！

    我真是被教授耍得头脑有点晕厥，只能呆滞地看着她那淡定的微笑。我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一切都正循诡异的方向发展。

    「别害怕！我只不过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来自娱。」

    自娱？康教授你还真是挺无聊的喔！难道那些期刊里发表的文章，背后都源于无聊的自娱活动？

    「你想想，一张来历不明的戏票，忽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危机感还是有点的你，竟然没有选择逃避，而是选取一条九曲十三弯的路去试探。从没听过也不可能听懂的电影、只闻其名而不曾到过的地方、可能会吓你一跳或把你置于尴尬困境的神袐人，全都没有把你吓退，反而让你刻意乔装了一番去赴会。有没有让你自己亦感到有点惊讶？」

    我是被康教授这么一说吓倒了！无言。她说得没错，这么说来这举动都不像我。但也不代表你就能拿我来自娱吧！哎！

    「你总说你低调，可其实你一直都是个极为惹人注目的人，做着高调得很的事。像刚才，你刻意打扮得很低调，但却有意无意地坐在大门口那些艺术品上。真正要伏击别人的人，大概不会把自己置身于那样当然地成为注目点的位置吧！」

    「这… 我没想那么多嘛！」

    「就单凭一张对你大概无甚价值的戏票，和那天我说的那一句话，我把你骗进我这个小实验里；不因为电影，不因为我，只因为你想要看清我这神秘人的身分。」

    「可以这么说。」这有点太明显了吧！这是基本的求知欲，不是吗？

    「尹若曦，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她在你的生活圈子里编了个谎言，然后主动接近你，开口要你当她的女朋友，还亲吻了你，把你完全掌控于她的手里，同时让你不能自拔地继续沉沦在这样一段迷蒙关系里。

    你没有反抗，没做任何阻止别人继续散播流言的事；反而，你暗地里沿着她回家的路径走，企图确认她的安全。你在大庭广众跟她的男友斗咀，完全没有把握机会否认任何不实的传言。你没有责怪她跷约，还主动作她的伴。流言更为甚嚣尘上，你反而冒险回大学打听。」

    噢！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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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巴奇缘记 作者:托／托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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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你果然是值得我仰慕的神人。请先别喝柠檬茶，来继续为我这迷途小羔羊指点迷津，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吧！我实在是一秒也不能再等了！

    「你想要看清这段关系里最扑朔迷离的一件事；就是还跟男友纠缠着的尹若曦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而让这神袐的事变得重要，也大概只有一个理由。」

    不是吧？

    ☆、19

    「先在半月弯嬉水畅泳，怒晒太阳；入夜后泛舟维港上，幻彩咏香江作背景，悠悠海风中把酒谈情。」娘娘说着，一脸陶醉。真他妈想狠狠地掴他的脸！

    「我怎么觉得像大陆同胞香港一日游的行程？」愈看愈觉得他像人妖打排球里的那矮人…

    「都说你，女孩人家，毫不浪漫！」连我妈都不敢这样说我；也不知道这男的什么时候大这胆量了！「所以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喂。小姐！我才廿岁。」

    「shhhh！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天啊！他是投错胎了吧！

    我继续吃着那焗薯，看着在开心公园来来往往的人们，听着娘娘在说着刘少邦跟尹若曦重修旧好的经过。我一度怀疑，他在刘少邦或尹若曦身上安装了偷听器，甚至在什么地方安装了针孔镜头；要不然我真想像不到一个男人怎会把自己如何把妹、讨好女人的事全告诉这么一个娘娘腔男子。他妈的两个都极其变态！

    「男人做朋友是不一样的！你当然不明白了！」然后以其兰花手拿起柠檬茶在喝。怎么康教授可以喝得比这娘娘腔要帅那么多？帅这个形容词看来愈见中性。

    「我更不明白了！你都不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这娘娘腔竟然推了我一把，「喂！」

    「反正，现在事情摆平了！」看见他那十只比我的更修长、指甲都涂了透明光油的手指，真想把它们都咬断。「你就别再惹尹若曦了！」

    「要说多少遍你才记住了？是她惹我的，好不好？」

    然后，便看见刘少邦拖着尹若曦的手，从钮鲁诗楼旁的路往中山阶走。两人看起来确实恩爱非常，十指紧扣之余，身体也像连体婴般紧贴在一起，春风满面地互送灿烂笑容。就在开心公园的树下，两人停下了脚步，来了一场足一分钟的热吻戏码。火热程度亦属次要；重要的是主动献吻的，是尹若曦。

    「哇！」娘娘还是一脸羡慕，令人想起电视剧里总在旁边呐喊助威或怂恿主角的二打六。「看。没骗你吧！」

    「开心公园什么时候变了戏院？」我目送着他们步上中心阶。「喂！我走了！」

    「去哪？」

    「拉把。天地堂，我上去睡一会。」我站了起来，把可乐喝光，背起背包。「垃圾帮我扔了喔！」

    「喂。要不来我的hall打机吧！」

    「不要。」我已在往拉把的途上，背着他挥了挥手。「我要睡觉。你自己回去打你的飞机吧！」

    「你还真摺！」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大声回应，踏上了拉把门前的那级楼梯。

    我在拉把有一个偏爱的座位；一排小间隔座位最靠窗边的一个，能看见钮鲁诗楼。那些隔开每个座位的隔板，能完全遮挡我的睡相。面向窗户，有时候还能在暖暖的阳光中睡去而不怕被人看见。就像平日一样，我把文具散满一桌，打开其中一本书，背包放在桌的角落，倒头便睡。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把我从深层睡眠中吓醒。妖！我是有多久没作深层睡眠你知道吗？足有一个星期哩！

    『凌靖。你在campus吗？我想见你。』

    我看着那短讯发呆了好一段时间。你是耍我吗？虽然不是什么甚受欢迎的人，我也不是闲人一个；我宁可没事在拉把睡觉，也不想受人摆布。我低调，不代表我没态度。

    『不在。』我回覆道。

    还打算倒头便睡，却感觉到一股刹气在左近。

    ☆、20

    不负众望，尹若曦就站在我的旁边，怒目而视。被这么逮住了的我，竟然没有丝毫惧怕之色，只瞄了她一眼，便斯斯然坐直了身子。老娘可不是对无理取闹的事情也能不哼一声的胆小之徒；也从不甘于被谁操控。她坐在我旁边的位置，没作声，就只侧着脸，睁圆了眼睛地瞪着我。看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课，就睡了呗。我便再度伏在桌上，安然睡去。

    还以为她会气极离去，结果到我睡醒时，她还是坐在那边。脸上的怒气已消，只剩一脸委屈。老老实实的说，她这张脸确实勾起了我心里的爱怜；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我能狠下心，继续无视她的存在。是康教授的课，我舍不得迟到。匆匆收拾，背起背包，啥也没说我便大步离开。

    『今晚有空吗？』她发来了一个短讯。

    『说没空你也不会相信了吧！』我回覆道。

    然后，手机便没有动静。「;sobsp;psychologists are very&ed to&and why people&imes a a ;but at&imes in another way.」康教授的声音怎么那么动听？我也全心全意投入到课堂中，暂时忘却了她委屈的脸。

    对于她出现在小巴站，我因而毫无心理准备。她似乎等了好一段时间，短裙下的小腿看来有点肌肉绷紧；发现我的到来时，她是一脸倦容，像是得重新启动面部肌肉引擎般，花了好几秒才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我也勉强笑了一笑，走到她的旁边。

    「凌靖。」她轻声叫着我的名字。

    「嗯？」还以为她会说下去，她却没有答话，只牢牢看着我的眼睛。「怎么了？」

    「可以陪我吃饭吗？」

    我想起利苑事件。若事情确实循诡异的方向发展，我是不可能猜到会有什么奇怪事在等着，但可以肯定那非得超越我的底线不可。娘娘说得对，难得她和男友重修旧好，我作为这桃色绯闻的另一主角好应该合作一点，别再惹她。可是，没开口倒容易，如今她开口相邀，有点难以当面拒绝；面对她如淑女般的贤淑样子，我怎也狠不下心对她说狠话。于是，我们到明阁吃饭。当然不是我的主意；我可是穷鬼一名，对这等米芝莲星级餐厅是不曾也不打算听说过的。

    「我觉得我该在储物柜放一套得体一点的衣服以作替换。」我说，绝对地拘谨。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托着腮，看着我说。

    「你总突然来劲地拉我到这种地方吃饭，失礼我自己倒无所谓了！我就怕失礼你。」我可不是那些浑身designer labels的富贵大学生！

    「我是问，为什么要骗我？」还是那样托着腮，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没为什么。」我喝着茶，淡然回答。这茶真不赖的！「大概省得你找我。」

    「为什么？」

    「你今天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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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一定是看了《十万个为什么》了吧！」我偷笑。显然她不觉得好笑。烂gag一个！

    「你讨厌我了？」

    「没有呀！」我看着侍应刚放下的那盘海虾蛋白，觉得漂亮之余也带一丝残忍。

    「那为什么不让我找你？」

    「我没有不让你找我。你不都找到我了吗？」吃了一口，美味，但无福消受。「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她追问一直在想着怎样形容那刻的心情却不果的这个我。世上有一件事叫冲动你知道吗？

    「我已没有值得你利用的地方了！尹若曦。不过，你能和你的男友爱火重燃，我是替你高兴的。真的。」

    她没作声。我则忽然感到一口乌气随我这句说话吐出，胸口终于像它本来的模样，稍为坦然。

    「不过，」吃了一口名字比实物漂亮的金缕玉衣，觉得人世间不公平的事实在太多！「你也真厉害。连娘娘都不知道我在拉把的那个专用床位在哪，你却这也找到了！」

    此话刚落，她忽然把所有的餐具推到一旁，伏在桌上。最初，我还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得她都哭了！稍稍看真点，才发现她的手按在胃上，身体不住抖了几下。是严重的胃痛。

    「要去医院吗？」这个晚饭时间，旺角是人来人往，也不知道等白车还是打的比较快。她摇了摇头。

    「送我回家。」

    「你痛成这样，回家行吗？」

    「送我回家。」

    她的面容已扭曲。

    ☆、21

    于是，我结了账，撑扶着她到的士站。他你的妈的！竟然是一辆的士也没有！每次说要加价的时候就说生意惨淡；但需要打的的时候就总没有车！在我四处查看可有的士的时候，她已有点吃不消，倚在一条柱子上，身体慢慢滑落。难不成她想要蹲下来了？我立刻飞奔到她的旁边，让她撑在我的肩上。狼狈地在背包里翻出风衣，我把它围在她的腰间。

    「做什么？」她有气无力地问，身体又再弯了下去。我一把抱住了她。

    「我背你吧！」我转过身来，「可能走远一点会有的士！」

    「万一… 没有的士…」

    「那我就背你回家呗！快上来呀！」她有点犹豫，但还是慢慢爬到我的背上。我把风衣像婴儿纸尿片般裹着她的屁股，稍稍跳了起来以整理身体。「一条亚皆老街，难不倒我的！」

    结果，一路上都是的士在身边飞过，却没一辆停下。到通菜街的时候，我放弃了打的的念头，干脆把她背回家算了！反正体力还行，也已经习惯路人的奇异目光。尽情地看吧！就当我们是新晋演员在旺角街头拍戏吧！

    来到嘉道理道那分岔口，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从朗豪坊背起她开始，她就一直没有说话，立马惊慌起来。难不成她晕倒了？我这才停下了脚步。

    「你还挺得住吗？」我问。

    「还好。」她的声音柔弱，看来这胃痛程度不轻，「你呢？累了吧！」

    「ok啦！你没事就好。」我稍稍弯了弯身体，又跳了一下，「引擎要给力转波了！当心！」

    说毕，我便用尽身体剩余的力，攀那本来不算什么的嘉道理道。他妈的竟然有蚊子飞进我的裤子里，疯狂地咬了我的小腿好几口！从小就特别受蚊子欢迎，总被叮得手脚红红，有红豆冰的称号。现在这么一咬，我是痒得要命；加快了步速，好尽快完成任务。回去还是买一瓶无比滴放在背包里吧！

    我按了她家门铃，就背着她在门外等着。快点啦！痒死了！

    「凌靖。你真好！」她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呼吸吹着我的耳窝，让我当刻四肢有点发软。哎！撑着点！

    「没事！小意思！」

    大门终于打开，一个一身马姐服装的大婶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后。

    「啊！三小姐。你怎么啦？」先让开好吗，大婶？我撑不了多久了！

    「她胃痛，截不了的士，所以我背她回来了！可以进去吗？」真佩服自己还能这么有礼。大婶却还是楞在那边。

    「霞姨。她是我的同学。」还得让她有气无力地说明了一下，大婶才回过神来让路。

    我就一直把她背到上层她的房间里去，把她置在床上。终于到了！啊！可以参加三项铁人了吧我？在那叫霞姨的大婶把她好好安置在床上，脱鞋、盖被子、吃药呀什么的时候，我做了点伸展动作，还听到自己的背传来咔嘞几声。看来还是要安排时间练练拳。

    「凌靖。」在那霞姨离开了房间后，她向我伸出手，叫唤我的名字。我便迎过去，接过她的手。「谢谢你。」

    「没事！」我半跪在她的床边，「你是经常胃痛吗？」她点了点头。「哎！那就多休息。」

    「凌靖。」她稍稍用力握住了我的手，力度却比那些可恨的蚊子跟微不足道。可怜兮兮的！「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留下来？」

    「直到我睡着了才走？」

    「我怕我一身臭汗把你薰死了还没睡得着！」我偷笑。

    「我不怕。有你在，我会睡得着。」

    ☆、22

    她抓着我的手，把脸枕在其上，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她便睡了；看来睡得挺熟的，小咀微张，睡相像个惹人怜爱的孩子。想起刚才她那张痛得扭曲了的脸，就更觉她是个容易受伤的女人。禁不住轻抚她的脸，拨弄她额前挡着眼睛的头发。她的睫毛长长的，披了一层诱惑，像是在衬托性感的两唇般存在着。

    他妈的我在想什么？这堆鬼东西怎么会浮在我脑海？

    我慢慢地抽出我的手，像小偷般偷偷摸摸地站了起来。弯下身，轻抚她的小脑袋。确实，她的脸看来很小，像个孩子。有一刻，我确实有亲吻她的冲动。当然，我并不是被冲动支配的人。我细步离开了房间，轻轻关上门。

    步下她家的阶梯，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斗。当他看见我的身影，便站了起来，面向着我，以凌厉的眼神看着我的脸。是个身型魁梧的男人。

    「你是若曦的同学？」他的言辞彬彬有礼，但不失让人生畏的严肃。

    「是的。」我恭敬地回答。这大概是她的爸爸吧！红的，娘娘说。「我们刚才一起吃晚饭。」

    「你背她回来的？」一定是那霞姨已经把一切报告主人了！

    「是的。」怎么我像做了什么错事般有点害怕？我可是背了她走了那么多路哩！

    「你叫什么名字？」

    「凌靖。恃强凌弱的凌。靖国神社的靖。」

    「哦？有趣！」然后，男人便大笑起来，「你真有趣！我是若曦的爸爸。」

    「尹先生你好！」有趣这个词也不知是褒是贬，反正不觉得是在赞美我就是了！

    「若曦她睡了？」你是她老爸怎么就不上去看一看她？

    「是的。吃了药睡了！尹先生，我也先走了！」面对这样有霸气的人物，走为上着。

    「别急！」别急？你不是打算继续审问我吧？你的女儿胃痛可不关我的事吔！「我叫司机送你。」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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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气了，尹先生。我坐火车很方便。」

    「你背我的女儿回家，我让你自己坐火车的话，我这宝贝女儿一定会生我的气。」

    「尹先生不让她知道就行了！」看她老爸不太习惯被拒绝，一脸错愕地看着我，然后又再大笑。

    「好！真有趣。」他向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招了招手，「强，你送凌小姐去火车站。」然后又转过头来看我，「这总可以了吧？」

    「谢谢，尹先生。」

    其实我的腿是累透了，但我觉得我的选择是明智的。要是让她老爸知道我住在哪，我的心里会很不安。虽然尹先生看来还算正气，但老妈说得好，我做了多少年人了，哪会看脸相？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终于躺在自己的床上，闭上双眼，想到的竟然是尹若曦那张酣睡着的脸。还加了几个睫毛和咀唇的大特写。我是吓鬼的弹坐了起来。『之所以变得重要，不外乎一个原因。』也看见康教授在说着这样一句话。他妈的糟了…

    ☆、23

    天气是热死了！但热爱违反正常人行为模式的我还是偷了点时间，有点自找苦吃地在妹记吃粥。我坐在近升降机的门廊，靠那从楼上图书馆传来的冷空气来散热。鱼腩粥是我的首选；或许是因为我当鱼腩太多。我把豉油倒进小碟子里，再往里头洒点胡椒粉，用筷子拌匀。个人喜好，我也爱往粥里浇点豉油和胡椒粉。就是在洒胡椒的时候，手机响起。吓了一跳，胡椒粉撒多了，跑进鼻子里。我边打喷嚏边接电话。

    「凌靖。」尹若曦，声音竟然无限温柔。「你病了？」

    「唔…」又再打了个喷嚏。「不是。胡椒粉。你怎么了？胃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

    其实，就接不下去了！脑袋里闪过她的睡相，还有咀唇和眼睫毛的特写。我想，有这不该有的念头存进了脑袋。

    「爸爸说，你不让阿强送你回家。」

    「哎！没事。坐火车好好的。」我才没那么笨哩！她爸的样子虽正气，但也让人生畏。还是没联系比较好。

    「所以，爸爸说要正正经经地请你吃一顿饭。」操！不是吧！已经可以想像吃龙肉也没吃到味道的感觉了！

    「不客气啦！只不过是送了你回家，举手之劳，应该的风度…」

    「我不敢逆爸爸的意。就当我求你？」

    这对父女是在玩什么样的把戏？昨晚就一副爸爸怕了这千金的脾气；今天就小女儿怕了老爹！这不太可能的吧！哎！现在我就后悔为什么没坐她家的车；不过，这恐怕也只是个借口罢了！总觉得在这请我吃一顿饭的戏码背后有他妈的阴谋…

    「咳…咳…」妈妈的，吃到骨头了！

    急急吃完了粥，我就赶回大学。他妈的娘娘竟然一直不接电话！我可是半夜三更也将就地爬起床接他的电话；这大姑娘竟然不接我电话。干他娘的儿子！

    「凌靖！」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忽然感到心头一暖。

    我们在o记各买了饮料，便到她的办公室详谈。康教授对我能背着一个女孩从朗豪坊走到加多利山啧啧称奇，还闹着要我背她一回。「我不会比她重很多啊！我一直很在意保持我的体型的！」她说。看得出来；实在她看来是偏瘦的。但她比我要高几公分，总觉得我背不起她。「那下一次就让我在开心公园胃抽筋，看你该不会见死不救吧，凌大侠？」哎！有时候真不知道为什么康教授总能把我弄至无语的状态；连吐脏话的劲儿也没有。

    「不过，我也同意。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康教授托着腮，微笑着，盯着我的脸看。

    「就是嘛！不过，我就找不到什么借口不赴约。」忽然想起老妈几年前在追看的出雍正皇朝。我可不想卷着这样黑暗的政治旋涡里。

    「不赴约不是个好法子。」康教授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柠檬茶，然后换了一下跷着的腿。「唯有擅用言语。」

    「擅用言语？康教授你别又耍我了！我最不会说话的了！」哎！

    「那，不晓得怎么回答的，全都回答不是！」

    怎么觉得康教授这指引像是觉得确实是个白痴了般？

    ☆、24

    你妈让我想了一整天，竟然是在她家作客！这回真是事先确认逃生出口的需要也省了；要死怎么都跑不了，就死在这吧！但这死尹若曦居然迟到，害我独自一个跟她老爸坐着等，像嫌疑犯般回答着警官的问题。可以让我死得痛快一点吗？

    「跟若曦多久了？」这句话明显有弦外之音；可康教授说的事事说不技俩拆不了这道题...

    「尹先生，其实我跟尹若曦不算很熟，吃过几次饭吧！」唯有照实说。喂！想来我又没做啥亏心事，为毛要处处像心虚了般在咬文嚼字？

    「哦？是吗？」尹老的演技极其浮夸；是睁大了眼、张大了口。「若曦还说你是她闺蜜？」

    「闺蜜？」我连她念那个学系都不晓得，能熟到她闺房里去吗？「尹若曦她夸张了吧！」

    「那就好！老实说，我可不想我女儿跟像你这么优秀的人走得太近。」好了！这句我就真拆解不了！他是在扁我吧！干爹我也不真那么差，连当个好朋友的资格也没吧！

    「所以，其实尹先生也太客气了！」转个话题吧，操！「我的朋友很多时候喝醉了都是我背他们回宿舍的；他们都说我孔武有力。」这是谎话，不过无从考究。

    这时，尹若曦终于回到家。死八婆，迟到就早说嘛！害我成了你爸的欺凌对象。可看她一脸愁容，我又心软了；连在心里骂她的意欲也没了！怎么了？那兔崽子欺负你了？

    「若曦，」尹老对女儿似乎真没什么怜爱之色，「怎么那么晚？你的同学都来了很久了！」

    「我有点事去了少邦的宿舍。」果然跟那混蛋有关！我也太聪明了吧！可她连一眼也没停留在这聪明的我身上「我先到房间换衣服。」

    「别怠慢客人！动作快点。」尹老的语气淡然，「霞姐！开饭！」

    看来价值不菲的圆形实木餐桌看来可以坐个十人；可其上只放三套餐具。那个霞姨明明唤她三小姐，该不会家里人全移民，甚至已殁吧？啋！还是别多管闲事了！桌上还置了功夫茶。

    「原来尹先生爱喝潮洲功夫茶。」

    「你也会喝茶？现在的后生都不太会这些了吧！」这回的惊讶表情来得自然，看是真的。

    「我妈喜欢潮洲菜。陪她多了就懂一些。」

    「你看来挺孝顺的。我家若曦从不会陪我去吃饭喝茶。」又来这些难以拆解的东西！

    「可能她功课忙吧！最近我也少了跟爸妈吃饭；赶paper...」

    「不为也。非不能也。」这句明显不是冲我而来。看他们父女感情好不到那儿去。

    喝完了那杯苦涩的功夫茶后，尹若曦也刚下楼来到饭厅。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明显地洗了个澡，换了一件端庄的粉色连身短裙，跟在家吃饭这回事完全地不搭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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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是在跟客人交际应酬多于跟老爸和朋友吃饭。

    「头发还是湿的怎么不把它吹乾？」尹老一脸严肃地训话。

    「你说动作要快嘛！」可尹若曦毫不受落，冷冷地顶了回去。

    「整天就只会斗咀。你学学人家好不好？」突然尹老就换了一派老妇的口吻，「凌靖还会陪她母亲喝茶；你就连这是茶还是水都不懂。」竟然就把我扯了进去了！

    「她是凌大侠，但我不是尹大侠。」

    「还斗咀？」

    哎！这回真是比见家长还让人头痛了！

    ☆、25

    我们有一句话说『背脊骨落』我现在简直是被那堆美味佳肴把我的背都弄疼了！整顿饭，我们仨都没怎么说些实在的话；反正就是他们父女俩几近疯狂地互相嘲讽。作为客人的我，只能忍受着尹若曦偶尔的凌厉眼神，恭敬地回答尹老的问题。

    「你要是能向凌同学和少邦多多学习，我就不需要那么担心了！」怎么竟然把我跟兔崽子拉在进同一个范畴里了？我完全没有被赞美的感觉。

    「你就碍着我们，我能学习？」

    「算了！」尹老猛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站了起来。「强！准备车！」他不是想要送客，然后来个家训吧！

    「是！老爷！」

    「凌靖。你慢慢吃。我约了人，要走了！」然后牵了牵咀角，也没等我回应，便往大门走去。

    「好的。再见。」我说。

    然后，便只剩我和尹若曦，坐在圆桌的两边，相隔着好一围酒菜。她也放下了碗筷，倚在椅子上，就往我的脸上盯。说实在，我还饿着呢？难得你老爸走了，就让我多多少少吃一点，好吗？真希望我的心底话能从眼神传送到她的脑袋；可事与愿违。

    「到我房间。」

    「为什么要到你房间？」

    「我不喜欢这里。」

    「这不也是你家？」

    没有回答。她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饭桌，往楼梯走。唉！辛苦得来志在吃，好不好？不是说要请我吃一顿好的，来补偿我英勇地背着你回家的吗？唉！唯有硬着头皮，跟着她到她的房间里去吧！反正家里应该还有些东西可吃，饿一下子应该还行。然后，听到了她反锁上门的声音。

    「凌靖。」她的脸忽然忧郁了起来，以迷离的眼神看着我。「我有事跟你说。」

    「说呗！」我故作轻佻，即使能感到氛围有点不对。「我在听。」把双手插进了裤袋。

    「凌靖，」她的声音温柔，眼神开始带点不安，「我喜欢你。」操！我就知道。

    「哎！」我轻佻地笑了几声，「这没什么大不了啊！我就是那么得人喜欢。你看你爸好像也挺喜欢我啊！」

    在我还在窃笑，以为自己成功地避过了一个会把我们推到不能回头的境地的话题时，她快步走到我的跟前，双手扭着我的脖子，双乳贴在我的胸口，双唇吻在我的唇上。那一吻，并不像在利苑那一吻般来去匆匆，而是停留了下来。那停下的数秒，感觉还像是一整分钟般长久。轻轻吸吮我的唇，她才收起那一吻，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这种喜欢。」她轻声地说，滚动的双眼牢牢看着我的，似是要从中领会我的回应。说实在，我没啥可回应。或许对这一刻的到来是早有预感；来到的一刻却还是呆着了！还没来得及重新启动思维，她便已把我推倒在床上，疯狂地吻着我。

    我们就这么躺在床上拥吻着。直至她的舌头跑了进来的一刻，我轻轻推开了她。

    「若曦。」我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她说，「他让你不开心了？」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像是灵魂忽然被抽离了般。然后，泪水注满了她的眼眶。我双手抱着她，让她躺在我的胸口上；她也终于在我的怀里哭了！我知道，我的直觉得到了肯定。「对不起。凌靖。对不起。」我带拍子地轻拍她的背。没什么。没什么需要道歉的。好好睡吧！

    当她的身体不再因为痛哭而抽搐，呼吸也变得平稳，我把她抱到床上。脱下那双艳红的高跟鞋，我稍稍按摩了她绷紧的小腿，才替她盖上被子，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那像孩子一般的脸。

    「其实，我也喜欢你了！」我不禁对着她轻声地说，「但三个人的世界太狭窄；我需要属于我的空间。」

    微笑，我轻抚她的脸，离开了她的家。

    ☆、26

    那晚以后，尹若曦彷佛走出了我的生命。这其实在我意料之内。实在，被识破了后，正常的都会对对方避之则吉吧！我也安于天命，重回我低调的人生。

    唯一还是不能低调的，大概是和康教授愈发熟稔吧！

    也是因着康教授的建议，我才会在day off的日子回校，旁听关于经济学的课。不因为内容，单纯因为人。「你会看见自傲的人可以嚣张至何等程度。」为了看看那群精算系的男人能有多口贱；为了看看无法驾驭他们的那可怜讲师会沦落至何等无地自容的地步。确实，如康教授所说，单凭学术知识根本不可能立足如世，即便是大学这狭隘世界。我看着那可怜的讲师在那群高智低品混蛋的嘲笑声中谙然，彷佛看见他的心底在垂泪。

    我是他以外最后离场的人；那时候，课堂其实还没有完，选修了这科的却没一个留下。他向我微笑，大概看得出来我只是个旁听生。我回以微笑，便离座了！

    在走廊走着时，我听到沉重的呼吸声。若他真确哭了，这么回去可能让他尴尬不已；但无动于衷也不是我的性格。在我犹豫之际，那声音变得更清晰。那不是讲师的哭声。

    从残厕传来那男人和女人的呻吟声愈发响亮，似乎差不多到了尽处。我所在的是个地库，人流本已不多；在这还是上课中的时间，我的出现大概是他们始料不及的，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在鬼混吧！那末，也就成全他们吧！

    「你还没走？」讲师竟然在此时出现。

    「走的了！刚打了个电话而已。」我说谎基本上是出于本能。

    厕所的门却不适时地打开！刘少邦边整理着裤头边走着，往另一方向拐；尹若曦也随后步出，整理着裙摆，却扭头看着了我。她先是楞了一楞，然后便没作声地随刘少邦离开。

    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怎样，被无视的感觉很难受？」康教授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在意。」

    「找个人代替，日子久了你便不会在意。」

    「说得真容易！」冷笑。

    放下了柠檬茶，她仆身向我勾了勾手指；我也下意识把身体往前倾。她手按着我的大腿，忽然就吻在我的唇上。你妈你能相信吗？你能相信吗？

    「怎样？」微笑，带点奸。「容易了吧？」

    「康教授...」

    办公室的门就在这时见鬼地被打开；就在她的手还在我的大腿上，脸还在不到十公分外，我还能感到她鼻息的一瞬。而开门的，正是tvb三线剧集般不合逻辑地出现的尹若曦。

    是同样楞着的脸，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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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巴奇缘记 作者:托／托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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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俩一瞬。「不好意思。」转身关门离去。不是吧？

    「尹同学来去匆匆喔！」她竟然笑得出来。

    「康教授！这什么回事呀？」

    「这样你跟我有一手这事便会迅间被传开了。」

    我可以昏过去吗？

    ☆、27

    「凌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追求康教授的？」娘娘问，一脸害羞。

    「没有。」一如康教授所料，没半天事情就传开了。

    「你是说，是康教授追求你了？」这回他更为惊讶，脸上带点喜乐。

    「没有。」我的事究竟关他个鸟事了？

    「你们自然地走在一起了？」

    「哎吔！」我一把推了他的脸一下，「我跟康教授除了师生关系外，啥关系也没有！」

    我真摸不透康教授心里在想啥！咀上彷佛还留着我俩四唇交接的余温；想起那场景我就流了一额头的汗。尹若曦的出现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这段日子究竟是怎么了呢？他妈的在拍狗血电视剧般让人想起都想要找个谁来痛打一顿。

    「我听人家说，康教授以前也泡了一个女学生；好像到现在还藕断丝连当中。」

    「我说你怎么可以八卦得像个师奶一样呢？你打算毕业了去当狗仔队了？」

    「都是为你好。不想你去招惹不好的人。」

    「比我阿妈还要唠叨！当初是谁把康教授当偶像般膜拜的呢？」

    「哎！怎么说了那么久你还不明白呀，大侠！」

    「我说你不明白才对！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跟康教授之间什么也没有。她是一个很好的导师。ok?」

    话才刚落，谁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康教授。微笑，拿着刚买的柠檬茶站在我的身后。

    「在澄清绯闻吗，凌大侠？」这家伙竟然可以什么都拿来开玩笑，让我总哭笑不得。

    「你就跟这女人说说吧！」我指着娘娘，「不停在轰炸我的耳朵。」娘娘竟然脸红得像苹果一样！

    「哦！对呀！我很喜欢凌大侠。不过我现在约了我的老相好喝下午茶；就是你们说我以前泡的那个女学生！所以现在要劈一下腿罗！」娘娘似乎信以为真的瞪大了双眼。

    「康教授！」看是要把她灭了口才行！

    「其实我也挺担心的！因为尹若曦这孩子也看上了凌大侠嘛，所以我想我得好好检视一下我的策略。可能今晚跟我的老相好爆个房，然后分了，才让这孩子…」竟然还轻抚着我的脸，「…放下心跟我拍拖嘛！」

    「康教授！拜托放过我吧！」再让她说下去，我想我会疯掉！

    「哎！我的打令不开心了！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然后哈哈大笑，潇洒地走了！留下无语的我、还瞪着眼的娘娘，和一众坐在附近喝着咖啡在八卦的同学。操他妈的！我是不是做了些什么让康教授不高兴的，让她这样子把绯闻再闹大一点呢？我干嘛要相信她，day off的这一天还回校呢？唉！

    「大侠。你跟康教授…」

    「你就别再问了，好不好？说了你又不相信！」

    「我信。我只在想，」娘娘忽然一脸忧心忡忡，「要是你喜欢的人是康教授还好。要是你喜欢的是尹若曦，我不知道我该怎样。」

    「梁少康。你是吃错了什么药了呢？」

    「凌靖。我喜欢你，你是感觉到的吧！」

    ☆、28

    暗恋纸般薄，胜在朦胧中若隐若现，加添浪漫的幻想空间。冲动地戳它一个洞，现实如撕破了假面般原形毕露。戳破了一场梦。

    我在电邮里给他寄上这么一句。而他，一直没有回覆。

    就有必要把事情弄至这个地步吗？这不是桃花劫是啥？容许我在强调一次，我真确是向往低调生活的一个人。不祈求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更不想被拉进什么诡异事件当中。宁可孑然一身，毋负天下人。当然，有朋友是好的；朋友忽然跑出来说暗恋了你一万年就太他妈的狗血了！

    我跑到医学院那边的图书馆呆着，企图让一切沉淀。手机却不争气地响起。

    「凌...凌靖。」声音柔弱，带点抖。

    「尹若曦？你怎么了声音这么奇怪？」

    「你...你在哪？」

    「沙宣道。」彷佛在李超人西医学院游荡等同住在豪宅里般。「怎么了？」

    「我在西宝城。...我的胃很痛...」

    对！我就是这么犯贱地飞的到了西宝城，把痛得蹲在一旁的她弄上车，狗冲般到了铜锣湾，赶在医生离开前一刻到达。一针下来，她紧锁的眉头和痛极的胃便放松了下来。「凌靖。替我跟你爸爸打个招呼吧！」我便拎着尹大小姐离开。

    脸上才稍稍有点血色，这妖孽便原形毕露，硬把我拉进了和三昧。小姐，胃痛就别来吃这些烧烤什么的好吗？我可不能把你从铜锣湾背回家！

    「难得来铜锣湾，吃点喜欢的东西是很应该的吧！」精力充沛了的，撒娇的咀巴完起动。

    「要不是捱了一针，我真会相信你是装胃痛来骗我到这儿来伴吃。」

    「一针算得了什么？」这人身体没病心有病吧！我是该带她去看精神科才对吧！

    「对了！」突然醒觉。「刘少邦就住在starr hall。你干嘛不找他却跑来找我？」

    这妞却忽然哑巴了！若无其事地看着师傅在玩火。可怜的鲍鱼，活生生地被施以烙刑！「不用什么酱汁。就这么吃就好了！」好吃，当然了！但君子不入庖厨啊！还有一大堆虾垂死睁大着眼看着我呀！妈的！

    「你生气了？」她轻声问道。我惊叹自己的听觉竟然还挺敏锐的。

    「气什么？」算了算了！一口把这大虾吃了，才对得起它死得那么轰烈！

    「我啊！」

    「气你什么？」还真是好吃的要命！虾啊！你的牺牲是值得的！

    「我跟刘少邦...」她喝了一口清酒，「我跟他做爱了啊！」

    我几乎把咀里的大虾全吐在师傅的脸上。垂下头，按着桌子，身体抽搐，然后便忍不住仰天大笑。我是笑得身体都卷起来了，无法停止。师傅，你在大虾里下了笑药了？

    「我为什么要气你跟他干那回事啊？」笑得泪水都出来了！「他是你的男友啊！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还是无法止住自己的笑声；心里却闪过一阵寒。「你不一直都有跟他干那回事的吗？」我也喝了一口清酒。「虽然没想到你们这么喜欢寻求刺激。」

    「你觉得我很贱，是不是？」

    「为什么？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会期待你们守身如玉？」

    「你为什么就不生气？」竟然，换她来生气了！

    「啊？我就不明白了！你那么想要我生气吗？我干嘛要生气呢？」虽然，说实在我那刻确实有点愤怒。在残疾人士厕所里做爱，你们还有公德心吗？就不能滚远一点？

    「我跟人上床了，你不生气吗？」

    「喂！你跟你的男友上床我气个屁啊？」

    「可你跟康教授接吻我是气得要命！因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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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觉得自己的思绪混乱得跟伦敦地铁线图一般模样？

    ☆、29

    这一顿贵得离了谱的晚饭落得有点不欢而散。

    我们没再说太多实在的话，就只管喝着清酒，吃着。然后，她说饭后要散步，我们便徒步到了维园，在几乎没人的足球场上走着，往天后的方向走。差不多到了维多利亚女皇像附近，她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我。眼睛里，渗着泪水。

    「怎么了？」我问，故意用一把装温柔却又温柔不起的声线。唉！温柔这词离我实在太遥远。

    「凌靖。」她的眼神，非笔墨能形容。或许含情脉脉，或许多愁善感。

    「嗯？」

    「我喜欢你。」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但你相信吗？」

    「相信又如何？」

    我冷笑，把双手插进裤袋，慢慢展开了步伐。她大概楞了楞，然后才急步追了上来，忽然拥进我的怀中。

    「我喜欢了你很久了！凌靖。整整一年了！」

    「一年？」我好像认识你才多少天？从哪跑来了一整年了？

    「你会爱我吗？」

    也没等到我作什么回应，她便紧紧地抱着我，吻着我。骗不了人，我确实是不知怎的也喜欢了她，完全出于自然地迎合着她的热吻。也不管有什么旁人在注视，我们就这么缠绵于维园。多么不浪漫的场景！

    「慢着。」我趁彼此偷空喘息的一瞬，稍稍停了下来。「你又是在骗我吗？」

    「我没骗你。我从来没骗你。」她一脸无辜，就差没有大声呐喊冤枉。

    「你怎么可能喜欢了我一整年？我才认识你不久。我可没有面盲症喔！」

    然后，她竟一脸害羞，垂下头来，双手紧握在肚子上。你妈的怎么突然来个卡哇伊伊的样子？这怎么受得了啊！

    「你果然都不记得了！你还抱过我啊！」

    「吓？你不会是整过容了吧？」

    「讨厌！没有啦！」

    「那你看真一点！」我把脸贴近她，瞪大了双眼，「看真点！我不是刘少邦！」

    「没正经！」她一把推开了我，笑着。「我累了！送我回家吧！」

    一把拉着我的手，开始走着回头路。等等！这，现在是怎么了？难道我们那样热吻了过后，就算是开始交往了？那刘少邦怎么办？那什么喜欢了我一整年是怎么回事？

    「若曦。」

    「我喜欢你这样叫我。」她笑得灿烂，扭着我的脖子，在我的唇上轻吻了一下。「以后你也要这样叫我。」

    「我们…」

    「你后悔了？」

    「不。」有点不对！「不。不不不！我们这算是什么？我可不是这种人。」

    「什么人？」

    「小三呀！」

    「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那…那也不代表这不是劈腿呀！刘少邦是你的男朋友好不好？你们早上才…」

    「才什么？」

    「才上了床。」

    「你终于生气了？」

    「不。不不不！」我是一头烟了你知道吗？

    她竟还是笑着。我都几乎晕过去了！

    ☆、30

    「你不是第三者。在我喜欢上你的时候，我对他已是没爱情可言的了！有的，都只是不甘心。」

    在正要收拾离开的雪糕车阿伯那儿买了两罐可乐，我们坐上往九龙的巴士，坐在上层最前排的座位。竟然是一个人也没有，她扭着我的臂膀，倚着，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这一年来，我喜欢的只有你。」

    「我不明白。我还是想不起曾经见过你。我们不是在小巴上认识的吗？」

    「那你可还记得，你凌大侠的称号是怎么来的？」

    本来早忘了！就这几天才再想了起来。

    那天的我，刚在图书馆里睡了两个多小时，正要到书店买书。还没步近中山阶，便看见一大群人在围观什么。香港人真的很无聊。发生事情不会不平则鸣都算了，还喜欢凑热闹。免费看了场戏还不够，还得对不认识的人指指点点；都是八卦师奶教子的恶果。我也省得跟他们一般见识，步上了中山阶。

    就在那时候，刘少邦一把推开了一个女孩。女孩大概没想到会遭人如此无礼对待，稍稍失了平衡，不住往后退。就在她踏空了那一步，快要滚下中山阶的一刻，我出于本能拉着她的手，用力把她拉到我怀里。

    「你不是吧？男人老狗对一个女人动粗？」我说，一派旺角式的正义澟然。

    「你…你那里看到我对她动粗了？是她自己不小心。」

    「看东西当然是用眼睛的呀！你白痴的吗？用屁眼来看东西的呀？」

    你能想像身后那群师奶般见识的大学生听到这样一句混了屎尿屁的话会笑成怎么个样子。刘少邦也就只抛下了一句『别再来烦我！』就急步跑了！

    「妖！最讨厌这种男人！」

    「谢谢你。」女孩温婉地说。

    「不用谢。这种男人不要也就罢了吧啊！」

    说完，我就走了！基本上也没记住刘少邦和那女孩的脸。

    「你认不出来，我就是那女孩？」

    「不可能！」我拎着她的脸蛋仔细在看；怎也记不起那天的女孩就是她。「别耍我了！没一点印象。」

    「我就知道你对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才会改变自己。」

    「吓？」

    她坐直了身体，喝了一大口的啤酒，叹了一口气。

    「我和他是青梅竹马。他爸爸是我爸爸的生意伙伴。」

    「刘爵士做的是什么生意我真不清楚。」有够逊的，还说得出口。

    「我是从中学开始就暗恋他。一直到中七才跟他表白。」

    「你会玩暗恋？」太阳该是从北方升起了吧！

    「我其实很害羞的。」还真来了个害羞的样子。挺可爱的。「表白了以后，他对我一直很含糊。我们像是在拍拖，也不算是。我知道，他是嫌我丑。」

    「你丑？他果然是盲的！你那里丑了？他妈的他才丑呢！」她更是笑得腼腆了！

    「那个时候我是个书呆子，他都不想要跟我上街。但他也没有拒绝我。」

    「那是什么意思？」不是装纯情，我当刻真想不出来！

    「其实我知道他想要跟我上床，才一直没拒绝我。」啊！

    「男人的脑袋果然是被他们那话儿操控的！」

    「后来，上了大学，他对我更冷淡。我的心其实也淡了，对他已经没有喜欢的感觉。但我就是不甘心，所以…」

    「所以怎了？」

    「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他。」

    「你怎么那么笨？你都不喜欢他了，还让他…唉！」

    我真确生气了！也不知道为啥！而她，也大概想到委屈的地方，开始哭了起来。「我怕自己没人要！」我急忙把她抱进怀里安抚；平生最怕就是听到别人哭，尤其是像她那样娇滴滴的女生在哭。

    「没事没事。」我拍着她的背说着。

    「他…」慢慢开始止住了哭泣，又随随说起。「得到了我以后，就没再找我。」

    「那当然了！」真笨！

    「我不甘心，就一直缠着他。一直到了那一天。」

    「竟然是这样！」

    「然后，我就喜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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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了！」

    「怎么会就这样喜欢上我了呢？你应该知道我是女人啊！」

    「男或女，重要吗？」

    语塞。

    你说不重要嘛，当然是他妈的不可能了！要不然人为什么就得是男人或女人？但说是重要嘛，其实也不真的那么重要。社会进化会让人随年月变得愈发中性，性别不再重要的时代是指日可待的。除了生育，我真确想不出性别带出的任何不可或缺的东西来。

    「无论如何，我就是喜欢上你。我在你身边徘徊了好一段时间，你都没有察觉；我也找不到空间去走进你的世界。所以，我改变了自己，开始打扮，要让自己成为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好让你能看见。」

    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看来真没说错。可我真想不出来她在我身边徘徊过。

    「结果，还没引来你的一个眼神，却让刘少邦真心喜欢上我。」

    ☆、31

    她接受了他，即使他曾嫌弃她、伤害她。或许，是那一直存在的不甘心使然；也或许,是对孤独终老的恐惧；更或许，是退而求其次。

    我无法理解这样的一段关系。

    下了小巴以后，我们没怎么说话，就只一脑袋往加多利山走。我真想不到有什么好说！不存在爱情的爱情，我不懂，也不知想不想去懂。

    「凌靖。」在嘉道理道口，她停下了脚步，呆呆看着我。

    「嗯？」仅有的街灯映在她的脸上，勾出动人的轮廓。

    「你觉得我很犯贱，是吗？」

    大概是我比较犯贱吧！我看着她，无语。

    眼前的这个女孩，我是喜欢上了，可我对她一点儿都不了解。在我的脑袋里，她的标签就只有『大学同学』、『刘少邦的女友』、『背景是红的』这几个。喜欢上直人是一个氹，踏了进去准会受伤，即使有什么跆拳道黑带四段的功底。我是否就该再次以身犯险，被所谓喜欢的感觉牵着走？这个让我抓狂的女孩，可又值得我去冒这个险？实在，她是否真喜欢我，还是在愚弄我，比天气还要难摸透。我也不清楚自己可有再次承受情伤的能力。

    然后，她的眼睛注满泪水，开始呜咽。大概因为我的犹豫吧！

    「凌靖。你后悔了？」

    后悔？我从来最不懂的就是后悔，要不然就不会总一头栽进陷阱里。就是总冲动地凭感觉行事，也没想清楚自己是多么的多愁善感，多么的容易动情。我是花了多少时间，才学会了一点点自制；可现在，是否就要走回头路？你告诉我，你可值得我用自己脆弱的灵魂去交换一份爱？

    「凌靖。你其实不喜欢我，是不是？」

    话刚落，我扭着她的腰肢，把她拉到我身边，吻在她的唇上。大概被我的所为吓着，她的身体有那么一刻完全僵住，任由我摆布。但不消数秒，她便抱紧了我，回以更炽热的吻。激情冲昏了我的头脑，也没有什么空档脑力去想什么冒险呀、犯贱呀什么。就容许我们沉醉于一刻吧！反正，到头来是谁骗了谁，谁受伤了，可能全都分不清；只有当刻的感觉，才是最真实的吧！

    「若曦。」我看进了她的眼里，像是要看清她眼里的自己般。

    「靖。」她的声音同时带着欣喜和羞怯，就把我的心都溶了！

    「不要再觉得没人要了！」我以指节拭去她眼下的泪珠。「你是我的。做我的女友吧！」

    那是她最美的一个笑容。唯有属于我的笑容。我们再度拥吻着，也不管任何我们以外有形或无形的事。天黑了吗？人们注视了吗？就由它去吧！

    「靖。」她像刚吃了糖果的孩子般欢喜，忽然大声地叫着。

    「嗯？」要是换了是别人，我想我会吐出一大堆的脏话了吧！又或是一巴掌送了过去了吧！我却是笑着，看着她那天真的脸。

    「背我！」

    「吓？」

    很快，她便在我的背上，在我耳边说着一大堆天马行空的傻话。我也带笑背着她，可四肢因为她的气息吹进了耳窝而酥软发麻；也不知是天在耍我还是助我，这让那么短的一条回家的路变得很长，我们也就能在一起久一点。虽然还是嫌它太短。

    「靖。我最喜欢你背我。」

    「难道说很多人背过你了？」

    「当然啊！小时候我最可爱了！谁都喜欢背着我到处去。霞姨最喜欢背着我到街市去的了！我还会学着人家大叫，『过来看啊！过来买啊！』卖生果的大叔还会把苹果免费塞进我的手里呢！」

    「啊！原来你把我当霞姨了？」

    「对啊！以后，你就是霞姨。是我爸。是我的司机。我的保骠。我的…」

    「我现在是不是该反悔啊？」

    「你敢？」

    我哈哈大笑。大概加多利山上所有的富豪们都会对我们的快乐感到很厌恶了吧！可我管不了那么多，继续笑着，背着我的女人回家。

    ☆、32

    『bb，起床了吗？想你了！』

    坦白说，要不是这个讯息，我还在睡。可我没有任何投诉。这大概就是爱情的魔力了吧！黄子华说，爱情令人盲目，令人耳聋；我觉得爱情甚至会让人患上脸部肌肉萎缩症以及精神病，无时无刻脸上都只是笑容，脑袋也只能集中于爱情这一件事上。多么的恐怖！最恐怖的是身在其中的人是完全不会觉得它恐怖。

    『醒了！不过还留恋我的床。』

    『想要见你。出来吧！』

    星期六，没节目。我这就跑了出去，一派随意的生活态度，悠闲得和香港的匆忙完全的不搭调。而她，穿了前面打了个结的t-shirt和牛仔热裤，露出了小蛮腰和白晳的腿；还背了个小小的包，戴了一顶米色小沿帽。脸上是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哦？」我故意十级夸张地张大了咀巴，「一副小学生去学校旅行的模样喔！」

    「是呀！我们正是要去旅行！」

    「去旅行？为什么？去那里？」这回是真正的目瞪口呆。

    「讨厌！」然后撅着嘴，拉着我的手就上了的士。

    我们这就到了上环港澳码头，目的地很明显是澳门。其实也不难理解，香港以外能这么说要去就能去的，就只有澳门；回乡咭也省了！但，我们干嘛突然要去旅行？

    「讨厌！」

    「又讨厌？是要问个明白而已嘛！」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不是该做点什么特别的吗？」

    这么说来，的确，我们定情在凌晨，一觉睡醒还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可谁他妈的说过第一天要去旅行的？难道定了情也不算是最特别的吗？哎！算了算了！是澳门，不是澳洲，已经是万幸。至少我对澳门也有一定的认识，能花费的也还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我去买票和订酒店，你就想想我们要玩些什么吧！」

    「嗯？不是即日来回吗？」

    「大侠！你这也太不浪漫了吧！」

    说罢，她便笑着跑到不知那儿去了，留下一脸愕然的我。急急发了一个短讯给父母，就到屈人寺逛逛。都说我是一派悠闲的装束，风衣、t-shirt、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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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巴奇缘记 作者:托／托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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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裤和verse，普通得比我的普通话还要普通；今天晚上难道要裸睡了？哎！

    在我头痛得要命时，手机响起。

    「娘娘？」犹豫了数秒，我有点战战兢兢地接了电话。怎说，都算是伤了他弱小的心灵了吧！

    「大侠。你在哪？」他的声音严肃，带紧张。

    「我？」我楞了一刻，「在上环。」

    「不要告诉我你在港澳码头准备过澳门。」

    「你怎么知道？」

    「你跟尹若曦在一起了？」

    「娘娘，我...」看到远处正笑着向我跑来的若曦，「我要挂了！回来再找你。」

    「喂。大侠，等一下。你...」我狠狠地挂了！而且把手机这就关了！

    她当然看到我收起了手机，稍稍收起了笑容，跑到我的跟前。

    「bb快点。要入闸了！廿分钟后就起飞了！」

    「起飞？」

    「是呀！我们坐直升机！」

    我去澳门其实已不下廿次，就从来没坐过直升机。我可不是姓何的！哎！怎么难得有人让我当个上等人，我却这样浑身的不自在呢？贱命一条！难不成我就想一辈子跟一帮师奶、赌徒挤飞翼船？想着，我们已经在候机室了！

    「谁打来的电话？」她试着问。

    「哦？这么快就要管我了？」我笑着回应，「是要当我老婆还是老妈来呢？」

    「讨厌。」她推了我一把；我忍不住在大笑。「就会咀上佻皮。」

    「难不成你想要我其他地方上也佻皮？」

    「是啊！」她不认输的笑着说，「看你今晚可会在其他地方上佻皮！」

    这么一说，我竟然脸红了！今晚？她难道就想...这不会是太快了点吗？操！我这思想怎么那么猥琐？晚上做的事情多着呢！怎么总他妈的就想到床上去？

    然后，她竟然就吻在我的唇上。火热地吻着。

    「靖。要上机了！」热吻过后，她的鼻尖贴着我的，有点喘着气地说，「今晚的事就别想，我们直接做就是了！」偷笑，然后站了起来，拉着我到停机坪。

    我感到我的心跳随着直升机起飞而跳升到危险的程度去了！一切，果然向着诡异的方向行进...

    ☆、33

    到逹澳门时，刚好是中午时分。我们打的到了我最喜爱的船屋餐厅，吃了一顿极为丰富的葡国餐。这妖女食量绝对惊人，害我们两个人点了一桌子的美食，无限地吸引周遭的目光。果然是不容易养肥的妞；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我的心里高兴之余也有点担忧。信用咭绝对是我等人士的恩物和毒物啊！

    然后，我们便打的到了主教山。

    她像个孩子到了游乐场一样，在主教山小堂前的空地上蹦跳、跑着。来到澳门半岛的无敌景色前，她先是惊叹不已，然后便闭上双眼，让海风吹拂着她的脸。脸上是一派享受、满足的微笑。我就站在她的旁边，倚着石壆，看看那看过了无限遍的景色，便欣赏着她的脸。她似乎感应到我的视线，张开了双眼，扭头看我，微笑。我也回以同样满足的一个微笑。

    没有话语。我们拥在一起，轻柔地吻着；在不能挑剔的美景前。微笑。我们拉着手，步下小堂旁的石阶，席地而坐。

    「这里很美丽。感觉很舒服。我很喜欢。」她笑着说，倚在我的肩上。我也扭着她的肩膀。

    「是的。每次来到这里，我的心里就很安静。」

    「你经常来这里吗？」

    说不上经常；怎说我是人在香港，不太可能线坐一个小时的船来这边吹风。但每次到澳门，我都必然会到这里寻求一刻的宁静，以及回忆过去一刻的怦然心动。是的。这里是我和旧情人定情的地方。

    「你这么坏，把人从香港勾引到这里来了？还是你在这儿勾搭了个澳门人？」

    「你的用辞怎么能那么的难听？」可我竟然笑了出来。「是我们家的短期旅行。她是我的表妹。」

    「表妹？」

    用得着那么惊讶吗？电视剧里不也总是表哥配表妹的吗？只是换了其中一个的性别而已！

    「你很坏。凌靖。把我带来这里隌着你怀念旧情人！」她一脸生气的模样。正确点说，是一脸装生气的模样。

    「不。我是带你来取代她。」我笑笑，看了看天空，「我要脑袋里主教山的回忆中只有你。」

    她竟然接不下去，眼睛里不争气地注满泪水，然后钻进我的怀里，把我抱得紧紧的。我再笑了笑，也抱着她，看着开始暗下来的天空。

    澳门是个万恶城市，人们都聚焦在各式各样的纸醉金迷。繁华背后，却又有着这样一个令人心境得以平静的地方。而我，却在这样一个沙漠里的清泉中，灌进了好些泥泞。或许，若曦说得对，我很坏，把人勾搭到这里来加以践踏，在她的身上烙下不能磨灭的印。也在自己的身上刻下无数的伤痕。

    若曦，如果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就尽管来吧。

    「好哇！就罚你在酒店房间里等我。」

    ☆、34

    她在新马路丢下我，便往大三巴方向走。说实在我是千万个不放心，让她这样一个可口女子在万恶城市的心脏地域游走。可我是无反驳能力，只能随她意愿。瞬间，她便挤进了往大三巴的人群里，消失于视线范围。我也只好在一家士多买点喝的和零食，是的，我就是这样吝啬，往酒店去。

    她订了个有小客厅的套房，面向永利大门，能远眺旅游塔。天色已开始入黑，我洗了把脸，便坐在沙发上呆着。电视正播映着新闻报导，我开了一瓶啤酒和一大包花生，开始浪费青春。

    想起娘娘那紧张的腔调，以及他似乎知道我们的行程这事，心里有点慌。说是来个定情旅行，又怎会突然跑掉了？难不成她在跟我开一个极其昂贵的玩笑？我忐忑不安，想着是否该打一个长途电话到娘娘那里问个究竟。

    然后，门铃响起。若曦应该能在柜台拿到房间的第二张门咭才对，又怎会按门铃？在我犹豫之际，门铃又再响起。硬着头皮，我走到大门，往防盗眼里看。你妈的，居然是...

    「没吓着你吧！」他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有点意气风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恼火上升，下一步可能要揍人了！

    「找你呀！跟我走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不跟我走，难道要等尹若曦和刘少邦拉着手进来才走吗？」

    结果，我是像个白痴一样收拾好了房间，带醉地跟娘娘离开了澳门。在船上，更是吐了个痛快，借机会哭了！娘娘没说话，只撑扶着我，轻拍我的背。

    今晚，容不得佻皮。她和刘少邦这两个富二代是要出席一个重要的酒会，才撇下了我去赴会。都说这是我们的第一天，她当然还没跟刘少邦摊牌，也不好选在这天来分手。娘娘是听到了刘少邦今晚和尹若曦同住一个房间的打算，才跑来了澳门找我，以保我不落至狼狈不堪的地步。

    下了船，我让娘娘带我到了湾仔海滂吹风。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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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巴奇缘记 作者:托／托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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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对岸尖东的景物说。

    「嗯？」

    「对不起。」

    「为什么？」

    「我拒绝了你，你还那么关心我，特地坐船去找我。我却对你一点也不客气。」

    「做不成拖友我是早就知道的了！做朋友也是两脇插刀的呀！」

    「做我的朋友很累人的。你说的，不是吗？」

    「凌靖。难道真不能和尹若曦保持距离吗？」

    我开始担心。万一，她成功撇下了刘少邦，回来发现我逃了，那怎么办？难到我们的这段情就只有一天的命？有那么的悲情吗？竟然有了坐船回去的冲动！

    娘娘把手机伸到我面前。上面开着刘少邦的fabsp;page，显示最新的status是『; as i have&ed.』

    ☆、35

    之后的星期天，没有收到若曦的任何消息。大概人还在澳门忙着，还没回港开手机吧！

    女人都喜爱胡思乱想；我不想让自己有这个空间，便把几本如词典般厚的教科书拿出来温习了一遍，在网上找了点期刊文章来看，也开始构想着毕业论文的事。哎！这才想起来，还没搞定论文导师的问题哩！糟糕！

    于是，我发了一个我自认为平生最斗胆的电邮给康教授。而她竟然十数分钟后便回覆，约好了明天详谈。直觉表示事情继续朝着诡异的方向推演，简直是步步惊心！

    「我有那么的恐怖吗？」康教授笑着，托着腮，直往我的眼睛里看。看得我心脉不整了！

    「恐怖。」我在她面前就是说不了谎，「我怎么知道你又会不会说或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了呢？」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脸惊讶。哎！

    「哎！康教授就最爱耍我。」

    「其实我真挺喜欢你的。」接着便憋不住了的在大笑。「你跟我的那个老相好真是完全不同的人儿，但都那么可爱。」

    「你说的老相好，就是姓刘的那个学姐吗？」

    「是啊！现在人家在投行发展的很不错了！我爱她是爱得不能自拔了！」然后往天花板叹了长长的一声。

    「吓？真的吗？」我是万分惊讶，没想过这突然就掉进这样的话题里...

    「假的！」她大声说道，然后笑疯了！我是被骗了！

    接着，我们终于开始讨论毕业论文的事。这彷佛是额外的导修课；康教授这神人是把我脑袋里的构想完全的颠覆了又再颠覆一遍，直教我的脑前额叶在胀痛。痛起来我却觉得很爽！这就是所谓的peak experience了吗？还是单纯的又爱又恨？

    「今年，其实我不打算收ue。」

    「康教授，你是又在耍我了吗？」

    「本来我真打算给你来点学术指导就算了！不过，...」她仆身勾了我的下巴一下，「见是我的打令我就收了你吧！」

    「哎！」心里是既高兴又担心了！

    「不过，我可不是个容易应付的导师。」

    「这我当然知道了！」心里是流着汗哩！谁不知道？跟你写论文其实跟自尽分别不大。

    「而且，你就不怕你的女朋友以为我们真有什么奸情吗？」

    这我倒不怕。本来，一段感情就是该建筑在绝对的信任上，以诚实为政策去经营。如果若曦这么天真地认为我跟康教授有奸情，这段感情也注定是失败收场的吧！

    但娘娘则持另一观点。

    「尹若曦本身就是别扭，eq低，一定会因此而让你进退两难。」

    「那没，我该找另一个mentor？」我当然不认为这是个选择。

    「当然不是了！难得康教授首肯。你知道康教授上一回收的是那个学生？就是那个刘卓凡，一级荣誉，n个a*毕业的！」

    「哎！」

    再度强调一次，我是相当地向往低调、平淡生活的，好不好？谁没听说过康教授跟那个刘卓凡的事？我就是不想自己成为像她们俩那么惹人注目的人；这才是我思前想后那么久的原因。

    「总之，」我学着康教授般喝没下糖浆的柠檬茶。操！怎么可以这么难喝？「我选择跟尹若曦在一起，是事实。我很单纯，想不了那么多，只想好好写这篇论文，毕业，找一份好的工作。我现在该头痛的是论文题材。我的构想被康教授狠狠地ban了！」她还让我在两个星期内提交一篇过得了她的study plan；我是想要跳楼了你知道吗？

    「那尹若曦呢？」娘娘问，还是像个师奶一样。「她还没跟刘少邦分手，今天晚上好像还会去amigo吃烛光晚餐哩！」

    「我信任她。或许只是时机不对。」

    那刻，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过分乐观。

    ☆、36

    『靖，对不起。』

    一直到了星期五，她终于发来了一个短讯。看到的时候，我竟然冷笑。我们的感情似乎就得跟这三个字拉上关系。有想过要问她去那里了，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短讯；最后我什么也没问。要说的，自然就会说。

    『没关系。』撒了个谎。

    其时我正在家，写着毕业论文的大纲。这已是第二稿；第一稿是被康教授重重的打了回头。「这种没深度的研究不该出自我打令的手。」哎！我开始怀疑自己是过分乐观；实在我又怎可能高攀，以为自己能与康教授或姓刘那学姐相提并论呢？「你可以妄自菲薄，但不能怀疑我的眼光。」康教授极其坚定地说。无从驳斥。

    『我们再到澳门玩吧！这次我会黏着你，不再跑掉？』

    我再度冷笑。若那天随着她跑掉后，我们的爱情死掉了，今天就是它的头七。或许，就该放手；不是吗？我又何苦要再逼令自己去相信，我们可以发展下去？何苦要待感情深了，会痛了，才去结束本不该发生的所谓爱情？其实，像我这样追求低调生活的人，能根深柢固地乐观吗？所谓乐观，都是虚构的，为掩盖悲观而存在的。

    『我要赶paper，不去了！』

    然后，我便挂上耳机，完全投入于论文中。直到肚子饿了，天黑了，脑袋累了，才稍稍作息。没有新的短讯。反倒是康教授发来了电邮，说要请我吃火锅。你相信吗？我他妈的不相信，这却真实地发生了！我毫不犹豫便往赴会。

    「这么乖巧？我不真那么恐怖，害你连女友都扔到一边去了吧！」笑着，吃了一小口虾丸。她是连吃个火锅都那么优雅，没看见一桌火锅配料的话，大概以为她在吃怀石料理。这是人吗这！？

    「我不怕丢自己的脸，也怕丢你的。」但却很丢脸地狂吃肥牛。很燥的好不好？

    「尹大小姐会不会找我晦气呀？」

    「可能呀！出入小心点！」像是黑帮电影里的对白。突然就想起娘娘。红的，他说。

    「那我会说那不关我的事。是你找我来当挡箭牌。」笑着，喝着柠檬茶。

    「真想不到康教授你是那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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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先走的人喔！」

    「哈。不是有事先走，只是说事实。难道不是吗？」

    无语。大概吧！我叹了一口气，感到一切继续循这么诡异的方向走，我是愈来愈感到力不从心。才认识若曦多少天，我便弄成这样？看来，就算是现在来分手，我也会被伤害得挺深的。

    「你真想太多了！小朋友。」

    「难道不去想吗？」

    「爱情，其实很脆弱，经不起考验。经得起考验的，是努力保护这脆弱爱情的坚定意志。你才把她唤作你的女人多少天，便失却维系下去的意志？然后用一切看来理所当然的理由去掩饰和美化自己这不堪一击的决心？那只是替丑陋人性作一次没水准的整容手术罢了！」

    「意志？」

    「不堪一击的意志。没承诺支撑的意志。同性间的恋情，比异性间的更需要发自内心的承诺去支撑意志。你确信自己能做到吗？」

    我的头很痛，却像是为了长大而痛着般，值得。

    ☆、37

    其时已差不多凌晨时分，我站在她家对面的一棵树下，看着应该是她房间的那扇窗，呆着。那个房间没有亮灯，或许她在睡。

    一个月前的我，根本不可能会在这样的时分出现在这个地方。大多是在家；顶多也是正从大学赶回家，在路上买点什么鱼蛋、鱼肉汤之类的当夜宵。心里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学术以外的思绪。他你的妈，我好歹也被冠以大侠的名号，今天却为情所困，做着没有意义的白痴事情。康教授说得对，我管她作自己的女人才他妈的一天，就因为娘娘这个娘娘腔的一句话，或是刘少邦这混蛋的一句fabsp;status，便完全把自己许下的承诺置诸脑后。大侠？唓！

    『bb，你在哪？』竟然还要她先发来一个短讯。

    『我在你家楼下。』

    我看见她拉开了窗帘，还是没亮灯。又匆匆地把窗帘拉上。她果然在家。笑了笑，觉得这事情愈发有趣了！第一眼看见那挂着大墨镜的她时，只会把这喷火女郎和夜店呀什么的拉上关系；根本不会觉得她是个星期五晚上躲在家的宅女。我对她确实不很了解！

    然后，她家的大门打开。她就披着大衣站在那儿；内里是粉红色的、有小白兔图案的睡裙；脚上是小白兔毛毛拖鞋。看这她这一身打扮，我竟然噗一声的笑了出来。你能了解那心情吗？想像一下，看到周秀娜穿多啦a梦睡衣跑到街上，就能了解我当刻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我还在笑着的时候，她已扑进我怀中。

    「bb，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了！」咀里还在笑着，看着她像孩子一样的脸。

    「你笑什么？」她一脸不明所以。

    「没什么。」这么一说，更是憋不住。「没什么。」

    「你去吃火锅啦？」

    「康教授请我吃的。」

    话刚落，她便松开了怀抱，垂下了头，一脸失望。

    「康教授还责备了我一顿哩！」我说，忍不住轻抚她的头，像看见可爱的小孩一样。

    「为什么？」

    「她骂我才跟你拍拖，便把你扔到一边。」我这真是把本来的话浓缩得太离谱了吧！也罢了！

    「她为什么要管你？」语气开始有点释怀了。

    「因为她现在是我的阿头呀！是我的mentor。」我把她抱进怀里。「还把我的论文题目ban了！」

    说罢，她紧紧地抱着我，像要把我的心肝脾肺肾都挤烂一样。几乎是要内出血的一刻，她便吻着我。火热地。我也抱紧她的腰肢，热烈地回应着。也甭管这样一个画面有多趣怪！

    「bb，我们去开房吧！」

    「吓！？」

    我现在真想做个失意体前屈，orz，完全被打败了！这什么年代了？我是生错了年代吗？怎么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问题？

    ☆、38

    香港洲际酒店。扬名国际的无敌维港美景。对我来说，这大概是结婚那天才会租住的房间。喂！你知道这里一晚上的房租是多少钱吗？我巴不得拿同样的钱去曼谷花天酒地，过几个纸醉金迷的晚上……

    我却在这刻站在里头，面对着稍稍沉睡了的港岛建筑群，被一个只穿浴袍的女人从后紧紧抱着。窗上有着我们的倒影，忍不住牢牢看着她的眼睛，也看到她同样牢牢地看着我的。美景，此刻其实都退到二线。

    「bb，你在想什么？」她贴着我的颈后说。

    「想着，若时间就这么停留在此刻，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最好有多久听多久，那才划算。

    「就这一刻？」她的声线开始带挑逗的味道，「这就够了？难道你没想过要拥有我吗？」

    我转过身来，抱着痴痴地看着我的她，有点困惑。说实在的，这刻我确想拥有她；只是那不是一种肉体上的拥有，而是像得到一件珍宝般好好保护、爱惜的那种拥有。我轻轻吻在她的唇上，微笑。

    「难道我现在不算是拥有你了吗？」

    「bb。我很想被你拥有。完完全全地拥有。」

    然后，她拥着我，吻着，双手在我的背上游走，舌头亦肆意在我咀里窜。我也扭着她的腰肢，双手不安分地往她的臀部走去。我们紧贴着对方，心跳急速，从中竟得以同步。

    「靖。」她贴着我的鼻尖，喘吁吁地说。「给我。」

    从不曾如此紧张过。说实话我真他妈的想逃，逃避跟她肉帛相见。心里的胆怯来到了不能跳下来的高度。

    还没来得及想清自己怕什么，我便被推倒在那让人舒服得立即能睡去的大床上；她正解开我衬衫的钮扣，伴随着是她的吻，轻轻的落在我的身上。堂衬衫最后的一颗钮扣被解开，她的吻落在我的小腹之上。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她正解开我的皮带；我紧急的刹停了她，让她稍稍楞了楞。

    「若曦。」我的声音抖了抖。

    「你不喜欢？」

    「我…」我看着她那隐约透露失望的眼神，有点心怯。「我怕我满足不了你。」

    她楞着，似乎终于了解到我的顾虑，也同样不知如何是好。我转过身来，把她压在身下。

    「靖。」她搂着我的脖子，拉起身体，轻吻了我一下。「用你的方法爱我，可以吗?」

    「我的方法？」

    「只要是你，我就会感觉被爱。」

    关上了灯，我们就在床上炽热地热吻，彷佛要一直吻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我脱下她身上的浴袍，手从她的锁骨沿她身体的曲线轻柔地抚摸下去，从她的耳垂开始吻下去，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寸。手像一根羽毛，在她每一个敏感处搔痒。

    「靖…靖…」黑暗中，我竟看到她双眼里透出一丝无奈。

    「若曦，你有感觉吗？」她再次搂着我的脖子，点着头。可身体却诚实地吐露另一个答案。

    我把脸埋在她的脸旁，吻着她的耳廓。没有任何理由继续下去。

    「靖。你不开心？」我故意笑着摇头，给她一个最无棱两可的答案。

    「你呢？」也没让她有机会去追问。

    「只要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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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我便开心。」

    我笑着，心更是绞痛得厉害。

    ☆、39

    若曦睡了以后，我坐在窗前的贵妃椅上，直到日出。竟然就这么想起张学友那首日出前让恋爱终结；可是要我作些什么决定？

    还是如孩子一般的睡相，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她在梦里见着了什么？可会是，看见了我？我不敢肯定，这短促的夜晚对她来说留下了怎样的印记；我大概能牢牢记住，这是让我无比心痛的夜晚。

    「bb？你这么早就醒了？」她依然睡眼惺忪，如说着梦话般问道。

    「我没睡。」我走到床前，睡在她的旁边，拍着她的手臂，想要哄她睡。「睡不着。」

    「我们搂着睡吧！」说着，豪迈地掀起被子，盖在我的身上；也搂着我，轻吻我的唇，钻进我的怀里。

    是否该停止这种对我们的感情毫无建树、只有伤害的思虑？想着，我也睡着了！

    我坐在小巴的单座位，挂着耳机，听着张学友那首吻别。别跟我说你没听过这歌或这人！就只剩我身旁的那双座位还是空着，我们都没耐性地等待着。你妈为啥就非得客满才能开车？我可是等得极不耐烦，像蒸气火车一样头顶喷着烟。终于等到有客到，竟然是一身踢死兔的刘少邦和一袭晚装长裙的尹若曦；登车并不是先拍卡付车资，而是舌吻当场。我操你娘的女儿给我一二三鞠躬家属谢礼然后滚蛋吧！司机此时开口，大叫「我在此宣布你们现在是合法夫妻。」脸忽然就成了娘娘那张『俊俏』脸。靠妖！你们不如他妈的杀了我，好不好？

    醒来时，退房时间已过。若曦正在浸浴，还轻声哼着我不懂的歌。门铃响起，「bb，可以应门吗？我叫了room servibsp;。」她大声喊道。我便去了迎门。侍应生推着餐车进来，在窗前把它换成了一张圆桌，再把餐车里的食物置在桌上。迅即，那小餐车换成了一桌雅致西餐。除了惊叹，我就只想着应否给小费。正好在侍应生完成他的艺术作业时，若曦这妖孽竟然就围着浴巾出来，付他一百元小费打发了他。

    「你怎么能这样子就跑出来？」我是极其生气地说，稍稍把她吓着了！

    「你不高兴了？」

    「谁会高兴？自己女友就围着浴巾跑出来见人？」

    她竟然就笑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便拥着我，吻我。我是被她的热吻完全溶掉，啥都忘了！她果然是我的终极对手！

    「bb。我爱你。」

    「若曦…」

    「我喜欢被你拥有、被你在乎的感觉。喜欢你因为紧张我而生气。」

    「那也不要总让我生气吧！」我被彻底打败了的说，「我不生气不代表我不紧张你，不在乎你。」

    我实在不很明白她的的逻辑。但无疑，我能从她的语气里感觉到她确实爱我。真也好，假也好。

    「靖。对不起。」

    「别再道歉了！」我轻抚她的脸,「道歉是没意思的。」然后把她拥进怀里。

    这，大概是命运的安排，让我爱上了她。一个超乎我想像的女人。

    ☆、40

    我发现讲堂里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以诡异的目光看着我这边。今天的我没戴帽子，衣饰也是五百元有余的货色，但不失整整。我还没吃饭，也应该不会有菜渣还在牙齿上的尴尬状况。检查了好一段时间都没发现异样，但人们的目光尤在。干！我最讨厌的就是被注视。

    「大侠。早呀！」娘娘的出现稍稍拯救我于水深火热。

    「见到你真好。」我叹了一声。

    「怎么了？你从不这么想见我。难道你终于对我有性趣了？」我来了一招枕手，劈在他的手臂上，痛得他只能张着咀巴。

    「性你的头！」我把笔记打开，写上日期和课堂科目。古老石山。「今天我思觉失调，总觉得周围的人都想对我图谋不轨。」

    「你不是思觉失调。只是大家都对你有浓厚的兴趣。你早已不低调了！」

    「你是不是又乱说了什么？」

    「又关我事？是你家女人开放呀！」我出了一记手刀劈在他的脖子上。

    最新的绯闻是康教授为了从尹若曦手里把我抢过来，就罕有的以论文导修来作诱饵。但我却拜金为上，与若曦藕断丝连；若曦则是玩腻了男的，找我这穷鬼玩玩。若我是他们，我大概会信以为真。

    康教授听罢是笑翻了！

    「跟我写论文这回事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值钱的呀？」她是笑得眼都弯了！

    「我原来有援交的潜质。」我这么一说，康教授更是笑出了眼泪。

    「我的打令果然非同凡响！这样骇人的绯闻大家竟然就完全没点儿突兀地传扬着。这也得拜你真有被两个女人争抢的潜质才行！」

    「要换成是你才行吧！」我只能继续叹着气，看着康教授一边笑，一边喝柠檬茶的傻样。这女的还真是惹人爱啊！偶像就是不一样。

    在我们还谈论着这堆白痴到底的绯闻时，康教授其实一直看着我的论文初稿。靠！这人的multi-tasking技术也是那样的出神入化。我是遇上了最接近神的女人了，是吧？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这我就无从在她的脸上看得出来我这次的稿子是要被抛进垃圾筒了还是怎样。这大概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另一层次。

    「不过，我的打令呀...」

    「哎！康教授。你再这样叫我，我怕我真喜欢你了！」

    「真会伤人的心！」她扭过头来，笑得眼睛弯弯地看着我，「我可是以为你一直都喜欢我的呀！」然后又笑翻了！我只能摇头叹息吧！

    「谁敢高攀呀！」

    「打令。你确定你要做这题目吗？」

    我的论文题目其实极其简单，就是乐观和自控性的关系。我只是想要把爱情这原素也加进去。虽然康教授总希望我能做一点什么一鸣惊人的题目，那堆可以在科学期刊上刊登的题目，可我还是不认为自己有些什么能耐，做得了这样的神人东西。人贵自知嘛！再说，低调是我的目标和人生观；那些成为学术界明日之星的东西，还是留给其他人做吧！

    「我选的题目真那么差吗？」

    「打令。」她笑了笑，把喝光了的柠檬茶丢进垃圾筒，又开了一包新的。「你觉得你自己是内控性人格，还是外控性人格呢？」

    「吓？」

    「我做研究，从来都是从自己出发，才能把心血放进去。要是做着一些根本和自己拉不上关系的东西，就算是你的研究成功了，你也不能看清个中的千丝万缕。可是，有一点必须注意的，就是过度的投入，令自己无法抽身。其实跟人生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你说得我都糊涂了！」还手心冒汗，有点抖哩！

    「曾经有人做过一些研究，指出寂寞的人会更为渴求激情。加上外控人格，会更为容易寻求短暂的亲密，例如嫖妓、一夜情等等。有内控人格的人，则不见有这样的牵连。」

    「那即是怎样？」

    「你是内控人格，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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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巴奇缘记 作者:托／托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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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显的。」

    「我也觉得是。」

    「尹若曦是外控人格，也是极为明显的。」不知怎的，我的身体开始觉得很冷。康教授像感应到我的冷，把手按在我抖着的大腿上。

    「你要记住，很多东西看来像是一个的两极；实质可能是在两个不同的度量上。乐观的人可以悲观，悲观的人也可以乐观。爱情和对亲密度的追求，即是性，两码子的事，可以紧密地连系在一起，也可以完全分开被受不同的因素影响。人生，从不像科学研究里的数字那样简单、单向。」

    论文题目终究是定了下来，却在我心里举了无限道问题。

    ☆、41

    早上起来的时候，头很痛，胸口有种怪怪的感觉。因着康教授的课，还是挂上了耳机，坐上了往大学的小巴。耳机传来的，是陈奕迅的伤信。老大早，干嘛要放这样悲情的歌？正要掏出手机，身边坐下一个忽然熟悉得不能的人。现在是只嗅到她身上的烟草味香水，心里便同时涌出惊喜和无奈的感觉。

    「早呀，打令。」

    「康教授？」我除下了一边耳机，「你怎么会来坐小巴？」

    「很惊讶吗？」难道不吗？谁不知道钮鲁斯楼下面每天停着在bling bling闪耀的那辆银色audi tt是你的？

    「要你纡尊降贵来坐小巴，不如你下次驾你的跑车来接我吧，打令！」我叹了一声。

    「哈！我真喜欢你叫我打令。比叫我康教授是亲切多了！」然后是笑得开怀，懒理我在叹息。拜托！那是反话有没有？

    「你要是让别人都这样叫你的话，你的一众粉丝是绝对乐意每天在你身边不停的叫你的，好不好？亲切得会让你想要孤独。」

    「哈！这样的话听起来玄得像哲学！」语塞。面对思维完全不在正常人能触及领域的神人，还是少说为妙。

    就这样，我和康教授一起坐小巴回校的奇怪事便传遍了校园，变型金刚一般幻化成了各式各样如小说般天马行空的版本。

    我发现，随着生命逐渐离去，我对这一堆流言蜚语已亳无感觉。别说是话语，就算是实质存在的、能触碰的，都是不实在的，又可有在意的必要？如火，触不到的，会伤害自己的，何苦要尝试把它抓紧？我只冷笑，喝着没下糖浆的柠檬茶，竟然也是不再觉得它难喝。

    我今天是怎么了？

    「大侠！」声音来自远处。娘娘正往我这边跑来。干嘛呀！还嫌我的名字不够响亮吗？

    「娘娘吉祥！」我笑着，没看他多一眼，继续吃着我的吞拿鱼焗薯。

    「你还坐着？」他气急败坏地大叫。

    「难道站着吃？」我夸张地戚着眉，扭头看着他。站着吃午餐这么lean and mean的生活我可没有兴趣。

    「跟我走！」他这就抓着我的手腕，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力度还真不小。

    「干嘛呀？」虽然说，我已从这些桃色新闻中免疫，我可不想助它发展成有男有女的跨年代多角恋。

    「跟我走呀！」

    「去那里？我在吃lunch哩！」

    「lunch重要，还是看清你女友真面目重要？」

    我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甩开了他的手，坐了下来。

    「干嘛？」他是被我的冷静吓倒了吧？

    「有些什么不可以好好说的？非要拉拉扯扯，马骝戏一样？」我淡定地说。

    「说话有用吗？」他也坐了下来，厉眼看着我。「像你这样执迷不悟的人，不让你亲眼看见，只说话有用吗？」他也学着我冷笑了一声。「还是你已经感觉到了，却不敢面对？」

    我并不是被他的激将法影响，而是确实的想知道，我是否真的一直在自己打自己。是过于乐观，还是悲观的自己故意制造乐观意识来作自我保护。

    宿舍走廊的尽头、有无限阳光洒进来的一扇窗两旁，是娘娘和邦主的房间。整个楼层都挤满了人，包括从其他楼层跑来凑热闹的男生女生。娘娘拉着我的手腕，想要把我往那边走去；只是我自己站着，没让他拉动我。

    「凌靖。」他在我耳边轻唤了一声。「我会在你身边的。」

    「少康。」那是高中时代我对他的称呼；随着我感觉到他对我有爱意，才没再这样叫他。「让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就我自己，和眼里那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42

    我站在小巴站头等着。我知道，所有的人都从楼上看着我；特别是少康。他一定是担心得要命了吧！他一直挖心掏肺的对我好；我甚至觉得，他的娘娘腔都是为了接近我、配合我而培养出来的。造物弄人，若我喜欢男生，他绝对是个笋盘；可天意是，我喜欢女生。

    然后，康教授驾着她的audi tt停在我的面前。

    「上车吧，打令！」笑着，还对我抛了个媚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带点冷地问。

    「不是今天早上你说要我驾这跑车来接你吗？」

    她还细心地替我扣上了安全带，在我耳边说了声「要坐得稳喔！」便使劲踏在油门上，极速驶离现场。她明显地是有备而来，一直没哼一声地载着我兜风。西隧、西九龙公路、青屿干线、屯门公路，一直到了黄金海岸；她拉着我的手，走到了四野无人的旧咖啡湾泳滩上。

    「怎样？气管顺了点没？」

    「我气管很好呀！」我看着远处的水平线说。太阳开始累了！

    「是吗？」我能从眼角瞥见她的微笑，「那就好！那想哭的，就可以哭出来了！」

    我扭头看着她；她还是一样的微笑着。然后，我便扑进她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在她的名贵衬衣上。她也一直扭着我的腰肢，轻拍着我的背，承受着我那失重身体的重量。直到太阳终于下山，我们坐在沙滩上，看着正落下的夕阳。

    「康教授。你是早知道若曦的事的，是吗？」她点了点头。

    「你会怪我吗？」我摇了摇头。

    「我只是很不明白。」

    我慢慢往走廊的尽头走去；那熟悉的声音愈发清晰。我站在门外，听着里头两人的呻吟，看着地上那双艳红的高跟鞋。我就只想哭，却怎也哭不出来。我往后退了两步，倚在少康房间的门上，看着挂在刘少邦房间门上的门牌；上面画着两颗连着的心，写上『i disturb！』待那对男女的呻吟声从高潮落下，我掏出手机，往她发了个短讯。里头传来接收短讯的提示声。然后，我便往出口走。

    「靖。」少康抓着我的手腕，「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一个人ok。」

    身后传来桌椅碰撞以及大门被狠力打开的声音。我楞了数秒，有一刻想着应否转身看去，「靖！」我没有，拐弯走进刚巧打开了的升降机，按了关门的键。

    『若曦。原谅我不能完全的拥有你。也请你别再找我了！』

    康教授是收到了若曦的电话，才立马驾车来把我接走。

    若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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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两个哥哥是康教授在美国时的学生；后来却很不幸地和母亲一起死于交通意外。他们死了以后，康教授一直有跟他们家保持联络；若曦考进了港大后，她也一直像个大姐姐般在各方面照顾她。若曦也极为信任康教授，几乎什么事都会跟她说。

    「她喜欢你，是不能否认的。想被你拥有，也是不能否认的。」

    「只是我满足不了她。」

    突然想起康教授说及爱情和对亲密度的追求是相连在一起，也可以是完全分开的那几句话。现在，那堆听起来毫无来由的话全都有了因果秩序。我站了起来，看着快要完全沉进海里的夕阳，叹了一声。

    「有些爱情，可以安逸地建筑在符合社会伦常那套价值观上。」康教授也站了起来，努力拍走腿上的沙，「好些爱情，则必须有着能冲破社会以及自己道德关口的坚定决心，才能维系下去。」

    「康教授。」我转身看着她，「你觉得注定荆棘满途的爱情，值得去争取吗？」

    「那就看你拿它跟什么来比。」她笑着，扭头看着夕阳在苟延残喘，「旁观的我们，只能概叹甚或嘲笑灯蛾扑火这愚昧的自杀行径。但火于灯蛾而言，或许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无其它人或事能及的唯一。能以生命作代价去换取，甚或只是尝试去换取的重要珍宝。」

    ☆、43

    「如果，你想的话...」娘娘垂下了头，却目光羞答地看着我，「我倒可以借你我的些珍藏。」

    「什么珍藏？」我当然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啥。

    「四仔啊！」他竟然就从床垫下掏出了一个行动硬碟，伸到我的面前。「男女、男男、女女、sm什么都有。人兽倒没有。」

    「操你娘，你是变态的吧！」我一把推开了他，把硬碟也撞飞到他室友的床上，「我不是男的。不是无时无刻在想那回事的，好不好？别告诉我你衣橱里藏着周秀娜的人形揽枕！」也不知道这娘娘是不是每天就看这些色情片，脑子里就想着...靠妖！谁要知道他脑子里想着谁？

    根本重点就不在这儿！除了时间不对以外，我真想不到刘少邦有哪一个地方是逊于我的；既然她的身体根本离不开他，为什么就不试着把心也放回他的身上，成就一对匹配的金童玉女？就只建基于我救过她一次这么薄弱的好感上，我们的感情本来就不会升华到那里去；为什么就不趁这机会斩缆？为什么就不可以放过我？

    然后，手机发出短讯提示音。这几天，她已往我的手机发了无数个短讯，我都他妈的一个一个看了，还重复看了很多遍；但我一个也没回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回覆她，就只让我们的回忆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靖。我想见你。我在养和 xxx号房。』你觉得呢？

    娘娘伴着我，飞快地打的去了养和医院。在她的房间门外，我呆站着。

    「既然来了，就进去吧！」一把熟悉得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康教授。

    「她没事吧？」

    「没事。胃痛，照了胃镜，是胃酸多了点而已。」

    「那...」

    「想要走？」康教授少有的一点儿笑容也没有，肃穆地看着我。此时，少康竟然拉着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后。

    「康教授。不要逼迫凌靖了！她受够了！」

    「受够了没，是她来说的吧？」她已凌厉的眼神看了看娘娘，很快又看着我，「要留的，你现在就该进去，关心你爱的女人；要走的，也应该现在进去，好好的跟她和你们的感情说再见。拖泥带水对你没好处。」

    我他妈的多么想自己的心是麻痹的；多么希望自己有了一个答案。可我就是没能。眼睛已经不争气地流下眼泪。康教授走到我的跟前，推开了娘娘；我也憋不住，抱着她就哭了！他妈的！她的怀里怎么就像暖炉般温暖，总立刻把我努力装出来的冷冰冰外表全溶掉？

    「打令。做什么决定也好，就千万不要欺骗自己。」

    「康教授...」我继续不争气地在她怀里抽泣，「...我好辛苦...好辛苦…」

    「我知道。」她轻抚着我的头，「我知道。」在我的头发里轻吻了一下。

    ☆、44

    「靖！」说罢，她便用尽力拉起身体，搂着我的脖子，把我们拉在一起。能清楚感觉到她的眼泪开始把我的领口弄湿。「我好想你！」

    我没答话，只轻轻抱着她，坐了在她的床上。坦白说，我也憋不住热泪盈眶，心里也是万分挂念着她。可我实在还不知道往后我们该怎样。就让我们这么拥着，彼此看不见对方，却能感应到各自的心跳正与对方的同步。

    「我好想你，靖。好想好想。」

    「嗯。」我只能闷哼一声。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这是道什么问题？像是小孩子做错了事情，面对不知道该生气还是怎样的家长，还没懂道歉就先想到被遗弃而冲口而出的幼稚话。然后，就哭得更为厉害，把我抱得更紧，彷佛我已回答了她说我真的不要她了一样。

    「若曦。」我也情不自禁地把她扭得很紧，让我们完全地贴紧对方。「我也好想你。」

    我们就这样拥在一起，不发一言，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忽然想到，我们相识至今只不过一段甚短的日子；而当中，我从没主动过。出了那些出于本能的反应，我是从没想过要对她做些什么；没嘘寒问暖、没欣赏称赞、没作任何肉麻得很但所有恋爱中的人都会做的事。对她，我甚至没有欲望。

    开始怀疑，我对她的爱意有多深；还是只流于随波逐流，以配合我低调平淡的生活腔调。

    「若曦。」我吻在她的头发上，轻抚她的背项，「你要的东西，我都不能给予你。」

    「靖。」她把脸蛋稍稍从我的怀内转到我的耳边，呼出的气息刺激着我的耳朵。「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是要你。」

    「我们不应该欺骗自己。」

    「我没有。你有吗？」

    我们相互感应地松开了那拥抱，互相凝视着。她的泪眼让她的病容更觉憔悴，却只顾以衣袖抺去我眼角仅仅流出来了的泪。我抓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手心，让它温暖着我的脸庞。

    「若曦。我在想，原来我对你连欲望也没有。」我放下抓着她的手，放在我的大腿上，「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主导我们的关系。是你，主动来认识我，主动来吻我，主动催化着我们的感情。当中，我是完全被动的，像皮球一样，被踢了一下，就动一下。」

    「靖。有必要分那么清吗？」她紧张的抓紧我的手臂，似是感觉到我要跟她分开了一样。

    「你听我说，若曦。」我却出奇地淡定，反手又把她的双手抓在我自己的手里。「我在想，我究竟有多爱你。还是，我只是随波逐流地接受了你对我的爱意。低调、平淡，不一直是我的生活调调吗？」

    「我不介意。只要你让我继续爱你...」

    「若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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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着她的脸蛋，深深吻在她的唇上。「我听到你为他发出的放纵声音。那刻，我才发现我对你是有欲望的。有着完完全全拥有你的欲望。将你据为己有的欲望。」我再轻抚着她的脸，「你能满足我这股欲望吗？」

    ☆、45

    天气应该己经到达今年最炎热的程度了，我顶着黑色的帽子，穿上白色汗衣和一件薄薄的黑色无袖西装褛，挂上耳机，听着老掉牙的歌，在小巴上等着。我选择了从后数上来第二排的双座位，坐到窗边去，看着马路另一边正酝酿重建的麦花臣球场。忽然就看见一个架着墨镜、穿着型格衬衣、黑色贴身牛仔裤和阳光底下闪如钻石皮鞋的健硕男子，不搭调地拎着一个足球，从两辆大型旅游巴之间冲出来。有头脑没有？这样从重型车辆之间走出来不就是等于自杀嘛！我想。

    转眼，那男的就急步上了我的这辆小巴，还伴随着难以用笔墨形容的诡异气场。他环看了车厢半周，墨镜后的视线明显地停在我的脸上，接着便绽放着令我几乎没心脏病也会病发的灿烂笑容，从容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我的旁边。下意识拿下了一边的耳机，我瞪着他的脸。

    「大侠！早啊！」说着，脱下了墨镜。他你的妈的是梁少康这混蛋。我想也没想的拿着瓶装汽水一把敲在他的大腿上。

    「死娘娘。你这什么装扮？害我以为被什么娘娘腔看上了！」

    「你的确是啊！我不早就看上你了呀？」我佩服他的勇敢，往他的大腿送上三记枕手以作鼓励！

    「哎！打者爱也啊！再打几遍呀！」他竟然还可以一片愉悦口吻，害我打他的意欲瞬即没了！

    结果，整个只半个小时的车程里，这死娘娘就一直在我耳边以这种小男人取悦大女人的口吻跟我说话，让我真正的体会何为哭笑不得。我是不是前世真的是个大侠，不小心在什么魔派邪教里救了个不男不女的妖孽，被他缠了个三千年来到这里了呢？其实我真是个很低调的人好不好？我只想平平淡淡正正常常地渡过余生，ok？「大侠。你不要我啦？」我他你的妈真想打开车窗就把他抛出去；这才恨为什么自己学的是跆拳而不是柔道！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车厢，这妖孽竟然还忽然搂着我的手臂，「yea！怎么不等人家？」我几乎一不留神来个大字型的前仆，只能张着咀巴看着他。妖孽！去死吧！一巴掌往他的脸上送。

    「去你的！别跟着我。」

    「唓！你呀，偏心呀！」他还来了个卖萌噘咀样；他你的妈，苏民峰没说过我今年犯太岁，好不好？「要是康教授，你就不会这样绝情。」要是康教授会像你那样让我想要把昨晚吃的都吐出来的话，他妈的我不会叫她打令！神啊！你就杀了我好不好？

    结果还是被这妖孽一直搂着我的臂膀，伴着我走进校园。我真怕有一天他会闹大，穿一身贴身火红连身短裙来纠缠我。想起来，我就身体发抖。大白天，好不好，别来这些诡异事情！我可不想新学年第一天就被卷入另一起校园奇闻，『凌大侠日光日白被与火热非男非女物体当众缠绵』之类的。「喂！凌大侠！」他你的妈的！

    我来一记伏手把娘娘甩开，拉低了帽子，急步向前冲。只要到达拉把，这娘娘就不敢放肆了！

    「凌靖。」一把熟悉的声音却叫停了我的脚步。我呆呆站着，背向那声音，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久不见。」声音已来到我的背后。

    「若曦。」我转过身来，看着她说。她把头发剪短了，看起来竟然有点像刚出道时的薜凯琪。「好久不见。」

    「走得那么快，不是要避开我吧？」

    「不是。」这么一问，我竟然害羞起来，「不是。是在躲梁少康那死小子！」

    心还跟着急速跳动着，额角开始冒汗。她的双眼带着一丝诱惑地凝视着我，让我不住身体僵住，心神也彷佛被抽走了点。还没回过神来，便感到一股暖在我的唇上，急劲地传送到我的全身每处。当她的舌头窜进来，我是被完全征服、俘虏掉的任由摆布。我们，竟真的在开心公园湿吻！

    「靖。你要的，我都做到了！我们由这一刻重新开始，好吗？」

    大抵这继续会朝诡异的方向推演。也罢，先吻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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