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萤火卫疆明》 第1章 古城角逐 八月喀什的正午,是种流金鑠石的乾热。 在火伞下奔波的人们,浑身顽强的毅力都正受到考验与挑战。 追捕了“x”组织一夜未睡的郝也许,在烈日的炙烤下已有些恍惚。古城中原本热闹亲切的小贩叫卖声,此刻在她耳中都变成了烦躁的嗡鸣,如沪上深秋时的乱蛩。 她在这场对垒追逐的角力中,显然已落於下风。 “出现了!” 耳机中终於陡然传来声音,將郝也许震得耳清目明。 郝也许提提神,立刻在脸上猛喷几下补水喷雾,隨手拿起一根木簪挽了髮髻,又戴上墨镜,靠在满是爬山虎的墙上,装作正在打卡拍照的游客。 “x的信號越来越强,马上与你的位置重合!” 耳机中的声音刚落,小巷的拐角处便出现一个背著黑色背包、戴著灰色鸭舌帽的男人,他喘著粗气,时而鬼鬼祟祟地四下环顾,时而將手指放在鼻子下方,不断揉搓著早已泛红的鼻尖。 郝也许趁著男人低头躲避游客之际,打开手机支架调整到前置镜头录像模式,不断后退著接近男人。 男人发现前方的镜头,敏锐地压著帽檐低头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盲唉盲唉,你个巴郎子,叫你学习就啦马嘶塔西浪,托合提!(起开起开,你个臭小子,叫你学习你就不专心!完蛋!站住!)” 话音才落,便有个调皮的小男孩从男人身边跑过,一头撞在男人腰部,回头做了个搞怪的鬼脸后转身跑走。男人被撞得一个趔趄,正栽歪著身体时,身后追赶孩子的母亲伸手將男人扶稳,隨后是慌张絮絮的道歉。 而男人抬头的一瞬间,郝也许的镜头也刚好录下了男人的正脸。 男人没有理会女人,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后,攥紧了背包快步离开,丝毫没注意到背后的背包侧面,被塞入了一个偽装成钥匙链的定位装置。 那追赶孩子的母亲此刻也刚巧侧身,对身后的郝也许莞尔一笑,將身上的围裙摘下,立时轻快转身钻入人流密集的小巷。 “皎皎,刚才的位置,咱也许儿一定能拍到正脸,你將他的身份信息调出来,而且我已经把定位装置放好了,这下就不担心信號会突然消失了。” 迪娜拉边走边摘下繁复头饰扔在一旁,又將系在裙子上的薄衫套在身上。接著长辫子全部拆开,用手拨弄一番后,她如瀑的乌髮丝自然垂落在肩上。再等將脸上浓厚脂粉卸下,整个人便瞬间从刚才追逐调皮孩子的中年妇女变为唇红齿白的妙龄美人。 “嘖嘖嘖,不愧是表演系毕业的,迪娜拉这观察能力就是强,这母老虎演得活灵活现,简直跟方颖发火时一模一样。” 方皎皎的声音在漆黑一片的臥室中响起。 儘管此刻正值晌午,可炙热的阳光全被遮阳窗帘隔绝在外,屋內只有显示器的光不断闪烁。方皎皎头上戴著耳机,蜷缩在电动座椅中,不断地游走於四台显示器之间,手指在腿上的键盘上不断飞舞。只是一瞬,那被追踪男人的身份信息便悉数清楚呈现在电脑的显示屏上。与此同时,所有人的手机上也都出现了相同的信息资料。 在方皎皎隔壁的屋子里,一位中年妇女正带著眼镜眯著眼睛趴在电脑前,一边剪辑著要发布的喀什巴楚县种植基地的视频,一边构思著自媒体帐號上要发布的文章——这妇女正是小队中,负责运营自媒体帐號的方颖。 方颖正冥思苦想之时,帐號上突然多了一条私信。 下一秒方皎皎屋子的门便被大力踹开,脸上满是疲惫的中年妇女带著怒意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將遮阳窗帘全部拉开,霎时阳光衝破黑暗,落在房间各处,有些耀目。 “看你这骨头轻(沾沾自喜)的样子誒,让人耍了都不知道的哇?这人分明是?摜浪头的(故弄玄虚的)!他根本就不是x的,他的双胞胎才是x呀!” 方颖说著便指著自己帐號一分钟前收到的私信,私信上正是两个双胞胎兄弟的自拍照,並且还附上了一段极具嘲讽的话:“交手了这么多次,我还以为你们真有大本事呢,没想到不过是一群乌合之眾,要我说,你们这些女的还是赶紧生孩子去吧,也算是能发挥点作用,网络这种高科技,你们不配。” 方皎皎咬牙低声暗骂了一句,转身又回到了电脑桌前,也顾不上与方颖的抱怨回懟,便打开了一个网站输入代码后,將男人的照片放了上去,显示屏上倏而出现无数照片不断闪烁,最终照片定格在另一张样貌一样、但气质却完全不同的男人脸上。 “受死吧,臭嘴的阴沟老鼠!”方皎皎咬著牙將男人的定位发到另外两人的手机上,並对著两人开口道:“地址发给你们了,迪娜拉,他的位置离你比较近,你赶过去的话大概五分钟。迪娜拉,迪娜拉?喂喂?” 此刻的迪娜拉被人和相机团团围住,忙著和“粉丝”合影,实在是无法脱身,作为哈萨克民族的新疆本地人,靠著质朴真诚的宣传新疆视频,而爆火於网络的美女主播迪娜拉,儘管已经做了十足的偽装,可还是被眼尖的粉丝认出……而为了维护自己的人设,迪娜拉也只好强顏欢笑地陪著眾人拍照,向郝也许发出求救信號。 “皎皎,你盯好那人的位置,千万別让他跑了,最好能扮猪吃虎的给他下个套,这样我过去的时候,正好能人赃並获。”郝也许一边往定位的位置飞奔而去,一边气喘吁吁地说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小迪今天还有其他行程,暂时不能陪大家拍照咯,这里有小迪的写真照送给各位,感谢大家的理解。”秦子越的解围让迪娜拉一愣,只能任由他將草帽戴在自己头上,然后拉著自己衝出重围。 直至无人处,迪娜拉的思绪终於清晰,即便心中泛起一阵酸涩,还是用力將手甩开衝著秦子越的后颈一掌劈了过去。秦子越歪头躲过后,她又趁机靠近拽住他的衣领,屈膝重重顶上他的小腹,剧烈撞击让秦子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半弯著腰拽住迪娜拉不安分的手,咬牙切齿地埋怨:“早就让你离郝也许那疯子远点,都把你都给带坏了,竟会玩这种下三路的东西。” 迪娜拉伸出另一只手拽住秦子越的头髮,逼迫著他抬头直视自己,眼神冰冷地不屑开口:“x组织的秦子越先生,你是来扰乱我们的行动,好给你们的犯罪头目爭取逃跑时间是吗?” 不知是被阳光灼的,还是被迪娜拉的话刺的,秦子越眼眶泛红,喉头一哽,只得將那句“他想当个好人”咽下。秦子越心里清楚,当他知道迪娜拉的真实身份时,自己和她就再无任何可能,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 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秦子越都想,如果在一切没开始前就认识迪娜拉,那就好了——可是如果本来四个字,本身就意味著遗憾。 秦子越抬起头,看著阳光下的迪娜拉熠熠生辉,明媚如画,不禁自惭形秽地將嘴角下垂——他只能处在暗无天日的阴影中,一直这般偷偷摸摸地仰望著她。 秦子越知道在网络上发布那些谣言是违法错误的,可曾经的他却毫不在意,乾爹总说这些事没什么,而他也就自我洗脑地相信著,不过是发泄情绪而已,也不是在现实生活中针对別人,又能有多严重?何况网上的黑子和喷子那么多,他们躲在屏幕背后不还是好好的?那些觉得被伤害的人,都是內心不够顽强而已。而且能被几句话就煽动的人,根本就没有独立的思想和判断,他们也都是活该。 此刻的喀什古城,正是热闹的时候。三两成群的小朋友踢著足球,欢快地在古城中穿梭,不小心將球踢到两人身边,秦子越看著那球滚落到自己的阴影身边,而后又缓缓又在阳光中的迪娜拉脚边停下。 秦子越下意识將手穿过阴影伸到阳光中,將足球拨往孩子们的方向。 看著手上的阳光,秦子越从未觉得阳光这般温暖过。 “郝也许已经去找x了,我们一定会將你们绳之以法,秦子越,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迪娜拉的话没说完,嘴唇上便传来冰冷的触感让她一愣,大脑的空白,让迪娜拉忽略了秦子越放入自己衣兜中的硬碟。 等回过神时,迪娜拉一巴掌便扇在了那登徒子的脸上。 秦子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却咧个大嘴、露出一口白牙,他诚挚又坦荡地衝著迪娜拉大笑:“不跑了。” “小迪!不好了!郝也许有危险!”方皎皎的尖叫声从耳机中传来,打断了两人间的曖昧,气氛顿时降至冰点。迪娜拉连忙询问,才得知郝也许追著定位,刚与x的定位重合后不久,两个人的定位就都消失在地图上。 “怎么会这样?郝也许的手链上不是还有你隱藏的定位装置吗?难道手链的定位也消失了?”迪娜拉说著便拽著秦子越,往郝也许消失的方向跑去。 “消失了。现在最坏的打算,是郝也许被他们绑架了。”方颖的声音沉闷不已,从耳机中传来。 “可是x组织的话事人不是……他只喜欢玩弄人心拨弄是非,向来最討厌正面衝突,怎么这次会这么激进?”迪娜拉看著空无一人的咖啡厅著急地开口。 而就在迪娜拉等人商討办法的时候,秦子越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a已经背叛组织,不在符合组织理念,组织现已由c掌控。” 秦子越眉头微蹙將手机收好,转过头严肃地望向迪娜拉开口:“去叫支援,现在的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们能掌控的了,郝也许的事我替你办,一定让她安全回来。” 而与迪娜拉等人失联的郝也许,在朦朦朧朧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身处於一个破旧的土房內。手腕上那股粗糲束缚之感也让她明白,她此刻应该是被绑架了。 郝也许四下环顾一圈后,突然感觉鼻子一阵瘙痒,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平静下来后她的鼻腔中传来熟悉味道,让她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她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在巴楚县的种植基地附近。 前几天和方颖他们受邀来巴楚县的种植基地参观时,正值裂铃吐絮期,万亩田地中一望无际,满满的小白糰子们都簇拥在枝丫上,隨风摇曳著胖胖的身躯,向远方的客人挥手问好,迸发著蓬勃的生命力。而就在麦麦提大叔给眾人介绍时,郝也许却不停地流泪打喷嚏,从未接触过如此高纯度的她这才知道,原来她对过敏。 镇定下来的郝也许转动手腕试图將绳子解开,试了几次无果后,郝也许突然反应过来,x为什么要绑架自己?郝也许正思索之时,木门被大力踹开。迎著光,郝也许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让她震惊的是这人似乎也是被绑来的,而且嘴角处还渗著丝丝血跡。 郝也许正思索著如何开口之时,男人突然开口安慰道:“別担心,有我在这里他们不会对你动手的,毕竟他们想要的东西还在我手里。” 郝也许看著气定神閒的男人,嘴角不自觉地抽动,没好气地开口:“一丘之貉,把我手链里藏著的定位都告诉他们了,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 “前些年公司研发了一个新型的定位装置,可以躲避信號跟踪,去年为了救你胳膊骨折的时候,我为了实验效果就植入了一个,效果还不错。” 男人看著郝也许眉毛轻挑,语气轻鬆地调侃著:“我当年被舆论打败毁得家破人亡的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要將舆论玩弄於股掌之间,可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我却还是会更適合搞科研。可是搞科研是最烧钱的,我自认为是玩鹰的,没想到如今却被鹰啄了眼睛。”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你不是不知道,只是心存侥倖的赌博心理。”郝也许义正言辞地开口,望著男人的眼神中满是坚定:“愿以吾身卫吾国……” “砰!” 郝也许的话没说完,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便从远处传来。 第2章 赴疆决心 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炸开时,郝也许的思绪有一瞬停滯。 迷濛中,她望著空中翩翩起舞的絮,在她不断的喷嚏声中,她仿佛回到了六个月前的上海,那时候的她,还不是郝也许,而是林星语…… 上海的冬天是不常下雪的,因此每一个下雪天都弥足珍贵。天空簌簌落下的雪,將上海这座繁华的都市点缀得更加美轮美奐。在这样的雪景中,就连奔跑在永动机上的牛马,也会允许自己有片刻驻足,享受著雪落在肩头的时刻。 对於林星语这种东北人,按理说这种上海的薄雪是不值得让她兴奋的。只是她看著如同遍洒满的碎银子的芷江西路,她仍能兴奋地在雪地上跑跑跳跳,在纯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孩子般活泼的足印。片片雪轻轻在林星语的掌心降落,又隨著她的喷嚏重新启航。或许对於她来说,下雪不仅是一种气候现象,更承载著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童年记忆,因为在东北的下雪天里,她的父母还没有离婚。 林星语十岁时,父母离婚,她隨著父亲来到上海生活,这十五年来她早已將上海当成了自己的故乡,她想要在这里扎根发芽,因为这里有她想要守护的人——那个將她从无尽黑暗中拯救出来的老师,令她重见光明、找回自我快乐的恩人。 也是她一直心怀愧疚,永远无法面对的人。 “星语,你专业素质高,性格又沉稳,对待工作也很认真负责,是我们局里这一拨年轻人中,最有干劲儿的。介於之前案件的嫌疑人曾在新疆出没过,我们又恰好收到了新疆地区的援助请求,因此组织决定成立一个特別行动小组,由你带队外派你去新疆。” “可是领导,我手上的案子还没结束,而且我……” 罗局抬手制止了林星语的拒绝,从柜子里掏出一袋子巴旦木放在林星语面前,语重心长地开口:“中央將部分对口援疆任务交给上海,是对上海的信任,更是上海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早在60年代初,就有十万的上海有志青年们,参与了支援新疆建设。这十二年来,上海援疆工作越做越深入,越做越精细。” 眼见著罗军又要对自己进行思想教育,林星语连忙伸手將保温杯塞在罗军手中,试图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罗军看著林星语的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小徒孙什么都好,偏偏却生得一身反骨,好好的小姑娘倔得跟个老牛似的。 “我师傅的师傅誒,我知道您外派我过去,肯定是对徒孙的抬爱,组织的命令我肯定是服从,可是我手上的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这时候转交给別人的话,万一出了差错嫌疑人跑了怎么办?那岂不是……” 罗军將手中的保温杯放在桌上,语气不善地训斥:“你个小赤佬,你们队其他人都是喫乾饭的?没了你地球都转不得了是吧?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不想离开,不就是为了七年前郝明义办的那个案子吗?” 林星语一听到罗军提起郝明义的案子,瞬间被捏住了命门,乖巧地正襟危坐。 “时代不一样啦,我们的打法自然也是不同,局里已经將今年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网络安全了。现在网络发展得这么迅速,就说今年我们局的网监部门,就查获了一百多起散播虚假谣言和发布危害国家安全的案子。这次派你外调,也是希望成立一个专注网络安全的特別行动小队,协助新疆当地的同事,一起维护好各族人民团结。” “这十二年来,所有援疆的干部们都在前线,想方设法地帮助新疆提高生產力、开拓市场,创造更高的经济收益,提升当地人民的幸福感,现在好不容易取得了一点成效,我们自然是要维护好各族人民的团结,稳住他们的大后方。新疆的旅游业最近井喷式爆发,本来是个好事,能让內地的人们多了解新疆,促进民族间的团结,但就总有那么些心怀不轨之人,在网络上试图抹黑造谣。” 林星语最终也没能改变领导的决定。 毕竟当她穿上这身制服的时候,就知道服从命令是天职。 “啪嗒!” 树枝上的积雪,从枝头灌落到她的脖颈处,让她整个人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同时望著手中的小队成员资料,林星语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 一个家庭主妇,还有一个未成年少女,这样的小队怎能让人不忧虑? 她仰头,看著一排排亮起的汽车尾灯与高挺建筑之上的都市霓虹灯交相辉映,展示出一个与白天截然不同的上海。此刻的上海更加繁华绚丽,配得上“夜上海”的称號……只是这感觉大概只存在於走路的人们心中。若是此刻被困於一动不动的汽车中,那么无论是司机还是乘客,此刻心中都是无比焦灼。 在一眾汽车中,唯独方颖的车气氛不同,冰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有本事你一直到家都別关窗户!我把暖风也关了,冻死你算了!” 方颖骂骂咧咧地將暖风关掉,瞥了一眼靠在窗户边、极力想与自己拉开距离的女儿。纤瘦內向的少女抿著嘴唇,任由冷风將小脸吹得通红,却依旧不肯服软。 方颖心中更加窝火——她好歹也是个新闻媒体从业者,年轻的时候更是业內有名的记者,怎么偏偏生的女儿是个闷葫芦,怪不得都说孩子就是討债鬼! 不过终归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在听见女儿打喷嚏后,方颖还是强忍怒意,將副驾驶的窗户关上。可是女儿却不屑一哼,抬手再次將车窗摇下,一定要与母亲作对到底。此刻的方颖终於再也不想忍了,对著女儿咆哮:“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我不就是把你的琵琶课停了吗?你已经高二了,还有一年就要高考,还哪有时间练琴上课?再说了,要不是王老师的课和你的琵琶课时间撞了,你以为我愿意给你停课吗?我早就知道你会是今天这个死样子,要不是和学习有关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愿意管你!我每天忙里忙外的,还不都是为了你,天天的一句好话落不著不说,还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早知道当年就不应该为了你,从一线记者的职位退下来!” 面对著方颖喋喋不休的抱怨,女儿的怒火也被点燃,嘶吼著开口:“够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提这件事!是我求著你退下来的吗?每次只要我不顺你心意,你就总拿这件事威胁我,嘴上说是为了我,为了我,可实际都是在打著为我好的名义逼迫我!我根本就没要求你这么做!” “明明就是你自己被时代拋弃,无法適应新媒体的发展,为什么要把什么错都赖在我头上!有本事你就回到一线工作啊,你看看你写的那些老旧古板、墨守成规的那些新闻有人看吗?” “你分明就是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所以才將所有时间都在我身上,希望我成为你的下一个奖盃,可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你的木偶!” 女儿一段段反击的话比外头的冷风还要凛冽。 像一柄闪著寒芒的尖利冰刀,不断刺入方颖心中。 一刀接一刀,刀刀要人命。 方颖不明白明明小时候还会给她捶背的乖巧奶糰子,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浑身戾气的小兽了。 “我不想跟你吵,你开车回去吧,我会自己回家!” 女儿说完话便自顾自地下了车,而一直停滯不前的车流,却在此刻恰好重新动了起来。方颖呆立在车流中,望著早已跑远的女儿,听著后方传来的叫骂声和汽车鸣笛声,胸口处一阵刺痛,浑身都被无力感充斥著。 “喂,你怎么又跟女儿吵起来了,还把她自己扔在大街上,我都说了女儿现在是青春期,你有什么话跟她好好说,要关注女儿的心理健康,別总是……” 眼泪不知何时布满脸颊,方颖听著电话中丈夫的声音只觉索然无味,连想要回懟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冷漠地询问著他晚上用不用给他留饭。 在得到丈夫否定的回答后,更是冷笑著不顾丈夫的责骂將电话掛断。 快二十年的婚姻生活,早就让丈夫忘了“留饭”二字,是两人当年恋爱时留下的约定,代表著他们两人需要好好谈一谈解决问题。 可这明明是当年丈夫提出的,为了给双方一个台阶,又不让矛盾过夜的办法。 方颖不由得自嘲地想著,原来这些年,所有人都在往前走著,成为他们自己,可只有自己被困在了原地。 丈夫成为了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女儿乖巧懂事的成功人士。女儿成为了有独立思想、能够支配自己行动的年轻人。而只有自己成为了母亲和妻子后,被困在以爱为名、为家庭不断无私付出的牢笼中,逐渐丧失了自我。 自身这座婚姻的围城真是温水煮青蛙——这是她这么多年最真切的感悟。 现在她不想如此了,她也想成为自己。 不是女儿的母亲,不是丈夫的妻子,而只是自己方颖。 “颖姐,这次去新疆的机会真的很难得,领导一跟我说的时候,我脑子第一个就蹦出你的身影!要不前些年你为了家庭退居幕后,一直干著打杂的活儿,我这个台长的职位肯定是你的!当年你可是我们全行业的典范,谁见了你都要尊称一句颖姐!” “颖姐,新疆对於新闻人来说一直很神秘,一定有很多料有待挖掘,这一定会成为你职业生涯的又一个巔峰的!你千万不能放弃,你好好考虑,我明天等你答案。” 面对台长循循善诱的劝导,当时的方颖也只是笑著婉拒拒绝。 只因为这节骨眼儿正是全家人的关键时刻,女儿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丈夫的公司也正是经济紧张的时候,自己怎么能在这时候拋弃他们呢?可做了太久一家人情绪的垃圾桶,方颖好像此刻再不困顿了,大彻大悟时的她明白了,或许自己以为的不拋弃,说不定在人爷俩眼中是个累赘呢。 方颖听著车內舒缓的音乐,整理著自己的情绪,在听到自己的鼻音不那么严重时,拨通了台长的电话,告诉了她自己接受单位的外派,去新疆的参加工作的决定。 “真的吗!太好了颖姐!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 “好了,都当台长的人了,怎么还是一惊一乍的,忘了我告诉你的吗?咱们新闻从业者,最重要的就是要沉稳严谨,錙銖必较……”方颖將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自嘲地摇了摇头。大概真是和女儿相处久了,已经养成了习惯,教育人的话总是脱口而出,自己都没有察觉。 “嘿嘿,我这不是太兴奋了嘛,虽然我现在是台长了,可是我从入行的时候,就是颖姐你带的我,您在我心中就是我的师傅。我爸妈去世得早,天天在单位为了有威严得板著一张脸,在家里教育孩子还得当唱黑脸的,好不容易在你这儿我能撒个娇。” 电话中的人滔滔不绝地讲述著自己对方颖的钦佩,讚扬著方颖工作上的优秀,让方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再次滚落:“小静,去了新疆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爭取写出有意义的新闻,將这些年来新疆的变化,展现在大家眼前,不辜负你的信任。” 心虽有所觉,但亦作不解。 同为妻子和母亲的陈静,又见证了方颖一路从职业顶峰,到甘愿退居幕后的兴衰,她自是懂得方颖那哭腔中所包含的委屈,和方颖做出去新疆的决心。 陈静默默地聆听方颖的啜泣,也许在某一个平行时空,方颖的生活就是她的生活,也是千千万万个母亲和妻子的生活。 陈静大概此刻也没想到,她和方颖幻想中,那个再次闪耀的记者方颖,重回当年的职业巔峰金牌记者,却只不过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妈妈,变成了另一个没有血缘关係之人的“妈妈”……而这,正因此次方颖同意去新疆的决定。 第3章 实难圆满 方颖在新疆的“女儿”,叫方皎皎。但方皎皎也没去新疆以前,叫袁满。 “袁满,你爸爸今年过年还不回家啊,是不是不要你和你妈啦?那张爷爷给你找个能天天陪你的爸爸好不好?” “袁满就是个大骗子,你们以后都不许跟她玩,她爸爸就是不要她了!她上上次还有上次,都说她爸爸一定会来开家长会,结果这次的家长会都开完了,她爸爸还是没来!” “袁满,我已经给你换了好几个同桌了,怎么別人都能和同学好好相处,就你跟谁都有矛盾呢?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懂不懂?明天叫你家长来学校!” 袁满仿佛置身於一片诡异的沙漠中,被嘰嘰喳喳的几人围堵在中间。 她的眼神从隔壁的张爷爷、小学的討厌男同学以及初中的班主任的脸上一一望去,又落在那些早已叫不出人名模糊不清的人脸上,她站在原地自言自语抱怨著:怎么又来了。 袁满的表现让眾人不满,他们脸上的坏笑变成愤怒,开始口不择言地说出那些难听的话,毕竟只有她恐惧和受伤的表情,才是他们的“养料”。 隨著人群言语攻势的增强,那句句诛心的话幻化成黑色文字,从他们的头顶升起,蜂拥而至地砸向袁满。 “烦死了,每次有重要事儿之前,你们都来这一出,能不能有点新意?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不是八岁了。”袁满隨意地抬手一扬,將袭来的黑色文字击碎,眼神冰冷地盯著那些人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行啊,既然不想让我睡觉,那就都別睡了。” 袁满將卫衣的帽子摘下,露出了一头银白色的短髮,鹰瞵鶚视地盯著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群,也用语言开始了她的反击。 “怪不得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呢,您眼看著都要入土为安了,还嚮往著我妈这样的年轻女性,千方百计地上赶著给我当爹呢?不过您確实得天天在家陪我了,毕竟就您这走一步喘五下的样儿,恐怕连屋都出不去。” “千万別跟我一起玩!我对你们那些挖鼻屎黏在课桌底下、大鼻涕抹在別人身上,像狗一样比谁尿得远的游戏一点兴趣都没有。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成绩太好,才让你们那参加家长会的父亲,每次开完会后都回去胖揍你们一顿。” “老师,您的知识面可能还不够丰富,没事儿,我已经读高中了,我可以教教你。列寧说了,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他们都能相处好,那证明我才是真理。还有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我打您一嘴巴,您看看这一个巴掌响不响?” 袁满的话幻化成炸弹,每一句都落在眾人脚边,將他们炸得遍体鳞伤,只能在黑雾的掩盖下逃窜消失。 下一刻,袁满便被失重感席捲全身,接著感觉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下坠。 直至陷落在一张硕大柔软床垫中。 遮光窗帘能挡住呼啸的风,却拦不住那些縈绕在耳边的恶言。 做噩梦的次数太多,袁满早已练就一身本领,能自如地控制自己从噩梦中醒来,只是脸上还是露出难掩的倦意。 白天的工作有些辛苦,嫌疑人的反追踪技术和警惕心都很强,她愣是盯了6个小时的电脑,才追踪定位到那人的地址,协助其他同事將他抓捕归案。 袁满的睡眠质量向来不好。即便身体十分疲惫,可这一醒就再也无法入睡,只能望著天板发呆。寂静的深夜是最適合思考人生,儘管她无数次的都想迴避关於父亲的话题,可在自我拷问的时候,她还是想起了父亲。 那个只有血缘关係的陌生人。 2002年,袁满的父亲袁有为,作为第四批上海市援疆的干部之一,带著领导和家乡人民的嘱託,来到了新疆阿克苏地区开展了为期三年的对口支援工作。在新疆的这三年,袁有为和许多援疆干部一同努力,积极爭取项目资金,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和公益事业建设等对口支援项目的落实。 对於袁有为来说,在阿克苏的三年,虽然生活条件很艰苦,但他的精神生活是丰富的。那种精神上的愉悦足以克服生活上的困难。在那里的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共同目的,就是不让政府和人民失望,要帮助当地的人民提高生活水平。 回到上海的袁有为工作顺利,还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家庭也幸福美满。但在新闻报导到新疆地区相关的消息,或是不经意间看见苹果时,他还是会有一些遗憾。在援疆的三年中,儘管他们做了很多事情,但总觉得其实可以做的事情还有更多……他总是会想起临行前站在托尔木峰下时,由衷感受到的自己的渺小;也会想起在机场时,小小的玛依努尔不舍的抱著他,用不流利的普通话跟他保证,一定不会辜负他们的努力,会在他们修建的学校好好学习,以后像他们一样,成为对社会对国家做出贡献的伟人。 想念的种子便那样在袁有为的心中扎根,在一根根香菸和他的沉默中发芽,他放不下那片为之奋斗过的土地和那片土地上质朴真诚的人们。他想念隨风吃进嘴里的沙子,嘀里嘟嚕听不懂的维语和坎曼尔大姨的手抓饭,更加想念他还没完成的医疗建设。 “你一定要去吗?你袁有为对於新疆的建设发展,不过微如沙砾,无足轻重,可你对於我们的小家来说,却是顶樑柱。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改变什么?” 面对妻子眼眶泛红地质问,袁有为坚定地开口:“一定要去,正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什么,政府才下令全国一同支援新疆,所以上海才要一批批的將援疆干部送去。我可以不算什么,可若每一粒沙砾都因自己不算什么而放弃,那又怎么会聚沙成塔。” 袁有为清楚这世上没有圆满,可他还是將所有祝福期盼都匯聚在女儿的名字中,希望她圆圆满满……可祝福是美好的,但袁有为却忘了,他们一家人都分隔两地,那袁满又怎么会圆满? 因此袁满也觉得自己的名字,就是对自己人生最大的嘲讽。 她从小到大曾无数次想要改名字。 “我希望满满长大后,在上海就能吃到阿克苏的苹果。”袁满出生后的第九十八天,袁有为抱著她亲自说完这句话后,连夜便义无反顾地奔向自己的信仰和梦想。 这么多年袁满与父亲相处的时间,加在一起还没有刚出生时的三个月多。甚至唯一的全家福,还是小时候父母抱著襁褓中的她在火车站拍的。起初是因为交通实在不方便,但后来是因为父亲的一次次失约让她屡次被人嘲笑。小学二年级的袁满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便再也不肯提及任何有关父亲的话题,假装毫不在意地放弃等待。 毕竟不寄厚望,自然无所失望。 最终在父亲旷日持久的沉默,和袁满自小感受的阴阳怪气下,父女的关係也降至冰点。 袁满懂得父亲的工作是在帮助別人,也懂得去援疆的意义,可她就是不理解,帮助別人不应该是要先照顾好自己吗?为什么父亲却一定要拋家舍业,只想帮助別人,而不想帮助自己和妈妈? 所以,她因为网络技术高超,而被公共信息网络安全监察部门作为特殊人才引进时,她只是犹豫片刻就选择加入了网监部门,她想沿著父亲的步伐,去试图了解袁有为本身。 而这也是她无法安心入睡的另一个原因。 她在等待一个通知,一个能够让她继续沿著父亲的路,走下去的通知。 而早上十点就是她最后的机会。 大概一个月前,袁满得知上海市国安要借调一名成员,加入国安新成立的针对网络安全的特別行动小组去往新疆,她从那时就开始监控著支队长的电脑。 而在看到选定的队员名单时,她也第一时间將上报给国安的名单替换成了自己的名字。儘管这样的风险很大,但比起和队长沟通来说,是省力效率最高的办法。 袁满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想她的一切行动都在上海市国安局的掌控之中。 就算她不替换名单,国安局也准备將袁满借调过来。毕竟在国安发现了她的天赋,並协助国安成功破获案件后,这才將她推荐给网监部门。 除了这缘分外,更重要的是她的父亲袁有为,此刻正任职於新疆的一家国际贸易运输公司,而这家公司也是国安部门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袁满同志,请於十点准时到上海市国安第十二局社会调查局报导。”袁满看著手机上的消息,抓著手机兴奋地立刻从床上弹起,脸上也难得流露出几分孩童般的调皮神色。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门声,打断了袁满的好心情。 她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给母亲陈舒婷发消息:“我说过了,不要隨便动我的屋子!这是我自己的私人空间!再有下次我就把锁换成指纹的!” 陈舒婷在门口嘆息一声,没再多说其他的,只默默转身离开。 她其实也是无数中式传统妻子和母亲的代表。总是自愿为家庭付出,燃烧著自己支撑著丈夫的信仰和梦想,却日常被家庭琐事和孩子叛逆反覆折磨,最后也就不由自主地將自己对丈夫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发泄到孩子身上,因此她也自知自己不算个好母亲。 “我们满满真是个天才,以后肯定能有大出息,当个发明家。” 陈舒婷每次將女儿製作的小玩意带出门跟周围的邻居炫耀时,都会听到这类的讚美,这也让她对女儿有了许多的期许。在得知女儿便对数字和电子感兴趣时,她便开始规划了一系列的袁满成长计划。 而那时的袁满太小,还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听从母亲的安排。陈舒婷也只是以为她安排的是女儿喜欢的,毕竟当別家小孩吵著要芭比娃娃时,袁满却望著螺丝刀套装满脸兴奋。毕竟在没学习珠心算前,袁满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將遥控器拆解,然后再整齐復原。只要一个遥控器,她就能老老实实地坐那儿玩一下午。 而这样乖巧听话的女儿,自从被选拔进珠心算国家队后,便再也消失不见。每次她想跟袁满好好沟通时,最终都会变成爭吵。陈舒婷不满袁满沉默的態度,试图用自己的怒吼换来袁满的沟通,但结局往往更糟。理智被愤怒占据时,那伤害人的话总是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经常会伤害到幼小的袁满。 这样的日子久了,袁满以为母亲的方式,就是跟人沟通的方式,於是在母亲下一次爆发时,便会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地说出那些专戳人肺管子的话。而在母女俩的相爱相杀的模式中,袁满也长成了如今只要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十分討厌的糟糕性格。 袁满听见门口的声音消失,立刻抽出了行李箱,开始准备起要去新疆的行囊。 国安的速度全行业最快,既然已经通知去报导,那么不出一周一定会安排他们启程去新疆。不如趁著和母亲冷战的这段时间,先把行李收拾好藏在单位,免得到时候出现意外。 袁满將笔记本电脑拆解,又谨慎地包上一层保护膜装好,接著又將必备物品都收拾好,环视著屋子思索著有没有东西落下。 最终她的视线停留在上锁的书桌上。她佇立原地良久,最终嘆息著打开书桌,踌躇著將那唯一的全家福也夹在书中,再小心翼翼地装进电脑包中。 袁满拎著行李箱来到臥室门口,悄悄將门打开一条缝,放出了自己製作的小机器人来到客厅观察著母亲的动向。直到看见客厅空无一人后,这才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一溜烟儿就跑到大门口。 袁满刚握上门把手时动作一僵。她看见门上掛著的一袋小笼包,是她最爱吃的鼎泰丰……“陈舒婷这个女人,总搞这些。”嘴上抱怨著,心里和面上却不由自主地都笑了。 其实每次爭吵时说出那种伤人的话后,袁满也会心生內疚,决心要改变自己,可却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在下一次被情绪控制时,又將这些都拋之脑后,周而往復。 但……以后应该会好一些吧? 她这样想著。 毕竟此去新疆,会去很久。 也会远离母亲很久。 她做好了在新疆再没母亲叨扰的准备,却没想到命运早在冥冥之中指引她又拥有了一位“母亲”,只是与这位相处起来,依旧是—— 炸火。 第4章 默契配合 夏季的新疆,似个带著独特生命力的少年,他穿著带有哈萨克族服饰的衣服,骑著马肆意奔腾,邀请你来参加草原和湖泊的盛宴。在这里你可以远离凡尘纷扰,回归於本心享受寧静,重新成为渺小的人类,拥入大自然的怀抱。 碧空如洗,站在漫山绿色的牛羊中,沐浴在阳光的恩赐,感受著大地的气息,伸出手便可跨越肉体,拥抱著那破碎的灵魂,感受世间的美好与温暖。 上海飞往乌鲁木齐的飞机上,小情侣正不断畅想著新疆的美色,为即將到来的旅程而庆幸时,被夹在两人中间的郝也许却如坐针毡。她此刻觉得自己,看著左右两侧的小情侣,以及他们越过自己,时不时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心里连连叫苦,这老罗头真是越老越像小孩,自己不过是说了两句不想被外派到新疆,他就这么记仇还买了这么个位置折磨自己。 听著两侧滔滔不绝的惊呼声,郝也许无奈地摇摇头,虽心有不忍,但为了在接下来的飞行中,能够安静地休息一会儿,她还是委婉地提醒二人,新疆此刻也是冬天。男孩听见郝也许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打扰到了她,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郝也许闭上眼睛,刚想歇息一会儿,耳边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得,两人不说话改写信了。 闭著眼睛时耳边的一切声音都被放大,飞机尾部传来的婴儿啼哭声,让郝也许眉头微蹙,看著没有信號的手机,思索良久后从情侣手中借来了纸笔,写了张纸条交给了空姐,心中祈祷这四个小时赶快过去。 而就在郝也许度日如年的时候,距离她不远处的方颖,此刻也是无所適从,被一个老年旅行团包围著,手忙脚乱地帮著大妈们拍照留念,谁让她的座位,就在这群大妈中间,还偏偏是c位呢。还好年轻时候的手艺没丟掉,方颖的构图和审美一直在线,拍摄的照片们得到了大妈们的一致认可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这才能好好休息一会儿。 “小方啊,你这去新疆干啥去啊?咋就自己去的呢?”大妈浓重的东北口音,让方颖听著十分熟悉,在大妈们的投餵和夸讚中,方颖很快和大妈们打成一片,开始聊起来家常。 “阿姨,你们是旅行团还是自己出去玩儿啊?” “俺们可不是旅行团,俺们几个以前年轻时候都是一个单位的,这回;老了就合计一起出来旅游,正好前一阵那新疆那电视剧挺火的,俺们就合计来看看。” “那你们还是要找个导游比较好,导游安排行程和讲解都会方便一些的。” “不跟团,跟团成天就是上车睡觉,下车尿尿了。这旅游啊就是享受在路上的每一刻,与每一个陌生人的不期而遇最有意思。” “可不是咋地,你以为咱们几个都是一起的吧,其实不是。刚才你非要给她也照相那个叫王春华,那就是咱们在机场才认识的,这不一嘮嗑就投缘了,一打听正好都去新疆。刚才上飞机的时候,她还特意跟別人换的座,要跟咱们坐一起呢。” 方颖听著大妈们的话,不动声色地观察著窗边的王春华,神色晦暗不明。而方颖与大妈正聊著时,飞机尾部突然爆发的怒吼,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孩子不就是闹了点吗?也不至於要动手吧,看你把我家孩子嚇得。”一位抱著孩子的母亲,正站在尾部的机舱过道內,衝著座位上的人振振有词地责骂著。 “孩子才几个月大,坐飞机不舒服不適应很正常,那他也不会说话就只能哭,我没有放任不管,已经尽力哄他了,你就不能理解理解吗?” “你看你那脑袋染得一头白毛,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我还没说是你把我家孩子嚇到呢,你还要动手打人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面对女人的责骂,方皎皎只是瞥了一眼,轻蔑地冷笑一声便重新戴上耳机,任由她无能狂怒。机舱的空姐见状,连忙上前了解情况,安抚著抱著孩子的女人,等到女人平復好心情后,这才半蹲在方皎皎面前,请方皎皎让座让女人进去。 “看你这没有礼貌的样就知道,肯定是爹妈没教育好,一点都没有素质。”女人的咒骂,激起了方皎皎的怒火,方皎皎一边拍手鼓掌一边开口:“你爹妈教育得好,把你教育得这么大公无私、助人为乐,拿一个陌生小孩当自己亲儿子。” “你什么意思?”女人眼神闪躲,接著又衝著空姐吼道:“你们看看她什么態度啊,你们赶紧给我换地方,不给我解决的话,我就投诉你。” “不好意思女士,因为本次航班已经满员了,所以没办法帮您升舱,这样吧,我们帮您询问一下,看看有没有哪位旅客愿意和您换个位置的可以吗?”乘务长微笑著看著女人解释著。 热心的大妈们听见乘务长的话,刚要举手帮忙时,郝也许的声音突然从空姐身后响起:“我正好要去上厕所,我跟你换位置吧,我的座位就在前面。” 女人听见郝也许的话,眼神中的紧张散去,抱著孩子刚要离开却被郝也许拦住:“姐,您看您抱著孩子多不方便啊,您就安心地坐在这儿,我不嫌孩子吵闹,我跟她换。” 方皎皎看著郝也许无所谓地挑挑眉,接著抓起背包別有深意地扫过女人,便起身离开了原本的座位。女人见方皎皎离开,这才鬆了一口气,对郝也许连连道谢,坐回了窗边,结束了这场纷爭。 郝也许坐下后,往女人身边凑了凑自来熟地开口:“姐,你別往心里去,现在这社会啥人都有,你瞅我这大侄子多乖呀,刚才你那么吵他都没哭,根本就不像那人说的闹腾。” 郝也许见女人眼神中充满戒备,丝毫没有要搭茬地意思后,话锋一转嘆息著感慨:“你真是命好啊,能生个这大胖小子,我就没有那命啊。” 女人狐疑熄看向郝也许,上下打量一番开口:“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这么早就结婚了?” 郝也许娇俏掩嘴笑著:“姐你可真会说话,我这都三十五了,都结婚十多年了。就是可惜十多年了,也没生出一个孩子,药也吃了试管也做了,都是不好使,可能呀我就没有生孩子的命吧。”郝也许说著眼眶泛红,伸出手摸了摸眼角的泪水。 “妹子,你这穿著打扮可一点不像三十多岁的人,看你这脸多嫩啊。”女人感受到郝也许的视线,將怀中的孩子往身侧躲了躲开口。 郝也许四下打量一番后,对著女人招了招手神秘地附在她耳边开口:“我家那口子啊,是不能说的单位的,手里的钱拿简直多得不完。”郝也许娇柔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我这张脸呀,可了好几百万呢,当然嫩了。” 女人看著郝也许眼中闪过精光,思索良久惋惜地开口道:“妹子,那你家这么有钱,要没有个孩子继承家业的话,確实太可惜了。” 见女人放鬆了戒备,郝也许继续循循善诱道:“可不是咋地啊,我都愁死了,不瞒你说啊姐,其实啊不是我有病,是我家男人不行,他当时还说呢,实在不行就整个小孩回来养,反正没人敢管他。” “姐,我看你这小孩儿又白净又可爱,你给我抱一抱唄?我也感受一下当妈的感觉。” 女人看著郝也许眼中的欢喜不似作假,看著她手腕上的金鐲子闪闪发光,咬咬牙便將手中的孩子,慢慢地放在了郝也许手中,还贴心地帮她调整位置,指导著怎么能让孩子躺得更舒服。 郝也许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跟女人夸讚著孩子的乖巧,趁著女人不备之时,用力地掐著孩子的屁股,见孩子毫无反应后,確认了心中的猜测,又將孩子还回了女人怀中。 见郝也许对孩子十分渴望,女人以此为由头,跟郝也许聊了起来,並趁机不断地打探著郝也许的家室,几句话便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很快即將降落的提示音响起,趁著飞机滑行的时间,女人还主动跟郝也许交换了联繫方式。 “妹子,你一定留好姐的电话啊,以后一定能帮得上你,有大用!”女人意味深长地看著郝也许笑了笑。 飞机平稳落地后,广播中却突然响起了机长的声音:“我是本架飞机的机长,各位旅客,本次的旅程中有一位带著婴儿的旅客,一会儿下飞机的时候希望各位旅客能够先等一等,让这位带著婴儿的旅客先走,感谢您的配合。” 机长的声音刚落,乘务长便迎了上来开口:“你好女士,您抱著孩子就行,行李我们会帮您拿的,咱们先走吧。” 女人婉拒了乘务长的好意,刚要拒绝让大家先走,只见方皎皎起身开口:“真麻烦,都让你先走了,你还这么磨嘰,刚才不是还著急说要带著孩子回家吗?这时候又不著急了,我看……” 方皎皎的话没说完,女人便抱著孩子起身往外走去,而一直关注著女人的王春华,见女人要离开后连忙慌张地拎著背包也要离开,结果被方颖一把拽住手腕:“王阿姨,您別著急啊,您看这都拎行李呢,万一伤了您怎么办,一会儿等人少一点儿了,咱们一起走。” 王春华訕笑著说怕自己儿子等著急了,握著手机刚起身要打电话,就被身后的郝也许撞了一个趔趄,手机也掉在了缝隙中,郝也许拦住王春华连连道歉,解释是自己不好。王春华此刻心中著急,也顾不上跟两人虚与逶迤,抓起背包就要离开时,却再次被郝也许抓住手腕:“阿姨,您手机也不要了啊?” 王春华看著郝也许眼中的精光,突然心下一惊,接著捂著胸口喘著粗气作势就要往凳子上倒去。飞机上的乘客此刻已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热心的大妈几人,大妈们见刚才还一起聊天老姐妹不舒服,连忙都围了上了关切地询问著。本来以为能靠著装病躲过去的王春华,此刻被围在人群中间更是走不了了。 郝也许看著王春华自食恶果,不由得觉得好笑,想起了那句名言,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看来今天这名言也应该改一改了,你大妈永远是你大妈。郝也许正想著,便看到了乘务长匆忙走来的身影,乘务长对著郝也许点点头,接著便疏散了围著的大妈。王春华见有人帮她解围,连忙说著自己没事儿了,接著也顾不得身后老姐妹的呼喊,抓起郝也许手中的手机,就往机舱外走去。 “这小王让狗给撵了啊?这么著急就往外跑,我得跟上去看看,別再出啥事儿了。” “对对对,她刚才不说就她自己出来玩儿的吗?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点啥事儿咋整。” “对,咱们认识一场就是缘分,都成姐妹儿了,咱们必须得管她。”热心的大妈们说著就要跟上去,生怕王春华出出危险,郝也许看著热情的大妈们,听著熟悉的东北话,心底生出一股暖意,刚要开口说出王春华的真实身份时,却见方颖开口安抚道。 “阿姨们,你们就別担心了,春华阿姨没事儿,她刚才还跟我说她有人接呢,而且我看春华阿姨刚才跑得那么快,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你们就別操心了,好不容易来旅游了,就好好享受新疆的美景美食吧。” “不行,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方颖的话並没有起到作用,见几个阿姨还要追究,郝也许只能也帮腔开口:“阿姨们,这是在机场,机场的设施很完善的,就算那位阿姨真有什么不舒服,也会有工作人员联繫医生的。你们连託运的行李都还没取呢,要是再耽误时间去找人,恐怕就要超出免费的停车时长了。” 郝也许的话触发了大妈们的关键词,虽然这停车费没有多少钱,但大妈们就听不得“免费”二字,连忙匆匆地跟几人告別后,便拎著行李走出了机舱。 “真麻烦,直接告诉她们,那王春华还有那个女人,都是人贩子不就好了。”方皎皎不耐烦地开口,接著转身离开,徒留方颖和郝也许在原地,三人本以为这次事件结束之后,眾人就再不会有交集。 却不知,这只是三人缘分的刚刚开始,而关於几人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就抓获了人贩子的这件事,还要从7个小时前的上海虹桥机场的开始说起。 第5章 职业嗅觉 七个小时前,上海虹桥机场t2航站楼外,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別克商务中钻了出来,將后备箱的两个大箱子,稳稳放在地上后又钻进车里,將一个重重的双肩包,塞在一脸无奈地郝也许手中。 “去了那边之后,好好工作別给我丟脸,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多学,遇上困难叫支援,別热血上涌就往上冲,儘快熟悉任务和职责,好好协助当地做事儿,听领导指挥。” 郝也许身姿挺拔地站在师傅张博文面前,可面前却满是敷衍之色,噘这嘴喏喏连声地点著头:“师傅,我只是去出差一阵儿,怎么让您说的像要进去了似的,放心吧一定不会给您丟脸的。” “没大没小的,都是你那群师兄惯的。”张博文一巴掌拍上郝也许的帽檐,又从里怀掏出一个钱包递过去。郝也许狐疑地將双肩包背上,接过钱包打开后看了看,一阵暖意浮上心头,里面放著的是各种面值的现金,和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纸。郝也许认出了那三角形的东西,那是静安寺开过光的护身符,听说十分难求。 “现金留著给你以备不时之需,牧场草原那边用得上,还有那个是你师娘非要给你带著的,反正放钱包里也不违反纪律,你就揣著吧。”张博文话音刚落,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钻进车中,將一袋子点心户在怀中,交给了小徒弟。 “新疆那边吃的味道重,罗局怕你吃不惯,让我带了点泰昌西饼屋的糕点给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別总让家里人担心。不说了,林星语同志……不,郝也许小朋友,一路平安。” 郝也许將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化作拥抱与师傅紧紧相拥,接著拎著行李箱转身利落离开,带著责任和使命向著航站楼內走去。职业习惯让郝也许总是会下意识的观察周围的人,因此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抱著孩子的女人时,她更是下意识的多关注了几分。只是这一关注,郝也许很快发现了可疑的地方。 一岁以下的婴儿乘坐飞机,需要携带身份证明、户口本或者出生证明的原件三种证件中的一种,通常情况下为了方便,或者便於保存,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户口本,可面前的女人,却从背包中拿出了出生证明原件。出生证明的补办很麻烦,有的地区甚至会要求做亲子鑑定,因此很少有人会將出生证明带在身上。 郝也许觉得奇怪,於是便趁著女人將出生证明收起的时候,探头不经意地撇向她的背包,可见背包中只有一个奶瓶和两片尿不湿时,郝也许心中更加生疑,目光瞥到前方女人登机牌上的航班號,发现跟自己是一班飞机后,郝也许便觉得按兵不动先观察一番,於是在办理完行李託运后,便连忙往安检处走去搜寻著那个女人的身影。 “去了那边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每天给妈妈打电话,最好把你同事或者领导的电话,发一个给我,这样妈妈会安心一些。囡囡,你爸爸他……” 陈舒婷嘱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儿冷声打断:“跟他没关係,我是服从领导安排,还有我这次去新疆时保密任务,你如果要是敢告诉別人,我万一出现什么危险,就全是你的责任。” 望著母亲受伤的眼神,方皎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欲言又止,轻轻地拍了拍母亲的后背以作安抚后,便拎著背包转身钻入了安检的人流中,带上了耳机將母亲关切的话,隔绝在身后。方皎皎正在排队时,手机突然收到了提醒,她以为是母亲发来的消息,结果只看了一眼便面色凝重了起来。 手机上的消息,来源於方皎皎自製的监测代码,专门用於监测非法网站的登录ip,看著信號源的位置就在自己身边,方皎皎警惕地环视著四周,观察著身边每一个使用手机的人。说起来还真是巧,之前网络上突然出现很多自杀群引起了网监部门的重视,通过调查发现,竟是有人利用未成年的心理问题,教唆他们自残自杀,並將他们自残的视频发布到非法网站上用作盈利。 为了抓到这个这个犯罪嫌疑人,方皎皎特意製作了这个监测代码,並一直安装在手机中,本来案件结束之后,就应该將这个代码从手机中刪除的,但因著要去新疆的事情,方皎皎便將这件事拋之脑后,没想到此刻竟然突然派上了用场。 方皎皎不假思索地从案件队伍离开,拎著背包坐到了安检队伍对面的饭店二楼內,挑了一个能够俯瞰所有安检的人的位置坐下,又从背包中掏出了平板电脑和外接键盘,连接上自己的手机,开始对监测代码进行调整,想要精准定位信號源。方皎皎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飞舞,屏幕上的代码一排排的闪烁著,但就在此时,监测中的信號源却突然消失。 见信號消失,方皎皎立刻俯身观察著地面的安检队伍,只见原来只有几排的安检入口,突然增加了几名工作人员,安检的速度也变快了许多,看著安检队伍不断走动,方皎皎眉头微蹙,猛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了小时候经常做的恶作剧,狡黠一笑后在键盘上编辑好一段代码,迅速按下了回车键,接著起身紧紧盯著安检的人群。 只见井然有序的安检队伍中突然骚动了起来,《黑猫警长》的主题曲,在最右边的安检窗口排队处响起,突兀的声音將正抱著孩子的女人惊慌失措,而贴在耳边的巨大声响,也將一直熟睡的婴儿吵醒,一时间婴儿的哭嚎声和音乐声,在安检队伍中不断迴荡。 方皎皎锁定了嫌疑人后,便迅速收好装备起身,向最右边的安检窗口走去。 “既然你们都不领情,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和妻子,那咱们就都尊重彼此,正好单位有个好机会可以去新疆出差,这下咱们就都得偿所愿了,我祝你们爷俩没有我的日子,能够轻鬆开心。” 方颖的话音刚落,《黑猫警长》的歌曲声,猛得在安检的队伍中响起,將方颖本来带著些怨气的心情驱赶,听著童趣的歌曲,方颖嘴角挽起一丝微笑,心情驀的的好了起来,对著面前尷尬的父女俩摆摆手,转身走进了安检的队伍中。 得益於安检窗口很多,方颖没有等待许久,就顺利通过了安检,向候机大厅里走去。方颖看了看时间,距离登机还有两个小时,时间非常充裕,胃里传来的飢饿感让她想起中午那顿不欢而散的饭,早知道就不跟那爷俩生气多吃几口了,省得现在害得钱。 看著饭店中的菜单价格,方颖下意识的眉头紧锁,心想著还是饿著算了,却在转身即將走出店门时,与一个人影相撞。而这人影正是一直跟著信號源的方皎皎。方皎皎揉著被撞的脑袋心底暗叫一声倒霉,又將掉落的耳机捡起轻声道歉后,不等方颖回復便低头走进了小店,找到了一个角落坐下。 而这一撞也將方颖撞得清醒起来,都说好要从母亲和妻子的身份中摆脱出来,怎么还是要委屈自己,自己也是拿工资赚钱的人,就算有点贵又不是吃不起,凭什么要委屈自己饿著。 在饭店点单之后,方颖將行李都寄存在前台,接著来到了洗手间,只是刚走进洗手间,方颖便遇见了一个奇怪的阿姨,她正在用洗手台的水冲刷著婴儿奶瓶,方颖见状好心的上前提醒最好用可食用的热水冲刷,並指出了隔壁有可以喝的热水。阿姨訕笑地点点头应下后,方颖便走进了隔间中,只是当她走出隔间时。便透过镜子的反光看见刚才的阿姨,从兜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倒在了奶瓶中,接著又倒了一些奶粉后,把奶瓶放在了水龙头底下接著水。 方颖看见面前的一幕,没有贸然出去,职业敏感度让她立刻掏出手机,將阿姨的所作所为都拍摄了下来,直到阿姨鬼鬼祟祟地离开后,方颖这才从隔间中走了出来,追著奇怪阿姨的方向走去。当看见那奇怪阿姨进到的,竟然就是自己点饭的小店时,方颖微微鬆了一口气。 方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后,眼神一直关注著那奇怪阿姨,直到看著她走到,自己正对面正在哄著小孩的女人旁边坐下时,方颖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又掏出了手机,装作看视频的样子实则將两人的动作全部录下。那阿姨打著帮女人哄孩子的藉口,將女人的孩子接了过来,装模作样的哄了几下后,將女人的背包拿了过来,刚打开背包时,趁机將自己背包中的奶瓶拿出,递给了女人让她餵给孩子。 见到女人毫不怀疑的就要將奶瓶餵给孩子,方颖心下一惊连忙起身上前,可就再方颖刚要上前阻止女人时,身旁端著餐食的路人,却突然將餐盘中的饮品打翻,尽数洒在了自己脚边。方颖顾不得管自己的裤子,刚要上前就被一旁打翻餐盘的罪魁祸首拽住,而这端著餐盘的路人,赫然就是郝也许。 原来郝也许和方皎皎,都意外发现了抱著女人孩子的异常,於是便一路跟踪到了这间小店內,那奇怪阿姨换奶瓶的动作,或许能够躲过店內的监控视频,但躲不过郝也许的眼睛。看著將奶瓶递给抱著孩子女人的阿姨,郝也许心中有了猜测,这两人应该是同伙,这是一起人口拐卖案件。 但自己现在没有確凿的证据,如果自己贸然上前的话,很容易引起两人的警惕,机场的人流量这么大,如果一旦引发骚乱,不仅会让嫌疑人趁机逃脱,更会威胁到小孩子的姓名,看起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站在吧檯的郝也许,正在思索如何將两人抓捕时,突然看见方颖时,担心方颖会打草惊蛇的郝也许,情急之下便端著餐盘倒在了方颖脚边。 郝也许见方颖不解地看著自己,还要上前时,拽著方颖的手加重了力道,对著方颖轻微地摇了摇头。而方颖看见郝也许的严肃的表情,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立刻冷静了下来,拿起餐巾纸收拾起自己的裤子。 婴儿或许是饿得久了,很快就將奶瓶中的奶都喝光,接著便熟睡了起来,见婴儿熟睡起来后,那奇怪的阿姨跟女人打了个招呼后便转身离开,而见那阿姨离开后,抱著孩子的女人也紧跟著离开。眼见著两人离开后,方颖和郝也许紧隨其后,本以为两人会结伴同行时,在一个分岔路口处,却不想两人竟分道扬鑣。 见状一直跟著两人的郝也许和方颖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后,立刻默契地也分道扬鑣,各自跟著自己的目標走去。而就在两人分开之后,方皎皎拿著平板电脑,也从附近登机口的凳子上起身,她终於成功克隆了登录非法网站的女人的手机,知道了她登录非法网站的目的。 根据刚才女人手机的瀏览记录来看,那女人是个人贩子,了解了女人的全部信息后,知道她跟自己是一班飞机后,方皎皎倒是不急了,优哉游哉地在登记口处坐下守株待兔。而另一边的郝也许和方颖,各自跟著两人在机场內转了许久后,竟意外在登机口处重逢。 郝也许衝著一脸疑惑的方颖扬了扬手中的机票,接著便跟在抱著孩子的女人身旁坐下,而方颖看著刚才的奇怪阿姨,竟然跟著一伙大妈们聊的火热,眼神中灵光一闪,也凑近了那伙大妈身旁,听著几人聊天的內容。 郝也许和方颖两人以为自己做得十分隱蔽,却不想两人的行为,都被早早等在登机口的方皎皎看了个正著。方皎皎看著两人的动作,猛然回想起自己曾在饭店处,见过那两个人。郝也许察觉到身旁的视线,连忙回头看去,与正在偷看的方皎皎视线相对,方皎皎直视著郝也许,接著视线便看向了抱著孩子的女人。而郝也许也隱约察觉到了方皎皎的意图,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第6章 一波三折 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因为郝也许递过去的纸条,乘务长在飞行途中,就向塔台通报了人贩子的事儿,因此飞机一落地,机场民警就將悄无声息地將两个人贩子逮捕。 看著和机场民警交谈的郝也许,方皎皎更觉得郝也许熟悉,接著不动声色地拍下了郝也许行李箱上的託运牌,拼凑出行李牌上的名字后,方皎皎脑海中浮出了一个隱约的身影,猜到了郝也许的身份,两人其实在一个案子上有过合作,不过因为方皎皎总是带著兜帽將自己藏起来,因此郝也许並不熟悉她。 “各位,江湖就此別过,咱们各自珍重。”降落的时候耽误了一些时间,为了不让接站的同志久等,郝也许来不及跟两人攀谈,只是简单告別后便拎著行李箱,快步向出口走去。方颖看著郝也许的背影眼中满是艷羡,年轻又充满干劲的身影渐渐走远,让她仿佛看见了二十出头的自己,方颖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重新成为那个闪耀的自己。 方皎皎见郝也许离开,轻蔑地瞥了一眼原地傻笑的方颖,心底祈祷著这人可千万別是自己的新同事,这人身上的味道跟她妈一样,她可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刚走出接机口,郝也许便被人群中穿著长款毛呢大衣的女生惊艷,儘管这一路上已经对新疆盛產俊男靚女这句话,有了深切的体会,可此时看著眼前身材高挑的女人时,她才真正地感受到了女媧造人时的“不公”。 雕刻一般精致的五官,高挑的鼻樑,深邃的眼睛,如同羊脂白玉光滑细腻的皮肤,每一处都展现著新疆女性的独特魅力。她的眼神深邃而温柔,似乎能看透你的灵魂,眼波流转间正在寻找著什么,她的笑容纯洁而高贵,期待著与心系之人相逢。 她的美,有一种能够感染人的魔力,让周围的人感到温暖和快乐,此刻的郝也许完全沉迷美色之中,並没有看到女人举起的牌子上,正写著她的名字,而这女人也正是新疆安派来接机的,特別行动小队的最后一名队员。 迪娜拉?热合买提多拉,女,哈萨克族人,本来是喀什巴楚县的户籍民警,因为其工作认真能力出眾,能將辖区內所有户籍信息倒背如流,很快便从户籍民警调到了负责治安的部门,又因为在职期间深受百姓喜欢,当地群眾基础优秀,被新疆安看中。新疆安深入了解了她的档案后,便决定將她借调到国安,参加这次的针对网络安全的特別行动小组。 迪娜拉感受到了人群中炙热的目光,与郝也许四目相对的一瞬,认出来她的身份,刚要走上前自我介绍时,方皎皎便出现在她身边,拿过了她手中的牌子。 “我和那边傻子,都是你要找的人。”方皎皎说著便指了指还在发呆的郝也许,迪娜拉看著面前戴著耳机的人,认出了她就是材料中的天才少女方皎皎,於是便伸手要去接过行李车,却不想方皎皎身子一侧躲过,又继续开口道:“我不喜欢別人碰我的东西,你叫醒那傻子赶快走吧。” 被身后的人撞到后,郝也许思绪回笼看清了牌子上的字,快步走到迪娜拉身边,一本正经地向迪娜拉自我介绍:“你好同志,十二局郝也许报导。” “你好,我是迪娜拉?热合买提多拉,叫我迪娜拉或者迪迪都可以,这一路辛苦了。”迪娜拉说著便伸出手与郝也许握手。两人寒暄几番后,郝也许这才看到迪娜拉身后的方皎皎,將她的脸与材料上的名字对上了號。国安的人事档案中,向来没有照片,因此之前看材料时,郝也许也只是对她的过往经歷大概了解了一下,现在才算是真正的认识了。 “没想到你就是方皎皎,说起来还真巧啊,怪不得飞机上咱们能这么默契,原来都是同事啊。”郝也许看著方皎皎,热情地伸出手示好,方皎皎不擅长处理这种热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见方皎皎没什么反应,郝也许也不气馁,反而又转头和迪娜拉閒聊起来,一同等著最后一位同事。 直到看著站在面前的方颖时,郝也许不得不感嘆缘分的力量,原来一切冥冥中早已註定,这特別行动小队还没有正式成立时,就破获了一件人口拐卖案件,算是开了个好头,旗开得胜总是让人士气倍增,郝也许的担忧消散了一些,相信接下来的工作,也一定能顺利进行。 可郝也许没想到,开了个好头之后,接下来却全是坎儿,就比如此刻的四人,正站在冷风中的国道上,看著面前无法发动的汽车面面相覷。 迪娜拉围著车子检查了一圈,又拨打了电话后,看著几人抱歉的开口:“真是不好意思,这车子大概是拋锚了,我已经叫了道路救援了,我把標识立上,咱们先上车等一会儿吧。” “没事儿,咱们就停在这儿看看风景也挺好的,以前在网上看过说新疆的天黑得晚,这回倒是切身感受到了,这都眼看著八点了,还没黑天呢。”郝也许出言安抚道。 “没错,咱们就当採风了,也算是多了个独特的体验,这些以后都可以写在报导中。”方颖顺著郝也许的话也出言安慰著。 “你来的时候没有检查好车子吗?怪不得把我们从上海调过来,看来你们確实需要帮忙。”方皎皎的话打断了三人热络的氛围,方颖见迪娜拉脸上露出尷尬之色,当妈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出言教育並打圆场道:“迪迪,这孩子小不会说话,你別在意哈,咱们都是同事,哪有什么帮不帮的。” 迪娜拉学过心理学,见方皎皎不悦地刚要开口,便立刻转移话题开口道:“確实是我的问题,是我考虑不周全,你们怎么说都是客人,哪儿有客人刚来,就將你们晾在国道上的,真是失礼。” 道路救援的车来得很快,眾人开著进入乌鲁木齐市区时,天色终於渐渐暗了下来,乌鲁木齐的夜生活非常丰富,虽然已经临近十点,可街上还是十分热闹。郝也许透过车窗,看到了霓虹灯下的乌鲁木齐,跟她想像中有些不一样,本以为新疆的建筑都是充满异域风情的,可看著眼前的现代化建筑,不由得有些出神。 迪娜拉透过后视镜,看出了几人的感慨,便一边开车一边跟几人介绍道:“我们现在经过的这片是新城区,近几年的现代现代化建设做得很不错,入眼的几乎都是高楼大厦,其实在2022年,新城区里楼高150米的超高层建筑达到了23座,甚至比兰州市和西安市的超高层建筑数量都要多?。目前乌鲁木齐是西北地区超高层建筑最多的城市。你们往右手边看,这个就是目前乌鲁木齐目前最高的宝能大厦?。” 欣赏了乌鲁木齐的夜景后,迪娜拉將车子停在了温州街夜市附近:“温州街夜市,是乌鲁木齐比较有名的夜市,这里的小吃种类很多,就算吃不惯新疆菜也没关係,咱们今天就先在这逛一逛,一定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口味,顺便也可以体会一下乌鲁木齐的夜生活。” 虽然现在是冬季,但得益於阿勒泰的爆火,此刻新疆的游客依旧很多,温州街夜市上更是挤满了,前来游玩的旅客们,为了提升体验感,夜市还特意安排了具有民族特色的舞蹈表演,热闹欢乐的气氛,让郝也许仿佛置身?泗涇夜市,一下子来了兴致。一旁的方颖也拿出了手机,和许多游客一样,开始记录著美好的一刻。 烤肉味混杂著音乐和叫卖声,充斥著方皎皎的神经,看著身旁的拥挤的人群,她努力缩著身子远离,作为一个有著洁癖和不喜欢吵闹的人,方皎皎根本没心情玩乐,一心只想要赶紧逃离这里,而就在方皎皎躲避人群的时候,便於前面兴致勃勃的几人分散开,等迪娜拉回过神来时,早已不见了方皎皎的身影。 发现方皎皎不见后,迪娜拉第一时间拨通了方皎皎的电话,可电话另一头却一直没有人接听,郝也许看见迪娜拉神情不对上前询问,这才得知了方皎皎走丟的事儿,连忙拉著方颖在附近寻找起来。 “迪迪別担心,方皎皎那么大个人了,不会出事儿的,可能就是在哪个摊子前买东西呢。”方颖出言安抚著。 “你先別著急,我在打一遍电话,可能是夜市太吵了,她没听到电话。”郝也许说著又给方皎皎打去电话,可这次电话却直接关机了。 方颖看著脸色凝重的郝也许,一时间也焦躁起来:“这孩子竟惹事儿,转头的功夫人就没影了,电话也不接真是不让人省心。” 而这边被眾人指责的方皎皎,此刻正在夜市中奋力奔跑,追著將她手机偷走的男人:“站住,抓小偷啊,有人偷东西了。”方皎皎一边追一边叫嚷著,只可惜音乐的声音太大,她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人群中。方皎皎喘著粗气不肯认输,又继续追了上去,只是这一追便追到了一个小胡同中,彻底迷失了方向。 方皎皎看著面前漆黑的胡同,以及消失在胡同中的人影,心有不甘地低声啐了几句,接著双手扶在膝盖上大口地喘著粗气,冷风吹过卷席著一丝凉意,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四下环视一圈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真是倒霉,刚下飞机车子就坏了,现在手机又丟了!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大劲儿过来了,袁有为呆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地方,看来这地方就是跟我八字不合!”方皎皎埋怨地嘟囔几句后,便听见前方的胡同里,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 胡同距离夜市有一定距离,属於居民区此刻十分安静,而漆黑中的脚步声,更是增添了一丝瘮人的氛围,方皎皎咽了咽口水,连忙掏出包中的备用机。听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方皎皎手忙脚乱地打开背包,刚掏出备用机却因为害怕一个手抖,备用机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方皎皎连忙俯身捡起备用机,结果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浑浊的双眼,嚇得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借著备用机的光,方皎皎终於看清来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满脸皱纹,穿著民族服饰、包著头巾的老人。方皎皎稳住心神起身刚要离开,却被老人拽住了手腕无法挣脱。 老人看著方皎皎嘰里咕嚕地说了一通维语,伸手不顾方皎皎的挣脱,就想要將她拽进胡同深处。方皎皎大脑飞速运转,却想起了飞机上的人贩子,心底暗叫不好,自己该不会也是遇上人贩子了吧。老人见方皎皎反抗,又说著嘀里嘟嚕的维语,语气焦急地似乎在解释什么。 “奶奶,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不过我还是未成年,你要是把我拐走了,肯定会被判刑的,而且我有特殊身份,到时候就不只是简单的人口拐卖了,反正现在天黑我也看不清你的脸,只要你把我放了,我可以既往不咎。” 方皎皎焦急地说了一堆,感觉到手上的力气渐渐鬆开,这才听到了老人磕磕绊绊地说著普通话:“不是坏人,妮子不怕,不是坏人。” 见方皎皎狐疑地眼神,老人有些焦急,却只能用著一半维语,一半普通话,费力地表达著自己的意思,而方皎皎见老人鬆开了自己,这才慢慢地鬆了一口气,认真地听著老人的话。 6 “妮子不怕,这里不好走……我家,我家这里,待一会儿。” 方皎皎听著老人费力的解释,终於弄清楚了的意思,原来老人是在家里,听见了胡同里的追逐声,有些担心便出来看看,见方皎皎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担心她不安全,自己家正好在附近,於是便想著要带她去自己家里坐一会儿。 方皎皎思索半晌,將备用机揣在兜里,跟著老奶奶一起回了家,只是在刚喝了一杯奶茶后,却突然在门口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来人正是將她手机拿走的小偷。 第7章 一念之差 老旧的金属檯灯散发著橘黄色的光,维吾尔族老奶奶窝在沙发的另一侧,她的腿上盖著一件正红色的裙子,而手上的针线灵动地在裙子上穿梭。屋子装修简洁温馨,顏色却十分绚丽,房间的每一处装饰,都充满了异域风情,那华丽的地毯上就有七八种顏色,更让方皎皎看得眼繚乱。 手中的奶茶微微发咸,撒子条更是奶香醇厚,一口下肚便教人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方皎皎看著认真绣衣服的老人,正思索著如何开口跟老人道谢时,一个人影突然推开门从屋外走了进来,而方皎皎看清楚来人时,刚刚平静的心立刻紧张起来,这人正是刚才拿走她手机的小偷。 “奶奶,你怎么还不睡呀,我不是说了不用等我了嘛,最近我都会比较忙。”男生自顾自地说著,直到看见方皎皎时才止住了话头,怔愣了片刻便转身要往屋外走去,方皎皎见男生要离开,一个箭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 “阿布都,你和这妮子认识?这妮子走丟了,她又听不懂我说的话,自己一个人站在胡同口怪可怜的,我就先把她捡到家里来了。” “你別管了奶奶,我会处理好的,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大晚上的还在这里刺绣,你的眼睛会出问题的。” “你个臭小子每天神出鬼没的,也不来帮家里干活,真不知道你一天都在忙些什么,你姐姐最近就要结婚了,你不要在这个关头上惹事。” “我都说了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你要是为了给姐姐绣裙子,把眼睛弄坏了,才是个姐姐惹事。” 祖孙俩完全维语的对话,让方皎皎听得一头雾水,本来还可以凭藉著语气猜一猜,可两人的语速又太快,在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儿时,两人的对话便结束了。方皎皎见奶奶拎著红裙子离开,以为祖孙俩刚才的对话,是在交流如何处置自己,便立刻警惕地鬆开男生的手,快速跑到奶奶身后躲著。 “你赶紧从我奶奶身边离开,我们两个的事儿我们自己解决。” 方皎皎观察著阿布都,见他应该和自己一般大,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很担心奶奶,於是便开口回绝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小偷的话吗?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要让你奶奶离开,好继续实施犯罪行为。” 方皎皎话音未落,就见奶奶挡在了自己面前,语气不善地开口似乎在质问些什么,接著又转过头和善地看著她,又用著她那不流畅的普通话缓慢地开口:“妮子不怕,奶奶在这不欺负你,什么东西丟了。” 见奶奶能听懂普通话,且不偏帮自己的孙子,方皎皎连忙道出事情原委,等待著奶奶“大义灭亲”。而奶奶果然也没让她失望,只见和善的小老太太快步衝上前,一把拧住孙子的耳朵就是一顿连珠炮似的输出,从孙子手中拿过了手机后,又交给了方皎皎。 方皎皎刚把手机开机,手机就立刻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便听到了郝也许焦急的声音:“手机怎么一直关机,你人在哪里安全吗?你把定位发一下,我们现在去接你回来。” 终於收到了方皎皎的消息,郝也许连忙將定位告诉了迪娜拉,三人一同向著定位的方向驶去,不多时便来到了阿布都家的门外,只是刚来到门外,眾人的心便又悬了起来,门口正停著一辆警车。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盗窃,是犯罪的!”阿布都的奶奶怒气冲冲地教育著不成器的孙子,眼中满是失望之色:“你就算没上过大学,也应该知道的吧,犯罪了就要坐牢,赶紧让警察把你抓走好好改造!” “我不是已经把东西还给她了嘛?你为什么要叫警察过来,而且姐姐马上就要结婚了,如果到时候我不在的话,你让別人怎么想?”阿布都仰著脖子语气不善地开口。 郝也许几人进门时,便看见了这诡异一幕,阿布都和奶奶正在激烈地爭吵,两个高大的警察站在一旁束手无策,而沙发上的方皎皎倒是泰然自若地喝著奶茶,摆弄著手中的手机,方颖见场面十分混乱,可方皎皎却自顾自玩手机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平时她发火时,也总是冷眼看著的女儿,立刻走到她身边,將手机夺了下来。 “你自己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好好走著路自己走丟,还把手机关机让我们担心,现在大家都在为了你的事儿操心,你却还在这玩手机,你不觉得自己很不成熟吗?”方颖知道大家只是刚认识的同事,因此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怒气,严肃地开口质问道。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我的课时费很贵没时间教你,你要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可以自己上网查一下。还有,我没有要求你来找我,对我的人身安全负责,本来就是迪娜拉的责任。”方皎皎冷声道。 迪娜拉跟民警交涉完后,连忙走到方颖身边拉住了她,开口为方皎皎解释著,方颖听到了迪娜拉的解释,得知了事情经过这才没继续开口,方皎皎看著一旁还在爭吵的祖孙二人,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你是在给我们抹黑呀,人家小妮子是外地的游客,你这样让大家怎么看我们,国家这些年来拼命的帮我们搞建设,帮我们修缮老城区,大力发展经济想让我们的生活在好一些,好不容易现在旅游业又恢復了,你现在这么做,破坏了多少人的努力呀!” “大家想方设法地帮助我们,结果你自己不爭气,拆台影响大家,那就是你的问题,就应该把你抓起来,让你好好反思自己!警察同志,你们把他带走吧!” 阿布都听著奶奶的话,心底地委屈再也藏不住,对著奶奶吼著:“好,我去警察局,让警察把我抓走你满意了吧,反正你也只喜欢姐姐,从来都不喜欢我。” 舟车劳顿的折腾了一天,手机被偷了没吃上饭,本来心情就很糟糕,此刻还要在这听著祖孙俩的爭吵,更是让方皎皎烦躁到了极点,便走了警察边开口询问著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 “可以走的,不过您看这件事,您想怎么处理?你们是私下和解还是直接走程序?”警察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祖孙俩也不吵了,所有人都在等著方皎皎做决断。 “要不就算了吧,反正东西也拿回来了,就別弄得这么麻烦了。”方颖见方皎皎没出声,走到她身边开口劝著。 想到刚到新疆就碰上了这事儿,郝也许担心给当地的部门添麻烦,以后工作起来影响团结,於是便也开口道:“时间很晚了,大家今天折腾了一天,也都还没吃饭,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如果没有什么实际损失的话,要不就算了?” 听著两人的话,方皎皎忽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该不是这祖孙俩也是为了让自己心软,故意报警在自己面前演戏的吧,知道一会儿有人来接自己,所以一直吵个没完,看似句句惋惜,实则一点用处也没有。 思及此处方皎皎玩味的笑了笑开口:“我的时间很宝贵,但看在奶奶那一碗奶茶的份上,我就不要求损失赔偿了。不过,奶奶不是说送警局吗?爱子之切之,为之深远,奶奶肯定是为了孙子好,那就听奶奶的吧。” 方皎皎话音刚落,阿布都祖孙俩还没说话,倒是方颖立刻开口阻止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同理心没有,他看起来跟你年纪差不多大,要是留下案底的话,以后生活会很难的,而且你……” “所以呢?难道犯罪分子不需要受惩罚,全靠著受害者的同理心?你这么善良不如认他当儿子,赚的钱都给他,那他以后的生活就不难了,只要伸手就能有钱,也不会去破坏社会和谐。”方皎皎打断方颖的话开口。 “你这张嘴是真是无理辩三分,得理更是不饶人,他现在已经受到了教训,而且最重要的你已经追回了损失,怎么就一定要咄咄逼人呢?如果因为你今日的斤斤计较,导致他日后產生什么不好的心理怎么办?”方颖继续反驳著。 方颖的圣母发言实在让人无语,就像每一次在学校时,明明是別人欺负自己,可自己反击后母亲都会指责自己,为什么不能宽容一些,总是要把事情闹大一样,让方皎皎觉得十分厌恶。 “我已经將选择的权利,交到了奶奶手中,这一切的选择都看他奶奶怎么选,我还不宽容吗?” 方颖看著方皎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更是生气:“你这叫什么宽容,你这样人家怎么选?你不就是故意的吗?” “她不是一直要把孙子送进去吗?怎么现在我让她选就不选了,难不成刚才都是演给我看的,实际上就是想在我面前卖惨,然后让我不追究?” 阿布都奶奶听懂了两人的爭吵,只是看了看孙子,便沉默地转身走进了屋子,方皎皎看见她的动作,心底一阵失望怒气也散了一半,平静地开口:“法律通过明確规定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的权利与义务,以及国家机关的权力与责任,確保了社会秩序的稳定和持续发展。法律的强制性使得违反者会受到相应的惩罚,从而维护了社会的公正性和秩序。如果你连这些最基本的都不知道的话,那你还是趁早回上海吧,留在新疆也只会跟我们添乱。” 眼见著大方小方爭论不休,迪娜拉对郝也许使了个眼色,让她將方颖拉到一旁,对著方皎皎语气柔和地开口道:“皎皎,这件事你是当事人,最终听你的意见,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只是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一定饿了吧,儘快將这件事解决,我带你们去吃饭好吗?” 刚才大方小方爭吵时,迪娜拉一直在观察方皎皎的表情,尤其是在看见阿布都奶奶转身离开时,迪娜拉察觉到了方皎皎眼底的失望,她猜想或许方皎皎不是非要追究到底,只是想要不被欺骗。 “我跟你们回警局!”一直沉默的阿布突然將双手伸出,递到了两个警察面前,又看著方皎皎鞠了一躬开口:“对不起,是我做错事了,我会接受惩罚,请你別为难我奶奶了。” 阿布都的话让方皎皎一愣,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奶奶也拿著几件厚衣服,从里屋走了出来,奶奶將自己的围巾拆下,將衣服包好递给了阿布都,接著看向方皎皎不卑不亢地开口:“做错事,就要受惩罚,不是为他求情,只是心痛没有教育好他。” 语毕,奶奶又走到阿布都面前,摸著孙子的头顶慈爱地嘱咐著:“你应该庆幸你遇上了这个妮子,將东西还给了她,没有造成大祸,不然如果你將人家的手机拿走,影响了她的大事儿怎么办?你进去好好反省自己,奶奶在家等你回来。这里是你的厚衣服,別冻到了。” 阿布都看著奶奶眼眶发红,此刻他是真心的认识到自己错了,自己的父母去世得早,他和姐姐都由奶奶一手带大,姐姐如今马上要结婚过上好生活,奶奶也能够不再那么辛苦,可这些都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给毁了。阿布都握著奶奶长满了茧子的手,愧疚地低下头,不让眼泪掉下。 “奶奶是真心想让孙子受到教训的,没有想要欺骗你的同情。”迪娜拉对方皎皎说著,又指了指旁边橱柜上的祖孙仨的照片开口:“奶奶应该是自己带大的孙子孙女,所以对孙子的行为很痛心,这里的人思想简单,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对你好將你带到屋子里,给你奶茶,也只是担心你一个小姑娘,这么晚了在外面不安全。” 迪娜拉的话让方皎皎心下好受了许多,望著奶奶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些歉意。就在阿布都看著奶奶刚要双腿跪地之时,一把將他扶了起来,也將这件事画上了句话,结束了这鸡飞狗跳的一天。 第8章 小队成立 伴隨著欢笑声的离去,人群乘兴而归后,乌鲁木齐的夜也褪去了狂欢,新疆的人们总是乐观的,那些能歌善舞,是流淌在血脉中的传承,是面对苦难生活的自我调节和安慰,新疆总是热热闹闹的,因此现在的静謐平和显得如此珍贵。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將清冷撒落进屋內,晚风吹得纱帘簌簌作响,露出沙发上的隱约人影,桌子喝了一半的大乌苏酒瓶,昭示著面前人似乎心情不佳,女人翘著二郎腿倚在沙发,盯著酒杯中冒出的橙色气泡出神,但隨即又晃动著手腕,用冰块將那些气泡搅散,似乎也想要將脑海中,那些错综复杂的想法平息。 舟车劳累了一天,晚上又经歷了鸡飞狗跳,身体已经察觉到了疲惫,照理说终於等到平静的夜晚可以睡个好觉,但郝也许的精神却十分活泛,躺在民宿的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半分睡意,担心自己在折腾下去,会把同屋的方皎皎吵醒,只好披了件外衣偷溜出来透口气,却不想在客厅里撞上了对月独酌的迪娜拉。 月光下的迪娜拉不似白天的热情温柔,却多了几分清冷坚毅,郝也许心中感嘆,这人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就连喝闷酒都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破碎感。 “都说新疆的乌苏酒劲儿大,不知道和东北的绊倒驴比,哪个更厉害一些?”郝也许从阴影中走出,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看著迪娜拉道。 “睡不著?”迪娜拉轻声询问。 “嗯,灵魂和身体总有一个要休息,现在就让灵魂先休息吧。” 郝也许的话让迪娜拉不由得轻笑出声,也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迪娜拉从地上又拿起一瓶乌苏酒打开,將自己手中的杯中酒一饮而尽,接著又將酒杯倒满,递给郝也许:“不介意吧?” “介意倒不介意,不过觉得貌似被看低了。”郝也许接过迪娜拉手中的酒杯豪爽地喝完后,又拿过新开的乌苏咕嘟咕嘟的豪饮一番后,这才满意地將酒瓶放在桌子上。迪娜拉看著面前的郝也许,也放弃了酒杯,转而將酒瓶中所剩不多的福根儿全部清空。 “在苦恼大方小方的事儿?还是在苦恼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郝也许突然直奔主题的询问,让迪娜拉觉得有趣,以往她认识的上海人都很委婉,一件事要反覆斟酌,还要不断地解释才能说出口,可面前的郝也许却十分直率,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风格。 “我猜猜,大概是国安需要一个熟悉新闻媒体的发言人,而恰好方颖专业技术过硬,於是便被选中加入了小组,但老头们担心如实相告后,方颖会打退堂鼓,所以並未將她来到新疆后真正的身份,以及小队的真正目的告知。而经过晚上这么一折腾,两个方心中生了嫌隙,你更加担心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不仅直率而且十分聪明,迪娜拉心中对郝也许的评分,也增加了许多,確实被她一语中的。迪娜拉本来准备晚上逛完夜市后,趁著她和方颖住在一屋,晚上的夜聊时將这事儿告知,可看著方颖带著对方皎皎的不满与闷气时,她担心方颖会一气之下逃跑,反而不敢將实情告知。能够加入特別行动队,对於迪娜拉来说十分难得,因此她十分想將行动队干好。 一瓶乌苏酒下肚,郝也许双颊泛红,显然有了一些醉意,迪娜拉看著面前的人,眼神一转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狡黠一笑后又拿出一瓶乌苏酒打开,塞到了郝也许的手中。既然自己没办法开口,那不如就將责任转移,让直率的郝也许替她去说不就好了,毕竟她这么聪明。 酒不醉人人自醉,在迪娜拉的美色,以及一句句上价值的话后,郝也许就这样被忽悠瘸了,拿著迪娜拉的手机就开始录像,言之凿凿地保证,自己一定会將事实告知方颖,並且会让方颖留下来,保证小队一个都不能少,好好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保护好国家和人民的网络安全。 看著眼前两人拼酒,和立下豪言壮语的这一幕,躲在不远处睡不著的方皎皎,不由得在心里对迪娜拉多了几分忌惮,想起晚上在阿布都家,也是因为她的几句话,就转变了自己一定要让阿布都受惩罚的想法,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想著果然金庸说的没错,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並暗下决心要离迪娜拉远一些。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方皎皎正这么想著,立刻便要转身往臥室走去,可在转身的一瞬却与迪娜拉视线相对,怔愣片刻,方皎皎连忙闭上了眼睛,逃也似的跑回屋子。 乌苏酒还有一个外號,叫夺命大乌苏,不仅是因为其酒精含量高,更是因为其后劲很冲,往往喝著的时候没有察觉,可却在不经意间便醉倒了。这一夜,特別行动小队中,有一半的人睡得很好,一个是因为解决困扰的迪娜拉,一个是因为醉酒昏睡的郝也许。 “师傅,我对不起你,罗局,徒孙给您丟脸了,果然美色误人啊!” 满脸羞愧的郝也许顶著一头乱髮,看完了迪娜拉手中的视频后,又对上迪娜拉玩味的眼神,心中满是悔恨,不断地在心底咆哮著。迪娜拉拍了拍郝也许的肩膀,用鼓励地眼神看著她,接著又满怀期待地表示,今天的白天会带大家在乌鲁木齐玩耍一番,然后晚上有国安的人做东,为大家接风洗尘,一定要在晚饭前告诉方颖。 吃过了早饭,迪娜拉化身为导游,安排起了今日的行程,开车带几人开启了今日的乌鲁木齐之旅,车上一行四人,除了郝也许之外,都对今天的旅行充满期待。为了让方颖更容易接受,迪娜拉將第一站,安排在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 博物馆內展示了新疆丰富的歷史文化遗產,通过出土文物和文献,反映了新疆在我国歷史上的重要地位。这些文物不仅展示了新疆的歷史变迁,体现了新疆各民族的文化多样性和歷史传承,如今博物馆通过“文物+演绎+文创”的融合创新,更是能让大家直观地了解新疆文化,领略新疆之美。 参观完了博物馆,迪娜拉又开车带著眾人,在乌鲁木齐的街头穿梭,带著眾人来到了正在修缮的老城区,老城区与昨日刚来时所见的高楼大厦不同,这里有著古老的新疆味道,充满了生活气息,小巷子里老人们围在一起,用维语聊著家长里短,一起坐著刺绣喝著奶茶,小朋友们踢著足球,在巷子中开展点球大战。 斑驳的墙上满是歷史的痕跡,那眼繚乱的色彩搭配,別具一格的异域风情,方颖沉迷於老城区的“人气儿”,一路上拿著相机不停地拍摄,將那些笑脸定格,而路旁听说几人来自上海的维族老奶奶,更是热情地拿出家里的水果,强行塞在几人手中,將最真实的新疆呈现在几人眼前。 “全国援疆的事儿,新疆人心中都知道,他们很感念大家的帮忙,所以一遇上外地人,就会特別的热情,也想要將这份情谊传递下去。”迪娜拉將水果分给几人开口解释。 几人路过了一处正在维修的地方,迪娜拉又开口解释著:“虽然乌鲁木齐经济发展得很快,也建设了很多高楼大厦,也有点现代化城市的意思,但新疆的少数民族很多,尤其是老城区不仅是歷史文物,更是许多老一辈居民的家和回忆,是乌鲁木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这几年政府一直在想办法,在修缮老城区的同时,能够最大限度地保留原貌,也不影响居民的正常生活。” 郝也许听著迪娜拉的讲述,心中不断地演练著,如何对方颖说出真相,虽然与方颖的相处时间不长,但通过两人在飞机上的默契配合,郝也许觉得方颖应该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离开,但却又害怕在晚上有领导在场时出乱子,所以今天一整天,总是跟在方颖身边,不断地说著新疆的变化。 眼看著临近晚上吃饭时间,郝也许最终下定决心,让迪娜拉將方皎皎带走,自己则留在车里跟方颖坦白。 “颖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郝也许严肃的语气,让正沉浸在检查照片中的方颖一愣,抬头疑惑地看著郝也许点点头让她继续说。 听著郝也许的话,方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信息量实在有些巨大,她一时无法消化,本来以为自己来到新疆,是来参加电视台的专题报导的,怎么现在突然就被“收编”了?而且自己不过就是个小记者,对於网络安全什么的一窍不通,怎么会被选中参加这次行动呢?难道是看上了自己的专业能力?要是放在以前纸媒行业时也行,自己写的报导確实有水平,可如今网际网路盛行,自己確实不了解啊。 方颖倒是没有打退堂鼓,只是脑海中此刻全是对自己的质疑,自己真的能干好这份工作,能够承担起这么重的责任吗?这可是关乎了国家和人民的事儿,就凭著自己,早已从前线退下来,一门心思扑在家庭和女儿身上的半个家庭主妇,真的可以吗? 郝也许看著方颖的脸色变了又变,思索半晌开口劝道:“颖姐,我知道这件事你一时难以接受,也算是我们不得道將你骗来了,但对於我们这个特別行动小组来说,確实需要你这么一位擅长写报导的优秀记者,现在是新媒体时代,网际网路上的信息很多也很繁杂,网络安全尤为重要……” 方颖伸出手打断了郝也许的话,不自信地开口:“我……真的可以吗?可是我不了解新媒体啊。” 郝也许见方颖只是怀疑自己,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眼神一亮继续开口:“当然可以了!您可是国安部门千挑万选才选中的,如果不是专业素质过硬,能力极其突出的人,怎么会將人“哄骗”过来,参加这么重要的特別行动小组呢?虽然可能像你说的,你不了解新媒体,但新媒体不过是个媒介,只要你专业素质在这里,学习过后,很快就能完全掌握新媒体热度的要点。” 郝也许拿出了看家本领,滔滔不绝地夸讚著方颖的优秀,见方颖还在怀疑自己后,反向思维地夸讚起自己,讲起自己所受到的表彰跟荣誉,將方皎皎吹得天乱坠,电脑神通在世,又將迪娜拉描绘得神乎其神,过目不忘。郝也许见方颖的脸上出现了动容之色,这才停止了吹嘘。 “颖姐,总之你要相信领导们的眼光,我们这行动小队中,每一个人都这么优秀,那你一定也非常优秀,所以只要我们几个共同努力,携手並进,就一定能完成好任务,不会让辜负大家的信任,维护好网络安全的。” 郝也许说完话后,借著找迪娜拉两人的由头离开,將车內的空间留给了方颖,让她自己消化和选择,她相信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更加相信方颖的责任感和她作为记者的使命感。 方颖的脑中此刻天人交战,理智告诉她郝也许说的那些,不过都是为了劝说自己留下,话中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不可全信,可情感告诉她这是领导们对她的信任,以及对她专业能力的认可,她有一个绝佳的机会,能够让自己重回成为记者时的初心,为人民发声保护人民。 情感与理智交战之时,方颖恰巧回头瞥见了路边的建筑物,那是一栋医院的大楼,大楼上面写著“上海援助”四个大字,方颖看著那四个字,脑海中闪过了以前写过的报导,当年她曾採访过参与援疆的第四批上海乾部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祖国需要我,我义无反顾。” 思及此处,方颖心中豁然开朗,她眼神坚定地打开车门,向著郝也许三人的方向狂奔。方颖在逆行的人流中,寻找著三人的是身影用力奔跑,迪娜拉看见方颖的表情,便知道了结果,將手中的矿泉水拧开递了过去,方颖接过水喝了一口后,伸出右手:“祖国需要我,我义无反顾。” 第9章 初到喀什 锅盖掀起的瞬间,蒸腾的热气充斥厨房,金黄色的油翻腾澄澈,石英檯面上的沾满麵粉,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麵团,有序地等待揉捏,被擀成长条形的麵条绕在手上,一双粗糲的大手来回抻开,撑、绷。一团团饊子条下入油锅,用筷子轻轻翻动后,金黄焦脆的饊子便做好了,一圈圈的撒子摞到三五层高后,便可装入象徵圆满团圆的硕大圆盘中,获得了上桌的资格。 在新疆,只要看见金黄的撒子堆满炸货摊时,就是到了要过节的时候,而这大油锅一开,要炸的东西当然不止撒子一种,裹满芝麻焦香酥脆的麻叶儿,口感香软的元宝造型的油果子,以及摞成小山般的饊子,都是本地人必备的节日待客之道。 炸货的香气从厨房飘出,钻入客厅眾人的鼻腔,惹得人食慾大开,方皎皎肚子不爭气的“咕嚕”一声,將严肃的聊天气氛打断,见小妹妹肚子饿了,民宿的主人热依罕连忙走到厨房,“偷”出一盘炸货拼盘,放在了茶几上,招待几人先吃一些垫垫肚子。 白天时迪娜拉带著眾人游览了乌鲁木齐,告诉了方颖特別行动小组的真实身份后,晚上本要跟当地的国安人员一起共进晚餐增进团队感情,但临近吃饭时间时迪娜拉接到电话时,国安部门有临时行动,只能取消饭局留在以后,並让迪娜拉带著眾人启程去往喀什基地。 新疆的国安部门,最近正在调查一起走私案件,而案件的嫌疑人是个网红,粉丝特別多所以经常会利用粉丝,隱藏自己的行踪让那些粉丝替自己,跟接头人传递消息。在调查过程中,发现接头人的ip位址经常在喀什活动,而且其真实身份,竟是七年前上海国安某一件案子的关联人。新疆的国安部门成立较晚,办案的手段偏向传统,又因为而且这次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还涉及了多起在上海的案件,所以这才向上海国安请求援助,將特別行动小队的基地定在了喀什。 特別小队此次前来新疆,除了要负责协助办好这起案子,还肩负著一个重要的任务,要负责將网络安全的意识,科普给喀什地区的人民,以及负责监督网络安全。喀什距离乌鲁木齐1475公里,本来特別行动小队应该是直接落地在喀什机场的,但新疆的国安部门为了彰显自己对於上海国安的感谢以及重视,所以才让眾人到乌鲁木齐,想著好好招待一番。 迪娜拉等人来的比预计时间早了两天,喀什的基地还没有收拾好,因此迪娜拉便带著几人住进了喀什的民宿,民宿的老板是迪娜拉的大学同学,迪娜拉隱去了几人的身份,只是说几位朋友都来自上海,民宿老板热依罕一听,便立刻交代了母亲要好好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 “这些小零食平日里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准备,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平时我来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待遇呢,这次也是借著你们的光,享受了一把优待。”迪娜拉一边將小零食分给几人,一边用开玩笑的方式將热依罕的好意告知眾人。 面对眾人的道谢,热依罕连连摆手,嗔怪地拍著迪娜拉开口:“你这人还酸上了,哪次少了你的好吃的,你的朋友们就是我的朋友,远道而来当然要好好招待了。”热依罕倒了几杯奶茶分给几人又继续道:“慢慢吃,先垫垫肚子,一会儿咱们就开饭,好好尝尝正宗的新疆美食,这边的牛羊味道,比內陆的城市好吃的多了。” 迪娜拉看著热依罕面色红润,比之前在深圳上班时的状態好了许多,不由得开口感嘆道:“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当时你跟我说要辞职回来创业时,我还不相信呢。不过现在看来,你的状態好了许多,也许回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止你不相信,当年我说要回来的时候,连我妈都不相信,直到我拎著好几个大行李箱在门口敲门时,她这才相信。”热依罕看著面前的几人,吃得一脸开心的样子,也笑著拿起了一块麻叶儿,咬了一口又继续道:“说起来呀,小时候看电视里,上海北京那种大城市的高楼大厦就可羡慕了,总想著有朝一日,一定要从新疆走出去,再也不回来了。可等真的走出去,在外面待了许久之后,才发现哪里的麻叶子,都没有我妈做的正宗。” “这东西好吃是好吃,就是吃了多会有些腻,你不至於为了这东西,就放弃高薪工作回来吧。”方皎皎擦著手指开口,打断了热依罕的温馨话题。 方颖看著气氛终结者的方皎皎,尷尬地连忙替她解释:“不好意思,孩子年纪小不会说话,谢谢你准备的这些东西,东西非常好吃,你妈妈的手艺也很好。” 热依罕摆摆手表示没事儿:“其实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是这些东西,我都吃腻了。但是等到理所应当,变成遥不可及时,才知道从新疆到深圳到底有多远。” “你的人生也挺有趣的,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后来又进入了深圳的大公司,成为了精英人士,我还以为你会在深圳买房定居呢,没想到你也是归来半生,结果又回到原点。”迪娜拉调侃著开口。 对於大多数人来说,薪资和故乡,似乎总是一个单选题,想要高额的薪资,就只能背井离乡只身一人来到大城市,成为光鲜亮丽背后的螺丝,孤独而倔强地將那些泪水都咽下,只能望著月亮思念故乡。而留在故乡的人们,儘管身边有著亲朋好友,也过著舒適平静的重复生活,从来不会一个人品尝孤独,却又会为自己的薪资不满。 似乎这也是一个围城,选择大城市的人想念家乡,选择家乡的人嚮往大城市。 “民宿的生意现在怎么样?”迪娜拉见热依罕和方颖的话题,越聊越深入,眼看著就要聊起城市经济发展与人口薪资结构时,忍不住出言打断道。 热依罕神秘一笑,拿出了手机將民宿的订单找出来的道热依罕面前:“好歹我在外面学习了那么久,装修好服务好,再加上喀什本来就是个旅游城市,客源自然是不用愁。” “那也是国家的政策好,是我们政府的宣传好,跟你有什么关係。”热依罕的妈妈端著一大盘手抓饭,毫不客气地开口,让女儿赶快將厨房中的饭菜都端上来,招呼著大家一起吃饭。 热乎乎的饭菜都摆上桌后,热依罕的妈妈热络地招呼眾人上座,又將眾人的酒杯都倒满后,端起酒杯起身亲昵地开口道:“今天的时间有些匆忙,只好准备了一些家常菜,你们多吃点,一会儿吃完了饭在让热依罕带你们出去好好逛逛。你这是我自己酿的葡萄酒,度数不算高,可以尝一尝,祝你们在喀什能玩儿得开心。” 郝也许看著餐桌上,那一整个巨大的烤全羊,以及那堪比脸盆大的大盘鸡,还有一眾硬菜,不由得对热依罕妈妈口中的家常菜多了几分疑惑,难道真是因为新疆这边牧场比较多,畜牧业发达,所以这牛羊肉都是家常菜了?这也太过於自谦了吧。 “阿姨,您这烤全羊都端上来了,要还是家常菜的话,那我们上海菜就只能是小菜了,您也太客气了。做这么多菜真是太辛苦了,这杯酒我必须得敬您,以前我只知道新疆有个迪丽热巴长得好看,今天见了您我才知道,您比迪丽热巴还好看。”郝也许端著酒杯一饮而尽后开口。 “这孩子真会说话,我喜欢,以后经常来阿姨还给你做饭!”热依罕的妈妈也將杯中酒饮尽开口道。 方皎皎正值长身体的年纪,此刻看著面前的美食,刚才被撒子等炸货压下去的口水,又翻涌了上来,盯著烤全羊的眼睛都看直了,听著郝也许两人的寒暄急得直舔嘴唇,迪娜拉看出了方皎皎的急迫,制止了眾人的寒暄后,拿起刀子割下一块羊排放入了方皎皎的盘子中。 热依罕的妈妈看著几人大快朵颐的样子,十分满足又感慨地开口:“我们现在的生活好了,这些东西想吃就能吃,就都是家常菜,这都是国家和政府领导的好。” 趁著几人吃饭的时候,热依罕的妈妈讲起了以前的喀什,那时候的喀什都是畜牧业和农业,每天都只能跟牛羊待在一起,身上都混著牛粪的味道,就连生病了也只能吃药,要遇上个什么大病,就只能坐著火车去別的地方,这里连个能看大病的医院都没有。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国家的帮忙,现在畜牧业和农业有了大发展,不仅提高了產量和销量,更是打通了专门的运输渠道,新鲜的水果和牛羊肉不仅能卖到全国各地,还能销往国外。国家还提供了好政策,吸引更多的外地企业来喀什建厂,不仅创造了更多的岗位,也提高了喀什的经济。还有一批一批的援疆干部,他们扎根喀什,为当地爭取著教育、医疗资源,大楼盖了一座又一座,喀什建设得也越来越好。 “咱们喀什的医院,总有你们上海的医生来援助,我们家的老邻居前一阵得了癌症,就是上海的医生给治好的。还有巴楚县那边的学校,也总会有上海的老师来上课。你们帮助了我们这么多,这一顿饭算啥,就算是天天来这里吃饭,那我也必须好好招待你们。” “往小了说,你们是我女儿的朋友,那往大了说,咱们可代表著上海人民和喀什人民的情谊呢。於公於私,我都得好好招待你们,千万別客气。” 热依罕妈妈的一番话,让特別行动队四人心中都暖暖的,看著真诚的热依罕妈妈,方颖对自己即將要做的工作,又多了几分责任感和使命感,决心就算自己不了解新媒体,也一定要好好学习,將自己的工作做好,守护好这里的人们,让他们继续这么幸福地生活下去。 “阿姨,您这爱也太广泛了,咱们就占这个上海人的名头,那都是前辈们的种下的种子,结果果子都让我们这些晚辈吃了,我们这不是不劳而获了嘛,等我们一会儿拍点视频和照片,一定给你们家的民宿好好宣传。” 郝也许的话都是真情实感,做了那么久的国安警察,她见识过了太多人性的阴暗面,有时候也会感慨现在的人,是不是都自私自利,有时候也会失望地觉得灰暗,可如今看著面前这刚认识,就对自己这么热情的阿姨,她的世界又温暖了起来。 明明陌生人也会有这种情谊,即使自己什么都没做,也没有为这里的人们付出过,只是借了上海援疆前辈们的光而已,可这里的人们,却愿意以真心相待,用最高的规格感谢自己这群陌生人。 “五十六个民族,要像石榴籽一样紧紧地抱在一起。”脑海中浮现出的这句话,在热依罕妈妈的身上,有了最具象化的体现。 在一片感动的气氛中,方皎皎从羊排中抬起头,双眼放光地看著热依罕妈妈,一脸认真地开口:“真的吗?那我以后可以都来这里吃饭吗?我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可以给你看我的身份证。” “你这孩子怎么专会搅乱气氛呢?还学会吃著锅里望著盆里了,你先把这一桌子菜吃完吧。”方颖被方皎皎的话气笑,无奈地开口。 热依罕看著方皎皎笑著开口:“有你这句话,我妈以后做饭的时候都有劲儿了,以前她还跟我说呢,想把民宿加上食堂,能让民宿的客人吃上家常菜,这回她有支持者了。” “我觉得阿姨的手艺,完全可以再开个餐馆,我可以帮你们做一套自助点单系统,然后负责你们店铺的线上运营,保证不出三个月,就能成为喀什最火的饭店。”方皎皎认真的语气,让她的碗中又收穫了几块羊排,彼时谁也没將她的话放在心上,可却没想到,未来的方皎皎还真就一语成讖,干出了一家网红餐厅。 第10章 入职培训 “网络安全就是网络上的信息安全,是指通过採取技术、管理和法律等手段,確保网络系统的硬体、软体、数据和服务的安全性,防止未经授权的访问、破坏、泄露或篡改以及非法使用等意外事故,使网络处於稳定可靠运行的状態,保障网络数据的完整性、保密性、可用性。” 喀什国安局会议室內,郝也许三人面前摆著笔记本,正襟危坐地盯著屏幕上的幻灯片,认真地学著网络安全的知识,正在进行特別小队正式述职前的入职培训。方皎皎刚开始还有些兴趣,可听著台上那长篇大论的科普定义后,便自觉无趣地掏出手机玩起游戏。 与心不在焉的方皎皎不同,方颖听得尤为认真,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录著重点內容。在没参加培训前,方颖对网络安全的了解,只停留在新闻报导的各种网络诈骗上,但听著台上老师的讲解,这才明白网络安全不仅与民生息息相关,对国家和社会也有著重要意义,特別是在如今的科技时代,网络安全尤为重要。 “网络安全正隨著全球信息化步伐的加快变得越来越重要,网络安全不仅关係到公民的个人信息和財產安全,还对国家安全、经济稳定运行和社会秩序有著重要的意义。从国家安全层面?来说,网络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机关单位利用网络提高办公效率的同时,也要注意网络安全。网络安全问题还可能向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態等领域传导渗透,对国家安全构成严重威胁。” ?台上滔滔不绝的培训老师,正是来自喀什国安部门的蒋巴楚。蒋巴楚是一个疆二代,父亲当年响应了国家號召,跨越大半个中国,从黄浦江边来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投入了建设新疆的事业中。父亲在新疆实现了自我价值的同时,也收穫了美满的爱情,在儿子出生后,蒋父便用了喀什巴楚县,那个他一直为之奋斗的地方,来为儿子命名。蒋巴楚的名字,不仅是对两人美好爱情的纪念,更是希望儿子能继承自己的意志和使命,为建设巴楚而奋斗。 “从经济层面来说,网络安全是经济社会稳定运行的重要保障。一旦网络系统遭受攻击或破坏,都可能导致信息泄露、资金损失、服务中断等严重后果,影响经济社会的正常运行。而对於个人层面来说,网络安全直接关係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个人信息泄露、网络诈骗等问题,都將给生活带来巨大隱患。” 蒋巴楚將网络安全的意义和重要性讲述完,恰巧瞥见了正在玩手机的方皎皎,轻咳了一声开口:“方皎皎同志之前一直在网监部门工作,她对於这方面应该比较了解,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於网络安全的案例,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方皎皎沉迷於游戏,並没有听到蒋巴楚的提问,直到郝也许提醒地拍了拍她,方皎皎这才回过神来將手机放下毫不在意地回应:“没有什么好分享的,就算说了你也学不会。还有,你讲的这些东西,隨便上网一查都能查到,这培训的意义也不大,我看我就没有必要参加了浪费时间。” 方皎皎说著便收拾好背包,自顾自地起身就要离开,方颖见方皎皎要离开,眼疾手快地將她的手机夺下,语气不善地开口劝阻:“方皎皎坐下,就算你很擅长网络,对培训的內容都了解,但你也应该尊重別人,尊重蒋老师的付出。”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方皎皎盯著方颖,语气冰冷的开口。 方颖將手机藏在身后,开口教育著:“既然出来工作了,就要服从组织的安排,不要总耍小孩子脾气……” 方颖的话没说完,就被方皎皎不耐烦地打断:“我不是你女儿,別把你教育女儿的那一套安在我身上。还有,看在你不懂法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科普一下,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抢劫公私財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处罚金。” 语毕,方皎皎背好背包,便將手摊开在方颖面前,向她索要著自己的手机给我你的手机,郝也许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由得起身打圆场开口:“皎皎,这是领导安排的培训,你也是老同志了,应该知道这是命令。就算你不愿意听,也要在这里坐著不能擅自离开。” “我再说一次,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方皎皎不顾郝也许的劝说,死死地盯著方颖开口。 见方皎皎这態度,方颖的脾气也上来了,拿著手机后退两步语气坚决地开口:“你老实地在这坐著,等培训结束之后,我自然会把手机还给你。” 郝也许看著面前的两人眉头微蹙,她甚至怀疑这两个方之间八字不合,不然怎么会每天都吵架,方皎皎恃才傲物態度不好可以理解,但这方颖人到中年,且也经歷过多年的职场生活,怎么还总是跟个小孩较真呢?目前看来几人关係最和谐的时候,就是在飞机上的时候,这才刚到新疆几天,两人就起了好几次爭执。 蒋巴楚在培训之前,详细地了解过每个人的资料,特別同是搞网络的,他尤其对方皎皎感兴趣,於是便走上前开口解围:“方皎皎同志,我听说你在网监的时候,在只知道犯罪嫌疑人样貌的情况下,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利用网络找出了犯罪嫌疑人的所有信息,並且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地点,不知道这是传闻还是真事?” “只用了十八分钟,剩下的两分钟是因为网络通信不顺畅。”方皎皎说著挑衅地看向蒋巴楚又继续道:“很简单的操作而已,难道你不会?说起来他们的侧写师也应该参加一下培训,犯罪嫌疑人的特徵画得不够像,不然时间还可以再缩短一些。” “是吗?那你確实很优秀,不过我还听过一个传闻,听说在调查一起跨境网络赌博案的时候,因为你的疏忽,差点让整个网监部门的防火墙都被攻破,信息都被泄露了。” 蒋和田佯装惋惜的语气,让方皎皎变了脸色,心中暗骂那些写材料的人,自己发现不对劲儿已经第一时间补救,並且將对方的病毒全部清除了,这帮人也说了不是自己的错误,怎么还是写进材料里了。 “你看吧,这就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既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那就应该老实地呆在这,虚心学习提升自己,你现在肩负著保护人民和国家安全的责任。”方颖也趁机开口。 见自己的糗事被蒋巴楚拆穿,又被方颖落井下石后,方皎皎心中十分愤懣当即就要懟回去,却被迪娜拉眼疾手快地拦住:“皎皎,你怎么不跟大家说一下,你这么著急要离开,是因为你和古丽扎阿姨约好了呀。要不是热依罕给我发消息,说她妈妈在家等的都著急了,我们还以为你是不愿意上课呢。” 迪娜拉说著转身看向蒋巴楚,带著歉意地开口:“不好意思啊蒋老师,我们在刚来的时候,宿舍还没有整理好,所以领导就安排我们让大家都住在了民宿,为了感谢阿姨的热情招待,所以皎皎和阿姨约好了,要教会阿姨线上运营销售房间。今天培训开始的时间晚了半小时,眼看著到约定的时间了课程还没有结束,皎皎担心阿姨著急,怕阿姨误会她嫌弃阿姨年纪大不愿意教她,这才有些著急要离开。” 郝也许看著能言善辩的迪娜拉,发自內心地敬佩她,起初只以为她是个长得好看的瓶,却不想这人確实有点东西,不愧是心理学硕士。竟然三言两语就將这僵局打破,不仅考虑到了所有人的情绪和面子,將台阶递给蒋巴楚和方皎皎,將矛盾转移到了古丽扎阿姨身上,又暗暗维护了方皎皎的形象,同时又在两人心中,都留下了自己的好印象,真是不简单啊,不愧是本地国安部门挑选出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听了迪娜拉的话,蒋巴楚眼神一转,温驯地笑著开口:“是我的原因,早上开会晚了一些,这才导致培训的时间比预定的推迟了,我为我的失误和误会,向方皎皎同志道歉。不过还要麻烦你再等一会儿,因为还有一些小队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我要交代一下,等培训结束之后,我亲自將你送过去,向那位阿姨道歉,你看可以吗?” 蒋巴楚態度温和有礼,方皎皎也后退一步,趁机將方颖手中的手机拿了回来,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坐好。重新开始上课后,蒋巴楚开始详细讲述起,特別行动小队的工作重点。 伴隨著电脑上的幻灯片,蒋巴楚讲述起一个跨国的走私案件,而这个案件就是决定请求上海方向派人来支援的重要原因,而最终决定两地一起成立特別行动小队,尤其是关注网络安全问题,也是因为新疆旅游业的爆火。 蒋巴楚將网络上搜集起的,许多带有明显的歧视的帖子找了出来,跟眾人解释著:“新疆旅游业的再次爆火,让新疆再次受到了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人们的瞩目就,因此有许多游客来到新疆,並写下了许多旅游时的感悟,为新疆做宣传,但是毕竟人口基数太大,所以总会有一些心怀不轨之人,会混跡在其中恶意的写下评论。” 蒋巴楚说著將其中一篇帖子放大,上面拍摄的照片,刻意选择了古城以及老城区破旧的建筑物,以及正在维修中的街道,还有喀什巴楚县的许多农民疲惫的样子,发布的人將这些照片断章取义的上传,並且在发布文字,含糊不清地写著这里的经济发展十分落后,这里的人们也十分辛苦,还是被困於传统的农业和畜牧业中,全篇都在贬低这里。 “这人明显地断章取义,难道也能收穫大量的传播?”作为记者的方颖,只一眼就发现了这帖子的问题,不解地开口询问著。 而蒋巴楚將帖子的评论区打开,发现全部都是跟风的说这自己也去过,这里的经济確实十分落后,都在符合著发帖人的言论,而后蒋巴楚又將帖子的数据点开,发现这么一篇帖子,居然有著十多万的点讚和转载,蒋巴楚看著惊愕的方颖开口解释著:“这类帖子下的评论,通常都会有许多附和的言论,而且全部传播的是负面的消息。”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吗?这一看就知道带有明显的目的性。”方颖看著评论区疑惑地发问。 “当然有了,网民还有很多是清醒的有理智的,不会被这些有心之人带偏,可一旦出现这些质疑的声音,便立刻会被发帖人刪除,而且还有评论的人,会顺著质疑人的帐號找过去,不停地给她发私信骚扰他,让她不得不自己刪除那些评论。” 语毕,蒋巴楚又將幻灯片切换到下一页:“上面的那些,顶多是散播不实言论,但这些就涉及破坏民族团结,危害国家安全了。” 只见幻灯片上面的发帖人,不断地挑破著民族关係,试图通过自己带有煽动性的话语,去挑动人们的情绪让人们互相针对,而评论区的许多网民,在这被煽动性的话语下,也丧失了自己的理智,吵得不可开交。 “给你们看的这些,只是无数帖子中很少的一部分,还是在国內的网络平台中。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真实言论的权利,但前提是不能危害国家和危害他人,网际网路不是法外之地,也不是法不责眾,这些人之所以能够肆无忌惮,无非是仗著躲在网络背后,才能干著那些偷鸡摸狗之事,放肆地污衊別人。” 蒋巴楚看著眾人,严肃地为今天的培训做出总结:“而我们网络安全特別行动小队,就要將这些人,一一从网络的背后抓出来。” 第11章 又起风波 “我上学的时候,政治书上曾经讲过,文化是一个国家的软实力,如今面对突飞猛进的科技时代,网际网路產业蓬勃发展,人们的生活工作中处处需要网络,因此我觉得网络安全如今也代表著国家的软实力。” 蒋巴楚的长相很普通也称不上帅气,但他挺拔的身姿和利落的板寸,都让他周身散发出一种乾净正直的气质,却像武侠小说中的郭靖,虽然普通但只要他一出场,你就知道这人绝对是个“正派人物”。幻灯片微弱的灯光,將他的脸庞隱藏,却又將他清澈的眼神,衬得愈发坚毅明亮。 “新疆位於亚欧大陆的腹地,又与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巴基斯坦、蒙古、印度、阿富汗八个国家接壤,新疆的边境线长达5600多公里,是我国接壤国家最多的省级行政区,因此新疆战略地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歷史上,新疆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而现在隨著“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中哈铁路、中吉乌铁路纷纷从这里出境。新疆更是成了重要的交通枢纽、货物中转站。不仅如此,新疆的能源资源非常丰富,不管是可再生资源,还是不可再生资源。” “面对这样一块美味的肥肉,自然也吸引了很多的豺狼,因此有许多心怀不轨之人,一直妄图破坏民族团结,试图从肥肉上扯下一块。如今我们国家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他们自然不敢隨意的发动战爭,所以便通过破坏网络安全,引导网络舆论的方式,来行苟且之事,並试图將自己隱匿在眾多网民中,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这不过是隨口一说。” 蒋巴楚的培训为期三天,第二天的课程中,他向眾人介绍了新疆的重要战略地位,以及对於国安干警来说,在新疆开展网络安全工作的重要性,並且还將曾经侦办过的案子作为案例分析,为眾人讲解了在新疆工作中特別注意的部分。 “新疆作为一个多民族、多宗教的地区,大家在工作中,以及与群眾的相处中,一定要记得去尊重他们的信仰和风俗习惯,比如在信仰穆斯林教的群眾面前,大家儘量不要提及猪肉之类的。但也要谨记过犹不及,特別是在我们喀什,这样一个少数民族的聚集地,千万不要在大家面前去询问个人的宗教信仰,以免会產生不的误会。” “作为国安干警,平日里我们的工作,大多都是同著试图危害我们国家安全,以及破坏民族团结的敌对势力斗爭,但你们作为网络安全特別行动小队,有可能面对的大多都是普通群眾,因此为了帮助大家更好的融入当地生活,稍后我会整理出一份注意事项交给大家。 蒋巴楚考虑的很详细,经过了第一天的磨合,第二天的课程上得便十分顺利,至少台下的方皎皎没有继续玩手机,因为她的手机,早在上课之前,就被迪娜拉收走了。郝也许看著满脸无聊的方皎皎,以及十分认真的迪娜拉,不仅再一次的感嘆迪娜拉果然有方法。 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培训的这几天依旧住在了热依罕家的民宿,不过为了隱藏身份,眾人统一口径说白天出门旅游,为了不被发现,眾人上完了课之后又特意在街上转了几圈,象徵性的拍了一些照片,这才回到了民宿。自从方皎皎体验到了新疆的美食,发现了新疆美食的魅力之后,便和热依罕的妈妈,古丽扎阿姨亲近了许多,而古丽扎阿姨看著这个清瘦的孩子,这喜欢自己做得菜,每次都会吃光捧场后,也对她多了几分宠溺,就连每天做菜之前,都会先询问方皎皎的口味,甚至让她直接点菜。 第二天培训课一早,眾人刚起来洗漱时,就闻到了一股清甜的苹果味儿,方皎皎更是洗漱都顾不上,直接穿好衣服直奔厨房。厨房里的古丽扎,正在清洗著苹果,一颗颗又大又圆的阿克苏苹果,在她手中经过掛上了晶莹的泪珠,在阳光下显得愈发的红彤彤,宛如伊甸园中的红苹果一般,十分诱人。 古丽扎发现了门口偷看的方皎皎,將洗好的苹果擦乾,递到了方皎皎手中:“这孩子真是个有福气的,好吃的东西都逃不过你的鼻子,我刚去买回来的,正宗的阿克苏苹果,甜得很。” 方皎皎不客气地接过苹果,在苹果上咬下一口,香甜的汁水在口腔中迸发,脆爽的口感更是食用感极佳。阿克苏地区位於天山南麓、塔里木盆地北缘,因为地理优势,使其昼夜温差大,光照时间长,十分有利於苹果的分积累?,它的度一般要比普通的苹果高上20%左右。不仅如此,阿克苏地区的苹果还採用了无污染的冰川雪融水灌溉,因此口感既甘甜又清脆。 古丽扎看著方皎皎一脸满足的样子,笑著擦了擦手走到她身边开口:“阿克苏的苹果,最好吃的就是做成百里西。也就是苹果派,你们今天出去好好玩,等晚上回来了,就能吃到啦。” 听了古丽扎的话,方皎皎双眼放光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非常喜欢吃甜食,晚上一定会多吃一些。而就在方皎皎正期待著晚上的苹果派时,丝毫没注意门口的迪娜拉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果然眾人刚来到培训的地方,准备进入教室时,迪娜拉就將方皎皎拦了下来。 “我相信努力工作后的苹果派,一定会更加美味吧。”迪娜拉看著方皎皎意有所指的开口道。 看著迪娜拉的笑,方皎皎想起了那夜她哄骗郝也许的画面,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警惕地攥上背包带开口道:“什么意思?我可不是郝也许那傻子,不会轻易被你迷惑。” 迪娜拉掏出手机,將和古丽扎的微信页面找出,上面输入了一行字:“阿姨,我早上看您买了苹果回来,才想起有件重要的事儿忘记说了,我们团队里面除了皎皎之外,其余三人都对苹果过敏,所以麻烦您在做菜的时候,千万別放苹果相关的食材。” 方皎皎看清了迪娜拉手机上,还没发出去的这句话,瞬间炸毛咬著牙嫌恶地开口:“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也没有得罪你吧,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 迪娜拉笑著將手摊在方皎皎面前,接著又继续道:“虽然你的网络技术很厉害,但毕竟这培训是领导安排的,不通过培训就没法去述职,而且如果刚来这里,就和当地的工作人员发生矛盾,可能会不利於我们之后的工作进展。大家既然是一个小队的成员,自然要有集体荣誉感,团结起来好好的通过入职培训,你说呢皎皎?” “知道了,只要方颖不招惹我,我不会再跟他起衝突,这样可以了吧?”方皎皎看著面前的迪娜拉,觉得她不应该来当警察,应该去做演员,一定能在“妖妃”的赛道大有可为。 迪娜拉点了点头化身幼师,开口哄著:“就知道皎皎是个非常有集体责任心的小朋友,如果能在上课的时候,再认真听讲一些,就更能得到蒋巴楚的肯定了呢。” 方皎皎看著迪娜拉的动作,听出了她的言外之音:“我不喜欢別人动我的东西,我答应你认真听讲!” “我当然相信皎皎的话,可是这世上的诱惑太多了,我还是很担心皎皎被乱迷人眼。”迪娜拉眼见著方皎皎不肯妥协,故作惋惜地又將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继续道:“真是可惜,皎皎吃不到酥脆香甜的百里西了。” “不就是个苹果派而已,哪里都能吃到!我现在就叫外卖,晚上自己吃一百个!”方皎皎看著迪娜拉咬牙切齿地开口。 “当然可以,毕竟皎皎在上海什么好东西没有吃到过。古丽扎阿姨的苹果派,不过是选用了最新鲜的阿克苏苹果,在加上独家馅料秘方,以及二十多年的手艺製作的,当然不稀奇啦。” 眼见著迪娜拉要將手中的消息发给古丽扎,方皎皎连忙出声阻止,气急败坏地交出了自己地手机,而后恶狠狠地盯著她转身,刚要走进教室就又听见迪娜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记得皎皎好像有两个手机吧。” 两个手机都被迪娜拉收走,方皎皎只能枯燥地盯著蒋巴楚,听完了这第二天的培训课。 经歷了两天的理论培训,第三天的培训课,蒋巴楚带著眾人来到了国安的办公室,办公室正中央的墙上,掛著三十六块电子屏幕,上面满是监督的画面不停滚动,而周围办公桌的电脑前,国安的工作人员正在不停的瀏览各种社交媒体,並时不时地戴上耳机。 蒋巴楚將眾人带到电子屏幕前,为她们介绍著新引进的网络监察系统:“这里就是我们平日监察网络环境的办公室,通过敏感文字筛查,以及敏感语音的识別,去监督网络环境,一旦警报响起,就有我们的同事介入审查。发现问题之后,会迅速通过ip定位到这人的位置。” 方颖看著面前的一幕大为震撼,以前工作的时候,她也採访过很多政府部门以及公检法单位,但那时候的技术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如今看著眼前的系统,方颖切实地感受到了国家科技实力的进步。 蒋巴楚跟眾人介绍著国安部门的办案流程时,方皎皎突然瞟到了一旁办公桌上的电脑,电脑此刻正在运行著一串代码,隨著工作人员的手指不断飞舞,电脑上的代码也在飞速的增加,就在工作人员即將结束编写代码,按下回车键开始运行之时,方皎皎快步冲了上去,拽住那人即將落下的手。 方皎皎制止住那人运行代码的动作,连忙將键盘抢了过来,手指飞速的在键盘上敲击开始刪除代码,而一旁突然被打断工作的吴京泽,看著方皎皎將自己辛苦编写的代码全部刪除后,连忙开口组织:“喂,你这人怎么搞的,怎么突然衝上来把我的代码全都刪除了?你知不知道这代码可是了我一周的时间编写的,只要这个代码运行成功,我们就能成功入侵……” “闭嘴!”方皎皎头也没回地厉声呵斥著,死死地盯著电脑上的代码,敲击著键盘的速度加快,让人看得眼繚乱。一旁的蒋巴楚等人赶来时,一直哀怨念叨著的吴京泽上前,就要动手將方皎皎手中的键盘抢回。郝也许下意识地上前,將吴京泽挡住,护在方皎皎面前。 吴京泽见到蒋巴楚等人,连忙开口告状:“蒋老师,你这都带的什么人啊,把我辛苦写了一周的代码全都刪除了,不然今天我们一定能追踪到那人的位置,成功入侵他多次登录的那台电脑。” 趁著吴京泽告状的功夫,方皎皎已经將代码重新编写好,將键盘扔在了桌子上,转过身看著吴京泽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你在想屁吃?就你写的那破玩意儿,还想著入侵別人电脑?別人入侵你电脑还差不多,你还好意思说写了一周,你眉毛底下那两个窟窿眼是出气儿的?看不出他电脑中的防火墙里,有一处明显的漏洞吗?只要你运行代码的话,立刻就会落入对面的陷阱,倒时候他的病毒就会无声无息地潜入你的电脑,从而破解局里所有电脑的防火墙!” 语毕,方皎皎看著蒋巴楚,不屑地开口:“你还是別给我们培训了,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教一教你手底下的人,今天要是没有我的话,明天一早整个局里的电脑,就都会被入侵,所有的绝密资料就都会被泄露。” 蒋巴楚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严肃地对著方皎皎开口:“小吴的工作经验欠缺,这次確实是疏忽了,多亏有你在。”说著又转身看著吴京泽道:“我不是说过了,所有的行动,一定要经过检验之后才能实施吗?你怎么擅自行动?” “別演戏了,我一会儿就会跟上面申请,把我们特別小队的个人信息,从你们的电脑里刪除,真是一帮猪队友。” 第12章 网络追踪 方皎皎话音刚落,屋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正在电脑前工作的人们,也被方皎皎这边的爭吵吸引,见自己的同事被外人如此贬低,即刻便有人站出来为吴京泽说话,指责方皎皎擅自刪除代码,面对眾人的责骂,方皎皎也火力全开,毫不客气的全部懟了回去,兵不血刃的將所有为吴京泽伸张正义的人羞得满脸通红。 “別吵了!都给我闭嘴!警队的纪律都忘了,就饭吃了是不是?”蒋巴楚黑著一张脸出声制止了眾人的爭吵,褪去了平日乖顺,整个人身上都散发著冷冽的气质,那双清澈的眼睛,如今如鹰隼般尖锐地从周围的人脸上掠过,严肃地又开口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你们的同事和一同保卫国家与人民的同志,那些尖锐刻薄的话对著的应该是敌人,而不是你们的同事!” 蒋巴楚的话是对著屋內的所有人说得,当然也包括方皎皎,主管网监的工作人员,大多都是刚毕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人,以前在学校里也都是被捧著的天之骄子,血气方刚带著傲气的年轻人,此刻不仅被一个陌生人贬低,又被领导厉声呵斥,心中自然十分不服气。 “蒋队,本来这事儿就不是我们惹气的,凭什么这么骂我们啊,再说了,您一腔热血地拿人家当同志,浪费自己上班的时间去给人家培训,半夜还得在单位加班,结果人家去根本不领情,也没拿咱们当回事儿啊。”说话的男生是队里的庄崇文,毕业於大连海事大学,是个地道的东北人,带著一腔热血,自我情愿地来到新疆,刚参加工作两年。 庄崇文带著黑色方框眼镜,身著黑绿色的格子衬衫,镜片和头髮都晕上了一层油渍,显然已经已经在单位加班了许久没有回过家,庄崇文扶了扶眼镜走上前,不满地看著特別行动队的几人开口:“我不像蒋队和小吴说话委婉,咱就一个粗人不会说话,也不知道你们是来干啥的,但咱们这都是正经干活的,为人民干实事儿的,你们要是抱著来镀金的心思来的,那就赶紧滚,別耽误咱们干活。” “这位兄弟,你可能是有点误会,我们……”郝也许的话被打断,庄崇文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又继续道:“別扯了,有啥误会的啊,你们第一天来就闹的那么大,不就是欺负俺们蒋队好说话嘛。” 庄崇文带著审视的眼神,一一扫过特別行动队的几人,眼神流露出一丝鄙夷:“像你们这种人我看得多了,一个个来的时候,都说著自己有多大的抱负,要把青春奉献给这片土地,要为人民服务。结果呢?不都是说的比唱得好听,能装的待了大半年就说找藉口要走,不能装的待了两个月就说条件不好,身体不適应,实事儿一件也不干,就会装相。” 庄崇文其实没有什么坏心思,也不是针对特別行动队的几人,更没有因为他们都是女生而歧视,反而这东北小伙是个机具正义感且热血的人,他心中十分希望,能有更多有能力的年轻人,能来一起建设新疆。可经过去年的那件事儿,被最好的兄弟背叛,將他留在新疆而回到北京,进入了大厂工作后,再次见到刚来的人后,他总会觉得又会被拋弃。 “这位小同志,第一,你说的这种情况可能確实会有,但你还不了解我们时,就將我们也定性为这类的人,是对我们人格的詆毁以及崇高理想的侮辱,请你向我们道歉。第二,刚刚事发突然又急迫,皎皎也是为了大局才没有详细解释就动手的,但皎皎挽救了你们工作的重大失误,这也是事实,你们应该感谢皎皎。第三,如果你们觉得皎皎用直言不讳、有些过於严厉的话语,指出你们工作失误和不足的方式无法接受,伤害了你们的情感的话,那我替皎皎向在座的各位道歉。” 方颖说著后退半步,对著屋內的所有人鞠了一躬,起身又开口淡淡地道:“希望各位儘快提高自己的工作水平,毕竟我们的工作不容许一点疏忽,下次可能就没有皎皎为你们挽救了。” 方颖的一番话不卑不亢、逻辑性极强又条理清晰,將刚才还在愤愤不平的庄崇文震慑住。儘管离开了一线十几年,但只要方颖一开口,那职业记者的强大气质,还是能显出极强的专业性。她说出的话不仅字字清晰,且每句话之间又留出了足够的时间让听者思考,不仅將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全都梳理好,柔和的语气也让屋內眾人的情绪都平復了下来。 “我……”庄崇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蒋巴楚的话打断:“方颖同志说的没错,庄崇文,吴京泽你们过来,跟方皎皎道歉,感谢人家挽救了你们的工作失误,为你们刚才的態度道歉。” 语毕,吴庄二人刚要动身,刺耳的警报声突兀的在屋內响起,屋內正中央的电子大屏幕也慌乱了起来,一个个血红色的警报不断显现,似乎在眾人爭执的时候,那些隱匿在黑暗中的人,也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倏而所有人立刻回到工位上,紧张严肃地处理著突如其来的警报,蒋巴楚脸色一沉快步走到大屏幕前,坐在了能控制主屏幕的电脑前坐下,开始查找著警报的来源。 “蒋队,监察突然失控了,我们输入的指令都无法执行。” “蒋队,之前一直跟踪的走私案嫌疑人又行动了,他的联络人又登录了ip。” 蒋巴楚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击,一边试图找出系统出现问题的原因,一边对著手底下的人下达著命令:“一组提高防火墙的规格,二组检查运行程序,找到失控原因,三组对嫌疑人的ip位址进行定位。” 变故太快,屋內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郝也许等人看著忙碌的眾人,此刻却又什么忙都帮不上,內心十分焦灼,只能看向身后的方皎皎,却不想刚才还在这儿的人,此刻却不知所踪。 郝也许等人正四下环顾,寻找方皎皎之时,却只听见里屋处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敲击著键盘的声音,早在变故发生的一瞬,蒋巴楚还在寻找警报源头时,方皎皎便背著书包一头钻进了放著伺服器的里屋。 里屋几台巨大的伺服器,支撑著整个喀什国安的网络,机器的轰鸣声传来,方皎皎环视一圈后长嘆一声,也顾不得自己的洁癖,便席地而坐將背包中的平板电脑拿出,又用最快的速度將投影、键盘调整,组装好了自己的简易电脑,用白墙当做屏幕,开始监测著运行监测网络环境的伺服器。 方皎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不多时屋內机器的轰鸣声中,便传出了一丝细微急促的滴滴声,方皎皎抱著平板电脑侧身立於伺服器中间,双眼紧闭调整呼吸,侧头寻找著那滴滴声的来源。等她再次睁眼时,便快步走到了最里面的机器面前,將自己的平板电脑连接到伺服器上,接著设定了一个自我运行程序。 方皎皎电脑连接到伺服器的一瞬,屋外刺耳的警报声也瞬间消失,就连正中央屏幕上的层层叠得的警报,也逐渐开始消散,监测也能够再次使用,重新恢復了运行。 就在屋內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气时,方皎皎却突然如一阵风似地从里屋窜出,走到了距离最近的工位面前,大声呵斥著让面前的人离开,面前的人被吼得一愣立刻起身让位置,方皎皎坐在座位上,手指像生风般不断敲击。 吴京泽见方皎皎面色严峻,又想起了她刚才的行为,脑海中瞬间明白了什么,此刻也开始严肃了起来,立刻又重新坐回了自己座位上,开始不断的敲击著键盘。而庄崇文见两人的状態,反应也十分迅速,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不断地敲击键盘辅助,屋內的工作人员了解吴京泽和庄崇文的实力,知道两人是所有人中专业最厉害的,见他们两人都十分严肃后,嗓子都提上了心口,害怕因为自己的失误给几人添乱,一动也不敢动的只能看著几人工作。 办公室內,一时间除了键盘敲击的响声之外,便是眾人紧张的呼吸声。 吴京泽不断查找著监测程序的漏洞,最终找到了问题开始不断的修补,而一旁的庄崇文则是正在追踪刚才导致警报的信號源,方皎皎此刻则是正在追踪蒋巴楚口中说的,那嫌疑人登录的ip位址。吴京泽和庄崇文的工作进展的很顺利,但方皎皎这边却遇上了问题, 对面的嫌疑人技术显然不弱,每次在方皎皎即將追踪到定位之时,就能立刻篡改自己的ip位址,两人也算打得有来有回,看著对面不断更改的地址,方皎皎又一次加快速度追踪。特別行动小队的三人站在方皎皎对面,第一次见她脸上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甚至皱起了眉头,自觉大事不好又紧张了起来。 但只担心了半晌,却见方皎皎嘴角掛上一抹坏笑,接著手指敲上了回车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个人摊在了椅背上长舒一口气,但眼神却依旧没放鬆,死死盯著面前的电脑。不出半分钟,所有人面前的电脑上,就都显示出了一张地图,而那地图上则有一个红色的信號,正在不断地闪烁。 方皎皎看著面前闪烁的红色信號,露出了大功告成的表情,挑著眉伸出双手举过头顶,接著又扭动了几下脖子,舒展著自己的身体,而庄崇文和吴京泽的一声大呼,唤醒了屋內所有人的理智。 “我去!居然这么真的定位到了嫌疑人的位置,而且还没被发现,这也太神了吧!” “太牛了吧,大神这才是真大神啊,我们每次追踪都差最后一步,要么就被对方发现,没想到真成了。” 吴京泽和庄崇文的话,让屋內其他人也看向了电脑,眾人这才发现方皎皎竟然成功的定位到了那嫌疑人的位置,而且竟然只用了不过半小时,就將困扰了眾人月余的难题解开,瞬间屋內掌声雷动,在掌声中刚才的爭执与隔阂全都消失殆尽。 吴京泽满脸通红,兴奋地跑到方皎皎身边,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断断续续地开口:“那个……刚才真是我的不对,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大神,您还收徒弟吗?您能收我当徒弟吗?” “那老妹儿啊,刚才没仔细瞅,这么一看你年纪应该不大,挺年轻的吧。那个啥……哥承认刚才说话的声音大了点,你別介意,我向你们道歉嗷,就你刚才露的这一手,你確实有说话不好听的资本,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庄崇文看著方皎皎也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歉。 面对冷言冷语,方皎皎向来是来者不拒,且立刻能够反击回去,但如今面对著两人的疯狂恭维,以及一屋子的掌声,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接著点点眼神飘忽地想要求助。 “方皎皎同志,我代表部门所有同志,为刚才跟你的不愉快道歉,其次感谢你做出的巨大贡献。”蒋巴楚对著面前的方皎皎,敬了一个標准的礼,接著又继续开口:“今天的事我会如实向上层领导反馈,將你做出的贡献如实匯报。” “匯报……到不必了,只是我都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了,你那培训课我就不至於上了吧,正好今天不是最后一天了嘛?”方皎皎看著蒋巴楚开口。 蒋巴楚和特別行动队的几人,面对著方皎皎的话皆是一愣,接著又都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这傢伙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能说出点正常的话,其他时候不是像个长著尖刺的小刺蝟,就是像个炸毛的小狮子。 危机解除,一直没有进展的案子,又有了新的突破,屋內的气氛在方皎皎的话中,终於也变得轻鬆了下来,而彼时的特別行动队眾人,却怎么也想不到,这嫌疑人正是日后给她们带来了,无尽麻烦的x组织中的一员,也是因为这次的交手,將眾人陷入了危险之中。 第13章 正面交锋 隨著特別小队入职培训的结束,喀什国安准备的屋子也整理好了,眾人也终於要开始搬入“新家”,开展正式工作。古丽扎阿姨得知方皎皎等人要离开的消息,心中十分不舍。又听到几人聊天时说到,来了这么多天,还没有尝过新疆真正的烤饢时,便立刻让热依罕將院里的饢坑收拾好,又去西街定了一只新鲜的小羊羔,要亲自给几人做一顿大餐送別。 饢坑是?维吾尔族烤饢的主要设备,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古代中亚的游牧民族时期,为了適应游牧生活,人们发展出了这种可携式食物。隨著时间的推移,饢的製作工艺逐渐演变,並融入了当地的食材和烹飪方式,成为中亚地区人们喜爱的食物之一。饢坑一般都建在院子或家门口,形状类似倒扣的宽肚大水缸。? 热依罕將家里的房子改成民宿后,担心饢坑的烟会打扰到客人,因此家中的饢坑已经许久不用了。儘管妈妈一再保证,这是咱们的传统文化,那些游客说不定还会喜欢,可热依扎却依旧不肯退让,说要让游客感受到新疆的发展,让她们体会到优质的服务。 “你个妮子,那这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你小的时候不就是吃这个长大的嘛,也没见你熏著了。”古丽扎没出过新疆,深圳的繁荣和高楼大厦也只在女儿的手机中见过,但她依旧打心底的热爱自己的家乡,並以自己的家乡为荣,她並不觉得那些烟气,和结婚起就盖起的饢坑有什么错误要被荒废。 “妈,现在都提倡环保,讲究服务,人家北上广深那些大城市的酒店,本来就比我们这里建设的好,我们只能用更好的服务,让游客感受到舒適。人家游客来新疆旅游,是来看美景,体验风土人情的。我们当然要將最好的新疆展现给他们。往小了说,是我为了顾客体验为了有更多收入,那往大了说,是为了咱们新疆的脸面。你总不想人家外地人一来,就看见灰扑扑的烟吧。” 以前的我们,总嚮往著外面的世界,热依罕还记得在高中时,那些同学们人人都说著要离开新疆离开家,离开西北这片荒凉的土地,和它那落后的经济,仿佛离得远了就能获得自由。可在外漂泊的这些年,从喀什到深圳又到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她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却从未有过真正的自由。 那些地方真的很好,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风景,可她却从未获得真正的自由,这里没有母亲的百里西没有拉条子,没有会冒烟的饢坑,也没有风中夹著的黄沙和灰尘。那些她从前鄙夷的,如今恰恰是最思念的。 在外地上学的新疆孩子除了过年,是不敢轻易回家的,热依罕也是。昂贵的飞机票,凌晨的机场和大巴,以及每次回家时都要经歷几天的周晨劳顿和不眠夜。那些一个人的节假日,以及跨越了几千,甚至上万公里的距离,让她深刻感受到家乡的遥远,以及家乡这两个字的重量。 热依罕重回家乡的时候,是真的想要用自己的微薄之力,为家乡做些什么,她想让那些新疆的孩子们,以后也有机会可以留在新疆,留在熟悉的朋友和挚爱的父母身旁,不至於非要背井离乡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国家大力发展新疆,全国各地也都在想办法帮忙,所有她也想將在外面学到的那些回馈家乡。 让大家知道,这些年在国家的帮助,和新疆人民的努力下,新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荒凉的西北之地,她想让所有人看到新疆这些年的发展变化,感受新疆的美。 母亲和女儿之间就像冤家,两人理念观点的不同,每次都会演变成爭吵,古丽扎认为女儿忘却本心嫌弃家乡,可女儿却觉得要改变创新,才能更好的发展,结果就总是不欢而散,毕竟那些民宿的运营古丽扎是真的不懂,每次来游客时她也生怕自己说错话,给女儿带来麻烦,所以总是小心翼翼收拾房屋。 明明女儿如今就在身旁,可古丽扎却觉得女儿离自己,更加的遥远。她有时候会呆呆的望著那饢坑难过,她觉得自己与那饢坑一样,都是在这瞬息万变的科技时代,被拋弃的老傢伙。热依罕知道母亲的心事,可是常年来独立的生活,让她习惯了单打独斗,不善於表露內心的想法,也没有好的方式和母亲沟通,这也是她的心结。 迪娜拉带著郝也许等人入住民宿的这些天,跟几个小朋友的接触中,古丽扎脸上多了许多笑容,整个人也开心了许多,每天变著法的给几人做饭,在方皎皎的捧场中,她觉得自己又重新有了用武之地,整个人也重新焕发了活力。母亲的变化被热依罕看在眼里,因此她也很感谢方皎皎等人,也决定不再扫兴,按照母亲的心意將饢坑收拾好。 古丽扎先是將小羊羔收拾好,又將独家醃料搅拌好,给小羊羔刷了个醃料浴,接著又將小羊羔串好,缓缓地放入了饢坑中。那天看著方皎皎很喜欢吃烤全羊,所以古丽扎决定今天亲自动手,让方皎皎尝一尝自己的手艺。將小羊羔收拾好后,麵团也发好了,古丽扎搅动这麵团,接著又揪成了一个个的小糰子,然后又用著几十年的手艺,將麵团一点点的捏成圆形饼状,接著又用著工具在饼上扎出细密的小孔。 特別行动队的几人终於结束了培训,刚走到屋子里,就闻到了烤羊肉的香味儿,方皎皎一个箭步衝到厨房,却没有发现古丽扎的身影后,便吸了吸鼻子顺著香味,一路追到了后院,便看见了正在做饢的古丽扎。方皎皎看著古丽扎没有用擀麵杖,就將麵团擀成圆形十分新奇。 “要不要动手试一试?这种体验可是很难得的。”古丽扎看著方皎皎,邀请她一起动手。 方皎皎兴冲冲地点点头,接著便一溜烟地跑去洗手,又回到了古丽扎身旁,学著她的摸样,先將麵团按扁,接著开始一点一点的將麵饼抻圆,可不管方皎皎怎么努力,这麵团却总成不了圆形,古丽扎看著方皎皎跟麵饼较劲的摸样,笑著按著她的手,一点一点的將麵饼捏圆。 古丽扎从下午就开始准备晚餐,身上沾染了许多烟味,以往的方皎皎肯定是受不了这种味道的,可如今被古丽扎圈在怀里,方皎皎却只觉得莫名的有种安心,方皎皎愣愣地看著古丽扎帮著自己將麵饼捏圆,似乎又一瞬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古丽扎身上的味道,有些像刚做完饭时母亲身上的味道。 方皎皎想起了在机场时,母亲嘱咐她要经常打电话的样子,突然鼻头一酸地想到,似乎自己从没有跟母亲这般亲近过,古丽扎看见方皎皎泛红地眼眶,语气里满是紧张:“这眼睛咋这么红呢?是不是被烟燻到了,那快別在这呆著了,去屋里等著吧,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我说怎么没看见皎皎在厨房偷吃,原来是顺著味儿找到饢坑了呀。”迪娜拉站在院子门口,看著方皎皎开口调侃。 郝也许等人也顺著味儿,找到了院子,看著方皎皎鼻尖沾上了麵粉不由得也顺著迪娜拉的话开口:“咱们皎皎就是聪明,直接在源头处垄断,烤全羊只要一出炉,立刻就能吃上第一口。” 方颖见正在做饢的两人,拿起相机將这温馨的一刻记录下来,在古丽扎的邀请之下,特別行动小队的其他几人,也亲自开始动手製作烤饢,欢笑声从院子中飘出,迴荡在喀什的天空中。 而就在特別行动小队几人开心体验新疆美食文化时,喀什国安也开始了行动,方皎皎帮眾人定位到了嫌疑人的位置后,蒋巴楚立即联繫了外勤小组,决定趁著对方还没有察觉时,將他们抓个正著。 “大家一定要低调行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注意安全。”蒋巴楚对著耳机里的外勤小组长开口。 “行啦老蒋,你怎么上两天课以后,变得磨磨唧唧的了,这人你们追踪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找到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蒋巴楚听著耳机中传来的声音,紧皱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反而心中多了一丝不安。他紧盯著电子屏幕上外勤小队的位置,眼见距离嫌疑人位置越来越近时,对著耳机又嘱咐道:“千万要注意安全,我怀疑他们手中有武器。” “砰” 一声爆炸声从蒋巴楚的耳机中传来,將他的耳朵震得生疼,而一旁的电子屏幕上,代表著嫌疑人定位的红点,也开始不断地移动起来,蒋巴楚对著耳机吼了几声,却始终没有回音,他的心愈发担忧。 “蒋队,嫌疑人往北边跑了,他附近没有外勤的人!”吴京泽盯著电脑上的地图,连忙向蒋巴楚匯报著。 “老大,信號越来越弱,好像被发现了!”庄崇文发现信號逐渐减弱,一边跟蒋巴楚匯报,一边对著电脑不断敲击著键盘,眼见著代表红色的信號逐渐闪烁,最终消失在地图上时,便宣告了这场行动的失败。 “咳咳,老蒋……”听著耳机中传来的声音,蒋巴楚多了一丝安心,至少人没事儿,耳机中的人不断咳嗽,又继续开口道:“这人在门上绑了自製的炸弹,我们刚进去的时候,他趁著烟雾跳窗跑了,守在其他出口的兄弟也没看见他,你那边还能追到信號吗?” “信號消失了,你们先回来吧。”蒋巴楚眉头紧锁,紧盯著地图开口。 拐角处有个带著兜帽的人影隱藏在角落中,直到透过镜子的反射看到外勤人员都离开后,这才收起了镜子,將头顶的兜帽摘下,露出了一双狡黠的丹凤眼,男人將衣服换下仍在了路旁的垃圾箱中,又在头顶抓了两把,將披在肩膀的长髮扎好,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角落,钻入了人群中。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要低调?你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是嫌自己命长吗?”倚靠著老板椅上的男人,语气冷冰冰地转过身,看著面前站著扎著小辫的男人。 “没有什么威力,只是听起来声音大了点,只不过都是烟而已,实际上没什么杀伤力,放心。”男人挑了挑眉,丹凤眼中多了一丝邪气,坏笑著开口。 老板椅中的男人起身,拄著黑金色的拐杖起身,缓缓走到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开口:“你不是说那帮人都是废物,没有一个能抓住你的吗?还说只要扰乱他们的程序,就能隨便的接头,他们忙著处理自己的问题,根本就没时间管你?怎么被那帮废物逼得要这么落魄的逃回来?” 小辫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尷尬,开口解释著:“这是个意外,上次本来都很顺利的,已经破坏了他们的程序,都忙著处理程序漏洞,可没想到他们比较幸运,竟然那么快就找到了漏洞修补好了,这才给了他们找到我的机会。” 男人晃动著酒杯,语气不屑地开口:“那你岂不是连一帮废物都不如,我留著你干什么?” 小辫男人听到这句话,瞬间慌乱了起来,连忙开口求饶:“老大,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是个意外,他们肯定是请外援了,不然以我跟他们交手的经验,他们肯定追踪不到我的,还有……” “嘘,你有些吵,我这个人喜欢安静。” 小辫男人跪在地上,看著面前逐渐接近自己的皮鞋,心中警铃大作不断地开口求饶,请求再给自己一个机会,甚至嚇得磕头,却被男人出声打断:“嘘,我说过的,你太吵了,我不喜欢,还有机会这种东西,向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而你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所以你没有机会了。” 第14章 正式述职 惨白的月光透过落地窗,將窗边拄著拐杖的人影,镀上一层更加阴冷的气质,书桌前的红木地板上,有一处顏色格外鲜明,男人將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踏过了地上那滩血跡,又踩上血跡主人的手,用力地擦拭鞋底,直到那手再也不敢乱动后才离开。 拐杖底部还残留著新鲜的血跡,隨著男人的离开,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真麻烦,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红木地板,叫秦子越管好他的人。” 直到男人离开屋子,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屋內低头鞠躬欢送的人,才微微鬆了一口气抬起头,招手叫上身边的兄弟一起,將地上只剩半条命的小辫男人抬走。小辫男人被打得面目全非,在晃动中恢復了一丝意思,肿如核桃般的双眼,费力地眯起一条缝,看到了桌子立牌上的几个大字:“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王安邦。” 同一片夜色和月光下,热依罕家的民宿內热闹非凡,眾人的菜都吃得差不多,只有方皎皎还在一点点啃著羊肉,而面前则是堆成小山高的羊骨头。 “你的朋友们都蛮有意思的,还是年轻好呀,我现在晚上都不敢吃这么多了,生怕半夜不消化胃疼。”热依罕举著酒杯看著迪娜开口道。 “说起来皎皎的年纪,大概跟我们刚认识时差不多。”迪娜拉微笑著回应,眼神中满是怀念。 “那还真是个小孩子,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儿,怪不得能跟我妈玩儿到一起去。”热依罕抿了一口葡萄酒又疑惑地看向迪娜拉继续道:“不过你们年纪差得有点太多了吧,那是怎么……” 热依罕的话刚说出口,就自觉有些越界,连忙將后半句没说出口的话咽下,她清楚迪娜拉是警察,儘管只是一个基层民警,但也担心自己会触及到她的工作,所以连忙止住话题。 “皎皎,以后你想吃什么,隨时都来我这里,阿姨都做给你吃,你看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女孩子要壮壮的才不会被人欺负。”古丽扎抓著方皎皎的手腕,心疼地开口道。 “太好了,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我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吃不好真的不行,头脑都不灵光了。”方皎皎脸颊泛红,眼神迷离地看著古丽扎,语气却极其认真。 “没问题,不要客气的呀,皎皎以后你就是我的乾女儿,我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古丽扎捏著方皎皎的脸颊,兴奋地开口许诺著。 “好,以后你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保证让你家的民宿越来越好,等我回去就改进一下平台的大数据推送,让民宿能够精准推送到目標人群,以后只要是想来喀什旅游的,就能立刻刷到你家民宿的gg!”方皎皎豪迈地搂著古丽扎的脖子,畅想著美好的商业版图。 方皎皎喝醉之后,倒是比平日里可爱了许多,有了几分这个年纪小孩的样子,也会用正常的態度说话,用正常的词语和人沟通了,甚至比平日里冰冷的样子,多了几分温度。郝也许看著面前的方皎皎,连忙掏出手机,將她和古丽扎勾肩搭背的样子记录下来,並在心里暗爽,方皎皎这么精彩的把柄,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夜越来越深,酒越喝越醉,眼见这眾人酒足饭饱,就连方皎皎也下了桌后,古丽扎和热依罕两母女,又带著眾人体验了一把新疆人聚会时,必不可少的歌舞。担心打扰到楼上的游客,两母女调低了声音,用欢快的歌舞展示著內心的愉悦,並向坐在地毯上的几人伸出手邀请。 特別行动队的几人,很快被两母女感染,也纷纷回握住邀请的手,简单地扭著起身,加入了舞蹈之中。儘管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並不是记者,但方颖还是下意识地,就將手中的相机拿起,记录下了这温馨的一刻。 人类的情感很奇妙,面对每天都相处的人,即使她的爱每天如一,却总是会发脾气甚至恶言相向。但面对陌生人的一点点善意和温柔,就会从心底感受到温暖,並且牢记於心。 隨著大乌苏酒劲儿上头,刚才还是女性们享受自由,温馨舞蹈的场面,此刻却愈发地失控起来。 在酒精的作用下,隱藏在心底的真实,此刻慢慢地显露出来,女性们享受著纯粹的自由,脱去了世俗对於女性的刻板印象,“发疯”地享受著属於自己的夜。 而这夜晚也在方皎皎和古丽扎对著月亮磕头结拜、方颖拉著迪娜拉疯狂哭泣抱怨以及郝也许和热依罕的拼酒中,终於结束了,夜晚的结束不仅代表著离別,也代表著特別行动小队,將要正式离开民宿,入住到行动小组基地中。 蒋巴楚按照约定好的时间,等在了民宿附近的街头,准备亲自带著眾人去述职,可眼看著距离约定的时间都过了一个小时,人没有看到迪娜拉等人的身影,在想到昨夜任务失败,蒋巴楚心底不禁有些担忧,就在他刚要给迪娜拉打去电话时,一声尖锐的急剎车从不远处的街角传来,接著迪娜拉的越野车急速地向著自己的方向驶来。 蒋巴楚鸣笛示意接著启动车子,领著迪娜拉等人,一路来到了喀什的老城区,又左转右转地將车开到了一个老巷子,接著这才將车子停稳,从车上走了下来。而等蒋巴楚看到迪娜车子里钻出的眾人后,总算是知道这几人今天早上为什么迟到了。 蒋巴楚看著四张宿醉未消、眯著眼睛眼神迷离的脸时,不由得嘴角抽动了几分,接著一言不发地转身走进楼內,不由地在心底自我拷问,自己昨天是怎么觉得小队人选很合適的,入职培训岗结束就玩宿醉,这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真的靠谱吗?难道她们不知道,培训结束后就是正式述职? 蒋巴楚沉默著在前方带路,而將眾人领进屋內,看著萎靡不振的几人,终於忍不住开口询问:“我昨天没有跟你们说,今天要去见领导,正式述职吗?” 语毕,屋內的空气停滯了一瞬,上一秒还摊在沙发中的四人,都整齐划一地弹射起身,震惊地一齐开口:“什么?”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被蒋巴楚的话嚇到,理智强行上线唤醒了宿醉的肉体,不可置信地將蒋巴楚围住,七嘴八舌地开始质问,这么重要的事儿,为什么昨天不说。 被特別行动小队四人围住的蒋巴楚,此刻显得有些弱小无助,以往他只是听过一个女人等於五百只鸭子在聒噪,但此刻被四个女的一同轰炸时,这鸭子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具象化了,让蒋巴楚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体验。面对眾人的质问,最终以蒋巴楚的道歉结束。 “昨天你们离开后,我们联繫了外勤小组,立刻对嫌疑人进行了抓捕。確实是我的问题,昨天有些繁忙,可能就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也可能是我忘记了,我以为每一个地方的入职培训之后,就是正式述职。” 蒋巴楚诚恳的道歉,却不並没有引来眾人的道歉,在询问了几点去参加述职后,特別行动小队的眾人,瞬间忙碌了起来,一股脑的都衝进了卫生间。 听著卫生间传来的爭执,以及噼里啪啦的声音,蒋巴楚唯恐又生事端,於是连忙衝著卫生间的方向提议:“单位里有洗浴的地方,要不然你们讲换洗的衣服带好,然后去单位收拾,等收拾完了我们直接去述职,这样可能……” 女人的行动力一点不比男人差,她们认真起来的速度快得几乎要在蒋巴楚眼前留下残影,话还没说完的蒋巴楚,看著只留下自己的屋子,不由得无奈的摇头跟上眾人的节奏,將基地的大门关上。 在特別行动小队的催促下,蒋巴楚飞速驾驶著汽车,终於又带著几人回到了喀什国安,而蒋巴楚的车子刚停稳,就见吴京泽和庄崇文两人,正巧从大楼里走了出来,两人看见了蒋巴楚的车,刚要上前打招呼,却突然感觉身边一阵风袭来,恍惚间只看见了几个人影从车子里窜出,拎著行李衝进了大楼內。 “崇文,你有没有感觉,刚才好像有啥东西过去了,直接钻进咱们大楼里了。”吴京泽望著庄崇文一脸疑惑地开口。 同样一脸震惊的庄崇文,则是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接著又探头往楼內看去,心虚地开口:“难道是最近加班太多,眼睛都累废了?这咋看人都有残影了呢?” 蒋巴楚听到两人的话,走进在两人的头顶各自拍了一掌,调侃地开口:“就你们俩的这眼神,等下次体检的时候好好看看吧,四个人跑过去了都不知道,怪不得每次追踪都棋差一著。” 热水將昨夜的疲惫冲刷,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此刻正在清洗著身上的酒气,最起码在述职的第一天,不能给领导留下一个醉鬼的印象。 “有谁带了沐浴露吗?借我一下。” “我这有,糟了,我没带牙刷!” 在四人的齐心协力下,终於凑齐了一整套的洗漱装备,而带著香味儿的沐浴露將眾人淹没时,几人也都不约而同地抱怨起蒋巴楚的不靠谱,明知道述职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不提前通知。女生的友谊很简单,只要能有一个共同说坏话的人,大家就很容易成为好朋友。 而就在这场兵荒马乱的有苦同当中,特別行动小队四人的情谊,又因为共同说著蒋巴楚的坏话,更近了一步。 喀什国安局副局长办公室內,副局长陈子诚看著面前站得规规矩矩的几人,闻著空气中瀰漫著香的沐浴露味道,有些疑惑地看向一旁的蒋巴楚,眼神中满是质问,心底不由得暗想:“蒋巴楚这小子,究竟跟几个姑娘说了什么,怎么来找我述职都要特意去洗个澡?我也不像是会为难人的领导吧,还是说他们几个不適应喀什的环境?” 蒋巴楚眼见著领导眼底满是疑问,脸色也是变了又变,连忙开口替四人解释:“领导是这样的,因为我来的路上给她们科普一些当地的风俗。那个……”蒋巴楚一脸正直地满嘴胡诌,大脑飞速运转地又开口道:“每到重大节日前,咱们大家都会沐浴斋戒嘛,她们几个一听到我这么说,也都来了兴致,说什么要尊重我们的文化。” “没错没错,入乡隨俗嘛,而且蒋老师培训的时候跟我们说过,喀什的少数民族比较多,我们一定要尊重信仰和风俗,才利於我们开展工作。”方颖见蒋巴楚说话有些吃力,连忙开口接著回应著。 郝也许见方颖眉头微蹙,连忙接过了话茬,上前一句打了一声报告继续道:“不光是尊重当地的风俗,也是为了表现我们四人小队的决心,领导將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我们一定要用崭新的精神面貌,以及奋发向上的状態,去迎接小队正式述职后的工作,始终牢记使命,谨记作为一名国安干警的职责,保护国家和人民安全。” 迪娜拉见郝也许鬆了一口气,心中似有所想立刻也接著道:“通过蒋老师的培训,我们深知责任之重大,今日的行为不仅是代表了我们的决心,也更加是我们对自己的训诫,身为国安干警,我们將始终保持自身洁净,不辜负国家和领导的嘱託,不辜负人民的期盼。” 前面三人连珠炮似的话,让方皎皎压力很大,面对著屋內所有人的视线,左思右想了许久,却只能憋著蹦出了一句话:“我们比较爱乾净。” 面对著前面三人失望的表情,方皎皎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一旁的蒋巴楚和陈子诚,看著面前这信口开河,却默契十足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笑,期待著接下来特別行动小组的未来,真是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第15章 全女小队 顶著陈子诚调侃的目光,方皎皎侧著头咬著牙看向蒋巴楚,祈祷这个正直的培训老师,能够救自己脱离这尷尬的境地。蒋巴楚接收到方皎皎的求救信號,强压住嘴角的笑意上前挡住了陈子诚的视线,向他介绍起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並匯报了几人已顺利完成入职培训,可以安排下一步行动。 喀什国安局前身是喀什市委国安办,近些年在国家的领导下,喀什经济发展得越来越好,市委的和国安办的工作也逐步增多,因此经过多方的商议后,这才决定將国安办独立出来。又將废弃的学校旧址重新修缮,搬入了新的办公地点,成立了独立的喀什国安局。 陈子诚虽年过半百,但精神矍鑠,岁月只是为他雕刻了更加深邃的智慧,而未曾侵蚀他的健康与活力。陈子诚身著白色制式衬衫,隨著蒋巴楚的介绍,眼神扫过面前几人不断打量,审视的目光却並没有让人感受不適,却全无上位者的气势威压,反而像一位慈爱的老人,注视著许久未见的孙辈,眼中满是慈爱。 陈子诚步履稳健走到眾人面前,一一跟眾人握手和善地开口:“首先我代表喀什市国安局,欢迎各位的加入,其次也代表喀什国安的各位,感谢上海市国安局的帮助,与我们一同成立这个针对网络安全的特別行动小队。”陈子诚说了两句官话后,看著几人的眼中满是讚许。 “我知道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希望你们在喀什,也能够继续牢记使命,肩负起守护国家和人民安全的使命。我希望你们小组,不仅是我们整治网络安全的一把利刃,更能成为我们喀什国安的秘密武器,在关键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 陈子诚接过蒋巴楚递来的国安警服,郑重地发到眾人手中:“全女性的特別行动小队,是我们和上海市国安局领导经过商议之后,共同做出的一个全新的尝试,我们相信只要穿上这身警服,你们便都是坚韧如钢的战士,铸就无与伦比的强悍之魂,无论何时都闪耀著不屈的光芒。”? 陈子诚不愧是领导,一番话慷慨激昂的话,將眾人说得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开展工作。作为第一个全女性特別行动小队,她们深知身上肩负的不仅有对於国家和人民的责任,更是有著对於所有女性工作者的使命,对於缺少工作岗位的女性来说,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迪娜拉盯著手中的警服,只觉得十分沉重,陈局的一番话,让她眼眶逐渐泛红,想起了小时候在草原上的生活,因为父亲需要一个儿子,所以她总把自己打扮成男孩的样子,希望能够让父亲开心起来。那时候的迪娜拉,还没出落得如今这般漂亮,每日里也不喜欢打扮,同龄小女孩总喜欢留著长头髮,扎起漂亮的辫子,唯独她不同。 那时候的迪娜拉总是一头短髮,穿著族中堂哥留下的衣服,每天放学后就跟男孩混在一起,一起骑马驯鹰在草地上打滚,一言不合就跟男生动手,將自己养成了一个男孩子,她以为只要自己像一个男孩子,父亲就会开心一些,所以拼命地让自己成长,在学习、骑马、驯鹰、放牧上,都要强过那些男孩子。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她没哭过,被鹰欺负的时候她没哭过,被那些高大的男生压在地上打的时候她也没哭过。 因为爸爸跟他说过,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最起码不能在人前流泪。迪娜拉將父亲的话记在心里,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从来没有在人前哭过,渐渐地草原上的男生们,全方面的被迪娜拉落在身后,也发出了心底的尊敬,再也不敢隨意的欺负她。 父亲从没见迪娜拉哭过,所以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迪娜拉强过那些男孩子,是因为自己的基因很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每次当女儿拿著自己的成绩,到父亲面前炫耀她比男孩子还厉害时,父亲都会在心中暗想,自己的女儿都这样的厉害,那如果自己有了儿子,一定是整个草原上,最厉害的阔布兰德(哈萨克族人勇士的称呼)。 小小的迪娜拉只看到了父亲眼中的渴望,却不知道父亲的眼神,是在透过她去渴望那並不存在的儿子,她只以为这样会让父亲开心,所以便將那些泪水全部咽下,只为换取父亲的笑。 父亲虽然不知道,但这一切却都被母亲看在眼里,她知道家里每一只小羊的毛上,都沾著女儿委屈的泪水,家里的每一只牵马的韁绳上,都浸满了女儿掌心的血跡,家里的每一本书,都染著女儿的汗水。母亲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好父亲,他很爱护自己的女儿,也知道那男人也是个好丈夫,儘管自己再也无法生育,但他却依旧没有拋弃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家辛苦劳作。 哈萨克族的游牧民族,是个很看重血脉宗族,且尤为团结的民族,他们不以自己的小家为单位,而都是以宗族为单位生活,每到转场时也是,整个宗族一起行动。母亲知道自己的男人,不仅是丈夫和父亲,还是儿子。特別是他作为家里的长子,又是家族同辈中有声望的长辈,有一个儿子对他来说,很重要。 母亲知道父亲的压力,也了解女儿的痛苦,可作为无法让丈夫拥有儿子,能在族里抬起头的人,她却只能沉默著做一个观察者,什么都做不了。 迪娜拉一直以为,就算自己不是男孩让父亲失望,但她还有母亲,母亲会轻轻哼著歌哄她睡觉,也会將她被韁绳磨破的手指缠好,温柔地摸著自己的短髮,她一直以为自己至少还有母亲的爱,却不曾想就在她上初中的时候,母亲成为了那个最先拋弃她的人,比父亲还要早。 初中的迪娜拉接触到了更多的知识,也明白了並承认了自己的性別,就算自己每天臭臭的,总是一头乱糟糟的短髮,每天跟男孩子混在一起,甚至比他们都要厉害,但最终自己也不是一个男孩,永远不是父亲想要的男孩,以后能够接替他的位置,继续带领族人的男孩。 认清楚了这一切后,迪娜拉承认了自己是女孩的事实,也不再执著於让自己成为男孩。老师讲过木兰的故事,也讲过巾幗英雄的成语,因此她开始学会思考,思考父亲需要男孩的背后,是一种落后且固执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而那种思想並不是父亲一直引以为傲的传承,是一种老旧的思想。 想清楚这些的迪娜拉,开始不断地与父亲发生爭执,她想要通过自己的知识,让父亲知道什么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她想让父亲拋弃那种固有的思想,告诉父亲他错了,並不是只有男孩才能保护好族人,带著族人过上更好的日子,只要是优秀的人,女孩也一样可以。 但这些话对於父亲来说,无异於是在扇他的巴掌,是在质疑他最为一家之主的能力,更是在嘲笑他的庸俗和一直信奉的规矩,父女俩的关係急转直下,很快便降至了冰点。那时候的迪娜拉和父亲两人,就像一对水火不容的仇人,每次见面都会大吵一架,而母亲却只能將这一切看在眼中。 那时候的眾人都將这看成一件小事,以为是迪娜拉在闹脾气,是青春期女孩的叛逆,但却没有人知道,迪娜拉说出的那些话,正是作为女性意识的觉醒,去对抗父权社会的腐朽思想。 初二那年的夏天,一直沉默的观察者母亲变了,她劝说父亲可以从堂弟家过继一个儿子,堂弟家养不活那么多孩子,这样不仅是帮他一个忙,也算是圆了父亲的儿子梦,而且以后再也没有人说三道四。起初对於这个提议,父亲是坚决不同意的,但母亲却將堂弟家的奶娃娃接了过来,成日地抱在怀中,在父亲面前晃悠,最终父亲也鬆了口,终於同意了母亲的决定。 迪娜拉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即便之后的许多年,她接受过许多高等教育,懂得了人类的劣根性,也知道父母並不是不爱自己,但她依旧被那一天所困,就像扎进心中的一根刺,儘管时间能將刺拔出,但发生过的痕跡,却永远存在。 刚放暑假的迪娜拉,迈著轻快的步伐刚跑进院,就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泣声,她將帐篷掀开一角,便看见母亲正抱著一个婴孩哄著,眼中满是曾独属於自己的宠爱,而父亲就围在母亲身边,眼中是自己从不曾拥有过的疼爱和欣喜。 “这孩子哭的声音大,以后一定是个壮汉子,等他长大了我亲自教他骑马打枪,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父亲的语气里难掩欣喜,满是对儿子的期待。 母亲看著开心的父亲,娇俏地推搡了他一下,调侃地开口:“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等儿子能骑马的时候,你早就老了也变成一匹老马了。” 父母满心欢喜的话落入迪娜拉耳中,却只觉无比刺耳,那天她与父亲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战爭,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她的父亲,甚至气血上涌的时候,都將手高高举起。 迪娜拉怎么都没想到,最终落下的巴掌是属於母亲的,那个她一直以为全心全意喜欢她的母亲。母亲抱著怀中的婴儿,在两父女吵得正凶时走了进来,重重的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也落在她的心上。 脸上火热的疼痛感传来,让迪娜拉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被母亲彻底背叛了,那个目睹了自己童年痛苦,会温柔地哄著自己的母亲,其实跟父亲没有区別,他们都想要一个儿子。 甚至母亲比父亲更加恶劣,父亲至少是表现在明面上,他能够毫不掩饰地说出他想要一个儿子,对儿子的渴望。可母亲却无比虚偽,只是將这愿望埋在心底,甚至在她不顾那些痛苦,想要成为他们的儿子时,还在虚情假意地安慰自己,不管是不是儿子,父母都会喜欢她。 迪娜拉衝著父母吼出了心底的怨懟,將那些少时的眼泪全部倾泻而出,她以为这般的真情流露,能换来父母的思考,但最终父母却只以为,是她自己担心弟弟夺走父母的喜欢,有將她所承受的痛苦,化作了简单的情绪。 在这场自幼便经歷的漫长的斗爭中,迪娜拉慢慢地也累了,当她考上了高中之后,读了更多的书学习了更多的知识后,她深知父母的那些老旧思想,不是她一个人能够改变的,所以她开始与自己和解。来到深圳上大学之后,她开始直视自己女性的身躯,每次跟朋友们出门逛街,最喜欢的就是买裙子,和那些看起来很可爱的小东西。 迪娜拉学习化妆,学著怎么將自己打扮得漂亮,似乎想要將少时委屈自己的那段时光,统统补偿给自己,也是在大学的时候,迪娜拉將自己放在了第一位,至少在逃离父母身边的日子里,她將自己宠成了小时候嚮往的女孩模样,也不需要再忍著眼泪,想哭就哭。 见迪娜拉愣神许久,陈子诚肃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毛主席曾经写过,颯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你们虽是玫瑰,但也拥有尖刺,希望这身藏蓝警服让你们隱藏自己的柔软和怯弱,用坚韧和执著展现人民警察的英雄本色。守护好这片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语毕陈子诚后退半步,望著眾人挺直身体,用一个敬礼表达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见陈子诚敬礼后,蒋巴楚也挺直身体,对著眾人喊了一声口號,眾人齐齐的敬礼中,饱含决心,也代表著她们特別行动小队的正式成立,即將开展工作。 第16章 请君入瓮 国安干警虽也身著警服自称干警,但其与公安警察在职责、宗旨、分布地区以及主管部门等方面都多有不同。 国家安全局警察隶属於国安部,国安部针对不同涉及国家安全的工作內容,共分为十七个部门,按照第一局到第十七局排序。郝也许便来自上海国安第十二局——社会调查局。 国家安全局是国务院的组成部门,在工作上由中央直接管辖,实行的是完全的垂直管理,不受地方的任何干预。相比於和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公安警察来说,国安警察经常是在隱秘战线上展开斗爭。 国安和公安的警服都为99式制式警服,顏色、警號、肩章、也都几乎一致,唯一不同的便是臂章。公安机关警察的臂章,上面两个大字为警察,下面两个小字为公安。而国安警察的臂章上写有“警察”的字样下,蜿蜒的长城之上,本来应写明警种的位置,却是空白的。 ?国安警察臂章的空白不仅体现了国安工作的保密性和特殊性,也反映了其在国家安全领域的重要作用。 “我宣誓:我志愿献身崇高的国家安全事业,服从中国的领导,对党绝对忠诚,坚定纯洁、让党放心、忠於祖国、忠於人民、甘於奉献、能拼善贏。为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国家努力奋斗!为捍卫政治安全、维护社会安定、保障人民安寧而英勇奋斗!” 喀什国安副局长办公室內,蒋巴楚和陈子诚將警旗展开,带领著换好了警服的特別行动小队四人,面对著警旗举起右手,举行著庄严的宣誓大会。 这样凝聚人心、提振士气的誓词,从自己口中念出之时,方颖无法遏制的眼眶泛红,激动的下一刻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她从未经歷过这样的时刻,也从未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如此之重过,那些誓词仿佛一字一句地刻进骨血,让她血液沸腾,想要为这誓言付出所有。 对比小队其他三人来说,方颖就是个普通人,在选择了家庭之后,她人生中最大的事儿便是女儿和丈夫。但如今她有了更崇高的信仰和理想,也有了更重要的责任,为维护国家和人民安全而奋斗。她的眼中闪烁著火热的光,是对未来的决心,更是对自己的期待,她终於不再是別人的妈妈和妻子,终於成为了方颖。 方颖沉浸在自己的感动中,眼泪不知何时簌簌落了下来,而一旁的迪娜拉看著这一幕,也不禁回想起自己刚加入工作时举行的宣誓大会,那时候的自己和如今的方颖,大概是一样的心情,下定决心一定要对得起这身警服,对得起那些誓言。 藏蓝色的警服再次穿在身上,摸著衣领熟悉的领,按照仪容仪表要求整理警服时,郝也许有一瞬的恍惚,让她想起了曾经也有一个人,穿著这样的警服坐在轮椅上,摸著自己的头顶说没关係,不是自己的错。 方皎皎之前在网监工作时,只是作为“外援”帮忙,也从来没穿过这身警服,如今看著身上的这一身警服,也觉得新鲜得很,不停地用手摩挲著领口。 陈子诚看著小队眾人或感动或怀念的样子,嘴角挽起一丝坏笑,接著开口夸讚道:“果然是鏗鏘玫瑰,不负韶华,这身警服一穿上,特別行动小队的气质,一下子就提上来了。”陈子诚语毕便指挥著蒋巴楚,將角落里的镜子抬到了眾人面前,指著镜子中的眾人语重心长地继续开口:“在以后的工作中遇到困难的时候,希望你们都能记得此刻的心情,和刚才的那些誓言。” 陈子诚趁著眾人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时,对著蒋巴楚使了使眼色,让他將桌子上的一摞合同和几支笔拿了过来,接著佯装严肃地发给每个人手中,不给眾人翻看的时间便继续开口:“入队宣誓结束后,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陈子诚让眾人將协议翻到最后一页,接著又严肃地解释起国安工作的保密性:“国安同一般的警察组织不同,非常注重保密性,你们不能將自己的身份和任务,透露给任何人,包括你们的家人,这份保密协议中,不仅有许多规章制度,而且还有保密的具体范围,文字非常多,你们可以签署之后回去慢慢看。” 蒋巴楚见郝也许眼神狐疑,连忙接过话茬补充道:“陈局特意將下午的会议推迟,就是为了亲自看你们將保密协议签好,这样才能够给你们安排工作,这都是我们工作的必要流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眾人听到蒋巴楚这么说,都毫不迟疑地在最后一页上签了字,陈子诚眼见著眾人將合同签好,心中的巨石终於落地,笑呵呵地將几人手中的合同收走,接著又留下了一份合同,表明合同一式两份,眾人可以好好带回去保存。 听著陈子诚的话,郝也许心中愈发的不解,刚要伸手翻看合同具体內容,就见蒋巴楚又拿出了几套衣服,塞在了眾人的手中,陈子诚的重要工作完成,此刻心情大好地看著几人道:“再给你们五分钟,对著屋里的仪容仪表镜,好好欣赏你们穿著这身警服的样子。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工作结束的那一天,你们將不会有任何机会,再穿上这身警服了。而你们手上的衣服,则要伴隨你们很久。” 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虽不解陈子诚在打什么哑谜,可还是乖顺地走出了屋子,將身上的警服换下整理好,又將蒋巴楚的手中的那套衣服换上后,又重新走回了屋子中。 蒋巴楚看著几人乖巧地將衣服换好,不由得心底对陈子诚多了几分敬佩,这领导果然是领导,先是一顿上价值將身上的责任说出,接著又是具有仪式感和感染力的宣誓,这么一通组合拳下来,还真就把这几个古灵精怪的姑娘给忽悠住了,乖乖地签下了劳务合同。 没错,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刚刚签署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保密协议,而是一份针对於她们每个人的劳务合同。国安压根就没有保密协议,將自己的身份保密,是作为一名国安干警最基本的规矩。陈子诚说保密协议时,郝也许犹豫了半晌,回忆著自己入队时,好像没有签署过这东西,於是特意留了个心眼,却也没说什么。 陈子诚满意地看著眼前换好衣服的几人,接著说出了对几人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而听到这些话的眾人,瞬间佇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被欺骗的感觉席捲全身,都一脸哀怨地看向陈子诚。 方皎皎率先將身上的格子马甲扔下,不满地看向陈子诚开口:“你这是光让老牛跑,不给老牛吃草啊?拿著一份工资,干著两份活儿,怎么著,当我们是外派过来的,就真当牛做马地使唤我们?我说刚才怎么一顿上价值呢,原来是要给我们忽悠瘸了,然后在宰啊。” “是这样的领导,我有些没太明白您的意思,您的意思就是,我们平日里还要去其他地方上班?用上班族的身份来掩饰我们特別行动小组的身份?”方颖看著陈子诚,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 “我需要从派出所辞职是什么意思?当时说我只是被借调到国安的,没有说需要我辞职啊。”迪娜拉眉头微蹙,看著陈子诚疑惑地开口。 “各位,各位,先冷静一下不要激动,你们有意见我完全可以理解,但这也是为了掩饰你们的身份,而且你们要去工作的几个单位,也都是我们筛选出要重点关注,並且要去查找线索的单位。” 三人对於刚才的欺骗十分不满,丝毫不理会陈子诚的欺骗,方颖將背包中的协议拿出,仔细地翻看过后,这才发现合同上还有这一行字,是对於违约金的赔偿,看著那巨额赔偿金,方颖理智全无。 “五百万违约金?要是没按照时间去单位报到入职,並在三个月內製作出爆款节目就要赔付五百万违约金?” “三个月没达到50w粉丝数,就视作违约需要赔付五百万违约金?” “三个月没按时上下班,就需要赔付违约金五百万?” 看著三人即將要爆发的模样,陈子诚赶忙解释:“只要你们按照正常要求工作,就不存在这些违约金的,这些只是为了规范嘛,担心你们没有kpi,就没有工作的动力。” 方皎皎將手中的合同揉成一团不屑的开口:“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给你们当免费劳动力的,在你这浪费的时间,足够我在上海破获好几个案子。还有你这根本就是霸王条款,就算我们撂挑子不干了,也根本不能作为证据拿到法院上。” 方颖理了理思绪,语气平和了一些开口:“我弄明白了,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我们需要分別去那几个公司当臥底,去调查那些公司的事务,找到线索。” 面对这三人连珠炮似的质疑,郝也许显得到平静了许多,陈子诚看著双手抱胸看好戏的郝也许,上前几步走到她身前,满意地拍著她的肩膀开口:“还得是国安的同志有觉悟,这么快就接受现实了。” 郝也许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只是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儿,何况办了这么多网络诈骗的案子,对於签名这种事儿,我还是心存警惕的,所以悄悄地留了一手。”郝也许看著陈子诚神秘一笑,接著又开口道:“我的档案你们都看过,不如再看看我的签字吧。” 方皎皎听了郝也许的话,似想起了什么,连忙將脚边的合同捡起,接著摊开查看著签字,当看到了自己签著本名的名字时,气得连忙將手中的合同团成一团,將怒气都发泄在纸团上,衝著郝也许砸了过去:“你明知道那合同有问题,怎么不提前告诉大家,反而自己偷偷签了假名字。” 陈子诚看著签名栏处,写著大大的郝也许三个字,心中不由得感嘆郝也许的聪慧,不愧是上海国安的重点培养对象,观察力和警觉性都是一流,只是可惜为了后续的工作,他只能违心地“坑”几人一把了。 “郝也许,这是你的名字没错吧,你写的身份证號也可以在公安系统查到,你的签字也是出於你手,有什么问题吗?”看著陈子诚胜券在握的笑容,郝也许的反驳还没说出口,就又被方皎皎打断。 “怪不得不远万里地从上海找帮手来,原来就是这么不拿人当人看,所以当地都招不到人,才只能靠著言巧语迷惑別人过来,然后哄骗这別人签下这合同。” 迪娜拉看著陈子诚和蒋巴楚的表情,察觉出这合同以及天价违约金,或许其中另有隱情,於是试探著开口询问:“我不太懂国安的办事规矩,不过既然选择了这身警服,我们就都会服从上级领导的指令。我相信您也是无奈之举,这才哄骗我们签下这合同,还设下了这般的天价违约金。” 郝也许不想再听几人翻来覆去,也没有个结果的对话,反正自己签的名字也还是假的,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转身就想离开,却被陈子诚叫住,陈子诚对著郝也许指了指头顶的监视器,接著又开口道:“你们罗局一直跟我说,你是同批年轻人中最有潜力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你还是不够老练。” 陈子诚走到几人面前,细细地打量了几人一番,接著又开口道:“既然大家关上们来都是一家人,那我也就说句实话,警察说起来是个伟大的职业,又是保卫国家又是保卫人民的,可说到底它也就是个拿著工资的职业而已,如果一旦有了更大的利益面前,或者是你需要的东西面前。没有人可以保证永远不动摇,所以这是权宜之计而已。” 第17章 双重身份 桌面上的热水壶发出急促的提醒声,蒸腾的热气不断衝击著壶盖,將老旧的茶壶盖顶得吱吱作响,咆哮著想要从滚烫沸腾的壶中释放逃离,蒋巴楚走到桌边將茶壶盖掀起,热气扶摇直上將他的眼镜氤氳成雾,热气的水珠在屋內四出乱窜,却也无法將屋內冰冷的气氛暖热半分。 “兵熊熊一个,將熊熊一窝,怪不得都说老祖宗的智慧博大精深,说出的话都是真理。”方皎皎冷笑著开口语气中满是嘲讽地看向陈子诚,一把夺过迪娜拉手中的合同,言语中满是讥讽:“真是人心臟看什么都脏,所以你以为靠著这些诈骗得来的合同就能够牵制住我们?只有牵涉利益的时候,才能困住我们?” “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如果敌人將你的欲望实现,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还能坚定不移,毫不犹豫地相信你的信仰吗?人的劣根性之一就是权衡利弊,至少这合同能在你们犹豫时,能够拴住你们的一根绳子。”陈子诚平静地开口解释。 陈子诚的话刺痛的郝也许,她想起了师傅肩头的抢伤,想起了刘哥脸上可怖的伤疤,那些被他们视为荣誉的疤痕,在这些领导的嘴里,却仅仅是一份工作,是为了那一份工资吗?真是太可笑可悲了。 郝也许转身紧盯著陈子诚质问:“陈局这办公室坐得舒服吧,肯定是比在一线时整夜蹲守、没日没夜翻垃圾桶,只为找到一点线索舒服。欲望?工作?”郝也许冷哼一声,眼神中染上了一丝难过:“陈副局长,您还记得您从警员升到副局长用了多少年吗?您知道现在三级警员的月工资是多少吗?” “我师傅今年48岁,在单位干了26年,是两槓三星的一级警督,加班费车补津贴加上年终算一块,年薪28万。听起来也听好的是吧?你知道这28万包含了什么吗?包含了一年365全年无休,除了生病躺床上下不来之外,必须隨叫隨到。就算是在休假,只要单位一个电话,就要立刻归队。包含了每一个节日都没有办法陪伴家人,包含了追踪嫌疑人时整夜不睡的蹲守,包含了为了一丁点线索就要將附近的垃圾站全都翻个底朝天。” 郝也许深吸一口气平復心情,声音冷淡地继续开口道:“如果像你说的,这只是一份拿著工资的职业,你觉得这点工资够吗?我师傅右肩胛骨里面,现在还卡著一块子弹的弹片,没到阴天下雨就会疼痛难忍,你觉得多少工资够抵消这些?” 蒋巴楚感受到郝也许的情绪,眼看著事情的发展要不受控制,倒了杯热水递到郝也许面前,想要打圆场地开口:“也许,你先喝口水冷静一下,你误会了局长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跟你们解释一下……” 郝也许拒绝了蒋巴楚递来的水杯:“我们喝不起您办公室的茶水,陈局,我明白您知道这边环境差,工作强度大,她们几个又是新人,担心有人会有人会撂挑子临时跑路,才用这天价违约金嚇唬她们。您本意可能也只是希望牵制一下我们,但你不应该说出这仅是一个职业,如果只把警察当做一个谋生职业的人,本就不会选择成为警察。” 方皎皎拍著手叫好:“说的不错,既然看不上咱们,这事儿我就不参与了,麻烦你跟我们领导说一声,顺便把来回的飞机票报一下,我就当旅游一圈了。” “蒋队,你们参加工作时,也签过这些东西吗?”迪娜拉突然將话题引导蒋巴楚身上,隨后不等蒋巴楚回,便將合同从方皎皎手中拿回,塞进陈子诚手中:“陈副局,我不想揣测你们搞针对,既然你说我们的工作具有保密性且很重要,如果双方没有信任的话,我想后续的工作也很难进行,很感谢组织的看重能將我借调来。” “但,我们哈萨克族的阔布兰德,向来是要在草原上驰骋,不会被绳子拴住。”迪娜拉冷著脸看向陈子诚开口。 见郝也许三人都表明態度后,方颖思索半晌也对著陈子诚深鞠一躬开口:“不好意思领导,我很感激组织的信任,能將这么重要的责任交给我,能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是每一个记者的初心,刚才穿上制服宣读誓词时,我满心想著都是怎样为了不辜负信任而努力工作。却没想到,我本来就不被信任,这种感觉说实话真的很糟糕。虽然我很想也很珍惜这次能为国效力的机会,但我的尊严不允许我同意。” 特別行动小队几人言辞犀利,句句刺耳,纷纷以尊严被践踏为由拒绝陈子诚后,本以为陈子诚会大发雷霆,几人难逃一顿怒骂,但却没想到陈子诚脸上並未露出怒气,反而是一脸的讚许,骄傲地看著几人鼓掌叫好,爽朗地笑著表示不愧是自己选中的队员,果然很符合他的脾气。 陈子诚变脸的速度太快,方皎皎忍不住开口回懟道:“你……以前学过变脸?该不会是一计不成又来一计,想著软硬兼施吧?” 陈子诚將桌上的一摞合同拿起,当著几人的面前一一放入碎纸机中,郑重地开口:“刚才那些话和协议,是对你们入职后的第一个考验,如果你们真的因为这些违约金,才选择留下来,那我们这特別小队才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陈子诚脸上的笑意收敛,眉头微蹙地继续解释著,如果她们几个都被违约金束缚住,儘管不情愿却依旧选择加入小队,这才让人担忧。今天她们能被违约金束缚,那么明天就能在敌人的高额利益诱惑下动摇。特別行动小队的人不必完美无瑕,也不必因为面对著领导就要做小伏低,完全可以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和脾气,但唯独要有一条,要坚定自己的信仰,必须要对党、对人民、对国家忠诚。 听了陈子诚的话,方皎皎只觉得一阵无语:“没必要吧领导,你们这地方干得要命,环境跟上海也天差地別,我来了几天都觉得要脱水了,要不是为了袁……要不是为了信仰,谁没事儿受那么大罪往这地方来啊。” 见方皎皎又要开炮,迪娜拉连忙佯装咳嗽打断她的话,並用眼神示意郝也许接过话茬,郝也许收到信號连忙开口:“领导,皎皎的意思是,大家来之前对这里的生活环境都有所了解,也都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来的。您刚才虚晃一枪完全没有必要。” “是呀领导,皎皎这孩子还年轻,说话经常不经过脑子,我们没有嫌弃这里环境不好的意思,这边安排的已经非常妥当了,您千万別把她的话放心里。”方颖接过两位队友的话,也为方皎皎找补著。 陈子诚接过蒋巴楚递来的水杯,觉得其他三人护著方皎皎的样子十分有趣,便打趣地笑著开口:“方皎皎是吧,你们王队之前跟我说过,你这个人专业性绝对没的说,工作严谨认真,擅长从细微处找出对手的破绽,而且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十分利落,平日里还喜欢自己搞掂小发明,但唯一的一点就是嘴巴不饶人,一张嘴就能把人噎死,今天我算是深有体会啦。” “所以……既然这合同是假的,那我们需要去其他公司臥底的事儿也是假的?”迪娜拉突然开口將眾人的思绪又拉了回来,陈子诚砸吧了一口茶水摇了摇头,虽然依旧笑眯眯但说出的话又是让眾人心底一凉,直到眾人坐著迪娜拉的车回到基地时,还沉浸在打工人的悲痛中,没有缓过神来。 为了方便特別行动小队四人入住,蒋巴楚將房子的上下两层打通,將屋子改造成一个四室两厅的复式格局,就连屋內也重新进行了装修,將家具添置得一应俱全,並自掏腰包地出资买了好几个加湿器,还將冰箱里填满了蔬菜和水,並且为了不泄露地址,更是一个人对屋子进行了一个全方位的大扫除,只希望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个女生,能够住得舒服一些。 特別行动小组基地一楼的客厅沙发上,刚从喀什国安回来的四人,此刻全都面如死灰地瘫在沙发上,仰头望著天板双目无神、欲哭无泪,而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则是摆放著一摞合同以及换下来的去各个公司臥底的工作服。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话说,这算不算是阴阳合同,违反劳动法啊?劳动仲裁能不能管这事儿?”方颖长嘆一声开口。 方皎皎翻了个白眼:“你去吧,你去说我在国安上班,结果他们让我白天去一个公司臥底,晚上回来还得干活,你看他们管不管你。” 面对士气全无的几人,郝也许作为刚被委任的小队长,率先起身从冰箱中取出几瓶水递给几人开口:“不管怎么说,上面的任务已经下发了,咱们也只能咬著牙干了,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爭取儘快找出线索,然后早点从打工人的身份中解脱出来。” “其实要不是规定必须製作出爆款节目,我还挺喜欢这个当臥底的任务的,感觉还挺刺激的,像以前年轻的时候看过的那些香港电影一样。”方颖也坐起身兴致勃勃地开口。 “你们的好歹也算是正经职业,我这个让我去做自媒体up主,还必须在几个月內收穫50万的粉丝,这不天方夜谭吗?我承认我是长得漂亮了一些,但我也不会拍摄也不会剪辑呀。”迪娜拉说著看向方颖撒娇道:“颖姐,你以前是记者,肯定会鼓弄这些东西吧。” “要是文案什么的,我倒是可以帮你写一写,不过这拍摄和剪辑我真是爱莫能助。”方颖看著迪娜拉回应著。 “实在不行可以用ai嘛,现在ai修图和剪辑视频也挺厉害的。”郝也许接过话茬开始抱怨道:“好歹迪迪不需要天天坐班,还能隨时出去溜达,颖姐你也能跟人沟通,我呢,只能跟著白菜沟通,你说这怎么想的呢,我怎么说也是最专业的人,结果竟然让我去当个厨子?” 就在郝也许三人抱怨之际,方皎皎早已组装好了电脑,噼里啪啦地开始查找去將要臥底的公司信息,为了隱藏她们四个人的身份,並且去重点关注的公司搜寻线索,国安將他们四人分別派去了不同的公司。 郝也许被派到了权舆网络科技公司去当厨师,將方颖派到了当地的融媒体中心去当製作人,方皎皎则去一家运输公司当网站维护运营的程式设计师,而迪娜拉则辞去了派出所民警的工作,成为了一个自媒体工作者,也就是俗称的up主。 “权舆网络科技公司,主要从事人工智慧的工作,因为解决物流成本高、效率低和语言障碍等问题,项目擬通过ai大模型技术研发多语种数智物流系统,实现智能化车货匹配,提升物流管理的效率与安全性,为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的多语种物流合作提供技术支持。” 郝也许看著手机上方皎皎发来的对於权舆网络科技公司的介绍,思索半晌后想起了在上海时,罗局曾说过的这里有一个嫌疑人,是之前上海国安一直追捕的嫌疑人,不由得开口道:“看来这陈局思虑的够周全的,要是去这科技公司的话,確实也得是当厨师,別的活我也都不会。” “也不一定,你还可以去当保安,或者保洁。”方皎皎的话缓和了气氛,方颖却提出了疑问开口:“可是如果是科技公司的话,为什么不让皎皎去呢,皎皎在这方面更擅长,应该更能找出线索吧。” 方皎皎噘著嘴傲娇地开口:“那是另外的价钱。要请我出手,肯定是要双倍工资的。她们研究的主要是人工智慧方向,大概也怕什么专利技术,被我看一眼就学会了,怕我偷师吧。” 方皎皎嘴上这么说著,心底看著运输公司网页上袁有为的照片,却久久不能移开视线,照片上的男人是袁满,是她的父亲,也是她来新疆的目的。 第18章 臥底守则 新疆地理位置特殊,属於东六区,而国內大部分地区位於东八区,所以新疆的时间比北京时间晚两个小时左右。因此新疆地区的工作时间也与国內其他地区不同,现在是冬天,实行冬令时作息,除了少部分机关单位外,工作时间均为早十点至晚上八点。 早上九点,特別行动小队基地客厅內一地狼藉,而屋內的四人,则正在经歷一场打工人上班前的兵荒马乱,毕竟昨晚上眾人经歷了第一次的女子夜话,更是聊到了早上五点才各自回屋睡去。 昨夜经过了方皎皎的调查,眾人对於自己的工作和要即將要臥底的公司,有了简单的了解之后,方颖便带头吐槽起蒋巴楚的入职培训不专业,早知道她们要去臥底,就应该多讲一些臥底的知识,就算她们这次臥底的目的並不困难,只是需要找出公司奇怪的地方,但万一被別人发现了怎么办?於是作为团队中唯一有经验的专业人士,郝也许当即化身小老师,对眾人进行了臥底前的紧急培训。 “郝老师小课堂开课,臥底第一条:“假亦真时真亦假。”《孙子兵法》有云,兵以诈立,正所谓要先骗过敌人,首先要先骗过自己,便是要不断地给自己增加心理暗示,让自己相信你就是来好好工作上班的。” “我有个问题……那工资真能给我们吗?”方皎皎突然出声打断。 “工资给不给你得找陈局或者蒋队,不过皎皎的这个想法非常好,千万別过度偽装自己,谨记就是来上班拿工资的就行。第二条:“真假参半,多虚少实。”职场中的人际关係非常重要,跟別人说话时一定要注意真假参半,多虚少实。这样才能够迷惑別人,將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们这次臥底的目的,便是从员工,以及其中的工作內容发掘不同寻常的地方然后上报。” 见眾人点头理解,郝也许又继续开口说出了第三条规则:“《道德经》中说“天下难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细。千万不要轻视容易的事和细小的环节?,还有就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遇事不决便相信第一直觉。” “那如果我们发现异样是不是需要立刻拍下,或者录音留存证据,我们要是没有证据就上报的话,会不会惹麻烦。”方颖望著郝也许提出自己的疑问。 听著方颖的话,迪娜拉赶在郝也许前回应道:“我猜大概不用。”迪娜拉將茶几底下的零食柜打开,翻出了几包零食分给眾人,接著又开口分析道:“我猜上面之所以没有明確指出需要探查的方向,大概是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公司內部出了什么问题,也许是因为ip位址被追踪过,也许是因为公司中的人盯上过,还有可能是公司涉及危害国家的事儿。总之上面只是將范围放到了公司上,所以才会派我们去探查,看看有没有诡异的地方。” 迪娜拉语毕挑眉看向郝也许,期待著郝也许的评价,郝也许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代酒,边夸讚著她冰雪聪明,边说她不愧是心理学硕士,果然洞察人心。三人就著迪娜拉心理学的事儿聊了许久,一旁的方皎皎听得无聊,便起身开始探索起屋子。 郝也许忽地瞥见方皎皎像个小仓鼠似的,在屋里转悠了许久四下翻找著什么时,这才反应过来眾人连饭都没吃,就从国安局逃回来了,接著几人便结伴去楼下逛了逛,顺便买了些吃的回来围著茶几,一边吃一边介绍著自己,除了埋头苦吃的方皎皎,其他三人均是一手鸭脖,一手乌苏,仿佛回到了大学寢室,聊得不亦乐乎,结果就这样在沙发上躺倒了一片,接著沉沉睡去。 直至早上九点,郝也许的手机铃声不断响起,电话中蒋巴楚的咆哮声传来时,郝也许昏沉的头脑才清醒了一些,一边推搡著身边的队友一边抱怨道:“蒋巴楚,你们局里的人都什么毛病?述职不提前说,入职也不提前说?现上吊现扎耳朵眼?” “怪不得连个ip地址都追踪不到,那句东北话怎么说来的,大鼻涕过河了你知道舔了,就你们这样的人都入侵你们局里,把机密翻了一个遍,你们还在这追人家定位呢!”被叫醒的方皎皎,带著满满的起床气夺过电话,衝著电话里的人怒气冲冲地吼著。 “蒋队长这电话打得还真是及时啊,十点上班您九点打电话,还给我们留了洗漱收拾的时间呢。”方颖一边往房间跑著换衣服,一边抱怨著。 “还好这屋里的水龙头和马桶够多,皎皎你用楼上的厕所,颖姐你用楼下的厕所,我用厨房的水龙头,迪迪你不著急上班,你在家收拾残局,现在九点十分,我们爭取九点二十五出发。”郝也许將几人安排好,拿著自己的洗漱工具冲向厨房,徒留迪娜拉在沙发上一脸迷茫。 迪娜拉看著破马张飞地在屋內窜来窜去地几人,又拿起了桌子上的乌苏豪饮一番,接著瞪大了双眼晃了晃脑袋,拿起一个塑胶袋收拾起桌边的垃圾。 “迪迪,你帮我看看昨晚儿上拿回来的那些合同里,有没有什么今天要带著的东西,帮我整理出来。”郝也许口中满是牙膏的泡沫,刚对著迪娜拉吼完,又听到楼上的关门声,便似一阵风一般地衝上楼,拉住了刚准备要洗澡的方皎皎:“皎皎,別洗澡了,你的工作单位最远,来不及了。” “不要,身上都是你们的酒臭味,反正我们入职那公司,也是蒋巴楚他们谈好的,本来就是他没提前通知,就算迟到了也不算什么。”方皎皎不悦地躲开郝也许抓过来的手,又要將门关上时,便听到楼下迪娜拉的声音传来:“一顿古丽扎阿姨的烤全羊,快点收拾。”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在美食麵前,方皎皎的馋嘴最终逼迫她,忍受了身上的味道。郝也许看著方皎皎乖巧回屋的模样,不由得对迪娜拉竖著大拇指讚赏道:“真不愧是学心理学的。”却不想迪娜拉笑著摇头道:“这是儿童心理学。” 车上,副驾驶上的郝也许,將准备好的麵包和牛奶塞给几人,接著又翻看起地图,又看了看时间后开口:“颖姐,你的单位最近,一会儿我们先送你,我那科技公司在高新產业园,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去。迪迪,你开车送皎皎吧,皎皎的工作单位最远,周围很偏僻。对了,如果打车的话记得要发票留著,万一以后可以报销呢。” “第一天別想著去查什么线索,先適应周围环境和工作,如果遇见不懂的就装傻就行。” 车窗外的人们熙熙攘攘,揉著惺忪的睡眼,奔赴在上班的路上,车內的郝也许絮絮叨叨地叮嘱,被迫成为打工人的小队几人,起床气还没散的方皎皎,烦躁地带上耳机闭上眼小憩,隨著小队眾人接连离开,属於特別行动小队第一个任务的臥底生涯也即將开启。 喀什高新技术產业园,分为城东片区和机场片区两大主体片区,是以生物医药、新能源、文化旅游、电子商务与现代物流为主导的高新技术產业体系。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在城东片区,而方皎皎的运输公司则是在机场片区。郝也许踏入园区后,便被巨大的园区,崭新的办公楼以机具现代化的厂房所震撼,不由得感嘆新疆这几年发展得真的很快。 郝也许本以为这產业园內会有些萧条,企业应该也没有几家,却不想得益於当地政府的政策,高新產业园內已经吸引了很多企业,眼看著快要到上班时间,此刻的园区內十分热闹,穿著灰色工服的年轻人们,也爭相往大楼中跑去,生怕错过打卡时间,而穿著蓝色衣服的老师傅们,则是镇定自若地背著手,拿著个极具年代感的大水壶,在园区內悠哉游哉地往厂房內走去。 虽然园区占地面积很大,但指示牌也很多,因此找起路来也很方便。园区的建设十分合理,大致可分为办公区域,以及厂房区域,以及未开发区域三个部分。一进入园区便是容纳了各公司办公地点的大楼,每一栋大楼外观旁,都掛著一块大牌子,將各个公司的名字写得清清楚楚。园区內的安保工作也非常完善,每一栋大楼楼下都站著两名保安。 郝也许按照指示牌,顺利的在十点整之前,来到了自己即將上班的地方,看著门口充满科技感的招牌,郝也许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副憨傻实在地样子,迈入了自动门中向前台走去。只是郝也许没想到,这公司不愧是科技公司,就连前台都不是人,而是一个小机器人。 “你好,欢迎来到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我是前台小拳拳,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吗?请清晰缓慢地用普通话说出您的需求,小拳拳才能更好地帮助你哟!” 郝也许看著面前长得像个白色垃圾桶的机器人,用著机械的电子音对著自己卖萌,不禁觉得十分有趣,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找到了机器人的摄像头,佯装好奇地围著机器人转了个圈,实则將前台处的摄像头位置和数量记在心中,郝也许伸出手摸上了小机器人,操著一口浓重的东北话开口:“誒呀妈呀,这不愧是网络公司嗷,这小机器人也太有意思了。” “注意注意!请不要触碰小拳拳!请您简短地说出您的需求。” 郝也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连忙说明来意,表明自己是来入职的厨师,並询机器人自己要去哪儿报导。小机器人查询一番后,拨通了人事的电话,接著指了指门口的接待室,告诉郝也许可以在接待室內等待,一会儿就会有人带她去报导。 按照小机器人的指示,郝也许走到了前台右侧的接待室,一进入接待室郝也许便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在屋內四下环顾,一会儿摸摸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一会儿又研究起桌子上的雕刻摆件,接著坐在了主位上的真皮座椅上,对著电脑型號的位置开始自拍。 郝也许对著电脑的位置拍了几张照片后,又掏出手机开始录像,將整个接待室的布局全都拍全並欣喜地开口:“看看这地方多好啊,接待室都装扮的这么气派,不愧是个大公司,这回肯定不能拖欠工资了。” 就在郝也许对著手机自言自语时,无意间瞥见了右上角处正在闪著红光的摄像头,郝也许盯著摄像头看了许久,似乎想起了这东西的作用,慌忙地收起手机,快步走到了门口椅子上正襟危坐,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姐,你这回招进来的怕不是个傻子吧,就她这样的还拿过厨师大赛的金奖?” 人事部门的监控室內,人事主管透过面前的屏幕,將郝也许自踏入接待室中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没理会身边人的质疑,她嘴角挽起一丝满意地笑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胜券在握地开口道:“以我的背调能力,你觉得她有弄虚作假的可能吗?傻点好,而且听她的意思,似乎前一家公司拖欠了工资,这才找到我们这儿。只要有想要的东西,就好控制,毕竟我们公司招人的第一条,就是一定不能泄露公司机密。” 人事主管王文清拿起桌上的手机,让人將监控录像调到了郝也许在屋中自拍的镜头,並將这一段全都录在了手机中,拿起桌子上的合同转身离开,敲响了接待室的大门。 见有人推门而入后,郝也许立即弹射起身,对著来人深深鞠躬接著说著一口浓厚的东北话,对著面前的人介绍起自己,而面前的王文清见郝也许这样子,对於要说的事儿又多了几分把握,接著便开口道:“郝也许女士,这里有一段你的视频你可以看看,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涉及侵犯我们公司的机密。根据你刚才的行为,我们人事部门一致决定,將之前跟您谈好的薪资进行调整,每个月再减去伍佰元。” 第19章 怪异丛生 为了符合蒋巴楚擬定的人设,郝也许今天特意穿了最朴素的黑色羽绒服,头髮也只是简单的扎了个马尾辫,眼睛带著新奇和胆怯,脸上也总是掛憨厚朴实的笑容,说话时也是操著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嗓门洪亮语气豪爽,任谁看了她都会认为她是一个老实质朴的东北姑娘。 “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有泄露机密,我就是看著屋里装修好,拍了几张照片,你们要是不乐意的话,我这就刪除了,那工资你们不是都跟我师傅说好了嘛,咋还能说扣钱就扣钱呢。”郝也许紧张地捏著衣角,焦急地翻找出手机要將相册中的照片刪除,但手一滑手机却摔在了地上。 王文清见郝也许心疼地捡起手机,不停地用手將灰尘擦拭地样子,长嘆一口气佯装惋惜地开口:“小姑娘,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们公司的產品涉及很多机密,不管在哪里都是不允许拍照的,你如果还想在这里上班的话,就只能按照现在的薪资来,不然就只能另谋高就了。” 郝也许盯著合同难过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眼中写满了纠结,却在心底暗自叫骂著王文清阴险,这人事主管真没白当,轻轻鬆鬆的就砍掉了五百块,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饱私囊了。 郝也许双眼红红地看向王文清,在她马上要將合同拿走时,一把按在了合同上,吸了吸鼻子带上了哭腔,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接受了这份减薪的合同,接著咬著牙抹掉眼角的眼泪,一笔一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那样子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姑娘,正在被上司欺压。 王文清將协议收好,又象徵性的安慰了几句,便带著郝也许从接待室走出,在指纹锁上按下解锁后,便带著她进入了前台机器人身后的那扇带著密码锁的大门內,而这里一整层都是人事部门,也是刚才王文清偷窥郝也许的地方。 王文清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便叫来了刚才同她一起看监控的手下,让他带著郝也许將入职的手续全都办好。孙超看著王文清手中的合同眼中闪过精明的光,掛上一副討好笑开口:“清姐,您一出马就没有拿不下来的人,就这么个傻子哪儿用得劳您大架呀,我来就行。这傻子来的真及时,咱们部门这个月的团建……” 王文清斜眼瞥了孙超一眼,从书桌掏出一个信封,和郝也许刚才签的合同一併扔了过去开口:“小孙呀,我能吃上肉,才有肉汤给你们。合同还是老规矩处理,还有財务那边別留尾巴。” 孙超欣喜地接过信封掂量了一下厚度,諂媚地开口:“姐,您放心吧,这火车跑的快,还不是全靠车头带,虽然王总是给咱们发工资的人,但清姐您才是让我们幸福的人,我们心里都感激您呢。” 趁著王文清和孙超聊天时,郝也许好奇地打量起四周,办公室的格局十分有趣,除了王文清的办公室外和一间仓库外,全部都为开放式空间,且员工都背对著门口交错而坐,只要站在门口处便能將所有电脑屏幕一览无余,丝毫不给员工摸鱼的机会。郝也许不经意地撇向墙角,发现整间屋子布满监控且毫无死角,办公室內很安静,除了敲击键盘的声音,便是翻动纸张以及写东西的声音,整个办公室內无处不彰显著公司制度的严格,甚至有些压抑。 孙超將手中的信封锁进柜子,又將郝也许招呼到了仓库,打量了一番她的体型后,找出了一套厨师工装塞在她手中:“我叫孙超,以后你在工作中有什么问题,都由我负责,你叫我超哥就行。这个是你上班穿的工装,一会儿我给你分配个柜子,把工装放在柜子里,上班之前换上,工装不许带回家。” 听了孙超的话,郝也许疑惑地开口:“超哥……我们干厨师的最讲究卫生了,这衣服不许带回家的话,咋洗衣服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工服脏了都会有统一的保洁收走,洗完了会给你放到柜子里。”孙超说著又拿出了柜子里的一台机器打开,机器的外观长得跟测视力看红房子的形状极为相似,只是底部又多了一个透明的圆筒形装置,圆筒形內部还有一个测量的机器,將机器调试好后孙超又指导郝也许,將头贴在机器上看向內部,接著又將手放入了圆筒形装置。 郝也许刚將额头帖向机器,便察觉到似乎里面的系统,正在扫描自己的瞳孔,立刻將脑袋挪开又將手抽走,佯装惊恐地从椅子上弹开,后退两步开口:“超哥,这是啥玩意啊,里面咋还有光呢?这不能给我眼睛整瞎了吧?你们这公司咋这么邪乎呢?”郝也许说著捂著自己的背包起身后退到门口:“这是正规公司不啊?不是啥诈骗集团吧?可別骗我了,我这来新疆都是借钱来的呢。” 孙超看著郝也许一阵无语,扬起手腕上带著的腕带开口:“一点见识没有,这是扫描的,扫描完了好给你製作员工通行卡,不然你以后怎么刷电梯、打卡、进门?就你这么傻,诈骗你啥啊,你师傅给你找的工作你还不相信啊?你刚才这一嘚瑟,还浪费了我一张卡呢,赶紧过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听了孙超的解释,郝也许面上照办,但心里却不断嘀咕:“这公司真是处处充满了怪异,怪不得被国安盯上了,谁家正经公司入职扫描瞳孔?顶多就是录个指纹留著打卡。” 把手伸进圆筒形里面后,郝也许感觉手腕处猛然刺痛,接著圆筒形的装置內的机器便开始运转,不一会儿一个3d列印出的黄色手环就套在了郝也许手腕上,孙超见郝也许盯著手腕新奇地样子,不由得又吐槽她真是没见识。 “这手环里面有我们公司研发的晶片,就是你身份的象徵,以后上下班打卡、刷电梯,反正只要涉及在公司的一切事物,都用这个手环操作就行。还有这手环你最好別摘下来,不然弄丟了就没法补了,只能被开除。” 带著郝也许忙活了一通,终於办好了入职后,孙超便带著郝也许走向了电梯,两人刚走进电梯,孙超便让郝也许试试手环好不好使时,见她找了半天也没刷对地方后,无奈地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將手环刷上,郝也许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看著上行的电梯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超哥,我这手环好使了嘛?” “好使了,电梯都启动了,你该不会连电梯都没坐过吧?” “电梯我坐过的,我就是想著,超哥你一直忙前忙后的帮我,別再因为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师傅说了別人帮你是人情,不帮是本分,要心怀感激不能给別人添麻烦的,还让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郝也许露出了感激地笑容,从兜里掏出了早上的牛奶塞到孙超手中。 郝也许天真的笑容,將孙超卡在嗓子眼里的鄙夷堵了下去,看著她不断摩挲著手腕,孙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不好意思啊,刚才有些著急,不过我们公司有规定,除了食堂的工作人员,其他人不到午饭时间是不能去食堂的,所以我的手环没法刷卡到三楼。” “这公司也太严格了吧,怎么还能不让人吃饭呢?超哥你对我这么好,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不上饭的,以后你要是饿了就找我,反正我的手环可以刷卡,我给你送好吃的去!”郝也许拍著胸脯打包票,一副江湖气的慷慨摸样,让孙超不由得笑出声。 “公司的手环都是设置好的,只能去自己部门楼层或食堂,如果你要去其他部门的楼层,只能跟前台的小拳拳说,或者是让楼层部门的人出来接你,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还有半个月的实习期呢。” 临近午饭时间,电梯一打开,一阵食物的香气便扑面而来,刚才在电梯上郝也许的示好,让孙超心中十分受用,也不再將那些贬低的话掛在嘴边,初见印象的傻里傻气,此时也全变成了天真可爱。孙超领著郝也许绕过前厅,来到了忙碌的后厨,对著一位光头大汉开口:“马叔,这是新来的厨师郝也许,刚给她办完入职,以后还得麻烦你多多提携。” 被称作马叔的光头大汉,是食堂的厨师长马亮,此刻他手中正握著一柄堪比铁锹般大小的铲子,用力地搅动著锅里的爆炒羊肉。马亮听著孙超的话,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郝也许,不满地开口:“別拿入职压我,我这用不了她,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马叔,您说厨师缺人,我们这连著加薪又是抢人的,总算给您找到了,您这怎么还不满意呢?这人可是我们清姐亲自面试过的,能力绝对没问题。”孙超看著马亮,试图搬出王文清,让马亮收下郝也许。 马亮將手中的铲子摔在锅中,见马亮转身怒气冲冲地盯著自己,马亮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马叔,咱们有话好好说,您这铲子可是后勤部新买的,要是……” “你回去告诉王文清,手別的也太长了,小心掉在我的油锅里面把自己烫得满手大泡,她怎么祸害別人我管不著,我这儿指定不好使。” 见马亮的语气中满是威胁,孙超又一副不敢顶撞,十分为难的样子,郝也许上前一步笑著爽朗地开口道:“马师傅,您是不是觉得我是女孩儿,所以能力不行啊?您放心吧,我在技校学的就是厨师,而且还跟我师傅干过两年东北农村的大席呢。” 郝也许说著便走到水池旁洗了洗手,拿起菜板上的土豆和萝卜,展示自己的刀工。只见郝也许拿著大菜刀,三下五除二的便切好了一盘粗细均匀,形状漂亮的土豆丝,接著又將萝卜雕成装盘,摆在了马亮面前。郝也许露的这一手,不仅让马亮紧皱的眉毛舒展,更是让孙超刮目相看,他本以为这丫头是家里塞钱进来的,却没想到还有点真本事。 马亮语气缓和了一些,看著郝也许试图劝退她:“你这不过是最基本的刀工,只要练上几个月就都能会。姑娘,我们这单位做饭跟你们那不一样,这里都是每天都做几千人的伙食,经常需要用这种大型工具的,你身板太瘦弱了铲子你都抡不动。” 语毕,郝也许的动作,又將在场的人弄得一愣,只见她立刻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將衣服撩到手肘处露出小臂自信满满地开口道:“马师傅,您就放心吧,我这身板就是看著瘦弱,其实力气大著呢,我师傅都说我要是个男孩,肯定把衣钵都传给我,就不用大老远的来新疆干活了。” 郝也许说著便走到炉灶旁,接过了正在翻炒羊肉的那把铲子,抡圆了胳膊开始操练不停地翻搅起来,见火候差不多了之后,又对著一旁的师傅甜甜一笑,让她把餐盘端过来,一铲接一铲的將炒好的羊肉放入其中。 马亮见郝也许动作利落乾脆的样子,眼中露出讚许之色,虽然鬆了口同意了郝也许的入职,但还是说要有一周的考核期,这里的工作很辛苦,如果在考核期没通过的话,那她还是不能正式入职。 得了马亮的鬆口,郝也许鞠了一躬后起身向马亮表示感谢,言语中满是欣喜:“马师傅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在公司好好干,绝对不会给我师傅丟脸,我师傅对我挺好的,虽然为了不让我跟师弟抢活,把我赶出了东北,但是也在新疆给我找了这么好的工作,我一定会好好乾的,也不辜负你的信任。” 听了郝也许的话,马亮眼中莫名的多了一丝心疼,没理会孙超的套近乎,便自顾自地安排起工作。孙超见马亮这麻烦终於解决,连忙凑近郝也许欣喜地开口:“今儿多亏你露这一手了,不然这大光头肯定又要告状为难我,你帮的这个忙我记下了,以后有啥问题隨时找我。” 郝也许跟孙超打了一声招呼,视线便落在了马亮的厨师服上,刚才她就发现了马亮厨师服上別著两个女孩的小卡子,於是便猜测按照他的年纪,家中也许有女儿,所以这才编造出了师傅重男轻女的话,就是为剥夺马亮同情,没想到这招数还真凑效了。 此刻的郝也许正为自己判断正確沾沾自喜,全然不知未来的马亮,会跟她產生一段真正的师徒情缘,並为了救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20章 以人为本 上午十点,团满国际货运有限公司此刻正是忙碌的时候,穿著蓝色工装的叉车师傅,刚在办公楼內打完卡,正一边閒聊著,一边拿著5升装的矿泉水桶,往货物区间走去,比拼著今天谁搬运的货品能够更多。前台的接待人员,换好了粉色的衣服后,將坚果和饮用水摆放好,准备接待前来的客人。 得知要到团满国际工作时,看著官网照片上属於袁有为,也是她父亲的那张照片时,方皎皎心中百感交集,虽然她来新疆是为了父亲,但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国安工作十分仔细,而且既然能派人过去臥底,那一定是发现了问题,可一个货运公司能有什么涉及到国家安全的问题呢?而且以国安的能力,自己的身份背景,以及袁有为的关係一定被查得清清楚楚,所以专门让自己来袁有为的公司,究竟又有什么深意呢? 昨夜在郝也许三人大聊特聊的时候,方皎皎表面是在埋头苦吃,但心中却一直在惦记著这些事儿,只是以她这个全是理科脑子的思维,根本想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方皎皎正愁眉不展时,便与迪娜拉的视线撞了个正著,感受到她探寻的目光,方皎皎担心被迪娜拉看穿,立刻挪开了视线,只是这样便更显心虚。 “皎皎怎么了?都吃得皱眉头了,是东西不好吃吗?”迪娜拉看著方皎皎,別有深意地问著。 迪娜拉的话音刚落,满身酒气的郝也许和方颖也凑了过来,方颖看著方皎皎碗里的手抓饭时,无奈地嘆息著开口:“这手抓饭你不最喜欢吃了吗?在古丽扎阿姨那儿的时候,自己能吃一大盆,怎么这回又变得不爱吃了呢?你们这帮孩子呀,真是没个长性,就像那孙悟空有千变万化似的,一会儿一个样儿,就会折磨人。” 方颖烦躁地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靠在了沙发上,不知是在批评方皎皎,还是在说自己的女儿,郝也许见方皎皎动作停顿一刻,担心大方小方又起爭执,连忙开口接过话茬:“手抓饭都是一个品类,但这做饭的厨师不一样,那味道也不一样吗,我单位门口那卖小笼包的摊子,夫妻俩人包出来的味儿都不一样。皎皎不爱吃的话就换一个,这个我吃。” 迪娜拉將旁边的炒米条递了过来:“不爱吃就放下,这吃的种类这么多,何必非在一个手抓饭上刨根究底,条条大路通罗马,自然可以试试別的,说不定就找到你爱吃的了。”迪娜拉凑近方皎皎耳边轻声开口:“你玩儿过象棋吗?有时候只有跳出来棋盘,才能看得更清楚。” 耳边风的效果就是好,迪娜拉的话一出,方皎皎心中的烦闷消失殆尽,脑袋中满是要远离迪娜拉这个“魔女”,就连耳朵都染上了一层緋红,就在方皎皎侧著头躲避的时候,一个想法猛然在脑海中升腾,他们明知道我和袁有为的关係,却还將我派到那运输公司,也许不是运输公司出现了问题,而是袁有为。 团满国际货运有限公司,方皎皎做了许多心理建设,不断地鼓励自己,又带上了口罩和从迪娜拉哪儿顺来的平光眼镜后,这才走进了大楼內。方皎皎直奔前台的位置走去,却不想缘分悄然而至,袁家的两父女俩,就在一楼大厅內不期而遇了。 “胡闹!”袁有为的厉声呵斥响彻整个大厅,將方皎皎嚇了一跳,手中抱著的一摞资料瞬间撒落到地,纸张飞得屋內到处都是。方皎皎低头一边捡著身边的资料,一边瞥向袁有为那边。 “我说了多少遍要將员工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你是怎么做的?为了一个什么技能大赛,竟然敢让员工疲劳工作!”袁有为训斥著身边低头的副总,眼中满是失望。 “袁总,我这不也是为了公司的荣誉嘛,那技能大赛有很多媒体参加的,要是咱们得员工得了奖,也能为咱公司做一些正面宣传。”被训斥的冷副总,环视著周围小声解释著。 快步向门外走去袁有为,听到这句话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身旁的人:“我理解你为公司好,可你既然派艾力夏提去参加比赛,就不应该再让他按照正常的工作时间上班。如果你担心会影响工作,就应该把他们那一组的时间排好,而不是要求他兼顾比赛和工作。” 看著冷新晨的羞赫的脸,袁有为拍了拍他的肩膀,放缓了语气开口:“公司是由无数员工创造的,我们的每一个货运司机,都一定要保证他们的休息,不论什么时候,员工的生命財產安全,都要在公司的利益之前。” 一旁偷听的方皎皎,將袁有为的话听了个十成十,面前这个活生生的袁有为,跟她想像中的人可谓天差地別,在她模糊的印象中,袁有为似乎一直是温和的、柔软的,喜欢抱著她將她举高高的。 “小同志,真是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来把资料拿好。”袁有为蹲下將撒落的资料拾起,笑著递给了面前的方皎皎,方皎皎看著面前人熟悉的笑,心中不由得暗想,这才对嘛,这样熟悉地温柔的笑著的人,才是她记忆中的父亲。 “小同志,小同志?”袁有为见方皎皎没有反应,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方皎皎木訥地接过手中的资料,在听到袁有为叫出她声音的那一刻,这才回过神来,拿著资料后一溜烟的跑进电梯。 袁有为看著夹起尾巴就跑的方皎皎,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袁满,那个一直以来自己都亏钱的女儿,在她小时候,自己总是没有完成答应她的约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来新疆修了一个又一个的机场,交通也越来越方便,可袁满却始终不愿意来看自己。 方皎皎入职的职位是运维部门的网络运营维护工程师,平日里负责公司官网的运营维护,以及公司內部的职工系统、运输系统以及工程软体的维护,这份工作对於方皎皎来说可谓是得心应手,而且运维部门的人都是从事it行业,大家都是理科生,那些让方皎皎厌烦的人际关係,也应该不復存在。 “你今天第一天来,先不用做什么其他的,就把我们部门的要负责的东西统一了解一下就行,一会儿我让小张把所有的软体教你过一遍。我们公司比较简单,从上到下都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更没有什么职场霸凌啥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这些,只要好好工作公司不会亏待你。” 运维部门的老大齐天,带著方皎皎参观起运维部门,眾多带著耳机的员工,见老大身边跟著个可爱的女生,一个个地都从电脑前弹出探出脑袋,抻著脖子好奇地看向齐天身边的方皎皎。 “兄弟们,这是咱部门新来的?看老大亲自带著她参观这样,想必这姑娘很有实力啊?” “专业上的实力可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家里有实力。” “你別带著有色眼镜看人,咱们公司什么时候有靠关係的事儿了,都是凭著真才实学进来的,再说了咱们这部门里更不能弄虚作假,给她个程序不就试出真假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运维部门员工的私下群聊里,自从见方皎皎跟在齐天身边后,群里立刻热络了几天都围著方皎皎展开了討论,要试试方皎皎到底有没有本事。齐天忽略了手机不断传来的震动声,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正在群里大放厥词地眾人,將方皎皎引到了一个空座位旁。 “你的工位就在这儿了,电脑的话下午带你去后勤部领,或者你有自己用著顺手的电脑,也可以带自己的电脑。如果用自己的电脑的话,每个月还会多五百的电脑补助。不过晚上记得一定把电脑带走,我们这里都是台式机很难偷走,如果你带的笔记本就不定了,特別是最近保安请假的很多,別惹上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方皎皎在齐天的话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保安请假的很多的细节,於是便开口询问:“你们这么大个公司,监控系统都没有?纯靠著保安巡逻?” 方皎皎带刺的话,与她乖巧的外表反差极大,让齐天不由得一愣倏而开口解释:“公司內部的监控系统很完善,只不过你学网络的应该清楚,如果真遇上有心之人,要將监控的视频覆盖,或者將监控堵上,就能够避开监控系统。虽然我是学网络科技的,但是我在这种事情上,我还是更相信人力。” “毕竟以现在的发展来说,科技还是由人力来操控,並且也无法完全取代人力,所以科技如何还要看人力如何。”齐天盯著方皎皎缓缓的开口,別有深意地用手指了指方皎皎简歷上的名字,又交代了几声后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方皎皎思索著齐天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以及齐天指著自己名字的动作,突然觉得齐天这人身上,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眉头不由得皱成一团,难道这人就是像国安传递情报的人?方皎皎盯著回到工位的齐天,又陷入了无法逃脱的思虑困境中。 “你好,我叫孟庆贺,你叫我老孟就行,你一看就大学刚毕业吧。大学毕业就能进我们公司也挺厉害的,我们公司可是喀什最厉害的外贸运输公司,產业遍布整个中亚地区。” 方皎皎正思索著,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思绪回神扭头看向身后来人,身后的男生带著黑色方框眼镜,留著整齐的短髮,穿著灰色衬衫,笑起来一口大白牙看起来十分亲切。 “我是咱们部门的副部,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工作,咱们运维部门有三组,每个组都有不同的工作任务,等你一周的实习期过了之后,你可以根据喜好和组长的评价,然后选择自己喜欢的组別。”孟庆贺自来熟地开口介绍著运维部门的情况。 “咱们毕竟是技术部门嘛,所以我得先问问你的水平,你叫方皎皎是吧,我比你大那就叫你皎皎了,你看你方不方便露一手,或者是我给你个代码你找一下漏洞,让我看看你是啥水平,我好知道怎么给你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你看看这里面哪台电脑顺眼,都可以用。” 方皎皎刚要出言拒绝,人群中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传来:“老孟,你可別上兄弟们,这小孩儿要是用了咱们电脑,把什么数据整丟了咋整,你可悠著点儿。” 方皎皎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一个躲在角落中穿著蓝色连兜帽卫衣,啤酒肚都挤在键盘上的男人,男人名叫许伟,是运维部门的老员工之一,见方皎皎瞥向自己,男人又接著开口调侃道:“別盯著我啊,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方皎皎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开口道:“高小姐真是委屈了。”接著又掏出酒精湿巾將自己的工位擦乾净后,將背包中的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嘴角露出一个坏笑,接著手指在键盘上不停飞舞,一个接一个的代码在电脑屏幕上不断闪烁。 隨著方皎皎敲击著回车键,霎时整个办公室內,都迴响起《猪八戒背媳妇》的音乐声,接著面前所有人的电脑上,都出现了一个猪八戒扭动著肥腻身体,正在被孙悟空摁在地上的画面,而那画面上猪八戒的脸,赫然被换成了许伟的脸。 音乐声响了两遍之后,孟庆贺突然爆发出笑声:“皎皎,你太有趣了,来我们二组吧,我们组每个月的奖金,是整个部门里最高的,以后跟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皎皎的专业能力这么好,应该来我们一组,我们每个人的电脑上除了第一道公司的统一防火墙外,每个人的电脑都有自己设计的第二道防火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破解所有防火墙入侵,並且编写了这段动画代码,简直是天赋异稟。”一组的老大立刻出言阻止。 眾人正热火朝天的討论著方皎皎的专业性时,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许伟眼中竟出奇的没有恨意,而全是欣赏。 第21章 爱国教育 最常见的媒体有5种,第一媒体:报纸;第二媒体:广播;第三媒体:电视;第四媒体:电脑;第五媒体:手机;也就是说媒体其实都是有一个共通性,那就是都拥有一个载体进行图片文字以及视频的传播。传统媒体的传播方式通常是单向的,即媒体向受眾传递信息,而融媒体平台则打破了这一限制,实现了信息的双向传播。融合媒体是多种媒体融合形成的一种新媒体,用户不仅可以接收信息,还可以发布、评论和分享,形成了多元化、互动性的信息传播。 喀什融媒体中心包括办公室、总编室、全媒体採编室、广播电视平媒室、新媒体发展室以及技术播出室几个部门,这些部门共同协作,確保融媒体中心的高效运作和內容的高质量產出。办公室主任赛尔达尔一边领著方颖参观,一边介绍著各个部门负责的工作。 赛尔达尔虽年纪跟方颖差不多,但脸上和煦的笑容,以及总是滑落到鼻尖的眼镜,和凸起的啤酒肚,让他看起来比穿著女士西服、精明干练的方颖大了十多岁。赛尔达尔看著方颖认真地记笔记的样子,將掛在脖子上的眼镜往鼻樑上推了推,瞟向方颖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不用记这么多的,总之你呆几天,就能全弄明白啦,咱们也不考试这些理论的东西,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听了塞尔达的话,方颖点点头收起了笔记本,连忙询问著自己將要去工作的部门。 赛尔达尔指了指角落里,示意方颖看向正在匆忙收拾录像设备的两人开口:“我看了你的简歷,之前一直是民生记者,而且还写过不少出名的报导,那是我们单位的全媒体採编室的同事,他们负责新闻採编,通常是记者外出採访拍摄,你就先跟著他们组吧。从自己的专业上入手,也能適应得快一点。” 赛尔达尔说著便领著方颖来到了角落,跟角落里的两人打著招呼,说著流利的维语將方颖介绍给两人,正在收拾设备的两人一老一少,年轻人自来熟地跟方颖打著招呼,而年老的人则是满脸打量。方颖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听语气也能知道,那年纪大的人大概是不满方颖的,却也在赛尔达尔的劝说下,跟方颖点了点头。 赛尔达尔跟两人沟通完,又指著一老一少跟方颖介绍:“这是我们台的王牌摄像那吾扎提,旁边的那个小伙子,是他的徒弟,你叫他阿曼就好。阿曼年纪小写的稿子还缺少歷练,你经验丰富还能教教阿曼。” 赛尔达尔话音刚落,阿曼便举著手机递到了方颖面前,兴奋地开口道:“我搜了一下你的资料,原来05年的那个《数万棵松树为何卖个跳楼价》报导了数万棵落叶松被村干部以极低的价格出卖,而村民对此毫不知情的事实的报导是你写的。这篇报导还获得了当年的十大民生新闻奖呢。” 听著阿曼提起自己过去的荣光,方颖心中有些酸涩,原来那已经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啊,那时候的自己正巧带著父母去旅游,就因为父亲跟老乡多聊了几句,自己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將父母都送到市区的宾馆之后,凭著一腔热血臥底在那儿半个月,终於將真相调查清楚,收集好所有证据,写了这篇报导。 见方颖沉默不语,赛尔达尔开口打圆场道:“正巧他们俩要去拍摄“爱国主义优秀电影进校园展映活动”,方颖你就跟著他们一起去吧,回来写个报导给我,儘快进入工作状態。” 那吾扎提用维语嘟囔了几句,便一手拎著摄影机的三脚架,一把將装有摄影机的箱子扛在身上,接著缓缓地开口:“我们从来不会迟到。” “他不是针对你,老婆前一阵带著女儿跑了,这阵子对谁都是脸臭得很,虽然他脾气不太好,但是工作还是很专业的。”赛尔达尔摸著稀疏的头顶开口解释。 那吾扎提的车,是一辆老旧的军绿色吉普,车门上用喷漆喷著“喀什电视台”几个大字,阿曼贴心地打开后座门,示意方颖上车,接著又將所有设备放在后座后,这才扭头钻进了副驾驶。方颖看著面前破旧的內饰,以及脚边散落几只臭袜子,让她更是不由眉头微蹙,僵硬地挺直身体,不敢靠在座椅上。 那吾扎提口中叼著半根烟,將车发动好后便將一盘cd推入了车中,伴隨著笛子悠扬的声音传来,汽车抖动了几下后便晃晃悠悠地开上了路。车內刀郎沧桑悲凉的声音响起,那吾扎提的最后一口烟,顺著风呛著方颖不停咳嗽,她看了看破旧脏乱的车子,心中的一腔热血化为灰烬,融化在喀什歌尔的胡杨的歌中,变成满是对前路的担忧。 阿曼听见声音,扭著身子回头看见方颖僵硬神情,连忙开口解释著是车里本来很乾净的,只是上次两人去无人区蹲点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所以才有点乱。听见阿曼的解释,方颖脸色缓和了一些,敷衍地开口回应著:“无人区那么危险,你们要注意安全。” “是的呢,上次好多媒体都挺不住走了,还好我师傅有经验,跟著警察一起穿越的四百多公里,终於拍到了警察把那个跑进无人区的嫌疑人抓住的画面,那嫌疑人跑了十三年了,这回终於抓住了,那时候的画面我一直记著呢,每次想起来都热血沸腾。”阿曼说著翻出手机,找到了之前录製的视频,播放给方颖看。 阿曼见方颖来了兴趣,又开口讲述其曾经拍摄过的新闻,像个欢快的百灵鸟一样,嘰嘰喳喳了一路也不嫌脖子疼,一会儿夸讚著那吾扎提的经验丰富,每次都会拍摄到重要画面,一会儿又说自己每次发稿子时的兴奋,言语中满是对这份职业的骄傲和自豪。 阿曼头顶的一头自来卷,配上他亮闪闪的眼睛,和生动形象的讲述,总算上方颖在车上的这段时间好过了一些。伴隨著咯吱咯吱的汽车声响,与阿曼的讲述,车子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为英吾斯坦乡中心小学。 將车子停好后,方颖便跟在阿曼身后走进了教室,阿曼正在安装设备的时候,方颖便开始打量起教室的学生们,学生们穿著佩戴著红领巾,穿著整齐的校服,將手臂放在桌子上正襟危坐地等待著老师的指令。见学生们如此听话乖巧,方颖的內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柔软。 阿曼將设备架好后,校长便带著喀什市委宣传部以及市教育局的领导们走了进来,在老师们的示意下,学生们整齐划一地拍手欢迎,在领导们讲话之后,便开始播放起今天的电影《少年英雄董存瑞》,屋內的白炽灯熄灭的瞬间,投影屏幕上亮起了片名。 屋內落针可闻,所有小朋友都聚精会神地看著屏幕,跟著屏幕里的人体验著战爭的残酷,感受著董存瑞独自一人拿著炸药包,为了保护所有同志,孤身一人冲向敌人碉堡时候的决绝,以及甘愿奉献生命的伟大。隨著电影不断进入尾声,看著战爭画面时,屋內传来了阵阵的抽泣声,不少小朋友都被董存瑞感动。而当他们看到董存瑞手持炸药包,喊出:“为了新中国,冲呀。”时,不少小朋友都开始用著校服袖子擦拭眼泪。 最后在火光中,董存瑞的身影渐渐消失,而电影也结束了,当白炽灯再次亮起的时候,小朋友们都是双眼通红,满脸感动地望著班主任,脸上满是坦然,丝毫不觉得自己因为看电影被感动哭,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反而都自发地鼓起掌,为了董存瑞的捨己为人,也为了感谢前辈流血流泪的付出,才换来了他们如今的幸福生活。 方颖看著面前的孩子们,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候学校为了加强爱国主义教育,也经常会放一些这类的电影,但那时候的大家却都是为了不上课而开心,总是在灯一闭的时候,开始躲在黑暗中搞小动作。而每次灯光再次亮起时,调皮的小朋友就会指著被感动哭的小朋友嘲笑,笑她明知道电影是假的还会哭,说他早就知道了电影都是骗人的。而老师布置的观后感,也总是潦草完成。 那时候的他们只沉浸在不用学习的快乐中,全然没有理解电影中表达的意义,也全然不懂老师让他们看电影,除了写观后感外,还有什么作用,更加不会理解电影是假的,但那些流过的血泪却是真的。 电影看完之后,班主任便叫同学们说著自己的观后感,小朋友们天真的语气说出战爭的残酷,以及现在生活的幸福,让方颖心中更为感动,也更感嘆新疆地区的爱国主义教育的成功。 “我们观看了《少年英雄董存瑞》这部电影,从主人公董存瑞身上学到了英勇无畏、捨生取义的精神。以后我要更加努力学习,为祖国的繁荣富强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我以后再也不惹妈妈和老师生气了,我会好好学习,就算学习再怎么困难,肯定没有炸碉堡困难。” “我们的国家经歷了很艰难的岁月,经歷过被打压被欺辱被侵略,而如今我们拥有了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实力,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都是因为以前的前辈们,用他们的血肉身躯,为我们闯下了如今的幸福生活。” “我以后也要好好学习,长大以后也要向他们一样保家卫国,然后让我的孩子们,也能过上比我现在更好的幸福生活,以后让所有人都学中国话,这样就不用学英语了。” 孩子们或满怀志向,或带著童真的话语,让屋內充满了欢声笑语,方颖想起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不由得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完成这个臥底任务,孩子们这样纯真的笑脸,应该一直绽放在这片乾净纯洁的土地上。 活动结束之后,领导们发表了讲话,又向孩子们发放了本次活动的礼品,孩子们高高兴兴地捧著手中崭新的文具用品,脸上满是欣喜之情,他们如视珍宝地將文具用品收好,仿佛得到了最珍惜的东西一样。 活动结束之后,阿曼组织领导们与孩子们合影,將照片挨个审查过后,这次的任务才算圆满结束。活动结束后,喀什市委宣传部的人找到了阿曼,让阿曼把照片传给自己一份时,看到了在阿曼身旁的方颖,阿曼简单地互相介绍过后,方颖立刻认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於是便连忙掏出了兜里的录音笔,询问著可不可以採访。 “阿曼,你看看人家可比你和你师傅那个闷葫芦好多了,这才是专业记者嘛。”宣传部的人跟阿曼调侃后,便坦然地接受了方颖的採访。 “通过开展此类活动,让广大青少年学生深刻认识到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一定要倍加珍惜,努力学习,將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是一次非常有意义的德育,学生通过观看电影,进一步加强了爱国主义情怀,同时也能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积极学习电影中先进人物,將他们不屈的精神融入到学习生活当中。” 接下来方颖又问了几个问题,宣传部的人也一一作答,临行时还表示了对方颖的讚扬,並表示接下来,喀什市农村数字电影放映站將持续开展优秀爱国主义电影进校园展映活动,探索形式多样的教育活动,培育学生的爱国情怀,帮助他们健康成长,还邀请方颖下次再有这样的活动时,也一起参加,到时候也可以参访一下同学们,让他们对著镜头说出自己的感悟。 回程的车上,阿曼兴奋地跟那吾扎提说著,刚才宣传部的人对方颖的夸讚,並说下次还要採访学生的镜头,听著阿曼的话,方颖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自己在短视频平台上,曾经看到过通过后期剪辑,將孩子们与以前的视频剪辑到一起的镜头。 “阿曼,也许我们可以將採访孩子们的镜头,和电影中的镜头通过剪辑的手段,把他们剪辑到一起去,然后可以发布在短视频的平台上,这样不仅可以最直观地展示爱国主义教育的成功,也可以增加孩子们看电影的兴趣。”方颖看著阿曼提议道。 车上依旧是刀郎沧桑的嗓音,阿曼不由得將音乐声音调小,不悦地开口:“师傅,您不就是失恋了嘛,至於天天板个臭脸听这么感伤的歌嘛?您都听了一个月了,我都要听吐了。您没听过嘛情场失意事业得意,这颖姐也加入我们了,以后你的事业就要起飞了。” 阿曼的话让那吾扎提老脸一红,衝著他的脑袋就是一记爆锤,接著咳嗽了几声掩饰了自己的尷尬,將车內的音乐声调小缓缓说出了见到方颖后,第一句语气稍好一点的话:“你的想法还不错,可以考虑,下次你有什么要拍摄的镜头,可以提前跟我说。” 听了那吾扎提的话,方颖和阿曼相视一笑,虽然车还是那个破车,车上的味道也依旧难闻,但这趟旅程总算没那么难熬了,而彼时那吾扎提並不知道,方颖的到来给他带来了多大的改变。 第22章 忠诚为民 深圳的风总是轻轻的,吹在脸上也十分柔和,与新疆那种凛冽的风,吹得脸上生疼的感觉完全不同,这里的生活也与新疆完全不同。深圳的大学校园很大修缮的也很漂亮,因此周末时总有附近的居民,带著小朋友来学校玩耍。这里的女孩儿摔倒时会被父亲温柔的擦去眼泪,会骑在父亲的脖颈上开心的玩耍,也会被父亲抱在怀中温柔的哄睡。 迪娜拉的专业课老师,总是要求他们去观察生活,因此大学几年除了图书馆外,迪娜拉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操场,她总是在这里观察著操场上玩耍的父女、带著老镜坐在长椅上看书的老人、以及甜蜜的校园情侣。这些温馨的画面,总会抚平迪娜拉焦虑的情绪,也让下意识的拿自己的家乡对比,对深圳的喜欢更甚。她本以为她会一直留在这,可在见过这片土地的繁华了解这座城市的歷史后,她开始思念起家里的牛羊,思念起那幼时陪她摔遍山坡的那匹马。 她知道深圳的繁华是因为什么,因此也想要为新疆做些什么,她知道新疆的雪山草地很美,也想让女孩儿们也被父亲温柔的哄著爱著。在选择研究生专业时,她想起了小学时,来到自己班级的那位援疆老师,她总是温婉为迪娜拉贴上创可贴,在上面画上可爱的小猫,告诉迪娜拉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孩子。那可爱的小猫,温暖著深受性別苦恼的迪娜拉,因此她选择了心理学。 迪娜拉想让草原上的孩子们,可以自由的喜欢小猫,而不是非要去追逐猎鹰,也想让父亲和母亲知道,就算是小猫,也有锋利爪子和迅猛的身影。在研究生毕业后,迪娜拉回到了新疆,考取了公务员成为了一名基层警察。一向沉默的父亲,在看到身著警察制服的迪娜拉时,竟出奇的露出满意的笑,还破天荒的跟家族中的人不停的炫耀。 作为户籍民警的迪娜拉,每天都认真工作,將片区內所有人的信息都记在脑海中,片区內所有女孩的家庭情况,她都如数家珍。不仅如此,在女孩儿们到年纪上学时,翻山越岭地走访村民,询问著孩子们上学的情况,並掏出自掏腰包买的漂亮发卡,亲手为那些女孩戴上。那时候的迪娜拉总会做同一个梦,梦里幼时的自己也带著那些可爱发卡,对著自己挥手感谢。 车子停下的时候,迪娜拉的记忆回笼,她望著车窗外的派出所,那个她奋斗了许多年的地方。迪娜拉拿著手上的辞职报告,百感交集地走进了所长的办公室,將手上的辞职报告放在了桌子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些年你的工作一直做的很好,虽然也有村民投诉你管的太多,但大多数村民都很认可你。好不容易考上来的,你真的想清楚要离开?” 迪娜拉侧过头躲避著所长惋惜的眼神,坚定地开口:“所长,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感谢你这些年的栽培,我知道那些村民的投诉,都是你帮我挡下的,我所有的荣誉也是您帮我申请的。儘管我以后可能不会穿这身警服了,但我会一直记得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永远不会忘记。” 所长在玻璃杯中倒满温水,塞在了迪娜拉的手中,一如她第一次来报导时一样,迪娜拉看著手中的玻璃杯,想起了村长说曾经解释的,村子里的派出所物资很有限,从来不买一次性水杯,因此招待客人时,都是用的玻璃水杯。 “咱们这儿条件艰苦,又是基层的工资也不高,但咱们是人民警察,这里有著老百姓,咱们就得守护著他们。你学歷高年纪轻,不应该被拘泥在这儿,去了別的地方能有更好的发展,以后……以后不管在哪儿做什么,都要记得走正道,最起码別忘了,你曾经是个警察。”所长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这些年上面分配了许多优秀的大学生到这儿,可大多都呆不长,迪娜拉虽是个女孩儿,但却比那些男生都要强,在这里呆的时间最久。 迪娜拉麵向所长行了个標准的礼,沉默著离开了所长的办公室,又將自己的警服收拾好放在柜子里,整理好自己的个人物品,走到了大厅又望向工作过的窗口,看向墙上的“忠诚为民,守护平安”的八个大字,將他深深记在心里,接著坚定地转身走到了车上。 正当迪娜拉准备离开时,却发现副驾驶上放著一个锦旗,迪娜拉透过车窗望向所长办公室,看见了那小老头端著自己用了十多年的大茶缸,正对著自己举杯,祝自己前程似锦。將锦旗打开时,迪娜拉地眼神微微湿润,那是她收穫到的第一个锦旗。 那年是她工作的第三年,她去周边的村民家里核对户籍信息,顺便科普上学的好处时,偶然遇上了被醉酒的父亲家暴的女儿,迪娜拉將那女孩护在身后,用所长教过的防身术,將他摁在了地上,又將女孩带回了派出所,让她在休息室里住了一晚上。后来在了解了女孩的处境后,她不顾女孩父亲的撒泼打滚,又找了村委的人,终於將女孩送回了学校,后来听说女孩被舅舅接走,而这锦旗是女孩考上高中的那年送过来的。 迪娜拉將锦旗收好,平復了自己的情绪后,便驱车往市里赶去,顺便拨通了蒋巴楚的电话:“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辞职了,你们说让我做一个自媒体博主,具体应该怎么做?” 蒋巴楚敏锐地听出了迪娜拉的情绪不好,缓和了语气开口:“將你调来国安是上面领导的决定,你的警號和工作他们也都会跟公安交接好,等这次的工作结束后,你可以自己选择以后的去处,不管是什么选择,领导都会支持你的。” “我知道。”听到迪娜拉没有感情的回答,蒋巴楚自討没趣地开口:“你的外观很好,而且又是新疆本地人,现在的新疆旅游热度很高,但就像那天入职培训时给你们看的,也有很多人浑水摸鱼,所以领导们一致决定让你做一个自媒体博主,宣传新疆的美景,传播正能量。” 听了蒋巴楚的话,迪娜拉嘴角不住的抽动:“该不会就因为我长得好看吧……有那么多大博主,你们可以去他们啊,而且他们的技术都很成熟。” “让你传播正能量只是第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你的影响力变大后,可以用来钓鱼,还能够利用你的粉丝去传播新疆正面的新闻,也將网络安全进行大范围的科普。而且之前的嫌疑人就是靠著粉丝的帮忙,来跟他的联络人联繫,所以让你去成为一个网红,也能在这个方面打击他。” 蒋巴楚又將帐號的大方向,以及需要树立一个什么样形象,还有帐號的运营跟迪娜拉讲了一遍,直到迪娜拉开车到市区后,手机都有些发烫后这才掛断了电话。迪娜拉回到屋子,一边收拾著昨夜的残局,一边消化著蒋巴楚所讲的那些事儿,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时,看了看时间到了下班的点儿,这才开车去接自己的队友们下班。 “小迪,不用来接我下班了,我去外面拍摄去啦,一会儿有人送我回家,你直接去接也许和皎皎吧。”迪娜拉收到方颖的微信,將方向盘拐了个弯,接著便驶向郝也许的单位,將车子停在了高新科技园附近。 郝也许本想著就算是厨子,也不至於又多辛苦,何况以前为了蹲守嫌疑人的时候,她也在餐馆干过半年,也不算是多累的事儿,却不想她这厨子不光是要做饭,还得洗餐盘。连著洗了一下午的餐盘,郝也许走出科技园的瞬间,脸上便布满了疲惫之色,一双胳膊像灌了铅一样,再也抬不起来。 迪娜拉看见了郝也许的身影,將车子又往前开了一些,停在了面如死灰的郝也许面前。郝也许看著面前熟悉的车,此刻竟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她跃进车中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长嘆一声想要诉苦,却也不知从何说起,见到车上的可乐连忙拿起来,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直到打出一个满是气泡味的嗝儿后,这才算恢復了一些精力。 “你不是当厨子了去了吗?这样子倒像是去了一趟火焰山似的。”迪娜拉看著郝也许出生调侃著。 郝也许摆了摆手:“回家再说吧,回去咱们都一起整理一下今天的工作,现在让我先休息一下。真的,我就算追捕嫌疑人追一天,都没有这么累。以前老人们总说学习不好长大就去洗碗,我今天才知道洗碗也不容易啊。” 车子停在团满国际运输公司附近时,满脸生无可恋的郝也许,便看见了被一群人围著出来的方皎皎。方皎皎带著口罩和帽子走在人群中间,而她身旁围著的便是运维部门的三个老大。如果说方皎皎刚到公司时,惩戒刘伟的那一手让眾人眼前一亮,那么只用了一个下午,就修復了运输系统的漏洞,更是惊艷了所有人。 眼见著这么一个大宝贝加入了运维部门,三个小组的组长都纷纷使劲全身解数,要让方皎皎加入自己的小组。团满公司的企业文化便是凭本事吃饭,而以方皎皎的专业性,那她选择加哪组,那组便一定会得到最丰厚的年底奖金,因此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看著被眾人围著的方皎皎,郝也许更觉心中憋闷,不可置信地开口:“这公司的人都是受虐狂?就皎皎的那个沟通方式,竟然还能获得这么多人的喜欢?我在那科技公司八面玲瓏的,才洗了一下午的碗,皎皎这才一天就混的如鱼得水了?” 迪娜拉发现了方皎皎抿成一条线的嘴,以及强行压下心中不满,握成了拳头的右手,便连忙下车走到了方皎皎身边,將她从那些人的包围中解救了出来,方皎皎上车之后將口罩摘下,累积的怨气散发出来:“烦死了!一个个的不都是程式设计师理工男吗,怎么话还这么多,写代码没见他们又多厉害,小嘴倒是不停,我的耳朵受了一下午的噪音共计不说,都下班了还要烦著我,要不是为了工作,早就骂死他们了!” 方皎皎將所有怨气都发泄出来,这才放鬆地摊在座椅上,见方皎皎恢復正常后,强压著嘴角笑意的郝也许,这才放声大笑起来。车上方皎皎的抱怨和郝也许的大笑,都被街上的风吹过,直到將车子停在楼下时,车內的三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颖姐,你家到底在哪儿啊?咱们都在这儿转了好几圈了,你要不给房东打个电话,我来跟他说一说?”阿曼看著方颖尷尬地开口。 阿曼提出送方颖回家时,方颖下意识的拒绝,但却耐不过阿曼的盛情难却,只能坐上了阿曼的车,却没想到这片的楼房长得都差不多,三人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楼下那个便利店。 “没关係的,在这里停就行了,我顺著前面那条小路,就能走回去了,谢谢你们送我回来,稿子我晚上就写出来,明天一早就交给赛尔达尔,今天谢谢你们了,我很期待以后我们的合作。”方颖对著阿曼和那吾扎提道谢后,看见了迪娜拉的车一溜烟的衝进小巷,於是便连忙走下车追了过去。 迪娜拉將车子停好,方颖也刚好从身后的巷子里跑了进来,经歷了一天牛马生活的小队四人,终於重新匯合。郝也许得知方颖时被同事送回来时,却眉头微蹙地盯著那绿色吉普车离去的方向。 “颖姐,以后儘量不要让你工作中接触的人,知道我们的住址。就算是他们要送你回来,也儘量距离这里远一些就下车。”郝也许一进屋,便看著方颖严肃地开口。 “我知道的,说实话我刚才有些走丟了,还好看了迪娜拉的车,这才跟著你们的车才回来。”方颖看著郝也许解释著。 见方颖脸色尷尬,迪娜拉连忙出言打圆场:“颖姐第一天去单位,也不能完全不近人情,不是你教我们的嘛,要搞好同事之间的关係,再说了也没被別人知道地址,问题不大就別这么严肃了,你都把颖姐嚇到了。” “还好没有被人知道具体地址,领导既然派我们去臥底,就证明那地方是有问题,所以身边的人都不能完全相信,不然陷入危险的就是我们。” 第23章 外勤跟踪 在人性面前没有人敢去赌,明枪难躲暗箭难防,是常人都懂得的道理,可在安稳日子中待久了,难免危机意识下降,正如就算大街上有个行为举止奇怪的人,你也只会认为这人脑子有问题,却不会觉得他是敌人派来窃取机密的人,前几年有句话很出名,你以为的岁月静好,是有人替你在负重前行。 在危险和盛世之间,总有些人用血肉之躯,铸成一道道最严密的防线,挡在那些如凶猛怪兽一般虎视眈眈的危险面前,他们时刻紧绷神经,隱藏著自己的身份,面对家人也无法坦诚相告,只能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抹去自己的名字,守护著身后百姓们的笑顏,直至陨落也终究是无名之人。 “颖姐,你別怪我说话严厉,虽然我们的任务只是简单的臥底,但如果身份被敌人发现,特別成立了我们这个小组,也一定会採取行动,而且很有可能还会破坏接下来的计划。君子不立於危墙之下,任何有可能暴露我们身份和信息的事儿,都千万要避免。我们现在是一个集体,你们的每一个行动,都会影响我们所有人。作为小队的队长,我郑重的再次强调,千万不能跟任何人透露我们的住址。” 见郝也许面色铁青,眉头紧锁十分严肃的样子,让方颖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自己面对敌人的敏锐度和警觉性確实不高,应该儘快提升。见屋子中的气氛有些僵硬,迪娜拉连忙转移话题开口,说自己今天白天去市场买了很多菜,晚上大家可以自己做饭。 “那就让郝也许做饭吧,符合她厨师的身份。”方皎皎不经意的话勾起了郝也许沉重的回忆,瞬间一脸灰白地举起耷拉著的胳膊,跟眾人讲起了今天一天的遭遇,而听了郝也许绘声绘色的描述后,屋里的气氛总算是轻鬆了许多。方颖出於愧疚主动接起了做饭的重任,迪娜拉闻言也连忙开口要去帮忙打下手却被拒绝。 “不用不用,我做饭时喜欢一个人忙活,你在一旁帮忙的话,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不是还要研究短视频嘛,你快去忙吧,一会儿菜烧好了喊你们。”方颖一边说著一边接过迪娜拉手中的鸡蛋,將她赶出了厨房。 屋子里的厨房是半开放式,因此不一会香气便飘满了整间屋子,刚洗完澡下来的方皎皎,换上了可爱的恐龙连体睡衣,头髮上还掛著水珠便闻著味儿找了下来,期待地围著厨房转来转去。 “皎皎,你的头髮还没吹乾呢,赶快去把头髮吹乾,省得一会儿感冒了。”方颖制止住了拿著筷子,对著锅里土豆丝垂涎欲滴的方皎皎,好不容易將她打发走后,却又迎来了察觉到刚才说话有些重了,想要来缓和关係的郝也许。终於將所有人都赶出厨房后,方颖终於开始施展她家庭主妇的功力,不一会儿便做好了四菜一汤。 “本来入住新房应该吃火锅燎锅底的,但咱们这现在也没有那个条件,所以就简单的做了几个菜,大家今天先凑合吃,明天想吃火锅的话,我再去买食材,我上班的地方离家近,你们想吃什么都跟我说,我去买。”方颖將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擦了擦手坐下开口。 “我现在才知道男人为啥都想结婚了,这累了一天回家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的感觉,简直能抚慰一天劳累的身体。”郝也许夹了一筷子红烩番茄牛腩放入口中,那酸甜的番茄味道,瞬间在口中融化,牛腩燉的软烂却又將肉汁牢牢锁住,让人胃口大开。 中国人的餐桌礼仪十分独特,吃饭的时候也正是社交的好时候,甚至很多时候为了將事情办成,都会特意的多安排几顿饭局,於是小队四人也趁著吃饭的时候,將自己白天子啊单位的事情,进行了简单的情报交换。 “这么听起来,也许你那个科技公司確实很奇怪,而且就算是在研究专利,也不见得会看管的那么严密吧?感觉都是不是来上班的,是来坐牢的了。”迪娜拉开口调侃道。 郝也许舀了一勺蟹黄豆腐放入碗中,思索半晌开口:“要是光管控得严格一点我也可以理解,毕竟公司的第一目的是为了盈利,如果投入很多精力研发的软体被泄露肯定会很麻烦,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公司管理都这么严格了,但听马亮的意思,人事主管好像经常能隨意赛人进公司。 “那叫你过去,是因为发现公司中安插了其他人?而这个人就是隱藏在科技公司,准备窃取机密的敌人?”方颖想起了看过的特工类电影,突发奇想地开口道。 三人聊了许久最终却也没得出什么结论,迪娜拉看著埋头吃饭的方皎皎,突然兴奋地开口询问著:“皎皎,你能不能入侵他们公司的资料库,查一查人事资料,看看里面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方皎皎双颊塞满了饭菜,被突然提起名字后愣了一瞬,接著有讲最后一块醋里脊收入囊中后,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开口:“不能,郝也许不都说了,那公司安保十分严密嘛,那肯定会设计自己的防火墙,到时候就算我打开找到了人事档案,却被发现在郝也许上班第一天就出事,郝也许一定立刻就被发现了。” “既然想不出来就先不想了,今天才第一天而已,我早晚会发现他们的问题。”郝也许的话一锤定音,为这次饭间会议做了总结。吃完饭后郝也许自觉地將桌子整理好,又来到了水池边开始洗碗,將自己的人设贯彻到底。迪娜拉和方颖在客厅中休息,而方皎皎则是转身钻回了自己的屋子,神神秘地似乎在筹备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的餐桌前,方皎皎盯著一头乱糟糟的头髮和眼底的一片乌青,像被吸乾了精气一样,飘忽地走到餐桌前机械地吃著麵包和牛奶,而其他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吃完早餐后方皎皎总算恢復了一些精力,从兜里掏出了四个钥匙链放在桌子上。 “钥匙链里面加了晶片,可以直接定位你们的位置,你们放在钥匙或者背包上都行。”方皎皎说著又拿起一个钥匙链摁了一下底部接著开口:“还有这个位置,只要遇见危险摁一下这个按钮就行,其余的钥匙链也都会亮起来,收到求救的消息。” 听了方皎皎的话,几人都好奇地將钥匙链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查看著,方皎皎见要交代地事情说完,说著便要上楼继续补觉,毕竟昨晚上为了这四个小东西,她可是一夜没睡。可就在方皎皎刚转身之时,睡衣的帽子却被人抓住。 “皎皎,感谢你为我们做了这个钥匙链,不过你现在应该去洗漱了,马上就要到上班的时候了。”郝也许將手鬆开抱歉地看著方皎皎开口。 但郝也许的话却让方皎皎原地炸毛,回身开始不停抱怨:“怎么还要上班?我昨天一夜没睡做了定位器,都已经算加班了!再说那公司里的人都那么蠢,能有什么问题?我不管,我要回去睡!觉!” 面对方皎皎的起床气,方颖自觉地將餐盘撤走迴避,而郝也许则是一脸求助地望向迪娜拉,希望她的儿童心理学能再次抚平方皎皎的稜角,结果迪娜拉还没开口时,郝也许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看著上面蒋巴楚的名字,郝也许莫名的右眼皮一跳。 “也许,你们出发去上班了吗?所有人都在家吗?先都不要动,我正在往你家那边去,前几天皎皎帮忙定位的那个嫌疑人出现了,但我们这边出了点意外,现在需要徵用你们小队。” 蒋巴楚的话让屋里的几人都安静下来,听出他语气中的急躁,郝也许一边安慰一边询问著几人今天的工作怎么办,在得到了蒋巴楚那边已经安排好的回应后,郝也许嘱咐他慢些开车,这才將电话掛断。 “可是我们昨天才刚入职,今天就请假会不会不好啊?”方颖看著手机中阿曼发来的消息,担忧地开口询问。 郝也许眉头紧锁,思索著蒋巴楚话中“徵用”的意思,如果临时改变任务,让她们去进行別的任务,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的內部出现了问题。蒋巴楚心中焦急,不过几分钟便开车来到了特別行动小队的家中。 “昨天半夜我们通过皎皎的定位,我们定位到了那嫌疑人的轨跡,经过巡查发现屋里没有人后,我们便派人去屋里查看,结果却发现今天下午,他们要进行接头的消息,可就在早上巴楚县发生了一起恶劣案件,占用了我们的大部分警力,所,所以现在需要你们去对嫌疑人进行跟踪。” 蒋巴楚一口气说完话后,便走到了水池边,对著水龙头喝起水来,顺便也给几人消化消息的时间。方颖见蒋巴楚如此豪迈地喝水方法,连忙从冰箱中取出一瓶矿泉水,递到蒋巴楚手中。接过矿泉水,蒋巴楚一口气全部喝光,这才镇定下来看著眾人,催促方皎皎去换衣服。 蒋巴楚衣服皱皱巴巴,作训裤也没来得及换下,明亮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浑身是难掩的疲惫,一看就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单位连轴转没有休息过。郝也许心下一沉,就算看著蒋巴楚的状態,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紧急。 郝也许將自己的钥匙链塞给蒋巴楚开口:“我跟你去执行任务,方皎皎盯著那嫌疑人的位置,颖姐和迪娜拉在家休息吧。” “我可以去。”迪娜拉说著从屋里抱出个黑色行李箱,打开后便是琳琅满目的化妆品,蒋巴楚看见箱子中的东西眼神一亮,连忙夸讚迪娜拉专业。 “我们查到他们要接头的地方,就是喀什古城里面,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把嫌疑人以及跟他接头人的照片拍下来就行,不需要跟的很近。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能將他们的对话录下来。你们几个都是生面孔,他们没在喀什见过你们,所以不会有所怀疑。” 语毕迪娜拉思索半晌,脑海中浮现出喀什古城中,曾经见过的人的形象,接著眼神坚定地对著蒋巴楚开口:“方颖和也许一组,装作前来游玩的母女,皎皎在幕后提供技术支持,我记得喀什古城里有讲解员,我偽装成讲解员。” 迪娜拉反应很快,迅速安排好了几人的身份,然后便拉著方颖坐下,开始为她化妆,將她的年纪画得在老一点,好能当郝也许的妈妈。化妆並不能如小说中的易容术一般,轻易地改变人的五官,但通过化妆却能將一个人的状態改变,將脸上特別的五官掩盖。化妆虽然无法改变成另一个人的面容,但至少可以做到在擦肩而过时,不被发现真实的面容。 “喀什古城的游客很多,那嫌疑人很会利用气氛,上一次就是趁著表演歌舞的时候,跟他的接头人交流的,你们一定要密切关注他身边的所有人。还有,就算任务没有完成,也千万不要引群眾的恐慌……” 眼见著方皎皎已经换好衣服出来,郝也许和方颖的装也完了,蒋巴楚还在喋喋不休地嘱咐著,郝也许连忙开口总结道:“一会儿我们在车上把衣服换好,迪娜拉你直接跟蒋巴楚去古城的服务处换衣服,我和方颖会在古城的入口处下车,然后方皎皎定位到人的位置后,將位置发给我们。” “我身上会放著录音机,然后我会找机会接近他们,你们所有人千万注意保护好自己,一定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所有危险的事情都由我来做,我会找个机会让跟他接头的那人把脸露出来,迪迪如果你又机会的话,直接拍照,没有机会的话就给我指示。” 第24章 落入陷阱 车外的喀什古城人头攒动,前来游客的欢声笑语,与古城是商贩的叫卖声交相呼应,开城表演的音乐声响起,穿著民族服饰的舞蹈演员载歌载舞,自信地展示著民族文化,欢迎著远道而来的客人,一切都是那么祥和美好。 与车外的祥和不同,车內的气氛异常紧张,蒋巴楚面色严峻,一边將沟通设备拿出交给几人,一边再次不放心地叮嘱几人,无论任务失败与否,都千万不能影响古城游客的体验感,造成大范围的恐慌,更不要打草惊蛇暴露身份。 郝也许仔细观察著蒋巴楚的那些设备,眉头微蹙地开口:“这些耳机太容易被发现了,黑色长线的入耳式耳机,一看连著的就是对讲机,你不是说嫌疑人非常擅长反侦察嘛,这样肯定不行。我们还是都用蓝牙耳机,然后用手机沟通吧。” 郝也许的话得到了蒋巴楚的认可,可看著只有一个蓝牙耳机却又犯了难,刚要下车去买別的耳机,却被方皎皎出声制止,她將脖子上的耳机摘递给郝也许,犹豫著开口:“你的个人卫生还挺乾净的,你用我的耳机吧,不是要扮演母女嘛,我的这个耳机一戴上,立马就显得你年轻了。” 郝也许道谢后將手机递过去让方皎皎调试,接著又將蓝牙耳机递给迪娜拉:“迪迪你作为讲解员带个蓝牙耳机不突兀,我和颖姐全程在一起,她就不用带了。” “蒋队长,你把嫌疑人的照片发过来吧,我们先熟悉熟悉,一会儿別认错人了。”方颖紧张地搓著手开口。 “上次抓捕行动失败让他给跑了,不过我们在他的电脑中,找到了他的照片,我刚才已经发到你们手机上了,昨天半夜开始我们就在部署了,目前古城所有的入口都有我们的人守著,只要他一进来就会有人报告位置。”蒋巴楚看著手錶此刻时间正好是十一点整,距离开城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 听闻蒋巴楚的话,郝也许思索立刻掏出手机搜索起来,半晌面色凝重地开口:“如果我是嫌疑人的话,一定会在入城仪式表演时,趁著人流量最大的时候,进入古城。可现在仪式都结束了人群分散了,他们还没有出现的话,那他们应该已经在古城了。 此刻的喀什古城油画一条街中,一个带著黑色墨镜,穿著米白色风衣身材修长的男人,正用手中的单眼相机,为前方不远处带著帽子的女生拍照,男人的脸从相机后移开,露出了一双狭长的桃眼,对著女生招了招手让她上前选片。 “小哥哥,你拍的也太好看了,我能加您个微信吗,然后您把照片传给我。”女生看著相机中的自己,激动地开口询问。 男人掏出手机,看著黑屏地手机抱歉地开口:“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没电了,我用你的手机输入我的微信號可以吗?”看著女人连连点头的痴摸样,男人笑著点点头接过手机,下一刻却猛然指著身后开口;“这时候的光非常好,要不要再拍一张,一定比刚才的还漂亮。” 男人说完话后趁著女生跑远时,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连接在女生的手机上操作了起来,接著又將手机塞入了兜里,又拿起单反给女生拍摄起来。 “我们在这里相遇也是缘分,你一个人来的吗?我也是一个人,正好我带了相机,要不接下来我们结伴而行吧,正好还能多个朋友,我叫秦子越。” 看著男人伸出的手,女孩矜持半晌依旧握了上去並接受了秦子越的提议,於是两人便结伴而行,在古城中逛了起来,秦子越一边走一边替女孩拍照,像个尽职尽责的男朋友,在外人眼中,两人儼然是一对恋爱中的小情侣。 车內的蒋巴楚听著郝也许的话面色一沉,连忙询问著对讲中的同事,有没有在入口处发现嫌疑人的身影,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脸色更加阴沉地低声骂了一句:“看来也许说对了,嫌疑人已经进入古城了,我们需要立刻行动起来。” “我正在破解古城的监控系统还有城区內所有商家的监控,如果事后有人查到我,你们记得帮我善后。”在郝也许提出质疑的时候,方皎皎就已组装好电脑,寻找著古城的监控系统的破解办法。 “吴京泽和庄崇文在队里监测信號呢,不对呀,如果发现信號在古城出现,怎么没有人通知我。”蒋巴楚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却被方皎皎不屑地开口打断:“就你们那俩人的能耐,你还敢相信他们?上次交手时对方都没有防备,他们都输得一败涂地,这次重大行动前人家能没防范?说不定给你们的信號都是逗你们玩儿的。我跟你打赌不出十分钟,他们那儿监测的信號绝对消失。” 方皎皎按下回车接入了监控系统,又將嫌疑人的照片上传到电脑上,编写了一段代码只要监控中出现照片中的人脸,而就在方皎皎的代码开始运行时,蒋巴楚的手机果然接到了吴京泽的电话,表示监测信號消失的消息,现在的蒋巴楚只能將是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特別行动小组四人身上。 “皎皎,你和蒋巴楚在车上指挥,我们三个这就进入古城开始行动。”郝也许说著便带著其余三人下车,进入古城之后好也许对著迪娜拉点点头,迪娜拉便离开两人,向著另一个方向而去。方颖则挎上了郝也许的胳膊装作游客,开始在古城中游览起来。 感受到身边人的僵硬,郝也许拍了怕手背安抚:“放轻鬆颖姐,你太紧张了,我们现在不知道那人的位置,所以隨时会有与那人相遇的概率,你这么紧张很容易被发现的。你就把自己当成带女儿旅行的妈妈,放轻鬆看看周围的景色和人,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也许,我知道应该放鬆一些,但是我忍不住啊。你摸摸我的手心全是汉,这临时给我们这么重要的任务,我真害怕辜负大家的期待。”方颖声音颤抖地开口,儘量控制著嘴巴的幅度,装作若无其事。 郝也许环视著周围的游客,小声安抚著:“那你就当那人是拖欠工资的老板,现在手中拿著农民工的工资,你发现了这个大新闻必须要把他抓住。” 古城阿布力米提缸肉烤肉店內,秦子越观察到店內监控的位置后,便和女生相对而坐,利用女生將监控完全挡住,保证自己的正脸不被发现,女生欣喜端著相机正在查看刚才的照片,丝毫没注意到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正在秦子越的操控下正在给陌生人发送消息。 “秦子越,你拍的照片简直太好看了,真有天摄影师的天赋。”女孩突然起身坐到了秦子越的身侧。 而就在女孩起身让秦子越的正脸,暴露在监控下的一瞬,车中方皎皎的警报系统便响了起来,方皎皎立刻找到监控的位置,並將监控画面调出,连接在了平板电脑上。蒋巴楚看见监控后,立刻通知了郝也许三人,让三人往饭店的方向赶去。 迪娜拉收到消息时,正在一个卖铜器的手工艺摊子上,帮著摊主与一对外国夫妻进行沟通,迅速地將那外国夫妻服务好后,又用维语询问著摊主大妈那饭店的位置。热心的摊主大妈连忙叫身后的老头看摊子,说著就摘下了围裙,准备亲自送迪娜拉去烤肉店。迪娜拉见大妈实在热情,又想著正好可以利用大妈作掩护,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方颖和郝也许,在收到了烤肉店的位置时,也立刻奔著饭店而去,郝也许见方颖实在太紧张,便出声调侃蒋巴楚:“这人还挺会挑地方的,没在大道儿上。蒋队,我们要是去那饭店点单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报销啊。” 方皎皎抢在蒋巴楚前开口:“给我打包一份儿。”感受到旁边蒋巴楚无奈地视线,方皎皎心虚地狡辩:“嫌疑人不是在那饭店吗,我这也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迪娜拉一边跟大妈搭话,一边听著耳机中传来的声音,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饭店门口,大妈熟悉地跟门口店主大爷打了招呼点好餐后,便领著迪娜拉往餐厅內走去,迪娜拉走进屋內找到了一个角落坐下,这角落既可以看清屋內所有人,也可以隨时观察著门口的动態。 迪娜拉入座四下环视,便立刻发现了一个背对著门口的男人,与照片上的嫌疑人长得一模一样,迪娜拉扭头拿出手机在手机上编辑信息,並偷偷地拍下男人的照片,一同发给蒋巴楚。男人一手拿著手机正在不停的滑动手机,一边不停地抖腿似乎內心十分紧张。 不多时郝也许和方颖也出现在饭店门口,在郝也许的授意下两人坐在了离门口最近的位置,方便拍摄对面接头人的照片,就在郝也许刚落座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背著双肩背包的男人,男人环视了一圈后,在郝也许三人的眾目睽睽下,坐在了嫌疑人的对面。 两人坐下后並未交流,一直自顾自地玩手机,见两人完全没有交集,也没有环视周围检查的行为,郝也许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並將这一消息报告给了蒋巴楚,郝也许三人一直盯著两人,可直到照片上的嫌疑人吃完饭准备离开时,郝也许还是没有看到两人的交流,不由得起身装作找厕所的样子,从两人身边路过。 郝也许从两人身边路过时,特意打开了手机的录像模式,將两人桌子上玩儿手机的屏幕录了下来,结果回来一看却发现了大问题,那照片上的嫌疑人正在用手机刷著美女视频,而另一边的双肩包男人,则是看著手机上的股票走势图。 郝也许回到座位,连忙將手中拍摄到的双肩包男人照片发给方皎皎,並嘱咐方皎皎找一下男人的具体信息,接著又给迪娜拉发消息表示自己拍到接头人照片,让她先行离开。 “周经纬,男,25岁,高中毕业后再美国留学,半个月前刚从美国回来,现在正在进行全国旅行,昨天的飞机刚落地喀什。”郝也许看著方皎皎发来的信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又立刻让他查了查那嫌疑人的信息,结果这一查才发现,这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也是昨天才落地喀什的,根本就不是蒋巴楚一直追查的嫌疑人。 车中的蒋巴楚听完郝也许的分析,咬著牙暗骂了一声接著开口:“想不到从上次行动开始就被耍了!竟然连嫌疑人的照片都搞错了!看来今天要接头的消息也是假的了,算了,你们都回来吧。” 郝也许思索片刻带著方颖从那饭店出来,拒绝了蒋巴楚收队的提议:“不,交易应该是真的,不然他们不会临时搞出那么多事儿,分散你们的警力,交易的地方也一定是在喀什古城,只是……” 就在郝也许头脑风暴之时,迪娜拉路过了烤肉店,与坐在门口的秦子越打了个照面,秦子越看著面前路过的迪娜拉,被迪娜拉周身清冷的气质吸引,忍不住地多看了几眼,迪娜拉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便回头与秦子越四目相对。 “迪娜拉,你在哪里,蒋巴楚他们给的照片不对,我们从一开始就找错嫌疑人了,嫌疑人现在一定还在古城里面,就我们能不能有一双火眼金睛,能够找到那人了。”迪娜拉听著耳机中传来的郝也许的话,在与秦子越视线相对时,突然右眼皮跳了跳,接著开口询问著郝也许:“你是不是说了,要我们相信自己直觉。” 听了郝也许的回答,迪娜拉上前一步走到秦子越身边,毫不客气地对著秦子越重重地打了一个巴掌,接著开口怒斥道:“你怎么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第25章 局势逆转 八卦是人类的共性,就算语言不通,却也听得懂语气看得懂动作,大街上有人吵架了,都会迅速吸引周围的人上前,將事发中心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更何况是热闹非凡的旅游景点。 迪娜拉的这一巴掌用尽全力,將秦子越扇得一个趔趄,扶著桌子才不至於跌落在地,无辜地眨巴这眼抚上自己被打得红肿的脸,歪著头盯著迪娜拉眉头微蹙,似真的在思考面前这人,难道真是自己某任不得善终的前女友。这突然的变故以及將矛头直指自己的话语,也让对面的女孩难以接受,大脑飞速运转著面前的状况。 “你为什么会跟这个女人在一起?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吗?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前月下都是假的吗?”趁著秦子越还没有反应过来,迪娜拉衝上前拽住秦子越的手,满眼含泪哽咽的字字难过。 耳机中的郝也许听到迪娜拉的声音,立刻明白她大概是发现了什么,连忙从方皎皎那里要了迪娜拉的位置,接著对方颖嘱咐一番后,连忙衝著迪娜拉的方向跑去。 “皎皎,能不能查到迪娜拉吵架那地方的监控,如果能的话立马將迪迪吵架的那人的信息查出来,那人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郝也许对著耳机中的方皎皎开口后,便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人群,她侧著身子使劲往人群中钻,终於找到了一个好位置,能將两人的动作全部收入眼底。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秦子越十分无辜地开口。 迪娜拉一把將兜里的钥匙链拿出来,塞在秦子越的手中:“好啊,在新女朋友面前,就玩儿不认识我的这一套是吧?那你看看这个钥匙链你认识吗?这是我们交往一周年时,你亲手送给我的!” 秦子越不断推搡著钥匙链,却不想迪娜拉一把將钥匙链拿走,放入了秦子越风衣的兜里,又將对面的女孩拽过来一把耍向秦子越怀中开口:“以前你送的东西,我不要了!还给你!” 秦子越怀中的女孩此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见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连忙从他怀中起身著急地解释想要撇清自己:“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就是来这儿旅游的,我们也是刚才认识的。” 听了女孩儿的话,迪娜拉泪中带笑,嘴角衔起一抹嘲讽笑地看向秦子越:“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不肯发朋友圈官宣我,现在也被人这么对待,不敢承认你的位置,真是报应。 “皎皎,你能不能做一个迪迪和这人的合影,別把这人p的太像,然后立马发在迪迪的手机相册里。”郝也许察觉出迪娜拉的意图,连忙编辑信息发给车內的方皎皎,而在看见方皎皎回復的两分钟的信息后,郝也许连忙对著耳机开口:“迪迪,两分钟后皎皎会把合成的你们俩的照片发在你手机相册里。” 听到消息后的迪娜不著声色地点点头,闪身堵住了秦子越的去路,语气中满是悲凉:“我们在一起三年,你吃了我三年的软饭,如今竟然还背著我找別的女人,你怎么对得起我啊!你过生日时跟我说想要一双两万块的球鞋,我那半年每天打三份工,就为了给你攒钱。” 起初秦子越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儿认错了人,可如今看著她隱藏在头髮下闪著光的耳机,猛然反应过来眼前的人身份不简单,便也没了儘快离开的心思,反而玩儿心大气,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缓缓走向迪娜拉身旁,接著一把搂住迪娜拉的腰,不顾她的挣扎捶打將她圈在自己怀中。 “皎皎,放音乐!”见秦子越地走向迪娜拉,郝也许不顾身边的人,连忙转过身对著耳机中喊道。 秦子越將迪娜拉的头髮拨开,向著眾人露出了她耳朵上的耳机,接著將那耳机拿下,缓缓贴近了自己的耳朵,耳机中传来的音乐声让秦子越一愣,迪娜拉一把抢过耳机趁机抽身,回身重重地踩了秦子越一脚,不停地跟身边的人诉说委屈,咒骂著秦子越流氓。 听著人群中传来的指责声,秦子越觉得脚上的疼痛更甚,不满地一瘸一拐地拖到迪娜拉身旁开口:“这位女士,我不是你男朋友,我也不认识你了,你真的认错人了!” 迪娜拉瞥见人群中的郝也许点点头,大声吼著不可能,接著掏出手机相册中和两人的合照,懟到秦子越眼前:“这有我们的照片,你怎么还能不承认呢!” 秦子越看著照片中的人心底一惊,这人好像真是自己,可那人穿的衣服分明不是自己的,接著便摁住迪娜拉的手,仔细地端详起照片上的人,半晌长舒一口气无奈地开口:“姑娘,不得不承认这人跟我確实有点像,不过你自己看看,这人確实不是我。” 迪娜拉说著自己的男朋友才不会认错,又將照片展示给周围的人:“各位帮我看看,这照片上的人,跟眼前的人是不是一个人?”在得到了周围人的认可后,人群中有位仗义的东北大哥开口:“老弟嗷,大男人敢做敢当,人姑娘证据都摆眼前了,你还有啥不敢承认的了,自己两口子的事儿赶紧回家解决吧,別在这儿让人看笑话了。” 东北大哥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也接连地传出了抱怨和指责的声音,眼见周围有人拿著手机录像,秦子越连忙下意识背过身遮挡住镜头,放缓了语气接近恳求般衝著迪娜拉开口:“姑娘,你仔细看看,我跟你手机里的男朋友,根本不是一个人。” “郝也许,方颖那边还需要三分钟搞定了,景区的保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预计还有两分钟到,你必须把混乱的场面再拖一分钟。”听见耳机中传来的声音,郝也许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接著躲在人群中变换了声线高声挑动著围观人群的情绪:“就像这种渣男有啥好说的,直接大嘴巴子夸夸扇就行了,让他天天的就知道祸害人。” 郝也许喊完后立刻转身又隱藏在人群中,走到围观人群的前方开口:“我感觉刚才那照片上的人,跟这男的长得好像不太像啊。” 郝也许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被秦子越听到,秦子越见有人为自己说话,立刻拽著迪娜拉的手机走到郝也许身边:“姑娘你可说句公道话了,你看这照片里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听著远处保安驱散人群的声音,郝也许拉著秦子越的手不让他离开,接著便拿著手机的照片贴近了秦子越的脸,仔细地对比一番定下结论:“嗯,这照片里的人好像確实不是你,刚开始看还挺像的,仔细一看確实不是。” 见围观的保安开始驱散人群,迪娜拉会意地一把夺过手机,將手机又放在秦子越面前对比著,接著恍然大悟地尖叫一声连忙鞠躬道歉:“真是对不起,原来我真的认错人了,您看这简直太不好意思了,真是对不起。” 见没有热闹看后,人群在保安的驱赶下逐渐散去,郝也许也跟著人流离开了烤肉店门口,见保安终於走到自己身边,迪娜拉这场戏才刚刚唱到解围。见保安出现要带著两人去保安亭,迪娜拉和秦子越两人竟出奇的表示不用,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 见两人態度从刚才的剑拔弩张,到如今的和和气气,大老远赶过来的保安们都一头雾水,甚至后方手中拿著防爆盾的保安不由抱怨著前线的情报不准確。见眾人怨极重迪娜拉连忙开口道歉,並大气地將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连连对保安们鞠躬道歉,表示自己不应该在公共场合大吵大闹,自己刚才也是一时心急。见迪娜拉如此大方,秦子越倒是觉得这女孩十分有趣,也像保安解释了一番。 保安见两人认错態度良好,又教育了几句后这才转身离开,都一眾保安走远,两人身边总算是空了下来,可这是秦子越才发现刚才跟自己一起吃饭的女孩儿,不知何时竟早已溜之大吉,秦子越不由得心里暗嘆倒霉,本来还打算让这女孩帮忙送东西的,这下可好全都打水漂了。 “对不起呀,刚才都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让你女朋友也误会了,要不您给她打个电话吧,我帮您澄清一下,实在是你和我男朋友太像了,我这一时没有分辨出来。”迪娜拉看著秦子越尷尬地开口。 秦子越摆了摆手,惋惜地开口:“她都已经把我刪了,没关係,反正也不是女朋友,只是刚才新认识的一个朋友而已。”看著面前的迪娜拉,秦子越计上心头卖惨道:“本来我一个人来旅游就挺孤单的,好不容易认识了个新朋友,却不想人家把我刪除了,看来我这一趟啊,註定就要自己一个人了。” 见秦子越递来橄欖枝,迪娜拉连忙顺著话开口:“那我可以当你的朋友,陪你在这城里好好逛一逛。” 听著迪娜拉的回答,秦子越眼前一亮拿过一直放在一旁的手提包和单反,走到迪娜拉身旁:“真的吗?你愿意陪我一起逛一逛?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这也算是缘分嘛。” 迪娜拉將垂落耳边的碎发重新別到耳后,猛然向前一步凑近秦子越脸前,抚上秦子越发红的脸愧疚地道:“一定很疼吧,刚才也是我太衝动了,如果是我遇上这种事,有个陌生人衝出来突然打我,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迪娜拉五官精致的脸猛然凑近,放大在自己眼前时,秦子越的心跳漏了半分,他几乎能闻到迪娜拉身上的香水味,那是一种淡淡的青草味道好闻极了,秦子越不禁吸了吸鼻子脸上緋红一片。迪娜拉见秦子越耳根都染上了红色,连忙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担心地询问著他是不是感冒了,秦子越察觉到自己的失態,连忙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我……没事。”风衣中的手机不断传来震动,將秦子越拽回现实,他立刻又恢復成彬彬有礼的绅士形象,对迪娜拉说了声抱歉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后,拎著自己的公文包转身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迪娜拉见他走到一旁,连忙又將耳机戴上对著耳机小声地说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他应该是要利用刚才那个女生,將情报交给接头人。我准备跳进去他的陷阱,看看他想怎么做。” “颖姐已经拿到所有东西了,只要皎皎破解完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你不需要再冒这个险的,通过刚才的观察来看连我总觉得这人没有这么简单,心机应该很深。”郝也许一边走一边对著耳机开口。 “如果你確定要这么做,那我要对你的手机进行监控並设立防火墙,他很有可能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將你的手机借走植入程序操纵你的手机,如果是那样的话很麻烦。”耳机中的方皎皎开口。 “也许儿说得没错,他们造了这么大的声势,將你们所有的人员调走,今天一定要接头並將情报传递出去,这份情报可能非常重要。如果我猜得没错,他现在接的这通电话,就是他的接头人正在催促他。”迪娜拉看著秦子越打电话的背影,看著他身体的晃动幅度,便判断出他此刻应该有些焦急。 “皎皎,如果把他的手机给你,最快你能在几分钟內复製好他的手机。”蒋巴楚思索片刻看著方皎皎开口。 虽然现在的硬碟还没破解好,但秦子越的种种举动都证明这人並不简单,蒋巴楚担心迪娜拉在他身边的话,隨时都有会暴露的风险,別到时候本想著要跳进陷阱,来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最后却被別人瓮中捉鱉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复製的话,只需要三分钟,但如果之前和我交手的那人是他的话就不一定了,他的手机上一定还有其他保密措施。” 方皎皎的话让蒋巴楚不得不放弃这想法,迪娜拉如今已经算暴露在人前了,他不能让方皎皎也陷入这种危险,思索半晌蒋巴楚对著郝也许开口:“也许,你跟在迪娜拉身边,一定要保护好她。” 第26章 皆为幻影 喀什古城彩虹巷,是古城西区热门网红拍照打卡点,浅短的小巷中布满蓝色的忧鬱,是古城中著名的人造网红打卡地之一。许多前来旅游的游客,都会选择在这里拍照,將镜头拉远採用广角拍摄,便能够以蓝色小巷为底,將远处的土黄色古城墙作为背景,拍摄出异域风格与现代相结合的艺术大片。 秦子越拿著摄影机拍了一张空镜后,便拿著相机跟迪娜拉介绍著构图,邀请迪娜拉站在小巷中帮她拍摄,迪娜拉看著相机中的构图不断夸讚,却在听到要给自己拍照时面色一僵,接著躲避著视线拒绝。见迪娜拉拒绝秦子越的眼中带上了几分探寻,接著有一次劝说自己一定能拍的很好看,但迪娜拉这次却严肃地拒绝了他。 察觉到秦子越面色逐渐阴沉,迪娜拉担心她生气连忙拽住了他的风衣衣袖,委屈地几乎要落泪:“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扫兴的……我只是不喜欢拍照。小时候只有弟弟可以拍照,我每次想要拍照爸爸都將恐怖故事嚇我,说照相就是將人的灵魂封印在照片中,我知道他是骗我的,因为家里明明摆满了弟弟的照片。” 迪娜拉耷拉著脑袋,眼镜红红得像只小兔子,明明她是一脸风情万种的长相,只一眼便能摄人心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撩拨人的心弦,可偏偏自己却不自知,更是让她的魅人气质增添几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几个举动便让浪子秦子越脸红。 “可是我还是不喜欢拍照,只要一拍照就会让我想起小时候,被父亲厌恶不被喜爱的日子。” 秦子越看著迪娜拉流露出的脆弱,竟不自觉地心疼了起来,眼中的怀疑全部烟消云散,只得收起了单反连声出言安抚:“不拍了不拍了,是我不好,咱们以后都不拍了。” 见秦子越哄小孩儿般的语气,迪娜拉破涕为笑:“你是幼儿园老师吗?怎么这么像在哄小孩儿。” 秦子越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开口:“我这人心最软了,最看不得女孩儿哭。” “没想到你这人一副温文儒雅、彬彬有礼的样子,竟也会说出这种调侃的话。” 迪娜拉话音刚落,秦子越便自觉自己暴露了本性,连忙收敛佯装一本正经的样子,邀请迪娜拉下一步去古城区看看,而就在两人往古城区走时,方颖拿回来的加密硬碟也破解完毕。说起方颖这硬碟,还有將时间倒回到迪娜拉一巴掌抽在秦子越脸上,郝也许奔去事发之前交代给方颖的话。 “颖姐,迪娜拉这么闹,肯定有她的用意。刚才她问我相不相信直觉,我猜她可能是认为这人,就是刚才放出假照片迷惑我们的幕后之人,而他很有可能是真的嫌疑人。” 听了郝也许的分析,方颖又紧张了起来连忙询问:“那怎么办?小迪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那人能想出这招偷梁换柱一定是个心思细腻之人,那小迪会不会……” “你忘了迪娜拉学什么的了?好歹她也是表演系毕业,又念了心理学硕士,也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虽然我们的面对的敌人类型不同,但她工作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经验丰富,不会有问题的。”郝也许的话是在安抚方颖,也是在心中安抚自己。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下现在过去帮她?”方颖环视四周將看过的伦理剧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开口:“有了!我年纪就装成迪娜拉她姐,然后你装成她妹妹,咱们仨一起去手撕渣男。” “还手撕渣男,別倒时候你们没撕呢,反倒是被人家撕破你们的脸面了,那边儿的戏都已经开场了,就別非往台上凑了,当个叫好的观眾得了。”耳机中方皎皎忍不住开口道。 郝也许头脑风暴不停地分析著面前的局势,又询问著蒋巴楚今天那人到底要传递什么东西,而从蒋巴楚手中得知应该是一份情报,但却不知道情报的具体內容后,郝也许心中有了计划,对方颖交代著:“颖姐,一会儿我去迪娜拉闹事儿的方向接应她,你跟著人群藏在后面,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趁著混乱时,將那人的手提包拿走。” “啊?光天化日之下拿东西,这恐怕不妥吧,而且看皎皎发来的视频,那人的公文包离得很近,就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如果我们偷著去拿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吧?”方颖担忧地开口。 见方颖的热血消失不见,打起退堂鼓来,郝也许连忙鼓励道:“別怕,只要围观的人够多,人群就会將你挡住,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你,而迪娜拉又吸引著那人的注意力,他肯定没时间看你。” 郝也许说著让方颖安心的话,接著又联繫了蒋巴楚,让他將车开到距离几人最近的门,又嘱咐方皎皎检查情报时一定小心,尤其是別忘了查看那情报是不是安全,还有別直接打开里面的內容,先把东西复製到我们手中就行。郝也许安排好所有,又转身嘱咐方颖別紧张,自己会一直陪著她,迪娜拉也会帮他创造条件,这才向迪娜拉的方向狂奔而去。 透过耳机迪娜拉清楚地知道了,郝也许接下来的行动部署,迪娜拉看在人群中的郝也许之时,便不动声色地点了头,故意地对著秦子越大吵大闹,甚至將手中的钥匙链摘下,放在了秦子越的兜里,想著万一自己被识破了,还能留一手让方皎皎定位他的位置,而就在迪娜拉和秦子越的矛愈演愈烈时,车內的方皎皎也正在破解著著加密视频。 方颖提新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发现她偷包的事儿,只能在心中祈祷,要么迪娜拉能多吸引一下注意力,要么方皎皎能够迅速一些,儘快破解好那硬碟中的秘密,所幸她的队友都没有叫人失望,迪娜拉拖的时间够长,而方皎皎的速度够快,看见蒋巴楚开著车过来的一刻,方颖飞奔著上前接过公文包,接著连忙將公文包放回原位,接著转身將自己的身影隱匿在了人群中。 放方皎皎將文件解密后,看著文件上的专业名词眉头微蹙,而在通读全文了解全部內容后,她神色凝重地將电脑推在到蒋巴楚面前:“你好好看看这些东西吧,就应该能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在今天將这情报传递出去。” 蒋巴楚接过平板电脑,眉头紧皱成一团接著在看到情报中的一处错误时,总算是鬆了一口气:“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方皎皎无语地斜楞蒋巴楚一眼,蒋巴楚自討没趣开口:“好消息这份情报是假的,之前高新科技產业园要接待来自各个地区的企业视察时,为了保证各位前来视察的人的安全,我们特意准备了好多的警备方案,这就是其中一个的人员警备方案。” 听了蒋巴楚的话,方皎皎算是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坏消息是什么了,要是这份情报是假的,那不就证明他们这一圈都白忙活了,费劲巴拉地將情报拿过来,结果还是个假的。 不知失败为何物的天才少年方皎皎,此刻心中满是愤恨,这人还真是滑头,竟然想出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来误导他们,方皎皎正诅咒秦子越之时,却听见一个更让人怒气上涌的消息,这警备方案在高新產业园招商大会之后,被作为案例曾经在各大场合公开过,连秘密文件都算不上,所以现在他们手中,连能证明秦子越身份有问题的证据都没有了。 蒋巴楚的话透过耳机传到郝也许耳中,郝也许低声咒骂几声:“这个瘪犊子玩意!我就知道他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根本就不像外面那么纯良,简直就是个披著人皮的大灰狼。” 车门被哐当一声打开,怒气冲冲地方颖站在门口,对著车內的蒋巴楚破口大骂:“这个小瘪三……老娘……”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方颖向来都是温婉嫻静的,周身都带著江南女子的气质,虽柔软却也坚韧。可如今见到面前这人满口地道的沪语脏话,疾言厉色地样子,蒋巴楚算是终於明白了,什么叫女人的脾气像是六月的天气。 蒋巴楚下意识四下环顾衝上前一把捂住方颖的嘴,將她的抱怨全都生生压进柜子里,接著將拽著胳膊將她拉上车,关上了车门开口:“姑奶奶,您这是觉咱们太低调,要把咱们都暴露是不是?” 方颖心中憋闷地將手一甩,长吁短嘆几声道:“气死我了,我在家跟我女儿都没这么生气过,不行,今天咱们必须抓到这人的证据,將这个心怀不轨之人绳之以法,谁家正常人將这警备的东西放在加密硬碟中啊?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方皎皎瞥了一眼气得发抖的方颖,没好气地开口:“警察办事將证据,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將这个信息告诉迪娜拉,让她对那人多加防范,免得被那人给陷害了。”方颖地话点醒眾人,郝也许立刻从方皎皎手中,要来了迪娜拉的位置,向著老城区的方向奔去。而不放心的方颖,在听到两人要往老城区去时,也立刻拽住蒋巴楚,让他开车將自己带到老城区附近,要去协助郝也许。 就在几人查明真相之时,秦子越和迪娜拉已经来到了古城区,秦子越將手置於古旧城墙上,感受著歷史的变迁接著开口道:“你来过最古老的古城吗?” “这不就是古城吗?我家不在喀什,我也是第一次来古城。”迪娜拉看著秦子越好奇询问。 秦子越的语气染上几分惋惜,充满回忆的开口:“其实很多年前我就来过一次,那时候的古城还没开始修缮,是真正的古城,將手放在城墙上时,能感受到岁月和歷史留下的痕跡,而现在的城墙不一样了,都是工业的味道,难闻。” “可是政府帮助修缮古城区,最大程度地保留原有的风格,然后修缮破旧危险的部分,保障这里居民的居住安全不是好事吗?而且我感觉这城墙也没什么区別呀。”迪娜拉仰著头一脸天真地看向秦子越开口。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至,如果最古老的文化被以安全的名义进行修缮,那也不是古老的文化了?如果真的有心要保障居民的居住安全,大可以將所有居民迁走,给他们分到新房子,这样既能保障居民安全,也能够保护古老的文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却要选择破坏古城墙呢?”秦子越带有诱导性的提问,让迪娜拉眉头微蹙,就算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有问题,但他的这对话,也能证明立场问题了吧? “重新建造房子安置他们,再加上补偿款,一定是一笔巨额费用,而且这笔费用都是发放到居民手上的,实打实的费用没有弄虚作假的可能。可修缮古城墙就不一样了,涉及文物修缮费用自然要高,更何况这里面还可以存在灰色部分,可以操控的部分太多了。”秦子越盯著迪娜拉的眼睛,似要洞察她內心对於自己说的那些话的反应,获得最真实的回馈版。 见秦子越一直盯著自己,迪娜拉只好佯装一脸天真:“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不过我觉得看著这里的人,生活得都挺好的,可能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不让他们离开家乡吧,毕竟……”迪娜拉说著指了指一旁正在踢球的小孩儿们,看著他们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迪娜拉也笑了起来开口:“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在这里才是最快乐的呀。” 迪娜拉的回答出乎秦子越的意料,秦子越看著面前的女孩儿,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想,这女孩儿要么是极其天真,要么就是在装傻充愣,不过看著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摸样,秦子越决定相信她是前面那种的。见迪娜拉对於自己的话完不在意,並且根本不搭腔后,秦子越倒是识趣的不再接话。 两人就这样在老城区中逛了起来,只是秦子越看见出现在周围的熟悉记號时,他知道自己的美好约会要被打破,只能被迫又回到现实,今天这份情报必须要传递出去。 “你的手机可以借我一下吗?我的手机突然没电了。”秦子越伸出手对著迪娜拉开口。 听著一样的藉口郝也许不禁在心中暗骂,接著又加快了在老城区中寻找两人的身影,就在迪娜拉將手机掏出,刚要递到秦子越手上时,远处的郝也许立马跑了过来,一把握住迪娜拉的手,顺势將手机拿回来,兴奋地拉著迪娜拉敘旧:“誒呀,这也太巧了不是,你说这古城这么大,咱们都能再次相遇,这不就是缘分嘛。” 秦子越看著突然出现的郝也许,眉头微蹙地搜寻起面前之人:“原来是你呀,刚才我们在烤肉店门口见过的,还要谢谢你帮我说话,才能让我们也结下不解之缘。” 秦子越的一番话,不仅表明字自己认出郝也许的身份,更是將自己和迪娜拉关係更近一步的消息告知,让郝也许想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秦子越本想藉此来提醒郝也许,却不想郝也许根本不搭茬,反而脑迴路清奇地立刻板起脸,生气板著脸。 “弄半天你俩搁著自导自演呢啊?什么渣男前男友,还有不认识的原来都是假的,这根本就是你串通好的一个圈套,就为了蹭古城的热度,赚一波流量是不是?”郝也许看著面前的两人,义愤填膺地开口。 “不是的,我们俩本来就不认识,刚才確实是我认错人了,跟这位先生没关係,他真的不是我的男朋友。”见郝也许误会,迪娜拉赶忙又澄清道。 郝也许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边不停打量,接著又开口:“我不信,你俩要真没关係,刚才那小伙能那么说,还说什么因为我才让你们结下不解之缘,我看是你们根本早就认识了,我平日最烦这种在网上炒作的人了,我一定要曝光你们。” 见郝也许不管怎么说都不听,硬是掏出手机对著两人拍摄起来,秦子越上前一把夺过手机,厉声呵斥道:“你隨便拿手机拍摄,已经涉及侵犯我们的隱私权和肖像权,我们有权利对你保持法律追究的权利,如果你还要继续的话,一定会收到我的律师函。” 面对秦子越明晃晃的威胁,郝也许反而十分不惧,立刻掏出手机对著旁边的老城区录像,接著又將秦子越两人录入画面,继续开口解释著秦子越两人的关係。 见秦子越气血上涌即將爆发之时,迪娜拉一把拉住郝也许的手,对著秦子越安抚:这位美女也是好意,现在网上確实有很多炒作事件,但是我们绝对不是,我可以跟她好好解释一下。”语毕迪娜拉又凑近秦子越耳边:“你別衝动,我跟她好好说一下,她一看就是个正直的人,肯定没问题的。” 感受耳边传来的热气,秦子越脸颊泛红只能机械地点头答应,看著迪娜拉將郝也许拉到一旁,而郝也许看著莫名脸红的秦子越,回头看向迪娜拉的眼神中满是诡异,这人该不会也被迪娜拉的魅力俘获了吧?难道真像方皎皎说的,这人真有些魔力? 第27章 各显神通 喀什古城老城区小巷中,迪娜拉对秦子越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接著又將郝也许拽到一旁,只留春心萌动的秦子越站在原地陷入自己的幻想。郝也许两人走远后,见秦子越没有向这边看来,她立刻將刚才方皎皎解密出的信息,以及秦子越那公文包里根本就不是情报,而是故意又给眾人设下的陷阱。 “从蒋巴楚上一次行动开始,秦子越就不断地设下陷阱,先是故意泄露照片,接著又將公文包放上假情报,似乎我们的每一步,都落入了秦子越的算计,使劲浑身解数最终得到的泡沫,只能被动地顺著他计划的路走,被他牵著鼻子走。” “他这人表面儒雅有礼,一副绅士样子,但能想出这么縝密陷阱,且预判了我们所有行动的人,根本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但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嫌疑人的身份,之后我们可以慢慢找证据,而不是急於一时。你在他身边真的很危险,我会找机会带你离开。”郝也许拽住迪娜拉的手腕严肃地开口。 迪娜拉的反应出乎郝也许的意料,她平静地抚上郝也许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她放心,將手腕从她的手中抽出:“那公文包里的东西应该是假的,我早就猜到了。” “虽然当时我设计得很好,我们也配合得十分默契,可是也许儿,你是受过国安专业训练的,你觉得装有情报的公文包,在明知可能有人在跟踪你时,还会將那公文包隨意地放在一旁吗?如果是我的话,那公文包绝对不离手,可是秦子越不是这样。他拍照片的时候,都会隨意把包放在脚下,那时我便猜出,里面的东西不可能是真的。” 郝也许和迪娜拉在交谈时,秦子越这边再一次接到了催促的电话,让他不能再与迪娜拉纠缠,必须立刻將情报送过去。秦子越紧攥手机脸上露出冷笑,啐了一声低声嘀咕著:“真把老子当成狗了?要不是乾爹用得上你们,早把你们一锅端了。” 见秦子越想自己的方向走来,郝也许再一次劝说迪娜拉离开,却从迪娜拉的神看出了拒绝,和一定要完成任务的坚决,秦子越接近两人的一刻,郝也许换上一副尷尬的神情,伸手握住秦子越的手道歉,表示都是自己误会了,给两人带来麻烦了。 “没事,都解释清楚了就好,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没有哪个女孩会用自己的情感生活做噱头,来进行炒作吧,如果能用来炒作的,那大概也不是真实的情感。”秦子越双手插兜开口。 见郝也许没在多事后,秦子越对著迪娜拉耳语几句,接著三人便分道扬鑣,跟郝也许道別后,便走向了老城区的更深处,郝也许望著两人的背影眉头紧锁。秦子越和迪娜拉两人,围著老城区又转了转,秦子越突然开口:“热合曼,你老家是哪里的?” “我的老家在牧场上,我是草原的女儿。”迪娜拉笑著开口解释:“我们哈萨克民族大多是游牧民族,因此都要在牧场上度过,所以我的老家是草原。” “真好呀,最起码小时候还可以在草原上奔跑,我只能在街上。” 秦子越说话的声音很小,迪娜拉连忙询问著刚才说了什么,却被秦子越搪塞过去,预约的电话按照秦子越预想的响起,他接起电话后,电话中传来的咆哮声传入了迪娜拉的耳中:“秦子越,你死哪儿去了?这工作你能干就干,能不能干就赶紧辞职,你知不知道甲方等了你多久!” 秦子越面露尷尬,微微点头对迪娜拉表示歉意,扭过身子对电话中的人解释:“老板,我现在已经在老城区了,您把地址发给我,我这就將照片送过去。” “你还当自己是那个大摄影师,是大艺术家呢?你是个狗屁,要不是老子给你这份工作,你早就饿死了!我告诉你,十分钟之后顾客还没收到照片,你就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电话里的责骂让秦子越不自觉地將手机,从耳边拿走又对著电话卑躬屈膝地点点头,保证一定將东西给送过去,这才掛断电话。 迪娜拉明白这是秦子越设下的陷阱,却佯装担心地上前询问:“怎么了?是不是我耽误你工作了,要不然……” 秦子越无奈地摆了摆手,长嘆一声语气中满是沧桑:“以前我也算是个小有成就的摄影师,可如今只能靠著给人当枪手为生,还是给小学生,真是太悲哀了。” 迪娜拉鼓足勇气向前:“那……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可以替你把照片交给他们。” “我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儿去送东西。”秦子越强扯著嘴角露出笑容,结果下一刻却捂著肚子蹲了下来,面露痛苦地开口:“糟了,可能是刚才在那烤肉店吃坏东西了……” 秦子越的表演虽然很熟练,但在迪娜拉眼中却十分青涩,见秦子越捂著肚子面色逐渐苍白的样子,迪娜拉担心地连忙询问,不停地抚摸著秦子越的后背开口:“怎么了?你还能走吗?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 秦子越连忙摆手,气若游丝地拒绝:“不用,我……我得赶在十分钟之內,把照片给顾客送过去……只是我现在这样,怕是不能自已走了,你可以扶著我吗?” 迪娜拉握住秦子越的手,试图將他从地上拉起来,秦子越將重心放在迪娜拉身上,借著迪娜拉的力起身,见秦子越起身后,迪娜拉假装一个趔趄,便將肩膀上的秦子越扔了出去。迪娜拉见秦子越抱著胳膊惊呼的样子,心中暗喜想著总算给他一些教训了,但面上还是担忧地跑过去,试图將秦子越再去扶起来。 “不行了热合曼,別因为我在拖累你,要是將你也摔伤的话,我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来我今天註定要在这古城中留下不好的回忆了。”秦子越委屈地开口。 距离刚才过了五分钟,秦子越的电话再一次响起,听筒中老板粗暴的声音传来。高声怒骂著再给最后五分钟,如果顾客还没收到你的照片,那我就给你收拾。 “这是什么老板呀,你都这样了怎么还就知道送照片,你也是真的明明都不舒服了,干嘛不跟他说清楚呀!”迪娜拉愤愤不平地替秦子越打包票。 秦子越一直观察著迪娜拉的神情,见她的关心不似作假后,便开口央求著:“没办法了,热合曼,我现在只能求你帮忙,帮我把照片送到顾客手中了。老板黑白通吃,如果没有將东西送过去,老板一定说得出做得到。” “啊?我能行吗?你这这么重要的事儿,真的可以交给我吗?我不是不愿意帮你,我非常愿意帮你,毕竟我们是朋友,可是我也不知道你那顾客在哪儿呀,我到了又要怎么说,那你们是现金结款还是什么方式啊?”迪娜拉看著秦子越,语速飞快地开口道。 迪娜拉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了许多问题的反应,让秦子越十分满意,如果迪娜拉满口应下,这才会让秦子越怀疑,在相处的过程中,通过迪娜拉的话,秦子越了解到她出生於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不仅缺爱而且十分自卑,但却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刚才他利用ai程序编辑的定时电话中,他故意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因此迪娜拉第一时间一定会害怕因为自己连累他。 “你拿著我的手机去,直接按著导航走就可以,等你到了前面的地方,你会看到一只大黄狗,你对著大黄狗叫三声后跟著大黄狗继续走就行,大黄狗性格十分温顺你不用怕。大黄狗会领著你走进一个巷子,那巷子的尽头有一棵大树,你围著大树转三圈后往你右手边走三步,就会看到一个坑,將东西放在那坑中就行。” 秦子越自顾自地说了一长串,迪娜拉则满脸疑惑地开口,震惊地望向秦子越:“这……你刚才说的那些都要做吗?那你再说一遍吧,我一个字儿都没记住,或者你用我的手机把刚才说的那些打在我的备忘录里。”迪娜拉说著迟疑半晌纠结著开口:“不对呀,你就是送个照片,怎么还整得这么神秘?你该不会是要送什么危险的东西吧?” “我这照片是替別人拍的,到时候他会拿著我的原稿去参加比赛,因此我们约定了不见面,好歹是个作弊的事儿,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我们自然也不用整得这么复杂。”秦子越看著迪娜拉解释。 “嗯,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我的手机给你,你把刚才说的那些打出来吧。”迪娜拉將手机递上开口。 秦子越坏笑著看向迪娜拉,忍不住笑出声:“刚才说的是假的,哪儿有什么大黄狗叫三声就会领著你走,不过是逗你玩儿的。你把东西送到古城驛站就行,就是古城中的快递驛站。” 迪娜拉佯装生气地锤著秦子越的肩膀。撒娇地开口:“你这人真是的,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绅士,熟悉了才发现你怎么这么喜欢开玩笑啊。”迪娜拉说著便搜索起驛站的位置,见距离並不远后立刻起身就准备离开,却被秦子越拽住,秦子越將脖子上掛的项链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数据卡塞在了迪娜拉手中。 “东西都不带你去送什么呀?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你只是个单纯的恋爱脑,现在发现你就是单纯的傻。”秦子越点著迪娜拉的脑门调侃著开口。 迪娜拉將数据卡放在手心攥紧拳头,向秦子越保证自己一定会將东西送到,让秦子越在这里等她,等自己帮他送完东西在回来送他去医院,接著便转身往驛站的方向跑去,见迪娜拉跑远后,秦子越立刻起身將风衣翻了个面,露出里面黑色的衣服,又在街边买了个帽子带上,隨手將公文包扔在路边后,紧紧地跟在迪娜拉的身后。 迪娜拉手中攥著数据卡,心中十分激动,脑海中不停地思考著这回的数据卡会不会是真的,要不要將这东西交给方皎皎,思考了许久就在一拐弯时,迪娜拉突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这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原来秦子越的怀疑从来没有消失。 怎么办?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秦子越的监控之下,而且也没有带耳机,没有办法联繫到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告诉大家自己弄到了重要线索,这线索好不容易得到了,可如今…… 就在迪娜拉进行头脑风暴时,却被两个熟悉的身影拦住,方颖手中拿著收音器放在迪娜拉面前,而一旁带著帽子的方皎皎则拿著一架小型摄影机对准迪娜拉。 “小姐姐,我们是一个自媒体的博主,我们正在一个採访,你可以接受一下我们的採访吗?”方颖拽住迪娜拉微笑著询问。 “不好意思,我太忙了现在没有空接受採访。”迪娜拉將方颖的手甩开,却不想见方颖手中的收音器打掉在地,迪娜拉回身將东西捡起递给方颖后,连忙道歉刚想转身离开,却被方皎皎一把拉住手腕:“走什么走呀,你把我们的东西都弄坏了赶紧赔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多少钱我都赔给你,不过我真的有急事很赶时间,我可以加你们的微信,然后把钱转给你们行吗?”迪娜拉焦急地开口。 “行吧行吧真是倒霉。”方颖说著便调出了自己的二维码,与迪娜拉加上了好友后,便放迪娜拉离开了这里。一直跟在身后的秦子越,见迪娜拉解继续向前走后,也没再说什么,见方颖两人不停地翻看著手中的收音器,又试了试发现没坏后又继续採访起別人,这才放心地跟上迪娜拉的步伐。 秦子越一路跟著迪娜拉,眼见著她快要进入古城驛站时,却不小心与一旁的人撞了个正著,秦子越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发现这人竟又是郝也许,郝也许见秦子越摘下眼镜,便惊讶地拉著他开始攀谈,询问这一会儿不见怎么就换衣服了,一会儿又那小女朋友去哪儿了,是不是惹女朋友生气了。 第28章 圆满收尾 古城驛站五百米处,郝也许拽著便装后的秦子越不肯鬆手,秦子越心中愈发焦急,眼见著迪娜拉的身影在人群中越走越远,可自己的手却被人摁住,一句句关切的东北话在耳边縈绕,秦子越只能笑著打哈哈郝也许將自己拽疼了,自己著急要先离开。 “你这可说对了,我在东北时候就是干大席的,你知道啥叫大席不?那你肯定是不知道,就是办事情的厨师,我们东北大席都是用大铁锅,练得就是这手臂力量呢。”郝也许爽朗地开口,对秦子越的焦急毫无察觉 见郝也许始终拦著自己,秦子越眯了眯眼睛,周身散发起危险的气质,用另一只手用力地捏住郝也许的手腕:“你以为你力量很大是吗?” “那可不咋地,你看你还不信!”郝也许咧著嘴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手腕一翻,从秦子越手中挣开,接著用力捏住了秦子越的手开口:“这招咋样,这是我联刷锅时候自己研究的小招,每次一耍这手主家都会多给两百块呢。別看我是女的,但是我两百斤的师弟掰手腕都掰不过我,我师傅都说我就天生厨子。” 眼见著迪娜拉转弯消失在人群中,秦子越终於撕开了彬彬有礼的偽装,回头咬著牙开口:“我管你是厨子还是傻子,赶紧把手给我鬆开!” 郝也许没有鬆手,反而更加用力地让秦子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见秦子越露出吃痛的表情,郝也许满意地开口教育著:“这回知道我多大劲儿了吧,你这人怎么还玩玩就扬沙子呢?大老爷们这样可不行啊。” 秦子越嘴角抽动,隱忍著怒气,用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把银色小刀,耍了几下抵著郝也许的肚子威胁著:“老子再说一遍,把你的臭爪子拿开,不然我就把你当猪一样,开膛破肚。” 郝也许低头刚要惊呼,就被秦子越捂住嘴巴,他又將刀尖往前懟了懟,终於在郝也许惊恐的眼神中,把手慢慢从郝也许的桎梏中抽离出来,接著转身快步向迪娜拉的方向追去,而郝也许看著秦子越仓皇逃走的背影时,嘴边挽起一丝胜利的微笑。 秦子越追上去时,迪娜拉一只脚刚迈进驛站,见迪娜拉刚到驛站,秦子越总算鬆了一口气,接著转身用手机拨去电话:“人已经进驛站了,叫你的人接手吧,接下来能不能將东西安全送出去,顺利完成计划,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这么晚才送过来,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就等著我们老板的审问吧。”电话中的人操著不流利的中文,语气中满是不屑。 秦子越冷笑了一声:“与其將责任都赖在我身上,不如你好好想想怎么把东西送出去吧,我能保证我送过去的东西绝对没问题,你能保证你接手之后,他们收到的东西也是没问题的吗?” 秦子越抬头看见驛站对面店铺掛著的监控停下脚步,接著走到了店铺內,跟店主交谈了一番,又从兜里拿出了一摞现金,礼貌地递过去表示自己的手机丟了,想看看店门口的监控找一找。店铺老板收了钱,和善地调出了电脑,秦子越看著监控镜头里的迪娜拉,从拐弯处便一路小跑来到驛站,直到站在驛站摁扣这才停下喘了口气,走进了驛站。 监控镜头中迪娜拉的脸十分清晰,这一路她都自顾自地往前跑,和任何人都没有交集,直到此刻秦子越才终於放下心,认为自己完美的完成了任务。走出店铺的秦子越,本想直接离开古城,但想了想最终还是写下一张纸条,又用一百块钱收买了一个小朋友,让他將纸条送去自己和迪娜拉约定好的地方,把纸条交给迪娜拉。 做完这些之后,秦子越信心满满地离开了古城,而就在他大摇大摆地走出西门之时,秦子越看见了还守在门口的熟悉身影,经歷了一天一夜的蹲守,那人现在十分疲惫、面色灰败,既懊恼又悔恨地看向西门附近来来往往的人。秦子越认出了那人,真是国安局的员工。 上次国安局被攻破之时,他趁著攻破国安电脑的片刻,进入了档案库,而这人便是他唯一看见的照片。看著面前人如此颓败的神情,倒是让秦子越十分满意,似是在享受著属於他的胜利果实。他瀟洒地將黑色墨镜戴上,头也不回地迈著轻快地步伐地离开古城,顺利的结束今天传递情报的任务。 迪娜拉將东西送到驛站,又一路走到了跟秦子越约定好的地方,可除了收到了秦子越的纸条,却並没有看见秦子越。迪娜拉拿著纸条看了看叠好揣在兜里,接著便转身又在古城里逛了起来,拍了照片吃了饭,这才离开了古城。 迪娜拉站在路边等车,不一会儿便等到了预约的车辆,打开车门钻入后座,这才隨著汽车缓缓离开了古城,而等机车在街上兜了几圈后,车上瞬间爆发阵阵欢呼,迪娜拉兴奋地跟车上的眾人击掌庆祝,而这车上坐著的另外,则正是特別行动队的三人与蒋巴楚。 “你们重新制定行动怎么不通知我一声,你都不知道我在街头看见颖姐的时候,我都要嚇死了!还好我反应的快!”迪娜拉抚著心口安抚自己紧张的情绪。 郝也许拧开矿泉水递了过去:“这就是咱们小队的默契,你就算不知道不也完成的挺好嘛,真不愧是学表演的,能把那秦子越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方皎皎敲击著键盘,连头都没抬一下开口:“这不是忽悠,这女人有魔力能控制人类,是个魔女。” “魔女都不能有咱们小迪这反应能力,她手里连个耳机都没有,也不能跟咱们及时沟通,可一直都是孤军奋战,又要不露出破绽被拆穿,又要把情报拿到手,真是太不容易了。”方颖开口鼓励。 放方皎皎拿出读卡器,將手中的藏著的数据卡拿出,缓缓地连接在电脑上,而这数据跟秦子越交给迪娜拉的数据卡,长得是一模一样。方皎皎自信地將卡插上读卡器,开始破解內容。而这一切的行动,还要从郝也许劝说迪娜拉失败开始。 郝也许见迪娜拉坚定不肯放弃,始终要臥底在秦子越身边,帮他传递消息后,便开始思索起怎么样能对迪娜拉多些协助,不然就算迪娜拉拿到了情报,肯定也是无法送出去的。 “皎皎,如果是你要传递情报的话,你会选择什么东西储存?会是大的还是小的?”郝也许眉头紧锁对著电话开口。 方皎皎听到询问思索沉吟片刻开口:“我大概会选数据卡,这东西小巧方便不引人瞩目,而且必须使用读卡器才能连接,这样也可以保证情报的安全。就算敌人得到了数据卡,也必须浪费时间去找读卡器,因此无论是复製还是解读都会费劲。” 听了方皎皎的解释,郝也许眼前一亮:“你觉得数据卡能装进项链里吗?” “有可能。”方皎皎听著郝也许的话,便知道她大概找到了藏东西的真实地方,於是便开口吩咐蒋巴楚,立刻开车去买一张同等大小的数据卡。 见方皎皎领会她的意思,郝也许又找道颖姐,將她接下来的计划和盘而出:“颖姐,我们接下来就跟她玩儿个猫抓老鼠的游戏。一会儿你偽装成记者,然后装作接头提问的样子牵涉住迪娜拉,然后皎皎偽装成摄影师。” “按照秦子越那人滴水不漏的性格,他把东西给迪娜拉之后,一定会一直在身后跟著,所以你们千万不能暴露自己,不然他拼命也一定会抢回数据卡,你跟迪娜拉爭执的时候,把接受採访的收音器摔在地上,趁著捡东西的时候,让迪娜拉把东西递给你,然后你立刻塞给方皎皎,让她儘快开始复製。然后我会出面拦住秦子越,给你们爭取时间,不过最多有三分钟。到时候如果我拖延不住的话,你和方皎皎也別犹豫,立刻將情报交给迪娜拉。” 听了郝也许的布局,方颖没心微蹙不由得担忧起来,先不说能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內將数据卡复製好,一秦子越那个敏感的性格,怎么可能在秦子越眼皮底下搞动作呢?而且秦子越既然跟在迪娜拉身后,那之后发现情报不对之后,第一时间便会回想起其中跟他有接触的人。 见方颖担心计划的可执行性,郝也许耐心地讲解著:“我承认秦子越確实很聪明,但我这次利用的就是他的聪明,他一定会隨时跟在迪娜拉身后,只要迪娜拉一直在她的视线范围內,他便认为一切都可控,自己已经掌握全局。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眼皮子地下將东西悄悄复製,然后再讲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只有这样才能迷惑他。 听了郝也许的话,蒋巴楚也在思考著行动的可行性:“古城的监控既然皎皎能入侵进去,那秦子越也一定能如今进去,如果他透过监控看到了你们几人怎么办?” 郝也许微微一笑:“就是要让他看到,他才会放心相信自己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而且古城的人很多,有自媒体博主也很正常,所以都不算突兀。只要我们的速度够快,那一切才叫圆满完成。” 蒋巴楚將数据卡和读卡器买回,又对著摄影机进行了改造,將方皎皎准备复製卡的备用机塞了进去,只留下了一个外壳。方皎皎本来是不愿意下车参加行动的,古城的人很多,她十分討厌人多的地方,特別是还冒著和人发生擦碰的无危险,但如今的形势危急,前面几次试验又都失败,为了任务的成功,他最终还是带上了帽子走下了车。 几人將戏做的天衣无缝,方皎皎和方颖在迪娜拉来之前,就在等待的地方抓住了好几个隨机的路人,询问著方不方便採访,遇见了同意採访的视频,方颖也拿出自己的专业水平,询问著他们游玩古城的看法等问题。方皎皎看著迪娜拉的信號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便对方颖使了个眼色,方颖这才能准確无误地抓住迪娜拉。 方颖顺著迪娜拉的手將收音器掉在地上,也就在这时迪娜拉迅速將数据卡递给方颖,趁著令人爭执之时,方皎皎便开始在机器外壳的阻挡下,对数据卡进行复製,见秦子越离开两人后,方皎皎拐入小巷子,一边复製数据卡,一边往和迪娜拉相遇的拐角处赶去。 这拐角的地方,是郝也许和方皎皎结合了驛站的位置,以及监控摄像头的位置一起选择的。这个拐角的监控坏了,可它正前方便有一个监控头,正对著拐角出来的位置,正好能派到路过人的正脸。 眼看著快到拐角,方皎皎內心十分焦急,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终於在马上要进入拐角处,將数据卡复製完成。拐角处的方皎皎,趁著拐弯地一瞬,连忙伸出手將数据卡塞到迪娜拉手中。 郝也许不光將自己小队的行动设计好,更是细心的嘱咐了蒋巴楚,只要他们得手之后,一定让所有守在古城大门口的人,都表现出一脸颓废与愤恨之色,让秦子越相信他最开始的照片陷阱起作用了,他们今天等了一天,也没等到那个照片上的嫌疑人。 郝也许想了想布局中的漏洞,为了万无一失后,思索良久后担心秦子越不放心,会继续利用监控,查看迪娜拉在她走后的行踪,所以她特意又交代迪娜拉,在发现纸条后別立即离开古城,要装作旅游的样子,在古城內多转几圈。然后再古城不远处装作预约车辆等在路旁,而小队眾人和蒋巴楚等人,则会开著普通的轿车接她。 古城的这一天,可谓是跌宕起伏,对於特別行动小队的所有人来说,今天这一天,才让她们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行动中,郝也许周密布局,迪娜拉隨机应变,方颖从容不迫,方皎皎冷静爭气,小队四人都各显神通,默契配合,最终圆满完成任务。 虽然其中经歷了重重困难与失败,却最终没有放弃,总算是將情报弄到手,取得了阶段性的第一次成功,而结果也正如郝也许预想的那样,秦子越深信行动成功,小队几人也真的行动成功。 第29章 庆功晚宴 厨房內的蒋巴楚繫著围裙,在橘色的灯光下,手腕上下转动翻炒著锅中的鸡翅,鸡翅香味飘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又拿著盐和其他调味料放入锅中,排油烟机的嗡鸣声很大,却也掩盖不住沙发处传来的笑声,蒋巴楚扭头看向沙发,只见特別行动小队四人,正聚在一起把酒言欢时,猛然有一瞬间怔愣,將鸡翅盛出装盘后,他拎著锅铲衝著沙发上的几人喊著吃饭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要回家吗,怎么就被忽悠到特別行动小组基地当厨子来了,而这事儿还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 眾人行动成功接上了迪娜拉后,方皎皎本来在车上就准备將数据卡解析好,將那些情报都交给蒋巴楚,但蒋巴楚却说留在驛站的兄弟,没有找到接收快递的人,这数据卡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这次行动最多只能算完成一半,因此还要回去像陈局交待,这数据卡也要先拿回局里。 听见蒋巴楚的解释,方皎皎不满地开口:“蒋队长,我发现你不应该当队长,你这么会画大饼,应该去当局长啊。受苦受累的活儿都让我们干了,然后功劳都让你们自己人拿了是吧?行,你这么干我也理解,毕竟手底下带了一群什么都不会,只会给自己惹麻烦的手下,確实需要这么干。” 正在开车的蒋巴楚,冷不丁的被方皎皎阴阳怪气了一顿,只觉得老脸一红,握著方向盘的手都冒出冷汗,他透过后视镜看向方皎皎解释:“今天这完成一半的行动,也都是靠你们特別行动小组,这都是你们的功劳,我们绝对不会抢功劳的。只是这个数据卡中,可能涉及其他事情所以……” “哟,您蒋队长跟我解释那么多干嘛呀,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员工,怎么能劳您大驾呢。您可千万忍住了別说,咱们这级別的员工呀,听不了您这机密的话题,您呀可別为难小的了。”正在气头上的方皎皎,不顾蒋巴楚的解释,自顾自地开口,车內充满了酸臭的味道。 蒋巴楚扭头看向副驾驶的郝也许,投去了求助的目光,郝也许接收到信號,为了缓和气氛开口:“今天行动能顺利成功,还要多亏咱们皎皎了,要不是皎皎专业够强,速度够快的话,肯定就露馅了就连那秦子越有问题的证据,咱们都抓不到。” 有了郝也许的开头,车上的方颖和迪娜拉两人立刻接上,对方皎皎开启了一场全方位的吹捧,试图用式的夸奖將方皎皎的不满压下,让她別再针对蒋巴楚。面对眾人一句接一句的吹捧,方皎皎就算想开口,却也插不进话,只能翻著白眼看著几人,但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的內心。 “蒋队长,咱们小队第一次完成任务,就获得了圆满成功,正准备去开一场庆功宴呢,要不您跟咱们一起去吧。”郝也许看著蒋巴楚,嘴角坏笑著开口。 见郝也许的表情不对,方颖立刻会意地接上:“嗯,咱们来喀什之后,还没正儿八经地吃过当地美食呢,正好趁著今天高兴,咱们找个饭店好好吃一顿。” 迪娜拉眉头微蹙犹豫地开口:“可是之前也许不是说过,咱们不应该经常露面儿吗?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个人隱私,不能把自己的地址透露,也不能点外卖被人发现地址。” “对啊,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看来咱们今天这大餐是吃不成了。”郝也许嘆息著扭过头兴致全无地开口。 见车中的气氛不似刚才那般情绪高涨,瞬间低迷下来后,蒋巴楚试探性地开口:“倒也不至於这么垂头丧气的,虽然不能去外面吃,但是咱们可以去外面打包回家吃,其实也是一样的嘛。” 方皎皎別有深意地著蒋巴楚,接著將图片发到了四人群里冷淡地开口:“蒋队长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菜最美味的时候就是带著锅气儿,从锅里端出来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一路上风餐露宿买回去早就凉了,还有啥好吃的。” “唉,想想我昨天刚上班,就洗了一天的餐盘,这今天累了一天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真是太惨了还是男生好可以娶老婆,回家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啊。” 郝也许看见了群里的照片,全是一道道地道的新疆美食照片,而那厨师手上和蒋巴楚手上,有著一样的胎记。方皎皎找到的蒋巴楚大学时期的个人社交帐號,將蒋巴楚曾经做饭的照片,全都发在群里。向其余三人传达一个信息,今天这个厨师,蒋巴楚当定了。 “你们这怎么又聊上性別优势了,谁说只能女孩儿做饭男生享受成果,这具体还是要看每个家庭的家庭分工啊,那不是也有很多家庭主夫,专门在家煮饭带孩子,老婆一下班就能吃上热乎的。”蒋巴楚不满地回应著。 “小蒋呀,你年纪还小又没结过婚不了解,你说的那种情况简直太罕见了,我结婚了十多年,我老公连厨房都没进去过。誒,希望我女儿结婚的时候,能找一个会做饭的老公。”方颖感嘆地开口。 “颖姐,现在这会做饭的人就很少见了,有多少人都是靠著国潮外卖饱腹,那会做饭的男人就更少了,简直就是稀缺动物。” 蒋巴楚听著车里女人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不满地替男性们发声:“我觉得你们有点以偏概全了,这可能是个概率问题,比如你们面前的我,就是个会做饭的且做饭好吃的男人。” 蒋巴楚话音刚落,车內倏而安静下来,显得蒋巴楚的话更为可笑,见状他著急地赶忙解释:“真的,我这人没什么特別的爱好,打小就喜欢做饭,我大学时候还经常拍做饭的视频和照片呢。” 见没人搭茬的蒋巴楚,更是著急地看向郝也许希望寻求认同,郝也许却只是半信半疑地开口:“蒋队长,咱们知道您是个好人,我们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没有对男性有意见。” 蒋巴楚见几人不相信,方向盘一转拐了个弯,钻入了菜市场中,临下车时又对这几人撂下一句自以为很帅气的话:“我出去买菜,你们別隨便下车,等我回来做饭给您吃,让你们看看男人做菜也能很好吃。” 见蒋巴楚瀟洒地走进菜市场中,车內的四人互相对视,都露出了诡计得逞的坏笑,方颖有些担忧地望著蒋巴楚:“咱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好呀,万一蒋队长回队里还有事儿要做呢?” “就做一顿饭的功夫,能耽误什么大事儿,再说了他手底下那些人,真惹出了什么大事儿,也不是他自己能解决的。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犒劳我们,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还能帮帮他们,这才叫合理利用时间。”方皎皎义正言辞地开口。 听了方皎皎的话,郝也许认同地点头:“虽然咱们这招激將法出招迅速,但蒋巴楚好歹是在前线奋斗多年的同志,不至於被咱们几个一忽悠就影响工作,既然他能去买菜做饭跳进咱们这个圈,就证明问题不大,不会影响后续的工作。”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听著郝也许这么说,眾人总算是放下心来,期待著晚上蒋巴楚的这顿大餐,而蒋巴楚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也被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哄骗到了基地成为了厨师。 看著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方皎皎满意地点点头,一边看著桌子上的菜一边与照片中的菜进行比对,一番对比后认可地点点头:“过了这么多年,手艺还算是没退步,这顏色比大学时候好看多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蒋巴楚站在灶台上坐著最后一道菜,看著四人围在饭桌前品头论足的样子,也好奇地探过头来看向方皎皎的手机,眼见著那照片十分眼熟,蒋巴楚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主动跳入了激將法的坑里,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各位,你们想让我做饭就直说,不至於费这么大劲儿吧,不就是一顿饭而已嘛。” “嗯,不就是一顿饭而已嘛,想来蒋队长也不会生气的吧。”迪娜拉的一句话直接堵住了蒋巴楚的后话,长嘆一声转身又走回了炉灶前,悉心料理著最后一道菜。 白昼渐渐消失时,蒋巴楚將所有菜端上桌,又贴心的为打开了几瓶乌苏啤酒,放在了特別行动小队四人身边,接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刚要开口,就被方皎皎打断:“咱们都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不擅长男生的酒局那一套,咱们就老实的吃饭就可以了。” “你们几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去述职的前一天宿醉,要去单位报导的前一天也宿醉,你们不擅长喝酒?”蒋巴楚拿著酒杯的手一抖,无奈地將酒放下:“行行行,今儿你们是大功臣,你们说什么都行,那咱们就动筷吧尝尝我的手艺。” 听了蒋巴楚的话,方皎皎四人满意地开始品尝著蒋巴楚的手艺,郝也许尝了一块红燜羊肉,羊肉软烂入味,且一点膻味都没有,红燜羊肉中的土豆更是香甜。看著几人脸上露出的惊艷之色,蒋巴楚满意点点头仰头关灌了一口乌苏啤酒,心中竟有了几分温馨之意。 看著几人吃得香甜的样子,蒋巴楚的嘴角不由得挽起一抹微笑,心里想著还好今天没丟手艺,不然就算是给广大男同胞丟脸了。自从接手国安的网监工作后,蒋巴楚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亲自做过饭了,大多数时候吃的都是从食堂打回的饭菜,更多的时候吃的都是隨手买的烤包子和烤饢等主食。 “蒋队长,没想到你还真有这个手艺,我看不应该派我去当厨师,这活儿应该你干呀,你肯定比我还合適。”刚从羊排下咬下一块羊肉的郝也许,猛然抬头开口。 “我的身份虽然也有掩饰,但毕竟我在这里工作了很久,没有办法抹去所有痕跡,也会有被发现的风险。你们几个刚来喀什,而且这新成立的小组,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几乎没有痕跡。不然也不至於让你们几个,毫无经验的人进公司臥底。”蒋巴楚夹了一筷子土豆,放入口中开口。 见蒋巴楚提起工作的事儿,方颖放下筷子斟酌的开口:“蒋队长,我们臥底的单位中,是不是都有你们安排的人呀,我上次上班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看著我。” 蒋巴楚拿著酒杯的手一顿,刚准备打著哈哈將话题转移,方皎皎也突然开口:“嗯,那运输公司中的人也有你们的人吧,不过他有点笨,我刚去的时候就像我暴露自己的身份。” 方皎皎语毕又撕下一大块烤饢,泡在了热乎乎的羊肉汤里,蒋巴楚看著方皎皎这般不在意的,说出了这么重量级的话,心中不由得纠结起来。见蒋巴楚有些为难,饭桌上的其他人便转移了话题。 正聊著眾人的工作时,郝也许突然想起了什么,接著幽怨地望著蒋巴楚开口:“蒋队长,工作日上班有行动时请假,该不会往后的日子里,我们都是这样的生活作息了吧?” 郝也许的眼神实在太幽怨,蒋巴楚心虚躲避著她的眼神狡辩:“也不完全是这样的,你们的工作都是双休的,周末的时候还是可以休息的嘛,我们也不至於那么压迫你们,刚加入工作还是以適应为主而且……” “那如果行动正好在周末呢?不就是工作日去上班劳心劳神,周末参加行动生死攸关?”迪娜拉也想明白了,开口望向蒋巴楚幽幽地开口。 见郝也许和迪娜拉如此开口,蒋巴楚连忙在方皎皎开口前解释:“不不不,不至於一直让你们上班的,最多三个月监控时间,只要三个月那几个单位通过监视没问题的话,你们几个就可以从那公司辞职了。” “那我呢?我的自媒体博主也只需要干三个月?” “你这个需要一直干著……” 第30章 红的意义 早上九点,特別行动小队基地客厅,刚洗完澡出来的方皎皎,便被屋內的酒气熏得皱起鼻子,她小声嘖了一声顺手拿起一旁的扫帚,把蒋巴楚的脚从沙发上扫了下去。蒋巴楚的上半身躺在地上,脚抬高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整个人以一种看上去就会脑供血不足的扭曲姿势,就这么睡了一整夜。 睡在中间沙发的郝也许,听见了哐当一声吼,猛地睁开眼警觉地望向四周,见一切正常只有方皎皎站在面前,她这才放鬆下来又闭上眼睛,安心地躺回去继续睡觉。只是在刚合眼的剎那,又立刻像火烧屁股般,一边大吼著坏了一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郝也许起身撤走,让原本靠在她身上的迪娜拉失去了支撑点,一个趔趄也摔得清醒起来。 “糟了糟了,迪迪快醒醒上班要迟到了,都赖著破桨(蒋)。”郝也许晃了晃迪娜拉的肩膀,又嫌弃地踢了踢挡在面前的蒋巴楚,高声催促著跑向了屋子。 迪娜拉揉了揉宿醉的太阳穴,睡眼惺忪地看著面前的方皎皎,两人四目相对半晌,迪娜拉的神志总算清醒了许多,看著躺倒在地上眼角和下頜处都看著淤痕的蒋巴楚,她总算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昨晚在迪娜拉的逼问下,蒋巴楚不得不交代了臥底工作的前因后果。高新產业园不仅对喀什有著重要的经济意义,更是对发展西部地区有著重要的战略意义。原来在高新產业园建成,各个企业入驻之后,国安便开始对各企业进行有序监查。高新科技园引进的企业大多为精尖锐科技產业,以及新能源產业,所以为了防止心怀不轨之人的利用,国安联繫了网络通信公司,在每一个企业內部,都设立了一个针对国外ip位址的监测程序。 只要经过该公司网络,联繫的国外地址,或者接受到的国外传来的文件,便都会被检测程序记录,虽然基於个人隱私和公司机密,没有办法直接查看收到文件,但监测程序经常警报的同时,网络上也多次出现了污衊、造谣抹黑新疆地区的言论。而且经过追踪发现,其中一个发布分裂国家言论的地址,与检测程序中检测到的地址相同。因此国安便派人分別进入了几个有嫌疑的公司进行臥底,但却不曾想臥底的同事进去呆了三个月,就以各种理由被辞退了。 起初我们以为只是正常的人事变动,但在连著派了两轮臥底进去,都接连被辞退后察觉了不对劲,应该是我们的行动被发现了,也是在这个时候,网上出现了很多关於当地,对於高新科技產业园內公司的不信任,以及多放的严加管控,不仅监控他们的网络,更是有著泄露公司机密的言论。 所以我们开始怀疑,国安內部网络被敌人入侵,导致了我们的部分人员名单泄密,正在补救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之前一直在追踪的,经常煽动网络舆论的人,总是会利用粉丝或他人,在向一个组织传递情报,然后在网络上进行舆论詆毁和抹黑。 我们將內部网络修復好后,跟那个嫌疑人还有过一次交手,这才发现他的指纹与当年在上海的案件中,一个没有追捕到的嫌疑人的指纹吻合,正当我们准备继续追踪之时,要沿著这条线索深入调查,却收到了领导暂停对高新科技產业园的一切行动,原来网络上的舆论,被许多公司的高层联合投诉到了上面的领导那,领导请示过后考虑了营商环境无奈之只能让我们將行动停止,从其他地方再找线索调查。 “所以,因为上次没有处理好网络舆论,导致行动失败,又以为你们没有找到其他地方的线索,这才借著这嫌疑人,曾经也是上海案件的嫌疑人的由头,想上海国安申请协助调查,然后找了我们几个调过来,再次重启了臥底行动。”郝也许將逻辑捋清楚,看著蒋巴楚幽幽开口。 “这也是为什么会选中我们几个的原因,因为我们几个不属於你们当地的系统內,所以就算资料泄密的话,也不会有我们几个的信息,而且……”迪娜拉望著蒋巴楚的眼神中,染上了一丝寒意:“就算任务失败,我们的身份被发现,企业的人再次投诉时,你们也可以將所有的责任都甩得一乾二净,让自己明哲保身。” 方皎皎舀了一勺酸奶放入口中,將盖子舔乾净砸吧著嘴回味著开口:“我就说嘛有那些地方不对劲儿,明明新疆地区的网络监管部门,从二零一三年就开始建立了,明明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已经有一套成形的体系了,怎么还会以体系经验不完善为理由,原来是想让我们当出头鸟呀。” 方颖听著几人的谈话,思索良久后猛然想起了当时在飞往乌鲁木齐的飞机上,那个曾经被几人联手抓获的人贩子的事儿,当时那么大的飞机场,怎么就恰好在他们三人的飞机航班上,出现了疑似拐卖儿童的案件,而且还是通过这一个案子,就將他们三个人联繫在了一起,如今看来难道说这也是国安的安排? 思及此处方颖语气不善的,將自己的疑问和盘而出,而蒋巴楚则绝望的闭上眼,心中感嘆著早知道自己就不来了,本以为自己顶多只是当个苦力,却没想到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鸿门宴。要不是自己有著绝密行动在身,一定会跟几人好好喝上一顿,这几人太適合干国安了。 蒋巴楚心中的夸讚还没说完,方皎皎再次扔下了一个炸弹:“那个应该不是他们的安排,我查过那女人的暗网帐號,確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犯罪分子,至於正巧被我们三人发现……只能说他们倒霉吧。” “皎皎这个话说的对,你们在飞机上遇上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们安排的,没想到你们来之前就解决了一个案件,这是你们之间的缘分。”蒋巴楚见方皎皎帮著说话,连忙顺坡接著话茬开口。 “我就说,怎么好好一个副局长那么奇怪,又是协议又是忽悠的,整得我都怀疑你们这边的做事风格,是不是就是连威胁带忽悠了,合计做了这么多事儿,一是为了考验我们几个,二是为了给你们自己留后路。那我就不明白了,为啥你们不能自己招人来,费了这么大力气,非要从上海调人过来。”郝也许咬了一口阿克苏苹果开口。 “你们都那么通透,这点事儿怎么还看不明白,你们知道纪检委下去检查的时候,都是好几个区域打乱,互相检查的吧?哪儿有自己查自己的,所以这不就让你们过来了嘛,还有……”蒋巴楚看著几人脸上掛上了调侃地笑开口。 “不是,那我这个自媒体博主又是咋回事儿啊?你刚才说的臥底我可以理解,那这个你在解释解释?”见迪娜拉又提起这个话题,蒋巴楚只好怯怯地开说,这是自己的想法,上次他们就输在了网络舆论这方面,確实有自己的工作疏忽,在一个也是对於网络信息的不重视,所以就想建立一个专门针对网络安全的国安特別行动小组。 “你说的那些我们都知道,我说为什么非要去选择我,当那个自媒体博主。”见迪娜拉紧追不捨,其他几人也是一脸不满的表情,蒋巴楚一把將身上的围裙摘下,也开始破罐子破摔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拿了一个阿克苏苹果咬了一口,总算是隱去了绝密行动的部分,將所有事儿和盘托出。 “网络现在就如病毒一般,无孔不入人们的生活,而且因为科技发展太迅速,导致很多青少年甚至小学生,最小4-5岁的小朋友,都能够轻易的接触到手机,接触到网络上的信息。网络的信息太过冗杂,各类好坏参半的都有,一股脑的都灌入了未成年的生活中,將他们这些白纸染上了各种顏色,但因为他们的三观还没有形成,就突然间接受了这么多的复杂信息,所以就导致了他们无法消化。” “现在为什么网民的情绪这么容易被引导,也就是因为信息都是散落零星的,很容易就成为信息茧房,將大家都笼罩在一起,而之前的嫌疑人也是这么干的,就是利用自己大博主的身份,去给粉丝洗脑,让他们相信自己所宣扬的东西,说起来不內耗,对外发疯幸福自己,其实都是再利用他们的情绪,去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已。” 见蒋巴楚又开始上课,方皎皎翻了个白眼打断:“蒋队长,迪娜拉问的就是为啥选她,她觉得我们只需要干三个月,她需要一直干著不平衡,你直接说出原因就完事儿了,又说这么一堆上价值的话,真的有转移话题的嫌疑。” 蒋巴楚面色微红,眼镜上多了几个手指印,又被方皎皎懟了一顿后,心中的不满也一下子爆发出来,颇有些委屈的开口:“那不也是因为你好看嘛,一个新的帐號怎么能够迅速爆火,还不都是看顏值的,最短的时间做出最好的效果,这个就是我的想法,虽然內容也是最重要的,但是说句实话,你们谁不爱看美女帅哥,人类就是视觉动物。” “迪娜拉长得好看,又加上地域美女,以及曾经的公安民警,这里面的標籤都叠加满了,只要好好运营一下帐號,肯定就能爆火,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將那些被网络垃圾污染的人,重新在接受正道的光辉照耀,重新在把他们的脑子进行洗礼。那这个工作本来就是一个长期的事儿,所以我没法说这个工作你干三个月就可以不干了。” 蒋巴楚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醉意,就连说出的话也开始囫圇了起来:“咱们是正人君子,就只能受欺负忍受吗?老子才不愿意,以前给咱们得孩子们洗脑,让他们相信那些言论洗脑,让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们都不知道。那时候……你知道我最討厌什么顏色吗?我最討厌红色就是血的顏色。” “我最好的朋友阿尔扎,在某一天的早上忽然消失不见,然后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一条腿和一条胳膊了,我从那之后就发誓,我要守护好我的家乡,要保护好那些孩子们。” 蒋巴楚的话让眾人屋內安静下来,也不由得让眾人陷入了回忆,她们也都看过报导知道那时候发生的事儿,尤其是迪娜拉,她立刻就知道蒋巴楚的意思。 “以前就整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针对我们的孩子们,现在看咱们强大了,还整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针对咱们的孩子们。我怎么就不能也用他们的手段,让他们也尝尝苦头了!我就要用彼之矛攻彼之盾,让他们自食恶果!” 蒋巴楚在几人心中,向来是阳光正直、沉稳果敢,眼中闪烁著坚定希冀的光,儼然一副正派形象。但如今的蒋巴楚,却像个黑化的反派一样,宣泄著心中的不甘的怨恨,说实话他心中对郝也许几人,是有著愧疚的。但为了他们共同的信仰,他们註定是要牺牲一些东西的。 而对蒋巴楚来说,为了心中的信仰,他甘愿牺牲一切,他似喝醉了一般起身,举起了手中的大乌苏,眼神一一望国眾人,接著开口:“愿以吾身卫吾国,护锦绣华夏山河。” “这事儿我跟你干了!欺负咱们小孩儿绝对不行,小孩子是咱们国家的未来,以后都要靠著他们呢,迪迪你这自媒体博主一定好好干,那些剪辑什么的不会干的都交给我,好歹我也是融媒体上班的,从业十多年的记者,这点事儿我还学不会了吗?你就放心大胆的在前面美貌,我们在后面一定支持你,將那些被洗脑的孩子们夺回来。” 第31章 洗白人设 方颖热血沸腾的一番话,让蒋巴楚觉得找到了知己,两人高山流水遇知音,当即一拍而合地坐到一块儿,研究起怎么帮迪娜拉將帐號做大做强,两人壮志踌躇誓要守护网络环境,肃清在网络上囂张的不法分子的样子,让迪娜拉哭笑不得又灌了一口乌苏啤酒。而同样和迪娜拉一样,內心百感交集的还有郝也许,她本以为来到这里,能找到当年案件的线索,却没想到自己只是被当枪使了。 郝也许和迪娜拉两人互相借酒消愁,而方颖和蒋巴楚则在挥斥方遒,两种的极端情绪交匯在客厅,这屋子里的氛围却显得和谐又诡异,方皎皎受不了酒气和撒酒疯的人,端著果盘缓缓走上楼梯,她实在是不明白,人类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情绪,要是像代码一样简单就好了,什么程序都是固定的。 而就在方皎皎回到屋子不久,楼下便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正是喝多了蒋巴楚,为了教授方颖格斗技巧,而不断的央求郝也许当他的陪练,却不想被心中憋闷的郝也许,不断的背摔在地上碰倒了一地瓶瓶罐罐的声音。 不管夜晚时的几人卸下防备,有多么放鬆自在,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她们还是要重新装上外壳,全副武装的面对新一天的挑战和工作。就在郝也许和方颖慌张洗漱时,蒋巴楚的电话铃声突兀响起,看著屏幕上陈子诚的三个字,他身体比脑子反应的快,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我让你把迪娜拉塑造成正能量,具有大影响力的自媒体博主,你就只记住另一个影响力大是吗?迪娜拉是我在所有人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最符合自媒体博主的人选,甚至力排眾议从公安借调过来的,结果你就把我的大將,变成了一个脑袋里只有情爱的狭隘女性?” 听著陈子诚的怒骂,蒋巴楚不明就里地一脸疑惑,不等领导说完话便开口打断:“领导,我不太明白您说的什么意思……迪娜拉的帐號还在筹备阶段,我们並没有发视频啊,您是不是……” 听筒中陈子诚中气十足的骂声直衝耳膜,蒋巴楚大早上莫名奇妙的挨了一顿骂,也觉得十分不解,但眼见著从领导著问不出原有,只好打开了短视频软体想寻找线索,结果刚打开视频软体,便看到了大数据精准推送的视频,视频中正是迪娜拉昨天在古城当著所有路人面前,歇斯底里地指责秦子越的画面。 看到了这个视频的蒋巴楚,所有的宿醉迅速清醒,这下可真是惹大麻烦了,怪不得陈副局长一早就打电话骂人,这几十万的点讚转发和评论,让这则视频以呼吸传播的速度扩散开来。蒋巴楚翻看著视频下方的评论,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疼,就想要爆炸了一般。 就在蒋巴楚犹豫之时,其余三人早就洗漱好等在门口,准备开启自己一天的牛马生活,只有蒋巴楚还沉浸在短视频被大肆传播影响接下来计划的惊慌之中。迪娜拉见三人准备好,便决定先去送三人上班,顺便也將他送回去,可就在叫了他几声没有反应后,便觉得奇怪地走到蒋巴楚身旁,將视线落到了手机视频上。 “这是什么时候录的,我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迪娜拉夺过手机看见几十万的转发量是也嚇了一跳,她没想到昨天为了留住嫌疑人,而被迫演戏的部分,竟然全都被人拍摄了下来,还被传到了网上。迪娜拉顺著相关搜索翻下去,甚至还发现了许多不同角度的视频。 “糟了,皎皎你快检查一下,这些视频中有没有人拍到方颖调换公文包的镜头!”郝也许穿著鞋焦急地从门口衝过来,说著也拿起手机开始翻找起来。 “昨天古城的游客那么多,迪娜拉这么一闹肯定会被拍下来的,你们队里的人没提前做好网络的准备预案吗?怎么还能让那些视频在网上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方皎皎瞥了一眼蒋巴楚,说著將备用机投影到墙上,开始查找起这些视频。 蒋巴楚懊悔的抓了抓头髮,正在思索应对之策时,方颖手机铃声的响起,再次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颖姐,你搬家的事儿处理好了吗?我们今天要出去採访,我师傅说既然你是我们小组的,就让你也一起来。你要是还没处理好也没事儿,那我们就不等你了,一会儿装好设备就直接走了。” 方颖压下心中的不安,强装镇定地开口:“嗯,我的私事已经处理好了,一会儿就会到单位跟你们一起去。”方颖掛断电话见屋內几人始终面色凝重,稳了稳心神开口:“我们昨天只请了一天假,今天应该正常上班了。皎皎你帮著处理迪娜拉的事儿,以你在单位受重视的程度,就算迟到一些应该问题也不大,我和也许儿先去上班,有什么事儿我们电话联繫。” 许是昨夜蒋巴楚的话起了作用,在所有人被突然起来的消息弄得子乱阵脚之时,方颖终於拿出了老记者的沉稳,安排起眾人的下一步行动,而她的话也犹如一颗定心丸,將眾人的思绪拉了回来,郝也许看了看时间確实快要迟到了,於是便跟著方颖一起出了门。 隨著两人將门重重的关上,屋內的气氛再次陷入死寂,又过了大概半刻钟时间,方皎皎搜索完了所有平台视频,发现其中並没有方颖的身影后,这才长舒一口气將备用机收起,接著面色凝重地望向蒋巴楚开口:“不管你们成立这个特別行动小队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你要肃清网络环境,那麻烦你专业一点,不要將我们置於危险之中。” 喀什国安局陈子诚办公室,蒋巴楚和迪娜拉两人,跟陈子诚匯报完昨天的行动后,便都像个做错的孩子般低著头,等待著来自领导的审判。陈子诚听完来龙去脉,点燃一颗烟重重吸了一口,眉头紧缩地开口:“所以,这次的行动並没有找到和嫌疑人接头的人,还搭上了我隱藏的秘密武器?” 陈子诚的话不怒自威,此刻隨时疑问句,但话语间却处处透露著不满的意味,蒋巴楚深知老领导的脾气秉性,连忙上前开口解释,试图在为迪娜拉爭取一些机会:“领导,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失误,从一开始的行动我们就被迷惑了,昨天要不是特別行动小队,我们肯定……” 陈子诚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繚绕中露出他那双带著皱纹,却锐利得如鹰隼一般的眼神:“你是行动的最高领导人,行动失误,被敌人牵著鼻子走,你自然要负全责。”见蒋巴楚面色不虞陈子诚语气缓和几分,长嘆一声接著开口道:“巴楚,你跟那嫌疑人交手过,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怎么能轻易的相信电脑中的东西呢?在敌人手中拿回来的东西,永远都要对真相抱有怀疑,你进国安的第一天我就教过你,如今你都成了一队之长,怎么还能犯这种错误。” 蒋巴楚心中羞愧难当,他知道这次的责任全在自己,若不是自己过於心急想要抓住机会,也不至於落入敌人的陷阱:“领导你说的没错,是我自己不够谨慎。” 迪娜拉看著蒋巴楚愧疚的神色,心中五味杂陈,她清楚如果领导决定放弃她步棋,那她就將失去这份为国安效力的好机会,於是思索片刻后灵光一闪,似想到了什么般惊喜开口:“领导,虽然我的视频被拍摄上传到网上,但或许我们可以借著这波流量热度,直接將帐號开起来,然后在將我的身份洗白。” 迪娜拉的话让陈子诚眉头微微舒展,看来这小姑娘的抗压能力不错,头脑转得也挺快,將烟屁股熄灭在菸灰缸中, 对迪娜拉微微頷首,示意结合说下去。 得了领导的肯定,迪娜拉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思路:“如果我的帐號要达到能够引导舆论的效果,那至少也要积累几百万粉丝,从零起步的话就算再快也要用几个月的时间,去一点一点积累粉丝。但如今有了这次事件的热度,可以迅速帮我积累粉丝,而且我在视频里顶多就是个被前男友欺骗,错人了其他人的女性形象。最多最多也只能治我个影响公共秩序,別的我还真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迪娜拉的话让蒋巴楚眼前一亮,他立刻猜到了迪娜拉要做什么,於是也连忙开口:“没错,这事儿虽然传播的快,但並不算影响极其恶劣。” “先炒作抹黑放出各种捕风捉影,却不影响人品的消息,掀起网络中对於当事人的谩骂,然后在將所有的证据奉上,对小道消息进行澄清,不仅获得了支持者的同情,以及曾经谩骂者的愧疚,同时也能將当事人洗白,成为网络暴力的受害者,这招数不是现在娱乐明星中大多数用过的炒作手段嘛,那我们完全可以復刻这种模版,也这样讲我在视频中的形象洗白。” “追逐八卦的人根本不关心真相,他们只是將八卦当做自己人生的宣泄口,我可以利用这个热度发一篇道歉和澄清的声明,让试听者看到一个跟视频中截然不同的我,这样既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让他们对油我改观,同时也可以利用我在旅游景区內和人发生衝突的事儿,警醒所有试听者,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动手,有事情要进行合理沟通,不要影响其他人的生活。” 陈子诚听著迪娜拉的话,一张铁青著的脸,终於逐渐由阴转晴,似乎正在思考迪娜拉话语的可行性,见陈子诚还在犹豫,迪娜拉又继续开口解释:“现在网络上的人都爱看爽文,那我的人设如果从识人不清的恋爱脑,转变成了一个放弃渣男,开始独立自强的女性时,在试听者严重,我就已经將自己洗白了。” 今天对於郝也许三人来说,是一个平平无奇打工人的一天,但对於迪娜拉来说,今天却是十分难熬,两人在陈子诚的办公室內,好不容易说服了他,並保证將自己人设洗白,这才算是有了將功补过的机会。 可回到基地的迪娜拉,面对著电脑却又犯愁起来,虽然在领导自己言之凿凿的保证洗白人设,甚至夸下海口一定在三天之內,將帐號的粉丝涨到十万人,但她其实心里十分没底,毕竟自媒体这东西自己从来没有研究过,对著电脑两眼放空了许久,迪娜拉灵光一闪想到了个好办法,於是便开始搜索起明星洗白的新闻稿。 坐在电脑前三个小时,又潜入了几个明星的粉丝群后,迪娜拉总算时通过几个娱乐明星的洗白手段,想到该如何洗白並塑造自己的人设,可就在刚有了思路之时,迪娜拉又遇到了一个摆在眼前的问题,既然要將自己展现在网友面前,那便意味著曾经的朋友同学,甚至认识自己的人,都有可能看见那些视频,那么自己必须要编出一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故事。 这样即便自己以后真的成为了拥有庞大粉丝量的博主,也不会有曾经认识过的人,能够找出自己编造的故事的漏洞,给自己留下“塌房”的机率。基於在视频中表现的那样,迪娜拉准备將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她的前男友以种种理由,不让她公开他们的恋爱关係,也从来不在自己的社交圈说自己恋爱了,但自己却被前男友所蒙蔽,相信了他的言巧语,所以对外一直表示自己单身,实际確实为了男朋友打工,但在男朋友考公上岸以后,却以两个人异地为藉口要求分手,而她没有办法接受,导致自己一直深陷抑鬱症的痛苦之中,这才回到了老家,而在喀什古城就是自己曾经和男朋友一起旅游的地方,有著两人很多回忆,这才导致那天那么的失控。 第32章 引爆舆论 “我是迪娜拉?热合买提多拉,也是前两天女子古城狂扇渣男,结果认错人事件的女主角,首先我要跟当天在喀什古城所有游玩的顾客道歉,抱歉因为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打扰了当天游客的心情。”迪娜拉素顏站在镜头前,对著镜头深深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时眼眶早已蓄满泪水。 “要我说,得亏迪迪是个心怀信仰的有识之士,要不然这张脸就这演技,隨便动点歪心思,这社会还能这么和谐稳定吗?”躲在镜头后的郝也许,看著迪娜拉的表演,忍不住小声嘀咕著,却惹来了一旁方皎皎的白眼,方皎皎没好气地摁下结束录製的按钮,烦躁的警告郝也许,刚才的话全都录进去了,要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就出去。郝也许见方皎皎生气,又对著嘴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保证不再说话后,几人这才重新恢復了录製。 “同时,我也要向广大的网友道歉,很抱歉因为我的个人私事,占用了这么大的公共资源,引起了很多的舆论,影响了大家上网的心情。网络本来应该是用来传递正能量的,但很抱歉因为我,最近让大家看到了很多的负面消息,在此我向所有网友道歉,也恳请大家不要再传播视频。” “喀什是一座非常漂亮的城市,古城也是一个美丽的景点,我知道是我给新疆人民丟脸了,给古城的形象抹黑了,但我还是希望大家,以后能来喀什旅游,能够切身的感受下古城的美好。”伴隨著迪娜拉的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在脸颊上簌簌落下,迪娜拉伸出手擦了擦脸庞的泪水,不经意的將手展露在镜头前。 镜头中迪娜拉的手乾裂沧桑还长著一层茧子,与她美丽的面容十分不符,更像是经常干农活的一双手,迪娜拉意识到在镜头中露出自己的手后,连忙慌张地將手藏在身后,接著又真诚地鞠上一躬,对秦子越表示自己的歉意,不应该因为自己的错误將他牵涉其中,而说了一连串的道歉后,迪娜拉重新深呼吸整理著自己的情绪,终於进入正题讲起自己与前男友的相恋往事。 方颖在迪娜拉的稿子基础上,进行了很多的修饰和修改,运用了职业记者的技巧,写出了一篇代入感极强,又满怀真情的稿子。讲述了一个好不容易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深圳大学,並且读了研究生的优质女性,因为与男孩恋爱交付真心,甘愿自己一天打几份工,也要供男友吃喝玩乐,结果却因为男友的精神控制,以及贬低深陷抑鬱症困扰,结果却被男友以此为藉口拋弃的故事。 方颖修饰过直击灵魂的词句,再配上迪娜拉的精湛演技,將这一个真心被辜负的故事,展示得淋漓尽致,可谓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看著拍摄好的视频,方皎皎犹如一个拍出满意作品的导演般,带著素材连夜將视频剪辑好,並且发布在网上。 “这么简单就完事儿了?这样真的可以洗白迪娜拉的人设,让她成为正面的例子吗?”看著刚发布的视频,郝也许皱眉担忧地询问著。 面对郝也许的担忧,方颖则是淡定地表示,自己虽然退居幕后很多年,但是写稿子的功力却一直未减,而且这么多年每次自己收拾家务时,都会看那些家庭伦理电视剧,已经摸透了对於渣男的塑造,有反面的男性角色当对照组,绝对更能凸显迪娜拉的可悲可泣。再说了为了这次的录製,自己还特意上网了解了许多热门的两性恋爱话题,將其中许多能引发共鸣和舆论的热点元素都加进去了,肯定能够迅速引发舆论。 “视频没有问题,你要相信魔女的力量,不过为了保证视频能够迅速传播,让热度居高不下,还需要施展一些小小的魔法。”方皎皎说著便打开电脑行动了起来,她先是將视频发送给几个美食和萌宠类的女性博主,请求他们帮自己转发视频。接著又用电脑將视频进行精准投放,让二十、三十岁的未婚女性首先刷到,然后是35岁以前的男性,最后就是其他年龄层的女性。精准投放完视频,方皎皎又將视频的重点部分截取好,再配合上ai的讲解,製作成便於传播的简短视频,发放给各种营销號。 见三人忙活的热火朝天,只有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的样子,郝也许心中有些悵然若失,见郝也许无所事事,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的样子,翻来覆去在屋子里踱步的样子,方皎皎有些厌烦地嘖了一声:“別在那儿製造噪音,你老实坐下用手机多註册几个帐號,微信和手机號都可以,然后在视频下面留言评论。” 得了指令的郝也许连声应下,只是註册好帐號后又犯了难,尷尬地开口询问应该发些什么样的评论好。方皎皎刚想回復当然是说些好话夸迪娜拉,却被灵感迸发的方颖阻拦。 “也许儿,你一直以来都是守护国民安全的战士,心理承受能力应该非常强吧。”方颖的眼中带著些诡异的光,看著郝也许坏笑著开口。 “颖姐,你別这么看著我,我有点害怕”郝也许打了个冷战接著又开口:“我心理素质当然不错,不是我吹牛当年在队里的时候,姐们可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能在帮著迪迪火一把。”见方颖一脸坏笑的样子,眾人皆是满脸疑惑,连忙询问方颖又想到了什么,方颖神秘地开口一笑,接著便让郝也许將其中一个小號的性別改成男生,然后在迪娜拉发布的视频下面留言大骂迪娜拉,说本来就是迪娜拉认错人,才导致的这一场舆论,事件的真正受害人男生都没出来发表声明,反而是迪娜拉出来解释,说看迪娜拉就是故意想火想当网红。 “啊?这么做不好吧姐,这么干的话,迪娜拉刚才那视频不就白髮了嘛?你这一下子把咱们的目的全都自爆了,不等著大家批评迪娜拉呢嘛?”郝也许表示自己虽然没有方颖对於新闻专业,但这么干显然不行,说著就要拒绝。 “傻孩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手玩儿的才是高招呢,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光发这一条还不够。你还需要用一个男生的小號,在下面回复评论,表示迪娜拉在感情中一点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而在描述中,將男生说得不近人情无恶不作的样子,全都是出於对男生的报復心理,对男生描述得一点都不客观,这么一个报復心强的女人,怪不得男生要跟你分手。” 方颖越说越兴奋,甚至抓过郝也许的手机开机编辑起来:“两个人谈恋爱,你自己说给男生钱了,那男生怎么可能一分钱都不给你,你也不是个傻子,男生一点钱都不给你的话,你还跟他在一起,不就更证明了那个男生一定有过人之处吗?当时自己选择谈的恋爱,结果现在分手了全是詆毁,你这样的女生就应该跟你分手。” “没错,谁知道你恋爱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对不起男生的事儿呢,万一就是你自己非要给男生买东西,为了彰显你们女生对男生的付出,结果男生一点都不想要,觉得十分麻烦,结果你自己还陷入了自我感动中。” 方颖一连编辑了几条,以男生的口吻在视频下方詆毁迪娜拉的评论,接著把手机交还给郝也许,一脸自信地让郝也许发布,看著方颖胜券在握的表情,郝也许半信半疑地点了发布后,连忙开口询问:“姐,怪不得你刚才问我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这评论一发出去,那但凡有点脑子的网友,还不得把我骂死了啊。” 方颖安慰地拿了个苹果递给郝也许,笑著开口解释:“咱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只有你无脑骂得越狠,才能让更多的网友清醒过来,让大家知道通过迪娜拉的描述,在这段感情生活中,迪娜拉受了多少苦,她的痴情被辜负的人设,才能立越稳重。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直接把咱们想当网红的目的说出来,那咱们恰好就可以顺著你的留言,直接將这个身份做实。” 方颖见郝也许听得云里雾里,接著便將下一步的计划也和盘托出,到时候就让迪娜拉再发布一个视频,解释自己本来发布完道歉声明就要结束了,但是现在看事情的走向不可控,而且舆论也愈演愈恶劣,甚至出现了上升到男女性別对立的地步了,那么作为事情的源头,自己就有义务站出来阻止舆论在这么发酵下去。虽然自己不喜欢暴露在大眾面前,但是为了更多的女性,以后在恋爱中能够不被欺骗,自己决定站出来当这个网红,时刻提醒著自己,不论在做什么一段关係中,坚持保持自我意识,永远的先爱自己都是最重要的。 方颖的布局太过於宏大,几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看过了很多明星洗白手段的迪娜拉,率先反应过来惊喜的开口:“姐,你不愧是干了十几年的媒体从业者,听完你说的下一步行动,我觉得我不出三天,就能完成在陈局面前粉丝过十万的保证了。” 见方颖和迪娜拉沾沾自喜的样子,郝也许还是心中还是十分忐忑:“不是,姐你这样能行吗?那网友也不全都是傻子,我装成男生这么回复评论完,迪娜拉立马就开始宣布要当网红,就不会有人发出质疑,说咱们这都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吗?而且……这好像不符合……” 不等郝也许的话说完,方颖便出声打断:“当然会有人怀疑,而且我保证,第一个出声怀疑的一定是男生,而且有一个出言怀疑的人,接下来就会有无数人怀疑。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等到了那时候,所有心疼迪娜拉的女生,就会立刻站出来为迪娜拉说话,並且开始抨击那些男生。” “姐,我感觉你再说下去,这事儿就不可控了,你这不更是引导网友掀起骂战吗?”郝也许此刻十分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把手机交出去了,这下可是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见方颖说得这么明白,郝也许还是不明白,方皎皎不耐烦地开口解释:“警察讲证据,法官讲证据,他们既然拿不出证据,就算再怎么怀疑,也不过是怀疑。因为有我偽造过的那些照片和视频,他们根本找不出任何证据。” “可是这整件事儿都是咱们编造的,本来就是个假的啊。” “我真是怀疑,以你的智商到底是怎么被选进来,专门针对网络安全的特別行动小组的。”方皎皎一脸嫌弃地嘲讽:“要不你还是先去当个脑残粉,参加几场网络骂战,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见在场的三人对接下来的行动都清清楚楚,只有自己还蒙在鼓中,郝也许內心更是焦灼,连忙缠著方颖让她在解释一下:“也许,皎皎说的没错,这整件事儿都是我们创造出来的,意味著证据都在我们手中,那你说他们能拿出什么证据,只要拿不出证据,任由他们再怎么说,我们之后都不会在回应,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我这样做,不仅能给迪娜拉树立一个顿悟清醒的大女主人设,还能够通过接连不断的热度,让她迅速吸引想要吃瓜的粉丝,在最短的时间內將粉丝数提上去,而且还能够为接下来迪娜拉去传递正能量做准备。毕竟迪娜拉是因为被渣男伤害过,然后又亲自经歷了网络暴力,却被网络中素不相识的网友拯救,这才决心要去传播正能量,整顿网络环境,这个人设,才显得无比真实,也不至於以后让別有用心之人,挖出所谓的那些黑料。” “毕竟,咱们的成神之路,可是这些网友一手参与塑造的。” 第33章 孰对孰错 事件本身自带热度,加上迪娜拉精心演绎的故事,和方皎皎的精准投放,又配合了方颖的布局,舆论经过了一夜的发酵后,果然让迪娜拉的声明视频爆火网络。起初网民们被迪娜拉的顏值所吸引,而在看完了视频后网友们更多的是对迪娜拉糟糕的情感经歷的同情,视频底下的留言纷纷表示心疼,支持漂亮小姐姐做独立的大女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充斥整个特別行动小组基地时,郝也许迷迷糊糊地將手机的闹铃掛断,起身坐在床上清醒一会儿,便换好衣服抓著手机走进洗手间。將牙膏挤好开始刷牙时,郝也许突发奇想,想看看昨夜的视频怎么样,於是便掏出了手机查看起来,结果刚打开视频软体,就看见了右上角九九九加的消息,而她好奇地点进去查看之时,大量的信息瞬间蜂拥而至,將手机卡在回復页面一动不动。 昨夜布局完迪娜拉的公关计划后,方颖仿佛突然找到了曾经在一线跑新闻的感觉,就算眾人都散场回到屋子里准备睡觉时,只有她还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整个人精神抖擞的睡意全无,当即打开电脑,开始学习起自媒体博主拍摄视频的技巧,如何提高完播率与增加粉丝粘性。 夜深人静之时,楼上楼下的四人心境却大有不同,一楼的迪娜拉和郝也许辗转反侧,正在担心视频的发酵会不会带来什么难以承受的后果。而二楼的两人却斗志昂扬,这边的方颖正在疯狂吸收新鲜知识,而另一屋內的方皎皎,则是窝在椅子里与视频底下辱骂迪娜的人,进行疯狂的对线。方皎皎的一张小嘴如啐了毒一般,舌战群儒的將质疑迪娜拉的声音懟的怀疑人生,引导著评论区支持迪娜拉的人,不断的留下相信她鼓励她的留言,將那些质疑的评论耍了下去。 一大早眼底乌青的四人,只能凭著身体本能进行上班前的准备工作,突然间,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打破了萎靡不振的气氛。迪娜拉兴奋地从屋子里跑出,窜在了正在厨房准备早饭的方颖身边,一把將方颖搂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激动地大喊:“颖姐,五十万!我的粉丝竟然一夜之间就涨了五十万!太好了,这回我终於不用担心,怎么跟陈局交代了!” 迪娜拉这边兴奋之时,一旁卫生间正在刷牙的郝也许,也爆发出一声悲鸣,叼著牙刷就走到了客厅,含糊不清的感嘆网民“怒火”的可怖:“我的妈呀,今儿我算是知道这斗兽棋的老鼠咋能吃掉老虎,你们快瞅瞅,这简直太恐怖了,就一个晚上,我那条评论下面就被人骂惨了。怪不得说文字和语言更能感动人心,这简直太有力量了啊。” 厨房里的两人,看见郝也许滑稽的摸样,不由得嗤笑出声,迪娜拉抽出两张湿巾,走到她身边示意她擦擦嘴角,而后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也许,你才是真正的有识之士,多亏了你的那几条评论,我这暴涨的粉丝数的有一半都是骂过你的,真是牺牲你一人,造福我们全组。” “她那几条评论算什么,还不是我昨天跟那些键盘侠一直对骂,才一直保证了你帐號的热度,不然现在可打不过那些明星的热搜,衝上了平台榜单的第一位。”方皎皎叼著麵包,一边从楼梯上下来一边开口道。 方颖回身看到方皎皎又吃著麵包,眉头微蹙不满地开口:“大早上的怎么又吃麵包多没有营养啊,都说了以后我给大家做早餐。”见方皎皎自顾自地坐沙发上没回话,方颖赶忙又端著一杯牛奶,来到方皎皎面前又开始絮叨:“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才能提高免疫力把身体打好底子,早餐是一天中……” 方皎皎忙碌了半宿此刻还满是困意,本不愿意搭理方颖的嘮叨,想著她说两句就算了,却没想到方颖越说越来劲儿,只好不耐烦地开口:“我看这自媒体博主的人选应该找你,天天的总是嘮叨个没完,不给別人当妈就难受,能不能別总是弄得全世界离了你都活不了的样子行吗?天天让你这么念叨,孙悟空那八十一难都不用过了,直接一棍子敲晕唐僧回去当齐天大圣。” 方皎皎的一番话,让刚才还火热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面对方皎皎冷嘲热讽的话,方颖这次没有在留面子,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麵包开口:“我告诉你方皎皎,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年纪不大你话倒是不少,那张嘴就没有一句好话。要不是想著大家刚认识,又要在一起工作別把气氛搞的太僵硬的话,我早就教训你了。” “教训我?你凭什么教训我?说著为了孩子为了丈夫,其实根本就是你跟不上时代,自己不肯承认罢了,凭什么都把这些算在別人头上?你自己放弃了你的生活,凭什么只要有一点不如意,就要跟別人生气,你问问他们真的有人需要你的付出吗?在別人眼里说不定都是枷锁,都是你的自我满足罢了!” 方颖看著面前方皎皎的脸,觉得有些模糊,似乎正在变成自己女儿的脸,她看著那张是熟悉的脸,想起女儿对她的厌烦和嫌弃,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所以我做的这些都是你的枷锁是吗?就因为你觉得我没有像你爸爸一样,答应你的所有要求,没有像你爸爸一样整天忙著工作不回家,你就觉得我每天一点都不辛苦,可以隨意跟我发脾气是吗?” 见方颖情绪有些不对,郝也许连忙上前拽住方颖,却被她一把甩开,等她再次上前想要阻止两人矛盾继续激化之时,却被迪娜拉拽住,见迪娜拉衝著自己摇头,郝也许迟疑片刻却依旧转身回到卫生间开始洗漱,將这片空间留给大方小方两人。 想起了自从来到新疆之后,每次给女儿发微信嘱咐她的话,得到的却只是敷衍地回復,甚至大多时候间隔几个小时也没有回覆,以及电话中女儿不耐烦的態度,方颖此刻的心中无比悲凉:“你以为不管什么时候放学回家,都能吃上的热乎饭是凭空变出来了吗?你以为你的校服和衣服,是会自己变乾净的吗?你以为每天接送你上下学开车的都是机器人不会累吗?” “你做的这些事又有多伟大?我一部手机全可以搞定,吃饭找外卖,洗衣服有乾洗店,开车接送有平台,明明我自己都能搞定的事儿,为什么你一定要自己亲自做,最后还闹得我不舒服,这些除了满足你自己,还有什么意义?我今年已经18岁了,我是一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我不是八岁什么事儿只能被你操控!” 方颖的那些话简直太熟悉了,每一句似乎都曾经从自己的母亲陈舒婷口中听过,在无数个方皎皎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时,陈舒婷都会拿出好母亲的架势,诉说著自己为了照顾她有多么的不容易,这些年来自己如果不是为了她,也可以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可结果自己全新培养她,她却总是只会让人失望。 “明明当初都是自己的选择,却在日子没有过成自己想像中的样子时,就將所有的过错推到孩子身上,她不会觉得无辜吗?如果早知道自己的出生,只会变成你的一个藉口,变成你的发泄工具,你以为她有多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方皎皎猛地一个起身,站在方颖面前吼出这句话后,却突然双眼一黑。 方皎皎差点摔倒之时,方颖下意识地伸出手將她拽到了自己怀里,方皎皎被温暖的怀抱拥住时一愣,后背上却感受到了带有节奏感的摩挲,方颖的声音平復了许多:“想让你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是因为知道你很累很辛苦,我年轻的时候跑现场不好好吃饭,所以落下了胃病,偶尔还是会犯病。学习都是自己的事情我帮不上忙,就想著让你別饿著,別像我一样有胃病。” 方皎皎从怀中挣脱开留下一句,我已经十八岁了,饿不死自己,既然你都可以选择,那有时候也可以让我们自己选择。接著便逃也似的跑到了楼上,而方颖这时才如梦初醒一般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儿。 许是因为早上爆发的“母子”大战,今天的工作中方颖一直心不在焉,直到被阿曼提醒了好几次,她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见方颖在车上神情恍惚的样子,阿曼不由得担心的询问著是不是家里的事儿还没忙完,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可以跟自己说,大家都是朋友不要客气。 见阿曼滋著大牙衝著自己笑的样子,方颖不由得小声呢喃:“唉,要是我女儿也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前排正在开车的那吾扎提听见这话,毫不客气地出口拆穿:“这混小子也就是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哦,哪里看出来懂事了,纯属一个混小子,当年……” 阿曼见叔叔要掀开自己老底,连忙出声转移话题:“那都是当年的事情了嘛,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再说了你们当时都不看好我学媒体,现在我不是也成为正经的记者啦,能干著自己喜欢的事儿还能养得起自己,我可是厉害的不得了哇。” 那吾扎提一巴掌拍在阿曼头顶上,没好气地开口:“就是个混不吝的臭小子,这破工作有什么好的没有个休息的时候,每天都是跑来跑去的,我看你以后怎么找老婆。” “那你不是也干了这么多年了。” “所以我老婆跑了。” 后座上的方颖听著叔侄俩的斗嘴,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开口询问:“阿曼,那你当初为什么想当个记者啊?” 提及此处阿曼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自己的追梦歷程:“为了正义呀!你別看我叔叔现在这个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我们这里非常厉害的记者,之前有一个村子里,有个坏得很的村支书,仗著自己手中的权利就欺负老百姓,还不让老百姓就告状,就是被我叔叔给发现的,我叔叔把这件事写成了报导拿给上面的领导们看,领导们调查以后发现是真的,就把村支书给抓起来了,百姓们都去家里感谢我叔叔呢。” 方颖看著阿曼的眼中满是崇拜之色,猛然想起女儿还是一个奶糰子的时候,也曾经奶声奶气地说,以后要像妈妈一样当个大记者,把所有不公平的事情都报导出来,自己当时也是满心欢喜,觉得不愧还是自己的女儿。可后来当女儿再次提起这梦想时,自己说的又是什么呢?当个记者又什么好的,每天早起贪黑的赚不到多少钱,付出的和收穫的永远不成正比,还不如……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还不如当个办公室里安稳吹空调的,你看看你的那些同学们,每天都按时上下班,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坦嘞,谁向你一样这么辛苦的呀。”那吾扎提的话语中,满是对侄子的不满。 “凭什么嘛,你自己能干的事儿,却不让我去干呀,这就是不公平我要曝光你。” “臭小子,就你写的那稿子一个能看的都没有,全篇都是语病你还要曝光我,我是自己走了那一边路了,知道那路有多么的不好走,脚底全是大泡菜不让你走。” “可是那也是你走过的路嘛,我也没有走过,我怎么知道那路上到底有没有我想看的风景。” 前面叔侄俩吵得不可开交,后座上的方颖也陷入了沉思,或许是自己真的干涉得太多,才让女儿一直觉得压抑?或许她已经有了可以自己做选择的权利?可自己都是担心她啊,想要为了她好。 “我知道你们想的,肯定都是为了我好的,可是这脚是长在我自己的腿上的,脑子也都是我自己的,所以也应该让我自己做决定的。” 前方的叔侄俩爭吵了许久,见方颖不再开口后也转移了话题,隨即开始聊上了今天的採访人。那是一位一百零五岁高龄的老奶奶,也可以称为家里的“祖宗”,毕竟她光孙子就孙子就有四十几个,而整个家族加起来更是好几百人,而今马上就要五世同堂。 此刻的方颖也绝对想不到,正是这一次的採访,竟让她打破了一直以来自己的心结。 第34章 种子理论 那吾扎提他们这次的採访,是要为即將到来的元旦做的特別节目,所以栏目组特意选取了几个比较有特色的家族进行採访,而之前阿曼提到的百岁老人巴哈尔古丽家,就是其中的第一家。巴哈尔古丽家很看重这次的採访,提前就让家里的小辈们都请好了假,就连孙子重孙子们今天也都没上学,除了远在外地回不来的,剩下的家族眾人都齐聚在巴哈尔古丽家。 方颖他们驱车许久,才来到了位於喀什巴楚县,车子刚驶入村子,就看见了村口处有一群人正在迎接,他们看见车身上的文字连忙招手示意,阿曼看清车子前方站著的年轻人时,连忙激动的让那吾扎提停车,接著便一溜烟的窜了出去,走到那为首的年轻人身旁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迪力亚尔,你怎么在这里呀,他们都说你在北京当大官哇,什么时候回家的,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出来玩的呀。”阿曼热络地拍著年轻人的肩膀,言语间满是欢喜。 年轻人叫迪力亚尔,是阿曼的大学时的学长,虽然两人差了整整四届,阿曼刚入校的时候迪力亚尔已经大四不经常在学校,但作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处处都流传著迪力亚尔的传说,他不仅相貌出眾,更是学校的篮球队队长,而且还蝉联了好几届的国家奖学金获得者名號,是老师口中代代相传的模范学生,更是一毕业就考上了公务员,凭藉一己之力打败了无数人,留在了北京。 迪力亚尔穿著靛蓝色的夹克和深灰色的西裤,金色的眼镜框为他增添了几分书生气,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出眾,他拍著阿曼的肩膀,示意他看了看车里的两人,接著又开口道:“支书把採访的记者名单拿给我看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你的名字,没想到真的是你,恭喜你呀阿曼终於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听了迪力亚尔的夸讚,阿曼倒是难得的羞涩了几分,快步走到车前跟那吾扎提交代了几句,便又跑回了迪力亚尔身旁,跟一旁的乡亲们感谢一番,接著便拉著迪力亚尔一同上了车。阿曼將身旁的迪力亚尔介绍给两人,两人这才知道这年轻人竟然是这村子的村长。 “我们村子的路不太好找,家家户户门口又没有个明確的標识,乡亲们担心你们找不到巴哈尔奶奶家,所以一大早就叫上我在村口等著你们,生怕你们找不到地方,耽误了你们的工作。你们来我们村子採访,也是给我们村子做宣传嘛,大家都很看重这件事儿的。”迪力亚尔的一番话,既向眾人表示了友好和支持,也表达出巴哈尔一家也是村里的一员,將话说得滴水不漏又让人听了舒坦。 听了迪力亚尔的一番话,方颖不由得对眼前的人高看了几分,男人虽然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刚出头的样子,但做事说话却十分周全,一看就是在职场中歷练过的。迪力亚尔將手中的背包打开,將准备的掛件递给方颖:“我们村子没有什么特產,就盛產,这是我用我们自己產的,做成的小掛件,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方颖看著手中的,彼时才顿悟到这村长一大早等在门口的缘由,阿曼接过开心的观赏起来,不由得夸讚这迪力亚尔不愧是高材生,竟能想到將做成钥匙链。 “最近的文创產品不是很火嘛,我就想著咱们村子的,除了卖给工厂外能不能有別的路子,就试著让村子里的阿姨们製作了一批,我觉得还挺有意义的,正好今天你们来採访,就送给你们几个。你们都是经常走南闯北的大记者,见多识广的也帮我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当个文创產品。” 阿曼將手中的收起连忙拍著胸脯打包票:“肯定可以的,哥哥你这做的这么精细,又是新鲜採摘下来的纯手工製作,一定有很多人愿意购买的。” 迪力亚尔见方颖不语,似乎有別的意见,便看向方颖询问著她的意见。迪力亚尔本不想打击他的自信,但见有阿曼的帮腔实在推脱不掉,於是便认真的解释道:“文创產品大多很看重设计,而且有著其他品牌无法復刻的部分,可是你这个,除了是纯手工之外,並没有其他不可复製的地方。说实话,对於不了解的人来说,就比如我,根本看不出这与其他人造的有什么区別,而且对於工厂来说量產的成本也会降低很多,和你们的人工相比,似乎你们並没有什么优势。” 阿曼见方颖的话中处处是反对的意思,刚想开口为她解释,却见迪力亚尔指著一旁的院子开口:“这里就是巴哈尔奶奶的家了,他们一家人早早就准备好等著你们了,將你们带到地方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就不多的打扰了。”迪力亚尔见车子停稳便要下车,临走还別有深意的拍著阿曼的肩膀开口:“阿曼,等过些日子我去喀什找你,咱们大学毕业之后也很久没见了。” 方颖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话,伤害到了迪力亚尔,正自责的像要跟阿曼解释,却见一旁沉默的搬著机器的那吾扎提开口:“別想太多了,这小子那眼睛比狼崽子都精,怕是一早就听说了你是从上海调来的,这才特意带著东西在村口等咱们,就想让你帮他打开这东西的销量呢。” “我从上海来的事儿,都传到这小村子里了?”方颖不可思议地看著那吾扎提。 那吾扎提將手中的烟屁股一脚踩灭,扛著机器就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开口:“干新闻的人都往大城市里跑,哪儿有几个像你一样,从上海跑到咱们这地方的,你的那点事儿早就在单位传开了。这几年上海对喀什一直有扶持的政策,这小子八成是打听到你的消息,也动了这心思,別想了把工作先干好。” 巴哈尔古丽家热热闹闹的围满了人,几人抬著设备刚进院子,就见巴哈尔奶奶的孙子萨迪克迎了上来,热情的跟几人打过招呼后,说著便要帮那吾扎提拿著身上的设备。 “那是人家吃饭的傢伙,你不要碰人家的东西。”身后传来浑厚的一长串维语,让萨迪克停下了手连忙介绍起身后穿著民族服饰的男人,男人是巴哈尔奶奶的大儿子,也是萨迪克的父亲阿里木。 “不好意思,家里的小子没轻没重的,只是想表达善意,要是冒犯了你们的话不要在意,外面的天气冷快进屋里来坐坐吧。” “没关係的,这东西也没有那么贵重。”那吾扎提说著便掏出手中的烟递给阿里木,两人说著维语便往屋里走去,见方颖听不懂的样子,阿曼连忙上前解释著两人的对话。 直到走进屋里,看著一屋子挤著五十多人,將巴哈尔古丽围在中间时,方颖这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四世同堂,见阿里木开始跟几人介绍著屋里的人的辈分,那些滴里嘟嚕的维语縈绕在自己耳边时,方颖不由得悄悄地拽了拽阿曼的袖子,担忧地开口:“该不会一会儿的採访也都是用维语吧,那我听不懂怎么办呀?” 见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吾扎提那边,阿曼小声开口:“没办法的,老一辈子的人这辈子都没走出过新疆,更別提普通话了。不过別担心的,我可以给你翻译,这家里的孙辈估计也都会普通话的。” 经过將近半个小时的介绍,阿里木总算是將屋內的所有人,都介绍了一个遍,这才看著坐在人群中央的巴哈尔古丽开口:“妈妈,这是来採访我们的记者,那吾扎提。几年前的托克扎克镇里那个村长的报导,就是这个年轻人写的,是个好人的,那边的是他的侄子叫阿曼,边上的女生听说是从上海来的,也是个厉害的大记者。” 见巴哈尔古丽看向自己,方颖连忙起身鞠躬,露出一个和煦的笑用著刚跟阿曼学习的维语,绊绊磕磕的介绍著自己的名字。巴哈尔古丽看著方颖和蔼的点点头笑著开口:“来这里都还吃得惯嘛?我们这里风沙大有干,你们这些水灵灵的丫头子,肯定不適应的吧?我们村子以前也有个老师,就是从上海过来的,刚来的时候一直不適应的,大家都以为她呆不长的,结果也待了十年了呀。” 多亏了有阿曼在一旁翻译,方颖这才明白什么意思,连忙开口回应说自己吃得惯,也没什么不適应的,这里的风景很美,这里的人们也都很好,很喜欢这里。眾人一番寒暄过后,终於进入了今天正题,趁著那吾扎提调试设备时,方颖和阿曼整理今天採访的思路。 既然是准备在元旦播出的节目,主题肯定是闔家欢乐,难得还採访了这么有时代感的家族,如果能用一个家族的变迁去展现巴楚县这些年来的变迁更好不过。思及此处两人便很定好了思路,便是从小家到大家。整理好了思路方颖又跟那吾扎提交代了一番想要拍摄的画面。 见几人热火朝天的商议著,巴哈尔奶奶叫儿子取来了家里的老相册,並將方颖叫来了自己身边指著相册开口:“这些老东西你们看看有没有帮助,都是孩子们从小到大的相册。我们这边有个习惯,孩子们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要拍一张生日照。” 方颖翻开厚重的相册,看著那有些发黄的相纸,心中对於时间这两个字,有了具象化的展示。巴哈尔古丽指著那发黄的相纸介绍著:“这就是我的大儿子,阿里木,这个名字是读书人,学者的意思,当时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和他爸爸都希望他能成为一个读书人,结果却没想到跟这名字正好相反,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听著阿曼的翻译,方颖忍不住回头看向阿里木,只见他头上戴著帽子,下巴上蓄著一长串有些发白的鬍子,儘管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老態,但却依旧壮硕威武,实在是跟他的名字十分不符。 “孩子们的名字,好像都跟他们本身不一样,我的小孙子叫哈吾勒,他爸爸就希望他长得壮壮的,结果生下来的时候就瘦瘦小小的,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巴哈尔指著一旁戴著眼镜瘦高的男生开口。 “有时候呀我觉得,养孩子就像种咱们农民播种一样,你以为埋下的事玫瑰的种子,天天期待著它能长出一朵漂亮的玫瑰,结果它自己却长成出了一堆葡萄,还是挺有趣的呀。”巴哈尔古丽看著屋子里忙著將沙发搬开,为那吾扎提挪出拍摄地方的小辈们感嘆道。 “可是如果期望的就是玫瑰,结果长出的却是葡萄,不会很失望吗。”方颖眉头微蹙地开口询问。 见方颖皱眉的样子,巴哈尔奶奶笑著伸出满是皱纹的手,在方颖的手背拍了拍:“可是葡萄也是很美味的,咱们新疆的葡萄又大又甜,比那些玫瑰又差到哪里去了呢?主要的不是长出了什么,而是最终能够发芽长出果子,只要这种子能够长出来,就是好的不是吗?” 见方颖还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巴哈尔奶奶又开口指著萨迪克开口:“那是阿里木的儿子,阿里木不想让他当个农民的,也想让他当个学者,从小这孩子学习不好就会被一顿胖揍,可是他就是没有学习的脑子,但这孩子研究种植却是一把好手呢。接手了他爸爸的田地以后,又去外面学习,把地里的產量提高了许多呢。” 巴哈尔摩挲著方颖的手,柔声开口:“孩子,谁说种子只能按照播种人的想法生长呢?咱们呀只负责播种,成长的事情,当然还是要让种子自己来决定啦,咱们顶多每天浇浇水施肥。再说了,就算咱们不管那种子,那种子也有著老天的阳光和雨水呢。” 第35章 神秘货物 “我叫巴哈尔古丽,是喀什巴楚县琼库尔恰克乡赛克散库足克村人,我出生於民国九年,1920年,到2024年我正好是105岁了。以前我们这些人大多都守著一亩三分地过活,也没有別的经济来源。走的土路住的是土坯房,吃的是干饢,就连生病了也不敢进城去就医。” 巴哈尔奶奶脸上的沟壑,手掌上的老茧,都是那些艰难困苦的岁月留下的印记,可提起过去种种她却並没有將重点放在曾经的苦难上,而是坚定地开口:“我从来没有读过书也不会写字,就是小时候偷偷跑到教学点去偷听过讲课,结果还被爸爸抓回来了,他说女孩子读书也没有用。但是我会写“毛主席万岁”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这两句话。” “这些年呀国家出台了好多的好政策,不光帮我们盖房子,还帮我们提高地里的產量,又帮我们把卖掉,我们现在靠著这些田地,也能养活起一大家子人了。还有其他省市也对我们帮助很大,这几年你们上海来的医生,不仅帮我们盖医院,引进好的设备,还每周都派人到我们村子里给我们体检。” 儘管方颖听不懂维语,也不知道巴哈尔奶奶再说什么,可是听著她的话,却莫名地让人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巴哈尔奶奶的眼神很真诚,回话时也不会看著摄影机,而是看著方颖的眼睛,在巴哈尔奶奶的讲述中,方颖也见证了喀什这一百年的变化。 “在新年即將到来的日子里,祝愿我们的祖国在新的一年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祝愿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祝愿我们的大家和小家,都能闔家欢乐,团团圆圆。” 在方颖的数次指导下,巴哈尔奶奶终於学会了,对著镜头说出了新年祝福,介於方颖的採访需要阿曼在中间翻译,浪费了很多时间,眼见著屋里的小朋友呆得有些不耐烦,为了节省时间,所以在採访年轻人的时候,方颖將想要问的问题写了下来,便交给了阿曼进行採访。 起初阿曼的採访还十分顺利,阿里木那一辈人是真切地体验过国家的政策,眼见著自己家里的经济慢慢好了起来,因此说起来满是感谢政府感谢国家,並且说出新年祝福时也是一本正经。可直到採访到萨迪克这一辈年轻人时,採访的画风开始逐渐跑偏,面对阿曼的採访,萨迪克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不管说什么都不离介绍著自己的。 “咱们新的一年有哪些期许或者哪些愿望呢?” “我们新疆的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这里日照时间充足,气候乾燥少雨,较长的无霜期,土壤多为砂质土壤,特备適合的生长。而且自己有了国家和政府的帮忙,许多科技工作者来到我们区,帮我们培养出的了300多种优秀品种,这些都是丰產性好,產量高的。像我们的,小孩子用了是绝对不会过敏的。” 面对萨迪克的回答,阿曼尷尬地將话题又重新拽了回来:“萨迪克一定是希望新的一年,长势喜人能够收穫颇丰是吧?” 萨迪克的镜头感非常好,只要回答问题一定会正面衝著镜头:“没错!我们新疆的种植方式也与眾不同,咱们採用的是“低株密植”种植方式,以“群体优势”换“个体优势”,极大提高了单位面积的產量。”萨迪克说著从兜里拿出一个掛件,对著镜头展示起来,而那掛件,跟迪力亚尔送给阿曼几人的掛件长得一模一样。 萨迪克拿著掛件,又对著镜头打了一番gg后,这才满意地送出了祝福:“祝福各位小朋友新的一年里,都能跟我们的一样,长得白白胖胖。祝我们的大家小家,都能像我们的一样,团团圆圆聚在一起。” 萨迪克三句话不离的样子,让阿里木自觉十分丟脸,那吾扎提將机器关机的瞬间,他便走到儿子身旁拎著儿子的耳朵,就將他拽到了一旁呵斥著,见父子两人在角落里吵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方颖担忧地想要让阿曼上前制止,却被一旁的巴哈尔奶奶拦下。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你看看这就是给儿孙当马牛的下场,气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巴哈尔奶奶將手中的苹果递给方颖,笑著將一旁的重孙子抱在怀中询问著重孙子的梦想,怀中的重孙子奶声奶气地说,自己以后要当一个军人,扛著枪保卫边疆。 “你看吧,这么小的种子都有自己的想法咯,你应该也是当妈妈的人了吧,新疆是个好地方,因为这里足够大,所以在这里什么事儿,就都变得小了。” 巴哈尔奶奶的话,一直迴荡在方颖耳边,车上的阿曼对於萨迪克说什么都要扯到上的回答十分不满,说著自己剪辑的时候,一定要將他的画面都刪掉,那吾扎提不满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你废话这么多,人家好歹也结婚有孩子了,也算是成家立业了,谁像你一天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结婚有什么好的……像你一样不还是……”看见那吾扎提杀人般的眼神,阿曼適时地將后半句话咽在了肚子里,连忙转移话题开口:“颖姐,今天的拍摄你有没有剪辑思路,我们要选用什么样的主题呢?” “我倒是觉得萨迪克的镜头可以都留下,既然巴楚县盛產,而且全国都有名,那不如我们就用引出主题,萨迪克说了那么多,也都是想为自己的打gg,咱们倒是可以帮他一把。”方颖拿起了手中的掛件,仔细地翻看了起来,这才发现这小掛件虽然看著不起眼,但是手感却是出奇的好。 见方颖又陷入了沉思,阿曼不由得嘴角抽搐地看向那吾扎提:“颖姐该不会是被萨迪克洗脑了吧,咱们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专题节目,这不成了给他们的打gg了吗?” “就你这个脑子,也就只能跟我扛扛摄影机了,人家的意思是通过的產量,百姓的生活水平,去反映这些年来巴楚县经济的变化,展现出政府和国家出台政策的成功,农业向来都是我们国家的根本,这叫什么打gg,这叫展示成果。”那吾扎提看著不成器的侄子开口。 似乎一瞬间充斥著整个特別行动组的生活中,方颖听了一天关於新疆的介绍,而方皎皎今天的工作也跟新疆的有关。早上刚跟方颖大吵一架的方皎皎,没有理会身边人的溜须,冷著一张脸走到了工位上,打开了电脑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坐在电脑前的方皎皎越想越生气,总觉得自己早上没有发挥好,浑身散发著低气压让人不敢靠近。 “孟哥,咱们那个测量货物的程序好像出问题了,这边有一个要发往哈萨克斯坦的货物,显示不出来重量。我正在货架这边监测呢,货架这边的传感没问题,货箱也有重量,但不知道为什么,程序上就是显示不出来。”孟庆贺接到电话后,立刻对测量货物的程序进行检测,可是却始终没有发现问题,於是只好顶著压力来到方皎皎身边求助。 “你查了程序没有问题?这次运送的货物是什么?之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方皎皎了解完来龙去脉,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地飞舞,一边检测著程序一边开口询问著孟庆贺,在得知了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后,方皎皎看著面前毫无漏洞的程序,只是思索了片刻,便对著孟庆贺开口,让她带自己去现场看一看。 方皎皎手中拿著平板电脑,一路跟著孟庆贺来到了货架,这里的货物全都装在了货柜中,大大小小顏色各异的货柜堆叠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乐高世界中的积木一样,让方皎皎来了兴致,方皎皎好奇地在货柜中间穿梭,饶有兴致地询问著这些货柜的货物都有什么。 “有很多东西,最近一两年大多都是从浙江那边来的单子,要发往中亚地区的小商品,这几年的丝绸和瓷器少了很多,大部分都是这种小商品。”孟庆贺看著方皎皎好奇的样子,连忙为她答疑解惑。 方皎皎的视线很快又被一旁的巨大声音吸引,伸长了脖子向另一边看去,一旁的叉车正稳稳地將货物从地上搬起,而后又稳稳地將货物放在另一边,看著巨大的叉车,方皎皎来了兴致:“货品先要经过测量程序的检测,记下具体的重量,然后再由这种叉车进行运输,最终將他们装车?” “没错,每一件货柜在装货物之时,都会在测量程序上进行入库,箱子里装了多少货物以及货物的照片都会直接上传到箱子的晶片上,这样无论是中转站,还是最终的收货地,对接起来都很简单。因此这个测量的程序很重要,如果程序一旦出现问题,那么箱子上的晶片也会出现问题。” 听了孟庆贺的话,方皎皎仔细看向货柜,这才发现每一个货柜的右侧方凹陷处,確实都有著一个隱蔽的晶片,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发现。 “我们袁总做事情总是喜欢打提前量,所以每次都要求员工,在发车前两个小时,就要將货品全部装好车准备好,然后再提前一个小时出发,这样也可以为路上的特殊情况,预留出一些时间。以前总觉得袁总的担忧没用,可直到变故突然发生的时候,才知道幸亏有了这提前量,不然这回交付的时间肯定要晚了。” 两人正说著方皎皎便看见前方不远处围了一圈人,而许伟肥腻的身子正围著货柜不停地转圈,一旁围著的叉车时候见许伟拿著平板许久,却始终找不出问题的原因,不由得也著急起来:“你都在这转悠一个小时了,到底查出什么原因没有。” 明明是冬天可许伟脸上却渗出汗水,刚要开口说话之时便如看见了救星一般,衝著方皎皎和孟庆贺的方向跑去:“老大,你总算来了,传感没问题肯定就是晶片的问题了,但是我查了一圈也不知道晶片哪儿有问题啊,这程序上就是不显示。” 方皎皎走到了货柜的右侧方凹槽处,將自己的平板连接晶片,试图找到程序无法显示的原因,但就在晶片刚连接上的瞬间,方皎皎便察觉不对,连忙將自己平板的防火墙提高到最高级別,接著开始追踪著刚才一闪而过的信號源,方皎皎一手撑著平板,另一只手在平板上不停地敲击,很快便將那信號源拆解在自己的平板中,隱藏的信號源消失,方皎皎重新连接上晶片,可程序上却依旧没有收到信號。 “皎皎,你这边查出什么原因了吗?”孟庆贺看著方皎皎对著平板发呆,便连忙上前询问原因。 方皎皎將孟庆贺拉到一旁开口:“我怀疑晶片被別人动了手脚,我的建议今天在我没有查明白之前,这一箱子货物都不要发出。因为我在刚连接到晶片时,发现了一个神秘的信號源,我本以为是这信號源=的问题。但信號源被我解析消除后,却依旧无法连接。因此我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是为了拖时间,狸猫换太子。” “你別血口喷人,这一箱子都是,明明就是你自己的技术不好,我们入库的时候可是都有数据的,当时还好好的,怎么我们临到要发车的时间了,你说不好使了,你別想著诬陷我们。还有你到底是什么部门的,我在这公司干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该不会这箱子货本来就没问题,你看我们叉车师傅的实际工资高,所以你们就故意欺负我们吧?” 第36章 安然无恙 叉车师傅是个地道的陕北汉子,几声操著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再配上他的大嗓门,迅速吸引了其他叉车师傅的注意力,眾人见自己的兄弟受欺负,立刻围了上来將方皎皎几人包围,戒备地询问著王新军怎么回事儿。王新军见有人帮忙,连忙解释著自己这一车货都没问题,结果就这箱子货没有显示,他们技术部门就非说这箱子货有问题,说什么都不让我发车。 “车上所有的货物入库时候都没问题,怎么临发车时候就出问题了,还诬陷我的货有问题,我看就是你们故意的。”王新军愤愤不平地开口。 见叉车师傅的脸上都浮现出不满之色,孟庆贺连忙拿出一包香菸打圆场:“王师傅您別生气,这是咱们部门新来的小员工,她不会说话冒犯了您,我替她向您道歉。”孟庆贺將手中的烟打圈发了一遍,接著又继续道:“不过咱们公司明文规定,这东西如果没有数据的话,確实没办法发车。您知道咱们公司是做跨国运输的,所以这运送的货物一定要十分严格的把关,万一里面有什么没报备的货物,这都算是走私。” 听了孟庆贺的话,王新军抽著烟的手一顿,也冷静了下来盯著孟庆贺开口:“小孟,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你们修不好程序,我今儿这货就不发了吧?” “很简单,只要打开货柜看看,就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方皎皎拿出了手中的平板,將上面入库时晶片的数据,以及刚才监测的晶片数据递给孟庆贺,接著又继续开口道:“两组数据出现误差,证明有人篡改了晶片的內部程序,只能將货柜打开,將晶片拆下检查。” “拆箱?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货吗?这里面有17.8吨的货,你拆开以后我们怎么往里装?”王新军盯著方皎皎不屑地开口。 见王新军难以沟通,方皎皎不愿再浪费时间,將孟庆贺拽到一旁开口:“没有金刚钻別揽瓷器活,叫上级领导能压住他们的人过来,今天这个货柜必须拆箱检查,不然我现在就报警你们公司走私。” 孟庆贺使出浑身解数,总算將方皎皎安抚好,瞥了一眼被眾人围住的许伟,担忧地开口:“皎皎,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有没有一点可能,就恰好是晶片出现故障了?你知道的程序这东西,就偶尔总会有问题。而且拆箱的话这事儿可就大了,但到时候这个责任说不定就都落在咱们部门头上了。要不咱们就……” 方皎皎瞥了孟庆贺一眼,觉得跟他们这种人沟通真浪费时间:“如果晶片出现问题是程序的漏洞,那刚才我电脑粉碎的信號源你怎么解释?很明显就是有人在晶片上动了手脚,为的就是让检查不出问题,然后拖到最后只能浑水摸鱼地將这箱子货送出去。”方皎皎说著挑眉看向孟庆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箱子只要出了我们公司,晶片就立刻会恢復正常,到时候你们都只会以为是程序错误。” “可是晶片是镶嵌在箱子內部的,如果要对晶片动手脚的话,只能是装货的时候,但我们装完货入库的时候都没问题啊,怎么偏偏要发走之前。”方皎皎听著孟庆贺的话眉头微蹙,猛地拿过平板调出了入库时的监控,一副瞭然的样子递给孟庆贺。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看来是你们公司內部,出现了问题哟,在跟你们玩儿躲猫猫游戏呢。”听著方皎皎的话,孟庆贺狐疑地接过平板,可盯著上面的监控视频时,神情却慢慢严肃起来:“你把这段监控视频保存好,带著许伟回咱们部门,什么事儿都別说,我这就给老大打电话,这事儿恐怕真麻烦了。” 对著货柜的监控视频,打眼一看並没有问题,可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这段监控视频很明显是被覆盖过的,那便意味著这货柜里的货物,果然出现了问题。 趁著孟庆贺安抚王新军之时,方皎皎悄悄绕到了货柜后身,弯著腰试图將兜里的一根细线,从货柜的缝隙中塞进去,却没成想一抬头跟许伟打了个照面,两人四目相对时皆是一愣,接著许伟便转身將方皎皎的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后有跟著叉车师傅们周旋起来。 方皎皎撅著努力了半天,却最终没將细线塞进去,只好拍拍手起身,刚要掏出手机给蒋巴楚匯报发现的事儿,却突然听到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方皎皎抬头望去正是袁有为,他身边还跟著自己部门的老大齐天。 袁有为来到现场后,先是安抚了一番叉车师傅们,保证就算今天的货物无法正常发出,也不会影响叉车师傅的工资,公司会为这次的违约买单,又拍了拍王新军的肩膀,说著给王新军放了半天假,让他回家休息。趁著叉车师傅都离开后,袁有为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对著身边的冷新晨吩咐道把这货柜打开,务必要清点好里面的货物。 方皎皎回忆著冷新晨,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就是那天自己刚来公司报导时,一直跟在袁有为身边的副总,当时就因为对员工工作安排的不合理,遭到了袁有为的训斥。方皎皎看著冷新晨紧抿著嘴,一脸紧张的样子,偷偷地拍下了冷新晨的正脸照,准备回去好好调查一番。 “袁总,您確定要开箱吗?这批货那边本来要的就著急,如果在开箱的话,肯定是要赔违约金的。”冷新晨挡在货柜面前试图劝说。 “老冷,我们是做跨国运输的,而且现在我们的企业,还拿著国家和喀什政府的补助。国家帮助信任我们,我们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你在这一行也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吗?”袁有为摆手將冷新晨推开,对著身旁跟著的工人摆了摆手。 “袁总,要我说这都是网络部门自己的问题,明明是他们的程序出问题了,您何必这么劳师动眾的呢,再说了……”见冷新晨喋喋不休的说著,还试图全解之时,许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新疆的羊肉味道跟上海不同,既没有膻味也没有腥味,反而是带著一丝奶香味儿,郝也许本是不吃羊肉的人,却也无法抵挡新疆羊肉的魅力,在方颖熟练的顛勺中,葱爆羊肉的味道逐渐飘满了整间屋子。 成年人最擅长的事儿之一就是遗忘,虽然早上两个方之间大吵一架,但晚上下班后方颖还是承担起厨子的工作,而四人也又聚在了一张桌子上吃饭,聊起了方皎皎今天在单位发生的事儿。 “所以那货柜里的货真的有问题吗?开箱之后呢?”见方皎皎说了一半便停下,郝也许急不可耐地开口询问著后续。 方皎皎夹了一筷子羊肉放在碗里,又讲起了那货柜开箱之后的事儿,记掛冷新晨极力阻止,甚至搬出了自己董事会成员的身份,却依旧没有阻止袁有为的决定。袁有为打开货柜后,先让人將放置晶片周围的货物都搬离出来,然后又叫齐天和孟庆贺对晶片进行检查。 重新检查货物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在袁有为的亲自监督之下,一眾工人加班加点的將货物全部搬出,又全部拆开重新查看,但里面却出了什么都没有。看见白的时,在场的所有人均是一愣,袁有为鬆了口气,对著身旁的工人说著辛苦,让他们把东西装好后,便带著冷新晨几人转身匆匆离开。 而等到眾人离开后,方皎皎从不远处的货柜走了出来,拿著自己的工牌走到了货柜里,跟工人交代了一番便上前检查晶片,方皎皎將晶片从保护罩里拿出,將晶片上的所有信息复製在了自己的平板上,接著又將晶片重新塞回了保护罩中。 “啊?所以说你们这一天都白玩儿了,那货物根本就没问题?”迎著郝也许不解的目光,方皎皎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见方皎皎罕见的沉默,迪娜拉不由得开口询问:“可是如果那货物没问题,为什么监控视频要被篡改呢?这不就是为了掩盖货物的问题吗?” “谁篡改的监控视频你查出来了吗?只要查一下使用者的登录地址,就能知道是谁干的了吧?”郝也许看著方皎皎提议。 “我只是有些不理解,先是对晶片动手脚,接著又覆盖了监控视频,这明摆著就是为货物调包做准备,可为什么货柜打开之后,货物却又都没有问题呢?那他们做的这一番是为了什么呢?”方皎皎没理会郝也许的提问,自顾自地小声嘟囔著。 方颖见方皎皎半天才吃下去一小碗饭,跟以往的食量相差甚远后,便开口转移话题讲起了自己在巴楚县琼库尔恰克乡赛克散库足克村人的事儿,不光讲起了巴哈尔奶奶家的一大家族人,更是讲起了巴楚县的,还有那极力推荐的萨迪克。 “颖姐,你和皎皎这简直是天註定的缘分呀,今儿都被折磨了一天。”郝也许適时地开口打趣著,接著便伸手要看方颖手中的钥匙链。 迪娜拉看著那钥匙链,灵光一闪开口:“颖姐!你有没有那个村长的联繫方式,我想好我的第一条视频拍什么了,咱们就去你这个琼库尔恰克乡赛克散库足克村,既然他们村子的这么好,而且村长又自创了文创產品,那不如就正好利用我的热度,帮他们去宣传一波,这样也算是为家乡做了一些贡献。” “这……你这刚把自己的人设洗白,就要把自己走上卖货主播的道路上啊,小迪同志你的这个思想很危险呀,而且万一咱们这个销量不好的话,岂不是很让人失望。”郝也许看著迪娜拉开口。 “我倒是觉得迪迪的想法很好,其实今天再回来的路上,我也想过要不要和他们村长合作,那村长已经打听好了我的身份,知道我是从上海来的,那意思就是想让我帮他推一推,怎么把这个文创的產品卖出去。但考虑到他们村子的厂子还有我都不了解,所以这才没有將这件事儿说出来,不过我们单位的小孩儿跟那村长是一个大学的,两个人看起来蛮熟悉的,后续有机会的话,可以把这件事儿提上日程。”方颖將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开口。 迪娜拉见话题已经引到了上,可方皎皎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由得有些担忧地用眼神示意郝也许两人,郝也许看著方皎皎抱著饭碗,却只在扒拉空气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道:“皎皎,你对这货物的事儿这么上心,该不会想著只要查出这货物的问题,就可以第一个从臥底生活中脱离,所以才在知道货物没问题后这么伤心吧。我告诉你呀这种想法可是不对的……” 郝也许絮絮叨叨的声音传来,方皎皎不耐烦地將碗放在桌子上,接著不满地开口:“蚊子都是夏天出没,怎么大冬天了还没把你冻死,要是实在閒得慌的话,我下楼给你买盘蚊香,给你当薰香。” 虽然被方皎皎骂了一顿,但又听见了熟悉的骂声,郝也许这才放下心来安慰著:“行,还能骂人就证明没问题,你別自己给自己束缚住了,这事儿万一就真是程序的问题呢,你要是一直钻牛角,很容易把自己都装进去。” “没错,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迎接明天上班时候的暴风骤雨,以我工作的经验来看,既然货物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你们部门了,估计明天上班后,你们部门从上到下估计都会挨骂,而且还很有可能被扣钱,將昨天拆卸又重新安装的所有费用,以及违约的费用,都按在你们部门身上。”方颖看著方皎皎担忧地开口。 “既然不是货物的问题,那就是提出货物有问题的人,的问题。” 第37章 兄弟鬩墙 团满国际货运有限公司会议室內,袁有为身著黑色西装正襟危坐在主位,眼神凝重的一一扫过面前眾人,面前保温杯中的茶水早已失去热度,就如同屋內的气氛一样冰冷。齐天、孟庆贺和许伟三人作为事件当事人,身体笔直挺拔,心中十分忐忑的依次坐在袁有为左侧。 此刻整间屋子里,唯一面带笑意的便是冷新晨,他放鬆的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前,两根大拇指不停地互相缠绕,他见袁有为迟迟没有开口,眼神不停地在袁有为与齐天身上流转,接著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似是潜伏许久的野狼,即將露出锋利的獠牙。 “皎皎,昨天袁总去的时候没看见你,你就別往上冲了,反正都是我们部门的问题谁也跑不了,你就老实在部门躲著吧,我和齐天顶著。”方皎皎一大早刚进办公室,就被孟庆贺拉到一旁说出了几人的决定。 方皎皎今天本来决定任凭处置的,但此刻听著孟庆贺的话一愣,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孟庆贺见她这摸样,以为她被嚇到了,声音也软了几分安抚:“我和齐天都是公司的老人了,就算袁总真怪罪下来,也不至於被开除,顶多就是奖金没有了,所以我们不会有事儿。昨天晚上我和齐天也仔细想过了,你拦著非要查看货物是对的,万一真的出现什么问题,这责任我们公司担不起。” “可是要拆箱的事儿是我提出来的……”方皎皎的话没说完就被路过的许伟打断,许伟抱著一箱子硬碟没好气的开口:“你本事那么大,老大肯定要保著你的,反正这破地儿我也呆够了,正好趁著这功夫不干了,袁总或许还能多给我开点补偿金。” 会议室的氛围依旧凝重,袁有为看著左边三位得力干將,最终也没忍心说出重话:“既然昨天我说过,一切后果都由公司承担,那我就不会在追责到个人,毕竟你们网络部也是按照公司规章办事,从公司的角度出发的,这种事向来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听了袁有为的话,冷新晨心中暗骂虚偽,不满地清了清嗓子开口反驳:“袁总,这单造成的损失,財务部门应该已经核算好了把报告发给你了吧。虽然您是董事长,但这事儿也不应该由公司承担吧,毕竟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冷新晨的言外之意袁有为自然清楚,无非就是打著公司的名义,要將这笔钱从网络部门几人身上,把这笔钱要出来,网络部门所有人的奖金加一起恰好可以抵过这次的违约金,可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之后只怕再出现这种情况时,便没有人再敢阻止了。 “冷副总,这件事我已经有决断了,不需要再……” 冷新晨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身子前倾地靠在桌子上望向袁有为,语气中满是威胁之意:“袁总,我知道您一直以来都是以人为本的经营理念,但公司的目的是为了盈利,而且手下还养著上百名员工,您如果一意孤行的话,我想我有必要讲这事儿告诉董事会。” 就在冷新晨和袁有为针锋相对之时,谁也没注意到会议室的门被人打开了一个缝,接著一个甲壳虫一样的小机器人,悄悄的从门外溜了进来,甲壳虫机器人找到了一个角落安稳停好,將整间屋子的音频与视频画面,传送到了方皎皎的备用机上。 而此刻的方皎皎躲在厕所隔间,正带著耳机聚精会神的观察著会议室中每个人的表情,尤其是坐在孟庆贺身边的许伟。早上许伟说自己要辞职时,方皎皎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可碍於没有头绪於是便给迪娜拉发去消息求助。 “你说一个总是自命不凡的人,在某天突然被所有人面前被天才打败,还当著眾人面被羞辱,为什么他还要替那个天才承担错误,主动从公司离开呢?” 迪娜拉的信息几乎秒回:“一般来说自命不凡的人,都有著极强的自尊心,所以肯定受不了天才的羞辱,何况还是在眾人面前,那么他主动离开只有一个原因,他做了什么坏事一定会被发现,所有想保留自己最后的面子,只好主动离开。” 方皎皎看著迪娜拉发来的消息,眉头微蹙的思索片刻,猛然想起了什么,趁著许伟等人去到会议室时,连忙走到许伟的电脑前坐下,方皎皎破解了许伟的电脑后便在其中搜寻了起来,果然查到了篡改监控信息的人,正是许伟。 “袁总,冷总,针对昨天的事情,我们网络部经过调查,发现是晶片被人篡改过,所以才造成的一系列问题,之后我们会对晶片进行仔细检查,並且对系统的防火墙进行升级。”齐天开口打断了两位老总的爭执。 冷新晨冷笑著摆了摆手制止了齐天的话:“既然是你们部门已经查明了失误的源头,那这责任就更应当由你们承担,毕竟公司为了你们的过错买单,损失的可是真金白银。”冷新晨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许伟,又继续开口道:“你叫许伟是吧?我听说昨天就是你第一个到现场的?” 许伟看著冷新晨步步紧逼的样子,乾脆一咬牙將所有过错都承担了下来,起身对著袁有为深鞠一躬,表示自己愿意辞职,用自己的赔偿金来弥补公司的损失,只希望公司不要將这件事怪罪到网络部门其他人身上。 语毕许伟转身又看向冷新晨,眼神晦暗不明的开口:“冷总將公司利益放在第一位,想必一定不会做出什么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情吧,我们公司有一位以人为本的袁总,又有一位利益至上的冷总,相信公司未来的发展一定大有可为。” 方皎皎透过甲壳虫机器人眼睛传回来的画面,將许伟的表情截取出来放大,接著转发给了迪娜拉,让她帮自己分析一下,这人做出如此表情时的心理状態。 迪娜拉看著方皎皎发来的画面,许伟双唇紧闭,嘴角微微向下,说话时不停地挑动眉毛,虽然身处与下位者的位置上,但无论是语言还是肢体动作,都表明了对面前任的不满,以及挑衅和质疑。 袁有为听了许伟的话,刚要开口挽留,却被冷新晨更快一步开口打断:“许伟,不愧是公司的老员工,能够有这样的觉悟为公司著想,你放心公司会善用你的赔偿款的,既然你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那么我也祝你以后的事业能够一帆风顺。袁总,既然是员工自己的选择,您觉得这件事儿这么处理怎么样?” 面对齐天和孟庆贺担忧的眼神,许伟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接著有继续开口道:“既然二位老总都同意了,那么我下午就去人事部门办理辞职。”见许伟离开了办公室,齐天和孟庆贺两人对视一眼,也默契的打了声招呼离开,此刻会议室內只剩下了袁有为和冷新晨两人。 “老冷,我当年刚从阿克苏来喀什的时候,认识的第一个兄弟就是你,后来咱们一起创办了这公司,转眼也快十年了。”袁有为望著意气风发的冷新晨,猛然开口回忆起了过去。 听见袁有为的话,冷新晨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咱们当时要干运输的时候,为了跑通国际货运这条线,咱俩一起去的中亚那边,那时候手里没钱饿得只能两人吃一张饢。”冷新晨望向袁有为的眼神,染上了一丝不甘,接著开口道:“可如今不一样了,你现在是董事长,再也不用跟人分一张冰冷的饢。” 袁有为听著冷新晨的话,那笔直的身躯瞬间弯曲,接著靠在了椅背上长嘆一声:“老冷,如果你想要这董事长的位置,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袁有为起身直视著冷新晨的眼睛,认真地开口:“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愿意我唯一的饢分给你一半。” 冷新晨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在会议室內响起,可他却连看都没看直接將电话掛断,见袁有为离开会议室,冷新晨看了眼手机的来电显示后,也匆匆离开了会议室。方皎皎的甲壳虫机器人,一直跟在冷新晨身后,直到他进了办公室这才將自己躲藏好。 方皎皎本以为能在冷新晨的办公室拍到些什么,可他回到办公室后却只是坐在椅子上,开始看起了最近的財务报表,眼看著出来將近一个小时,方皎皎只能將备用机收起,从卫生间又回到了办公室,只是她刚进入办公室,就看到收拾好行李的许伟,正拿著一个箱子准备离开。 整个网络部门的人都围在许伟身边,正在为许伟主动辞职,换取了网络部门眾人无事的决定鸣不平,大家纷纷表示要去找袁总说清楚,虽然部门里平日都是沉默寡言的工科人,但面对著朝夕相处的同事,为了保全眾人被迫离开的事儿,眾人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 “行了,这事儿跟袁总没关係,毕竟昨天冷副总那么极力阻止开箱,但是袁总还是相信我们开箱了,这事儿袁总也为难著呢,你们就別去给他添乱了,再说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许伟抱著箱子一甩头,將那油腻的头帘拨了拨自以为帅气地对著眾人挑了挑眉。 见许伟这般不在意的样子,眾人纷纷表示有被油腻到,在孟庆贺的插科打諢下,屋內的气氛总算轻鬆了许多,许伟瞥见从门外溜进来的方皎皎,便將手中的箱子放在桌子上,调侃地开口这箱子里都是给眾人留下的宝贝。 “反正离开公司以后呢,我也不打算干这行了,这些东西以后也用不上了,就都留给你们吧,里面有些新的硬碟,还有一些驱动和我没写完的代码啥的,就都送给你们了。”许伟转向方皎皎不屑地开口:“看你是新来的,就让你先选吧,大小姐你自视甚高我的那些代码你估计也看不上,那硬碟你应该能留著用。” 方皎皎思索著许伟的弦外之音,片刻便从箱子重翻出了硬碟,刚要开口却意外看见许伟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许伟转身又对著周围的人继续道:“还等啥呢呀,这箱子里的东西可是先到先得,再不抢一会儿可就都没了。” 许伟话音刚落周围的同事们便一哄而上,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许伟留下的宝贝上面,而孟庆和齐天则忙著维持秩序,丝毫没注意到角落的许伟和方皎皎,此刻正悄悄的离开了眾人的视线,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外。 “监控是你动了手脚,我已经在你的电脑里查出了证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方皎皎看著许伟严肃地询问著。 许伟看著方皎皎,一改平日里的不满的跋扈,憨厚地笑著眼中带著骄傲:“我就知道以你的聪明,一定会发现不对劲儿,能查出监控是我动的手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何况我电脑里的痕跡,本来就是给你留的。” “什么意思?难道对晶片动手的人也是你?可是为什么……”方皎皎的话没说完就被许伟打断,许伟推了推眼镜轻声开口:“不得不承认,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如此成就,確实算是有天赋,不过这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后还是要谦虚一些的好。这世界上,你解决不了的事儿,会有更厉害的人解决,所以要不断的精进自己的技术。” 方皎皎听著许伟云里雾里的话,不由得疑惑地望向他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既然晶片的事儿是你乾的,那你为什么要允许开箱验货,这样不是……” 方皎皎话说了一半,望著油腻的许伟,脑海中突然迸发出一个想法,眼前的这个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人,或许就是国安委派在这里协助自己的人,而他的目的正是要拦截下那一箱货,所以自己好像办砸了? 第38章 两狐相遇 许伟看著方皎皎咬著大拇指盖,眉头微蹙地露出纠结之色,便知道这人大概也猜到了他的身份,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许伟想起了方皎皎资料上的个人信息,这孩子如今不过也才刚成年,但对於网络的操控便得心应手,等她到了自己这个年纪,一定会有更大的建树。 “没有人永远十八,但永远有人十八。”许伟忍不住自言自语地感嘆著,方皎皎狐疑地看向许伟,没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刚想开口询问,却见许伟变了脸色不屑地开口:“老子早就不想在这呆著了,袁有为那个老东西嘴上说著以人为本,其实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大家出来上班打工的哪个不是为了赚钱,老子本事在这就应该当部门主管。” 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隨著轻微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许伟这才止住了话头认真的嘱咐著:“方皎皎,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一定要记住了。还有,不管什么时候,都別放弃寻找解决办法。” 那天过后,方皎皎再也没见过许伟,也没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过关於许伟的消息。方皎皎也试图询问过蒋巴楚,有关於许伟的事情,但蒋巴楚却坚决否认不认识这个人,不死心的她又去网上搜寻著许伟的消息,但查到的东西却都毫无破绽。 就像许伟这个人,自从团满运输离开后,凭空消失了一般。 许伟也用自己主动离职,换来了网络部门免於责罚,也平息了这间事情带来的影响,可这仅仅是对於公司的打工人。对於公司的管理层来说,最近的气氛十分压抑,尤其是每次开大会时,袁有为和冷新晨双方的气氛都十分僵硬,总是阻止对方提出的方案。 “你这个丫头,都说了多少遍了,你现在就负责炒菜就行了,洗盘子的事情有別人来干呢,去去去,赶紧上一边歇著去,就算你多干活工资还是那么多,傻不傻。”马亮看著坐在小板凳上,正卖力的洗著餐盘的郝也许,忍不住开口训斥著,但语气中却满是关心。 郝也许从摞成小山般的餐盘中抬起头,衝著马亮露出个憨厚的笑容:“师傅,我师傅说了,年轻人要多吃苦,能吃苦才能学到东西,反正我还年轻,我多干一点大家就都能少干一点。” 郝也许上班的这些天,成天跟著蔬菜和肉打交道,每天不是忙著炒菜就是洗盘子,上班时间除了上厕所外,压根就没出过后厨,更別提打探消息,以及探查这公司中不对劲儿的部分。虽然消息没打探到,但她也算是另闢蹊径,凭接著憨厚的外表、一口一个哥哥姐姐的嘴甜,以及什么活都抢著乾的热情,成功晋升为了后厨的“团宠”。 “老马,小郝这孩子多好呀,你一天还要啥自行车啊?往常招来的人你都看不上,不是炒菜味道不行,就是耐不住苦,就能折磨咱们这帮人,一天天拿咱们当驴使。这好不容易来个好小孩儿,手艺好眼睛里还有活,你那张破嘴別胡咧咧,再把她给整走了。”带著厨师帽的庞太师走了过来,操著一口东北话,挡在郝也许面前为她说话。 庞军是个地道哈尔滨人,又因为平日里说话总是说著谁也听不懂的东北话和东北歇后语,所以大家总是戏称他为庞太师。庞军知道郝也许是从瀋阳来的,又见这孩子憨厚老实,心里著实喜欢,因此平日里对郝也许也总是多家照拂。因此见马亮没由来的训斥,连忙挡在面前为郝也许说话。 有了庞军的搭腔,后厨被郝也许帮过的眾人,此刻也都出言替郝也许辩解,生怕马亮这张臭嘴,把郝也许给赶走了。马亮见后厨的眾人,头一次这么团结的帮助新人,觉得好笑的同时也为郝也许开心,不由得嘟囔了几声便转身离开了后厨。 “郝儿啊,你別往心里去奥,老马这人就这样儿,平时就是嘴臭心不坏,他也是看你中午炒菜忙活半天,这又洗盘子怕你累著了。”庞军將手中的苹果递给郝也许开口道。 郝也许將胶皮手套脱下,看著庞军不好意思地开口:“军哥,师傅也是为我好,我师傅说了愿意骂你的人,都是为了你好。” “你这傻丫头,成天我师傅我师傅的,你师傅都把你卖到新疆来了,你还把他当个好人呢。”庞军摇了摇头无奈地劝著。 消防通道中,马亮扶著腰面带痛苦,深深地嘆息后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又缓缓吐出,脸上痛苦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郝也许悄悄把门打开,望著马亮的背影叫了一声,递上了一副膏药。 “师傅,我师傅以前也有腰脱,这膏药可好使了,你拿去试试。我知道你刚才说我是为了我好,以后有啥活你就让我干,我年轻。”郝也许將膏药塞在马亮手里,认真的开口。 马亮將抽了半根的眼熄灭,皱著眉头不满道:“刚上班本来工资就少,还老钱买这东西干啥,多少钱我转给你。”马亮说著就掏出手机要给郝也许转帐。 见马亮掏出了手机,郝也许面上说著不用转帐,心里却悄悄有了盘算,看起来这马亮在公司的地位果然不一般。她还记得孙超说过,公司不管什么部门,上班期间手机都需要严格管理,而此刻的马亮却隨时都能拿出手机。 郝也许看著马亮手中的手机,眼神一亮,语气里满是期待地开口:“师傅,你说我得多少年,才能干到你现在这个位置啊?你啥时候退休?” 看著郝也许直勾勾的视线,马亮隨即明白过来,调侃著开口:“你这丫头刚上班,就想著要把你师傅干掉,怪不得被人发配到这儿来了。咋地,你也想把手机揣兜里?” 郝也许眼神闪过一丝希冀,接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前些天刚到新疆的时候,新认识了一个朋友,然后我就合计著吧,就……” 听著郝也许的话,马亮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丫头是有了心仪之人,想要谈恋爱了,於是便笑著开口:“行吧,只要你別被其他人发现,別影响工作的话,我就同意你隨时带著手机,不过你可想清楚了,万一被別人发现了,这事儿我可担不了责任。” “没问题师傅,琼瑶都说了爱情就是要轰轰烈烈的嘛。” 见郝也许实在是傻的像跟他同一个时代的人,马亮无奈地又开口嘱咐著,明天上班的时候把手机给自己,自己先把她的手机拿去技术部门申请,这公司对员工的手机有特殊的屏蔽装置,不然就算她拿了手机也用不了。见郝也许满心欢喜地应了下来,马亮思索半晌又开口嘱咐:“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在受伤的戴些首饰什么的么,这手环以后下班时候就別戴著了,一点都不好看。” 马亮说完话便转身离开了消防通道,只留下郝也许站在原地思考著他话中的深意,郝也许盯著自己手腕上的手环,半晌后决定晚上下班回家时,让方皎皎好好检查一下这手环,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忙碌了一天的郝也许,终於等到了下班的时间,刚在更衣室换下了工作服,正准备往电梯里走时,却被一道声音喊住,郝也许转身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坐在了空旷昏暗的食堂椅子上,郝也许四下环顾一番,確定这里除了自己和那陌生男子,再无其他人后,便走进了一些看清了那人的面貌。 男人看上去不到五十岁,穿著一身休閒服,脸上虽然掛著和善的笑,那双隱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也是笑眯眯的,但郝也许却不知为何,第一直觉便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男人见郝也许后退半步,刚想开口说话却又听见郝也许颤抖的声音响起:“你……你要干啥啊?我可不是你们本地的,俗话说的好,本地的魂不欺负外地的人,我也没干过坏事儿,你別嚇唬我啊。” 听了郝也许的话,男人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接著从昏暗的座椅上起身,走到了亮著灯的电梯旁:“小同志,你好好看看认不认识我?” 郝也许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噘著嘴思考半晌,猛地想起什么便后退半步,佯装看不见的样子快步像电梯旁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著阿弥陀佛。见郝也许一心要逃跑,男人笑著又继续开口:“你真不认识我?” “我真不认识你,我就是来这地方上班的,你要有啥恩怨你也別找我,明天上班了人多,你隨便找个人他们都能帮你,而且我从小就是干厨师的,身上血腥气重你肯定对付不了我。” “要不你先把眼睛睁开,咱们在说话呢?” 男人看著郝也许紧闭双眼,惨白著一张脸,却依旧强撑著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强忍住笑意柔声又继续开口道:“这位小同志,我只是有些饿了想吃口饭,我看食堂亮著灯以为还有人就过来了,你看方不方便给我坐一口吃的。” 郝也许始终没敢睁开眼睛,咽了咽口水强忍著恐惧:“那……那你想吃点啥?你吃完了就赶紧走奥,我跟你说,我可不是怕你,我就是心地善良。俺们当厨师的见不得有人……见不得饿肚子。” 男人倒是个好脾气的,说著什么方便都可以,只要有一口吃的就可以,接著便看著郝也许一溜烟的跑进了后厨,只留下自己在这食堂中。男人看著郝也许的背影,嘴边勾了一个玩味的笑,接著便打开了公司的人事档案,翻阅起郝也许的档案。 郝也许衝进更衣室,一边快速的换著衣服,一边掏出手机给迪娜拉发消息:“你开车先走不用接我下班,我有些事要忙,別打电话別担心。”將手机收好后,郝也许回忆著男人的那张脸,她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来人,那人正是这公司的总经理——王安邦。 从这公司这么严格的制度,就能看出其管理者一定是一个心思縝密,且十分多疑的人。因此郝也许担心,自己刚才后退的半步,会被王安邦发现,所以便乾脆装傻充愣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这还是郝也许来公司这么久,第一次正面与这人打交道,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郝也许换好了衣服,便匆忙地走到了后厨,在冰箱里翻找出半个麵团后,郝也许思索著怎么能做出一道既简单,却又能让王安邦对自己印象深刻的菜,思索半晌后,郝也许心中有了定数,便决定做一碗东北的手擀麵。郝也许利落的將麵团擀好,接著又不断的抻开拉长,在面板上耍出声音。 郝也许悄悄地瞥了一样坐在明档玻璃后的王安邦,故意让自己的视线被王安邦发觉后,又立刻收回了视线,將伸长的面不断的在手中翻擀拉长。在郝也许的手艺之下,很快一碗青椒肉酱手擀麵便被端上了餐桌。 王安邦望著桌子上的面,不由得胃口打开,当即便拿著筷子吃了起来,而郝也许看见王安邦真的吃上面后,这才放心地长出一口气:“誒呀妈呀,原来你真是个人呀,这事儿整的嚇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那啥呢,你看你是个人咋不早跟我说呢。这人嚇人嚇死人呀。” 王安邦听著郝也许的自言自语,不由得笑著开口:“小同志,你也没给我机会说话呀,上来就准备要跑,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拿我当成啥了呀,我还以为是你不愿意给我做饭吃呢。” “这哪儿能呀,咱们当厨师的给人做饭是咱们的本分,而且我师傅说过的,在咱们厨师手里,不能有吃不饱饭的人,你看看这碗面好吃不,这可是我师傅的家传手艺,我敢打保证,这碗面绝对好吃,这可是一般人都学不来的手艺,绝对能让你香迷糊。” 第39章 试探交锋 公司早已到了下班的时间,白日里开阔整洁的食堂,也在此刻显得空旷幽深,白炽灯照射在王安邦和郝也许身上,也將整间屋子割裂成白色和黑色两个部分。起身取回一头大蒜的郝也许,与王安邦相对而坐,將大蒜剥好放入碗中,直视著王安邦的眼睛,与他背后的黑暗。 “我师傅说了吃麵不吃蒜,味道少一半,你得一口蒜一口面,再配上我这青椒肉酱面那才过癮呢。”郝也许满眼期许地望向王安邦,试图得到他对於自己手艺的肯定。 王安邦默默避开碗中的蒜,斯文地夹了一筷子麵条送入口中,抱歉地开口:“小同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大蒜有些刺激胃,我年纪大了又饿著肚子,怕吃完了胃痛。” “誒呀妈呀,那你確实不能吃大蒜,那我找个筷子给你扒拉出去,实在不好意思啊大哥,我没合计到这一步。”郝也许內疚地说著就要起身去拿筷子,却被王安邦制止开口聊起了家常,询问著她是不是新来的员工,怎么以前都没在食堂看见过她。 面对王安邦的询问,郝也许將自己才来公司不久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接著又不经意地询问著王安邦的职位:“大哥,你肯定是俺们公司的领导吧,我一看你这气质就能看出来,你绝对不是一般人。” “刚才不还以为我不是人,怎么这会儿又看出我不是一般人了?”王安邦看著郝也许调侃地开口。 郝也许訕笑著解释刚才是自己眼拙闹笑话了,接著又解释道自己是看他这么晚才下班,而且年纪也不小了,就猜他肯定就是公司的领导层,要不是领导的话下班不早就跑回家了,来这都是为了赚钱的,都想著怎么把公司的钱揣自己兜里,谁能拿公司的事儿当自己的事儿干呀。 王安邦察觉到郝也许话中的不满,夸讚著她做饭的手艺不错,却也惋惜地解释自己虽然年纪大,但並不属於公司的管理层,不过是公司的老员工,所以对这公司很有感情罢了。见郝也许听见自己不是管理层后,脸上的期待之色褪去,王安邦话锋一转又道:“虽然我不是公司的管理层,但是在公司也干了这么多年了,就衝著你今天给我做的这碗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儘管开口。” “算了吧,大哥你都不是领导,那就是个打工的,你都这么晚还没吃饭也不容易,咱们工人阶级就別互相为难了。就五百块钱的事儿,万一在给你惹麻烦搭上你的话,那多不划算啊。我师傅说了,出门在外儘量不给別人添麻烦。”郝也许收拾著桌子上的蒜皮闷闷地开口。 王安邦见她不愿开口再提这事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倒是享受起面前的美食来。一般配著手擀麵的酱通常都会很咸,特別是这种肉酱,但面前的青椒肉酱配著麵条却咸淡適中,十分符合王安邦的口味,青椒的汁水和香气与肉酱的鲜香混合在一起,又配上软硬度適中,却又不失劲道的麵条,確实叫人胃口大开。儘管这只是一碗家常的青椒肉酱面,但却足以展示出郝也许做厨师的经验。 见王安邦脸上露出满意之色,郝也许也笑了起来又自夸著自己的手艺,说自己做厨师就是享受著这种感觉,只要看见食客脸上满意的笑容,那自己也会非常开心。语毕她又想起了什么,只留下一句让王安邦等著自己,接著便风风火火地又转身向后厨走去,半晌才拎著一兜子生米回来。 “大哥,我给你拿点生米,你下回要是饿的话就垫吧垫吧,生米对胃好还顶饿。”王安邦看著桌子上的一袋生米,调侃地开口说在厨房工作就是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王安邦刚想伸手抓一把生米,却不想郝也许面色一变,不满地收起生米:“大哥,你这说得就不对了,我可没有占公司的便宜,我已经跟我师傅说了拿生米的事儿,多少钱我会补给公司的,咱们可不是那种占便宜的人。”郝也许说著便打开了手机和马亮的聊天记录,放在王安邦面前。 “从小跟我师傅去做大席的时候,我师傅就教过我,贪小便宜吃大亏,东家买的东西该多少就是多少,咱们多一点都不能拿,要不然以后坏了名声,就再也没有人找咱们掌勺了。” 王安邦见郝也许义正言辞的样子,眼神中的警惕褪去几分,抿了抿唇愧疚地解释:“不好意思呀小同志,我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愿意加班给我做口饭吃,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刚才的话要是伤害到你了,我跟你郑重地道歉。” 郝也许將生米放回桌子上,脸色恢復如常:“大哥你也別老喊我小同志了,你这么喊的话,我老感觉我下一面就要扛枪上战场保卫人民了,整的太正式了,我叫郝也许,他们平时都叫我小郝。” “郝也许?这名字倒是有意思,那你也別叫我大哥了,我这年纪都够当你爸爸的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喊我一声安叔,咱们俩因为这碗面,也算是个忘年交了。” “那感情好呀,安叔,以后你要是再饿的话就找我,別的不说饭肯定管够。对了,咱俩加个微信,下回你要是过了饭点还没吃饭的话,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提前把饭留出来。”郝也许说著自然地掏出手机,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摆在王安邦面前。 “公司在员工上班时间,对手机的管控很严格,就算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一定能收到吧。” “那没事儿,我师傅对我可好了,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郝也许连忙將口半句话咽了回去,转移话题道:“也是哈,这公司啥都好,就是这手机的事儿管的太严了,咱也不知道这公司为啥管的这么严。” 见郝也许漏了口风,王安邦眉头微蹙语重心长地开口:“小郝,你知道公司为什么对於电话管控的这么严格吗?”见郝也许摇了摇头,他放下了筷子又继续道:“那还是我刚上班没多久时候的事儿,那时候咱们的对手公司派了一个臥底来我们公司上班,结果我们刚研究出一个新的產品的时候,產品的所有数据就都被拍照,被泄露给对手公司了。” 郝也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啊?还派臥底?这不就上个班儿嘛,安叔你怎么讲的跟那电视剧《潜伏》似的。这也太嚇人了吧。” “这还不是最嚇人的呢。”王安邦的语气染上几分神秘,靠著椅背將身体隱入黑暗开口:“咱们公司的老板可狠了,他这人最恨別人背叛,你知道那臥底被抓著以后,老板都没报警,直接把那臥底全家都给收拾了。” 王安邦眼神紧盯著郝也许,见她脸上除了惊恐再无其他表情后,这才重新靠在桌子上抓了一把生米,等待著郝也许的回应。郝也许咽了咽口水,也抓了一把生米嚼了起来:“叔儿啊,要真叫你这么说,那我明儿就得赶紧辞职了,这也太嚇人了,就那老板那德行肯定不是好人,这地儿也也不是好地方,我出来就想老老实实赚点钱。” 王安邦扔了几粒生米入口,倏而轻笑出声:“小郝儿,你安叔编故事的能力怎么样?给你嚇到了吧,我年轻的时候呀,就最喜欢编故事了,每次讲的故事都能让人信以为真。” 郝也许无奈地看著王安邦,不满地撅起嘴收起碗筷:“安叔,得亏你这是编故事,这要是真事儿的话,你以后可就吃不上我的手擀麵了。” 王安邦透过玻璃,看向了后厨里洗碗的郝也许,嘴角不自觉地衔起一丝笑意,经过几番试探,他都没有察觉出郝也许的不对劲儿,確认了面前这人,真就是个傻气的憨厚姑娘后,他倒是对郝也许多了几分兴趣,心中暗想著王文清这个人事总算是干了回人事儿,竟然招到了这么一个大活宝,看来以后这死气沉沉的公司,也能变得有趣了几分。 因著王安邦刚才编的故事,两人的感情亲近了一些,郝也许便提出要一起下班,却被王安邦以还要加班拒绝,郝也许一边感嘆资本家没人性,让这么大年纪的人加班,一边叮嘱著他早点回家。 电梯到了公司门口后,郝也许拽著背包转身跟王安邦说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开了电梯朝著公司外面走去,王安邦盯著郝也许的背影,直到电梯门关上后,才收回了一脸和蔼的笑,面无表情的按了最顶层的数字。 走出公司大楼后的郝也许,依旧不敢放鬆,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攥著背包的掌心,正在一点点的渗出冷汗,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地往园外走去,直到走出园外坐上计程车,报出了市中心一家菜市场的位置,接著便沉默地靠在椅背上,直到车子到达目的地,她走进了菜市场后,站在喧囂的人群中,郝也许这才长舒一口气,仰著头放鬆下来。 紧绷著的神经突然放鬆下来,郝也许便觉整个人十分疲惫,找了一家店坐了许久,又吃了半碗炒米粉这才缓过神来。自从认出王安邦那一刻,郝也许全身的细胞瞬间被唤醒,打气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说出去的每一个字,自己做的每一个表情都不敢鬆懈,生怕被王安邦看出半分不对。 王安邦的照片从未出现在公司官网,以及公司的任何角落,作为一个刚加入公司的员工,根本不可能认出他,因此刚见面时,郝也许那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確实让他生出了几分怀疑,但好在被郝也许的机智化解。 “王安邦心思这么縝密,你这装傻充愣的样子真的有用?”面对迪娜拉的疑问,郝也许自信地笑著解释,就是因为他自认聪明,句句试探,所以自己才这么做的,通常当聪明人面对傻子时,自然会放鬆警惕。而且我猜他一定会去后厨和人事打听,只要他稍微打探一番,便会打消所有对我的怀疑。 “毕竟,我在公司里將自己憨厚老实的人设,贯彻得十分彻底。” 方皎皎瞥了一眼骄傲的郝也许,翻了个白眼一反常態地肯定道:“嗯,他绝对不会怀疑你,如果面对他这样的人,越是偽装越容易被看穿,但你不会,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傻子。” 郝也许瘪了瘪嘴没理会方皎皎的贬低,话锋一转从包里掏出了公司的手环开口:“皎皎,你能不能帮我重新检测一下,看看这手环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最开始上班的时候,人事嘱咐我这手环一直要戴在手上,说著怕我把手环弄丟,就算回家也不让我摘下。可今天马亮却突然告诉我,这手环只要不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就別总带著。” 方皎皎接过手环查看了一番,並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眉头微蹙地开口:“要是检查的话,需要把这手环拆开,然后连接它內部的晶片,才能知道有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你明天还要上班我不建议这么做,等你周末不上班的时候吧,我再看看。” 方皎皎话音刚落,就看见旁边沙发上的方颖猛然起身,怒气冲冲地对著手机发送语音:“大姐你別难过了,现在网上的这些人都是故意的,你做的饭这么好吃,我们都还想著什么时候在去你店里呢。你先別著急,等我明天下班了就去你店里,你跟我说一下具体怎么回事儿。” “网上现在这帮人真是太过分了,你还记得我们楼下那家饭店嘛,就上次吃过特別好吃的那家,最近被人恶意差评了,给店主老两口气的血压都升高了,这事儿属於咱们的工作范畴吧,咱们肯定得把这事儿管到底。”方颖盯著客厅內的几人,义正言辞地打抱不平。 第40章 邻居饭店 迪娜拉的声明发出,引起了巨大反响,也收穫了大批的粉丝,虽然每次发动態时,评论区中依旧存在许多骂声,但大部分都是鼓励她要活出大女主人生的,而郝也许的帐號,在经歷了长达一周的网暴,在网络上又出现其他热点,转移了这些人的注意力后,这才安稳下来。 眼看著帐號粉丝已经快六十万,迪娜拉便拉著经过眾人研究起一下步的计划,要拍摄什么风格的视频。而在方颖和方皎皎综合了所有帐號的视频流量后,两人一致认同视频分为两个方向,一种是利用迪娜拉的外貌优势,继续吸粉固粉,拍摄喀什的美景和美食,展现喀什的美。而另一方面,便是为粉丝实现愿望,这样的视频不仅有意义,更可以传递正能量。 制定好了拍摄方案后,郝也许等人白天上班时,迪娜拉便开著车满喀什的转悠,去探寻喀什的美景和美食,然后等眾人下班回家后,再將这一天拍摄的成果展示给眾人,经过方皎皎的剪辑和修图后,上传到了自媒体帐號上。日子就这样过著,工作日时,四人都各自忙著臥底的工作,周末还要隨时接受蒋巴楚的召唤去帮忙。 连著忙了一个多月,眾人终於无法忍受这样的双重牛马生活后,便决定出去改善一下生活,迪娜拉便想起那天在家楼下附近的小巷子中,看到的一家“好吃还能吃得饱”饭店,於是便立即提议去这家饭店。 “好吃还能吃得饱?迪迪,你该不会是因为这家饭店的名字这么特別,所以才带我们来体验的吧?”郝也许看著饭店的招牌,望向迪娜拉调侃的开口。 “这家饭店的名字很普通啊。”望著郝也许抽搐的嘴角,迪娜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这饭店的名字,是维语直译过来的,在维语的意思里类似於家里的饭菜的意思,他们的老板对汉语不熟练,然后做牌匾的人不知道怎么翻译成汉语,就直译过来了,所以看著有些奇怪。” “原来是这个意思,怪不得喀什街头总有些名字十分有趣的店,上次我还看到了一个,拖著过来开著过去电动车维修店,我还以为这是喀什商铺的起名特色呢,当时我还拍照了。”方颖连忙接话道。 几人正在门外閒聊时,一阵烤羊肉的香气从屋內传来,方皎皎鼻翼微动,眼神一亮连忙顺著香味走了进去。眾人见方皎皎一头钻进饭店,也连忙跟上走了进去。 店內的布置很有维族特色,屋內掛著民族特色的掛画,就餐区虽然很大却乾净整洁,每个座位上都拜访这一个小小的银壶,此刻虽然不是饭点,但店內的生意也很好,有著五六桌正在吃饭的客人。郝也许几人落座,好奇地拿起银壶的盖子,却意外的发现了老板的小巧思,这银壶装的竟不是酱油一类的调味品,而是收纳的牙籤。 “这老板倒是挺有趣的。”郝也许话音刚落,便见一位带著帽子的阿姨,端著一盘手抓饭从后厨走了出来,阿姨將手抓饭递给桌子旁的高中生,自然地將手放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快吃吧,吃完赶紧去上课,不然你妈妈又要生气的,下次再惹你妈妈生气,我就不给你吃饭了。” 高中生被骂了也不恼,笑眯眯地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皱巴巴的现金放在桌子上,豪迈地道:“阿依夏木奶奶,我可是顾客,老师说了顾客就是上帝。” 阿依夏木亲昵地拍了拍男孩的后背,接著转身走到了吧檯拿起菜单,走到了郝也许几人身旁,將菜单递了过去用不熟练的汉语询问著要吃什么。 方皎皎看著菜单亮眼放光,连著点了几个肉菜还不肯罢休,却被阿依夏木製止,忙说著够了够了,四个小姑娘这些菜肯定够吃了,免得吃不了就浪费了。看著阿依夏木真诚的眼神,郝也许连忙解释著孩子还小,正是能吃的年纪,如果吃不了的话眾人可以打包,得了郝也许的解释,阿依夏木这才应声走了回去。 一旁的高中生,早已经那整盘的手抓饭吃得精光,用沾著油渍的嘴亲了亲阿依夏木的脸颊,在阿依夏木伸出手要打他时,又调皮地做了个鬼脸,抓起书包便飞快地离开了。 方颖看著阿依夏木和男孩儿亲昵的互动,不由得感嘆著怪不得都说隔辈亲,看著孩子的个头应该也是高中生了,都能这么自然的老人互动,这要换成爸妈,肯定就得大吵一架了。方颖说著意有所指地瞟向方皎皎,又继续开口:“现在的孩子呀,真是不知道好赖,还是……” 郝也许听著方颖的话,担心大方小方两人又要爭吵起来,连忙打岔著询问著迪娜拉,刚才那老人和著男孩说的维语是什么意思,迪娜拉將两人的话翻译给眾人,又挑著眉毛跟眾人打赌,这两人应该不是亲祖孙。 “不能吧,不都说再惹妈妈生气,就不给她吃饭了嘛,我觉得两人就是亲祖孙。”方颖发表著不同看法。 郝也许回忆著两人刚才的动作,回忆起男孩掏钱的动作,对迪娜拉的看法表示赞同,而一直紧盯著后厨的方皎皎,也开口表示赞同迪娜拉,两人不是亲祖孙。见没有人站在自己的这一方,方颖不服气地表示打赌成立,並以这顿饭钱为赌注,让迪娜拉去询问老板娘。 就在几人聊天之时,老板娘便端著一盘大盘鸡走了过来,大盘鸡的味道十分浓郁,方皎皎迫不及待地连忙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鸡肉软嫩入味,土豆绵密可口,方皎皎连著吃了几口,脸上露出了饜足之色。 “这孩子看起来是真饿了,我还以为你们点的太多吃不了呢,看起来这些应该能吃完。”阿依夏木看著方皎皎脸上露出的满足之色,慈祥地笑著开口。 “这孩子別看长得瘦瘦小小的,其实特別能吃,平时一日三餐顿顿不落,就是个长不胖的体质。”方颖笑著开口解释又拉家常的表示方皎皎就爱吃好吃的,后厨的手艺肯定特別好,这孩子才这么迫不及待。 阿依夏木刚要开口,便看见后厨露出了半个人影,光头的厨师侧著身子,手中还拎著马勺,语气急切地呼喊著阿依夏木赶紧回来上菜。饭店內此刻没有新来的顾客,因此厨师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一桌子饭菜便摆满了一桌子。阿依夏木將所有菜上齐后,又拿过来了一壶奶茶送给眾人。 “你们几个是从外地来的吧,是来旅游的吧?”阿依夏木一边给眾人倒奶茶,一边开口道。 “阿姨,我们都是从上海来的,不过不是来旅游的,是来这里上班的。”方颖笑著解释,却见阿依夏木瞪大了眼睛看向方皎皎,表示自己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是来这里旅游的呢,没想到方皎皎这么年轻,竟然已经开始上班了。接著又看向方颖,说著她很年轻,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 “阿姨,她们俩不是母女关係,我们四个都是来喀什上班的,因为恰好租了一个房子,所以是室友。”迪娜拉用维语解释著。 听见了熟悉的维语,阿依夏木的神情放鬆了许多,也连忙用维语回应著抱歉,是自己刚才误会了,实在是两人长得比较像,还以为两人是母女呢。见阿依夏木提到此处,迪娜拉也適时地夸讚著阿依夏木的孙子可爱。听见迪娜拉的话,阿依夏木思索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解释著,刚才那人不是自己的孙子,是周边的老邻居,这小子是自己从小看著长大的,父母工作都比较忙,所以孩子平日里都喜欢到这里来吃饭。 “我看那孩子跟您这么亲密,还以为是您孙子呢。那孩子少说也是高中生了吧,那您这饭店也开了很长时间了呀” 店里的客人陆陆续续离开,阿依夏木摘下了身上的围裙,乾脆坐在了几人隔壁的座位上,讲起了饭店的歷史。这饭店是自己和丈夫俩一起开的,算上今年这饭店正好开了三十五年,別说那孩子了,就连他的爸妈都是吃我饭店的菜长大的。这饭店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小小的一个店面,那时候屋里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大小,后来在周围的邻居的支持下,这饭店才能变成如今的规模,就算现在来吃饭的,大多也都是周围的邻居。 “我和老头子年纪大了,那老头有时候连大勺都抡不动了,我们俩都想著不干了,但是却又捨不得周围的邻居和孩子们,这不一干就干了这么多年了。” 后厨的光头老板,穿著一生白色厨师服黑著一张脸走进吧檯,不满地点了一根嘟囔:“天天干活的都是我,你每天就跟著他们聊天,哪里累了。” 阿依夏木听见光头老板的自言自语,脸色一变回头对著老头训斥著,让他去外面抽菸去,都说了多少遍了,店里有顾客的时候不要在屋里抽菸。光头老板被训斥后,不满地走出了饭店。 “不好意思哈孩子们,这老头平日里就干活累了,就好抽根烟,我已经让他出去了,你们小姑娘都不喜欢闻到烟味的吧。”阿依夏木连连跟几人道歉,接著又钻进后厨,拿了一盘子牛肉出来放到方皎皎面前,说赠送几人的。 郝也许等人正推搡著拒绝时,却不想方皎皎已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这菜的味道真不错,可以跟古丽扎阿姨媲美了,古丽扎阿姨家有些远,下次我们可以直接在这吃,这里可以送餐吗,我们……” 方皎皎的话还没说完,自己便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又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入口中,將后半句话收了回去。阿依夏木见方皎皎这样子,连忙表示可以送餐,只要店里不忙的时候,自己都可以给她们送过去,只要她们喜欢吃就行。 “我这饭店就是为了这些邻居们开的,你们也是我的新邻居,以后慢慢相处我们就变成老邻居了。”阿依夏木操著不太熟练的汉语,表达著心中的意思。 见阿姨对客户的定位全都集中在周围的邻居上,不由得担忧地询问著:“阿姨,店里平日里除了周围的邻居,没有別的过路客吗?现在新疆的旅游业这么发达,你可以让你儿子在软体上发布点照片啥的,宣传一下你家的店铺,吸引一些外来的游客,不然光是靠著这些邻居,怕是无法做到收支平衡。” 听著方颖的话,阿依夏木的眼里露出一抹悲伤,摆著手表示自己年纪大了,不会用那些年轻人的东西,而且自己的孩子们都不在身边,自己两口子平日里也不了什么钱,这房子也是自己当年买下来的,所以就算赚不到很多钱也没关係的。 看见阿依夏木眼角的皱纹,方颖心头一动连忙表示,如果她不介意的话,自己可以在网上帮她宣传,这么好的手艺和地道的新疆美味,应该也让外地的游客尝一尝。如果只有这周围的邻居们,能享受著般的美味,那对於其他人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郝也许明白了方颖想要帮忙的意思,连忙也顺著她的话,对著阿依夏木夸讚起来,表示如果她需要的话,自己完全可以帮忙,就当时抵了这盘赠送的牛肉的价格了。阿依夏木听了几人的话,也从最开始的坚决反对便成了决定让几人试试,因此还加上了方颖的微信。 “皎皎,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当时你怎么帮古丽扎阿姨的,就帮著阿依夏木阿姨也在网上宣传一下,毕竟你吃了人家的牛肉,吃人家的嘴短,可不能白吃。”郝也许看著方皎皎开口。 方皎皎沉默的回应著,但此刻的几人却都不知道,正是因为她们的好心,却给阿依夏木的饭店,带来一场灭顶之灾。 第41章 恶意差评 “你说的是那个好吃又能吃饱饭店?前几天我去给皎皎买手抓饭的时候,屋子里还因为我们在网上的宣传而爆满呢,都是看见了宣传的外地游客,怎么就准备不干了?这也太突然了吧。”郝也许眉头微蹙地看著方颖不解地道。 听到自己爱吃的餐厅要停业的消息,方皎皎厌烦地嘖了声,边咬著手指甲边迅速的打开了饭店的评论,果然发现就在这几天內,评论里冒出了许多差评,不光有说菜品用的牛羊肉不新鲜的,更是有很多人批评老板態度不好,店里的卫生也很糟糕,看见这些不实评价,方皎皎將嘴里的块咬碎,立刻就要在差评下面留言时,却被一旁的迪娜拉拦住。 “皎皎,先別衝动,饭店现在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你这时候去反击他们,只会让他们更加跳脚,更放肆的宣扬,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件有组织有预谋的恶意差评。一般来说恶意差评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同行恶意竞爭,要么是顾客自发的行为。同行恶意竞爭很明显不可能,那么久是顾客发布的,所以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还是要问问阿依夏木阿姨。”迪娜拉仔细分析一番开口。 “阿依夏木家又好吃又便宜,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皎皎点了一桌子肉菜,就这些菜在上海,至少也要小一千,结果我结帐的时候才了三百多块,店里卫生不错,老板娘又热情温暖,都这样儿了顾客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方颖面上多了几分愧疚,懊悔地又继续道:“本来我想著帮他们创建个店铺,就像古丽扎她们家民宿那样,让阿依夏木家的饭店也能多点生意,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阿依夏木看见这些差评一定很伤心。” 听见方颖的话,一直盯著手机的方皎皎闪过一抹心虚之色,毕竟最初说好了店铺的宣传由自己来运营,如今发生这种恶意差评,自己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察觉,还让这种舆论影响到了阿依夏木两人,实在是自己的失职。但自己这段时间也是实在忙碌,这才將这件事儿拋之脑后。 自从许伟被公司开除后,方皎皎整个部门便忙得不可开交,所有人常常对著电脑一忙就是一天,除了方皎皎外的眾人,甚至连午饭时间都不去食堂,而是在工位上对付一口。整个公司有上千个货柜,他们不仅要对所有货柜的晶片进行检查,还要负责实时监测程序的变化,对程序进行升级。而且因为方皎皎上次提出的监控被覆盖的事儿,又让冷新晨抓住了把柄,不仅让齐天对所有的监控进行检查,更是有对公司的监控系统,重新进行加密。就连公司內部网络防火墙,也被冷新晨要求加固。 这些要求还不是最过分的,而是冷新晨要求所有人,不能因为这些工作而耽误了部门的日常工作,这种变相增加工作量,要求眾人加班的行为,才是让方皎皎最为反感的。要以她以前的性格,早就指著冷新晨的鼻子,將他骂到地底下了,可这次却不一样,整个部门如今的无妄之灾,全是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因此她只能將所有不甘全部忍下,这也导致她最近忽略了阿依夏木饭店的运营。 方皎皎將评论翻到了最早出现恶评的那一条,点击了评论之人的头像,翻看起那人帐號內的其他评论,这才发现那人不仅是个级別很高的用户,而且对於给予高分评价的商家,不管是照片还是文案,都显得非常专业,而且粉丝也很多,跟他经常留言互动的人,也都是级別很高的用户,看起来应该是一个职业的探店自媒体。 方皎皎截取了这人的头像和用户名称,接著又掏出了自己的备用机,將照片和用户名称放在了自己製作的搜寻引擎上进行搜寻。不多时,果然发现了这人在其他平台的帐號,方皎皎点进去后,又在这人帐户的所有粉丝中,开始进行筛选,果然发现有一个帐號的登录地址,与这人的登录地址一致,很显然这帐號便是那人的小號。 方皎皎点入了那小號,仔细的翻阅了那小號上发布的动態,接著又潜入了那小號的粉丝群,这才发现这整个粉丝群里,都是专门给其他商户评论的帐號,也就是所谓的水军。 郝也许见方皎皎一直盯著手机沉默不语,不由得开口询问对於恶意差评的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方皎皎抬起头,將备用机上找到的小號展示给眾人,解释著自己刚才发现的东西:“迪娜拉说的没错,这人是做职业评论的,这是我找到的他的小號。他还有一个粉丝群,这群里总共有三百多人,都是按照他的指令,跟著他在各个商户下评论的。” 方皎皎查出了群里以前的聊天记录,又对著群里的其他人,进行了一个大数据的帐户信息监测,发现群里大部分都是大学生或者宝妈,对群主十分信任。 “这人把自己偽装成了一个传媒公司的运营,经常在平台上发布一些招聘线上兼职的信息,然后將这些人组织到一个粉丝群里,跟他们说自己是平台內部的测试人员,是为了测试平台的系统是否完善,所以会定期找人对商家进行评论。就算有些商家得到了很多差评,也只是平台內部的测试,不会对商家造成不良影响。” “不是,这么漏洞百出说法,也有人能相信?”郝也许震惊地看著方皎皎,不解地开口道。 “也有不相信的,一旦有人提出质疑,就会被第一时间踢出群,从粉丝群创建开始,人员的流动就非常大。为了巩固自己的形象,让大家相信自己,群主还时不时的会將自己在平台的工作照发在群里,並且发布的一些生活照中,也会时不时的露出平台的標誌。” 方皎皎將那些照片发在了几人的小群,方颖盯著照片的其中一张皱著眉开口:“这照片也太假了吧,一看就是合成的照片,连我都看得出来。发布一条评论有多少钱呀,能让这些人甘愿被骗?” “根据每个人帐號级別的不同,每发布一条评论的价格从二十块到两百块不等,虽然每条的单价比较少,但是群主结款很快从不拖欠,而且基本上每周都有好几个需要发布评论的单子,所以基本上每周都能赚个零钱。如果要是按照每条两百块的话,一个月基本上也能有两三千块钱的收入。” “这些钱虽然不是很多,但好在不需要费什么功夫,而且对於那些大学生,还有全职带娃的宝妈来说,就算每个月只有几百块,也算是额外收入了。”迪娜拉说著面色一沉,严肃地开口:“或许这些人知道,群主的那些话不过是骗术,但却仍旧愿意自欺欺人。” “我看这些人就仗著没闹出什么大麻烦,又躲在网络背后,以为自己的动作不会被別人发现,这才这么肆无忌惮。”郝也许愤愤不平的开口。 正是晚饭的时间,平日里门庭若市的“好吃还能吃得饱”饭店,此刻却门可罗雀,阿依夏木一脸愁容的站在玻璃门里,望著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轻声嘆息了几声后,便转身缓缓向后厨走去,往日健步如飞的步伐,此刻也缓慢沉重了许多,那挺拔的腰板此刻也有了几分佝僂。 “两份手抓饭,大盘鸡,炒米粉,要一份炭烤羊排,再来……”方皎皎的点菜还没说完,刚走到吧檯的阿依夏木便转身带上了慈祥的笑抱歉地开口:“不好意思呀,最近的生意不好,老头早上不想去市场买菜,所以今天可能吃不上了。” 方颖看著阿依夏木鬢边的发白,鼻头一阵酸涩,连忙上前走到阿依夏木身边,扶著她走到了椅子旁坐下:“没关係的亚西大叔做的什么都很好吃,就算是普普通通的烤饢,亚西大叔烤出来的也比別人做的好吃。” “阿姨,你能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郝也许看著方颖眼眶泛红,便开门见山的询问著。而在阿依夏木阿姨的讲述中,眾人也终於知道了这恶意差评的人,为什么盯上了阿依夏木家的饭店。 原来方颖等人那天第一次来到餐厅吃饭后,觉得餐厅的饭菜很美味,而且价格又很实惠,跟阿依夏木聊天也聊的比较好,於是在徵得了阿依夏木的同意后,当天在店內便让方皎皎在平台上建立了一个店铺,並且在店铺中发布了店面的位置,还將菜单全部上传了上去,希望能够让更多的外地游客知道在喀什,还有一家性价比高,而且口味非常棒的店铺。 但却没想到就在店铺刚上传没几天,店內突然来了一个带著专业直播设备的男人,男人拎著三脚架打著补光灯,进店就开始不断的拍摄,不仅拍摄了店內的环境,甚至还拎著摄像头来到了吧檯,刚到吧檯就被从后厨探出脑袋的亚西大叔拦下,亚西大叔拒绝了他要进后厨的要求,告诉他吃饭就老实坐著。 被亚西大叔凶了几句,男人起初並没有说什么,反而笑嘻嘻地走到了座位上,开始拍摄起店內其他吃饭的人,店里的其他老顾客,见这人应该是从外地来的,虽心有不满但也没说什么。男人坐了一会儿,阿依夏木便拿著菜单走了过来,要为男人点单,男人將菜单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將菜单上的特色菜几乎都点了一个便。 阿依夏木见男人点的有些多,便好心地询问他是不是要等朋友,担心牛羊肉放凉了之后口感不好,还特意询问了他要不要等一会儿朋友都到了在上菜,却被男人告知现在上菜就行了,只有自己一个人。阿依夏木又担心男人点的东西太多吃不了,於是又好心的劝慰,要不要少点一些。 男人见阿依夏木三番两次拒绝自己,也变了脸色將手机放下,语气不善地开口:“你这老板怎么回事儿?想舒坦吃口饭就不行,问题怎么那么多?我就自己一个人,我想吃啥就点啥了,难不成你是怕我付不起钱?” 见阿依夏木被人为难,不远处吃饭的高中生夏利让走了过来,挡在了阿依夏木面前,没好气地回懟道:“喂,你怎么说话呢?阿依夏木奶奶也是好心,担心你吃不了浪费。” 男人见有人为阿依夏木说话,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在地上吐了口痰不满地转头又摆弄起手机,夏利让见男人態度不屑,本想要好好跟他辩论一番,却在阿依夏木奶奶的推搡下,离开了男人的位置。 “我看这人就是故意的,一会儿万一他要是跟你说,我是个探店博主,今天来你们家就是给你们做宣传的,今天的这顿饭,就当抵你们请我宣传的费用了,如果他要是这么跟你们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呀,这种人都是骗子的。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多少粉丝。”夏利让將阿依夏木拽到一旁,担心地叮嘱著。 “不会的,现在的外地游客这么多,这人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地游客,就是想拍摄一些视频呢。你別想著么多啦,別总把人想的那么坏。还有呀平日里少看些手机,別总看那些有的没的东西,你妈妈为了你很辛苦,你要好好学习知不知道。”阿依夏木拉著夏利让的手嘱咐著。 夏利让见阿依夏木没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儿,立刻不满地翻出手机中披露的那些探店博主的骗局,並手机放在了阿依夏木面前,试图引起阿依夏木的注意,但阿依夏木却被后厨的亚西大叔叫了过去,敷衍的看了几眼手机就说著知道了,自己那么大年纪了,什么没见过。 “別担心了,吃饭要给钱,自古以来都是道理,放心吧,自己不会被骗。” 第42章 团伙作案 桌子上的奶茶还冒著热气,可方颖几人听著阿依夏木的讲述,看著她无措地揉搓著围裙,眼眶逐渐泛红的样子,脸色却越来越冷。开店的这三十五年来,阿依夏木真诚的对待每一位顾客,更是对每一个老顾客的口味都了如指掌。这些年来,对於每一位顾客,她都以诚相待,在释放善意的同时,也收穫了很多温暖。因此哪怕饭店如今只能做到收支平衡,她还是不辞辛苦地想要將店开下去。可却不曾想夏利让的担心成真,才让饭店多了这场无妄之灾。 阿依夏木也没想到,原来这世上真有吃饭故意不给钱,还以为是理所应当的人。 “好的不灵坏的灵,没想到真让夏利让那小子说中了。那人说著什么要给我宣传,说只要我们把他招待好了,过些日子就有好多他的粉丝,会来我们的饭店吃饭。还说著他平时去饭店宣传,別人都要给他钱的,今天看在店里的菜做得还不错的份儿上,就用饭钱抵宣传费了,可是我们也没有请他来做宣传啊。”阿依夏木说著不熟练的汉语,语气中尽显委屈。 “我明白了,因为你们没给他免单,所以他才在网上恶意差评你们?那之后你们有接到这人打来的电话吗?”方颖的话音刚落,就见亚西大叔叼著烟,骂骂咧咧地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夏利让那小子也是个没良心的,说好的每天都来吃饭,结果那些坏东西一说我店里不乾净,连他都不过来了。” “你个老头子,夏利让是我们看著长大的,他是好孩子你不清楚吗?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店里抽菸,都被人家拍到网上去了,你怎么还是不改,去看看后厨还有什么菜,给孩子们做点吃的。”阿依夏木皱著眉回头看向亚西大叔吩咐著。 听了阿依夏木的话,亚西大叔才看见屋內的郝也许几人,拧著眉毛走上前刚想开口却被阿依夏木拦住:“这几个孩子听说了我们被人写差评的事儿,今天特意过来帮忙的,总不能让孩子们饿肚子,你快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亚西大叔看著几人,厌烦地用维语嘟囔著,要不是她们说著在网上搞宣传,也不至於惹上这回事儿,都开了三十多年了没宣传店还是开得好好的,结果她们一来了,就惹出这么大的事儿。阿依夏木听了赶忙拍打著老头让他闭嘴,將人撵去了后厨,转回身尷尬地跟几人解释,亚西大叔只是在抱怨那些写差评的人,没有针对他们几个。 “阿姨,你拒绝了那人吃霸王餐之后,他给你钱了吗?”郝也许的突然提问,又將话题重新拽回正轨。 阿依夏木点点头激动地开口道:“钱倒是给我了,可是这人实在奇怪得很,结帐了之后还是在店里不停地拿著手机拍拍拍。”她思索半晌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我刚开始还以为,这年轻人是遇上苦难了,担心自己挺大个人没有面子,我还跟他说如果是需要帮助的话,这顿饭我可以请他吃。可是他还是强调著自己是来宣传的,见他说不通话,我告诉他我们没有请他过来,而且他吃饭之前也没有说这个事儿,所以这顿饭他需要给钱。” 听了阿依夏木的话,方皎皎四下环视一圈,想要找一找店里有没有监控,可看了一圈后只看见吧檯空调上放著一个小小的家用监控摄像头。方皎皎刚想开口,却对上阿依夏木难过的眼神,一时有些心虚地拽了拽郝也许的衣袖,跟她说了自己想看看监控录像的想法。 阿依夏木回头望著摄像头,脸上露出了悲伤缓缓开口解释:“那摄像头是我们家小子装的,他说平日里可以透过那监控看看我和他爸爸,但是我们从来没有用过。” “角度和高度都够,应该可以將整个屋子的情况都辐射到,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清楚地录下对话,如果能录下对话这事儿就很容易解决了。”方皎皎说著便起身走到了吧檯,端详著那监控开口。 “这样的监控我女儿的书房也有一个,只要在手机上下载一个软体,就能看见里面的监控画面。这监控方便先摘下让我们看看吗?”方颖抬头盯著摄像头开口。 面对方颖的询问,阿依夏木不知正在纠结什么,突然低著头沉默著,似乎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中。迪娜拉感受到了阿依夏木情绪中细微的变化,开口转移了话题:“那人的位置距离这监控这么远,就算能录到画面,估计也没有声音,皎皎在想別的办法吧。” 郝也许听著阿依夏木讲述了事情经过,但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写差评那人的行为很奇怪,於是便开口讲心中的疑问说出:“我倒是觉得监控的事儿是小,你们不觉得那人的行为很奇怪吗?如果说他是为了吃霸王餐,那提出要求被拒绝后,应该態度坚决地再跟阿依夏木爭辩,力求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他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反而是直接把钱给了。还有,他后续写的这些差评,目的也应该是为了引起舆论后,从商家这里敲诈然后把评论刪除,可从差评发酵到现在,这人却一直没有联繫过商家。” 方颖听了郝也许的分析,不由得也皱起眉头:“这么说来,这人的目的不是要钱,就是为了故意抹黑造谣?可是为什么呢?” “这也是我没想明白的事儿,看来这事儿没这么简单。”郝也许摊了摊手不解地开口。就在几人正思索那人的目的之时,阿依夏木的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阿依夏木听著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先是一愣,接著连忙焦急地询问著夏利让的情况,在得知夏利让没事后才鬆了一口气,赶忙掛了电话对著几人开口道:“这件事之后再说吧,夏利让不知道怎么的跟別人打架了,现在正在派出所呢,他爸爸妈妈都去外地工作了,家里没有人了,我得去把他接回来。” 阿依夏木说完又转头对著后厨喊了几声,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走时,脚下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方颖几人见状连忙上前將人扶了起来,迪娜拉安抚了几句问清情况后,便决定开车带著阿依夏木一起去派出所,而就在几人离开之时,方皎皎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地踩著凳子將空调上的监控器拔了下来,一併带出了饭店。 派出所中,两个警察正围在坐在桌子旁,对著几人教育著,夏利让浑身脏兮兮地坐在凳子上,脸上满是愤愤不平,而一旁的三个人则是摆弄著自己脸上的伤,盯著夏利让的眼中满是凶狠。警察询问了事情的原因后,將夏利让交出了屋子。 “你上的学校很好,也是个好学生,以后可不能跟这些人隨便动手了,要是遇上什么麻烦,可以找家里人也可以找警察,不论遇见什么事儿,都不能用暴力解决,我已经给你奶奶打电话了,他一会儿就会过来接你。”警察看著夏利让好言相劝道。 夏利让听到警察的话后脸色一变,嘟囔著不满道:“你们怎么给我奶奶打电话了,她那么大岁数了,而且……”夏利让越说越没有底气:“而且她根本不是我的亲奶奶,就是个老邻居而已。”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夏利让话音刚落,眼睛便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阿依夏木匆忙地跑了过来,一把拽过夏利让关切地上下打量,直到看见夏利让脸上没有明显伤痕,还不放心地关切询问著他有没有受伤,夏利让望著阿依夏木的关心的眼神,顿时觉得鼻头一酸,哽咽地解释著自己没有受伤。 夏利让话音刚落,就见阿依夏木怒气冲冲地要往屋內走去,说著一定是夏利让被別人欺负了,自己要为他討个公道,却被警察一把拦住,解释著不是夏利让被欺负了。警察將阿依夏木等人带到了另一个屋子,这才向她们讲明了来龙去脉。夏利让下午刚放学,本来要去阿依夏木的饭店,结果却在网吧门口正好遇见了那三人,四人不知怎么的就起了纠纷,於是便打了起来,夏利让以一敌三,將三人全都摁在了地上,网吧老板担心出事这才报了警,而且根据网吧门口的监控,正是夏利让先动手的。 阿依夏木不可置信地看著夏利让,颤抖地询问著他警察说的是不是真的,在看见了夏利让点头后,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向夏利让,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拽著他便要往外走去向另外三个人道歉。 “我不去,我没有错,都是他们的不对,是他们……”望著阿依夏木失望的眼神,儘管心中无比委屈,但夏利让还是將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倔强地挣脱著阿依夏木的拉扯。 见夏利让態度决绝地后退,阿依夏木气不打一出来,一边骂著他不听话一边又要上前拉扯,拽著他去给人道歉,迪娜拉盯著夏利让的表情,察觉到他大概有难言之隱,於是便对方颖使了个眼色,让她上前將阿依夏木拉开,接著有小声告诉郝也许,去跟警察沟通,又让方皎皎去查看监控,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眼见著屋內的人都被迪娜拉支走,只剩下了夏利让和自己,迪娜拉这才开口招呼著始终站在墙角,倔强地仰著头的夏利让坐过来。 “阿依夏木奶奶说,你父母工作很忙经常不在喀什,你从小便经常在她那店里吃饭,是她看著长大的。有著这样的情分,就算不是亲奶奶,也不至於只是一个老邻居吧,她听到这句话应该会很伤心。”迪娜拉望著夏利让,语气柔和地开口。 夏利让听到迪娜拉提起阿依夏木,倔强的神情微动,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抿了抿唇。迪娜拉见夏利让的表情,猜出了打架这件事很可能跟阿依夏木有关,想起了亚西大叔说的,最近他都没有到饭店吃饭,便猜想著或许跟店里最近遭受到的恶意差评有关。 “阿依夏木奶奶最近很伤心,她刚才还在跟我们商量,怎么处理店里发生的事儿,结果一听到你的电话,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她很担心你。” 听见她们几人在处理饭店的事儿,夏利让终於转过头,直视著面前的迪娜拉,思索半晌开口:“你们怎么解决这件事儿?你们找到那个人了吗?” “找到了怎么办?你要像收拾那三个人一样,再將那人打一顿然后再被带回派出所,再让阿依夏木奶奶为你担心??” 夏利让嘆著气靠在椅背上,愤愤不平地开口:“他做出这种事,当然要好好教训他,他根本就是故意的!那人一进店的时候態度就不好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找事的,还有那几个人他们肯定认识,要不是今天有人报警,我一定会问出……”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夏利让赶忙收声不肯再说话。 而只是这几个字的漏洞,便让迪娜拉知道了,夏利让为何会跟那三人起衝突,恐怕那三人也是在差评群里接单,给阿依夏木的饭店写差评的人。 “饭店的差评,几天之內就上了一百多条,你怎么就確定那三个人和你在饭店里看见的人认识?”迪娜拉挑眉看向夏利让道。 “如果不认识的话,他们为什么要给饭店差评,他们根本就是一个团伙的……”见夏利让始终坚信他们认识,迪娜拉不由得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轻声开口:“夏利让,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不是所有人只要在网络中认识,在现实生活中也都认识的。” 听了迪娜拉的话,夏利让一愣却依旧辩解著:“他们都在喀什,肯定互相认识的,而且我都听见了,就是他们受到了別人的指示,才去阿依夏木奶奶店里写那些评论的,他们还说要把自己等级提升,这样以后就能有更多的钱了。” “你知道他们写一条多少钱吗?才二十块钱,他们就因为二十块钱,就要毁了奶奶一辈子的心血吗?凭什么?” 第43章 臥薪尝胆 自从阿依夏木的饭店被差评,夏利让每天一放学,就在饭店附近的网吧和民宿酒店旁徘徊,希望能够找到那天在饭店里写差评的人,好为阿依夏木奶奶討个说法,甚至为了节约时间去找人,就连每天晚上去阿依夏木家吃饭都不去了,只是隨意在路边买个麵包解决。 这天夏利让正叼著麵包路过网吧时,便见那三人勾肩搭背地网吧中走出。三人中瘦高的男生衝著地上啐了一口刚拿出一根烟,隔壁带著眼镜的年轻人便立刻拿出打火机,狗腿地替他把烟点上。瘦高男拍了拍小眼镜的肩膀,吐了个眼圈炫耀地道:“你俩就说吧,哥给你俩找的这活儿怎么样?隨便写写评价,就能轻易的赚几百块的活,不比你进厂子打工强多了?” “是,还是豪哥想著我们,有好事儿从来都不把咱们落下。”眼镜男拍著马屁吹捧著豪哥,见豪哥脸上满是受用后话锋一转支支吾吾的有些为难,豪哥见他这为难的样子,一巴掌打在他肩头豪爽地让他有困难就说,豪哥肯定能给他解决。 “豪哥,你跟那群主比较熟,你看看能不能再帮咱们谈谈,现在写差评一条就二十这也太少了,你看你俩那帐號写一回都一百多呢。”眼镜男看著豪哥开口,希望他能帮自己提提价。 另一个染著一头红毛的男生,一巴掌拍在眼镜男脑袋上,不满地威胁道:“你那破帐號都是刚创建的,按理说就五块钱,那二十都是豪哥给你爭取的,还在这不知足。你有那閒工夫,多找几家店多写点评价,等你帐號的级別提高了,自然钱也就多了。” “豪哥,那咱们这一直给別人家店写差评,能不能被抓起来呀,这万一写得太多了被发现怎么办?咱们给那老两口的饭店写了一百多条差评,那老两口会不会报警呀?” 听见眼镜男的话,豪哥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將烟屁股扔在地上用力捻灭,眯了眯眼睛笑一把搂过眼镜男的脖子,將他带到身前开口:“这叫言论自由懂不懂?再说了既然是平台提供了让大家发表自己看法,那我们对这饭店不满不也很正常。这都隔著网线谁知道你是谁,底下一百条评论,他还能挨个去找人去?”豪哥一边说著一边轻轻扇著眼镜男的脸,嘲笑著他的胆小。 一直跟在几人身后的夏利让,再也听不下豪哥的言论,攥著拳头冲了出来,一个飞踢就將人踹倒骑在他身上拽著衣领,跟他爭辩著让他將那些评论刪除,红毛见豪哥被人挨打,立刻衝上前抱住夏利让的腰,试图將他从豪哥身上拽下来。三人就这样的缠斗在一起,而一旁看著的眼镜刚要逃跑,却被红毛喊住被迫加入了战局。 迪娜拉看著夏利让眼眶红红地讲述著,不禁又攥紧拳头不甘的样子,眉头微蹙地开口询问:“那你刚才跟警察说了,你们之间的事儿吗?” 夏利让別过头愤愤不平地开口:“根本就没用,饭店被差评的第一天,我就去报警了,结果他们说没有证据证明那些都是恶意差评,让我找律师起诉,这个事情他们处理不了。” “网络上隨意造谣別人,都会被起诉处理,那为什么他们恶意地抹黑阿依夏木奶奶的饭店,就可以逍遥法外呢?网际网路不是法外之地,这不是经常宣扬的吗?”少年仰著头声音因激动而颤动,眼中满是对不公的抱怨。 “网际网路当然不是法外之地,虽然有言论自由,但如果因为你的言论恶意中伤,造谣誹谤伤害了其他人,也是要受到法律的处罚的。但网络取证本身就比较困难,所以这件事需要时间,等我们掌握了所有证据后,就可以依法处置他们。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关注阿依夏木奶奶的情绪……”迪娜拉想要劝慰少年,告诉他什么事情都是需要时间去处理,可在对上少年失望的眼神时,却止住了话头。 “等一等,需要时间,那到底要等多久的时间呢?”夏利让嘲讽地笑著,哽咽著开口:“大人们总说需要时间,让我们等一等。小时候我想让爸妈帮我去开家长会,能多陪陪我,他们告诉我需要时间去赚钱,让我等一等。现在阿依夏木奶奶被抹黑造谣,还是需要时间要等一等。” “那到底要等多久呢?等到我再也不需要他们参加家长会,再也不需要他们陪我,等到阿依夏木奶奶的心被伤碎吗?你根本就不知道这饭店的意义,阿依夏木奶奶没有了这饭店,她……如果你们真的想让阿依夏木奶奶好起来,就应该把那些人都抓起来,为饭店正名!” 听著夏利让的话,迪娜拉总感觉这里面还有內情,刚想开口询问手机上便收到了方皎皎的消息:“监控没有声音,但確实看见了是男孩先动手的,现在这边正在谈和解,郝也许那边沟通完了,警察建议赔钱私了,那几个人渣坚持要男孩道歉。” 看著手机上的消息,迪娜拉心中暗骂了一声,眼神一转手指飞速地回覆:“那三人就是对饭店恶意差评的,你想办法看能不能从手机里找到证据,要能提交的那种证据,一会儿我带人去道歉。” “我从小是在牧场长大的,那时候我家有一匹很好却很难驯服的马,家里人都无法驯服它,每次我骑著它的时候,都会被他甩下来,最开始我很不服气跟它硬碰硬,吃了很多苦头。但后来我学会了一个成语叫臥薪尝胆,从那之后我就对那匹马特別好,每天给他洗澡餵草,不管它怎么发火我都忍著。分析它的每一个表情,记住它每一个的动作,后来只要它一抬腿我就知道它要做什么,总是在他下一步动作之前想出解决办法,终於將这匹马驯服,骑著它驰骋在草原上。” 夏利让听著迪娜拉的话,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所以呢?不还是看著那匹马的眼色去行动,如果是我的话就打到它服气,只要让它够痛,它就会永远记住。” 迪娜拉摇了摇头,盯著夏利让的眼睛,嘴角衔起一抹坏笑:“我让它尝过自由奔跑的滋味,有了灵魂共振的朋友后,就再也没有骑过它,而是一直锁在马厩里,让它眼睁睁地看著我跟別的马驰骋草原,后来它才真正的臣服我,只听我的话。” 迪娜拉起身走到夏利让身旁,伸手揉了揉少年如毛栗子一般的板寸:“永远有比拳头更硬的东西,但比心更软的东西却还没有。走吧,去跟他们三人道个歉,记住他们脸上那张狂的表情,这样再看到他们后悔时的表情,才有个鲜明的对比。” 夏利让听懂了迪娜拉的故事,侧著头躲避著迪娜拉的触碰,歪头看向迪娜拉时,看著她眼中的胜券在握时,终於下定了决心咬著牙起身,转身跟著迪娜拉一起走出了屋子。 方皎皎看完了迪娜拉的消息,再抬头时正好透过门缝瞥见了屋內的一幕,屋內的豪哥三人仗著有理,对著阿依夏木不断训斥,即使阿依夏木不停道歉,三人却依旧不肯鬆口,叫囂著让警察把夏利让抓起来坐牢。阿依夏木好说歹说,总算是说出了一个让三人满意的价格,三人这才重新坐回了凳子上,靠著椅背一脸张狂。 方皎皎眼神一转,便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接著转身走进厕所將门锁好后,將平板电脑拿出开始写著代码,不多时方皎皎便写好了一个隱藏在连结中的木马程序。 “所以……你该不会是给整个派出所的人,都发了这样的简讯吧?” 回到了饭店內的郝也许,听了方皎皎的话,立刻翻出手机查看著自己的简讯,不可置信地看向方皎皎询问著。 “不会。”方皎皎一边吃著亚西大叔的烤饢,一边盯著平板电脑开口。 郝也许环顾一圈小声开口:“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派出所的民警点击连结,泄露了工作机密咱们就摊上事儿了。”郝也许长舒一口气,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又继续絮叨:“还好你没给所有人发,不然我……” 郝也许话还没说完,在听到方皎皎的回答后,一口奶茶喷了出去,直接愣在原地:“我给三公里內的人都发了简讯。” 郝也许顺了顺气,无奈地刚要开口时,却被平板电脑传来的提示打断,原来是三人组的红毛点击了那返现连结。 “小老鼠进灶台了。”方皎皎嘟囔著露出一个坏笑掏出备用机作为键盘,连接到平板电脑上,接著手指在键盘上不断飞舞,成功入侵了红毛的手机。方皎皎翻看著红毛的手机,翻看了评论记录截图后又查看起他和豪哥的记录。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才发现,原来这豪哥的业务十分广泛,不仅承接在各类商家的评论,更是个职业的水军。 “咱们不过就是评论一下而已,这些人在网上发他们自己的事儿,不就是为了让別人评论,在网上找存在感嘛,咱们正好给他这个存在感,咱们还是在帮他呢。” “豪哥说得对,要是因为別人在网上说了些什么,就影响了他们现实的生活,那只能证明他们內心太脆弱了,跟我们有什么关係,有本事別在网上发呀。” 方颖看著群里这些大言不惭的话,气得胸口不断起伏:“那三个全都不到二十岁,比我女儿也没大几岁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能那么坏呢?就是因为有他们这些人,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被网暴。別人因为他们而痛苦,他们却轻飘飘地说一句跟他们没关係,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郝也许盯著这些截图,眼神也逐渐冰冷:“因为他们还没有受到惩罚,只要刀子没落在自己身上,就永远不会知道痛,这不正是我们特別小组成立的意义吗?” “皎皎,这些东西是从別人的手机中发现的,应该没办法作为证据吧。”迪娜拉看著方皎皎开口。 方皎皎將最后一块烤饢放入嘴里,拍了拍手抖落手上的碎屑,挑了挑眉开口:“嗯,这些东西我们没有办法作为证据,不过如果是他们自己发在社交平台的,就可以作为证据了。郝大傻不是说了嘛,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就不会知道痛,那就让他们也挨一场刀子就好了。” 几人正商量著下一步动作时,后厨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接著几人便听见了亚西大叔的怒吼:“饭店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好几天了一个人都没有,你还要把这饭店开下去干什么?这些人都是些没有良心的人,把饭店关了跟我回牧场去!” 阿依夏木平静地捡起散落地上的餐具,哽咽地开口:“我不会回去的,这饭店我一定要开下去,你要是愿意回牧场你就自己回去,只要我还活著一天,这饭店就要开一天。” “如果没有我做菜,你这饭店开得有什么意义?就算你自己可以做菜,可是现在都没有客人,你做菜给谁吃,就指著夏利让那小子吗?”亚西大叔怒气冲冲地盯著阿依夏木,叉著腰开口。 阿依夏木眼眶泛红,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溢出,將手中的餐具默默放在一旁,盯著爆发的亚西大叔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绪,平静地开口:“別想著要我跟你去牧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我答应老大和老二的,要一直把这饭店开下去。” 亚西大叔听见妻子的话,表情凝固了一瞬,身上的怒气也全部消散,他长嘆一声扶著一旁的柜子,似乎瞬间变苍老了许多缓缓开口:“老大和老二,他们是英雄,他们……” 阿依夏木没有理会亚西大叔的话,转身离开后厨,在走到门口处却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哽咽地开口:“老大老二是我的孩子,这饭店也是我的孩子,你总要留给我一个孩子,不要全都夺走吧。” 第44章 黄雀在后 將所有人送去上班后,迪娜拉正准备出门拍素材,却在楼道里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只好又重新回到了屋里。蒋巴楚隨意地將外套扔在地上,自顾自地去冰箱拿了瓶水一屁股坐在地上牛饮起来,灌了个大肚后又翻出了茶几下的小零食,丝毫不见外地狼吞虎咽了起来。 迪娜拉见他把衣服仍在地上,又不肯坐在沙发上,便猜到他大概是刚出完任务回来,於是便开口询问道:“要不要给你煮碗面吃?” 蒋巴楚摆了摆手表示不用,接著一扬头將剩下的乾脆麵都倒入口中,嘎嘣嘎嘣地嚼了许久咽下,这才终於缓过神来声音沙哑地开口:“不用麻烦了,一会儿我回单位吃就行,前几天忙著出任务,手机信號都被屏蔽了,也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怎么样了,这不今天刚结束任务,就想著先回来看看你们。” “是之前秦子越手里那个硬碟的事儿?那硬碟里到底是……” 见迪娜拉要刨根问底,蒋巴楚躲避著视线起身又走到冰箱前转移话题:“前一阵的事儿我可听说了,你这在网上闹出的阵仗可不小,差不多把所有男的都得罪了,个人信息也被扒个一乾二净。就连你之前上班的派出所,都收到了好几个投诉电话,幸亏你这自媒体帐號坐起来了,不然陈局肯定不会放过你。” 迪娜拉见將蒋巴楚转移话题,也自觉自己有些越界,便顺著他的话,打开社交软体介绍起这些日子来的成就。自从上次澄清视频发布后,起初確实引起了巨大风波,但不管网上吵成什么样,就算在舆论热度最高时,迪娜拉却始终没有再发布关於这件事的回应,只是分享著自己的美照和见过的风景。没有了正主下场,网络上的人吵了几天,自然这场骂战也就落下帷幕了。 “不过敢打著前警察的名號,为自己宣传造势的自媒体博主,你倒是头一个,之前得有一个干反诈的,不就是自己把自己玩儿进去了。”蒋巴楚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又多了苹果,一边啃一边开口。 自从迪娜拉的个人信息被扒出来,网友得知她曾经当过警察后,方颖跟眾人商议一番,又跟陈局请示过后,觉得这是一个好的机会,可以用来树立正面形象,於是便又拍摄了一条声明,讲述了迪娜拉已经从警局辞职,现在准备好好享受生活,但同时也希望利用自己在社交媒体的影响力,给其他网友带来一些积极的影响,传递正能量。 视频发布后迪娜拉便投身於拍摄中,平日里除了拍摄一些美景,向大眾展示喀什的魅力,介绍喀什的美景外,也会抽出很多时间回復网友的评论,在看见了网友发的求助私信,也会主动回復给出建议帮忙,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运营,基本上每天都发布更新,如今粉丝数已经达到了六十五万,除了一些被迪娜拉顏值吸引的男孩,关注的粉丝大部分都是女孩儿。 蒋巴楚听著迪娜拉的匯报,肯定了她的工作成果后,又问起了郝也许等人的工作情况,在得知几人的工作都在稳步进行,並且发现了其中的一丝线索时,便开口嘱咐道:“我回单位还一堆事儿,估计等不到她们下班了,你帮我传达一下吧,让他们不要急於求成,线索很重要但保护好自己也很重要。还有你,这次的风波也就算了,以后可千万別在网上挑起舆论了。” 见蒋巴楚准备要走,迪娜拉眼神一转又开口道:“怪不得领导们要成立我们小组,这附近有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店,明明卫生乾净又好吃,结果前两天被人组团恶意差评了,这些人打著博主的名义去吃霸王餐遭到拒绝后,就开始在网上肆意发布差评抹黑商家,真是太没良心了。” “这周围的店铺都是老店吧,也没有在网上宣传过,怎么就摊上这事儿了。”蒋巴楚疑惑地开口。 听了蒋巴楚的话,迪娜拉脸色一黑开口:“蒋队长,人好好走著路呢,被窜出来的狗咬了一口,你不去怪遛狗的为啥不牵绳,反而怪人不应该走这条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唉,要说这老两口也是挺惨的,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儿女都不在身边,也不懂网络上的这些事儿,每天还要遭受这么多骂名。听说现在店里连一个客人都没有了,也真是够可怜的呀。”迪娜拉语气中满是同情开口。 蒋巴楚转回身盯著迪娜拉:“那这属於敲诈勒索了啊,让他们直接去当地派出所报案不就好了。” 见蒋巴楚上套,迪娜拉又继续道:“那肯定去派出所报案了呀,可人家派出所说人家也没明確说要钱,这事儿他们管不了,建议他们直接找平台,那老两口哪儿懂得这些呀,这两天愁得头髮都白了好多。” “你们不是懂嘛,这正好也属於你们小组的活儿,离你们家还近,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那你们就去唄。” 得了蒋巴楚的肯定,迪娜拉露出了狡黠的笑:“我就知道蒋队长这么正义,肯定看不惯这种事儿,这案子我们特別行动小组管了,您就放心吧,不过就是有一点点的小忙,需要您帮忙一下。” 看著迪娜拉的坏笑,蒋巴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落入了迪娜拉的全台,嘴角不自觉地尷尬抽动著开口:“等等,好歹是有著共同信仰的好同志,你们应该不是坑我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怎么能坑你呢,咱们可是並肩作战的好同志。”迪娜拉的话虽然是这么说著,但蒋巴楚看著她脸上的笑容,右眼皮却疯狂的跳动,像在提醒自己一样。 “各位粉丝宝宝大家好,我是小迪,今天呢带著大家一起去一家,我最近新发现了一家藏在巷子里的宝藏小店,这里不仅性价比高,而且菜的味道也非常正宗,最重要的是这家店已经开了三十多年,来的全是周围的邻居,所有大家想尝试新疆本地菜的,千万不要错过哦。”迪娜拉一边说著一边拿著手机,推门进入了“好吃又能吃得饱”店中。 “奇怪,难不成大家今天没有口福,今天休息了吗?”迪娜拉將镜头环视了一圈饭店,却发现店內一个人都没有,便好奇地衝著后厨的方向张望著。 於此同时的阿依夏木奶奶,正和郝也许等人躲在后厨,方颖小声地嘱咐著阿依夏木奶奶,一会儿迪娜拉问什么她就正常回应就行,关於差评的来龙去脉也再重新將一遍就行,千万不要紧张。阿依夏木奶奶点点头,却还是心虚地开口询问著,那这算不算骗人,她们明明都知道这件事儿了。 “奶奶,这不是骗人,咱们老话不是说团结就是力量嘛,那人找了一百多个人给你写差评,那我们当然也要藉助大家的力量帮助你,你就当把事情始末在跟著网友说一遍就行,公道自在人心。”郝也许见阿依夏木奶奶十分紧张,连忙开口安抚道。 “小迪,你来了呀,今天恐怕吃不上饭了,我们这饭店也要不干了。”阿依夏木奶奶从后厨钻了出来,难过地走到迪娜拉身边开口道。 “怎么回事儿呀奶奶,我前几天来吃的时候,这店铺不是还好多人嘛,您还说多亏我给您在网上创建了店铺,这才让外地的游客也知道你家了,怎么这就要不干了呢。”迪娜拉拉著阿依夏坐下,將直播镜头放在了桌面上,將自己和阿依夏木奶奶都正好拍摄进去。 阿依夏木奶奶在迪娜拉的引导下,將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方皎皎三人则藏在后厨,分工明確地盯著直播间的评论,方皎皎负责將那些负面评论及时清理,而方颖负责带动情绪,为阿依夏木奶奶打抱不平,郝也许则说自己是餐厅的老顾客,为餐厅证明。 就在几人热火朝天的忙碌之时,后厨的玻璃窗被人敲得砰砰作响,郝也许刚回头就与怒目圆睁的亚西大叔对上视线,亚西大叔操著不流利的普通话对著几人骂著,让她们从自己的地盘滚出去,喊了许久见眾人也没有反应,这才转身衝著前门的方向走去。还好方皎皎反应及时,就在亚西大叔推门而入,迪娜拉和阿依夏木两人震惊地望向门口时,立刻切断了直播间的信號。 “你们这些人又来干什么,赶紧让她们都从我的后厨滚出来,一群没规矩的丫头子,別人家的后厨怎么可以隨便进!”亚西大叔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去,却被阿依夏木拦住。迪娜拉见情况不对,连忙给郝也许发了个消息,让她们三个收拾一下,赶快从后厨离开。 难得不需要给蒋巴楚他们帮忙的周末,却又因为帮助阿依夏木饭店的事儿,耽搁了去古丽扎家吃饭的计划,结果还被人不识好人心地骂了一通,方皎皎心中十分不爽地洗完澡就钻进了屋子。口腹之慾没被满足的方皎皎,通知了群里几人一声,便立刻操纵著红毛的手机,將那些聊天截图等证据,发在了红毛自己的社交平台上。 下了班之后的夜晚,人类的灵魂才算是真正回过,拥有属於自己的时间,而这时也是流量最好的时候,网上为了红毛的截图正吵翻天之时,红毛本人却还一无所知地跟著豪哥一起,拿著阿依夏木给的补偿费,正在撞球厅里打撞球。 晚上十一点,距离红毛髮布截图两个小时,方皎皎將下午拍摄的视频编辑好,也上传到了迪娜拉的个人主页,不过半个小时,播放量就多达八十多万。看著网络上一水的对於红毛和豪哥等人的谩骂时,方皎皎这才觉得痛快了一些,窝在床上吃起了果乾。 “眼镜,跟豪哥混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连个眼力见都没有呀,大家一起出来玩儿,你怎么老捧著你那个破手机,怎么,背著我们在这偷偷接单做任务呢?”红毛拎著撞球杆走到眼镜身边嘲讽地开口。 眼镜收起手机换上一副諂媚地笑,帮红毛点上烟恭敬地解释自己不敢,为了赔罪今天的费用自己都包了。听见眼镜认错,红毛骂了句怂包,一巴掌將扇在他头顶,接著又转身跟豪哥玩儿了起来,丝毫没注意到眼镜侧过头时,嘴角的那一抹冷笑。 三人组趁著手里有钱,打完撞球又去了趟酒吧,在酒吧逍遥到后半夜,眼镜才將两人醉醺醺的两人扶回了家,眼镜轻蔑地看著昏睡在沙发中的两人,拿走了两人的手机,接著播出一个电话转身离开。 “越哥,那两个草包都让我灌醉了,那边也开始行动了,咱们可以开始下一步动作了。”眼镜一改平日的怯懦,语气里满是对红毛和豪哥的不屑,对著电话中的人开口。 “嗯,让他们起来也都活动活动吧,上回被那几个丫头摆了一道儿,导致任务失败了,乾爹可是非常生气呢。”电话中慵懒的男生传来,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肃杀之气。 “放心吧哥,敢耽误老爷的事儿,那咱们越哥当凯子耍的人,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小时候被锁在柜子里时,只有黑夜与秦子越相伴,他们想让秦子越恐惧黑夜並臣服,却不想秦子越爱上了黑夜並享受与它共存,因此就算长大之后的秦子越,在黑暗中也很少开灯,享受著在黑暗中掌控一切的感觉。 秦子越从黑漆漆的屋子中,缓缓走到了落地窗前,盯著窗外绚丽的霓虹,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打开了手机播放起了迪娜拉刚刚发布的那条视频。 “怪不得人们都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秦子越盯著迪娜拉的脸自言自语:“我还是更喜欢那天你拉著我手的泼辣摸样,那样才更有意思,真期待下一次与你见面。” 第45章 英雄儿子 “姐妹们破案了!你们快去看我主页转发的动態,这些人就是有预谋的组团恶意差评的,都自爆的发在帐號主页上了,咱们一起去赏他一丈红。” “姐妹们冷静,咱们別去那人评论区里面骂人给他增加热度,黑红也是红,千万不能让他吃上这波流量红利了,咱们现在一起去平台举报。” “楼上的姐妹说得对,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帮阿依夏木奶奶去平台投诉,然后在帮著阿依夏木奶奶增加正面宣传,先把店里的生意盘活。” “后天下午的飞机到喀什,希望店里能正常营业,莫辜负一个大馋丫头的期待。迪迪看我看我!最近还会去店里直播吗?希望能偶遇迪迪!” 红毛手机里的恶意差评证据,与迪娜拉的直播切片相辅相成,將阿依夏木的饭店是被恶意差评的事实,展现在眾人面前,不仅能为饭店正名,更是打响了饭店的知名度,让许多人都对饭店產生了好奇心,想要去尝尝味道。 迪娜拉帮助阿依夏木正名,不仅將她正能量主播的人设牢牢立住,更是让她又收穫了一波吃瓜群眾的关注,方颖见评论区里的对红毛等人的不满,以及要去支持饭店声音愈演愈烈之时,便连忙又策划了一期视频,让迪娜拉將这些在评论区蹦躂又群龙无首的网友组织起来。 “各位宝宝们大家好,关於阿依夏木奶奶饭店被恶意差评的事儿,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当看到群里传播的那些截图时,我跟大家一样也十分愤怒,但愤怒过后我却又觉得很悲哀,一条差评几十块钱,最贵得才两百多块钱,因为这些钱,就能肆意造谣污衊別人开了几十年的老店,毁了別人的心血,真是让人无比唏嘘。” 迪娜拉先是表达了对红毛等人行为的不耻,接著又继续道:“我知道那群里的很多人,可能觉得自己发了一条差评没什么,但压死骆驼的往往就是最后一根稻草,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是无辜的,很可能就因为你的不在意和没什么,就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迪迪最为经歷过网络暴力的当事人,知道那些污言秽语有多大的影响,所以迪迪再次请求大家,在网络上发表评论时,千万不要去攻击別人,要时刻规范自己的行为,就算网络是虚擬的,但背后的人是活生生的。” 迪娜拉先是对红毛等人的行为表示不耻,接著又引导著粉丝要规范在社交平台的行为,不要隨意的去网暴別人,用自己的经歷去告诉大家,网暴带给当事人的痛苦,是难以磨灭的。接著又將这件恶意差评事件背后,展现出的是平台机制不完善,以及监管不力的事儿,一一剖析给网上的粉丝。 “我理解大家想要帮助阿依夏木奶奶的心情,大家可以先去平台投诉,看看能不能通过大家的力量,让平台的公关部门先注意到这件事儿。后续呢我也会继续跟进这件事儿,继续帮助阿依夏木奶奶,看看怎么能够儘快解决这件事儿,然后让饭店恢復正常运营,爭取让想要来饭店的顾客,能够有好的体验。” 有了迪娜拉这个最近爆火的自媒体博主的参与,恶意差评的事儿在网上引起广泛討论,更是有很多被恶意差评的店主纷纷现身说法,將矛头对准了平台,纷纷批判平台机制的不合理。有类似经歷的人很多,这件事儿很快成为了一个社会话题,更是有许多打工人表示不服气,声称平台赚著消费者和商家的钱,结果每次遇见事情就只会推脱和稀泥。 平台方本想对这件事冷处理,以往有那么多的差评,最后也就是不了了之,可眼见著这次事情舆论发酵的越来越严重,甚至影响到了股票,於是不得不出面回应,表示以后会加大对於评论的管理,完善不健全的部分,对整个平台的差评开展巡查处理,对於这次监管不力给阿依夏木饭店带来的恶劣影响,表示由衷的道歉,並承担一年的gg费用和曝光量。 饭店外的夏利让,手中拿著十多个大气球,兴致勃勃地抻著脖子望向远处,在看到迪娜拉的车时,立刻小跑著迎了上去,主动替迪娜拉打开了车门。方皎皎看著夏利让諂媚的样子,不由得调侃著迪娜拉的魅力真大,简直是老少通吃。 “这回知道魔女的可怕了吧。”方皎皎闻到屋內传出的香味,眉毛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路过两人时轻声开口。 夏利让见方皎皎要进屋,连忙挡在了她面前解释:“今天是饭店重新营业的第一天,所以要放鞭炮驱散晦气,等放了鞭炮后才能进门的,阿依夏木奶奶特意让我等在门口,等你们来了在一起……” “鞭炮?”方皎皎好奇地看著夏利让手中的气球,无奈地开口:“所以这就是你的鞭炮?” 夏利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为了环保不是不允许放鞭炮嘛,这气球扎爆以后声音也很大的,反正都是听个响嘛。” 郝也许从夏利让手中拿过两个气球,红彤彤的气球在手上漂荡看起来確实喜庆:“行,那你就把阿依夏木奶奶和亚西大叔叫出来吧,这回也算是打了个胜仗,咱们这庆祝的仪式感得有。” 夏利让应了一声,带著气球刚跑到门口却又返回身,將手中的气球一股脑的塞在了方皎皎手中,一溜烟地钻进了屋里去找两人,方皎皎嫌恶地盯著手中的气球,將脑袋扭到一旁,生怕气球在耳边爆炸。郝也许见方皎皎窘迫的样子,坏笑著走上前调侃时,却被方皎皎趁机將手中所有的气球都塞在了郝也许手中,接著便撒腿就跑躲在一旁。 几人正在门口打闹之时,喜气洋洋地阿依夏木和一如既往耷拉著脸的亚西大叔,在夏利让的催促下终於走了出来,见所有人都到了,夏利让连忙將气球分给眾人,又组织著眾人站在饭店门口拍照,见夏利让忙忙碌碌地调整眾人位置的样子,方颖不由得发出感嘆,果然孩子和孩子是不一样的,夏利让这孩子和红毛三人简直是天差地別。 迪娜拉的手机也记录下了,这別具一格的仪式,在“噼里啪啦”的气球爆炸声中,就连一直板著脸的亚西大叔,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举行完了仪式,阿依夏木奶奶连忙招呼著眾人往屋內走,准备好好感谢几人。 “这次的事儿呀,可是辛苦你们几个丫头子了,要不是有你们的帮忙,我们两个老骨头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阿依夏木奶奶端起酒杯,起身对著郝也许四人开口。 方颖见状连忙扶著阿依夏木奶奶坐下:“奶奶,您別这么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当时要不是我们的好心,您也不至於会被人恶意差评。” 亚西大叔匝吧了一口酒,噘著嘴嘟囔著:“本来就是你们惹来的祸事,要不是……”亚西大叔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阿依夏木奶奶一个犀利的眼刀飞了过来,制止了他破坏气氛的话。见老婆子发火,亚西大叔止住了话头,又端起酒杯抿起酒。 “你们別听他的,这人就是嘴巴臭,都几十年了,一张嘴就能把人气死。他心里其实也是感谢你们呢,今天说邀请你们吃饭,一大早上就去市场了,买的都是这姑娘喜欢吃的。”阿依夏木奶奶说著便为亚西大叔解释著。 “哇,奶奶你也太偏心了,平时我来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好吃的,我要吃醋啦。”夏利让一边夹菜一边开著玩笑打圆场道。 阿依夏木摸了摸夏利让的脑袋和蔼地开口:“臭小子,今天这么多人吃饭,当然要多做一些了,平日里做那么多咱们三个又吃不完,不都浪费了嘛。” 阿依夏木话音刚落,就见一直埋头苦吃的方皎皎抬起头,亮出了自己的好友码放在夏利让面前,一脸认真地开口道:“吃不完可以找我,我可以帮忙。” 方皎皎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饭桌上的眾人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方皎皎左右看了看,倒是一脸无所谓地解释,珍惜粮食和助人为乐是传统美德,自己作为优秀的青年人,更是要將这两种美德发扬光大。发表完深刻地言论后,方皎皎便又继续旁若无人的专心吃饭。 看著方皎皎大快朵颐地样子,阿依夏木不由得感嘆道:“真好呀,好久没有跟这么多人一起吃了,饭还是要大家一起吃才好,有了人气儿这菜都比以往的香” “奶奶,您儿子孙子常年在外地,过年也不回来陪您吃饭吗?”郝也许的一句话,让饭桌上气氛骤降,一瞬间凝固起来。夏利让见状连忙开口:“现在的社会竞爭可激烈了,好多公司大年三十还要求上班呢,哪儿有时间回来呀,就像我爸妈,他们都好几年过年没有回来了。” 迪娜拉敏锐地察觉到,郝也许的话一出,桌子上两位老人的脸色,立刻僵硬了起来,便连忙在桌下拽了拽郝也许的衣袖,微微摇头示意別在继续这个话题,郝也许收到迪娜拉的提箱,连忙尷尬地顺著夏利让的话说著现在的就业环境不好,公司都在裁员,肯定特別忙。 见自己说完话,饭桌上的气氛依旧很尷尬后,郝也许连忙端起杯子,將里面的奶茶一饮而尽,希望能够转移话题。阿依夏木见郝也许小心谨慎的样子,缓缓將筷子放下,拿过了亚西大叔的酒杯,將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后,声音沙哑地开口:“他们不是在上班,我有两个儿子,他们都死了。” 郝也许等人听见了阿依夏木奶奶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夏利让见阿依夏木奶奶眼眶泛红,刚想开口说话,可张了张嘴最后却也什么都没说出来。 “砰”的一声巨响,將眾人的思绪从被阿依夏木奶奶的话震惊中唤醒,亚西大叔猛地起身指著阿依夏木奶奶不满地开口:“不是你死活非要把这店开下去,我让你跟我回牧场你也不回,现在如你所愿继续开店了,这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说,他们是我的儿子,就算他们现在死了,也还是我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是我用自己的身躯孕育了他们,整整十个月他们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没有办法做到向你一样,从来不肯提起他们!” 阿依夏木奶奶一反常態,激动的得眼眶泛红地看向亚西大叔,嘶吼著开口似乎是要將这些年来,一直压抑在心中的话全都说出,將那些自己无法忘却,可又无法展露出的伤口撕开,將自己那破碎的心展现在亚西大叔面前。 “你的儿子们都是英雄,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国家,保护我们的人民牺牲的,你这样始终无法忘怀,只会让他们走得不安稳,只能成为他们的累赘。”亚西大叔虽然扬著脖子不肯低头,但眼中却也染上了一丝难过和痛苦。 那是从小骑在他脖颈处长大的孩子,是每年转场时怕他累到,都会主动抢著干活的孩子,是他放在心里的儿子们,他怎么能不思念呢?可是作为父亲,亚西大叔只能將所有的痛苦和思念全部埋藏在心里,死了的人已经死了,但活著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特別是他清楚的知道,儿子去世的事情给妻子带来的打击十分大,所以他不能再让妻子难过,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所以他必须要带著妻子活下去。 “英雄?是啊,我的儿子是英雄,他从来都不会跟我说,妈妈我好辛苦训练好累,他永远是说我不会让爸爸妈妈失望,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家,但……”阿依夏木的泪水肆意地在脸上流淌,她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但在妈妈的心中,他们只是我的儿子啊,难道我连思念他们的权利都没有吗?” 第46章 满门忠烈 隨著阿依夏木奶奶的话,屋內的气氛再次降至冰点,就连一直埋头苦吃的方皎皎,此刻也放下了筷子抬起头。阿依夏木奶奶的真情流露,如一记重锤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让人不由得鼻头一酸,心疼起面前的这个平日里总是与人为善的老人。 方颖也是当妈妈的人,听著那质朴又泣血的话,早已眼眶泛红的无比共情,她也终於明白了,为何在第一次见面时,她会误认为自己和方皎皎是一对母女。作为母亲,看见孩子像个快乐的小猪羔子般,大快朵颐吃著饭的样子,是最为欢喜的。她有多想再跟儿子一起吃一顿饭,看看儿子像方皎皎一般,享受著美食啊。 郝也许看著阿依夏木难过的眼神,在心里將自己骂了百八十遍,要不是自己隨口提的那句话,也不至让阿依夏木奶奶想起伤心事儿,跟亚西大叔吵起来,让好好的重新开业的庆祝仪式,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郝也许心中正懊悔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收到了方皎皎埋怨她多嘴,影响自己吃饭的微信。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吃饭了,这样我去厨房在给你们加几个菜,你们先吃著啊。”郝也许的手机铃声,將阿依夏木从悲伤的情绪中唤醒,她留下一句话后,转身便钻入了厨房中。亚西大叔见妻子离开,长嘆一声刚要起身却身形一晃,被郝也许眼疾手快地扶稳后,又交代了夏利让一句,让他们几个先吃,便追著妻子的步伐也走入了后厨。 方皎皎见两位老人离开饭桌,伸著脖子往后厨看去后,便又拿起了筷子准备重新进入状態开吃。夏利让见方皎皎丝毫不受影响地又吃起来,有些不满地开口:“你这人怎么这样,阿依夏木奶奶都这么难过了,怎么还能吃得下去?” 听见夏利让的话,方皎皎夹菜的手一顿,面露不虞地开口:“我干了那么多活儿,解决了麻烦,当然能吃得下。”方皎皎说著起身將夏利让面前的餐盘收走,又隨手將筷子扔到一边:“差点忘了,你还得赶紧去找个人打一顿在赔点钱,就不留你在这吃饭了,毕竟上次饭店被差评,阿依夏木奶奶难过的时候,你不就是这么干的嘛,赔偿款还是人家出的。” “你……”夏利让被方皎皎这么一说,立刻羞红了脸不知如何反驳。见夏利让败下阵来,方皎皎挑著眉轻瞥了一眼他,接著又拿起筷子刚准备夹菜,可胳膊又被方颖拽住。方皎皎冷下脸盯著方颖,三番两次被打断吃饭,她此刻心情十分不好,翻了个白眼望著满眼通红的方颖不满地刚要开口,可方颖的训斥就先一步到来。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阿依夏木奶奶都这么难过了,怎么还就想著吃东西?” 方皎皎將衣袖从方颖手中抽出,將筷子放回了餐盘上:“怎么?你想让我进去喊她一声妈,给她当儿子?还是想让我进去假惺惺地劝他。”方皎皎说著还演了起来,拿腔拿调地学著方颖的语气开口:“別难过了,人死不能復生,你儿子现在肯定也是希望你好好的,现在饭店的事儿也解决了,以后的日子肯定是越来越好的。” 语毕,方皎皎又恢復了平日的语气,冷笑著开口:“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同情心,那我確实没有,这些话在我看来都是废话,既定事实无法改变,而我也没有死过儿子,所以无法做到与她感同身受。你们这些人格高尚的人类,要是真想指责一个人的话,我建议你们选亚西大叔,毕竟听起来他俩的矛盾更大。” 方皎皎连珠炮似地输出完,便也不再理会眾人,自顾自的又吃了起来,而看著方皎皎无所谓的態度,方颖刚要再次发火,就被迪娜拉拦了下来,她柔声开口:“阿依夏木奶奶刚才离开,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担心影响我们的饭局,这才自己转身离开,这时候还是让她自己待一会儿吧,我们確实帮不上什么。” “这事儿都赖我了,要不是我刚才嘴欠,也不至於变成这样,大好的气氛都让我给破坏了。”见郝也许懊恼的样子,夏利让闷闷地开口说著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她们,毕竟她们都不是本地人,阿依夏木奶奶家里的事儿,当年闹得还是比较大的,本地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奶奶的两个儿子都是戍边战士,都是因公牺牲的?”迪娜拉回忆著阿依夏木的话,开口询问道。 夏利让沉重地点点头,看了一眼后厨的方向,小声开口跟眾人讲述起阿依夏木奶奶家,两个被人称作英雄的儿子。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老大巴图尔是戍边的战士,他在部队一呆就是十多年,而老二艾尼瓦尔之前也追隨著哥哥的脚步,去当了一名戍边战士,但2013年时,艾尼瓦尔就选择了队伍,回到喀什成为了一名特警。 巴图尔和艾尼瓦尔一直是父母的骄傲,而阿依夏木和亚西,靠著自己的小饭店,培养出了两个保家卫国的汉子这件事儿,也总是被周边的邻居,用来教育附近的小孩儿,要向两个大哥哥学习。 “巴图尔大哥回来的次数很少,越是过年过节这样的日子,他越是要留在部队,就算回来探亲每次也只是呆上几天就会离开,我现在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我几岁的时候,他长得又高又壮的,经常喜欢把我抱起来,用他硬硬的胡茬去扎我的脸。”夏利让的语气中染上了一丝悲伤,接著又继续开口道:“后来,我再次看到他时,又高又大的巴图尔大哥,就变成了个小盒子。” 2013年时,夏利让不过才7岁,他只记得那天楼下有好多穿著军装的叔叔,都围在了阿依夏木奶奶的店门口,他本以为是巴图尔大哥受到了表扬衣锦还乡,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就跑下楼想看看气派的巴图尔大哥。但却只看见了被围在人群中的阿依夏木奶奶,满脸泪水哭得几近昏厥的样子。 自从巴图尔大哥去世后,艾尼瓦尔回家的次数就变得多了,他从部队离开回到了喀什,那段日子是夏利让最开心的日子,艾尼瓦尔与哥哥不同,他长相清秀,身材高挑,也不想巴图尔大哥那样,总是会故意惹哭自己。他总是会摸著自己的脑袋,像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颗递给自己,也会告诉自己,亚西大叔就是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其实小时候还会因为他生病而偷偷掉眼泪。 可后来艾尼瓦尔哥哥成为特警后,回家的次数便少了起来,就算偶尔遇上时,他也总是神色匆匆,常常吃饭才吃到一半,就被一个电话又叫回了警队。他还记得在饭桌上,自己憧憬的望艾尼瓦尔,跟他说自己长大以后也要当警察,成为一个像他一样,能够保护大家的人。 夏利让始终记得,每次只要自己一说起这事儿,阿依夏木奶奶就会敲著自己的脑袋训斥他,说他连学校的课程都学不好,什么都当不成,要是他能乖乖听话,等自己老了以后就把这饭店传给他,他还能有个营生。而每次这个时候,夏利让就会不服气地跟她爭执。 那时候的夏利让还不懂得,阿依夏木奶奶那些话的意思,也不懂得为何每次一说起这个话题,阿依夏木奶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眼中总是充满了悲伤。可后来在他慢慢长大之后,再也没见过艾尼瓦尔哥哥,感受到他抚摸自己头顶那掌心的温热时,他才终於明白了阿依夏木奶奶眼神中的悲伤。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那阵子街上总是乱鬨鬨的,阿依夏木奶奶甚至把自己接到了她们家,每天跟著她们一起生活,而她总是担忧地望著门外。后来直到一天夜里,睡梦中的夏利让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又看见了一群穿著警服的人,但人群中却没有艾尼瓦尔时,他的神志瞬间清醒。 “艾尼瓦尔是我们警队里,非常优秀的同志,为难来临时他第一时间冲在最前方,用身体挡住了炸弹,救下了我们的许多同志,是我们的英雄。” 夏利让看到阿依夏木奶奶踉蹌了一下身子,接著整个人神情恍惚地跌坐在椅子里,就算对面的人一直在说话,她却始终没有回答,只是不断地摩挲著手腕上的手鐲,屋內的声音落针可闻,夏利让紧抿著唇,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泪水,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听见阿依夏木奶奶的声音。 亚西大叔见阿依夏木奶奶的状態不好,儘管也充满了悲伤,却依旧强撑著跟那几个警察道谢,感谢他们在这么忙的时候,还特意前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接著又拿出一个袋子,装满了水果和烤饢塞在几人的手中,让他们带回去吃。 亚西大叔送眾人到门口时,一直沉默著的阿依夏木奶奶终於缓过神来,声音嘶哑地开口:“你们爆炸的地方,我能去看看吗?我听说……炸弹爆炸的话,会把人炸成一片一片的,我怕有哪个地方你们没注意,我儿子还留在那地方。” 夏利让捂著嘴,努力地忍住让自己別哭出声,却看见门口的警察们早已红了眼眶,躲在人群后的一个小警察,当即转身跪了下来不顾亚西大叔的阻拦,衝著阿依夏木奶奶一边磕头一边哽咽地开口:“我们都检查得很仔细,每一个角落我们都没有放过,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留艾尼瓦尔自己在那。艾尼瓦尔救了我,以后你和叔叔就是我的亲爹亲妈,我就是你们的儿子,只要我还活著一天,我就给你们养老送终。” 那个叔叔夏利让也是有印象的,起初他確实经常来店里,还给他带过果,他说他听艾尼瓦尔说过家里有个堂弟喜欢吃,可后来他对那叔叔就没什么印象了,因为那叔叔也因公殉职了。 不到三年的时间內,家里的两个儿子都因公殉职,对阿依夏木老两口的打击是巨大的,可当时所有人都在忙著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所以也没有人在意这事,直到后来街上又恢復了繁华,部队和特別都派人送来了功勋章,当地的电视台为了振奋人心,树立典型来饭店採访时,周边的人们才知道了这间事儿。 也是得益於电视台的报导,一家两个儿子,都因公殉职这事儿,当是在周边还引起了不小的討论,眾人一边为两个生命惋惜,一边同情阿依夏木老两口。而亚西大叔无法接受別人的同情,因此每次只要有人提起儿子,他都很不情愿地让那人闭嘴,並从来不肯谈及两个儿子的事儿,也是从两个儿子去世之后,亚西大叔的烟抽得更多了。 “艾尼瓦尔哥哥去世之后,亚西大叔就提过要回牧场,但阿依夏木奶奶拒绝了,他说著不放心我自己在这边没有人照看,但我知道她捨不得这饭店,这饭店里有很多两个哥哥的回忆,就算周边的人都知道阿依夏木奶奶家的事儿,也知道亚西大叔是个暴脾气,所以从来不敢在饭店里谈论他两个儿子的事儿。但只要这饭店还在,就算没有人可以诉说自己的想念,对於阿依夏木奶奶来说,这里也是个念想。” 夏利让一口气讲完了所有,端起杯中的奶茶一饮而尽,接著又哽咽著开口:“我知道这饭店,对於阿依夏木奶奶的意义,所以上次被人恶意差评的时候,我看见他们为了几十块钱,就能隨意造谣污衊时,才会没忍住一不小心动起手来。”夏利让眼眶微微翻红,他想起了两张记忆中模糊的脸,他为了保家卫国而牺牲的两个哥哥。 “明明……明明巴图尔和艾尼瓦尔,都是为了保护別人才牺牲的,可是……可是他们保护的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吗?” 第47章 来时的路 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后厨,叮叮噹噹的剁肉声,与铲子和铁锅相撞的清脆响声,正在奏响一出食物交响曲,热热闹闹的满是烟火气。就在大家都爭分夺秒的忙碌著,做出一顿能够抚慰打工人疲態的午餐时,只有郝也许手中拿著削皮刀,盯著面前的一筐土豆心不在焉,她还在想著阿依夏木奶奶家的事儿。 “你在这跟土豆眼对眼瞅啥呢?这么半天了一盆土豆都没削完,你等著土豆自己给自己削皮呢啊?”马亮站在郝也许身后语气不善地开口。 正在想事情的郝也许,被马亮这么一骂立刻回神,可手上的削皮刀却没停下,不小心將自己的手割破,马亮见郝也许受伤,皱著眉头让她赶紧去处理,一会儿不用削皮了回来直接上手炒菜。郝也许对著马亮鞠了一躬连连道歉,这才起身走了出去,马亮见郝也许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想起之前她说谈恋爱的事儿,不由得脸色一变也跟了上去。 郝也许正用流水冲手时,突然听见身后的马亮咳嗽了一声,便又换上了一副抱歉的样子,转身开口:“对不起师傅,我今天有些不在状態,给你添麻烦了,我保证这就回去干活,绝对不胡思乱想了。” 见郝也许一反常態的怯懦摸样,马亮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尷尬地將手中的创可贴递了过去:“那个……你今天要是状態不好的话,要不就请一天假吧,缺你一个这公司也不至於吃不上饭了。”马亮一边说著一边瞟像郝也许:“你年纪还小恋爱不是全部,为了个男的就影响自己生活不值得……” 郝也许眨巴著眼才反应过来,马亮是误自己了,但她却也没解释,反而双手绞在一起,纠结地开口:“师傅,我这才上班不到一个月,还没有休息呢。” “这食堂我说了算,今天算你带薪休假,一会儿我给你签个外出才买的条子,人事那边我给你解决。” 有了马亮的担保,郝也许本想直接离开,但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借著这件事儿,在上班时间坐著电梯去其他部门看看,最近一直忙著阿依夏木家的事儿,自己的工作也没有太大的进展。思及此处,郝也许连连表示谢意,说自己一定会抓紧调整状態,接著便拿著请假条离开了。 郝也许坐在电梯里,正思索著先去那层楼时,电梯突然开始向上层驶去,而电梯再次打开后,电梯外站著的人看见郝也许时也是一愣。 “大哥?”郝也许看见王安邦,疲惫地脸上露出一抹惊讶,开口打著招呼便又自然地侧身让出位置,让王安邦走了进来,电梯门缓缓闔上后,郝也许好奇地盯著电梯楼层,不解地开口:“大哥你去找总经理了吗?你也挨骂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找总经理了?”王安邦伸手摁了一层的数字开口询问。 郝也许侧身靠在电梯边语气轻鬆地解释著:“电视剧和小说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能在最顶层办公的都是大官,我们公司我也不知道別人呀,就知道有一个总经理,那你肯定不能是总经理。” 王安邦挑了挑眉:“电视剧和小说里都是假的。” “这叫艺术源於生活,那生活里的事儿还有比电视剧更离谱的呢。”郝也许说著又消沉下来,低著头一脸委屈。 “怎么了,看起来心情非常不好的样子,让你师傅骂了?”王安邦关心地开口询问。 听了王安邦的话,郝也许眼神一转接著无奈地点点头:“刚才工作时候发呆了,不小心把手割破了,师傅说我不尊重食物,把我骂了一顿让我出去採买去了,这不我刚要去人事部交假条,刚摁了电梯就撞见你了。”郝也许说著还扬了扬手中的假条。 “马师傅最討厌的事儿就是浪费粮食,也看不得別人祸害粮食,虽然他对於下属严厉了一些,但他向来很护短。他看出你情绪不好,让你出去是藉机想你散散心,不是要故意为难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听著王安邦將马亮的心思完全猜中,郝也许带著对马亮的怀疑,衝著王安邦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虽然与他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能看出来他是个非常正直的人,这回肯定是对我有意见了,得罪了顶头上司,看来我未来的日子不好过了,还不如赶快辞职算了。” 听著郝也许的碎碎念,王安邦陷入回忆轻声道:“你师傅这人正直是真的,但护短也是真的。公司刚创建没多久,我们俩就认识了,他和妻子备孕了很多年都没成功,前几年才生了个小女儿,老来得子宠得狠,不会为难你的。” 听见王安邦说到自己与马亮是旧时,郝也许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脸上的疲惫也被八卦之色取代,一双眼睛闪亮亮地凑上前好奇地道:“真的吗?我师傅那头髮都白了,看著怎么都得五十多了,那生孩子確实挺晚的。大哥,你跟我师傅这么熟了,你肯定了解他,那你帮我……” 郝也许的话被电梯开门的声打断,一瞬间兴致全无地开口:“这电梯平时磨磨唧唧的,怎么一说到关键时刻就这么快呢。大哥你去忙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了。”郝也许说著就要迈步走出了电梯,正思索著该怎么回公司时,就被身后的王安邦喊住。 “咱们俩也算是有缘,反正我下午也请假了,不如我陪你一起去採买吧。”王安邦跟上来开口说著,却见郝也许连忙推脱著不用,大哥一看就是做办公室的人,他们常年坐办公室的腰都不好,別在因为搬东西累到了,还是自己去吧。 见郝也许不动然拒,王安邦又换了套路:“那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我跟你讲讲你师傅的八卦,就当还你上次的那碗手擀麵了,怎么样?” 王安邦的车子外表很普通低调,但里面却充满了科技感,一上车就听见智能管家的声音:“主人您好,小拳拳为您服务,主驾驶的座椅已为你调整到合適温度,请设置目的地,一路小心行驶注意安全,小拳拳將陪伴您出行。”屏幕上的小机器人扭动著胖胖的身体,说完话后便又蹲在了屏幕一角,等待著主人的唤醒。 郝也许看著屏幕上的机器人,觉得游戏熟悉便好奇地凑上前:“大哥,该不会咱们单位门口那个机器人,也是你做出来的吧?他俩这名字和长相都一模一样。” “你的记忆力还挺好的,门口那个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我也出了一些力。”王安邦说著眼底露出一抹怀疑。 郝也许好奇地四下打量著车里的內饰,趁著王安邦开车的空挡,不停地询问著关於车里的人工智慧的事儿。王安邦心底多了一丝怀疑,便在回话中时不时地打探著郝也许的底细,却不想郝也许突然变了脸色。 “大哥,我怎么总感觉你话里有话呢?是不是我问的太多了,涉及到你工作上需要保密的事儿了?你要是不愿意说的话可以不说,没必要说的都是云里雾里的。”郝也许埋怨地扭了扭身子,接著又开口道:“我承认我这人是笨了点,但我不是傻子,你要是对我有啥意见,直接给我放在路边就行了,我也不听你讲我师傅那些事儿。” 郝也许突然的变脸,出乎了王安邦的意料,他先是一愣后趁著红灯之时,连忙抱歉地看著郝也许道:“不好意思呀小郝,我有些太敏感了,我们这些程式设计师都有这个毛病,特別是现在公司正是转型的关键时候,我一时间就……” 不等王安邦的话说完,郝也许便开口打断:“我知道你在这公司干了很多年,我只不过是刚来这儿的一个厨子而已,还是那种没混上炒菜,只能每天打下手的厨子,你这么合计我也很正常。我就是觉得上次咱俩聊的挺好的,那人与人之间处的不就是两分,情分和缘分,咱俩没有这分也不適合当朋友了。” 郝也许气鼓鼓地说著便要拉开车门,却被王安邦拦住锁住了车子,严厉地开口:“小郝,你这样很危险,刚才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 郝也许缩成一团,试图拉远自己与王安邦的距离,不屑地开口“道歉道歉,你这人这么大岁数了还就只会道歉,上回是误会我占东家便宜,这回有把我说的像打探你机密的人。”郝也许自言自语地开口,接著转过身又看向王安邦:“大哥,你以前到底遇上过多少坏人呢?咋把人想得都这么坏呢?” 郝也许的一番话,將王安邦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復,这也是他来到新疆之后第一次有人,能让他无言以对。见王安邦始终没有开口,郝也许脸上也露出尷尬之色,连忙开口解释:“大哥,你……你该不会以前遇上的都是坏人吧?” 王安邦將车子停在路边时,郝也许也不提要下车了,反而絮絮叨叨地开口道歉:“大哥,你別往心里去啊,我没有要说你的意思,我就是……那个你现在这不好了吗?以前的事儿那都是过去了,我师傅老说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太阳每天东升西落的,还能重新升起呢,所以你別……” 王安邦听著郝也许慌乱的解释,突然扭头衝著她笑出声,他这么一笑倒是把郝也许又嚇了一跳,郝也许咽了咽口水更慌乱的解释,却换来了王安邦投来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王安邦將手剎放下,接著便开口道:“下车吧,带你来我的秘密基地。” 郝也许一头雾水地跟著王安邦下了车,看著柏油路旁的一片空地,不由地嘴角抽动著心里暗想著,王安邦这老小子也太会骗人了,这不就是路边的一片空地吗,隨便开车停在这儿了,这就成了他的秘密基地了?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郝也许还是跟在了王安邦身后,好奇地走上前询问:“这不就是一片空地吗?咋就是秘密基地了?” 王安邦盯著面前的空地,眼神中闪烁著郝也许看不懂的情绪,接著便开口道:“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刚来新疆的时候,这里还全都是土路,那时候开车来到这路上时,空气中都飞著漫天的黄沙。我当时心里就想著啊,完了我的人生以后就要荒废在这片地方了。” “我那个时候特別颓废,每天都窝在屋子里,就连饭都不吃,每天就靠著牛奶活著。”王安邦说著眼神中竟露出了一丝怀念:“后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又重新振作起来了嘛?” 郝也许摇了摇头,刚要开口说话,却又觉得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如沉默,反而还会引起王安邦的怀疑,於是便开口又装出一副傻傻的样子询问著不知道。 王安邦笑著看向郝也许,接著又开口:“有一天我终於差点饿死的时候,强撑著一口气出门到外面买吃的,结果听见了附近邻居的谈话,他们说虽然我是从外地来的,但我什么都不会,肯定是得罪了別人,才被发配到这地方来的。我自从来了这地方以后,每天都我在屋里,连出门上班都不去,肯定连媳妇孩子都没有。” “我这人这辈子最討厌背后说別人的长舌妇,所以我就故意的走在了他们面前,看这他们惊愕的眼神,然后又挨个的跟著他们打招呼,接著又自我介绍,我说我是做软体研发的,就是他们现在用的手机软体,还有他们孩子玩儿那些电脑的游戏,都是我开发的,我这个人就喜欢白天睡觉晚上干活,所以看起来总是像个废物不出门,但我窝在家里就能把钱赚了,还赚的非常多。” 自从阿依夏木家的饭店被差评后,她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又要忙著上班打探消息。 第48章 净化天使 王安邦的语態和说出的话都还算正常,但听著郝也许耳中,却让她脊背发凉,身上的汗毛都不由得竖了起来。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能恰好的反应大脑的意识,下意识的寒毛直竖,更是表示郝也许对於现在的情况十分警觉。她看向王安邦上扬的嘴角,不由得咬著后槽牙暗骂这人真是变態,可对上他的眼神时,便又换上了一副同情模样。 王安邦自顾自说了许久,將那些埋在心底的小黑屋里,挤压了许久的不见天日的过往,全部一吐为快后,他的舌尖舔了舔嘴角,似乎还在回味著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老人们,被他当面整治后,一脸见了鬼了的表情。 “后来这些人倒是再没议论过我,不过嚼人舌根这种事真的很让人厌恶,所以我便买了几个录音笔,藏在了她们经常聊天晒太阳的地方,然后在把这些录音分別剪辑好,发给那些被她们当做饭后谈资的人手中,听说那段时间这附近的人,经常来找他们几个骂架”王安邦坐在一阶台阶上,胳膊轮圆成一个拋物线,將顺手捡来的小石子扔远:“后来,听说给他们再也不敢隨意非议他人,甚至连晒太阳都不去了。” “我们村里也有这样的人,成天抓著一把瓜子就在村口嘮嗑,谁家母牛生了几个牛犊子,老王大爷谈过几个夕阳她们都能说出个儿来,最里面一句真话都没有,烦死人了。不过大哥你也太聪明了,就这一招就把他们都制服了。”郝也许附和著王安邦的话开口,瞥见王安邦脸色如常后,她思索半晌,还是犹豫地开口道:“不对呀大哥,那你说为啥我去找那些说我坏话的人老娘们儿,她们一点都不害怕呀。” “因为你的重点错了,小郝儿,你知道为什么中国人喜欢下棋吗?因为棋局需要看一步思百步,你走第一步的时候棋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全局。那些人不过是个警告而已,她们几人敢在背后说人,便是不怕被人知道。但真正让他们恐惧的,是不知道何时就被人监视了。” “人类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个高级动物,有著动物身上所有的劣根性,所以,她们最大的恐惧便来源於未知。”王安邦起身拍了拍手中的尘土,转身又回头看向郝也许,虽然嘴角还是掛著笑,但笑意却並不达眼底。 他那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似要將她洞穿一般又开口道:“小郝儿,我总觉得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你对我就有些恐惧,你在恐惧什么呢?” 郝也许心中警铃大作,自己每次都装傻隱藏自己,怎么还是被这个老狐狸看出来了?他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那现在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是要让自己承认吗?还是说他不过总是心生疑虑,所以这才不断地试探我,那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 郝也许內心天人交战,但面上却毫无波动,歪著头迎著王安邦压迫性的目光,面露尷尬地看了过去,做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开口道:“怪不得大哥你能从经理的屋子出来不挨骂,这你都能知道,简直太厉害了。”边说著郝也许边低下头躲避著王安邦的视线,四下环顾一圈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般,神秘地凑近了王安邦耳边。 “我小时候跟著我师傅看过一个电影,那个电影里面的脏东西,就不敢吃大蒜。”郝也许见王安邦不解地皱著眉毛,接著又继续开口道:“就是那天我给你做手擀麵的时候,你不是没吃大蒜嘛,完事儿我在单位白天也没见到过你,我都观察好几回了,你从来都没来过食堂,所以我就合计你还是脏东西呢。” 郝也许扶了扶心口,似乎还在安慰受惊嚇的自己:“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在电梯里看见你的时候,差点都要嚇死了,我还以为你黏上我了,大白天都能出来找我了呢,后来我看你跟我一起走出大门站在阳光底下,我才相信你不是脏东西。” “所以你现在相信我不是脏东西了吗?”王安邦无奈地笑著询问。 郝也许拽了拽背包袋子,抿著嘴摇了摇头,接著又神秘地开口:“我相信你本身不是脏东西,但是你这人太反常了,情绪一会儿一会儿的,所以可能是有脏东西跟著你。” 见郝也许一脸十动然拒的瓤子,王安邦开口询问要怎么样,才能让郝也许相信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跟那些什么脏东西都无关。郝也许思考半晌,便立刻附身上前垫著脚捏上了王安邦的脸,在他的脸上一顿揉搓以后,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后,转身跑远了几步,挥著手开口:“好啦,我相信你是真人了,也原谅你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啦。” 郝也许的动作很连贯,逃跑的也十分快,显然在心中已经做足了准备。王安邦看著远处衝著自己挥手的郝也许,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穿著黄色的碎裙,梳著麻辫的女孩儿,那女儿曾经也站在厂子的路口,每次等自己下班时,也还是这样的对自己挥手。 一阵冷风吹来,王安邦眼神重回清明,看著不远处正在拍照的郝也许,他揉著自己紧皱的眉头,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暗骂自己果然是舒服的日子过久了,竟然能够在那个小丫头面前,放鬆警惕到如此地步,竟然还会陷入回忆中,看来真是要好好锻链一下自己了。 “大哥,你在那合计啥呢啊?该不会害羞了吧?誒呀妈呀放心吧,我对你可没有那意思奥,你別在那傻站著了,赶紧过来帮我拍个照片唄,你这秘密基地的风景还挺好呢。”见王安邦一直愣在原地,郝也许瞥见他阴沉著脸,担心是刚才自己的动作过於太过分,让王安邦又生疑起来,於是赶忙出言打断他的思绪。 听了郝也许的话,王安邦嘴角抽动了几分,不由得对郝也许的脑迴路感到佩服,也对郝也许更加感兴趣,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遇见过这么有趣的灵魂了,这人平日里做事很有自己的原则,但对於任何事情也都有著自己独特的看法,似乎也不太在意別人是如何评论自己的,只是坚持守护好自己的世界。 或许王安邦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现在对於郝也许,已经放鬆了自己的警惕,刚才讲述著自己的过往时,虽然也是存了要试探她的意思,但却也藉机说出了自己的过往。可明明这些过去,是他一直以来最想要掩盖的事儿,竟然就当著郝也许的面儿,这么轻易的就表现出来,儘管自己说的那些话很模稜两可,但俩面的线索也不算少,只要顺著线索去查的话,有心人肯定还会挖出关於自己身份的更多事情。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些年的王安邦步步为营,时时刻刻都在警惕著,没走一步都要为后面思虑周全,甚至对於身边所有人,都持有怀疑的態度,从来不肯轻易相信別人。但大抵是因为这样实在太累,十年间他的身体毕竟衰老了,也不再像年轻一样,所以在经过了尔虞我诈之后,他遇上实在太过於蠢笨憨傻的,自带了净化的功能的郝也许,才会变得每次只要一面对她,自己就会不自觉地鬆懈下来。 郝也许看见王安邦眼神中的猜忌不断消失,便知道自己这一步的棋走对了,於是便將手机自然地递给了王安邦,让他再给自己拍照,並趁著王安邦不注意时,故意当著他的面儿,偷拍下了一张王安邦的照片。郝也许拿著照片坏笑著走到王安邦身边:“大哥,你看看这照片怎么样,你只要给我五十块,我就把这照片卖给你。” 王安邦笑了笑回应著自己凭什么要买这偷拍照片,你这跟那些偷拍了明星隱私,拿去威胁人的狗仔有什么区別。郝也许仰著脖子学著王安邦刚才得语气开口:“你们这些领导不也怕隱私被人泄露吗?我现在也是有你把柄的人了。”郝也许將手中的照片举在王安邦面前,但却被王安邦眼疾手快的抢走,接著便转身迅速地刪除了照片,又把手机塞回了郝也许手中。 “好了,证据现在没有了。”王安邦看著郝也许拿著手机上躥下跳的样子,不禁觉得有趣便又开口逗弄著她,接著又不顾郝也许让自己站住,反而是不停地躲避著郝也许的镜头,两人就这样一路追逐打闹了许久,觉察出自己此刻的情绪是开心时,王安邦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而一旁的郝也许也立在原地。 “大哥,谢谢你啊,我现在已经全部都恢復好了,又是那个热血沸腾,能抡得动食堂大铁锅的郝也许了,我知道你都是好意,看著我今天状態不好,特意带我出来玩儿的,还跟我说你过去的往事,都是为了开导我,谢谢你啊。”郝也许真诚的开口,脸上又掛上了第一次见面时那招牌的笑容。 见郝也许这般,王安邦点点头开口:“还是这种阳光开朗的风格比较適合你,对了,我们出来了这么久,你师傅怎么还没有给你打电话,按理来说,公司出来採买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听了王安邦的话,郝也许立刻慌张了起来,接著便要拿出手机誒马亮打电话:“大哥你说的对,我刚才没看手机,我师傅这时候肯定著急疯了,满世界找我呢。”可当郝也许拿出手机时,却发现手机上竟然出乎意料的,连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不由得好奇地望向了王安邦,用眼神询问著怎么回事儿。 王安邦挑了挑眉,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开口:“我就说了,你师傅这个人很护犊子的,叫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放鬆,根本没想著让你买东西回去,这回你应该放心了吧。” 郝也许听了王安邦的话,眼眶泛红地噘著嘴,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我师傅对我太好了,我感觉来了这公司以后,身边的人对我都可好了,大家都关心帮助我。但是我却还给师傅添麻烦,还因为我今天状態不好,让后厨少了一个干活的人,让大家都多干活了。我真是太不像话了,我不是个好徒弟,我现在就要回公司,跟我师傅负荆请罪去。” 王安邦拽住了转身的郝也许,起初只是嘴边掛著一丝浅笑,但慢慢却变成了大笑,直到最后却变成了狂笑。郝也许望著这帮癲狂的王安邦,不由得又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向王安邦。王安邦笑了几分钟后,逐渐收起了笑容直起腰擦了擦眼角边的泪水。 “怎么老天总是要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间呢?自己刚刚才下定决心,要相信郝也许是个真的傻子,是自己身边遇上的带著净化功能的白痴,觉得自己在这诺达的危险世界中,也终於能有一个可以暂时忘却勾心斗角,能够休息的地方了。可是怎么下一刻,自己相信的人,就露出了马脚呢?” “难道就为了想自己证明,因为自己辜负了信任,所以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吗?” 郝也许將王安邦的癲狂看在眼中,面上虽然一如既往,但內心却早已经王安邦骂了一百遍,谁知道这人又哪根筋不对劲了,又在搞什么东西,刚才还好好的,就连眼里的怀疑也没有了,怎么转眼间的功夫,又开始对自己满是怀疑和戒备了,甚至比刚才还要过分,眼睛里已经有了一丝恨意。 而就在郝也许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因为什么,又惹到了王安邦之时,王安邦却又一次想起了那个穿著碎裙子的女孩,因为那女孩子之前说过跟郝也许一样的话,在自己和师傅帮了她之后,她也是哭著说自己要去负荆请罪,自己的错误要自己承担的。 第49章 正义之士 十七岁的王安邦,还是个沉默寡言的男生,平日里最爱做的事儿,便是对著满是外文的说明书,研究厂子从国外了大价钱引进的机他惊嘆於控制机器人的网络,更加惊嘆於机器人的精密,並且敏锐的察觉到,时代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变化了,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更先进的机器人,终將取代他们这些工人。 那个时候的机器人还是个新鲜物件,可在那些工人的眼中,却都没把这当回事儿,对於他们来说那机器人,更像是小孩儿的玩具,因此他们也將对机器人痴迷的王安邦,当成了小孩儿。平日里没事儿就喜欢逗弄他,学著机器人走路的样子,在他面前晃悠,甚至当面嘲讽他异想天开,有这閒工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能儘快娶个媳妇生个儿子。 那些话王安邦起初是不在意的,夏虫不可语冰,他是知道的。而且这些人也从来都不在,王安邦自己的世界里,可直到那个穿著黄色碎裙女孩儿的出现,就那么硬生生的將他的世界,敲开了一丝缝隙,让那些閒言碎语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不同”总是能让人为之动容,当她微笑递出手帕,提醒王安邦擦擦脸边的油渍时。当她皱眉噘嘴,即使听不懂也认真地看著王安邦讲述对未来机器人的畅想时。当她在那些嘲讽的人面前,挺身而出维护王安邦,告诉他自己相信他时,都让王安邦用沉默筑起的,能隔绝自己与外界的屏障一点点打破,想要离那个女孩儿更近一些。 少年人的自尊,是最珍贵却也是最无用的,可直到王安邦懂得这些时,一切也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一步错步步错,走上了一条错误的不归路,再也无法回头。他可以没有底线,可以隨意的操控舆论,用那些无形的刀,隨便將人置於死地。但唯独少年时那抹黄色的碎裙,是他心中最后的良知。 王安邦盯著郝也许的眼神逐渐冰冷,他重新审视著面前这个,他一直认为憨傻的女孩儿,不断的回忆著两人相处时的细节。这个突然加入公司的新人员工,意外与自己相识后,便让自己察觉到了她的“不同”,而她又趁著跟自己独处的时间,恰好的说出了跟故人一样的话。 相传朱元璋在马皇后去世之后,有一次在街上穿著粗布麻衣閒逛之时,遇见了一个与马皇后极为相似的女子,而那女子以为是个乞丐,於是便好心的把怀里的烧饼分给他一半,朱元璋盯著那烧饼的主人愣神了片刻,接著便將对那女子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说要好好报答她,並以此为藉口將那女子的全家都带到了宫中,然后將他们全部处死。 朱元璋和曹操,都是王安邦心中觉得还不错的人,所以在听到郝也许的无数个巧合堆叠出这句话的时,便对郝也许的身份起疑,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话,那他和郝也许还真是有缘分。 郝也许打破了王安邦的沉寂,又一次地走到了他身边,嘰嘰喳喳地感谢著他带自己出来,下次如果想吃饭的话,还可以来找自己,自己给他做自己最拿手的东北菜,保证他没吃过。郝也许一边说著,一边不著痕跡地看向王安邦,绝对想不到,就因为自己偶然胡编的一句话,竟然差点將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太阳再次升起时,亚西大叔迎著朝阳出现在了菜市场,开始为饭店的重新开业做准备。得益於网络的传播,周围的商铺也都知道了他家饭店的事儿,时隔几天再次见到亚西大叔,也连忙询问著差评那件事儿,想要打听出更多的內情,而亚西大叔一边打著哈哈订货,一边邀请眾人来店里吃饭,那张总是阴沉著的一张老脸上,此刻也堆满了微笑,丝毫看不出前一天那不欢而散的饭局带来的影响。 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即便前一天被摧残击败,溃不成军,但后一天太阳升起时,还是要咬著牙爬起来再次前行。就像你永远也不知道,在人潮涌动的十字路口,看起来都一脸正常前行的人中,有多少人的內心早已破碎不堪,被缝补了多次,却依旧活著。 亚西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短时间內失去两个儿子,他內心也十分悲痛,但面对同样痛苦的妻子,他却不知该如如何劝慰,只能相信时间会抚平妻子的丧子之痛。可昨天听见妻子的那些话,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沉默和逃避,给妻子本就残破的心又平添了许多伤口。阿依夏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也有很多是自己造成的。 阿依夏木那字字诛心的话,扎在了他心中,他也终於明白心中的刺会可以被忽略,时间也许让伤口癒合,但疤痕就会永远存在,逃避只能暂时有用,只直面才能得到安寧。而也终於下定决心,下次再有人提起两个儿子,他不会再逃避而是选择和妻子一起面对,也会和妻子一起好好守护著最后一个孩子。 亚西虽然这么想著,但却没想到机会竟然这么快就来了,饭店不过重新开业了几天,就又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网上突然有人爆出了阿依夏木家的两个儿子,都是因公殉职的烈士的事儿,並且將矛头直接引到了有关部门上,质疑他们对烈士家属的关怀不够,让烈士家属受到污衊投诉无门。 爆料人的视频,將自己偽装成了一个正义之士,点评著最近网络上的热门事件,先是说了几个热门事件之后,接著便將话题引到了迪娜拉身上,用迪娜拉吸引著网络看客,然后又分析起了迪娜拉最近发布的视频,说出了阿依夏木饭店被恶意造谣的事儿。 爆料人对事件的分析有理有据,將责任全都推到了平台身上,而在分析完之后,便开始上感情,先是一边体恤著阿依夏木和亚西两位老人开店的不易,又对两位老人遭受无妄之灾表示同情。接著又对红毛为代表的,一系列靠著写差评谋生的年轻人,表达了来自社会的关怀,以及希望他们能够自力更生,能够无愧於本心的赚钱的教导。 说完了之后,爆料人话锋一转,语气一改之前的温和,反而是十分沉痛地开口说出了阿依夏木和亚西两位老人的儿子,皆是因公殉职的烈士,並且还爆出了两人去世之前的职位。爆料人情绪饱满,句句关心,全是对於阿依夏木和亚西的同情。 连说了两分钟,等情绪全部铺垫到位之后,爆料人又开始引导网友思考,烈士家属的店铺被恶意差评之后,如果要是没有遇上迪娜拉,那么带来的是什么?会不会再也没有洗白的机会,就只能忍气吞声的被人污衊造谣,然后失去唯一的谋生手段。在无数的谩骂之下,被迫把店关了。 “我觉得非常难过的是,明明这些烈士,都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人民和我们的国家,才失去了宝贵的性命,可如今他们的家人却被人如此对待。这么说吧,古装电视剧里带兵打仗的將军,要是手底下的士兵去世了,他还会说一句好好对待他们的家属,让家属有事儿就找他呢,所以我知道这个事儿以后,心里就特別的不好受。” 爆料人的话虽然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但实际却是再用鸣不平的方式,挑起了网友的情绪,用烈士家属指代著阿依夏木两人,引导网友將矛头对准了相关部门。 因为迪娜拉发布的视频,以及红毛自爆的截图,阿依夏木饭店被恶意差评的事儿,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很多路人都对这件事儿有印象。而这次的爆料人將重点放在了阿依夏木的两个儿子身上,强调了两个人是因公殉职的烈士,並故意將阿依夏木和亚西,塑造成了一个饱受欺凌的受害者,更是引发爭议。 “因公殉职”和“烈士”这两个词本来就十分敏感,一打眼就能引人注目並自带流量,再加上爆料人將巴图尔和艾尼瓦尔的背景所的十分详细,可信力十足,更是让很多看了视频的网友,都选择了相信爆料人。因此这次的爆料发出去后,立刻点燃了网络舆论,网络中自詡为正义的侠客们,纷纷在视频下面发布评论,被发布者挑动起情绪,將矛头直指有关部门,甚至纷纷到有关部门底下留言,强烈要求有关部门的回应。 爆料人的视频长达十分钟,但关於爆料阿依夏木儿子的事儿,却只占了4分钟,因此这段视频在网络上传播之后,很多营销號看到了这条视频带来的巨大流量,於是便开始对视频进行截取切片,將其中有关於阿依夏木儿子的4分钟单独播放,转载在自己的帐號上。 “我知道这事儿,之前有个新疆的网红迪娜拉,她之前就帮助过这家饭店,前一阵儿网上还流传那个差评群里的截图来的,没想到那饭店的两位老人,竟然是烈士的父母,这些差评的人真是太可恨了,真的不能报警抓他们吗?” “两位老人也太惨了吧,三年里面死了两个儿子,当妈的真是看不了这些,我简直不敢想要是我的话,我肯定就活不下去了,两位老人还能坚持住开店,真是有一颗强大的心臟。都这样了还被人欺负,这些人真是太不像话了,要求派出所关注这件事儿,严惩欺负烈士家属的人。” “不是,楼上的人重点好像都错了吧,你这时候再去找那些差评的人很明显没用啊,说白了开店的就是有这些风险,如果不是这些差评的人,说不定明天还有那些碰瓷的人,还有去市场监督管理局告他们故意闹事儿的人呢。咱们的重点应该是关於对烈士家属的保障。” “上面的说的没错,对於烈士家属的慰问,咱们是不是有专门的部门处理呀,就发个抚恤金就完事儿了嘛?后续没有回访嘛?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我们公司员工受工伤了,老板都知道逢年过节的都派人去慰问一下呢。” “对,这事儿就得找有关部门,有人知道这事儿归哪个部门管吗?咱们不能让烈士的家属被欺负,不能让烈士寒心。咱们现在就去有关部门举报。” 眼镜看著自己视频底下的那些评论,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微笑,网络上的这些人还真是好忽悠呀,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判断力,这么简单的就被自己引导了,真是一把好刀。眼镜隨后又切换了小號,接著转载了刚才自己发布的视频,而后又录製了一段视频发了上去。 “我是新疆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啊,最近咱们网络上不是出现了这么个事儿吗,有个老两口开了三十几年的饭店,突然被人恶意差评了,然后又爆料出来,这些人就是故意靠著写差评为生的,离谱的是啥呢,一条差评才几十块钱到两百块钱不等。” “然后突然间,今天就又有一个博主爆料,说这老两口是烈士家属,他们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巴图尔是戍边战士,然后再一次巡逻的过程中,为了救人意外的去世了。然后小儿子艾尼瓦尔是特警,然后再一次出任务的过程中呢,发现了犯罪分子自己製作的炸弹,为了保护身边的同事,就自己扑了上去,然后也是因公殉职了。而且这两位老人,是在三年之內,痛失了两个儿子。” “怎么说呢,听见这个事儿的时候,我这心呀,简直难受死了,你想呀那老人那么大岁数了,现在还被別人唾骂和网暴,你说晚上的时候睡不著觉,想起自己为了保家卫国而牺牲的儿子,结果他们保护的这帮人,现在全在骂自己。你说那两位老人得多难过呀,我真是气死了。而且两位老人,从来没有说拿自己儿子的身份来博取同情过,还是被爆料出来的,更让人觉得痛心。” 第50章 独立行动 爆料视频发布的时间是工作日的白天,特別行动小组四人都有著各自的工作,就连迪娜拉也在阿依夏木的店里帮忙,顺便拍摄视频,因此四人都没关注到网上发酵的舆论。四人最近的工作都很忙,阿依夏木店里的事儿解决完,就又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 方颖之前做的元旦专题受到了台里的一致好评,立意文案和画面都非常好,也让方颖在台领导面前展露头角,连带著阿曼和那吾扎提两人,都被台里的领导夸奖了一番。因此最近台里领导,又交代了一个新任务,让三人去採访高新科技產业园区的企业,做一个企业的专题片,因此方颖最近都在忙著查资料,跟企业对接。 方皎皎终於忙完了对所有货柜晶片的监测,又將公司的网络系统重新升级,防火墙加密后,本来以为可以休息一阵,却不想又接到了冷新晨下发的新任务,让他们部门將公司业务流程整合,重新製作出一个新的程序,用来记录每一个员工的工作状態,以及每天都干了什么工作,方便人事部门的同事时刻了解员工动態。 齐天明知道冷新晨这一手,就是因为之前他们部门,都站在了袁有为的面前,因此故意噁心他们,但碍於冷新晨的地位,他们却又不得不这么干。於是只能忍著一眾员工的白眼,去现场和办公室收集数据,然后加班將所有程序输入电脑,给方皎皎做软体提供帮助。 重新开张的“好吃还能吃得饱”饭店,得益於网络上的宣传,还没到饭点时屋子里便一片爆满,其中不乏有许多迪娜拉的粉丝,他们都是各地来旅游的,看见了饭店重新开业的消息,因此特意前来支持。饭店里客人激增,亚西大叔大勺轮得都要冒火星子,阿依夏木忙得也是晕头转向,而迪娜拉也是在店里又帮忙招待顾客,又是忙著和粉丝合影。 就在饭店內一片祥和之时,一个东北来的粉丝大哥,却突然眼眶泛红地走到了阿依夏木身边,將浑身上下所有的现金都掏了出来,塞在了阿依夏木的手中,阿依夏木看著手中的钱,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那人说自己以前也是当兵的,说著还將她计菜的本子抢了过来,再上面写上了自己的电话號,说以后让两口子再遇上啥事儿,就给自己打电话,以后他就是二老的乾儿子。 热情大哥的一番话,让阿依夏木无所適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復,只是將手里的前不断的往大哥手里塞,两人正在推搡之时,恰好背迪娜拉瞥见,於是迪娜拉快步走到两人身边,將两人拉到了吧檯的旁边询问著什么情况。 “小迪,你以后要是也开始带货了,大哥肯定支持你。我承认我最开始是衝著你长得好看关注你的,但是这事儿我发现了,你確实是个好人。你说得亏有你了,要不然咱们这烈士家属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烈士家属”这四个字,让阿依夏木和迪娜拉变了脸色,迪娜拉瞥见阿依夏木苍白的脸,连忙对大哥使了个眼色,趁著大哥还没开口时,连忙对阿依夏木说自己出去一趟,便將大哥拽出了饭店。迪娜拉看著大哥找出的爆料视频,又看了看都在为老两口抱不平的评论,顿觉大事不好。 大哥见迪娜拉眉头紧锁沉思的样子,以为她是在担心老两口的隱私被泄露,会影响两位老人的正常生活,於是便出声安慰道:“小迪你別担心,这网上的人现在都心疼老两口呢,肯定不能贸然来打扰老人生活。再一个这事儿被爆出来也是好事儿,大家都知道老人是烈士家属了,以后肯定没有人敢欺负老两口。”大哥说著义愤填膺起来:“就得让这帮吃著公家饭,却不为百姓做主的人,好好感受一下团结的力量。” “已经投诉到当地政府部门,希望赶快给大家一个解释。” 迪娜拉隨意翻看了一个博主的评论区,便看见了底下充斥著诸如此类,要找当地部门要解释的评论。看著这些评论,她直觉大事不妙,立刻打开了自己的社交媒体帐號,帐號一打开里面果然涌入了大量私信和新增评论,纷纷式夸讚她,多亏了她帮助了阿依夏木两口子。 “此刻一个雄鹰般的女人,正在工位上默默留下眼泪,迪迪你快去卖货吧,我们一定都支持你。” “迪迪,你能不能开设个连结,我也是一个妈妈,我想给阿依夏木捐钱,尽一些绵薄之力。” “迪迪,你是新疆当地人,一定知道怎么投诉最有用,你快出一期视频教外地的网友们,如何投诉才能让政府赶紧处理这事儿。” 迪娜拉正查看评论之时,手中的电话突兀响起,將她的思绪拽了回来嚇了一跳,来电显示上蒋巴楚三个字不停跳动,意识到身旁还有人后,迪娜拉任由电话铃声想起,却最终没有接起电话。 “老妹儿啊,你咋地了?你这脸色咋这么不好呢?”东北大哥看著迪娜拉脸色变了又变,连忙好心询问著。 迪娜拉迅速整理思绪,深吸一口起稳定心神后,先是笑著安抚大哥自己没事儿,又说自己只是担心,这人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將老两口的事儿暴露,会吸引来很多为了蹭流量而来的坏人。见大哥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后,迪娜拉又担忧地望向大哥,劝说著大哥千万不要在两位老人面前提这事儿,不然很容易让两个老人更伤心。 好不容易將大哥劝好后,迪娜拉望著大哥离开的背影,面色一沉地刚要给蒋巴楚回话,手机上就又收到了他的来电。迪娜拉接起电话,一边往人烟稀少的小巷走去,一边迎接著蒋巴楚的怒火。 “他们仨都在上班不接电话也就算了,你一个自由职业者怎么也不接电话,你们是不是要急死我!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都吵翻天了,你们几个这回可是闯祸了,赶紧联繫他们仨,等下班以后立刻回家!”蒋巴楚刚整理完前一个案子的文字资料,才睡了没一会儿,就接到了组里同事的电话,一个鲤鱼打挺便清醒了起来,一边跑到陈副局的办公室门口,准备上报这件事儿,一边给迪娜拉打去电话。 迪娜拉將手机拿远了一些,躲避著蒋巴楚的怨气,等他將怒火都发泄完后,这才將手机又贴回了耳朵上,对著电话冷静地开口:“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儿,她们三个还在上班,郝也许上班带不了手机,方皎皎和方颖可能在忙,稍后我会联繫她们。” “事情都发生了,你联繫她们在家里等我,也只是看能不能有更好的办法挽救。”蒋巴楚烦躁地揉了揉鸡窝般的头髮,眼见著已经到了陈副局的办公室门口,这才掛断了电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后,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陈副局见蒋巴楚这般慌张的样子,也不禁冷下了脸,询问著发生什么事儿了,可还不等蒋巴楚回话,手边的座机便响了起来。陈副局看著电话来自市委时,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便立刻接起电话。 蒋巴楚见陈副局眉头微蹙,觉察大事不好,连忙拿起手机,將事情的来龙去脉打成文字,呈在了陈副局面前,而陈副局在看见那些文字时,责备地看了蒋巴楚一眼,便对著电话中的人回应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已经叫手下的人去处理了。” 蒋巴楚不知道电话中的人再说著什么,但瞅著陈副局的脸色,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便直挺挺地站在了陈副局面前,等待著暴风骤雨的来临。 “老陈,之前你弄什么特別行动组的时候,上面的领导对这事儿就不同意,要不是你力排眾议多次爭取,根本就会有这个小组。可是如今你的小组成立了,却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你说我怎么跟市委的领导交代。” 陈副局握著听筒的手一紧,连忙正色道:“张秘书,这件事恐怕是不法分子故意引导的,为的就是要製造舆论来分化,甚至来挑动网民的情绪,让他们去怀疑我们。恐怕……这件事儿就是我们之前追查的那个团伙乾的,请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让手下的人处理好这件事儿。” “三天?你知道在网络上的三天,有多可怕吗?足以將一个人的心灵摧毁。就光三个小时,投诉部门就接到了上千条关於这件事儿的投诉,你这不是给其他部门的同志们增添工作负担吗?我可以给你三天,网上的骂声能给你三天吗?三天时间,外网的媒体都要传遍了。” 陈副局眉头皱成一团对咬了牙对著电话中的人,再次开口保证:“张秘书,我现在就安排人去降低网上的热度,24小时之內,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 站在一旁的蒋巴楚,听见了陈副局的保证,不由得抬起头担忧地与陈副局四目相对,直到看见他掛了电话,这才敢开口:“陈局,我来的路上已经安排他们去降低热度了,估计一会儿就会有效果,只是特別行动组那四人现在……” 陈副局摆了摆手,打断了蒋巴楚的对话,长嘆一声点燃了一支烟开口:“她们四人这时间应该都在上班。”陈副局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接著又继续开口道:“还有两个小时就要下班了,等到那时候才是网络舆论传播最快的时候,一定要在两个小时之內,將这件事情的热度降下去。” 蒋巴楚立正敬礼:“我將部门分为了两组,一组去处理网络上的舆情降低热度,一组去继续追踪之前犯案的那个团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嗯,对於特別行动组的四个人,你是怎么安排的。”蒋巴楚听见陈副局的话一怔,他好像直接將郝也许四人排除在外了,並没有安排他们四人的任务,於是连忙开口:“我暂时没有想到他们几人的安排,领导你有什么安排您直说,我已经跟他们沟通好了,都让他们下班就立刻回家,在家里等著我会去传达您的意思。” 陈副局將手中的烟屁股摁灭,烟雾繚绕中那张件坚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对著蒋巴楚道:“解铃还须繫铃人,既然这件事儿,是他们小组先搞出来的,那就她们小组去解决吧,你们只负责降低网络热度就好,然后配合他们的工作。” 蒋巴楚挠了挠头,他是真的不理解领导是怎么想的,一脸为难地纠结了许久,走到了领导面前开口:“领导,这……她们四个这事儿也是出於好意,只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所以责任不能全怪她们。而且我是她们的直接联络人,这事儿肯定也有我的责任,所以……”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陈副局看著蒋巴楚开口:“好,既然是你的责任,你说你要怎么处理这个事儿。” “降低网络热度,然后联繫当事人和融媒体中心拍摄视频,呼吁大家不要传播个人隱私,接著將那个最开始爆料的人封禁,禁止他在平台上再次发声。”蒋巴楚將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可看著陈副局不满意的表情,却也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於是只好又开口求助陈副局。 陈副局笑著拍了拍蒋巴楚的肩膀,这才开口道:“我说解铃还须繫铃人的意思,不是说把这个责任都放在他们四个人的身上,他们是我们国安的一员,总不能出现问题就將他们拋弃,让他们去背锅吧。你把我这个领导当成是啥人了。” 蒋巴楚笑著符合著陈副局的话,接著又开口:“那领导您给我个明示吧,我这脑子实在是猜不透您又什么高深莫测的想法。” “你说他们四个人白天干了这么久的工作,至少也有点人脉了吧,不如这次就让他们试试。” 第51章 舆论反转 蒋巴楚从办公室大楼走出,心情沉重的仰天长嘆,就连平日里清澈的天空,此刻在他眼中也有些诡异,他总觉得自从古城里破获了那块神秘硬碟后,事情的发展就向著他不能预测的方向发展,而他也越来越看不透陈副局的用意。一团团迷雾縈绕在他心头,那些万里无云的靛蓝色,此刻都似乎要將人吞没一般,让他不由得担心起特別行动小队的四人。 “我將她们四人安排上班的地方,不是隨意简单的怀疑,都是我和领导们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让方颖去融媒体中心,一方面是因为她在这方面有经验,成长的空间很大,到时候就相当於传统媒体中我们的一个咽喉。迪娜拉的自媒体博主也是同样的意思。郝也许那个科技公司,上次的排查中就发现有问题,而且也是他们牵头去市委闹的事儿。她虽然是个厨子,可是那公司管理严格,只有厨子才有机会接触到公司的每一个人。” 陈副局见蒋巴楚还是一知半解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又继续道:“巴楚,既然咱们要针对网络安全,那就一定要亲自下场入局,才能好好跟他们过招。咱们干国安的时间久了,很多时候都会面对案子和嫌疑人,都会进行下意识的预设,用固有的思维去解决问题,常理来说这些是我们的经验,但对於网络安全来说这便是我们的短板。” “她们四个虽然专业差了点,但却总会给咱们意外的惊喜,而且现在迪娜拉的帐號,被网友顶到了风口浪尖,又將矛头直指市委,很明显背后有人布局,所以这事儿我们不好出手,一旦我们下场入局,无论如何应对都会陷入被动。但迪娜拉她们已身在局中,所以她们来解决这事儿,是最好的办法。” 蒋巴楚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思索半晌仍旧担忧地道:“可是您刚才立了军令状,说要二十四个小时以內解决,那万一她们四人没解决完,或者……” 陈副局摆了摆手,一边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一边开口道:“这是命令,你告诉特別行动小组,务必让她们在24小时解决这个案子,不然我就解决她们。”蒋巴楚还想在为四人求情,却见陈副局已经接起了电话,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迪娜拉掛断了蒋巴楚的电话后,转身走进了屋子,將阿依夏木拽到了后厨,对著老两口讲述了一下网络上的事儿,接著又嘱咐著如果有人问关於他们儿子的事儿,千万不要回应,不然很可能被有心之人放在网上,但態度也不要太恶劣,就是拒绝回答就行。 “咣当” 亚西大叔拎著手里的大勺就要衝出后厨,被阿依夏木眼疾手快地拦住:“你要干啥去?能不能別添乱了。” “老子看谁在网上乱说的,老子给他脑子砸碎!”亚西大叔拎著大勺跃跃欲试,却被阿依夏木一把將大勺夺下,刚才从那东北粉丝的话中,她便得知了一些风声,於是便打开了手机翻看起视频,自然也看见了评论区里那些针对有关部门,自詡为正义使者,为他们老两口打抱不平要个说法的评论。 看著网上的这些评论,阿依夏木心中升起一丝异样,儘管不知道是谁將自己的隱私放在了网上,但能將自己的伤疤放在网络上,被別人评判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艾尼瓦尔当年在特警工作时,曾经给自己讲过,有很多组织就会利用网络,给年轻人们洗脑。此刻看著迪娜拉严肃的模样,她更是立刻警觉了起来。 “都说了让你態度別太恶劣,不让你回应那些话,你现在是干啥呢?你还拎著大勺出去,还想给人家打一顿,然后给儿子们丟脸吗?”阿依夏木將亚西大叔手中的大勺夺了下来,又望向迪娜拉开口:“小迪,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俩都相信你,咱们也不懂网上的这些东西,你说让我们怎么做,咱们老两口就怎么做。” 看著阿依夏木信任的眼神,和饭店內传来的催菜声音,迪娜拉犹豫半晌开口道:“从现在开始,店里就不接待新顾客了,而且等这些顾客吃完饭,饭店需要立刻关门,你们老两口哪儿也別去赶紧回家,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找上门蹭热度。” 亚西大叔听见迪娜拉让自己躲起来,刚被老婆子压下去的火气,又蹭一下地躥了上来:“凭什么让老子躲著他们,我才……” “亚西大叔!”迪娜拉罕见的厉声打断了亚西大叔的话:“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简单的隱私泄露了,背后之人是有预谋的,而且最麻烦的是,这背后布局的人,大概很久前就盯上你们了。他们试图通过操纵舆论,激发內部矛盾。” 迪娜拉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老两口,將饭店的客人都送走之后,又亲自將老两口送回家,亲眼將老两口送回家后,又嘱咐千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后,这才转身往特別行动小队基地走去,而等迪娜拉带著满身油烟味一打开家门,便看见了沙发上怨懟的四张脸。 迪娜拉看向沙发上的几人,只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於是连忙將手中带回的饭菜拎了起来开口道:“阿依夏木奶奶担心你们没吃饭,特意让我带回来的,咱们边吃边说吧。” 蒋巴楚双手抱胸扭头看向迪娜拉:“你还有心情吃饭?不是告诉你了,下班就立刻回来吗?他们几个上班的都第一时间回来了,你这个不上班的怎么还最后一个回来?” “白天上班给你们打工,周末给你当苦力干活,下了班还要看你一张臭脸,再说,我们是正规借调过来的,不是给你们当牛做马来的。再说了就算是让马儿跑,你也得给马吃草啊。”方皎皎看著蒋巴楚毫不客气地回懟了过去。 “蒋队长,你都不知道我今天遭遇了什么,就那科技公司的总经理,简直跟个精神病一样,前一分钟聊得还好好的,后一分钟直接跟我横眉冷对,差点要將我严刑拷打一番。”郝也许也接茬不停地抱怨著。 迪娜拉见蒋巴楚脸色阴沉,连忙打著圆场开口:“蒋队长,我知道阿依夏木的这件事儿很急,我已经跟老两口说了,让他们回家不要联繫任何人,也不要在网上发表任何评论。咱们不如边吃边想办法,正好也交换一下情报。” 饭桌上的方皎皎,刚从羊排上撕下一块肉,就听见郝也许愤愤不平地开口:“原来用舆论激化內部矛盾才是他们的目的,我就说为什么那差评的人得知不能吃霸王餐之后,为什么立刻就给钱了,还有那红毛……”郝也许说到此处猛地停顿,接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震惊地开口:“该不会……咱们把红毛的事儿给爆出去,迪娜拉发的澄清视频,也在那人的算计之內吧,而他们正好借著这件事儿的热度,然后再將烈士家属的事儿曝出来。” 方颖听了郝也许的话,不由得也放下筷子,沉思片刻语气严肃地开口:“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些人此刻已经完全掌握舆论了,我们要想翻盘的概率很低,而且视频已经发酵一阵儿了,仅凭蒋队长刚才说的炒热度,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会激起网友们的逆反心理。” “视频才发布了几个小时,就衝上了好几个平台的热搜,而且我视频评论区里,现在全部都是询问我这是不是真的,让我去慰问老两口,还有让我组织去找有关部门要说法的。”迪娜拉说著將自己的帐號打开,將收到的那些评论和私信展示在眾人眼前。 “都是这些外地的游客乾的,他们来新疆旅游,我们新疆人热情地招待他们,他们却还欺负我们本地人,真是太过分了。” “没错,要我说那些招商引资的企业,都是看中了我们这里税收的政策,都是带著目的来的,说著好听为我们的经济发展做贡献,为我们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都是胡扯的。” 郝也许的目光被这两天评论吸引,之前一直縈绕在心头的怪异感觉和不解,此刻全部豁然开朗,连忙抢过手机將那两条评论截图,严肃地开口道:“现在的舆论风向,还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如果我猜想的没错,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郝也许將截图发到了群里,对著在场的眾人解释道:“他们现在引导网友们去举报,对有关部门產生怀疑,还处於给网友增加情绪的部分,你们看这几条评论,全都隱藏在了要声討有关部门的评论中,但仔细看的话,这两条评论底下附和的声音也很多。” 眾人听了郝也许的话,也连忙翻找起其他视频中的评论,果然如郝也许猜想的一般,其他视频底下有这种试图给作恶的人贴上游客的標籤,想要以此来激化区域矛盾的声音。方皎皎不顾其他几人的紧张氛围,还是自顾自地啃著羊排,丝毫不觉得这事儿有多严重。 方颖看著方皎皎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连忙开口道:“皎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眼看著都火烧眉毛了,你没听陈副局就给我们二十四小时嘛。” 方皎皎抬头看了一眼方颖,將嘴里的最后一块羊排啃乾净,又抽出了纸巾擦了擦手,镇定自若地扫视全场开口:“现在事情已经发酵了,而且如果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像郝也许说的那样,反而比挑起对有关部门的针对要好解决了许多,你们都被他们嚇唬住了。” 郝也许见方皎皎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她心里肯定有了主意,於是便连忙又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她的碗中,虚偽地笑著开口:“既然皎皎这么说,那皎皎肯定是有办法解决了,皎皎可是电脑方面的小天才,这事儿就交给皎皎去办吧,咱们吃饭吃饭。” 方皎皎无语地瞥了一眼郝也许,没动她夹到碗里的牛肉,瘪了瘪嘴开口:“我可没说大包大揽地把这事儿全自己干,再说了这事儿主要不在我这儿,还是在你们几个手里。”方皎皎说著坏笑著看向蒋巴楚:“咱们这件事儿的关键是在蒋队长这儿,或者是需要蒋队长向上面好好申请一下。” 蒋巴楚看见郝也许不怀好意地笑,没有来得打了一个冷颤开口:“你別那个眼神看著我,你有什么主意就说,你那个眼神看著我,总感觉没什么好事儿。” 方皎皎甜甜一笑:“怎么能不是好事儿呢,蒋队长解决了这个案子,自然是立了大功当然是好事儿啦。”见方皎皎始终卖关子不肯直言,迪娜拉不由得眉头微蹙,督促著她赶紧说解决办法。 “其实这事儿很好解决,既然他们的目的是要激化游客和新疆本地人之间的矛盾,那我们就让他们看见,他们所选中的不过是少数人,少数服从多数的道理,你们都是知道的吧。既然以偏概全是错误的,那们我们就把那些全都展示出来不就好了,让他们知道很多的游客是好的。” 郝也许眉头微蹙出言打断:“可是现在的重点不是在有关部门身上吗?怎么……” 方皎皎不耐烦地嘖了一声,又接著开口道:“咱们方大记者也不是吃白饭的,何况这还坐著一个正能量的大网红呢。既然他们能激起网民情绪,引导网民的舆论,那我们也能啊。迪娜拉作为新疆本地人,自然可以发布视频,去將事情的重点转移,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儿的本身,不在於是哪儿的人犯了错,而是错误本身。然后將网友们的视线,集中在爆料別人隱私的那人身上。” “爆料別人隱私的人,本身就是被网络上正义使者们不齿的,何况他爆料的还是烈士家属的隱私,这不就是明显的增热度,吃人血馒头吗?你觉得到时候网友会去攻击谁?” 第52章 阳谋致敌 晚上九点,特別行动小组基地,距离陈副局立下军令状,让几人解决这件利用网络舆论,激化內部矛盾,挑拨地域人民对立的案子还剩20小时。 蒋巴楚听著几人的分析,脸色越来越沉重,还好陈副局高瞻远瞩提出让特別行动小组解决这事儿,不然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下场解决,便会入了敌人的圈套更加被动,反而会激化网民的情绪,增加负面影响。只是蒋巴楚看著对面正在大快朵颐的四人,不由得担忧起来,就凭著这四个人真的能反转舆论,在24小时內解决问题吗?只是这四个人怎么看著都不靠谱吧,大敌当前还能面不改色地该吃吃该喝喝,除了心態好抗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 迪娜拉看著蒋巴楚苦著一张脸,像个被拋弃的小狗一样幽怨的眼神时,不由得出言打断了他內心的思绪,夹了一块牛肉放入了碗中,接著又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播放起一段录音,正是那天迪娜拉徵求蒋巴楚同意,去帮助阿依夏木时,蒋巴楚肯定的回应。 蒋巴楚听著录音中自己肯定的话,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眾人,却见郝也许坏笑著开口:“蒋队长,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再说了,我们小组有自己的节奏,你要是再不吃的话,別一会儿忙起来的时候在吵著饿,给我们拖后腿。” 方皎皎若无其事地伸著筷子往前,准备从蒋巴楚面前的盘子里,將那最后一块牛肉“偷走”时,却被心如死灰的蒋巴楚截胡,蒋巴楚恶狠狠地將肉夹走放入口中,接著又端起碗大口扒拉著米饭,也加入了埋头吃饭的队伍中。 九点半,方皎皎的闹钟响起时,郝也许和蒋巴楚刚好將碗筷洗刷完,拿著几瓶矿泉水坐回了沙发上,正盯著电脑的方皎皎见人都到齐了,立刻將口中的果咬碎咽下,轻拍了拍茶几上自己改造的投屏小机器人,將刚才准备好的计划投屏到了墙上,讲解著接下来的反转计划。 “本次行动的计划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为输出,目的是重新输出我方观点,打破敌方营造的信息屏障,將对於事件的多种角度,展现在网友面前,平復网友激动的情绪,引导他们思考事件背后的本质。注意,这时候我们只输出我方的观点,不反驳也不评判,否则便会落入敌方的陷阱落入被动。” “爆料视频经过一下午的爆料,该了解的人都已经了解了,这部分的人我们不是我们目前的重点。我们的重点是那些白天上班,只能趁著睡前刷手机放鬆,有著一些思考能力,还没有刷到爆料视频的这一部分人群。十点是这部分人群的流量高峰期,因此方颖和迪娜拉的视频不能超过十点发布。” “视频发布后,迪娜拉去联繫平台上的其他粉丝,收集所有外地游客来新疆旅游的正向资料,照片视频什么的都可以,总之所有能看出人民大团结,人民之间深厚感情的故事都可以。方颖则去整理所有科技產业园对於喀什当地的贡献,最好询问一下你们融媒体的领导,看看你们之前採访的那些视频中,有没有可以用的。” “我们输出观点的观点,展示更多的各地人民的团结,以及在政策的领导下,以及各地的帮助下,喀什的变化和发展。他们的观点是让大家以偏概全,那我们就要展示出更多全面的视角,不去评判他们的观点只是展示,然后我们在引导舆论,让更多的人通过思考站在我们的队伍中。” 蒋巴楚听著方皎皎的安排,不由得出声打断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用来应对激化人民间矛盾的反击,可现在他们挑起,人民对政府有关部门的不信任这件事儿,应该怎么解决呢。” 方皎皎歪头看向蒋巴楚,眼神中带上一丝坏笑开口:“至於这个就都是蒋队长的工作范畴內的了,稍等一会儿我会统一安排你的工作。” 方皎皎安排好了迪娜拉和方颖的工作,又转头看著郝也许开口:“郝也许还是负责切换小號刷屏,带节奏和激起网民们的情绪,就用你上次被骂得最惨的那个帐號,先去迪娜拉的评论区支持声援她,然后再去其他评论区输出你的观点。基於你帐號的人设,你可以隨便跟別人对线,骂得可以脏一些。反正你心理素质好,负责吸引火力,在你的评论里將眾人的情绪闹得越大越好。” 听著方皎皎的话,郝也许无奈地哭笑:“皎皎,我算是看出来了,感情我就是你养的先锋小队啊,专门用小號替你去当水军挨骂。” 方皎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应:“如果你不喜欢干这个也没关係,我更適合去挑拨情绪,不过你就要负责监控后台数据,追踪可疑帐號动態,还有……” “停停停。”郝也许连忙做出投降手势,诚恳地点头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咱们特別小组的任务都分配完了,接下来就是蒋队长了,您的任务在我们这前半部分计划中是最重要的,我相信您一定能不负眾望,承担起这份重任。”具体的任务还没说,方皎皎倒是给蒋巴楚戴上了高帽,接连的彩虹屁让蒋巴楚面色一僵,赶忙出声打断道自己可担待不起这份厚爱,还是让她赶紧有话直说。 “针对蒋队长刚才询问,敌方挑拨群眾对有关部门的不信任的事儿,其实非常好解决,既然他们跟咱们玩儿阴谋,那咱们就礼尚往来,跟他们玩儿个阳谋。首先需要你去沟通相关部门,让他们领导出来回应,录音、视频或者文字版都行,表明態度表示一定会去了解关注这件事儿,然后一定重点要感谢网友们的投诉,把各地的网友都在关心老两口的事儿写出来,展示今天接到的投诉,將这件事儿作为人民大团结的最好证据。” “有关部门那边我只能请陈副局儘量帮忙协调,不过……” 方皎皎打断了犹豫的蒋巴楚,信心满满地开口:“放心,归根结底这事儿责任在他们部门,他们肯定比你们更著急,希望能將舆论压下去,维护自己的形象,所以一定会同意你提出的方案。” “我觉得,还可以將这浑水在搅得更浑浊一些。”郝也许灵光一闪开口提议道:“可以让官方下场徵求网友们意见,关於对於烈士家属定期回访这一块,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如果市委有文创產品的话,可以把文创產品当做礼品送给网友,或者也可以邀请外地的网友来喀什后,送给他们喀什景点的门票。” 方颖听了郝也许的话连连点头,也出生附和道:“我看看能不能联动一下上海方面的部门和企业,也搞一个联动,邀请新疆本地人去旅游,或者互送小礼物。我记得我之前採访过一个企业,他们公司是喀什地区的对口帮扶企业,应该很乐於干这个事儿。毕竟这对於他们企业来说,也是一个正向宣传。” “我的评论区里还有许多是在外地的新疆人,我可以在粉丝群里,组织他们也发一下视频或者评论,创造出更多的正面视频和舆论导向。”迪娜拉也连忙开口道。 听著四人默契无间的配合商议,蒋巴楚挠了挠头还是有些不懂,这些好像都跟方皎皎说的阳谋没关係吧,於是又连忙开口询问,所谓的阳谋到底是什么意思。 “蒋队长你出自国安,想必对於举报奖励很清楚吧,那一定也听说过五十万这个梗。”方皎皎挑眉眼中露出精光开口:“既然他们偽装正义之士,激发人民矛盾,那我们就一瓶黑狗血泼上去,粉碎他们的偽装,將他们的目的都暴露在网友面前就好了,而这样也更方便我们实施计划的后半部分。” “你让你单位的人註册小號,然后在所有挑拨对有关部门怀疑,激化人民矛盾的视频底下,简单的评论质疑他们是五十万,质疑他们故意夸大其辞,激发大家的情绪就可以。” 蒋巴楚看著方皎皎的表情,总觉得她交给自己的任务,肯定不止这么简单,於是狐疑地又开口道:“我看不止是这么简单吧?你现在看我的表情,就跟你刚才看那最后一块羊排时候的表情一样,就差衝著我流口水了。” 郝也许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询问道:“不对啊皎皎,可是我们在时间方面,就已经处於劣势了,他们的观点已经传播了一下午,肯定有多人会先入为主的相信他们,那我们发布的这些如果引不起流量,那不管我们怎么输出观点,岂不是都白费了。” “对呀,所以没有流量我们就要创造流量。”方皎皎双眼放光的开口又继续道:“根据我的数据分析,网络上有两件事儿传播得最快,一是明星的劲爆八卦新闻,二就是天上掉馅饼,大数额抽奖转发。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而且人类都有从眾心理和侥倖心理,就算是平日里不喜欢在网络上发表自己看法的人,肯定也会立刻转发,毕竟谁不想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落在自己头上呢。” 听了方皎皎的话,特別行动小组四人,立刻明白了方皎皎的意思,互相对视一眼,看见彼此眼中闪烁著狡黠的光时,当即默契决定,一起在坑蒋巴楚一把。 “我觉得皎皎说得非常有道理,而且都是根据数据分析得到了结论,很值得我们重视考虑,可是我们这大额的抽奖转发的钱从哪儿来呢?”方颖说著將视线看向蒋巴楚。 郝也许隨即接话:“咱们不是有蒋巴楚,蒋队长嘛,而且我们国安的五十万可不是白拿的。” “行,那这事儿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先去实施前半部分的计划,然后在启动后半部分,我和方颖立刻去写稿子,商量著怎么拍视频,咱们立刻就行动起来。”迪娜拉说著就要起身,却被蒋巴楚出声拦住。 “不是,等会儿,我怎么没明白你们啥意思呢?合计这大额转发抽奖的这个奖金,需要我去帮你们申请?”蒋巴楚此刻终於反应过来,自己又让这四个人设套了,连忙开口拒绝道。 蒋巴楚语毕,便感受到四道视线向自己投来,蒋巴楚对上几人理所应当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触动了几下开口:“各位,那举报的奖金每一个都是专款专用的,怎么可能给你们拿来做抽奖用?而且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再说了,这奖金是为了鼓励人民群眾,增加人民群眾对於身边不法分子的警惕心的。” “蒋队长,这话你说的就不对了,我们这么做也是激发网友们对於不法分子的警惕心啊,有更多的人传播我们的视频和观点,那便意味著有更多的人认同要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不能隨便什么网络上有什么信息,就盲目的跟风相信。”郝也许正色开口道。 “没错,我们这个计划的最重要一环,就是让我们的流量能够超过下午那些人的流量,我们这是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爭,既然我们是打仗的话,粮草弹药不充足,我们怎么让我们的士兵具有凝聚力,让他们一鼓作气打倒敌人呢。”迪娜拉也笑著附和道。 方皎皎见蒋巴楚摇了摇头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得瘪了瘪嘴开口道:“我还有一个好办法,祸水东引这个词你知道吧,反正现在著急的是市委的有关部门,既然你们国安不愿意拿著个钱的话,不如你去找找有关部门,我相信他们为了自己的形象,可能会愿意出这笔的费用。” 蒋巴楚看著面前四人无赖的样子,不由得脑袋生疼,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找了他们的道,明知道这四个人一个比一个的精明,居然连一点防备都没有。 第53章 纷爭开始 特別行动小组基地內,经过了一番唇枪舌战,蒋巴楚被四人懟得哑口无言,不知是被气的,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能点头答应了方皎皎的提议。蒋巴楚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胆战心惊地跟陈副局申请经费,本以为会挨骂,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得到了一句,只要能在24小时內解决问题,手续可以后补。 “四位大小姐,你们既然胸有成竹的话,直接去找陈副局申请经费就好了,何必要为难我呢?”蒋巴楚掛了电话不满地看向眾人开口道,但见许久也没有得到几人的回应,也自觉没趣的投入了下一项任务。 迪娜拉和方颖的视频已经拍摄完成上传,於是两人又开始分別行动起来,郝也许见迪娜拉的视频发布完成,也立刻切换了帐號,从爆料人和营销號的评论区撤离,来到了迪娜拉的帐號开始评论,赞同迪娜拉的观点,调动网民的情绪。而方皎皎则是窝在沙发上,运行著程序自动关注著迪娜拉视频的流量变化,一旦流量大幅度骤减,变立刻会发出警报。而自己忙著对最开始爆料视频的博主进行调查。一时间屋內的气氛都紧张起来,眾人都在按照方皎皎的计划,爭分夺秒的忙碌著,而此刻距离军令状截止时间18小时。 “姐妹们,我觉得迪迪这个视频里说的观点很对,我现在也有一些怀疑下午的时候是不是太衝动而去官方写投诉了。” “楼上的不止你这么觉得,主要是爆料那个博主发的烈士家属四个字,实在是太吸引眼球了。谁看见烈士家属受欺负能不生气。” “看了一圈儿营销號和博主对於这件事情的评论和观点,还是迪迪最理智,视频逻辑清晰且观点严谨,重要的是不仅不带一点自身情绪,还能够安抚网民的情绪。” 郝也许一直盯著评论,知道看见底下基本上都是夸讚迪娜拉的,这才放下心来开口对著方皎皎道:“皎皎,迪迪目前的评论区风向还挺好,不过我估计等他们反应过来,立马就要派人来攻占评论区了。” 方皎皎撇了一眼电脑,看著迪娜拉帐號的后台数据开口到:“不用担心,他们肯定会过来攻占评论区,我等的就是他过来。” 方皎皎话音刚落,正在看手机的迪娜拉,突然惊呼出声,接著无奈地摊著手道:“看来他们已经发现我们的行动了,手机被私信和评论卡的动不了了。” “滴滴滴”隨著程序的警报声响起,窝在沙发上的方皎皎猛地起身,手指一边在键盘上飞舞,一边对著蒋巴楚开口吩咐道:“蒋队长,一会儿我给你个地址和照片,你带著你们部门的人,直接上门找他。” 蒋巴楚申请的经费刚到帐,正眯著眼睛,费力地学习著怎么给迪娜拉的视频投流时,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结果手一哆嗦將刚才的页面返回了,此刻正满脸怨懟的看向方皎皎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郝也许的惊呼打断。 “我去这个人也太能诡辩了吧?气死我了,不行,我今天非得跟他好好理论理论。”郝也许说著死死盯著手机,还將手机的输入法调成了九宫格模式,准备跟这个键盘侠大战300回合。 方颖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看著郝也许安抚道:“別生气,这些人都是故意惹怒你的,你心理素质这么好,怎么能被他们惹到呢?” “兄弟,该说不说,你真给我们男生丟脸,之前看你大战迪娜拉还以为你是个有种的,结果这么快就屈服了。还要理智的看待问题,要是你爹你妈被这么欺负,你还能这么怂包,那你就是个娘们儿。”郝也许將刚才惹怒自己的评论念给眾人听,接著又开口道:“这人一看就是个专业的水军,上次骂我的时候还装作女生说我是个臭屌丝,这次就开始跟我论起兄弟来了。这人骂的特別脏,他的网名我一直记得呢。” 方皎皎听到郝也许的话眼神一亮,连忙走过去凑,拿过郝也许的手机,点开了那人的主页后,又对著郝也许开口道:“像他这样的人,你还能找到几个吗?最好能找到登录地址是在新疆的。” 郝也许思索半晌,將帐號的评论翻了翻,又找出了几个眼熟的网友,截图发给了方皎皎开口:“这几个人都是上次和这次都给我留言的,说起来也奇怪,那些专门为了发泄情绪的人通常都会直接跟我发私信,但是这些人从来不给我发私信,专门在评论区里跟我对线,上次最多骂了我一千多条。不过上次的事情跟他们应该没有关係吧?你要这些干什么?” 方皎皎剥了一根棒棒塞进嘴里,接著在键盘上一顿敲击,通过郝也许提供的主页找到了他们本人在现实生活中的居住地址又发给了蒋巴楚开口解释:“我要这些没用,不过蒋队长要这些很有用,蒋队长,你把这些人的地址跟刚才的地址一起发给你们队里的人,让他们直接上门找人。” “难道这几个就是这次案件的始作俑者?你这么快就解决这案子了?那咱们也不用……”蒋巴楚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方皎皎翻了个白眼打断:“这几个人跟这次的案件没有关係,也大概率不是嫌疑人,不过是喜欢经常在网上发表评论且肆无忌惮的键盘侠而已。不过我要通过他们几个將背后一直藏著的那条大鱼钓出来,这也可以说是我的阳谋。” 蒋巴楚思索良久,仍是不解的开口道:“你该不会叫我们去,就为了抓几个水军吧?” “我知道了!皎皎你是想要让蒋巴楚用著国安的身份直接上门嚇唬他们,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这次遇上的,不是简单的网络暴力,而是陷入了其他组织有预谋的舆情当中。然后让他们下场,去当咱们的先锋部队?”郝也许看著方皎皎对几人解释道。 方皎皎撇了撇嘴:“当然了,不然就靠你自己被別人隨便说两句,就把自己气的半死的样子,恐怕是完成不了计划矛盾的这项任务。” 听了两人的对话,蒋巴楚总算明白过来:“所以要將这件事的真实目的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协助我们是吗?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打草惊蛇,如果一旦被敌方发现,反而会让这些人被他们利用。” “不会,这些人的身份我都已经確认过了,没有问题,他们的职业和经歷都没有交集,都很普通。” 迪娜拉话思索片刻也惊喜地开口道:“也许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我觉得皎皎的有道理,这些人应该跟这次的案件没关係,不过如果合理利用的话,也是我们的一大助力,毕竟他们对於网络舆情会更加了解。” 听见迪娜拉要跟著蒋巴楚等人一起去出现场执行任务,方颖眉头立刻阻拦道:“迪迪,这些人应该都是你的黑粉儿,你跟蒋巴楚他们一起去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感,而且这样將你的身份暴露了,非常不利於之后我们的行动,他们应该会处理好这件事。” “没错,我们去处理吧,我们处理这种事情比较方便。而且你们的身份现在也是一个秘密,你忘了陈局说你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了吗?”蒋巴楚说著將所有地址发给了留守在办公室的同事,又询问了皎皎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他去做的,如果没有的话,他准备亲自带队去这几个人的家里。 蒋巴楚离开之后,方皎皎对著几人笑了笑接著拿起桌上的阿克苏苹果咬了一口开口道:“既然现在的申请资金到帐了,那么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儿一玩儿,让他们知道网络上不止是没脑子只会跟风的,还有很多有思想的人。” 方皎皎將早已准备好的帐號登录上去,並且发布了一条视频,表明自己的人生经歷,和这几天网络上大家热议的饭店被恶意差评以及烈士家属被欺负事件都如出一辙。 自己曾经也是一名军人,后来因伤病退役后选择开了一家小饭店,取得了一些小成果,结果正好赶上网际网路热潮风口,探店博主蜂拥而起,自己的饭店就被探店的人盯上了。在自己拒绝过很多探店博主后,有一天有人来到店里,在饭菜中加入了自带的“调料”,然后以此威胁自己,当年的自己也是年少轻狂,没有受这种不白之冤,於是选择了硬碰硬,结果自己苦心经营的饭店赔光了。而当时这帮人就是拿著自己曾经是一名军人的身份大肆做文章,去抹黑自己,也连累了自己的父母遭人唾弃。因此看见这次的事件,自己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所以这才选择站出来,想要通过转帐抽奖的方式让事件得到更大的发酵,让一些有著独立思考能力的人献身去留言评论,说出他们对於事件的真实看法,而不是一味的无脑跟风。 方皎皎先是拿出了五万块进行抽奖,只要在评论区发表超过三百字自己观点的评论,就可以参与抽奖。 大额抽奖很快便吸引了眾多网民的注意,於是大家开始纷纷留言並转发,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接到天上掉下馅儿饼的幸运儿。 郝也许看著方皎皎这般大手笔不由得有些担忧:“你这抽奖条件未免也太简单了吧?而且才300字,能表达出什么观点,这不就是在浪费钱吗?” 方皎皎神秘一笑自信的开口道:“我要的就是他们无脑跟风,让所有人都看出来,我这就是在浪费钱。不然岂不是浪费了我刚才立下的土大款人设?” “我去,这才是真正的財神爷,这不就是直接给我送钱来了吗?我赶紧接接接。” “这大哥的操作我咋看不明白呢?不管这些人欺负的是军人还是烈士家属,都是他们的不对。而且这不就更证明了,现在有关部门对於退役军人和烈士家属的福利补贴待遇不到位吗?” 果然如方皎皎所预料的,一般评论区里的很多人都不是正经的发表自己观点,而是专门为了抽奖而来,不一会儿转发量就已经高达了上万。就当方皎皎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时,方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方颖接起手机快步走回屋內,不多时便一脸喜色的又走了出来,连忙拉著迪娜拉就要出门儿。 “刚才高新科技產业园一家做直播的公司给我打电话,他们凌晨3点要做一场助农直播。正好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直播时候的热度,邀请他们讲一讲这些年来他们是如何把公司从上海迁移到了喀什,然后一步一步的去发展助农直播的。” 方颖说著便自顾自的穿起衣服来,路过迪娜拉的时候,见她还坐著连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直呼自己忘了,於是便催促著让迪娜拉也將衣服穿好,接著又继续开口。 “我刚才还跟他们谈了,说能不能带一个嘉宾,正好我们之前跟迪娜拉有过合作,並且把你的作品展示给他们看了,他们很欣赏你,还邀请你一起去直播间跟网友进行互动。” 方皎皎听了方颖的话,连忙开口询问著助农產品都有什么吃的?三人见方皎皎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著什么,於是又拿出了一个苹果扔给方皎皎拒绝了她要一同前去的请求。 方颖和迪娜拉离开屋子后,基地內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郝也许敲击手机以一敌百舌战一眾键盘侠,以及方皎皎敲动键盘寻找背后之人线索的声音。 而此刻距离军令状的时间仅剩下10个小时。 蒋巴楚亲自带队来到了方皎皎发给他的几个地址,结果第一家开门儿的人就让蒋巴楚大吃一惊,这男人带著四方眼镜,穿著衬衫和西裤,看起来彬彬有礼,怎样都无法將他从网上那个大放厥词的人联繫到一起去,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在现实生活中看起来还不错的人,在网上就会化身成一把利刃,隨意的刺向別人。 第54章 千人千面 “你好,请问是张佳辉先生吗?我们是喀什国安局的,我叫蒋巴楚。现在有一种案子需要你配合,你看方不方便进去我们谈一下。” 蒋巴楚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面无表情的对著衣冠楚楚的男人开口道。张佳辉脸色微变,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蒋巴楚缺发现他微微下沉的嘴角透露出一丝紧张,证明这个人並不是像他自以为的那般镇定自若。 张家辉核实了蒋巴楚的证件后,依旧倚著门挡在他们身前颤抖著声音说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有没有出具需要我配合调查的文件什么的?你也知道现在的骗子很多,虽然看了你的证件,但我本人一直洁身自好,而且没有任何危害国家的行为。” 张佳辉边说还边观察著讲巴楚等人的表情,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蒋巴楚的厉声打断:“张先生,谨慎是好事儿,但是我们的证件上有钢印以及工號,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们身份的真实性,今天来只不过是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也可以到我们局里。” 张佳辉见讲巴楚面色铁青也不再拒绝,稍微侧了侧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將三人请进了屋子里。 蒋巴楚首饰了一圈儿屋里的装潢后走到沙发上隨意坐下,接著从公文包里找出一摞纸递了过去。张佳辉接过纸发现上面全部都是他在网络上发表的他与別人爭执咒骂,以及带有许多侮辱性词汇的评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手心微微出汗。 “我们今天来跟你核实一下,这些都是你在网络上发布的评论吧。我们调查过你的身份背景,你现在是一家建筑公司的经理……” 蒋巴楚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家辉打断道:“这些话都是我发的,但只不过是在网络上和人有一些爭执而已,不至於让你们过来找我吧,而且我也是看不惯他们欺负烈士家属啊,我……” “只是一些小小的爭执?你好好看看你的这些言论吧,言辞间充满戾气,全是粗鄙不堪的脏话。別人只是因为观点和你不一致,你就诅咒別人,你觉得这是小小的爭执吗?分明就是在挑拨地域人民之间的关係。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这些评论是不是有人让你写的?既然我们能找到你,就证明我们掌握了一定的证据。”蒋巴楚身后的小警察,一脸严肃的开口。 “同志,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只不过是在网络上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怎么就涉及到挑拨人民群眾对立了呢?再说了,网络上爆料的人也不是我,你们应该去找网络上爆料別人隱私的人呀。”见自己被扣上了一顶大帽子,张家辉这下也不装了,立刻慌张的开口解释。 蒋巴楚见这人终於开始著急,於是便摆了摆手,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安抚道:“你在网络上发表自己的观点属於你的言论自由,但如果你的观点是被別人引导而说出的,这样就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比如说这件事,现在背后涉及到有其他势力在故意引导舆论,试图分化我们国家的人民群眾,用舆论的力量引导人民群眾互相对立憎恶。” 蒋巴楚撇见张家辉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不断的用手在膝盖上摩挲便又继续开口道:“我们调查了好几个帐號,发现你经常在网络上发表这些言论,所以今天前来是想要询问你是不是受了他人的指使,每天都在网络上发表这些戾气很重,抱怨社会不公的评论。如果是的话,你最好坦白从宽,我们还会为你爭取一些宽大处理。” 张佳辉看见蒋巴楚眼中露出一丝怜悯和鄙夷,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也顾不上体面,连声承认自己错误,自己不应该在网络上发表那些充满戾气的言论,也不应该在网络上经常与人骂架,但这些只是自己为了发泄在现实生活中不满的情绪而已,绝对不是要挑拨人民对立。自己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指使,也没受到过好处,绝对是一名忠於国家的良好公民。 张佳辉说著便拿出手机,將网络上自己的那些评论刪除后,又递到了蒋巴楚面前表决心道:“国安同志,您看我已经把那些评论都刪除了。以后我也一定会严格规范自己在网上的言论。” 蒋巴楚对身后的小警察使了个眼色,小警察连忙將手机拿了过来,仔细的检阅一番后对蒋巴楚点了点头,蒋巴楚见张家辉十分配合,便將手机又重新递了过去,接著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张先生,您本科毕业於厦门理工大学,也算是知识分子,您应该知道的,这些年国家对於网际网路的管理十分严格,並且出台了一系列的相关政策,为的就是防止不法分子通过网际网路来危及人民生命以及財產安全。” 张家辉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连连点头,保证自己绝对是良好的公民,而且自己每年都按时缴税。 蒋巴楚嘴边勾起一摸冷笑:“这些人总是以为他们套上了网际网路的外衣,躲在了电脑背后,就能够不被人发现,但网际网路不是法外之地,我们政府部门也有许多专业的人才,不论你身处何地,只要危害到了我们的百姓和国家,都一定会从千丝万缕的网线中精准的將你的地址找出,將你抓获。” “是是是,同志们为了人民和国家也辛苦了,您看您这么辛苦,我还给大家添麻烦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一定鼎力相助!” 蒋巴楚听了张家辉的话,眉毛一挑跟身后的两个小警察互相对视一眼,思索良久开口道:“既然张先生有这份心意,那我们也不好辜负您。眼下確实有一件事情需要人帮忙,就是关於现在这个烈士家属被欺辱的案子。” 张佳辉一听自己能帮上忙,立刻坐直了身子,严肃的开口保证自己一定尽力而为,並且一定保密。 “根据我们的调查得知,这次烈士家属被欺辱这件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试图用舆论来挑起人民矛盾,让人民怀疑政府公信力的组织。是他们有组织有预谋的一手策划操办的,包括网上出来爆料他们身份的博主,实际上也是他们自己人。您可以回忆一下,你看的视频博主和营销號是不是都带著浓烈的指向性情绪,故意在引导你们挑动你们的情绪?” 蒋巴楚见张佳辉眉头微蹙开始思考后又继续开口道:“这些人先是引导大家去举报投诉有关部门儿,接著又开始挑起外地人与新疆本地人之间的矛盾,让现在的网络环境充满戾气,所有人都在互相爭吵,鄙视互骂。” “可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就算人民之间在网络上互相对立,也不会真的在现实生活中出现什么恶性事件。”张家辉看著蒋巴楚疑惑地开口。 “他们这么做虽然无法引导人民在现实生活中的矛盾,但却会趁著网络一片混乱之时,浑水摸鱼的將自己组织的思想渗透在大家心里。张先生,人们的生活中早已离不开网际网路,人人都可以使用,但网际网路內容没有一个明確的等级划分,以及年纪的划分。这就导致网络上很多信息鱼龙混杂。” “成年人看到一些信息还会分辨,但是许多未成年人,他们的三观还没有成熟,无法分辨信息的真实性。因此很容易被网络上的信息蒙蔽双眼,对他们三观的形成造成不好的影响。而这些青少年人就是他们想要传递自己思想的目標人群。” “你可以想像一下,如果少年人都对我们国家充满了不信任。我们的政府充满了怀疑,对人民之间充满了仇恨,那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呢?” “一个认为自己家里充满了爭吵与不公,任务家里人的孩子,未来又怎么会为了家庭做贡献呢?” 看见张佳辉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攥得越来越紧的拳头,蒋巴楚知道自己的这些话,他已经听进去了。 “这帮人也太坏了,这是衝著我们国家的未来去的呀!自己国家的实力没有我们强大,不敢硬碰硬,就会玩儿这种阴损的招数。我说现在网络上的人戾气怎么都这么重?我还觉得大家都是这样,不光我一个人不幸福。没想到竟然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原来那些成天抱怨自己不公,抱怨社会的人,竟然都是其他组织派別人写的。”张佳辉咬著牙开口道,又看向蒋巴楚询问这次这个事儿需要自己怎么帮忙,自己一定在所不辞。 见张佳辉如此大义凛然,蒋巴楚也不再藏著掖著,將自己需要他帮忙的事情娓娓道来。 “张先生现在的帐號拥有20多万粉丝,虽然不算特別多,但是因为你的语言风格犀利有趣,因此关注你的粉丝活跃度也很高。所以我们希望您能用你帐號的影响力直接,在评论区揭露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真正身份。也能藉此提醒广大网友,这些隨意爆料別人身份信息和个人隱私的人,才是真正应该抵制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民间挑起矛盾。” 语毕,蒋巴楚看向信誓旦旦的张佳辉,却发现他的脸上微微泛红,不停的舔舐著嘴唇,似乎十分激动。 “真的吗?就这么简单,我只需要在评论区里面提出质疑就可以了吗?”张佳辉眼中闪烁著激动之色,望向蒋巴楚开口道。 见蒋巴楚点点头,张佳辉手掌猛的一把拍在膝盖上开心的道:“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流量呀!那我以后岂不是要成为大网红了?而且这才是真正的正义之事,应该做的事情。蒋同志,您放心。我一定能够把这事儿办好,不辜负你们的期待。哥们儿別的不会干,就是能和人骂架,保证把那些被迷惑的人全部说服,让他们知道这些人的真面目。” 蒋巴楚等人从张家辉处离开后便直接又去往了下一个地点,只是这一次他们却不像刚才那么顺利,反而遇到了一些麻烦。 下一个要找的人叫刘正明,以前在杭州的一家电商公司做销售总监。但去年被公司裁员失去工作,这才举家搬迁到了新疆来生活。蒋巴楚等人找上门的时候,刘正明並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儿子。 “我爸爸去送外卖了,现在不在家,如果你没有找他的话,可以等早上七点再来,他一般早晨七点就会下班儿。” 蒋巴楚听见门里传来的稚嫩的少年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意外,起身刚要离开,却在角落里看见了一个人影,正是刚刚回家的刘正明。 刘正明见自家门前围了许多人,便拖著受伤的腿快步走上前询问来人的身份,而得知了蒋巴楚等人的来意后,便放鬆了下来將几人请进了屋子。 “蒋队长,你们说的我大概清楚了,但是这些文字和评论不是我发的。我平日里工作很忙,白天有一份工作,夜晚还要兼职。根本没有时间在网络上发那些留言和评论什么的,平时我连手机都很少看。” 蒋巴楚听见了刘正明的话,不由得有些怀疑,但直到看见了躲藏在角落里的刘正明的儿子,这才心底隱隱有了一丝猜测,连忙开口询问道:“那你儿子平时上学怎么办?都是你自己照顾吗?” 刘正明有些愧疚的望向儿子点点头:“我儿子很乖的,我跟他妈妈离婚之后,他便选择跟著我一起来到了新疆,儘管在这边儿他什么都不適应,但是也每天都好好的照顾自己,从来不需要我担心。” 刘正明望著自己的儿子,又想起了那些夜晚每天都是儿子在路口等著自己陪著自己的时候不由得眼眶泛红,接著將自己的儿子叫了过来,搂在怀中。 第55章 网络暴力 蒋巴楚看见相拥在一起的父子两人,心底便瞭然了这在网上发帖的人究竟是谁?心中虽有不忍,但是依旧开口让刘晓威將自己的手机拿过来。 “在网络上发什么评论都是公民的言论自由,只不过这件事涉及了其他组织利用网络舆论引导我们的人民群眾互相对立。因此我们需要对这件事进行核实,看看究竟是人民自发的评论还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指示。” 刘正明感受到儿子的身体在听见蒋巴楚说话的一瞬,发生了轻微的抖动,於是瞥了眼儿子眉头微皱,吐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嘆息抬头开口道:“这是我发布的內容,不过我只是在网上抱怨了一下,並没有受到別人的指示,我现在可以把这些內容都刪除。” 蒋巴楚嘴角向下压了压解释道:“刘先生,我希望你能清楚的认识到我们这次来找你的目的。网际网路上存在著很多的声音,如果未成年人接触到了这些信息,会给他们的三观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也会影响他们之后的人生,所以……” “难道你们一味的禁錮就可以阻止我们接触这些信息吗?一味地宣传那些信息相容的假象就能让人忘却背后的污秽不堪吗?为什么从小到大老师都教我们的,和我们真正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呢?难道我一味地將我们养在温室里,等到我们成年之后才將那些残忍和黑暗展现出来,就是对我们好吗?” 刘晓伟从父亲的怀抱中起身,眼神锐利地盯著蒋巴楚一声声问出心中不满,见儿子突然激动,刘正明担心儿子连忙出声制止,却见蒋巴楚摆了摆手示意刘晓伟继续说下去。 刘晓伟整理了自己被父亲赞助的衣服,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语气平稳像个大人一般开口道:“从小老师就教我们要做一个公平公正和善良的人,好人会有好报。可是为什么我的父亲这么善良却总是遭受欺辱呢?”刘晓伟眼眶泛红,望向父亲那因为长期戴著头盔而被压得变形的头髮,以及那刚刚回来著急受伤的右脚还丝丝顺著血跡,心中升起一阵心疼。 “我爸在公司兢兢业业,为人谦和,虽然是经理,但是从来不会欺压下属,部门里只要有人做不好事情,都是我爸站出来替他们承担责任。那个实习生我爸帮了他这么多,帮她摆脱职场骚扰,还替她给生病的母亲垫钱。结果他竟然在网上詆毁我爸,说我爸对她职场性骚扰,让我爸丟了工作被全网唾弃厌恶,就连我妈也跟他离了婚。” 刘晓伟向一头受伤的小兽般不停地嘶吼,眼中满是血丝与不甘:“凭什么他们可以在网上造谣中伤我爸,让我们家支离破碎,他却能够晋升得到好的工作,被所有人心疼。凭什么!我就是要让这些人也感受一下,因为他们在网络上隨口的一句话就对一个家庭带来灭顶之灾的感受。” 刘晓伟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一个重重的巴掌,刘光正看向儿子眼中满是失望,刚打过儿子的那只手因为过於激动甚至不停地颤抖。 “刘晓伟,我以为你只是无心学习,又因为无法適应这边的生活,我也不能经常陪伴你,所以你无聊才喜欢在网络中找寻一些存在感。却没想到你竟然怀的是这样恶毒的心思!难道因为你受过苦难就一定要让別人也遭受这样的苦难吗?你明知道因为那些话,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多少不便,怎么还能忍心让他人也遭受这样的苦难?我从小教育你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刘晓伟轻轻抚上自己脸颊上那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开口:“我当然没忘,我记得你教我的,吃亏是福,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我也记得书本上讲的睚眥必报。我们身后早已是万丈深渊,难道这样还要再退吗?” “那些人不过就是仗著那爷爷奶奶年纪大,不懂得网络上的这些事儿,所以才敢肆意欺负他们,我这样做是在为受欺负的人討回公道,根本就没错。难道有人犯错误,不去制止犯错误的人,而要来將那些所有为了公道正义发声的人的嘴全都堵上吗?” “既然好好说话他们不听,那么我只有用这种激进的词语来让他们知道自己做错了,让他们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既然他们想要用网络毁掉別人的人生,那我就要让他们也遭受到这种被网络反噬的痛苦。” 蒋巴楚始终安静得一言不发,直到刘晓伟不再说话后,这才缓缓起身衝著刘晓伟深深地鞠了一躬:“孩子,很抱歉之前让你遭受了那么多。我替我的同事们向你道歉,他们对於网络监管的不利给你生活带来了很多痛苦,让你变成了现在这般激进的模样。对於你父亲所遭受的网络暴力,稍后我们会仔细的做好笔录,然后联繫相关部门看看能不能在网络上为你父亲正名。” 將巴楚的一番话让刘晓伟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刘光正上前刚忙拉著蒋巴楚坐下,並从一堆苹果中拿出了一个还算完好的塞在他手中。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刘光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开口道:“蒋警官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孩子说的话你別放在心上,也不需要你们为我正名什么,对於曾经帮助过別人的事儿我从不后悔,之后我也会儘自己所能帮助有需要的人,我始终相信这个社会上还是好人多。只是我现在自己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我正在努力的克服,我相信只要我和晓伟在一起,那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光正拽了拽刘晓伟的衣袖,將他带过来,按著他的头对蒋巴楚等人深深鞠了一躬,接著又懟了懟他,示意他赶紧跟眾人道歉。 “孩子心疼自己的父亲,这份孝心我可以理解。他说得也没错,这个世界上確实存在著很多不公,而我们的责任就是將这种不公变成公道,保护好我们的人民群眾和我们的国家。” 蒋巴楚说著又看向刘晓伟,严肃地开口道:“只是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儿都需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成熟的男孩儿,但就算再成熟也抵挡不住网络上这些不良信息对你的侵蚀。你可以想一想是不是在网上看到了许多的利器评论以及视频才让你整个人变得越发的厌恶这个世界的不公?而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视频是有些人故意让你们看见的?” 听了讲巴楚的话,刘晓伟怔怔地摇了摇头紧抿著唇,蒋巴楚將自己曾经给郝也许等人上课的ppt翻了出来递给刘晓伟,示意他看一看,接著又开口道:“隨著我们国家实力越来越强大,他们无法从外部击溃我们,便都想著从內部瓦解我们,网络作为一个非常好的媒介,这些人会在网络上散布很多消息。” 蒋巴楚將曾经侦破过一起案子的照片递给刘晓伟,那照片上面全部都是十六七岁的青年人,他们排成一排,垂头丧气地指认著面前的作案工具。 “这张照片是2014年我们破获的一个案件里面,当时就有其他的组织通过在网络上散布一些激进的言论,然后给青少年们洗脑,激起他们对於我们国家的不满,让他们怀疑政府的有关部门儿,让他们觉得其他地区的人民都对他们抱有敌意。然后经常给他们发布一些血腥的视频。通过在网络上的这些信息,一步一步地扭曲他们的三观,让他们变得十分的激进,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当时那个组织打著要援助青年人旗號,声称只要他们能够勇敢地做自己,就可以送他们出国去留学,获得更好的生活,以此来对那些年轻人进行威逼利诱。最终有许多年轻人无法分辨那些信息,便选择相信了他们,还通过他们发布的视频製作出了炸弹,想要证明自己是勇敢的。” “这件事被我们的同事们监测到以后,在他们准备实施犯罪行为的前一天找到了他们的老巢,对他们实施了抓捕。你可以想像一下,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及时制止他们的行为,会酿成多么惨痛的恶性案件,又有多少家庭会因为他们的一念之差支离破碎?” 蒋巴楚的语气中满是惋惜,他拍了拍刘晓伟的肩膀与重心长的开口劝慰道:“那些被洗脑的青年人中有很多都是还在念高中的学生,他们中有人的成绩还很不错,周围的老师和朋友们听到这事儿都不敢相信是他做的。连这样优秀的青年人都会被洗脑,可见网络舆论对青年人三观的塑造有著多么重大的影响。我知道现在社会上確实有不好的地方存在,但我们不能只將自己的目光狭隘地局限在那些骯脏的地方。中国有960万k㎡,那些被阳光普照的地方定是要胜於骯脏的地方。” “我是在喀什的巴楚县长大的,父亲给我起名为巴楚,也是希望未来我能够为巴楚做贡献。但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特別討厌我的名字。我也特別厌恶每天放学都要帮著父亲去采。后来有一次跟父亲吵架后,正好遇上了路边的一个邻居,他说既然我这么討厌,不如就放火把他们都烧了,这样以后就再不用采了。” 刘晓伟眨巴著眼睛,听著蒋巴楚的话,疑惑地询问道:“你该不会真的將那些都烧了吧?那可放火。你的那邻居也太坏了,他怎么能让你直接放火呢?这不是教唆犯罪吗?” 蒋巴楚笑了笑自嘲道:“如果我那时像你一般大定然不会去烧,可那时的我只有6岁,还什么都不懂。告诉我的那人是平日里对我很好的一个邻居,我觉得他是好人,於是我便按照他说的去做了,没有丝毫的判断能力。不过还好我父亲发现得及时,我刚把点著的时候他就过来了。” “所以你知道了吧?在你没有分辨能力之前,就接触了很多杂乱的信息和观点是不好的。” 蒋巴楚见刘晓伟露出愧疚之色,也在心里暗暗的鬆了口气,今天自己这一番推心置腹的权威之言总算没白费,这孩子终於理解了自己所说的意思。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网络上发表那些激进的言论。我不应该被別人隨意地引导。我应该有自己独立思考判断的能力。以后我不会在网络上隨意跟別人爭吵了。” 见刘晓伟真诚地道歉后,蒋巴楚觉得时机已到,於是摸了摸刘晓伟的头开口:“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你戴罪立功,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听见可以戴罪立功,刘晓伟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连连点头,表示只要蒋巴楚告诉他应该怎么做,自己一定会尽力做好。 蒋巴楚將跟张佳辉说的一番话,又跟刘晓伟说了一遍,接著又嘱咐他记得不要暴露自己的个人信息,也不要將话说得那么直白。不然很容易被那些犯罪分子盯上。 蒋巴楚从刘晓伟的屋子要离开时,刘晓伟扭扭捏捏地送著他走到门口纠结半晌终是开口询问著,能不能加一下蒋巴楚的微信,以后自己也想成为一名国安警察,保护百姓和国家的安全。 蒋巴楚从刘晓伟的屋子离开时已经接近凌晨四点,名单上还有三个人没联繫,他坐进车里,看了看手上的腕錶,此刻距离陈副局立下军令状的时间期限又近了一分。 就在蒋巴楚忙著去跟名单上的人沟通时,特別行动小组基地內,方皎皎和郝也许也没閒著,两人一个忙著回复评论,一个忙著遵循钱傻人多的人设,正在发起一场针对隨意爆料別人隱私之人的围剿。 而方颖和迪娜拉此刻也投入到了直播助农活动当中,在这个稀鬆平常的夜晚中,五人齐心协力,势必要將那些试图挑起人民內部矛盾之人,全部扼杀在网络中, 第56章 齐心发力 高新科技產业园內昊信传媒公司三楼,助农直播间现场气氛十分火热。迪娜拉身著哈萨克族民族服饰与主播小浩正在热络地介绍著带货的產品。 “下面要介绍的这个品类呢是大枣,我们新疆的枣特別出名,包括常见的阿克苏红枣,若羌灰枣儿,还有和田枣。但是今天我们要给大家推荐一个喀什红枣。大家都知道红枣水分低热量,高,有著“天然维生素丸”的美誉。大家都知道红枣对於女性来说具有非常好的食补的功效。” 迪娜拉接收到了主播小浩的眼神示意,立刻接著开口道:“没错,你像我从小的时候就经常吃红枣,红枣可以补气补血。特別適合正在月经后的女性以及体虚气弱的女性来补气生血。我们喀什的红枣我是从小吃到大的。” “而且红枣不仅能够养气血,还特別適合安神,还能够排毒养肝。像经常失眠多梦,睡觉不安稳,工作压力大的人,还有经常需要参加应酬喝酒的人都可以在包里备上几颗红枣,你可以泡水喝,或者是开袋即食都可以。而且他们家的包装也非常贴心,都是这样一颗一颗的独立包装,非常適合上班族当做一些小零食补充体力。” 迪娜拉说著便拆开了一包大枣送入口中,小浩见状连忙打趣道迪娜拉今天的直播没白来,是专门奔著吃东西来的。还煞有其事地跟镜头解释绝对不是他们钱请迪娜拉来的,完全是偶然碰见的。 “我们之间的关係,完全不是拿钱办事那么简单,我就是单纯地想要为家乡做一些贡献。“ 迪娜拉说著又將一颗大枣打开放入了口中,而看著迪娜拉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直播间的网友们也纷纷下单儿。小浩见猛增的销量,心中也一片大意,又开口补充著喀什大枣的优点特点。 “没错,而且我们这个喀什大枣地產於南疆,有著很高的营养价值,不仅富含蛋白质、脂肪、、抗坏血栓、钙铁、维生素等多种人体所需要的微量元素。而且喀什大枣的维生素c的含量还要比橘子和橙子高上8到10倍左右。所以有需要的朋友可以直接下单哈,就在我们小黄车的1號连结。” 主播小浩看著评论弹幕里的留言,忍不住调侃道:“评论里有孕妈妈问能不能吃我们这个喀什的红枣?能不能也向迪娜拉一样漂亮?这位孕妈妈,您放心哈,我们的红枣儿您可以吃,绝对没有问题。因为我们这个红枣完全是无添加的。但是你的下一个问题我们就没办法回答了。虽然我们公司在这个高新科技產业园內,但我们毕竟只是一个传媒公司,卖的也都是水果,所以这种科技相关的基因什么遗传问题,我们实在是不擅长。我们要是擅长这个的话,现在早就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了。” 主播小浩一番打趣的话,让评论区的眾人不禁纷纷感慨到小浩的情商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每次在小浩的直播间都会觉得很舒心,这里既不强制让大家消费一味地推销產品,而是通过娓娓道来的方式真心的將新疆地区优秀的农產品介绍给大家,既帮助了新疆地区的农民打开销路,又能让全国各地的人都享受到新疆优质的农產品。 “我看到大家在评论区里的话真的觉得非常暖心。有各位这些话我就觉得之前每一个辛勤工作的夜晚,还有那些来回在上海和新疆之间折腾的日夜都没白费。感谢大家喜欢我们新疆当地的这些农產品和对我们的支持。当然我们现在这个直播能够很好地將新疆的產品全部销售出去,也是得益於我们的政府和国家的支持。还有我们的兄弟城市上海的帮助。当然更离不开的就是我们全国网友的支持。” 躲在摄像机身后一直观察现场的方颖,听到主播小浩的话,连忙举起了手里的提示牌,提醒迪娜拉可以开始说正题了。迪娜拉瞥向他,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看著评论区里的大家一片和睦的样子,真是让人感觉到十分的温暖。不由得让我想起前几天发生在我们喀什一家饭店的事儿。这件事儿之前在网络上闹得很大,我也发了视频帮助当事人老两口儿,想必大家对这件事儿应该都有所了解。” 评论区里的粉丝听了迪娜拉的话也纷纷留言表示自己知道这个事情,想问问迪娜拉这件事儿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他们还一直在蹲著后续有关部门有没有上门进行慰问和处理。 见有粉丝提到这件事儿,迪娜拉也立刻顺著话茬道:“饭店的奶奶跟我打电话说有关部门已经对老两口儿进行了慰问,並且约好了时间要上门儿来仔细核查被恶意差评的事儿,並且保证之后一定会对烈士家属多关心。这件事儿能够被有关部门注意到,还是要多谢网上的这些热心的网友,在此我也替饭店的爷爷奶奶感谢大家的帮助和发声。” 听了迪娜拉的话,评论区的网友纷纷鼓掌叫好,很多人表示自己下午对於有关部门的投诉没白写,没想到他们这次处理得还挺快的。但其中也不乏有人发出质疑,为什么平时投诉都没有这么快的处理?还是网络的力量大,这些单位一看见事情闹大了,立马就会去处理。怪不得现在大家都说有时间投诉不如在网上发声,只要事情闹大了,这件事儿就一定会有人管。 见到这样负面的评论越来越多时,迪娜拉画风一转,有些低落地开口道:“我虽然很感谢大家对於饭店的帮助,但同时也有一丝的內疚,如果不是我拍摄了老人的视频发在网络上,也不会引起后续一系列事件。两位老人的私人信息被曝光以后,每天受到了大量的骚扰。而且还因为写恶意差评的人是外地的游客,导致网络上引起了一波外地游客与本地人之间的矛盾衝突。让本来是大家都在帮助弱势群体发生的一件好事儿,最后却变成了地域人民之间的混战。” 迪娜拉麵对著镜头眼眶泛红,脸上也满是愧疚之色:“说实话,这些天我一直都休息不好不,昨天白天老人的信息被曝光后,还有他们周围的邻居来质问我,是不是我曝光的为的就是赚取这一波流量?当然我知道这邻居也是好心想要保护老人,但我內心还是很伤心。我觉得是不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把两位老人的事儿发在网上。毕竟我作为一个有著將近百万粉丝的博主,我说的话会影响到很多人,我发布的视频也会有很多人观看。都是我的不好才会让两位老人被人盯上。” 迪娜拉来的时候特意没有化妆,此刻她微垂著眼眸,眼底的黑眼圈清晰可见,足以证明他刚才的话不是作假,最近真的没有休息好。 “我觉得迪迪完全不需要为这件事自责。你帮助了那两位老人是一件好事,怎么能够將错误怪在你头上呢?”主播小浩得了场外老板的点头,也立刻接话道。 “我就是看著你的直播间里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突然有感而发。现在的网络环境大家戾气都很重,经常会因为一件小事儿爭论几百条。就像这次的事件一样,那些外地游客只是个例,但是却有很多人把这个例当成了全部,以偏概全树立矛盾,让本地人和外地人互相攻击。我作为一个在新疆出生长大,在深圳求学的新疆人来说,看到这样的评论和爭吵,我很难过。” “我想说那些恶意差评的外地游客毕竟都是少数,大多数的外地游客来到新疆以后还是很好的,而且我作为新疆人每次去到外地也会感受到外地同胞对我的热情和关爱。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以偏概全,也不要被人隨口一挑拨,就变成人民之间的对立。我觉得最应该被声討的应该是那些爆料老人家个人隱私的人,他们这样隨意的在网上曝光別人的隱私,真的给老人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而且,两位老人既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自己的身份,很明显就是不希望再被別人提起自己的伤心事,也不希望用自己儿子的身份来为自己爭什么。而这样隨意曝光別人隱私的人不为他人考虑的人,却还打著为他人好的旗號在网络上,大肆地宣扬著別人的隱私是一种非常不好的行为。网络上现在还有许多未成年人,我有的时候也很担心这些未成年人会不会去学习模仿他们这样的行为。” 直播间的一眾网友听著迪娜拉言辞恳切的一番话,不由得也纷纷在下面评论表示最近在网上看到了很多外地游客和本地人之间的对骂,感觉十分不適。就连他们有时候想上去帮忙劝架,也会被误伤到。 还有网友提出十分赞同迪娜拉的观点,那些隨意地曝光別人隱私的人才是应该被千夫所指的。更有网友不惜揭开自身伤疤,以自己亲身经歷告诉大家,被別人隨意曝光隱私后,不光自己遭遇了网暴,还连累了自己的家人。而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两人在网络上的观点不同。最后自己报警,发现对面曝光自己隱私的居然是一个未成年人。 见评论区里的眾人思路开始渐渐清晰,不再被情绪所掌控,拥有了全面看待问题的角度的能力和独立思考的能力后,主播小浩也適时地接过了话题。 “其实对於这件事儿我本人还是挺有话语权的,因为我从高中毕业后便离开了家,到许多城市去打拼。大家知道我是从新疆来的,以后都会对我特別的热情。我至今还记得我在上海第一份工作的那个老板娘。那个时候我刚到上海,然后什么也不懂,普通话也不好,刚开始做服务员的时候给老板娘添了很多的麻烦。但她从来没有嫌弃我,反而是说著全国各地人民一家亲,经常教我说普通话,纠正我的发音,还在过年的时候给我包饺子。我觉得大多数各地人民之间其实都是有著非常好的友谊的。所以大家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些少数人的事情而去破坏人民之间的团结和友谊。也希望大家如果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人跟你爭吵的时候,咱们大家就把心態放平,不搭理他就好了。” 就在迪娜拉直播的同时,网络上的舆论趋势也逐渐开始反转,蒋巴楚之前联繫到的几个人纷纷在评论区里留言提醒大家要小心这些挑起人民之间对立矛盾的人,哪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而他们这样以偏概全很明显就是有预谋的,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50万,让大家千万不要被带偏了节奏。而有许多本来就厌恶网络上总是充斥著骂架言论的网民们,也开始纷纷下场反击,制止那些试图还在挑拨人民关係的网友。 与此同时,方皎皎的转发抽奖也展示出了功效,將网上的舆论又掀起了一波高潮。在那些抽中奖的人找他兑奖时,他却拒绝兑奖,而在他拒绝对象之后,在网上则是被人骂得昏天黑地,许多人都说他就是趁机来蹭流量。而在网络一片铺天盖地的骂声之时,方皎皎又发布了一则动態,表示现在可以將所有的中奖人员兑奖了。他这么做就是想告诉大家,在网络上有很多人能够隨意操控他人的情绪,让他们失去理智,按照自己设定的路线去做。而那些隨意爆料別人隱私的人才是应该承担一切过错的人。 自己作为被別人隨意爆料隱私后又遭遇了恶意差评和网暴的人,只是想通过今天这件事告诉大家一个道理。不要隨意的相信网络上的一些消息,他们让你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希望大家以后都能用心和独立思考的能力去分辨网络上的一些信息,因为真的有很多心怀不轨的人或者是不法分子,就会利用网络上的这些弊端和机制的不健全,去隨意的操控別人。 有一句话叫做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希望大家在网络上遨游的同时,也都能够小心那些隱藏在海平面底下的风浪。 第57章 绝境反转 早上7点,距离陈副局立下军令状的时间,还剩下10个小时。冬天的太阳升起的很晚,此刻新疆还处於一片黑夜之中。白天喧囂热闹的街道,此刻也无比空旷,只剩下路灯佇立坚守在路旁。 安静的街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接著一束暖黄色的远光灯,从远处中的黑暗中驶来,將黑暗抵挡在身后。那束暖黄色的远光灯与街边的路灯顏色相似,他们似找到了灵魂挚友搬携手,一同將黑暗中的这条路照得无比光亮。 而坐在那军绿色外壳越野车中的人正是刚结束直播的迪娜拉和方颖。迪娜拉將车窗缓缓摇下,轻轻的嗅著窗外新鲜的空气,自言自语地开口道:“除了高三那年,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早晨7点的新疆了,真是祥和安静啊。” 方颖顺著迪娜拉的视线看向窗外,街道上空无一人,就连其他城市里需要早起卖早餐店铺此刻也没有人开门准备,他不由得感嘆道:“还是在新疆生活的舒服,没有早起的负担。我那个一向有起床困难症的女儿,一定会很喜欢在新疆生活。” 迪娜拉看方颖打了个哈欠,便贴心的將车窗拉好,笑了笑开口道:“等咱们工作结束了,有机会可以带你女儿来新疆旅游,到时候我负责当你们的导游,也让她看看她妈妈曾经战斗过的土地。” 两人正说著手机上的提示音突然响起,两人看著群里方皎皎发来的匯报,终於是鬆了一口气。 有了迪娜拉直播间网友们的发声,和蒋巴楚安排好的张佳辉和刘晓伟等人的暴露真相,再加上郝也许数个帐號的引导,网络上的舆论风向已经开始逐渐倾斜。那些挑动人民情绪,激化人民矛盾的评论纷纷遭到了一眾网友的抵制和批判。 网友们对那些能够听得懂人话的评论採用怀柔政策温柔疏导,对那些听不懂人话只是一味无脑跟风辱骂,挑起矛盾的人则是採取了激烈的对抗,纷纷在底下留言,怀疑他是行走的50万,並且劝慰其他网友,不要相信这人的话,还號召大家一起举报他的帐號。 方颖看著网络上的舆论风向,思索半晌跟迪娜拉说让她再发一条动態,並且带上话题:“开心上网,快乐衝浪。” 迪娜拉看著这8个字不由得眉头未触疑惑的开口询问:“姐,这几个字是不是有点太通俗易懂了?” 方颖笑了笑回应就是要通俗易懂,这样不仅便於大家转发,更便於大家理解,而且往往越简单的东西才越能触动人心。 方颖解释完又开口道:“你將这8个字的话题带上,然后发布一篇动態,说今天在直播间里跟大家一起度过的两个小时很开心,感受到了网际网路最温暖的氛围,感谢昊信传媒的邀请,也感谢深夜里一直陪伴在直播间的粉丝们,希望之后有时间还能跟昊信传媒公司一起合作,一起为家乡的助农產业做出贡献。” 迪娜拉按照方影说的將动態发布之后,网络上的粉丝们也开始纷纷带著话题转载,一时间“开心上网,快乐衝浪”这8个字竟然还登上了热搜。 网友们也纷纷表示希望网络上的环境回归到几年前那种温暖的状態中,而不是现在隨处可见的骂架。 网络將相隔千里的人紧紧相连,儘管他们互不相识,但依旧能够通过对方的分享了解彼此的生活,去感受彼此生活中的幸福或烦恼。他们可以共同探討商议事情,也可以伸出援手互相帮助,这才是网际网路最大的意义。 通过迪娜拉和方颖等人的共同努力,和一眾网友们的帮忙之下,在这夜里逐渐將挑拨人民对立,激化矛盾的舆论危机弱化甚至逆转。而方皎皎则是以身入局,身体力行的教育者网友要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而不是隨意成为別人的附庸。更是將矛头的重点直接转移到了隨意暴露別人隱私的人。將他彻底打为一个为了蹭流量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小人,被一眾网友口诛笔伐。更有许多领到方皎皎奖金的网友开启了嘴炮攻击模式,在评论区里不停的阴阳,感谢著那些隨意爆料別人隱私的人,给他们这个天上掉下大饼的机会。 在这个黑夜中,特別行动小组和蒋巴楚等人齐心协力,共同將网络上的这场舆论风向扭转,並绝地逢生翻盘。 迪娜拉何方颖回到特別行动小组基地时,郝也许和方皎皎,正靠在沙发上打盹儿,两人一个握著手机不肯鬆手,另一个则是將电脑紧紧的抱在怀中,可见两人也是看见网络上舆论风向逆转之后,这才放下心来,终於抵挡不住困意,暂时的睡了过去。方颖刚要上前叫两人回屋休息,就见端著餐盘儿,穿著围裙的蒋巴楚从厨房走了出来,对著两人摇了摇头。 “別叫她们了,她们俩忙了一夜,才眯著一会儿,正好我的早饭也做好了,要不然你们俩先吃一口,然后也进去休息一会儿吧。忙了一整夜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皎皎说这个时间流量不是很好,你们俩也去休息一会儿吧。剩下的等醒了再说,估计敌方发现了我们的反击之后可能还会有后手。” 迪娜拉两人看著穿著粉色hellokitty围裙的蒋巴楚,一脸震慑的说出这些话,不禁觉得违和感十足,偷笑了起来。 “等这件事平稳解决后,我们请蒋大队长去阿依夏木奶奶家的饭店好好吃上一顿。感谢蒋队长竭尽所能的帮忙,並且还兼顾著家里的两个不成器的孩子,给她们当厨师。”迪娜拉看著蒋巴楚不由得调侃道。 蒋巴楚也没在意迪娜拉的调侃,反而转身走进了厨房,將热好的牛奶拿出来摆到桌子上:“人是铁饭是钢,大家都忙了一夜了,赶快去休息吧,明天估计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就像电影里说的,咱们让子弹飞一会儿。” 见蒋巴楚这样说,方颖和迪娜拉两人也没再推辞,走到餐桌旁快速的吃完饭后,便各自的回到了房间休息。眼看著特別行动小组的4人终於都去歇息后,將巴楚也没閒著,又拿出毯子给郝也许和方皎皎盖上后端著牛奶,回到了餐桌上,继续盯著网络上的舆论风向。 昨夜眾人的努力没有白费,迪娜拉发布的八字话题在中午的时候,迎来了流量的大爆发,转载量迅速激增。特別行动小队三管齐下的处理方式也终於见了效果,网络上之前铺天盖地的关於地域人民之间的对骂也全部被昨夜方皎皎的抽奖事件以及迪娜拉的直播间切片所取代。 网友大多都是从眾心里作祟,眼见著一大波人都开始反思自己,不应该隨意的轻信网络中发布的內容,更不应该跟网络中的人隨意对骂后,网络上也逐渐掀起了一番自我批评的热潮,甚至还有许多网友將此玩儿成了热梗,纷纷在一眾因著地域问题吵的激烈的评论底下留言,用自嘲的语气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 而等眼镜儿发现网上舆论逆转后,又大力的投入了许多水军,让他们扮演本地人和外地游客对骂,试图再次利用网友们的情绪,挑起地域人民的战爭,让这件事再次登上热搜知识,却发现这件事早已不受他们掌控了。 水军毕竟没有那些活生生的网友有趣只能够按照他们的目的去执行激化矛盾,但却没想到他们偽造出来的滔天怒意。却因著网友的造梗能力,被高高举起却又轻轻放下。 所有本地人的留言中便会出现很多其他地区ip的回覆,他们的队形统一且回復一致。先是报出自己的ip位址,然后真诚的向本地人道歉,表示做出不好行为的人一定都是少数人,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很好的,希望他们本地人不要被那些少数人所伤害,破坏了各地人民之间的友谊。 道歉后又开始宣传起自家ip位址的好吃的和好玩的,並且邀请本地人来他们家乡做客,保证一定好好招待。就算他们本地人中有些人做了不好的行为,他们也一定不会以偏概全的认为所有本地人都是不好的。並且在网络上將他们这些不好行为全部曝光。最后还会附上一句各地人民大团结,热烈欢迎本地人来到我的家乡游玩儿。 而那些偽装成外地人吐槽本地人种种恶劣行为的评论底下,则一律都是外地人相同的ip位址发来的评论。 他们首先是道歉表示自己的ip位址竟然出现了如此之人真是羞愧难当。他仅代表自己ip位址的所有同胞和发帖人向本地人致以诚挚的道歉。希望他们不要对同一个ip地址的人產生误解,这样的害群之马毕竟是少数。他们这个地区的人大部分的人都是很善良的,並且一直拥护民族和人民之间的团结。 接著他们又纷纷在评论区里留言,称想要给其他地区的网友邮寄一些自己家乡的特產以表示歉意,因为自己家乡的这些臭鱼烂虾打扰了其他上网开心衝浪的网友们的性质,他们真诚的道歉,並且后续也会建议当地的教育部门儿和政府部门要多多加强当地人民的思想教育和觉悟。 蒋巴楚坐在餐桌旁,看著网络上这些网友精彩的评论,心中疯狂拍掌大笑,惊嘆网友们的天才,一招以柔克刚,以退为进,直接將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所有手段都尽数归还。將所有的伤害都重新还给了他们。 隨著网络上正面的评论不断刷新之时,网络上还掀起了一股互相交换家乡特產的风气,陈副局坐在办公室內看著评论区一片其乐融融的探討著自己家乡的特產,介绍著自己家乡美食,美景以及人文风土的网友们,不由得会心一笑。没想到特別行动组这几人真没有让自己失望,果然將这件事处理的不错,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將一场非常难处理的人民地域矛盾的舆论危机化解的如此之快。 “老陈果然没让我失望,这还不到24小时,你们就已经解决完了,这件事儿真是好样的,看起来你当初执意要创建那个特別行动小组,果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陈副局听著电话里市委打来的电话下意识的微微頷首,连忙谦虚的回应著都是领导的功劳,当时也是领导们一致同意才有机会创立这个特別行动小组。 就在陈副局和蒋巴楚都以为这件事要落下帷幕之时,却不想秦子越和眼镜儿等人使出了最后一击。 最开始发布视频爆料老两口儿是烈士家属的那个博主,刚才又发布了一条视频。视频中他双眼通红,头髮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像经受了巨大的精神折磨一般,哽咽著开口哭诉著,自从自己爆料了老两口儿的身份后,自己就没有过1分钟安稳的日子。视频刚发布没有多久,警察就立刻找上门了,並且还有人给他打电话,让他將视频刪除。而且自己的住处也多次遭受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 博主说著便放出了一小段儿监控视频,监控中有4个彪形大汉围在博主家的门口儿不断的敲击著门,並且恐嚇著让他开门,而博主拒绝开门之后,他们则是在门口叫囂著让他把视频刪除,並说他现在已经惹上了大事儿,如果不將视频刪除的话,后续的一切结果將由他自己承担。 “现在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但是警察却完全不顾我的人身安全,甚至不受理我的案件,因此我只能寻求网络上网友们的帮助,毕竟大家也知道事情只有闹大了才能受到关注,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前我帮助了那两个老人家,今天希望大家也能够帮助帮助我,我们同为普通人,更应该互相帮助保护,不能向那些人低头。” 而就在博主说完这些话的同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似乎是门被撞开的声音后,视频也戛然而止。 这则视频很快在网络上又引发了一眾网友们的討论,但此刻许多网友不是第一时间相信他发的这些事情。而是开始化身为福尔摩斯侦探,理智的分析起他画中的漏洞,以及他放出的那段儿所谓证据的监控视频。 “我觉得这个哥们儿这个事儿,大家可以先暂时观望一下。首先第一点,他说警察找上门儿来这件事儿,我觉得他这个话具有歧义,因为他並没有具体说出警察找他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儿。毕竟他確实泄露了別人的隱私,警察找他有可能是因为他泄露別人隱私的事儿进行谈话並不一定是要对他做什么。其次,他放出的这段监控视频也有可能是自导自演的,毕竟那些人的身份我们无从得知,很有可能是他自导自演策划的又一起博流量的视频。而且他说警察不受理,他不保护他,他也並没有拿出警察出具的带有公章的拒不受理案件的书面文书。而只是在网络上发布这些东西所以我觉得他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很低希望广大网友能够仔细考虑清楚之后再进行回復毕竟我还是非常喜欢昨天网络上的那八字话题希望大家都能够享受这个开心上网的舆论环境我实在是不想看到网络上每天都充斥著各种的骂战了简直是太让人心慌” 第58章 自作自受 “我觉得这个评论说得非常有道理,建议大家不要妄下断言,还是先让子弹飞一会儿吧,省得到时候又引起一片骂战了。” “顶顶楼上的,送这条评论上去,这个大哥分析得有理有据,事实论据都十分充足。但是换个角度想,我觉得博主没有必要牵涉到警察来自导自演,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先留个屁股暂时观望,等出结果的话麻烦有好心人踢踢我。” “老臣附议,感觉经过前几天的事儿之后,网络上的环境都好了许多,现在遇到这种视频大家都不会一味地支持某一方,也不会隨意引起骂战,这种网络环境真是让人舒心。” 满是烟雾繚绕的屋子里,角落摆放著一张桌子,桌子上亮著的电脑屏幕,隨著滑鼠的移动不断滚动,男人看著评论区不满地骂了两句后,將抽得只剩烟屁股的菸头,摁灭在了早已堆满菸头的菸灰缸中。男人掸了掸掉落在键盘上和桌子上的菸灰,扶了扶眼镜儿又操控著电脑开始进行ai换脸合成,我一会儿电脑上就出现了一张人脸,而那人脸正是之前爆料阿依夏木老两口儿是烈士家属的当事人。 “老子14岁就开始玩儿网际网路在网上骂人了,是在李毅吧和虎扑上练出来的,不仅参加过多次网络世纪骂战,还接过四叶草大战行星饭骂架的单子。愚弄网上这些无脑的网友们肯定是手到擒来,还能让你们这三言两语就嚇住了?一个两个地还以为自己能辨是非,这回不隨意站队了,是吧?行,那老子再给你们玩儿一招。现在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黑的,我也能说成白的,死的我也能说成活的。” 男人嘴上骂著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歇,开始对合成的人脸进行音频编辑。男人將人像和音频都编辑好之后,又拿出了另一台手机,为自己穿戴好动作捕捉的设备之后,立刻开启了直播,直播间的名字就叫“为他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於风雪”。男人的直播间一开播迅速吸引了大量的粉丝前来观看,此刻正是午休时间,因此刚开播人数就达到了3万人。 “我去,反转了反转了,老哥居然开直播了!我就说老哥是真性情的人,就是为了老两口抱不平,根本不像那些人说的是为了蹭流量!期待老哥开直播放猛料,库库打那些人的脸!” “你好博主,之前关注你是因为看了你为老两口声援的那个视频,所以觉得你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但是看了你之前发布的解释视频,觉得漏洞十足,因此非常期待你在这次直播间里边能够对网上的那些质疑做出回应。” “兄弟们,冲呀,这个博主开直播了,大家这回可以在直播间对他发问了。” 男人看著直播间网友们的评论,再一次感受到了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成就感,调整了一下镜头后,带著动作捕捉设备,操纵著电脑中合成的人物开始进行直播。 男人对著镜头前挥了挥手,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脏污的上衣,摘下了模糊的眼镜擦拭乾净,又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萎靡不振,却依旧强顏欢笑的样子扯出了一抹笑,嘶哑著喉咙跟镜头前的网友们打著招呼。 “各位网友们大家好,我是烈火,关注我的网友们都知道我是爆料。新疆饭店老两口儿是烈士家属的当事人。如果不知道我这件事来龙去脉的网友也可以去网上搜索一下。今天我开这个直播主要是针对於我上一条发的视频底下的质疑,想要进行回应。” “上一条视频发布的目的是想要向大家求助,因为我想著之前在別人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帮助了他们,那么如今我遇到困难了,所以我也想请求大家的帮助,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毕竟从小老师和家长就教育我们要互相帮助,这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男人躲在镜头照射不到的地方带著动作捕捉设备,设备將他的表情一一投映在虚擬人脸上。让虚擬人的表情看起来表情十分生动。 男人说到此处声音微微颤抖,摸了摸鼻子有些哽咽,又继续开口道:“但是我没有想到上一条视频下面,大家不是鼓励和帮助我,而是一片的质疑声,这让我感觉到十分的受伤,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事,为別人声援,帮助別人到底有没有意义?现在我自己遭受到了这么多的网络恶意,我才真正知道了为什么大家总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是无辜的。” 男人看见评论区里纷纷留言表示心疼和道歉的评论,强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又一波加大力度的开始卖惨,试图调动大家的情绪,让他心疼自己,从而忘却了要去追究事件本身的真实性。但直播间內並不是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术所欺骗,依旧有许多头脑清醒的人见他不断卖惨后,开始在评论区中留言,希望他能够赶紧回应质疑,赶紧说正事儿,而不是一味地在这儿卖惨。 男人眼见著评论区中催促他赶紧说正事儿的评论越来越多,当即变了脸色眉头皱成一团,痛苦的开口:“我知道有很多朋友想要听我回应质疑,但是你们说的话也太过分了,难道现在我连抒发自己情感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你们网络上这些人不就是喜欢造神,然后再毁神看著別人跌落泥潭吗?喜欢这种能够隨意掌控別人人生的感觉吗?你们既然真的这么在乎这件事情,那么为什么没有人真的关心我呢?” 男人说著又拿出一份写著男人確诊重度抑鬱症的医院病例放在镜头前,又换了个套路卖惨:“这是我的病例,我本来就是一个抑鬱症患者,这些年来我自己过得非常不好,所以我想要去帮助更多的人,让我感受到活著的意义。但是我换来了什么呢?换来的却是你们无尽的质疑和詆毁。你们这些装作理智自持的样子,想要去探寻真相,而不肯听我说话的人,才是网络上一直骂架的人吧,真是自私又冷血!如果人都不重要了,那么事件还有什么重要的呢?我们的老祖宗都知道要以人为本,可是你们呢?只是一味地想要看到你们所想知道的。” 男人將矛头全部指向了评论区中一直催促他解释事情真相,回应质疑的网友们,並偷换了概念,试图以自己为中心而掩盖事件本身。男人卖惨的话术,源源不断地向直播间的网友们输出,很快就將直播间的一眾网友们洗脑,成为了自己的忠实信徒,他们开始不断地为男人打抱不平,並且指责那些想要回应质疑的人。 人们总有一个错误的观点,当多数人指责少数人时,那么少数人不管是非对错,都会被判定为错误的那一方。 直播间里的眾人便是如此,眼见著为男人打抱不平的评论,一度盖过了那些零星拥有理智的去探討事件本身真相的评论后,许多新进直播间的人也立刻跟风儿为男人声援。 男人看著吵成一团的评论区,假意出言安抚,实则又在將矛头指向那些质疑自己的人。眼见著自己无法平息这场骂战,男人双手捂著脸沉默。而就在网络上的粉丝们为著男人衝锋陷阵,陷入骂战中时,男人双手下的脸上却扬起了胜利者般的微笑。 “大家不要再吵了,既然他们这么质疑我,那无论我今天说什么都没有用。网上之前不是总有一句话吗?叫做不要陷入自证的陷阱,所以我不打算对这件事情再做回应了,以后我的人生也就听天由命吧。既然帮助別人没有落下一个好的结果,那之后我也算是清醒了,以后……算了,反正我的人生也不会有以后了。”男人说著不经意地露出了手边的安眠药瓶。 直播间里的眾人听到男人的话和画面中的安眠药瓶儿,担心男人会伤害自己,纷纷在评论区里留言鼓励男人,希望带给他力量,让他好好活下去。 “兄弟,千万別想不开呀,那些污衊你的人肯定都是心怀不轨的人,说不定他们就是网上之前说的行走的50万老哥,相信你,挺你。” “主播,我建议你把手中的药瓶放下,那个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之前我失恋的时候吃了一瓶,结果刚吃完我就后悔了,抠著嗓子眼儿,抱著马桶不停地吐。你要是衝动的就做出选择之后一定也会后悔的。” 男人见评论区里的风向全部逆转,所有网友都站在自己身边后平復了一下心情,感谢了网友们的支持和鼓励,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放过那些想要让自己闭嘴的势力,以及那些试图用网络舆论压垮自己的人们。 直播间的眾人见男人又重新扬起了斗志后,全部化身为忠诚护卫,守护在了男人面前,又开始对直播间不同声音的网友发起了新一轮的骂战。 “我不再回应其他的质疑,我只能保证我上一条视频所发完全真实。”男人见评论区里全是维护自己的人,一时间也有些飘飘然,不由得夸大其词道:“当时这些人半夜在我家门口咣咣砸门,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什么身份,但是通过他们的鞋子和裤带也能看出,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买得到的,因此他们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还有人说我为什么不出具不予立案的证明,如果我要是真有那个证明的话,我也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直接去行政复议了。还有那些人说我是为了博流量,才在网上爆料老两口儿的隱私,现在是网际网路时代,只要网络上有的信息隨便是谁都能查出来,根本就不是我去用了什么非法的手段,如果我真这么做了,那现在这件事儿在网络上吵得这么大,还涉及了有关部门儿,那帽子叔叔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就找到我吗?他们还能允许我在这儿蹦躂,肯定是要处罚我的呀。” “可是呢他们却没有这么做,而只是过来叫我刪掉评论,所以说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错的人……”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播间內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身后的大门便被暴力破开。突如其来的声响將男人嚇了一跳,只是震动了片刻,男人便下意识地衝著窗户的方向跑去。接著直播间的镜头中就涌入了大批警察,他们將男人摁在了窗边儿。 直播间的网友们眼见著巨变在眼前发生,纷纷著急著询问主播到底发生了什么?警察们將男人控制住,故意將她穿著动作捕捉设备的身影带到了直播镜头前,而在男人出现的那一刻,直播间的粉丝们也终於看见了,一直以来操控舆论,引导他们互相骂战,將他们全部当成无脑之徒的人的真面目。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人才是主播?那之前镜头前的人是谁?我怎么有些看不懂呢? “这人身上穿的好像是动作捕捉设备,就是拍电影需要后期特效的时候带的那套设备,之前我们公司了解过,这一套设备老贵了。” 身穿执勤特警衣服的警察走到了直播镜头面前,拿起了还在直播的手机行了一个標准的礼,接著操著一口羊肉串儿口味儿的普通话开口道:“大家好,我们是喀什特警,犯罪嫌疑人我们已经逮捕归案,大家如果想关注案子的后续,可以关注我们喀什公安官方微博发布的公告。这部手机作为作案工具,现在我们將要收回,感谢各位网友的理解。” 男人被特警带走的视频切片开始在网络上疯狂传播。而隨著喀什公安发布的公告,正式確定了男人的罪名,网络上再也没有出现为男人声援支持他的评论。就在这是渐渐平息之时,网络上突然冒出了许多针对这次的网络舆情整体復盘的视频,也终於让网友们看清楚了,原来一直是这个爆料者在操纵舆论。 特別行动小队基地內,方皎皎看著电脑上的评论,对著眾人开口道:“至此这件事儿才算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此刻距离陈副局立下军令状的时间还剩下1小时。 第59章 精神控制 喀什时间早上9点半,高新科技產业园內,满是奔跑著赶著去打卡的员工。阳光照射在奔跑的人们身上,园区內的一切都看起来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郝也许也是这眾多跑去打卡的员工之一,她左手拿著背包掛在脖子上,右手飞速的將公司的腕带戴在手上。一边打著哈欠,一边向权舆科技有限公司的方向飞驰而去。 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顶楼,王安邦站在十八层——总经理办公室的窗户旁,手中拿著高脚杯,不停的晃动著杯中的红酒,睥睨的看著地上,为了生活而奔跑的人们,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如此渺小又可怜,只能遵守他制定的规则,不停的向前奔跑。 匆匆闪过的人群中,王安邦一眼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他微眯著眼睛,四,发现了猎物的鹰隼一般死死盯著郝也许的身影。试图想要透过郝也许的身影,看透她的內心。 那天在空地上,郝也许说出了故人的那句话之后,这些天来王安邦便一直调查著郝也许,甚至还特意派人在瀋阳进行巡查,试图找到郝也许身份中的破绽。很可惜派去的人全都无功而返。他们传回来的信息和郝也许入职公司时填写的简歷几乎没有偏差。 郝也许出生在瀋阳,也长在瀋阳,年幼时父母离异,读完了初中之后便被父亲送去了职业技术学校学习厨师,而后便跟著一个做大席的师傅开始在东北地区承接红白喜事。调查的人甚至还拿回了郝也许家里的相册,上面清晰的记载著她幼年到现在的每一个阶段,从小时候的牙牙学语,到上学,再到后来跟著师傅一起参加红白喜事的照片一应俱全。 郝也许的身份经歷太过於完整,就连调查的人都说周围邻居也对好,也许有著深刻的印象,这孩子小的时候就是邻居们的开心果儿。王安邦看著这些调查报告,不由得陷入了自我怀疑,甚至就连那些照片他也找过专业人士鑑定,是真实照片,而不是p出来的。 难道郝也许这人的身份真的没有问题?而他那句话也是一个巧合?自己跟他之间真的就有著这么大的缘分吗? 王安邦阴冷视线始终停留在郝也许身上,而正全新奔跑的好也许猛然间似是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正在注意著自己,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谨慎的向四周查看,郝也许抬头的瞬间便与王安邦四目相对。好,也许正愣了片刻,將手掌伸出挡在额头。眯起眼睛尽力的向十八层楼望去,似是想要看清楚窗边站著的人影,直到被身后拎著大茶缸的马亮拍了一巴掌,这才回神,跟马亮一起向公司的方向走去。 王安邦看著马亮和郝也许亲密的互动,摇晃著酒杯的手微微停顿,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穿著碎裙子的身影。他將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回到了办公桌前,將调查好也许的那些报告文件尽数锁进了办公桌的抽屉內,接著又摁动的座机拨到人事部门,让人事部门的老大一会儿过来见他。 郝也许跟在马亮身后,直至进入了大这才松下一口气,刚才与王安邦视线相对的一瞬,儘管两人隔著十八层楼的距离,是不可能看见彼此的眼神的,但不知怎的郝也许却觉得自己就是知道王安邦的心思,看见了他眼神里的那一丝阴冷。 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人事部,主管王文清正在监控室监控著各部门职员的打卡情况,突然收到了王安邦让她上楼的消息时,心下莫名一颤,眉头不自觉的皱成一团,思索著自己最近有没有什么把柄。直到自我反省了半晌並没有察觉出自己最近的失职后,这才稳住心神,走向了通往十八楼的电梯。 毕竟王文清作为人事部门主管,也算是公司的高层,他十分清楚王安邦在这个公司的地位,虽然他表面上是总经理,但实际上是公司的一把手。虽然公司明面上有著董事会和董事长,但实际上所有的决策都由王安邦一人决定,所谓的董事长不过是个替他在人前吸引注意力的傀儡罢了,而那董事会更是做做样子而已。 儘管知道自己並没有什么失误,可电梯內王文清看著不断跳跃上升的数字,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对於这个公司的一把手,虽然他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一些传言,这人不仅是一个公司的老总更掌握著喀什地下的一部分势力。虽然他平日里待人亲和,对谁都仰著一张笑脸,看起来就像一个慈祥敦厚的老人一般,但做了这么多年人事,借了几十万人的王文清,却一眼就能看出他那张笑脸下隱藏的威严和狠厉。 “文清,你应该算是我们公司的老员工,来公司也超过五年以上了吧。”王安邦將倒好的茶杯推向王文清面前,和蔼的开口道。 “王总,您的记忆力真好。今年我在公司就是第六年了。”王文清谨慎的回应著。 王安邦拿起手旁的茶杯抿了一口,感嘆的继续道:“是啊,这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就六年了。这些年你为公司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公司现在能有这么多人才,也离不开你的努力。董事会每次开大会的时候都有人提到你为公司做出的杰出贡献,不仅能够帮公司招揽人才,还能够让公司从员工的薪资上节省一大部分。好,能將经费在科研上,真是做到了时刻为公司著想。” 王文清听到王安邦提起节省员工薪资,心臟漏跳了一拍儿,猛然想起自己在员工面试时剋扣的那些工资,刚想要开口,却被王安邦摆了摆手打断,王安邦伸手將她面前那杯没有动过的茶水倒掉,接著又重新续满一杯推了过去。 “你別紧张,我知道你当时入职的时候是陈董推荐过来的人。陈董当时还跟我们说,你是他从上海那边的大企业高薪挖来的人才,如果不是有你们俩之间的交情,你肯定是不会愿意来到新疆的。” 王安邦看著心虚的王文清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但王文清却看出了他笑容里面隱藏著的威胁意味十足。 “王总虽然是陈董举荐我,我才能加入公司的,但是这些年来我一直是按照您的指示工作,包括对公司的人才选拔以及薪资制定也都是遵循了您的指示。”王文清伸手將面前的那杯滚烫的热茶一饮而尽,脸色却因为茶水太烫,瞬间变得红了起来。 王安邦看出了王文青想要表中心的意味,忽视了她红肿的嘴唇又倒上了一杯热茶,继续开口道:“你是我们公司能够正常运行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毕竟你掌握了我们公司所有员工的生杀大权。我听说你们部门儿新安装的监控起到的效果十分明显,大大的提高了其他部门职员的工作效率,这个决定我觉得非常好,这才是你这个人事部门老大该做的事情,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大可以提出来。” 又是一杯热茶下肚,王文清直感觉自己的口中像有岩浆在翻滚一般灼热,却不敢声张,只能將手攥成拳头,紧紧的攥著来转移一些疼痛,任由指甲盖儿因用力过猛而扣在了手掌中。 滚烫的热茶灼伤了王文清的舌头和口腔壁,他似乎都能感受到舌头上被烫起的水泡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大膨胀,在自己的舌头上生根发芽。 “王总,公司內所有监控视频的密码我这就发给您,您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设立一个密码,还有监控室的钥匙,我稍后就给您送上来。我虽然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让员工们的工作效率提高,但我只是一个人事,並不懂如何管理公司员工才能使得公司的利益最大化,因此还请您多多指教我们,麻烦您费心了。” 王文清强忍著舌头触碰到牙齿,所引起的锥心般的疼痛感,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让说出口的字儘量清晰,卑微的开口道。 王安邦挑了挑眉毛,似是很满意王文青的態度,终於將手从那滚烫的茶壶上放了下来,但隨即又从办公桌上將剩的半瓶红酒拿了过来,递给王文清。 “文青的工作能力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还年轻,以后一定能有更好的发展,这是之前朋友送我的红酒,美酒配美人,我觉得文青你更適合这瓶红酒。这瓶红酒也当做这些年来我知晓,你一直为公司付出的感谢。” 王文清盯著那瓶还剩下了大半的红酒,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接著还是拒绝。王安邦在此刻將那瓶开封了的红酒递给自己,很明显就是想让自己在此刻將那红酒全部喝下,一方面是表示自己对那些新进的员工所做的剋扣工资的事情他已经全部知晓,因此才有了这半瓶。而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借著这半瓶红酒封住王文清的口,让她认清谁才是她应该为之效力的主人。 王安邦见王文清久久犹豫,不肯接下那瓶红酒后,微微侧著头,捏著红酒瓶的手晃了晃,接著立刻鬆开了手。王文清见王安邦鬆开手,下意识的变双手去接。就在红酒瓶直直的砸向地面的瞬间,王文青膝盖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稳稳的接住了那瓶即將砸碎的红酒,將红酒瓶抵在了自己的腿上。 王安邦沉默的低头看向跪坐在地上的王文清,屋內的空气也在这一瞬凝固,只剩下了王文清激烈的心跳声。 王安邦太清楚如何拿捏王文清这类人的心理,因此留给了她足够长的时间让她去思考,思考她到底应该如何做,才能够在他制定规则的这个世界里有一丝存活的空间,能够苟延残喘的继续活著。 而最终的结果也没有辜负王安邦所想,王文清能坐上如今的位置便证明他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在面对劣势之时,更是知道如何做才能够保全自己。因此她只是思索了半晌后便將那木质酒塞拔起,握著红酒瓶的手微微颤抖著,一抬头將剩下的半瓶红酒尽数吞入腹中。 红酒入口的瞬间,王文清便觉疼痛难忍,舌头上和口腔中的血泡被红酒刺激的似乎肿胀更甚,那种疼痛感让王文清的肾上腺素急速飆升。整个人也迸发出了一种疯狂的状態,他是麻木一般只是不停的吞咽著。就算被红酒呛出眼泪也不肯停下,直至將那半瓶红酒全部喝光后,又將酒瓶倒过来握在手中,衝著地面不断的向下摇晃,向王安邦证明著这半瓶的红酒自己已经全部喝光。 王安邦看著跪坐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王文清,就连白色的衬衫上也浸满了红色的酒字,在不负平日里那端庄威严的样子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看著已经被他驯化成功的王文清,他伸出了手递在王文清面前,一把將她拉起。 “你们年轻人做事急躁,目光短浅,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你们经歷的事情少,年纪也摆在这儿。但还好文青你能够勇於打破自己的劣势,从那目光短浅的將自己桎梏住的困局中跳出来,让自己重新拥有大局观,能够正確的看待事物的发展。这便证明你日后一定还能有所长进,大有作为。” 王安邦说著又从兜里拿出了一张门卡递给了王文清道:“年轻人在公司更应该注重自己的形象,何况你还是人事部门的老大,这样子让员工看见了,成何体统?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是我的休息室,你去熟悉一番吧,一会儿我再叫你们部门儿的小孩儿给你送上去一套工装。” 王文清看著手中的门卡愣了半晌,四是在揣摩王安邦画中的深意,最终咬著唇接下了那门卡,刚想说些什么,却见王安邦已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 “你新招来的那个厨子不错,做的饭菜很合我的口味。” 王文清听著王安邦的这句话,终於明白了今日自己这一遭是因为了什么。 第60章 暴露本性 全宇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十八楼,最深处的走廊尽头的屋子內,王文清刚清理完自己的身体,手机上就接到了一条信息,看著王安邦发来的消息,让她打开衣柜,她便如实的照做將衣柜打开,结果却在看到了衣柜中掛著一排整洁的工装时,楞在了原地。 王文清纤细的手指一一挑开工装,发现里面工装的款式男女皆有,且码数十分齐全,显然是早已准备了多时。望著眼前一排工装,王文清突然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也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喝下了那半瓶红酒和滚烫的热水,不然自己的下场肯定会更加惨烈。而那些码数齐全的工装也证明了这间屋子內,来过许多如她一般的人。直到这一刻,王文清才对自己这个老板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王安邦这人实在是阴狠至极,不仅老谋深算,话中的每一字背后,都隱身著含义,喜欢两人带到他的“棋局”之內,又且太善於玩弄人心,喜欢不费一丝一毫,只是用语言就將一个人的精神击垮,从內瓦解那个人,然后让那个人彻底的屈服於他,为他所用,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態。 万文清换好了一套符合自己码数的工装来到了镜子前,整理好了自己的著装,尽力不让外人能察觉出不对后,刚要转身离开,便瞥见了放在角落中的柜子里面竟然放著一个医药箱。她走上前將医药箱取出,见识过了王安邦的狠毒之后,即便是看见里边的药品和应对一般外伤的工具十分齐全后,王文清也没有过于震撼。 上了四十岁年纪的人,人生已经迈入了另一个阶段,更知道该如何抉择。既然刚才自己已经选择向王安邦屈服,那此刻她便將自己当做了王安邦內部团队的人,自然的打开了药箱,开始处理自己口中的血泡。 被烫伤后產生的血泡需要先用消毒锅的细针將那水泡挑破,然后挤出里面的脓液,再上药才会有效。口腔是人体最脆弱的组织之一,平日里咬到舌头都会痛半天。而此刻需要拿著针去將里边的水泡挑破,更是对当事人充满了挑战。王文清看著镜子中的自己,眼神从痛苦逐渐呆滯,而后又变成了迷惘。她握著细针的手使劲用力,直到细针差点刺破手中的皮肤后,镜子中自己的眼神终於变得无比坚定和阴狠,他终於不再犹豫的拿著银针挑破了口中所有的水泡,接著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水在水池內。 王文清低著头看著水池內鲜红的一大滩血液没由来的竟觉得一阵兴奋,当血泡挑破之后,口腔內总算舒服了一些,而当那些治疗烫伤的药粉撒入口中的水泡上时,带来的刺痛感,差点要將王文清痛昏厥。她猛的一仰头,双手扣在水池的陶瓷上,强力的压住生理性想要將那些药粉吐出的疼痛感,尽力的验著口水试图使药粉在口中多停留一会儿。 王文琴的额上伸出了秘密的细汗,而当最开始钻心的疼痛感褪去之后,便是比热水更灼热的痛苦在他的口腔中蔓延开来。直至这些感觉终於褪去后口腔中才出现了一丝清凉。那凉意从这王文清的口腔往上窜,直至穿入他的大脑,让她整个人的神经变得异常的敏锐,清晰起来。 王文清站在镜子前,望著此刻已经“蜕变”完的自己,脑海中竟冒出了一个接下来自己的未来会一片前途光明的念头。当疼痛过后,他便开始仔细的思索起自己为了保命的决定將会给自己带来多少的利益。而自己又將如何利用他和王安邦的这些关係,捨弃那些员工工资上的蝇头小利,从而去为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 就在王文清为自己即將到来的光明未来沾沾自喜之时,却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全被摄像头监控著。而坐在办公室的王安邦,折透过电脑上监控器传来的信號正在欣赏著王文清是怎样一步一步彻底“黑化”成为自己的同类。 王安邦看著镜头中嘴角不自主扬起微笑的王文清,满意的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並伸手將王文清的表情放大,然后截图保存了下来。他喜欢看到那些人因他而变化,以为自己终於可以跳脱桎梏的棋盘,脱离棋子成为局外看客人之后沾沾自喜的表情。当然他更喜欢的是,看到这些自以为是的“棋子”再次落入棋盘中,不得不受他摆布时那惊慌失措和恐惧至极的模样。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王安邦及时的切换了监控画面,而就在他將监控画面关闭的一瞬,正在监控镜头下的王文清敏锐的发现了处於自己正上方亮著灯的监控器。其实一早他便知道这屋子里遍布监控,毕竟一直是监控別人的人,怎么可能对监控器不敏感。说起来这款监控器也是他们公司的龙头產品,因为监控器上有一个能显示视频是否有人正在实时观看的画面,所以销量一直很好。 而王文清直到看到监控器上显示著同步的信號感应灯消失,这才扭过头直面著监控器,对著它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只是她的眼神中再没有了阴狠而全被痛苦所取代。王安邦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角色,却殊不知这些年来的顺利,早已让他忽视了对於女性的警觉。他的大男子主义和成功经验下意识让他觉得女性是比男性更为弱小的存在,而他们也比男人更加的好控制。 但却不知古往今来,无论是在史书还是在生活中,女性往往要比男人具备更强大的精神与心理。她们其实要比男人更加难以对付。 这些年来那些女性比男人走的路更加艰难,所以往往十分清楚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也因此在面对机会面前,他们懂得如何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更是拥有男人没有的长远目光,他们从来不將自己局限,而是认为自己有著无限的可能。 而此刻的王安邦也决计不会预料到,正是因为自己对女性的忽视,而后为他註定的失败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阿越,你可是许久不曾到乾爹这儿来了,能在白天见到你,很是让乾爹意外呀。来来来,快坐。你小子是个有口福的乾爹,前几日刚得了一块上好的陈年茶饼,这刚泡好你就来了。”王安邦亲昵的对著秦子越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面前,儘管语气和蔼,可眼中却不带一丝笑意。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秦子越知道他这是怪自己为何白天出现在公司,恐暴露两人之间的关係。但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因此他才不得不选择白天来到了王安邦的公司。自从上一次公司中挖出了国安隱藏的窃听设备后,王安邦便不再信任通讯工具,因此也很少与亲自约进行电话沟通。所以秦子越这才不得不亲自来到王安邦面前。 “乾爹是阿越不懂规矩惊扰你上班了,只是阿越许久未见乾爹惦念著您的身体。你一直为了公司操劳,也经常忘记吃饭,当儿子的担心您这样操劳下去恐生出胃病,於是最近便经常在街上寻找能够符合您口味的饭馆儿。” 秦子越说著抬头看了看王安邦,隱藏起眼中的心虚后又继续开口道:“儿子前几天找的饭馆儿没能让您老人家满意后,心中十分懊悔。於是这才又询问了家庭医生,希望能够找到一家让您吃的满意的饭店。果然不负儿子的期望,在这儿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家符合你口味的饭馆儿,於是便想著也快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想要请父亲一同去吃饭,顺便您也帮儿子品鑑一下,看看这次的饭菜是否符合您的口味。” 秦子越说著,恭敬的將手机递了过去,而王安邦看见手机页面儿上喀什公安局发布的蓝底白字公告后,眼神不满的紧紧盯著秦子越,但口中却仍旧满是笑意的开口:“好,好好,难得阿越你有这份心思,那今天中午我就跟你一同去尝一尝,你找的那家饭馆儿怎么样?” 王安邦说著便起身走向了一旁的衣柜,將外套取出,接著回头叮嘱秦子越:“对了阿越,正好你今日来找我了,不然我还想著寻个时间將东西给你送过去呢。你將我书柜的最底层打开看一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秦子越立刻动身將书柜的最底下一层打开,里面装著一只红木盒子,看见王安邦示意他將盒子打开的动作后,秦子越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將盒子打开。直至看见了里面的东西后脸色大变,里面赫然放著的是一只血淋淋的舌头。 “看见了吧?这是乾爹送给你的礼物,乾爹就知道你喜欢这东西,特意命人一直盯著,只要拍卖会上有这东西,就立刻买下来送给你。”王安邦看著秦子越眼神中满是戏謔的开口。 秦子越稳住颤抖的声音点点头,对著王安邦不断道谢。却又听见王安邦那如同恶鬼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阿越虽然年纪轻轻,但在你的同龄人一辈中,你也算是佼佼者,何况又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算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乾爹自然会好好待你,儘管上次你找的饭店不合我的口味,可当父亲的也没有不满,反而是很感念你的努力。但当父亲的也不能一味的夸讚孩子,该批评的还是要批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身体考虑,希望能將我照顾的更加周全,但是也不要因小失大。你自己的工作也要多上上心,我总有老了的一天,到时候我的这份家业还要靠你继承,阿越总不能让父亲失望不是?” 听著王安邦的话亲子月抬起头將那盒子放入了隨行带来的背包中,接著便缓缓的弯下身子,轻轻跪了下去。 “是阿越想的不周全了,多谢父亲的教诲。阿越之后一定会在工作中加倍努力,不负父亲的期许和教导。”王安邦见秦子越態度如此谦卑,心下的怒气也散了一大半儿,点点头两人又虚与偽蛇了一阵,这才从办公室走出。 车上,秦子越坐在主驾驶上望著一脸冷漠的王安邦,烟雨中满是愧疚,訕訕的开口刚要说话就被王安邦出言打断:“阿越,你最近的状態很是不好,接连两件事都以失败告终,让我十分伤心。如果连我最器重的你如今都无法很好的完成任务,我又如何能期待组织里的其他人能够跟我一条心,將布置好的任务全部完成呢?既然你如今心思不静,总是容易被外界所干扰,那不如明日里便调去边疆吧。或许在那边儿会將你的心性再好好磨练磨练。” 秦子越知道王安邦说的是之前在古城自己拒绝了他的方案而一意孤行,想要戏弄国安,这才选择自己亲自上阵,但结果却没有將硬碟送给那边,反而是將硬碟落入到了国安的人手中。以及最近的阿依夏木老两口儿的饭店事件,最终也是以失败告终。 “阿越,你自小我便教导你做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有一个居安思危的警惕现在,但你显然现在舒服的日子过久了,已將你平日里的傲气和谨慎全部衝散荡然无存。就连我的方案都不满意。一意孤行的盲目自信,相信自己。”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总是急於证明自己,证明你们这些人已经长大了,可以能够独立的处理事情,也想要向我证明,你未来可以让我能够安心的度过晚年。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之所以能做到如今的这个位置上,自然是有我的经验和教训在,而我一直不让你做的那些事,也都是曾经我的失败所提取的教训。” “刚才你拿出的那个盒子里边的东西,我想你定是不认识的,因为那个就是我替你最后善后的一次。既然没有了舌头,就不用担心有什么多余的问题了。也不会有人胡乱说话。” 第61章 神秘少女 “你这人总是这样心慈手软,喜欢给自己留下意外的可能性。这些意外本来都是可以避免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意外发生之后再想办法去解决意外呢?你的这种赌徒和侥倖心理迟早会害了你。这次的事儿我已经替你处理好了,安顿他家人的费用我也替你付过了,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就……” 王安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子越打断,秦子玉扭过头恭敬的开口道:“费用我会一併还给乾爹,麻烦你老人家了。之后做事一定滴水不漏,不为自己留下任何发生意外的机率。” 见秦子越认错態度良好,王安邦冷冽的语气稍微软和了半分,恩威並施的开口道:“你也別怪乾爹对你严苛,你是乾爹,从小看著长大的,我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乾爹只是担心你。” 车子缓缓启动,在一阵嗡鸣声中,只剩下秦子越掷地有声的保证。 此刻正值中午吃饭时间,郝也许正在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公司的食堂內忙的热火朝天,上了快將近一个月的班儿后,郝也许终於从后厨走到了食堂打饭的窗口前。 “小郝儿呀,咱们这边儿是直接刷卡就可以,操作很简单的。他们点完菜之后,你直接在电脑系统上点上对应的菜品,然后就会弹出价格,让他们在前面儿的感应器上刷一下手环儿就可以了。”一直负责食堂窗口的李阿姨一边教郝也许如何操作,一边示范著。 “李阿姨,咱们这个没有小票吗?那我们怎么核对菜品呀,而且没有小票的话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点的单什么时候好?”郝也许正准备听著李阿姨介绍的下一步工作內容,就见她停止了说话,於是郝也许便好奇的开口询问。 “咱们这手接触的都是食物,要是在触碰小票的话多脏呀。咱们好歹也是一个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那咱们公司的食堂也得先进一点儿啊。”李阿姨笑著將好,也许拉到了菜品的出品区。 “你看哈,这边儿就是菜品的出品区,等菜品做好之后,你就把它放到这个托盘儿上,这个托盘儿的上面有一个摄像头。它会自动识別这个菜品,然后有机器人就会通知刚才点这份儿菜的员工,等点菜的人手环震动的时候就会显示出他点的东西已经出餐了。”李阿姨说完话又拉著好,也许走到了一旁的取餐区。 “这边儿就是员工们的取餐区,刚才那个菜品在出品区识別之后,你把它放到轨道上,然后轨道就会把它传送到这边的取餐区,並且盖上防尘保温罩。等员工的手环震动之后,他们直接过来取走就可以了。” 听了李阿姨的话好,也许不禁感嘆这公司不愧是做科技的,確实十分先进。这样简洁规范的工作流程。不仅可以避免在用餐高峰期人流聚集的情况,更可以通过科技手段减少员工的工作任务。而且还可以规避很多问题。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李阿姨跟郝也许介绍完工作后又让好也许示范了一遍,见她能够独立完成工作,后边拍著她的肩膀边亲昵的开口夸讚郝也许的聪慧:“咱们小郝儿招人喜欢,马师傅虽然嘴上对你严厉,但实际上心里特別喜欢你这个小徒弟,来了不过半个多月就能让你上手开始炒菜,还能让你调岗来窗口儿,就是要多多培养你。” 郝也许天天一笑回復李阿姨说自己知道马亮对自己的好,他就是看起来严厉,实际上处处掛念著她这个小徒弟呢,是个顶好顶好的师傅。 “你师傅虽然只是食堂的负责人,但在公司里说话也有几个分量,你如果遇到事情可以跟你师傅说,他一定会帮助你。” 见李阿姨似话中有话,郝也许连忙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歪著头开口笑著道:“您就放心吧,食堂的大家都对我特別好,还经常塞给我好吃的,您看来了这才一个月,我感觉我脸上的肉都变多了。”后也许说著用手拖著腮帮子送到李阿姨面前卖萌。 李阿姨宠溺的摸了摸郝也许的头顶满是心疼:“怪不得老马让我多照顾你点儿,你这孩子就是个实心眼儿的。算了,过去的事儿既然都过去了,咱们也不提了。你师傅让你这段时间在窗口儿也是想著让你多跟公司的员工交流,收集一下大家对菜品的反馈,看看有没有哪些菜品的口味需要调整的。” 郝也许用力点著头,手拍胸脯,打著保票保证:“您就放心吧,我以前在东北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杀猪。我师傅说过要抓住之前得先仔细观察猪的表情,才能一击即中將猪撂倒。所以我从小最会观察別人,只要他们吃一口,我就能知道他们对这菜满不满意。” 李阿姨看著好,也许耍宝的动作不由得笑出声感慨道:“你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就应该这样开开心心的。”李阿姨的眼中多了几分好,也许看不懂的悲伤,她似乎陷入了回忆又继续开口道:“说起来我跟老马也认识好些年了,当初这公司规模还没有这么大的时候,咱们俩就一直搭班儿在食堂干,那个时候每天虽然忙忙碌碌的,但也很开心,直到……” 似乎察觉出自己的失言,李阿姨不愿再多说,连忙止住了话头儿又转移话题道:“总之能跟我在窗口待著多好呀,总比在后厨天天轮大勺要轻鬆许多。行了,先不多说了,马上就要到时间了,我去后面儿看看菜品准备的怎么样了,你在这儿准备迎接员工。”李阿姨说著又嘱咐了几句后便转身又钻入了后厨,徒留郝也许一人待在原地,思考著李阿姨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 自己刚来公司入职时便发觉了马亮的不一般。这人虽只是个食堂负责人,但背后似乎有一股很强大的势力,在公司的中高层管理职员面前也能有著话语权。就连人事部门儿的主管他也不放在眼里。而后在两人的交往过程中,马亮更是能无视公司的规章制度,允许她带手机,甚至还主动提出能帮她的手机通过公司的核查。而今天又听到李阿姨这番话,更加让郝也许確定了心中的猜想。这马亮果然不是一般人,看来陈副局將他安排在后厨,除了能够接触到公司所有人之外,想必对马亮这食堂负责人也是有所了解。 食堂放饭的时间一到,空荡荡的食堂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公司各个部门的员工蜂拥而至的来到食堂。郝也许很快就熟悉了简单的工作流程,便立刻上手开始替员工们点单。她本以为可以趁著点单的时间能跟其他员工有所交流,毕竟一直都是李阿姨点单的窗口此刻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员工,正常人应该都会隨口问上一嘴,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公司的员工都如机器人一般。都像被设定好了程序一般,只是撇了她一眼便开始点菜,毫不在意食堂窗口是否换人。 就在郝也许感到十分挫败之时,人群中突然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是领著他来后厨报导的人事部门员工孙超。见孙超也来打饭,好,也许连忙衝著孙超热络的打著招呼。而好也许这一声声热络的招呼声在一眾沉默著排队点单的顾客里显得十分异常,周围人不由得纷纷侧目,向孙超看去。 感受到周围传来的异样目光,孙超连忙对好,也许使了使眼色,又將手指放到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小点儿声。好,也许见孙超的动作,连忙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眼神中充满了抱歉,接著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见面前,点单的人终於排到孙超后,郝也许略带歉意的开口道歉。 “不好意思呀,超哥,刚才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只是我这今天刚调到窗口儿,跟那些蔬菜打交道了这么长时间,头一回看见这么多活人心里边儿难免有些激动,这好不容易看见了一个熟人,一时也就没控制住激动的心情。” 孙超看著郝也许主动示弱道歉的样子,怨气颇深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也將那些责备的话咽下开口道:“你不是在后厨乾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被调到窗口来了?”孙超还想继续问下去,就听见身后排队的人不耐烦的嘖舌了一声。他脸上的神情尷尬了一瞬后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反而是立刻点单起来。 “超哥,你就吃这点儿,不再点点儿啥吗?你们脑力工作者得多吃点儿好的补一补,要不然身体的营养跟不上呀。”郝也许还想再开口说著什么,却见孙超摆了摆手拒绝了她的话由。 “行了,你就別废话,好好工作吧,让別人看见像什么样子,我是搞人事的,要跟员工保持一定距离,省的你毛手毛脚的犯出错来,再连累我。我去那边儿等著吃饭了,忙了一上午工作累都累死了。”孙超说完话后便转身向餐桌方向走去。 见孙超这个態度,郝也许也不再多言,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中,整个公司加起来有上千人,除了在外面跑业务的,每天来食堂吃饭的也有將近几百人。儘管公司实操的点餐流程已经很简洁,但依旧让郝也许忙的脚打后脑勺。 而就在郝也许以为今天什么都无法收穫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呦,咱们公司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厨娘?” 郝也许眨巴著眼看著面前的人,面前的女孩儿个子高挑,身材纤细,甚至有一丝柔弱。她的披肩长发自然垂落在身侧,波浪捲儿將他精致的面庞衬托的更加小巧。 女孩儿打量著好,也许挑著眉没笑眯眯的开口:“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在窗口儿呢?真是大材小用了。你都能通过老马头儿那个魔鬼上司的考验,专业技能肯定不用说,应该在后厨製作美味的菜餚呀。退一半步来说,就算你做的菜味道差了半分,衝著你这张可爱的小脸儿,我都能把饭都吃下去。” 女孩儿轻佻的话语跟她御姐般的外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见郝也许久久没有回神后,女孩儿以为她被自己嚇到,刚想说话就被身后的人打断。 “有完没完啊?你要是不点菜的话就別在这儿站著,影响大家的时间,本来中午休息的时间就少,还要在这儿听你废话。想嘮嗑儿的话就上一边儿嘮去,別在这儿影响大家时间。一个人事部门的人也敢占用我们这些程式设计师的时间,要是没有老子们给你创收,给公司带来效益,你们的工资能有这么高?要我说公司就应该把你们这些蛀虫开了,每天除了会监督我们扣钱之外,对公司一点儿用都没有。” 女孩儿听到身后人的抱怨也不恼,反而微微侧身,对身后的人投以不屑的笑,並扬起了手腕上戴著的手环。而身后的人在看到女孩儿的手环是紫色时脸色大变,连忙后退半步,惊恐的跟女孩儿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不知道您是编程部的人,您聊您聊,我去其他的窗口打饭。不,不不,我今天不吃饭了,我现在立刻就滚回工位上去工作。”身后刚才还满嘴抱怨的男人此刻恭敬无比,说完话之后便连忙转身落荒而逃,衝著电梯的方向飞奔而去。而就在男人逃跑之后,身后排队的眾人也自动的將自己与面前的女孩儿隔离出了三个人的位置自动向后退去,没人敢再催促女孩儿,甚至身后有大半的人都选择到其他队伍中重新排队。 “切,这帮臭男人就是欠教育,看见女孩儿就以为咱们都是干人事的,怎么著?这天底下就他们男人能当程式设计师儿,是吧?不过是个刚入职一年的小屁孩儿。就敢跟老娘大放厥词,等老娘知道他是哪个部门儿的,定要去告上一状。” 第62章 蛟龙三號 迪娜拉上次和传媒公司合作得很好,於是在徵求了陈副局长的同意,以及喀什当地政府的同意后,迪娜拉便与直播公司谈好了长期合作,每周一次的直播活动,不仅能让迪娜拉的人气得到持续的曝光,更能够利用自己的“网红”身份帮助家乡做贡献。而且这些直播间的网友粉丝们,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迪娜拉的后盾,为特別行动小队的行动助力。 网络上的不法分子,试图用舆论来激起人民矛盾的事件解决后,方颖也带著阿曼叔侄两人,报导了阿依夏木饭店的事儿,將这件事儿做成了一期专题视频“营造良好网络环境,辨別网络不实信息。”视频中不仅逻辑清晰地讲清楚前因后果,更是归纳总结了之前的许多案例,利用动画配音,以及声画对位的剪辑手段,还有情景再现的詼谐方式演绎,让视频少了许多说教意味,观赏性大大增强。就算是小朋友看了,也很容易理解。 视频发布之后,不仅得到了官方媒体的转载,更是有许多老师在公开课上,將视频播放给学生们,培养提高他们对於网络安全的意识。而有喀什融媒体中心製作的这条视频,更是在全网传播,得到了广大网友们的一致好评。甚至有许多网友纷纷调侃,这融媒体中心肯定是有“自己人”,说不定就是零零后去整顿职场了,不然怎么能製作出这么简单易懂的视频,方颖的工作能力,也让上级领导眼前一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方皎皎的工作最近倒是没什么可说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繁重,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一个人就包揽了部门大半的业务。过了这么久,副总冷新晨的气儿也消了,也不再时刻派人盯著方皎皎他们部门的动向,针对方皎皎他们,因此方皎皎最近忙完了工作,倒是多出了很多时间,终於能够在公司里逛逛,完成陈副局下达的任务,寻找公司中又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將近一个月的时间,方皎皎利用零星的时间,將整个公司的监控布局,以及楼层分布和厂房位置都摸清楚后,这才將自己製作的瓢虫机器人——蛟龙三號,派出去打探情报。蛟龙三號上不仅搭载了录音录像,以及gps定位导航系统,更是有著方皎皎最近研发的屏蔽系统——气死人,能够躲过大部分依靠网络信號,以及定位搜索的装置。且蛟龙三號內部还设有一个小型的自毁装置,如果遇上特殊情况,在方皎皎启动自毁后,会將本体中所有的资料全部回传给方皎皎,回传之后,本体的內部便立刻开启自毁,任何信息都不会落入別人手中。 蛟龙三號升级好后,方皎皎批量製作了一个十个,组成了一个“蛟龙小队”,接著便將它们分散到了公司的各个角落中潜伏,希望能够探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尤其是冷新晨的办公室和他的车里,方皎皎分別安排了一个守著,如果真按照郝也许说的直觉的话,那蛟龙小队,应该很快就能从冷新晨那里得到线索。 而蛟龙小队也没让方皎皎失望,这天方皎皎正躲在厕所中翻看蛟龙小队回传的资料时,突然一则在冷新晨车內的音频,引起了方皎皎的注意。 “还要再来一次?上次的事情我都帮过你们一次了,要不是我反应快的话,你们放在货柜里的那些东西,肯定会被他们发现,你们现在还能这么囂张的跟我说话?”儘管冷新晨压低了声音,但方皎皎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满。 “我说过了我们是合作的关係,各取所需而已,如果你要是这个態度的话,我看我们也没有必要在合作了!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就算不靠你们,我也一样能弄到钱,將他赶出公司!” 听著冷新晨的话,方皎皎眉头皱成一团,而不知电话中的人说了些什么,冷新晨再次开口时不再是一副强硬的態度,而是突然缓和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卑微。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是……”冷新晨察觉到失言立刻戛然而止,咬著牙强忍著怒气听著对面的人,似乎报出了一个地址约他见面后,嘆息著无奈开口:“我会准时赴约的,有什么事儿,到时候见面再说吧。最近这几天你先不要联繫我了。” 方皎皎听完了录音,又將这几天冷新晨车內所有的录音,挨个仔细地听了个遍,直到腿都在马桶上坐麻了后,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这才起身一脸凝重地离开,回到了工位上。部门老大齐天见方皎皎脸色不好,连忙上前关切地询问著她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方皎皎见齐天开口,眼睛一转连忙皱著眉苦著脸,捂著肚子发出了毫无感情的吃痛声,办公室內的其他人,被方皎皎这毫无演技的“装病”声吸引,纷纷从电脑屏幕后探出头,而见眾人都看向自己,方皎皎脸色微微翻红,停止了拙劣的演技,板著一张脸开口:“这样可以了吗?那我下午就不来了,带薪休假。” 齐天看著方皎皎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无奈地摇了摇头:“皎皎,既然你肚子不舒服的话,那就请假回家休息吧,反正你工作效率高,而且平日里做的工作也是最多的。” 听了齐天的话,方皎皎眉毛上挑满意地点点头:“嗯,记得带薪。”嘱咐完齐天后,她不顾身后人的哭笑,便转身离开了公司。 离开公司后的方皎皎,本想要打车直接回家,约上蒋巴楚来家里匯报一下这件事儿,结果等了许久也没打到车,刚想要给迪娜拉打电话,叫她来接自己回家之时,就看见了院子里冷新晨的车,正缓缓向大门处驶来。 方皎皎眼神一转,立刻想到了办法,连忙拿出背包中的备用机,算好了车子开到大门附近的时间后,又立刻操纵著潜伏在冷新晨车中的蛟龙三號,来到了车子前盖的引擎位置,然后按照刚才算好的时间,在园区的大门前不停地徘徊,就在车子快要接近自己的一瞬,立刻让蛟龙三號释放出强大的电流,將车子的引擎造成短路,来了一个急剎车。而方皎皎自己,则是趁著这个时间,整个人躺在车前。 而车內的冷新晨被突然的急剎车嚇了一跳,连忙让司机下车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司机面对车子突然的短路,也怔愣了片刻,慌忙地下车查看情况,结果刚下车就看见了车前躺著的方皎皎,立刻失魂落魄地跑回了车上,惊恐地看向冷新晨说自己撞到人了。 “你个废物,老子养你这么多年,连个车都开不好,这么大的人站在你面前都看不见,你是瞎了吗?哪地方撞人不好,还非在大门口撞人,不知道这地方监控还是最好使的吗?”冷新晨嘴里一遍骂著司机,一边往车下走去。 冷新晨看著地上的方皎皎一动不动,不由得不耐烦道:“老子今年也不是本命年啊,怎么这么他妈的倒霉,你去把人翻过来看看,是死的还是活的。”冷新晨抬起肥硕的腿,衝著旁边的司机一脚踹了过去开口道。而就在冷新晨的脚刚要落地之时,方皎皎便灵活的翻身,一把拽住了冷新晨的裤脚死死不肯鬆手。 方皎皎在冷新晨的惊恐的咆哮声中,一字一句毫无感情的开口道:“冷总,我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呀,你不能撞了我就要跑啊,你得对我负责啊。” 听见方皎皎开口,冷新晨知道这人没死后也暗自鬆了口气,连忙伸长了脖子向前看去,而直到看见方皎皎那张熟悉的脸时,更加不耐烦地咋舌了一声,小声嘟囔道:“竟然又是这个小丫头,真他妈的晦气,看来改天肯定要去拜一拜。” 见冷新晨没有要处理这件事儿的意思,方皎皎回忆起迪娜拉给自己下套时的样子,换上了一副自认为十分委屈的语气,又继续开口道:“冷总,该不会因为上次我否认了您的决定,执意要將货柜打开检查,在大家面前落了您的面子,所以您就要见死不救吧?” 此刻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科技產业园的大门附近,有许多人来来往往,不仅有很多运输公司的员工,还有许多其他公司的员工,见方皎皎倒在车头前,也纷纷驻足围观,甚至周围的人听到方皎皎的话,开始偷偷举起了手机拍摄了起来,眼见著方皎皎还要开口污衊自己,冷新晨连忙对司机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制止周围拍摄视频的人。而自己则是换上了一副虚偽和善笑,凑近了方皎皎身边。 “这位小同志,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呀,你也是为了公司著想吗,我好歹是公司的副总,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小事儿就怪罪与你,你多想了。我们两个只是身处的位置不同而已,我是公司的副总,自然要为公司的大局考虑,你可能只是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工作不出错,可是我得对公司负责,你看上次那件事儿,儘管因为你们的一意孤行,不听劝阻,害得公司赔了几十万的违约金,可公司最终也没对你们有什么处罚不是。” 冷新晨的一番话,虽然是跟方皎皎说的,但那声音大得几乎让在场围观的眾人都能听得到,而这一番话不仅在眾人心中,维护了自己的形象,也將方皎皎的“罪名”坐实,这样无论方皎皎再怎么大吵大闹,在围观的人眼中,显然都是一个损害了公司利益,没得到自己想到的泼皮员工而已。 围观的人群听了冷新晨的一番话,果然开始逐渐散去,甚至人群里也不乏有位冷新晨说话的声音,眼见著有人支持自己,冷新晨连忙对著周围看热闹的人抱歉道:“誒呦,真是不好意思呀,让诸位看笑话了,我和自己公司员工的事儿没处理好,耽误大家吃饭的心情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嗨,冷总您別这么说,这年头啥人都有,备不住就是这人故意往您车上撞,要讹您医药费呢。” “就是,您那运输公司是出了名的对员工好,那工人的福利待遇在咱们整个园区,那都是有名儿的呢,您这么对待这些员工,他们还不知足,我看那就是个餵不熟的白眼狼。” 躺在地上的方皎皎,眼看这形势对自己不利,没想到自己自以为布置好的局,竟让这冷新晨三言两语就给破了,现在围观的人还纷纷指责自己,不由得焦躁起来,而看著冷新晨面对眾人那副虚偽的嘴脸,更是气得恨不得立刻上前就將他的虚偽的皮囊戳破。 方皎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了片刻后,晃晃悠悠地起身向著冷新晨的方向走去,接著使劲地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內侧,瞬间便疼得眼圈泛红:“冷总,您是公司的副总,可我只是公司刚入职不过一个月的小员工,我知道您心中对我有怨气,但是这行车记录仪是不能作假的呀,各位要是不信,咱们就让司机把这行车记录仪拿出来看看,这样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骗人了。” “我知道我人轻言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没有这些老板副总有钱有地位,但我也是受过良好教育,上过大学的人,怎么能够让你们这么污衊呢?再说了没有人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就为了去讹诈別人吧,你看那些故意碰瓷的都是没受伤的,你们在看看我的胳膊。”方皎皎说著將自己的胳膊抬起来,上面一大片的擦伤,伤口上还渗出看出丝丝血跡,看得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见过那个故意碰瓷的人,会把自己弄得这么惨的,你们也是打工人,难道就不能多理解我吗?难道你们都和冷副总一样,是冷血薄情的人吗?” 第63章 离心之计 方皎皎一番掷地有声,字字委屈的话,將自己和围观的人群组成同一战线,將一个被资本欺压的打工人的形象,展现在眾人面前,很快便取得了围观人群的同情。局势也开始逆转,那些为冷新晨说话的人渐渐闭著嘴,转头劝他赶快带方皎皎去医院看病。 听著围观人群的声音,察觉到时机成熟后,一脸悲愤地望著冷新晨,刚要说话却两眼一黑,接著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扑向了冷新晨的方向。见方皎皎摔倒,冷新晨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没想到就在他接住方皎皎的瞬间。方皎皎的手便趁机钻入了他的衣兜,將一个小小的晶片插在了他手机的充电口处。 晶片內是方皎皎自己製作的,里面是一个能够復刻手机所有內容的系统。自从在厕所內听到了冷新晨汽车中的对话录音,方皎皎便將那晶片带在了身上,想著什么时候有机会一定要把冷新晨的手机克隆,这样才知道他到底在搞些什么鬼把戏。 来得巧不如来得好,她正愁著没有办法接近冷新晨,本想著回家后將自己发现冷星辰的问题,告诉给小队眾人,大家一起商量出一个行动方式,实在不行就按照上次对付红毛的方式,想办法將他的手机搞到手。却不曾想这才刚出门便遇上了,因此早在大门口时,方皎皎看见了他的车,便想出了这个主意,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接近他,並且找机会把晶片安装在他的手机上。 冷新晨见方皎皎晕倒在自己怀中,听著围观人群的责骂声,有一瞬的慌乱,但只是片刻便又镇定下来,连忙招呼著司机將眼前的人抬到车上。说完还不忘回身对著身边围观人群拱手作揖,虚偽地开口道:“诸位,今日真是打扰大家了,现在小同志的状態不好,为了小同志的安危,我们必须立刻带著小同志去医院,还麻烦大家行行好,將这路让出来,好让我们把人送到医院去。是非功过自有定数,冷某人向来行得端坐得正,何况所有事情在人命面前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 司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方皎皎放入车內,就在司机將车门关上的一瞬,方皎皎便立刻將手插入了衣兜,急而不燥的操纵著手机,查看对於冷新晨手机的复製进行到了哪一步?顺便给特別行动小组的眾人群发消息,將自己发现冷新晨的异样以及现在要去往医院的行动全部告知。 方皎皎听著车窗外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又看了看还差百分之二十的进度条,心中不由得焦躁起来,她必须在冷新晨进到车內的第一时刻便將他手机上的晶片拔掉,不然等到冷星辰处在一个自己熟悉且密闭的环境中时,他的理智便很快会恢復,警惕心也会大增,想清楚今日之事绝非意外。而安稳地坐上车后便拿出手机,则是当代人一个通病。 方皎皎此刻只感觉自己的心臟在狂跳不止,那一声声心臟跳动的声音几近穿透胸膛,將这密闭狭小的车內空间填满。眼看著进度条卡在百分之五许久不动弹,她甚至做好了要下车装作自己刚刚清醒,已经没事儿的样子,可就在冷星辰的手刚刚握到门把手上时,围观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嘲讽。 “现在的人呀,漂亮话说了不少漂亮事儿却一件也没见他做。你就这么把人家小姑娘带走了,万一你要是有点儿什么歹心,就像人说的,你对於他在人前落了你面子的事儿非常不爽,背地里找个没人的阴暗角落,对人家小姑娘做些什么?那这个小姑娘这辈子岂不是都让你给毁了?” 人群中突然传出的刁难之声,打了冷新晨一个措手不及,他咬著牙转身,极力的压下心中滔天的怒火。一双倒三角眼紧盯著人群,一边寻找著谁是那说话之人,一边头脑也转得飞快,想著该如何为自己摆脱困局。 “那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点儿过分了,人家好歹那么一大公司副总,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再说了,咱们这边儿这么多人证呢,到时候小姑娘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咱们都能替人家作证,肯定都是副总乾的。你別总將人都想的那么坏,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人群中又一个声音开口,看起来是在质疑刚才说话的人,但实则两人之间配合默契。不仅言语之间警告冷新晨,不要对人家小姑娘动什么歪心思,也为在场围观的人群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兄弟,也不是我將人想的太恶劣,主要是现在这社会太复杂,人心难测呀。而且这又是一小姑娘,你说这要是换成我女儿在外面上班还被这么欺负,我恨不得能打死那其他的王八蛋”男人一边说一边愤愤的挥起拳头。男人的一番话,很快贏得了场上所有“女儿奴”的肯定,霎时间也立刻附和了起来。甚至还有人表示应该立刻叫救护车,这样双方都放心。 冷新晨刚才选择直接將人带走,而不想叫救护车的原因,就是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浪费自己的时间,想速战速决。此刻听到眾人议论纷纷,又是要叫救护车,又是要同行陪伴的,心中不由得暗骂这些人真是多管閒事。 “诸位,诸位,大家先冷静听我一言,我冷某人虽然没有女儿,但是刚才这几位小兄弟的话我也听在心上了。如果我要有女儿的话,今日也一定会像各位一样担心。我明白各位都是好意,但现在事关小同志的安危,如果一些外伤还好办,但如果涉及到了內伤,因为各位的好心导致送医不及时而留下了什么隱患,这才是真正的毁了人家小姑娘的一辈子。而且车內现在都有行车记录仪,诸位也都是我们的人证,就算退1万步讲,我真的有什么坏心思,我也没办法做到只手遮天。” 围观的人群一看,冷新晨將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立刻停下了討论,冷新晨看著这帮人趋利避害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接著又继续开口道:“请诸位相信我,先给我让出一条路来,让我先將人送到医院。” 大多数人只有面对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或损害之时,才会选择先保全自身,而不仅仅是作为一个看客。见人群中再没有其他反对的声音,冷新晨对著人群微微頷首。这才回到了车上。而就在他车门刚打开的一瞬,一生微不可察的滴滴声,与车门打开的声音重合,方皎皎对他手机的复製也终於完成了。 看著冷新晨坐在了副驾驶內,方角角又立刻对车內的蛟龙三號下达指令,让他將冷新晨手机上的晶片取出,而自己则是缓缓坐起身,一脸茫然无措的看向他开口:“冷总,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不会在眾人面前落了您的面子,我再也不敢了。” 刚才受了一肚子气的冷新晨,此刻听到方皎皎的认怂和退让,心中的不满更甚不悦的开口道:“小姑娘饭可以乱吃,但话绝对不可以乱说。你今天在大庭广眾之下將我拦下,想必也有自己的一番筹谋吧。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只是如果下次再用这种手段的话,恐怕我就要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了。” 冷新晨此刻还没確定方皎皎的目的,也担心她的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因此便选择了恩威並施的方式,將自己的狡诈隱藏了起来。 方皎皎听见冷新晨这话,眼神转了转立刻计上心头,用自认为感情充沛的声音开口:“冷总,您真是一个大好人吶!看来之前的事儿都是我听的那些谣言不靠谱,误会您了。不过今天这个事儿还真不是我有意为之,真的是一个意外。我本来就身体不舒服,这才向公司请了病假。刚才我正在这儿站得好好的,也不知怎的您的车就突然间向我撞了过来,我一时害怕,这才造成了对您的误会。” 方皎皎言辞间满是恭敬,唯唯诺诺的语气让冷新晨十分受用,紧皱著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扭过头呵斥著司机。:“你这车子是怎么开的?在公司门口儿竟然都能把人撞到!” “冷总也不能完全怪您的司机,我之前考驾照的时候,驾校的教练曾经讲过。我们开车之前一定要先在车身周围检查一圈儿,查看一下车况,看看是不是车子本身出现了什么毛病。电视剧里不是总会上演那种汽车的剎车突然失灵的情况吗?”方皎皎看似隨口一说的话,却让冷新晨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又对著司机询问起刚才是什么情况。 面对著从天而降的“意外”,心惊胆战的司机小张苦著一张开口解释肯定不是剎车的问题。这车自己爱护得很,经常送去保养,昨天才刚刚从4s店接回来。至於刚才具体是怎么情况,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自己开著开著车子,车子就突然间不受控制了。 “冷总,您这车子最好还是拿去修一修吧,幸亏今天还没有开出园区也恰巧遇上了我。如果这车要是在马路上突然不受控制,那后果得多可怕呀。现在这社会上意外每天都在发生,特別是像您这个级別的,知道您常年要为了公司业务外出,公司都会给您指派专车,几乎大半的时间都要耗在路上的人,更是要多多检查车的安全,以防有意外发生。” “小同志说得太对了,之前不总是有一句话说吗?你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人呀?出行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避免这种意外的发生。多亏今天有你了,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要不是有你在园区內这么一遭,这时间我也早已应该在路上了。”冷新晨语气中的感激和后怕之情溢於言表,但眼里却隱藏著一丝阴狠。 方皎皎见冷新晨相信了自己的离间计,为了不给他时间去仔细的深思,此刻连忙又开口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这些都是冷总您自己的福分,从小老师就教我们要多做善事,这样才能有好报,这都是您自己积累的福报。” “行呀,小同志,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不仅专业好,一来我们公司就能担得起网络部门的重任,思想觉悟也这么高,看来以后在我们公司一定是大有可为。怪不得都说未来是年轻人的,看来真是我们这帮老头子老了。以后还要靠你们呀。”冷新晨既表明了自己熟知方皎皎在公司的所作所为,又隱晦的向他递出了来自自己的橄欖枝,招纳她作为自己的人。 听到冷星辰的话,方皎皎立刻喜上眉梢:“冷总您才不老呢,你现在才50岁,正是闯荡的年纪,虽然我刚加入咱们公司不久,但是也经常能从別的前辈们口中听到过您和袁总当年刚创立公司时候的一些事跡。” “害那些都是老黄历了,不值得一提。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趁著我们还有这几十年的人生阅歷和十多年的工作经验,能够不负国家和人民对我们的信任,將我们的公司办的更好,用来回馈社会和大家。” 方皎皎透过后视镜看见冷新晨那张肥腻的脸上,似乎反射出了油光,不由得喉咙一紧,差点儿就要吐了出来。强压下心中的不是適后,方皎皎又继续开口:“龙总,您和袁总就是我们这些年轻员工心中的榜样,当年你们俩为了公司不受其他资本的控制而选择自己从小做起,一点一点的將公司做大。这种傲骨和坚韧不拔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的年轻员工钦佩。特別是袁总听说他本来不是新疆本地人,这些年为了工作更是拋家舍业,就连过年也不曾回家与家人团圆,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事业。” 第64章 兄弟情深 方皎皎话音刚落,便敏锐的察觉到车內的气氛逐渐凝固,一时间车內除了自己夸讚袁有为的声音,便只剩下冷新晨似是而非的笑容,以及司机小王胆战心惊的心臟狂跳的声音。小王微微侧目伸长了脖子,通过汽车后视镜看向坐在后桌老神在在的方皎皎,正想著如何提醒她让她闭嘴。全公司如今都知道袁有为和冷新晨最近正在闹不和,甚至两人还因为一件事的处理结果不同,在办公室吵得面红耳赤,最终谁也没能说服谁,最终年袁有为不得不搬出了公司董事长的职位,压在了始终不服气的冷新晨头上,这才结束了这场爭吵。而两人之间的爭吵在当天便早早传遍整个公司。 公司里的员工大多都是初始之息便一直跟著公司干,因此对於冷新晨和袁有为之间的兄弟情也颇有了解。而早期两人感情十分深厚之时,也丝毫不避讳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兄弟情深。甚至有一段时间还经常讲两人早期创业时期的故事,当做经验讲给那些新入职的员工,因此公司的眾人都知道两位老总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 而当日两人在办公室中谁也不肯让步的爭吵声,成乐公司近日来最大的八卦,在员工间飞速传播。甚至有人还担心公司会两位老总的矛盾,会导致公司因此生变,偷偷的看起了下家。袁有为和冷新晨也知道自己那天吵的十分激烈,可能会影响底下的员工,但鑑於员工从来没在明面儿上提及此事,两人之后便將这件事冷处理了。 在车內尷尬的气氛凝固成冰时,司机小张忍不住在心中感嘆。这方皎皎真是个不拘一格的人才,不仅赶在所有员工面前驳斥冷新晨的面子,还敢將那些粉丝太平的和谐表象撕碎,轻易的暴露出隱藏在“兄弟情深”背后的巨大嫌隙。 车內的气氛骤然降低,方皎皎却好似毫无察觉般,又自顾自的讲起了从齐天口中听到的两人一起创业时的故事。 新疆的地理位置特殊,拥有我国与其他国家陆地接壤名字最长的一条边境线,对於我国来说不仅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且新疆本身作为早期丝绸之路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今也承担著连接我国与中亚各地交通枢纽的重担。 当年,袁有为作为第三批援疆干部,且在新疆当地有著卓越贡献的青年干部。从新疆回到上海之后,他的职务就往上提了一个级別,只要按部就班的留在上海,对於他之后的事业,也会有一个很大的飞跃。可惜袁有为放不下新疆的百姓,和那些未完成之事,便毅然决然的又选择投身到祖国的大西北建设之中,重新的回到了新疆,回到了他熟悉的烤饢和炒粉身旁。而他和冷新晨的相识也是源於这一次再次重返新疆。 冷新晨作为第四批上海援疆干部,还没到新疆之时,便听说了这次的队伍之中有一位上次刚援疆回来的干部,放不下开拓祖国大西北的事业,因此这一次又选择了援疆。他的心中对袁有为充满了敬佩,並决定將他当为自己的榜样,也要向他学习,努力为人民干实事儿,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 只是作为一个十足的吃货,冷新晨最担心的就是在新疆吃不惯,他本人喜好甜口食物,因此刚到新疆时面对著多数为咸口的饭菜,常常心中忧虑更甚,食不下咽。只是来到新疆两个月就暴瘦了快20斤,更让他对未来的事业都充满了担忧。开始忐忑自己这三年能否在新疆好好生活下来。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吃都吃不好的冷新晨,脑子里別提要努力为人民服务,干实事儿了,每天都混混不可终日。也是在这个时候袁有为发现了他的异常,知道他吃饭的口味后,袁有为便经常亲自下厨炒菜,就为了做出能让他吃的顺心的饭菜。起初的冷新晨还十分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在偶像的面前丟了身份面子,明明自己是来参与新疆建设来了,结果却因为自己的口腹之慾,不仅无法很好的完成工作,还要连累自己的偶像浪费休息时间来为自己做饭。 “什么偶像不偶像的,大家都是来建设新疆的,那大家就都是好同志,好战友。你如今遇到了困难,而我恰好能够解决你的困难,那我肯定是要义不容辞的帮助你。” 面对袁有为坦荡的一番话,冷新晨心中只感觉暖意不断流淌,也是在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当初自己对於他的钦佩和嚮往,此刻已全然变成了仰慕。 “组织上教导我们要为人民服务,小冷你也是人民中的一员,所以你完全不需要介怀,也別觉得麻烦了,我不好意思。我不过是比你们多了几年在这里生活的经验而已。要是你真的觉得不好意思,那之后便將这份感情投入到努力建设新疆之中便好。如果能够因为我做的这些饭菜而让组织上多了一个为帮助新疆人民建设不辞辛苦的援疆干部,那我的这些饭菜也算是有了他们的用武之地。” 冷新晨听了袁有为的这些话,也不再拒绝他的好意。在心中暗暗立誓,一定要在新疆干出一番实绩,来报答袁有为的这些饭菜之恩。那段时间冷新晨几乎成了袁有为的小跟班儿。对於自己的工作也更加的认真负责。而忙完自己的工作后,他便主动去帮著袁有为,袁有为负责的工作,他也比袁有为更加的认真卖力气。而每当这个时候,看著工作中有了飞速进步的冷新晨,袁有为都会打趣到当时的那些饭菜,果然没白费。 再后来国家准备成立一个国有的运输公司时,在考虑公司的领导人时,他们本想让中央地区调过去一位专门负责的人。但因为这些年袁有为的政绩十分突出,且在人民群眾中有著非常良好的群眾基础。领导们便挑中了,对工作勤勤恳恳且一直留在新疆,参与新疆建设,对新疆十分熟悉的袁有为。而那个时候冷新晨还有三个月就要结束自己的为期三年的援疆生涯。 “小冷,咱们兄弟之间算起来认识也才不到三年,但我总觉得跟你特別的投缘,仿佛就像是咱们已经做了几十年的朋友一般。有时候我也不得不感慨缘分的奇妙。常常会觉得咱们俩是不是上辈子就是兄弟。” 原有为將两人面前的大乌苏起开猛灌了一口,又继续开口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既像是我幼时在巷子里,成日玩耍在一起的伙伴。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像是我高考时一同拼搏的同窗战友。如今眼看著你就要回上海了,我这心中属实不忍。但我知道你有能力,有思想,而且还能吃苦。以后在工作中也一定能取得巨大的进步。我比你年长几岁,在这里自称声哥哥。当哥的祝愿你在未来的工作中能够一帆风顺。” 冷新晨那时候还不知道袁有为已被选中,要继续留在新疆。只觉得这大哥今天是不是有些过於感性。因此还总是半开著玩笑到等两人回到了上海之后,这份兄弟情谊也一定不会改变。 “袁哥,要我说咱们哥俩之间的缘分深厚著呢,以后未来还有几十年的兄弟要做,也不急於这一朝一夕。我听说您家生了个闺女,我家媳妇儿正巧生了个儿子。等咱们回到上海之后,我做东一定要请您和嫂子还有我大侄女儿好好吃顿饭。到时候咱们再给两个孩子定下个娃娃亲。那咱们兄弟俩不就是亲上加亲了。” 那时的冷新晨满眼都是回到上海之后的期许和计划,一同经歷过困苦,又克服困难的日子。二人之间的兄弟情谊早已十分深厚,冷新晨原以为自己和这位好大哥之间没有任何秘密。甚至还畅想著等两人回到上海之后,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新疆的这些年,多亏了身边的这位好大哥。 两人每日里总是形影不离,同一批的干部都知道两人关係好。因此在原有为被任命为运输公司负责人这件事儿,在当时的援疆干部中传开时,便有许多人找到了冷新晨向他打听这件事是否属实。而面对眾人接二连三的求疑时,冷新晨顾虑著袁有为的面子。之后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用春秋笔法將前来打探的人全部推諉了回去。 “要我说姓冷的这小子可真是好命,一来到新疆就报上了袁有为的大腿。这几年不仅所有的政绩都有他的一份功劳。现在袁有为又被任命为运输公司的负责人,那肯定也会带著这小子一起去。” “你也別眼红人家的机缘,要我说人家冷新晨这些年为袁有为鞍前马后。对他来说原有为的话比那些领导的话都管用。要是你的话,你能把这狗腿子当的这么明白?这些都是人家应得的。” “不过我咋看那小子的態度有点儿不对劲儿呢?咱们大家过去询问的时候,他都是模稜两可的,从来不肯正面回应。你说该不会是他也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吧?难不成袁有为没跟他说?” “你们別看冷星辰平日里长著一副憨厚的样子,看起来就跟个猪八戒似的,没有心眼儿。但实际上人家的算盘儿多著呢。那袁有为更是在新疆待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人精中的人精。他们两个虽然表面上看著兄弟情深,要我说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回事儿呢?” 听著这些人的非议,只感觉一股热血冲向脑门儿。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那天晚上自己说的所有关於回到上海之后的计划和期许原尤为都从来不搭茬回应,原来人家心里早就有了盘算,根本就不会跟著自己一起回到上海。又何来之后的那些计划呢? 所谓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龙星辰此刻满心满眼的都被一种名为“背叛”的负面情绪包裹著,將他的理智与冷静全部都吞噬殆尽。他愤怒的找上了正在帮著农民们一起收的袁有为,一把將他拉到了一旁,厉声质问著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被调去当什么运输公司的负责人,而只有我不知道。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值得信任的人吗?难道这些年来咱们俩之间的兄弟感情都是虚偽的吗?如今我竟然还要从別人的口中知道你的消息。你知不知道今天一天就有几十个人找到我,问我你被调走的事儿是不是真的?” 袁有为看著暴怒的冷新晨,眼中露出一丝愧疚和不忍,缓缓的开口解释道:“对不起,小冷,没能提前將这件事儿告诉你,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不过这件事儿確实是真的。那天晚上我本来是想要跟你说的,可是看著你满眼都是对回到上海的期许之后我便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开口。我实在是无法在你充满期待的时候一把敲碎你的美梦,告诉你我不回去了,要回去的只有你自己。” 冷新晨闻言心中怒火更盛,一把拽住了袁有为的衣领:“所以在你眼里,难道那些背叛和谎言要比现实更加让你觉得舒服,是吗?所以你觉得是为我好,所以才不肯將真相告诉我,是吗?所以你觉得我是为了贪图上海优越的物质条件,还有回去以后能够晋升的职位,不忍心打断我的升职之路,才不告诉我的是吗?” 冷新晨接连的质问让袁有为心中愧疚更甚,他伸手握住了还在拽著自己衣领的冷新晨,长嘆一声:“小冷,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不是假的。我知道但凡我要是跟你说我还要待在新疆,那么你也一定会陪我待在这里。可是我在新疆待了这么些年,我知道在这地方有多么的不容易。我知道你能吃苦,也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才。所以才更不忍心你陪我留在这个地方。我为了我的事业已经放弃了我的家庭,我不忍心,你也如此。” 第65章 非我族类 冷新晨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和失望。他回忆起与袁有为的往事,那些美好的时光,以及后来的背叛。他的內心充满了挣扎和无奈,对於袁有为的行为感到无法理解和接受。 “难道在你心中,这些年来我所有的付出都只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然后让自己回到上海之后能够晋升吗?” 冷新晨冷漠的语气,刺痛了袁有为的心,看著那张圆乎乎的小脸上,此刻满是失望时,袁有为声音颤抖,他看著冷新晨,眼中充满了歉意和无奈。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在我的心中,你一直是一个心怀百姓,愿意为了他们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不断去钻研如何能够让百姓生活的更好提高地理產量。用尽一切资源想办法將上海的医生和老师请到新疆,丰富当地百姓的教育和医疗资源。” 袁有为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满是不忍和无奈继续说道:“因为我长期在新疆,而孩子和他母亲都在上海,孩子年纪小,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但长时间的异地生活,每次遇到困难时我都不在他们娘俩身边。因此孩子和我之间產生了极大的隔阂。我不想用道德绑架的方式,让你留下来陪我继续建设新疆。只是想你可以拥有选择的权利,不要让未来的自己后悔。” 冷新晨看著袁有为,心中的愤怒和失望逐渐消散。他知道,袁有为並不是故意背叛他,而是有自己的苦衷。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那种一辈子打著为了孩子好的东亚父母。我该如何选择是我自己的决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而负责。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大可以直接跟我说出来,將选择摆在我自己面前,而不是像你一样用谎言掩盖著。”冷新晨又继续开口道:“所以真的像那些人所说的,你被调到了运输公司,而且领导们给予你的权利很大。你可以自己组建人马?” 袁有为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知道,冷新晨並没有完全放弃他们之间的友谊,这让他感到十分欣慰,点点头笑著道:“嗯,公司刚开始成立还需要招兵买马,等再过一阵子,你们这一批援疆干部返回上海后,我也要准备筹划公司的各种事宜了。” 袁有为眼中闪烁著希冀的光,胳膊一把搂住冷新晨的肩膀,將他带至自己身旁,指著远处隱藏在云层中,那若隱若现的大山语气坚定的开口道:“总有一天,那个运输公司能將当年的丝绸之路重启。等我们的国家变得越来越强大,交通越来越便利后,总有一天我们会就將南方那些製作精美的工艺品全部销售到国外去。让他们全部都折服於传统的中华文化的魅力中。” 冷新晨顺著原油为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方向正是通向吉尔吉斯坦的边境线。曾经他们为了慰问边防战士,去过一线送补给,亲眼见识过在边境现实那些外族人,看著我们边防战士只能吃著硬邦邦的烤饢时,眼中流露出的鄙夷和嘲讽之色。 “等公司成立之后,我一定会请许多新疆本地的老乡来上班。这样不仅可以帮助老乡们解决就业问题,也可以让他们多学点儿知识。领导將这么重要的责任交在我手中,充分展示了他们对我的信任,也看到了我对这片土地的热爱。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儿干好。严格把关每一次运输的货物,不给有心之人留一丝钻空子的余地。守护好第一条防线。” 袁有为本身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比起说话来,他更喜欢做事。他总是默默的为达到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努力,从不提前將自己的宏伟志向和雄心壮志脱口而出。只有在最后看到好的结果时才会感到欣喜。可是就是这样不善言辞的人,却为了当地的教育和医疗资源,在上海和新疆两边儿来回跑,努力为民眾百姓爭取更大的利益。 提起对於运输公司的规划,袁有为就像每一次去寻找教育和医疗资源时一样,眼中满是坚定和对未来的嚮往。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讲述著。袁有为眼中灼热的光,將冷新晨的心又一次点亮,这样的袁有为才是他一直崇拜的人。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儘管袁有为担心冷新晨的家庭会因为他留在新疆儿產生矛盾,多方劝解无果后最终也熬不过他,於是两兄弟便一起留在了新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实验上面的领导给下指標要成立运输公司,也答应了全资入股,让两人放手去干,不需要考虑前期的成本,可却没想到就在公司即將成立之前,兄弟俩在一次聚餐中发现了不对劲儿。 饭局上竟然有一位来自国外著名投资公司的外国人,他声称会给出多余市场价的投资金额,也会立刻准备好车辆和货柜,將所有需要的物料提前准备好。 兄弟俩一听这话起初还十分开心,以为是自己幸运遇上了贵人,可就在听到那投资的外国人了这么一大笔巨额投资,想要收到的回报却仅仅是希望公司可以招收几个他们培养的外国人。让这些人来帮助管理公司,好让让公司迅速走上正轨。 原以为听到那外国人的提议,正端著酒杯准备敬酒的手突然停在半空,接著脸色一变,將手中倒满的酒杯放回桌上。酒杯砸在桌面上时发出了剧烈的声响,让屋子间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冷新晨看出袁有为的不悦,趁著他还没有开口拒绝时连忙拽住了桌底下原有为那攥成拳头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著原有为轻轻的摇了摇头。接著为了打破这僵局,他又主动拿过袁有为刚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首先,非常感谢到动投资公司,非常看好我们的运输公司,愿意用这么高的价格来投资我们。我知道在行业內到顿投资的眼光向来很高,而他们投资的项目也向来从无失手,甚至有好多收益都是翻了几个番儿。因此对於各位能如此看好我们的运输公司,我们简直是受宠若惊,感到十分的荣幸。这一杯酒我先敬到动公司的各位,感谢你们的信任。”冷新晨一番话吹捧盗洞公司的言论还是让在场的眾人受用,饭桌上的气氛也逐渐好转。 就在眾人把酒言欢之时,袁有为看著站起来挨个敬酒的冷新晨,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一群外国人之中,不管別人说什么,他都能回应的很好,既不落了他们的面子,也没有明確答应什么的样子,不由得眉毛皱成一团,仔细的打量著眼前的人。袁有为突然发觉自己仿佛不认识冷新晨,他从来不知道冷新晨如此善於社交,特別是能够斡旋於酒局之中,既不得罪对方,也不让对方占到自己的好处。 袁有为看著冷新晨圆滚滚的身材,游走在一眾人高马大,长著络腮鬍子的外国人中间谦卑敬酒敬酒的模样,心中猛然窜出一股无名火,连灌了自己几杯白酒后,怒意上头起身大声呵斥著:“我们自己的运输公司,我们自己会运营,不需要有其他人的干涉,你们的要求我们无法办到,那些投资我们也不需要。如果没有大投资,那我们就从小做起,我相信凭藉我们的努力,就算是从小做起,距离你们所说的那什么起跑线很远,我们也能够一步一个脚印儿迅速追上你们的步伐。” “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千里之堤,毁於足下。”因此我们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靠著自己努力拼搏出来的,不喜欢走捷径。” 袁有为激昂的言论让冷新晨的脸色彻底由红转黑,立刻从一眾外国人身边离开,小跑著来到了袁有为身边,拽著他试图將他那些话给遏制在喉咙中,却不想袁有为一甩胳膊將他的手甩开,丝毫不顾及他的脸色,又继续开口道:“你们愿意投资我们,我很感激,但你们提出的条件我確实也无法接受,所以很抱歉,在这里我郑重的拒绝你们的投资。” “你知不知道能被我们道顿投资看上,是你们至高无上的荣幸,若不是因为你们的技术和手段不成熟,我们又何必要派专业的人员来到你们公司进行管理?与其有时间在这里豪言壮志,不如多努努力,钻研钻研,看看如何让你的企业儘快成熟。虽然我不是中国人,但是我的大学是在中国念的。我明白你刚才说的那句“千里之堤,溃於足下。”的意思,但同时我也听说过一句中国的歇后语,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外国人中有一个西装革履,带著金丝眼镜框的男人,冷笑著看像袁有为淡淡的开口道。 面对男人的冷嘲热讽,袁有为的理智却突然回归。眼神也多了几分清明盯,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外国人后,眼神紧紧的盯著刚才说话的那人接著开口道:“我承认我们现在的专业和能力,比世界上其他成熟的运输公司相差很多。但正因为差,我们才会比別人付出千倍和百倍的努力。就像我们国家从改革开放到如今不过几十年,经济就有了飞速的提升,甚至完成了许多国家要用到一百年年才能完成的事情。” “我们中国人从来不怕屈居人后,怕的就是没有骨气,甘愿低头。” 原有为一番陈词激昂成功的將今天的饭局破坏,而那些准备要投资的外国人在离开时也都满脸不屑。面对袁有为时也都是冷哼著离开了饭店。 冷新晨將人全部送走后规规矩矩的道歉,並表示这不是自己的本意。今天袁有为定是喝多了,下次一定自己做东好好在宴请各位。而刚才在饭桌上怒对袁有为的那人看著眼前十分明事理的冷新晨,不由得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他是一个十分拎得清的人,以后一定大有所为。並且还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他表示以后如果他想有更好的前程完全可以来自己的公司发展自己的公司需要他这样的人才並且还可以免费给他提供去国外进修学习的机会全程都由公司掏钱不用他自己费一分钱而且以后还可以將自己的家人,全部都接到国外生活公司也会给他们配备公寓,保证他们的生活。 冷新晨看著手中的名片,刚想打著哈哈玩具,却不曾想对上了那男人一道锐利的目光,他觉得眼前的人似乎要將他看穿,不由得停顿了片刻,接著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表示,能够得到道顿公司的投资是自己运输公司的荣幸,自己一定会好好劝慰袁有为,爭取让他能够同意,就算他们在公司安排自己的员工,那也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希望他们能够保留这次给运输公司的机会,先不要投资其他的运输公司,自己一定会儘快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覆,希望能够促成双方的友好合作。 那男人看著冷新晨著急为运输公司爭取的样子,连忙又开口劝道:“你是一个很值得投资的人,你非常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显示自己。也懂得什么时候要暂避锋芒。说实话,你一直待在那个运输公司和那种人在一起只会拖累你,连累你无法往更高的层面上走去。创业如果要有一个好的合作伙伴,那你的成功將会变得非常简单,可是如今看来你选择的伙伴十分不理智,这个决定可能会让你未来辛苦几十年。你不如此刻就加入我们的公司……” 面对眼前人的循循善诱,冷新晨最终还是拒绝了,其实他未必不知道眼前人心中的那些小计谋,只是他太想要帮助袁有为干成这个运输公司,而他也清楚的知道,如果拿到道顿公司的投资,公司的起步就要比其他运输公司起点高。” 第66章 黄粱一梦 “所以你的意思是冷新晨就是那运输公司里,最黄粱一梦有问题的人?”郝也许將手中的苹果用力咬了一口,清脆的苹果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爆开。 “嗯,只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確定我的猜想。”方皎皎拿出了电脑,查看起自己复製的冷新晨手机的內容。冷星辰的手机內容很乱,简讯里除了一些合作伙伴的简讯之外,便是各种gg和骚扰简讯。 “但看这人的手机实在是想像不到他居然是一个公司的副总。这么多垃圾简讯,像是我爸那个年纪的人的手机。”方颖看著方皎皎投屏到墙上的內容,忍不住开口吐槽。 不过很快,在一眾垃圾骚扰简讯中,有一条特別的简讯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人生三大乐事,都有礼域府一路相伴,本店承接各种婚庆、升学、满月宴会。每月三號,更有特价包厢期待抢购。礼域府酒楼特价酬宾,天字號包房期待您的光临,预约订购电话……” 这简讯乍一看就像推销简讯,但迪娜拉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条简讯的与眾不同之处,连忙对著將简讯忽略过去过去的方皎皎开口,让他將这条简讯的具体內容打开。 “礼域府酒楼是前几年新开的一个酒楼,生意向来很好,是喀什这边很难得的五星级品质的酒楼。很多公司宴请领导以及招待外宾都会选择这家酒楼。他们家一直都是预约制。之前我有一个同学嫂子家孩子的满月宴就是在这办的,提前半年就开始定日子预约了。” “所以生意这样红火的酒楼,根本就不可能用这么低端的群发简讯的方式来招揽顾客。”郝也许眉头皱成一团,顺著迪娜拉的思路开口。 迪娜拉点点头,將雷射笔照射在天字號包房,自己每月三號这几个字上面,又继续开口道:“没错,而且你看这里面特意提到了每月三號以及天字號包房显得十分刻意。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简讯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发给冷新晨。” 方颖顺著迪娜拉手中的雷射笔看去思索了片刻,接著打开了手机日历查看起今天的日期,发现今天是一號后对著眾人道:“今天是一號,那么按照迪娜拉的思路,人生的三大乐事就意味约定的时间是三號,也就是后天。而每月三號有特价包房,也是三號的下午三点,而天字號包厢对应的,则是包厢的名称。” 方皎皎听著方颖的分析,事先不断的在那简讯上扫来扫去,噘著嘴开口:“按照你们所说,那他们约定的日期,確实应该是三號下午三点的天字號包厢。可是这传递信息的方式,未免也有些太简单了吧,打眼儿一看便能知道。”方皎皎习惯性的咬著大拇手指盖儿又陷入了思索,片刻后便將那一长串儿的预约电话號复製了下来,接著手指不断在键盘上飞舞开口:“也许真正的信息就隱藏在了那电话號儿里边儿呢。” 方皎皎这边正对著电脑忙碌著,却见一旁的郝也许拿出了手机,直接对著简讯中那预约电话播了过去,却发现那电话號竟然是一个空號。 “看来果真如皎皎所说,这信息没有那么简单,又或许他们要传递的真正信息就隱藏在这一串数字当中。” 方皎皎敲下回车,伴隨著一声声清脆的滴滴声,电脑屏幕上的电话號码开始不断闪烁,接著开始在电脑上不断的进行重组:“我將这电话號中可能藏有的信息,按照信息的传递方式製作了一个程序。里面有对应手机九宫格键盘的方式、二进位转化以及摩斯密码等所有跟数字有关的,能由数字转换成文字的程序全都导入了进去,接下来程序会自动开始识別模式。展示出每一种方式下,这些数字传递出来的信息。” 方皎皎看著眾人开口解释著,而伴隨著她的解释,电脑程式开始飞速的运行著。一句句由程序分析出来的数字转化成文字的信息,依次罗列在眾人眼前。 郝也许看著不断闪烁的屏幕,不一会儿变成生成了10多句话,不由得感慨道:“皎皎,你这程序也太厉害了,要是你能带著电脑穿越回到以前,一定是一个超级厉害的情报工作者。不管什么暗语还是摩斯密码,在你这程序面前都是白扯,敌人想传递的所有信息全都无所遁行。” 方皎皎没理会郝也许的夸讚,翻了个白眼儿阴阳怪气儿道:“没有你厉害,你是天道之子,十四亿人中唯一被选中的人,是上天指定的幸运儿,不然就凭你这脑子怎么能够破获国安那么多案子?还被直接推荐到来这儿参加特別行动小组。” 郝也许在方皎皎这儿吃了个瘪,心中直觉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摇著头开口:“皎皎,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要我说咱们也不必这么费劲了,直接玩儿一招攻心计即可,就让皎皎站在冷新晨面前直接开骂,肯定能把他骂破防。” 迪娜拉见两人斗起嘴来,眼含笑意也开口打趣道:“我倒是为皎皎想到了一个生財之道,你可以製作一款软体,专门儿將大家要表达的意思,转换成不带脏字儿的阴阳怪气懟人,我相信这款软体一定会大卖。” 方娇娇挑著眉似乎对迪娜拉的提议十分感兴趣:“这东西倒是很好製作,一会儿就能搞定,不过这软体如果上架了在各个系统应用商店的话,估计网络上的环境会变得更加乌烟瘴气,隨处可见的都是爭吵和谩骂。那不是更给我们增加工作负担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眾人见方皎皎一本正经的开口解释不由得哄堂大笑,而隨著又一声滴滴声,屏幕上闪烁的字体稳定了下来。屏幕上出现了35句,可能由刚才的数字转换成的文字。而就在几人排除了许多语句不通,毫无逻辑的话后便只剩下了最后一句话。 “往天上打不进木桩。” 郝也许將这句话翻来覆去的读了好几遍,也没能领悟其中的意思,不由得开口质疑起方皎皎那程序的准確性。而方皎皎看著最后的这一句话,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有没有可能这句话还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像一些当地的方言或者俚语似的?”看著两人愁眉不展的样子,方颖又继续开口道:“之前去村子里採访的时候,当地的老人经常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普通话。后来通过阿曼的解释,我才知道那些老人说的是维吾尔族的谚语。” 听了方颖的话,方皎皎眼前一亮,接著又开始在键盘上不断敲打起来,试图搜索这句话在维吾尔族中的含义,很快便查询到了这句话的出处,果然是来自维吾尔族的谚语“往天上打不进木桩——缘木求鱼”。 “所以缘木求鱼才是这个饭店的名字?”郝也许说著便开始在手机上搜索起缘木求鱼的饭店,可查了一圈儿毫无收穫时,只能摇了摇头看向眾人。 方颖又这么不断重复著缘木求鱼四个字,猛然惊喜地开口道:“缘木求鱼出自《孟子梁惠王》,比喻方法不对头,劳而无功。也许儿,你搜一搜有没有什么饭店是带孟字儿和梁字儿的?” “这么说的话我確实知道有一家店符合要求!”迪娜拉说著便拿出手机找到了相册里的一张照片,发送到了四人小群中。 那照片上赫然是年轻的迪娜拉与几个小朋友站在一家饭店面前的合影,而那饭店的匾额上赫然写著四个大字——黄粱一梦。 “这家店应该开了至少十多年了,起初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在早市中的一个卖鹰嘴豆的小摊子,后来才在路边有了一家自己的小店。那时候每次来喀什我都要去参加点上两份儿鹰嘴豆,一份儿当场就吃了,一份儿则带回去。后来那老板的儿子接手了小店,將小店重新装修改了这个名字,也从一个只卖鹰嘴豆的小店变成了一个正经的饭店。他们家距离学校很近,来吃的几乎都是附近的学生,因此不仅菜量大,而且价格很划算。当年上学的时候,我们总是隔三差五的几个人凑上一些钱就来改善伙食。”迪娜拉看著照片儿对几人开口,语气中满是对曾经的怀念。 而几人看著大屏幕上方皎皎调出的黄粱一梦的饭店外观,不约而同的皱起眉,这饭店一看就是开了很多年,外面斑驳的墙体便能够看出他的年纪,小店面积不大,装修也十分简单,屋內除了桌椅外便没有什么其他的装饰,跟阿依夏木饭店精心布置过不同,郝也许望著那长长的桌椅,不由得想起电影里80年代的集体食堂。屋內的空间也很狭小,站在门口几乎便一眼便能望到头儿。 “冷新晨好歹也是一饭店的副总,叫他去这种初中生食堂吃饭,恐怕不太可能吧?而且这地儿一眼就能望到头儿,毫无私密性可言。他们这边儿刚密谋一些坏事儿,前边儿的人就能听到。”郝也许皱著眉开口怀疑。 “这饭店的屋子確实很小,而且除了这间吃饭的屋子外便只剩下一个厨房,应该没有什么包厢或者隱蔽的地方能供他们商议事情。看来我们又找错地儿了。”迪娜拉看著照片惋惜的开口。 “可是我搜索了一圈儿,整个喀什除了这家店之外便再没有其他包含著孟字儿或者梁字儿的饭店了。”方颖对於自己的分析十分有信心,於是便又继续开口:“有没有可能这间饭店还有什么其他暗门儿或者密室?就像那些电影里演的,这个表面上只是一家小饭店,实际上却是这些人的联络据点儿。” “要说这饭店开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还有可能,但这饭店就开在学校附近,而且每天人流量这么大,那有密室的可能性便很小。”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方皎皎看著眾人认真的开口继续解释:“一般人的常规思想,都会认为要干坏事儿的时候要躲著点儿人,因为他们心虚,所以为了以防被別人抓住自己的把柄,总会选在夜深人静或者人烟稀少的地方。但我们反过来想,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这么多的学生做掩护的话岂不是更方便他们密谋,到时候就算被发现直接隱藏在人群中,也可以趁机溜走。更何况这些学生在某种意义上来讲都是他们的证人。” 方皎皎回忆著近来与冷新晨相处的一些细节,接著又继续开口道:“而且根据近日来我和冷新晨的相处,这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副憨態可掬的样子,但实则內心十分细腻谨慎。而且做事之前特別擅长给自己留出其他的后路。永远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而且这人的反应能力很快。无论是那天我坚持要开箱验货,还是站在园区门口儿拦他的车时,他都能够迅速的找出对自己最有益的办法,然后解决问题,將事情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推测的话,我反而觉得这个饭店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这些学生不仅可以帮助他们隱藏在人群中,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而且学生一般吃饭的时候都是三五成群的去討论一些什么事情。很容易就將他们真正要討论的声音盖过。所以我猜想这地方或许不是他们真正约定的地点,而是他们集合的位置。或许他们是要在这里集合,然后一同前往要去的目的地,而那个目的地才是他们真正要商议问题的地方,那么我们只需要在这家饭店门前蹲守即可。” 其余三人听了方皎皎的解释,沉思片刻,不由得感嘆方皎皎的进步,想当初刚来新疆时,方皎皎还是一副阴沉自闭的模样,可如今却能十分有逻辑的说出这么一大段分析。 第67章 偽装跟踪 方皎皎长篇大论的讲述了自己的推理后,一抬头便看见对面三人皆是一脸震惊的表情,不由得一愣,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询问眾人是不是自己刚才讲的他们没听懂。 郝也许会过神来嘖舌了几声感慨道:“果然是人教人教不会,事儿教人一遍就会呀。刚才听迪娜拉给我讲,你在园区门口和冷新晨斗智斗勇演戏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竟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分析的有理有据,这进步堪比国足进了世界盃呀。” 方颖看著方皎皎的眼中也满是欣慰,儘管几人到新疆不过才几个月,也曾经有吵架斗嘴,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但如今经过了几次大型案件的合作,几人之间默契十足,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下一步的行动,且每个人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就像方皎皎刚到新疆的时候,还总是一副居高自傲,谁都瞧不起,每次说话时也总是夹枪带棒,不屑於跟任何人合作,甚至懒得同人讲话的阴鬱少年模样,总想將自己隱藏在人后。 可在园区门口时,为了不错过那难得的机会,复製冷新晨手机时,她也能够勇敢的站出来,学习迪娜拉的演技,回忆著郝也许说话的逻辑,出色的完成任务。 在新疆的这些日子,眾人看似每天都在做著跟特別行动小队的任务不相干的事儿,白天当牛马打工人,周末还要给蒋巴楚使唤,但正是因为经歷了一个又一个的案子,几人的能力都在潜移默化中到了不同幅度的提升,而她们身上的某些特质,也在共同生活中互相影响著。 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心中都十分清楚,他们来到各自的公司上班,都是別有目的。但他们在与其他员工相处的过程却是真心实意的。无论是方颖和阿曼叔侄俩,还是方皎皎和齐天,亦或者是郝也许和马亮。 就算是为了那些鲜活的伙伴们,他们也一定会找到陈副局口中所说的各个公司中奇怪的地方。 “皎皎,你发现冷新晨有问题的这件事儿告诉蒋巴楚了吗?如果要对他们进行跟踪调查的话,这件事儿一定要跟蒋巴楚报备一声。毕竟冷新晨是你们公司副总级別的人物,是当地有头有脸企业的高管级人物,如果后续一旦出现什么突发事件的话,蒋巴楚那边儿也好及时应对。”迪娜拉突然开口提醒著眾人。 郝也许点点头,十分认可迪娜拉的话:“没错,这事儿咱们一定要提前通知蒋巴楚最起码要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万一我们任务失败,不仅没抓到冷新晨的现行,还让冷新晨倒打一耙的话,蒋巴楚也好及时帮我们善后。毕竟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它是我们特別行动小组的联络人,自然会在陈副局面前力保我们,就像上次阿依夏木奶奶那件事儿一样。” “等等”方颖看著几人商討的话题逐渐跑偏,连忙立刻开口將话题又引回正道:“蒋巴楚的事儿咱们可以稍后再议,我们现在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儿,咱们只是將约定的地点查出来了,可具体的日期和时间还没有查出来。” 几人听了方颖的话也不由得沉默下来,正在这时一声简讯提示音打破了沉寂,方皎皎连忙翻看起备用机时赫然发现就在刚刚几人討论时,冷新晨的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简讯。 “沉沉更鼓急,渐渐人声绝。暑烦人困初时午,午时初困人烦暑。”您还在为夏季的炎热而忧愁吗?的的空调现可享国家补贴,一级能耗补贴百分之十,二级能耗补贴百分之二十。更有以旧换新活动,旧款空调最高可抵一千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的专柜均可享受国家补贴,如需諮询可到各门店专柜询问详情。” 四人看著这如及时雨一般的简讯,不由得面露喜色,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人上赶著递枕头。他们正愁著不知道冷新晨和人见面的具体时间和日期,没想到下一秒简讯就发过来了。 方皎皎將简讯的內容全部输入到了刚才编程的程序中,想要再次利用程序算法提炼出其中想传达的意思,却只见方颖一直呢喃著念著开头的四句诗陷入沉思,而在程序还没运行完之前,方颖便一拍大腿,惊喜的开口道:“我知道了!他们约的是六號,时间就是1点!” 方颖的语气中难掩惊喜之色,见几人一副茫然的状態,又连忙开口解释道:“这次的传递方式和刚才皎皎给我们看的那简讯不同,这次后边那些数字都是为了迷惑我们的。他们要传达的意思早在最开头儿就说完了,就隱藏在那开头的四句诗之中。” 方颖说著便在將那四句诗放大,又继续开口道:沉沉更鼓急,渐渐人声绝,这两句诗出自唐代的诗人范灯,描写的正是六月时江南人民辛苦劳作的景象。而后半句暑烦人困初时午,午时初困人烦暑,则是出自於宋代诗人王齐愈,其中的午时便是指的11点~1点之间。新疆地区通常十点开始上班,中午一点午休,因此我判断他们约定的时间就在一点,按照皎皎刚才所说的,那个时间正好周围的学生们都放学,可以给他们的见面做一个很好的掩护。” 郝也许思索著方颖刚才的话总结归纳的开口:“所以如果我们分析的没错的话,那么冷新晨和对面儿那人约定见面的日期就是六號的下午一点,在黄粱一梦饭店门口见面。” 特別行动小组几人分析完见面的地点和时间之后,便立刻给蒋巴楚打去了电话,让蒋巴楚带著夜宵来基地,共同商討如何跟踪冷新晨的事宜。 结束了值班儿刚准备回家的蒋巴楚,前脚刚踏出大队的门口儿,后脚就接到了郝也许的电话,心中正暗骂著这几人怎么每次都这么会挑时间,正在思索如何拒绝几人时便听见了方皎皎这边查到了线索的消息,於是便只能认命的开车一头钻进巷子里给几位姑奶奶带夜宵。 蒋巴楚手中拎著大包小包的好吃的进屋时,屋里的四人早已坐在沙发上开始观看著郝也许推荐的,去年公安部拍摄的关於网络安全问题的纪录片。蒋巴楚推门进来喊了几声竟无人搭理自己后,便长嘆一声自觉的走到了厨房,將塑胶袋儿里的食物都装在盘子里,准备妥当后刚想开口叫几人来吃饭,却见四人早已坐在了桌旁。 蒋巴楚无奈的摇了摇头,將身上的围裙摘下,也隨即坐了下来开口:“几位姑奶奶你们要求的夜宵已经到了,能不能就別卖关子了?赶快说一说皎皎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 迪娜拉看著满脸无奈,眼中满是红血丝的蒋巴楚,便知他这些日子一定又是忙著加班儿,於是也没了调侃的心思,夹了一块牛肉放到他的碗中,將冷新晨事件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大街上拦路碰瓷儿这事儿能是方皎皎乾的?”蒋巴楚看著正在大快朵颐的方皎皎,满脸的难以置信,看向还算靠谱的方颖求证。在得到了方颖的肯定之后,不由得连连称奇,没想到方皎皎为了完成任务能超越自我,做出这种事情。 “行了,老蒋你就別在这儿夸讚了,夸奖的话我刚才都说了一箩筐了。今儿叫你来一是跟你匯报一下这个情况。二是想同你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对冷新晨进行跟踪,抓他个现行。”郝也许连忙开口催促道。 蒋巴楚闻言立刻放下了碗筷儿,拿过方皎皎的手机仔细翻看著冷新晨在车上与电话那头的人对话的视频,在看了几遍之后讲巴楚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思索片刻后开口道:“跟踪这个事儿就不用你们去了,我会让我们队里外勤兄弟们去跟踪。” 蒋巴楚的话惹来了方皎皎的不满,她將嘴里羊排的骨头吐了出来,翻著白眼儿不屑的冷笑开口:“请问蒋队长,您口中说的外勤兄弟,难道就是那些不仅抓不到嫌疑人,还被人家留下的假信息矇骗,费无数兵力在古城排兵布阵,结果却被人家耍的团团转的队员吗?还是那些连基本的跟踪定位都不会,別人隨手拋下一个陷阱就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的废物。” 方皎皎的话十分刻薄,让蒋巴楚不由得眉头紧皱,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方皎皎打断又继续开口道:“线索是我冒险发现的,时间和地点是我们小队共同破译的,结果出任务的却是你们,请问蒋队长如果最后行动失败了,这个责任是算你们的头上还是我们小队头上?” 方皎皎说完不等蒋巴楚的回答,连忙撇著嘴又自言自语道:“当然不能算到我们小队头上,毕竟从我们小队成立之后,所有任务完成的都非常圆满。所以这次的跟踪只能由我们小队负责。”方皎皎抬眼严肃的看向蒋巴楚:“如果因为你不让我们小队行动,让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消失,你最好祈祷你们局里的电脑能够完好无损。” 迪娜拉见方皎皎,语气十分严肃,不由得心生疑惑,方皎皎向来是个淡漠之人。怎么会突然间对这公司的事儿如此上心?难道只是因为这公司是由自己负责?还是其中另有隱情。 方颖见饭桌上的气氛沉重起来,连忙开口打圆场,对蒋巴楚开口表示这次冷新晨的事儿,是方皎皎一手查出的线索,因此她难免会很担心,这次如果失败的话,下次就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如果有机会的话,能不能跟陈副局申请一下这次的行动就让她们特別行动小组去进行。就算他们的经验不足,也可以让蒋巴楚派人在周围进行辅助。 郝也许见状也连忙求情:“我说老蒋就算你不相信他们几个,也应该相信我的专业能力,想当年在上海国安的时候,我可是跟踪的一把好手。为了跟踪一个嫌疑人,甚至三天三夜都没睡觉,一道换了不下几十套衣服。” 蒋巴楚见四人又开始轮流围攻自己,不由得长嘆一声,眼神哀怨的扫视过面前四人,接著无奈的开口抱怨:“几位姑奶奶,您们能不能让我说几句话?我这一句话才说完,你们四个人后面儿就有一百句话等著我。就算我想要跟你们解释,也没有时间开口,我根本就插不进去嘴。” 蒋巴楚將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继续开口解释:“按照正常的情况,这个线索是你们小队发现的,那么后续的跟踪调查也应该由你们小队负责。但是考虑到你们小队出外勤的经验很少,且除了郝也许之外,你们三个人都不具备跟踪的专业素养。” 不等蒋巴楚说完话,皎皎又立刻插嘴冷嘲热讽道:“蒋队长,您这话说的可太有水平了。这个时候又说我们不具备跟踪的专业素养了,那你要求我们帮你解决古城事件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都没有经验,也没有专业素养,让我们在一旁看著呢?您这可真是用著我们的时候让我们衝锋陷阵,不用著我们的时候就让我们赋閒在家。知道的,以为你是为了我们好,要是旁的人听了去,还以为您是觉得我们特別行动小队成立时间短,但业绩特別突出,故意针对我们呢。” “不是我说你今儿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我说一句你就要懟一句呢?没完了是吧?方皎皎你要再这么说话,我现在立刻就走,以后你们直接找陈副局匯报吧。”蒋巴楚难得的发了火不满的开口。 见蒋巴楚生气,郝也许连忙打著圆场安抚表示方皎皎说话从来都是这样,不是故意针对他,让他別往心里去。 “对对对,她还是个孩子。” 见几人此刻又“同仇敌愾”了起来,蒋巴楚立刻认输投降,表明自己不让几人参与跟踪调查,是因为冷新晨的身份很特殊,如果这件事一旦暴露的话,那么引来的就不是简单的调查了,就像上一次他们到企业安装线路一样,最后被他们联名告到了有关部门儿,自己只是想保护方皎皎她们。 “你说的这些无非都是预设了我们的失败,但我方皎皎做事从来不会失败。” 第68章 孔孟之礼 饭菜的香味儿还在空气中飘荡,昏黄的灯光也將厨房照得十分温馨,如果忽略几人此刻所谈的內容,那眼前的这一副场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场温馨的家庭聚餐。 蒋巴楚看著面前刚许下豪言壮语,就立刻又埋头大快朵颐的方皎皎,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心下想著虽然方皎皎的专业能力很突出,也办过几件大案,但到底也还是个没见过“血腥味儿”的孩子。这样想著他便下意识的便掏兜拿烟叼在嘴上。 蒋巴楚刚掏出打火机,却猛然想起此刻是在几个女生家里的饭桌上,自己这行为有些不太妥当,便將口中的烟拿下在手中不断把玩。 “方皎皎,其实我还挺喜欢你这脾气的,跟我当年刚参加工作那会儿特像。”蒋巴楚將香菸放在了鼻子底下,不停的嗅著菸草的味道,接著又继续开口道:“警队的老传统都有师傅带著,在徒弟们心中,有时候师傅的话甚至要比领导还管用。也许儿和迪娜拉也是从警队出来,应该了解这项传统。” 郝也许听著蒋巴楚的话,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小老头儿,自己出来了好几个月,他竟然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也不知道。自己不在他身旁儿,队里边儿没有人提醒他天天吃药,这小老头儿会不会就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 蒋巴楚的话將郝也许的思绪又拉了回来:“那时候我刚参加工作,每天都野心勃勃的想要办大案立大功,好为百姓做贡献,让我爹知道他儿子没辜负他给我起的这个名儿。那时候我师傅就天天耳提面命的一边衝著我吐烟圈儿一边教育我。年轻人別总想著办大案,咱们的任务是保护好国家安全和人民人身財產安全。哪儿有像你这样的成天盼著出事儿的,我呀恨不得天天就往这办公室里坐,哪儿都不用去才好呢。” 方皎皎虽然嘴上的动作不停,但也將蒋巴楚话听了进去,咬著一块烤囊开口:“要不怎么说咱蒋队长这人聪明,是那一群虾兵蟹將里的头头呢。看著强硬態度不行,立马就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 蒋巴楚这次倒是没理会方皎皎的揶揄,就连看一下方皎皎的眼中都多了一丝温柔,这样天真的小孩儿不挺好的吗?他们之所以放弃一切,不断的同那些势力作斗爭,不就是为了將这些天真的小孩儿护在身后,她们一直处在国泰民安的和平盛世吗? “虽然我成天的盼著能办大案,但真遇上大案的时候,我倒是腿软的最快的那个。”蒋巴楚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微笑,淡淡开口,讲起了当年第一次出外勤任务时自己的窘態。 郝也许听著蒋巴楚的那些话,不由得也回忆起当年自己第一次跟著师傅出任务时的情形。那次是一次追捕行动,案子涉及的一个国防项目的工程师,在被国安发现犯罪证据后,便携带著机密文件窜逃。 国安人员们在工程师家里和去往机场的路上,都进行了严密的布控,却没想这人背后的势力竟然故意製造了一场恶性伤人事件,从而引发了道路上的连环车祸,阻拦了国安人员的去路,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眼见著前面围的水泄不通,年轻气盛的郝也许心一横,也不顾身后师傅的呵斥,便借了身旁的一台重型机车追了上去。而那辆车看身后只有郝也许一人跟著,竟然恶向胆边生,开到了荒无人烟的地界。郝也许气血上涌,脑子里只想著自己一定不能让那人將机密带出去,於是也没去思考他们的意图,便狂拧著油门儿跟了上去,在一个废弃的厂房附近,一个漂移硬生生的逼停了那辆车。 將车逼停后,郝也许一个箭步便將那人从车里拽了出来,一边骂著他,一边伸手就要抢夺那人手中的公文包,而那人则趁著好也许伸手抢夺之时,掏出了怀中早已准备好的匕首,衝著她心臟的位置就刺了过去。郝也许发现后下意识的闪躲,却还是被匕首划伤。而就在郝也许刚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之时,一旁的废弃厂房里便窜出了几道人影,衝著他们两人的方向飞奔而来,而直到这时她才发觉大事不妙,明白了眼前的这帮人醒来是故意將她引到此地。 郝也许发觉大事不妙后立刻转变策略,连忙柔声劝接著面前的人,又是讲述国家的政策优势,又是保证一定为他努力爭取宽大处理。甚至不惜说谎骗道,只要他能够迷途知返,將那些机密情报交回来,自己便会想办法跟领导沟通,说他的行为全都是为了自保而背別人胁迫的。 眼前的男人鬢角早已发白,而整洁的衣服也因为逃跑沾上了许多灰尘,甚至就连眼镜上的镜片也不小心碎成了蜘蛛网状。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一个优秀大学教授,一个科研工作者的样子,反而似一个落魄的拾荒者。 男人回头看了看正向这边飞驰而来的身影,又转过头看向郝也许:“小女娃,我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这事儿我已经干了10年了,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比你更清楚。咱们中国人学的是孔孟之礼,骨子里就是良善的,可那些人不是。” “既然你知道我们是良善的,就应该知道你现在的选择是大错特错,趁著一切还有挽留的余地,你应该……” 郝也许的咆哮声还没落下,就见那男人挑了挑眉,將食指放在唇上做出了一个今生的动作,接著又理了理自己额前垂落的碎发,將他们重新抚摸到头上,眼底露出一丝癲狂:“你知道为什么除了你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追上来吗?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过是一个隨时可以被捨弃的棋子,所以他们不愿意冒险。女娃子,你还是太年轻,国家將你保护的太好了,你不懂那些人的恶。” “他们为了这些数据,不惜暴露多埋藏许久的棋子,搞了个这么大的场面,便是昭示了他们对这份数据的势在必得。”男人说著便摸上了上衣的衣兜,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悠悠道:“成为他们棋子的这十年,我没有一夜睡得安稳过,因为我怕被发现,我怕周围人对我指指点点的目光。有时候也会痛恨自己为何当初没经受住诱惑,一步错,步步错。” “咱们中国人就是太良善了,但有时候我也非常痛恨这种良善。为什么你们不能像他们一样用狠厉残忍的手段,第一时间就將我打死,为什么还要给我机会活命?他们派去监视我的人一直跟在我身后,如果你们也能为了完成任务而狠心的拋下那些棋子,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男人的语气很平和,但咬牙说出的那些话却无一不彰显著他內心的痛苦和惶恐。 “这东西如果今日不交给他们,那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对面那几个为了点儿钱就玩儿命的傻子,所有人都活不成。你以为他们只派了这几个傻子,没有后手吗?他们是那种就算自己得不到也要毁掉的。我敢保证就算今天我將这公文包交过去,落到你手上,最后也无事於补。” 男人的话音刚落,郝也许便能感受眼睛处像被什么光晃了一下似的,不由得眯起眼心中更加警铃大作,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是隱藏在暗处的枪手,传来的威胁信號。 郝也许的大脑飞速运转,下一秒便立刻从男人手中抢走公文包,几个前滚翻躲在了一旁的草丛中。而就在她离开的瞬间,刚才她站定的地方便落下了几颗子弹。郝也许心中只想著这公文包里的东西涉及到好多科研人员耗费数年的心血。里面不仅有著所有的国防机密,还有著最新的国防数据。绝对不能让这东西落到他们手中。 抱著这样的决心,郝也许趁著匍匐在草地里爬行时,將那些公文包里的数据全都藏在了自己的贴身衣物里。而后下一秒便觉得自己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疼痛,等她再次睁眼时便是入目的白色以及师傅那张苍老了许多的脸。 “还把资料往衣服里藏,你知不知道?全都染上你的血了。技术部门儿那些人恢復的时候,一边恢復一边骂。就因为你自己私自行动,你知不知道你师傅我这几十年,好不容易攒的那点儿军功,差点儿全被抵过了。” 郝也许看著眼前人喋喋不休,咒骂自己,但言语中却满是关心的样子,不由得就红了眼眶,而那小老头儿絮絮叨叨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跟你师娘交代,你师娘前两天儿还说让我叫你回家里吃八宝饭。他还特意去学了你喜欢吃的锅包肉,等著下次你来的时候做给你吃呢。” 而也是这一次出任务,让郝也许对自己的职业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也让她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群人。 “行了,老蒋你都要把那烟给吸乾嘍。”从思绪中回神的郝也许顺走了迪娜拉兜里的打火机,递到了蒋巴楚面前,示意他没关係。 蒋巴楚见郝也许眼中的神色便懂得了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接过打火机將烟点上,猛吸了一口憋住气儿走到了排油烟机下面,让烟味儿全顺著排油烟机吸走后,又猛抽了几口將烟掐灭回到了饭桌上。 “我知道这次机会十分难得,你担心错过了下一次就再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按照你们的推断,跟冷新晨接头的人,真的是那些组织的人,而你们被发现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那些人就像阴冷的毒蛇,一旦盯住了你就会用他们黏腻的毒液,在你周围不断的盘旋设下陷阱。” 方颖听著蒋巴楚的话,脸色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他想起了曾经阿曼跟他说过的当年他们叔侄俩曾经跟踪过一个犯罪团伙,那个犯罪团伙极其残暴,不仅將人命视如草芥,而且最大的乐趣就是隨意的摧毁人性。看著那些人如何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眼中满是癲狂的畜生,然后享受著这份快乐,在將他们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处决。 “可是这是在国內,就算他们的势力很大,但他们怎么敢?而且我们只是去跟踪,查看跟冷新晨接头的人到底是谁?也不是真正的进入了什么交易现场,这些人不至於对我们痛下狠手吧。”方颖看著蒋巴楚不由得担忧道。 蒋巴楚嘴边掀起一抹无奈的笑:“算了,既然我说不动你们,那这事儿我就不管了,我直接请示陈副局,只要他同意了,你们就可以去做,我可以提供一切的后援保障和支持。反正在陈副局眼中,你们这特別小队总是能別出心裁的解决问题。希望这次好运也能一直降临在你们身上。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的任务失败了,不也还是可以將这个责任落在我头上,这不就是你们今天叫我来的目的吗?” 见几人的小心思被蒋巴楚毫不客气的拆穿,迪娜拉反而鬆了一口气,好言出声劝慰道:“也许你们都忘了,我在大学的时候不仅修了心理学,更是拿到了化妆师的资格证。而且那个时候为了赚零钱,我经常利用假期的时候到各个剧组打工。在剧组的时候跟著那些特效化妆师也学习了很多的特效化妆,或许蒋队长你想的细致一些没错。但你可能对於我们几个人的实力还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或许我们几个人身上还有著你不曾知道的能力,这件事的最终结果也不一定就像你想的那么差劲,一定会以失败告终。” 郝也许本想劝著几人放弃这次的跟踪,毕竟他亲身经歷过,知道出外勤有多么的危险,特別是面对那些势力和组织的人,只要被他们盯上,那一定没有好下场。但眼见著小队眾人都如此有信心,自己便也歇了这个心思,反而看向蒋巴楚劝著他不如早点儿跟陈副局讲清楚这事儿。她们还能多一些时间去筹备。 第69章 紧密布局 “三中和黄粱一梦之间距离大概五百米,而在这五百米之內,不仅有一个书店,还有一家饮品店和一家卖炸货的小商铺。学生午休的时候人流量非常大,他们便可以趁著这个时间混入人群中接头,然后再一起行动。” 迪娜拉和郝也许將这两日实地走访调查,所拍摄的周边商铺的照片,以及绘製的地形图投影在大屏幕上,一边解释一边跟眾人探討著针对行动的布局。 “如果只是要选择学生为他们做掩护,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在这饭店门口,而不是其他的几家周边商铺呢?如果要是我的话,应该会选择饮品店,毕竟那里更便於隱藏。会不会我们之前对於接头地点的推断错了。”方颖看著视频中饮品店门外来来往往的过客,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推断,疑惑的开口道。 “那是因为这几个商铺中只有饭店会开设后门儿,便於运送厨余垃圾。通常对於接头地点的选择都会选在有越多退路越好的地方,这样便於他们隨时应对突发情况。” 郝也许解释过后,迪娜拉又將饭店的布局图投在了大屏幕上,指著卫生间的方向解释:“而且这家饭店的卫生间和运送厨余垃圾的后门儿离得非常近,他们完全可以借著去卫生间的名义直接从后门儿离开。” “那这么说我们直接守在后门儿不就好了,反正他们最终也会从后门离开匯合。” 郝也许和迪娜拉听见方颖的声音,互相对视一眼,无奈的又翻开了下一张照片,只见黄粱一梦饭店的后门儿处一推开,隔壁赫然是一个菜市场。 “这人还真是会选地方,这又是学校又是菜市场的,还真不容易被人跟踪,说不定到时候一回头人就跟丟了。” 方皎皎听著几人的谈话,视线落向了右下角处菜市场的名字,不由得立刻开始动手搜索起了菜市场的监控,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过后,方皎皎盯著满是监控的电脑屏幕,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这菜市场虽然不大,但监控很齐全,他们要是进到这菜市场更好,视频证据更加齐全。” 自从陈副局答应了他们小队进行跟踪外勤的任务后,蒋巴楚看著四人如打了鸡血般,干劲儿十足的样子。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也在这儿,不由得弱弱插口询问著,当天的人员布置以及確定了接头地点之后,要用什么交通工具进行跟踪?还有到了约定的地点后要怎么办? 面对蒋巴楚的询问,郝也许和迪娜拉一一作答,安排完了行动的所有细节后,两人又对视一眼,带著坏笑的看向蒋巴楚刚要开口,就见蒋巴楚瑟缩著,后退一步认命地开口:“看你们俩那眼神儿就知道,肯定又憋著坏呢,说吧,这次又打算怎么坑我?” 郝也许强压著嘴角的笑意走到蒋巴楚身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蒋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为人民服务的事儿怎么能说是坑你?只能说你深明大义,为了完成任务甘愿奉献自己。” 郝也许说完后便附耳在蒋巴楚身侧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而后又皱著眉开口:“没办法,实在是我们蒋大队长威名远扬,如果不用这个办法的话,身份肯定容易暴露。”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蒋巴楚的脸上带了三分不解四分无语和全身心的拒绝,刚要开口就被迪娜拉出言堵住了他想要拒绝话:“蒋队长,化妆虽然可以改变人的外貌和五官,但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由內而外散发出的气质。你做国安这么久了,身上自然带著一股正气。而且你的外貌特徵也一定被那些人所熟记,所以暴露的风险非常大。为了不让你暴露,所以我们只能选择让你牺牲自己,改变气质。” 望著蒋巴楚那张无语至极的脸,郝也许两人一不做二不休,又提出了想让他们派人在附近安排车辆隨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拜託,你们知不知道这条道附近有多少的岔路,就算把我们全队的人都派出去,也不够在每一个岔路口都布人的。”蒋巴楚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在陈副局的办公室据理力爭,坚决不让她们主导这次行动。 “不需要在每一个岔路口都布人,只需要在这个三岔路口以及学校附近人流量特別大的十字路口布人就好,不过要辛苦兄弟们一些,他们约定的时间是六號。但我们不熟的人员需要提前一夜,也就是5號下午就在那地方待著。” “除此之外,还要麻烦蒋队长派人去学校附近的网吧进行看守,如果一旦有行为可疑的人需要重点关照。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方颖听著两人的话,狐疑的皱起眉头,脑中似乎有什么线索一闪而过,沉思了片刻便恍然大悟的开口道:“我们可以用航拍的飞行器进行跟踪,这样就算他们接头后用交通工具离开,我们也能够保证一直让他们处於我们的监视中。我女儿运动会的时候用过那东西,那东西不仅续航很远,而且操纵很方便。就算被发现了,我们也可以装作是来旅游的游客,为了记录旅行。” 听著方颖的话,方皎皎难得的没有下意识反驳,而是赞同的点点头:“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市面上现有的航拍飞行器噪声都很大,而且如果操作不当的话也很容易被发现。不过这问题倒是不大,都可以改进。” “航拍飞行器的话,我们队里就有,皎皎,你可以直接对机器进行改进吗?如果可以的话,一会儿我就给你送过来。” 郝也许虽然对方皎皎的专业能力很信任,但却也无法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机器身上,於是又跟蒋巴楚匯报了冷新晨和接头的人见面后,几人准备如何跟踪。 蒋巴楚听著两人讲的头头是道,所有细节都考虑的十分周全,而且面对自己的提问也能够迅速反应,並且给出合理的解决方式后,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你们准备的已经很充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们,明天不管任务能不能完成,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暴露你们自己的身份。你们在这里除了这个行动之外,还有许多任务等待著你们完成。千万不要因小失大。要记住你们的身份才是我们最大的一张底牌。” “这话你说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怎么每次说话都是从我们一定会失败的角度说的?都说乌鸦嘴,乌鸦嘴,你这话说的就不吉利,赶紧回去取东西吧。”方皎皎嘟著嘴不满道。 而就在特別行动小队几人商討著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行动时,权舆网络科技公司的停车场內,秦子越正恭恭敬敬的坐在驾驶位上,向身后的王安邦匯报著下一次的行动。 “乾爹您放心,阿越这次一定能圆满完成您交代好的任务,绝对不会让您失望。这几日来我们派去的人一直守在冷新晨身边监视著,他每天都是照常的上下班儿,也从未去见过其他人。他虽然对上次我们威胁他的事儿心存不满,但也没有那个胆量,毕竟我们手中也握著他许多把柄。” 王安邦听著秦子越的匯报,抬了抬眼,轻声开口:“那人是个聪明人,阿越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教你的吗?跟聪明人做事很简单,只要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而我们能给什么就可以了。毕竟他们公司现在风头正盛,上一次的大会上还被点名表扬了,肩负著未来重启“丝绸之路”的重任。” “上次的事情我们不仅成功揪出了一个隱藏在他们公司中的棋子,而且还让他的名声得到了提升。听说现在员工里已经有人对袁有为的专权心生不满。看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係並不像乾爹您说的那么坚不可摧,不然当年也不会轻易的就成为了我们布局中重要的一环。” 提起袁有为的名字,王安邦是想起了什么,沉吟片刻后又嘱咐道:“阿越,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难成为棋子吗?就是像袁有为这种人,他虽然看起来闷声闷气的,但实则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十分坚定。不仅如此,他还十分擅长团结人心,將所有人的力量匯聚在一块儿。越是这样的人越需要我们小心谨慎,不然棋差一步就会毁了你的整个棋局。” 秦子越將车慢慢驶离停车场开到了三中附近,將车停在了黄粱一梦饭店的门口儿,拉开后座的门,恭敬地请王安邦下车。 王安邦抬头看著牌匾上黄粱一梦的四个大字,会心的笑了笑,满意的开口:“这地方选的不错,店名字別具一格,还能感受到年轻人的朝气,非常適合我这种一年过半百的人重新体验一下青春的魅力。” 秦子越见王安邦脸上露出笑意,这才放心,连忙的招呼老板点菜:“这地方不仅有年轻人的朝气,身后就是一个菜市场,还非常有生活的气息。而且这地儿离你喜欢的那家茶社也很近。咱们吃完饭之后可以再到那家茶社一起品品茶。” 对於初中生来说,下课铃声便是他们心中最动听的声音,更別提中午午休的铃声。奋斗了一上午的学生们,全靠著午休的时间来补充能量。因此午休的铃声一响,学生们便向撒欢儿的猴子般一窝蜂的冲向校门口,不过几分钟时间,校门口儿便涌出了一大批的学生。 而在一眾爭先恐后的从学校门口跑出准备去吃饭的学生中,有一个留著五號妹妹头,戴著黑框眼镜穿著比身形大一號校服的女孩儿,正在人群中缓缓的向黄粱一梦饭店走去,那女孩儿不是別人,正是偽装成初中生的方皎皎。 “皎皎的样貌和学生差不多,到时候你就负责穿著校服混跡在学生里,只要能確定冷新晨进了黄粱一梦或者在黄粱一梦门见到他就可以。到时候迪迪会负责对你进行偽装,保证让冷新晨认不出来你。” 经过了迪娜拉的化妆打扮,方皎皎此刻完美的融入了一眾学生之中。自带的阴鬱厌世气质被隱藏在那宽大的校服之下,任谁看了都觉得只是一个学习过於疲惫,且十分內向的学生。 而与此同时,附近的菜市场內的方颖也在紧锣密鼓的忙活著,她穿著民族服饰,脸上涂的黝黑,手上戴著银戒指,操著一口大盘鸡味儿普通话,正费力的跟著面前的男人介绍著菜摊子上的蔬菜。迪娜拉的化妆,鬼斧神工般的將一个上海的小资贵妇打扮成了一个新疆的维族卖菜妇女。 方颖一边忙活著,手上给人装菜,一边盯著菜市场门口,不断的寻找著冷新晨的身影。好不容易將前来买菜的人打发走,连忙对著耳机中的开口:“迪迪,你再教我几句维语,这来买菜的人说的几乎都是维语,我也听不懂,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而此刻躲在车內,负责等冷新晨和人接头之后开车跟踪的迪娜拉,一边观察这附近来往的人群,一边对著耳机开口安抚方颖:“颖姐,你別担心,来买菜的人大部分都是老年人,肯定说维语比较多,如果你听不懂的话,下回你直接装成哑巴给他们打字就可以了。” “我觉得迪迪这招非常好,颖姐你要不然直接在面前立个牌儿,这样更能减少说话,避免暴露。”穿著一身饮品店工装的郝也许此刻正在距离黄粱一梦饭店三百米的地方端著试用饮品,一边给路人分发,一边不断的看向饭店门口开口。 而就在四人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等待著冷新晨到来之时,此刻有一位身材曼妙,穿著短裙儿留著披肩长发的女子不小心撞在了冷新晨的怀中,而那女子抬起头的一瞬间,蒋巴楚的脸赫然出现在冷新晨面前,將他嚇了一跳。 第70章 变装大佬 冷新晨起初看著突然撞入自己怀中的曼妙女子,心底也盪起了一丝涟漪,女人的短裙下黑色的丝袜若隱若现,就在两人接触的一瞬,发梢更似若有似无的扫过他的鼻尖,还带著淡淡的茉莉味。 冷新晨似乎感受到怀中女人的面庞正抵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时间心跳加快,全身的血液都衝著心臟的方向聚集,以至於他忽略了扶住女人时,“她”那有力的手臂,以及宽阔的肩膀。 冷新晨以为自己陷入了一场梦般的宿命相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刚准备开口介绍自己,可下一秒女人直起身,抬头露出正脸的一瞬,他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被眼前人那张明显能看出是男人的那张脸震惊到,耳边不断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原来是他的心。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小哥哥,你没事吧?都是我的不好。”蒋巴楚强忍著呕吐的不適感,凭藉著自己对信仰的忠诚,夹著嗓子说完这句话后,还做作的用手將耳边的碎发別至耳后。 被这张脸这么一嚇,冷新晨心中的涟漪立刻平息,苍白著一张脸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容摆摆手,转头就要离开时却被蒋巴楚一把拽住,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急切,不停的摇晃拽著冷新晨的手祈求道:“小哥哥你就別黑著一张脸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总生气的话,这张帅脸就不帅了。要不然这样我请你吃饭就当给你赔罪了,怎么样?” 蒋巴楚双手抚上了冷新晨油腻的脸颊,轻轻捏了捏,对著他眨眨眼,拋出了一个媚眼儿。冷新晨嚇得立刻紧闭双眼,此刻他似乎能感受到那张粗糲的手掌正在他的脸上不断摩挲。 “老蒋,快点儿演,最好立马就演到高潮段儿。那边儿的网吧里已经有人出动了,正在往黄粱一梦这边儿赶。” 蒋巴楚听著的耳机中传来郝也许的催促声,也闭上了眼睛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一边回忆著迪娜拉交给自己的动作,一边將冷新晨拽到自己身边。 “小哥哥,你闭著眼睛是什么意思呀?你要是歧视我,不想跟我吃饭的话直说就好了,也不用这么侮辱人。我看你穿的仪表堂堂,一副斯文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个包容性很强的人,没想到你也是如此的浅显粗俗,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原来你们男人真的都一个样儿。” 將巴楚的双臂紧紧的將冷新晨箍在怀中,喋喋不休的说出心中的抱怨。 “老蒋,就是现在!” 蒋巴楚听到郝也许下达的指令后,立刻变了脸色,一把將冷新晨从怀中推开,如一个被拋弃的怨妇般,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手帕,一边擦拭著眼角並不存在的泪水,一边颤抖著声音翘著起兰指直指冷新晨开口:“我本以为我们今天的相遇是上天註定的缘分,但却没想到在你眼中我竟是如此的不堪。” 蒋巴楚如泣如诉的浑厚嗓音,以及他“出眾”的外表,很快便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人们都用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二人。 趁著蒋巴楚和冷新晨纠缠之际,郝也许端著餐盘,眼神如炬地盯著所有从网吧方向走过来的路人,直到发现了两个並未被这吵闹所吸引,而是在听到蒋巴楚声音的那一刻,便警惕的看向四周,甚至有意隱藏起自己的面容,自顾自的往前走著的人时,便立刻对著耳机里的眾人匯报了两人的外貌特徵。 “找到了,他们一共有两个人。一个身材偏瘦,带著灰色鸭舌帽,穿著蓝色休息皮夹克,目测身高大概在185左右。还有一人身材偏胖,带著黑色眼镜框,穿著一身棕色休閒服,右手食指带著一个银戒指。” 郝也许跟眾人匯报了,前来接头的两人的外贸特徵够,又安排起吴京泽和庄崇文两人分別去接近两人。起初对於安排吴京泽和庄崇文两人,蒋巴楚是坚决不同意的。毕竟两人一直从事这技术工作,显少出外勤,对跟踪等技巧更是一窍不通。 “正是因为他们两个从没出过外勤,才不容易暴露身份,而且你看他们两个的样子最普通,属於扔人堆里都找不著的那种,恰恰更適合做这种工作。反而是让真正的外勤人员出手,那么对方很容易就会有所察觉。” 说起来特別行动小队和吴京泽两人的缘分也很深。他们两人就是在特別行动小队入职培训时,差点儿就中了敌人的圈套,导致局里的机密资料被泄露。而后又被方皎皎用实力打脸教育,而这二人也是方皎皎口中经常提起的“废物二人组”。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吴京泽和庄崇文得到了好也许的指令,立刻整装待发,兵分两路向著目標人物的方向走去。吴京泽借著围观蒋巴楚两人的闹剧,趁著那瘦高个儿路过自己身旁时,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那瘦高个儿的脚上,將他暂时阻拦在原地,而就在他停下脚步的瞬间,吴京泽便放出了手中隱藏著的,由方皎皎再次升级改造过后的蛟龙四號。 那瘦高儿没理会吴京泽的道歉,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便继续向前走。而就在他抬起脚继续向前走的剎那,也丝毫没注意到,他的裤脚处,正有一个小小的虫子正在顺著他的裤脚向上攀爬。 而另一边的庄崇文则简单粗暴了很多,认准了郝也许口中说的那人后,变一个助跑猛的衝著那人的方向跑了过去。可就在他即將撞到那人时,却不曾想那人虽然身材偏胖,但却十分灵活,一个闪身差点儿让庄崇文栽倒在地。但却不曾想那胖子虽然躲过了装崇文的撞击,却也因为一闪身没控制好力道,撞上了一旁摆放著的自行车上。见那人停下了脚步,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庄崇文回身对那人露出个抱歉的表情后便又立刻朝前放飞驰而去。 而那身材偏胖的男人骂骂咧咧的起身后,一边拍著身上的浮灰,一边又继续的向前走著,也丝毫没注意到他外衣的衣领处正有一个如虫子大小的机器人,正在努力的往他的衣领夹层中钻。 “我说这位兄弟,咱们互不相识的,你在大庭广眾之下说这种话,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误会。我没有要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我可能实在配不上你的缘分,而且我稍后还有要事要办。”冷新晨实在是无法忍受蒋巴楚的纠缠,却又不想在大庭广眾之下落了自己的好名声,只能强忍著怒气,好言相劝著。 蒋巴楚听见耳机中吴京泽和庄崇文,已经完成任务的匯报,紧绷著的心终於鬆了一口气,也不用再与冷新晨纠缠,便立刻为自己演出的这场大戏收尾。 “罢了罢了,原来竟都是我自作多情了,只是这么些年我顶著世俗不解和厌恶的目光活了这么久,难得遇上一个符合我审美且又温润如玉的男人,我才会如此情不自禁。”蒋巴楚说著又向冷星辰的方向靠近了一步:“很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既然你並没有这种意思,那我们今日就斩断这份孽缘,就此作罢,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冷新晨听见蒋巴楚这么说,立刻欣喜的开口:“这位兄弟,哦,不,姑娘,你一定会找到属於你自己的幸福,我在这儿衷心的祝福你。” 將巴楚做作的拿著帕子掩面,悲悽惨地开口:“本以为我到这儿旅游能够收穫快乐,却不曾想这地方带给我的儘是痛苦和美梦破碎。罢了,我现在就买票离开这地方。此生,我们再也不相见。” 蒋巴楚说著便扭头,踩著他那高跟儿鞋,跌跌撞撞的离开,而见眼前之人终於离开的冷新晨,也总算是松下一口气,一边儿在心中暗想著自己真是倒霉,一边儿又看了看时间,往黄粱一梦饭店的方向走去。 蒋巴楚离开冷新晨后便径直往前走著,虽然身后人群熙熙攘攘,但他却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著自己。他穿过人群直至走到了一个小巷,终於从手帕里拿出了一个钱包,开始清点著里面的现金。他將钱包都翻了一个遍,拿著手中的五百元钞票,一边低声自言自语的暗骂著:“听说新疆这边儿都用现金比较多,本以为出来旅个游能碰上个肥羊,这男的看起来穿的立立正正的,却没想到竟然是个穷鬼。这钱包里居然才只有五百块。真是浪费老娘在大庭广眾之下演的那么一齣戏了。早知道就直接偷了他的钱包了。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浪费老娘感情。” 蒋巴楚確保自己的声音能被身后的人听到后,將假髮重新戴上,又讲那五百块隨手揣进了自己短裙的衣领里,接著又拿起电话拨通一个號码,夹著嗓子娇滴滴的开口:“林总,我今天就从新疆离开啦,等我回去的时候,您可要在机场等我呀。”蒋巴楚一边向前走著,一边继续对电话那头的人撒娇,直到在路口拦了一辆计程车开了很远之后,这才敢回头查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还在不在。 “也许,我这边刚才突发了一些状况,不过我已经解决好了。你们那边什么情况了?他们成功会面了吗?”蒋巴楚对著耳机焦急的询问著,却迟迟没有听到郝也许等人的回应,不由得心下一沉,连忙让司机开车到附近最近的商场,替他买一身衣服,接著又让司机將他送回了三中附近。 终於换好了衣服的蒋巴楚,见无论自己怎么开口,却始终无法受到郝也许等人的回话,当即便拨通了吴京泽的电话:“现在什么情况?为什么郝也许他们全都不回復?” “蒋队你別著急,现在的情况我跟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总之他们四个都很安全,你不用担心。目前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范畴之內,由我们掌控。” 蒋巴楚听到了吴京泽的回话,一直悬著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下来,在得到了接应车的具体位置后,便连忙向著车的方向走去,可就在蒋巴楚刚到达接应车位置之时,前方便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急剎车声,接著便看到一辆货车直挺挺的撞在了,吴京泽和庄崇文所在的那辆接应车上。 蒋巴楚见队友深陷险境,下意识的拔腿就要上前,可身后那道熟悉的视线却逼迫他停下了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著那接应车的车头被撞得变形。將巴楚的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之中,咬著牙硬生生的扭头转进了一家便利店中。直到听见了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呼啸而过后,才敢叼著一根烟从便利店中走出。 而此刻对於外面发生的这些事,特別行动小队四人却全然不知,见冷新晨与那两人匯合之后,郝也许三人也立刻动身跑到了迪娜拉的车上。接著按照庄崇文两人放在那胖瘦二人身上的蛟龙4號的指引,一路跟著导航不远不近的追踪著。 车上的特別行动小组4人早已换下了刚才的一身行头,穿上了平日自己的服装,方皎皎口中嚼著棒棒,一边盯著地图上蛟龙4號的位置,一边操纵著手中的无人机,保证无人机始终在冷新晨那辆车上方。既不被发现又能够將他们的车身准確收入眼底的位置。 “脚脚你看看他们要去的位置附近有没有什么废弃工厂或者是可以隱藏多人的地方?”郝也许莫名的感觉心底一颤,连忙不安的看向方皎皎开口道。 方皎皎听了郝也许的话,便立刻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於是手指在键盘上不停的飞舞,立刻开始查找起来。可是查找了许久,却突然间蛟龙4號的定位开始漂浮不定,连忙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蛟龙4號上,將他稳定之后,这才又重新连接起了飞行器,但却惊恐的发现飞行器竟然失去了信號。 第71章 失误频发 “皎皎,刚才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脸色那么难看。是信號出现什么问题了吗?”迪娜拉透过汽车后视镜看到方皎皎脸色苍白,连忙焦急的询问著。 方皎皎一边操控著飞行器,一边皱著眉头简明扼要的回覆道:“刚才蛟龙4號的信號突然间不稳定,现在已经好了,可是飞行器却没有信號了。” 方颖听到方皎皎的话,刚摇下车窗想要探头出去查看飞行器,却被郝也许回身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住:“別探头!”方颖被郝也许这么一呵,立刻停下了动作,又缩回座位上,將车窗摇上。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轻易露头儿,飞行器信號的消失有可能是敌人设下的陷阱。如果这时候我们探出头去寻找飞行器,保不准就会被后方敌人留下的监视车辆发现。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了这次接头究竟派出了多少人。” 听了郝也许的话,方颖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道歉,表示自己考虑的不周全:“如果他们真的大费周章,就为促成这一次和冷新晨的见面,那更足以证明这次他们要聊的事情十分重要。或许我们也可以换一个角度,从之后冷新晨的行为中或许也可以发现什么蛛丝马跡。” “那就晚了,这次行动必须成功!”方皎皎咬著牙反驳著方颖的话,接著便將操纵飞行器的备用机连上了电脑,开始搜寻这周围有没有类似於信號屏蔽器之类的东西,看著电脑屏幕上出现的几个小红点,方皎皎悬著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们的车里安装了信號屏蔽器,应该是刚刚才开启的,我估计他们可能快要到见面的地方了。” 郝也许听了方皎皎的话却眉头一皱猛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询问道:“飞行器如果失去信號的话,你这边是不是就无法再操控它了?那它会怎么办?” 听了郝也许的话,方皎皎手上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眼中满是懊悔:“如果失去信號的话,机器会自动返回起始地,也就是那两个废物……蒋巴楚那两个队员所在的基地车附近。” “不会吧?我们都离那基地车这么远了。这飞机能自己飞回去吗?或许没有你的控制,它就在空中直接就坠落掉在地上了呢?” 方颖安慰的话並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从来不会怀疑方皎皎的能力,也知道这飞行器是他改进良过的。看著身旁面如死灰的方皎皎,儘管自己心中也十分忐忑,可她还是拍了拍方皎皎的肩膀转移话题道:“別担心,我们走了这么久,想必吴金泽他们也不会一直傻愣著在原地等著,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方皎皎听了方颖的话,便立刻在电脑上搜寻起基地车的信號,可看著地图上那本应该亮起信號的位置久久没有回应后,她的心似沉入了谷底,立刻掏出手机想给蒋巴楚拨去电话时,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一点信號都没有。 郝也许看著方皎皎停顿的动作,连忙对著耳机不断的呼唤著蒋巴楚,希望能够得到蒋巴楚的回应,可呼唤了许久,等待他的却是一味的沉默。 “这可怎么办?难道我们的手机信號也被那信號屏蔽器屏蔽了吗?信號屏蔽器的辐射范围有这么广吗?那岂不是这整条道路上的人手机都没有信號?他们也太大胆了。”方颖皱起眉焦急地自顾自开口,接著又看著几人继续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联繫上吴京泽他们?如果飞行器真按照你说的返回基地车,岂不是会暴露他们两人的身份?不然这样你们就在这儿把我放下,我现在立刻打车回去提醒他们。” 方皎皎本就心烦,被方颖这一长串儿的提问更是说的无比焦虑,乾脆一把將耳机带上,隔绝了方颖那喋喋不休的声音。 “颖姐,我们肯定不能放你一个人回去。而且这条公路上这个车很少,就算將你放下来,也不一定能有车载你回去。別著急,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的。至少现在蛟龙4號的信號还在,我们的任务也不算失败。” 有了迪娜拉的安抚,方颖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是有些焦虑了,可面对眼前的状况,自己又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得闭上嘴不断祈祷一切顺利。 车內一下安静了下来。郝也许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不断的復盘著从行动到现在,发生的所有细节,她总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儿,如放电影一般在脑中一一闪过,就在他回忆到几人从蹲守的点位向迪娜拉的车上跑去时,身旁与她擦肩而过的一张脸时,她终於找到了线索,猛然回头一把摘掉方皎皎的耳机。 “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机场遇见的那一个人贩子?”听著好也许的话,方皎皎眼神迷茫,正不解的询问著,这么焦急的时候提她干什么,却听到一句惊呼,从一旁的方颖口中传出。 “我当时还有些奇怪,那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原来她就是飞机上的那个人贩子!”方颖说著连忙帮方娇娇回忆著原来几人从各自蹲守的点位向车上跑时,身旁有一个抱著孩子的妇女从几人身边擦肩而过,时不时还回头担忧的向后张望,还差点儿撞到一旁的路人。 被方颖这么一说,方皎皎也立刻想起来,当时確实有这么一人,自己当时还吐槽说那人抱著孩子的样子像是个人贩子。 “可就算那人是我们之前在飞机上遇到的人,跟这件事儿又有什么关係?难不成那人也会跟这个团伙儿扯上关係?”方皎皎不解的开口询问。 “我记得在机场的时候,你说过你入侵过他的手机,可以远程操控她的手机。既然我们的手机都没有信號的话,或许你可以操控他的手机给蒋巴楚发消息,让他注意提醒吴京泽和庄崇文,立刻离开之前的位置,避免暴露身份。” 方皎皎听了郝也许的话眼神一亮,一边赞同的点点头,一边开始立刻操作起来,而一旁的方颖见刚才的危机被解决也鬆了口气,祈祷著蒋巴楚能看到这条信息。 而此刻被世人当做救星的蒋巴楚正躲在便利店內,一边盯著货架上的货物,一边瞟向门外不远处发生车祸的地方。 “真是嚇死我了,还好我今天没停在那地方看人下棋,那么大个大货车直直的撞在了那商务车上,商务车的车头都被压扁了,估计里面的人肯定也够呛了。这大货车肯定是喝酒了。”蒋巴楚听著从门外进来的顾客閒聊的声音,只觉得心臟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攥著,连忙编辑了一条简讯,给陈副局发了过去向他求助,让他赶快增派人手。 “交警这边已经接到事故信息正在赶往现场,救护车也已经出发了。特別行动小队那边怎么样?” 陈副局的简讯刚刚发送过来,蒋巴楚的手机便提示收到了一条陌生號码发来的简讯,他狐疑的点开简讯发现那內容正是方皎皎发送过来,让他赶快去提醒庄崇文和吴京泽离开原地。 看著这条简讯,蒋巴楚只觉得如坠冰窟,原来他们的车祸,竟然是因为自己,都是自己一直让他们两人守在原地別动。如果按照郝也许之前的部署,在迪娜拉的车子跟隨蛟龙4號的信息离开之后,基地车也应该立刻从原地离开,在室內多转几圈儿,迷惑后方的视线之后,直接回到队里就可以。 “还是让他们两个在原地待命吧,万一行动中出现什么问题,他们两个也能及时支援。到时候你们这边跟踪到。见面的位置之后也可以把定位发给他们,让他们立刻赶到现场去支援你们。” 蒋巴楚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都是自己仗著外勤的经验多,才一意孤行的驳回了郝也许等人的布置,这才让两个部下遭受如此大劫。 “特別行动小队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立刻回消息。” 陈副局再次发来的信息,总算將他处暂时拽离了那懊悔的情绪中。没错,他的任务还没有结束,特別行动小队那边还一直跟踪著冷新晨的车辆,他们还需要自己的帮助。 思及於此,蒋巴楚立刻走出便利店,向著车祸的地点的反方向走去,冲街边的路人借了个电话,便立刻拨打起刚才方皎皎向他发送简讯的那个手机號。电话拨通后不等对方人说话,蒋巴楚便急吼吼的开口:“你们到哪儿了呀?就等你们吃饭呢,怎么干打电话也打不通。你们到哪儿了?倒是给我一个消息呀。所有人都在这儿等你们,你们倒好,谁也不回消息。” 面对电话中的人说出打错电话的消息,將巴楚仍旧不管不顾,继续自言自语道:“一会儿你赶紧给我手机回个电话,告诉我们到哪儿了。好不容易同学们能凑在一起聚会,这都20年没见了,你们也不张罗著快点儿。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属你们几个爱迟到。 蒋巴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电话中传来了嘟嘟的掛断声,可即便电话被对面的人掛断,他依旧又回拨了过去,又將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说什么都要让对面电话里的人说出他们到哪儿了?直到电话里的人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说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打错电话后,蒋巴楚这才訕訕的赔礼道歉,然后掛断了电话。 可电话刚掛断,他便立刻再次回拨了过去,这次还不等蒋巴楚开口,电话里的人反倒是先骂了起来,而在蒋巴楚的再三赔罪道歉之下,那人才终於消了火,將电话掛断。 而就在蒋巴楚刚打电话过来时,方皎皎这边便立刻收到了信號,在听到了蒋巴楚和那女人的全部对话后,几人也明白了蒋巴楚的意思,掛断电话后又立刻操控著那女人的手机將此刻几人的定位坐標发到了蒋巴楚的手机上。 蒋巴楚將手机还给路人后紧紧的盯著简讯,直到看见了方皎皎再次发来的坐標,连忙拨通了陈副局的电话,將特別行动小组几人的坐標匯报了过去。 “我之前留给你的一队人,你安排在哪儿了?现在立刻带著那队人去坐標上的位置,然后跟著他们的轨跡去见面的地方。一定要保护好特別行动小组,千万不能让他们的身份泄露。” 蒋巴楚得了陈副局的指令后,看著身旁呼啸而过的救护车,牙关紧闭,眼中燃起了怒火,发誓一定要將这帮人亲手抓到。 而就在方皎皎刚把几人的坐標位置发给蒋巴楚之后,蛟龙4號的定位便停在原地不动了。方皎皎看著蛟龙4號停留位置附近的地图,眉头紧皱著开口:“这些人竟然没选择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见面,反而在这么热闹的酒吧?” 郝也许听见方皎皎的话也立刻向车窗外望去,只见车子刚才还处在一片荒芜小道上,而此刻却置身於闹市之中,不由得也皱起眉头,思索起冷新晨与之见面那人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既然是要在这闹市见面,又何必刚才整那么大的仗势,开了这么远的车绕路,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十分谨慎,不想让別人发现他们的踪跡吗? 迪娜拉將车子停在了一旁的车位上,方皎皎便立刻调出了蛟龙4號所在位置的那间酒吧的全部信息。 “奇怪,这酒吧居然还是会员制的,这不明摆著那里边的会员肯定都是有问题的嘛,那人既然心思这么细腻,一直担心我们会跟踪他们,甚至玩儿了这么一出,怎么还会將地点设置在这种会员制的酒吧呢?”方颖看著电脑上的酒吧信息,不由得开口道。 郝也许对此也是十分不解,可既然来都来了,几人便也立刻向著酒吧的方向走去。在询问了会员如何办理之后,几人便匆匆的又回到了车內。 第72章 愿者上鉤 “这也太坑了吧,会员卡的起存额度那么高,还必须要求有老会员引荐才能办理,这地方不过就是一家平平无奇的酒吧,入门的门槛定的那么高,真能有人来吗?” 方颖听了郝也许的话,挑了挑眉开口:“这更证明了这地方里面有猫腻儿,如果这地方开在上海要求这么高,我倒是能理解,可这地方在喀什……当然我绝对没有看不起喀什的意思,只是根据这里的经济状况来说。这酒吧没有什么灰色產业,光靠著那些会员的会费,怕是很难维持下去。以前我们暗访的时候也调查过很多酒吧和ktv这类的娱乐性经营场所。无论大小里面都会有一些其他的收入。” 约冷新晨见面的那人,將地点定在这酒吧,显然是对这酒吧的规矩十分了解,更是篤定了就算有人能跟踪到这地方,也绝对无法在短时间內想到解决办法。这让眾人不禁犯了难,正大眼对小眼儿的思索著解决办法之时,却见一直沉默的迪娜拉眼神一亮,接著连忙拨通了一个电话。 迪娜拉拨通电话,对电话里的人心里咕嚕的说了一顿维语之后便胜券在握的笑著看向几人开口:“刚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地儿很熟,刚才仔细查了一下地址才发现,这酒吧的房东是我一个同学的舅舅。以前这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学校,我们还经常来这地方玩探险游戏。我刚才给他打电话说带了几个朋友来喀什玩儿,正好路过这地方,没想到他就在附近,还说一会儿要请我们几个去里边坐坐。” 听了迪娜拉的话,郝也许不禁连连称讚:“行啊迪迪,没想到你还有这路子,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看来有人好办事儿,这句话在哪儿都能行得通。”方颖也跟著打趣道。 “这种营业性场所一般是不是都会要求装监控?到时候我可能要先去一趟卫生间,想办法进入到他们的监控系统里边。你们记得给我打掩护。” 迪娜拉看著方皎皎嘴唇紧闭,眉头皱成一团,眼中始终充满担忧的样子,便知她还在因为飞行器的事儿自责,同时对於行动的结果也无比在意,甚至到了执念的地方,於是便佯装轻鬆的开口道:“那可能还需要再给皎皎化个妆,毕竟皎皎你看起来还像个未成年人,要是在门口被人拦下的话就不好了。” 郝也许看著迪娜拉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便知他心中所想,於是也连忙接茬道:“没错,咱们几个还都得麻烦迪迪老师重新化妆,不然一会儿被门口的保安认出我们刚刚打探过入会要求的话,可能会给你同学带来麻烦。” 几人正说著,方颖眼尖的看到酒吧旁的小巷子里,一个穿著工装的女服务生推著一个巨大的垃圾桶走了出来。风影脑海中闪过曾经看过的无数警匪片儿,立刻兴奋的让眾人看向那垃圾桶的位置,接著开口道:“怎么刚才没想到!既然我们没有办法成为客人进入那酒吧,那不如就偽装成服务员进去就好了。那些电视和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方颖上下打探了那服务生几眼后,便拽住郝也许说两人身材差不多,而且她还受过专业训练,如果能成为服务生进去的话,应该会更方便打探和冷新晨见面那人的消息。 “颖姐的思路倒是没错,通常情况下,我们也会臥底成服务人员去搜集证据。但那前提是我们知道见面的地点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现在我们对里面的情况,和那服务员的信息都一无所知,如果此刻贸然偽装的话会大大增加暴露风险。”郝也许看著那服务生一边推著,一边打电话似十分厌烦暴躁的样子,心底暗自思索著什么,又扭头跟眾人解释道。 趁著几人说话的功夫,方皎皎悄悄的將车门打开了和缝隙,將放在身上的蛟龙四號送了出去,让它前往那服务生的身边,看看能不能从她的电话中偷听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都说了欠你们的钱我会还。之前每个月我也从来没有差过你们吧?不过是因为我这个月的工资发的比较晚,你们就每天这样催,今天竟然还敢把电话打到我上班儿的地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侵犯我的个人隱私是犯法的?” 年轻的女孩抓著电话一边谨慎的看向四周,一边將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垃圾桶后对著电话里的人咆哮著。 “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我正好在前台接到这电话,那我肯定就惨了!该给你们的钱我都会给的,但你们要是再敢往我上班儿的地方打电话,那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反正要是被我老板发现的话,我也活不成了。” 电话中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年轻女孩冷笑了一声,烦躁的抓了抓头髮,无奈的摇头:“走不了!进来这地方的人除了躺著出去,就从来没有人能走得了的。正规?当初你们轻信別人,说这地方工资高赚钱多,將我从上海哄骗回来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女孩儿紧攥的拳头暴露了他此刻心中的愤怒,她咬著牙嘶吼的对著电话中的人又继续道:“这些年为了给我哥攒彩礼,娶媳妇儿换新房,我放弃了保研,放弃了在上海前途很好的工作,听你们的话,回到你们身边,结果却被你们卖进这地狱。可即便是这样,我依旧没有放弃,还想要活下去。可你们却非要把我逼死,是吗?这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服务员都能拿这么高的工资?你们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我也是你们的女儿,是你和我妈生下来的,如果你们真的这么想我去死,那为什么不在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把我掐死?还让我在这人间走这么一遭,见识过了那些美好后又要將我拖拽回这地狱之中!” 女孩儿和父母的对话,透过一旁隱藏著的蛟龙四號,一字不落的传入了车內的四人耳中。四人將事情听了个大概后,互相对视一眼,皆是面色一沉。 “那酒吧里面到底还隱藏了多少骯脏事儿,能让那姑娘说里面是地狱?或许里面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要不还是先別进去了,就守在这大门口也能知道谁是与冷新晨见面的那些人。”方颖做记者的那些年,见识过很多人性的阴暗面儿,也十分清楚,能开酒吧和ktv的人背后势力肯定不简单。至少黑白两道都有著一定的关係和人脉,才能够將场子铺开。可听著那服务生的话,似乎这酒吧背后的势力远比她想像中的要更加复杂,便不由得担忧的劝阻眾人。 方皎皎看著那服务生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颊,在心里盘算著什么,接著便看向郝也许严肃的询问著,如果她偽装成那服务生进去,不被发现的把握有几成? 见方皎皎的神色不像在开玩笑,郝也许片刻犹豫的开口:“如果那服务生配合度极高,酒吧里的灯光昏暗,且没有什么人和他相熟的话,大概有3成。” 听了郝也许的话,方皎皎思索片刻后便对著几人说起了自己的计划,自己准备让郝也许取代那服务生进入到酒吧里,只要將窃听装置放在冷新晨所在的包厢即可。 “不行,这太危险了,就算那服务生愿意配合,可两个人长得完全不一样,也一定会被別人发现的。而且听那女生的意思,这酒吧背后的老板势力一定不小,说不定还和约冷新晨见面那人有关係,我不同意。”方颖想都没想便立刻否决了方角的提议。 方皎皎说著便从座位下面拽出了一个大箱子,一边將箱子打开,一边跟眾人解释道:“出来的时候我担心会有突发情况,並將3d印表机带出来了。我可以利用3d印表机打出一张那服务生的脸,让郝也许带上。酒吧里的灯光很昏暗,再加上迪娜拉的化妆,两人的外貌应该不会引起別人的怀疑。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人肯不肯配合。如果她愿意配合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方皎皎正说著3d印表机也已经连接好,她將蛟龙四號传回的那女生的照片上传到了电脑上,接著便开始操纵3d印表机,將那女生的脸列印出来。 “就算迪娜拉的朋友可以带我们进去,但那里边儿具体什么格局我们还都不知道。而且这种会员制的酒吧保密性都很强,卫生间也应该是一个包厢一个的。因此除了服务生恐怕很难接触到其他房间的客人。所以我们只有这一个办法。” 方皎皎说完便將手中的面罩递给郝也许,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如果刚才的把握只有三成,那现在应该也有五成吧。一半一半的概率,郝也许,你愿意吗?” 郝也许知道方皎皎的分析是对的,如果仅作为客人,恐怕真的无法接触到冷新晨那一行人,可是作为服务生就不一样了,这的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方皎皎见郝也许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在担心身份暴露,手心不由得攥紧,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急躁:“冷新晨是运输公司的副总,如果对面那人的要求是要帮他们偷运货物走私的话都是小事儿,可一旦他们走私的东西是其他的,那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只有將窃听装置放在包厢里,才能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具体的交际內容是什么,也能够作为日后的证据。不然仅凭冷新晨和那人见面的照片,根本就无法作为日后给冷新晨定罪的证据,那我们今天这一番岂不是全白费功夫。” 方颖见她急躁的抓狂,要不是还隔著一个座位,就要上手拽住郝也许衣领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皎皎,够了!只要知道今天和冷新晨见面的人是谁,我们的任务也不算失败。你忘了陈副局说过的吗?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小队的第一任务都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难道你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让郝也许暴露身份吗?” “任务从来就只有成功和失败,不算失败这四个字在我眼中就意味著失败。我们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如果今天没有录下他们交易的具体內容,那一切就都白费了。那两个废物也……” 方皎皎说到此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眼眶也微微泛红。迪娜拉发现了方皎皎的异常,心底掠过一丝不安,柔声开口询问:“皎皎,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刚才那飞行器是不是……” 迪娜拉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方皎皎拿出了手机,將那条才推送的新闻递到了自己眼前,而那新闻上赫然便是基地车被大货车撞毁的照片。 “这帮人的动作太快了,他们肯定还留了人手在和冷新晨见面的地方。那飞行器材失去信號没多久,他们就已经布局好了这个车祸。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让他们的见面能够顺利完成。所以他们的交易现场我们必须录下来!” 郝也许看著方皎皎痛苦却坚定的神情,不等她说完便一口答应下来,只要那服务生配合度高,自己就会进去酒吧。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们谁都没料到,他们竟然会用飞行器失去信號,会飞回起始地这件事儿来寻找周围有没有我们的人。不过也像你所说的,既然他们这么大费周章,那么这次的会面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只能当面儿说。”郝也许说著便摆弄起手中的面罩,接著又看向迪娜拉开口:“小迪劝人的事儿你比较擅长,那服务生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从他口里问出这酒吧的详细信息,还有里面的布局和人员信息越详细越好。既然我们付出了这么多,那这次就一定要成功。而不是不算失败。” 第73章 孤立无援 “虽然不知道和冷新晨见面的那些人人具体是干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都是敌人。”郝也许说著伸出手掌摊在几人面前,深深的望了几人一眼又鼓励著开口:“特別行动小队……勇往无畏……”郝也许思索了良久,斟酌著想说出一个能够振奋人心的口號,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个轻鬆的口號,或许在面对未知的结果面前,人们总是习惯將希望寄託於命运。 “特別行动小队,运气加倍!” 迪娜拉等人在郝也许璀璨的笑容中,担忧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依次伸出手叠落在一起喊出了属於她们自己的口號。 几人的口號喊完之后,方皎皎便在迪娜拉的授意下,利用蛟龙四號跟那年轻的服务生交流起来,並將她引到了几人的车旁。 年轻的服务生起初还有些不太相信蛟龙四號,以为是哪个小孩的恶作剧,但见迪娜拉不仅准確无误的说出了他的困境,且提出只要她答应自己的要求,便会帮他把钱还给父母,让她不受骚扰后,她还是犹豫了。 见女孩儿开始犹豫,迪娜拉又乘胜追击道:“我们並不是想要为难你,而是想要帮助你。而且你现在的困境也只有我们能够帮你解决。大家萍水相逢,路见不平便伸出援手帮一把,是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教养。更何况这种互惠互利的事情,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而且今天过后我们素不相识,毕竟我们能找到这儿来也足以证明我们的实力。” 迪娜拉透过蛟龙四號的摄像头看见了始终沉默不语,面露犹豫的女孩儿,又继续开口道:“纵使你如今身处黑暗,孤立无援,但也请相信在漫无天际的黑暗之中,也一定有著一群人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將那黑暗撕开一个缝隙,將阳光照射进去。” “你们是警察?没有用的,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有多……”不等年轻的女孩儿说,方颖便出言打断道:“你只需要配合我们並且相信,接下来的事情无论多么困难都由我们去做,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 多年的母亲生涯,每天操心著孩子,老公和家庭,为他们制定各种计划,操持著家中一切事物,让方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之意,也让年轻的女孩儿暂时相信了她们,按照方皎皎的指引规避著一旁的监控,通过视野盲区走到了几人的车子旁,犹豫半晌后最终握上了把手,打开车门上了车。 而等车门再次被打开时,那服务生似乎与刚才有些不同,她直奔著垃圾桶而去,一把將垃圾桶又拖拽回板车上,回头望了一眼特別行动小队的车子,便迈著坚定的步伐向酒吧的后门儿走去,而这服务生赫然是偽装后的郝也许。 “没有用的,不管你们有多少先进的科技和手段,只要进到了那酒吧里面,所有的信號就都会消失。手机如果想使用的话就只能连接他们自己的wifi信號。但手机一旦连接上wifi信號,那也就意味著他们能够隨时隨地的操控你的手机,总之只要进了那酒吧,就算你是有著通天本领的美猴王,也只能像被压在山底的孙猴子一样任人宰割。” 眾人听著陈琦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如果真的像他所说,那么除了当面录製好冷新晨和別人的交易细节,她们便再无他法。 “而且就算有人能带你们进到酒吧里面,你们只要进去的一刻,门口的人脸识別机器,不出五分钟就会將你们每个人的身份信息全部调出来录入酒吧自己的监控系统。这监控系统对人脸的识別跟踪非常精准,只要你们在酒吧中的行为有些许异常,便会被监控捕捉到然后发出警报,更別提什么去到別人的包厢了。只怕你们刚一出门儿就被监控盯上了,下一刻就会有工作人员来询问你要去哪儿。” “这地方的安保这么严格,那里边儿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上班儿也快半年了,不至於什么都不知道吧?”郝也许一边將那列印出的3d面罩在迪娜拉的帮助下往头上戴,一边开口询问著。 陈琦的眼中露出一丝痛苦,眉头紧锁眼神闪躲,是不愿意再回忆那些般闭上了眼,喉头一动哽咽著开口:“那酒吧里是做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可电视新闻上经常出现的人,我曾经在这酒吧里见过无数次,他们与电视中西装革履的形象完全不同。” 见陈琦实在太痛苦,郝也许等人也不忍再追问下去,只是询问了一些关於酒吧內格局的详细问题,这酒吧內总共有多少个包厢?里面的格局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逃生通道或者是暗门儿?陈曦回忆著里面的格局一一解答后,还在纸上画出了大概的布局。 “今天有没有什么你们关係特別好或者特別熟悉的同事?免得到时候有人跟我打招呼,我却认不出来他们一下子就露馅儿了。”郝也许思索著又询问道。 “不会的,进了那里边儿的人都恨不得把嘴巴和眼睛缝上,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看不见,没有任何人会跟你说话,你只需要按照单子上的酒水名称,按时將酒水拿到各个包房就可以了。就算客人有需要也不会找你退,直接找他们相熟的经理。” 偽装成陈琦的郝也许,推著板车来到了酒吧的后门处,按照陈琦所说的暗號。將手放在门把手上,往右拧了一圈儿,又向左转了半圈儿,接著对著门板中间的门铃按照三长两短的顺序摁动后,这才退后半步,等待著有人来开门。 就像陈琦所说的,来人只是简单的將门打开,便扭头又钻进了酒吧內,冷著一张脸什么都没说。 “你要考虑清楚,你进到里边便意味著和我们切断了所有的联繫,在里边只能靠你自己。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听了陈琦的话,方颖更加不放心的叮嘱著。 “这个微型摄像头的镜头就藏在你的衣服纽扣里,里面有內存卡,就算里边没有信號,无法和外界连接。视频也会直接储存到內存卡里。只要保护好这个內存卡就可以。” 郝也许推著板车踏入了这酒吧內,便悄悄的將胸前的微型摄像头打开,他一边推著板车,一边跟在那人身后,直到见到了厨房的標誌,这才將板车上的垃圾桶抬了下来摆好,就在她刚要转身的瞬间,小腿处便传来一阵剧痛,接著耳边响起了一阵谩骂。 “你个蠢上天的东西,叫你去倒垃圾,你还敢偷懒,昨天开会的时候是不是跟你们叮嘱了很多遍?今天有贵客登门,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紕漏。你是脑子不好使,还是故意要给我上眼药?” 身后带著眼镜的男人穿著尖头皮鞋,一脚踹在了郝也许的小腿处,將她踹了一个趔趄,而那男人看著郝也许低著头,沉默不语的样子更加生气,刚扬起手准备打上去,却见列印单据的机器不断作响,接著便打出了一长串儿的菜单。 “妈的,算你命好,再敢给老子偷懒儿,我就把你卖到地下去,那地方清閒,你天天躺著就能干活儿。”男人说著又是一脚踹在了郝也许腿上骂骂咧咧的继续道:“赶紧动弹,没见到来单儿了吗?还不赶紧去配货?” 后厨中其他人依旧在忙碌著手上的活计,没有人敢抬头看一眼那男人和郝也许,男人的目光在屋內的眾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儿,似是很满意眾人认真工作的態度,这才晃了晃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衣领,转身从厨房离开。 六十平方的厨房內有著厨师五人,以及正在传菜的服务员三人,而他们由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蹲在地上的郝也许半分。可郝也许却分明发现,他们虽然面无表情,也从未看向过这边,但实际的神情无比紧绷,直到听见那皮鞋的脚步声离开后,这才稍微有了些缓和。 “每个人的工作都是由机器自动安排好的,在后厨的单子上都能看见,你只需要寻找自己工號对应的那张单子,然后按照上面所说的备货,接著送去上面的包厢號就行。”陈琦说著意有所指的看相郝也许,眼中似乎露出了一丝调侃:“现在店內的客人不多,如果幸运的话,或许你去的那包厢,正是你们寻找那人所在的地方。” 郝也许很快找到了自己工號对应的单子,按照上面的酒水单配好货后,便推著小推车往包厢的方向走去,可转了一个圈儿后,郝也许却始终没有找到单子上的包厢號码,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耳边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看起来咱们公司最新的研究成果颇有成效,可以找个时间让小林他们过来一趟,把最新的设备安装一下。上次升级监控视频还是三个月之前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郝也许脚步一顿,就在他下意识的扭动身体想要向左看去时,却被人一巴掌打偏了头:“墨跡什么呢?东西取到了还不赶紧给客人送去。” 经理说著也不等郝也许的回覆,一把上手扯过了酒水单,看到了上面的包厢號后,抓著郝也许的头髮將他拽到自己面前狠厉的威胁道:“一会儿进去了给我好好说话,要是得罪了这桌大顾客,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郝也许担心自己的假髮被拽掉,连忙趁著那经理不备之时,重重的踩在了他的皮鞋上,趁著那经理吃痛之时一个闪身从那经理旁边躲开,经理还要开口大骂去见他,也许已经走到了那包厢门口儿,便恶狠狠的摆了摆手,咬牙切齿道:“等你出来我在收拾你,还不滚进去给客人上东西!” 郝也许听著经理的话,抬头看向自己左前方的包厢门,上面写著的门牌號正是自己要送去的地方,於是便敲了敲门,推车走了进去。 包厢內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台上的驻唱区域,另一个便是台下的沙发卡座,而在沙发的右手边儿有一扇门,那门通往的正是包厢的用餐区。包厢內的灯光以紫色调为主,將屋內染上了一种莫名的神秘感。 郝也许推著小推车来到沙发卡座处,玩著要將酒瓶一一摆在桌子上,接著又跪在地上拿著瓶起子將那酒瓶一一打开,摆放在几人面前。將所有的酒水摆放好后,郝也许刚要离开,可起身时却不小心將桌上一人的酒杯弄翻,整杯酒都洒在了那人的裤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郝也许连忙跪下道歉,说著便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上了那人的裤子。而就在她的手刚要触碰到那人的裤子上时,手腕却被死死人抓住,接著一把扬开,將她推倒在地。 “我说老林,我去了那么多地儿,就属你们这地儿最有意思。你看看我这才几天不来,就又换新套路了,怎么著?这回是玩儿欲拒还迎?”一道猥琐的声音在郝也许右侧响起,接著就见那人將手中的萤光棒伸出拉长,戳向了郝也许的后背,示意她转过脸抬头看著自己。 说话的那男人见后也许始终不肯正脸朝向自己,心中也多了几分火气,一皮带抽上了郝也许的后背,接著起身走到了郝也许身边拽著她拖到了自己坐著的位置,拿起一瓶酒便倒在了郝也许头顶,见郝也许浑身都被酒淋透,这人似乎还十分不解气的抽出了桌上的水果刀,將泛著白光的刀放在了郝也许面前。 “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你们这儿了,对你们这儿的规矩都懂,你们这儿向来视顾客为上帝,可是今天你却让你的上帝不高兴了,不管怎么说,这个面子我今天是丟在这儿了,你看看你是砍手还是砍脚,总之只要我不满意,你就不能出去这个屋。” 第74章 棋局之乱 男人的话让郝也许后背发凉,她看著面前匕首上闪过银色的光,只感觉那有意避开眾人视线,低下的额头上赫然渗出了一层层的冷汗。男人见郝也许低著头沉默,久久没有回应,於是便一脚踹在了郝也许的肩膀处,將她踹倒在地。 “他妈的,瞧不起老子是吧?老子跟你说话呢!”没想到这地方的主子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连底下的狗腿子也是如此,都是一窝蜂的蠢货。”男人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只是他不敢將矛头对准在场的几人,而借著郝也许的由头將怒火全部都发泄在她身上。 郝也许见男人有意冲她发泄,便没有起身,而是藉机趴在了地上佯装柔弱,男人见她趴在地上不肯起来,更是怒火中烧的边踩著皮鞋边往他身上踹著咆哮道:“怎么著?仗著身后有靠山,以为我不敢动你,装逼都装到你爷爷面前了是吧?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丫连毛都没长齐呢。要不是给你背后那老头儿面子,你以为这局还能由你话事?” 男人使出了十足的力道,一脚一脚的踹在了郝也许身上,担心纽扣上的摄像头被男人踹坏,郝也许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胸口,巧妙的將自己转了个个儿,却不成想抬头竟望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而那人便是跟他们在古城有过一面之缘的秦子越。 秦子越靠在沙发椅背上,一束紫色的射灯从他身后直射而下,將他整个人一半笼罩在阴影中,一半笼罩在紫色光中,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听了男人的话,秦子越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翘著的二郎腿上有节奏的敲击著,手指轻点在膝盖处的节奏,与屋內播放的音乐声重合,似乎也將屋內眾人的命运攥在了他的手中。 男人踹了许久后也骂累了,喘著粗气,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雪茄,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郝也许赫然发现了秦子越似乎也正在盯著自己,刚要扭过头將脸转过去,就听见秦子越清冷的声音响起:“王叔你要对下人动手,知会一声就好了,您这样的身份地位怎么能亲自动手呢?別说您还是我乾爹的手足兄弟,就算是个普通顾客在这儿玩儿得不开心,想要教训下人,也用不著自己亲自出手,自降身价,何必把自己累成这样?” 秦子越说著將身体从沙发靠背儿上缓缓直起,整张脸都暴露在外,眼中露著戏謔又继续道:“也是,多亏了您这个年纪的人不管干什么都喜欢亲力亲为,这才能打下这一片江山,萌新我们子孙后代。” 男人听著秦子越恭维的话,吐出一口烟圈,刚要开口继续拿著长辈的身份教育他,便听见秦子越画风一转,开口嘲讽道:“老话都说开疆拓土容易,守得基业更难,您的贡献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如今你在这场局中能做的事儿,诸位叔叔伯伯也都看在眼里的。” 郝也许听著秦子越的话头脑飞速运转,接著视线开始不断的在屋內搜寻著冷新晨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可他却明明记得刚进来时看见了冷新晨,可为何如今却又不见他的身影? “你就是他养在身边的一条狗,现在也敢跟我提条件,有本事你把他叫来咱们当面儿嘮一嘮,当年流血受累的是我,现在却要把我踢出局,好事儿全你们自己占了,你们以为我就那么好欺负,能够让你们隨便揉捏吗?我告诉你,我手里可是有著他不少的把柄,你们……” 秦子越听见男人口中多次提及他背后之人,也不等他说完话便猛然站起身,手握著一瓶红酒,衝著那男人的头顶,便用力的砸了下去,紫色的灯光中,那男人的头顶上不知流的是血还是红酒,染红了他充满戾气的眉眼,从额头一路缓缓流下。 秦子越晃了晃手腕,將留在手里的那一节酒瓶缓缓扔下,接著优雅的坐下,拿出火柴,点燃一根烟,看著男人身边手忙脚乱的场景,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语气冰冷的开口:“我这人从小流浪惯了,小时候便经常会跟街边的流浪狗抢吃的,恰巧每一次我都能打贏,而我也最喜欢听那流浪狗认输之后的呜咽声,那声音就跟王叔你现在的声音差不多。不过我当然没有说你是流浪狗的意思,您可跟流浪狗不一样,他们的眼睛好使的很,只要被打痛了便会低著头认输,明白谁才是主子,可您却不知道呢。” 秦子越的话中满是讥讽的嘲笑,那被打的男人接过身旁小弟递来的毛巾捂在额头上,很快白色的毛巾上便渗出了血跡,男人呲牙咧嘴的望向秦子越,满腹怒火的开口:“好好好,你真是出息了,行,既然你们都想把我踢出局,那老子就不玩儿了。”男人说这身形一晃被身旁的小弟眼疾手快的扶住,刚要转身带人离开,却被秦子越叫住。 “慢著” 秦子越的声音响起后,角落里便有两人从阴影处走到了那男人面前將他拦住,而那两人赫然就是郝也许他们在他身上装了蛟龙四號的一胖一瘦兄弟两人。 见此场景,郝也许的大脑飞速运转,正在分析著面前包厢內的局势。 秦子越与那男人似乎是因为一些问题產生了矛盾,而產生矛盾的根源便是关乎一场局中个人所占的份额,那男人看起来很不满秦子越的决定言语中不仅藉由著自己处处贬低他,更是仗著长辈的身份不將秦子越放在眼里。而秦子越也並不是这场局背后真正的话事人,似乎只是被人推选出来放在面前的一颗棋子,替自己办事。只是在这场局中冷新晨又在什么位置呢?它是棋子还是这几人的棋局? 郝也许正思索著,突然男人一声悽厉的惨叫將他的思绪拽了回来。刚才还囂张跋扈的男人,此刻一条腿跪在地上,而另一条腿上正插著一把匕首。而那匕首就是男人刚才扔给好也许让她自己动手的那把。 男人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可身后他的小弟却站的笔直,甚至不敢上前一步將老板扶起,只得恭敬的低头看向地板,等待著主人的命令。而跪在地上的男人,此刻也终於明白了面前的局势,恐怕自己的人早已被秦子越收买,今天如果不按照秦子越说说,那自己很可能连这个屋都出不去。 这酒吧最出名的便是地下室那一株株红玫瑰,而这红玫瑰之所以养的好,便全是因为那些养料。只是没想到往日里自己是那个摘下玫瑰的人,可如今自己却要成为养料。男人嘴角扯起了一抹自嘲的微笑,拖著受伤的腿刚要站起,却见秦子越对著他身后的小弟使了个眼色,那小弟立刻摁住了他的肩头,让他重新跪在了地上。 “真是玩鹰的让鹰啄了眼睛,没想到你小子早就算计好了一切,竟然连我身边儿人都收买了。今天这场局不光是为那人而设,也是为我而设的吧?”男人说这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其他几位长者,缓缓开口:“本来以为这小崽子不过是条狗,可如今看起来却是条小狼,今天他能將我踢出去,明天就能將你们踢出去。而我老王今天的下场就是你们明天的下场,我就在边儿上看著你们怎么被这小子玩儿死,到时候帮你们拍手。” 男人的一番话,让一旁坐在他身边的人有些不忍,开口替他求情到:“老王如今也知道错了,就让他回去吧,如今他也主动要求退局达成了你的目的。要是再闹下去,就將事情闹大了,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毕竟你想要的份额已经拿到了。老王可我们都是手足兄弟,就算给在座的几位叔叔伯伯一个面子,別把事情做绝。” 说话的人见周围的几人,自从自己开口后便都在一点点的远离著自己,试图拉开和自己的距离后,说出的话也越来越没底气,最后沉默地收了声,拿起面前的酒杯猛灌了一口,掩饰著自己的尷尬。 地上的男人见此情景,深知此刻自己除了让秦子越满意外,便再无其他破局之法,於是便从上衣的里怀中掏出了一个硬碟扔在地上。 “这东西你不认得,但那老傢伙一定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成王败寇,既然你连我身边的人都能收买,那这局是我输了,我认。这东西是那老傢伙一直想要的,现在我拿著东西换我一条命,能从这屋里完好的走出去。” 秦子越的视线落在那硬碟上,只瞟了几眼,便挑了挑眉,起身走到男人面前,用脚轻轻的將那硬碟踢开,俯视著男人惋惜道:“你要是早这么识大体不就好了,非得闹到现在这一出,伤了大家的和气,也让我在各位长辈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男人听了秦子越的话终於明白了,原来要將自己踢出局的事儿是假,而这硬碟里的东西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既然如此东西你拿走,往后咱们两不相欠……”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秦子越摆了摆手打断:“王叔,您这话说的何意?咱们合作了这么多年早已密不可分,哪有此刻得了势就开始分你我的说道,我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今天闹著一出也实属当晚辈的没办法,毕竟各位叔叔伯伯都看著呢。既然我是这场局的话事人,那我也得做出点儿表率。不然今儿你有意见,明儿我李叔有意见的,这局不就散了,只能说你脾气还是太大,平时伤肝伤肾的事儿没少干,年纪大了应该多注意养生。回头我就差人给您送些补品去,免得您今天伤了身子。” 秦子越说完便蹲在地上直视著那男人的眼睛,眼中露出几分嘲讽:“您年轻的时候就不管不顾的,別人稍微一挑拨,您就削尖了脑袋往前冲,如今都成了上位者了,怎么还是这脾气?这样可不好。”秦子越拍了拍那男人的脸,接著又嫌弃的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对身边人吩咐著把他送回家,这才转身看向沙发上坐著的其他几人。 “本以为先跟各位叔叔伯伯敘敘旧,来个餐前小甜点,却没想到饭还没吃呢,酒倒是先喝上了。各位叔叔伯伯,你们还谁有意见的?要是没有的话,咱们就移步到屋內吧。”秦子越虽是在徵求著屋內眾人的意见,但语气中满是不可置疑之意,直接对著在场的人下发出指令。 眼见著屋內眾人没有要挪步的意思,走在前方的秦子越停下脚步,缓缓扭过头拿起了桌上的红酒,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刚要开口,就见沙发上的眾人猛然起身,一边说著虚偽的夸讚,一边跟在秦子越身后往里边吃饭的包厢內走去。 见眾人如此识趣的样子,秦子越挑了挑眉,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饭啊,得吃。” 见屋內的人都向著吃饭的包厢走去,似乎没有人在关注自己后,郝也许缓缓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刚要从包厢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阴冷的声音。 “给你一分钟將自己身上处理好,然后滚过来包厢布菜。既然刚才躺在地上装死,躲过了一顿毒打,现在也是你该服务的时候了。” 郝也许听著秦子越不容置喙的声音停下脚步,背对著秦子越缓缓点了点头,低著头转身跟著他一起来到了包厢。 而在这包厢內,郝也许终於见到了自己一直寻找的冷新晨,原来他自从秦子越等人开始內部爭执后,便一直躲在了包厢內,秦子越此刻脸上换上了一副虚偽的笑,招呼著眾人赶快落座,接著便开始跟眾人介绍起冷新晨的身份。 第75章 威逼利诱 面对冷新晨时,秦子越之前的狠厉之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温和有礼,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甚至还主动为冷新晨拉开了座椅,邀请他入座,將姿態摆放的很低。 “冷先生请坐,您今天可是我们的客人,能见你一面儿也是实属不易。” 冷新晨听著秦子越的话微微頷首,脸上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推辞几番后便坐了下来,儘管他努力佯装著镇定,可那即便坐下后依旧攥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內心的紧张。 儘管酒吧內的隔音效果很好,又有著音乐声做掩盖,但他还是听见了门外那酒瓶碎裂的声音。虽然来之前他就做好了这场饭局是个鸿门宴的准备,也定然不会欢快收场。但当门被关上,无法亲眼看到外面的场景时,人的脑海中便会隨著听见的声响不断脑补,而那脑补的画面隨著打砸声,还是让久经风霜的他忍不住多了几分担忧。 他虽然知道这些人的手段很残忍,但毕竟合作这些年,他从未亲眼所见。可如今这一幕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也让他不由得担忧起自己的下场,如果是自己无法达到那些人的要求,是不是也会落得和门外之人一样? 秦子越见冷新晨的脸色不断变化,便知道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定是传入了他的耳朵,而这种杀鸡儆猴的效果,也正是秦子越想达到的,毕竟他和王安邦都知道冷新晨是个聪明人。 秦子越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也被郝也许察觉到,她不禁在心底暗想,眼前的男人真是个需要警惕的人,他不仅是个好的棋手,更是个擅长布局之人,碰上了这么个人当对手,想来日后特別行动小队的日子要更加谨慎了。 郝也许边想著边將身子转向秦子越,试图用胸前的仪器將在场几人的脸一一录下,可就在摄影头刚刚扫过冷新晨时,一旁的秦子越便招呼她准备上菜。 郝也许深知秦子越这是要说正题了,想將她支出去,可却又不敢明面著违反他的指令,只能恭敬的点点头弯著腰退后。可在转身的一瞬间,郝也许瞥见了坐在门口儿处,刚才为那被赶走的“王叔”求情的男人,於是眼神一转,便故意的借著男人伸出的脚绊了一跤,向男人身侧摔去,而男人也正如郝也许猜测的那般,立刻伸手接住了她。就在那男人伸手扶住郝也许的剎那,她便借著自己的背影挡住了秦子越的视线,立刻將胸前的装有摄像头的纽扣扯下,装入了那男人的西装兜里。 郝也许做完了一切后,立刻从那男人怀中起身,羞红了脸的捂著胸前破损的衬衫对男人连忙道歉感谢,拖著踉蹌的脚步快速离开了屋子。 “咱们老林这张脸,真是威风不减当年,都满是皱纹儿了,还总是有小姑娘主动投怀送抱的,真是让人羡慕。不过小秦啊,这我就得批评你一句了,你这好歹这么大的產业,怎么对底下的人这么抠?连个好点儿的工装都不给配备,衣服上的纽扣,说崩坏就崩坏了。”屋內传来的嘲讽声却让郝也许心下一惊,生怕被秦子越察觉出异样,连忙加快了脚步,推门离开了包厢。 而此刻包厢內的秦子越思索著刚才那人的话,眼神不禁看向郝也许离开的方向也顺著刚才那人的话开了几句玩笑。而在一眾污言秽语的玩笑中,饭桌上的气氛也总算缓和了下来。可那些玩笑听在冷新晨耳中却十分刺耳,让他如坐针毡,他只想要赶快弄清楚这帮人今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秦子越见冷星辰额头冒出细汗,始终抿著嘴一言不发的样子,便知晓时机到了,於是便清了清嗓子开口:“今天来的都不是外人,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叔伯长辈们,而冷先生跟我们也是合作多年的老友,这么算起来大家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人,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今天叫冷先生来確实是有一个小忙,希望您能帮助我们。主要是现在经济环境不好,咱们手下还有著那么多员工需要跟著我们討生活,也实在是被情势所逼迫。” 秦子越的话让冷新晨心底咯噔一声,往日他是个最擅长推拉战术与春秋笔法的人,也自认对人性的拿捏恰到好处,可此刻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年轻十多岁的秦子越面前,他却有些慌了神,无论如何也看不透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甚至希望秦子越能够儘快把话说明白,是死是活,好给他一个痛快。 “您这说的也太客气了,就算现在的经济环境不好,也不能影响到您呀。您这自谦的有些过分了,您要这么说的话,那不就像是小小的充电宝將国家电网给吸乾了吗?经济环境不好,影响的也只会是辛苦干活的人。就像我家楼下有个摆地摊儿的小伙,就连他都说今年的生意要比往年差上许多。您这边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儘管说,只要是我老冷能够做到的,定然是义不容辞。就算是为难一点儿的,衝著王先生当年的提携之恩,我冷星辰也定会竭尽全力而为。” 冷新晨恭敬的態度让秦子越十分满意,只见他伸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在旋转玻璃上,又將那杯茶转到冷新晨面前,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缓缓开口:“冷先生在运输公司的地位非常高,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们不过是想请您帮个小小的忙,对於冷先生来说绝对是十分简单的事情,也不用竭尽全力而为之。” 听著秦子越的话,冷新晨看著面前晃动著波纹的茶水,只觉得他的內心被这茶水掀起了波涛骇浪,他听出了秦子越的言外之意,定是要让他在运输的过程中放水,好从外面接进来一些別的东西。 冷新晨眼神一转,接过了那茶杯吹了吹热气后便豪爽的一饮而尽:“您看我这样子也知道我是个粗人,这些年乾的也都是卖力气的活计,有什么话您跟我直说就行,您这么拐弯抹角的,我老冷还真是一头雾水。” 秦子越看著冷新晨装傻的模样也不著急,反倒是点起一根烟,缓缓开口:“我听说冷先生是当年上海派来的援疆干部在,之后对新疆这片地方生了感情,於是便也就留在了这儿。后续还特意將妻子和儿子也都接了过来安顿在这儿,想必定是对这片土地有著深刻难以割捨的感情。就衝著您对这片土地付出的辛劳,今天我都得敬您一杯,感谢你的付出。” “这是哪儿的话,你要这么说可就折煞我了,比起您创造的这些工作岗位,给当地的人民提供的这些优沃的就业条件,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还需要向您多多学习,爭取不辜负大家的信任,一同將这片土地建设的更好。” 冷新晨听见秦子越提起自己的妻儿,眼中露出一闪而过的慍怒,可隨即便眼神一转打定了主意,定要让秦子越亲口说出他们想要让自己办的事儿,於是只是用几句话轻飘飘的话,便將话头又推到了秦子越身上。 “既然冷先生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推辞,接下了这份儿褒奖。嫂子和我大侄子在这边儿,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一定得跟我说,让我这当晚辈的也儘儘力。咱们之间也不能光让您出力气帮忙儿,我这边儿的功夫肯定也得做到位,才能让你心里舒服,朋友之间讲究的就是一个有来有往。不然光让你努力的话,再亲近的关係也会让你寒了心。” 秦子越说著別有深意的看向冷新晨,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又继续道:“就像前几天你这大费周章的给我侄子又是换学校,又是请保鏢的。还有嫂子那工作你还特意托人去帮他调动,你这就是对我见外了。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跟晚辈招呼一声不就好了,何必还大费周章的搭著人情呢?我直接一句话就都能帮你办了。毕竟我也是这片土地生长起来的,对这里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冷新晨听了秦子越的话脸色一沉,没想到自己前几天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小动作,实则却全被秦子越尽收眼底,不由得眉毛微簇,担心起妻儿的安全。 秦子越见冷新晨的心理防线被攻破,眉毛轻轻上扬语气轻快地开口:“如今这世道,人才才是最难得的,就比如我们公司来说,之前有一个技术部的工作人员,趁著我们公司安保换班儿的时候,竟然拿著我们公司刚刚研究出来的专利,就要去投靠其他公司。还好我们公司的人发现了他意图不轨,一路追踪到了他的位置將这个人找到,不然我们公司损失可就大了。” 见秦子越终於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是要让冷新晨帮他们在运输车內藏一个人从外面运进来,冷新晨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向他。 “那这人可真是狼心狗肺,只是不知你们是在哪里找到这个人的?”冷星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开口问道。 “说起来这事儿就更让人心寒了,他要是投靠了国內的其他竞爭对手公司,也能给我们省点儿事儿,毕竟是在国內都好解决。可这人却跑出去了,那这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泄露商业机密了,这可是个大事儿。毕竟这项专利技术现如今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 冷新晨不敢再继续问下去,生怕自己知道的越多,便越会被这场危机的漩涡卷进去,毁得体无完肤,只能訕訕的收了声,等待著秦子越再次开口。秦子越见冷星辰面色惨白的模样也知道了他明白自己的意图,於是便画风一转,说著自己有个亲戚在他们公司上班儿,听说他们公司的员工们最近都在议论冷新晨和袁有为的关係,还说下一任的董事长有可能就要从袁有为换成冷新晨了。 “要我说,冷先生您的能力这么强,又岂是那种甘居人后的性格呢?您就应该当上这董事长。想当年公司刚成立的时候,若没有你拉来的那第一笔订单,这公司如今也不是现在的规模,怎样说来你都是这个公司最大的功臣,可风头却都落在姓袁的头上了。干实事儿的人没有得到应得的,却让那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出尽风头,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若是我的话定会鼎力支持冷先生当上这个董事长,期待您將这公司再带上一个高峰,成为行业顶端的企业。” 冷新晨心底清楚,秦子越的这番话便是对於他刚才给自己提出要求的报酬,虽然这报酬让他十分心动,可他提出的运人要求风险实在是太大,两相对比之下,那董事长的位置,此刻在他眼中倒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您这可就太高看我了,领导们选择了有为哥肯定是有领导的想法。我跟有为哥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咱们兄弟俩不管是谁当上这董事长,都是真心的为对方高兴,並且不管谁在这个位置上,都一定是为了公司好,想要將公司变得更好,更好的回馈社会和人民。” 听著冷新晨拒绝的话,秦子越眼底闪过一丝不快:“我知道冷先生是重情重义的人,可是有时候人在江湖,情谊往没有自身的幸福重要,如果你为公司又带来了一笔新投资,那在员工的心里也会有所衡量,这董事长的位置到底该是谁的?” 见秦子越步步逼近,定要在这场饭局內让自己给他一个答覆,冷新晨也不由得焦急起来,连忙端著酒杯起身,对著秦子越微微頷首恭敬的开口:“冷某感谢诸位的高看,只是我自知能力甚微,而且我这人是个粗人,对什么事儿反映的都比较慢,所以还请在座的各位见谅。诸位的想法我都知道了,等我回去想清楚,一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覆。” 第76章 一唱一和 “冷先生,好的机遇总是稍纵即逝,若是平日里你喜欢多思考自然是好的,可如今时间对我们来说却很宝贵。你们公司后天下午三点从吉尔吉斯坦发回到杭州的那辆车,就很合適。” 秦子越將冷新晨的后路堵死,半点思考的余地都不给,势必要让他在饭局中就將这事应下。 冷新晨见秦子越竟然在没確定自己会答应时,就將一切行动细则安排好时,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倖也被打破,正思索著该如何回话时便听又听秦子越开口:“道顿公司的威廉先生也一直记掛著您,听说这次要跟您见面,还特意让我替他跟您问好。他也一直期待著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跟您合作。您是威廉先生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之一,当年你们双方的合作非常愉快,威廉先生还说您总是能在最正確的时机面前做出最正確的选择,希望这次也是。” 郝也许推门而入时秦子越话音刚落,除了冷新晨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外,席间的氛围一片和谐。甚至刚才调侃林生斌的人,见郝也许胸前別著別针,更是一脸调侃的看向林生斌,对著他挤眉弄眼的仿佛刚才席间只是老友敘旧,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郝也许领著一眾服务生在屋內布菜,可视线却总是若有若无的停留在林生斌身上,与林生斌的视线撞了个正著。秦子越心中本来还对郝也许还怀疑,但见她视线丝毫没停在冷新晨身上,便也放下心来,只当她是个想要借著攀上林生斌而从这酒吧离开的服务员而已。 郝也许本想藉机將林生斌身上的摄像头取出,却感受到了秦子越若有似无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目光,於是便歇了这心思,等待著下一个好时机。她记得陈琦说过,每个包厢用餐时,都会留一个服务生在屋內服侍。 酒吧內的服务生动作很麻利,很快就將一桌子的菜布好依次离开,郝也许將门关上后便立在门边。 “看来今儿咱们可不能尽兴了,毕竟老林今天可是不能多喝了,晚上还有正事儿要干呢。” “陈叔,您这就是在怪罪小侄安排不周了,您放心,林叔今天有的待遇,小侄也定给你安排上,包您满意。”秦子越说著对一旁的郝也许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办事儿。 郝也许看到秦子越的眼神,虽然心里十分不解,但面色却如常微微頷首,便转身离开了包厢。郝也许本想找人问问秦子越这眼神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一连问了好几个服务生,大家却都不回应,这让郝也许犯了难,刚想硬著头皮去找经理时便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而那几人正是刚刚被带进来的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 郝也许和几人打了个照面,趁著微微侧过身子给几人让道时,偷偷地捏了捏迪娜拉的手,示意她自己这里一切顺利。 而就在特別行动小队几人刚走进包厢时,隱藏在暗处的电梯门突然打开,一队身著旗袍的高挑美女从电梯中缓缓走出,径直向深处的包厢內走去。见到眼前一幕,郝也许瞬间灵光一闪,终於懂得了秦子越的眼神,原来是让她安排这件事儿。 “冷先生,我陈正道是个粗人,就会舞刀弄枪的,也不太会说话,你別在意,反正就算你在意呢也不能拿我老陈怎么著。”陈正道將杯中倒满白酒,抿了一口,靠在椅背儿上看向冷新晨开口。 冷新晨听见那男人说出的陈正道三个字,立刻反应过了眼前这男人的真正身份,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看起来猥琐至极的人多了几分恐惧。 陈正道父亲是建设兵团的大官,自幼便生长在建设兵团,长大后便去参了军一路在部队干到了团长的位置,是根正苗红的疆二代。按理来说他这个级別的人冷新晨根本都没有机会听到他的名字。可跟著王安邦他们混了这么久,冷新晨自然也听过些八卦秘闻,其中就有那陈正道的。 传说全市最赚钱的產业都有他陈正道的股份,而曾经在他手底下当兵的人,如今也都走上了仕途,逢年过节的便会遇到他家,感谢他当年的知遇之恩。而真正让冷新晨感到恐惧的並不是陈正道本身。而是陈正道背后的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係。 “要我说既然大家关起门儿来都是自己人,就没必要在这儿破事儿上浪费时间。你说你们说那些弯弯绕绕的有啥用,净会打嘴炮了。事儿怎么都是要处理的,不如把那打嘴炮的时间留下来,大家一块好好合计合计,如何能让事情顺利进行。”陈正道说著嘴边又浮起一抹猥琐的笑看向林生斌:“再说,咱们把这时间留下来干点儿美事儿也是好的,反正干什么都比在这儿逮个屁嚼不烂强。” 今天这场面儿陈正道本来是不想来的,不过是一个冷新晨而已,还配不上他亲自露面,可架不住王安邦开口,说秦子越第一次独立替自己办事儿,担心这些人长辈面前有人不给秦子越面子,这才想请陈正道出面,一方面能震慑一下这些长辈,另一方面也能让冷新晨见识一下自己的实力。 “陈叔您说的是,都是小侄担心冷先生不能儘快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就多说了几句,打扰了您的雅兴,这杯酒我敬您。”秦子越说著恭敬的抬起胳膊对著面前的陈正道鞠了一躬,將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真不是当叔叔的埋汰你,屁大点儿的事儿你俩也能磨嘰半天,这就是我现在老了,要不然打个电话的功夫就把这事儿办了,老子现在都躺在床上了。用得著你们这些小辈儿在这儿墨跡。”陈正道这话虽是在骂著秦子越,但眼神却落在了冷新晨身上,表情仅显威胁之色。 冷新晨见状也连忙举起酒杯,对著陈正道恭敬的行了一礼,將手中的酒杯尽数灌下开口:“久闻陈先生的大名,今日一件果然非同凡响,刚才是我失礼了……” 冷新晨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陈正道摆摆手打断:“我这人不懂那些文縐縐的东西,就认个死理儿,上了我这艘船的人是兄弟,中途逃跑想要当逃兵的那就是敌人。你是想当兄弟还是当敌人?给我老陈个准话。” “陈叔您消消气,冷先生跟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肯定是咱们这条船上的人,就算他现在不想坐船了,想下去游泳,那也得问问被他的船桨拍死的那些鱼能不能干。毕竟这人一旦开了荤腥再想让他吃素,那可就难了。” 冷新晨听明白了两人的一唱一和,秦子越和陈正道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儿,不仅拿自己的家人威胁,更是拿出了当年自己和道顿公司做过的那些勾当来威胁自己,这次的事儿若是不干,那就把曾经自己干过的事儿都捅出去,既然当年选择了背叛,如今就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只能在这条错路上一条路走到黑。 陈正道见冷新晨久久没有回应,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力道大的差点儿將他拍了一个趔趄:“兄弟,人这辈子不过匆匆几十年,当然是怎么快活就要怎么来。他们都说你是个聪明人,可在我老陈眼里你就是个大傻子,以前电视剧里都演过一仆不侍二主,这都是多少朝代验证过的事儿了?怎么到你这儿还在那儿心存侥倖,以为能破例呢?放著美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自己把自己扔进火堆烤,你说你是不是个傻子?” 冷新晨如今骑虎难,被陈正道和秦子越这有来有回地配合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得点点头开口:“能跟您当兄弟,那自然是我的福气,可我这人本事也就这么大,您说的那个忙我这实在是为难的狠,如果我现在要是董事长,肯定二话不说就帮您办了这事儿。但现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副总,在公司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冷星辰边说著边打量著陈正道的脸色又继续道:“若是哥哥能多提前几天告诉小弟这事儿,小弟就算粉身碎骨也必定要帮忙周旋一番,可这日子定在了后天,实在是太紧促了,恐怕我……” 陈正道听著冷新晨拒绝的话,重重的將酒杯摔在了桌面上,语气不善:“老子最烦墨跡,还跟你说了那么多,看来你是真把我陈正道当成个酒囊饭袋,只会对著漂亮小姑娘儿流口水的人了。”陈正道说著眼神中刺出一道狠厉的光射向冷新晨。 冷新晨將脸撇过一旁,根本不敢直视陈正道的眼神,他的目光就像潜伏在黑夜中的狼终於盯上了猎物一般定要在他身上撕咬下一大块肉一样。 “陈叔您可別动怒,要是让乾爹知道我把你惹生气了,那回去还不骂死我。冷先生有顾虑很正常,咱们今天商討的不就是怎么能將事情顺利解决嘛?” 秦子越起身走到了冷新晨身边,俯身弯下腰,在冷新晨的耳边轻轻开口:“冷先生请放心,我们已经將事情都安排好了,只要您这边儿能够稍微的帮帮忙,一切都能顺利解决,也决计不会让你惹上麻烦,毕竟未来可是要当董事长的人,怎么能因为一件小事儿就惹上麻烦?” “你也不是不知道,边关向来检查的都很严格,更何况我们公司所有的货柜仓里面都配备了晶片,那晶片能够实时监控货柜里面都有什么,上次闹出的那事儿之后,货柜里边儿甚至还安装了摄像头,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別说你们想要在里面塞一个人了,就算你们想要在里面多带几件货物都是不容易做到的。”冷新晨看著秦子越焦急的开口。 冷新晨心里清楚,陈正道的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就算这事儿他不答应,他也得办,因此现在心中所想的不再是如何推辞而全是这件事能够成功的机率。 见冷新晨终於露出鬆口的意味,秦子越眉头微微上扬,镇定自若的拍了拍冷星辰的肩膀开口:“小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撒谎,每次乾爹让我写作业的时候,我都喜欢偷偷的跑出去玩儿,被乾爹逮到之后就会大骂一通。可后来有一次我在街边儿玩儿的时候被乾爹抓了个正著,为了躲他之时却被路旁的汽车撞到,本以为这次乾爹肯定会非常生气教训我。可却没想到看到我被汽车撞伤的那一刻,乾爹却將我偷跑出去玩儿的事儿忘了个一乾二净,满眼都是关心我有没有受伤。” “从那件事儿以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有一件更大的事儿吸引了別人的注意力,那么我们所认为的这件事儿就会变成小事儿。” 冷新晨看向秦子越的眼中多了几分不解,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比这事儿还大的事儿,那能是什么?” 秦子越露出一抹邪笑。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点燃一根烟在烟雾繚绕中缓缓开口:“这些琐事自然有我们会去做,不会劳烦冷先生操心,你只需要安排人在发车时接应就可以了,至於过关该怎么过就不用操心了,只要如常的往前开就可以,我保证你们能够顺利过关。只要进到了境內,那一切就都更简单了。” “可是那人在货柜內该怎么办?” 陈正道听著冷新晨的话,不由得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问问问!啥事儿都让我们解决了,用你干啥?说你是傻子,那脖子上顶著的东西你还真一点儿不用啊?就你这智商,要不是有威廉那老小子保著,你还能当上这个副总?就跟我种地都不用你。” 陈正道这一巴掌虽然没用力,但冷新晨却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后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低著头连连称自己会想办法,绝对不会影响了他们要办的正事儿。 而等到郝也许带著一队美女进来之时,屋內的眾人赫然谈完了事情,又处於一片祥和之中。 第77章 神仙眷侣 秦子越等人聊完了正事便开始招呼大家。边吃著饭边欣赏著旗袍美女们带来的歌舞。冷新晨的脸上虽然掛著笑意,也不断的附和著陈正道拍手叫好,可眼底却满是担忧,趁著陈正道到尽兴之时,冷新晨悄悄起身,来到秦子越身边。 “既然话都说完了,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冷新晨抚去秦子越递来的酒杯,也拒绝了他的示好,淡淡的开口。 秦子越见冷新晨这態度还是没完全死心,便决定再借一番陈正道的威势,於是衝著郝也许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让她將音乐暂停:“各位叔伯们,冷先生家中有要事,要先行一步,我送他出去,你们慢慢玩儿。” 陈正道唱得正欢时,音乐突然切断本就心里不爽,此刻听到秦子越的话更是埋怨地看向冷新晨不满道:“你那个猪脑子是记吃不记打,老子才说完,一条船上的是兄弟,你现在就要跳河?就算天大的事儿塌下来,也有我陈正道给你顶著,你就老老实实坐在这儿。咋的?我一开口唱歌你就要走,是嫌我唱的难听啊?”陈正道將怀中的美女推开走像冷新晨,一把搂上他的脖子將他箍在怀中。 “您的歌唱的简直宛如天籟,谁要是敢说你唱歌不好听,我第一个不同意。那绝对是嫉妒上天赐给了您这么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冷新晨溜须拍马屁的功夫都是一流,几句话便让陈正道的手微微鬆了些力气,脸上也露出笑意,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誒,怪不得他们都说你是个聪明人,这脑子不咋好使,但是耳朵挺灵,行,也算你说句实话,是个好兄弟。”冷新晨见陈正道鬆了口,连忙跑到桌边拿起他的酒杯递了过去,让他润润嗓子。 “能听到您的歌喉简直是冷某三生有幸,今天我就在这儿把您陪好,天塌下来我都不走。” 秦子越见冷新晨围著陈正道,又是递水果,又是递酒的狗腿模样,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心里想著看来自己和王安邦都高看他了,这人也不过如此,不过是被嚇唬几句就轻易的收服,早知道刚开始就直接让陈正道出马,岂不是会更加简单? 郝也许站在门边,借著那些载歌载舞的人挡住自己的视线。视线不断的在冷星辰和秦子越身上徘徊。见到二人的態度与刚才大相逕庭,便知道冷新晨定是答应了秦子越的要求,心底便更加著急的从林生斌那將摄像头取出,好知道两人交易的具体內容到底是什么? 郝也许正思考著该如何不著痕跡的从林生斌兜儿里將东西取出时,便瞥见了一旁陈正道身边的女人,不小心將酒洒在了陈正道的衣服上,此刻正伸著舌头,宛如一条吐著信子的蛇一般伏在陈正道胸前,將衣服上的酒水舔舐乾净。见此场景郝也许心中立刻有了决断,於是便趁机来到餐桌旁开始帮眾人收拾席位垃圾,当他走到林生斌身旁之时,手肘故意的微微弯曲,將那整杯红酒洒在了林生斌的衣服上,接著又手忙脚乱的拿起桌子上的桌布替林生斌擦衣服。 “实在不好意思,先生,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帮您把衣服拿出去清洗乾净。”林生斌看著跪在地上不断用湿巾替自己擦拭衣服,又恐惧道歉的郝也许,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將被酒打湿的衣服缓缓脱下,扔给了郝也许。 郝也许拿到了衣服,刚准备趁著屋內几人的注意力都被一旁飈著高音的陈正道吸引,没有人留意她时悄悄转身离开,可就在她的手刚握上门把手时,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几下。而等她回头时却发现秦子越正一脸玩味的看著她。 不等秦子越开口,郝也许大脑飞速运转,在回身的瞬间便立刻双膝跪地,声音也不住的颤抖求饶道:“求求您发发善心,千万別告诉经理,我立刻就將这位贵客的衣服拿出去洗乾净,保证在你们走之前能將这衣服拿回来。”郝也许双手合十不断的在秦子越面前揉搓著,祈求他能够放过自己一次。 秦子越本想发难,但见郝也许这副模样,像是知道经理究竟有多恐怖一般,因此心底的疑虑也被打消,淡淡的开口:“他们几人都有备用的衣服留在这儿,你一会儿直接让经理將上次留在这儿的衣服送过来就行。” “是是是,谢谢您,您真是个大好人。”郝也许说著便一溜烟的从地上爬起,抱著那衣服刚要离开,却见秦子越又伸出手挡在他面前,示意她將怀中的衣服交出。 “既如此,你去將新的衣服取过来就好,这衣服就放在这儿……”秦子越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林生斌走了过来,一巴掌打在了郝也许脸上,將她刪了一个趔趄而后便怒骂著,这衣服就算把十个她卖了都赔不起,让她立刻滚出去,亲手將衣服洗乾净。 郝也许的泪水在巴掌落在脸上的一刻便夺眶而出,此刻听了林生斌的话,更是捂著红肿的脸抱著衣服,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屋子,而就在走出屋门儿的瞬间,立刻被过身子挡住了摄像头將兜里的东西取出,塞在了自己鞋中。 林生斌在外一贯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对自己和王安邦的决策从来没有二话,每次都是鼎力支持。他更是与陈正道他们不同,从来不会为难这些服务员。可如今他刚才的反常举动却引起了秦子越的怀疑,而林生斌不等秦子越开口询问,便气急败坏的衝著好允许离开的方向大骂著:“老子脾气就是太好了,如今连一个小小的服务生都敢骑在我头上,这衣服可是我妻子亲自画的设计图,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为我缝製的,平日里我连沾灰了都得心疼的要命,如今竟被这贱人泼上了这么大一摊红酒,要是洗不乾净衣服,我定要她好看。” 林生斌骂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到秦子越还在身边,於是便理了理衣服,抱歉的看著他说自己刚才有些失態了,实在是这衣服对自己很重要,望他见谅。见林生斌这么说,秦子越只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保证这衣服定然能够原封不动的送回来,而那服务生自己也会好好惩治一番。两人正在门口说著,林生斌身后传来了陈正道,满是酒气的声音,让两人赶快过来一起快活。 秦子越望向林生斌的背影摇了摇头,將刚才的怀疑压下,向陈正道的方向走去。 林生斌和妻子神仙眷侣般的爱情是圈子里出名的,起初他不过是个穷小子,靠著妻子家里的势力,把握住了商机一步步成为了老板,可就算成为了老板,平日里也很少见他会参加什么饭局,忙完了工作便会回家陪著妻子和孩子。他的一双儿女也是十分出色,女儿不过才五岁就在钢琴上显现出了超越同龄人的天赋。 他的家庭向来是被所有人羡慕的,可这美好的一切却都在三年前消失殆尽。三年前他们全家包括妻子的父母,一同驾车出去旅游时不小心遭遇了车祸,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便当场命丧於此,而他自己也是差点儿没被救回来,至此之后,林生斌消沉了许久,甚至还跟王安邦提过要退出公司离开新疆,可在王安邦的再三挽留下,他还是留在了新疆。只是从那之后便不再向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家庭。 郝也许拿到了摄像头后,隨手將林生斌的衣服扔在一旁。没有丝毫停留的,立刻在推车上装了两箱酒便衝著迪娜拉的包厢走去,路过头顶的监控摄像头时,特意將头压的很低,在门口儿借著推车挡住了自己推门而入。 “你好顾客,这是你们刚才点的酒水,不好意思,今天店內有些忙才送到。” 郝也许说著也不等屋內其他人的反应,便自顾自的將推车上的酒水全部摆到了桌面上,一旁的迪娜拉见状,连忙对著方颖使了个眼色后,走到郝也许身边將她挡在身后,对著坐在沙发里的老同学调侃著开口:“你小子如今这是出息了,有这么好玩的地方怎么不早点儿带我过来?看来你是发达了,就將我们这些老同学都忘了,是吧?” “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我不是不知道你回来了吗?要是知道你回家了,肯定第一时间就带你过来玩儿。”沙发上精瘦的男人说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继续开口:“何况你现在可是有著上百万粉丝的大网红,我在你面前哪敢说自己发达了,充其量不过就是个借著家里为是能够混吃等死的人罢了,哪儿能跟咱们的美女网红相提並论呀?” 而就在迪娜拉和一旁的老同学相互调侃之时,方颖走到郝也许身边,借著帮她一同將推车上的酒摆到桌面之时,將她手中的摄像头接了过来,谨慎的揣在了自己兜里,见桌面上的酒摆的差不多了,方颖恍然大悟的开口询问著迪娜拉,刚才他们好像並没有点酒。 “不好意思,那可能是我看错了,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將这些酒都撤走。”郝也许说著刚想从吧檯上將那些酒水又重新搬回车上,就听见迪娜拉开口:“你瞧瞧,光顾著和你说话了,连酒水都没点呢。要不是有这小服务生进来,说出去了还以为是你怠慢我了呢。” 迪娜拉的尾音轻轻上扬在男人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撒娇一般,那精瘦的男人见状立刻大方开口:“来都来了,就別费劲往回搬了,这酒就留在这儿吧,正好我们还没点呢,你自己拿了什么酒,一会儿直接从我们包厢的帐单上下好就行。” 郝也许听了男生的话微微点头又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迪娜拉,这才拿著推车从包厢內离开,而就在她刚从包厢內离开时,正巧碰上了秦子越的两个手下在一旁抽菸。 “越哥说了,一会儿等那胖子喝醉就把他送到地下去,还按照以前那么办。” “那胖子少说得两百斤,我可抬不动他,一会儿乾脆拿个推车直接把他推下去算了。妈的,一想到还要给他脱衣服扔床上,我就浑身噁心。要不然一会儿给小丽他们塞点儿钱,这活儿让她们自己干吧。” 瘦高个儿正说著却被一旁的胖子狠狠的踩了一脚:“这么大声的说话你不想活命了?咱们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一个胖子而已,你拿著车给他推过去就完了。还敢把越哥吩咐你的事儿交给別人做,万一中间出了点儿岔子,我看你以后就不用从这儿酒吧出去了直接给你也扔到地下,以后让你也陪那些……” 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瘦高个儿立刻將手中的菸头扔在地下踩灭,諂媚的衝著胖子求饶道:“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可千万別把我留在这儿地方。这地方阴森森的,我每次去地下都觉得瘮得慌。我一会儿一定將那胖子亲手扔到床上,把他的照片儿拍的清晰可见,顺便再给他多拍几个姿势,连视频都录好。您可千万別跟越哥说把我送去地下。” 那胖子见瘦子如此惊恐的样子,不屑的笑了笑:“就你这样儿的给你扔在地下,怕是连一个月都活不了。还天天嫌弃別人胖,胖有胖的好处,像我这样的最起码在地下能活的比你久。就算放血,我的血也能比你多。” “是是是,以后我再也不敢说这话了,我现在就过去把药送进屋里。一会儿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负责拍照,体力活儿全由我自己干,保证不让您累著。” 两人说著便將菸头踩灭,一同向著走廊深处走去,而等两人的脚步声走的听不见之后郝也许才慢慢从黑暗中走出。她思索著两人刚才的话,心底不禁焦急起来,听著那两人的意思便知道秦子越这是要对付冷新晨,將他的把柄牢牢的捏在自己手中。 第78章 神来之笔 “不好意思各位,刚才的酒水我查错数量了,还得打扰你们一下。”郝也许重新走进迪娜拉的包厢,对著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恭敬开口后,便接著查酒水的名义,走到迪娜拉身旁故意將她面前的酒水洒到她衣服上。 男人见郝也许毛手毛脚的担心她惹怒了自己心中的女神,刚欲开口训斥,就见迪娜拉轻轻抚上自己的手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表示自己没事,去洗一下就好了。男人正沉醉於迪娜拉的笑容中,便也没再继续追责郝也许,只是让她一同去卫生间帮忙將衣服清洗乾净。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卫生间,郝也许刚打开水流就听见迪娜拉焦急地开口询问道。 郝也许摇了摇头示意她安心,表示自己这边儿一切正常,也没有暴露身份,只是刚才忘了告诉她们一件重要的情报,然后郝也许便將刚才在包厢里见到秦子越的事儿说出,提醒迪娜拉她们不要与秦子越碰面,以免生出事端。 听著郝也许的话,迪娜拉不由得眉头一皱思索著开口:“你说的是那天在古城的那男人?” 郝也许点点头,语气沉重的又將刚才在包厢內,秦子越是如何面不改色用酒瓶砸碎別人的头,轻飘飘的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去留,並且在一眾比他年纪还大的人中,他这个最年轻的人居然是话事者的事儿全部告知,並且还说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这酒吧的幕后老板很可能也是这个男人。 “算起来在互不相识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交手过两次了,一次是皎皎破解了他的陷阱,另一次则是那次在古城。这人报復心极强且城府很深,接连两个任务都被我们破坏,心中一定对我们充满了怨恨,而你又是那天与他接触最多的人,如果一旦被他发现你的身份,那么很可能会让他串联起所有的事儿。所以你们最好儘快离开。” 郝也许严肃的看向迪娜拉开口,却不想迪娜拉嘴边浮起一抹微笑,而后双手抱胸玩味的看向她开口自信的开口:“小也许,你特地跑回来恐怕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儿吧。” 郝也许听了迪娜拉的话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便又听见迪娜拉继续道:“你忘了吗?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而且刚才陈琦说过的,这酒吧的私密性很好,客人互相碰面的机率根本没有。而且他们既然这么看重和冷星辰的会面,更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或许还有其他通道可以离开,根本不可能让其他人发现他们也在这间酒吧。” 迪娜拉说完双手轻轻抚上好也许的衣领,將她衣服上的褶皱抚平:“所以我猜想,你大概是在刚刚离开后,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儿,准备自己承担风险去做这件事儿,怕我们被牵连,所以才让我们儘快离开。” 迪娜拉说完轻挑著眉毛,胜券在握的看著郝也许是在说著她的那些小心思早已被自己看透,就別再藏著掖著,赶快交代。 郝也许没想到迪娜拉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理清一切,並將自己所想猜了个正著,便只能投降,將刚才在拐角处听到秦子越的手下准备对冷新晨动手,拍下他的照片作为把柄的事儿和盘托出。 “所以你准备冒著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去救冷新晨?”迪娜拉冷下了脸,语气不善的埋怨著看向郝也许。 郝也许轻轻嘆息一声,表示自己不想说的原因就是知道他们一定会阻止自己。儘管冷新晨现在的身份他们还不了解,可秦子越却是绝对的敌人,如果他们能从秦子越手中救下冷新晨,说不定还能让冷新晨弃暗投明,这就相当於直接瓦解了他们这次的会面,也能打探出许多秦子越团伙的事情。 迪娜拉被郝也许幼稚的想法,气的不由得笑出声:“小也许,你刚才还说这有可能是秦子越的地盘儿,就凭你一个人就想拯救冷新晨,岂不是痴人说梦?而且你刚才说过,他们这种事显然不止做了一次,各种流程便应该都很熟练那对於我们来说,想要就冷新晨可谓是难上加难。別说就你一个人,就算我们几个和蒋巴楚他们一同执行这计划,都毫无胜算。” 迪娜拉看著郝也许紧皱的眉头,不由得微微嘆息,继续开口劝道:“虽然不知道他们想要拍什么照片,但想来今日既然大费周章的约冷新晨见面,就证明在他们心中冷新晨一定是对他们有用的人,所以他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遭点儿罪,名誉受损。而这些不致命的事儿,就算你救下他,他也不一定会感激你。反而定会暴露你的身份。你自己想一想,这事儿是不是不划算。” 听了迪娜拉的话后郝也许逐渐冷静下来,仔细的分析著其中利弊。思索良久,她重重的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迪娜拉的分析完全正確,是实属他刚才太过於著急了。 “虽然你没明著表现出来,可我知道你和皎皎一样,也很重视这难得的机会,可就算机会再难得,你始终要记得我们小队的第一任务永远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 郝也许点点头,不得不彻底放弃了拯救冷新晨的想法:“好,我知道了,刚才我已经把摄像头交给颖姐了,那咱们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我已经跟陈琦定好了地点,等我出去后便会去那儿找她,你们也儘快离开吧。” 郝也许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迪娜拉见状连忙將外衣脱下扔在了水池中,而后又用水泼在身上,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表情后,这才缓缓將门打开。 “就算那衣服洗好了也没办法立刻穿在身上,湿漉漉的,这天气出门儿一定会感冒。我刚才叫了司机去给你买了一套衣服送过来。你试试看合不合適?”男人说著遍地上了手中的袋子,露出一个自以为绅士的笑开口。 迪娜拉伸出手指缓缓划过男人手心接过了袋子,害羞的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还特意叫人出去帮我买衣服,这衣服的钱一会儿我转给你。” “一件衣服能有多少钱?哪儿能让你把钱转给我?这传出去的话,我成什么人了?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下次有机会你请我吃饭就好了。” 迪娜拉与男人又寒暄了两句便回身关上了门,这个郝也许轻声嘱咐,让她儘快找机会撤离,接著也没理那外套,反而拎著袋子重新回到了男人身边,將那袋子又递了过去。 “心意我领了,只是这件衣服的尺码实在太小。我向来是自由惯了,不合身的衣服就算穿上了也会觉得不舒服。” 郝也许趁著迪娜娜和那男人周旋之际,慢慢退到了门口离开,而后又找到了林生斌的那件衣服,拿到了酒吧专门为客人准备的洗衣机旁认真的將衣服清理了一番后,又等那衣服一点点被烘乾,这衣服上看不出一丝酒渍后,这才又拿著衣服重新走进了秦子越等人的包厢。 而等郝也许走进秦子越包厢时,刚才还热闹的包厢却只剩下了秦子越和林生斌两人,郝也许恭敬的走到林生斌面前將手中的衣服递了上去。 “真是不好意思先生,给您添麻烦了。您的衣服已经清理好了,您可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林生斌不悦的撇了一眼郝也许,而后伸手接过衣服仔细的检查起来。见衣服上確实丝毫看不出酒渍后,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算了,既然衣服洗乾净了就好。”林生斌边说著边將衣服穿上,起身看向秦子越开口:“既然事情办完了,我的衣服回来了,那我就不多留了,陈大哥他们喜欢玩儿的那些东西我也不喜欢,我就先走了。” 林生斌这人向来是不喜欢地下那些活动,秦子越是清楚的,因此也就没再多挽留,反而是起身將他送到包厢门口:“知道林叔不喜欢这些事儿,所以乾爹特意嘱咐我准备了两箱上好的茶叶给您,一会儿送你回去的时候,我叫人拿给您。” 茶叶对於秦子越等人来说不过是个幌子,真正要送的是装在那茶饼底部作为包装的金条,因此林生斌也没拒绝,反而笑著拍了拍秦子越的肩膀夸他能干,不愧是大哥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一会儿就不必送我了,我想自己走一走散散心,我已经叫我的司机在不远处等著了。”林生斌说著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悲伤,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身上的衣服继续道:“这洗衣液的味道和我妻子爱用的那款味道很像,我想让这味道多留在我身边一会儿。” 秦子越见林生斌脸上的悲伤不似作假,只是说了句,若是林叔喜欢便让人去將这洗衣液取来一箱给林叔送过去,而后又吩咐著身边的手下將林生斌送出去。 郝也许见林生斌要离开,连忙伸手替他打开门,而后也跟了上去。 “你该干嘛干嘛去,我送人家贵客离开你像个跟屁虫似的跟著干啥?”瘦高个儿的男人见好也许始终跟在两人身后,不由得开口训斥道。 见瘦高个儿的男人带著林生斌走的那条路,显然不是从正门离开的那条路,而且陈琦也並没有提起过,郝也许便猜想,也这就是一条他们经常出入的密道,自己一定要知道这密道的准確位置。於是不由得佯装一愣,而后委屈的开口:“刚才將林先生的衣服弄脏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多亏林先生人好才没告诉经理,不然若是经理知道我將贵客的衣服弄脏了,今天肯定会把我打个半死。所以我就想著多送送林先生。” 郝也许边说著边看向林生斌用祈求的眼光希望他能留下自己,而林生斌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转回身对著那瘦高个儿说了声没关係,我知道怎么走,就让这服务生送我吧。 瘦高个儿本不想让这服务生知道那密道该如何走,可又深知自己的地位,定然是不能忤逆林生斌的,刚想开口拒绝,却见林生斌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係,反正进了你们这酒吧的人也出不去,不是吗?你去忙吧。” 说我刚不是听见林生斌这话,思索变赏便连连应是:“林先生说的是,既然你和这服务生还有话要说,那我就先走了。”瘦高个儿是说完又恶狠狠的看向郝也许威胁道:“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將林先生送走以后立刻回来,不然连著今天將酒洒在衣服上的事儿我会一併的告诉你们经理。” “是是是,您放心,將林先生送走以后,我一定立刻就回来。”郝也许说著对著那瘦高个儿恭敬的鞠了一躬,便连忙跟在了林生斌身后往深处的走廊走去。 走廊很长,灯光也十分幽暗,在跟著林生斌走过了弯弯绕绕的几处拐角后,终於见到了前方亮著的一盏红色的灯,而后又看见了一扇隱藏在货架背后的小门,林生斌对著那小门上的按钮轻轻扭转了几下,將门打开,两人才走了出去。 郝也许隨著林生斌走出酒吧后,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跟在他身后,而林生斌也並没过多询问,两人就这样沉默著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直到走到拐角处,脱离了酒吧附近的范围,林生斌的手机铃声响起时,他却默默的掛断了电话。转回身看向郝也许。 郝也许看著林生斌刚想开口解释,却听见他说出了一个让她震惊不已的消息。 “刚才你那一招实属不算高明,若不是我反应的快,你放在我衣服兜里的东西定然会被人发现。”林生斌脸上的和善之色褪去眼中闪著精明的光,伸手抹上了那3d面罩的边缘:“不过这3d面罩倒是做的不错,在屋內也丝毫看不出破绽,看来这么多年你们的技术也有所长进。” 第79章 局长之谋 风將树枝吹得沙沙作响,那乾枯的树枝不断拍打在一起,被风吹过后发出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渗人,像是渴了很久的人用嗓子发出的痛苦低吼一般。 今天的天气並不算冷,可此刻的郝也许却瞬间觉得通体生寒,就连浑身的汗毛也不禁立了起来。林生斌摸上她3d面罩的那只手,若有若无的划过她的脖颈,似乎也將郝也许的命运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郝也许一个扭头从林生斌手中脱离,接著后退几步,拉开了自己与林生斌的距离,確保安全后颤抖著声音,佯装不解的询问林生斌是什么意思,自己听不明白。 “今日有我在场,能帮得了你,下次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替我跟你们老陈带个话,以前答应过他的事儿我不会忘,可他也別忘了答应我的。” 林生斌说著脸色一沉从兜里翻出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扔给郝也许又继续道:“还有这东西替我还给他,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係。如果再让我发现这种东西,后果他应该能想得到。” 郝也许虽然还不知道林生斌究竟是何人,但他的这一番话至少让她確定了目前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而且听他刚才的意思,虽然他与陈局可能相识,但似乎並不知道特別行动小队的存在,大概率只是將她当做了国安局的人。 “不管你们想要做什么,都要儘快。毕竟为了这事儿他们已经策划了许久,可你们的时间却只有几十个小时。对了,这摄像头就当是给你们的回礼了,这次的事儿我也没参与,不能帮你们擦屁股了。”林生斌说著挑了挑眉,眼中满是玩味的看向郝也似是在嘲讽他们的无能。 郝也许想要继续询问一些关於在饭桌上他们要求冷新晨做的事儿具体是什么,他说的几十个小时是什么意思?可转念又想到此刻的自己並不知道林生斌的身份,担心说多错多,露出破绽被他发现,便始终紧抿著嘴唇,一言不发。 林生斌看著始终沉默的郝也许,忽的轻笑了一声:“你倒是个能耐得住气的,比之前那些人强多了。若不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大抵就是新加入的吧。” 林生斌的言语中无不透露著自己对国安人员的熟悉,似乎是在向郝也许表达著自己的立场是与她一致的,但他的这个举动更让郝也许无法相信。见无论自己说了什么,郝也许始终一副什么都不肯说的冰霜模样,林生斌也放弃了攀谈,只是叮嘱他要儘快和替换身份的人调换过来,不然等她回去后恐怕就再也无法从那里出来了。 听了林生斌的话,郝也许眉头微皱,终於开口询问著这是什么意思?林生斌双手插兜,看了看腕上的手錶:“虽然你比之前的那些人要聪明一些,可手段和方式却还是很低劣。明知道他们带我走的时候,你还非要跟在后面,你觉得你回去之后还能完好无损吗?何况我们站了这么久,你一直沉默著,显然也並没有什么要紧的话跟我说,不是吗?酒吧里折磨人的手段她们应该都已经习惯了,或许儘快跟那人换回来,这张脸还能活命,但若是你还待在那儿的话,恐怕这张脸和那面罩下面的脸就都活不成了。” 在奔向和陈琦的约定地点时,郝也许的脑海中一直迴荡著林生斌刚才说的那些话,心中满是愧疚。陈琦的人生已经那么艰难,也只是想要多赚点儿钱而已,才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失误竟然还要连累她回去被酒吧的人惩罚。 郝也许的心中万般纠结,她不知道该如何跟陈琦说这件事,说了的话担心陈琦害怕回去后无法面对酒吧里的责罚,当即选择跳出来揭穿他的身份。可是不说的话,又担心陈琦回去之后无法妥善的处理他刚才惹出来的麻烦。 郝也许在心中暗自思索了许久,可在见到陈琦的瞬间还是將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並主动提出自己可以给他在原有的费用上再加价来弥补她。 陈琦文言先是一愣,而后却露出一个轻鬆的笑容摆了摆手:“没关係的,你们给的已经很多了,而且之后如果你们能真的言出必行,不再让我被我父母打扰的话就已经够了。至於那些惩罚什么的也没关係,反正那些手段他们早就对我用过了,不过就是折磨人的心理和身体罢了。”陈琦若无其事的態度却让郝也许心中愧疚更甚,也更加的责骂自己,为何不能在小心谨慎,思虑的更加周全一些。 陈琦將手中的半瓶水一饮而尽,而后將那塑料瓶捏扁,对著路边摆放的垃圾桶做了一个投篮的手势,就在矿泉水瓶正中垃圾桶內发出的脆响声时,好也许看到陈琦露出了解脱的笑轻轻开口:“若是因为你的这件事儿让他们生了处理我的心思,那也算是一件好事儿。直接给我来个痛快的,也总比每天活的行尸走肉般的在那地方儿苦苦煎熬的好。” 陈琦说要安抚地拍了拍郝也许的肩膀,接著有意的將她带离了,刚才约定好见面的地点,往酒吧的方向走去,直至两人走到没人的小路上要分离时,陈琦先是望向酒吧的方向,而后又別有深意的看向郝也许开口道:“这条路看似是通向了终点,可实则却仅仅是个起点,后面的路更黑也更远。” 郝也许望著陈琦离开的背影,不断地回味著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她总感觉陈琦刚才那句话似乎蕴含了其他的深意,可却又无法参透她具体想要说什么。 这次的行动让郝也许第一次生出一种挫败感,无论是吴京泽和庄崇文的负伤,还是陈琦回去后要面临的惩罚,对於这次行动来说,这些代价都太大了。 如果是在当初布置行动计划时,自己能够再谨慎一些,或许都会避免这些代价的发生,但可惜的是,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如果。 郝也许回家后不久,迪娜拉三人也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她望著方皎皎气冲冲的样子,不由得疑惑询问著怎么了。 “你凭什么不让我去看他们?这次的行动我是指挥官,他们是我的队员,刚才我的行动还没有结束就算了,可现在行动结束了,他们还在抢救,我为什么没有权利去看他们!” “我现在在医院等著结果,心情很不好,也不想说那些伤人的话,能告诉你的就是不允许你到医院来看望他们两个,这是命令。” “你以为就算你不告诉我他们在哪家医院抢救,我就没有办法,知道了吗?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输入进网际网路的东西,我就都能查到蛛丝马跡,查到他们两个的住院信息更是轻而易举。” “你敢!有那时间不去把精力放在冷新晨的事儿上,在这儿跟我较什么劲?我说了这是命令,是陈副局的命令。”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蒋巴楚揉著皱成一团的眉头,见实在说不动方皎皎后便控制不住的对著电话怒吼:“不是你自己说的这次的机会很难得嘛?不是你一直吵著要去前线吗?那么就去好好完成你的行动,这样才能对得起他们俩。” 郝也许看著方皎皎气的气鼓鼓的,像一只蓄满了过冬粮食的小仓鼠一般,便从厨房中拿起一颗他平日里最爱吃的阿克苏苹果,走到了方皎皎身边,將那苹果塞在她手中轻轻开口:“蒋巴楚的决定是正確的,线下我们几人都刚从那酒吧离开,保不齐身边还跟著他们的眼线,若是这时候立刻就跑到医院去看,他们两个只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没错,我相信他们不会有事情的,而且蒋巴楚不是一直守在抢救室门口吗?別担心了,我们还是先看看刚才也许拿回来的摄像头里面的內容吧。”方颖也走到方皎皎身边开口劝著。 听了两人的话,方皎皎脸上的怒意散去了大半儿,立刻將那摄像头中的储存卡取出装在了电脑上,开始查起了包厢內的视频。 画面中的秦子越一酒瓶將人砸晕的场景让除了郝也许在外的其他三人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看著怎么这么眼熟,总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似的。”方颖盯著画面中的秦子越疑惑的开口。 方皎皎说这也盯著画面中的人仔细端详起来,而后眼神一亮开口说出了秦子越正是那日在古城之中被迪娜拉当眾殴打的那男人。 “没错,连续的两件事情都跟这男人有关,所以我怀疑这男人有可能就是蒋巴楚他们一直追查的团伙中的一员。” 郝也许说著又把自己在包厢中看到的他是团队话事人的事告知了两人,接著语气严肃的开口道:“我们几个个人中,他除了没见过皎皎之外,我们三个的脸他都曾见过,所以如果遇上他的话,我们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这人的城府很深,而且非常聪明,更加擅长布局,总是能够用最小的成本去达成自己心中所想的目的。如果我们几个在一起的画面被他看见,那么就很容易让他联想起那天在古城中的事情。” 方颖听了郝也许的话眉头紧锁,连忙看向迪娜拉担忧的开口:“既然那人这么恐怖,那迪迪现在岂不是很危险?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网红,隨便在网络上一搜就能搜到无数条关於她的消息。上次他的行动因为我们的介入而失败了,他会不会伺机报復迪迪? 迪娜拉对方颖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摇了摇头:“不会的,如果按照也许说的这人十分谨慎,那么上次的行动失败后,他必然会详细的復盘每一步,找出自己行动失败的原因。可是如今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直接来私信我,询问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可见他並没有將这次任务失败的原因查到我身上。因此我是目前还是安全的。顶多会被他当成一个打乱了他计划的疯婆子罢了。而对於我这样的素人他们是不会轻易动手的。更何况我现在还有这上百万的粉丝。他们更不敢轻易对我动手。” 郝也许几人说完了秦子越的事儿后,便又开始看起了摄像头里面的內容,方皎皎看著面向陈正道时无比卑微的冷新晨时不由得鄙视的吐槽了几句,而后开启了二倍速播放,试图儘快將画面调整到几人谈论正经事儿的时候。隨著方皎皎的快速播放,视频中的画面很快消失,变成了一片黑色。 “这个时候没录到画面,我被赶出去了,所以只能先將摄像头藏在了他们其中一人的衣兜里。”郝也许看著全黑的画面跟著眾人解释的。 而后几人听著全黑画面中秦子玉等人的声音以及冷新晨的回覆,不由得心下一沉脸上的表情也全都变得十分凝重。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秦子越他们是要让冷新晨利用他运输公司副总的身份,从国外將人偷偷的藏在他们的货柜里边儿,然后再躲过边关的搜查,偷偷带回国內吗?” “可是那货柜都是密封的,里边也有晶片,都是我重新升级过的,还加上了隱秘的摄像头,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够让一个大活人完全的躲在里边。而且我刚才也已经查过了,从吉尔吉斯坦到喀什最起码要开好几天,那人在里面不吃不喝的,岂不是连活著都有问题,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能將人从那边儿运回来?” 听这几人的疑问后,郝也许不由得皱起眉沉思著,而后他又想到了林生斌,於是又赶忙跟著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同步著刚才在树林里自己和林生斌的对话。 “不是,我有些没听明白,那林生斌是陈副局放在秦子越他们那儿的臥底吗?不然为什么会突然帮助你,还跟你说那些话,难道这人也是我们的人? 第80章 各怀鬼胎 “小李呀,你来我们公司也快两年了吧,觉得单位怎么样?各项薪资和福利待遇都还满意吧,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如果有遇到什么困难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们都会儘量帮你解决的。”冷新晨拿著水杯看著面前一脸稚气的年轻人,和蔼地开口道。 小李挠了挠头,激动的一边搓著手,一边回应著表示自己已经很满意了,没有什么其他要求。虽然货车司机这个职业说出去,对於他这个不过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来说不太好听,可工资和福利待遇却是实打实的比他同龄的年轻人要好上许多,说起来每次和同学聊天时,他们还都羡慕自己呢。 “在这里上班虽然很辛苦,但也很开心很放鬆,毕竟在这里每天只需要想著如何把工作做好就可以了,而且工资也和付出的辛苦成正比。单位里还有食堂和员工宿舍,自己也不了什么钱,每个月只留五百就够了,其他的都寄回家里,我爸爸妈妈可高兴了。”小李脸上微微泛红抿著唇,又继续开口:“而且我觉得咱们公司最好的一点就是,完全不用考虑什么职场和人际关係之类的,我打小就不太擅长和人沟通。” 冷新晨一边招呼著小李来自己身旁的沙发坐下,一边又亲自接了杯水递了过去,语重心长地道:“我们公司的方针向来是以人为本,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提,千万別害羞,我看了你的资料,你母亲的病症,每个月都要费一大笔医药费吧。” 听到冷新晨提起母亲的病,小李脸上虽然还是红扑扑的,可却完全不是刚才见到偶像的激动之色,而是在偶像面前被戳穿的自卑,让他不禁羞红了脸,尷尬地捏著衣角支支吾吾的解释著母亲有父亲在老家照看著,自己绝对不会因为母亲生病就影响工作。 见小李如此慌乱的解释起来,冷新晨便知道他有多在乎这份工作,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工作向来很认真,你们小组的组长经常跟我夸讚你,我知道你不会耽误工作,別紧张。” 小李闻言鬆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又立刻慌张的开口:“李……李总,您今天叫我来这一趟,该不会是为了要裁员吧?可是咱们公司不是向来……” 小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冷新晨摆摆手打断:“你看你这孩子都上班儿这么久了,怎么还总是这么急躁?公司的规章制度都摆在那里,何况你这么优秀,就算要裁员也不会裁你。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了解了解我们基层员工的现状,看看有没有哪里是需要帮助的?我听你们小组长说,你每次都要求多跑长途路线,就为了多给家里转点生活费,有些心疼你,担心你年纪轻轻的就累坏了身子,所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够帮得上忙的。” 冷新晨的一番话让小李眼眶泛红,冷新晨竟然会如此看重他,他不过是一个才加入公司不到三年的基层小员工而已,竟然能得到公司副总的关照,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偶像,更是让人感动不已。 “我妈的病確实很麻烦,每个月都需要很多的医药费,那些年为了给我妈看病,他们俩借下了许多的外债。说句实话,我现在真的非常缺钱。所以才想著让组长多给我安排点儿长途跑,这样也能多赚点儿钱。” 冷新晨看著面前的小李还在喋喋不休,不由得心中下了一个决断,在送走小李后又將自己的秘书召来身边。 “给这小子排一个后天出发去吉尔吉斯坦的单子,他家里又缺钱,又必须保得住这份工作,是最適合的人选。”冷新晨点燃一根烟,眯著眼睛缓缓开口:“交代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那边的人都给我联繫好了吗?” “您放心已经都安排好了,这一批有一个定製的室外用独立卫生间的车,货物就安置在那独立卫生间內就可以,而且我们已经预留好了通风口,一定会保证货物的新鲜。还有货物所需要的补给,也一併放在了里面。” 冷新晨眯了眯眼睛,讚许的看向秘书:“事儿办的不错,我们的目的就保证让那货物新鲜的回到他该去的地方就可以,至於有没有破损什么的就不归我们管了。既然他们给我出了这么大个难题,那我自是不能让他舒舒服服的回来。对了,监控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小秘书说著將手中的平板电脑打开,將一段录像摆在了冷新晨面前:“齐天他们部门儿里藏著我们的一个人,已经吩咐好他搞到了那方皎皎的密码,到时候只要货物一入库,直接就用我们之前录製的视频去覆盖所有的沿途监控就可以了。” 冷新晨看著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面赫然是齐天部门的人收受自己贿赂的视频,就连他答应会帮自己窃取到方角角的密码,以及保证视频能够完全覆盖沿途监控的音频也一应俱全。 冷新晨將平板交给秘书,走到了窗边,望著底下形如蚂蚁般的工人,又悠悠开口:“陈琦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我们的人已经进酒吧看过了,她已经回去了,想必已经完成了您交代给的任务。”小秘书见冷新晨心情不错,犹豫再三,依旧开口询问道:“只是我们这么早就动了陈琦这颗棋子,是不是有些过於冒险了?万一被秦子越他们发现那之前的布局岂不是都白费了?” 冷新晨转过头,嘴边浮起一抹別有深意的微笑,似是在嘲讽小秘书的愚蠢:“陈琦这颗棋子现在不用,以后也是一步废棋了,毕竟从那方皎皎进入公司开始,这棋局便已经开始乱起来,那我自然要让它变得更乱,才能够在外面看清楚棋局中的势力,才能够保证我的利益最大化。” “可是就连您都认出来了,那袁总真的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吗?怎么说他也是方皎皎的父亲,就算许多年没见过面儿,这也不太现实吧?您就不怕是他们父女俩一起做的局?” 听著小助理的担忧,冷新晨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你还是不够了解你们袁总,你若是问他这个公司的业务和所有运输线路他都能一清二楚地告诉你,甚至就连困难员工的家庭背景他都能给你讲得头头是道。可是你要是问他自己家庭的事儿,他定是一问三不知。” 冷新晨说著转身重新坐回了自己的老板椅上,又感嘆道:“毕竟你们袁总可是个圣人,他的眼里永远都只有工作,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为这片土地的人民服务,至於他和他的家人根本就入不了你们袁总的眼。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过年回家?他是个圣人,岂能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比擬的?” 早在方皎皎刚来公司报导那天,袁有为和冷新晨在公司一楼的那场爭论中,冷新晨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方皎皎的方向,便觉得她十分眼熟。直到上一次的货柜事件时,看见袁有为和方皎皎站在一起时,他便有了猜想,於是特意叫人调来了方皎皎的档案。对著档案上的那照片儿端详了许久后,更加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所以为了证实这个猜想,在货柜事件结束之后,他才会借著要公报私仇的名义给方皎皎他们组增加了许多工作。他记得袁有为曾经跟他说过,他女儿在电子技术方面有著极高的天赋,直到亲眼见识过了方皎皎的本领后,冷新晨也终於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是正確的。 方皎皎就是原有为的女儿袁满。 虽然他没有调查出,袁满为何会化身为方皎皎,不远万里的从上海来到喀什加入到公司,但他敢肯定的是,这件事儿袁有为绝对不知情。 对於冷新晨来说,方皎皎的到来给他创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本来他还在苦思冥想要如何能將原有为也拉入这滩浑水,趁机拉他下马。可眼下却简单了许多,只要能將方皎皎拉入到这场混乱的棋局之中,那么袁有为自然也就入了这棋局。 在秦子越给自己打电话之前,林生斌早就透露过最近秦子越他们会有动作的消息。 因此,那天方皎皎在园区门口拦住了冷新晨,也是他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给她个机会,让方皎皎以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从而参与到秦子越他们的这件事儿里。 如果因为方皎皎等人的介入,导致秦子越他们的计划失败,当然是一件好事。如果方皎皎他们没办法阻止这件事儿,那也能借著方皎皎参与这件事儿而將袁有为暴露在国安局面前。 因此不管秦子越他们的计划成功与否,对於冷新晨自身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而在得知了方皎皎正在调查自己的事情之后,他便启动了林生斌之前隱藏在酒吧里的陈琦,故意给方皎皎他们创造机会,让他们能够进入到酒吧里。 而就在冷新晨为自己精密的布局而得意洋洋之时,却不曾想陈琦——他以为属於他的这颗棋子,其实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的人。 陈琦传回给冷新晨的消息,只是说自己已经想办法让方皎皎进入到了酒吧。而根本就没把自己和迪娜拉还有郝也许她们几人见面的事情告诉冷新晨,更没有说出顶替他进入到酒吧內的那人根本就不是方皎皎,以至於到现在冷新晨还认为那天在包厢內的服务生是方皎皎。 “林生斌严格来说不算我派到秦子越他们的臥底,只是暂时的合作伙伴而已。之前他被秦子越他们算计得家破人亡,因为他不服从秦子越的安排,所以他们便派出人製造了车祸。將林生斌的一家全部都暗害在了那场车祸之中。所以从那件事儿之后,林生斌便主动找到了我们说可以帮我们提供秦子越他们团伙儿的一些详细的资料。” 陈副局和蒋巴楚两人来到特別行动小队基地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2点,面对著特別行动小队,几人蠢蠢欲动,想要知道八卦的心情时,陈副局本来不想將事情的原委全部都和盘托出,他认为现在將这些事全部都告诉给他们,有些过早。可是却又担心如果他们不知道林生斌的身份,或许会对接下来的行动有些不便。同时也担心林生斌这人对他们特別行动小队几人生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会让这几个年轻的姑娘陷入到危险当中。所以再三思量之后才將林生斌和自己的关係全部都告诉给了几人。 “所以说林生斌的身份现在並不是完全的好人,只是我们暂时的合作伙伴和盟友?可是如果他突然之间反水,跳到秦子越那边儿,反过来帮著秦子越对付我们,那事情岂不是会变得很麻烦?” 面对著迪娜拉的疑问,陈副局缓缓开口:“你记住任何时候都没有全部的朋友和全部的敌人,因为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不论什么时候,面对什么事情这些主动找我们合作的人,你们首先考虑到的都是自身的利益。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思考过后选择把林生斌的身份全部告诉你们的原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们一旦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应该立即的想办法去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过现在应该暂时不用担心,因为他本身並不知道你们特別行动小队几人的身份,你们几人的身份从来在我们局內都是一级保密的信息。” “还有这次的行动非常的危险,不论你们要做什么,一定都要提前通知我,好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千万不要再像这次一样,不然如果再发生什么危险真的是我无法承受的。吴金泽和庄崇文两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件事情难过,反而是希望你们把这件事情当成是动力。” 第81章 成长之泪 听见陈副局提起吴京泽和庄崇文两人,屋內的几人霎时沉默了起来。迪娜拉看著满脸內疚,却又不知如何表达,只能不断地用手指绞著衣服的方皎皎,刚想要开口向陈副局揽下这次的失误,就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接著便听到郝也许抢先开口。 “吴京泽和庄崇文的受伤,都是我们小组的责任。蒋队长说的没错,我们专业性差又没有经验,不適合出外勤任务。而且我们小队之所以成立就是为了处理网络安全的问题,这类的问题根本就不是我们小队应该管的,是我们有些不自量力了,应该接受队里的惩罚,后续我们小队会將工作重心重新放在维护网络安全上,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再参与这种外勤行动。” 郝也许的话让方皎皎一愣,她猛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郝也许,眼中全是不满地开口:“用不著你替我背锅,虽然这次的事儿是一个意外,但是也是我这个指挥官的失责,因为我布局还不够紧密,导致两个队友受伤,我愿意受罚,一切由我方皎皎一人承担。可是你凭什么代表我做出决定?” 方皎皎说完咬著牙紧抿嘴唇转身看向陈副局和蒋巴楚,纠结许久,最终对著两人深深鞠了一躬:“因为我的失职导致队友受伤,我愿意拿出我的工资补给两人的家属。可是冷新晨的线索是我一手发现的,就连他们的交易內容也是我们发现的,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將那人运回国內。” “皎皎,这件事情到现在早已超越了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內,已经不是我们能管了的了。上次能够在秦子越的酒吧探听到消息,还多靠林生斌帮忙。不管你承不承认,在外勤这方面我们做的確实不如蒋巴楚他们。”郝也许板著一张脸看向方皎皎,那语气里也满是不容置疑。 方皎皎虽然还不认为她和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可以称得上是朋友,可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自认为自己也不是像刚开始认识时那么討厌她们,就算方颖每次都会在耳边絮絮叨叨,自己也渐渐习惯了。 甚至在面对危险时的共患难时,方皎皎还会觉得还好有她们在身边,而稍稍缓解了自己紧张的心情,她以为她们应该是有些默契的,最起码是一条心。可如今听了郝也许这一番丧气的认输,倒是让方皎皎莫名的烦躁起来,整个人就像炸了毛的小兽一般又將自己缩回了自己的安全区域,呲著牙觉得面前的每一个人都对自己心怀敌意,明明他知道蒋巴楚此刻心里一定很难受也很內疚,也不想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可是下一秒钟那些带著刺儿的话,却不受控制的从他的口中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蹦了出来。 “我不如他们?要不是我发现了冷新晨的不对劲儿,你们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说不定还得把人当成纳税大户,给好生招待著,被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还有,你说的是他们那些连被人设了陷阱都看不出来,差点儿就害得整个国安局的机密资料全部泄露的人?还是那些忙活了几个通宵,结果却被人家当猴儿耍的人?要不是有我在,別说吴京泽和庄崇文了,他们整个队的队员说不定都得折在秦子越手上。他还能在这全须全尾的跟我摆臭脸?还有上次的行动,我明明就告诉过他们俩,只要我们离开了,让他们也开著信號车赶紧离开,为什么他们还傻站著待在原地?难道就因为他们受伤了,所以就一定要我放弃好不容易探查到的消息和可以阻止秦子越他们犯罪的行动吗?我告诉你们这次的行动没有我,你们只会损失更多的人。” 方皎皎说到最后,大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著什么,她只是想儘快將心中这种烦躁的感觉全都发泄出去。郝也许站在原地,拦住了想要上前制止的方颖,就这样看著方皎皎发疯,等到方皎皎骂累了,也將心中的烦躁全部发泄出去后,这才微微嘆息了一声,走上前一把將方皎皎搂入怀中,一下一下的轻拍著她的后背安抚著。 感受到郝也许怀中的炙热时,方皎皎愣了一瞬,而后便听到好也许温声细语地开口:“这不是你的错,是害他们受伤的那些人的错,这些伤痛总有一天我们会从他们身上討回来。能够发现冷新晨的异样,並且坚持找到他们交易的证据,你做的已经很棒了,很棒了。” 方颖走的方皎皎身旁,伸出手摸在她的头顶,將刚才她因为激动而四散飞起的头髮重新整理好,归纳在耳边:“皎皎长大了,做的已经很棒了。” “没错,谁能想到皎皎竟然会在园区大门口,在那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还能够镇定自若的演戏,將冷新晨那么个老狐狸都差点儿逼疯了。”迪娜拉也走近探出头,凑在方皎皎面前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开口。 面对著几人的鼓励,郝也许怀中的方皎皎终於不再挣扎,而是乖巧的沉默了下来,她的眼眶慢慢泛红,接著便將脸埋在了郝也许肩头,爆发出了呜咽的哭声,將藏在心底的痛苦和愧疚,终於全都发泄了出来。 “我没有想要那样说的,我没有想要任何人受伤,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想要知道冷新晨到底跟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我不能让冷新晨危害到公司。” “我不应该叫他们废物的,他们从来都不是废物。吴京泽经常给我发消息问我一些专业性的问题,他明明已经比之前进步许多了。还有庄崇文,我在单位的好多杂事儿都是他帮我做的,我不想要他受伤的。” 方皎皎一边啜泣著,一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直到他的泪水將好也许的肩头全部打湿后,这才平復好了自己的心情,缓缓抬起头。方皎皎抬起头,那双哭的如小兔子一般通红的双眼,让蒋巴楚也不忍再为刚才那些伤人的话而追责,只是默默的走到厨房,取出了一个阿克苏苹果塞在了她手中。 直到感受到手中苹果的重量时,方皎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连忙羞红了脸拿著苹果,走到了沙发的角落里,戴上了兜帽將自己缩成一团,方皎皎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哭过,可如今却在这么多人面前哭的这么惨,实在是有损自己的形象。 直到听到角落里传来的“咔哧咔哧”声,郝也许紧皱的眉头终於舒展开来,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陈副局打断:“皎皎,就算也许不说要退出,之后的行动我也不会允许你们特別行动小队再参与。” 角落里清脆的咀嚼声停顿片刻,陈副局担心方皎皎又开始炸毛,连忙又继续解释道:“按照秦子越他们的一贯作风,每次他们团队只要有重大的行动,就一定会再去製造一件更轰动的事儿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像上一次阿姨夏木饭店的那个事儿一样,表面上看著是我们胜利了,和平解决了一场网络安全的问题,可实际上趁著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阿依夏木那件事儿时,他们团伙已经偷偷的在那次的骂战中,又发展了许多的下线。甚至这些人中还有许多只都只是初中生。只是上一次的事情,是你们特別行动小队第一次集体行动就获得了成功,所以我没让蒋巴楚告诉你们这个坏消息。” 陈副局话音刚落郝也许便连连点头,又拿起了零食柜儿里的乾脆麵,走到了方皎皎身边,將他的兜帽儿摘下,缓缓开口解释著:“你还记不记得秦子越的录音中提到过,冷新晨只要將人接到他们的货柜里就可以了,至於要如何过关和过关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办都不需要他负责。他们那边儿会解决好一切。” 见方皎皎思索著点点头后,郝也许又接著道:“我担心秦子越他们会趁著汽车过关的时候搞出大动作,所以我刚才才会主动提出要退出外勤工作。”听见郝也许的解释方皎皎眼神亮了亮,接过了她手中的乾脆麵捏了捏,衝著她扬了扬头,示意她继续说。 “秦子越这人太过聪明,城府又太深。所以我们必须盯死秦子越的动向。以防秦子越在突然搞出什么事情。我的意思只是针对於这次他们要將人运回国的事情我们不参与,由蒋巴楚他们带人去解决。而我们要解决的就是秦子越手中那些故意趁著车过关时搞事情的人。” 听了郝也许的话,方颖不由得开口询问道:“可是他们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边关放鬆对车子的检查呢?这根本就不可能,以前我当记者的时候採访过边关安检人员,他们对於工作都非常认真,且从来不会浑水摸鱼,根本就不可能会给秦子越那些人有乘之机。” 方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便都沉默了起来,其实他们都知道只要阻止了秦子越,那装著外来人员的车辆就根本不可能安全的通过安检进入到国內,可问题是他们该怎么阻止秦子越呢? “如果我们直接联繫边防安检告知他们这件事儿,让他们到时候直接將货柜打开检查呢?这样不就是直接能够发现隱藏在货柜里的那人了吗?反正我们这边儿已经有了明確的证据,直接联繫边防安检的领导层,那样不管秦子越他们做什么,我们都算是从源头切断他们的行动了。”方颖看著屋內的几人缓缓开口。 陈副局和蒋巴楚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蒋巴楚苦著一张脸开口:“没用的,我们和边防安检那边儿先不说,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最多只能算作是兄弟单位,因此我们不能强行的要求他们配合。最多可以给他们提个醒。但是如果他们没有在这一辆车中发现问题,那便要承受著巨大的损失,有可能还会给自己招来骂名。所以边防安检他们肯定不会愿意做出这种事儿。最多他们只会是跟我们说好的,我们一定会注意一些。” 郝也许听了蒋巴楚的话,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几下,小心的询问道:“该不会之前发生过这种事,然后你们去请求人家,跟人家闹得很不愉快吧?所以这回才担心人家不肯相信你们?” 方皎皎闻言也忍不住开口吐槽道:“这还用说吗?肯定又是哪一次?秦子越给他们设了个陷阱,他们立刻就跳了进去,他们还以为自己有多么的厉害,发现了什么惊天的大案子,然后兴冲冲的去找边防安检,结果边防安检他们打开了货柜,发现里边儿什么都没有。不仅要赔付所有的开箱费用,还有可能会在网上被秦子越那些僱佣的水军乱喷,影响自己的形象。” 方皎皎虽然说的话有些过分,但不得不承认他確实猜对了,之前也確实出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 看著几人愁眉不展的样子,方颖敏锐的想到了上次阿依夏木的事件,他们就是利用了网络舆论攻击,而这一次他们会不会又选择利用网络来攻击现实世界呢?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会不会这一次他们所谓的搞出大动作也是利用网络来攻击现实呢?”方颖突然的开口让刚才还在叠叠不休纠结著边防安检的几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见几人沉默后,方颖又继续开口道:“边防安检向来都是在网络上比较能够吸引网民注意力的一个关键词,所以我才想会不会他们这次也会利用著网络来对边防安检进行攻击,然后趁机搞出某个舆论事件,或者是让边防安检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扭转舆论,以及平復网络上的谣言上面儿,从而让他们对於货柜的检查稍微放鬆,给了他们那么一丁点儿的可乘之机。而他们便可以利用著这个可乘之机去做成自己想做的事儿。” 第82章 备预不虞 从吉尔吉斯坦出发,去往中国的公路上,一辆满载著货柜的大货车,一边播放著动感的歌曲,一边驰骋在路上,车內的司机小李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边享受著音乐边奔赴家乡,想起出发之前小组长对他说,只要他这次送货回来后就能破格將他晋升为副组长的消息,更是忍不住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格外开心。 喝了一口从冷新晨办公室离开时,他强塞给自己的半包茶叶泡的茶后,小李的身体隨著音乐的鼓点儿,有节奏的不断晃动,还沉浸在即將升职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这辆车的不远处,有一辆和他的车外观相同的大货车,正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 猛然间小李的肚子一阵腹痛,於是不得不立刻將车子开到沿途的休息服务点休息。儘管此刻自己的身体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可他还是严格遵守了公司的要求,將车子锁好,又特意看了一眼车內的监控,见一切都一如往常无事发生后,这才安心的捂著肚子,向著卫生间的方向飞驰而去。 而就在小李刚刚离开不久,突然有一个带著鸭舌帽的人影从不远处走来,迅速的找到了小李的那辆货车,从兜里掏出钥匙插入了锁孔內,轻轻转动几下,接著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副手套,摁在了汽车车身上的掌纹识別装置上,在汽车驾驶位车门打开的剎那,整个人猫著腰鱼贯而入。 那人低头躲著车內的监控,將一小包东西藏在了车子驾驶位的下面,接著又掏出了一个塑胶袋儿將里面沾血的碎衣片,放在车內的角落里蹭了蹭,让其血液蹭在了车內的角落里,而后又將那碎一片藏在手动挡旁边的储物盒中。 做完了一切后,那男人计算著时间,又打开车门悄悄溜走,而就在他离开不久,小李便从卫生间的方向一路小跑著,又重新回到车里。 那人影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栽赃陷害的任务,便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车上,见小李启动汽车离开后隨即也跟了上去,却殊不知他的所有行为全被蒋巴楚拍了个正著。 “这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藉由著蒋巴楚胸前的摄像头,將那人的行为尽收眼底的方颖,忍不住开口吐槽。 “看来是冷新晨手底下的人,既能有公司的钥匙,又能轻易得到小李的掌纹。”方皎皎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的敲击,而后开口道。 “可是他们栽赃陷害一个司机有什么用呢?不是应该儘快的让他能够顺利开车入关吗?毕竟那人现在还藏在车上,而且过的也不舒服。”迪娜拉坐在边防安检的会客厅內不解的开口道。 好郝也许看著群內方皎皎共享的视频画面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立刻询问道:“皎皎,能不能通过车內的视频看到那人刚才在车內放了什么东西?我怀疑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开著大货车跟在小李身后的蒋巴楚,听见耳机中郝也许的询问检查了刚才录下的画面后抢先开口:“距离太远了,我这边儿没看清放的具体是什么,不过想来那人能放在兜儿里的东西应该不是个大件儿。” 眾人的耳机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后,方皎皎失望的告诉眾人,因为车內监控镜头是固定的,所以並没有拍到那人具体放东西的画面。 “皎皎,网络上现在怎么样?有出现什么关於边防安检的负面舆论吗?” 方皎皎窝在凳子里,看著面前的三个显示屏都在正常执行巡查命令,警报器也没有任何异常后,立刻將这一结果告诉给了郝也许。 “奇怪,难道这次是我们预判失误了?怎么车子马上都要到安检了,秦子越那帮人还是风平浪静的,难道他们这一次换套路了,不准备利用网络舆情?”方颖不由得担心起是不是自己判断失误。 迪娜拉听著耳机中眾人的討论刚要开口,会议室的门便被推开,接著身穿制服的男人便走了进来,热情的冲她伸出手:“你好,迪娜拉是吧?宣传科刚才给我讲了有关於你的事儿,我已经请示过领导了,他们也非常欢迎你能来我们边防安检拍摄,还交代我一定將你招待好。让你能够拍到我们边防安检人员日常工作时的状態。或者你还需要拍摄什么镜头,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我们会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儘量配合你。” 迪娜拉起身回握住了那男人的手,跟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次自己准备拍摄的镜头,以及视频想要传达出的中心思想,而后又主动提出自己想要去边境安检的前线看一看拍摄一些素材。 说起来,让迪娜拉直接以宣传的名义来到边防安检守株待兔,还是方颖提出的想法。 “既然他们准备利用网络舆论,那不如我们就先抢占先机。反正现在我们手中有迪娜拉这位百万粉丝的大网红,若是他们真在网上兴风作浪的话,迪娜拉可以直接在现场开直播,直接化解了他们的阴谋。只不过这件事儿还是需要陈副局的帮忙,可以让他们跟宣传部门沟通一下,说迪娜拉是去帮他们录製一些正能量视频,传播边防安全人员的正面形象。” 蒋巴楚的那辆大货车一直紧紧跟在小李身后,可开著开著突然有两辆车躥了上来,挡在了蒋巴楚和小李的车之间,就在蒋巴楚刚要变道继续跟在小李车后时,身侧的那排车道又窜出了一辆车,紧紧的霸占著车道,与蒋巴楚並排开著,让他无法超车,跟上小李的货车。 “还有30km就要到边防安检了,他们已经开始出手了。”蒋巴楚看著右侧车道上的那排车对著耳机里的特別小队开口道。 而此刻守在边防安检大门口不远处的方颖,听到蒋巴楚的话后,对著耳机里的眾人说自己早已等待多时,又看向正在调试机器的阿曼叔侄走了过去。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拍摄边防安检的视频了?咱们本来定好的计划不是要去拍……”阿曼的话还没说完,肩膀上就被身旁的那吾扎提拍了一巴掌:“叫你拍什么就拍什么,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阿曼看著叼著烟,站在一旁颐指气使的叔叔,吐了吐舌头,做出个委屈的表情,像方颖的方向凑近了几步小声开口抱怨:“颖姐,你说男人有没有更年期?我怎么觉得我叔叔最近越来越暴躁了?” 那吾扎提听见阿曼的话,將口中的烟屁股扔在地上一脚踩灭,又是一巴掌打在他头顶:“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你颖姐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跟著你颖姐拍摄的这几条片子哪个没在网上大爆,让那些老古董们都讚不绝口。” 方颖看著一贯耍活宝的叔侄俩眼神一转,微微开口:“前几日在网上突然看见了广州那边的安检,检查出来了很多的违禁品,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小的討论。所以我便想著趁著这个热度咱们也拍一期边防检查的视频。而且上面之前说对重启丝绸之路很重视,所以我便想著也拍摄一下边防来来往往经过的车队什么的,展现一下我们运输行业的繁荣,也能让许多內地的视听者们了解一下新疆丝绸之路的歷史和现在的发展。” 听了方颖的解释后,阿曼脸上露出敬佩之色,连忙又讚不绝口的表示方影的新闻敏锐度极高以及选题的深刻。 而就在几人说话时,方颖的耳机里又传来了蒋巴楚急切的声音:“不好了,我距离小李的车越来越远,我们两个中间隔了大概有七、八台车。” “小迪,你那边儿怎么样?到窗口了吗?我估计得等小李的车到窗口儿,秦子越的人就要开始行动了。你如果顺利到达指定位置不方便回话的话就咳嗽两声。” 眾人的耳机中很快便听到了迪娜拉的两声咳嗽,而此刻看著距离边防安检不远的小李,还不知道自己將要遭遇著什么,只是又將油门儿深深踩了下去。 方颖见阿曼叔侄俩的机器架好之后,也没再继续跟郝也许他们说话,反而是向刚刚下车的司机们走去,隨机挑选了几个人,在亮明自己的身份取得他们同意后,便开始了简单的採访。 而就在阿曼的车子距离边防安检只有5km处,方皎皎的显示屏上突然发出了警报声,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苹果,將那块显示屏放大。 “来了!” 显示屏上显示的是迪娜拉身上放著的探测仪,方皎皎预测既然他们要进行舆论战的话那必然需要大量的信號设备支撑,於是便在迪娜拉决定去到边防安检时,在她身上放了一块儿信號探测器。 方皎皎看著屏幕上突然间出现的密密麻麻的信號,不断的闪烁著红灯,便知道秦子越他们准备开始行动了,於是连忙將这消息透过耳机告诉了所有人。 “迪娜拉身上的信號检测器突然间出现了一大堆的信號源。我刚才隨便看了几个,他们不仅开始活跃在各个社交平台,而且有很多人都开始发布消息了。” 方皎皎说著便又在电脑上输入了一串指令,接著显示屏幕上便出现了迪娜拉站在窗口处的画面。方皎皎仔细的观察著大厅內正在办理手续的人,每发现一个拿著手机的人时都要再次回到信號源的那屏幕上,將那人的定位坐標与视频中的人核查。 与此同时,站在大厅中的迪娜拉听见方皎皎的话也开始观察起周围人的表情。很快她便在排队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人神情有些异样。 那中年妇女手腕处掛著一个大大布兜儿,一边紧张的盯著手机,一边频频向门口望去,还时不时的抿唇吞咽口水,而且她的视线从来不会停留在某一处,更是不敢抬头与人对视,种种跡象都表明这位妇人內心十分紧张。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迪娜拉便向那女人站著的队列中走去,而那女人看见迪娜拉身旁跟著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员时,更是紧张的不小心將手机扔在地上。迪娜拉捡起手机还给了那女人,而后便又走到了排队的人群中询问著眾人觉得边防安检的工作人员態度怎么样。 而那妇女见迪娜拉没有在自己身旁多做停留,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员也离开后,这才长长鬆了一口气,又开始频频的向门口望去。 “皎皎,你看一下这个女人,她刚才的行为非常奇怪,整个人都很紧张,我怀疑这人就是秦子越派来的。” 迪娜拉说著便將手中刚才偷拍到的中年妇女的照片发给了方皎皎,而后又对著身旁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员耳语了几声。 门外差不多將所有司机都採访了个遍的方颖,此刻终於等来了这次的重要人物小李。见小李將车子稳稳的停到院內后,方颖便立刻带著阿曼叔侄俩走了过去,想要对小李进行採访,却不想小李因为著急著过关,儘快能够將货物送回去,摆摆手拒绝了方颖的採访。 “小迪,人从我这儿走了,估计很快就要到你那儿。” 方颖见小李没有接受自己的採访,对著耳机里的迪娜拉说完话后,连忙招呼著阿曼叔侄俩准备带著机器走到边防检查站里。 而小李刚刚一脚踏入边防检查站的大门口儿,迪娜拉就敏锐的感受到了那中年妇女身上散发出的紧张的气息,小李带著自己所有的身份证件走到了窗口办理手续。而就在他的手续刚从工作人员手中交还给小李手里的瞬间。 突然间刚才的中年妇女就衝著小李飞奔而去,一把拽住了小李的胳膊,死活不让他离开。 “大家快来看吶,这就是欺负了我女儿的那个坏人,我们千万不能让他走!苍天有眼呀,我在这儿终於蹲守到他了,你一个杀人凶手,你要为我女儿偿命!” 第83章 挑起动乱 中年妇女的叫喊撒泼让井然有序的大厅突然骚乱起来,霎时间围观的眾人也都不约而同的拿出了手机,將这一混乱的场景拍摄了下来。 “你个天杀的王八蛋,我终於在这儿等到你了,你个杀人凶手!必须要为我女儿偿命!” 那中年妇女的手似一双铁钳紧紧的將小李制住,让他无法动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立在原地。中年妇女见小李还没反应过来,立刻拉著他又开始哭嚎起来。 “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你怎么就能哄骗她跟你谈恋爱,还把她杀死了呢?”中年妇女一只手钳住小李,另一只手不断的捶胸顿足,哭天喊地的叫嚷著自己將女儿养大不容易,好不容易看著她长大成人了,却又要遭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说什么都要让小李替她女儿偿命。 听这中年妇女的话,小李终於回过神,一边想要从那妇女手中挣脱,一边又连忙开口解释自己根本就没谈过恋爱,更不认识她女儿,是不是认错人了。 中年妇女见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员向自己这边走来,立刻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小李和自己女儿的合照,懟在了拿著手机正在直播的镜头前:“都被我抓到了,你竟然还敢死不承认?你以为將自己手机里的东西都刪除了,就能瞒天过海吗?你看看这是什么?是不是你们两个的合照!” 中年妇女说著又走到围观的路人身边,將手中的合照递给他们看,让他们为自己评理。听著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小李慌忙的上前,一把夺过那女人的手机翻看起来。 当他看见照片上自己和陌生女人的合照时,眉毛皱成了一团,连忙涨红著脸慌乱的解释著这照片上的男生虽然是自己,但自己根本就不认识那女孩儿,这照片儿肯定是別人合成的。 与此同时,就在这大妈发难小李之际,刚才眾人拍摄的视频也开始在各大社交平台疯狂转发,流量突然间猛增,很快占据了社交平台的排行榜。 “季少女被害,老母亲堵在边境安检直接抓人!” “边境安检出大事儿了,里面竟藏著个杀人犯!” 视频里中年妇女撕心裂肺的喊叫,与带有引导性的標题,很快便吸引了许多网友的注意,也因著標题中大部分都带上了边防安检四个字,使得“边防安检”四个字,一度登顶了各大社交媒体平台的榜首。 方皎皎面前的电脑不断发出警报,而她也一直没閒著,一边在极力的压制已经上传的视频流量,一边通过放置在迪娜拉身上的信號搜索器,精准找到了发出视频设备的ip位址,並且通过现场的视频將这些人的人脸全部截图保存下来,打包发给了蒋巴楚。 “阿姨,我真的不认识你女儿,更不可能做出伤害她的事儿!你別一直拽著我了,我这边儿还有工作要做呢。” 小李说著便一把甩开了那中年妇女,而那妇女也顺势故意摔倒在地,一把抱住了小李刚迈开步子的腿,死死的抱著他不肯鬆手,又开始哭嚎起这个世界真是没天理,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了,可却没有人管自己,明明自己都已经抓到他了,他还敢睁眼说瞎话。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位阿姨您先別激动,地上凉您先起来,有什么事儿我们好好说,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 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员想要先平息这场闹剧,將赖在地上的妇人扶起,却不想妇人一把甩开那伸过来扶她的手,將矛头全部指向了边防安检的工作人员。 “我不走!你们干什么?是不是又要把我抓起来?好让我闭嘴,你们別碰我!就算你们给我拿钱,用权势压我,这一次我也不会妥协的!我一定要为我女儿报仇!” 小李见工作人员来劝解,似找到了主心骨般不断的诉苦,解释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和她所谓的女儿,自己不过是个货车司机而已。 “你可不是个普通的货车司机!你是“团满”的司机!谁不知道现在”团满运输”在整个新疆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我们就是些贫苦的小老百姓,没想著要大富大贵,只想好好活著,怎么也这么难,你们公司仗势欺人……” 工作人员见妇女的话引来了不小的骚动,刚想再次上前劝阻,却见妇女又指著他们的鼻子骂起来,说他们把自己带走,就是想要让自己闭嘴。“团满运输”和他们这些人官商勾结。 听著妇女不断的口出秽语污衊自己,工作人员手下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一些,想要將那女人儘快拉起,却不曾想那女人趁著双方拉扯之际,竟然栽倒在了工作人员身边。 “救命呀,杀人啦!边防安检杀人啦!” 守在一旁的方颖和迪娜拉,在小李进入到大厅时就分別打开了直播和摄像机,將那妇女是如何拽住小李,又是如何將矛头直指边防安检的所作所为,通过两个机位全方位的拍摄了下来。 “阿姨,你现在这么做是在扰乱公共秩序,如果你有什么冤屈可以到我们接待室坐著,一会儿等警察来了之后好好说。大厅里还有这么多人等著办业务,总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影响了大家吧。” 工作人员看到密密麻麻举起的手机,不由得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儘量语气温和的劝著那中年妇女。 “你別拿著什么违反公共秩序来压我,这杀人犯你们都不抓,凭什么就要抓我一个小老百姓?我不过就是想为我女儿討回公道而已。”妇女说著又看向人群装出一副悽惨的模样开口跟眾人道歉,虽然知道自己影响了大家,可自己也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老百姓,实在是没有办法。 “没事儿,大娘,我们不著急。绝对不能让这个伤害了你女儿的犯人跑了。” “没错,我们这儿可都录著像呢,到时候要是有人想让你闭嘴的话,咱们都可以给你当证人。” “没错,虽然咱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可咱们也是人,就算他们有权有势又怎么样,他能够堵得住你一个人的嘴,可堵不住我们在场所有人的嘴!我们一起为你討一个公道。” 围观的人群中见有人先出头为那妇人说话,眾人也纷纷出声站在了那妇人一边,声称著自己不怕被耽误,要在这儿等著警察到。 目睹了全程的阿曼见此情形悄悄的走到那吾扎提的身边儿,担忧的开口询问著:“咱们还拍吗?要不然停了算了?万一这里边儿真有什么隱秘的事情,那我们岂不是摊上大事儿了?” 相比於阿曼的忧心忡忡,那吾扎提倒是泰然自若的看著那老妇的表演缓缓开口:“不会有问题的,你就安心的拍摄就行了。你颖姐还真是幸运,每一次都能遇到大新闻。” 见那吾扎提的话中似別有深意,方颖不由得回头询问著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通常情况下,这里都会有警察把守,可如今过去了快半个小时,警察还没到倒是挺奇怪的。”那吾扎提说著下意识的想要去摸兜里的烟,却又突然反应过来,此时是在室內,於是又开口继续道:“而且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总觉得每一处都透露著怪异。” 方皎皎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的飞舞,针对著那些在现场发布视频的ip位址,正在製作著一个全新的社交平台页面。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將团满运输和边防安检联在一起,给边防后一个官商勾结的帽子?这是不是也有点儿太雷声大雨点儿小了?就算是这样也完全达不到他们理想中的结果,让边防安检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舆情上啊。”蒋巴楚盯著手里的视频画面疑惑的开口 郝也许一边翻看著社交平台上疯狂被转发的视频,一边思索著讲巴楚刚才的话,这確实有些不对劲儿。 “我这边再有5分钟就能將所有的页面儿製作完成,隨时可以替换他们手中的软体。” 郝也许的思绪被耳机中方皎皎的话打断,却猛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让方皎皎製作完成了告诉她一声,別擅自行动。 “不对,秦子越他们肯定还有后手。绝对不是简单的將边防安检和团满运输牵扯到一起就结束了。蒋巴楚,警察那边儿为什么现在还没到?” 蒋巴楚看著手机里,边防安检工作的警察兄弟的回话不由得倒了一口凉气:“他们全队的人都派出去行动了,现在队里人手严重不足,已经从別的地区调人过来了,可是最快到这边儿也要將近一个小时左右。” 迪娜拉一边听著耳机里眾人的对话,一边看著自己直播间早已吵成一团的评论区,咬了咬牙,对耳机里的眾人开口道:“不管他们的后手是什么,现如今我们都必须將场面控制住,不然对边防安检的舆论十分不利。” 迪娜拉话音刚落,方皎皎那边也传来了喜讯,页面儿已经全部製作完成,希望郝也许能够同意现在立刻將这些人的社交平台页面全部替换成自己新製作的页面。 “只要让他们以为自己发的视频已经在社交平台上衝到了榜首,引来了巨大的討论和流量,他们这些人自然会收手,等待著秦子越他们的下一步通知。到时候只要他们的手机收到了信號,我这边都能够立测检测到,从而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地上的中年妇女还在不断的哭嚎著说自己根本就没有人管,而围观的人群中此时也开始询问著警察什么时候到,他们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报警?见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边防安检的领导早已急的满头大汗,不停的叫人上去一边安抚围观的群眾,一边想办法將地上还在撒泼打滚儿的妇女扶起。 而就趁著面前的场面越来越混乱之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杀人就应该偿命的吼声,接著一群人便越过了前面的工作人员,乌央乌央的衝著小李的方向怒气汹汹的涌了过去。 小李见一大群人突然將自己围住,不由得不断的往后缩著,见厅內引起暴动,所有的工作人员便都围在小李身边將他保护起来。 “没天理了呀!你们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竟然还都护著那个杀人凶手!”中年妇女的一句话更加激起了围观人群的怒意,眼看著工作人员和围观的双方眾人就要起衝突之时蒋巴楚便立即带人准备向屋內衝去制止混乱。 “不管他们有什么后手,我们现在都必须阻止这些人纠缠在一起。不然很可能会引发踩踏性的事件!”蒋巴蜀说的也不离耳机中郝也许的制止,说著就要往屋里闯。 而就在小李被两伙人围在中间之时,手中拿到的那些单据和材料,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拿走,而他一直担心著自己的安全,也根本顾不上那些材料,只是一边推搡著身边的人,一边叫嚷著自己的冤屈。 郝也许紧紧盯著监控上的屏幕,见刚才还人流传动的两伙人,这时却突然间有一个人影悄悄从那人流中退了出去。她眯著眼紧紧盯著那人,接著灵光一闪,对著还有一步就要走到屋內的蒋巴楚开口:“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们的后手是什么了,你先別进去!” “刚才有一个人影突然从人流中退了出去,他的手上好像还拿著一些什么东西,你们躲在外面看著,等那人出来了就一把將他拿下,他手里一定是拿著小李的那些检验的材料,他们可能是准备了人要接应他。”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一定是准备了后手又找了一个司机,要趁著屋內非常混乱的时候,让这司机直接带人去给车子进行检查,然后趁著工作人员的视线都集中在前面的时候,將那车子直接取走,这样等他们发现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第84章 步步紧逼 郝也许话音刚落,蒋巴楚便立刻拦住了即將要破门而入的队员们,对他们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后,只留下了自己和另外两名队员,然后其他人又都重新回到了车上隱蔽。 蒋巴楚在门口蹲守了一会儿,却只见到了一个拄著拐杖的老者,根本没有郝也许许说的什么司机后,立刻反应过来,刚才离开的那老者大抵就是接应的司机变装的,於是便立刻又带人衝著那老者离开的方向奔去。 “蒋巴楚你那边什么情况?视频信號怎么断了?刚才有找到人吗?” 將巴楚身上的视频信號突然消失,让郝也许右眼皮一跳,连忙对著耳机急吼吼的开口。 蒋巴楚带著两个队员追在那老者身后,却只见到了他的背影,而那人似乎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立刻加快了脚步跑到隔壁的大楼中。 “皎皎,蒋巴楚身上的视频信號消失了,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信號恢復。迪娜拉,货车司机这边就交给你了。颖姐,你现在立刻去货车旁守著那货车,如果有人接手了货车,不要强行阻拦,只要拍下人脸视频就可以。” 蒋巴楚和那人在边防安检的宿舍楼內开启了一场追逐大战,就在他马上就要抓到那人时,却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人撞在了一起,女生手中的水盆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走廊不断迴响。 等到蒋巴楚回神刚想追去时,却发现前方早已没有那人的身影,看著摔倒在地的女生讲马楚伸手將人扶起后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跟那女生解释一番后,立刻想要通过对讲联繫到其他同事,让他们来支援自己,却发现自己无论在对讲里怎么互换,都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后,立刻又跑回去找那女生询问著,除了大门之外,这栋楼还有没有別的出入口,而在得知没有其他出入口后,他便又立刻打开身旁的窗户,上下张望巡视著有没有其他人的身影,而一旁的女生见蒋巴楚出如此紧张,也立刻反应过来,队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第一时间就要掏出手机跟领导匯报。 而就在这时,蒋巴楚敏锐的发现距离他不远处的窗户旁正有一个人影从窗户边慢慢的滑著绳子降落下去,见那女生拿起电话刚拨通,他又立刻夺下了那女生的手机,给楼下隱藏在车里的同事拨去电话,让他们儘快將人拦截。 办事大厅內的迪娜拉和方颖听到了郝也许的指令后,互相对视一眼,方勇便立即招呼著阿曼和那吾扎提两人收拾设备,从大厅离开。 “怎么回事儿,颖姐?这件事儿咱们还没弄清楚呢,这警察也还没来,咱们怎么就不拍了?难道说这里边儿真有什么了不得的隱情?” 阿曼虽然嘴上十分不解,但动作却很麻利的將摄像机从脚架上拆了下来,而面对阿曼的诸多疑问,方颖此刻也没了解释的心思,只是匆匆的留下一句让他们相信自己,便躲过了阿曼手中的摄像机一路小跑著像货车的方向奔去,而等方颖来到停放货车的地方时,只见刚才还停在这里的庞然大物此刻却不翼而飞。 “货车不见了,可能是有人趁著刚才混乱的时候將车开走了,现在怎么办?”方颖的摄像机镜头中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而那人影便是刚才蒋巴楚一直追逐的那位老者。 只是这人与刚才蒋巴楚见到他时完全不同,不仅脸上的老年妆全部洗乾净,而且那人还將身上的灰色大衣脱下翻了个面换上了蓝色那面儿,又將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后,顺著连接处將那拐杖变成三节,揣到了自己的大衣兜里。接著又拿出皮筋儿和眼镜儿將自己打扮了一番,慢条斯理的往货柜货物安检的地方走去。 “別追了,车子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安检的地方。我这边的系统显示3分钟前车子就移动过了。”方皎皎看著车內的行驶记录仪开口。 “皎皎,根据货柜的入库清单,你觉得那人有可能会藏在什么位置?冷新晨有没有把握,可以让那人顺利通过海关的x光检查。” 方皎皎看著电脑上的清单,思索半晌开口:“这一货柜装的都是独立的室外用公共厕所,如果要是真进入到了扫描仪內,很容易被人发现。现在的安检设备十分敏锐,不过……” 方皎皎说到这儿语气突然停顿了一下,在郝也许再三催促下又继续开口道:“假设他们真的通过了扫描仪的检查后,正常来讲是需要进行人工抽检的,但如果公司的信誉非常良好,写报批的手续没有问题,一般就不会非常严格的每一箱货物都会开封检查。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只要通过了扫描仪就可以。” 办事大厅內,迪娜拉先是跑到了广播处,让工作人员放一首高频率的音乐,盖住人群的吵嚷声后又播放了一段警车的声音,接著便立刻跑回了现场, 失控的场面在听到警笛声后得到了缓解,人群也恢復了一些神志,许多人也不再衝著小李的方向张牙舞爪,而是慢慢向后退去。见人群终於不再激动,广播中又响起了安抚的声音。 “大家不要激动,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妥善的回覆。刚才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那边也会儘快赶到。请你们先退回到座位上,避免发生踩踏事件。如果有人还要藉机生事的话,那么等警察来了之后就会以寻衅滋事的名义將你们全部都带回去配合调查。” “你们刚才的行为已经被大厅的监控拍的清清楚楚,我知道你们也是想要帮助这个妇人,可是毕竟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没有任何人可以妄下结论,千万不要好心办坏事儿,影响了自己。” 听到了广播里传来的声音,见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刚才被情绪裹挟的自詡为正义,想要替那妇人討回公道的眾人,也心照不宣的默默往后退去。 工作人员好不容易维持好了现场的秩序后,见眾人都退回到了安全位置上,只剩小李呆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破,而脸上也落下了许多的抓痕。 见事件已经平息,那妇人刚要开口再次挑动起围观人群的情绪,准备向小李的方向衝去时,却被眼疾手快的迪娜拉一把拦下,不等那妇人反应过来,迪娜拉直播的手机便懟在了她面前,抢先开口道:“你好,我是一个自媒体博主,在全网拥有著上百万的粉丝,我刚才围观了全程见到你情绪非常激动,心中定然是藏了许多的委屈,正好我可以利用我的影响力帮助你。” 那妇人脑海中闪过迪娜拉刚才与工作人员站在一起的画面,眼神犹豫了片刻,可在听到她在全网有著百万粉丝后,眼神中又冒出一抹贪婪,连忙抓住了迪娜拉的手诉苦道,自己的女儿就是被小李所杀害的,只要去小李的车上就一定能找到证据,可是小李是大公司的货运司机,因此一直被包庇著,也一直没有人管她,所以无奈之下,她才只好想出这么个办法来为自己的女儿討公道。 “那您能详细的跟我们说一说您女儿是如何被害的吗?既然如今警察还没到,你又强硬的坚信这个司机就是杀害你女儿的凶手,我相信你手中一定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不如现在就当著百万的网友面前將你的证据公之於眾,有这么多网友作证之后也一定能够帮助您。” 从那老妇开始不断的叫嚷委屈之时,迪娜拉便发现了她言语中的漏洞,她所谓的那些证据除了一张未被检验过真实性的照片之外,便再也没有提起过自己是如何断定小李就是凶手的,因此迪娜拉便断定了这妇人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 听见了迪娜拉的话,那妇人眼神闪躲了一瞬,然后立刻的从迪娜拉身侧离开,上下打量著她,警惕的开口道:“你跟那些人都是一伙儿的,是不是?我刚才就看到了你和那些工作人员走在一起,你就是想要將我手中掌握的证据全都骗走,然后跟那些人一起包庇那个杀人犯!” 老妇本以为可以再用一次倒打一耙的方法,让围观人群的情绪成为她的尖刀,直指迪娜拉。可却不曾想到,人群中突然有几个年轻人认出了迪娜拉,一边挥舞著手一边兴奋的叫嚷著迪娜拉的名字。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看见网红,真是太幸运了。阿姨你就放心吧,有迪娜拉在这里,她一定可以帮你的。” “没错,小迪,快看看我,我关注你好久了,从你发第一个视频怒懟渣男起,我就是你的粉丝了。” 迪娜拉见人群中有人认出自己,衝著对方回一个和善的微笑后便热络的拉起了那老妇的手,温和的开口道:“阿姨,您放心,我今天只是受到了邀请来拍摄边防安检工作人员的日常,让大家能够学习一些关於安检方面的知识而已,我既不是他们的工作人员,跟那个运输公司也没有关係,今天和你和那司机都是第一次见面,更不存在著什么偏袒包庇的行为。” 围观的人们在得知迪娜拉是百万粉丝的大网红后,立刻便开始在社交媒体上搜索起来,而在他的身份得到了证实之后,人群中便不断传出了让这妇人相信迪娜拉的声音。 “阿姨,你刚才不是还说担心有人要让你闭嘴,用强权要將这件事情压下吗?现在好了,有这么大的一个网红支持你,肯定能將这件事情摆在明面儿上。” “对呀,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赶快让这个大网红把你的这件事儿给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到时候你就再也不怕了!” “只要你能够拿出切实的证据,我们就都支持你,那司机今天一定跑不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儿,现在全网都知道了,我就不信他背后的人能有通天的本领,在现在的法治社会,还能让我们全网的人都闭嘴!” 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內应,见事態的发展出乎了他们的控制,连忙开口詆毁迪娜拉:“什么大网红呀,我看就是想趁机蹭热度,你看他之前发的那些视频,还不都是什么?有热度蹭什么,就是个想要蹭流量,卖货赚钱的罢了,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为帮別人的。” 那男人想著趁乱詆毁迪娜拉的话音刚落,便想借著人群隱藏起自己,却没想到被迪娜拉的直播镜头竟精准的找到了自己,直直的对著自己让自己的脸暴露在了直播间的所有网友面前。 “这位朋友,我承认我之前確实也卖过货,不过我做的是助农活动,也是帮助全国各地的人都能享受到我们新疆本地优质的农產品,而且那场活动是属於公益性质的,我並没有收取任何的佣金。如果你觉得我不是真心想要帮助这位阿姨,那么你可以说出一个更好的帮助这位阿姨的办法,如果你的办法好,我也可以按照你的方式来帮助这位阿姨。” 见那男人支支吾吾,始终没有开口,迪娜拉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既然你没有能力帮助別人,那么就不要在我对这位可怜的阿姨伸出援助之手时,去质疑甚至詆毁我,毕竟我的所作所为,直播间的所有网友都看在眼里,而你的所作所为,大家一样也看在眼里,公道自在人心。” 迪娜拉的一番话,將那男人懟的哑口无言,而迪娜拉转回身又对著直播间的眾人开口保证到自己一定会尽力而为帮助这位阿姨,如果大家有认识这位阿姨的网友,也可以尽力的提供线索,爭取早日帮这位阿姨解决眼前的困境。 在迪娜拉的有意引导下,网友们开始自发的通过那妇人的外貌特徵,在全网开始搜索起来了有关她和她女儿的线索。 “阿姨,你可以放心的將所有的证据展示出来。这样子等警察到了之后,我们可以將所有的证据都交给警察,让他们去检验真偽,这样也会减少警察的麻烦,儘快帮您抓住杀害你女儿的凶手。” 迪娜拉的话如此滴水不漏,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是一个大好人,想要不留余力的帮助眼前这个与她素未相识的可怜妇女。见自己被迪娜拉架到了现在的位置上,那妇人也不得不將手中准备好的那些证据交出来,希望能够赶紧从同伴那里获得让他们儘快撤退的消息。 “就是这些照片儿,你们看这些照片儿上的人都是那个司机,边上的人就是我的女儿。” 见那妇人又拿起了照片儿旧事重提,迪娜拉將直播镜头对准了照片儿思索片刻,为难的开口:“只有这些照片儿吗?可是……” 迪娜拉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播间的一眾网友便开始叫嚷了起来。 “不是吧?刚才哭天抢地儿的指著人鼻子说他是杀人犯,结果弄来弄去就只有这一张照片儿是证据。那要这么说,所有跟你女儿合照的人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了?” “就这些照片儿也证明不了什么呀,现在的技术这么发达,这个照片儿也很有可能是合成的。” “你看那司机现在还坐在地上呢,脸上被抓的都是痕跡,很明显还没有缓过神儿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是真的杀人犯的话,那心机未免也太深沉了,竟然能够面对突发情况,还把自己偽装成这么无辜的样子。” 迪娜拉將评论区里的话一一读了出来,而后为难的看向了那妇人缓缓开口:“阿姨,您手中还有没有些別的切实的证据?比如说你可以將事情跟我们在描述的更加详细一点,您女儿是什么时候遇害的?或者您为什么就这么確信一定是这个司机杀害了您的女儿?” 那老妇见眾人都开始怀疑自己,不由得也有些自乱阵脚,嘴巴抿成一条缝,视线不自觉的看向了隱藏在人群中的同伙们。迪娜拉在发现老妇视线转移的瞬间,立刻就將镜头移了过去,而就在那镜头又一次落在刚才出言詆毁迪娜拉那男人的脸上时,一直隱藏在直播间潜水的方皎皎便立刻跳了出来。 “奇怪,小迪怎么又將镜头对准了,刚才骂他的那个男人脸上?”不对呀,刚才这镜头是隨著那个阿姨的视线看去,这阿姨为什么要看刚才那个男人呢?难不成刚才那个男人和这个阿姨认识?” 方皎皎的话刚打出来,直播间里的眾多网友们也发现了这一不对劲儿,於是便在底下纷纷留言,希望迪娜拉询问那老妇人刚才的男人是不是与他认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怎么这么奇怪? 而迪娜拉见到了评论区眾人的留言后,也將镜头对准了那老妇人询问两人是不是相识? 第85章 变故丛生 那老妇见迪娜拉堂而皇之的问出这句话,不由得心里一惊,慌张的转移视线,別过头看著迪娜拉支支吾吾道:“什么……什么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不过是隨便看了一眼而已。” “我咋觉得这大姨有点儿心虚呢?他刚才看那男人那一眼”,分明就是想让他帮自己说话。” “要我说这俩人肯定认识,难不成这个男人是帮他一起討公道的?那他为什么还要污衊迪迪呢?” 在方皎皎的有意引导下,评论区里的网友们对大姨和那男人的身份越发感兴趣,也渐渐发现了那老妇人的不对劲儿,而那老妇看见迪娜拉审视自己的眼神,也明白了自己如今是骑虎难下。 “那咱们就先不討论其他的事情,你赶快把手中的证据拿出来吧,咱们全网这么多网友都等著为您伸张正义呢。” 迪娜拉嘴角掛著一抹浅浅的微笑,不管那老妇怎样的转移话题,她都始终不肯退让,將话题又重新拉回正轨。 “这阿姨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迪迪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只要她能拿出证据,咱们就肯定能帮她做主。怎么他现在还在转移话题?” “姐妹们,难道真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阿姨真的很奇怪吗?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抓住凶手,结果现在让他拿证据出来一张照片儿什么都拿不出来。” 大厅內围观的人群们也是一直在关注著迪娜拉的直播间,见评论区的眾人纷纷开始质疑起了那老妇人,也有人出言怀疑道她手里到底有没有证据。 眼见著围观人群中出现了越来越质疑自己的声音,那老妇人的额头慢慢渗出了密密细汗,甚至口不择言的开口:“我……我当然有確切的证据才敢说他就是杀人凶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帮我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质疑我,有谁能拿出这种事情开玩笑吗?再说了,我和这人又不认识,总不至於拿我女儿的性命来污衊他吧。” 郝也许看著手机里,陈副局发来的警察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现场的简讯,思考了半晌后又开始对特別行动小组的几人下达了指令。 “迪迪,你再撑一会儿,陈副局那边儿已经来消息了,警察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你只要在警察来之前將那老妇人逼出更多破绽就可以。皎皎,你那边儿能不能联繫到蒋巴楚,他们的视频信號一直连接不上,我没有办法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或者你能联繫到他们队里的其他人也可以,让他们现在立刻联繫我。颖姐,既然那货车已经被开走了,那你就不用守在原地了,带著你的人守在大门口儿就可以一定要拍下货车离开边防安检的镜头。” 郝也许布置完了眾人的任务后,又拿出了一张白纸,將现有的线索全部写在了纸上,接著不断的勾勾画画,试图透过部分看清楚秦子越他们部的整个棋局。 特別行动小队其他人听到郝也许的部署后,也立即开始行动起来,迪娜拉见那老妇始终不肯说出更多的证据后,便立刻调换了思路,走到了还呆坐在地上的小李身旁。 “你对於这位阿姨的指控,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若你和她的女儿真素不相识的话,她手中怎么会有你们在一起的照片?” 在迪娜拉的引导下,小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清明,对著迪娜拉的镜头便大声的叫嚷道:“那照片根本就是合成的,本来的照片根本就不是那样,那是我参加公司举办的职工技能大赛时所用的照片,不信你们可以去我公司的官网查看。”小李说著又想起了什么,连忙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想在官网上找到那张照片,可是却发现唯独自己的那张照片被替换成了別人的。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张照片明明前几天还在的,我还给我妈发过呢,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见了?” 小李说著用手不断地蹂躪著,刚才打架时便已被抓乱的头髮,猛然间他似乎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罩住。 迪娜拉见状接过了小李的手机,仔细的查看一翻后,遗憾的將手机又递了回去,安抚的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对不起,这官网上確实没有你的那张照片。” 小李一把拽住了迪娜拉的手,恳求她帮帮自己,自己真的没有杀人。 “我不过是按照公司的要求送货的司机而已,那车子也是公司配备的,而且我们公司要求非常严格,车子上都有著行车记录仪和监控视频,能够看到车內司机的一举一动,我根本就不可能在车上做出什么违反公司条例的事情,更別提犯法的事儿了。” 小李说著思路渐渐清晰,眼神也逐渐明亮起来,转回头恶狠狠的看向那老妇:“这根本就是栽赃陷害,这就是一场专门针对我的陷阱,那些照片儿也都是你们故意合成的,为的就是要栽赃陷害我!” 小李说著猛然起身要衝向那老妇人的方向,却被娜拉眼疾手快的拽住:“既然你说那照片儿是合成的,那我们不如来检验一番,现在的合成技术虽然很发达,但也无法骗过更加精密的机器,不如我们现场就检验一番你们二人说的话,到底谁是真的?” 迪娜拉说著眼神在小李和那妇人之间不断的徘徊,徵求著两人的意见。 “好,咱们现在就检查,只要那照片是合成的,是不是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见小李这番篤定,现场和直播间的网友们也开始怀疑起来,不断的催促著那老妇將照片交出来,而就在迪娜拉和那妇人僵持不下之时,办事大厅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蒋巴楚赶到x光机扫描仪现场时,接替了小李的那名司机,刚刚接受完了扫描並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正准备將那货车开走之时,却见蒋巴楚突然拦在车前,强硬的让司机下车。 而那司机思索片刻不仅没下车,反而將车门锁的严严实实,跟蒋巴楚僵持起来。 蒋巴楚见那人油盐不进,不禁咬了咬牙刚要开口爆出自己的身份,却被追著他一路赶来的边防安检工作人员一把拽到一旁。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路从我们的宿舍又追到这边儿,你这是在妨碍我们的工作,你知不知道?” 王晓黎边说著边对蒋巴楚使眼色,让他不要心急,接著又走到一旁的工作人员身旁,对他们耳语了几句后,走到了那大货车旁敲了敲车门,示意司机把窗户打开。 “你好同志,大厅那边刚才给我们打电话说要再核查一下你提交的信息。所以麻烦你將车辆和公司,以及驾驶员的详细资料,再给我查看一番。” 车上的司机见工作人员已经將蒋巴楚控制起来,而面前的王晓黎又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他与蒋巴楚相识,不由得眉头微蹙,担心起办事大厅的情况,思索著是不是那边又突发了什么状况,那妇人被当场拆穿,所以他们才出现在这儿阻拦自己。 王晓黎见司机没有动身,又继续开口催促道:“同志,你別担心,只是刚才大厅比较混乱,担心有工作人员出差错,所以才要跟你重新核实一下信息,现在大厅已经恢復了正常的工作。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不会影响你正常的工作。” 听了王晓黎的话,那司机面露不悦开口:“刚才不是都已经检查过了吗?怎么这回又要检查?你们这些人平日里閒得要命,就知道耽误我们的正事儿。” 王晓黎听到那男人的话,脸上温和的神色立马消失,转而换上了一副不悦的態度,语气也严肃了起来:“同志,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你对我们的工作態度有什么不满的话,可以直接去投诉。” 那司机见王晓黎態度强硬,也没有多说话,伸手刚要將身旁的资料递上去时,一旁王晓黎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没错,我现在就在重新核实车辆和公司信息。”王晓丽一边打著电话眼神却一边上下的打量著眼前的司机,接著捂住听筒走向一旁,又对著电话中的人说了几句后,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司机,便立刻对同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將栏杆放下。 车上的司机见本来已经抬起的栏杆,此刻又突然放下,又结合了刚才王晓丽接到的电话,不由得心下一惊。那司机咬著牙恶狠狠的看了蒋巴楚一眼,並將油门直踩到底,衝著那栏杆冲了过去。 变故一瞬间发生,而在眾人反应过来之时,那司机早已將车子驶离了扫描仪旁,衝著大门扬长而去。 而这声巨响便是刚才办事大厅內眾人听到的那声。 这声巨响不仅將蒋巴楚等人嚇了一跳,更是让守在大门口的方颖心头一紧,她立刻將摄像机扛在肩头,对准了大门口的方向,將那司机驾著货车离开的镜头拍了个清清楚楚,就连车牌號都清晰的收入了镜头中。 而那司机开著货车从边防安检离开后,便直奔著公路而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这一趟出来的异常顺利,甚至他都將车开上了公路后面也没有等来安检任何人的追击。 “也许,放心吧!將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拍到了。那车牌號以及货车司机的脸都拍的清清楚楚!”方颖將摄像机从肩头拿下,对著耳机中的好也许兴奋的匯报著自己的工作。 就在方颖话音刚落之时,便看见了从不远处追来气喘吁吁的蒋巴楚,而就在蒋巴楚刚要开口之时,却见方颖对他使了使眼色,接著便立刻掉头就走。 而方颖刚走了几步便碰上了阿曼和那吾扎提叔侄俩,阿曼担心的在方颖左右转来转去,接过了她手中的摄影机,询问著她有没有事,而那吾扎提看著他的神情却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开口。 “没事儿,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儿?不过也幸好刚才我出来了,这才拍摄到了一个大新闻。”方颖说著便將刚才拍摄到的视频播放起来。 而那吾扎提在看到那大货车身的公司名称后,更是皱起了眉头,一把抢过了摄影机:“这东西不能发出去。” 那吾扎提说著便要上手將刚才的素材刪除,却被方颖眼疾手快的拦住:“不能刪,这可是我命悬一线拍摄下来的素材。运输公司竟然擅自从边防安检闯关而出,这可是一条大新闻!” “你知不知道这公司在当地有多大的背景?先不说这视频材料的真实性,就算你拍到的是真实的,在梅河边防安检的工作部门沟通之前,你这条视频如果一旦发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有没有想过?”那吾扎提眼神严肃的看向方颖,接著又继续开口:“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新闻记者,也总能挖掘到我们看不到的角度和深度。但是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这家公司背后所牵扯到的利益纠纷。” 方颖见那吾扎提还要跟自己纠结,也没了想要继续解释的意思,伸手夺过了摄影机,便转身向屋內走去。 而刚才的那声巨响也让小李瞬间惊醒,他上前一把拽住那妇人的胳膊开口:“我知道了,都是冷新晨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我就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基层的小员工,怎么能得到大领导的赏识?还特意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原来就是为了让我当一个替罪羊,好为你们卖命。都是这样,对不对?我告诉你,现在立刻跟所有人讲清楚,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女儿,更不是什么杀人犯。” “你放开我来人呀,救命啊,这杀人犯不仅杀了我女儿,还现在想要把我也杀了!”那妇人见到小李一直抓著自己不放,也立刻慌了神,不停的对著周围呼救。 第86章 弃暗投明 小李眼中满是怒意盯著那老妇人,似要將皮肉生生从她身上活剥一般,手上的力度也不断的收紧,她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脑海中疯狂搜寻著脱身的办法,希望下一个便能收到让他们撤退的消息。 “你个老虔婆,別在这儿装哑巴!”小李的一声怒吼让老妇眼前一亮,隨即顺著小李的拉扯一头栽到了他身上,闭上眼睛装昏,不管小李怎么推搡也始终不肯醒来。 “出事儿了,有人晕倒了!赶快叫救护车呀!”围观的眾人刚才还在怀疑那老妇,可见到她昏倒成为弱者之后,心中的天平却又开始向那老妇不断倾斜,连忙叫嚷著让人打急救电话。 隱藏在人群中的內应听到风向的转变后,也適时的出现指责小李,说都是他將老人弄昏迷的,应该由他全权负责。他就是害怕老夫人拿出更多的证据,所以这才明知道老人基础病多,才故意激怒她,让她拿不出证据。而自己则更能够借著这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继续矇骗现场以及网络上的人们。 “这老人看起来最少六十了,一大把年纪还要为了女儿在这儿跟別人纠缠不休,说起来也是挺可怜的,这可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呢。” “看著年轻人的面相確实憨厚老实,根本想像不到他是一个残忍至极的杀人犯,难道真是他演技太好,顶著一张朴实的脸,在所有人面前装无辜,將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围观人群的天平不是一成不变的,隨著事態的不断发展,在那妇人和小李之间不断的倾斜。 但很可惜的是,他们的天平从不以事实依据为標准。就跟网络上的那些网民一样,他们从来不会在乎事件的真实性,甚至也不需要去追根究底的溯源,只在乎娱乐性和趣味性,便会一味的跟风和转发。 “不管这件事儿到底是什么结果,现在那老太太都躺在地上了,纠结这些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救人呀!” 迪娜拉冷眼看著包括那老妇在內,秦子越手下人的所作所为,心里不由得冷笑道:“每次都是这一招也玩儿不腻,想不出办法解决的时候,就搞矛盾对立那一套,今天我就较这个真儿了,让你们知道知道这一招不是什么时候都好用的!” 迪娜拉自然时知道到那老妇是装的,可还是慌张的將围观的人群推开:“大家都让一让,现在先要保持阿姨身旁的空气流通,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阿姨的身体,但是请不要聚集!” 见迪娜拉走来,小李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浮萍,慌张的解释自己什么都没干,她自己突然间就晕倒了。 迪娜拉对小李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又走到人前开口询问有没有人给急救中心打电话,而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又对著眾人说自己曾经学过急救的知识,自己可以先对这妇人进行简单的急救,不过需要大家给自己做一个见证。围观的人们听到迪娜拉这番话自然是连连答应,一边夸讚著她人美心善,一边又不断的督促她赶紧抢救。 迪娜拉从人群中叫出了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接著又將直播的手机,固定在了躺在地上的那夫人面前。而后又对著那几个年轻人,以需要他们帮忙的名义,让他们分別抓著那老妇的双手和双脚。 就在那老妇人的手脚被抓住之时,迪娜拉见到那老妇人的眼皮跳了跳,却依旧不肯睁开眼。而这一幕也清清楚楚的拍摄到了直播间的镜头里。有眼尖的网友发现了那老人跳动的眼皮,不由得发出疑问。却被突然间出现的水军给刷屏盖过。 “迪迪,他们应该是派水军过来了。我这边正在处理,不要担心。”迪娜拉听到耳机中方皎皎的话,走到了老妇人身旁蹲下,轻轻的在她耳边呼唤著。 “你好,可以听见我说话吗?”在呼唤了几句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后,迪娜拉边对眾人解释著老人现在无意识,边將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老人的心口上要进行心肺復甦。 “心肺復甦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可能会导致肋骨断裂插入到內臟。所以说在人有意识的情况下,一定不能盲目的进行心肺復甦。不然肋骨生生被压断刺入內臟的疼痛是一般人无法忍受的。” 迪娜拉故意嚇唬那妇人的话,果然让地上的眉心不由得皱了皱,而迪娜拉却丝毫无察觉般又继续开口:“所以我请在座的各位帮我见证一下,我並非是要谋害这位老人,只是基於他现在的状况很危险,想要救她。”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说完迪娜拉便微微用力在那老人心口压了几下,用力的挤压让那老人的表情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很快便被直播间和摁压著的青年发现。 “不对呀,这人怎么好像没有昏迷呢?你看她刚才是不是动了?” “她刚才確实是动了一下,难道是我眼了?姐妹们,咱们赶紧把公屏刷起来,让迪迪再好好检查一下老人的现状。万一老人没有昏迷的话,迪迪岂不是好心办坏事儿了?” 现场的人看见直播间网友的评论也连忙出声对著迪娜拉提醒道,而迪娜拉看著一旁的直播间公屏,小声的嘟囔了句:“既然她没有昏迷,那为什么一直没醒?” 迪娜拉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因为他身上带著收音的设备,所以这句话清晰的传入了直播间的每一位网友耳中。 “我知道了,这人根本就是故意装晕!迪迪,你试试挠她脚心!这人也太恶劣了吧,居然为了不拿出证据故意装晕!” 直播间的眾人见有人开口质疑,其他人也便一窝蜂的跟风,將那妇人是装晕的评论在直播间刷了起来。 “这事情的走向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了呢?明明这妇人才是受害者,他说他女儿被那司机给杀了,可怎么迪迪说要帮忙让他拿出证据的时候,他不仅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反而还要装晕来忽悠我们大家呢?” “如果要是我受到欺辱,有这么个大网红主动提出要帮我,我肯定立刻整理好所有证据,做成ppt都发给她,借著他的流量帮我伸张正义。可这富人做的事儿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为了伸张正义。” 评论区的网友们討论的十分激烈之时,方皎皎见时机成熟后,立刻在评论区开口:“姐妹们!我居然扒出了那司机刚才说是造假的那张照片儿的原图!就放在我主页里了,大家赶快去看呀!” 在司机小李说出那照片儿的原图,实际是公司官网上自己参加职工技能大赛的照片儿时,方皎皎便立刻登陆了官网,从网站被编辑的歷史记录中,找到了小李所说的那张照片儿,並且將原图保存了下来。 方皎皎的评论,犹如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水,让本来就混乱的评论区此刻更加的炸了锅。眾人纷纷来到了方皎皎的主页,看到了小李那张照片儿的原图。而看到照片儿原图的网友们也纷纷重新回到直播间,对地上那妇人毫不客气的开骂。 “姐妹们破案了,咱们都让人当猴儿耍了!照片儿的原图我已经检验过了,绝对真实,那老人刚才拿的司机和他女儿的合照才是合成的!” “为了验证这照片儿的真偽,我刚才还特意了大价钱开通了会员,好几个ai平台一起检测的,那双人合照是假的,根本就是合成的!” 迪娜拉在那老人耳边一条一条的念著评论区眾人的回覆,脸上带著戏謔的笑容,看著那始终躺在地上还在装晕的老人。而此刻的现场也终於有人反应过来,开始对著那地上装晕的老人破口大骂道,说她就是个骗子,让她赶紧起来,別在地上躺著,浪费大家的时间。 那妇人躺在地上,却將围观人群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见人群情激奋的指责自己利用了大家的善良,欺骗了大家时,终於没忍住微微睁开了双眼。只是他刚睁开了一条小缝就被迪娜拉看见,大喊著人醒了。 那老妇听见迪娜拉的大喊声,只能硬著头皮睁开了眼,缓缓坐起身,而就在那老妇起身时,她一直期待著的手机终於响了起来。她急切的翻开了手机,兴奋的將耳朵贴在听筒上,眼底也是藏不住的笑意,可下一秒迪娜拉却发现那妇人的脸变得异常苍白,眼中也满是绝望。 迪娜拉见老人的表情转变,便知大事不妙,这电话一定是秦子越他们打来的,刚想上前抢过电话,却见那老妇人一把將电话摔在地上,决绝的从兜里掏出一把药丸便塞进了自己嘴里,接著便不断的咀嚼著。 那老妇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等迪娜拉反应过来要上前阻拦之时,她已经將嘴里的所有药丸都吞入腹中。而迪娜拉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掰开那妇人的嘴就要给她进行催吐,却不想那妇人突然来了力气,一把將她推开,恶狠狠的盯著小李,一字一句的开口。 “真是苍天无眼,竟然能让你这杀人犯有这么好的运气,我做了这么多,竟然还没有办法为我女儿报仇,又有什么脸面苟且偷生在这世上。你给我等著,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那老妇说著怨懟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接著沟壑纵横的老脸又懟在了迪娜拉直播间的屏幕上:“你们今天在现场的所有人,都是帮凶,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为什么要一直帮著杀人凶手?你们都是帮凶!” 老人身上的力气渐渐散去,脚步也开始虚浮起来,她强撑著一口气走到迪娜拉身旁,握住了她的手露出一抹悽惨的笑,口中还依旧不断的强调著那句话:“什么都不知道就隨意下结论,你们都是帮凶!” 迪娜拉感受到自己的手心里传来了一个硬物的触感,望向那老人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哀伤,立刻回身对一旁呆愣在原地的工作人员吼著,赶快去拿清水,一边紧紧的握住那老人的手不肯鬆开,就在他刚想转身离开之时,老妇人却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將她的手握成拳头。 那妇人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最终也没有说出口,倒在了迪娜拉的怀中,迪娜拉知道她是碍於围观人群中隱藏的內应,这才无法將想要传达的信息说出来,只能將那老妇人的身体背对著人群中的內应,而在听到那老妇人说出口的话时更是一愣,接著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迪娜拉知道这妇人是想要將手中的东西交给她,让他好好保存,因为这东西將会对他们接下来对付秦子越团队有著巨大的功劳。 她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那老妇人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就如他的生命一般一点一点的从自己身旁离去。他仿佛能感受到刚才还温热有著气息的人,此刻在自己面前却慢慢的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没有生机的尸体。 迪娜拉没有留恋的將那老妇人放在了地上,对一旁的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后便转身向大门口跑去,丝毫没有停留。 “皎皎,刚才那夫人给我了一个u盘,我现在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找到电脑,然后把u盘里的东西全部发给你,你立刻查看,里面的东西肯定跟要运回来的那人有关。”迪娜拉说著不断的在边防安检的院子里奔跑,而就在他刚刚看到前方有一栋大楼之时,便看到了张晓黎的身影。 “跟我来这边走,我知道有一个物资可以带你去將信息传递过去。张晓黎帕迪娜拉不相信自己,还特意对他露出了能够代表自己身份信息的东西。而张晓黎说完话之后,迪娜拉便头也不回的跟著他一起走到了一间电脑室里,两个人在这里把东西传给了方皎皎。 第87章 绝地反转 迪娜拉也曾经怀疑过张晓黎的身份,她的出现实在是太过於巧合,可在看到了张晓黎的那些身份证明之后,她便以为这人也是陈副局安插在边防安检中的自己人,於是便跟著她一起走到了宿舍楼內用张晓黎的电脑插上了u盘。 “皎皎,这个文件我应该怎么传给你?”迪娜拉將u盘插入电脑后,还没来得及查看具体內容,就对著耳机內的方皎皎焦急地询问著。 “我给你一个邮箱,你直接传到这个邮箱里,传输完成后记得立刻將u盘毁掉。”方皎皎话音刚落,迪娜拉的手机上便传来了一串邮箱號码。 迪娜拉按照方皎皎给的號码,將文件直接传输了过去,看著进度调到100%完成后便连忙询问著方皎皎是否收到,可耳机中却传来了方皎皎否认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这边明明显示已经传送过去了?”迪娜拉说这边疑惑地看向了一旁的张晓黎。 “你別著急,我帮你看看是不是信號不好,这宿舍楼里的网络就这样总是会出现问题。”张晓黎说著从迪娜拉手中將电脑接了过来,將整个银幕背对著迪娜拉,手指在键盘上不断地飞舞敲击著。 与此同时,方皎皎的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几排代码,开始自己运行起来,而方皎皎盯著那自己运行起来的代码不仅没有慌张,反而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接著又將电脑中原有的防火墙力度减弱,等看到对面入侵电脑成功的消息后,这才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开始进行了反击。 迪娜拉见张晓黎飞速敲击键盘的动作十分迅速,明显不是简单的修復网络,而她的电脑又一直背对著自己,不由得开口询问到还有多久能好。 张晓黎的手指不断飞舞,撇了一眼迪娜拉安抚了几句后,见屏幕中终於出现了入侵成功的信號后,这才合上了电脑,並將u盘拔了出来揣在自己兜里。而迪娜拉见到她的举动也立刻反应过来,眼前这人的身份有问题,刚想上手去抢夺u盘,却被她一个闪身躲过,两人便在狭小的宿舍內爭斗起来,辗转腾挪之间,迪娜拉最终不敌,被一个手刀敲晕扔在了宿舍床上。 张晓黎安顿好迪娜拉后,又將屋里自己的痕跡清理好后,將电脑装进了背包,换了一身衣服后走出了屋子,临走前她还特意將门留了一个小缝,方便迪娜拉被別人发现。 张晓黎从屋子里走出后便一路躲避著摄像头的死角从宿舍离开,接著又从停车场隨意地叫了一辆车,大摇大摆地从边防安检的大门口离开,张晓黎驾车离开的镜头也被一直蹲守在大门口儿的方颖拍了个正著。 方颖检查著刚才拍到的素材见车牌號和驾驶员的脸都十分清晰后,立刻掏出手机,將素材发到了特別行动小组的群里,而从刚才便一直失去联络的蒋巴楚,在方颖发完了消息后,倒是立即回復了一个收到。 而刚才被张晓黎打晕的迪娜拉,在听到手机的震动声之后,也猛然睁开了眼,將刚才张晓黎是如何將u盘拿走,並打晕了自己的事儿发到了群里。 “行了,大家都辛苦了,至於办事大厅的那几个人,蒋巴楚你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吧?”从行动开始就未曾露面的郝也许,此刻坐在车中看著公路上行驶的货车严重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开口道。 “放心吧,已经都安排好了,我们的兄弟已经混跡在了警察的队伍里,等警察那边儿的人一到,咱们就会直接接手刚才那几个挑事儿的人,直接带回我们队里。” 听著手机里传来的蒋巴楚的声音,郝也许將汽车的手剎拉下,也准备开始执行独属於自己的任务。 “大家都辛苦了,你们的任务也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说完后也许便驾著汽车按照方皎皎提供的地图一路追了上去。 郝也许回完了这条消息后便久久没有再开口,而方颖看著始终没有新消息弹出的手机又看了看办事大厅,想到了还躺在那大厅里的老妇人便起身走了过去。 “阿曼,你把机器扛著对准那老妇人,那吾扎提把收音设备接好,我现在要对这一突发情况进行详细的报导。”方颖看著还在傻站著的阿曼叔侄俩开口。而她自己则是不顾阿曼惊诧的眼神走到了办事大厅的负责人面前。 “你好,我是喀什融媒体电视台的记者方颖,我想询问一下刚才的办事大厅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方勇说著便从兜里將自己的证件掏了出来,递给那负责人。 大厅里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负责人本就急得焦头烂额,此刻又看到了懟在自己眼前的话筒和摄影机,內心更是无比的焦灼,可转瞬脸上又摆上了领导的架子,一边伸手推搡著方颖递过来的话筒,一边衝著扛著摄像机的阿曼指去让他將摄像机放下。 “谁允许你们进来拍摄的?现在立刻把摄影机放下,如果你们拍到了什么重要的镜头,是会泄密的!你们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那负责人態度强硬语气中满是威胁,说著就要上手抢夺阿曼的摄影机。 “我来负这个责任。”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负责人却毫不在意,刚想开口懟回去,可却在看到不远处向他走来的人时,脸上的囂张之色瞬间被恐惧取代,整个人脚下一软,连忙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 “王站长,您怎么来了?”那负责人伸手便要去同王晴明握手,却被王清明一把將他递来的手打到一旁。 “是我请融媒体的记者同事来拍摄咱们边防安检这则大新闻的。张东升,你在边防安检干了这么多年,可真是个好样的!跟你一届进来的人都往上高升了,就你这些年来一直拒绝升迁,前始终坚守在这办事大厅里面儿,我本以为你是个不图名利,一心为民办事儿的苗子。一直悉心栽培你,甚至准备等我退休之后將这担子都交给你,却没想到你竟是个吃里扒外的傢伙!一直守在这办事大厅,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甚至不惜背叛国家。你怎么对得起国家对你的栽培,怎么对得起人民对你的期望?” 张东升本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十分隱蔽,却不曾想此刻被王站长在所有人面前拆穿,整个大脑开始不断地嗡鸣起来,接著眼前一黑,双膝不受控制的发软跪在了地上:“王站长我错了,可是我没办法呀,都是他们那些人逼我的,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我就……” 张东升的话还没说完,大厅外边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接著一队警察便从门外进来,拦住了那几个见势不妙便想要离开的內应,接著便全面接手了大厅,而那几名见警察直接將他们拷走时,还对著屋內的围观人群不断叫嚷著,试图挑起人民对警察的不满。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不过就是个来办事儿的,那老人又不是我害死的,凭什么要抓我?警察打人了!” “没错,我们只不过是围观的跟我们根本都没关係,赶紧把我们都放开。刚才在这里的有这么多人,凭什么只抓我们几个?” 看著几人不断叫嚷的嘴脸,那几名接手了他们的国安警察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展示在了所有围观人群面前。 围观的人群们见警察进门儿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便开始抓人后,本来心里还有著一丝不满和担忧,可却在看见他们亮出的证件上明晃晃地写著“国安”两个大字时,纷纷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与那被抓的几人拉开了距离。 “我们是公安局的,你们几人涉及几件危害国家安全的案子中,现需要你们几人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公安局的工作人员义正言辞开口,眼神又在人群中扫视了几圈儿,见围观的人群脸上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后,这才带著那几名內应离开。 跪在地上的张东升本还想求王站长高抬贵手,可在看见那闪著银白色寒光的“国安”二字时,便一下子瘫软的坐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彻底被自己的欲望给毁掉了。 “站长,站长,求您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张东升从地上爬到了王晴明脚边不断地磕头,祈求他能为自己说两句话。 王晴明本来见张东升如此颓废不堪的模样,心中多了一丝惋惜和不忍,可如今又看著他跪在自己脚边將头磕得头破血流的模样时,心中那最后一丝惋惜也消散殆尽。 “你还记得你刚开始参加工作时,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吗?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入队时在国旗下的宣誓吗?好好交代你所知道的事情吧,爭取能对你宽大处理。”王清明说著对一旁等待的公安人员点了点头,说完便不再理会跪在地上哭嚎的张东升,径直走到了方颖身边,伸出手与他握了握手开口道:“这里还有些混乱,咱们到会议室详谈吧。” “您这边今天肯定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忙,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方便过多打扰。而且今天拍摄的素材已经足够多了。”方颖说著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被国安带走的张东升,接著又继续道:“王站长如此英明,相信在您的带领下,这边防安检一定能够守好底线,期待著下一次与您的合作。” 方颖不卑不亢地说完话后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接著便转身招呼著阿曼和那吾扎提两人离开。而王晴明在看著方颖颯爽离去的背影后,也不由得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赏自言自语地道:“老陈这傢伙真是走大运了,看来我这一局也算是赌对了。” 方颖几人离开办事大厅时,恰巧与刚从宿舍楼回来的迪娜拉撞了个正著,两人视线交匯后刚想各自离开,可方颖却被阿曼拽住。 “颖姐,你跟那个迪娜拉是不是认识?我可是他的粉丝,你能不能跟他说一声,我想跟他拍张合影。”阿曼的声音虽不大,却被迪娜拉听得清清楚楚,於是他便走到了阿曼身旁。 “你好,需要合影吗?”面对迪娜拉的主动出击,阿曼一时无措的羞红了脸,连连点头递上了自己的手机,直到三人都回到了车上后,阿曼也没缓过神儿,一直对著手机中两人的合影不停地傻笑。 蒋巴楚在公路上终於等到了那辆撞坏了栏杆儿开走的大货车,远远的见那大货车驶来之时,便叫手下的人在路上设置了路障,直接將那大货车拦下,接著走到了主驾驶门外一跃爬上了窗口,对著那驾驶位上的司机露出了一个璀璨的笑容请他下车。 那货车司机见到蒋巴楚明晃晃的大板牙齿时,眉毛微促不断地想著该如何脱身,却被蒋巴楚一把扯下了驾驶位上。 “这位兄弟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就又见面了,你这逃生的办法想的是挺好,可是却百密一疏,没想到你们的局做了这么久就轻易被我们拆穿了吧。现在看这个状况你是肯定走不了了,不如就老老实实的投降跟我们走一趟吧,好好交代交代你知道的事情,爭取一个宽大处理。”蒋巴楚说完话后便让身旁的人將这司机摁住压到了自己的车上,接著又招来了手下按照方皎皎给他们的方式將那货柜打开,然后找到了被標记的独立卫生间,直接暴力的拆解开。 “我去,郝也许你真是神了。这个卫生间里果然什么都没有。没想到这次真的又被你说中了。”蒋巴楚看著那空空荡荡的独立卫生间,立刻给郝也许打去了电话,將这一消息告诉给了她,而后又命令人將这所有的东西一律打包带回队里。 第88章 三重棋局 郝也许接到蒋巴楚打来的电话时,自己正开著车追逐著那拿著u盘而去的张晓黎,张晓黎自以为自己借用了迪娜拉入侵到了方皎皎的电脑中,却没想到自己被反將了一军,早已在他的电脑中植入了定位系统,並將地图发给了郝也许,让她跟在后面希望能够找到秦子越等人的秘密据点。 而至於秦子越等人之前威胁冷新晨,替他们秘密的將藏匿在吉尔吉斯坦中的人,利用货车运回国內的事儿,这一切不过都是一个幌子罢了。接连几次的行动失败让秦子越察觉出了自己团队中应该出了內鬼。並且从国安几次的行动中,他也发现了一些不寻常,於是便趁著这次做局,將隱藏在自己身边的內鬼全部揪出,免得再过不久要办大事儿时被这些人给捣乱。 至於冷新晨,从始至终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罢了。 王安邦曾经提醒过他,冷新晨是个聪明人,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有著把柄在自己手上的聪明人,而且他身后还有著一直无法攻破的袁有为。 冷新晨这般的聪明人自是不可能斩断自己的所有退路,必然会为自己寻求一条能够活命的路,所以在他受到威胁的时候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將这些消息传递出去,虽然自己不知道他跟国安的人到底有什么联繫,但再加上自己做戏做全套,叫来的那一帮老古董们,也一定能引起冷新晨和隱藏在自己身边那人的重视。 只要他们將自己利用团满运输公司,从吉尔吉斯坦偷偷將人带回国內的消息告诉给国安,以他对他们的了解,这些人定然会不遗余力的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只要国安出手自己便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隱藏在自己身边的內应,顺便利用这次的事件將团满运输的袁有为也拉入到他的棋局之中。 在吉尔吉斯坦境內装车时,国安的人必然不会出手,那么他们可能出手的地方就只有边防安检和路上。以秦子越对国安的了解,既然他们收到了风声,便必然会在边防安检时发难,而这个时候只要他们將那货柜的货物打开,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人口时,这场棋局的主动权便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而秦子越之所以派那老妇人大闹办事大厅,也是想著要创造巨大的舆论攻势,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辆大货车上,到时候只要国安强硬的將那货柜打开搜查,他安排的水军就会一拥而上,趁机在网络上带动节奏,去发布詆毁国安以及边防安检工作人员的帖子,抹黑他们的正面形象,同时也可以离间当地优秀企业与其人民政府之间的友好合作关係,更加可以找到隱藏在自己身旁的內应,来个一箭三雕。 秦子越早已安排好了人混跡在办事大厅的人群中,让他们负责在人群情绪激动时跳出来带节奏,也安排好了人从两个小时之前就开始给附近的警察打电话,调走他们现有的全部警力。甚至这次为了將局势扭转,不惜暴露了自己隱藏在边防安检中的重要棋子。 秦子越本以为这次的事情能够进行的很顺利,却没想到行动刚开始就突生了变故,本来安排好要对那司机小李发难的是一个男人,那男人本来要诬陷小李杀害了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妹妹。却没想到那老妇人在对上迪娜拉的视线之时,竟然主动的跳了出来,揽过了要诬陷司机小李的重担,將秦子越原本准备好给那男人的词儿全都换上了,另一种说法套在了自己身上,甚至还提前准备好,悄悄下载了小李和那女人的合照。 那女人跳出来诬陷小李时不仅让秦子越的人愣在当场,也让冷新晨派去的人愣在了原地。在人群一片混乱,围观的眾人都要殴打小李之时,趁机从他手中拿过了所有资料的人正是冷新晨派去的。冷新晨猜想秦子越能这么肯定的对自己说只要將东西带回来就好,剩下的事情他都会搞定,那么他一定会在边防安检时下手。於是他便也派了人早早的守在了办事大厅內,趁著秦子越等人搞出大动作吸引边防安检注意力时,安排司机替换小李的位置,直接將车开回来。 “冷总,我们根本不可能在货柜里藏人,边防安检刚刚购买了新的扫描仪,装著箱货的集装车只要在里面扫一扫,那机器就能將货柜里所有的物品都清清楚楚的展示在他们的电脑上,更別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冷新晨的秘书在得知秦子越他们的要求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担忧的询问著。 那天跟秦子越的饭局结束之后,冷新晨再一次醒来时是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而身边还躺著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子,身上早已伤痕累累,那触目惊心的痕跡似乎在昭示著昨夜她所经歷的残忍。而后便是秦子越身旁的一瘦一胖的手下拿著拍摄的照片走了进来,一边展示著冷新晨和那女子的照片,一边开口戏謔的表示这是他们秦总送给冷新晨的一点儿开胃菜,来展示自己对於这次合作的诚意。那胖子的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態度也十分恭敬,可怎么也掩盖不了他言语中的威胁。 冷新晨本来就对秦子越让自己藏人的事儿心怀疑惑,如今看到了这些照片儿,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怀疑,秦子越的目的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只是想要藉由他的手將人运回国內而已,他定然还有其他的目的。 连他身边的秘书都能够知道將人从吉尔吉斯坦运回国內,这是不可能的事儿,秦子越怎么可能不知道?因此冷星辰便断定秦子越之所以找上自己,更多的是为了他背后的“团满”,同时也是为了袁有为,他知道秦子越他们一直有在派人去接触袁有为,但都被袁有为给回绝了。 冷新晨想著既然自己和秦子越在这件事情上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想要將原有为拖入棋局之中,那不如自己在助秦子越一臂之力。 正因为如此,所以那司机才会故意的在蒋巴楚面前露出自己的破绽,並且吸引蒋巴楚跟他跑到宿舍楼內。也才会在明明只要下车核对好信息就能够解决事情的时,选择激进的直接撞开栏杆逃跑。 迪娜拉的出现是秦子越没有料到的,他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个地方看见熟人,於是当即便决定更改了策略,启用了隱藏在边防安检的另一枚棋子张晓黎。 秦子越这人是由王安邦教养长大的,因此也向来奉信世界上並没有什么巧合,如果说第一次在古城和迪娜拉的相遇,导致了自己的任务失败,是巧合的话。那么这一次在自己行动之时,迪娜拉又再一次的出现便绝对不是巧合,而这个迪娜拉或许就是国安新招来的人,如果这样的话,那之前阿依夏木的舆论事件,自己为什么会在擅长的舆论领域上输的一败涂地,也就都有跡可循了。 秦子越本想著让张晓黎直接將迪娜拉带回来,自己好弄清楚他的身份,可却不曾想根据现场的人身上佩戴的视频信號,在看清楚那老妇人的脸时,秦子越却突然间慌了神,那老妇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之前安排好的人,虽然两人长得有些相像,但秦子越还是认出了那妇人,他甚至都不是自己的手下,而是之前在酒吧內意外去世的一个女生的母亲。 那女孩儿跟著朋友一起去酒吧,却在走廊时被喝醉酒的贵客。当成了地下的工作人员,强行的带到了自己的包厢里面,这位客人每次来到地下都会对著工作人员拳打脚踢,因此经理每次叫去陪他的工作人员都比较耐打,也不会反抗,以免激起他的怒意。 可这个被他强行的带到包间的女孩儿却什么都不知道,於是便在不停的反抗挣扎中,激起了那人的怒意,而后被那人失手打死。 而死去女孩儿的母亲,在得知女儿和朋友去了酒吧之后就失踪后,便经常的来到酒吧门口徘徊,甚至在一次偶然的堵到了秦子越后,拽著秦子越就不撒手,诉说著这间酒吧的恶行,试图阻止秦子越进到酒吧內。这位妇人脸上流露出的悲伤之色让秦子越一直深深记在心中,因此在视频中看到这妇人的脸时,他便顿觉不好,连忙放弃了让张晓黎针对迪娜拉的计划將那妇人盯住,而之后拨打给那妇人的电话也是张晓黎在秦子越的授意下打的。 “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你今日这么做的,但我敢肯定的是指示你的人绝对没有那间酒吧背后的老板势力大,如果你认为仅凭著在这撒泼打滚儿就能將你女儿的事儿闹大的话,那你就想错了,也相信错了人。如果你不想让你的女儿死后也不得安寧的话,现在就立刻闭嘴,不然我保证他就算死了也不得安寧。” 秦子越此刻无比的肯定,这位妇人定然是隱藏在他身旁的那个內鬼所找来的,利用的就是一个母亲对於惨死的女儿的愧疚,想要为他报仇伸冤的情感,而这老妇人虽然打乱了他的计划,但同时也给他了一条重要的线索,那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內鬼,必定是经常能跟他一起来到酒吧的人。而且这人至少也认识酒吧內的管理层以上,所以他在自己身边的职位和地位也不会很低,不然是不可能知道这对母女之间的事儿的。 秦子越思索了一番,將那內鬼的人选又缩小了一些,毕竟那人能够將自己安排好的工作隨意的塞进去,人替换,证明这人在自己身边的手下里也绝对是能够说得上话的,甚至级別要很高。秦子越怀疑的人逐渐变少,缩减到了之前带到酒吧內的那几个老头子身上。 而也正是因为张晓黎的那一通电话,成为了那位想要为女儿復仇的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人知道那张小李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合影,用的就是自己女儿的脸。秦子越这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在他制定这个计划之时,便担心隨意的捏造出一件凶杀案后续会被警察局的人找麻烦,於是便想起了那惨死在酒吧里的女生,特意叫人找出了那女生的日常照片儿,把他的照片儿和小李合成在了一起。 在那老妇人拽著小李不肯撒手,拼命的撒泼打滚儿时,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是多么的痛苦,她多希望眼前拽著的这个人就是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她也知道自己听从那人的指令来诬陷一个无辜的人是错误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要能为女儿报仇调查清楚的话,她什么都愿意做。 他本来以为自己赌上一切,听从了那人的话,在这大厅之中大闹诬陷小李就能够將自己女儿的事情闹大,吸引来更多网友们的注意,让大家都注意到女儿的这个案件,从而可以对那权势滔天的酒吧实施压迫,却没想到被这一通电话给浇灭了自己心中所有的幻想,而在他和迪娜拉的交谈之中,这位母亲也知道了迪娜拉是一个正义之士,所以才在接通完那通电话之后,选择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调查到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迪娜拉手中,希望迪娜拉能够好好的利用这个u盘,来还自己的女儿一个公道,让那家权势滔天的酒吧得到应有的惩罚。 张晓黎起初也並不知道那老妇人在自杀之前交给了迪娜拉什么东西?可是在接到秦子月的电话后,他才关注到了迪娜拉神色的反常,这才在迪娜拉跑出去之后义无反顾的跟了上去,並且拿出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偽造的国安文件,取得了迪娜拉的信任,而后再看见迪娜拉联繫自己的队友要给他发送文件之时,更是自作主张的入侵到了电脑中,试图套出他们所有人的地点。 第89章 神秘人物 郝也许按照方皎皎的定位,一路跟著张晓黎的车在市区兜兜转转,最后眼看著车子马上要进入高新技术园区,她虽然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科技公司的人认出,但纠结半晌后立刻也跟了上去,直到看见张晓黎走进了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大楼时,郝也许便立刻摘下了身上的所有设备,套上了自己的工牌和手环也跟了上去。 “皎皎,这人进到我公司大楼里了,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定位到她的具体位置,看看她是不是我们公司的职员?最好能找出这个人的详细信息发给我。” 给方皎皎发完信息后,她便立刻从平日里食堂后厨倒垃圾的小门儿走了进去,眼看著就要到晚上下班儿的时间,食堂里的眾人忙碌了一天,此刻也终於有时间休息一会儿,大家都聚在后厨里,商討著明天要准备的菜式。 “你今天不是请假休息了吗?怎么又来公司了,还鬼鬼祟祟的跟做贼似的?”听著马亮粗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郝也许迅速用手大力的揉了揉眼睛,將眼睛弄得发红后转回身憋著嘴可怜巴巴看著马亮。 马亮一见到郝也许这番泫然欲泣的样子,立刻闭上了嘴,也將刚要点燃的香菸收了起来,儘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开口:“是不是被那个男人欺负了?他是骗你钱了还是怎么地你了,別害怕有师傅呢,他要是真欺负你了,师傅替你去討回公道。” 郝也许之前请假的时候,跟马亮说的是自己要去跟上次联络的男生约会,而今马亮见她这副样子,便很自然的联想到了约会失败。 郝也许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儿的师傅,就是我们两个人今天相处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然后就吵了起来。我在这地儿人生地不熟的,身旁也没有一个朋友可以说话,唯一相熟的就是食堂里的大家了,所以便想著回来食堂看看大家。” 马亮闻言刚想开口说话,郝也许便感受到了兜里手机的震动,她猜想一定是方皎皎给她回消息了,於是便摸了摸肚子,尷尬地询问著马亮有没有什么吃的。 马亮见郝也许这样子,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说她跟男生出去,结果连顿饱饭都没吃到,但却很实在的立刻往后厨走,去搜寻著有没有什么乾粮。而就在马亮离开时,郝也许立刻转身打开手机。 “你们公司的信號屏蔽器很厉害,就算我將追踪定位的软体装到了那人的电脑上,也只能查到一个大概的位置。不过我结合了一下你们公司的布局图发现,那人去的应该是你们公司的机密部门,有可能是研发部。” 郝也许將手机重新揣回兜里,正思索著自己该如何进入研发部,便看见了手中拿著两个烤包子的马亮匆匆赶来。 “吃吧,你这丫头也是命好,总经理前几天刚说过想要吃烤包子,食堂今天正好就做了。” 郝也许看著马亮,又回忆起他对於人事部门主管的態度,以及他说可以允许自己带手机时的肯定模样,便决定试著从马亮身上找突破口,看看能不能借用他而让自己进入到研发部门儿。 思及於此,郝也许接过了烤包子咬了一口,脸上刚露出饜足的笑容,却又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心情又低落起来。 “师傅,你说能够將烤包子做的又香又好吃,这不是一件很厉害的事儿吗?难道只有那些有著体面的好工作,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只要动动脑袋和手指就能得到高额工资的人,才值得被人家喜欢和讚扬吗?” 马亮虽然平日里总是不会说话,但毕竟人生阅歷和年纪摆在这里,听见郝也许这么说,立刻猜出了她和那男生的爭吵的分歧,应该就是郝也许的工作。 “当然不是这样了!只要能將自己的工作做的很好,都是值得被夸赞的。工作与工作之间是没有任何高低贵贱之分的,大家都是一样的。就像我的孙女儿,如果她跟我说她想要成为一个麵点师,能够做出松鬆软软的小麵包那种,我也会在吃到她做出的面点时,夸讚她为她感到骄傲。” “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去坐在办公室里面,那香软的小蛋糕又有谁来製作?这些人每天吃的饭又由谁来做呢?” “只要你自己不曾看轻自己,认为自己现在所从事的行业低人一等,那就没有人可以批判指责你的职业。” 马亮费尽心思,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的语言温和有礼一些,更容易被郝也许接受。可却没想到他安抚的话刚说完,郝也许的情绪瞬间崩溃大哭起来。 “师傅你说的对,都是我不好,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欺骗他。”郝也许说这边跟马亮哭诉起了他和那男人发生爭吵的具体原因。 原来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那男人听说了,郝也许在业內著名的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上班儿时,下意识的以为郝也许是一个程式设计师,好,也许当时担心那男人知道自己的职位只是一个厨师后会对自己的印象分打折扣,於是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渐渐的两人交流逐渐多了起来,甚至还邀请了郝也许一起去外面吃饭。 而这次两人见面之时,郝也许便趁机询问了男人对於女生当厨师的看法,却没想到换来的是男生无尽的鄙夷和嘲讽。两人就职业的问题便展开了激烈的辩论。那男人甚至说出如果当时两人认识的时候,郝也许说自己只是一个厨子的话,那么两人根本就不会有后续的交集。 马亮听了郝也许的敘述后,不由得骂了一句脏话,询问著郝也许是怎么想的? “既然他看不起我的职业,那我跟他肯定是不能再接触下去了,不过我就是觉得心里憋屈,我向来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別人身上吃那么大的亏,我肯定要討回来!” 郝也许说著狠狠的咬了一口烤包子,又自言自语的开口:“他不过也只是一个办公室的文员而已,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厨师的工作?要是我真的是程式设计师就好了,直接拍一张工作的照片儿发给他,然后再告诉他,就像他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和我在一起,然后再把他狠狠拉黑,这才能出口恶气!” 郝也许边说著边借著咀嚼烤包子的空隙,不断的观察著马亮的神情,直到看见马亮皱成一团的眉头慢慢舒展时,这才慢慢放下了心。 “別说就是借著他们的电脑拍张工作照而已,就是你现在想让人事部门儿重新给你製作个工牌儿,对你师傅来说都是小菜一碟。”马亮將手在身上的围裙蹭了蹭,揉了揉郝也许的头顶欣慰地开口:“只要你能够想清楚,这人根本不值得你生气和委屈就好,师傅给你做主了,这口气咱们必须得出!一会儿跟我走,师傅亲自给你拍照片儿。” 马亮说著便掏出了手机,刚要拨打电话时又回身对著郝也许嘱咐,让他回休息室等著自己,一会儿跟著自己走就行了。 郝也许猜到了马亮在这个公司的地位一定非比寻常,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带著他来到了,公司里最为机密的核心技术部门儿,而更让她吃惊的是,马亮的手环居然不受公司楼层的限制,能够自由的出入每一层楼的每一个部门。 郝也许刚踏入技术部门,便被里面极具科技感的装修震撼到,技术部门儿大厅正中央头顶处便悬掛了一圈儿的显示屏,而那显示屏上不断跳跃的红色倒计时,更是为这个始终忙碌而沉默的部门,增添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而在那显示屏下面的,则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电脑,和坐在电脑前正在不停的敲击著键盘的程式设计师们。这些程式设计师们的动作统一,就好似机械人一般,就算马亮和郝也许的到来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的眼睛始终盯著屏幕。 “你看上了哪个座位跟我说,咱们直接走过去拍照就可以。”马亮站在大门口儿,豪爽的地衝著郝也许点点头开口。 郝也许见终於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也没再推辞,只是连连的跟马亮道谢后便走向了那一排排的工位上,在仔细的观察了那些程式设计师后,郝也许的眼神停留在了,那一排排的程式设计师身后的磨砂玻璃屋內。 马亮见郝也许的目光停留在身后的办公室中,便知晓了她的意图,於是自发的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要好好的报復回去,咱们就玩个大的,那里边儿的办公室更气派,咱们就去那里边儿拍!” 郝也许跟著马亮来到了位於最里面的办公室门口,见马亮也没有敲门,就准备推门而入时,她连忙伸手拦住了马亮,小心的询问:“师傅,这毕竟是別人的办公室,咱们这么贸然的进去会不会不好?要不咱们就在外面儿的工位上隨便拍一张算了,反正不过也就是为了气气他,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万一到时候给你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郝也许说著满脸愧疚的看向马亮,又继续开口道:“从我来到这个公司的第一天,师傅你就尽心尽力的帮我。要是再因为我影响了你的工作,那我肯定会愧疚一辈子的,而且我也没办法跟我师傅交代了。” 马亮看著郝也许这临阵脱逃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都知道我帮了你这么多,还一口一个的叫著別人师傅,你师傅倒是挺多的。”他看著郝也许诚恳的眼神,不由得撇了撇嘴吃醋道:“也不知道说你傻,还是说你聪明,你那老家的师傅都把你卖到这么远的地方了,你还总是天天念著他的好。我告诉你以后只许光我一个人叫师傅,知道不?” 郝也许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师傅,你对也许的好,也许都记在心里了,等我有一天赚到大钱了,一定第一个就好好孝敬师傅你。”说著好,也许羞涩的笑了笑,挠挠头又凑齐了马亮耳边:“要不是咱们现在乾的这事儿不能声张,我一定立刻就给你磕头奉茶,该有的拜师礼仪绝对一样不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郝也许正经八百的师傅。” “行了,行了,別整那没有用的,咱们先赶紧把正事儿办了。一会儿你拍完照片儿以后,立刻给那个不长眼睛的臭小子发过去。”马亮说著便推开了那办公室的门。 而让搞业务意外的是这间办公室里除了张晓黎之外,竟然还有一个熟悉的人,正是之前在食堂看见別人插队之时,仗义出言的那神秘女生。 那女生正跟张晓黎对著电脑似乎在討论著什么,却被突然闯入的马亮和郝也许打断,张晓黎在见到二人的瞬间下意识的就將手摁到了电脑的显示屏上,將电脑熄屏,而那神秘的女生见到马亮后先是一惊而后立刻的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 “您怎么今天这个时候有空到这儿来了,怎么没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张晓黎刚刚鬼鬼祟祟的动作全部都落入了马亮的眼中:“什么时候老子来你这儿还需要提前通知你了,怎么著?你现在是觉得自己厉害了,能够控制这个部门儿的,所以老子来你这儿都需要向你审批报备了,是吗?” 马亮的一番话让那神秘女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接著连忙起身来到他身边儿,开口解释著自己並没有那个意思,自己只是想著如果马亮来的话自己可以出门儿迎接他,省的他自己亲自过来。 郝也许见到那神秘女生对著马亮无比恭敬的样子,对眼前这个粗獷的男人不由得更多了一丝怀疑,这人竟然能够在保密的技术部门儿里也能够说得上话,而且看起来还是颇有权威,他到底在这公司里处於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第90章 慢脚文化 面对那神秘女生的恭维,马亮只是撇了一眼便摆摆手示意她出去,並说自己要徵用这间屋子,而就在那女生为难之际,郝也许连忙走上前打圆场,拽了拽马亮的衣袖將他拉到一旁,小声说著,要不然算了,別给別人工作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那你们先用。”那女生说完话便推著身旁的张晓黎往屋外走去,而就在她路过自己身边时,郝也许瞟见了她身上的工牌儿,写著技术部总监——王晓果。 “行了,这回人都出去了,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你们年轻人不都是喜欢加什么美顏和滤镜吗?怎么好看怎么来,咱们气死那个不长眼睛的臭小子。”马亮说著大咧咧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等著郝也许拍照。 郝也许望了望门口,又看向自顾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摆弄著桌上茶具的马亮,眼里满是震惊:“师傅,你应该不会就是金庸小说里的那种,隱藏在藏经阁里的扫地僧吧?” 刚进入这间屋子时候也许便打量了这屋內並没有监控,而等到人走之后,郝也许摸到了兜里揣著的u盘。 这u盘是方皎皎很久之前给她的,想著她一旦有机会便可以把这u盘装到公司的电脑上,那样方皎皎也许可以破解这网络公司的內部网络,挖出更深的秘密。 摸到兜里的东西后,郝也许虽面上装出一副呆傻的模样,可手中的动作却迅速地將u盘连接在了电脑上,而后起身走到了马亮身边,將电脑挡上。 见著郝也许两眼放光,满是崇拜的样子,马亮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回知道你师父的实力了吧?早就跟你说过的,在这个公司有我罩著你,什么都不用怕。” 郝也许点了点头,隨即又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连忙询问著他该不会就是公司传说中的总经理吧?听说那总经理神秘得很,公司的主页网站上都很少有他的照片儿。该不会你隱藏在食堂后厨就是为了体验生活吧? 马亮听到郝也许提起公司总经理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轻蔑地开口说自己不屑那职位,自己还是更喜欢跟锅碗瓢盆打交道。 “我家祖上都是种地的农民,我更喜欢脚踏实地站在土地上的感觉。”马亮话音刚落也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多言,便连忙催促著,郝也许赶快去拍照。 郝也许回到电脑旁,见电脑上的进度条已经到100%后,又借著著將手机调整成自拍模式时,迅速將电脑上的u盘拔下揣回兜里。 “那老头儿是什么人?身上一股子油烟味儿,一看就是经常待在后厨的人。你怎么对他那么恭敬?”会议室里的张晓黎看著一脸紧张的王晓果不由得开口道。 王晓果听到张晓黎话语中的嘲讽,不由得面露不悦,转回满脸不满的开口:“这是我们公司內部的事情,跟你没关係,別瞎打听。你让我帮你破解那电脑的定位我也已经弄出来了,回头我直接把定位发给你,没事儿就赶快走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別再联繫我!” “王晓果,我可是你姐姐,有你这么跟亲姐说话的吗?你別忘了当年是你的第一台电脑,是谁给你买的?要是没有,我能发掘出来你的计算机天赋吗?” 见张晓黎提起这事儿,王晓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直勾勾地盯著张晓黎的眼睛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一字一句地道:“是呀,多亏了你的那台电脑,才让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都念不了!当年要不是你哄骗我说那台电脑里有你的不雅照片儿,我怎么可能去入侵那人的电脑!你的那个玩笑差点儿就毁了我一辈子!” 张晓黎还要开口解释,却被王晓果打断:“还有我现在姓王不姓张,这次我再帮你最后一次,就当抵了我们血液里相同的基因,之后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係。” 王晓果说完后便转身离开屋子,那关上的门不仅隔绝了屋內张晓黎的骂声,也隔绝了这两姐妹之间的最后一丝情谊。 “师傅,要不然咱们请刚才那小姑娘吃个饭吧?我总觉得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將人家从办公室赶走不太好。就算你是个大官儿也不能这么欺压员工呀。”电梯內,郝也许一边给马亮展示著自己拍好的照片一边开口,却没想到自己的提议遭到了马亮的拒绝。 见马亮拒绝了自己,郝也许又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表示自己来到这边儿许久也没有同龄的朋友,这才会飢不择食地以为那男人是个好人,如果自己能认识更多的朋友,自己肯定就不会被那男人欺骗了。 “行,你想开了,想多交点儿朋友也是个好事儿,我晚上还有事儿,就不跟你们去了。一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你们下班儿之后直接找一个年轻人爱去的地方吧。”马亮说著便转身往更衣室钻去,只是刚走了几步,又连忙匆匆回身嘱咐道:“你们两个一块儿玩儿倒是没什么,不过这丫头像个炮仗似的沾火就著。你俩在外边儿要是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就立马给我打电话,別让人欺负了。” 郝也许此刻还不能理解马亮的话,只觉得他有些过於担心了,毕竟王晓果虽然说话有些傲气,但看起来应该不难相处。毕竟就连方皎皎那种彆扭的小孩儿,自己也能处理好,一个王晓果更是不在话下。 可很快,郝也许便见识到了马亮口中的那个炮仗,就在她刚走到两人约定好的地点,却始终没见到王晓果,准备先去卫生间给迪娜拉等人打个电话匯报一下自己的行程,却没想到刚走进卫生间,就见到王晓果正指著一群年轻女孩破口大骂。 “你们爹妈钱把你们养大,就是为了让你们做这种事儿的?那捲子是用来写的,谁让你们把它穿在身上的?你们自己看看那东西好看吗?” 王晓果正指著面前几个拿著试捲儿当衣服的女生教育著,丝毫没看见进来的郝也许。 “我说你是从哪儿来的大妈,怎么这么老土?这才叫引领时尚的潮流懂不懂?再说了,你是什么人呢?凭什么过来管我们?” “就是,我们只不过在这里自己拍视频也没有影响別人,你凭什么过来管我们有本事看我们不爽,你就报警呀!” “看她穿的这一身连个名牌都没有,一看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说不定是觉得我们又年轻又漂亮,而他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嫉妒我们呢。” 卫生间里的女生闻言一阵哄堂大笑,说著便拿出了手机对著王晓果拍摄起来:“姐妹们快看呀,年轻又貌美的我们这么快就引来大妈的嫉妒了,这老女人自己没有男人要,竟然还……” 那小女生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手机就一把被王晓果抢去摔在地上:“我嫉妒你们?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还在这儿跟我吆五喝六的。谁允许你们拍我了?你们这叫侵犯我的肖像权,懂不懂?” 那几个小女生见手机被摔在地上也立刻恼火起来,一边叫嚷著让她赔钱,一边衝著王晓果就扑了上去。郝也许刚想上前帮忙,却见王晓果几个闪身和擒拿就將那几个女孩儿制服,接著她便抽下了绑著马尾辫儿的丝带,將那几个女生的手捆在了一起。 郝也许见张晓果的身手如此利落,倒是不由得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一抹讚许,而就在她刚想开口打招呼时,便听见张晓果开口询问到来了这么半天,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我这不是刚才看你在忙,没好意思打扰你吗?” 张晓果挑了挑眉,拍拍手走到郝也许身边,颯爽地理了理凌乱的头髮,一手搭著她的肩膀开口:“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本来第一次见面儿想给你留个好印象的,可惜我这人就是一点儿气都忍不了,路见不平,这个刀必须得拔。” 郝也许倒是觉得王晓果的脾气很对自己的胃口,憨憨地笑了笑:“师傅说了在外面儿要是受欺负的话,就让我们给他打电话。” 王晓果听见好也许的话,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她的头髮,接著又一本正经地开口:“看来那老头儿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傻……好孩子。放心吧,有我在这儿你受不了委屈,毕竟从来都只有我让別人受委屈的份儿。” 见王晓果跟郝也许忙著敘旧,那几个被捆在一起的女孩儿便缓缓地向门口移动著,却不想刚握住门把手时却被王晓果制止。 “哪儿去呀?咱们几个的帐还没算完呢?”王晓果说著就像拎著小鸡崽儿一样,將那几个女生又拽了回来。 而那几个女生也知道了王晓果不好惹,於是连忙认错道:“大妈……不,姐姐,我们知道错了,您把我们解开吧,我们还得赶快回家写作业呢。要不然我爸妈发现我不在家,他们会担心的。” “对,对对,都是我们几个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姐姐们的雅兴,要不然这样吧?你们今天的消费我们买单。” 郝也许看著面前的一幕不由得开口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儿,这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王晓果刚才想要上厕所之时,却见几个隔间都满员了,於是便在门口等了许久,可见里边的人始终不出来后便上前询问。却没想到自己的礼貌询问却换来了隔间儿中几个女生的嘲讽,而等到这几个女生出来后,王晓果才看见他们身上穿著的並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用几张捲纸粘起来的只遮盖了重点部位的“捲纸衣服”。 王晓果本也不想多管閒事儿,却不曾想那几个女生看见王晓果的打扮后言语之间满是嘲讽,竟然直接拿起手机拍摄起视频。 “姐妹们,我跟你们说呀,咱们女孩子从小就要会打扮,不然长大了以后就会像这些普通的大妈一样,只会穿著运动服给別人打工。” 那女孩儿指桑骂槐的话让王晓果怒气上涌,立刻上前询问了他们是不是在说自己,却没想到那几个女孩儿不仅不承认,还说她自己找骂,於是便有了郝也许看到的这一幕。 “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净拍这些视频,都浪费了你们爹妈在外边儿辛辛苦苦赚钱。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大人现在工作有多么的不容易?还要替我们买单,你们自己能够赚钱吗?就替我们买单,的还不都是你们父母的钱。”王晓果看著这几个小孩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郝也许看著几个小孩儿年纪都不大,於是连忙询问著酒吧不是禁止未成年入內吗?他们几个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们只不过是年纪小而已,虽然身份证上的年纪还没满18岁,但我们长相和心理年龄早已经超过了18岁。”其中一个戴著假髮的女孩儿自豪地挺了挺胸脯回答道。 王晓果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顶:“怎么个意思?我听你这话里还满是骄傲和自豪?你这意思我还得给你颁个奖唄?”王晓果又转回身儿对郝也许吐槽道:“真不知道现在这帮小孩儿都怎么想的,我们上学的时候都只知道写作业,平时能抽空玩会儿手机,看个电视,那都觉得是恩赐了。他们倒好,现在就知道去酒吧蹦迪了。” “社会在进步,时代也在发展,这些小朋友们享受了科技带来的进步,同时也被迫接受了很多他们无法消化的一些信息。” “现在的手机都可以上网,短视频平台以及很多的网络资讯都会通过手机传到这些孩子们的眼中,而他们很多年纪都上小,还没有办法去分辨信息的好坏,所以才会看到什么就学习了什么。说起来之前网络上不也经常流行一些小朋友们做著大人的事儿,说著大人的话嘛,当时这种行为还被称为慢脚文化。” 第91章 人外有人 那几名少女听见郝也许对自己崇拜文化的抨击,本来服软的心立刻又斗志昂扬了起来,昂著头满脸骄傲地纠正著郝也许和王晓果,“慢脚文化”才不是什么低俗的东西,而是顺应时代发展,符合他们这一代年轻人审美的潮流。而慢脚”这两个字儿,也不过都是他们这些平凡又无趣的大人,嫉妒她们这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人,所以才想出的嘲讽和鄙夷罢了。 “反正以后的时代终究是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世界都是属於我们的。別看你们现在厉害,说不定以后迟早要给我们打工呢。” “你们这些大人成天嘴上说著要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可好好学习的目的不还是为了找一份赚钱的工作吗?现在短视频行业这么发达,正是风口,说不定我就能借著这个东风直接成为大网红,有个几百万粉丝就开始直播带货赚钱了。” 见几个女孩儿提起短视频,以及如何成为大网红来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王晓果不禁觉得一阵头痛,也没了跟她们爭执的心思。 “懒得跟你们废话,我也不想管你们以后有多厉害,总之现在立刻把刚才拍的那些视频刪除,然后赶紧回家写作业去。”王晓果说著一边给几人鬆绑,一边又继续开口道:“一会儿把你们几个的社交帐號名称都告诉我,要是敢把那些视频发在网上,我一定把今天这事儿告诉你们父母。” 几个女生揉了揉红肿的手腕,默契的对视一眼,纷纷展示出了自己的小號名称,接著又在王晓果的威胁下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在她的冰冷的注视下恋恋不捨的从酒吧离开。 这一场闹剧结束后,两人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来,郝也许刚想表达感谢,就见王晓果示意她先等一下。然后衝著不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交代了几句,等那服务生匆匆离开后,才回头对郝也许开口吐槽道:“这酒吧竟然不查身份证,就敢隨意的放未成年进来,我看他是不想好好开了。你先等会儿我把这个事儿处理完了,一会儿咱们再聊。” 王晓果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精瘦头髮染著几缕绿色的男生快步从后面跑了过来,在屋內寻找了一会儿后便衝著两人的方向快步跑了过来。 那染著绿毛的男生见到王晓果,激动得连忙上前就要和王晓果拥抱,却被王晓果抓住手腕反手一拧制服,一把將他推开。 “果儿姐,您这身手一点儿不减当年呀!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坐坐了?”那男人一边揉著手腕儿,一边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諂媚地开口。 “什么意思?感情你这地儿我还来不得了,是吧?”王晓果说著捏了捏那男人的肩膀,露出一抹冷笑:“阿里普,我看你是怀念我给你正骨的日子了。” 王晓果的手一用力,那男人的肩膀便下意识地向后躲去,可脸上却依旧嬉皮笑脸:“对对对,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就是这个手劲儿!” 王晓果见阿里普贱兮兮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儿將手缩回,却见阿里普又贴了上来:“兄弟们知道你现在有正经工作,还在大公司上班儿,平时连电话都不敢给你打,大家都想你想得紧呢!难得你今天有时间,我这就给大家打电话叫他们过来找咱们好好地聚一聚。” “你先別著急打电话,叫你过来是有个事儿要问问你,你这酒吧现在怎么未成年都可以隨便进了?”王晓果说著便甩出了手机中刚才录製的几个少女承认他们是未成年的音频。 郝也许看著桌子上播放的音频,不由得对眼前的王晓果重新审视起来,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录製的音频?自己明明跟他一直待在一块儿,却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阿里普听完音频脸色骤变,连忙跟王晓果保证禁止未成年进店这事儿自己已经三令五申地跟保安说过了,一定是下面的人工作不仔细。这种事儿绝对不会再发生,自己立刻就去跟工作人员多强调几遍。 王晓果见阿里普態度诚恳,脸色也缓和了下来,长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刚才那几个丫头看起来也就上初中的样子,这时候早早的混酒吧,她们未来会成什么样?你还记不记得你说想开酒吧时,答应我的事儿。” “果儿姐,当初答应你的酒吧经营一定要正规,违法乱纪的事儿一点儿都不能碰,要定期给贫困的学生捐款,我一个都没忘。”阿里普说著便翻出手机找出了自己的捐款记录,递给王晓果:“其实也不能怪这些保安,你就看看现在这些小孩儿,一个个打扮得比我都成熟,怎么看他也不像是未成年呀。” 阿里普说这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委屈:“说实话果儿姐,要不是答应了你坚持给他们捐款,这捐款我都觉得没必要了。你知不知道我上次去看资助的那小孩时,那小孩儿竟然跟我说她不想上学了,杭州那边儿有一家mcn公司看好她,要签约她当主播。” 说起资助的那些小孩儿,阿里普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见到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小孩儿。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说说现在的这帮小孩儿脑子里想的都是啥?天天不愁吃不愁穿的,还不好好学习。要搁我们小时候有人说资助我上学,我肯定得往死里学,说不定现在我也是个大学生。”阿里普说著撇了撇嘴,將一旁服务生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你可拉倒吧,你还当大学生,你说不定都被抓进去了。当初有人说要资助你去国外学习,要不是我死命地拦著你,你现在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儿呢。” 阿里普见王晓果提起自己的黑歷史也没有不堪,只是訕訕地挠了挠头:“当时那不是年纪小一心想要学习嘛,谁能想到他们那些人就是用这个把我们骗去国外,给我们灌输不好的思想呀。” 阿里普和王晓果又聊了几句便被一旁的服务生叫走,而这时的王晓果才反应过来,郝也许也许一直被自己冷落在一旁,立刻举起酒杯抱歉地表示不好意思。 “没关係的,听你们两个人的聊天儿也蛮有趣的,怪不得你约我来这家酒吧,原来这是你朋友开的,我其实还挺羡慕你们这种感情的。我刚来这边儿不久,连一个朋友也没交到呢,所以这才请师傅帮我约你出来。”郝也许说著也豪爽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接著又对下午自己占用了他办公室的事儿表示了歉意。 王晓果见郝也许如此豪爽,不似那些娇柔造作的小姑娘,一下子也来了兴致,立刻回敬了一杯,表示这些都是小事儿,她也不用往心里去,她既然叫老头儿师傅,那就是自家人,要真论起来,自己还得叫她一声师妹呢。 “原来是师姐,真是失敬失敬。”郝也许说著眼中满是崇拜地看向王晓果又继续开口道:“那你是怎么从厨子变成程式设计师儿的呀?都是自学的吗?你也太厉害了!” 郝也许的一番话惊得王晓果一阵咳嗽,无奈地笑著表示自己本来就是程式设计师儿,那老头儿当程式设计师的本事可比他当厨师的本事大得多了,当初自己可是求了那老头儿好久,他才收自己当徒弟的,这公司能有现在的规模,还要归功於老头儿当年的研发出的新技术。 王晓果一边喝著酒,一边自顾自地讲起了马亮当年的那些事儿。原来马亮在成为厨师长之前,是公司技术部总监,公司现在的核心技术就是他研发出来的,不仅如此,当年竞选总经理的时候,他差一点儿就能坐上那个位置,只不过自己最后却放弃了。 “你是不知道那老头儿的脾气有多臭,在公司从来都不给我好脸色看,也不允许我跟別人说我们俩的关係,他说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这些事儿,肯定就把我赶出公司。” 郝也许听出了王晓果话中的提点之意,连忙开口询问著,那这事儿他告诉了自己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然今天她们两个就在这儿酒吧內一醉方休,等明天起来了,自己就將今天谈话的內容全部都忘得一乾二净。 见郝也许一本正经,说著就要连干几杯的样子,王晓果不由得笑出声:“跟你见面儿之前那老头儿千叮嚀万嘱咐我说让我別把你带坏了,说你是个好孩子,看来他说的果然没错。放心吧,你是自己人。不过在公司的话,大家还是公事公办一点好,省得到时候被有心之人瞧出苗头。这公司里边儿的人都精明著呢,而且背后都有著各自的势力。” 王晓果的一番话让好也许对公司的情况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为了打探出更多的消息,郝也许又装作一副傻白甜的无知样子开口:“我觉得公司里的人对我还都挺好的,除了刚开始签合同那天,人事部门的主管把谈好的工资临时又剋扣掉了之外,其他都是好人。” 王晓果听见好也许的话,连忙打抱不平道:“这事儿你怎么不跟老头儿说呢?要老头儿知道这事儿肯定立马就替你去抱不平了。就算他现在在后厨干活儿,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见王晓果说著就要给马亮打电话,郝也许连忙拦下她表示自己当时才刚刚加入公司,跟马亮也不熟悉,后来师傅知道这件事儿说过要帮他討公道,可是她怕麻烦师傅。 “这麻烦什么?咱们老头儿在公司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收拾个人事主管还绰绰有余。”王晓果的脸上因为酒精染上了一丝緋红,提起马亮,言语中也是掩饰不住的自豪和骄傲。 “你知不知道咱们公司有著自己的防火墙系统?基本上所有的监视设备到我们公司附近就会自主的被屏蔽,就算当年国安想尽办法想要把自己的眼睛插到我们公司都没成功。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谁研究的?就是你那个现在天天窝在后厨给自己熏得浑身油烟味儿的师傅。” 王晓果的这一番话都是出乎了郝也许的意料,他知道公司的防火墙非常厉害,就连方皎皎也没有办法能够隨意的入侵,可却没想到这么厉害的程序竟然是出自马亮之手。果然他当时的猜想是正確的,玛利亚就像那隱藏在藏经阁的扫地僧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厨师。 “当年那个老头儿还没像现在这么颓废的时候,曾经率领著我们技术部门的人研发出了一款特別强大的ai软体,这软体不仅能够將现在网络上所有的资源在10秒內都进行整合,更能够迅速地从中挑取提问者需要的资料,再去新的生成一个更简洁的答案。还有你现在在我们公司门口看见的那个小机器人儿,那都不算什么,当初老头儿研究出来的那个东西可比那机器人智能100倍。跟老头儿当年研究出的那机器人相比,现在门口儿那个大白根本就是一个人工智障。” 见王晓果滔滔不绝的提起了马亮当年的事跡,郝也许不由得疑惑地询问著,既然马亮是这么厉害的一个程式设计师,那为什么现在却甘心地窝在后厨,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厨师呢? 王晓果听见郝也许的话,眼神中染上了一抹哀伤,兴奋的语气也变得低落了许多:“要我说这就叫做天妒英才,老头儿当年带著我们技术部门出国比赛的时候遇上了危险,结果没想到却害了自己的小外孙女儿。后来从那以后,老头儿再次回国之后就再也不碰电脑了,一门儿心思地钻入了后厨,研究怎么给大家做饭。不管谁说想让他重新回到技术部,他都不肯再回去了。还说著他现在就是一个厨子,电脑什么的他全部都忘在脑后也不会了。” 第92章 反將一军 王晓果和郝也许两人的脾气秉性相当,又因为同是马亮的徒弟,很快便聊到了一起去,两人一边聊著马亮的往事,一边把酒言欢,很快脸上都浮现了几分醉意。 郝也许见王晓果眼神逐渐迷离,便不著痕跡地询问著下午和她一起在办公室的人也是马亮的徒弟吗?那女孩儿看起来也很好相处的样子,下次可以叫上她一起出来玩儿。 王晓果听到郝也许的话,拿著酒杯的手一顿,满脸不屑的表示那人只不过长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罢了,实则就是一条美女蛇,凡是被她所迷惑,接近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见王晓果开了口,郝也许便又开始询问著有关张晓黎的事儿。试图从她嘴里能得到更多有关张晓黎的消息。 因著师出同门的关係,郝也许又挺对自己的胃口,王晓果也对她卸下了防备,將张晓黎和自己的关係,还有当年张晓黎是如何欺骗自己,帮她窃取他人信息的事儿,都和盘托出。 王晓果虽然被张晓黎坑得很惨,也早已决定和她断绝关係,可毕竟是血浓於水的亲姐妹,那些年一起长大的时间做不得假,多少也有几分感情在,因此说著说著心中便涌上一丝苦涩。 王晓果平日里是个极为要强的人,从不肯让外人看到自己的伤疤,又因著年少便离家,跟父母的关係也不是很亲近,因此心里的这些委屈也无人可说,倒是给了郝也许可乘之机,在她的真诚攻势之下,王晓果倒是真说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她以为我那么好骗,以为她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儿我一无所知,以为我还是那个小时候,她卖惨就能把我哄骗得帮她做坏事儿的人吗?”王晓果猛地灌下一杯烈酒,接著又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人心啊,真是瞬息万变。明明小时候是她带我看著那些爱国电影,也是她教会我用汉字写自己的名字,可转眼她就將这些全忘了,转眼站在了对面。” 郝也许听出了王晓果话中的惋惜,於是再次的开口试探:“毕竟长大了,需要面临很多的现实问题,也许你姐姐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她一定还是爱你的。” 王晓果端起酒杯於面前的郝也许碰了碰:“要不怎么说咱俩是同门呢?十岁的时候我曾经这么安慰自己,十六岁时候我也这么给自己洗脑,毕竟从小我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可现在我二十五岁了。苦衷?谁没有苦衷?难道有苦衷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郝也许看著王晓果迷离的眼神逐渐清明而后坚定:“我们搞研发的,讲究逻辑和实验,在无数次的实验之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因为身体里的血液,我没有办法否认她是我的姐姐,可我永远不会认同她做的那些事儿。每个人都应该坚守心里的红线,对她的行为负责。” 王晓果眼神又迷离了起来,她微眯著眼將头上的发圈拽下,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肩头,在酒吧的灯光下,为她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望著说出这番话的王晓果,郝也许明確的知道她对於张晓黎所做的那些事儿的態度和立场,因此心中动了想要告诉她自己真实身份的想法,毕竟如果能够得到王晓果的支持,就可以直接以张晓黎作为切入点,去调查秦子越团伙。不仅如此,凭藉著王晓果在公司的地位,相信对於公司的调查也很快就会有眉目。 “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王晓果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郝也许的思绪,她刚想开口却见一旁的王晓果早已伏在桌案旁,闭上了眼睛。 郝也许见人喝醉,连忙去找了刚才的绿毛,希望能够在他的帮助下將王晓果送回家,却不想那绿毛,只是看了看桌上摆著的空酒瓶后,眼神一转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只能麻烦郝也许將人带回去照顾,接著便又转身离开。郝也许本想给马亮打电话,可看了看时间比较晚,只好放弃了这一想法,让一旁的服务生先代为照看后便转身走出门拨起电话。 而就在郝也许离开后,一直趴在桌子上的王晓果却猛然睁开眼,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接著便拿出藏在手提包中的笔记本电脑搜寻起了郝也许的通话信號。王晓果的手指在电脑上不断敲击时,躲藏在一旁的绿毛也立刻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果儿姐你肯定是装醉的,就桌子上这些酒,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就算再来个三五倍,都没办法把你灌倒。” “不该说的话別说,一会儿等那人走了之后,你派个机灵点儿的小弟跟上去,找到那人的住址后给我发过来。”王小国紧盯著电脑屏幕,没有过多解释地开口吩咐道。 那绿毛见王晓果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收起了笑嘻嘻的模样,连声应是后便退了出去。而就在王晓果手中电脑的进度条,刚要到达100%时,电脑屏幕上突然窜出了一只拿著钢叉的小恐龙,蹦蹦跳跳地来到了那进度条面前,接著一口一口地將那进度条给吞入腹中。 王晓果看见那小恐龙也来了兴致,嘴角浮起一抹感兴趣的笑,接著手指不断在键盘上飞舞,不多时屏幕中便又出现了一个巨大化的恐龙,一步步逼近那小恐龙,將它的钢叉夺下,拽著它的尾巴將它拎至半空中,接著便开始不断地上下晃动它,而那小恐龙被晃动得头晕目眩,很快將吃下去的进度条吐了出来。 这场“战役”最终王晓果略胜一筹,而等到郝也许回来之时,便看见了清醒过来的王晓果,正在將自己披散的头髮重新扎上。寒暄了几句后,郝也许拒绝的王晓果和绿毛要送自己回家的提议,离开酒吧后又走了將近一公里,確定身后没有人跟著后,才叫了一辆计程车往特別行动小队的基地走去。 郝也许回到特別行动小队基地,一打开房门便闻到了从厨房里飘来的菜香。客厅內,方皎皎正一边啃著苹果一边拿著电脑不断敲击,而一旁的厨房內蒋巴楚和方颖两人正默契地配合著准备夜宵。这温馨的一幕似乎有些太不真实,让郝也许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郝也许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也从来不曾在乎过生活质量,她觉得家不过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因此租的房子里煤气也从来不曾开过。每次师娘到自己的屋子来给自己送饭时,总说著自己的屋里没有人气儿。 “天天队里的工作那么多,有时候出外勤一跑就是一周,睡在队里的话更方便,家里再些燃气什么的很麻烦,万一哪天我著急出任务,煤气没关,再引发火灾,岂不是给整栋楼的邻居,还有消防部门都添乱。” 郝也许知道师娘是在心疼自己,可那时的她还不明白,师娘口中说的没有人气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如今看著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她却猛然间懂得了师娘的意思。 原来家不仅仅是睡觉的地方,所谓的人气儿也是有人在等著你。 “在这儿傻站著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换鞋进屋,这菜都热了三遍了,你再不回来,皎皎就要闹翻天了。”迪娜拉的话將郝也许的思绪拽了回来。 “皎皎还在长身体,让她先吃就好了,何必一直等著我?你们几个的任务都比我重,今天也跑了一整天……” 郝也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啃著苹果的方皎皎打断:“我就说你在外边已经吃完了,就算回来了也吃不了多少,要咱们先吃。可他们几个谁都不让,非说这今天这饭是庆功的团圆饭,必须得等你回来了才能吃。” 几个人正说著蒋巴楚將最后一道菜端上了餐桌,连忙开口招呼著几人过来坐下。 餐桌上蒋巴楚端著酒杯站起来,郑重的对几人开口表达感谢:“今天我们阻止了月秦子越团队想要借用运输公司的事儿污衊丑化国安局形象,是我们大家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代表国安局的所有人,还有陈副局感谢大家。” 蒋巴楚说著视线落在了正大快朵颐的方皎皎身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而后又继续开口道:“我还要为在上一次行动中我对於方皎皎同志的態度恶劣道歉。我不应该因为队伍中出现了人员受伤,就怀疑皎皎同志的能力……” 蒋巴楚还想要滔滔不绝地说些什么,却被正埋头苦吃的方皎皎抬手打断,而就当眾人以为方皎皎要发表什么重要言论时,却见她只是指了指厨房上还在煲著的汤开口:“你赶紧把那汤拿下来吧,再过一会儿肉都要燉烂了。” 餐桌上的眾人听见了方皎皎的话,不约而同的都笑出声,方颖见状也连忙打趣道:“蒋队长,要我说您今天的这一番高谈阔论对於咱们几个来讲实属有些多余了。毕竟咱们几个经歷了这么多,现在算起来也是自己人,自己人就没有必要再说这么一番官场上的话了。对於皎皎来说,你现在说的所有话,都不及那煲的汤重要。” 方颖的话得到了方皎皎的认可,连忙点头开口:“我知道我自己很优秀,这是一个眾人有目共睹的事实。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人的天赋是上天赐予的。” 方皎皎的一番话,將蒋巴楚想要说出的真心话全都噎在了喉咙,只能转回身去取炉灶上的汤。 “也许儿,你跟那王晓果今天在酒吧聊得怎么样?有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吗?”迪娜拉开口询问著。 “確实打探到了不少的消息,就比如你今天在边防安检撞到的那个人,他不仅是王晓果的亲生姐姐,而且听王晓果话中的意思,对於她姐姐做的所有事儿,她似乎也都知道。”郝也许说著放下了筷子看向蒋巴楚迟疑的开口又继续道:“其实我今天在和王晓果聊天的过程中,曾经想过要不要將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但最终我还是没有这么做,我觉得如果我要暴露自己身份的话,还是要回来跟大家一起商议一下。” 蒋巴楚闻言眉毛立刻皱成一团,不满地开口,斥责郝也许的莽撞:“上面三令五申的说过了,你们的身份是我们如今的绝密之事,千叮嚀万嘱咐,不让你们告诉所有人,你今天竟然告诉我要跟一个不过刚见了两次面儿的人暴露自己的身份?郝也许你是不是嫌现在的日子过得太清閒了要给我再找点儿事儿干?” 方颖见蒋巴楚脾气又上来,连忙开口劝解道:“这不是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吗?你別著急,先听听也许怎么说,万一也许还有自己的想法呢。” “我们两个谈话的过程中,我试探了一下王晓果对於张晓黎的態度和立场,发现了他对於张晓黎所做的事儿也十分的厌恶,並且还说每个人都应该遵守自己的底线,儘管两个人没有办法割捨掉血液中的亲情,但他依旧不同意张晓黎做的那些事儿。所以我想这或许可以跟他说明我们的身份,然后通过他来接触张晓黎,以张晓黎作为一个切入点,从而能够获取秦子月他们团队內部人员的一些信息。这样我们在之后的调查过程中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迪娜拉听闻,不由得沉思片刻,接著连忙开口询问道:“你们聊天儿的过程中有没有被王晓果发现什么破绽?我听你刚才跟我描述的那些话,感觉这人似乎对你的身份已经起了怀疑,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明確地就告诉你他对於张晓黎所做的那些事儿都是不耻的。” 迪娜拉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將郝也许浇醒,她立刻回忆起来了两人对话时王晓果的那些细节,接著又连忙询问道:“刚才我们两个对话的时候,皎皎,你有没有发觉我身上的信號器出现了问题?” 第93章 浑水抓鱼 郝也许的一番话让饭桌的气氛瞬间降至到冰点,就连一直在埋头苦吃的方角角也不由得紧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牛肉,抬起头询问著什么意思? “我跟王晓果並非形影不离地待在一起,中途她醉倒在桌子上的时候,我曾经出去给迪娜拉打过电话。等我回来之后,他整个人也就清醒了。” 方皎皎闻言立刻直接跑到客厅將自己的电脑搬了过来,连接上郝也许的手机查看起来,而蒋巴楚看著方皎皎紧皱的眉头,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开口询问著郝也许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郝也许见状便连忙將王晓果在卫生间堵住几个未成年的事儿说了一遍,而后又內疚地继续开口道:“当时看她掏出那录音的时候,我只觉得这人心思縝密且动作敏捷,可经迪娜拉刚才这么一提醒之后,我突然反应过来,也许她提前录音並不是为了保留证据,只是下意识的习惯。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程式设计师,为什么会养成下意识录音保留证据的习惯?”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程式设计师。” 方皎皎说著脸色漆黑地將手中的电脑投向了客厅的大屏幕上,而后又跟眾人解释著王晓果的与眾不同。 “这个王晓果21岁就参加了国际编程大赛拿了金奖,这个大赛的含金量很高,她们团队是第一个获得金奖的中国人团队,而且她本人还在团队中担任著重要的位置,她曾经独立研发出一个自动反追踪的定位系统,成为了歷届参赛者中年纪最小的创意奖获得者。” “所以她刚才是不是对郝也许的手机做了些什么?那我们刚才的对话岂不是都被她窃听了?那我们的位置现在还安全吗?”蒋巴楚听了方皎皎的话,连忙掏出手机,將打好的字递到方皎皎面前。 方皎皎看著蒋巴楚的文字,不满地撇了撇嘴开口:“不用担心,这屋子里我早就装好了屏蔽系统,而且自从经歷了冷新晨的事儿之后,我不仅重新升级了防火墙,更是將蛟龙三號分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组成了第二道防火墙。” “可是看你脸色这么难看,岂不是证明这王晓果比你还要厉害?那你设计的这些……”即便得了方皎皎的保证,蒋巴楚依旧不肯开口说话,而是继续拿著手机打字。 方皎皎见状也不等他打完字,立刻从他手上將手机抽走,扔在了一旁的沙发里:“不过是我没有参加这比赛而已,若是我参加了这比赛,那年纪最小的获奖者可不一定就是她了,这地方比你们局里安全多了,放心吧。” 迪娜拉见方皎皎面露不愉,连忙开口將话题又拽回正轨,询问著她刚才检查得怎么样?郝也许的手机有没有异样?信息有没有被窃取或者复製? “问题倒是不大,郝也许手机里的信息是安全的,没有被入侵的痕跡。不过这人刚才在郝也许跟你的通话时,试图截取你们俩的通话波长,然后找到你的定位,被我的拦截系统自动拦截了,我的反追踪系统本想趁机定位他的位置却失败了,所以这次我们算是打个平手。” 眾人听了方皎皎的话,终於鬆了一口气,而一直沉默著不敢开口的蒋巴楚,此刻也终於放下心来,连忙开口嘱咐著郝也许以后跟王晓果相处时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让她接触到自己的手机,如果一旦发现她有异样的话,立刻上报给自己,自己会想办法將她带回局里好好调查。 郝也许自知这事儿是自己理亏,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答应了,却不想一直沉默的方颖说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觉得你们想的有些过於复杂了,或许王晓果之所以跟也许说她的立场,以及想要定位迪娜拉位置这件事儿,都是在向我们传达一个信號,她想要跟我们一起合作。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明確也许的身份,所以也在试探我们。” 方皎皎闻言当时没有立刻反驳,思索半晌后调取除了之前王晓果攻击自己定位的程序,仔细分析后赞同地开口:“虽然我不承认这人的技术比我要好,但如果她之前要是强行突破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定位到迪娜拉的位置,可是她並没有这么做。” 將巴楚见几人心中的天平逐渐向王晓果倾斜后,不由得立刻出言打断了几人的对话:“停!不管王晓果抱有什么样的目的是试探也好,是威胁也好?总之你们任何人都不许向他透露你们的身份。”蒋巴楚说完,见几人满脸愤愤不平,视自己为独裁统治者般的模样,只好无奈地又跟眾人解释,自己会先上报给陈副局,如果有必要的话,自己会派人去接触王晓果。 听见蒋巴楚的话郝也许虚偽地夸讚了几句后,有询问著陈副局对於今天在边防安检这件事的最终处理意见。 “说起来这件事儿后续的收尾工作还是要由你们团队来负责,迪娜拉之前在短视频平台的直播效果很好,后期需要你出一个对事件来龙去脉的解析,以及对这件事的定性,希望能利用这件事情来提高广大人民群眾的边防安全意识,然后继续教育广大网友要多去探寻真相,不要一味地相信片面的消息而被引导情绪。至於方颖,这是需要你將所有拍摄到的素材证据备份传给我一份儿,然后將视频剪辑好发到融媒体平台上,陈副局到时候会直接跟你们领导沟通。” “那我剪辑的重点要针对团满运输吗?还是直接將所有事件的疑点都暴露出来,留给网友们討论的空间。又或者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边防安检的典型案例来为边防安检的工作树立威信?”方颖立刻提出了三个不同方向的剪辑思路,询问著让蒋巴楚拿主意。 只是蒋巴楚还没说话,方皎皎便激动地开口:“不能针对团满运输!这一事儿跟团满运输也没有关係,都是冷新晨的个人行为。” 方皎皎的反常引起了眾人的侧目,感受到几人强烈的视线后,她也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態,便连忙解释自己只是想著团满,毕竟是一个爱国的民族企业,而且公司里还有这么多员工等著靠工资餬口,若是新闻报导將矛头直至“团满”,岂不是会直接影响那些底层的员工。 方皎皎的说辞倒是符合常理,只是如果忽略他越说越没有底气的声音以及那心虚闪躲的眼神的话。 “具体的剪辑思路还要询问陈副局,到时候我再联繫你。另外,陈副局还要我再次叮嘱你们,因为之前我们对秦子越团队的干扰,担心他会狗急跳墙,搞出重大的舆情,所以你们需要儘快调查出这几家公司的异常,然后全身心的投入到跟秦子越团队的斗爭之中。” 郝也许听到讲巴楚提起舆情,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几个被王晓果堵在厕所,用考试试卷当做衣服穿,还洋洋自得地拍摄视频的初中生。 “说起舆情的话,能不能让平台管控一下內容,初中生本来就处於建立三观最重要的阶段,如果他们总是接触这些信息的话,真是难以想像未来的小朋友会成为怎样的大人。”郝也许说著担忧地看向蒋巴楚。 听见郝也许的话,蒋巴楚不由得重重嘆息一声,也开口抱怨道:“这件事儿很久之前陈副局就跟上面沟通过了,可是平台也有自己的一套运营规则,而且这些小孩儿们现在用手机比我们要灵活许多,就算平台控制给他们封號,甚至限流的话,他们也很快会想出其他办法再次申请小號,然后继续发布这种视频。” 方皎皎闻言眉毛一挑,接过话茬儿:“这还不简单,直接设计程序,如果一旦监测到这种画面,直接对帐號进行封禁就好了,他们那么大公司的程式设计师不会连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到,不过是因为这些视频有著巨大的流量,能给他们的公司也带来利益,所以他们才不想这样做而已。明面儿著你们提出要求,他们都儘量地配合你们。可背地里那些商人都是利益为上,如果想要完全禁止这种事情的话,那么就只能从根源上做起,制定这些短视频平台的规则去规范他们。只有自己的利益受到触犯之时,他们这些平台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管理自己的用户。” 方皎皎的话其实在座的几人都很清楚,可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对平台制定规则这一事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也不是他们几个人在这儿坐著聊天儿就能解决的问题。 迪娜拉见屋里的气氛突然萎靡,另外三人也都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思索片刻后嘴边衔起一抹坏笑开口:“根本就不需要从源头上去解决,你们听没听过一句话?当规则对自己有利益的时候,就谈规则。当道德对自己有利的时候,就谈道德。当什么都对自己不利时,就把水搅浑。这不就是秦子越他们一直玩儿的套路吗?既然他们將这招屡试不爽,那我们也可以。” “这种“慢脚文化”除了那些小孩之外,本来就在被全网抵制,还要怎么把水搅浑?”方颖望著迪娜拉不解地开口询问。 “转移矛盾就好了。既然我们这些人没办法利用正当手段让平台重视这件事情,那就让那些小孩儿的家长们重视这件事情,孩子家长的投诉总比我们这些人的投诉管用。” 郝也许闻言连忙会意,惊喜的开口继续解释道:“我明白了!现在有很多家长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是因为大数据经常推流的,都是他们想要看到的视频。而他们大多数家长根本不会刷到这些“慢脚文化”的视频,而孩子们虽然推崇了这些文化,却也知道这些並不是被家长所允许的,所以也会在家长面前故意隱瞒。因此家长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被这些视频洗脑了,所以我们只需要將这“慢角文化”的影响力扩大,让所有的家长都了解到孩子们如今深受侵犯,让他们意识到这种事情对於孩子的毒害就可以了。” 郝也许的解释很细致,可方颖却仍旧怀疑地开口:“可这种“慢脚文化”本来就是不好的,如果我们在大肆地宣扬將他的影响力扩大,岂不是自断后路,特別像迪娜拉自从建立帐號起便一直维持著正能量的人设,这样不就人设崩塌了吗?现在的网红起號不容易,但要是塌房的话可非常快。” “颖姐,你小时候看没看过《虹猫蓝兔七侠传》?这是我小时候觉得最好看的电视剧,可现在却因为许多家长举报这个动画片儿太过於暴力,涉及了叛逆家长学生打架等问题,强烈地要求有关部门將这部动画下架。可能到被举报下架了就能证明这部动画片儿真的是有问题的吗?” 郝也许说著又掏出手机翻出了许多人怀念著虹猫蓝兔七侠传的评论,递给方颖接著又继续开口:“我刚才说的要將“慢脚文化”的影响力扩大,並不是要宣传这个文化有多么的好,让迪娜拉的帐號存在风险。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调查“慢脚文化”在青少年眼中的意义和认知,然后做出一期专栏节目,让所有人看到这些不好的文化对现在的小孩的影响,然后再让评论区里的人將这件事与未来青少年儿童的教育掛鉤,让他们继续去挖掘这件事情背后对於我们的教育行业以及家长对於青少年的管理的反思,只要將家长也牵涉到这件事情里面儿,那我相信这件事情的影响力自然就扩大了。毕竟现在的家长凑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早已不是什么家长里短的事儿了,而全变成孩子的教育问题。就像我们公司的后厨一样,大家谈论的都是各自的孩子。” 第94章 意外之喜 夜漆黑得要吞噬一切,就连星星此刻也全都躲藏在了云朵中,生怕露出一丝痕跡,成为下一个被吞噬的对象。 猛然间,街上的路灯接连被点亮,散发著微弱的灯光,引领著黑夜中前行的人找到方向。一排排明亮的路灯匯聚,將黑夜硬生生地撕出了一个裂缝,而那隱藏在乌云中的星星也如同受到鼓舞一般终於现出了身影。 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顶楼,王安邦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不断地摇晃著盛满鲜血一般的红酒杯,丝毫不理会跪在地上被打到遍体鳞伤的秦子越。 儘管身上和脸上都布满了青紫的淤痕,但秦子越跪在地上的后背依旧挺著笔直,那低垂的脑袋似乎表明了他心中的不甘。秦子越的眼角处有一抹伤口正在不断地往外渗血,滴滴血珠落在地上的声音,在这个落针可闻的屋子里,也被无限放大。 王安邦透过落地窗的倒影,看到了秦子越挺直的脊樑,微微晃了晃酒杯浅酌一口,而后幽幽的开口:“別跪在这儿了,你年纪也大了,边疆那边的天气不好,免得去了那儿膝盖受不了。” 王安邦的话让秦子越身形一晃,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栽倒在地上,他知道王安邦这话的意思是下定了决心要让將他赶去边疆,於是连忙开口恳求道:“阿越虽年岁上涨,但做事仍旧不成熟,让义父失望了。您罚去边疆也是应该的,只是眼下马上就要到大日子了,工作是全由您一人操控恐怕会影响您休息,不如让儿子再替您多分担点儿。” 王安邦听了这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秦子越平日里从来不会拿自己的身份跟王安邦说事儿,没想到这次为了不被赶去边疆,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话,看来是这接连几次的打击,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我知你不愿去边疆,可集团里的人都知道你我的身份,你如今接连在重要事情上失手,若对你没有惩罚的话,如何能让手下的人服眾?”王安邦转回是缓缓將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点燃一根雪茄走到了秦子越身旁。 “儿子知道眼下大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可这几次的接连失守却让我们腹背受敌,还接连的损失了好几枚深藏不露的棋子,都是儿子一人的错。”秦子越咬著牙说完话后拔出了藏在脚踝处的匕首,那匕首闪著寒光直直的映照在王安邦的眼中。 “儿子知道不应该请求父亲的原谅,可眼下我確实无法去到边疆,父亲,您的担忧也很有道理,如果是你为我破例的话,確实没有办法让底下的兄弟们信服。”秦子越拿著匕首毫不留情的便对著自己的左肩膀处狠狠的插了上去,因为距离离得太近,王安邦似乎听到了那匕首插入血肉中的声音。 “以前道上的人都说受三刀六洞之苦,便能抵了所有过错。今天儿子也不让父亲为难,若这三刀六洞能堵了眾弟兄的口,让我留在你身边,帮您为大日子的到来做准备,那一切都是儿子应该做的。”秦子越说完用手握住了那插在左肩膀处的匕首,而后猛的拔出,隨著匕首被拔出的声音,那喷溅出的血液也星星点点的洒在了地板上。 秦子越之前自领认错,受了一番毒打,此刻又受了如此重伤,脸色早已惨白如纸,跪在地上的身形也开始不断摇摆,可即便见他如此王安邦却也没有说出任何一句阻止的话,只是静静的看著他摔倒在地上。 秦子越努力的用手撑著地,试图让自己重新跪好,可即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也依旧无法起身后,只得用手不断地摸索著刚才摔倒在地时被扔在一旁的匕首,好不容易摸到那匕首后,又將匕首握在手中扬起,对著自己的右肩膀就要捅去,而这次在匕首刚刚刺中他肩膀时,王安邦终於开口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听风就是雨的,还学人家搞什么三刀六洞这一套。所谓真正的三刀六洞,指的是用一把刀將身体的三个部位贯穿,这才叫六个洞。你的那把小匕首还是你十四岁生日时我送给你的吧。”王安邦说著便走到秦子越身旁,一把踢开他手中的匕首,而后看了看他那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將身上的外套隨手扔在了他身上。 “死不了的话就赶紧起来,我这屋子和衣服的清理费都不便宜。一会儿让你手下的人送你去包扎。既然这苦受都受了,自然要让你手下的那些兄弟们都看见,好传到那些老头子的耳朵里。”王安邦说著俯下身摸出了秦子月的手机给那一胖一瘦两兄弟其中一人拨去了电话,让他们將秦子越带走。 秦子越此刻的身体虽然缺血了,几乎快要昏迷,可头脑却十分清晰,他听著王安邦的话里的言外之意,是他早就知道自己身边有著那些老头儿安插的人,可若是他一早就知道了,又为何从来没有提醒过自己?难道这又是对自己的一场考验吗? 王安邦见秦子越虽躺在地上,但眼睛却转个不停,便知道这小子听进去了他的话,於是又继续开口道:“上一次你跟我说要再跟冷新晨吃饭之前,玩儿一手杀鸡儆猴。我以为凭你的实力早已经揪出那些耳朵,却没想到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是操纵棋盘之人,可最终却被人一脚踹进了棋盘,成了一颗棋子。” 王安邦说著又將手机上的酒吧视频掉了出来,摆在秦子越面前:“你以为这酒吧当年从林生斌手里夺过来由你经营,这些年也一直安稳著,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所有的一切都隨便你操控?” 王安邦给秦子越看的这段视频,正是林生斌和偽装成陈琦的郝也许,一同从酒吧內走出的视频,以及陈琦推著巨大的垃圾车从后门儿离开了酒吧时的监控视频。 王安邦的视频彻底让秦子越心服口服,而至於那林生斌,他猜测了许多人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可却没想到原来他才是那个一直隱藏在自己身边的內鬼。 王安邦见秦子越脸色更苍白了几分,便指著巴掌打完了也该给几颗甜枣,於是长嘆一声,语重心长地开口:“你是义父一手抚养长大的,身上的这些肉也都是我养的,看著你受伤把匕首捅进肩膀,当父亲的怎么能无动於衷不心疼呢?你向来是懂得管理手下人要恩威並施,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他们的忠诚。可你却忘了这些人能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也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这个时候你不好好利用,重新將他们打压,让他们认识到你的手段,意识到这个酒吧的主人如今姓什么,那你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让这酒吧完全在你掌握之中。” 王安邦的一番话意思很明显,他就是想告诉秦子越自己这么做看著他拿匕首捅自己,也实属不得已,是为他好。秦子越自然是懂得王安邦的意思,於是勉强撑著身体起身,边向王安邦行礼表示自己今天的行为都是在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那一瘦一胖的两人在得到了王安邦的指令后也迅速走了进来,两人见到秦子越浑身是血的样子后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但想起平日里秦子越的警告,却也没敢多问,只是默默地走到了他的身边,用身体支撑著秦子越。 “多谢父亲让我能继续留在你身旁,阿越需要跟您学习的还很多,这次的事儿確实是我对酒吧的管理还不够负责”秦子月又跟王安邦说了几句后,便在那一胖一瘦兄弟俩的搀扶下离开了王安邦的屋子,只是他刚走出门,脚下边一软两眼发黑的晕在了那两兄弟身上。 那瘦子见状连忙掀开了亲子月身上披著的外套,只见他左肩膀处正在不断地渗血后,连忙慌张的就要將他送去医院,却被那胖子一把拦了下来面露不愉地训斥著他没脑子。 “越哥身上这刀伤这么明显,你还要送他去医院,岂不是立马就被人发现了?到时候那些医生一报警,你怎么跟人解释?把人带回酒吧,酒吧里平日不是也有医生给地下的那些姑娘们处理伤口嘛。” 胖子说著就要將秦子越带回酒吧,却不曾想那瘦子为难地开口:“哥,你別闹了,他们哪会这些东西呀?平日里给姑娘处理处理伤口还行,咱们的客人虽说变態,可倒也从来没有动刀的,再说了,你看越哥流了这么多血,要是不送到医院的话,那需要输血怎么办?” 胖子瞥了一眼早已被鲜血浸湿的外套,纠结了良久,只得同意了那瘦子的话,於是便一转方向盘衝著医院疾驰而去。 只是这时的两人谁都没想到,你从小就因为两人的这一举动,竟然让秦子越在医院里遇到了一个意外之人。而这人又成了秦子越下一计划中的重要人物。 那胖瘦兄弟俩在车上时,正思索著该如何跟医生护士解释秦子越身上的伤口时,不小心起了爭执,而那开车的瘦子一不小心將车子撞到了路旁的栏杆上。而这一撞倒是让兄弟俩想出了一个极佳的藉口。 那胖子眼见著快要到医院时便嘱咐寿司停车,並在路旁捡了一块大石头,用力地衝著车子的前挡风玻璃砸去,直到將车子的前挡风玻璃砸出了一个大洞才罢休。 “你过来拿衣服包著手將上面的碎玻璃掰下来一块儿,按照越哥身上伤口的大小比对一下。” 车子发出的巨大声响让昏迷中的亲子也不由得惊醒,他半眯著眼睛看著那胖瘦兄弟俩的诡异动作,刚想开口询问,却看到了导航地点上的医院二字,而好歹是多年的兄弟,也是有了一定的默契,他便知道了这兄弟两人所为何事,於是便又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这兄弟两人的招数却也正好迷惑了医院的医护人员,那医生见秦子越面色苍白的样子,也没多问什么,便赶忙將人拉到了急救室,一顿输血缝合后这才有时间询问这兄弟俩,刚才发生交通事故的时候,两人有没有及时的拨打电话报警? 而两人被医生这么一问,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到自己並没有报警,於是在那胖子的催促下,那瘦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表示自己立刻就出去报警。 而在那医生离开之后,见秦子越在病床上躺得安稳,那瘦子便立刻按照胖子的嘱咐,將之前收集好的玻璃碎片拿出在秦子越的伤口上,沾了血跡后,又立刻开车来到了之前肇事的地方,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一番操作之后,等瘦子再回到医院时,却不曾想秦子越的病床旁,正躺了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而她的床边正围了一圈儿,医生对他进行抢救。 “孩子高烧已经41度了,绝对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你这个当父亲的到底怎么照看的?孩子,孩子在晚送来一会儿,性命就不保了,我们现在正在抢救呢,麻烦你出去等著,不要耽误我们的工作。” 那医护人员见女孩儿的父亲一直围在身旁不停地打转,时不时的还探头探脑的想要去看女儿的状况,便连忙不耐烦的开口让他赶快离开。 “对不起,我平日里工作比较忙,孩子平时都是由他奶奶照顾的,这次家里的老人临时有事儿出去了一次,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突然发起高烧了,我工作回家才发现。” 那父亲操著一口蹩脚的汉语跟医生解释,却並没有招来医生的同情,只是被手里塞了一摞的单子,让他赶快拿著单子去交费。 那男人看著手中遗落的单子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紧闭著双眼,身体不停发颤的女儿心中,咬了咬牙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秦子越被一旁医生的声音弄醒,但眯著眼睛向一旁看去,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第95章 三方匯合 无巧不成书,那女孩儿的父亲刚跑到一楼大厅的缴费处,便与正风风火火推著病床的郝也许等人打了个照面儿。 只是匆匆一眼,郝也许便觉得那男人的脸十分熟悉,刚停下准备转回身再仔细辨別时,却又被病床上疼的直打滚儿的方皎皎吸引住了注意。 特別行动小组的几人本来正一边吃著饭,一边商討著该如何针对“慢脚文化”进行整治,蒋巴楚突然得了个电话,刚离开屋子。结果却见一向有洁癖的方皎皎突然捂著肚子,衝进了楼下的卫生间,眾人见状皆紧张地跑到卫生间门口询问,却没想到听到了卫生间內传来的“一泻千里”的声音。 儘管方颖第一时间找出了蒙脱石散餵她喝了下去,可方皎皎还是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內跑了不下十次卫生间。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却又倒在沙发上不断的哀嚎,看著她紧咬著的嘴唇和额上渗出的细汗,郝也许等人便第一时间决定带著她到医院。 郝也许跟迪娜拉交代了几句,便连忙转身来到缴费大厅掛號,而在这里她又遇上了拿著现金一脸焦急的那男人。 玻璃窗內的护士查了一遍男人递过来的皱巴巴的现金用维语说了句什么,又將钱退还给了男人。只见男人脸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而后便不停的一边用维语说著什么,一边用用手不断的比划著名。而听到身后人的催促声,男人那黝黑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了羞赫之色。 郝也许虽听不懂维语,但见状也猜出了那男人的窘境,大概是缴费的钱不够。她看著男人的脸越看越觉得眼熟,却也始终想不起来男人的身份,於是心里便猜测著也许是在那份案子的资料中看过这个男人的照片儿。思索半晌后,她便走上了前开口询问护士,男人还差多少钱,並替他將费用全部补全。 眼见著护士將收据单子都递给男人,那男人才恍然大悟的,操著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向郝也许道谢,並表示这钱自己一定会给郝也许,而郝也许面对男人的保证也没有推辞,迅速地和他交换了电话號码之后便又给方皎皎掛號起来。 郝也许刚给方皎皎掛完號,拿著缴费单子准备去找她们会合时,却不曾想竟在门口处瞥见了秦子越手下那一瘦一胖的兄弟俩。就在男人的视线刚要转过头之时,郝也许便立刻侧身躲回了转角的墙壁后,生怕自己与,那胖瘦哥俩撞个正著。 而就在郝也许躲藏之时,手中的电话却猛然响起,郝也许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向著护士站快步跑去。 “你掛好號了吗?医生触诊检查判断皎皎可能是急性胃肠炎,正要开b超的检查,如果確定是急性胃肠炎的话,今天晚上可能要住院。”迪娜拉的焦急的声音,伴隨著方皎皎的闷哼从听筒里传来。 “皎皎现在怎么样?我刚才缴费的时候在门口看见了秦子越的两个手下,就是那一胖一瘦兄弟俩。” 郝也许话音刚落,听筒里便传来了迪娜拉焦急的声音:“什么?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儿?如果他们两个一同出现的话,岂不是证明秦子越也在这儿?” 郝也许此刻已走到了护士站附近,於是便捂著听筒小声的回应:“我就是担心这事儿,我现在正在护士站询问,如果是的话,恐怕我们要立刻离开这儿。” 迪娜拉闻言看了看正准备开药的医生,以及病床上的方皎皎开口:“皎皎现在的状態,恐怕不能转院,实在不行我们两个离开让方颖在这儿陪著皎皎。” 迪娜拉说完见郝也许久久没有回话,便猜她可能是在询问护士,只好一边祈祷,一边等待著郝也许的回话。 而问完护士后郝也许此刻的脸也越发凝重,刚要告诉迪娜拉这个坏消息时,两人的通话被蒋巴楚的来电打断。 “你们几个大半夜的干嘛呢?电话一直在通话中,该不会现在就开始著手准备整治“慢脚文化”了吧?这事儿我还没跟陈副局匯报呢……” “没有,皎皎肠胃炎进医院了,有什么事儿赶快说。” 蒋巴楚听到郝也许急促的话,不由得小声嘟囔了一声:“奇了怪了,怎么今天晚上都一股脑儿地往医院去?” 郝也许敏锐地捕捉到了蒋巴楚话中的重点,於是连忙询问著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蒋巴楚被郝也许的话问得一愣,疑惑地回应著:“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该不会又给我惹什么事儿了吧?刚才陈副局给我打电话,说有一位守边战士的女儿,生重病进医院了,让我去慰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时候能帮得上忙的,那战士以前还救过陈副局的命。” 听了蒋巴楚的话,郝也许便猛然想起了刚才见到的那男人,於是便跟蒋巴楚描绘了一下那男人的外貌特徵,直到確定了自己刚才见到的和蒋巴楚所说的是一个人,这才长舒一口气,至少刚才那人不是某个案子里的嫌疑人。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既然方皎皎进医院了,那就不麻烦她了,我这边儿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你们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就给我打电话。”蒋巴楚说著便想掛断电话,却听见听筒中传来了郝也许严肃的声音。 郝也许便將自己在医院里遇到秦子越手下以及发现秦子越也在这医院住院的事儿告诉了蒋巴楚。 “皎皎现在的状態不適合转院,我和迪娜拉准备一会儿就偷偷离开,让方颖留在这儿守著皎皎。你看看能不能跟医院沟通一下,把皎皎安排在单人病房。” 听筒中除了讲巴楚沉重的呼吸声外,便再也没有了他的回答,良久后蒋巴楚纠结一番开口劝道:“我这就跟医院沟通,看能不能给皎皎安排一个单人病房,稍后我会派人去接替方颖,你们三个必须一块儿从医院离开。” “不行,你们队里的人秦子越他们肯定有所了解,如果一旦被认出来岂不是直接暴露了皎皎的身份?”郝也许立刻回绝了蒋巴楚的提议。 “今天在边防安检时,方颖也在场拍摄並且露脸了,再加之她之后还要报导关於这件案子的事情,更容易被秦子越发现身份。我不会叫队里的人去接应放心吧,只是你们三个必须都离开医院。” 听了蒋巴楚的话,郝也许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著回去要跟迪娜拉等人商量一下,这才掛断了电话,在医院外的日杂店內买了一顶帽子和拐杖,又將头髮全都藏於帽子中,钻进了一家寿衣店。 那寿衣店的老板正在打盹儿,见郝也许走进告诉他,要按照自己的身材选一套衣服时还没反应过来,於是便热情地给她推荐著衣服,直到郝也许拿著一身衣服询问他有没有试衣间在哪儿,並换好一套男装。走出付钱时,他才终於清醒过来,颤颤巍巍地拿出了手里的收款码递了过去。 也许那老板是察觉了自己有些失態,便立刻打圆场开口夸讚著自己衣服的面料好,就算穿出去了,一般人也不会看出这衣服本来的样子,而就在好也许刚要出门儿时便瞥见了门框上贴著的“整理遗容”四个大字。 郝也许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诡异,眼神一转便连忙向老板解释,自己的奶奶住院了,医生说快要不行,奶奶唯一的愿望便是想在看一眼父亲,可父亲在外地打工一时间也回不来,於是自己便只好出此下策。 “不好意思老板,刚才有些著急,一时间嚇到你了。你看看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化妆品可以借我用一下,虽然我跟父亲长得像,可现在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男人,您能行行好,帮我圆了老人家的心愿,让老人能闭上眼吗?”好,也许转回身带了哭腔,望向老板恳求。 老板先是怔愣了半晌,接著连连夸讚著郝也许的孝顺,接著又钻入了柜子里,拿出了一整个的黑色化妆箱刚要开口又觉得有些不妥,於是便转身钻入了后面的屋子里,拿出了一个化妆包开口:“孩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用我女儿的这些化妆品,我店里那些东西不適合你,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你能用得上的?如果能用得上的,你就放心用。” 那老板说著將化妆包儿打开,拿出来里边儿你的瓶瓶罐罐儿递给郝也许,接著又感慨地继续开口:“当年新疆还没有像如今发展的这么好的时候,我也是一直都在外地打工,连我母亲离开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如今现在这边儿的经济总算是发展得好了,老百姓也能赚到钱了,可那些遗憾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弥补了。” 郝也许见状又安慰了老板几句,这才拎起化妆包儿来到一旁开始给自己化妆,將自己整个脸都抹得蜡黄之后,她又用上了眉笔,在脸上画上了几条皱纹。然后又拿著剪子將自己的发梢剪下一段儿,又配合了剪碎的眼睫毛,做成了下巴上的胡茬,贴在了下巴上。直到对著镜子照了许久,自认为没有什么破绽后,我才走到老板面前对他表示了感谢。 而老板看著短时间內,郝也许就变成了一个苍老男人的模样,不由得目瞪口呆地连连称奇,郝也许刚要转身离开,却又想到了什么?於是便转回身又对老板嘱咐道。 “大哥,还有一个事儿需要麻烦您,我家里有几个堂哥还正在往这边儿赶,若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奶奶临终前身边儿一个儿子也没有的话,肯定要对我父亲发怒。他们本来就覬覦著我奶奶留下的遗產,万一要是过来的话……” 这老板也是个人精,没等郝也许说完话便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於是连忙开口道:“孩子你放心吧,这事儿我肯定替你保密,咱们今天就当没见过,不管谁来了,我肯定不能把你的事儿给暴露出去。” 郝也许闻言连连感谢,並表示等奶奶离开之后肯定在老板这儿定个全套的一条龙服务,却不想老板听完却变了脸色。 “孩子,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今天相识一场也是个缘分。我愿意帮助你,也是看在你特別有孝心的份儿上。跟钱不钱的没什么关係。就算你不在我这儿定一条龙,不在我这儿钱,我要是能帮得上忙的,我肯定帮。” 郝也许见老板也是个性情中人,於是便连连赔礼道歉,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 郝也许的偽装很有效,走进医院里,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甚至还有护士走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忙。而迪娜拉和方颖见到郝也许是刚开始也没认出来。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蒋巴楚刚才跟我们说已经派人过来了,让我们三个一起离开这儿。”方颖看著一副男装打扮的郝也许不由得询问著。 “我不准备离开,我担心蒋巴楚派来的人会被秦子越发现,而且等娇娇醒过来的时候还要跟他解释会多很多的麻烦。所以今天晚上我在这儿守著皎皎,你和迪娜拉一会儿一起离开。” 迪娜拉围著他转了几圈儿,见她的妆容也没有什么大的漏洞,於是便安慰著方颖:“他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皎皎现在刚打上药还在睡觉,若是醒来了之后发现我们谁都不在他身边的话也会很麻烦,不如我们就让也许在这儿先等著,然后等明天再跟她解释。” “毕竟有一个我们自己的人在身边总是安全的,秦子越他们阴险狡诈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醒来。如果他们要是过来的话,看见皎皎还会惹出大麻烦,不如先让郝也许在这里守著免得一会儿出现了什么问题,而且这样的时候等皎皎醒来了,我们还可以立刻將情况跟她说一声我们先回家等待著他们俩。” 第96章 父爱如山 半梦半醒之间,方皎皎的耳边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与老师们督促学生们加快速度的呵斥。 等她再次睁开双眼时,赫然看到自己正身处於一间教室之內。她察觉不对起身刚想离开,却发现自己变成了7岁的样子,而周围也全是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孩。 他们的脸上毫无生气,甚至也没有呼吸,只是规规矩矩的坐在座位上,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诡异,只是机械的拨动著手上的算盘。 “袁满!你在做什么!” 一声狠厉的呵斥声传来,將方皎皎嚇得的一哆嗦,膝盖一软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只是她刚坐下,一张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脸便贴在了她眼前。 那男人脸上带著如酒瓶底般厚重的眼镜,压在那藏污纳垢的酒糟鼻上,一张嘴露出的那一口陈年老黄牙,如年久失修的马桶渍一般,散发出的气味更是极具杀伤性的化学武器。 “你能考进我们强化班,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竟然还在这里偷懒!明天立刻叫你爸爸来学校把你领走!” 男人的这句话,似触发了什么关键字一般,周围的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像机器人一般缓缓的扭过头,眼神死死的盯著方皎皎。 “老师你说错了,应该让他妈妈来,她压根儿就没有爸爸,怎么能让爸爸来学校呢?” “方皎皎没有爸爸,她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小孩儿!” “撒谎精,撒谎精!她就是没有爸爸!只有她妈妈会接她放学!不然我们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 此刻周围人的动作和神情达到了诡异的一致,他们全部起身向方皎皎逼近,嘴角扯出嘲讽的笑,接著用手指指向她,指责她就是个撒谎精。 铺天盖地的指责声,让本就头脑昏沉的方皎皎,此刻更觉晕眩,屋子內的一切都开始旋转起来。她只得捂住耳朵闭上眼,试图將这些指责隔绝。 就在方皎皎的世界天旋地转之时,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在呼唤她,她的目光向门口看去后,那些旋转的物体又重新归位。 袁有为穿著深蓝色的夹克,依靠在门前,正衝著他的方向挥手,脸上也掛著和煦温柔的笑。 “谁说我没有爸爸!他就是我爸爸!只是我爸爸的工作很忙,他在为国家做贡献!” 方皎皎看著袁有为眼眶湿润,起身硬气的一把將围在自己桌旁的那些同学推开起身,边说著便想上前拉住袁有为的手將他介绍给,那些瞧不起她的同学。 只是在两人的手相握时,袁有为的一句话却將她打入谷底:“皎皎小同志,你重新更新的这个晶片系统非常好,对我们公司之后的管理有著重要的意义,希望你之后也能够勇於创新,不断的为公司创造贡献。” 而就在袁有为话音刚落时,方皎皎便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就是站在袁有为身后不远处,脸上满是戏謔之色的冷新晨。 方皎皎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刺痛,接著猛然一低头,只见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袁有为,此刻却突然变了脸,满脸怒意的钳住她拽至身前。 “原来是你!为什么你要毁掉我苦心经营的公司!你知不知道这间公司承载了我大半生的心血!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慾就把它毁掉?你知不知道这间公司牵扯了多少个人的家庭?你把它毁掉的话,那些家庭该以何谋生?” 这一切都太过真实,方皎皎似乎感觉到袁有为的怒气正喷在自己的脸上,而下一刻,屋內的场景开始不断的扭曲变换,直到变成了火车站的样子,而她自己则成了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婴孩模样。 “你好不容易从新疆回来了,为什么还一定要回去呢?新疆从来不会缺一个袁有为,可是满满成长的过程中若是没有父亲的话……” 被抱在怀中的方皎皎,看著面前年轻许多的袁有为,开始不断的挣扎,想要解释自己並不是要毁掉“团满运输”,想要將冷星辰的一切罪责和盘托出,让袁有为小心身边人,可她的不断挣扎哭泣落在袁有为眼中却成了厌烦。 袁有为厌恶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接著扔下冷冷的一句话,便转身钻入了人流中离去。 “新疆的人民还在等著我,我必须要回去。这孩子不是我的女儿,日后她会毁掉我的心血,让无数个家庭因为她的私慾而破裂。这样低劣的人不配当我的女儿。” 方皎皎不断的挣扎著想要解释,可却无法说话,只能不断的发出婴儿的嚎哭声,无力的看著袁有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人海中。 方皎皎此刻正躺在单人病房的病床上,她的手不断攥著床单,眉头紧皱成一团,就连眼角也因为刚才的噩梦渗出了泪水。 而就在方皎皎深受噩梦折磨时,一旁站在门口的郝也许,正满脸疑惑的看著面前,留著一头爆炸捲髮,穿著豹纹外套,戴著大墨镜的中年妇女。 “阿……阿姨,您说是蒋巴楚让您过来照顾病人的?” 豹纹女士似乎习惯了周围人的震惊,淡定的摘下了墨镜,拍了拍郝也许的肩:“孩子,我的美貌经常让人震惊,我已经习惯了,虽然这副美貌让我看起来不像是个专业护工,但是照顾病人这方面我確实是专业的。” 豹纹女士自信的话,让郝也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在心里暗骂著,果然不应该相信蒋巴楚时,就见面前的人四下环顾一圈后,一把將她拽到了一旁的角落里,躲避著玻璃窗口,接著从背包中翻出了纸笔开始在纸上写著什么。 “同志,我是老党员,一定能完成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相信我!” 看著豹纹女士坚定的眼神,和那些闪闪发光的文字,郝也许眼中肃然起敬连忙忙严肃的点点头,在心底为自己刚才的以貌取人暗暗后悔,也对这看起来不太靠谱的豹纹女士彻底改观。 郝也许心里正暗想著,却突然见那豹纹女士扯下了刚写好的纸张,一把塞到嘴里咀嚼並咽了下去,而后又立刻恢復成了一副高傲的样子,拢了拢头髮走到床边。 “你就叫我一声王姨吧,我的护理经验非常丰富,病人交给我你放一百个心,你们这些年轻人工作压力大,赶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儿呢。” 王姨说著便伸手將病床旁的拐杖递给郝也许,一边扶著她將她离病房,一边对她使眼色,有意的大声在走廊里开口:“老爷子您就放心的回家吧,我肯定把你孙女照顾的好好的。” 郝也许刚想回身在说些什么,却见走廊里那一胖一瘦的身影,又拎著外卖袋儿路过,只好压下了心头的话,將手中写有自己电话號码的纸条悄悄塞在了王姨手中,而后便拄著拐杖颤颤微微的离开了医院。 郝也许离开医院后,又故意在医院附近转了转,见自己身边没有异样,便转身钻进了一个小巷子里,趁著巷子里漆黑一片,郝也许立刻自己身上的偽装全部卸除,把那些衣服扔到了垃圾桶內。 而换完衣服后的郝也许,便从苍老的老人又恢復成了那个青葱少女。郝也许手中抱著那一团换下来的衣物,正向巷子口走去时,却与迎面撞上的男人撞了个满怀,而手中抱著的衣物也洒落了一地。 借著微弱的路灯,看清了面前人的样貌,而那男人很显然也认出了他,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寿衣,犹豫半晌挠了挠头,最终憋出了“节哀”两个字。 郝也许知道他误会了,於是连忙將地上散落的衣物重新拾起包好,接著又赶忙开口转移话题,询问他怎么不在医院陪孩子。 “孩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我就想著出来打个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家里还有一个小的在等著呢。” 郝也许说著便將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让他放心打电话。男人接过电话拨通了號码,对著手机简单嘱咐了几句后,便立刻將手机还给了郝也许。 郝也许打量著男人身上的质朴的衣著,和一身正义的气质,不由得想起了蒋巴楚说过的话,想起这男人身上所有的钱都交了医药费,如今手机也关机了,定然是没办法吃饭,也就是眼神一转边开口道:“大叔,我对这边儿也不太熟悉,您知道这边儿有什么饭店吗?能带我去吃口饭吗?” 那男人听了郝也许的话,憨厚的连连点头,表示刚才在医院多亏了郝也许帮忙,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正好这附近有一家小麵馆儿,於是带著郝也许穿过小巷子走了过去。 小麵馆儿位置不大,屋里屋外加一起一共摆了五张桌子,门口架著一个大铁锅,锅上正在煮著面,咕嘟咕嘟的热气不断翻腾,將周围冰冷的夜也染上了一丝温暖。 店老板是一对老夫妻,看起来年纪和阿依夏木奶奶差不多,两个人正配合默契的一个人和面,一个人擀麵,时不时的跟店里的食客打个招呼,脸上始终掛著温和的笑。 那男人钻进屋子用著维语跟老两口打招呼,而那老两口看见男人之后也十分惊喜,连忙用沾著麵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便拿了一个大碗舀上一勺骨汤,撒上几颗红递给了男人。 男人跟故人敘旧完走出屋子,准备叫郝也许进屋时便见到外面的桌子上压著一块大石头,而石头底下是一个信封。男人在周围寻觅了许久,却没见到郝也许的身影,便狐疑的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信封拆开。 “这是我的一些心意,您就收下吧,吃口热乎乎的麵条,暖暖肠胃,您的女儿还等著您照顾,您千万要保重身体。我小的时候一直跟在父亲身边长大,亲眼见证过,也深知父亲的不易。” 那男人看著纸条上的字儿和包在纸条里的几张百元钞票,不由得鼻头一酸,別落在了那纸条上的最后一行字上。 “我的父亲是一名优秀的警务人员,他保卫著更多的小家。虽然与他相处的时间不长,甚至小的时候也偶尔会埋怨过他,但他依旧是我心中的英雄,相信你也一样是你女儿心里最好的爸爸。” 郝也许隱匿在拐角处,等她再次抬头时,本以为那男人已经离开,却不曾想与男人的视线撞了个正著,自己只能露出一抹鼓励的微笑点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郝也许回到特別行动小队基地,屋內的两人皆是一愣,接著刚一进屋的她就被方颖和迪娜拉抓到沙发上,不断的询问著方皎皎的情况,和蒋巴楚派来的那个接应的人到底靠不靠谱?她怎么突然间就回来了? 郝也许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牛饮一口,连忙开口解释让两人安心,他回来之前已经问过医生了,皎皎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蒋巴楚派去的人也不是他们队里的人,看起来还挺靠谱的,应该不会被秦子越他们的人发现,又跟两人说了一下那豹纹女士的事儿。 “看起来咱们蒋队长经歷过之前的事儿,警惕心也是提高了许多。”迪娜拉调侃著又开口跟几人说这豹纹女士说不定是蒋巴楚的家人,却没想到郝也许神色一愣,接著想到了什么,连连表示赞同。 “我说这阿姨身上怎么有股熟悉的气质,原来跟蒋巴楚一样,迪迪,你说的或许真没错。” 方颖听著郝也许的话不由得挑了挑眉:“怪不得网上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看来关键时刻还得是阿姨们出手。” 几人正说著,郝也许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本以为是蒋巴楚打的电话,却不想电话里传来了林生斌的声音。 “没想到你们这次竟然真让那小子吃了个苦头,看起来以前是我低估你们了,我还不知道,老陈那傢伙什么时候自己私藏了这么个宝贝呢?” 电话中林生斌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兴奋,可电话另一头的几人却不由得都皱起了眉毛,心中警铃大作。 林生斌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手机號?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特別行动小队的身份已经被林生斌发现了吗? 第97章 迷雾重重 屋內的空气隨著林生斌的话瞬间凝固,郝也许等人互相对视交换眼神,最终决定以沉默来应对。 “滴答,滴答。” 厨房的水龙头滴答的水声,似几人的心跳一般,在静謐的空间中不断放大。电话里的林生斌见始终没人回话,便轻笑著表示郝也许过于谨慎了,自己並没有恶意,只是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成功了,还没用自己收拾烂摊子,想向他们表示一下祝贺而已。 一旁的郝也许闻言思索良久,轻声开口回应道:“这功劳也有您的一份儿,您也是功不可没。” 郝也许在听见林生斌声音的一刻,便立马按下了手机上的录音机,而一旁的迪娜拉也立刻给蒋巴楚发去了消息,匯报了林生斌打电话的事,並让他立刻通知陈副局。 “看来你们陈副局应该跟你提过我的事儿了,別紧张,以我跟你们陈副局的交情位置,想要到一个人的电话號码並不难。” 林生斌话音刚落,迪娜拉的手机就收到了蒋巴楚的回信:“电话號码是陈副局给的,並没有暴露你们的身份不用担心。” 郝也许看著迪娜拉递来的手机,不由得心里暗自猜测林生斌的用意,可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没有猜到他的意图,乾脆直接询问道他深夜打电话所谓何事。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要么不说话,沉默,要么你就直入主题。看来改天我定要约上老陈,跟你这有趣的丫头见上一面。”林生斌没有回答郝也许的问题,反倒是话语中无一不透露著对后也许的浓厚兴趣。 “我是陈局的下属自然归陈局领导,既然如此,您可以跟陈局直接联繫,我这边儿就先不打扰您了。”郝也许说著也不等林生斌回话,便立刻切断了电话。 见郝也许切断了电话,方颖不由得担忧地开口:“太奇怪了,这人怎么会突然给你打电话?陈局又为什么会把你的手机號告诉他?你就这么掛断了电话,没事儿吗?” 见方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郝也许还没来得及回答时,迪娜拉便一把夺过了郝也许的手机,给自己拨去了电话。两个人的手机通话了1分钟后,郝也许的手机上便又收到了林生斌的来电,郝也许刚要接听却见迪娜拉摇了摇头,知道林生斌的电话掛断后,她才鬆了一口气。 “你刚才掛断了林生斌的电话,是想套他话,让他再次给你打电话。但是我想林生斌那人既然能够隱藏在秦子越身边这么久不被发现,定然也是一个心思非常细腻的,一眼便能识破你的想法。所以我便立刻又用你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他造成你正在跟陈副局联繫的假象,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电话已经对你產生了威胁。” 迪娜拉话音刚落,郝也许的手机上便传来了林生斌发来的简讯:“我已经跟你们陈局申请过了,以后我这边有什么消息会由你负责对接,以后我们还要常联繫呀。”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后林生斌那边的消息只会告诉你一个人吗?那岂不是你要一直被他牵制?”方颖说著猛然想起了什么,便立刻询问到林生斌见没见过他的样子? 经过了郝也许的解释,上次两人见面时还是带著陈琦的3d面罩,而自己的本来面目没有被林生斌看到后,方颖和迪娜拉两人才终於放下心。 三人窝在沙发上,一边想著之前关於边防安检的事儿应该如何在网上进行收尾,一边又在探討著林生斌这人的用意和方皎皎的病情。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高强度作战,三人终於忍受不住困意,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靠在了沙发上沉沉睡去。 医院里的方皎皎再次睁开眼睛时,就见一个身穿豹纹的爆炸头阿姨一边带著耳机,一边隨著音乐摇摆,擦拭著屋里的床头柜。 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让方皎皎又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睛时,那豹纹阿姨已经来到了病床前,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孩子醒了?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要不要替你叫医生?” 豹纹阿姨看出了方皎皎眼中的疑惑,於是又连忙解释起来,郝也许他们几个白天都要上班儿,担心方皎皎自己住院诸多不便,於是便请了个护工照顾她,至於工作那边儿也不用操心,他们已经替她请好假了,她现在就在医院好好养病就可以了。 豹纹阿姨解释完,生怕方皎皎不相信,於是又用上了昨夜跟郝也许证明自己身份的那一招,掏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写在上面了一样的字,递在了方皎皎面前。 方皎皎看见那本儿上的字,抬起手想指著卫生间的方向,让她扶自己上厕所。结果手才刚抬起,就被那阿姨一把握住,接著眼神坚毅地看向她小声开口:“革命尚未成功,同志我们一起努力!” 方皎皎见这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刚想开口解释著,却被那豹纹阿姨一把摁在了嘴上,严肃的开口:“这屋子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说话,我给你拿根儿笔,你写下来。” 方皎皎在心里不断地咆哮著想要骂人,可又碍於自己现在实在是没有体力,之后咬著牙,重重地在本子上写出了几个大字。 “我要去厕所!” 豹纹阿姨看见这几个字,脸上露出了一丝尷尬的訕笑,连忙为刚才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而道歉。方皎皎解决了个人问题,又重新回到床上后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简单地在群里发了个“1”,告诉眾人自己已经清醒。 “皎皎,你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不疼?” “皎皎,我们几个白天都要上班,所以让蒋巴楚派人照看你,你今天先在医院好好待著。” “皎皎饿不饿?医生说你是急性肠胃炎,昨天肯定是吃坏肚子了,今天让你吃一些清淡的东西。饿了的话,你就跟那阿姨说她会去给你打饭。” 方皎皎看著群里眾人的关心,紧皱的眉毛不自觉地舒展开,一阵暖流划过心间,就连刚才和那豹纹儿阿姨的不愉快也被拋之脑后,连忙在群里回復到自己已经没事儿了。 方颖此刻正坐在电脑前,编辑著昨天拍到的边防安检的视频,看见了方皎皎发来的消息后,便连忙嘱咐她没事儿不要出病房,要把昨夜几人在医院见到了秦子越的事儿重复了一遍,並说等自己下班儿了就去帮她办出院手续,接她回家。 方颖的消息让方皎皎不由得眉头微蹙,连忙掏出了背包里隨身背著的备用机,而后便开始进入了医院的系统,翻找起了秦子越的病例。 “因重大车祸入院,碎玻璃插入左右肩,且患者就诊时玻璃已经被拔出大,造成患者大出血,入院就诊时就已昏迷。” 方皎皎看著秦子越的病歷沉思半晌,接著便將病例的內容复製到了群里:“如果是车祸的话,这未必也台巧合了,我看他身上那不像是被玻璃弄的,倒像是刀伤。难道他们又去干坏事儿了?” “应该没有,蒋巴楚那边去调查了,秦子越坐的那台车確实有过报警记录。”方颖正回復著消息,却感受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灼热的目光,於是连忙將手机放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重新將视线转回到了电脑上。 那吾扎提见方颖如此防备,又想起了那日在边防安检时她扛著摄像机的样子,不由得眉头微蹙,来到了局长的办公室。 那吾扎提一进到办公室,便熟络地坐在了沙发上,自顾自的泡起茶来,顺便还走到了局长的桌子上,拿了一根香菸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点燃。 局长刚开完会一进屋,便看见了那吾扎提坐在沙发上一边儿抽著烟,一边儿喝茶怡然自得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分,嫌弃地看了一眼,他倒也没多加训斥,反而拿起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你个混小子,没事儿就来我这儿蹭茶蹭烟,我这局长办公室都快成你那吾扎提的了。”局长將茶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后一饮而尽开口。 “我们局长日理万机的,不是出去开会,就是忙著跟各位重要人物会面,每天待在公司的时间都很少,更別提在这儿办公室工作了。老人都说房子不能长时间没人,不然会坏了风水。为了保护好我们敬爱局长的办公室,所以我只能每天都找时间过来,为您的办公室里增添一些人气儿,好保持住您这风水宝地的办公室。” 局长看著那吾扎提叼著烟,吊儿郎当地说出一大堆屁话的样子,也不再理会,直接走到桌前翻出了自己的公文包,便想离开屋子,却在出门前被那吾扎提拦下。 “我们组新来的那个方颖,您知道吧?就是一来就连拍了元旦特辑和烈士家属片子的那位,她到底是什么来头,您给说说?”那吾扎提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神灼灼地看著局长轻声开口。 “能有什么来头?还不是上面儿派过来带你们这些人的,你们的新闻敏锐度和视角都不够,我们现在已经变成融媒体了,要学会把握好网络热点。你们这么久了也没办法创造热度,只会追著热点跑。我只能请她过来,好好教教你们。人家刚来就连拍了两条大爆款。虽然说中间有一段回归家庭的空窗期,但他的新闻敏锐程度可比你们强一大截,好好跟人家多学一学。” 见局长不准备说真话,那吾扎提也不再掩饰,起身走到局长身边开口:“昨天我们在边防安检拍的视频材料,你这边儿审过了吗?您请过来的这位大神可不仅仅是新闻敏锐度强,她对於新闻的敬业程度更是让我无比崇拜。” 听著那吾扎提冷嘲热讽的话,局长不由得眉头微蹙,开口询问著他什么意思,那吾扎提现状便將昨日在边防案件发生的事儿和盘托出,只见局长的脸色慢慢铁青了下来,叫那吾扎提让方颖带著昨天拍到的所有素材来办公室一趟。 那吾扎提刚离开办公室,局长便立刻掏出手机,给陈副局拨去电话:“老陈,你们昨天在边防安检的事儿我这边儿都已经知道了,你这次有些太鲁莽了,就算著急也不能將他们逼得这么紧。万一他们那帮人狗急跳墙的话,你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放心吧,我这边都已经部署好了,而且早在他们行动之前,我们就已经猜到了他们这次的目的就是要针对我们,还是要利用舆论的力量在网上打压抹黑我们,所以我一早便想好了应对的办法,说起来这件事儿还要多感谢你的支持。” 局长听说陈副局轻鬆的声音也鬆了一口气,接著询问到这次的新闻事件应该如何报导?他们那边儿有没有一个好的思路? “这件事儿我会跟方颖沟通,让他把片子做好后直接交给你审核就好,到时候你也看看画面里有没有什么比较敏感的东西。至於片子出来之后的评论什么的,你们都不需要操心,我这边儿会直接派人接管你们的评论区,引导网友按照我们的思路去评论。” 见陈副局部署好了一切,局长也没有在纠结,又寒暄了几句后便立刻掛断了电话。 而门外一直没有离开的那吾扎提则是將两个人的对话全部听了个正著,然后眉头紧锁的看向了正坐在电脑前工作的方颖,转身便离开了屋子,面色凝重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们单位最近新来了一个员工叫方颖,是新分到我们组的成员,我要知道这个人的日常行动轨跡,以及她身边的人际关係,越快发给我越好。” 那吾扎提掛断电话后,正巧上了刚从外边儿回来的阿曼,阿曼盯著手里迪娜拉的签名,笑得合不拢嘴差点儿一不小心撞到了那吾扎提身上,而一旁的那吾扎提看著迪娜拉的签名,不由得若有所思起来,又训斥了侄子几句后便转身离开了楼內。 而就在那吾扎提离开后,身后一直跟著他的方颖才渐渐露出头,盯著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第98章 因果循环 方颖下班儿刚准备往外走时,正撞上了从外边儿回来的那吾扎提,两人匆匆打了一个照面儿,那吾扎提躲避著方颖的眼神刚想离开,却被方颖一把抓住:“你怎么一个下午都不在办公室?本来还想跟你商量著片子的剪辑思路来著,结果阿曼说你早走了。” 那吾扎提看著方颖,一如往常的样子也连忙开口解释自己下午出去办点儿事儿,片子如果不著急提审的话,可以先发给自己看一看。 “片子我已经剪好了,就在我办公桌抽屉的u盘里,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看看,顺便提一提想法,明天上班儿之后,我再提审到上面。”方颖说著又对那组扎提摆了摆手,离开了单位大楼。 方颖离开之后,那吾扎提果然如她预料的一般来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打开了存放u盘的抽屉,而在他看到u盘底下垫著的那一摞纸后,四下环顾一圈儿,见周围人都已下班儿后,才忍不住的將那一摞纸翻看起来。 “你在这儿看什么呢?”方颖的声音將那吾扎提嚇了一跳。他立刻將手中翻看的东西,放回了桌子里,而后转身將抽屉关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询问方颖怎么又回来了。 “有东西落在这儿了。”方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询问著他是否找到u盘。 那吾扎提扬了扬手中的u盘,解释道刚才自己就是在拿u盘看见她的抽屉没关,所以想要帮她关一下,方颖闻言立刻走到了抽屉旁將抽屉锁上,並將钥匙拔下踹回了包里,又跟那吾扎提寒暄了几句,便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只是刚一转身,她脸上就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內,郝也许正准备下班儿的时候却收到了孙超的微信:“老妹,你们下班儿了吗?月末我这边儿忙著绩效考核,中午没吃上饭。” 看到孙超发的消息,郝也许立刻答应了下来,询问著他想吃什么,自己一会儿可以给他送过去,思索半晌后她又给王晓果发了个消息,询问她是否还在公司加班儿,中午吃饭的时候没看见她,正好自己要去给人事部门送饭,要不要给她也做点送过去。 再得到了两人的回覆后,好友便立刻又重新回到了后厨,做起了之前给王安邦做的手擀麵。青椒鸡蛋酱的香味儿很快在食堂中瀰漫开,也传到了电梯里面。 “还好有你在这儿,刚才一翻柜子才发现我放在单位的储备粮都吃完了,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要犯胃病。”电梯门刚打开,一直等在外边儿的孙超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接过了她手中食盒开口道。 “超哥,你怎么还特意出来接我呢?我直接给你送进办公室不就好了。你们加班本来就很辛苦,我们餐饮部本来就是为了服务好公司的员工嘛。”郝也许说著从包里拿出了两盒牛奶塞在孙超手里,甜甜地开口道。 “你也知道的我们公司规矩多,对隱私要求的也比较严格,各部门之间都不许隨意的串门儿。哥就不请你进去坐坐了,日后有时间,哥请你去外边儿吃饭。我这边儿还有事儿要忙,就不跟你多聊了。你没什么事儿也赶紧下班儿回家吧。” 孙超说著便拎著食盒走进了人事部门,郝也许见那食盒底部藏著的蛟龙三號,跟著孙超一起进入大门时,便从食盒底部悄悄溜了下来后,这才安心的离开,而后又来到了王晓果工作的楼层,用了同样的方式將蛟龙三號留在了技术研发部,这才转身回到了食堂,却没想到电梯刚开,一抬头便见到了王安邦。 “您怎么在这儿?难不成是又饿了?今天你们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没吃中午饭吗?要不然以后乾脆跟老板提议,给我们后厨再增加一个夜宵部门,专门负责加班儿同事的饮食。”郝也许抓起刚才隨手摘下的围裙又系在身上,一边往食堂走一边开口道。 听了郝也许的话,王安挑挑眉跟上他的脚步:“本来下班儿准备回家的,结果一闻到电梯里这股青椒鸡蛋酱的味儿,就想到了上次你做的打滷面,一路闻著味儿就来到食堂了。” 郝也许洗乾净手,拿出了一个大茶缸放在了王安邦面前:“菊茶,清热去火,最近肯定是遇上难题了,忙著熬夜加班儿,没好好休息吧。看你面色发红,但眼底却一片乌青,显然是心火旺盛,喝点儿菊茶能去去火。” 茶缸中漂浮起的几朵菊,又让他想起了那个故人,看著郝也许真诚的眼神,和憨厚的笑容,王安邦一直紧绷著的心也慢慢放鬆下来,对郝也许放鬆了警惕,开口调侃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会的倒是真不少,还会看面相?” “那是自然了,我师傅说我咱们做厨子的也不能是个只会抡大勺的傻大个儿,现在这个社会都讲究服务和顾客体验,咱们也得与时俱进,才能在行业中有更好的发展。” 郝也许的神色满是骄傲,看著王安邦开口,而后又猛然想起什么,连忙跑到后厨抓了一大把生米塞到他手中:“这可不是公司的,是我自己买的。上次你不是说你胃不好吗?胃不好的人晚上適合吃点儿生米,既养胃又顶饿。不过上次也没问你是哪个部门儿的,这些日子也一直没见到你。正好今天看见你了,一会儿你就都带走吧。放在你办公室里,这样你饿了隨时可以抓一把,就像小零食一样,也不用担心会犯胃病。” 郝也许见王安邦盯著生米,是要把这生米看出个洞一般,伸手抓了一把生米放入口中,边嚼著边不满地开口道:“你这人真是奇怪,別人对你好你还不乐意,啥毛病啊?不愿意要就都给我。” 见郝也许要上手抢生米,王安邦立刻將手中的生米,一仰脖全倒入口中大口咀嚼起来,而后又好奇地询问道:“你那个师傅都教你什么了?这又是会看面相,又是会洞察人心的,难不成现在工作这么不好找,当个厨子都要会十八般武艺?” “那也不是,是我对自己要求高。”郝也许说也坐了下来侃侃而谈道:“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虽说我们厨子这职业听起来不太体面,但掌控著大家入嘴的东西,可是直接关乎著健康。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过药食同源,而且现在的人也讲究养生,什么轻食菜谱之类的,所以我就自学了一些有关膳食的中医基础。” 郝也许见王安邦眼中露出了浓厚的兴趣,又接著开口道:“我们那地方有个特別有名的老中医,留著长长的白鬍子,长得像电视里的仙人一样,他每周都会在药堂坐诊,我就去那药房做兼职,他们那儿不仅中午包饭,而且一天还有30块钱的工资,还能听到老中医上课,特別划算。” 两人兴趣正浓,就著生米和菊茶也聊起了郝也许当年的往事:“那老中医对我特別好,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我指点迷津,当年要是没有他的话,可能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別提进这么一家大公司当厨师了。”郝也许说著情绪突然低落,憋了憋嘴小声道:“只是可惜那个时候的我太任性,做出了一件伤害她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若是她知道我现在过得还不错,也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吧。” 王安邦看著郝也许眼中流露出的遗憾和怀念,不由得勾起了他心中的往事,让他微微愣神,而后轻嘆著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郝也许:“遗憾才是人生常態,美好的事情总是容易被忘记,而遗憾却不同,正是因为遗憾才能一直被记住。” “可是如果一直记得遗憾,那岂不是每一次想起时都要再伤心一次?倒不如忘记会更加轻鬆。” “那你愿意忘记你的那位老师吗?” “不愿意,可是等日后有机会,我定会去找她,为我当年做的错事向她道歉的。” “有机会?什么时候是那个机会?是你功成名就,荣耀加身之时?还是你受人敬仰,深受爱戴之时?又或者是她身边孤立无援,你又恰好出现之时?”王安邦眯著眼睛,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怀念,似乎后过后也许再跟曾经的自己对话。 “都不是的,错过了当下那个道歉和解释的机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便註定了遗憾,只能是遗憾。机会总是稍瞬即逝,而我们都没有抓住,就像这条路只能向前走,没有办法回头。” 听著王安邦的话,郝也许皱著眉思索半晌,眼中满是好奇忍不住询问道他的遗憾是什么?是事业还是失恋了? “谁说遗憾只能是这两件事儿?”面对郝也许的询问,王安邦无奈地笑道。 郝也许一脸正色开口:“李阿姨说的呀,他说你们这些男的小的老的都一个样,爭气一点儿的,脑子里想的是事业,不爭气的脑子里想的就都是女人和玩乐。我看你也挺老实的,那要么就是女人,要么就是事业唄。” 王安邦看著郝也许挑著眉说洋洋自得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开口:“还真让你这丫头说对了。” 见自己的猜测得到了王安邦的肯定,郝也许又兴致勃勃地开口:“这位有缘人,郝大师观你的肩宽,颧骨高,脚掌大,一看就是要走南闯北,带领团队中的话事者,但偏偏双眉间有痣,就註定了你命中要犯桃,所以我猜测你的遗憾肯定是和女人有关。有什么难题不如跟郝大师说说,也许郝大师能帮你化解。” 许是这些年在心中实在憋的无处释放,又或者是被那八卦的眼神看得过於炙热,王安邦让郝也许先去给自己下碗手擀麵,再拿几瓶啤酒回来。 “您这儿怎么还触景生情了呢?咱这后厨也没有酒呀,要不我下去给你卖点?” 王安邦指了指后厨的冰箱开口:“冰箱底下最后一层里边儿就有,你师傅平时就喜欢在那地方藏点儿啤酒。” 郝也许按照王安邦说说,果然在那后边儿找到了几瓶啤酒,而后又麻利地下厨做了一碗手擀麵,又端来了一盘儿生米摆到王安邦面前。 就著一瓣大蒜,一口热乎乎的麵条下肚,再喝上几口冰啤酒打了个舒服的酒嗝,望著郝也许那期待的眼神儿,他终於讲出了自己心中的遗憾。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个沉默寡言,內敛的人,既不会说话也,没有什么情商,更不懂得什么人情世故。只是一味地捧著词典和机器的说明书,围在机器旁学习,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被捲入了漩涡之中。 那个时候正赶上厂子里的实习生要转为技术岗,因此大家都挤破了脑袋想往前冲,托人的托人,找关係的找关係,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只有王安邦每天依旧的守著他的说明书和机器不问世事,每天第一个来厂子,最后一个离开。 王安邦的努力很快被厂长看见,在又一次的职工技术大赛上,王安邦代表厂子一举夺冠,而那个总是戴著眼镜捧著书的身影也慢慢进入了厂长的心里,在一次大会上,厂长当面表扬王安邦,並號召所有的同志向他学习后便传出了消息,称王安邦是这一批年轻人里边第一个被定下来转岗的人,而也因为这件事让王安邦招致了眾多人的嫉妒,特別是主管生產的车间主任家的小儿子郝龙。 郝龙的师傅和王安邦的师傅两个人向来不对付,因此在诸多方面儿都喜欢爭个高低,对徒弟的要求更是。郝龙的专业性不如王安邦本就被他处处打压,因此经常被师傅责骂,又因为喜欢的女生成天围著王安邦,本就看他不顺眼。这次在知道他是第一个定下来转岗的人时,更是压制不住內心的怒火,想方设法地想要將王安邦踢出去。 可王安邦本身无论是人品做派还是专业能力都无可挑剔,根本找不出一点错处,於是郝龙便將主意打到了王安邦的家里人身上。 “最开始听到那些传闻时,我压根儿就没放在心里,因为我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事实,只当是他们茶余饭后閒著没事儿乾的谈资罢了。”啤酒的气泡在口腔中不断旋转跳跃,王安邦咽下口中的啤酒,又抓了把生米放在手中,眯著眼睛又继续开口道:“可是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人们在乎的根本就不是事实,甚至他们根本不在乎,只不过是喜欢用谈论那些谣言来驱散无聊的时间罢了。” 郝也许趁著回厨房里取生米的时候,便悄悄地启动了一直藏在包里的蛟龙三號,让它开启录音功能,將王安邦的这些话全部录了下来。 王安邦讲述时候,郝也许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分析出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她记得迪娜拉曾跟他说过,人说谎的时候都会有下意识的小动作,有的人会不自觉地看向视线右上方,而有的人则会不停眨眼和挑眉,总之不管什么小动作,说谎的过程中肯定会下意识地重复很多次。可经过郝也许的观察,在王安邦敘述的过程中,並没有什么重复性的小动作,因此他便断定王安邦说的这些话应该都是他自己的亲身经歷。 “可转岗的名额又不止一个,他既然也想转岗,为什么不好好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反倒要先把你踢出去呢?明明只要他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也可以获得转岗的名额,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伤害你呢?”望著郝也许不解的目光,王安邦一边嚼著生米一边轻声开口:“因为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转岗的名额,只是单纯地想要把我踢出局,给我找不痛快而已。不管有没有转岗这件事儿,他都看我不顺眼,只要我不开心了,那他就开心了。所谓的转岗不过就是他的一个藉口罢了。” 第99章 周而復始 隨著王安邦的讲述,窗外的天空渐渐黑了下来,食堂內的光亮也越来越少,郝也许和王安邦两人,面对面的坐著,一个讲述一个听著。儘管郝也许此刻依旧不知道王安邦身份究竟是好是坏,对他也多有疑虑。可此刻两人坐在一起追忆往事,的画面却异常和谐,就像家里的长辈与小辈聊天一样。 人性格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而王安邦如今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模样,也一定是跟他曾经的种种过往以及经歷的事情有关。因此郝也许希望从王安邦所描绘的那些过去种种中探查出一些线索。 “这个时候看我不害怕了?要是害怕的话就把灯开开吧,不用给公司省这点电费。”王安邦撇了一眼窗外,对著郝也许调侃道。 见王安邦提起自己的糗事,郝也许面露尷尬开口狡辩道:“这不是害怕,是敬畏,我师傅说了万物皆有灵,要对身边的生物存有敬畏之心,感恩自己所得到的一切,这样才能够走得长远。” “看来你经常掛在嘴边儿的这个师傅確实教了你不少大道理,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我看你当厨子屈才了,赶明儿应该跟领导说一声,让你去宣传部门。就你这个口才肯定能够在那儿占有一席之地。”王安邦笑著开口,接著走到了开关旁將两人位置附近的灯打开,而后又回到郝也许身边坐下。 郝也许见王安邦的动作十分熟练,便不由得好奇询问道:“大叔,该不会你以前也在食堂上过班儿吧?对食堂这么熟悉。这食堂的灯那么多,我当初记的时候都费了好久呢,你竟然一下子就能精准找到。” 王安邦抓了一把生米放入口中开口道:“咱公司的食堂可是个风水宝地,我想来还来不了呢。”王安邦说著偏向了后厨,眼中露出了一丝怀念:“公司刚成立的时候经常加班儿,那时候一到半夜就会肚子饿,就跑来食堂找东西吃,你师傅那时候总管我叫小耗子,说我天天到它食堂来偷东西。” “我师傅?”郝也许疑惑的呢喃著后又猛然开口:“我知道了,你说的我师傅是马亮,马师傅吧。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呀!后厨的好多人都不知道他收我为徒弟了,你怎么知道了?难道是我师傅跟你说的?” 王安邦神秘一笑,手指在桌面儿上有节奏的敲击起来装模做样道:“毕竟我在这公司干了这么多年,自然有我的消息网,而且你师傅也是我们公司一个人物,自然有很多人都在盯著他的动向。” “那是自然,毕竟我师傅可是掌管著整个公司所有员工的饮食,这要是放在古代也是个御膳房总管,是个非常重要的官职呢。” 王安邦见郝也许无比骄傲,不由得开口道:“难不成在你心里,你师傅这厨子还能掌管了公司的命脉?” “那是自然!你这么想,员工要是吃的不好,肯定就没办法全心全意的工作。员工要是不努力工作,那不就直接影响公司的收益了。要我说我师傅的职位可比什么研发部的人都重要得多。” “大家都说一个女人要抓住一个男人,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那一个成功的企业要让他的员工给他卖命,首先就要保证员工吃的好。” 王安邦见郝也许涛涛不绝的讲著厨师在公司的重要地位,不由得嘴边浮起一抹温和的笑:“那照你这么说,公司应该给整个餐饮部门的人都涨工资?尤其是你师傅。不然万一哪天你们嫌弃公司待遇不好,一起辞职了,岂不是直接影响了公司的命脉?” 郝也许嫌弃地撇了一眼王安邦,也抓起一把生嚼了起来:“要不说你这人当不了老板,只能给人打工呢,你真是一点儿商业头脑都没有。你要是给后厨的这些人涨工资,那前面儿卖力研发天天加班儿的员工岂不是要怨声载道了?再说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还能让小小的一个餐饮部辞职就把你拿捏了?就算他们都辞职了,你也先给员工发餐补,然后可以再招新的厨子进来呀,不管什么时候,办法永远比困难多。” 听著郝也许的话,王安邦来了兴趣又开口询问著:“你还別说你,听你刚才说的那些,你还真挺適合当老板的,就算不当老板,最起码也適合当个领导者。” 郝也许得到了王安邦的夸讚,也得意起来:“那当然了,我小学的时候就发现我的这项才能了,当时我在学校门口儿买的笔芯,转手就能在班里卖出去。后来有好多同学都想学著我卖笔芯赚零钱,我就把他们都变成了我的分销商,让他们都从我这儿进货,我给他们便宜。” 郝也许见王安邦嘴角一直掛著笑,变卖力的想起来自己曾经从一个摊贩身上听来的那些经商史,活学活用的套在了自己身上,绘声绘色的给王安邦讲著自己曾经的那些故事。他一边儿讲一边儿不动声色的打量著王安邦脸上的表情,见王安邦对他的这些往事始终抱有著浓厚的兴趣,便趁机又询问到王安邦的职位。 “我呀在这儿公司里顶多算个打杂的,什么活儿都得干。”王安邦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郝也许心知王安邦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於是便佯装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那你这秘书当的確实挺不容易的,这么晚还在公司。”郝也许说著脸上露出八卦之色又继续开口:“你该不会是给我们公司的大领导当秘书吧?那些大领导最难伺候了,他们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反正也不用他们落实行动,隨口的一句话就能让底下的员工全都跑断腿儿。就说我们公司那领导吧设计的这一堆复杂的规矩,要不是因为这地方工资给的高,都是我师傅推荐我来的,我肯定第一天就跑了。你天天跟在这样的人身边肯定很辛苦,怪不得都给自己累出胃病了。” 王安邦闻言露出一抹苦笑开口:“公司的规矩看起来很复杂不尽人性,但背后每一条规则也都是教训得来的。毕竟我们公司是做技术的,涉及了很多的机密。这些机密不仅全行业的人都想方设法的要得到,而且还有许多国外的公司对我们的机密虎视眈眈。” 郝也许见王安邦放鬆了警惕,连忙趁热打铁,装作惊讶的样子继续询问著:“啊?国外的公司也盯著我们呢?那我还是好好遵循公司这些守则吧,也不抱怨了。” “你这原则性还挺强,一听说国外的公司盯著我们,你就说到要遵守规则了。”王安邦出言调侃道。 “那当然了!毕竟我是一个中国人,虽然我不懂咱们公司的这些技术都有什么先进的地方,说实话,我也不懂得咱们公司究竟是干什么的。但咱们公司既然能被国外的公司盯上,就证明肯定是行业中数一数二的。那这时候就不是內部的问题了。我作为咱们公司的一员,肯定首先要先保护好我们公司的机密,可不能被那些国外的坏人给窃取了。” 王安邦见郝也许面露严肃义正言辞的回应,嘴角一直掛著的效应逐渐落了下来:“我们公司自从在世界的编程大赛上崭露头角后,就被国外的公司盯上了,他们先是寻求著跟我们的合作,被拒绝后又开始在各个方面对我们实行制裁。” “那他们这些人跟那个郝龙有什么区別?不都是一些不想著如何提高自己的能力,专门儿去给別人使绊子,让优秀的人出错,从而好拉近他们和优秀的人之间的距离嘛,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要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好做,干什么总牵扯別人。”郝也许愤愤不平的样子让王安邦觉得这人真是单纯。 “大叔,你一定要在你的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为公司好好保密!千万要把我们公司的绝密技术保护好,不能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偷走!更不能因为那些人有意的打压就放弃了我们自己研发的东西!我上学的时候老师就给我们讲过,我们国家现在能发展的这么快,都是因为有无数先辈们的心血,咱们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不仅要守护好先辈们的心血,更是要继续为下一代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郝也许自顾自的说完了心中的豪言壮语,却並没有得到想像中王安邦的认同,他罕见的沉默著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拿起了酒瓶,將剩下的半瓶酒一饮而尽,打断了郝也许的话,將话题又转回了他那个没有讲完的故事。 “郝龙从我身上没办法下手,便让人从我的父母和家庭下手去到我村里打探了我父母的往事。接著便开始在工厂里造谣说我父亲的这条腿当年之所以断了,是因为偷了工厂的机密文件而被保卫处打的。他们的这些谣言很快就在工厂里传遍,甚至还传到了领导们的耳朵里,可这些人在听到这些谣言时却没有去求证,竟然跑过来將我手中所有涉及机密的资料全都拿走了。” 王安邦嘴角露出一抹讥笑,看向了郝也许,似乎是在嘲讽著她刚才的那些豪言壮语:“我们工厂那时候正在研发最新型的精密仪器,我作为专业最好的工程师,手中的材料全部被收回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厂子。而那些本来对谣言心存疑惑的人听到了这一消息,便更加坚定了我父亲曾经出卖过机密的事儿。” “怎么会这样呢?那你没有跟领导们解释吗?再说了,就算是你父亲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是跟你又有什么关係呢?” “解释了呀,我不仅跟那些领导们解释,甚至跟我见过的每一个人都解释,可是没有用。我说过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事实。” “对於他们来说,我不过就是一个小职工罢了,何必要为了我费那么多精力,只要將我手中的机密数据收走,让这些领导保证数据不会从我手中被泄露,保住了他们自己的乌纱帽就可以了,谁又会去在乎他们这么做会不会对我產生影响?会不会让这个谣言在別人心中变成事实呢?” 听说王安邦的讲述,郝也许心中不由得想起了秦子越那伙人,他们也是最擅长用著舆论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从来不会顾及別人。 “可就算是谣言传的最厉害的时候,我手中负责的所有项目都被领导叫停,甚至再也不让我碰机器,我都没觉得这件事儿是个大事儿。可没想到郝龙这些人不仅在厂子里造谣我父亲竟然还回到村里造谣我。他们回到村子里,跟村子里的人说,我泄露了厂子里的机密数据,所以我手中的所有数据都被领导收回了,不仅如此,我也没有办法转到技术岗位上继续工作了。可现在领导们又没有找到確切的证据,所以只能將我感到无足轻重的位置上。” 郝也许始终观察著王安邦的神色,见他说起这些时脸上始终十分平静,甚至看不出一丝恨意,心中不由得对王安邦这个人多了几分警惕。 根据郝也许审问犯人的经验,人能够镇定自若的说出过去,让自己十分痛苦的事情,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经过了时间的推移,他们已经变得不在乎这件事情,並且与自己和解了。所以才能够镇定自若的讲述。而另一种则是,自己早已经將当时让自己十分痛苦的人或者事给解决了,让自己痛苦的源头消失,自己自然就不在乎过去的那些事儿了。 郝也许不知道对於王安邦来说他属於哪种情况?但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以他对於王安邦的了解来说,这人的性格若真是能够做到在时间的流逝中与自己和解,那这公司便不会出现那么多不近人情的规则。 第100章 舆论之力 “嘭” 郝也许双手握住筷子,用力將啤酒的瓶盖起开,而在瓶盖儿被气流顶起的瞬间,郝也许的左手一扬又稳稳的抓住了那扬起的瓶盖,將那瓶盖儿放在了桌子上,接著拿著啤酒瓶与王安帮碰杯。 “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今天我听了你这故事,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谁要是敢在公司再传你谣言你就告诉我,我给他的饭里多加点调料。”郝也许说著也不等王安邦回应,便扬头喝起酒来,颇有一种女侠的英姿颯爽。 王安邦看著郝也许露的这一手“绝活”,眼中显出一丝惊愕,又听了他刚才说的这些话,不由得笑得更甚,又接著讲起了故事的后半段。 那些谣言在村里传开后,王安邦的父亲便连夜坐火车来到了儿子的工厂,即使是拖著条废腿却依旧昂首挺胸的父亲,第一次在他面前对著厂长低下了头,儘管父亲竭力的说著普通话,可那话音中还是夹杂了浓重的乡音,让厂长听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最终以要开会为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了沉默的父子俩。 作为父亲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儿子,不可能出卖国家和人民,泄露那些机密数据。更何况父子俩研究了一辈子机器都深知数据的重要,最大的愿望便是能生產出由我们自己创造出的生產机器,可跟著儿子走在园区里面对著周围人指指点点的非议时,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却反常的动了怒。 王安邦说到此处眯了眯眼睛,他似乎竭力的在回忆著当时的场景,可或许是因为时间久远,或许是因为他早已不在意,此刻他竟忘了当时那些人说了什么。 他只记得父亲拖著那条残废的腿,小跑著上前一把揪住了郝龙的衣领,一字一句的在郝龙耳边怒吼著,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背叛国家和人民,更不会泄露那些数据。 “这就是王安邦他爹呀?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他爹竟然亲自找到厂子了,也不怕自己那些陈年旧帐被翻出来,让人耻笑。” “原来他爹真是个瘸子,听说那条腿就是因为当年泄露机密被保密处抓住打折的。” “原来他们一家都是背叛者啊,咱们厂子当时招人的时候怎么也没擦亮眼,好好选一选,身份背景都不看,竟然能把这种人招到厂子里来。” “我说王安邦怎么专业比我们好那么多?那么复杂的机器,它管用几天就会了,原来怪都是天天看那些外文的原版说明书看的,说不定他们家里早就受这种思想荼毒。” “他们一家子还真是不害臊,他爹泄露数据都被打瘸了,他儿子还敢这么干,竟然还敢拖家带口的闹到我们工厂。” 王安邦父亲听著周围人的议论之声,拽著郝荣的手不自觉的颤抖,本就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此刻更甚。他自责的目光看向儿子,却在看到王安邦逃避的事件时心底一沉鬆开了手,然后低著头拖著那条腿踉踉蹌蹌的逃出了工厂。 而看著父亲仓皇而逃的背影,王安邦终於明白了那些话语的力量,原来这些话真的也可以变成利刃,將人扎穿,流的满地是血。 看著王安邦站在原地落魄的样子,郝龙却觉得还不够,走到他面前大声的將那些隨口编造出的谎言,说他和他父亲都是个小偷。而看著周围人鄙视和指指点点的深情,王安邦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与自己自小接受的教育违背的想法,他也要拥有这种操控舆论的能力,能够並不血刃的就將敌人“灭口”的能力。 我这想法刚在心中露头,就被父亲一直以来的教育给压了下去,老老实实提升自己的技术,规规矩矩做人,是父亲一直以来教给他的道理,於是这样老实的父子俩只能咬著牙將那些指责拋在了身后,屈辱的离开了厂子。 “是爹的不好,连累了你。早知道当年爹就不应该逞能,应该把事实的真相都告诉大家。” 昏黄的灯下,父亲那张布满了老茧和皱纹的双手颤抖的夹著一根旱菸,而在父亲的嘆息声和瀰漫了整间屋子的烟雾中,王安邦想起了自己的师傅。 “既然你这条腿是为了救我师傅受伤的,为什么不能让我师傅出面替你作证,澄清那些谣言呢?明明当时做错事儿的就是我师傅,而不是你!” “你是否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也不容易,再说了,他当了你这么多年的时候一直提携著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可明明当年那个零件就是他偷走的!如果没有你,他早就被抓走了,更不可能现在还成为厂里人人敬仰的李师傅!” 比父亲的责骂更先到来的,是父亲甩在王安邦脸上的巴掌:“每个人都会犯错,当年他不过是一念之差,何况我已经阻止她了,並没有造成什么后果,难道现在就因为这些谣言就要把他给毁了吗?我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面对儿子时,父亲在厂子里的怯懦不在,似乎又成为了那个顶天立地,从不肯低头的男人。 “就算不说出当年的真相,可他为什么就连帮我们说一句话都不肯?明明只要他出来说几句话,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了,甚至只要他不让厂长把我手中的项目拿走就可以了,可他什么都没说。” 王父望著一向孤僻沉默儿子,眼中竟露出了一丝狠厉,不由得心头一颤,良久的沉默后轻声嘆息著:“明天我再去你厂子里跟他们所有人澄清,不行的话我们去派出所,总之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算別人再怎么说都是诬陷,肯定有办法澄清的。” 王安邦看著眼前的父亲,此刻才发觉,原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后盾的父亲,此刻也已经变老了许多,他已经看不清这件事情背后的因果。 “你还不懂吗?这些人要的根本就不是澄清?不管我们再怎么自己证明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事,可他们却从来不会相信。” “真好呀,轻悄悄的几句话就能將一个人的所有努力泯灭。几句隨口编造的谎言,就能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很多年后的王安邦再次回忆那天跟父亲的对话时,才发觉原来这想法早就扎在了自己心中,而一切的一切也都逃不过一场因果轮迴,周而復始。 王安邦的故事讲到了尾声,郝也许的神情也慢慢严肃了起来,她似乎能够预见到故事的结尾一定是一个悲剧收场。 大概所有悲情时刻都要配合一个雨天,才能够衬托出心中的悲伤,所以在王安邦去找自己师傅,希望师傅能为自己澄清谣言时,那天的雨才会下的那么大。 “我和我爹肯定都是相信你的,厂子里的那些人就爱传閒话,厂长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李爱玲端著茶走到王安邦身边小声的安慰著。 对於自己师傅的这个女儿,王安邦心中的情感很复杂,即便两个人的关係很曖昧,就差互相表白,捅破那层窗户纸。可她却也始终没站出来为自己说一句话。 面对李爱玲的安慰,王安邦只是点了点头便钻进了李师傅的书房。 “您知道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在厂子里的表现你也是最清楚的,我根本就没有……”王安邦的话没说完就被李师傅打断。 “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秉性,这件事情厂里非常重视,已经成立了专项的调查小组,很快就会调查出结果了,你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不要怕,组织上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 王安邦听著师傅打著官腔的话,学史中不肯站出来帮自己,也急躁了起来,连忙开口道:“师傅,我爹的那条腿怎么折的?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他们可以诬陷我没关係,可是他们不能这样诬陷我爹!我父亲不是小偷,他是一个英雄!” 王安邦目光灼灼的盯著李师傅,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可却没想到李师傅听了这话並没有任何反应的坐回了座位上。李师傅的气定神閒让王安邦不由得有了一丝慌乱。 “安邦,你是我看著长大的,自进厂以来也是我一手带著的。跟爱玲的关係我也都知道,从来没干涉过你们。可你应该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跟你描述当年的事情,但事实却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王安邦听出了李师傅话中的威胁之意,却画风一转开口:“师傅,我知道郝龙向来跟我就不对付,可是他污衊我不也相当於往您身上抹黑吗?毕竟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如果我真的被厂子里调查,这话传出去您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编造的,根本就没有证据,只要您能够出手帮帮我,甚至帮我爸澄清,就一切都……” 儘管王安邦转换了政策,软下了语气,开口近乎恳求,和李师傅却依旧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將他赶了出去。 “怎么样?我都说了我爸一定会帮你的,你可是他最心爱的大徒弟,更何况以后我爸还想让你当他……”李爱玲一直守在门口儿等著两人谈话结束,见王安邦终於出来,连忙上前的开口询问却被王安邦打断。 王安邦看著眼前穿著黄色碎裙笑的一脸天真的女生,心底里那名为欢喜的爱情之地,开始不断的被龙捲风裹挟侵蚀,甚至就连天空中也下起了酸雨,將那块地灼烧得一阵疼痛。 “郝龙传播那些谣言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帮我澄清?你们这些女生平日里不就最喜欢聚在一起扯八卦,聊家常吗?”王安邦看著李爱玲冷冷的开口。 面对王安邦態度的突然转变,李爱玲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而王安邦却误把他的沉默当成了无言以对和默认,没等她说话便快步的离开,只留下了一个悲愴的背影。 亲眼的看著父亲从工厂最高的那处大楼一跃而下时,王安邦心中一直拴著他阴暗想法的,那根理智的弦终於断裂。他没有急於走到父亲身旁,而是將在场所有人的表情一一尽收眼底,他发誓他要让这些人也成为被舆论操控的傀儡,要让他们也体会到这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可即便父亲在工厂以死证清白,也没有换来谣言的停止,就算厂子里派出的专项调查组对他进行了调查,將调查出他是清白的告示贴在了工厂最显著的告示栏里,那些谣言还会时不时的出现在王安邦所经过的每一处角落里。 王安邦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聪明在一眼就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质,操控舆论这件事很简单,就像那些复杂的机器结构一样,只要懂得了背后的原理,那么相似的机型,它只要上手实践一番,便也能立刻摸清楚它的运行规律以及內部的所有零件所处的位置和如何运行。 因此在父亲离世后不久,母亲也因为伤心过度离开,这世间只剩一人的王安邦也不再沉默了。 似乎那个一向沉默寡言,只知道守著机器的王安邦也隨著父亲母亲离去了。他开始经常出现在领导们的视线中,利用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將自己偽装成了一个弱势群体,开始不断的在领导们面前爭取,那本应该属於自己最后却被別人抢走的岗位。 而后又开始將自己的技术毫无保留的传授给车间的同事,在他们的工作遇见困难时,第一个上前帮忙解决机器的问题。渐渐的在同事眼中,王安邦的形象开始有了转变,人们提起他时也不再说他是那个背叛了国家和人民出卖泄露机密数据的小偷,而说他是一个热心帮助同事,积极修理机器的好青年。 每次听著他们夸讚自己的话,忙啊忙就会在心底忍不住的嘲讽,原来只要自己稍加改变,就能在那么多人眼里变成这么好的形象。 舆论真的是一件很好的武器,不仅能够保护自己,更能够让自己的敌人重伤。 第101章 浓厚爱意 郝也许回到特別行动小队基地时,意外发现屋內三人竟整整齐齐地坐在了沙发上,对自己投来了求助的眼神,还不等她开口询问,边境豹纹大姨手中拎著铲子一路从厨房小跑到门口,拿著手中的喷壶对著郝也许浑身上下仔细的消毒了一番后,又一边催促著她赶快去洗手,一边將她推进卫生间。 面对沙发上三人无奈的眼神,郝也许只好半推半就的走到卫生间洗手,却不曾想他刚进去打开水龙头,卫生间的门便被方皎皎拽开,而后其他三人便鱼贯而入的钻了进来。 “搞什么?你是不是知道这阿姨今天过来所以故意那么久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都要被她折磨疯了。现在立刻给蒋巴楚打电话,让他把这人带走!”方皎皎双手抱胸,经管因为生病脸色不好,可依旧愤愤不平的开口。 见郝也许洗完手,方颖拽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也无奈的开口:“刚才我去医院接皎皎时,医生特意交代说,回家以后不要吃重油重盐的东西,主要以清淡的麵食为主,可这阿姨在楼下买了一堆肉,一进屋就开始叮叮噹噹的剁上肉馅了。” 闻言郝也许总算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儿,疑惑的看向迪娜拉:“以我们小迪的本领,竟然还说服不了一个阿姨?这不太对劲儿啊?” 迪娜拉麵露难色连忙解释:“我怀疑这阿姨年轻的时候是打辩论赛的,诡辩能力堪称一绝,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能將我拉到他自己的逻辑中。” “毕竟人家也是好心,而且她又是蒋巴楚的母亲,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將话说的太重,刚才给蒋巴楚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还好你回来的及时,你最擅长和人沟通了,你快去劝劝这阿姨,让她別忙活了,一会儿我们给皎皎煮些粥就行。” 见三人均是面露难色的样子,郝也许心底不由得露出一抹暖意,驱散了刚才和王安邦聊天时一直縈绕在自己心头的紧张与阴冷。 “有阿姨做饭不也挺好的嘛,你们几个今天都上了一天班儿也累了,咱们吃现成的还不好吗?” “不行!”郝也许的调侃招来了方皎皎的抗议,接著只见方皎皎从兜里掏出了碎掉的蛟龙三號连连告状。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居然一脚把我的蛟龙三號都给踩碎了!虽然蛟龙三號的研发费是蒋巴楚他们队出的,原材料也是他们採购的,但每一个蛟龙三號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我的心血!像我的孩子一样,你看看被她踩的连修復都没办法修復了,只剩下核心的晶片没碎。哪有人像她似的一进到別人家里就先把別人的孩子碎尸万段的。” 听著方皎皎不休的怨言,郝也许一脸懵的看向迪娜拉两人,而后经两人的解释,这才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阿姨拎著一兜子食材走进厨房后,躲在厨房角落里的蛟龙三號扫描到了被录入系统的可疑人物,便立刻从冰箱的缝隙中走到了她身边,开始对她进行监视和扫描,可却不曾想这阿姨一低头见到了正在地上转圈圈的三號,还以为是什么超大號蟑螂,当机立断的便猛的一脚踩了上去,而三號因为躲藏不及时,这才成了如今的样子。 郝也许拎起方皎皎手里,碎掉的三號“尸体”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接著便立刻与几人站在了同一战线上,掏出手机要给蒋巴楚打电话。 “哐哐哐”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嚇得几人一哆嗦,幸亏迪娜拉眼疾手快,接住了郝也许掉落的手机,不然恐怕今晚上,这间屋子里又要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你们四个在厕所打麻將呢?多大的人了,上厕所还需要陪同,赶紧出来准备吃饭。”听著门外传来的催促声,四人无声对视一眼,只好无奈地走了出来。 门外的豹纹阿姨手中依旧拎著她的铲子,看了看无精打采的几人连忙开口:“你瞅瞅给孩子们饿的都没精神头,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你们现在坐一会儿,饭马上就好。” 见豹纹阿姨说完便立刻转身向著厨房走去,方皎皎当即一脚踩在了郝也许脚上,示意她赶快阻止她。 郝也许吃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看向方皎皎警示的眼神后,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连忙上前一把拽住了那阿姨,露出了一个面对马亮等人时的招牌憨笑开口:“昨天让您照顾皎皎就已经很麻烦你了,若是今天还让您继续照顾我们,那我们怎么能好意思呢,这样您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就让蒋巴楚来接你回家。” 郝也许一边说著,一边想趁机將那阿姨手中的铲子拿下,也不想手刚要碰到铲子时,阿姨便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摸了摸惋惜的开口:“这蒋巴楚怎么当领导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体恤下属,你看看给你们这几个小孩儿累的,身上一点儿肉都没有,阿姨今天做的都是拿手好菜,一会儿你们多吃一点儿。” “不用了阿姨,我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外面天黑了,我们送您回家吧,省的再晚点儿就不好走了。” 那阿姨丝毫没有理会郝也许的话反而是又摸上了方颖开口:“就你们这小身板儿,哪能同敌人作斗爭啊,一个个的都这么瘦,今天阿姨必须把你们都餵饱,爭取每人身上胖三斤。” “不是阿姨,我们……”郝也许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阿姨衝著方皎皎的方向走去,嚇得方皎皎连忙躲在了迪娜拉身后,而那阿姨又自顾自的开口:“这孩子你看看咋还不好意思了呢?不用跟我不好意思,我也是老党员,说起来还要算你们的前辈呢。咱们都是一起为祖国和人民奋斗的同志,照顾你们这些年轻的后辈也是我应该做的。” 郝也许见不管自己怎么说,那阿姨都不接茬,反而是一味的自顾自说著自己的话题时,终於明白了迪娜拉刚才所说的“诡辩之才”是什么意思。 就在那阿姨转身向厨房走去时,郝也许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电显示上蒋巴楚的三个大字明晃晃的出现在眾人面前,此刻就犹如及时雨一般,连忙接起了电话,而后就衝著另外三人点点头,指向了迪娜拉的屋子。 “怎么回事儿?你们几个怎么突然间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发生什么事儿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刚开完会的蒋巴楚,看著手机上二十多个来自特別行动小队几人的未接来电,不由得心下一惊,连忙给郝也许打去电话。 还不等郝也许开口,一旁的方皎皎立刻抽走电话对著蒋巴楚开始抱怨道:“虽然蛟龙三號的经费是你们出的,可我製作一个蛟龙三號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她竟然一脚就把蛟龙三號给踩碎了,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蛟龙三號此刻说不定就被她当成垃圾打包带走了!蒋巴楚你到底是从哪儿搜罗来了这么多人才?我觉得你不適合当队长,你適合去公司当人力资源,总能淘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人类。” 电话中的蒋巴楚听著好也许的话不由得一愣,接著眉头微蹙连忙询问。:“蛟龙三號怎么碎了?里面的晶片有没有损伤?是不是秦子越他们的人做的?难道你们在医院碰头儿发生纠纷了?你们现在在哪儿?我立刻派人赶过去。” 面对蒋巴楚连珠炮似的疑问,迪娜拉连忙接过电话安抚:“没有遇到秦子越,刚才我和颖姐已经去医院给皎皎办理了出院手续,现在都回到家里了。” “没有遇到秦子越他们那蛟龙三號怎么会碎掉?你们能不能派个明白人跟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我一会儿还要赶著去开会。” 方颖接过了电话,將豹纹阿姨跟著她从医院回来,又在厨房非要给几人做饭,以及一脚踩碎了蛟龙三號的事儿,全部复述了一遍,电话另一头的蒋巴楚,这才弄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给你三分钟,现在立刻让他从我们屋里离开……”光脚脚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对面儿的蒋巴楚那边传来了急促的警报声,而蒋巴楚也没来得及回话,便立刻掛断了电话。 听著听筒中传来的嘟嘟声,几人的神情立刻又紧绷了起来。 “该不会秦子越他们又整出什么么蛾子了吧?这人都住院了,怎么还不消停?”方颖不由得开口抱怨。 见几人脸上结是担忧的神情,方皎皎反而露出了一个坏笑:“不如我们现在就立刻去队里帮助蒋巴楚解决问题吧,反正这也是我们的工作,既然她要在这屋子里待著,那就让她自己在这儿待著吧。” 方皎皎说著便要上楼去换衣服,却被迪娜拉一把拉住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不能去队里,如果是秦子越他们的人国安附近暗中监视,我们几个贸然前去很可能会暴露身份。不如等蒋巴楚一会儿再打电话回来,我们再问问具体发生了什么。” “小迪说的对,秦子越这人之前接连失败好几次,现在肯定正等著对我们展开报復呢,更何况这边防安检的事儿才过一天。他们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肯定还会想办法抹黑我们。”郝也许也连忙开口。 就在几人议论之时,房门却被人突然打开:“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总是喜欢聚在一起?赶快出来吧,饭都好了,赶紧吃饭。” 面对著豹纹阿姨的催促,特別行动小队几人只得訕笑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而当几人看到桌子上摆著的小笼包时,脸上揭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蒋巴楚说过你们几个丫头都是从上海过来的,正巧我以前跟过一个师傅,他会做地道的上海小笼包。咱们这边儿也没有做上海菜的馆子,我就想著给你们包点儿小笼包,让你们尝尝,看看是不是你们家乡的味儿?咱们这边儿没有海鲜,做不成蟹粉的小笼包就只能做点儿牛肉的。” 豹纹儿阿姨说著便把蒸屉打开,小笼包的鲜味儿瞬间传遍了整个客厅,他又从炉灶將那大砂锅搬到了桌子上,一边给几人舀粥一边开口:“医生嘱咐了,说这丫头的肠胃炎不能吃重油重盐的,只能吃些清淡的,所以我便煮了点牛肉蛋粥,虽然吃粥,但是咱们也得保证身体必须的营养,不然等你病好了再往回补也很麻烦。” 豹纹阿姨將盛好的粥地给几人,而后又走到冰箱旁,指著冷冻柜对著几人嘱咐道:“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上班辛苦,回来了也不愿意做菜,就喜欢点外卖,所以我將剩下的馅儿包成了餛飩,给你们冻在了冰箱里,这样你们要是不想做饭的时候,还可以自己煮点儿餛飩吃。自己做饭肯定要比外卖乾净的许多。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等老了以后,各种病就都找上来了,还怎么为人民和国家服务?” 屋內的四人面对著豹纹阿姨的絮絮叨叨,此刻心中满是暖意和愧疚,他们没想到这位阿姨心思如此细腻,不仅给他们做了小笼包,还在短短的时间內就包好了餛飩,而他们几个却还嫌他烦,想方设法的要让蒋巴楚把人带走。 “阿姨,谢谢您,您也忙了一天了,赶快坐下来吃一口吧。蒋巴楚平时对我们都很照顾,不会让我们受委屈的。”迪娜拉將身旁的筷子递给了豹纹阿姨,连忙开口。 豹纹阿姨没有接下迪娜拉递来的筷子,反而是將身上的围裙摘下开口:“我就不吃了,我的任务就是把生病的小丫头照顾好,现在这小丫头活蹦乱跳的交到你们手里,那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没有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我知道我今天非要给你们做饭,可能有些招人烦,但我只是想要表达一下对你们的感谢。你们这些孩子大老远的从上海过来帮助我们,我非常感激你们。” 第102章 沪疆情意 桌子上的小笼包,冒著热气不断蒸腾翻涌,牛肉蛋粥鲜香的味道还瀰漫在客厅,可屋子如今却只剩下了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 豹纹阿姨的话质朴又真诚,虽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却饱含了满满的情感,一如他这两日为特別行动小队所有人做的事一样。 或许某些时刻,她的“热情”確实让人无所適从,甚至让人反感,但她却从不觉得彆扭,只是一味的坚定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她不过是想把自己认为的所有好东西,都给予这些远道而来,帮助他们的孩子们而已。 豹纹阿姨说完话拒绝了眾人送她出去,只是笑著看著像这些孩子们,接著便利落的拎起包离开了屋子,甚至临走还不忘將屋里的垃圾打包带走。 “嘭”的关门声传来,方颖却依旧盯著她离去的方向,不由得鼻头一酸,眼眶渐渐湿润。 来到新疆的这些日子,一直是忙碌而充实的,甚至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给女儿和丈夫打过电话。每天忙著完成陈局交代的任务,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工作,忙著去发现单位中非比寻常的事情,忙著去和那些试图危害国家和人民安全的反派战斗。 这些忙碌的日子让她的神经也一直紧绷著,让她忽略掉了身边的许多温暖。她忽略掉了,自从她加入到採访小组后,阿曼每次都会在採访车上备著的瓶装矿泉水和小零食。也忽略掉了,那吾扎提每次见到她时就会將烟立刻熄灭。更是忽略掉了保洁阿姨知道她对卫生很在意,每次都要將她的工位拖上好几遍。 方颖觉得自己似乎就像一只需要躲避野兽,而无时无刻不时刻保持警惕的兔子一般,只是知道闷头向前奔跑,而错过了身旁路过的美丽风景和可爱朵。 起初刚刚来到新疆加入国安工作时,自己仅是凭著一腔的热血,和一定要让女儿和丈夫看得起自己的倔强,强撑著去完成那些工作,可如今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保护好国家和人民的安全,早已成为了自己的信仰,她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恩和道谢。 就像那些无数肩负著援疆重任,从上海远道而来的援疆干部们一样,他们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恩和道谢,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信仰和想要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生活的更好而已。 起初看著那些家乡的小笼包是方颖心中是感动的,可直到听著那句道谢,从一位年长的前辈口中说出时,方颖的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 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在这一刻这只名为“方颖”的小兔子,停下了一直奔跑的脚步。 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浓厚情意,此刻如潮水一般向她袭来。她回忆起了阿曼和那吾扎提对自己的处处照顾。也回忆起了採访小学生结束后,有一个戴著红领巾的小女孩儿,满眼希冀的走到她身边,说长大以后也想成为像他一样优秀的记者,去为很多需要帮助的人发声,然后伸手递出的那颗果。 那些来自新疆喀什本地人的情谊,其实一直都围绕在她身边,而她也终于欣赏到了路上美丽的景色和朵。 虽然方英本就是记者,懂得舆论的可不和人心不古,可她毕竟也退居二线了许久,在照顾家庭和女儿的这些日子以来,也没有过多的与人接触。 在维护网络安全的这些日子以来,她见识过了太多没由来的恶意谩骂,以及那些隨处编造的谣言,和不可洞察的人心。正是因为见过了那么多的黑暗,这句看似轻飘飘的感谢,才能让她无比的感动。 方皎皎將小笼包咬了个口儿,汤汁便流入了勺子里,望著勺中冒著油儿的汤汁,方皎皎竟没由来的想起了陈舒婷,她的母亲。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方皎皎很喜欢吃小笼包,尤其喜欢喝里边儿的汤汁,那带著油的汤汁一口下肚,便能让她鲜得不自觉逛起脚,可偏偏陈淑婷包的小笼包永远没有汤汁,母女俩因为这事儿没少吵架。所以说女儿年纪的增长,她学会了母亲的恶语相向。因此每当陈舒婷把简单的小笼包事件上升成为不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不满意时,两母女的爭吵便开始爆发,而最后也都会以被对方的话伤透心而告终。 可每一次爭吵过后,陈舒婷还是会跑到很远的鼎泰丰专门替她去买小笼包。方皎皎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的,她家离鼎泰丰明明很远,但每次她吃到的小笼包都有著汤汁,要知道小笼包这种食物只要一凉了,汤汁就会凝固,可她家离鼎泰丰明明开车都要二十分钟。 方皎皎打开了手机,看到了陈舒婷给自己发的一长串儿微信,而自己每次都只是象徵性的回了几个表情包,不由得有些心虚。甚至有了一丝期待,不知道陈舒婷得知自己如今也能够成长为被別人感谢的大人时,会不会以自己为傲。也许等这次从新疆回家之后,她也可以试著跟陈舒婷好好讲话,就像每一次跟方颖吵架过后,只要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她们之间就会恢復如初一样。 迪娜拉望著碗里的粥,既不由得回到了那时母亲端著粥劝她去相亲时的场景,两碗白粥在她的视线中不断的重叠。 “你明知道自己的人生过得这样辛苦,为什么还要让我像你一样呢?难道就像你这样一辈子为了给男人生儿子才是人生的意义吗?我的人生永远不会像你一样。” 迪娜拉忘不了母亲那时看著她时受伤的眼神,只是良久才听到母亲开口:“你比我要厉害的许多,我从来也没有想要让你像我一样。希望女儿比自己过得好,是每一个妈妈的愿望,我不过是想有个人能陪在你身旁。有个男人照顾著你,总比你自己……” 迪娜拉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他知道母亲是为他好,可母女俩却永远讲不通道理,她拼命的想要改变母亲的想法,却最终只能落得两败俱伤。她不懂,自小她便拼命的想要证明给父亲,给所有人看,她並不比男孩子差,她也確实做到了这样,可如今她的母亲却觉得不管她有多大的成就,她依旧需要一个男人,可她却永远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郝也许咬了一口面前的小笼包,这份来自喀什人民的感谢,让她刚才的那些不適和反感全都化作了愧疚。似乎来到喀什这么久,她们一直都在接受著喀什人民的好意,无论是阿依夏木奶奶,还是如今的豹纹阿姨。 这些淳朴的人民面对这远道而来的客人,一直都捧著自己的一颗真心,尽力的为他们奉上自己最好的东西。 对於特別行动小队的四人来说,今天的这顿饭是他们来到新疆后,吃到的第一顿家乡饭,本来应该很欢喜,可此刻四人心中五味杂陈,心態各异,但同时也让她们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感,也对这片土地上淳朴的人们有了更深厚的感情。 “刚才队里临时出点儿事儿就把电话掛了,你帮我跟方皎皎说声对不起,林阿姨年轻的时候力气就大,是她们部队的炊事员,不过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我替林阿姨跟皎皎道歉。她还在你们那儿吗?我现在就过去把她接回来。”蒋巴楚的来电打断了饭桌上几人的沉思,而听著讲吧,楚一口一个林阿姨的叫著不由得让几人心生疑惑。 “你对你妈这么客气,一口一个林阿姨的叫著?”方皎皎没忍住,对著电话开口。 听著方皎皎的话,蒋巴楚不由得一愣,隨即便反应过来,几人应该是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你们该不会把林阿姨当成我妈了吧?拜託,你们也不好好想一想,谁会把自己亲妈送过去?更何况我们这个职业本来就需要对家里人保密。林阿姨是老党员,也是我们队里的保洁,我担心队里的人会被秦子越他们发现,所以才让林阿姨过去医院陪著方皎皎。” 眾人听见了蒋巴楚的解释,这才明白自己搞了个大乌龙,心中不由得对那位林阿姨更加愧疚。 “看那阿姨跟你长得那么像,我们还都以为蒋队长真是大义,这是连自己的亲妈都拽来了呢。”方皎皎撇著嘴小声嘟囔著。 林阿姨的话题结束后,郝也许想起了在食堂时跟王安邦的对话,於是便將王安邦跟自己讲述的那些过往全部告诉了蒋巴楚,他闻言立刻让郝也许將那录音文件全部发给自己,然后又匆匆的掛断了电话。 夜晚总是静謐的,天空的月亮透过玻璃窗映照在客厅里,正在喝著闷酒的迪娜拉身上,將因为失眠而出来上厕所的郝也许嚇了一跳。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自由职业者,办公时间自由的太舒坦,就算想深夜喝酒,也不用担心明天还要上班。”郝也许走到迪娜拉身旁坐下將自己陷入沙发中。 迪娜拉没有接话,反而转移话题,引到王安邦身上:“所以经过你的试探,你觉得你们公司有问题的人是王安邦?” 见迪娜拉提起王安邦,郝也许不由得正色道:“我现在还没办法確定他是不是有问题,但听著他讲述的那些故事,我莫名的觉得他和秦子越他们那会儿操控舆论的人是一帮人。”郝也许说著又回忆起王安邦给他讲述的故事结尾。 在厂子里装模作样了许久,王安邦的风评有了显著的提升,甚至走在厂子里都会遇到陌生的同事跟自己打招呼,就连郝龙那些人也不敢再对他做什么,而知道自己的风评在工厂里慢慢传来,吸引到了领导的注意后,王安邦便开始实施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他先是了好几个月的工资来到李师傅家,將买来的高档白酒和各种补品恭恭敬敬的递给李师傅,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表示之前的事都是自己太过年轻,没有理解到他的良苦用心,现在自己已经意识到错误了,两人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犯错就毁掉,甚至不惜跪下来磕头跟他求和。 而李师傅看著他带来的那些东西和恭敬的態度也鬆了口將他扶起,拍著他的肩膀长嘆著他也不容易,接著又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份报告。 “你上次自主研发出的那台机器我已经送去审查了,这是机器的报告以及生產出样品的检测结果,都显示合格,很快就可以申请专利技术了。安邦,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踏实肯干又知道钻研,在厂子里好好干,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国家最需要的技术型人才。这些日子你一直忙著处理家里的事儿也很辛苦,以后下班儿了就多来家里坐坐,让你师娘和爱玲给你炒几个菜,这儿以后就是你自己家。” 王安邦眼眶泛红的握住了师傅的手,连声感谢,嘴上虽说著那些感动的话,可心底却无比嘲笑著面前的人真能装模作样。 “爱玲,对不起,前几天都是我不好,我为我当时的態度向你道歉,那时候是我太过心急了。”王安邦將手中的珍珠项链递到了李爱玲面前,看著她的眼睛訕訕地开口。 李爱玲见王安邦似乎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她一靠近就脸红的憨厚男人,此刻也忘却了之前的不快,露出了小女孩儿的娇羞,拍打著王安邦,嘟著嘴表示这次就原谅他,如果再有下次,自己就真的要生气了,说著將项链又给王安邦,让他帮自己带上。 一旁刚从厨房走出的李母,看著两人亲密的互动,脸上露出不快的神色,不由得气冲冲的走进书房开口便埋怨道:“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个师傅倒好,眼睁睁的看著自己徒弟受委屈,也不说帮个忙。安邦这孩子是你看著长大的,而且他跟我们家爱玲也有缘分,你之前怎么就不能帮他一把?要不然他家里也不会出这么多事儿,还有老王那人,当年要是没有老王的话,你……” 第103章 有仇报仇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赶紧去做你的饭,別总掺和我的事儿。还有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想舒舒服服当这个车间主任的夫人,给你女儿找个好老公,就把你的嘴巴给我闭严了。” 面对丈夫的威胁,李母只好訕訕的闭了嘴,小声嘟囔著狡辩,既然厂里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也为王安邦洗清了嫌疑他跟女儿俩的事儿也应该定下来了,自己想让他帮王安邦,不也是能希望女儿过的幸福吗? 面对著丈夫冷漠的神色,李母长嘆了几声,最终只能无奈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扭头又钻入了厨房。 李母的小动作没能逃得过王安邦的眼,可他不在乎了,因为他早已准备好了一个“惊喜”给他的师傅。 之后的日子,郝龙凭藉著散播王安邦的谣言,成功得到了第一个成为技术岗员工的名额,在厂子里招摇过市,更是每次见到王安邦时都要对他贬低嘲讽一番,还会在王安邦和李爱玲两人面前,故意向李爱玲表示自己的好感,经过李爱玲多数情况下都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但见到郝龙看向李爱玲势在必得的眼神时,他狠下心决定利用李爱玲来设局。 他找到了街上的混混团伙应该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他们身边,散布著郝龙的家世和工资,吸引这些人注意到这块“大肥肉”,然后又在郝龙从厂子里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故意惹怒那些混混,让郝龙亲眼见到自己被那些混混暴打的场景,他以自己为纽带,成功让郝龙和那些混混们相识。 郝龙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再加上他本就是个喜欢装腔作势,受人追捧的人,因此在小混混们的有意结交之下,双方迅速臭味相投的混在一起。 这些小混混们仗著郝龙和他父亲的身份,便开始经常游走在厂子外,不是对著女生吹口哨,就是欺辱那些胆小的同事跟他们“借钱”。而郝龙也在这些人的教唆下染上了毒癮,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被他们设计骗走了好几个月的工资,甚至欠上了高利贷。 “你想什么呢?最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李爱玲见王安邦最近总是发呆,以为他还在为了家里事烦心,不由得担忧开口询问。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著厂子里新进的那台机器的参数,你刚才说什么?” 李爱玲憋嘴轻轻的锤了他几下,然后娇羞的开口:“我说你什么时候去我家跟我爸好好谈谈我们俩的事儿,我每天中午都来找你吃饭,现在整个厂子的人都传遍了,你要是不跟我爸赶紧商量我们两个的事儿,那些老虔婆指不定在背地里怎么说我呢,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王安邦明確的知道自己是喜欢李爱玲的,儘管她的性格和兴趣与自己完全不同,甚至两个人的喜好完全不同,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见到李爱玲的第一面儿就被他吸引了,而后陷入爱河,更是无法控制的將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在的地方。 儘管看起来是完全不同的两人,可他们两人却也依旧互相吸引著,王安邦有时候也想过,大概这便是相似的人適合做朋友,不同的人適合在一起。 对於王安邦来说,李爱玲就像一个嘰嘰喳喳的小鸟一样,身上永远散发著活力自信,有人会觉得它们在枝头播报天气的声音让人心生厌烦,但在王安邦耳中,那声音却像是美妙的歌曲,让人心生欢喜悦耳动听,將他枯燥无味的世界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王安邦总是喜欢穿著灰蓝色的工作服,就算不上班儿的时候,他的衣服也都是灰扑扑的顏色。但李爱玲不同,她的衣服如她的人一样,总是顏色鲜亮。 那时候的李爱玲最喜欢穿著一条黄色的碎小裙,站在厂子门口等著王安邦,在汹涌的人流中,他一眼就能看到笑得明媚笑容的她,可那一抹一直印在他心中的黄色身影。 王安邦以为他会是自己的救赎,甚至为了跟他在一起开始更拼命的学习工作,就为了多得一些奖金,给她买更好看的裙子和首饰,却没想到是她將自己最后的光熄灭。 那些谣言他並不在意,可在看到她听著那些谣言却熟视无睹,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匆匆离开的样子时,却还是刺痛了他的心。 那些混混见从郝龙身上再榨不出油水后,立刻变了脸开始不断的催债,甚至说出让他將厂子的零件偷出卖掉还钱,被这帮人逼得急了,郝龙又害怕父亲知道,只能在厂里不断的跟別人借钱。 在王安邦的专利证书发下不久后,他便拿著省里和厂子里发放的奖金自费购买了许多精密的零件,准备在製作出一台机器时。可在某天王安邦上班时,却发现那些零件少了一大半。 於是在中午的食堂,人流量最大的时候,王安邦故意走到郝龙身边,让他把储装零件那间屋子的钥匙还回来,並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表示,如果他真的缺钱的话,自己可以先借给他。 “我平日里都在厂子里吃饭,自己也不了什么钱,如果那些高利贷逼你逼得紧了,我可以先拿出钱替你还给他们。但是你千万不能做傻事,不然会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王安邦模稜两可的话如一颗石子落入了湖中,泛起了圈圈涟漪。很快围观的人群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王安邦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那些围观的人群就像他的传声筒一样,將这件事开始在食堂传播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郝龙身上。 王邦看著这些人心底不断冷笑,从前他们造谣污衊王安邦,而今也是一样的造谣郝龙,脑子是一个好东西,可惜他们都没有,他们只长了隨意议论別人的嘴。 郝龙最近风头正盛,又经常仗势欺人,厂子里的人本对他多有不满,如今听到了王安帮这番说辞,便自觉的开始传播起中午发生的事儿。 在厂子里这种熟悉的环境中,谣言的传播速度与气味扩散的速度一样。很快整个厂子都传遍了,郝龙偷了零件出去卖的消息。 “你今天中午去食堂吃饭了吗?听说王安邦自费购买的那些零件,就是被郝龙给偷走拿去卖了还债了。” “真的假的?郝龙刚转岗,每个月的工资那么多,他爸还是车间主任,家里也不差钱,不至於干出这种事儿吧。要是让厂里知道了,他和他爸可就都完了。” “真的!咱们厂子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儿了!王安邦今天中午在食堂跟郝龙说,自己可以借钱给郝龙,让他千万不要做傻事!那不明摆著就告诉好了,自己已经知道东西是他偷的了吗!” “郝龙先是抢了人家第一个转岗的名额,又天天对李爱玲献殷勤,就差骑在王安邦脑袋顶上拉屎了,结果王安邦不仅没有告诉保卫处,还要借钱给他,这人真是个好人啊!” 郝龙在听到满厂区都在传著他偷了那些零件的谣言时,也曾愤怒的抓著那人的衣领,怒吼著证明著自己的清白。可那人只是当面儿认怂,保证再也不说。结果下午厂区便传出了他因为事件败露,恼羞成怒要打人。 一种无力感席捲了他全身,他也有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恐惧,郝龙感觉自己此刻如过街老鼠一般,所到之处皆有人鄙视的望著他,对他指指点点。而那些谣言则如同噩梦般的影子一样跟隨著他, “你个混帐东西,给老子跪下!平时你在厂子里边儿作威作福乾的那些破事儿,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你怎么能够偷厂子里的零件儿出去卖?” 郝龙跪在地上,一边忍受著父亲挥舞的藤条打在自己后背上,一边咬著牙说自己真的没有偷东西。 “你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吗?我告诉你,现在立刻拿钱把那些零件都给我买回来还回去。你別以为前一阵儿王安邦的事儿,你就做的那么天衣无缝。要不是你爹还是这个车间主任,你早就被派出所的人抓走了。” 郝父说完便从抽屉里抽出一摞纸幣,洒在了郝龙面前,那在空中飘飘洒洒的钱幣,像一道道天雷般砸在了郝龙的脸上,將他砸的生疼。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都说了我真的没有偷东西。那些不过是谣言!我明知道厂子里最近要评先进,怎么可能偷东西出去卖?”郝龙仰著脖子看向父亲,眼中满是失望,而后又猛然想起了什么抓著父亲又继续道:“我知道了,肯定是王安邦是他陷害我的!对,没错,要不是他在食堂里跟我说的那些话,怎么可能大家都谣传说是我偷了零件!就是他,我现在就去找他!” 父亲一藤条抽在了郝龙的肩膀上,拦住了他的去路,愤怒的叫骂著:“你个逆子,事到如今还不肯承认!是不是要闹得我们这个家,家破人亡你才甘心?难道非要让警察把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你才肯认罪吗?人家为了维护你的声誉都说了要把钱借给你,你还想让人家怎么做?” “我没有做过的事儿,你要让我怎么承认?我是在外边儿欠了很多钱,可我从来都没有动过厂里零件的心思!” 郝龙说完后也不顾身后父亲的怒吼,便转身跑出了屋子,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厂区的家属楼,一把將王安邦拉到了院子里,拽著王安邦的衣领逼他向大家澄清,自己根本就没有偷零件。 “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中午在食堂你故意那么说,好让所有人都认为零件是我偷的!你现在立刻跟所有人澄清,我根本就没有偷那些东西!” 郝龙强壮的身体与瘦弱的王安邦形成巨大反差,王安邦在他手中就像一只待宰的鸡崽一般,无法挣脱他的桎梏,只能认命的露出求饶的神色。 郝龙的动静闹得很大,迅速吸引了家属楼的其他人,很快眾人就將两人围在了中间,而郝龙见大家都来围观,又攥紧了王安邦,將他拎到自己面前,让他为自己澄清。 “你快跟大家说,我根本就没有偷你的那些破零件!” 王安邦见郝龙气急败坏的样子,藏起了眼中的笑意,怯懦地望著眾人开口:“我没有说那些零件是你偷的。” “你放屁!要不是你说的那些话,这些人怎么可能在厂子里疯传那零件是我偷的!就是你嫉妒我抢了你转岗的名额,在这儿故意栽赃陷害我。” “郝龙你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零件是你偷的!只要你有心想要悔改,那么一切就都还来得及!我知道你在外边儿欠了很多钱,我可以把我的钱借给你,你还年轻,而且大家都是一个厂里的同事,我也不想……” 王安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郝龙的拳头打断,而王安邦也借著他的拳头顺势栽倒在地,围观的眾人见动起手来,此刻也连忙上前开始劝阻,却不曾想郝龙如发了疯一般挡在王安邦面前阻止眾人向前。 “我看你们谁敢上前,谁敢上前就是他的同伙!他这是造谣,誹谤,污衊我,到时候我就报警,让警察把你们这些人都抓起来,好好审问审问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要破坏我们厂里的团结!” 郝龙的这一番话將围观的人群也牵涉进来。很快便引来了眾人的不满,眾人纷纷指责郝龙就是为了一己私慾去污衊王安邦,王安邦这人都想著要借他钱,让他把帐平了,也没有计较他偷零件的事儿,结果他还竟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要让王安邦受到惩罚,还逼著他为自己澄清。 “郝龙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平日里仗著你父亲的权利欺负我们也就算了,现在王安邦都这么帮你,你怎么还要欺负他?” 第104章 人言可畏 “郝龙你也太过分了,仗著自己父亲是车间主任,平时在厂子里欺负欺负我们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敢打到人家家里,不就是仗著王安邦家里没人吗?” “就是真是太过分了,平时活儿干得最少,结果竟然还第一个转正,拿的工资比我们拼死拼活工作的人都多,这太不公平了。” “要是没有他爸的话,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就连街边的混混都瞧不上他。听说前几天那混混还管他叫龙哥呢,结果知道他没钱以后就叫他小龙了。” 郝龙向来顺风顺水惯了,从来只有他欺负別人的份儿,更別提被人当眾这般嘲讽。如今听著那些刺耳的嘲讽和议论,心中更是恼怒万分气血上涌。一把抓起了一旁立在墙根的铁锹,指著眾人叫骂著,让他们闭嘴。 “都给老子把嘴闭上!就显著你们长嘴了是不是?隨便造谣污衊別人。你们要是再敢废话一句,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把你们的嘴都缝上!” 围观人群中不乏有刚加入厂子,就被郝龙以自己父亲的身份,欺压得敢怒不敢言的年轻人,他们见郝龙大难临头还是一副囂张至极的样子,也不由得“年轻气盛”起来,上前一步指著自己的脑袋让他往这儿砸。 “別別別,兄弟,你可千万別衝动,他爸不仅是咱们的车间主任,而且在这一片儿都能说上话。咱们不过只是厂子里一个普通的小职员,可没有本钱跟他们这种人计较。咱们还得养家餬口呢,万一真受伤了,岂不是损失的只有自己?要怪就怪咱们都是个普通人。” 王安邦表面上是在劝他男人要冷静,可实则处处都在提醒他和郝龙之身份地位悬殊,增加那男人对於郝龙的厌恶,挑起两人之间的对立。 果然那男人听见王安邦的话,脸上怒意更甚,用手上还带著做工时的手套,指著自己包著白毛巾的额头,挑衅地看向郝龙开口道:“狗仗人势,欺善怕恶的东西,看见那几个混混大气儿都不敢喘,倒是有能耐在这儿嚇唬我们,明明就是你偷了厂子的东西出去卖钱,还上门儿来挑衅我们。有本事你就一铁锹砸我脑袋上,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早就是人民当家作主了,咱们普通人怎么了?要是没有咱们这些普通工人天天努力干活,你爸还能安稳地当他那个车间主任吗?你还有钱买那些名牌衣服吗?你的都是我们的血汗钱!” 那男人的一番话也激起了围观群眾的不满,见有人开始带头硬刚郝龙,其余人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声討郝龙,要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还要举报他爸,让警察好好查查他们家,到底侵占了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多少钱。 见有人支持自己,那男人更是囂张的步步逼近,似乎是料定了郝龙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在眾人面前动手。却不曾想被逼后退的郝龙怒喝了一声闭嘴,真就扬著铁锹一把衝著那男人的额头敲去,就在那铁锹要落下之时,王安邦一个箭步上前將那男生推开,而自己的肩膀却被铁锹狠狠砸中。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王安邦强忍著肩膀的疼痛,顺势抱住了郝龙的腿哀求著:“我真的没有说是你偷了零件儿,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爸妈已经都走了,现在我们老王家就剩我自己了,我就想好好的活下去,还有他们这些人也只不过是围观的,你千万別为难他们。” 王安邦说完这话便適时的晕倒在郝龙脚边,而见王安邦晕倒,人群中突然间有人高呼著杀人了。这一声高呼將呆愣在地的郝龙惊醒,他看著躺在自己脚下一动不动的王安邦也慌张起来,颤抖著扔下了铁锹刚想转身就跑,却被那男人一把拽住。 “杀人凶手別跑!大傢伙一起上呀,我们千万不能让这个杀人凶手跑了!必须要让他们郝家还我们一个公道!”围观的人群闻言也回过神来,连忙將郝龙团团围住,而就在他们准备对郝龙动手之时,李爱玲和李父带人也赶到了。 “都给我住手!郝龙,你简直是欺人太甚!王安邦家中父母前一阵才相继去世,如今他家中只剩他一人,本就够可怜了,你竟然还要如此欺辱他!难道真当他无人可依吗?別忘了他还有我这个师傅在!我今天肯定要为他討个公道。” 王安邦虽一直闭著眼睛装昏,但却將周围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他听见了李爱玲扑在自己身上的担心之声,也听见了李父咒骂郝龙的正义之音,还有围观眾人感嘆李家人大义的夸讚之声。 王安邦听著李父那些虚偽的话,不由得缓缓睁开眼睛,接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握住了李父的手虚弱的开口:“师傅,你马上就要到升职的关键时期了,千万別为了我影响了你和郝主任的关係。”王安邦说完这句话便又晕倒在了李爱玲怀中。 李富和李爱玲能在此刻赶来,是王安邦早就算计好的,看见郝龙的一刻,他便叫人拎著东西给李父送去,顺便提起郝龙来找自己的事儿,而刚才王安邦的这句话自然是故意说给围观群眾听的,为的就是让他们都误以为李父和郝主任是同一战线的,將李父也拉下水,让他成为厂子中眾人口中的谣言者之一。 而事实也正如王安邦计算的那般,在郝主任的运作之下,当天在现场竟无一人报警,而郝龙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这几天还是正常上下班。厂子里的眾人见郝龙並未受到任何影响,更是怒气衝天,口中对李父之前的讚扬也全都变成了贬低。 “真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想不到这李师傅竟然跟郝主任他们是一伙的,那天我看他那么维护王安邦,还以为他是个好人,真是瞎了眼了。” “谁说不是呢,这老李可太不像话了,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他女儿和王安邦两人互相喜欢,王安邦也算是他半个女婿,结果他竟然还帮著郝龙父子俩一同欺辱自己王安邦,他该不会还存著要把女儿嫁进郝家的心思吧?” “你没听见那天王安邦说嘛,这老李现在正是要升职的关键时刻,那女婿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再说了这事儿还没定下来呢,哪儿有自己的前程重要。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老李这人平时看起来重情重义的,结果竟是这么个自私自利的玩意。真是苦了安邦这孩子了。” 厂子里的这些八卦谣言,李父不是没听到过,可他却没有办法制止,毕竟嘴长在別人身上,他也没办法將人的嘴巴缝上。 甚至就连李爱玲最近也明显感觉到,厂子里的人对自己颇有意见,甚至看自己的眼神中都带著一丝轻蔑,他们还经常调侃自己是不是要嫁给郝龙。 而就在几人被谣言笼罩的这些日子里,看似在医院养伤的王安邦也没閒著,他用那些零件儿製作出来的机器已经能够成功运行。並且他私下里偷偷找上厂长,跟他匯报了这件事,想通过厂长將这件事上报给省里的有关部门。 “厂长,你也知道我和爱玲的关係,这机器是我想要向师傅求取爱玲的聘礼,所以还请你先向我师傅保密,等著机器通过了国家的测试,能为我们厂子增添荣耀之后再告诉我师傅。” 厂长看著王安邦如此懂事,將厂子利益排在个人名誉之上的样子十分满意,连连应了下来,並拍了拍王安邦的肩膀表示理解:“安邦,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前一阵的谣言给你带来了很多伤害,甚至家庭也遭遇了巨大变故,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国家的法律都没有办法去管控別人说话,更何况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厂长呢。你就把那些谣言当成是对你的歷练,等你强大到不会再在意那些谣言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成长了。” 如果谣言是对自己的歷练,恶意中伤和詆毁,是为了锻链自己的意志,那么这样好的机会自然也要让厂长体验一番。 见到郝龙和李师傅满脸沧桑,一脸颓废的样子让王安邦心情大好,也迅速开展了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很快厂子里又传出了李师傅和郝主任几人经常在饭店相聚的言论,那些言论会声会色的降低人的奢靡生活描述了出来,李师傅的风评一时间急转直下。甚至还有人亲眼见过,那些经常围在厂子周围的小混混也对李师傅毕恭毕敬了起来。 “听说了吗?原来之前郝龙盗窃那事儿竟然还有內幕!是李师傅和郝龙两人合谋的。我说王安邦怎么不敢报警呢?原来这里边儿还有李师傅的事儿。” “可是李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王安邦不是他徒弟吗?难不成他还真想和郝主任当亲家?” “那是当然了,和郝主任当亲家不就攀上咱们厂长了吗?老李现在岁数也大了,连个车间主任都没混上,肯定著急了。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能踩著自己徒弟往上爬。” 这些谣言很快传到了厂长的耳朵中,见最近的员工都在议论这些传言,都无心工作后厂长不得不出面制止,特意召开了全场大会,亲自为郝龙和李师傅两人澄清。甚至拿出了王安邦亲手写的证词,证明偷零件儿这件事儿不是两人所为。 厂长本以为自己出面肯定能將这些谣言制止,让厂子重新恢復以前和谐的环境。却不曾想他的这一举动,不仅没起到正面的作用,制止这种乱传谣言的歪风邪气,反而是愈演愈烈,甚至將自己也拖下了水。 “真是一丘之貉,没想到厂长跟这些人也是一伙的,我看这厂子的领导层都是这样的,以后这厂子也没有大发展了,我准备辞职了。” “就是,上次王安邦那事儿闹得那么厉害,人家爹跳楼自杀自证清白,都没能请得动让厂长出面为他们证明。结果现在这事儿一扯上,郝主任和李师傅就能请得动厂长亲自出面儿了。” “还看不出来吗?这些领导层的人都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就像王安邦说的一样,咱们都是一些普通的小老百姓,哪儿斗得过人家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呢?咱们这辈子也就这样儿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拼命在多赚点儿钱,爭取以后让我们的孩子不重蹈我们的覆辙。” 面对厂子里工人消极怠工,成天就知道抱怨,聊八卦的状態,宋厂长愁得头髮都要白了,本想跟领导层开会研究看如何能解决这个问题,可一看面前的几人都是被八卦的中心,便更觉得头疼。 好在这时候省里终於传来了好消息,王安邦送去检测的机器已经通过了国家的检测,不仅如此,他在机器里添加的自动识別生產出的產品是否能够达到要求的系统,更是得到了上级有关领导的重视,特意发话说王安邦正是国家现在最需要的技术型人才,让厂子里著重培养王安邦。 早在將机器送到省里审查之时,王安邦便与知道了省里负责人的联繫方式,並且通过多次偶遇的方式成功和那负责人成为了朋友,甚至还帮他解决了一直困扰他的技术难关。因此在厂长得知审批通过之前,王安邦就早已得到了这一消息。 最近之所以没对其他几人动手,也是因为他一直在等待著这一机会,这一次他要让郝龙和李师傅,甚至之前造谣中伤他,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的那些人全部付出代价。 厂长得知这一消息后心情刚有了一丝好转,眼看著厂子靠著王安邦新发明的机器,能够让厂子在全国都出名之时,却不曾想竟因为之前的谣言事件又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而这个麻烦不仅差点儿断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更是波及了厂里的每一个员工,差点儿让厂子走向了倒闭的深渊。 第105章 好戏开场 自从上次在食堂王安邦当著眾人面对郝龙说的那些话后,他现在对食堂已经有了阴影,要不是自己的工资都用来还债,家里也不再给他生活费,他根本不可能来食堂,可如今就算在食堂吃饭,他也是带著饭盒打完饭后便立刻离开。 唯独今天郝龙没有带饭盒来食堂,正拿著餐盘排队打饭时,却撞见了怒气冲冲的王安邦从门口走来。郝龙见到王安邦下意识的就想逃跑,却不想王安邦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形象,大吼了一声他的名字便快步跑来。 一向拥挤吵闹的食堂,此刻也被王安邦的怒吼喝到,霎时安静了下来,而食堂的眾人也都自觉地为他让出了一条路。王安邦怒气冲冲地走到了郝龙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 “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你怎么针对我欺负我,甚至故意传播我的谣言,害得我家破人亡,我都可以不追究,是我自己没本事,可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我们俩的事,你明明知道的。” “我又欺负谁了?我根本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手!”郝龙现在是真的有些害怕王安邦,下意识的后退想要逃离,却被他抓住无法动弹,可在听到了王安邦的一番话后更是一头雾水的辩解著。 “郝龙,我不会放过你的!就说你父亲在威胁我,我这次也不会妥协了。”王安邦说完不等郝龙回过神,便自顾自的离开了食堂,而等郝龙反应过来,自己又被王安邦坑了之后,这才连忙跑出食堂。 王安邦和郝龙再次大闹食堂的事,很快又传遍了整个厂子,引发了一系列的议论。 “你们说王安邦今天在食堂说的,到底什么意思呀?难不成之前有关於王安邦的那些事儿都是郝龙派人造谣的?” “这你还不明白,肯定是有关於李爱玲的事儿,他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你怎么还听不懂?难道是郝龙对李爱玲做了什么?该不会是……” “该不会李爱玲真被郝龙……那这可是犯罪,李爱玲怎么不报警?难不成这事儿还是李爱玲同意的?那王安邦也太惨了,平白无故当王八。別说在食堂揪著好衣领骂一顿,要是我的话肯定把他揍成猪头。” 王安邦知道李爱玲今天出差,因此故意找到了这天对郝龙发难,可却不曾想李爱玲竟提前结束出差回来了,而当他看见周围人的眼神和议论时,只当是之前父亲的事儿,也没有过多在意,甚至下班时也故意等在了门口儿给王安邦惊喜,只是这一次却不曾想王安邦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自顾自的自己走了。 此刻正是下班儿的高峰期,厂子门口全是下班儿的员工。而王安邦面对李爱玲的积极招呼,则是熟视无睹没看见似的转身扭头便离开了,李爱玲见状连忙追了上去,而周围的人见王安邦对李爱玲冷淡的態度,更是加深了他们心中的猜想。 李爱玲讶异王安邦对自己的態度,便一句追著王安邦一路回家,她一路追王安邦躲,最终在王安邦看似误打误撞地躲入了一家ktv时,却不曾想在这里撞上了郝龙和他的那些混混朋友们,而两人又在这歌厅大打出手。 郝龙本就被王安邦在食堂闹的那一出弄得心中烦闷,而此刻见他竟然主动送上门儿来,也不客气地招呼著身旁人对他动手,几人打得难捨难分之时,李爱玲也终於追了上来,將人群中的王安邦救了出开,而三人在歌厅闹的这一出很快便传播开来,甚至还演变出了好几个版本的八卦故事。 在那个手机刚刚普及,电脑还是个新鲜物的年代里,八卦故事靠著人们口口相传,而从每个人口中传出的故事便都进化了一个版本,最终甚至整个城区的人都知道了三人爭风吃醋的爱情故事,一时间三人也成了“名人”。 而就在三人的各个版本儿故事在城中疯传之时,王安邦新研究出的机器获得了国家专利和省里的认可的事儿,也传到了厂里。眾人对於王安邦的评价又从了最开始的评詆毁他偷东西到可怜他被郝龙欺压,再到如今羡慕他的成就。 “安邦,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內竟然能研发出两台机器,竟然连我都瞒过了。厂长特意交代我了,说你是上面儿点名儿要重点培养的对象,你如今可是我们厂子中的大明星啊。”李师傅盯著王安邦,眼中闪过一丝怨对,阴阳怪气的开口。 “师傅,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呀?我这不是想著等事情都確定下来再告诉你,这机器是我准备送给爱玲的聘礼,我知道以我家现在的情况想要求取爱玲是高攀了,所以我准备把这台机器的全部收益以及后续的专利费用都交给你。” 王安邦將一旁的茶水端来恭恭敬敬的递到李师傅面前又继续开口:“师傅,我听说过几天省里边儿要来人上我们厂子里来考察,到时候他们肯定要看这机器是怎么运行的,这是仓库的钥匙,除了保卫科那儿有备用的之外,就您手里这一把,我知道您现在是升职的关键时期,到时候就由您在领导们面前掩饰著机器是怎么运行的。” 王安邦见李师傅没接钥匙便直接放在了书桌上,他知道这个老狐狸对自己肯定会多有防范,不会平白无故的接受自己的好意,於是便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继续开口:“我对爱玲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厂子里边儿最近的风言风语很多,我不想再让爱玲受到伤害,可是我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確的身份能够保护她,所以我希望您能够同意我跟爱玲两个人的事儿。” 李师傅看著钥匙上的亮光儿,是看见了自己即將升迁的希望,点燃一根烟,在烟雾繚绕中將那钥匙放入兜里缓缓开口:“不过是一些閒言碎语罢了,不用在意,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这要是我就先替你保管著。毕竟这机器是你自己独立製作的,到时候还是要你亲自展示。” 王安邦看著李师傅眼中无法遏制的欲望,思索半晌深吸一口气,退后半步跪了下去,重重地磕著头,起身开口:“若是没有师傅这些年的教导,我也没办法自己製作出这台机器,是我之前疏忽了这台机器本就是我和师傅一起製作的。求师傅成全我和爱玲。” 见王安邦十分识趣地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李师傅嘴角浮起一抹满意的笑,而后又迅速敛下,起身將王安邦扶了起来:“怪不得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你这混小子为了爱玲那丫头还真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机器现在对厂子有多重要?还有你把你师傅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能够抢占徒弟功劳的人吗?只要你混得好了,师傅比谁都开心。” 王安邦见李师傅把钥匙塞回了抽屉中,嘴边浮起了一抹阴狠的笑,而后便寒暄了几句,转身离开了屋子。 “要我说老李家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光想著要攀上郝家,这回把自己的女儿搭进去了不说,现在还被王安邦踩在了脚底下。” “那李爱玲平时装得清高,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就连郝龙的示好,他也熟视无睹,可结果还不是看中了郝家的权势,拋弃了王安邦,这回有著她后悔的。” “听说明天不仅有省里的大领导要来,还有中央的人呢,都是特意要来看王安萌新研发出的这机器的。如果这次对我们厂子的考核通过了,那咱们厂子就能拿到一大笔投资,直接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企业,到时候咱们的日子就都好过了。” 李师傅这人不愧是个老狐狸,在厂子中出现有关他的谣言时,他面对王安邦存了疑心,儘管王安邦要跟李爱玲结婚,为请求將这展示的机会让给他,但两人也是师徒一场,他自认为自己还是了解王安邦的,这人之前单纯只是因为他毫不在意和面对他在意的事情,他的心思不比自己少。 特別之前他拒绝了王安邦为他澄清谣言,最终害得他父亲在工厂自尽,因此他担心王安邦会在机器上做手脚,在大庭广眾下让自己难堪,於是在展示的前一天,他特意提前来到了厂子,对机器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测,確定机器完全没问题,能够正常运行后,又特意交代了保卫处的人要对机器严加看管。 “机器我已经检查过了,能够正常运行,明天领导们就要来检查机器了,现在咱们厂子最重要的就是这台机器,你们一定要看好他,千万不能让有心之人將这机器破坏了,这屋子里就连一个苍蝇都別放进去,就算是王安邦要进去也不行。”又嘱咐完了保卫处的人,李师傅將那房门锁好后,这才放心地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厂子礼仪的眾人便开始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又是掛条幅又是练习著欢迎词,生怕没有招待好省里来的领导们,失去了这笔投资,直接影响到自己的生活质量,而就在眾人忙著准备之时,今天的主角王安邦却迟迟没有出现。 “厂长,我昨天晚上出了车祸,人现在还在医院,今天恐怕是无法回到厂子了。不过我师傅对这台机器也很熟,他一定也能够熟练的操作起来的。” 正焦急地寻找王安邦的厂长,看见手机里的简讯后,连忙一把抓住了李师傅,將他拽到一边,將自己手中收到的简讯递了过去,担忧的开口:“老李,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这徒弟到底咋回事儿?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候他不来,这不是明摆著要给我上眼药呢吗?” 李师傅见到王安邦发的简讯,虽眉头紧锁,但心底却在夸讚著王安邦的聪明,也放鬆了对他的警惕,安抚地拍了拍厂长的肩膀开口:“別担心,毕竟他是我徒弟,他的那时本事都是我教的,这机器我也能灵活运用,肯定不会耽误咱们厂子里的大事儿。” 得了李师傅的保证,厂长终於放下心吩咐著把这件事交给他负责,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接著便转身走到了大门口儿去迎接领导。 在王安邦的安排下,李师傅果然也没有让那些来宾失望,刚跟省里的领导们介绍完这机器的运行原理和各种参数,正准备在领导面前展示之时,却不曾想机器刚启动不久,机身便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巨响,而后更是冒出了滚滚浓烟燻得在场的人不断地咳嗽。 就在厂长一边给李师傅使眼色,让他赶快加机器修好之时,王安邦却从门外跑了进来,指著李师傅的鼻子就开始骂了。 “师傅,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明知道这机器我製作得有多么困难,怎么如今还要故意將这机器毁坏?你难道不知道这机器对我们厂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吗?他可是我们厂子现在最大的希望。” 那一眾领导见到突然闯入的王安邦不由得一愣,而后又联想起了他说的话,便狐疑地看向了一旁的厂长和李师傅,严肃地看向了厂长,让他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而厂长面对王安邦突如其来的发难也是一脸无措,刚要伸手叫人將王安邦带下去,就听见王安邦又开口叫嚷著。 “你们先是利用了爱玲来欺骗我,让郝龙將我绑架走,然后又瞒著我自己启动机器,故意將机器毁坏,现在还要让我给你们一个解释,难道这天底下的公理都是由你们这些人说的算的吗?” 王安邦的话让厂长心下一惊,连忙挡在省领导面前对他表示歉意,並说王安邦这人平日里专注於研究机器,也不太与人交往,什么绑架,故意破坏的根本就没有,这中间一定是出现了什么误会,自己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 郝父见王安邦在省领导面前,就敢將事情扯到自己儿子身上,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出声否认。 “一派胡言!明明是你自己在这个重要的关头临阵脱逃,还將责任全都推到別人头上。难不成你这机器出现了问题,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才闹得这么一出?” 听著郝父这么一说,厂长也瞬间想起王安邦给自己发的消息,连忙掏出手机递给省领导解释道是王安邦自己发的消息,说他出车祸了,厂子里没办法才找人顶替运转机器的。 省领导面色阴沉地看著手机上的简讯,而后又看向王安邦刚要开口,却不想王安邦一把挣脱了束缚,走到几人面前一把夺过手机看著,冷笑著说这简讯根本就不是自己发的,接著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几人让他们查看到底有没有这个简讯,况且这手机號也不是自己的。 “郝主任,你和你儿子平日里在厂子里作威作福,欺辱我也就算了,谁让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呢。但是你们怎么能將主意打到了这台机器身上,这台机器现在已经归厂子所有,你们这是在破坏公共財產!损害人民的利益。而且你们明知道今天有领导要来,竟然还在这么重要的关头闹事,不就是为了要影响厂子这次投资,给厂长添麻烦,好让自己你在换届中当上厂长吗?你们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不惜损害厂子和所有员工的利益!” 王安邦的一番话让围观的工人们以及厂长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眾人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王安邦说的该不会都是真的吧?难道他们是故意把这机器整坏的?但是郝龙今天確实没来上班儿。” “太不像话了,这帮人为了自己当上厂长,竟然拿我们这么多工人都不当回事儿,还有损坏厂子的利益,我们一定要討个说法。” “没错,王安邦这机器是刚刚製作好,现在省里都拿了奖的,现在就被他们这么毁坏了,我们必须要討一个说法。” 李师傅看向王安邦,察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很厉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王安邦早就算计好的,甚至从他父亲母亲去世后就开始著手准备了,为了將他们几人全部都牵涉进去,他竟然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 王安邦感受到李父的视线,此刻也没有迴避,反而是充满了挑衅地挑著眉毛看向他,接著眼神一转充满了悲伤:“师傅,他们跟我说你和郝龙接触密切,我还不相信,可没想到这些事情中,竟然从一开始就有您的参与。你教过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科研的本心是要为人民和国家服务,可如今怎么能弃所有员工而不顾,只为了自己的私慾,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安邦痛心疾首地看向李师傅:“难道就因为这个机器研发的时候,您说过要掛上你的名字才有可能通过国家检测標准,却被我拒绝,因此你心生报復吗?还是上一次我被所有人诬陷偷东西,请求你帮忙说出当年我父亲断腿真相,惹得你不开心,所以您才要这般严厉地教育我。” 第106章 非输非贏 “什么?听王安邦的意思,他爹当年腿被打断的事儿,李师傅竟然也知道?而且还有其他的隱情,不像当时谣传的那样,可是那他当时怎么不站出来替自己徒弟澄清,还逼得人家爹在厂子里跳楼,该不会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吧?” “这还看不明白么?李师傅和那郝主任,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伙的,说不定王安邦这小子刚加入厂子的时候,就被这些人给盯上了,毕竟他当时刚加入厂子的时候,就把一直闹毛病的机器给修好了,他们说不定就是看上了王安邦的技术。 “怪不得啊,我说当时厂子新来的员工这么多,这李师傅一眼就相中王安邦,主动挑他当徒弟,而且明知道郝龙是郝主任的儿子,他更是看都没看,直接就把王安邦选走了,原来早就想借著人家的本事,来为自己铺路呢。” 厂长听见周围人的议论,感受到身旁灼热的视线,以及省领导身上散发出的怒火,霎时感觉到一阵眩晕,额头上不断冒出的细汗,让他浑身发软无力,周遭人们的骂声也都变成了嗡名声。 “李师傅,你到底是不是故意把这机器弄坏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厂长?” “对啊厂长,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是说好了只要今天的机器展示没问题,就能给我们涨工资吗?” 一声声的厂长在人群中响起,暂时地解救了郝主任和李师傅,让两人从舆论的漩涡中逃离出来,两人刚鬆一口气,却不曾想王安邦的又一句话,又將两人拽回了舆论中心。当他说出了两人今日就是故意给眾人一个下马威,好以后接管厂子时,能够將工人们都掌控在自己手中,让他们对自己听之任之时,员工们的怒火翻涌而起,若不是有保卫处的人拦著,当时就要上前撕碎两人。 而就在场面无比混乱,王安邦得意於自己布局的成功之时,厂长的刚突然昏厥,却意外地將这件事高高举起,而后又被轻轻放下,在所有人忙著將厂长抬走之时,王安邦在人群中,竟看见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和她那怒懟的眼神。 李爱玲站在人群中,就这样愣愣地看著自己敬爱的父亲,被自己喜欢的男人中伤污衊,而被眾人唾弃,父亲那张满是沟壑的黝黑面容上,被那些流言羞得通红。而自己喜欢的男人,平日里那个憨厚老实也从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会傻傻地看著自己的人,此刻眼中竟满是狡诈和得意,与他爱的那男人判若两人。 对上李爱玲痛苦的眼神,许是因为心虚,王安邦下意识地躲避她的视线。明明他已经安排好了,他为李爱玲爭取到了去外市学习的机会,可是她怎么会在这?儘管內心中对於李家的感情,早在父亲自杀的那一刻,就被仇恨填满,要让他们也体验过自己的经歷,但他却不想让李爱玲,亲眼见到自己污衊她父亲的这一幕。 王安邦看著那痛苦的眼神,心中还是忍不住刺痛扭过了头,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他永远地失去了曾让他世界变得明亮起来的太阳,又或许那太阳本就是路过,能够在他这停留片刻便已是幸运,从来就不属於他。 自那天的闹剧之后,厂长便当著省领导的面立下军令状,保证一定调查清楚机器损坏的事儿,於是立刻成立了调查组,並由自己亲自带队调查。 “这机器自从检验过没问题后,便一直在屋子里锁著,由我们保卫处看管,连个苍蝇都没飞进去过。”保卫处的人本以为能够得个简单的好差事,却想竟然出了这么大紕漏,面对这飞来横祸,心中对李师傅也充满了怨恨。 “唯一进去过接触机器的人就是李师傅,那天李师傅说担心机器出问题,让厂子在省领导面前丟脸,於是便拿出了王安邦的那把钥匙,说是他让自己过来检查的,我们见那钥匙確实是王安邦的,而且李师傅也是厂子老人,两人又是师徒关係,所以自己也就没多问,便让李师傅进去了。” “没错,李师傅检查完出来时候还说呢,这机器一点问题都没有,让我们好生看管著,还特意嘱咐我们,为了防止变故,谁也不能放进来,就算是王安邦也不能。” 保卫处的证词,以及检测出的机器的故障原因,確实是人为地將其中的参数改变,导致了机器的过载运行,这下彻底將李师傅故意损坏机器的罪名证实,儘管李师傅再三保证,可在那个监控还不普遍的年代,没有任何人能为李师傅证明,他在屋子的那段时间,没有调整机器的参数,而这一切也都是王安邦所算计好的。 王安邦早就猜到,李师傅不会相信自己,一定会在去检测机器並再次运行机器,因此早在最开始得知省里要来参观之时,他特意跟厂长申请,在厂长的见证下操控机器製作產品,而在演示结束之后便將机器的参数进行了调整,调整后的机器依旧能够正常运行,但只要运行超过两次以上,便会影响机器的正常运行,导致机器故障。 王安邦猜测以李师傅狐疑的性格,至少会检测两遍,且这参数不过是个细微的参数,根本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索性,王安邦赌对了,在机器运行完第二遍时,李师傅確实想著要在多操作几次,但又担心经常运行的话,会导致机器暴露出问题,让人將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於是便离开了屋子。 李师傅和郝主任的调查结果会议上,王安邦一早便等在了会议室门口,直到听到会议室內的眾人对李师傅的处置时,他猛地一把將门打开闯了进去,接著站在眾人面前对厂长和省领导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而后表示这件事是自己误会师傅了,现在没有明確的证据证明是师傅毁坏,再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师傅,如果自己的机器真的出现问题,到时候师傅也会丟脸,所以可能自己的技术还不够到位,因此机器之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故障,还要感谢师傅帮自己发现了机器的问题,不然如果机器一旦投入生產当中再出现问题,肯定会给工厂带来重大的损失。 省领导和厂长听到王安邦不惜抹黑自己的名声,承认自己的机器有问题,也要请求让厂领导撤销对李师傅的处分,纷纷打心眼儿里高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觉得这个年轻人品行兼优,未来定是大有可为。而厂长见省领导眼中透露出对王安邦浓厚的讚赏,知道此刻是个好机会,他也不想失去李师傅这个有经验的老员工,於是便也顺坡的替李师傅求情,而最终这件事便也已机器故障定论,免去了李师傅的处罚。 李师傅免於处罚的事儿,很快就在厂里公示了出来,就在工人们为王安邦愤愤不平的同时,又有一件让眾人无法接受的消息传来,因为机器出现故障,导致本来確定下来的投资,此刻也要容后再议,本来答应眾人的涨工资,此刻也都全部化为了泡影。工人们听到这一消息后,都觉得是郝主任和李师傅的问题,於是在王安邦的人的鼓动之下,工人们竟纷纷带人围住了郝主任的家,让郝主任赔钱。 王安邦带著帽子躲藏在角落中,看著他们砸破了郝主任家的玻璃,而一向囂张的郝家父子,此刻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被手持武器的人团团围住。听著眾人高喊著要让两父子赔钱,甚至要越过两人直接进屋,郝龙终於爆发了挡在屋子面前,夺过了来人手中的木棍,高喊他们这些人凭什么要来自己家要钱,要是没有自己父亲对工厂的贡献,厂子根本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好,这些人都得沦落为乞丐。 郝龙的话越说越过分,眼见这眾人的怒火已压制不住,王安邦给厂长和派出所分別打了电话后,便费力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眾人面前劝慰大家冷静:“大家別衝动,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大家都是一个厂子的员工都是兄弟姐妹。” “谁跟他是兄弟姐妹,他们姓郝的平日里就仗势欺人,现在为了当厂长还损害我们利益,必须把钱都还给我们。” “没错,还钱!还钱!” 王安邦见状悄悄走到郝主任身边,小声劝著他先带郝龙回屋,以防一会儿大家情绪激动两人在受伤,而就在两父子准备进屋之时,王安邦又转身对著周围的人开口:“兄弟姐妹们,大家冷静一下听我说,我们都是一个厂子的同事,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这样大庭广眾的不是让別人看笑话吗?是人就总会有犯错误的时候,之前造谣我和我父亲是小偷的人,警察都已经查出来是郝龙了,还有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就跟著一起造谣的人,最后我也都原谅了你们了呀。而且郝主任为厂子做了这么多贡献,就算他们这次是故意的,咱们也应该原谅他们。” 王安邦看似劝阻眾人的一番话,却更加引起了眾人的怒火,人群中不知是谁扔来的石头,衝著郝主任你的头就砸了过来,王安邦见状眼疾手快的將他塞回了屋里,等他回身想去拉郝龙时,却被愤怒的人群拥挤著无法再碰到郝龙,郝主任只能隔著玻璃,看见自己的儿子被人用木棍,一下一下地敲打著,最终倒地不起。 “听说了吗?原来当年偷东西的人不是王安邦他爸,是李师傅!他爸是因为阻止李师傅偷东西,这条腿才被人打断的,而且他爸因为腿断了,只能从一线上退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王安邦刚来,李师傅就迫不及待地收他当徒弟,平日也宝贝得跟个眼珠子似的,原来是恩人的儿子啊。可不对呀,那之前王安邦他爹被污衊的时候,李师傅怎么不出来替人家父子俩澄清,还逼得人家爹跳楼证明自己。” “你傻啊你,李师傅在我们厂里,平时装得那么清高,他要是一澄清的话,那他当年的那些老底儿不就全被人拆穿了,所有人不就知道他才是偷东西的人了。这么想来老李这人比那姓郝的更过分,这不是逼著人家爹去死吗,要我说啊,指不定之前那机器的事儿,也是他故意乾的。” 郝家父子的处分下来时,厂子里又开始传出了李师傅当年的往事,那些绘声绘色的描述很快在厂子里传开,眾人本来就因为李师傅毁坏了机器,导致厂子里没办法涨工资的事儿,对李师傅心生不满,如今听到了关於他的负面消息,更是自发的开始传播这件事儿。 “郝龙被人打成傻子,郝主任也被调查出侵占工厂財產、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已经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你是不是想让我爸也落得跟他们同一个下场,你才能放过我们。” 李爱玲褪去了黄色的连衣裙,只穿著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挡在王安邦面前,眼睛里布满红血色,眼底也一片乌青,看起来状態非常不好。就连平日里总是梳得整齐的马尾,此刻也无比的毛躁,多出了许多稀碎的头髮,看起来十分凌乱疲惫。 “爱玲,不是我不放过你们,是那些员工们不肯放过你们。”王安邦轻声说著,而后靠近將她耳边的碎发,轻轻地拨到耳后。 李爱玲一把推开王安邦,咬著唇强忍著不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你是气我爸之前在你被冤枉的时候没有替你说话,可他毕竟当了你这么多年的师傅,看在这么多年他对你不差的份儿上,他年纪也大了,你能不能……” 王安邦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打断了李爱玲的话:“你有替我说过话吗?你明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可在那些人造谣我的时候,你有为我说过一句话吗?你没有你只是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路过了他们身旁,甚至就连回头瞪一下她们的勇气都没有。” 李爱玲看著王安邦眼中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嘴角也不由得浮起一抹苦笑:“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是我亲眼看见的。” 可王安邦不知道的是,那天李爱玲確实走了,但她却拎著一把铁锹回来了,將拎著铁锹重重地摔在地上,掀起的尘土,呛得几人一阵咳嗽,也將那正在嚼舌根的几个女同事嚇了一跳。 “呦,真看不出来呀,你们几个还长了千里眼和顺风耳,有这个本事怎么不多管管自己家里的事儿?李姐,我听说你家大哥前几天儿又去巷子口打麻將,输了二十块钱呢,你这千里眼肯定是看清楚了吧。还有王阿姨,我听说您最近到处给您那两百斤的宝贝儿子寻找相亲对象,结果却没有一个人家能看上他的,你怎么不用你的顺风耳去听听谁家里还有適龄的小姑娘,赶紧给你儿子再多张罗张罗。不过要我说呢,你也不用著急,现在离过年还远著呢,你可以再给您的宝贝儿子多做点儿饭,餵得胖胖的,等过年时候你儿子肯定抢手。说不定那些屠宰场的老板一见到您儿子,立马高薪聘请您去他们厂子里给他们养猪呢。” 李爱玲一番阴阳怪气儿的话,將那几人说得无地自容,也没了在八卦文安邦的心思,拍拍屁股全都走人了。 “好,既然你认为我和我爸都对不起你,没有帮你澄清,那我在这儿跟你道歉,是我们老李家对不起你。”李爱玲说著深深地鞠了一躬,可在低头的瞬间,眼泪还是没忍住,大颗大颗地砸在了地上,等她再抬起头时,脸上却只剩下了泪痕。 “我父亲年纪大了,求你看在这些年我们两人感情的份儿上,別再折磨他了……” “我爹年纪也大了,正好他们俩以前就是一个厂子的好兄弟,有我爹陪著你爹他也不孤单。” 李爱玲清脆的巴掌落在王安邦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听著那刺耳的话,她终是没忍住在王安邦面前落下眼泪,却被王安邦粗糲的指腹轻轻擦拭掉:“別哭了,你父亲说过的,不过是一些閒言碎语罢了,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过既然你父亲当年做的那些事儿,厂子里的人现在都知道了,你应该多关注关注老人家的状態,毕竟厂子现在正值投资的关键时刻,若是在出现一次像我父亲那样的事儿,厂长可就真要找个风水大师看看是不是厂子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王安邦始终飘飘的態度,让李爱玲的心一终於沉到谷底,她闭著眼睛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自嘲地笑著:“来之前我跟我爸打了个赌,没想到我输了,叔叔去厂子跳楼之前来过我家一趟,我不知道他和我爸都聊了些什么,但是他留下了一封信给你,说等我们结婚之后再让你拆开。” 王安邦看著李爱玲手中的信封,沉默著皱起了眉头,刚想开口询问,他父亲怎么会將信留给她,就听见李爱玲轻声道:“看来终究是我输了,我们家要离开上海了,再见了王安邦。” 第107章 高原雄鹰 “所以那封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他父亲为啥要自己跳楼?难不成当年偷东西的人真是王安邦他爹?怪不得这么些年他一直对那女生念念不忘,原来是因为没办法原谅当年的自己呀。” 郝也许的故事连讲了好几天,就连特別行动小队最近討论八卦的时间,都变成了討论王安邦过去的故事,而这也成了最近紧张生活中几人唯一的乐趣。 “之前针对於边防安检的所有报导,今天中午会统一上线,迪迪你那边儿记得將你的视频也剪辑好,到时候同步发出。”方颖一边穿著外套,一边晃了晃还在打盹的迪娜拉开口。 “我说你该不会每天晚上趁著我们都睡觉了,自己去吃好吃的吧,你那黑眼圈都要掉在地上了,看来不上班儿的人就是好。”路过的方皎皎撇了一眼迪娜拉也开口调侃道。 迪娜拉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脖子,一脸无精打采的委屈开口:“別提了,这不是为了调查那些慢脚文化的视频吗?我最近每天晚上都在熬夜看那些小孩儿发的东西,我感觉我的眼睛都受到了衝击,马上要长针眼了,我要跟蒋巴楚申请精神补助了。” 见迪娜拉浑身丧气的样子,郝也许不由得来了兴致,一边调侃著究竟是什么样的视频能让迪娜拉受到如此伤害,一边让迪娜拉把这些视频分享给自己,自己上班儿摸鱼的时候可以看一下。 眾人嬉笑打闹过后便又奔赴了各自的公司,开启了新一天的牛马打工人生活,而送走了他们的迪娜拉,先去饭店看了看阿姨夏木奶奶,而后又回到屋子里后便开始了大扫除。 因为迪娜拉不需要坐班儿,大多数时间都很自由,所以几个人之间也形成了默契,白天的家务活儿基本上都由迪娜拉负责。收拾完了家务后,她又將之前准备好的边防安检视频一一整理出来,等著中午的时候跟融媒体平台同步上线。 努力了一个上午的打工人们,终於来到了中午能够短暂补充能量的时间,而就在他们刷手机之时,由喀什融媒体中心发布的一条关於边防安检的视频迅速在网络上传播开来,且热度还在不断的攀升,而观看了视频的网友们也纷纷在底下留言表示对边防安检工作者的致敬,感谢他们一直在默默的守护我们国家的安全。 经过方颖和陈副局以及台里领导的一致决定,最终边防安检的视频,他们还是以边防安检工作者的工作为重点,讲述了在普通的一天工作中,突然遇见的这次案件为剪辑思路,一边经营边防安检的工作介绍给普通人,一边又剖析详细讲解了这次案件中犯罪嫌疑人的行动轨跡。 为了掩盖他们的犯罪事实,他们先是派人在办事大厅中闹事儿,污衊他们盯上的那辆车的人员是杀人犯,调动现场人员的情绪,让他们自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审判者,將个体事件扩大成为群体事件,吸引边防安检工作人员的注意,造成现场的混乱。 而后又趁机派人去將他们的目標车辆开走,利用偽造好的一系列资料將车辆开到安检的地方,而在安检处被工作人员发现后,不仅没有及时承认错误,反而是不顾工作人员的劝阻,坚持驾车逃跑,最终在公路上被截获。 喀什的融媒体帐號因著之前方怡颖发布的一系列视频本就吸引了很多粉丝关注,虽然粉丝数量没像迪娜拉一样庞大,但也有著几十万的粉丝基础,此时又赶上了自媒体流量最好的午休时间,因此这条带有边防安检话题的视频一经发布,並在各大平台迅速躥上了热搜榜单。 而迪娜拉在街道方颖已经发布的微信后,也迅速登陆了自己的社交媒体平台,將之前剪辑好的视频全部发了上去。跟方颖官方的帐號更严谨的视频不同,迪娜拉的视频更像是在还原一个旁观者经歷的事件。 迪娜拉的视频中不仅有著边防安检工作人员,面对混乱时努力维护现场的身影,更有著那些被犯罪嫌疑人几句话就挑动起情绪,打著正义的旗號,却对自己根本不了解事情缘由,就对著司机小李狂喷的围观群眾的骂声。以及儘管打了马赛克,却依旧掩饰不住心虚的犯罪嫌疑人的行动。 为了证明视频的真实性,迪娜拉还特意选取了那天直播的几段录屏加入进了视频之中,更详细的给大家解释並还原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 “当天看直播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阿姨总是怪怪的,明明迪迪说了要帮助她,只要她拿出证据就行。可她却只会哭天抹泪儿的说自己女儿委屈,还质疑迪迪跟那司机是一伙儿的,原来她才是最大的反派。” “那句话怎么说来著,不是现在的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各位姐妹,路上遇见了老人,寻求你帮助,大家一定要在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再去帮助別人。这阿姨长得还挺淳朴的,我当时还真以为那司机小伙儿是坏人呢,没想到这阿姨隱藏的这么深。这要是在大街上被我遇见了,我肯定也像个傻子似的,上去帮他抓住那小伙儿了。” “边防安检的工作人员太辛苦了,以后我再也不抱怨过关的时候手续繁琐,等的时间久了。如果不是有他们这么耐心仔细的检查,肯定有很多坏人要趁机钻空子。向所有边防安检的工作人员致敬,感谢他们一直在默默的守护我们的边防安全。” “以前看网上那些安检搜出来的东西,我还总跟闺蜜调侃说这世界上真是无奇不有。没想到边防安检的工作人员每天要面对这么多复杂的工作,还要承担著生命危险。” 在方颖和迪娜拉发布的视频,以及看到热度闻讯赶来的各种营销號的推波助澜之下,带有边防安检话题的这条视频在网络上一度成为了网友们热议的话题,而边防安检工作人员这一职业也不再变得那么神秘陌生。 “边防安检报导!最开始参加工作的时候,我爸妈天天给我打电话吵著让我辞职,他们总是跟我抱怨,为什么考了一个这么远的地方,毕竟边防的地方,生活条件肯定没有其他城市那么好。但是今天我爸看了视频以后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我的工作非常有意义,还让我在那地方好好坚持,说我们全家都以我为荣,让我好好守护好祖国的边防安全!感谢迪迪和那位记者小姐姐的视频,让大家了解了我们边防安检的工作。最后希望大家如果要到边防安检办理东西的时候,请不要著急,耐心等待我们的工作人员一定会儘快的帮大家办理好。” 而隨著网络上全部都在为边防安检点讚的评论,以及分享著自己在边防安检时,遇见的那些暖心工作人员的帖子不断发酵,各地的海关以及安检的官方媒体帐號也纷纷下场开始与网友们互动,並借著这一波热度迅速开启科普,告诉大家从国外回国时有哪些方面的东西一定要注意,避免影响过关的速度以及被扣押。还有在国外时,不要隨意的就帮其他人带东西过关,不然很有可能最终被调查的就是自己。 而眾多网民们面对各大官方帐號的科普也纷纷来了兴趣,甚至还有好事的网友去深扒了之前海关部门发现问题物品的展示视频。 “我的老天奶呀,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以后我再也不嫌弃海关的东西清关慢了,要不是有这些工作人员这么细心的检查,简直不敢想有多少的坏人会把病毒带到国內。” “楼上的姐妹,相信我离了海关以后没人会这么保护你。之前我看过一个视频,是南京海关之前发布的,他们竟然查出了有三千多只蟑螂的尸体,而且每一个尸体上都携带著大量的病毒。还有寧波海关查获了十五只携带著各种病毒的蚊子,最可怕的是这种蚊子竟然不属於现在已知的任何一个品种。” “呜呜呜,祖国妈妈將我们保护的实在是太好了,有这种好事儿怎么不多宣传宣传呢?省的网上每天都是一些负能量的帖子看到祖国母亲这么保护我,瞬间激起了我的斗志,我还要好好活著,不能让祖国妈妈失望。” 网络上的这些消息持续扩散的同时,夸讚边防安检以及海关等安检部门工作人员帖子的风气,也逐渐传播到了各个政府机构以及办事部门儿暖心的工作人员上。 这边迪娜拉和风影忙著监督网络上的舆情时候,郝也许也没閒著,之前他在医院遇到的给孩子凑医药费的男人,今天突然给郝也许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凑够了所有的医药费,要把之前借的钱还给好,允许並约了郝也许在一家饭店见面,而等好也许到饭店包间儿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一个熟人。 蒋巴楚看著就在对面儿镇定自若的好郝也许看了看身边儿的男人,只得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等著男人开口介绍。 “巴楚,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多亏了这位女士借我钱,我才能给孩子凑上手术费。”那男人说这便將郝也许介绍给蒋巴楚。 “你好,我叫蒋巴楚,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叶力江,非常感谢你那一天帮助了他。”蒋巴楚说著装模作样的伸出手同郝也许握手。 “你好,我叫郝也许,倒也不用这么正式的道谢,毕竟遇见这种事情,我想谁都会帮一把的。” “我这位兄弟说起来也是个有名的英雄人物,从部队退伍了之后便接过了家里父亲的重任,这些年来一直义务的为边防连队担任著巡逻嚮导。他不仅就过许多巡逻官兵的命,而且这些年来跟他巡逻的官兵从来就没有人受伤过。”听著蒋巴楚的介绍,郝也许终於知道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会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十分眼熟,曾经在得到命令派他去外调到新疆的时候,她看过许多有关於新疆的报导,其中便有著这个戍边员叶力江,他们一家三代都是义务为边防战士巡逻的戍边员。 听著蒋巴楚夸讚自己,叶力江那张黝黑的脸上突然间泛起了羞涩的红晕,连连摆手揪出了掛於胸前的党徽,解释说这些都是自己应该做的,这是我们塔吉克族人的使命,不只是我,我们每一家都有戍边员。 听到叶力江说起每一家都有戍边员,郝也许便来了兴致,连忙询问著叶力江將更多有关於戍边员的故事。 “帕米尔高原地势险峻,车马都难以通行,因此便需要乘坐高原之舟——氂牛,巡边的路特別远,那边又没有房子,我们每次巡边基本上都要三五天才会回来,上次孩子生病的时候正好赶上我在外边巡边,家里边的老人又临时有事不在家,但幸好那次我回来的比较早,这才能够及时的把孩子送到医院去。” 叶力江说这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双手递到了郝也许面前:“这里边是你那天借我的住院费,你数一数。” 郝也许接过信封揣在了怀中,接著便举起水杯开口:“我从小就很敬佩军人和警察,这杯水就当我一茶代酒敬你,感谢你为我们的祖国无私奉献。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一代又一代无私奉献的人,我们才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们家是三代戍边员,从他爷爷那辈儿开始就开始义务戍边到现在已经有七十多个年头了,他爷爷,他父亲,还有他。他受得住你敬的这杯水。”蒋巴楚说著自顾自將自己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而后便拿出手机给郝也许发消息:“他父亲是陈副局在部队里的战友,上次就是陈副局让我好好照顾她,没想到竟然在医院被你给碰见了,真是缘分。” 第108章 爱子之切 食堂里人来人往,打饭的牛马们挤满了窗口,正爭分夺秒的利用著中午的休息时间,一边刷著手机,一边用美食犒劳著自己辛苦了一上午的身心,通常情况下午饭的时间王安邦是不会出现在公司食堂的,毕竟像他们这种高层领导,若是午休的时间还出现在食堂,难免给底下的员工造成心理压力。 可在前些日子,秦子越利用边防安检给国安造麻烦的事情失误,反而还损失了几个得力助手后,王安邦近日便总是趁著午休的时间来食堂,他想见一见郝也许,就看一看就好。 或许是那日的酒后长谈,让王安邦觉得自己和郝也许亲近了许多,又或许是那日他吐露了,这些年来一直压在自己心中的秘密,和他人性最卑劣的一面,让他整个人轻鬆了许多,总之在王安邦心里,现在的郝也许就像是他的一味良药一般,只要看到他便觉得心头舒畅许多。 郝也许自然是发现了王安邦近日总出现在食堂,而且还专门挑他打饭的窗口排队的异常。起初她还以为出现失误暴露了身份,惹得王安邦起疑,因此才亲自监督自己,但等她打探过后,得知王安邦真的是来打饭的,心中却多了几丝窃喜,正好可以通过这个机会再多了解一下王安邦,也方便她打探出这神秘的科技有限公司究竟有什么不同。 毕竟他们几人来到喀什已经好几个月了,而方颖和方皎皎也都已经发现了各自单位里非比寻常的事情,只有她了发现这公司的规则格外严苛后,便再也没有查到这公司的一点儿异常。 “来了老王,今天你可有口福了。”郝也许边说热络的说著边对王安邦挤眉弄眼,然后又趁著没人注意时,將一个铁皮的保温盒从窗口递了过去,示意王安邦赶紧拿走。 “你之前不是想尝尝东北菜吗?我最近又醃了点儿东北的酱菜,特意给你留的。”郝也许看著王安邦神秘的开口。 王安邦將那铁皮饭盒拿在手中,又刷了饭卡,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调侃:“看你做贼心虚的样子,该不会用的是公司的食材吧?” 郝也许闻言立刻冷了脸,拎著大勺就开始解释:“才不是呢,你要是再开这种玩笑我就生气了,这可是有辱人格的事儿。”她说著回头看向身后正在炒菜的马亮小心翼翼地继续道:“我这回做的少,就给你带份儿了。我师傅都念叨著好几回想吃酱菜了,要是让他知道我好不容易做了一次,却都给你拿走了,他肯定会跟我生气的。我告诉你,你这可是独一份儿的得了好,你就眯著吧。” 透过郝也许那清澈如水,不掺杂著任何复杂思绪的眸子,王安邦看见了倒映在她眼眸中,隱藏在和善皮囊下,那丑陋又卑劣的自己,他突然间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年没有听父亲的话,反而是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明明当时他还有机会可以回头的,可是他却选择了最错误的一条路,並且在之后的日子里,顺著那条错误的路越走越远,直至再也无法回头。 其实关於父亲和李师傅的那件事,父亲所了解的也不过是事件全貌的一部分而已,而他之所以选择在厂子自杀,也不完全是为了要为自己和儿子证正名,更多的是出於自己內心的愧疚,在跳楼之前,他曾经来到李师傅家找过他,希望他能够看在这条废腿的份儿上,为王安邦说几句话,帮他澄清厂子里那些谣言。 “老王,安邦也曾找过我,可这件事儿不是我不帮你,是就算我出面替你们说话了也没有用。那些谣言很明显就是有心之人故意针对你和安邦,所以不管你们怎么解释和澄清都没有用。你们能够自证这件事,他们又会找出另一件事来攻击你们……” 王父显然没有听进去李师傅的话,不等他说完便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打断:“好,若是你果真这般不念旧情的话,那我现在就到你们厂子里去告诉所有人,当年我这条腿都是为了阻止你偷厂子的零件出去卖,而在交易的时候为了掩护你赶快离开,而被那些人给打折的。” “王建国,你是不是真以为你这条腿是为了救老子而折的?你他妈就是多管閒事!要不是因为你做厂长的位置,现在都应该是老子的。我还用每天受他郝家父子的气?” 李师傅虽然平日里也有著许多小心思,他虽希望通过王安邦里得到厂里晋升副厂长的资格。但对於王安邦这个徒弟他也是真心爱护的,在听到厂子里的那些谣言时,他也是苦恼万分,可这次选举郝主任手上有著至关重要的一票,因此他也没有办法明目张胆的站出来替王安邦说话,只能冷言冷语的提醒王安邦,希望他能想清楚。 那日他被王安邦,用这事儿威胁本来心里就不舒服,而今又再次听王父提起当年的事儿,索性一个没忍住,將当年那件事儿完完整整的说出来了。 当年厂子里的重要零件总是丟失,引起了公安局和厂子里的注意,在他们共同调查下发现有一伙人在不断的以金钱等各种方式诱惑厂里的职工,因此为了抓到这些人,李师傅便自告奋勇的当起了臥底。这一切不过都是李师傅和公安局以及厂里领导做的一场戏罢了。 可让眾人没想到的是,王建国对於李师傅最近的反常上了心,因此一直盯著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跟到了交易现场。而就在李师傅等人布局好了一切,正在等著那伙人前来交易时,王建国却突然跳了出来和李师傅爭抢零件,因此惊动了躲藏在暗处的那伙人。 部署的公安和厂领导见事情被王建国搅乱,担心此刻出面会被潜伏在暗处的那伙人发现,因此便也没露头。可那伙人却记住了王建国的脸,因此產生了报復的心理,在王建国回家的路上暗中埋伏,將人打成了残废。 结果李师傅不仅没有凭藉著这件事儿立功,得到之前厂领导答应他的职位,反而在王安邦的腿被打折后遭到了厂领导的训斥,直接从晋升名单中被除名,並且还告诉他不允许將这件事儿告诉任何人宣扬出去,以免会影响厂子的名誉。而且还要在往后的日子里,背负著王建国是因为帮他而变成瘸子的心理压力。 “是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也是想要帮助我,甚至在这几十年里,你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当年这件事,一直在保护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年发生这件事儿之后我还能一直在厂子里待著?甚至明明你是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受伤,厂子里却还是將你调到了其他岗位,一直养著你。你但凡再多想一点儿,都知道这件事儿根本没有那么简单,甚至过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问过我一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师傅自顾自地对著王建国宣泄著,这些年来心中的怨气,却忽略了王建国那黝黑的脸,隨著他的话正一点一点的变得惨白。 “你自己清楚,当年到底是真心的想要帮我,还是为了满足你自己內心的英雄主义!你自认为这些年替我守著这个秘密,可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一个,只知道沉溺於自己想像中的英雄主义,实则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多年来一直坚守在心中的秘密,如今被李师傅以如此刻薄的话拆穿真相,王建国只觉得浑身发冷,头脑晕眩,借著扶住桌子的力量才勉强不让自己摔倒。 王建国受伤之后再也无法在厂子的一线公路,虽说工厂体恤他,將他一直留在厂子里,但工钱却少了一大半儿,因此妻子不得不每日下班儿之后还要在家里做手工活儿来补贴家用,而王安邦知道家里的困境,也再不嚷著让父亲给自己买东西,而是会利用课余时间悄悄的替別人写作业赚钱。 想起了曾经因为自己这条断腿给妻子和儿子带来的那些麻烦,让妻子每日操劳,让儿子在本该好好学习的年纪过早的承担了家里的家庭重担,而这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王建国的心中无比的愧疚。 而今自己当年的这条断腿竟然还被人当做把柄,用来在厂子里造谣污衊儿子。给儿子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李师傅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个多管閒事的废物,若不是因为自己那妻子和儿子这些年本应该过著舒適的日子,至少不需要因为他而操劳。 可这些又怨得了谁呢?怨李师傅吗?他又有什么错呢?当年是自己偷偷跟著他去到了交易现场,又是自己跳出来阻止他,这些年更是自己从来没有问过当年的事儿,反而是自以为是的一直替李师傅保守著秘密,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想到了这些,王建国心中百感交集,被愧疚和无力感填满的他在路上又听见了郝龙等人说这这一次一定能够將王安邦从转正的名额划下去,他才知道了李师傅之前劝慰他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这些人就是要故意针对王安邦,就算他们此刻自证了,自己和王安邦都没有行盗窃之事。之后他们还会再找到其他的由头来往王安邦身上泼脏水,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將这些人的嘴堵上,让他们再也无法揪著王安邦。 想明白了这些的王建国,拖著那条残废的腿坚定的走到了厂子里,他看著荣誉栏里儿子那张沉稳的脸,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定,他要用自己的命在厂子里让这件事引起厂领导的注意,也让那些人再也不敢隨意的將脏水泼到儿子身上,因此王建国在街边儿的书店里买好了信纸,写下了一封遗书后悄悄的走到了李师傅家门口,將这封信交给了李爱玲。 “爱玲你是一个好孩子,这些年你也算是我看著长大的,你和安邦在一起,我和他母亲都非常高兴,希望你们俩以后能够好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等將来你和安邦结婚之后,这封信你亲自交给他。” 王建国將手中的信交给了李爱玲,而后毅然决然的转身衝著厂子的方向走去,李爱玲还沉浸在王建国对自己说的希望两人结婚以后的期许中,丝毫没察觉到王建国脸上露出的惋惜之色。 “安邦,我的好孩子,原谅你的父亲是一个如此愚钝又如此自大的人,当年的事情今天我终於知道了全貌,原来不是我救下了李师傅,才让他如今能够拥有现在的一切,成为你的师傅。而是当年我多此一举才让他落得了现在不过是一个老员工的下场,连一个车间主任都没当上。” 王建国在信中將当年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告诉了儿子之后,又写到希望通过这次自己在厂子里引起的重大事件之后,让他在厂子里头能够安稳的工作,然后跟李爱玲结婚,成立一个自己的小家庭。 “安邦,我想了许多种办法,却最终依旧想用这种方式来替你最后铺一次路。没有做过的事情,不管別人怎么说,那都是无稽之谈。虽然这些日子以来,谣言让你和我们家的生活都受到了很多的困扰。但我相信事实终归会摧毁那些不实的谣言,而凭藉著你的这双手,以后在厂子里也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你的未来不可限量,我期待你以后能为我们国家製造出更优秀的机器,让那些外国人都知道中国的厂子也能自己创造出非常优秀的机器,不比他们差。” “最后我最亲爱的儿子,爸爸愿你以后堂堂正正的活下去,永远將个人的利益排在国家和人民之后,成为对祖国和对人民有用的人,永远不要忘了你作为一个靠著双手吃饭的人的初心。虽然今天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时我很难过,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去帮助別人,希望你也是。” 第109章 护花行动 由方颖和迪娜拉共同发布的边防安检的视频,网上引起了巨大反响,而由此带来的对於国家公务人员的正面宣传,也在网络上得到了一眾网友的好评,虽然其中也有著许多质疑的声音,甚至批评这些都是作秀,但总体来说確实也是引导了正向的舆论,而之前郝也许她们想要整治慢脚文化的申请也终於得到了陈副局的批准。 得到了批准后的几人便迅速开始分头行动起来,因为迪娜拉之前便看了很多漫脚文化的视频,因此眾人一致决定这一次的行动由迪娜拉指挥。 “皎皎,你负责收集所有更新频繁的慢角文化的帐號,並將帐號使用者的详细信息保存好,包括他们父母的电话號码以及工作单位。也许儿,之前你不是有那几个小孩儿的帐號吗?让皎皎查出他们的微信號之后,你用一个新的微信號加他们,爭取和他们成为网友,然后臥底在他们身边,掌握他们的动態。颖姐跟我一起策划我要拍摄的视频內容,对於这次的行动制定以个详细的视频发布方案。” 迪娜拉分配完眾人的任务后,方颖思索片刻,连忙出声提醒道:“因为这一次的案件涉及的大多都是未成年人,所以大家在做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格外的小心,爭取全程都留存有利於自己的证据,以防到时候那些家长会反咬我们一口。”方颖说这担忧的看向郝也许又继续开口道:“特別是也许儿,你直接接触孩子们,在跟他们交流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自己说话的方式,千万不要带有什么引导性的词汇,也不需要去教育他们,只要符合他们並打探出我们需要的东西就好。” 郝也许闻言嘴角不由得抽动了几下,苦笑著开口:“颖姐,你是没接触过这些孩子,面对他们的那些奇葩言论,很难忍住不开口制止啊,要是以后祖国的朵都这样,那咱们以后还有啥盼头?” “朵生长的时候,身边难免有著一些杂草,汲取他们的营养,咱们现在做的不就是要將这些杂草除掉,保证朵能在一个適宜的环境中茁壮成长吗?”迪娜拉见方影仍旧一脸严肃的表情连忙开口。 “你们没有当过母亲,不了解家长对於儿女的那份心意,如果这件事情我们一旦做成,將慢脚文化的影响力扩大,很多家长便会蜂拥而至。虽然这些家长以为人父母,但他们当中也有许多人是非常不理智的,难免他们不將矛头对准我们,如果被他们发现是我们派人臥底在这些群里而没有及时制止,还故意將这件事情的影响力闹大的话,他们一定会像当年举报那些动画片儿的家长一样,想方设法的举报我们。所以在跟这些孩子交流的过程中,你必须要控制好你自己,一定要把握好方式,既不能让这些孩子看出你的身份,又不能在之后露出马脚,被这些家长察觉。” 方颖的一番话让在场的几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悱惻,她是不是有点儿草木皆兵,方皎皎见几人都沉默下来,不由得不耐烦的撇著嘴开口:“要我说用不著这么麻烦,我直接將这些慢脚文化的视频,推送到二十五岁以上,已经结婚生子的用户手中就好了,顺便再送他们这些视频多上几回热搜,反正那些人不也是想著出名嘛,正好我给他们个机会。” 郝也许闻言眼神一亮,刚想开口赞同方皎皎的提议,却被方颖冷冽的眼神嚇了回去:“不行,如果你通过这种方式將视频推送到那些家长的手中,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偶然的事件,而不会真正意识到这背后產生的教育问题。而且在每一个家长心中,自己的孩子都是优秀的,他们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孩子也有可能就是这种慢脚文化传播者其中的一员。” 因著之前边防安检事件给团满运输带来的恶劣影响,以及至今自己只是发现了冷新晨跟秦子越等人勾结,还没有找到团满运输中真正的异常,方皎皎最近本来就十分烦躁,听到自己高效率的解决方式,刚说出就被方颖立刻否决后,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不满的撇了一眼方颖,立刻回懟著说这些不过也只是方颖的猜测而已,她这个当母亲的每天都嫌弃自己的女儿,甚至为了逃离照顾女儿的责任,而远赴新疆参加特別行动小队,她有什么资格代表其他家长,万一他们见到这些视频,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然后便回家对孩子多加管教呢。 “好,既然你觉得我无法代表家长,那你是女儿,你可以代表孩子吧,你觉得那些孩子被家长教育之后,他们会承认吗?他们会有所收敛吗?如果没有確实的证据摆在那些孩子的眼前,他们便只会觉得这些都是父母的问题,从而激发起孩子的逆反心理,让他们和父母之间產生更多的矛盾。就像你也无法处理好自己和父母那些矛盾一样。” 大方小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针尖对麦芒的说话,而此刻闻著空气里的火药味儿逐渐变浓,郝也许和迪娜拉互相对视一眼,连忙开口替缓和气氛。 “皎皎的本意也是想要用最快捷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而颖姐提出的风险性也需要考虑,你们两个说的都没错,但是毕竟刚才我们已经决定了这次的行动由迪娜拉负责,所以我们还是听迪娜拉的安排吧。” 见郝也许冲自己使眼色,迪娜拉也连忙开口附和,在两人的一番安抚之下,总算平息了“两方”的不快,结束了今天的会议。 “颖姐,皎皎今天说的话你別往心里去,大家相处了这么久你知道的,她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这张嘴不饶人。”在与方颖商议好发布视频的方案之后,迪娜拉又提起了这件事,开口安抚道。 方颖拍了拍迪娜拉的手背:“我知道的,没生她的气,要是跟他生气,我早就气死了。不过跟她相处了这么久,倒是也让我发觉了一些自己的问题。以前我总觉得我女儿没有办法安排好自己的一切事情,是孩子需要我,所以才会事无巨细的替他安排好一切,用著我以为对他好的方式去要求她做很多事情。” 方颖边说著边回忆起了很多与女儿相处的画面,以前每次回忆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方颖只会觉得女儿为什么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为什么小时候还乖巧懂事的女儿,如今看著自己满眼都是憎恨?可在远离了女儿和家庭,来到千里之外的新疆与特別行动小队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再次回忆到这些事情时,却突然看清了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女儿,在她滔滔不绝的讲述著为她报的补课班儿时,脸上那种难过又无奈的表情,以及每次自己和女儿產生纠纷时,女儿脸上流露出的那种无措以及痛苦。 “和你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其实不是我女儿需要我,而是当时的我需要她,我將我的世界全部都塞满了她,可是她的世界已经变得更广阔了,我於她而言不过是她世界的一部分,所以我们彼此才会变得那么痛苦。皎皎虽然有时候说话难听,可她却一直在表达著自己的想法,我想有时候我也应该听听我女儿的想法。毕竟不管这个社会和家庭赋予一个人什么样的职能,她都应该先是她自己。” 方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突然在心底听到了细碎的破裂声,而他看著迪娜拉望向自己柔和的眼神时,感受到了她的鼓励,也终於明白了那破裂的声音是来自於一直將自己禁錮起来的那枷锁正悄悄碎裂。 “我很感激能跟你们一起共同度过的这段日子,所以这次要整治慢脚文化,不仅是我们要將朵周围的杂草拔除,也是我想要重新成为我自己,而后才是別人的母亲和妻子。” 特別行动小队制定好了方案以后,几人便各司其职的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方皎皎的动作很快,她將所有的视频帐號统一整理之后,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有几个帐號发布內容的时间都相差无几,而且他们这些帐號互动率很高,很明显都是商量好了时间,然后统一发送的。而根据这一线索继续深入调查后,方皎皎整理了这些帐號持有人的其他平台帐號,发现了他们所有人都跟一个帐號有著紧密的联繫,而这个跟他们紧密联繫的帐號背后竟然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 就在方皎皎调查这些帐號的同时,郝也许的臥底行动也在进行,这些帐號的发布者都是学生,他们活跃的时间都是在放学之后,因此最近郝也许一下班儿就开始捧个手机聊个不停,就算在家里的时候也一直通过手机跟群里的眾人附和著,一边儿对著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吐槽。 “要不是颖姐之前千叮嚀万嘱咐的提醒我,让我不要干预他们,我恨不得立刻让皎皎把这些孩子的现实信息都交出来,去到他们班级一个一个揪著他们的耳朵到他们爸妈面前。你看看他们在群里说的这些话。” 方颖等人听到郝也许的吐槽,也连忙凑到手机面前一同观赏著群里这些朵儿的奇葩发言。 “姐妹们快看,我已经把我的內衣肩带摘下来,並且贴上了我亲手製作的蕾丝边,明天我就要把它送给我喜欢的男生,让他当手环戴在手上。” “哇,真是羡慕你,我昨天把我的內衣肩带拆下来想要做手环儿,结果被我妈发现了,她揪著我一顿骂,还说什么家长赚钱不容易,我这就是在糟蹋东西,真是无语死了。” 方颖看著群里的这些发言不由得拍摄好允许的肩膀由衷的感嘆了一声,她真是辛苦了。 “之前是我的话说早了,我没想到这些小孩儿竟然这么过分拿內衣肩带当手环,是怎么想的?还把这东西送给男生?”方颖强忍著內心的怒火开口。 “颖姐,这下你终於理解为什么我之前看那些慢脚文化的视频会看出工商都想要洗眼睛了吧?这些孩子享受著科技生活带来的便利,结果却没有用到正途上,反而是用来做这些事情,所以我们必须要制止这种不良的网络环境,维护好网络安全。”迪娜拉看著方颖安抚道。 “姐妹们,我开直播背课文,大家都来给我捧场哟,顺便儿多叫上点儿朋友,帮我点点讚。” 方皎皎凑过头看著群里说直播的消息,挑了挑眉开口:“看来这群里也有好孩子,这不还想著直播背课文儿吗?” 方皎皎话音刚落,却不想郝也许一言难尽的立刻打开了群里的直播连结,而接下来直播镜头中的一幕彻底让特別行动小队的四人无言一对。 镜头中的小女孩儿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正一脸娇羞的对著镜头说著那些熟练的欢迎新人加入直播间,给主播点点关注的话术。 小女孩儿似乎是刚洗完澡,头髮还没有吹乾,发尾湿湿的掛著水珠,那水珠顺著发尾流到了肩头,將她穿著的白色睡裙打湿,而那睡醒的领口及低根本不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应该穿的衣服。小女孩儿说这是要开直播背课文,可全程都在和直播间的网友互动。只有在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时,才拿起了一旁放著的课本儿,装模作样的读了几句。 那女孩儿读了几句后,便將双腿蜷缩在自己的睡裙里,抱著腿开始跟网友们打招呼,而那本就宽大的领口经过她这么一拉扯,更是让人不忍直视。 调整完姿势后,女孩儿终於开始拿起书背课文儿,可她却故意用著矫揉造作的语气课本上的诗句。经过她的这么一念,那些或气势磅礴抒发远大抱负,或描绘优美景色,又或者是忧国忧民的诗句,瞬间变成了低俗不堪的靡靡之音。 “这还是背课文吗?就她那个语气和那摇头晃脑的样子,根本就是对这些经典诗词的侮辱,皎皎,立刻举报她的直播间!现在就把她封杀。” 方颖看著视频中那小女孩儿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连忙愤怒的开口道。 “不用你说,早在她直播的时候就第一时间举报了。”方皎皎话音刚落,只见面前的直播间已经显示断开。 “这平台的监察力度也太差了吧!这种直播间都能让他存在,而且那直播间里的评论区简直是不堪入目。这些评论怎么还能够通过系统的审查呢?”方颖一边说著一边愤怒的將刚才看直播时截图下的评论发到了群里,作为证据保存。 郝也许见方颖动怒,连忙出声安抚:“这在他们这儿都是小儿科了,还有更过分的你没看见呢。我这边儿臥底搜查的证据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听著郝也许的话,方皎皎想起了自己调查出来的线索,连忙跟眾人同步分享啦一下。 “这么说,这些发布视频的帐號很有可能都是受到这人的指使?”迪娜拉听到方皎皎话忙开口询问。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这样,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弄到他们之间的信息,这帐號背后的人很谨慎,我製作了好几个虚擬连结给他用简讯发过去,他都没有点开,所以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入侵到他的手机里去查找他和这些孩子们发送的消息。”方皎皎眉头微粗的开口解释著。 “那你这边继续调查,如果需要什么帮忙的话,实在不行可以叫蒋巴楚帮你接触那人,反正你的速度够快,趁机在那人的手机里装上软体后可以实时监控它。我和迪迪这就將也许发过来的那些臥底资料整理成视频,明天就开始在网络上发布。”看了群里的那些孩子们的发言,方颖的心里十分难受,决定立刻便开始行动,而方颖也决定要將慢脚文化製成一期专栏节目发布到融媒体中心上。 迪娜拉和方颖两人忙了一夜,很快第一条视频便正式上线。 “姐妹们,最近我在网上衝浪的时候发现了几条视频,觉得还蛮有討论意义的,所以发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一下。” 迪娜拉將整理出来的那些视频剪辑到了一起,並且给孩子们的脸打上马赛克后在自己的视频中播放了出来,而后等待视频播放完毕后,迪娜拉便开始针对这些视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不知道大家看完这些视频以后是什么想法?就我个人而言,看完这些视频以后是非常失望的,我不太理解这些小朋友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们竟然將这种內衣肩带儿送给男生当手环儿视为一件流行且荣耀的事儿。而且试卷是用来学习的,她们竟然將试卷做成了裙子穿在身上,这更让我无法理解。我开始觉得是不是我有些落后了,我决定最近这段时间要好好的研究研究这种名为慢脚文化的视频。” 凭藉著迪娜拉自带的流量,这条视频已经发布后,很快便引来了眾多网友的评论,而在迪娜拉的评论区里,大家纷纷表示看到这些视频以后整个人都变骯脏了,让迪娜拉报销费用,她们要连夜打车去医院洗眼睛。 “我真是无语了,我在她们这个年纪还只知道捏泥巴,没事呲个大牙傻乐。呢,他们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多的活儿?这些视频该不会是迪迪故意找出来逗我们开心的吧?” “姐妹,我劝你最好相信吧,现在的这帮小朋友都成熟的特別早,我堂哥家的孩子今年才刚上初一,结果过年回去一聊天儿的时候,这小丫头对於各种大牌化妆品比我都熟,跟他比起来,我简直就像一个新兵蛋子。” “不行,太可怕了,看完这些视频我都恐育了,生怕我生出来的小孩儿也跟他们一样,平台到底是怎么监管的?这样的视频也能让它发布成功。难道现在的网络上对於未成年人就没有一个监管的细则吗?” “平台也是要赚钱的,现在那帮小孩儿就是平台流量的主力军,这些资本家才不会管。” 眼看著评论区里的画风逐渐跑偏,都在批评视频中那些小朋友们的所作所为,方颖適时的站出来用小號在评论区里引导著网友们:“我觉得迪迪这期视频的主题选的非常好,要不是她发布了视频,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女儿平时刷手机看的竟然都是这种东西。都说少年强则国强,如果现在的小朋友们受到的都是这种思想的荼毒,真不敢想未来他们长大以后的社会要变成什么样?我觉得我们这些做家长的要立刻重视起这件事情。不能再让孩子们受这种视频的荼毒,大家一起举报起来。” 评论区里的一眾网友收到了方颖的引导之后,也將他们的思绪从批判转移到了思考这种慢脚文化,背后引发出的有关於教育的一系列问题上,而迪娜拉的这条视频很快又在网络上引起了一顿爭议。 “姐妹们快看,我们要成网红了!有一个博主把我们之前发布的那些视频都剪辑在一起了,她的视频现在已经超过100万点讚了。” “太好了,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要当网红了,我现在赶紧要再去多拍几个视频,蹭一下这波的流量!” 郝也许看著群里这些孩子们欢呼雀跃的消息,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力感,群里的这些孩子最小的也上初中了,难道他们真的就不知道什么是对的吗?怎么还一直坚信著这样的方式才是好的,是流行能让自己受益的呢? 凌晨两点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郝也许的微信群聊上,看著依旧兴奋个不停的群聊,郝也许不由得长嘆一口气,而下一瞬便感觉到了脸颊处传来的冰凉触感,她微微侧头便看见了贴在自己脸颊上的罐装啤酒,以及一旁的迪娜拉。 “知道你最近臥底在群里受到心理创伤了,奖励你的。”迪娜拉说完坐在了郝也许身旁,也將啤酒打开猛灌了一口。 郝也许看著迪娜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迪娜拉思索片刻轻声开口:“学校虽然说是一个最乾净的地方,但对於那些孩子们来说,学校便也是一个独属於他们自己的小社会。你小时候大概没有过那种不合群儿的时候吧?我小时候因为打扮的像个男孩子,做什么事儿又都要求自己比男孩儿做的更好,所以我既无法融入女孩儿们的那些游戏,可跟那些男孩子们在一起,他们又都无法容忍我比他们更优秀。所以我小时候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不合群的时候。” “可明知道那些东西都是错的,难道就要为了不被排挤而迎合他们吗?那要老师是做什么的学校难道不管吗?”郝也许边生著闷气边將手中的啤酒喝了大半儿。 迪娜拉看著郝也许生闷气的样子,不由得觉得眼前的人真实了许多,这人虽然是个八面玲瓏,无论队里其他人有什么事儿都能够放心交给她去做,也总是充当这在蒋巴楚和他们团队中间沟通的桥樑,看起来是个挑不出毛病的人。 可在相处的过程中,迪娜拉却总觉得郝也许虽然亲近他们,却也將她们拒於千里之外,她好像永远无法在任何人面前展露真实的自己,像一个变色龙一般根据所面对的人將自己变色成能跟对面的人友好交流的样子,却忘记了最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似乎她一直將那个本真的自我流放在了心底最深处的角落中,而如今看著郝也许这副样子迪娜拉觉得自己终於贴近了她几分。 儘管她这样想著,可却也从来没询问过,她们几人虽是经过了生死之交的战友,可却也有著保留自己隱私的权利。 “学校会管,但毕竟作为学生,学校和家庭是他们生活最多的两个地方,因此光靠学校的努力是不够的,所以我们必须也要家长重视起来这件事。” 第110章 无解困境 迪娜拉第一支有关於慢脚文化的视频上线之后,虽然也引起了网友们的关注,但也仅仅是小范围的传播了一下,只是让网友们了解到了现在的网络中还有一种关於慢脚文化的视频,正在荼毒青少年的思想,而后续接连上架的几条视频,则更是展示了慢脚文化中畸形的三观和常人无法理解的部分。 方皎皎联络了许多营销號,以及自媒体博主,让他们將迪娜拉的视频进行了二度的创作,大规模的开始在视频网站上传播,不过短短几天慢脚文化的视频便被全网熟知。 眼看著慢脚文化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方颖和迪娜拉又连夜赶製了一个新视频,將慢脚文化会对青少年產生的荼毒思想,以及这背后引发的家庭教育缺失和青少年心理问题,进行了详细的剖析。而后又也请到了专注於青少年心理问题以及家庭关係的专业老师,共同开启了一场直播,解答直播间里网友的问题,同时也表述了自己为何会做一期这样选题的视频。 “我做这样的选题其实是来源於我一个朋友,有一次他在跟朋友去酒吧的时候,在卫生间里看见了几个初中生,竟然拿著试卷做成的裙子在酒吧里炫耀著拍照。”迪娜拉麵对著直播镜头,讲述起了郝也许当时的遭遇。 “我虽然没有为人父母,但我家中也有许多小辈,因此想提醒所有的家长们,在忙於工作的同时也不要忽视了对於孩子的教育,这种教育不单单指的是学业上的教育,也是心理和三观的教育。科技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给我们提供便利的同时,也为孩子们拓宽了去探索世界的渠道。对於他们来说,小小的一个手机便可以让他们了解世界。可是这个世界上也不光全部是美好的,也有很多隱藏在网络中的阴暗面,因此便需要我们的家长多多引导,去帮助小朋友们筛选过滤网络中的那些信息。” 迪娜拉这边正直播著,后台的方皎皎便適时的在小屏幕上切出了许多网络中隱藏著的不良思想言论,以及暴力血腥的图片。 “许多小朋友们刚开始小朋友刚开始看见了这些视频后,便只是觉得有趣想要模仿,而一旦开始模仿,他们就会开始逐步的接受这种思想的荼毒,並变得开始拥簇这种思想,而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家长在进行干预,势必会產生巨大的家庭矛盾。所以希望我们的家长要及时的关注小朋友的变化。” 这场直播观看的人数很多,许多父母纷纷留言互动,而有了两位专业老师的加持之后,直播间的观眾们也开始反思,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父母应该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要怎么帮助孩子识別网络上的不良信息,帮助未成年人提升对於网络安全的意识。 更是有通过迪娜拉的视频了解到慢脚文化后找自己的孩子对峙,结果发现自己的孩子就正在拍摄这种视频的家长,现身於评论区,亲自向两位专业的老师寻求帮助。 有了各位家长们亲自现身於评论区,直播间的热度又迎来了一波小高潮,很快网络上便出现了许多家长发布的帖子,查看了孩子的手机后,结果自己崩溃了。又或者是因为发现孩子拍摄这种视频,导致家庭矛盾,而等到慢鸟视频的影响力真正开始扩大的时候,便是一眾网友们自发的在各个社交媒体平台去举报那些视频,同时网友们也发出了对於平台监管不力的质疑。 涉及到未成年人的事情,一眾网民便开始纷纷下场助力大家团结的到短视频平台官方帐號下去质疑。而在眾人的不懈努力之下,官方帐號终於发布了要对这些视频帐號进行永久封禁,並且之后会加大审核力度的公文。 就在一切事情都在往著好的方向发展时,网络上却突然出现了大量针对迪娜拉的帖子。 “家人们怎么办呀?我看了迪娜拉的视频去翻我女儿的手机,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还跟孩子大吵了一架,孩子觉得我不尊重她,我侵犯他个人隱私,然后將我的行为发到了各个家族群里。这下不仅我在亲戚面前的面子没有了,还跟女儿闹得不可开交,这迪娜拉不是自詡为正能量博主吗?怎么还专门儿来挑起家庭纠纷呢?” “姐妹们,真的没有人觉得那个叫迪娜拉的博主很奇怪吗?最开始关注她的时候是因为看他帮那个军人家属说话,我还觉得她是个漂亮又善良的好人,而且她之前带货我也大力支持了。结果没想到她最近拍的这些有关於慢脚文化的视频直接翻车了。真的没有人觉得他是故意在蹭慢脚视频的热度吗?毕竟能够发布这些短视频的孩子也应该是少数的,他就这样將少数性的问题拎到了大家眼前,然后以偏概全的让家长们对自己的孩子心生怀疑,这样真的对吗?我觉得她就是在故意的蹭热度,然后挑拨起家庭矛盾,引起家长和孩子们之间的对立。” “她嘴上说著要帮助我们的小朋友茁壮成长,让家长多对小朋友们关心,还说什么少年强,才国强这种话,我看她就是最不想要让我们小朋友过得好的人!本来我和女儿的关係一直非常好像朋友一样,女儿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但是看了他的视频翻了我女儿的手机之后,在她的帐號上看到了几个点讚慢脚文化的视频,我就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没有跟著拍这种视频?结果我女儿说我不相信她,跟我大吵了一架闹翻了。现在家里只要我在的地方,他就立马躲著我,整个家庭的氛围糟糕极了。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引发家庭矛盾,好让孩子们和家长產生隔阂,然后利用家长关心孩子的这种心理,过度的管控孩子,摧毁孩子幸福快乐的童年。” “要我说这迪娜拉之前还引导大家要在网络上少一些力气,他才是最大的利器,说不定之前的那些视频都是他在布局,就为了最后这一出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然后来害我们的小朋友。建议有关部门严查他,看看他是不是別的地方派来的臥底,专门儿来针对我们祖国未来的朵。” 隨著网上辱骂和针对迪娜拉的帖子逐渐开始变多,许多之前坚定不移的站在迪娜拉身边的粉丝也开始摇摆不定,他们通过后台不断的给迪娜拉发消息,提醒他要注意这些人,必要的时候也要回应一下大家的担心。 而在网络上发布这些消息的人见迪娜拉並没有回击后,更是放肆大胆了起来,他们和许多用户慢脚文化的粉丝们直接將迪娜拉之前的视频评论区占领,就连迪娜拉之前发的好多视频也纷纷被举报。 “这人自己都没结婚呢,说什么为了孩子好,我看他就是想要给自己炒作,之前的时候粉丝不多,所以她才装作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现在粉丝多了,你们大家等著吧,他下一步就要开始直播带货了。” “强烈建议有关部门严查未成年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儿,这关乎著我们祖国未来的发展。” 隨著网友们一边倒的评论,很多不了解事情真相的网友也开始纷纷站出来指责迪娜拉,一时间迪娜拉在所有社交媒体平台的口碑全部直线下降。 面对这样的情况,几人下班儿之后立刻召开了紧急的会议,方皎皎根据各个平台的数据后做了一个表格,將迪娜拉这些天来收到的所有反面舆论总结成几个方向。 “基本上都是围绕两点,一方面是说迪娜拉故意製造热度,挑起网友们的情绪,激化家庭矛盾。还有一方面是说迪娜拉故意的针对未成年人引发家长和孩子之间的矛盾后,影响孩子的自由。” 方皎皎將所有数据做了一个饼状图匯聚在了电脑上,投影到屏幕中。 “这也太奇怪了,这么大批量的指责抹黑迪娜拉帖子,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发布,而且这些人的观点还很统一,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纵这件事。”郝也许面色凝重的看著几人开口。 “难道又是秦子越他们那伙人?真像个癩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 方颖话音刚落,方皎皎连忙接著又继续斗。“我调查了这些人的ip位址,跟之前在网上发布的其他內容的地址都不同。他们这些人应该不属於秦子越的势力范畴之內,而且我出院那天听护士说,秦子越这伤势,至少还要在医院里过好几天。他们现在应该没有空閒的时间去盯著我们。” 一直沉思的迪娜拉闻言,猛然想起了什么而后开箱方皎皎开口道:“会不会是之前皎皎发现的那个联繫过许多小朋友们帐號背后的那人?我猜想定是我们曝光了慢脚文化这件事,影响了他对於这些小朋友们的控制,从而影响了他自己的切实利益,所以他才会想办法在网络上攻击我,让我知难而退,不要再提这慢脚文化的事儿。而他自己也可以等著慢慢的热度退去后再去寻找愿意被他荼毒的这些未成年人,然后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几个人听了迪娜拉的话,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沉默了下来,而后便见方皎皎立刻拿起电脑將网络上有关於指责迪娜拉的帖子匯总到一起,而后对方颖开口道:“我將现在网络上所有詆毁迪娜拉的帖子都整合到了一起,你们俩商量一下能不能先去粉丝群里將这些东西发过去,让那些粉丝不要相信这些帖子,顺便引导他们为迪娜拉进行澄清。”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不行,不能在粉丝群里发这些东西,虽然迪迪的粉丝群体素质很高,但也没办法保证会有例外,如果在群里把这些东西发出去,便会有引导这些粉丝去在网络上和其他人產生骂战的风险。而一旦这些东西被流传出去,那些人变更可以顺理成章的抓住这一点,说迪迪就是为了来掀起网络骂战。”方颖不假思索的便拒绝了方皎皎的提议。 “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那你说要怎么办?现在是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只能想办法將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不然就只能任由网络上詆毁迪娜拉的帖子不断发酵,將她好不容易积累来的粉丝和名望毁掉?秦子越他们是现在还没有发现迪娜拉被全网攻击的事儿,如果他们一旦发现难保不会趁机火上浇油,推波助澜。等到那个时候迪娜拉这个帐號在所有网络平台的公信力以及声望便会反弹到最低谷,那么他这几个月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而且之前发布的那些视频也很容易会被他们重新翻出来作为针对我们的武器。” 方颖听见方皎皎提起秦子越等人,不由得皱了皱眉毛,在得知的这件事没有秦子越等人的参与之后,她確实將他们忘记了,若是真如方皎皎所说秦子越他们趁虚而入添上一把火的话,那迪娜拉想在短时间內翻身就难了。 “眼看著马上就要达到我们的目的了,这个时候无论都不能退缩。既然如今迪娜拉那边的渠道走不通,那就由我来我会做一期有关於慢脚文化的专题视频发布在融媒体中心上。” 方皎皎听了她的话冷哼了一声,不满地撇撇嘴开口:“你那地方虽然说叫融媒体中心,可好歹也归属於市级別的电视台,审核跟这种视频平台可不是一个量级的。你觉得你们领导会给你审批吗?” 方颖明知道这样做的风险性很大,可如今眼看著网友们对於慢脚文化的討论度疯长,如果这个时候没办法抓住流量,让大家意识到这种文化背后带来的是教育问题,那之后便很难再用这个话题来引起眾人的注视,因此他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方颖你好歹也是干了这么多年工作的老同志,来到我们这里之后的工作做的也一直非常不错,怎么在这件事儿上就犯糊涂呢?你自己看看你提交上来的方案和剪好的视频,你觉得能在我们的媒体帐號上发布吗?我们跟那些八卦和营销號不一样,我们是市级別的官方媒体帐號,需要时刻谨记著我们的职责和使命,要对我们所发布的每一帧视频画面,每一个字儿都负责。” 台长看著方颖递交上来的素材,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台里有一个刺头,那吾扎提就够让他闹心的了,本以为方颖是个省心的,能让他帮著控制控制那吾扎提,让好同学带动坏同学,却不曾想这才不过几个月,这好同学不光没完成自己的使命,反而被坏同学给同化了。 “台长这视频背后反映出的,不只只是家庭教育的缺失,以及社会对未成年人心理教育缺失,它更是代表了现如今网络安全的问题。如果不能够引发家长的重视,对网络上的这些乱象进行整治,孩子们接触到的都是这类信息的话,那日后这些孩子长大了,他们的三观岂不是都扭曲了。”方颖见台长態度坚决,却仍旧不肯放弃,据理力爭的开口。 “行了,不用说了,这个选题和视频我是不可能批准的,你出去吧。” 被台长言辞拒绝,赶出办公室的方颖正站在走廊里发呆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而她被嚇到不由得鬆开了手里的那些材料,那吾扎提看见了散落的材料,便好心的一一將它拾起,而看见上面的那些素材沉思了片刻,眼神中的凝重一闪而过,看向方颖开口:“这些东西你明知台长会拒绝,为什么还一定要拿过来呢?” 方颖接过手中的素材,轻嘆一声无奈道:“总是要试著努努力的,我想著台长家里也是有孩子的人,万一他会同意呢,而且我们播放这些视频的初衷並不是为了博人眼球,而是……” 不等方颖说完话,那吾扎提便摆摆手开口:“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那些人只会考虑到自己看到了什么。別想了,你这东西在台里是发不出去的。” 那吾扎提边劝著边观察著方颖的表情,见她神情越来越坚毅,不由得挑了挑眉神秘开口:“如果你要是实在想发布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可以,但后续的结果要全部由你自己负责哦。” 方颖虽然不知道那吾扎提打的什么小算盘,但眼下见他有办法,便心一横答应了下,而很快这条视频在那无扎提的帮助下便通过了审核正式上线。 “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模仿我的笔记在审核单子上签字儿!你知不知道光这一上午,就接到了多少家长的投诉?你明知道这种视频对未成年人的心理影响很大,怎么还能够在我拒绝的情况下执意將视频播出?现在好了,托你的福,这件事儿不止將我们台里投诉这些家长还要继续往上级部门投诉,这些日子你先停止吧,好好的反思反思,写出检查报告交给我。” 方颖的视频发出不过一上午,便被台里的领导发现撤了下来,可就是这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却也收到了几十份投诉。 眼见著特別行动小队的两人接连失利,眾人便只好將希望寄托在了方皎皎身上,希望他能够在蒋巴楚的帮助下顺利的得到那人的手机,调取到他手机里,联繫未成年人指使他们发布视频的內容。结果却不曾想被人下了套,不仅没能调到那人手机里的信息,甚至还差点被人送到警察局,就连蒋巴楚也警告他们最近先別行动,让他们採用冷处理的办法,等著网上这波赫迪娜拉的热度过去之后在行动。 客厅里的四人陷入了困境,呆坐在沙发上分享著同一包零食,士气十分低迷,正不知下一步该何去何从时,门外的铃声竟突兀的响起。 蒋巴楚平日要来之前都会给几人发消息,而几人也从来不会將外卖订到家里,听著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几人心中顿时警铃大响,立刻启动了演练过无数次的紧急预案。 在准备好了一切之后,郝也许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走到门口,却不想在门外见到了一个让几人都意外的身影。 第111章 极限救援 “你怎么会在这儿?” 郝也许看见门口气喘吁吁的王晓果,下意识的开口,接著大脑正不断的飞速运转,思考著她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地址,她来所谓何事?而正在郝也许愣神之际,一的方皎皎却迅速出手,將大门重重的关上,將王晓果隔绝在门外。 “你认识这人?”面对著方皎皎的疑问和几人疑惑的目光,郝也许连忙开口向眾人解释了王晓果的身份,听著郝也许的话迪娜拉和方颖两人依旧没有放鬆警惕,反而是一旁一直紧张的方皎皎却暗暗鬆了一口气,也將屋子里隱藏的三號解除了武器模式。 “所以你还是没有听蒋巴楚的劝告,將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 面对迪娜拉的质问,郝也许连忙开口解释说自己並没有这样做,自己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找过来了,会不会是因为上次王晓果定位了她的手机这才一路跟来? 见屋里几人面面相覷,方皎皎又上前一把將门拉开,对著还在屋外的王晓果挑了挑眉,而后看向几人开口:“你们自己问她不就好了,反正她就一个人真动起手来,想必也不是郝也许的对手。” 王晓果额头上渗满了细汗,脸上也因为剧烈奔跑变得通红,刚才深呼吸了几次,扶著大门这才让自己稳定下来,眼下见几人又重新將门打开后,立刻一个箭步窜了进去,也不等几人发问,便连忙说出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这些年我和手下的那帮兄弟们一直有资助孩子的习惯,可是前几天我兄弟去一个孩子家里送生活必需品的时候,却突然从家长口中得知,孩子竟然偷偷的办理了住校,可等我们到学校去找人时,学校的老师却说孩子一直是走读,从来没有办理过住校,最近更是拿著家长的手机给自己发简讯频繁请假,而自己给家长打电话,確实也听到了电话对面是孩子家长的声音,这才放下心。可孩子父亲却称自己从来没有给老师发过简讯,更没有接到过老师的电话,而现在距离孩子上一次来学校已经过去两天了。” 方皎皎闻言,立刻不假思索的开口说这孩子应该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先是在家里的时候利用父亲的手机给老师发简讯,然后刪除,接著又趁老师打电话的时候,用ai软体提取形成了父亲的声音跟老师对话。” 王晓果闻言与方皎皎四目相对,便立刻確定了她的身份,她就是曾经与自己交手过的那人,然后对著她微微点头示意,接著又继续开口道:“经过这几天的搜寻,我们发现了他有一个社交媒体的小號,而在这个小號上,她经常发布一些慢脚文化的视频,同时还经常频繁的联繫一个帐號,那个帐號……” 不等王晓果说完好,方皎皎便立刻开抢著开口:“那个帐號的使用者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 “没错。”王晓果说这脸色阴沉了下来:“当初送给这些孩子们手机的时候,我担心他们会遇到危险,所以在手机上都安装了一套我自己的系统,可以查看到他手机中所有的內容,而顺著这条线索继续调查下去,我发现他是在一个动漫的同好群里认识了这个人,而后这个人便开始加了他的帐號,两个人之间开始借著动漫的共同兴趣频繁交流。也是这个人將慢脚文化的视频发给他,对他进行了洗脑。” “所以你现在来找我们是因为我们揭发了这些慢脚文化的危害性,让那孩子和的家长之间產生了矛盾离家出走,来找我们算帐的?”方颖上前一步挡在了几人面前,做足了保护的意味,开口询问道。 王晓果看著依旧对自己十分防备的几人这才想起了什么,连忙软下了语气开口解释:“我不是来找你们算帐,而是来寻求帮助的。” 自打王晓果进屋后,迪娜拉便一直观察著她的微表情,虽然他的表情验证了她没有说谎,但迪娜拉却依旧不敢赌上几人的安全,於是又连忙开口拒绝道:“我们不过是几个普通人,孩子丟了这种事情你们第一时间应该报警,找警察帮助你们。” 见几人这態度,王晓果便知自己今天不说出些什么,肯定是无法得到几人的帮忙,於是便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属於哪个部门,但显然应该是正义的保卫人民的那一方。郝也许应该都跟你们说了,我跟张晓黎之间的关係吧,我知道你们正在追查她的集团,却苦於没有突破口。如果你们这次能够帮我找到孩子们,我可以帮助你们从张晓黎身上找到突破口。” 几人听到了王晓果的这一番话,脸上的紧张之色终於有了几分缓和,而后郝也许便站出来对著王晓果说几人需要几分钟的商討时间。 等郝也许四人从屋內再次走出后,便开始询问起了关於那失踪孩子的更多信息,而这也意味著双方达成了一致。 “那人打著关心他的旗號,开始通过那些慢脚视频不断的给他洗脑,扩大了父母和他之间的间隙,以及和朋友们之间的隔阂。逐渐的分化了他在现实世界中的人际关係,让他只相信自己。然后又藉口说自己这边的公司和政府合作,正好有一个助学机会,专门给他们这种孩子准备的,好帮助他们能够脱离原生家庭,走上成功的道路。他们这边儿会负责出钱供他出国读书,而他们毕业之后只要在当地的公司干5年,把读书时候所付的学费还回来就可以,他们约定的时间便是今天半夜在机场集合。” “送他出国留学?这么简单的骗术几年前就被曝光过,他怎么还会轻易相信?难道就没有过怀疑吗?天上哪有那么多掉馅饼的好事儿。”方皎皎双手抱胸,不屑的开口。 迪娜拉见王晓果面露不虞,连忙开口打断了方皎皎的话,询问著他们有没有说在哪个机场。 “没有,他们最后发布的消息便是指约定了见面时间,却没有约定具体在哪个机场见面。我查询了所有的订票信息,也並没有发现这孩子的机票,而这也是我求助你们的原因,从今天早上开始,那孩子的手机定位系统便消失了。”王晓果说著脸色愈加的阴沉起来,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这孩子在今天早上定位系统消失的时候,便应该已经与那伙人见面了,他们將手机摧毁的,而他们所谓的机场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们应该会通过陆运將人从国內转移出去,我们必须赶在他们过关之前將人找到。” 郝也许说著便立刻给蒋巴楚打电话,希望能够得到支援,却不曾想蒋巴楚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眼见著事情焦急她又咬著牙给陈副局拨通了电话,可结果却依旧没有人接听,见没有了支援,几人只能自己想办法,正思索著该从哪里找起时,迪娜拉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跟孩子们传播慢脚文化的那男人,我们现在可以直接將他逮捕,虽然皎皎手中没有证据,但是凭藉著你手中的这些证据也可以证明男人是在教唆孩子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之前给皎皎下套儿,差点將人送进警察局。便是在为了最后的逃离做准备,现在根本找不到那人。”结合王晓果说的这些话,郝也许终於理清了思路,明白了为何之前方皎皎和蒋巴楚他们的行动会失败。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既然他將渔网撒的这么大,到处去鼓动孩子给他们洗脑,相信他所说的那些慢脚文化,那便不可能只针对一个人,很有可能他跟所有的孩子们都用了同一个套路,先是离间他们和现实社会的联繫,让他们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接著再提出送他们出国读书赚钱。皎皎,你看一下之前你调查过的那几个视频帐號在这几天內有没有发过动態。也许,你在群里说一些话,看看有没有人在附和你。我怀疑他们这次不单单只是要带走一个人,而是要带走一批孩子。” 隨著方颖的话,眾人面色凝重了起来,立刻开始分头行动,越调查下去眾人的眉头皱的越紧,而那一张张灰白的脸便也验证了方颖刚才说的猜想属实。 “颖姐,群里平时几个最活跃的5个孩子现在都没有回过消息。恐怕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控制得了的,必须立刻上报给蒋巴楚和陈副局,让他们派人手支援。”郝也许说著再次拨通了蒋巴楚和陈副局的电话,可等来的却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態。 眼看著时间又过去了三个小时,距离他们出发的时间又近了一步,就在眾人十分焦急之时,郝也许却猛然间起了之前她和王晓果在厕所遇到的几个女生,她记得当时把那几个女孩的帐號发给方皎皎后,经过方皎皎的调查,竟然发现那几个女孩儿里其中一个女孩儿的父亲竟然是教育局局长。 “我去,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连教育局局长家里的孩子也敢动手。他们这渔网撒的还真是够大的呀。难道他们就不怕事后事情败露了吗?”郝也许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当然胆子够大,一次性能敢骗这么多孩子,他们就是在藐视我们的国家机关,挑战我们法律的权威,必须將这些人全部绳之以法,救出我们的孩子们。”方颖义正言辞的开口。 “可是按理来说,教育局局长家的孩子已经拥有了优越的学习资源,以及丰厚的物质条件,她怎么可能会被这几句好话以及那些视频洗脑呢?如果是王晓果资助的那些孩子倒也情有可原,怎么连这样的孩子也会……” 郝也许说到了一半儿,这才察觉不对,连忙向王晓果道歉,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跟教育局局长家的孩子比起来,我资助的那些孩子確实在思想层面上需要家里人更多的关注。他们的生活条件也不够优越,即使有我的资助,也只能是勉强上学和维持温饱,所以他们才会被高额的金钱,以及去国外留学所诱惑。可那教育局局长家的孩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需要家长关心的小孩儿,只要那个骗子找到了她的共同爱好,顺著她的话往下说,给她营造出一种百分百理解她,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会站在他这方面的感觉,那孩子自然会觉得网络上的这个人要比他的父母还关心支持他。” 王晓果说了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他回忆起了曾经的自己,曾经的自己也因为渴望得到姐姐的爱,所以才会帮她做那么多的错事。即便她知道姐姐可能只是对她挥之即来,招之即去,但只要姐姐对他流露出一点点的爱意给她,等到下一次姐姐需要她时,她还会奋不顾身的挡在姐姐面前,就这样的周而復始,在一次次的伤心后又一次次的得到姐姐的甜枣,她开始不断的给自己洗脑,试图让自己相信姐姐还是爱著自己的。可最终当姐姐毁了她,寒窗苦拼命考上的大学时,她终於清醒过来了,也认清楚了,其实她的姐姐並不爱自己。 “別人在网络上对他们说了几句好话,传递了一些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和虚偽的关心后,这些孩子便会將他们当成是自己的知己,甚至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而那些说著自己永远不会骗的人,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適合他们的专属定製骗术而已。骗子是永远的无法打击,彻底消灭的。所以我们只能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安全意识。现实中的人都有著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老话,何况是在网络这个虚擬的世界中,倖存对於这个世界的善意是好事儿,但也不能够完全相信网络上人的话不管什么时候还是要保持一颗警惕心。” 迪娜拉听著王晓果的这一番话,大概也猜测出来了,这姑娘的童年也经歷过这种事,因此才能对这些小孩儿的心理剖析的这么透彻,而带给她这种感悟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亲姐姐张晓黎。而迪娜拉也在她的话中感受到了她的清醒,对眼前的人有了新的认知。 或许当时她试探郝也许,也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一个心结,而这次正好有机会他们双方互相了解,说不定有了他的帮忙真的能从张晓黎处下手去瓦解秦子越的团队。 “但是我们这样贸然的去联繫教育局局长,肯定会被他当成骗子,说不定会立刻报警,我们现在应该先去確定他女儿是否还在正常的生活,等发现她失踪后再联繫那教育局局长。” 迪娜拉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钟,此刻距离晚上他们约定的时间只剩五个小时了,思索再三,最终开口:“来不及了,如果等我们发现后再去联繫教育局局长,他再去核实,那边只剩两个小时跟本不够公安机关去部署的。我们现在只能派人在教育局局长身旁,监事等一旦核实到了他女儿失踪的消息后,立马拿著所有证据告诉他,让他第一时间联繫公安及边防安检等部门。” 王晓果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接著便掏出手机对著方皎皎道:“我们加个微信,你把那教育局局长家里的位置和他的联繫方式发给我,我现在就安排人去调查他女儿的行踪,確定她是否失踪,然后跟在那局长身边儿。” “你那边可以吗?需不需要我们几个去帮忙?我是记者,对於打探消息这方面应该还算容易,而且我有著融媒体中心的工作证,就算是跟那教育局局长沟通的话也会比较简单。”方颖看著王晓果也提出想要帮忙的想法。 “不用担心,咱们几个就在这儿等著就好了。我手下的小弟很多,而且他们许多都是混跡於街头的,对於打探消息这种事儿他们更熟练,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面对方颖的担忧,王晓果连忙出言解释。 “没错,颖姐你不用担心,我可是亲眼见过的那染著绿毛的大男人毕恭毕敬的在王晓果面前像个马仔一样。我们现在最好可以先制定一个方案,等教育局长核实完事儿之后好给他提供一个思路,让他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內调动一切他手头可以调动的资源,儘快在各个边检以及海关的地方设卡,然后立刻开始排查行动,爭取在这些孩子离开国家之前將他们全部都从骗子手中救回来。” 郝也许说著便拿出了墙边的黑板,按照上面的地图开始画出了港口和边防的地点,將所有可能通过陆运离开国內的地点全部都標记了出来,而后方皎皎又將这些地点中沿途出现的所有摄像头,依次调出放在了自己的电脑上,准备去查看监控视频寻找线索。 第112章 大获全胜 王晓果的小弟们动作很快,不过40分钟便传回了消息,那女孩儿今天上午刚到学校不久,便声称肚子痛,来找老师请假,而后便离开了学校,甚至到补课班的时候,先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以同样的方式从补课班儿离开。 “看来那孩子也是用了一样的ai声音合成,看来这些手段都是那人教给孩子们的。” 听了方颖的话,王小果点头接著又继续开口:“我派去的人说那家里人暂时还不知道那个失踪的消息,他们还以为女儿正在补课班儿上课。而这补课班儿要上到晚上十点,等他们发现孩子不在的时候恐怕也为时已晚了。 眼见著有一个领导级別的人被牵涉其中,郝也许等人总算是找到了一丝方向,也对这次拯救计划的成功多了几分信心。毕竟她们几个人虽说是国安局成立的特別行动小队,但她们手中却並没有实权,而又因为上次郝也许想要跟王晓果说她真实身份的事儿,蒋巴楚担心她控制不住自己,於是便將他们几人能证明身份的文件,以及国安部门发给的证件全都收了起来。而偏偏此刻又联繫不上陈副局和蒋巴楚,因此他们现在的人手完全不够,只能藉助於別人的力量来联繫公安部门,得到公安部门的重视。 让方皎皎整理完了所有的证据之后,迪娜拉等人本想让郝也许打这通电话,但郝也许却拒绝了:“既然没有办法说出我们的身份,那我来打电话的意义並不大,不如让迪娜拉来打电话,毕竟他作为一个本地的正能量网红,而且之前也在公安部门工作过,还曾经受邀去拍摄过边防安检的视频。她应该能够让那教育局局长安心一些。” 眾人听了郝也许建议也都纷纷点头,於是迪娜拉便立刻找到了那教育局局长的电话播了过去,將收集到的线索以及事情原委全数告知,而教育局局长核实了自己女儿却实不在补课班的消息后,也立刻慌张了起来,不得不相信了迪娜拉的话,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教育局局长很快便联繫了公安局,將所有的证据同步给了公安部门之后,公安部门见丟失孩子的数量如此庞大,也不得不立刻重视了起来上报给了上级部门,而上级的公安部门得知此事后更是第一时间成立了专项的调查小组,由经验老到的局长亲自担任指挥,派出了相邻近派出所的所有警力。並且通知了边防安检等部门,让他们一起配合工作,在之前郝也许等人画出的地图上重要的地方设卡,並严查所有未成年人的身份。 而方皎皎王晓果这两个计算机天才,也开始巡查这公路上的监控,看能否查到一些线索。 眼看著距离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些孩子们而焦急之时。迪娜拉和眾人商议了一番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觉得我们这些人的力量还是有限的,我想把这件事放到网上,发动所有的网友一起来帮助我们找到这些孩子们。” 郝也许想到之前迪娜拉被全网抹黑的那段日子,她虽然看起来表面上不当回事儿,还说说自己第一次有这种体验,以往都是被人喜欢著的,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討厌,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可郝也许夜半上厕所时,还是发现了在客厅里独自疗伤的迪娜拉,因此面对著她主动要拍视频的想法,不由得心疼的劝道:“要不先算了吧,你现在在网络上的风评这么不好,免得视频发出后又成为那些人口诛笔伐的对象,然后將这件事情的热度从寻找孩子上变成了掀起网络骂战,而且像这种出关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都很匆忙,他们也不一定有时间会看手机。” “经过了这么多次,我们比谁都清楚网络的力量有多强大,既然我们的人力有限,那不如就让许多的网友充当我们的眼睛,帮我们在人群中寻找那些孩子们。” “虽然之前我被全网抹黑,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波抹黑给我带来了巨大的流量,也让许多不关注我甚至不关注之前那些事的人,也知道了我的名字,扩大了我的影响力,所以我一定要趁著这时候將视频发出去,让更多的人看见我和那些家长们寻求帮助的视频。” 见迪娜拉態度坚决,郝也许便也不再出言相劝,很快迪娜拉和方颖便开始行动起来。视频中,她隱去了这些欺骗孩子们出国赚钱的事情,只是说最近因为揭露了慢脚文化给孩子们带来的不良影响,因此收到了许多孩子们和家长爭吵之后离家出走的消息,这些家长都心急如焚的在寻找,而在他们孩子的手机中,家长们发现这些孩子定在了今夜的凌晨要一同出国,可是却不知道他们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具体在哪儿集合,因此便只好上网求助大家,希望大家如果在机场,车站安检,海关等地见到鬼鬼祟祟的学生时要立刻报警。 果然迪娜拉的视频一经发布后引起了眾多网友的反感,评论区里的眾人纷纷指责她又来蹭流量,甚至不断的举报她的视频,要求平台把这视频下架。好在方皎皎提前做足了准备,为迪娜拉的视频保驾护航,甚至开启了更多的推流。 而在一片骂声之中,还有一些迪娜拉的忠实粉丝见迪娜拉神情严肃,於是便自发的开始发表相信迪娜拉的言论,並呼吁网友们如果在边境或者海关看见神情紧张的孩子们要立刻报警。 见视频的流量非常好,方颖和迪娜拉两人思索再三立即开启了直播,两人通过直播循环的將这些內容讲给直播间的网友,並发动大家將视频的切片进行转载,呼吁有更多的网友能够关注到这件事情来,並且帮助他们一同寻找这些丟失的孩子们。 今夜註定是个不眠夜,无论是线下的各大边境还是线上一眾网友们,大家都在为这些孩子们而担忧著,而就在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网络上竟比线下更先传来了好消息,纷纷有人跑到迪娜拉的评论区中留言,表示自己恰好在边检的时候看见了神色紧张的孩子们第一时间报了警,而警察也顺利的將这些孩子们救了下来。 这条评论一发,网友们的態度瞬间两极反转,之前还在詆毁迪娜拉的人立刻便转变了態度,开始感谢迪娜拉帮助这些家长寻找孩子,拯救了一个又一个的家庭 有了第一个好消息后,特別行动小组的几人总算是能够鬆一口气,而之后便从好几个边检以及过关的地方发来了好消息,这些被骗走的孩子们陆陆续续的被找到。 直到凌晨两点,所有被骗走的孩子均在过关之前被成功拦下,而那一直操纵著给孩子们洗脑,欺骗他们的幕后黑手,也成功被抓获,在他的指令下,公安部门甚至揪出了这件事情背后一条完整的利益链。 而这件事情之后,教育局的局长也终於意识到了这种慢脚文化的危害以及网络安全的严重性,也下定了决心要开始整治这种不良的网络风气。 教育部门不仅联合了公安等多个部门上报给了政府,希望他们能够和平台方及时的沟通,加大所有平台的监管力度,避免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同时也和网监部门配合,开启全网清除那些荼毒孩子们思想的视频,还给孩子们一个清净的网络世界。 更是由当地的教育部门,直接下批文,让所有的小初高学校立刻开展,有关於网络安全问题的讲座,提升所有未成年人的网络安全意识。还开单独的家长会,让父母双方或者陪伴孩子的家长到位,给他们科普网络安全的重要性,以及这些不良的思想带给孩子们的荼毒,让家长重视並关注对於未成年人的心理教育。 与此同时,迪娜拉的风评,经过上一次帮大家找孩子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反转,之前那些所有抹黑迪娜拉的帖子通通不见,而一直围观著事件的路人也最终化身为了迪娜拉的愧疚粉,开始在评论区里纷纷道歉,表示以后迪娜拉就算当了带货主播,就冲他做的帮助孩子的这些事,以后他也不会討厌她。 眼见著一切的困境都迎难而解,娜拉的粉丝数量也再一次迎来了一波高潮,因为之前和教育局局长的联繫,她也被授予了上了一层官方的身份,每天忙著去各个学校给孩子们讲述有关网络安全的讲座。 迪娜拉在教室里,看著台下因为弟弟而来参加讲座,抬头仰望著自己的父母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自豪感,对上父母的视线时,她心中终於鬆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终於做到了,她真正的在父母面前证明了自己比其他的男生都要强,让父亲和母亲都亲眼所见了自己的优秀,也因此在台上讲的更加认真,而讲座结束之后,迪娜拉刚走到母亲身边,想要询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却从母亲嘴里听到了一句她最不想听的话。 “迪迪,你现在找男朋友了没有?你如今这么优秀,大家都想著要给你介绍男朋友,你看你什么时候不忙了,放假回一趟家,家里有著好多男生等著跟你相亲呢。你弟弟现在年纪也大了,马上就要离开家乡去外地读书了,就像你当年一样,你要赶快结婚生子。好,给我生个大孙子,在家里陪著我,不然等你弟弟上学离开之后,我跟你爸爸的生活会有多孤单。” 迪娜拉听著母亲絮絮叨叨的说著要让自己结婚生子的话,刚才的那些骄傲瞬间被击溃,消散的一丝不剩。她没想到这么多年母亲的那些思想一点没有改变,即使自己已经跟他吵了这么多次,將话都说到了无比决绝的份儿上,可母亲却依旧没有改变她骨子里的那些想法,她也从未曾真正的理解过自己,而母亲那些退让不过是为了停止当下跟她的爭吵罢了,等下一次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又是一个周而復始的循环过程,母亲和他又会因为这件事情大吵一架,闹得不可开交,而后又会变得许久不肯互相说话。就陷入在这样的死循环里,迪娜拉也没有放弃要改变母亲想法的信念。 她毫不怀疑自己的母亲是深爱著自己的,因此她无比的相信,只要自己过得足够好,让母亲放心,那就一定能够改变母亲的想法,就像小时候一样。 在迪娜拉的家庭中,斗爭和互相说服似乎是一种传统,自打她小的时候起,迪娜拉便一直在与父母做著斗爭,他她想要让他们认同自己的想法,改变他们那些愚昧无知的思想。她拼命的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在学习成绩以及体育多方面证明著自己比那些男生更优秀,试图通过这样来说服父母,相信自己比那些男孩子更优秀,就算是女孩儿以后也可以撑起家庭的重任。 而后来在毕业之后,迪娜拉与父母的斗爭依旧没有停止,她开始想让父母认同自己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幸福能照顾好自己。女性的价值不仅仅是只有在婚姻和家庭中才能体现,在社会和自己的岗位之中做出贡献,也是一个女性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途径。因此每一次回家他都要跟父母爭吵,辩论一番,而最终的结果却都是不欢而散。 而此刻站在教室里的迪娜拉,再一次听到了母亲的这些话,她却突然丧失了与母亲辩论的想法,甚至觉得一直以来自己想要说服母亲认同自己的那些想法,以及曾经跟父母之间发生的所有辩论和爭吵,在此刻都变得无比的可笑。 他和父母身处著不同的年代,有著不同的人生经验,经歷的不同的事情,对於事情的认知出现了分歧,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他的思想也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为什么一定要让父母认同他的想法呢?明明只要她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就可以了,又何必在乎其他人究竟是怎么看自己的呢? “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傻愣愣的,你的母亲在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往心里去?你看看家里的人,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骑马了,只有你还是这个样子自己一个人。” 父亲的埋怨声將迪娜拉的思绪拉回,她猛然间瞥见父亲鬢角边的白髮,也看清楚了他耷拉著的眼皮,以及那脸上的皱纹,她没有过比现在更清楚的一刻,感受到父亲真正老去的事实。 自从父亲將族里的堂弟,过继到自己名下之后,他工作起来便更卖力,为了给他心心念念的儿子更好的物质条件,他不断的透支著自己的身体,甚至开始帮別人家放牧,而这样大体力的活动对本就上了年纪的父亲来说根本就吃不消。迪娜拉是心疼父亲的,所以在大学的时候他经常勤工俭学,在工作之后也一直在给家里打钱。可父亲却依旧觉得不够,寧愿自己再辛苦一点也要给儿子留下更多的东西。 “爸爸,你终於拥有了心心念念的儿子,这么多年你过的开心吗?”迪娜拉看著父亲那为了多赚点儿钱,就连骨折了的手指也捨不得去医治,以至於他现在无法弯曲的手指,轻声的开口询问著。 迪娜拉的父亲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而后长嘆了一声缓缓开口:“毕竟我是家里的长子,要將家族的任务延续下去,一个家族里如果没有男人,怎么可以?虽然他不是你的亲弟弟,但是这么多年也一直养在我们身边,跟你的亲弟弟没有什么区別。以后你被人欺负了,还要靠著你弟弟帮你。等你结婚的时候,你弟弟还要送你出嫁。你们两姐弟之间要互相多多帮扶。” 父亲没有正面回答迪娜拉的话,没有说他是否开心,只是列举了诸多有了弟弟之后的好处,很显然他心里也清楚,为了他心心念念的这个儿子,他又多吃了多少苦,但即便如此他也是愿意的。 “怎么能不开心呢?当然开心了,族里再也没有那些流言蜚语嘲笑你父亲,你父亲也终於能挺直腰板儿在族里行走。”母亲的言语中是带著开心的,对於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办法给父亲生儿子,他是愧疚的,因此他对这个儿子,比迪娜拉的父亲对儿子还要用心。 迪娜拉看著面前苍老的父母突然间释怀了,她再也没有了那些同父母辩论爭吵,一定想要让认可自己就是比男生要厉害,一定想要说服父母拋弃他们重男轻女的那种陈旧思想,她不在乎这些事情了。 也可以说迪娜拉终於放过了自己,不再被这童年以来一直憋著的那口气所束缚,她终於可以和那个在马背上摔了无数次却依旧不肯哭泣,就是为了想要向父亲证明自己比男生要强,希望父亲能够多爱自己的迪娜拉和解了。 她现在能够给自己很多很多的爱,也有著其他人能够发现她在若无其事下,不安和难过的情绪,就算父亲没有给自己很多很多的爱,那又如何呢?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那天晚上的迪娜拉做了一个梦,他梦到第一次穿上漂亮小裙子的自己,兴奋的跑去给父亲展示,在父亲面前转圈圈时,父亲却露出难过和惋惜的神色,摸著她的小辫子开口说,如果你是一个男孩子就好了,这样的场景曾无数次的出现在迪娜拉的梦中,一直桎梏著她让她无法与自己和解。 可这次的梦却与以往不同,在父亲说出这句话离开后,正对著那漂亮的小裙子撒气,拼命的想要將它从身上脱掉的自己头顶突然间感受到了一抹暖暖的触感。迪娜拉蹲下身子,將自己脸上的泪水擦乾,而后將它紧紧的拥入怀里。 “你不需要在想方设法的得到其他人的认可,也不需要为了改变別人的想法而活。你只需要坚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坚持自己的想法,勇往无前,一鼓作气的按照自己的人生走下去就可以,不论什么时候,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可以选择穿裙子,也可以选择穿裤子,你可以跟那些男孩子比赛马贏过他们,你也可以因为输掉比赛而哭泣。你就是你自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而不需要为了任何人,为了得到別人的认可。” 第113章 坚守信仰 解决了慢角文化的事件之后,迪娜拉因著这一次被全网黑的经歷,突然想起了一个好的选题,於是便拉著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研究了起来。 “我想要製作一期专题的节目,去展示发生在新疆的这些暖心的事跡,经过这一次被全网黑,我决定还是要坚持之前的方案,在我的视频中多拍摄一些正能量的事情,回归我这个帐號的初心,让大家感受到新疆的美好,不管是景色还是人。” 迪娜拉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方颖也隨机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在製作一期援疆干部的视频,这样既可以展现新疆这些年的飞速发展,也可以展示全国人民对於新疆人民的浓厚情感,以其所有为了新疆发展而奋斗的那些人的故事,用来激励现在新一代的年轻人,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低俗的慢脚文化外,还有著更高的精神层次的追求。 “没错儿,我觉得你们俩的提议都非常好,有句话不是说嘛,世界破破烂烂却总有人缝缝补补。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也都知道这世界有时候並不如我们所想的那般美好。可如果要是通过你们的视频告诉大家,就算这个世界再破再烂,但依旧有许多美好值得你努力的生活下去,为之努力奋斗,我觉得也能够改善网络上现在这种戾气很重,以及大家都在抱怨的不良风气。” 郝也许一番话逗笑了大家,方影隨即看向方皎皎开口道:“皎皎,你觉得去採访你们公司的董事长袁有为怎么样?我听说他可是第四批上海援疆的干部,明明都回到了上海之后,却又因为放不下新疆的建设毅然决然的回来了。而且之后接手了团满运输之后,便一直扎根在新疆这么多年,可谓是为新疆做出了巨大贡献。甚至这些年来,他回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手底下的员工们没有不夸讚袁有为的,还有人时常打趣说袁有为对这些员工比自己的家人都上心。” 方颖也早就想做这个选题了,因此调查了许多新疆的企业家,此刻正自顾自的说著自己打探来的袁有为的消息,全然没顾及到,每当自己对袁有为的夸讚多一分时,方皎皎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了一分,而后更是咬著牙扭过了头不再看她。 方皎皎本想著忍住不再说那些伤人的话,可听著方颖不断的说袁有为有多么多么的伟大,寧可拋弃家庭和妻女,也一定要將新疆建设起来的话,终究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衝著她冷嘲热讽了起来。 “这就叫伟大吗?为了別人而拋弃自己的家庭。该不会是因为你拋弃了自己的事业,却最终也没能够照顾好女儿和家庭,落得了两头皆空的下场。所以你才羡慕原有为这种能够利落的捨弃一头,求得工作上圆满的人吧。其实你也很后悔当年为了照顾女儿和家庭从岗位上退下来吧,说到底不过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罢了,只顾著自己的感受。那就別装的冠冕堂皇的,用什么为了別人这种藉口呀。” 面对著方皎皎突如其来的怒意,在场的几人均是一愣,而方颖首先反应过来后立刻沉下了脸:“皎皎,我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哪里让你不开心了?但你刚才说的这些话確实让我很伤心。我觉得袁有为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是因为他能够甘愿捨弃自己的情感和家庭,而去为了帮助更多的家庭过上好日子……” “那他的家庭呢?凭什么就是要被捨弃的那一个?难道为了救五个人,而放弃一个人就是值得被歌颂的吗?那一个人呢他该死吗?” “作为一个新闻从业者,你应该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问题,可你却对这种行为大加讚赏,並要广为宣传。你觉得你的这种行为难道不可耻吗?简直是对新闻从业者这个五个字的侮辱。幸亏你当天用照顾女儿和家庭作为藉口离开了职业岗位。不然这些年来不知道要出现多少扭曲三观的新闻报导,当你的女儿真是太可悲了,总是莫名其妙的被背锅。” “你的女儿没有遇上那些骗子,你就偷著乐吧,不然在你这种自私自利母亲的高压教育和掌控之下,网上但凡有个人对他表露出一丝的呵护和同情,她就会立马陷到里边去!” 眼见方皎皎的话越说越过分,方颖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忍不住的站起来与方皎皎大吵一架,两人被愤怒和情绪冲昏了头脑,毫不顾及对方和自己,互相说了许多伤人的话。 “我知道像你们这些天才儿童思想都跟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所以大多数时候我都只是当你是个孩子,没有跟你计较。我们这些在你身边的人都无法忍受你。你觉得你的父母呢?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你身边该有多痛苦。” 方颖的这句话刺痛了方皎皎的內心,她全身的气焰瞬间被浇灭,沉默著转身立刻逃离了这间屋子,就像她从小做爱做的逃避一样。 而在方皎皎离开之后,屋子霎时间安静了下来,站在一旁观战的郝也许和迪娜拉也適时的坐在了方颖身旁。其实刚才两人刚吵起来时候,郝也许就想要上前拉架,却被迪娜拉拦住。 “皎皎这般反常一定是有她的道理,不如就让他们吵一架吧,吵完之后皎皎將心中的怨气都抒发出来,我们也好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了。”郝也许听著迪娜拉的话,这才没有上前去拉架,而是守在一旁观战。 而等方颖的情绪平復下来之后,也开始为刚才手不择言的那些话懊悔不已,面露愧疚:“我真是气昏头了,明知道那孩子说话就是那样,跟她较什么真。这大晚上的他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呀,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你们俩刚才怎么不拦著点儿呢?” 突然被点名的郝也许和迪娜拉互相对视一眼,无奈的表示刚才两个人吵的实在是太激烈了,而且针针见血,生怕自己上前就会被二人误伤到,而且方皎皎刚才走的太快了,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闻言方颖连忙面露愧疚的跟两人道歉,並让郝也许给方皎皎打电话得她走远了,可郝也许连打了几个电话,方皎皎却都没有接通,这才让屋里的几人有些著急。方颖说这边穿起衣服就要出门去找人,却被迪娜拉拦住。 “这大晚上的她也不接电话,你去哪儿找她呀,颖姐你別著急,皎皎那么大人了,而且她聪明的很,手上又有著蛟龙三號不会被人欺负的,我猜他可能是刚才一衝动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此刻也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们,所以先暂时找一个地方將自己藏起来,暂时逃离我们。等到她想清楚了的时候,冷静下来就会回来的。” 迪娜拉虽然这么说著,却给郝也许偷偷的发了一条信息,让她联繫王晓果,看看能不能定位到方皎皎的手机,找到她现在的位置。 正好上一次加上了方皎皎的微信,因此对於王晓果这个比方皎皎更有经验的计算机高手来说,破解她的手机防火墙定位到她位置並不是一件难事,於是不多时候郝也许的手机上就收到了王晓果发的定位。 “目前的定位是在一间酒吧中,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定位还会不会改变,將定位的连结同步到你的手机上,你可以隨时点开连结查看它的最新位置。”郝也许看著王晓果发来的信息,回了一个感谢的表情包后便对迪娜拉点了点头,而迪娜拉见他要到了方皎皎的具体位置,也总算是鬆了一口气。 迪娜拉虽然说著方皎皎没事儿,但方颖在客厅里坐立难安了半个小时后终究是不放心,於是便立刻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有了好结局的定位,几人直奔著方皎皎的那间酒吧而去,只是在几人刚赶到之时就看到了从里面慌忙逃出的方皎皎,而她刚出门儿便被门口的一眾大汉包围,那些人一边说著她听不懂的维语,一边不断的靠近她,甚至还上手拽他的衣服,想要將她往酒吧里带。嚇得方皎皎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蛟三號,连忙调到了武器模式。 方颖见到被一眾大汉围攻的方皎皎,此刻也顾不得刚才两人的爭吵,捡起了一旁的木棍儿提著便冲了上去,一木棍打在了那大汉的背后,那大汉吃痛露出了身旁的位置,而她便趁机跑到了方皎皎面前,將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你们要对我女儿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最好赶快离开这儿。” 方颖一手將方皎皎搂入怀中,一手拿著那木棍儿对著几名大汉不断的比划,而被方颖搂在怀中的方皎皎感受到了方颖身上传来的热度,也不由得心下一软,此刻她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忍住,又对方颖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明知道方颖有多在乎她的女儿,她怎么还能说出那样的话呢?是太不应该了。 而一旁的郝也许见两人被围住,刚要上前帮忙,却又再一次的被迪娜拉拽住,也许不解的看向迪娜拉:“不是刚才你拦著我不让我阻止他俩吵架也就算了,毕竟是咱们內部人自己的事儿,可现在他们俩都被人欺负了,你还拦著我?” 看著郝也许担忧的样子,迪娜拉不由的笑出声,小声解释著那些大汉並没有恶意,他们所说的维语意思是,担心方皎皎自己一个小姑娘大半夜的站在路边儿不安全,想让她进酒吧里面儿等著去。毕竟酒吧里边儿人多,而且还有保安会比较安全。 郝也许听了迪娜拉的解释,訕笑了几声连忙为刚才自己的態度不好而道歉,接著又问需不需要告诉他们两个人一下?不然那些大汉本来是做好事儿,却被人平白无故的打了几下,肯定心里也不舒服,却不见迪娜拉眼神一转,然后露出了一个坏笑,將嘴巴附在了郝也许的耳朵上,轻声嘀咕了什么,而后便向那群大汉走了过去。 见到迪娜拉出现,方颖的心里总算是多了几分安心,连告诉迪娜拉,让他和这些只会说维语的大汉们沟通一下,自己已经报警了。迪娜拉见状先是安抚了方颖两人,而后便转身对著那些大汉们说了几句,然后就见那些大汉摆了摆手,接著面露羞涩的拿出了手机,几人跟著迪娜拉拍完了照片之后,便开开心心的走到了酒吧里面,见那几名大汉突然间变了脸,方颖两人不由得好奇的询问迪娜拉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告诉他们,今天他们的所有消费都由我买单,来给他们赔罪,他们可以先进去点东西。”迪娜拉说完便一手拉著方影,一手拉著方皎皎向远处跑了起来,而身后的郝也许也立刻跟了上来。 “我们干嘛要跑呀?你不是都答应了给他们买单吗?”方皎皎跑了几步后便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不满的开口。 迪娜拉对郝也许使了个眼色,於是两人便一左一右的架著方皎皎,將她拖著又跑了起来:“我只是答应了给他们买单,但是並没有付钱呀。” 方皎皎闻言,怨懟的看了一眼迪娜拉也只能认命的跟著几人一起向前跑。 喀什的路近些年修的又宽又平整,跑起来十分舒服。这个时间街上的人们都在狂欢著,大家都只关注著自己的事情,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这四个正在街上狂奔却笑的开心的女生。 几人跑了许久后终於没了力气,见离那酒吧也很远了之后这才渐渐停下了脚步,开始慢慢的走著,而这时方角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於是连忙开口询问著那刚才那几名大汉跟迪娜拉拍照干嘛? “哦你说这个啊,他们说是我的粉丝,所以想跟我拍几张合照。” 见方皎皎和方颖一脸无语的神情,迪娜拉和郝也许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捧腹大笑,说出了刚才那几个大汉並没有恶意的事情。 方皎皎刚想出言回懟几人,却又想到了在这大半夜的几人特意为了找到自己,一定也费了不少的功夫,於是便將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可下一秒自己就被带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方颖的手不停的在他的头顶摩挲。 “你没事就好,嚇死我了,刚才我还真以为那几个大汉要对你做什么。以后就算想找个地方自己待著,也別总是大半夜的自己跑出来了。你可以回自己的屋子呀,那不是你自己的小天地吗?”方颖说著又直起身子,郑重的看向了方皎皎,抱歉的开口:“对不起皎皎,刚才时间没控制住情绪,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是我的不对,我在这儿跟你郑重的道歉。” 方皎皎面对著方颖突如其来的道歉,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知该怎么办,而迪娜拉两人察觉到了方皎皎的尷尬后,便连忙打著圆场,让方皎皎也跟方颖道歉,说著这件事儿都过去了,大家以后还是最亲密的战友和伙伴。 方皎皎见状手指不断的缠绕著一角,声音纤细的如同蚊子一般对著方颖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在回去的路上,方皎皎还是忍不住询问著方颖为什么一定要採访袁有为。 “我不是想要表扬他这种为了別人而牺牲自己家庭的思想,我只是想要表达他为新疆做出的巨大贡献而已,既然他已经捨弃了这么多,那为什么不能让別人知道他为新疆做出的巨大贡献呢?所有正面儿的好的东西,不都是我们要去宣传的吗?对於他为了別人而拋弃自己家庭的这种思想,我们没有办法去评判,其中的辛酸和那些苦楚想必也只有他一人知道。也许在某个忙完工作的深夜里,对著月光他也会深深的思念远在上海的妻子和女儿。可为了兑现和这片土地上人民的承诺,以及他们淳朴的笑脸,他却不得不想压下那些想念和酸楚。” “你不是说我们这些做记者的要学会用辩证的方式去看待事物吗?或许站在一个女儿的角度上去看,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因为他缺少了对女儿的陪伴。从丈夫的角度来看,他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因为他缺席了所有家庭中需要他的部分。可作为一个企业家来说,他努力的壮大自己的企业,尽力的给手下员工最好的福利待遇,为当地创造出更多的就业岗位,你难道能说他不是一个优秀的企业家吗?” “而且既然他选择留在了这里,那这里就一定有著他要留下的道理,我只是想要去知道他坚持留下来的道理而已。现在的许多年轻人都没有办法坚定的去做一件事儿,他们总是有著各种各样的理由去逃避。我也希望通过採访他告诉现在所有的年轻人。应该找寻到內心真正值得自己坚守的东西。” 方皎皎听著方颖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浮现了许多袁有为面对员工时露出的和善笑意,以及看著厂子的工人兴致勃勃的上班儿,下班儿时的欣慰眼神,她又联想到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在新疆的经歷。 猛然间,方皎皎好似明白了,刚才方颖所说,去寻找內心真正值得自己坚守的东西是什么。而在这一刻方皎皎突然间觉得或许他和袁有为想要坚守的东西是一样的。 第114章 光伏硅基 定好了要拍摄在新疆发生的各种各样的暖心故事后,迪娜拉便开始在全网徵集线索,而就在她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郝也许也按部就班地在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上班,试图找到更多有关於这公司异常的地方。 而前几天经常出现在他身边晃悠的王安邦最近却许久没有出现,这天好也许正推著垃圾桶往外走去倒垃圾,却突然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在酒吧內见过的林生斌。 林生斌將车子停好之后,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公司大楼內,郝也许见状也顾不得手上的垃圾,立刻对自己偽装了一番后便跟了上去。而她在林生斌进入电梯后便一直盯著电梯的数字,直到看见电梯的数字在顶楼停留后,好,也许眉头微蹙,却在摄像头底下装作等著不耐烦的样子,一跺脚转身的离开,而她又重新回到了后门儿將垃圾倒好后推著垃圾桶又回到了后厨。 “顶层只有王安邦的办公室,而林生斌进到顶楼显然就是去找王安邦的,那他和王安邦究竟是什么关係?而且看著他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是经常来到这公司。”我也许正在想著突然发现他竟然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林生斌上电梯的时候並没有刷手环,这边意味著林生斌拥有著电梯的最高权限,和王安邦一样可以自如地去到任何一个楼层,思及於此郝也许心中对林生斌的怀疑更甚。於是便將自己刚才发现的事情迅速地发到了群里,向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匯报一番。 “也许儿,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过的,在听王安邦说著以前的那些故事时,你觉得王安邦这人莫名的就让你联想到了秦子越,既然林生斌认识秦子越,那如今他又来找王安邦,那你说有没有可能秦子玉和王安邦之间其实也有著什么密切的联繫?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迪娜拉在群里迅速回復到。 “我记得你在酒吧录的那些音频里,那些人曾经说过,秦子越不过是替別人办事儿的,而他叫著那些人叔叔,伯伯。王安邦的年纪看起来应该跟林生斌差不多大,那么我们大胆的猜测一下,有没有可能王安邦就是背后操控著秦子越的幕后黑手?而秦子越只是把他推到台前替他去处理那些不能够见人的事情的傀儡。毕竟王安邦还有个这么大的公司要管理,而且他这个公司在明面儿上是一个查不出任何披露的公司,他又是负责人,如果什么骯脏的事儿都要他做的话,那恐怕他这个公司也很快会被人盯上,所以他才需要秦子月来当他的傀儡,替他去传达各种各样的命令。” 方颖的大胆猜测让群里的几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恐怕王安邦这人要比秦子越难对付得多,而就在几人沉默之时,方皎皎突然冒泡的一句话却让几人不得不相信方颖的猜测。 “要我说方颖的猜测也不全是毫无道理,毕竟之前秦子越因为没办好北方安检的事儿受了那么重的伤就证明了他肯定不是幕后最大的控制者,他只不过是一个被推在台前的傀儡。至於林生斌为什么会来找王安邦,我觉得我们可以问一下陈副局,毕竟这林生斌跟陈副局的关係错综复杂,也许可以从他那儿打听到一些线索。” 方皎皎的一番话,倒是让群里的几人猛然发现,自从上次的慢角文化事件后,陈副局和蒋巴楚都开始变得神神秘秘的,似乎在准备著什么大事情,可每次问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又都不告诉自己,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且蒋巴楚也再也没有来过特別行动小队的基地跟几人一起吃饭,这一切的一切如今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似乎他们正在筹谋著什么大事儿。上一次他和蒋巴楚通电话还是在王晓果提出了很多张晓黎的確切犯罪证据,他给两人牵线时,而转眼已经过了小半个月。 “蒋巴楚和陈副局的电话都打不通。” 郝也许看著群里迪娜拉发来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她似乎觉得自己就快要摸到这间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中暗藏著的怪异真相了,因著在思考这件事情,今天一整天的工作后也许都心不在焉。正在打饭的王晓果看著心不在焉的不由得敲了敲面前的玻璃,郝也许回神之后见到面前的王晓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连忙舀了一大勺菜打到饭盘里,並对她挤了挤眼睛看向了他兜里的手机,示意她自己一会儿要找他。 好不容易忙完了午饭,郝也许藉机要去厕所的功夫躲在厕所隔间里给王晓果发著消息询问她有没有发现这公司有奇怪的地方,正在办公室工作的王晓果看著好也许发来的信息,不由得一愣,而后便立刻熄灭了屏幕,接著又故意地用桌子上的水杯挡住了直射著自己手机桌面的摄像头。 王晓果本来不想將这些事情告诉郝也许的,但是看在她之前確实是帮助自己找回了孩子,而且又遵守约定將张晓黎的事情跟自己做了了断。於是思索半晌在手机里敲下了两行字。 “公司强制要求所有员工在12点之前必须离开公司,至於12点之后的公司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躲在厕所隔间的郝也许看到了王晓果发来的信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而后便立刻將这条信息刪除,她这才回忆起来公司確实有这么一条奇葩的规定,只是之前她並未往心里去,而如今再次听到王晓果提起这一消息,她便不由得深思起来,当即决定今天晚上便留在公司好好的看看这夜晚的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或许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夜晚的公司內。 再郝也许的威逼利诱以及撒娇卖萌之下,王晓果终於受不了她然后几秒钟就发来了一条简讯的骚扰。只好如实了告知了她公司的安保系统的运行规则。 “公司的保安会从十点开始就提醒各个楼层的员工,马上要到时间了,儘快的离开公司。然后机器人保安会从十一点开始对各个楼层办公室,卫生间以及茶水间等地方进行巡逻,这些机器人的主要原理是热成像以及温感。而等到十二点之后,公司里的所有监控系统便会打开热成像仪以及红外线系统。” 郝也许看著简讯里王晓果发的那些消息,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长嘆一口气,回復道:“要我说你们这公司以后別研究什么软体,乾脆去做安保系统吧,去接点儿国外的单子,赚点儿外匯,那答应博物馆不是总失窃吗?有你们这些安保系统我想肯定没问题。” 王晓果看著好也许抱怨的简讯,不由得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拿起手机回復道:“不好意思,我们是科技有限公司,所谓科技便包含了安保系统,而你口中的那个安保系统正是鄙人所设计的,非常感谢你的肯定。” 郝也许这边正在愁著该如何解决晚上能够留在公司的问题时,突然看见了王晓果发来的消息,便知道她肯定会有办法,於是又立刻回復道:“世界第一计算机天才美丽的王晓果女士,我相信您除了旁人无法匹及聪慧的头脑,以及能够睥睨眾生的美貌之外,更加拥有一颗看不得人受苦的菩萨心肠。” 郝也许接连地发了十多条的彩虹屁夸讚王晓果,正词穷的开始去网上搜索如何夸人时,手机上终於收到了王晓果的回覆。 “人类的保安想必以你的本事应该能够轻鬆地躲避。而到了晚上工作区域的监控解析度不高,只要是在黑暗的情况下,並无法识別出人脸。还有上次我发给你的寻找方皎皎的连结,你再次打开一下,里面是机器人保安巡逻的路线。虽然说他们这些机器人巡逻的路线大多都是重合的,但是也有几个地方有漏点。到时候打开这个连结,你就可以实时看到机器人的行动轨跡。至於那些带有著红外线的监控视频便更好解决了,只要你晚上不在上面儿的公司便不会触碰到这些红外线,也不会引起警报。” 郝也许看著王晓果发来的消息,不由得思索起来如果自己晚上在这儿的话,按照公司监控的密集程度,毫无死角来说。根本不可能不碰这些红外线的监控。上面儿的公司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公司还有下面儿? 想到这儿,郝也许猛然发觉自己可能知道了王晓果的话背后的含义,於是便给迪娜拉等人发了晚上不回家的消息后,按照著王晓果给自己的攻略开始准备在公司隱藏起来。 郝也许在晚上下班之前特意抢了倒垃圾的活儿,而后却又给马亮发消息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要去医院,可垃圾桶还在外面,让別人將垃圾桶带回去。而等来人將垃圾桶带回去的时候,郝也许早已经藏在了里面。因为公司大门口的监控会记录每一个员工离开公司的时间,所以郝也许先为自己製造了一个已经离开公司的假象。而他自己又趁著后厨的工作人员將垃圾桶带到卫生间清洗时躲藏在了卫生间里。 就这样郝也许一直躲在卫生间里待到了晚上十点,而后在他听到人类保安的脚步声时,便快步地爬上了厕所隔间上面的缝隙里。还好她的身体素质一直都不错,不然以他的比例很难支撑到保安离开。而等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好,也许连忙从背包中拿起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泥巴,均匀地涂抹了自己全身,以躲避机器人保安携带的热成像和温感设备,同时他还不忘將自己的脸上全都涂满一躲避这工作区域的监控摄像头。准备好了一切后她点开了王晓果之前发给她的,能够检测机器人保安的行动轨跡的连结开始查看起来。而多亏了她的这个连结,在无数次惊险的时候,郝也许都有惊无险地顺利躲过了机器人保安的检测。 躲过了机器人保安的检测,眼看著马上快要到12点之时,郝也许便找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纸盒箱,將自己整个人都装了进去,而后慢慢地挪到了公司大门儿处,平时用来运送货物的电梯里。 “我们公司的安保系统都是由我和我师傅当年一手设计的,所以大多数都很复杂,但电梯和装修却不是我们负责的,因此那些东西都很简单。” 站在了电梯里的郝也许,看著面前的数字按钮,想起了王晓果给自己发的这条简讯,如果按照王晓果的意思,公司应该还有地下几层,那么她之前就说过不是自己设计的,所以会很简单,这便意味著只要將上下掉换一下顺序就可以。 正常的电梯楼层都是按照从下往上,从左往右的顺序从一开始依次排列。那么便意味著这台电梯如果想要去地下的话,就要跟之前电梯的顺序相反的方向来。於世豪也许便不假思索地挪动著巨大的纸盒箱,利用边角撞到了楼层五的按钮。 郝也许在纸箱中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电梯打开,而到电梯真正打开的那一刻,她却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眼睛有些发蒙,那种强烈的白光。高温天躲在纸盒中仔细地观察了一圈儿,见周围並没有什么摄像头之后,这才迅速地起身將纸盒叠好,而后藏了起来。而他也顺手拿过了掛在一旁椅子上的白大褂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又掏出了一副口罩戴在脸上。 这里的布局跟楼上的公司完全不同,这里全部都是用的最亮的白炽灯,而且是一望无际的走廊,走廊两边便是透明的磨砂玻璃,根本看不清里边的东西,而这纯白色的一切空间,让人感觉似乎进入到了某种特殊实验室或者是病房一样。 这惨白的白炽灯,让郝也许没有来的心慌了几分,似乎在这样强光的照射下,自己的身份早已人尽皆知。郝也许尽力地稳住自己的心神,顺著走廊往前走,而很快他便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声。顺著机械的轰鸣声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郝也许便看到了令他震惊不已的一幕。 难怪他一直在公司里调查了这么久,却始终无法发现公司的异样,原来这个异样全部存在於地下,公司的地下竟然有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和一条材料生產链。 眾人对於郝也许的进入並没有任何的异常,仍旧是自顾自的忙著手上的东西,而郝也许走近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取走了桌子上的一份文件,並趁机將蛟龙三號摆在了上面。郝也许拿走文件在门口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估摸著蛟龙3號已经拍到了不少的画面后,便又快步走了,回去,將那文件放到了桌子上,趁机將蛟龙三號取走,而后便顺著那条长长的走廊快步离开,却不曾想他刚走到走廊中间,整个走廊却突然从惨白色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耳边也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郝也许下意识地就向前方奔去,却不想身后刚才还镇定自若,甚至连自己进去都没有当回事儿的实验室里,请爆发出了惊人的声响,而后实验室的所有人便疯了一般地衝著这条惨白的走廊狂奔而来,就在后也许不知所措之时,身旁那个磨砂的玻璃门却突然打开,接著伸出了一双大手,猛地將郝也许拽了进去。 郝也许被巨大的衝击力拽得一个踉蹌,却也立刻警觉了起来,一个扫堂腿拉开了自己与身后人的距离后,摆出防御的姿势,却不想当自己看到面前人的那张脸后竟然愣在了原地。 而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自从自己来到这个公司后,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师傅——马亮。 只是此时的马亮与白天穿著厨师服的样子完全不同,白天的他是粗狂暴躁的,可夜晚他的身上穿著白大褂,脸上戴著一副圆眼镜,颇有几分书生的儒雅气质。 郝也许望著眼前的马亮,突然明白了为何王晓果会这样的帮助自己,让自己能够顺利的进入到地下,发现这地下的实验室,恐怕这背后的一切都是由马亮在背后指使的,而如今看著这样的马亮,之前在郝也许心中有关於马亮身份的所有怀疑,此刻也都明了了,怪不得他明明只是一个厨师,却能够拥有所有楼层自由出入的权利,怪不得公司里的中层领导以上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怪不得他能够自由的出入公司里的研发部门,除了他曾经在研发部门工作过,是那里的老大之外,恐怕更重要的是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身份吧。 马亮看著眼前这个行身手敏捷,一身肃杀之气的郝也许,不由得微微嘆气,她还是更喜欢里那个乖巧可爱,憨憨傻傻的小徒弟,他看向郝也许的眼神五味杂陈。 两师徒就这样呆立地站了许久,直到玻璃纱窗外的警报终於停止,那通红刺目的灯光也重新恢復成了白炽灯,而刚才那些风炮出去穿著白大褂的人员也都一次地重新回到了实验室后,两师徒依旧沉默著,谁也不肯先开口。 最终还是马亮认输轻嘆了一声,缓缓开口:“其实在你刚来不久,我便托人去东北打听过你的身份,好歹我也是个做厨子的渠道,自然比王安邦那些人要广,因此便很简单的就打听到了你的身份——林星语。 林星语这个名字,自从来到新疆后,她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了,而今突然听马亮提起,不由得让她浑身的汗毛都战慄了起来,马亮竟然这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为什么之前还要对自己那么好?甚至放纵自己带手机来到公司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真的挺想让你当我的小徒弟的。不管你是不是偽装出来的,毕竟你这孩子憨笑的时候確实很像我的孙女。如果是她能够好好活下来,大概也应该像你这么大了。” 马亮见郝也许始终紧绷著身体,隨时准备战斗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走到了桌旁。替自己郝也许各倒了一杯茶,招招手让他来身边坐下,而郝也许见马亮確实不像要与自己为敌的样子,便也暂时的放鬆了警惕,来到了沙发旁坐下。 “说起来咱们还没有好好地认识一下,我叫马亮,是这家权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也是负责光伏硅基材料的研发和製作的项目组组长。” 郝也许听这马亮的话不由得一愣,不由得心底暗想,光伏硅基材料?这不是一家科技有限公司吗?原来浙江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里的一样便是它表面上是一个研究技术和软体的,实则是在研究这种名为光伏硅基的材料。 马亮看出了郝也许眼中的疑惑,於是便开口跟他解释著光伏硅基材料究竟是什么。 而马亮套著自己连著说了好几分钟后,郝也许的眼神依旧十分迷茫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轻声道:“看你这样子,原来平日里的憨傻不是装的。算了,跟你说这么多也没有必要。你只需要知道,光伏硅基材料是一种应用於航空领域的高尖端科技材料就可以了,而这种材料不仅具有著重要的战略意义更是一个国家科技水平的突破。” 听著马亮讲述的这材料应用於航天领域以及它的重要性,郝也许终於明白了王安邦为什么要將这实验室建在地下,而且还这么隱蔽。 “光伏硅基材料在航空领域是尖端科技+能源自主”的双重战略支点,其生產困难源於超纯材料、精密工艺和极端环境適配的高门槛,而研究需聚焦轻量化、抗辐射和叠层技术突破。对国家而言,掌握光伏硅基全產业链意味著在航天、国防和新能源领域拥有不可替代的话语权,是衡量大国科技实力的重要標尺。” 隨著马亮又一番专业性的解释之后,郝也许终於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在这个公司的重要地位,恐怕不仅是在这个公司,在整个光伏硅基材料领域,眼前的这个男人都能称得上是佼佼者。 “所以师傅,你今天通过王晓果想方设法的叫我过来,看著我把自己折腾的又是泥巴又是纸盒的,该不会只是为了跟我炫耀你的身份吧?”郝也许將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开口。 “不是向你炫耀我的身份,而是向你炫耀我已经生產出了,更优秀的且市面独一无二的光伏硅基材料。” 郝也许闻言眯了眯眼睛,然后便装作白天的郝也许那般立刻兴奋的鼓掌,围在马亮身边夸讚著他十分厉害,而夸讚了几句后郝也许便立刻安静了下来,瘫在了沙发上开口:“怎么样?得到了我的夸讚和讚美之后是不是非常心满意足?” 桌子上的闹钟响起,马亮撇了一眼摁灭而后正色道:“这东西我研发了整整五年,我不希望他落入別人之手,可如今王安邦却要將它卖给外国人,这是我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我知道你的名字,自然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保护好我的这份科研成果。” 马亮看著好友脸上无法掩饰的震惊之色,不由得满意地笑著將茶杯轻抿了一口,而后继续开口:“我知道你跟王安邦两个人的感情还不错,也挺有缘分的,可毕竟你们是两个阵营的人,他不稳在自己家里怎么蹦躂都没事儿,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动了將自己家的东西转手卖给柴狼虎豹的心思,你说呢?林星语?” “所以王安邦才是能够在背后一直操纵著秦子越的人,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郝也许盯著马亮希望从他这儿得到更多的线索。 第115章 此致敬礼 “其实说起来王安邦也不算是最大的幕后黑手,毕竟组织的所有一把手都是轮换著来的,而王安邦作为组织的创立人不过是当一把手时间最长的罢了,说起来你们应该交手过好多次了,怎么还不知道这组织的名字?” 郝也许见马亮故作悬疑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小声嘟囔著:“没事儿,谁去查他们的名字呀?反正在我们这里他们都叫团伙。 马亮听著郝也许的碎碎念,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时间,於是便开口讲起了王安邦的那个组织,也就是所谓的x组织。 当时王安邦在厂子里復仇之后便投身到了电子科技行业,而在这里王安邦將舆论的力量运用的出神入化,所谓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而凭藉著自己专业技术过硬,王安邦很快便在电子科技行业站稳了脚跟,而那时候电子科技行业才刚刚起步正式风口,而王安邦也凭著这一风口赚的盆满钵满。而所谓的x组织其实也可以叫他叉组织,王安邦给这个名字下的定义是的让那些说出自己不喜欢听到的话的人,全部都闭嘴。 电子科技行业兴起后,王安邦又靠著一口好口才笼络了许多的高新技术人才,让他们为自己打工,很快这些人才变为厂子得到了无数个专利,王安邦为人温和,给钱又爽快,从来不吝惜对手下人的奖金,因此公司里的年轻人全部都埋头苦干,恨不得同公司一起成为全国第一,甚至打破国外对我们的技术封锁,一路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可是科技发展的太快了,很快电视机和电脑便开始流行了起来,王安邦的电子厂急需转型,於是王安邦便找到了几家厂子的大老板,硬生生是將自己的电子厂变成了电器厂,而就在王安邦的生意做的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却被外边儿的那些豺狼虎豹盯上了。 可如今的王安邦早已不是之前那个沉默寡言,只知道修机器被人污衊和造谣,也全当没事儿的王安邦了。他凭藉著自己不局的本事和聪明的头脑,竟然在几个柴狼虎豹之间能够圆滑的游走,给自己赚足了好处。而隨著时代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电脑和电视机早已成了家庭必备的电器,王安邦便將自己的电器厂转手卖了,拿著手中的无数专利开启了自己的第二次打拼。 王安邦將电器厂的钱,全部用来买地和建设百货商场,那个时候上海的外贸很繁荣,经常有外国人往来,因此王安邦建设的这个高档百货商场不到一年时间便回本儿,第二年便开始纯盈利,而那个时候的中国正好赶上经济蓬勃发展的时候,外面的那些豺狼虎豹便又动了心思,想要在王安邦这动手脚,让王安邦帮他们做事。可王安邦是一个在精明不过的人,从来都只有他玩弄別人的份儿,他又怎么可能那么老实的听他们的话?而在王安邦发现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便又立刻的將那百货公司转手卖掉,拿著一大笔钱逃离了上海。 而等王安邦再次回来时,上海的经济早已开始成为甚至在国家政策的扶持之下有了隱隱超越香港的势头,而他也已经化身成为了工程师,开始研究航空材料。而说起来这件事不过是十多年前的事王安邦当时的生意正做的如火如荼之时,却不曾想竟然掉入了一个陷阱,一个专门为他设计的陷阱。 那些柴狼虎豹一直对於王安邦將自己手中的利益全部拿走,却不为自己办事儿的行为心怀怨恨,於是等王安邦刚一回来的时候便安排了一个精心的圈套,就等著他往里跳。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他们安排人在王安邦身边展示著最新的航天技术和材料,而后又开始经常在王安邦出现的周围与它製造各种各样巧合的偶遇,又在王安邦犹豫不决的时候开口多方诱惑,声称只要王安邦能够帮他们一个小小的忙,就能够將这些材料和技术全部送给他,而这个忙竟然是让王安邦利用自己航天工程师的身份,去接触一个研究卫星的工程师,並將他介绍给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替他们搭个线儿,王安邦完全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和牵连,反而会得到自己十分想要的技术和那些航天材料。 王安邦再三思索推演了无数次后,最终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尔等他跟那个研究卫星的工程师混熟了之后,王安邦便总有意无意的提起他的几个外国朋友,而这虽然让那工程师心生警觉,但因为王安邦的面子也並没有当回事儿,於是便和他们见了面,谁知道就这一次见面就被那些豺狼虎豹拍下来,用来威胁王安邦和那工程师,而后便是国安发现了王安邦和那工程师与那些豺狼虎豹勾结的消息,便派了一个臥底在他们身旁,试图找到他们的確切证据,將这些人一网打尽。而当时派去的那个臥底就是好,也许自认为这辈子都对不起的人,他老师高兰杰的丈夫郝明义。 当时郝明义正在酒店跟王安邦还有另一个工程师等待著和那些豺狼虎豹们见面,可是却不曾想被正在勤工俭学当服务生的郝也许撞见,郝也许以为他是背叛了自己的老师,於是便当场上演了一出抓姦的戏码,而也是因为郝也许的正义之举导致了郝明义的臥底身份彻底暴露。而后在后续的行动中,郝明义为了保护一份资料,始终不肯交出手里的资料,被豺狼虎豹们开枪打中,从此变成了高位截瘫。 也是因为这件事儿,王安邦被国安局的人盯上,於是开启了他的逃窜生涯,这些年来王安邦逃窜了许多地方,可是每到一个地方还没有安顿多久,便会被公安局的人发现,於是王安邦心一横,当即便逃到了新疆。 刚到新疆的王安邦起初对这里的吃食环境和气候都非常的不適应,可是在他安稳的待了三个月也没有被人发现后帮安邦边打心眼儿里就觉得新疆是个好地方,於是便在这儿重新安顿了下来。王安邦在这里也將他的x组织重新建立了起来。 而经过上一次被那些豺狼虎豹们威胁的事儿之后,王安邦面对著新疆附近的这些豺狼虎豹们便都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因此一直將他们玩弄於鼓掌之中,而这些人碍於王安邦在当地的权势和人脉也从来不敢多说什么。 x是组织看起来不过是在操弄著舆论,但实际上他们每一次的行动都是在给地下的实验室打掩护,每一次舆论最严重的时候便意味著地下的实验室要对新生產出的光伏硅基材料进行检测。 以前光伏硅基材料还没有生產出来的时候,王安邦还能在这些豺狼虎豹中周旋,可是如今他年纪大了,身边的人也被渗透了,光伏硅基材料研究成功的第二天,那些豺狼虎豹们便都收到了消息,而他迫於种种压力之下只能选择通过x组织將这光伏硅基材料交出去。 马亮一口气讲完了有关於x组织和王安邦的所有事,接著边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静静的看著郝也许等著他自我消化。 起初郝也许听到马亮提起郝明义三个字时心中立刻警觉起来,可转念又想,他连自己的身份都能知道,那郝明义当年的事想必也不难查证。只是他没有想到当时师傅的话竟然真一语成讖,他一直苦苦追寻的伤害郝明义的人,竟然真的在新疆,而这个人还是自己来到新疆之后,一直做斗爭的x组织的头领。 “明天王安邦就要將这东西交上去了,你务必要阻止他们,如果让那些豺狼虎豹得到了这东西,那对我们国家会很有威胁。” 马亮见郝也许知道了这些消息后仍不为所动,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肯定的答覆时,便知道了他心里在想什么,於是连忙开口道:“你明天守护好这个东西,之后,我会上交给国家。” 郝也许听到了自己心中想听的答案,於是便连忙开口答应自己一定会保护好这东西。 “明天王安邦不会亲自派人去送东西,他们应该会玩儿一手障眼法,你一定要记得多多分辨。” 郝也许闻言便掏出了手中的蛟龙三號递给马亮:“你记得明天把这东西装在他们派去的人身上就可以了,这个东西能屏蔽所有的信號,而且是单一信號源发射,不会被发现。” 马亮见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於是便打开了门给郝也许指出了一条道路,让她从这儿儘快离开公司,回去跟国安局的人好好商量,早做准备。 郝也许趁著夜色回到了特別行动小队基地后,將刚才自己和马亮的对话一一复述后,特別行动小队的几人也都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於是便给蒋巴楚和陈副局打去了电话,而这一次电话竟然意外的接通了,再听到好也许说的这些事后,陈副局和蒋巴楚竟然罕见的沉默了,而后微微的嘆息一声对他们说,让他们来队里一趟。 陈副局和蒋巴楚从来不会让他们去到队里,说是怕他们暴露身份,而今竟然主动让他们来到队里,那便意味著最后的决战要开始了,所以便不担心他们暴露身份了。 “特別行动小队的同志们,首先感谢你们这几个月以来的努力付出,你们的工作成果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也证明了当时,我一意孤行要创建一支全由女性组成的,维护网络安全的特別行动小队,是正確且明智的选择。感谢你们这些日子以来不辞辛苦的来到了新疆,维护了网络安全和国家安全。” “我也没有想到这最后的决战会来的如此仓促,之前我和蒋巴楚一直没有接你们的电话,就是因为我们收到了消息,那些豺狼虎豹们已经和王安邦达成了协议,我们在进行部署,而明天將是最终的决战,本来我们不想让你们参与,但却不料你们参与进来了,因此我来说一下明天计划的部署。” 而郝也许等人经歷了一天一夜的追逐之后,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耳边还停留著爆炸的轰鸣声,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第一反应便是看著刚才倒在自己身旁的王安邦。 郝也许见王安邦没有反应后,便用力的踹了踹他那还在流血的那条腿,王安邦吃痛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来人正是李升滨。 王安邦看到李升滨似乎並不惊讶,反而是镇定自若的开口道:“没想到你倒是个有志气的这么多年潜伏在我身边儿,就为了等待这一刻。只是你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能被那些豺狼虎豹所诱惑。” 李升滨一脚踩在了王安邦受伤的那条腿上,囂张的开口:“別废话了,我早就告诉过你那条好狗了,他现在正带著那些光伏归集的材料以及所有的数据往这边儿赶,马上你们就可以同归於尽了。” 而李升滨话音刚落,身旁的马仔便急吼吼的跑了过来,告诉他秦子越带著东西已经到了。李升滨闻言开心的笑了笑,而后回首让人將郝也许和王安邦带著出去跟秦子越见面。 而等两人一见面,秦子越也毫不废话的便说,东西已经带来了,让他把王安邦和郝也许放了。李升滨见到秦子越单枪匹马的拎著东西来,不由得拍手感嘆著裙子越过真是王安邦一条最忠诚的好狗,竟然真的一个人也没带,甚至连那些被他耍的团团转的国安们也没有告诉。 而就在那箱子马上要交到李升滨手里时候,郝也许就一个箭步飞扑了上去,將那箱子死死的压在身后,李升滨见状连忙抽出手枪,衝著郝也许的方向便射了过去,一旁的王安邦见郝也许有危险,咬著牙便立刻衝上前替她挡住了一枪,而等李升滨气急败坏的再次上膛准备开枪时,一旁的秦子越则眼疾手快的抢过了身旁马仔的枪,挡在了王安邦面前。 李升滨气急败坏之下衝著秦子越的方向抬手举枪便开始射击,秦子曰,谁身中数枪却依旧顽强的挡在了王安邦面前,就当好也许以为今天就要以身殉国之时,耳边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那是他在新疆这么久以来一直並肩而战的战友们,他们一同为了保护国家和人民安全而战斗。 而隨著那乌泱泱的制服从飞机上降落,李升滨那伙人被制服。郝也许也终於能从身下的那摞材料上面起身,和他的战友们一起將那重要的材料交到陈副局手中,而隨著郝也许的一声敬礼, 特別行动小队也终於完成了他们的任务郝也许,方皎皎,迪娜拉和方颖,他们互相对视著,回忆著这些日子来的种种,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仰,露出了璀璨的笑容。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的守护著你,或许你觉得这世界很新奇很大,你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索,甚至一旦被人禁止去探索的时候,你还会不理解的发脾气,但是你却永远不知道那些被禁止的地方隱藏著多少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