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万岁爷》 第1章 勾引皇帝 皇宫,御书房。 秦牧从一个女人的白皙美背中缓缓甦醒,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和一个绝色美人抵死缠绵。 “嗯?” “这特么是哪儿?” 他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鎏金龙床,檀香鼎炉,朱红门窗……有些傻了眼。 紧接著,他再次一惊。 “臥槽!” 他嚇了一跳,身边躺著一名陌生的极品女人! 其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如黑墨般的秀髮和雪白肌肤形成强烈视觉衝击,一张蝴蝶背匀称,没有丝毫赘肉! 修长的天鹅颈上全是吻痕。 再一看脸,更加惊人,完美五官浑然天成,仿佛是老天爷的杰作一般,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红,古风唯美,仿佛ai合成,几乎是天仙下凡,圣洁高贵! 秦牧僵住了,怎么会有美女躺自己床上来了? 他大脑一万个问號,突然,一股不属於他的记忆疯狂的钻入他的大脑。 大乾朝,景泰三年,皇帝秦牧,圣书才女上官婉…… 草…… 穿越了,这皇帝跟我同名同姓,昨晚也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在打扑克,怪不得感觉那么真实。 而跟他打扑克的这个极品美女,是文圣后人,乾朝无数读书人的梦中女神,精神支柱,更是他秦牧这个皇帝的老师! 极品女人长长的睫毛颤动,也慢慢醒来,眉头紧蹙,似乎带著一丝初夜的痛苦。 四目相对的剎那,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美女,误会,误会!!” “嘘!別叫!” “再叫就让別人听见了!” 上官婉未语泪先流。 那纯洁的眼泪划过洁白的肌肤,我见犹怜。 秦牧顿时慌了神,他这辈子最怕女人哭了,而且自己有错在先,昨晚不管出於什么原因,他毕竟是把上官婉的清白给玷污了。 “陛下,你怎可如此?!”愤怒的声音带著哭腔,女人几乎崩溃。 就在他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 砰!! 御书门的朱红大门被人从外面重重踹开,一个鹰鉤鼻男子嘴角掛著得意的冷笑闯了进来,紧接著大量身穿官服的大臣冲了进来。 上官婉惊慌躲藏,秦牧眼疾手快,抓起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好啊!” ”没想到你上官婉真的在这里!” “不知廉耻的东西,竟敢勾引皇帝!“ “枉为人师!” “文圣后人的脸都被你丟光了!” “陛下多日不上早朝,原来是躲在御书房和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廝混!” 一瞬间,谩骂声將二人包围。 帘子內,上官婉的银牙咬破红唇,流出鲜血,泪水也从眼角滑落,无声抽泣了起来,作为皇帝老师,竟然……她已经没脸活在这个世上。 而秦牧此刻本能的蹙眉! 原主人自继位以来,贪图享受,醉心美色,导致大权旁落,国库空虚,国家风雨飘摇,摄政王已是权倾朝野,往日忠心的大臣们都被陆续下狱,上官婉作为文圣后人,已经是秦牧最后一个帮手,一直不离不弃,苦心劝导。 而现在被自己莫名其妙推倒之后,竟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抓脏,甚至直接是擅闯寢宫! 这在规矩森严的古代,非常不合理! 这时候,帘帐之外,鹰鉤鼻男子冷笑开口:“诸位!” “陛下年轻,不懂事也就罢了,可上官婉身为先帝钦点的顾命大臣,陛下亲师,竟然蛊惑陛下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实乃皇家丑闻!” “老夫提议,秘密处死上官婉,以护陛下和皇室名声!” “刘封刘御史所言极是!” “杀了这个妖女!” “杀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约五十名諫臣怒喝,將矛头对准了上官婉。 上官婉屈辱难当,只留下了一句:“陛下,小心李密。” 说罢,她欲撞柱而死,一了百了。 秦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別衝动!” “这事有古怪!” 见帘子內没什么动静,刘封迫不及待,满眼都是火热:“来人,將这个妖女给老夫从陛下的龙床上拖下来!” “我看谁敢?!”秦牧的怒吼,突然震盪整个御书房。 所有人猛的一惊,是陛下? 他们仿佛听错了一般,面面相覷,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贪玩窝囊的陛下吗? 就连寻死的上官婉也愣住。 呼! 秦牧隨意套上一件衣服掀开帘子,冲了出来,学著古人模样,怒斥:“刘封,你想干什么?” “朕的御书房你们都敢擅闯,谁给你们的胆子?!” 铺天盖地的气势,瞬间將前来兴师问罪的五十多人给压住了。 作为二十一世纪国家重点培养的天才,他文武双全,什么没见过,很快就搞清了局势。 刘封愣住,有些不敢置信这是天子。 隨即他面色一沉:“陛下,你糊涂啊!” “此女乃是您的老师,这要是传出去,將引起滔天巨浪啊,您的声誉將受到沉重打击!” “陛下,您站到一边,让微臣来处理这个贱人,一定不会走漏半点风声。”他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没错,陛下,这个妖女蛊惑圣上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今又爬上您的龙床,无非就是为了怀有龙种,后宫干政!” “容不得她!” “没错!” 各种污言秽语的攻击,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无非就是想要除掉上官婉,来剪掉最后一个忠於自己的人。 秦牧的怒火正在一点点的暴涨! 这有点太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踹门而入,出言不逊,对自己这个皇帝指手画脚,还要杀自己的女人! 这不解决,往后这个皇帝还怎么当?真当他是那个窝囊废? “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怒喝一声,身体化作残影。 下一秒,砰!! “啊!”刘封惨叫,身体宛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砸穿了门窗,噗的吐出血雾,摔至台阶下。 全场震怖,一双双眼睛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谁敢再骂她一句试试!!”秦牧怒吼,如雷贯耳炸响。 第2章 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御书房陷入鸦雀无声的死寂。 陛下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陛下的作风啊! 刘封疼的青筋暴露,官服也破了,狼狈不堪的爬起来:“陛下,圣书才女身为陛下老师,失节乃是不爭的事实,传出去,皇室蒙羞,不能留啊陛下!” 秦牧眯眼,这事不能坐实,否则按照古代的规矩,上官婉的確麻烦大了,会被处死的。 重重冷哼:“哼,谁告诉你上官婉失节的?” “刚才她只不过是帮朕念诵奏摺罢了!” 刘封咬牙,瞬间著急:“陛下,你在袒护上官婉!” “她昨夜明明就喝了……” “喝了什么?”秦牧锐利的眸子瞬间聚合。 刘封大慌,察觉失言,立刻闭嘴。 “说话!”秦牧大喝,衝到外面,一把將人提起。 刘封惊慌,此刻的秦牧就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陛下,你要做什么?” “难道你要袒护这个贱人不成?” “你还敢骂!”秦牧震怒,抓起刘封的脑袋直接往地上一砸。 砰! 咔嚓…… “啊!”杀猪一般的惨叫从刘封的嘴里发出,他的鼻骨直接断裂,鲜血喷溅,惨不忍睹。 “啊……”御史台的其他官员莫不是嚇的后退。 “说话!” “上官婉喝了什么?”秦牧大吼,他就知道有问题,自己和上官婉的確发生了关係,但御史台的大臣怎么可能知道?还这么巧合的出现在这里,这不是陷害是什么? “陛下,你要老臣说什么?” “老臣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秦牧眸子闪过一丝狠劲,抓起刘封的头就如同抓著皮球一般。 砰! “啊!” “说不说,说不说!” 秦牧一边大吼,一边往地上砸击 “啊!” “陛下,不要啊!” “救我,救我啊!”刘封惨叫,一张脸血肉模糊。 “陛下!”有人想要阻止。 “谁敢动?!”秦牧一声大吼,君王气势铺天盖地,瞬间镇的御史台官员,还有执勤禁军不敢动弹。 紧接著,秦牧又是一顿不当人的砸击,砰砰砰…… 咔嚓…… 刘封惨叫悽厉,整个脑门都被开了瓢,但还是不肯开口。 秦牧也懒得废话,反正这又不是二十一世纪,不狠一点,死的就是上官婉。 轰! 他果断从一旁禁军的腰间抽出刀。 “最后问你一遍,你刚才说上官婉喝了什么?” “朕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秦牧一字一句,杀气通天。 冰冷的刀锋让刘封颤抖,肠子都快要悔青了,他本以为小皇帝唯唯诺诺,万无一失可除掉上官婉的,可没想到今日的陛下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陛下,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他硬著头皮道。 此话一出,秦牧眼神彻底变了,变的犹如死神。 “那就去死吧!”他果断举起长刀。 “不!!” 刘封尖声,死亡的恐惧让他的裤襠流出了腥臭的液体,惊恐大喊:“我说,我说啊!” “陛下,上官婉喝的是迷魂散,是迷魂散!” 此话一出,四周譁然! 迷魂散? 不少太监宫女震惊,那不是春药吗? 秦牧怒极反笑,怪不得,怪不得昨夜上官婉没有逃走,而是一直睡到了现在。 “所以这场抓姦,也是你一手策划的了?” 刘继颤抖,恐惧不安:“陛下,微臣……” “微臣知错!” “求求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 他疯狂磕头。 秦牧冷笑摇头:“强闯寢宫,栽赃天子,污衊圣书才女,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刘继惊恐,感觉到了死亡的迫近。 “不要,陛下,不要!” “您杀了我,摄政王那边您怎么交代?” 此话一出,整个御书房的气温骤降,秦牧双眸射出了一抹实质性的杀机! “老子是天子,需要跟谁交代?” 他大吼,霸气侧漏,而后一刀斩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不!!”刘封绝望吶喊。 噗! 滚烫鲜血洒满天空,一颗西瓜大的人头满地滚,瞳孔睁大,到死都保持著恐惧的神色。 而后秦牧一脚,轰! 刘封的无头尸体重重飞出台阶。 四周死一般寧静,每个人都惊恐的看著这一幕,完全没能回过神来,御史大夫刘封就这么死了? 此刻,秦牧手持染血的刀,黑髮滚滚,摄人心魄,扫过所有人。 “刘封陷害圣书才女,罪该万死!” “朕已诛杀,往后再敢有胡言乱语者,杀无赦!!” 声音如滚雷炸开。 “是,遵陛下旨意!”太监宫女们连连磕头。 御史台的那帮官员嚇破了胆,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秦牧很想要將这帮王八蛋全部杀光,毕竟都是御史台的人,肯定有参与,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滚!!”他大喝一声。 “是是是……” “走,快走!” 五十名左右的御史台官员嚇的犹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的跑了。 而后,秦牧扔下长刀,来到龙床前,深吸一口气。 试著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咱们是被人陷害了。” 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婉儿?” 他连著喊了几声,但帘子后还是无人回应。 秦牧脸色猛的一变,迅速拉开帘子,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 上官婉圣洁脸庞苍白无比,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纤柔的手腕赫然有著一条口子,正源源不断的溢出鲜血,她,不堪骂名,割腕自杀了! “坏了!” “快请御医来!!”他大吼。 外面的太监宫女嚇的一颤:“是,是!” 秦牧火速將上官婉抱到床上,也是这时候他看到了昨夜床单上残留的血跡,上官婉是第一次! 一瞬间,他內心更为內疚。 “你这个傻女人!” 他用最快的速度帮上官婉手腕止血,心里祈祷,一定要挺住! …… 深夜。 古老皇宫安静的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御书房內灯火通明。 秦牧坐在床边,寸步未离的守著上官婉。 他已经彻底认清穿越的事实,也从记忆里捋清楚而今的处境,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一个傀儡皇帝,被摄政王李密完全架空。 而今日的事,就是李密党对自己羽翼最后一次的削减,若成功,自己彻底沦为光杆司令,上官婉身败名裂,天下文人也將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么等待自己悲催的命运將是无解的。 望著床上昏迷的上官婉,一想到自己这么烂泥扶不上墙,她仍然不离不弃,悉心劝阻照顾,再想到昨夜发生的那一幕幕,抵死缠绵……一种莫名的情愫开始縈绕心头。 这时候,突然,上官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秦牧大喜,立刻站了起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第3章 你当朕的皇后吧 上官婉像是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丹唇苍白,眉眼带著一丝书卷气,当看到秦牧,发现自己没死的时候,她的情绪变的有些抗拒。 “別动!” “御医说了,你失血过多,得休养一阵。” “放开我!”上官婉咬牙,因为动作,导致伤口作痛,疼的一双柳眉紧蹙。 “好好好,朕不碰你,朕不碰你。” “但你也要答应朕,不要再寻死了,昨夜就是一个陷阱,你喝了刘封派人送进来的迷魂汤。”秦牧解释。 闻言,上官婉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她没办法接受这么荒唐的关係,更没脸面见天下人。 秦牧一个头两个大,但毕竟上官婉是女人,又是文圣后人,思想保守,自己在迷迷糊糊的状態下,以为是做梦,也的確做了。 “你放心,朕不会不负责任的。” “明天一早,朕就下令封你为皇后!” 此话一出,上官婉酥胸起伏,被气的一阵颤抖:“陛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是先帝钦点的顾命大臣,您的老师!” “您就不怕天下人口诛笔伐?”她银牙紧咬红唇,圣洁脸颊有些气不过,虽然自己是被下药了,但秦牧可是实打实的强来。 秦牧想了想也是,这在古代的確是大不韙。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没名没份吧?” 上官婉听著名分两个字,有一种说不出的羞愤感:“陛下,你我此生不必再见,我这就离开皇宫。” “誒!”秦牧立刻拦住。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哪里?” “而且他们已经盯上你了,你不死,他们不会安心的。”秦牧严肃。 闻言,上官婉整个人一怔,美眸忽然变的有些复杂,有些不认识秦牧了。 “陛下,你刚才说,说他们是指谁?” “废话,李密党羽啊!”秦牧脱口而出。 上官婉顿时一惊,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秦牧:“陛下,你以前不是只信李密的谗言吗?怎么现在想通了?” 秦牧苦笑,心想那是身体原主人那个沙雕啊,又不是自己。 他想了想,眼珠子一转:“咳咳!” “以前是朕太昏庸了,但现在朕有了你,朕决定,改过自新,洗心革面,重振朝纲,坐稳天下!”他无比认真。 此话一出,上官婉先是莫名慌乱了一瞬,而后美眸又升起了一抹希望。 秦牧见状,眼睛一亮,古代女人都是很单纯的,言巧语必是有用。 “朕知道,朕这样说,你肯定不信。” “要不咱们打一个赌?” 上官婉微微犹豫,圣洁的脸蛋迟疑:“什么赌?” “朕从今天开始亲政,不再荒废朝务,势將乱党斗垮,还朝廷和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而你也不要再寻死了,你好好休息,然后辅佐朕,如果朕做到了,你考虑考虑做朕的皇后。” “如果做不到,你若要走,朕决不挽留!” “陛下!”上官婉柳眉紧蹙,对秦牧这离经叛道的赌註明显不满。 “你若是不同意,那朕也就摆烂了。”秦牧故意摊手,一副紈絝子弟的样子,吃准了上官婉的心思。 “陛下你!” 上官婉气急,但拿秦牧又没有办法,而且这么多年秦牧还是头一次这么认真要重振朝纲。 犹豫挣扎了许久,她一咬唇,也豁出去了。 “好!” “不过陛下,微臣还有一个条件。” 秦牧眼珠子唰的一亮,若能娶上官婉当老婆,那可就太爽了,先不说文圣后人这四个字的含金量,单单是她那张极品圣洁的脸,就足够全天下男人疯狂了。 上辈子那些当红一线女星,跟她比起来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什么条件?” “在陛下没能夺回实权,扫除逆党,坐稳天下之前,您必须以臣子或老师之礼待我,绝不可能再像昨夜那样。” 说到这里,她后悔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好!”谁知秦牧一口答应。 “咱们君子一言,駟马难追!” 上官婉丹唇微张,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但想想秦牧手刃刘封,她又忍不住多出了一丝希望。 “那陛下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刘封已死,等於是打了摄政王李密的脸,他近日便要回京,而现在满朝文武都是他的鹰犬。” 说著,这个才华和容貌皆冠绝天下的女人脸上浮现了绝望之色。 闻言,秦牧双眸一眯,脑中浮现了一个可怕如同深渊的男人。 摄政王李密! 此人权倾朝野,野心勃勃,世人皆知,乃是自己的最大威胁。 “这些年朕轻信此人,又太荒唐,才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但天无绝人之路!” “他要取朕代之,那朕也不会放过他!” 说著,一股不服就乾的杀气瀰漫开来,他既然重活一世,就不会束手就擒! 上官婉美眸一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秦牧,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牧吗? 如果早些如此,那该多好,可现在…… “对了,朕记得刑部大牢关押著一些忠良吧?”秦牧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什么。 上官婉黛眉轻蹙,虚弱道:“没错,特別是前御史大夫唐大人和禁军大將郑功,如果这次他们二人有一个在,刘封都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但他们牵连进了谋反。” 秦牧冷笑:“这两个人忠心耿耿,一直劝阻朕过於放权给李密,不可能是谋反之人,只怕也是跟你一样,被陷害了。” 闻言,上官婉连连点头,激动无比,都快要哭了,秦牧能这样想她太高兴了。 “朕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想办法帮二人平反才行!”秦牧脑中很快有了计划。 …… 翌日。 经过一夜发酵,刘封被斩的消息將京城这一潭死水炸的波涛汹涌,朝野震动! 闻讯者莫不是瞠目结舌,小皇帝还有这胆魄? 远在京城之外百里的一处行军地,白营若千,大旗猎猎,压迫感十足,一间宽大的营帐中,明明是白天,但里面却没有一丝光线。 唯一亮著的烛火,和冉冉升起的檀香,透著一股诡异的阴冷。 “你是说刘封昨天被小皇帝砍了脑袋?”一道如同深渊般嘶哑的嗓音缓缓飘了下来,语气微微诧异。 第4章 亲自出宫,查找证据! 一名魁梧青年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其盔甲制式,竟是从三品武將!从三品武將都只能用额头贴在地上说话,足见坐在上面的人是何等惊天实力。 “回摄政王,没错,千真万確。” “这是皇宫耳目传出的消息。”青年双手奉上。 有人走出,转为递交。 黑暗中,坐在营帐上方的男人从黑暗中缓缓伸出一只手,接过密函,无声阅读。 没有人敢抬头看他,也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良久。 信纸悄然飘落。 “呵呵呵……”黑暗中的男人发出嘶哑的笑声,仿佛遇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让人捉摸不定。 “有趣,有趣。” “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小皇帝,跟本王说话都要结巴的废物,居然都能举起刀来杀人了。” “是本王看走了眼,还是有人在背后唆使?” 幽幽的声音,透著无以伦比的压迫力。 “摄政王,可刘封大人死了啊!”有人开口,脸色有些愤怒。 坐在黑暗中的摄政王冷漠道:“刘封这个匹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了就死了。” “本王在意的是,半月不见,小皇帝怎么变化这么大?” “这不像是他干的事。” 有人拱手:“摄政王,会不会是上官婉那个贱人在背后唆使?” “从信中看,应该不是。”摄政王幽幽开口:“不过,圣书才女也该去步唐敬和郑功这两个匹夫的后尘了,文圣后人这个身份在文人心中的影响力太大,会影响本王大计。” “立刻飞鸽传书回京,通知户部刘熙,工部李克,兵部杨燾,以及太常,太僕……准备好,老夫回京之日,即发难之时。” 冰冷嘶哑的声音急转直下,让四周温度骤然下降,瀰漫一股杀气。 若是有外人在此听到这句话,定然震怖,摄政王口中轻飘飘点出的名字,召集的手下,隨便拎一个出来都是跺跺脚,京城要抖一抖的人物! 不是內阁六部,便是九卿要员,恐怖如斯! “是!!” 营帐內外,大喝如雷,经久不绝。 “呵呵,陛下,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 玩味的声音带著深不可测的威压,让烛火摇曳,明暗不定,从始至终,摄政王都没有走出黑暗过。 …… 京城。 龙井坊。 “陛下,到了。”一个身穿灰衣的阴柔中老年弯腰笑眯眯道。 他名叫白鄂,乃是內侍局少监,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 秦牧一身微服走下马车,打量眼前这家开在闹市的茶楼,他本想直接下令刑部放人,但证据確凿的二人就算放了,也不可能官復原职,毕竟难以服眾。 唯一彻底解决的办法,就是找到证据平反。 根据谋反案的卷宗里记载,当日二人就是在此秘密碰头,谈论里应外合,带兵弒君事宜,后经店家小二偷听告发,东窗事发,遭到逮捕,並且在二人碰头的厢房內搜到了大量起兵入宫的通关文牒。 看似完整的一条线,实则漏洞百出。 首先,禁军大將谋反需要偽造通关文牒吗?他本就负责皇宫安保! 其次,如此高级別的人物造反,身边会不带著人?偏偏就让一个小二偷听了全过程,这也太巧合了。 “进去吧。”秦牧沉声,虽然瘦弱,但身高一米八,眉宇间的杀伐气质已经完全取代了之前皇帝的昏庸怯弱,少年天子的气场是有的。 “是!”白鄂等人迅速跟上。 “哟,这位客官,里面坐,里面坐。” “不知您是要喝茶,还是要留宿?”一名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迎接。 “让你们掌柜的过来一趟。” “公子,在下就是这的掌柜万权,不知您有何事指教?”中年男子客客气气,富態十足,身上还略带著一丝薰香味。 “噢?”秦牧眼睛一亮,他记得卷宗里的口供就是这个万权提供,但疑点太多,他严重怀疑此人是受到了摄政王方的指使,做了假证。 为的就是搞垮自己的左膀右臂,好方便篡位。 “那可就太巧了,这里不適合谈话,咱们换个安静点的地方?” 万权一时摸不准秦牧来意,便满脸笑容的答应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好。” 二人挪步来到坊內幽静的角落,窗台正好对著一个池塘,万权倒了一杯茶:“公子,您的茶水。” “我看您英气不凡,不知是那家的麒麟俊杰?” 秦牧笑呵呵道:“你不用打听了,我找你是为了问点事。” 万权点点头:“公子请问。” 秦牧转动了一下茶碗,道:“我听说你们这不久前出了一件大案子,御史大夫和禁军大將军在此地密谋造反?” 说完,他紧紧看著万权。 万权神色一惊,明显慌了一瞬,而后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问问而已。”秦牧不动声色,但已经起疑,这老傢伙的眼神骗不了人,他藏了秘密! “公子,这事我不清楚,您还是喝茶吧。” “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万权双眼一沉:“公子,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见他生气,秦牧更加篤定有问题,冷笑道:“阁下反应这么大,难不成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闻言,万权彻底恼羞成怒,大吼:“小兔崽子,找事是吧!” “来人,给我轰出去!” “是!”顿时,龙井坊看家护院的几名汉子冲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让数名太监一惊,下意识地躲闪,包括白鄂,没有一个真心护驾的,唯有一名十八岁的小太监见势不妙,竟第一时间衝出来。 “主子,小心!”他用身体挡在前面。 秦牧看了一眼,记住了他,而后……砰!! 他一脚,长约一米二的木凳从地面滑行出去,从小太监的襠部穿过。 轰隆! 长凳稳稳的撞在了几名大汉的膝盖上。 “啊!!”几名大汉惨叫,瞬间人仰马翻。 第5章 大闹龙井坊! 霎时间,龙井坊的顾客被惊动,惊呼不止:“怎么了?怎么了?” “小兔崽子,敢到老子这里闹事,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吗?”万权愤怒大骂,也不是什么善主,一只手抓向秦牧脖子。 “哼!”秦牧冷哼,全国武术冠军的反应和能力岂是盖的,一个横闪躲开手掌,並且来到万权背后,而后反手直接將其摁了下去。 砰! 万权的脸和桌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发出巨响,让雀舌茶撒了出来,烫在万权的脸上,白烟四起。 “啊!!” 万权惨叫,奋力挣扎:“我的脸,我的脸啊!” “放开我,放开我!” 秦牧居高临下,死死摁住人:“老东西,你刚不是说你是马王爷,有三只眼么?” “怎么,知道疼了?” 万权的脸啪啪被打,火辣辣的烫。 秦牧冷冷道:“我最后问一遍,那一夜,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受了谁的指使,你跟摄政王党又有什么关係?” 轰! 听到摄政王党四个字,万权如遭雷击,反应激烈:”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少装蒜!”秦牧加大力道。 喀喀喀…… 万权的颧骨和桌子摩擦,不断作响,痛不欲生:“啊!!” “不要,不要!”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在刑部录什么口供!”秦牧大吼,声如滚雷炸开,而后端起一旁滚烫的茶壶就往下倒。 哗啦啦! 滚烫的茶水冒出白烟,迅速倒在万权的脸上,发出嗤嗤的声音。“啊!”万权惨叫淒凉,划破长空,疯狂挣扎。 “不要啊!” “啊……”人群一阵惊呼,个个看的头皮发麻,不由后退。 可秦牧连手都没有抖一下,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反倒是像一个见惯大场面的老江湖,让白鄂为首的太监们一度震怖! 陛下什么时候这么好的身手,而且这么狠了? 万权终於扛不住了,整张脸通红,已经起了水泡,哀嚎道:“我说,我说啊!” “求求你,放了我,我的脸要烂了,呜呜呜……”他竟嚎哭起来。 “哼,那就说!”秦牧冷哼,將茶壶扔到一边。 但就在这时候,老奸巨猾的万权突然发难,一把推开秦牧,而后夺路而逃,歇斯底里:“让开,给老子让开啊!” “王八蛋,你跑不掉!”秦牧大骂,反应极快的追了上去。 “主子!!”白鄂等人惊呼,快速跟上。 砰砰砰…… 双方一追一逃,撞翻了不少的小二和客人,很快就追到了龙井坊的伙食坊,万权也在这里消失。 此刻正值饭点,二十多名厨子正热火朝天的忙碌中,嘈杂混乱。 哗啦啦的火焰不断从灶台喷出。 “呼!”秦牧呼吸急促,这具身体到底是太弱了,被酒色掏空,需要锻炼才行。 他锐利的双眼死死扫视著四周,脚步在地上轻轻挪动,寻找著蛛丝马跡。 一个,两个,三个…… 他行走在伙食房中,看著不断来往的厨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有人想要驱赶,却被他一个冷俊的眼神给嚇了回去。 良久! 秦牧將这里所有的角落和人都扫了一遍,可毫无收穫。 “难道已经逃了?可我明明看见人跑进这里的!”他眉头紧锁,喃喃自语。 就在他打算去其他地方的时候,突然,鼻尖只不过下意识轻轻一嗅,秦牧的双眼猛的凌厉,是万权身上的檀香味! “站住!” 杀伐的声音让擦肩而过的一名小二脚步一滯,也让许多伙夫投来目光。 “转过身来。”秦牧冷声。 小二肩膀微微一颤,没有动作。 “我让你转过来!”秦牧加重声音。 下一秒,这小二拔腿就跑。 “你跑得掉吗?!”秦牧大喊,一手撑著灶台,整个人翻越过去,矫健的犹如猛虎下山一般。 “让开!” “让开!!” 小二此刻彻底沉不住气了,一边回头,一边咒骂,横衝直撞,推翻了不少菜篮子,也撞翻了不少伙夫。 他的声音和脸,是万权无疑,只不过往脸上抹了黑灰,换了一身麻衣。 砰,砰砰!! 秦牧拍飞扔来的各类杂物,不断拉近距离:“狗东西,差点就让你矇混过去了!” “小兔崽子,你今天是老大,你不可能永远是老大,等来日,我定要让你十倍还我!!”万权狰狞大骂。 双方一追一逃,整个伙食房可谓鸡飞狗跳。 很快,秦牧追出了伙食房。 万权肥胖的身体气喘吁吁,嘴唇泛白,已经跑不动了,但回头一看,秦牧就在身后。 他满脸水泡的脸浮现了一抹疯狂,冲向大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持了一名刚刚吃完饭,准备离开的蒙面少女 “小姐!”她的丫鬟惊呼,猝不及防。 “別过来,別过来!!”万权歇斯底里,眼睛里面有了血丝,用匕首顶著女子的咽喉。 “啊!”四周尖叫四起,食客纷纷避散,打翻了不少碗筷。 “小兔崽子,你再往前一步试试!” “不要逼我!”万权怒吼,用背顶著墙壁。 秦牧踩了一个急剎车,停在三米外,双眸闪过了一丝恼怒,这个王八蛋,还敢挟持人质! 那蒙面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降横祸嚇傻了,脸蛋泛白,一双杏仁大眼透著惊惧,仰著雪白的脖颈,不敢动弹。 秦牧怒火滔天,但生生是压了下去,斡旋道:“我说,万老板,我就是跟你开开玩笑,至於吗?” “你要是光天化日杀了人,官府可是要通缉你的。” “放下刀,咱们聊聊,我就是打听点事,你至於这么紧张吗?” “你放屁,少来框我!” “你是来查那件案子的,我警告你,这件事你管不起,小心引火上身!”万权情绪激动大吼。 “立刻退后一百米,否则老子就杀了她!!” “不,不要!” “救我……我不想死。”少女琉璃般的眸子泪如雨下,不断发抖,很是可怜。 “不要伤害小姐!”她的下人哭喊,原地跺脚,急的不可开交,却又没有任何办法,眼看如丧家之犬的万权就要划破少女的脖子。 秦牧大吼:“好!” “我退,我退就是,你不要乱来!” 万权喘著粗气,死死盯著秦牧退后。 秦牧额头有汗水滑落,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突然灵光一闪,惊呼:“小心背后!” 太过逼真的反应让万权错愕一下,下意识的回头。 就是现在!秦牧心中大吼。 第6章 杀向刑部! 秦牧双腿犹如炮弹一般弹射起步。 这一刻,万权察觉中计,浑身汗毛倒竖! 当他回过头来时,一张瘦削英俊的脸无限放大在他的面前。 砰! 一声巨响,万权口吐血雾:”噗……“ 他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箏,往后横飞了足足十几米,而后重重砸穿了窗户,摔进龙井坊外的一条巷子里,並且砸碎了一堆的木箱子,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霎时间,全场震惊! 大街小巷围观的百姓无不是嘴巴能塞下去一颗鸡蛋,发生什么了? “姑娘,没事吧?”秦牧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顺势接住人质,迅速查看,还好,没受伤! 少女的心跳砰砰砰加速,刚刚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大脑一片空白,身子还在颤抖。 “姑娘,姑娘?”秦牧晃了晃手。 少女这回过神来,明媚动人的大眼露出后怕之色:“谢,谢谢……” 秦牧扶正她,能感觉到这少女应该是个美女,而且看装束打扮,多半来头不小,但此刻他无心风雪月。 “没事,就早点回家吧。”说罢,他一跃而起,跳出破碎的窗户。 “二小姐!”少女的丫鬟们这才急忙衝上来,担心无比。 “我没事。” 少女一双杏仁大眼紧紧盯著秦牧消失的背影,脑中一遍遍的闪过那惊鸿一瞬,秦牧踹飞坏人,单手护住她旋转的画面。 “他是谁?” “……” 巷子里,万权在废墟中奄奄一息,满脸是血,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秦牧伸手抓去。 谁知,异变突生! “去死吧!!”万权嘶吼,竟是突然暴起,毫无徵兆,满脸狰狞和疯狂,手中匕首狠狠朝著秦牧胸口刺来。 秦牧一惊,装的? 砰! 他单手死死抓住万权手臂,匕首离他心臟只差两寸,惊险万分。 “老东西,你的速度可不够!” 万权咬牙切齿,青筋暴露想要將匕首捅进去,可完全拧不过秦牧。 “结束了!”秦牧大喝。 砰! 万权整个人再度飞了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墙上,砰!他当场昏迷,瘫坐在地,披头散髮,嘴唇还往下滴著血。 而秦牧也是人狠话不多,捡起地上的匕首,直接插向万权手掌,狠狠的將其手钉死在地面上。 噗…… “啊!!”万权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四方,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我的手,我的手啊!”他哀嚎,青筋暴露,痛不欲生。 “说!你究竟受何人指使?御史大夫和禁军大將谋反一案,和你有什么关係!”秦牧大喝。 “你这个小兔崽子,我做鬼也不会告诉你!” 听到这话,秦牧也不废话,对付这种硬骨头那就要用更硬的手段,他直接拧动匕首。 喀喀喀…… 匕首和手掌骨头之间的声音清脆,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啊!” “不要!” “不要啊!!”万权的惨叫悽厉到极点,鲜血顺著他的手掌淌下来,巷尾跟来看热闹的那些百姓,全部强烈不適:“呕!!” “我说,我说啊!” “求求你,鬆手,鬆手啊,我错了!”仅仅坚持两秒的万权再也扛不住,疯狂求饶。 “那就说!!”秦牧大吼,杀气凛冽,哪里像是一个文弱少年,分明就是一尊杀神。 万权痛不欲生,惨叫大喊:“他们是被冤枉的,我的口供也是假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谋反,全都是陷害的。” 秦牧眯眼:“那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御史台的刘封!”万权脱口而出,哪里还敢嘴硬。 “他给了我五百两黄金,要我这么做的,他说他安排好了一切,会引来两个人,要我做假证,提前將谋反用的通关文牒藏在他们喝茶的厢房內,然后来一个抓贼抓脏!”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刘封才是主谋啊!” “他说我要是不做,就杀了我,我哪里敢不从啊,呜呜呜!!”万权嚎啕大哭,想他黑白两道也是个人物,但此刻却被折磨的哭了出来。 此话一出,犹如拨开云雾见光明,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秦牧鬆一口气,有了人证,唐敬二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官復原职。 “你想不想活?” “想,想!!”万权汗如雨下。 “那就隨我走一趟刑部,立刻翻供。” 闻言,万权如五雷轰顶,颤抖道:“不,不……让他们知道,我必被挫骨扬灰啊!” “那你就不怕被我挫骨扬灰?”秦牧眼神一冷,又要拧动匕首。 “不要,不要!”万权瞬间嚇的尖叫。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他哀嚎,彻底认栽,遇上了活阎王。 “算你识相!”秦牧冷哼,拔出匕首,用一块破布帮他包住了手,以免流血太多,走不到刑部就掛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突然! 哗啦啦……巷子外传出急促的脚步声,而后涌入数十名持刀卫士,驱赶走了看戏的百姓。 秦牧眸子浮现警惕之色,他不確定这些士兵是什么背景。 谁知领头之人直接跪下:“卑职曹安民,叩见圣上。” “我等叩见圣上!”所有士兵抱拳,声音洪亮。 “你们是?”秦牧挑眉,盯著眼前跪地的魁梧男子,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来。 “回陛下,上官夫子得知宫外情况,特派卑职前来护驾。” 秦牧恍然大悟,猛的想起来:“你是飞月阁的持戟郎中?负责保护婉儿出行的那个?” “回陛下,正是。” 秦牧露出笑容,上官婉还挺贴心的嘛,適合当贤內助啊! “来的好,朕现在正要去刑部,那帮傢伙以摄政王李密马首是瞻,应该不会轻易放人,恐怕要费点手脚。” “卑职,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带上他,走!” …… 巷子很快恢復平静,但,这场风波远远没有过去,而是正式拉开序幕。 刑部。 作为六部之一的部门,这里负责天下刑事,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王公贵族,进了这里都是鱼肉。 可以说是权力巨大,能量极强,可就是这样一个部门,却是摄政王的傀儡。 时值午时,六月的阳光正媚,刑部本应该寂静无声,但突然,大牢外爆发衝突。 大吼四起:“混帐东西!” “你们是谁的人?” “敢强闯我刑部重地!” “给我站住!!” 哗啦啦…… 刑部大牢外围,大吼声不断响起,刑部官兵听到动静不断增援,高达数百人,让局面一度剑拔弩张,几乎失控! 第7章 大闹刑部,打脸尚书! “哼!” “我当是谁,原来是圣书才女身边的一条狗!” “怎么,来我刑部,想吃碗牢饭?” 一道官威十足,带著侮辱的声音传了出来,紧接著,刑部官兵唰唰唰的分开一条道。 只见一名身穿緋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迈著大步走了出来,他左右两边还跟著眾多手下和师爷,犹如眾星捧月一般。 “你!”飞月阁卫队大怒,就要理论。 曹安民伸出双手挡住,脸色沉冷:“尚书大人,卑职前来,是找您要两个人。” “要人?”董太书的眸子一眯,隱隱猜测到了是那两个人,而后讥讽一笑。 “曹安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以你的级別,你可以让本官交人吗?” “別说带人走,你们带兵强闯刑部大牢,不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没有一个人能站著出去!” 他陡然大喝,强势无比,官威跋扈。 紧接著,噔噔噔! 大量刑部官兵直接半包围了曹安民一行人,並且,四周高墙出现了一队又一队的弓箭手,拉满了弓,发出颤鸣。 “大人,小心!!”卫队大惊,拔刀警惕。 “董尚书,你想干什么?”曹安民怒喝,知道对方囂张,但没想到这么肆无忌惮。 “老夫想干什么,老夫还想问问你们呢?擅闯刑部大牢,乃是死罪!” “我等是奉陛下之命而来!”曹安民怒喝,极力控制事態扩大。 “陛下?我还玉皇大帝呢!”董太书拂袖大喝,目空一切。 “来人,给我拿下!” “敢反抗者,杀无赦!” “是!” “上!”乌泱泱的刑部官兵一拥而上。 卫队二十余人大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刻,突然,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並且透著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机。 ”董大人,你官威不小啊。“ ”皇宫来的人,你都敢拿下。“ “是不是再过几天,连朕你都敢拿下了!” 顿时,全场猛的一滯,鸦雀无声。 一双双眸子惊变。 “这声音……”董太书死死看来。 噠噠噠……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一身便服的秦牧缓缓走出,黑髮披肩,很消瘦,但却又有种少年老成的深渊感。 只不过是一个眼神,就镇住了全场,其杀伐气场铺天盖地笼罩。 轰! “陛下,真的是陛下!”惊呼四起,而后所有人齐刷刷的跪地。 “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经久不绝,壮观无比。 董太书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真来了?怎么可能!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秦牧的声音飘落在地。 “谢陛下!”董太书扶起官袍,缓缓起身。 “朕是让曹安民等人起来,让你起来了吗?”秦牧冷冷的声音砸进了董太书的耳朵里。 董太书一张脸瞬间滚烫,被当眾羞辱,下不来台,身体还保持著半弯曲的状態,不上不下。 “是……”他咬牙,又跪了回去。 起身的曹安民想要说什么,秦牧只是抬了抬手,便把曹安民的话给堵了回去,尽显气场。 他知道曹安民想说什么,无非是为他们大动干戈不值得。 但今天,他非要教训教训这老匹夫,让他分清楚大小王,让朝野上下知道他秦牧的亲信,不是可以侮辱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那些对自己失望的朝臣,看到希望。 噠噠噠! 秦牧围绕董太书踱步,那声音清脆,很有节奏,仿佛响在刑部每一个人的心尖,都感到了压抑,感到了不適,汗水悄然滑落。 良久。 秦牧终於开口。 “董爱卿,你刚才说,你是玉皇大帝?” 董太书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他真的没想到秦牧竟会亲自前来,否则也不至於自找麻烦,落下口舌。 刘封之血还未乾涸,他到底是有些忌惮的。 “陛下,微臣不是那个意思。”他硬著头皮拱手。 “微臣只,微臣只是以为曹安民这狗东西在撒谎……” 啪! 话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落在了董太书的右脸上,清脆无比。 全场震怖,鸦雀无声,刑部官员莫不是睁大了眼珠子。 尚书大人被掌舵了? 曹安民等人亦是一惊! “把你的嘴巴给朕放乾净一点,朕的人,你也配骂?”秦牧冷冷警告,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让四周气温骤降。 闻言,曹安民等所有人瞬间感动,二十多个糙汉子的眼睛甚至红润了,陛下是在为他们刚才遭到羞辱和不公报仇! 他们的尽忠职守,值了! 董太书的脸火辣辣的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抽了,但比起肉体的疼,这种大庭广眾之下被打脸的屈辱,更让他羞耻! 小皇帝你竟敢辱我?他心中嘶吼,眼中有怨毒闪过。 这个眼神,被秦牧捕捉到了,毫不犹豫的抬手。 啪! 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扇的震天响,这一次,董太书的脸彻底被打肿了。 “陛下!”刑部眾官员想要求情。 秦牧大喝如狮子吼:“谁敢求情!” 声音震盪,震慑数百人,无一人敢直视。 紧接著,秦牧又看向董太书:“听到朕的话没有?” 董太书的后牙槽都要咬碎了,屈辱和怒火让他攥紧拳头。 只不过稍微迟疑了一下,他便没有了说话的机会,啪!又是一个耳光,扇的他双耳嗡嗡作响。 “听到没有?” 啪! “听到没有!” ”问你听到没有!“ 啪啪啪!! 耳光声逐渐急促,一个比一个响,秦牧每问一句,就会给一个大嘴巴子,打碎他的三丈官威,七尺傲骨。 一旁乌泱泱的人看的都头皮发麻了,心想,你倒是给尚书大人说话的机会啊! 第8章 杀人灭口? 曹安民等人下巴掉在地上,陛下什么时候这么狠了? 终於,董太书扛不住了,被抽的鼻青脸肿,脸都要快打烂了,狼狈大喊:”陛下,不,不要打了,微臣知道了!“ 啪! 隨著最后一个耳光扇完,秦牧这才收手。 冷冷道:“哼,老匹夫,最好如此,否则下一次可就不是几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董太书被人搀扶著,半张脸肿成猪头,哪里还有先前意气风发,上来就要摁人的神武模样。 “是……”他屈辱回答,心怀恨意。 秦牧岂能不知他不服,但他也不在乎,这老东西就是靠抱摄政王大腿才上位的,属於是铁桿奸臣,找到机会,迟早要办了他。 “现在,立刻滚去给朕將刑部大牢打开,朕要释放御史大夫唐敬,禁军大將郑功!”他丝毫不给面子道。 闻言,刑部的人皆是脸色剧变。 “陛下,释放唐敬,郑功?此二人可是谋反的死刑犯啊,再有几天,就要问斩了!”董太书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大叫。 秦牧冷冷看去,严重怀疑这廝匹夫也参与了陷害二臣。 董太书一颤,被看的心惊肉跳,眼神不自觉的闪躲。 “陛下!” “尚书大人说的没错啊,此二人乃是谋反罪臣,怎能释放?” “这有违国法,更是放虎归山!” “没错,我等不服!” “祸国殃民之辈,绝不能释放!” “摄政王不会同意!” 刑部二侍郎领著十几人跪地死諫。 看著他们如此激动,秦牧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能让这帮傢伙这么激动的,定然是害怕的。 他也料到了对方会搬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所以不急不忙。 “谁说他们二人是谋反罪臣了?” 董太书抬头,脸色难看:“陛下,此二人谋反罪证確凿,乃是不爭的事实,当初您亲自下令收押问斩,难不成还能有什么问题?” “现在您又要释放,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 秦牧冷笑,身为皇帝,他其实可以直接放人,之所以绕圈子,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要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他要让二臣恢復名声,官復原职,让摄政王李密回归了也无可奈何。 “是么?” “来人,带出来!” “是!”士兵低喝,迅速將万权押解出来,浑身破破烂烂的,鲜血染红了整个袖子,看起来狼狈无比。 董太书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二臣谋反案的人证,心里突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此人是谁,想必不需要朕多说。” “万权,现在,该你说出实情了。” 董太书脸色一沉,用一种吃人的目光看著万权。 万权一颤,心惊肉跳,若非曹安民扶著,当场就被嚇跪了。 “我……” “我……” 他结结巴巴,不敢说话。 “老夫知道你是谁,陛下今天也在这里,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过老夫可要警告你,这是刑部,敢说假话,你知道后果的!”董太书阴冷道,眼神语气无不透漏著威胁。 秦牧怒了,当著自己面威胁人证? “闭上你的臭嘴!”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抽的毫无防备。 “啊!”董太书惨叫一声,捂著脸跌倒在地,顏面尽失。 “大人,大人!” 董太书下意识怒目而视,几乎想要吃了秦牧。 “怎么,董爱卿不服?” “看你这样子是想要还手?” 董太书立刻收回眼神,正要说话。 “来,把刀给他,朕就站在这,你砍一个试试!”秦牧霸气道。 曹安民立刻扔出了一把刀,哐当落地。 董太书的脸可谓难看到极致,就是给他三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眾动手啊,弒君这罪名比天都高。 別说他,就算是摄政王也不敢明著来啊! “陛下……” “捡起来,朕让你把这把刀捡起来!” 董太书脸颊火辣辣的,被迫捡起了刀。 “来,照这砍!”秦牧伸出脖子。 一旁的曹安民等人看的心惊肉跳,不敢马虎,时刻警惕著对方万一动手。 “陛下,微,微臣不敢……”董太书咬牙,被羞辱的体无完肤。 “不敢?”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秦牧抓住他的头髮,推了一把。 砰! 董太书一个不稳,再度跌坐在地,狼狈无比,心里恨意十足,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秦牧不再搭理他,而是看向万权。 “现在立刻给朕说出实情,为唐敬,郑功二人洗刷冤屈!” “否则,让你五马分尸!” 命令的语气让万权一颤,刑部乌泱泱的人没有一个敢阻止的,毕竟连董太书都被收拾成了这样,谁敢出来冒天下大不韙。 “我,我说!” 万权不敢不从:“那一日,我……” “声音大点!!”秦牧大喝。 万权一颤,心惊肉跳,欲哭无泪,加大声音:“那一日,我做了假证,我冤枉了唐敬和郑功!” 听到这里,董太书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不,绝对不能放那两个傢伙出来!他心中嘶吼,一个狠辣的眼神传给了一旁的刑部侍卫。 其手下一凛,瞬间明白董太书的意思,眼神不由闪过一丝狠辣,手中悄悄握紧长刀,突然从背后发难,砍向证人万权。 “不好!” “他要杀人灭口!” “尔敢!”曹安民等人怒喝,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噗…… 长刀划出一道寒芒,带起了一抹鲜血,溅在了董太书等人的脸上。 董太书並不在意,露出得逞的笑容,但很快,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轰! 一具尸体轰然倒下,脖子疯狂往外涌著鲜血,但这个人不是万权,而是偷袭的那名刑部官兵! 只见秦牧单手持刀,黑髮乱舞,如真武在世。 他早就防备著这里会有人杀人灭口,所以在其拔刀的一瞬间,他也跟著拔刀了。 “还有谁要来?” “还有谁?”他扫视四周低喝,帝威蔓延。 第9章 斗智斗勇,成功平反! 现场震怖,刑部人人发颤。 董太书一计不成,脸色难看,但反应极快,站出来竟是大吼:“混帐东西,胆敢圣前行凶,杀人灭口,立刻给我斩首示眾,以儆效尤!” 一句话,就把他的责任撇的乾乾净净。 不仅如此,刑部这帮傢伙也都是些人精,才一个照面就有好几人扑上来,踢走了那名官兵的刀,怕他不死,还贴心的补了几刀。 一边补,还一边大骂:“保护陛下,杀了这个乱臣贼子!” “陛下。”曹安民低声提醒,这明显是补刀。 秦牧抬手,阻止他说话,冷冷的看著这一切,並未阻止,他的目標將二人救出来,並且恢復名声,从而顺利官復原职。 其他的,他暂时都不管。 现在对刑部出手清算,牵一髮动全身,自己羽翼未丰,可能会噎死自己的。 “继续说!” 万权嚇疯了,肝胆俱裂,此刻哪里还敢有二心,只有抱住秦牧的大腿才能活啊! 他急切大喊:“陛下,是刘封!” “是刘封让我这么做的,那一天,他带著……” 当万权翻供,说出所有实情的时候,董太书如遭雷击,他知道已成定局,整个人如同抽乾了气力一般,再也无力阻止。 等到万权一番证词说完,整个刑部鸦雀无声,安静的犹如一个坟场。 “董爱卿。” “听到了吧?” “二臣是被刘封那个王八蛋冤枉的,对了,你跟刘封私底下有来往吗?”秦牧戏謔。 董太书一个激灵:“没有,陛下,绝对没有!” “微臣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原来是刘封的阴谋啊!” “原来如此,朕相信你。” “不过,现在证据確凿,拨乱反正了,是不是应该將二人放出来了?”秦牧风轻云淡的问道。 董太书的心都在滴血,好不容易整进去的两个死对头,就要这样放出来了? 他一百个不愿意,等摄政王回归没法交差,但他很清楚,如果此刻不放人,秦牧看似有说有笑的,但绝对会收拾他。 “是!” “陛下,微臣放人就是。”他被迫妥协。 “等等,你们不用去了,曹安民,你去!”秦牧办事滴水不漏,不给他们机会作梗。 “是!!” 闻言,董太书面色不安,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陌生的秦牧,这个陛下真的不一样了啊。 “……” 在经歷长达一小时的斗智斗勇后,秦牧顺利的將二臣从死牢给带了出来。 沉重的镣銬发出响动,两个蓬头垢面,遍体凌伤的人缓缓一步步的走了出来,一个略矮,白髮苍苍,约莫五十多岁了,但乱发下的那双眼睛却有一种寧死不屈的文人气质,正是御史台大夫唐敬! 另一个约三十五六岁,很高很壮,像是一座大山,国字脸,一字眉,不怒自威。 他受的伤最是严重,背后被打的血肉模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因为长期吃不饱饭,已是强弩之末,但却硬是不需要任何人搀扶,意志力惊人。 “二位爱卿!” 秦牧惊呼,快步迎上,见到二人没有性命之忧,一下子鬆了一口大气。 “让二位爱卿在里面含冤受苦了。” “朕今日特亲自前来,接二位出狱!” 刚正不阿的唐老,和强硬沉稳的郑功皆是一楞,阳光打在秦牧的脸上,映照了真诚和关心。 二人对视一眼,这是在做梦? “陛下,你……”唐敬满脸不可置信,他想像过任何一个人来救他们,但唯独没有想过是秦牧。 秦牧苦笑,明显感觉到了二人对自己的隔阂。 “朕知道,你们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朕,但眼下不是说话的场合。” “朕已经查明,二位爱卿是被奸人刘封陷害。” 说著,咔嚓两声,他亲手帮二人解开了枷锁。 “从现在开始,朕宣布,御史大夫唐敬,禁军大將唐功,无罪释放,官復原职,gg天下,恢復清白!” 朗朗声音,经久不绝。 整个刑部一片死寂,如同斗败的公鸡,董太书的心都在滴血,早知道,就该提前在牢狱之中弄死这二人啊!谁知道小皇帝会突然转性! 直到这一刻,唐敬和郑功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 二人的所有屈辱,痛苦在这一刻都得到了释放,面对刑罚他们没哭,面对死牢他们没哭,但沉冤昭雪的这一刻哭了。 “臣,叩谢陛下隆恩!”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跪地大喊。 秦牧触动无比,如果不是自己穿越,或许这两名铁骨錚錚的忠臣就真的要冤死在那死牢了,而史书也只会记载一句谋逆乱党,诛! 他立刻將二人扶起。 “走!” “跟朕回宫,朕让御医为你们二人诊治。” “曹安民,速速备车!” “是,陛下!” 秦牧又看向一旁的董太书。 “董爱卿,案子是刑部判错的,等一会你知道该做什么吧?”虽是问句,但可不是商量。 董太书脸色难看,不得不拱手:“是陛下,微臣明白,微臣立刻让人起草文书,昭告天下,唐郑二位大人是被陷害。” “很好。” “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走!”秦牧说完离开,雷厉风行,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拿出了天子的气场。 跟著后面的唐敬和郑功看著这一幕,满脸都是问號,对视一眼,这是陛下?? 等人走远后,刑部上下才骚动起来。 “尚书大人,就这样让两个人走了?” “等摄政王回归,我等该如何交差啊?” “闭嘴!”董太书怒吼,面色阴冷:“你以为本官想吗?” “可陛下已经不是那个陛下了,他领著证人前来,老夫能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刘封这个废物办事不利!他死了,丟下一堆烂摊子给老夫!” 眾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董太书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一想到刚才的事气的就抓狂:“啊!” 砰! 砰! 他掀翻了不少的火盆,披头散髮,状若疯魔。 许久,他喘著粗气,死死望著秦牧离开的方向,幽幽低语:“你们不要得意,等摄政王归来,就该你们笑不出来了,哼!” 第10章 深夜反攻,铁血手段! 皇宫,御书房。 明月高悬,繁星灿烂。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当唐敬和郑功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下囚服,洗了澡,修剪了头髮和鬍鬚,穿上了自己的朝服和盔甲,像是变了两个人似的。 一个刚正不阿,沉稳老练,一个高大威猛,铁血杀伐。 秦牧放下手中的茶,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发出爽朗大笑:“哈哈哈!” “看著二位爱卿没有大事,朕就放心了。” “来来来,坐下。” 他亲热的拉住了二人,这小小的举动让二人不由受宠若惊,如同做梦。 待坐下后,秦牧神色认真起来。 “二位爱卿,朕知道你们不敢相信,但这一次,朕是真的幡然醒悟了,以前都是朕太荒唐了,才导致如此奸臣当道,国之不国的局面。” “甚至,听信谗言,差点害死二位。” “朕在这里给二位赔不是了。” 说著,秦牧竟是突然弯腰。 唐敬和郑功惊嚇,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陛下,不可!” “陛下,万万不可啊!” “您是君,臣是臣,哪里有君王给臣子道歉的先例。” “没错。” 秦牧笑道:“这错了,就要认嘛。” “不!” “陛下,微臣从未怪过陛下,怪只是怪微臣无能,没能斗贏那些奸妄,让陛下受了委屈,国家大权旁落!”唐敬正色,满脸都写著忠心和自责。 “唐大人说的对,说到底,是我等辜负了圣上。”郑功抱拳,脸上也浮现了羞愧。 秦牧闻言,大受触动。 古时候这些忠臣义士,为了信仰,是真的可以拋头颅,洒热血的。 “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朕以前太无能,也不至於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坚持自我批评。 “午夜梦回,朕无不是愤恨难当。” “而今有心改天换日,夺回失去的一切,不知道二位爱卿还愿意追隨於朕吗?” 闻言,唐敬和郑功对视一眼,皆是眼中燃起了希望。 “陛下,当然愿意!” “您今日为我二人平反,不惜大闹刑部,同摄政王方翻脸,我等还有什么理由退缩?”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微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唐敬拱手大喊,虽年迈,但中气十足。 “没错,卑职也愿赴汤蹈火,至死方休!” 二人刚才听说前因后果之后,对秦牧感激不敬,以前唯一的点点情绪也隨之烟消云散。 秦牧大喜:“好!有你们二人这句话就够了,二位快快请起。” “谢陛下!”二人从未有过的高兴。 “实不相瞒,朕为你们二人平反,只是第一步。”秦牧开门见山,丝毫没有藏著掖著的意思。 “噢?” 唐敬老眼一亮:“难道陛下有下一步的计划了?” 秦牧不急不慢拿出了一张宣纸:“不瞒二位爱卿,刚刚御医为你们包扎的时候,朕又將万权审问了一遍。” “他交代了刘封其他的大量丑事。” “这份名单里有著平日里和刘封结党营私,欺男霸女的大量官员。” 闻言,二人震惊,接过一看。 而后齐齐怒了:“混帐东西,平日里这些狗东西道貌岸然,没想到跟刘封一起干了这么多丑事!” “居然还有宫里的人!” 秦牧点头,冷冷道:“整个京城,包括皇宫,已经被敌人渗透成了筛子。” “而且摄政王李密在朝中的势力太大了,这些都还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所以,朕打算,展开反攻!” 闻言,唐敬和郑功皆一震,眼睛射出光芒:“陛下圣明,还请吩咐,我等必赴汤蹈火!” 秦牧握拳:“好,朕等的就是这句话!” “臥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唐老爱卿,朕命你手持圣旨,即刻行动,照著名单给朕抓,凡牵连之人,一个不留,凡过一地,抄家充公,绝不手软!” “是!” “郑功,朕命你立刻从禁军中挑选可靠部下,亲自带队,全程辅佐唐老抓人,如遇抵抗,就地杀,无,赦!” 一字一句,宛如法旨降世,宣布一场杀戮开始。 “是!!”郑功大喝。 很快,刚刚官復原职的二人连夜离开御书房,一左一右,杀气腾腾。 皇宫被火把照亮如同白昼,群龙无首的禁军开始集结,朝宫外出发,多少人还沉浸在美梦之中,却不知,一场清算已经拉开序幕。 仅仅两个小时后,死寂的京城突然爆发出了骚乱。京城中有官吏在睡梦中突然被闯入的禁军从床上拖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混蛋,你们知不知道本官是谁?本官是给摄政王做事的!,谁敢动!” “哼,摄政王?奉陛下圣旨,抓捕乱党,反抗者,杀无赦!” “不,不要!” “救命啊!” “快,快去驪山军营请摄政王!” 噗…… 鲜血染红了窗纸,晕开了一朵朵梅。 而这样的事在京城范围內,正在大规模上演,秦牧的铁血手段,雷霆速度,让这些人想求救都求不了。 与此同时,秦牧也没有睡觉,而是站在皇宫最高的一座楼阁上,远远眺望著京城里的火光冲天,抓捕行动。 值此深夜,突然就下起了一些小雨。 秦牧在月光下黑髮狂舞,一身龙袍尊贵到了极点,他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道清冷好听的声音响起,才將他的思绪拉回。 “陛下,这么大规模的清算,会不会太著急了一些?” 一把油纸伞忽然撑在他的头顶,一股幽兰清香瀰漫开来,秦牧露出一个笑容,回头看去。 第11章 楼阁鬼影,窃听对话! 只见一袭白裙纷飞,如謫仙下凡,上官婉举著油纸伞不知何时出现,不施粉黛,自有月光画眉,书卷气迷人,连月光都只能做她陪衬,不及她一半圣洁。 “还没睡?”他笑道,看著对方只赏心悦目,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上官婉的目光微微闪躲了一下,无法保持波澜不惊的心境,脑中总是会浮现那一夜,儘管她儘可能的让自己忘记。 “陛下今日连著几番大动作,微臣睡不下。” 秦牧嘴角上扬:“放心。”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朕明白,清算的都只是御史台刘封的小团伙罢了。” “可您这样会激怒摄政王李密,现在陛下羽翼未丰,就发生和他的剧烈衝突,不是好事。”上官婉红唇轻启,有著一般女人没有的视野和智慧。 秦牧目光突然深邃,看著远方的火光冲天的地方。 “你说的有道理,但皇权到了而今的局面,已经只剩一口气了,朕必须要下点猛药才行起死回生,李密现在不在京城,这是朕拔除部分奸逆千载难逢的机会。” “朕也不怕激怒摄政王。” “懦弱和退步,换不来尊重,只有鲜血,才能长长记性。” “这些人只是开始。” “我会用最强硬的姿態,向这个国家,这个天下宣布,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轰隆!! 天空一声炸雷,划破天穹,照耀九州,仿佛见证了这一句誓言。 闪电照亮的秦牧侧脸,喉结,是那么的具有男儿血气,將上官婉美眸看呆了,整个娇躯鸡皮疙瘩四起,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望著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傢伙,不知为何,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良久。 哗啦啦的雨声冲刷著古老的皇宫屋檐,雨越下越大了。 “走吧,该回去了。”秦牧恢復平静。 “嗯。”上官婉頷首,撑著伞像是一个贤妻良母一般。 但就在这一瞬间,秦牧突然一滯,眸子一闪,楼阁之中,有一道黑影一闪而逝,很快很快,快到像是风吹芭蕉造成的黑影。 “陛下,怎么了?”上官婉狐疑。 “刚才你来的时候,有什么人跟著么?”秦牧双目如电,盯著漆黑的楼阁內。 上官婉蹙眉摇头:“我只在门口碰到过白公公。” 白鄂? 秦牧眯眼,片刻思索。 “陛下,怎么了?” “没事,往前走。”秦牧道,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上官婉虽然觉得怪怪的,但也没有多问,一前一后跟秦牧进入楼阁,沿著华贵的长廊消失在了尽头。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一片死寂的楼阁房樑上,突然一道黑影降落。 砰…… 其脚步声很轻,轻如狸猫。 “呼……” “好险!” “差点被发现了。”黑暗中,神秘人自言自语,声音略带一些尖细嘶哑。 “我得立刻將消息传出去,陛下开始要正式针对摄政王了!” 说著,他转身,打算离开。 但砰的一下,像是撞在了什么东西上,踉蹌后退了一步。 神秘人站稳,抬头一看。 轰隆! 外面雨夜的闪电划破天际,照亮黑夜如同白昼。 秦牧负手而立,摄人心魄,身后还站著上官婉这个皇宫第一美人,寂静无声,金童玉女感拉满。 “什么?!” 神秘人惊悚,瞳孔收缩,跟撞了鬼似的。 “没想到吧,朕没走,只是引你出来而已,白公公。”秦牧戏謔。 闻言,神秘人脸色骤变,不顾一切夺路而逃。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有这么容易!”秦牧大喝,单手一拍,长廊上的瓶瞬间飞了出去。 砰! 啪…… 瓶重重的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神秘人惨叫一声,重重跌倒。 秦牧如影隨形,一手抓向其脖子。 “啊!”神秘人大吼,拔出匕首反击。 “陛下,小心!”上官婉惊呼。 秦牧被迫收手,和神秘人展开近距离肉搏。 砰砰砰! 双方拳拳到肉,惊险无比,瓶炸开,门窗被匕首划破,激烈极了,神秘人几次想要逃跑,都被秦牧成功拦下。 “快来人,来人!”上官婉冲外面大喊。 听到声音的许多太监迅速冲了进来,並且还有禁军:“出事了,快!” “护驾!!” 如此动静,让神秘人更加慌乱:“贱人,闭嘴!” 呼! 匕首泛起寒芒,狠狠刺向上官婉。 上官婉的瞳孔放大,玉容惊嚇,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术一般,无法动弹。 她是文圣后裔,学富五车,知晓天地,慧智兰心,但也只是一名柔弱女子罢了。 陛下,救我…… 噗!! 匕首划破血肉的声音很是清晰,幽暗的长廊有著鲜血滴落的声音,时间仿佛定格。 一只手死死握住了匕首,鲜血从哪里来。 看著挡在自己身前的秦牧,上官婉红唇张大,双眸定格,耳朵嗡嗡作响。 “白鄂,老子早知道你有问题!” “没想到你还真是別人安插在朕身边的一颗棋子!”秦牧咬牙,手抓匕首,鲜血淋漓,但却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左手抬起的是一张黑布。 神秘人一惊,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面罩,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被秦牧摘下。 而幽暗光线下露出的那张脸,正是內侍局少监白鄂公公。 见身份败露,白鄂慌了,彻底慌了,想要逃跑,但秦牧岂能给他机会?一脚灌出。 砰! “啊!”白鄂惨叫,往后横飞数米,砸塌了一片木门,爬起来又想要跑。 “你跑得掉吗?”秦牧大喝,捡起地上匕首,跟扔飞鏢一般扔了出去。 咻…… 噗…… “啊!”白鄂再次惨叫,重重跌倒在地,痛不欲生,匕首插进了他的大腿,丧失了逃跑的能力。 “说,谁是你的上级!” “你平日里都是怎么跟外面联繫的!”秦牧大喝,步步紧逼。 白鄂面色痛苦,撕下自己的偽装,露出狰狞之色。 “被你发现,横竖都是死,你做梦都別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他歇斯底里,带著一丝疯狂。 秦牧隱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好!!”他俯衝而去,抓住了白鄂,可还是晚了一步。 “噗,噗……”白鄂开始抽搐,口鼻大量喷血,乃是中了剧毒。 这样的情况,就是大罗金仙下凡,都救不了了,区区几个呼吸,白鄂就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这时候,禁军和大量太监也衝到了现场,全部当场傻眼。 “白鄂少监!” “怎么是他?” 第12章 上官婉的玉肩! 一个小时后,深夜子时。 灯火通明,御书房全面戒严。 “稟陛下,已经查清楚了,白鄂的牙齿里提前藏好了剧毒,只需要轻轻一咬,就可以自杀。”曹安民拱手。 秦牧脸色沉冷! 让他不安的不是身边有个奸细,而是敌人是如此縝密,连剧毒都提前藏在牙齿里,这样的组织背后该是如何庞大的奸细网络? 看来处境远远比他想像的要更加危险啊!今后要倍加小心了。 “陛下,我等死罪!” “护驾不利!” “还请陛下责罚!” 这时候禁军们齐刷刷的跪地请罪,一个个脸色都有些不安,圣上受伤,这已经是要掉无数脑袋的事了,他们难辞其咎。 但秦牧却轻轻摆摆手,语气温和,完全没有对敌人的那种狠劲。 “此事跟你们无关,都下去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敢相信,居然不责罚他们。 上官婉这时候看过来,轻声道:“陛下已经说不怪你们了,都退下吧,这里有我就好。” “是!”眾人这才如蒙大赦,缓缓退走。 御书房內,就剩下了秦牧以及上官婉。 上官婉正在仔细的替秦牧包扎伤口,突然抬头,如果说之前看他的眼神是平静,是波澜不惊,是好奇,那么现在就多了一些男女之间的柔和。 “陛下,疼吗?” 秦牧挺直腰背,一脸曖昧:“婉儿是在关心朕吗?” 上官婉见他吊儿郎当,书卷气的绝美脸瞬间严肃:“陛下救我一命,我关心关心陛下的龙体安危也无可厚非。” “再者,我是陛下的夫子,陛下的老师,怎么说都是应该的。” 秦牧见四下无人,突然凑近,懟在上官婉那张精致雪白,完美无缺的脸蛋上,挤眉弄眼道:“咱们这关係,这样说太客气了吧?” 此话一出,上官婉的圣洁脸蛋瞬间冷了下来,柳眉紧蹙,咬紧红唇。 “陛下,咱们什么关係?” 见她真要生气了,秦牧訕訕一笑:“没,没什么!” “朕就是开开玩笑,开开玩笑。” 上官婉瞪了他一眼,道:“陛下,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时候不早了,陛下恕罪,我先告退。” 说罢,她转身离开。 “誒,等等!”秦牧下意识伸手挽留。 结果用力过猛,哗的一下直接將上官婉右肩的衣服给拽了下来! 顿时,春光乍泄。 那肩头雪白肌肤堪称暖玉一般的存在,晶莹剔透,亮的人眼睛直发晕,微微露出一段的美背,形似蝴蝶,骨相精致,肉感均匀,极品中极品! 臥槽,好白,好嫩…… 秦牧心中大叫,那一夜他完全是睡梦中的行为,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了,但这一次是实打实的肉眼可见! 想他上一世纵横情场,什么夜店没去过,什么秀台没去过,可那些名媛模特,就算用了科技,都不及上官婉半分啊! 这一刻,时间静止了。 御书房內的两个人都愣住了,足足三个呼吸,上官婉才尖叫一声,惊恐打开秦牧右手,以最快的速度拉起了滑落的白裙,挡住走光的肩头。 “你!!” 她羞愤难当,正要发怒,却发现秦牧蹲在地上,似乎很痛苦,嘴里的话生生是止住了。 “嘶……” 秦牧捂著自己的右手,一阵呲牙咧嘴。 上官婉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刚才打到他的伤口了,神色担忧,而后又想到这傢伙刚才扒下了自己的衣服! 她在內疚和愤怒之中来回拉扯,有些拉不下脸,但看秦牧实在痛苦,婉约动人的眸子阴晴不定,最终僵著脸试探道:“陛下,要不要叫御医?” “没,没事。” “就是流点血,问题不大。”秦牧憋红了脸道。 “流血?”上官婉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拿过秦牧的手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怎么没事?又渗血了,这……” “陛下,你快坐下。”上官婉显得著急,將刚才的事已经忘记了。 秦牧立刻装可怜道:“婉儿,刚才朕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生气?” 说著,他还故意露出痛苦之色。 上官婉轻蹙眉头,心肠一软:“陛下,別说了。” “不,你得答应朕,不生气,朕刚才真不是有意的,朕的人品你是最清楚的了。” 上官婉听到这话,圣洁的脸蛋差点没绷住。 她深呼吸一口,说不生气是假的,这关乎到她的清白,她视名节为生命,她都打算离开皇宫了,但看秦牧痛苦的样子,她女人的惻隱之心动了,有些於心不忍。 加上堂堂皇帝都把软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怎么样? “好吧。”她难为情道。 “但这件事陛下以后不要再提!”她有些尷尬的別开目光,一想到刚才的事,她就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衝动。 闻言,秦牧嘴角闪过了一丝得意笑容,心想小爷二世为人,可不是白混的,安抚女人的本事那是如火纯青。 像上官婉这样的圣洁才女,来硬的是行不通的,只能来软的,激起她心中的惻隱之心。 紧接著,上官婉重新给秦牧包扎了伤口。 “陛下,记住不要碰水。” “这伤口不算深,半个月能结疤,我先告退。”她的眼神始终不敢看秦牧,或许是觉得太尷尬了。 “好,那朕送送你。” “不,不用。”上官婉急忙后退,眼神和秦牧遭遇的一瞬间,已经无法保持波澜不惊的才女形象了,反倒是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陛下,我先告退!”她大脑空白,只想要快些离开,说完便逃一样的离开了。 秦牧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由一笑,故意喊道:“婉儿,路上慢点。” 听到声音的上官婉玉腿一软,险些跌倒,逃跑的脚步更快了,心慌意乱,衝出御书房,来到一处桥上,双手撑著扶手,深呼吸了好几次。 看著池塘中的自己,上官婉摸了摸滚烫的脸颊,用力摇了摇头。 吐气如兰:“我这是怎么了?” “刚才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我不能在想了,陛下是君王,我是文圣后人,我的职责就是辅佐陛下治理天下,仅此而已!那一夜,也只是一场梦!”她不断告诫自己。 第13章 提拔喜顺,整顿皇宫! 这一夜,秦牧在御书房住下,其实他很想要去后宫转一转,原主人的记忆里,哪里可是网络了天下美人,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数不胜数。 这几乎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他也想去看看传说中的皇妃长什么样子,是不是每个都是大长腿,冷白皮。 但时间太紧张,摄政王李密还有一天就要从驪山军营回京,到时候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所以他必须要恶补一下朝野以及这个时代的情况,以免出错。 只见大雨倾盆下,御书房內灯火亮著,里面传出秦牧的声音。 “乾朝景泰三年,中原共三十七州,下设郡县乡,土地广袤,北接突厥,东临大海,西至沙漠,南至南詔…… “景泰一年起,三州十七府持续乾旱,百姓颗粒无收……“ ”……“ 一夜恶补,秦牧基本了解了这个时代这个江山的具体情况,乾朝在二十一世纪的歷史上是空缺的,但和汉人歷史上汉唐极其相似,百姓也自称汉人。 这一点对於熟读歷史,科科满分的秦牧来说,很是得心应手。 但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乾朝比想像中麻烦,奸臣当道只是一个难题,另一个难题是国家空虚,天灾不断,农耕萧条,百姓食不果腹。 翌日,清晨。 大雨停歇,京城上空阳光明媚,甚至出现了一道道彩虹。 “陛下,醒醒,早朝的时辰到了。”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秦牧睡眼惺忪,缓缓甦醒,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昨夜看的太入神,以至於在伏案上就睡著了。 “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已经是辰时了,文武百官已经在金鑾大殿等待多时。”小太监跪在地上道。 啪! 秦牧一拍脑门,糟糕,古代皇帝上朝都很早的。 “怎么不早点叫朕?” 小太监一颤,害怕道:“回陛下,陛下的起居一直是由白公公负责的,但白公公他……” 秦牧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这老东西被自己干掉了,內侍局负责起居的太监就算是群龙无首了。 “咦。”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你是昨天那个小太监?”突然,他挑眉,想起了昨天奋不顾身挡在自己面前,阻挡万权手下的小太监。 “回陛下,是奴才,奴才昨日也隨陛下出宫了。” “抬起头我看看。”秦牧道。 小太监抬头,白白净净的,最多只有十八岁,估计也是那个穷苦人家送进宫的可怜人。 “你入宫应该不久吧?” “回陛下,刚好两个月。” 秦牧点头,怪不得眼神还很清澈,別人都不敢来叫自己上朝,就这愣头青敢。 想到昨天这小太监的表现,他不由心生提拔之意,也是时候该整顿一下皇宫內部了,毕竟身边的太监宫女必须得是乾净的,一旦是奸细,那就很危险。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才名叫喜顺。” “喜顺?好名字。” “从今天起,你代替白鄂,升为內侍局少监,兼大內总管,负责朕身边的一些琐事。”秦牧脱口而出。 喜顺愣了一下,而后如遭雷击,猛的抬头,大脑一片空白,露出不可置信之色:“陛下,我……” “但朕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敢背叛朕,白鄂就是前车之鑑!”秦牧突然弯腰,帝王的生杀大势铺天盖地。 喜顺一颤,而后猛的磕头:“陛下,奴才不敢!” “奴才虽然出身低贱,但一奴不侍二主的道理是明白的。” “陛下看得起奴才,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得人恩果千年记,奴才发誓,若是做半点对不起陛下的事,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说著,他激动的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磕头,很是真诚。 秦牧笑了笑,阻止他磕头,这小太监是个好苗子,懂得感恩,没有那么多的城府。 紧接著,他冲珠帘外面喊道。 “外面的人,听到没有?” “从今天起,喜顺就是太监总管,兼管內侍局,他是朕钦点的人,谁敢不听他的,后果自负!” 他鏗鏘有力的声音透著帝王的说一不二。 顿时,珠帘外面的太监宫女无不是一震:“是,遵陛下圣旨!” “恭祝喜顺总管。” “好了,可以退下了,去给朕准备朝服。”秦牧摆摆手。 “是!”外面的太监宫女异口同声,而后起身,眼睛露出了对喜顺极致的羡慕之色,早知道,他们就进来叫陛下上朝了,这是一步通天了啊! “陛下,奴才也去。”喜顺激动,手脚都在发抖,他就是一个底层任人欺负的小太监,可秦牧的一句话就让成为了整个皇宫都要巴结的对象,这可是太监总管啊! 他发誓,不能辜负秦牧期望。 “你不用去。” “你留下来,给朕更衣。” “朕顺便交代你几件事。” “是,陛下!”喜顺手脚利索,有眼力见,立刻开始更衣。 “敢问陛下是何事。” 秦牧张开双手,脱口而出:“一,朕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內熟悉宫中的一切事务。” “二,替朕揪出所有安插在朕身边的耳目,换上忠心,底子乾净的人。” “……” 半小时后,秦牧从御书房出发,前往金鑾大殿。 仅仅一个上朝,便浩浩荡荡足达上千人的队伍,也是把他给惊到了,古代皇帝都这么大的排场吗? 而震撼他的还仅仅只是开始,队伍自宣统路一路至金鑾大殿,宫闈就如同迷宫,殿前是一座巨大的广场,通体由白玉铺成,一百零八根耸入云端的龙柱巍峨大气,象徵天干地支。 持续往上,是九十九层台阶,雕刻有复杂龙纹,透著厚重的歷史感。 而最上面的那座金鑾大殿,金光闪闪,堪称是天上宫闕,不敢直视。 “天啊,看来后世电视剧拍的还是太保守了,这特么是怎么修建的啊!”秦牧忍不住从车撵上站了起来,满眼都是震撼。 “陛下,到!!” 喜顺的声音响彻金光闪闪的金鑾大殿。 顿时,原本鬆散骚乱的朝臣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齐刷刷跪地。 “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整齐划一,凡目之所及,眾生匍匐! 这一刻,饶是秦牧的內心都不镇定了,他总算是明白“受命於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的含金量了,也终於理解这个位置为什么让那么多男人不惜粉身碎骨都要爭夺了。 这感觉,太爽了! 他不由握紧拳头,眼神坚定,这个皇帝我当定了! 第14章 早朝交锋,三司会审? 他迈著稳健步伐,学著帝王威仪,一步步来到龙椅前坐下。 “诸爱卿,平身!”他虚手一托。 “是,多谢陛下隆恩!”群臣齐刷刷的起身,文在左,武在右,浩浩荡荡三百余人,一眼望不到头。 仅半个金鑾大殿,就相当於后世一个足球场了,比后世电视剧阔气多了。 站在台阶下,木簪挽青丝,水墨长袍,一身夫子打扮,圣洁婉约的上官婉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现在的小牧才像是天下共主! 不管怎么说,一切好起来了。 “真的是陛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陛下从继位以来十天能来一天上朝就不错了,以往都是由白公公代为传旨的!” “嘘,白公公昨夜听说被处死了!” “啊!” “不会吧?” “你难道不知道陛下最近性情大变?” “昨天刑部的事你们听说没有?” “还有昨夜,有数十人被连夜处死,罪名说是参与逼宫!” 大臣们交头接耳,用细碎的声音议论著这两天京城发生的大事,一个个无不是带著骇然之色。 “咳咳。” 秦牧轻轻咳嗽了两声,笑眯眯道:“诸位爱卿,不如等大家议论完了,朕再说话?” 轻飘飘的声音落在金鑾大殿,明明没有多大的声音,但却异常有力,透著一种压迫感,让人一震。 霎时间,金鑾大殿鸦雀无声,全部闭嘴。 站在最前面的朝中大佬,一双双犀利的眸子一闪,继而对视一眼! 果然,陛下变了,变的有侵略性了! 难道,真是被神仙点了脑门? 秦牧见警告和下马威达到效果了,才笑呵呵道:“朕好些日子没来上朝了,也不知道近况如何了。“ ”诸位爱卿,有本就奏吧。“ 此话一出,上官婉,唐敬,郑功皆是为他捏了一把汗,浑身绷紧,毕竟昨夜发生了太多事,抓了摄政王党太多人,这肯定会激起对方的反扑。 一些墙头草官员更是下意识后退,缩紧脖子,能走到这里的都是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性格大变的秦牧和摄政王党產生了巨大的衝突! 释放二臣,抓捕摄政王党,哪一件不是在向摄政王党宣战? 他们生怕神仙打架,血溅到身上了。 但一秒,两秒,足足十几秒过去了,整个金鑾大殿硬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难,或是要求秦牧放人。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秦牧不由蹙眉,按道理来说应该有人跳出来保人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寧静一般。 但既然决定重整朝纲,挑战摄政王了,那他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昨夜抓的这批摄政王党,他是非杀不可! 他直接看向唐敬。 唐敬一收到眼神,立刻会意,整理了一下朝服,快速走出。 “稟陛下,臣有本要奏!”他老驥伏櫪,声音洪亮。 “讲!”秦牧舞动龙袍袖口,颇有气势。 “陛下,经调查,刘封逼宫一案,共有五十七人参与,其中包括士大夫曹湘,长史张庭,以及……” “以上人员,微臣已协同禁军抓捕,打入天牢。” “经过一夜抄家清点,从这五十七人家中搜出了大量財富,白银约二十万两,黄金八万三千两,田產不计其数,逾越万亩,各类玉器古玩,以及无法清点。” “此乃案宗,还请陛下过目。”唐敬双手奉上。 喜顺接过,递交秦牧。 秦牧只不过隨意扫了一眼,就怒了:“这帮混帐东西!” “五十七个人就能凑出数十万两黄金白银,大乾朝的俸禄什么时候这么高了,朕怎么不知道!” 砰! 案宗被重重的砸在伏案上,响彻大殿。 群臣一凛,皆是感觉到了杀气。 “陛下,大臣贪赃枉法已到如此无法无天地步,微臣请旨,即刻法办这五十七人,以儆效尤!”唐敬大喝。 “臣,附议!” “臣,附议!” 上官婉和郑功皆是走出。 但很快,又有声音响起。 “臣反对!”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刑部尚书董太书,秦牧的脸色一沉,终於忍不住要跳出来保人了吗? 这老东西,是昨天打没挨够? “董大人,这些人犯上谋逆,难不成你还要保?”唐敬刚正不阿的脸上浮现了冷意。 “呵呵,唐大人,你说犯上谋逆就犯上谋逆?” “刘封是刘封,他们是他们,陛下,如果微臣没有记错的话,这五十七人里面至少有一半没有参与华清池逼宫,如何判別是乱臣贼子?” “微臣没有其他意思,微臣只是怀疑办案人员是在公报私仇!”他大喝,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你胡说八道!”唐敬大怒,瞪大了眼睛。 “唐大人,难不成想要在圣上面前动粗?”董太书挑衅。 “你!”唐敬吹鬍子瞪眼,就要理论。 这时候,又有人走出来。 “董大人说的没错,老夫也觉得此案疑点重重!” “五十七个朝廷命官,参与逼宫,不能仅凭一面之词!” “没错!” “说不定这些赃款,也是被人塞进去的!” “微臣附议,重审!” “哼,证据確凿,还有什么好重申的?”郑功也怒斥。 “谁说的证据確凿?此案经过刑部调查了吗?谁不知道郑將军和唐大人平日里跟他们就过不去,有私仇。” “就是,陛下,微臣提议此案三司会审!”有人大喊。 唐敬,郑功势单力薄,被气的发抖:“你,你们!” 上官婉更多的是一个象徵,没有实权,不便插话,但此刻眉头紧蹙,玉手攥紧,为局面感到担忧,难道陛下的第一步反攻就要失败? 此刻,秦牧站在最高点,俯瞰著大臣们的爭论,冷笑连连,一言不发。 这特么的是指鹿为马,硬保啊! 所谓三司会审,指的是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个部门联合查案,而这三个部门就有两个是摄政王把控的,唯一一个大理寺也要看那边的脸色。 如果真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办,那別说谋反了,就是这几十万两赃款的铁证,都能被洗白。 户部刘熙,工部李克,兵部杨燾,太常贾羽……秦牧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名字,並且写在了生死簿上! 喜欢跟朕对著干是吧?以为朕还是以前的那个皇帝是吧?好,老子一个个送你们下地狱! 眼看唐敬,郑功已经被群起而攻,两张嘴巴根本吵不过摄政王党的眾多大佬。 “够了!!” 秦牧不得不救场,一声大喝,震盪四方。 第15章 午门斩首! 霎时间,吵闹的大殿迅速安静下来。 “陛下,微臣办案,绝无夹杂报復之意啊,若有冤枉,老夫愿以死明志!”唐敬跪地大喊,面红耳赤。 身为御史大夫,年近古稀的老臣,最看重的就是名节,被这么多人泼脏水,显然是听进去了。 董太书闻言,立刻阴阳怪气的拱火:“以死明志,说的好听,你倒是撞一下龙柱啊!” “你!”唐敬大怒。 啪!! 秦牧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下来,反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再度抽在了董太书的脸上。 “少说两句!”他冷冷警告,霸气侧漏。 全场一震,瞠目结舌。 董太书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扒光衣服站在哪里一般,怒火中烧,却又一个屁都不敢放,毕竟昨天就是这样挨了几十个耳光。 “是……” 紧接著,秦牧拍了拍唐敬的肩膀,示意沉住气,自己不会怀疑。 唐敬这才鬆了一口大气,突然警醒,自己掉入自证陷阱里了,不由对秦牧投去感激的眼神。 秦牧这时候环顾四周,淡淡道。 “唐御史办案,是朕钦点的。” “在座的诸位,谁觉得有问题?” 不轻不重的声音,顿时让全场都安静了下去,董太书等人虽有心泼脏水,但面对这样一个性格大变,杀伐果断的秦牧,也是不敢开口了。 “好,既然不说话,那就是默认程序合法了。”秦牧气定神閒,有条不紊:“那咱们就来说说罪证的事。” “刘尚书,李尚书,贾太常,刚才你们几个说不能听一面之词,是污衊,是吧?” 被点名的几位赤红官服大佬,城府极深的眸子皆是一凛。 “回陛下,没错,刘封逼宫,罪该万死,此事没有问题。” “但事后牵扯到的这些人,本就没有参与华清池逼宫,而且这五十七人全是当朝命官,有半数还是机要大臣,正五品以上。” “要处死这么多人,用区区一天时间就下定论,是不是太草率了?” “依微臣看,要三司会审!”太常贾羽一副说公道话的样子,满是斑点的老脸义正言辞。 “没错!” “贾大人言之有理!”刘熙,李克等人尚书皆是出言附和。 他们都是位置很高的老狐狸,也都是被摄政王提拔上来的,態度坚决,死活阻止处死这一批人。 並且他们一说话,手底下的那些官员也跟著纷纷跪地,乌泱泱的一片。 “还请陛下明察,下令三司会审!” “请陛下明察……” 声音巨大,异口同声,经久不绝。 上官婉等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放眼望去,大半个朝廷的人都跪下了,这是逼諫施压啊! 秦牧眼底很寒,这还是摄政王不在朝中,如果在,那岂不是连门口看门的太监都要跟著唱反调?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清晰的看到摄政王的权倾朝野了,人不在这,照样可以命令满朝文武! 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容忍这样的事,包括秦牧。 他深吸一口气,不让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 “好!”他脱口而出。 “陛下!”唐敬,郑功脸色一变,这要是同意了,这五十七人註定无法伏法啊! 董太书,刘熙,李克等多为朝中老狐狸,闻言相视一笑,有得意,也有不屑。 但仅仅是一瞬间,他们笑不出来了。 “既然诸位爱卿都这么相信这五十七人,那三司会审也不是不可以,但,签共罪书吧!” 共罪书?? “陛下,何为共罪书?” 秦牧舌战群儒般道:“就是三司会审之后,如果这五十七人有问题,那你们这些力保的人就以同罪论处。” “如果没问题,那就是御史大夫和禁军抓错了人,抓错了,就撤职查办!” “公平,又公正。” 轰!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这不就是担保书吗? 谁敢保证一定就查不出问题?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百官脸色变了,別说他们,董太书这些手握权力的大佬眼神明显都变了。 秦牧淡淡道:“你们意下如何?” 唐敬,郑功身正不怕影子斜,立刻站出来声援秦牧。 “陛下,微臣愿意!” “陛下,卑职也愿意!” 秦牧打了一个响指,喜顺立刻让文官起草好了共罪书,唐敬二人二话不说就签字画押了。 “到你们了。”秦牧不咸不淡的递出。 群臣一凛,纷纷后退,这哪里是共罪书,这就是生死状啊! “嗯?贾大人,你躲什么,来,签字啊!”秦牧吃死了这些人心虚,也吃死了这些人惜命的人性弱点。 “陛,陛下……” “这,这关微臣什么事,这是他们的案子!”贾羽狂冒冷汗。 “不关你的事,那你刚才叫什么?”秦牧突然大喝,声音炸开。 “啊!”贾羽老脸一惊,瘫坐在地。 “你,你们,还有你!” “別说朕专断独行,没有给你们机会,你们觉得有问题,相信五十七人的为人,要三司会审,那就过来签字!”秦牧大喝,手持共罪书,颇有舌战群儒的感觉。 董太书等人脸色难看,但却是憋不出一个字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名字谁敢签啊。 长达十几秒的寂静无声,秦牧已经完全占据了心理战的主动权。 “不敢是吧?” “那就別来跟朕说这五十七个人是冤枉的!” “郑功!” “臣在!” “將五十七逆党拖至午门,斩首示眾,朕要亲自监斩,文武百官全部到场观摩!”秦牧大手一挥,杀伐果断。 “是!”郑功抱拳,立刻离开。 “陛下!”董太书拔高声音。 “嗯?你想签字?”秦牧眯眼。 这个眼神宛如死神一般,董太书一颤,想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满脸通红。 “走!”秦牧不再搭理这些傢伙,昂首阔步走出金鑾大殿。 哗啦啦密集的脚步跟隨其后,被留在后面的刘熙,李克等人一个个脸跟吃了死苍蝇似的难受。 “怎么办?” “摄政王怎么还不回来?” “陛下铁了心要动手,保不住了啊!” “要不你去签共罪书?” “放屁,你怎么不去?万一查出来,那不就是催命符吗?” “……” 午时三刻,午门! 此乃皇宫的一片广场,也是上朝下朝的必经之地,专门用於皇帝处决犯人的地方,但以前的皇帝懦弱无能,导致这里一直空放著。 但今天,秦牧要在这里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震慑朝野! 此刻,五十七口大刀已经备好,禁军一字排开,威风肃杀,摁著五十七个昔日光鲜,但如今身穿囚服的奸臣。 “陛下,饶命啊!” “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是被冤枉的!”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绝望的五十七人哀嚎,疯狂挣扎,有的甚至已经被嚇出屎尿了。 见状,黑压压的文武百官眼神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丝忌惮,而今的陛下真的不是以前的那个陛下了。 “陛下,这事是不是问一问摄政王再说?”董太书硬著头皮道,希望搬出摄政王能让秦牧住手。 秦牧回首,犹如狼顾。 “朕办事,需要过问谁?” 董太书全身如坠冰窟! 紧接著,秦牧转身看向烈日下的午门,大手一挥,中气十足的大吼:“动手!” “陛下有令,斩!”郑功大喊。 “是!!” 啪啪啪! 五十七块斩立决的牌子从他们的脑后拔出,扔在地上,五十七把冰冷的钢刀集体扬起。 “不!!”五十七人的惨叫哀嚎划破长空。 以董太书几人为首的摄政王党,眼神极其难看,却无力回天,多少大臣嚇的闭上眼睛。 但千钧一髮之际,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由远至近,炸响四方。 “慢!” “摄政王有令,刀下留人!!” 第16章 摄政王回来了! 不知何时,一骑快马手持敕令冲入午门,撞飞了好几名禁军。 唰唰唰! 无数的目光如闪电般看去,谁?摄政王? 秦牧眼中杀机一掠,当老子不存在?他正要下令拿下擅闯午门的骑兵。 这时候,远方又传来了一道威严,可怕,深邃的嗓音。 “什么事,竟让陛下如此大动干戈?” 此声音一出,全场再度变色,眼神敬畏,呼吸加快,死死看向那远远的台阶。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蟒袍,头戴紫金冠的男人一步步走上午门,他天生刀眼,额生逆纹,面相极为摄人。 其步履从容,谈吐气息皆携带著一种上位者压迫感,约莫四十多岁,一双刀眼如同深渊一般可怕,极其內敛。 他的身后跟著不少的隨从,个个都是军中高位者,车骑校尉李方,近卫军左参军李通,右將军李志,还有驪山郎中令等等……数不胜数。 有人为其撑著一把“八蟒伞”,让日光无法照耀到他的脸,逼格拉满,势吞天地,乍一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皇帝呢,和秦牧的九龙伞几乎就是对標的。 “摄政王,是摄政王!” “摄政王回来了!” 群臣炸开,董太书等人的脸立刻从难看转为了惊喜,如同看到救星! 上官婉,唐敬震惊,怎么提前回来了?他们立刻如临大敌,来到秦牧的身边。 “陛下,他提前回来了!” 秦牧双眸似电,整个人肃杀起来,虽然有八莽伞的阴影遮挡,看不清楚,但他还是看到了摄政王李密的双眼。 二人几乎同时看向对方,眼神在空气中交接,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 好一个摄政王!秦牧心惊,这是唯一一个能给他强烈威胁的存在。 果然,能权倾朝野,让各部尚书都成为跟班的存在,不是浪得虚名! 此刻,阴影里的摄政王亦是微微蹙眉,仅仅一眼他就看出秦牧的不一样,甚至连他都有些看不穿的陌生了。 紧接著。 “我等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洪亮整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午门广场,震撼至极,几乎八成的人都跪了下去,只有秦牧,上官婉,唐敬,郑功,以及二人手底下的人没有选择跪下。 双方阵营,几乎在这一瞬间涇渭分明。 如此对比,敌强我弱,也展现的淋淋尽致。 摄政王李密一步步停在了十米开外的位置,其权势滔天,威压可怕,他的出现甚至让明媚的阳光都被乌云遮盖。 此刻他假惺惺的弯腰行礼:“老臣李密,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深邃又略带著一些嘶哑的嗓音,让人听了不由的害怕。 秦牧站在阳光下,正面目视著阴影:“朕当是谁,原来是摄政王回来了!” “刚才你说,刀下留人?” 李密平静,因早年遭到刺杀,落下了病根,从此畏惧阳光,所以始终没有走出八蟒伞,藏在阴影里,或多或少会给人一种阴冷感。 “回陛下,是。” “老臣以为,这批人不能杀!” 秦牧扫了一眼那如同看到救星般,沾沾自喜,兴奋无比的五十七臣,而后冷冷一笑:“为何不能杀?” 李密淡淡道:“他们是被冤枉的。” “你说是就是?”秦牧直接懟了回去,对他刚才的霸道行为非常不爽。 顿时,李密身后心腹们齐齐惊诧,看来传言是真的,换以前陛下看到摄政王腿都发软,更別说这样的口气说话了。 李密显然城府要比董太书这些人高太多了,也不生气,而是笑呵呵道:“陛下,这种事当然是口说无凭。” “带人上来吧。”他拍了拍手。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去。 秦牧眉头一拧,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对方有备而来? 只见李密手下押解著一名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其瞳孔无神,浑身都在颤抖。 砰! 人被扔在了地上。 李密睥睨了一眼,淡淡道:“跟陛下说出实情吧。” 那人一颤,瞳孔深处有著来自灵魂的颤抖:“陛,陛下,我是刘封大人家中的管家,我……我可以作证这里的所有大人跟刘封没有来往。” “那些从刘府中搜出的书信,帐本来往,都是我偽造的,我瞒著刘封,吞了那些钱。” “其实这些大人根本就不知情。” “一切都是我,都是我罪该万死啊!”说著,他嚎哭了起来。 “原来如此,竟是你这个混帐东西,陷害朝廷命官!”董太书等人立刻跟著跳了出来,充当事后诸葛亮。 “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陛下,处死此人,还诸位大人一个清白!” “没错,请陛下还诸位大人一个清白!” 摄政王到场后,这帮人明显硬气了不少,纷纷开口附和。 唐敬,郑功怒不可遏,区区一个管家能做到这么多事吗?这简直是骗小孩子,就在他们要爭论的时候。 秦牧抬起一手,阻止了二人,其面色冷的如同刀锋一般,情绪极其稳定。 他知道摄政王为了自己的威严,是一定会保下这五十七人的,所谓的证据在绝对实力面前本就是锦上添罢了,去追查真假,没有意义。 “那这么来说,是朕冤枉他们了?” 李密淡淡一笑,一副长者口吻:“也不怪陛下。” “毕竟刘封逼宫,属於个人作乱,陛下年幼,一时分辨不错真假也可以理解。” “陛下,放人吧。” “以免寒了百官之心,也乱了国法。”他的语气里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命令。 顿时,董太书等人嘴角上扬,看向秦牧,带著一些看好戏的成分。 秦牧笑了,仰天大笑:“哈哈哈!” 全场错愕,陛下这是怎么了?笑的如此疯癲。 “陛下……”上官婉有点担心他的状態。 这时候,秦牧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双眸掠过一丝滔天杀机! 明明谋逆逼宫,把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还要说你寒了百官的心,乱了国法,还要骑到你头上当你的爹,让你放人! 当老子好欺负? 李密目光一变,明显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事情即將脱离自己掌控! “陛下,你要做什么?!”他大喝,想要阻止。 秦牧完全不给机会,杀气可怕,迅速冲午门大吼:“五十七臣,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罪无可赦!” “斩!!” 声音强硬,炸响广场。 “谁敢?”李密大喝。 “动手!”秦牧大喝,如滚雷炸响。 执刀者皆禁军精锐,在郑功官復原职后,早就进行了洗牌,此刻所有人都听令秦牧。 “是!!” 大喝四起,一个个纷纷用力举起了长刀。 “不!!”五十七名奸臣惊恐,发出了此生最为绝望的吶喊。 第17章 对决李密,乌云压顶! 噗噗噗!! 一颗又一颗的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整个午门,至死他们都想不通摄政王在场,秦牧居然还敢下令处决。 尸首分离的血腥画面让不少的大臣直接呕吐出来。 “呕!!” 董太书,刘熙等人面色泛白,不可思议,双腿甚至发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杀了。 顿时,整个午门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嚇人。 秦牧平静的目视摄政王,带著一丝无畏! 他用行动在告诉对方,自己不是那个可以让他隨意摆布的傀儡皇帝,也在告诉所有人,谁是皇帝! 李密面无表情,拳头攥紧,指关节泛白,瞳孔之中有著明灭不定的怒火和煞气翻涌,五十七个人死了就死了,没有一个算得上他的亲信。 但这一声斩,就像是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一般,让他无光。 以他和秦牧为中心,一股可怕的敌意在相互对峙。 轰!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际突然响起滚雷,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吹翻了不少的令旗和木桿,让很多大臣无法站稳。 李密身后大量武官眼神冰冷,蠢蠢欲动。 而这个危险的信號正在不断的扩大,似乎即將火山爆发! 见情况不对,哗啦啦!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伴隨著铁甲轰鸣,超过三千名禁军在第一时间集结,將午门团团包围。 郑功手放在了刀柄上,但凡摄政王想要掀桌子,那就拼了! “这!”群臣惶恐,一片骚乱。 李密的亲信武官们脸色大变,这是提前埋伏好的? 整个午门,进入了阴云当空,最为窒息的半分钟! 每一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喘,都感觉到了来自圣上和摄政王之间水火不容的衝突,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上官婉坚定不移的站在秦牧身后,她虽无兵无权,但文圣后裔这个身份,就註定一般人不敢动,否则会引来天下文人所不容。 而风暴中心,秦牧目如猛虎,看著李密连眨都不眨一下,如果今天他无法占据主动,那全盘游戏就没得玩了,世人只会觉得摄政王才是正確选择。 良久,良久! 望著三千禁军压阵,一步不退的秦牧,李密的眸子最终闪过了一丝懊恼。 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短短两天时间,秦牧就释放了郑功,並且完成了禁军的重新洗牌,他大意了,低估了秦牧的改变。 最终,他眸子中明暗不定的杀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冷酷,一个眼神,他身后武官集团纷纷退后。 全场的压抑骤然减轻。 “呼!”上官婉檀口轻吐出一口大气,雪白的手心早已经香汗淋漓,她是真的很害怕摄政王翻脸,直接造反。 虽然有三千禁军压阵,但这已经是全部了,还有几千人底子未必乾净,根本不敢用。 如果撕破脸,宫外可是有摄政王的数万大军! “陛下,你变了。” “变的老臣都有些不认识了。” “那摄政王是喜欢朕以前,还是现在?”秦牧见对方退步,也没有继续,毕竟现在对李密动手,也不是明智的选择,至少也要等到拥有足够大的力量来镇压李密手下这批人的时候。 李密没有说话,而是深深看了秦牧一眼,此刻的眼神再也没有了轻视,而是一种警惕,一种沉冷。 “既然没什么事,那摄政王还是回去歇著吧。” “来人,將这批狗东西拖到集市暴晒三天,告诉天下,造反和贪污,就是这个下场!”秦牧霸气道。 群臣一凛,斩首还不够,还要暴晒三天? 不得不说秦牧强硬铁血的手段,震慑住了很多人,许多墙头草官员不得不考虑怎么站队了。 “走!” 交代完,秦牧丟下了文武百官,欲要离开。 他所走过的地方,群臣迅速让开一条道,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著一丝忌惮,这个威,算是圆满立下,效果超过了预期。 “等等!” 突然,刚刚没占到便宜,甚至吃亏的李密再度突然开口。 顿时,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秦牧脚步一滯,转身冷酷道:“怎么,摄政王对处决一事还有意见?” 李密摇摇头,瘦削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点点情绪:“陛下,他们杀了就杀了,毕竟贪赃枉法是事实。” 秦牧挑眉,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李密话锋一转,抬起头来:“但老臣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秦牧道。 “此次老臣巡查驪山军营路上,收到了多支戍边军队的急报,说是朝廷已经拖欠军响一年有余。” “將士们拿不到军餉,心有抱怨,如果一个月之內,朝廷再发不出餉银,各地军队可就要……譁变了!”说著他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摄人心魄。 “什么?”唐敬等人脸色大变。 秦牧眉头一拧,看向户部尚书刘熙:“有这件事?” 刘熙眼珠子一转,看了李密一眼,砰然跪地,哭诉道:“陛下,確有其事啊!” “不仅军餉发不出来,就连户部下辖的各部门也已经断了俸禄。”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工部李克,突然跟著下跪,就跟提前商量好的一般:“陛下,去年朝廷修建的三座桥樑,四座码头,五处祠堂,因为国库空虚,也一直拖欠劳工工钱。” 太常贾羽紧隨其后:“陛下,祭天府因天降陨石倒塌,至今未曾修缮!” “陛下!” “陛下!” 一连超过十几个部门通通跳出来,喊著没钱,而且每一个人的理由都不一样,全部跪在地上叫苦。 秦牧目光沉冷,正要说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 “报!!” “陛下,陛下,不好了!”一名禁军冲入午门,神色紧张。 “怎么了?”秦牧大喝。 “稟,稟陛下,宫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帮百姓,自称替朝廷修建码头的劳工,说是向陛下索要工钱,还说要不到钱,就撞死在宫门口!” “你说什么?”秦牧拔高声音。 “陛下,千真万確啊!” “报!!”这时候,又是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又怎么了?”秦牧彻底怒了,嗅到不对劲的味道。 第18章 天大窟窿,钱从何来? “陛下,宫门口又聚集了一大群士大夫,说是陛下继位时,曾承诺他们修建的藏书阁,私塾,已经两年没有兑现了。” “他们说若再不兑现,天下读书人……读书人……”禁军颤抖,不太敢说下去。 秦牧眯眼:“天下读书人就怎样,说!” “就要,就要群起而攻了!”禁军拱手,不敢抬头,满脸恐惧。 砰! 眾人脑中犹如一声炸雷炸开。 天下读书人群起而攻,口诛笔伐,这可是任何王侯將相都惧怕的! 波澜不惊,涵养超绝如上官婉的脸色都在顷刻间变了。 “混帐东西,反了天了!” “这群傢伙在找死,居然敢来围堵皇宫了,还大放厥词,简直是不知死活!” “陛下,微臣请命,立刻驱逐,对带头者杀无赦!” “没错,必须予以严惩,皇宫威严,不可侵犯!” “闭嘴!!”秦牧大喝,如同狮子吼,席捲四方,他岂能不知道这是在误导自己,这个时候武力镇压,那不就是自掘坟墓? 那些不怀好意的摄政王党见怂恿不成,缩了缩脖子,立刻退了回去。 紧接著,秦牧看向上官婉:“修建藏书阁和私塾,有没有这件事?” “陛下,確实有这件事,您登基之时,曾大赦天下,还许诺將为各地读书人修建藏书阁,为学子建造至少三百座私塾。”上官婉苦涩道。 得到確定后,秦牧深吸一口气,竭力压制著自己的怒火。 军队拖欠餉银,户部拖欠俸禄,工部拖欠工钱……现在,天下读书人也跟著一起来闹事要钱了。 他很清楚绝对有这傢伙摄政王李密在背后挑唆组织的成分,否则不会这么赶巧。 但这些事也是事实,当务之急是解决围宫之乱,避免譁变和乱局。 只不过一瞬间,他拿了主意。 “唐大人,上官夫子,你们二人速速替朕走一趟,安抚宫前要钱劳工和读书人。” “抽调禁军,维持秩序,避免譁变,但切记,没有朕的命令,不可驱逐,伤害一草一木!”秦牧严肃交代。 作为穿越者,他深深明白水能载舟,焉能覆舟的道理,这件事处理不好,比刘封逼宫可怕一千倍! “是!” 上官婉和唐敬领命,不敢马虎,迅速离开。 “刘熙,带著你的人滚到御书房来!”秦牧冷哼。 “是!”户部尚书刘熙拱手,而后看了李密一眼。 李密宛若深渊的眸子抬起,整件事情他没有参一句话,但却是实打实的幕后操控者,此刻冲刘熙轻轻点了一下头。 刘熙会意,嘴角上扬,立刻跟隨秦牧离开。 等人一走,午门衝突正式如潮水般消退,只不过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那宫门口,乌泱泱的人群至少上万,诅咒大骂的,哭嚎委屈的,甚至直接睡在宫门口的都有,堪称乾朝一大奇观。 劳工,农民,官吏,士大夫集体围堵皇宫要钱! …… 一小时后,御书房。 砰! 一声巨大的破碎声响起,青瓷製作的精美瓷器四分五裂。 所有太监宫女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只听见御书房內传出了秦牧的怒吼。 “混帐东西,钱呢,钱到哪里去了?” “这户部帐本三百零一本,本本亏钱,本本无结余,你这个户部尚书干什么吃的?” 啪! 厚厚的帐本扔在了户部尚书刘熙的脸上,刘熙哎哟一声,工於算计眼神一闪,像是有准备一般,迅速哭惨道:“陛下,不怪微臣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三年,关中年年天灾,赋税不及四五,从景泰年间开始,皇亲国戚,功勋之后,各级士大夫数量剧增,每月俸禄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且去年,陛下您大兴土木,修缮皇陵,建造八仙台,这又是一笔天文数字。” “军队要餉,官吏要俸,桥樑码头要修缮,这等等,入不敷支啊!” 秦牧大怒,再问:“那你告诉朕!” “为什么只要是跟摄政王有关的钱,国库都能发出来,但劳工,士大夫,亦或者一些地方府兵的军餉,几年都没有发!”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吼出来的。 刘熙一颤,额头开始浮现冷汗,目光不断闪烁,不学无术的小皇帝还能看懂帐本,他记得自己在上面做了手脚,偷天换日了啊! 而后他眼神闪烁,立刻道:“陛下,这都是巧合啊!” “而且每一笔帐都是经过內阁討论,然后递交给了您,您同意了才拨钱的,这个,微臣可没有擅作主张啊!” 秦牧怒极反笑,好一个巧合! 这乾朝国库空虚是事实,年年大灾也是事实,身体原主人也没少铺张浪费,修建行宫,但不至於一分钱没有,反欠下了一百多万两的巨债! 而且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全能高材生,他一眼看出这户部的帐做的跟屎一样,別说是国库了,就是街边隨便拎一个帐房先生都做的比这个好。 而且里面存在大量坏帐,烂帐,追查都没办法追查,绝对是有人长期动手脚。 “好,很好!” “你这个户部尚书当的太称职了,是百姓的好父母官啊!” “近日无事,我看,你就在家休息吧,不用来上朝了!”秦牧龙袍舞动,谈话间直接罢免户部尚书。 砰! 刘熙如遭雷击,脸色大变:“陛下,什么意思?” “微臣不用休息啊!” “真的是大灾导致的国库空虚,户部这本帐微臣算不过来啊!” 秦牧彻底大怒,眼中有澎湃杀机:“算不过来,你当什么户部尚书?” “给朕逐出去!” 喜顺一个眼神,迅速有太监上前拖人。 “不!!” “陛下,不要啊!” “户部不能离了臣,离了臣只会更乱,不能啊!”刘熙哀嚎,欲哭无泪,上一秒还是执掌国库的大人物,下一秒就被罢免,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秦牧竟真有此等魄力。 等刘熙的声音彻底消失,秦牧吐出一口浊气,坐在龙椅上,看著满地的帐本,不由扶住了额头,有些头疼。 虽然趁机罢黜了刘熙,但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国库空虚,拖欠的钱始终是拖欠的,上哪里弄这么多钱来? 就在他有些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道轻柔婉约的嗓音响起,像是温暖的春风一般。 “陛下。” 第19章 一月之期! 上官婉不知何时出现在御书房门口。 秦牧抬头,深吸一口气,將心中烦躁和怒火收了起来。 “你都看到了?” 上官婉点点头,而后红唇轻启:“陛下,宫门口的事解决了,唐大人还在善后,我提前回来报信。” “解决了?”秦牧震惊,这么快? 上官婉苦笑:“只是暂时解决,我以文圣后人的身份向士大夫们承诺,一个月內,陛下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答覆。” “另外唐御史在民间颇有威望,也做出承诺,才將百姓缓慢劝说离开。” “上官婉自作主张,还请陛下责罚。” 秦牧一手扶住她的手腕,笑道:“责罚什么责罚,你赌上自己文圣一脉的信誉,为朕拖了一个月的时间,朕已经很感动了。” 上官婉嘆息,试探性问道:“那陛下,国库还有多少钱?” 秦牧道:“一分都没有。” 上官婉整个人懵了:“一分钱都没有?” 秦牧点头。 “那,那朝廷又具体拖欠了不少呢?”她苦涩道。 秦牧扫了一眼地上的帐本,他有著过目不忘的本事:“详细的还要计算,但朕粗略估计,大约在一百三十万白银左右。” “什么,一百三十万?”饶是上官婉都坐不住了,一双牡丹眸子震惊。 秦牧点头:“对,这还仅仅是拖欠的,很多关於水利建筑修缮的钱,还没有著落。” “可以说,现在国库面临著一个巨大的窟窿!” 上官婉眉头紧锁:“天啊,怎么会这样……” 秦牧深吸一口气:“如果朕没有猜错,都是李密搞的鬼,朕杀了刘封,又做了后面一系列的事,他是在给朕下马威看。” “一旦朕绷不住了,失信於天下,被文人口诛笔伐,就得被迫向他低头。” “而他可以顺理成章的站出来,解决这件事,名利双收。” “从此朕將再无机会翻盘,而他会是眾望所归!” “当然,这也怪朕,怪朕以前太混帐了,铺张浪费不说,而且对国事不闻不问,才导致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秦牧说著,也是无奈,这身体原主人是真够废物的。 上官婉闻言担忧。 “那陛下,您现在罢黜刘熙是不是適得其反?他是户部尚书,整个国家的財神爷,得靠他筹钱才行啊!” 秦牧摇头:“这样的垃圾留著他有什么用,他最多也就是表面功夫,挤一点钱出来,杯水车薪罢了。” “还不如趁机给他下了。” “至於钱的事,朕来想办法,朕就不信,活人能让尿给憋死了。” “只要李密这一招,朕接下了,那收益也是很大的,別的不说,国库和户部朕肯定能握在自己手里!” 上官婉闻言圣洁脸蛋一阵古怪,耳根子甚至有点发烫,这比喻…… 身为皇帝的夫子,她本想要更正一下,皇帝说话怎么能这么……粗鄙,但话刚到嘴边。 “神仙姐姐,你再帮朕跑一趟。” “陛下,您吩咐就是。”上官婉弯腰行礼,明媚生,又浩然正气,古往今来她都算是独一无二的了。 秦牧迅速贴近她。 上官婉嚇了一跳,正要躲闪,却听见秦牧窃窃私语的声音,只是为了保密,而不是轻薄。 她的耳根子微红,心跳加速,耳朵感受到的热气,让她全身都起了一种鸡皮疙瘩感。 “好,我马上去。” …… 夜晚,京城灯火通明。 宫门口已经全面恢復了平静,似乎白天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过去。 但事实上,看似平静的京城,却已经暗流涌动。 秦牧和摄政王的博弈,已经无声的拉开序幕。 摄政王府。 一片乌鸦掠过残月,密集的蜘蛛网上,一只蝴蝶已被困住,蜘蛛步步紧逼。 “王爷,你要替我做主啊!” “陛下说罢免就罢免,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刘熙一身灰衣,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 光线暗淡的高台上,李密放下了手中茶碗,微微不悦。 “你好歹也是一方人物,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刘熙一凛,不敢再发出哭声,只是猛的抬头:“王爷,可陛下已经罢免我了,小人若是丟失户部的权力,也是对您的损失啊。” “將来还有谁为王爷您鞍前马后,操作国库啊!” “陛下现在想的就是罢免卑职,然后户部和国库由他亲自掌控啊!” 听到这里,摄政王府的人有些坐不住了,绝不能让皇帝掌权! 但李密依然平静,整个人古井无波,就像是一根千年老树一般,稳重,阴鬱,运筹帷幄。 他缓缓开口:“你不必惊慌,你现在被免职或许还是一件好事。” “好事?”刘熙愣住。 议事厅內,许多人也投去疑惑的神色,但李密的威严实在太大,没有人敢去质疑。 李密转动手中的佛珠,只闻其声,但不见其阴影中的脸:“陛下性情大变,想要独断乾坤,想要宰制天下。” “但他终究还是一个小傢伙,一个意气用事的小傢伙罢了。” “治国靠的可不是匹夫之勇,国库空虚,拖欠各地这么多钱,这是实打实的,要解决问题就得拿钱出来。” “虽然上官婉和唐敬靠卖脸,给他拖了一个月的时间,但你们觉得陛下拿得出来么?” 此话一出,眾人一凛。 “拿不出!” “呵呵。”李密轻笑:“那不就结了。” “这是老夫给陛下准备的一份大礼,左右他都要死。” 刘熙一惊,拱手道:“王爷,卑职愚钝,愿闻其详。” 摄政王府的眾多心腹幕僚也是看去。 李密道:“这些钱拿不出,时间一到,只要老夫稍微运作,陛下就將失信於天下,遭到文人集团的口诛笔伐,进一步削弱他正统的威名。” “到时候老夫再出来,牵头解决这件事,那不是一定程度上的取而代之么?” “当然,陛下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去筹钱。” “而这就会落入本王的第二个圈套。” 第20章 十死无生的局! “如此海量的银子,什么办法都是杯水车薪,小皇帝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徵税。” “但乾朝的税已经收到明年了,百姓民不聊生,只要他敢加,到时候必定天下大乱!” “这天下一乱,本王就可以顺势的得到更多权力和支持,到时候……”他冷笑,一双刀眼射出了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 闻言,四周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和恭维:“高!” “高啊!” “王爷又高又妙,此乃顶级阳谋!” “怪不得王爷肯放任小皇帝胡来!” 李密说完瞥了一眼刘熙:“所以说,你被罢免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处理不好,皇帝会拿你开刀,百姓也会拿你这个户部尚书开刀,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小皇帝去折腾,他要掌权,本王就让他掌,户部给他了,到时候拿不出钱来堵这些窟窿,那他就將是眾矢之的。”说著,他冷笑,有一种绝对的自信和掌控力。 刘熙一个激灵,露出笑容:“多谢,多谢王爷提点,我这就回去,宣布告老还乡!” 李密满意点点头,等刘熙一走,立刻招了招手。 “王爷,有何吩咐?”黑暗中,一名黑衣男子走出。 “这场局,老夫不会给任何一丝机会,我要小皇帝十死无生!” “你立刻走一趟,通知关內所有富商,所有贵族,谁敢暗中以任何形式支持皇帝度过这次难关,那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说著,一股煞气从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身上倾泻而出,恐怖如斯。 轰隆!! 天空一声惊雷炸开,瓢泼大雨应声而来。 “是!!” 摄政王府內,响起了一阵应答声,惊飞了一大片乌鸦。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 “啊切!!” 秦牧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差点把伏案上的火烛都给喷熄了。 “谁特么在骂老子?”他骂了一句。 “陛下,要不要奴才去给您请御医?”喜顺弯腰上前,此刻的他已经换上了大內总管的特製官服,手拿拂尘,有几分太监总管的样子。 “不用,就是一个喷嚏而已,没那么严重。” “那陛下,这都快要子时了,您该去后宫歇著了,要不要翻牌子?”喜顺试探性问道。 后宫? 翻牌子? 臥槽! 秦牧眼睛瞬间一亮,穿越过来这么几天,他都没去后宫看看呢,听说古代后宫可是网络了天下各路美人。 但他低头一看,伏案上堆积如山的帐本,他就一阵头疼。 “算了,朕还要做帐,有的財政支出只要合理安排,应该还是能省出一笔钱的。” “你去通知一下郑功,让他將这些请帖送出去。”他忽然掏出十封请帖。 “请帖?”喜顺茫然,心想陛下请谁还需要请帖?但他不敢多问,而是又道:“既然陛下走不开,那不如奴才去召两位妃子过来?” 秦牧眼珠子一转,这主意不错啊。 “咳咳!”他轻轻咳嗽,故作为难。 “既然你这么有心,那朕確实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那就勉为其难允了吧。” “是!”喜顺憋笑。 “对了,等等!”秦牧又叫住,挤眉弄眼:“那个啥,你去找人的时候,切记,以前朕碰过的了就不要带来了。” “还有,身高要高的,腿要长一点的,皮肤要白的,年纪最好是十八岁,知道吗?” 喜顺一一记住。 “还有,胸要大,屁股要……”秦牧说起要求来,没完没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许愿呢。 “咳咳!” 突然,一道咳嗽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说话。 秦牧猛的抬起头,只见不知何时上官婉已经站在了御书房门口。 “臥槽,婉儿!”秦牧尷了个大尬,有一种上课看av被老师抓包的感觉。 “陛下,恕罪,我急著覲见,所以忘记通报。” “我也是刚到。”她施了一礼,脸蛋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秦牧老脸一红,知道对方是给自己留面子,这下好,婉儿姐姐不会以为朕是什么下流胚子吧? “咳咳,喜顺,朕跟婉儿有事要谈,你先下去办好朕刚才说的事。” “是。” 喜顺一走,御书房仅剩下两人,气氛微微诡异。 “嘿嘿,来,坐。”秦牧招手。 上官婉看了他一眼,不由暗自感嘆,陛下什么都改了,但喜欢美色这事,似乎变本加厉啊。 但这种事,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要不影响家国大事就行。 她將脑中胡思乱想的东西拋开,道:“陛下,您交代我的事,都办好了。” “皇宫的珍贵古玩,琴棋书画,所有的变卖大约能变卖十万两白银。” “才十万?这么少?”秦牧大失所望,他本以为变卖皇宫中的古玩,至少五十万两呢。 上官婉苦笑,眉目如画:“陛下,这已经不少了,宫中贵重东西虽然多,但有些东西是不能卖的,都是传承。” “您敢卖,满朝文武都不答应。” “有什么不能卖的,都是封建迷信。”秦牧吐槽了一句。 “陛下你说什么?”上官婉以为听错了。 “啊,没,没什么。”秦牧摇头打哈哈道:“十万就十万吧,有比没有的强,朕今夜会將帐重新梳理一下,合理安排,应该还能挤个几万两齣来。” “剩下的,朕还会想办法!” 上官婉目光柔和,看著秦牧堂堂一个皇帝通宵达旦只为几万两银子,不由心疼,也感到高兴。 “我陪陛下一起。” “陪朕?”秦牧挑眉,有些诧异。 上官婉突然想起秦牧要找妃子来陪著,顿时尷尬道:“不,不,微臣的意思是说陪同陛下一起处理帐目,不是……” “我的意思是……” 她急於解释,却越描越黑,堂堂饱读诗书的圣人才女,硬生生是涨红了脸蛋,跌落凡尘。 第21章 出宫筹钱! “哈哈哈!” “朕懂你的意思,懂!”他故意將声音拉的老长。 “陛下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上官婉蹙眉不悦,连生气都美丽的不可方物,圣洁的让人不忍褻瀆。 “好好好,朕不说了,朕跟你开玩笑呢,哈哈。”秦牧笑道,心里早已经將她当作了自己的皇后。 上官婉深吸一口气,佯怒了一眼,但她也没有真的生气,反倒两个人的关係在这种玩笑中渐渐亲近,不再是君臣那么生硬。 “……” 翌日。 雨停了,风顿了,但皇宫上空不见阳光,只有淅淅沥沥的路面,给人一种略微压抑的感觉。 上官婉在御书房的伏案上惊醒。 她的第一反应是嚇到了,自己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背后有一件龙袍滑落在地。 她容失色,第一时间查看了自己的衣物和领口。 察觉到没问题后,她才想起昨夜的事,她帮助秦牧整理户部帐务到很晚很晚,几乎天都要亮了,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她捡起地上龙袍,放在胸口,猜到是秦牧披的,心中莫名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 “陛下,陛下。”她尝试呼唤。 喜顺听闻声音,带人立刻前来。 “参见上官夫子。” “陛下呢?”上官婉问道。 “回夫子,陛下一早就去上朝了,上完朝圣上便不让我们跟著了,还说將这个字条给您,您看了就知道了。”喜顺毕恭毕敬递上字条。 上官婉接过一看。 “婉儿,朕已出宫,筹措银两,无需担心。” “替朕物色一批才干,朕要提拔,顶替处死的五十七臣。” 简短的两句话,却句句重点,没有丝毫拖沓,尽显一种雷厉风行和说做就做的性格。 上官婉下意识露出婉约笑容,不知为何,这样的秦牧,让她很心安,而她也渐渐適应了婉儿这个称呼。 “先帝,先后,你们看到了吗?” “陛下一天比一天更好了。” “我一定会辅佐陛下,夺回被抢走的一切!” 她玉手攥紧,在心中暗暗发誓,而后道:“喜顺公公,速速帮我约见曹子昂大学士。” “是!” “……” 京城。 淅淅沥沥的长街上,百姓行色匆匆,烟雨过后的天空像是画卷一般,徐徐展开。 秦牧位於一座酒楼的三楼,这里被乔装打扮的禁军全面把控。 他欣赏著这古典的京师街道,一言不发,似乎等待著什么。 其一身便服修身,黑髮如墨隨手一扎,五官极显贵气,颇为英俊,就连他自己都自嘲,身体原主人给他留下的也只有这张脸了,剩下的全是烂摊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眨眼间,就已经到了晌午。 酒楼的一层,二层人声鼎沸,来往客人喝酒聊天,好不热闹,但只有被秦牧包下的三层空无一人,安静异常。 一桌又一桌的饭菜放在那里,凉了三次,热了三次! “陛下,还热吗?”郑功一身便衣,高大威猛的身躯出现在秦牧背后,毕恭毕敬,但脸色不太好看。 秦牧看了看时间,蹙眉道:“你確定每张请帖都送到了吗?” “回陛下,確定。” “京师十大富商,都送了请帖,而且都是禁军亲自去送的,虽然没有明说是陛下您出面,但禁军邀约,这些傢伙居然敢迟到!”郑功捏拳,怒火中烧,真是什么角色都敢摆谱了。 秦牧却没有生气,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笑道:“他们不是迟到,而是不会来了。” “不会来了?”郑功惊诧:“陛下,不会吧,他们的胆子没这么大吧?” “他们就是因为胆子小,所以不会来。” “来,让弟兄们都过来,坐下吃饭!”秦牧如同一个团建的小领导似的,丝毫没有架子,完全不像皇帝。 “陛下,为何?”郑功毕竟是个將军,想不通其中弯弯绕绕。 秦牧风轻云淡道:“李密不好对付,他应该算到了朕会想办法拉拢京城富商,找他们周转,度过这次难关。” “所以提前放出了消息,警告他们不准支持朕。” “否则,人早就到了,正常情况,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不来,不来就说明有更可怕的人在威胁他们。” 闻言,郑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李密这个王八蛋!” “欺人太甚!” “陛下,他这是明著跟您作对啊!” “卑职立刻就带人去荡平了摄政王府,他死了,天下就太平了!”他气不过道。 “闭嘴,以后不要说这么衝动的话了。” “谁说摄政王是明著来了?你有证据么?” “荡平摄政王府,杀了李密,然后呢?他的那些势力反扑,朕要如何招架?別的不说,就是京城外面的几万大军,怎么应付?”秦牧连连反问。 郑功被问的哑口无言,最终羞愧跪地:“陛下,恕罪,是卑职愚蠢!” 秦牧摆摆手:“不怪你。” “起来吧。” “是。”郑功道。 “弟兄们,你们全部都过来坐下吃饭,这么两大桌子饭菜,丟了可惜了,浪费可耻。”秦牧笑道,苦中作乐。 即便计划落空,但依旧保持著乐观的心態,就这一点,让郑功服气的五体投地。 乔装的禁军们一个个瞪大眼睛,当场震怖,以为自己听错了。 陛下叫他们弟兄们? 还要他们坐下一起吃饭? 一个个没有一个敢动的,开什么玩笑,跟陛下一起吃饭,不怕被诛杀九族? “陛下,您吃,我们身份低微,吃点乾粮就行。”郑功苦笑。 “有什么不敢的,没听见朕说么?浪费可耻!” “不吃饱了,下午怎么筹措银两?” “赶紧的,全部过来,这是命令,谁敢不过来,就是欺君之罪!”秦牧故意凶巴巴道。 所有禁军全部露出了苦脸,看向郑功。 第22章 第二个计划,贷款! 郑功无奈,只能硬著头皮坐下,但也只敢坐半个屁股,筷子是摸都不敢摸。 其余禁军跟著坐下,也是一脸的不自然,头都不敢抬。 秦牧只好道:“诸位兄弟不必拘谨,这里又不是皇宫,没必要搞的那么严肃。” “你们是朕的手下,保护朕的安全,就是朕的心腹,朕的手足。” “谁敢笑话你们出身低微,朕第一个不同意!” 高情商的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乔装禁军眼眶一红,砰然跪地,动情大喊:“我等谢主隆恩!” “我等愿为主子刀山火海,死而后已!” 秦牧触动,古人比后世人要重情义多了,有的时候男人的死心塌地只需要一个尊重,一顿饭罢了。 “起来吧。” “遵命!” “愣著干什么,夹菜啊!”秦牧笑骂。 “是!”眾人露出笑容,壮著胆子开始夹菜。 秦牧的隨和,厚待下人也逐渐在禁军中建立起了威望,不仅於军人的尽忠职守,还有的是对个人的死心追隨。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秦牧进行第二个计划,贷! 贷款这件事可不止二十一世纪有,古代也有,而且古代的规模同样不小,有人卖身,有人靠房屋地契抵押贷款,小到一两,大到数万两,也是有的。 或许一百多万两这件事有些天方夜谭,但无论怎么样,秦牧都必须得试一试,至少能贷到多少算多少。 一月之期,钱若拿不出来,军队譁变,百姓声討,士大夫口诛笔伐,这隨便一样都不是他能够承受的,再加上李密一出手,定是万丈深渊。 “陛下,就是这了。”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钱庄,贺氏钱庄,其已经有一百年的歷史了,势力雄厚,庄內光是帐房先生就有上千人。”郑功指著前方一片白灰色的建筑群道。 闻言,秦牧震惊,帐房先生就上千人? 好傢伙! 他跃跃欲试,希望能有所收穫,毕竟这么大的钱庄,是如今快速凑钱的唯一办法了。 “陛下!” 郑功突然开口,神色为难,难以启齿:“陛下,您贵为九五之尊,却要来民间找这些商人贷款,这传出去……” “岂不貽笑大方啊!” “卑职觉得还是不妥!” “没错!” 这確实不妥,甚至估计是古往今来第一次了,毕竟天子是神,而这个时代等级森严,观念陈旧,商人只不过是下九流罢了。 但秦牧可不是古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二十一世纪灵魂,他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和封建观念。 “都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不妥。” “只要能把窟窿补上,把朝廷欠下的烂帐给清了,朕干什么都可以。”秦牧笑道。 “那不如让卑职拿著地契去?陛下就不用出面了。” 秦牧摇头:“不行,这些商人都是人精,你去了肯定露馅,李密在背后出手干预,既然十大富商不敢来,那这贺氏钱庄估计也收到了警告。” “朕得亲自来。” “万一搞砸了,这第二个计划也得泡汤,咱们这一趟出来,不仅一分钱没凑到,还得赔上一顿饭钱。”他打趣道。 顿时,郑功等人哭笑不得,也不再劝阻。 等秦牧进入钱庄之后,一辆马车突然急促停下。 “停,停,快停下!” “二小姐,怎么了?” “小月,你快看,刚才走进去的那个人,像不像之前救我的那位公子?”一名身段窈窕,声音清脆的少女急切道,看其装饰,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连头簪都是用金子打的, “好,好像还真有点像。”丫鬟眺望道。 “不是像,就是那位公子,快,跟上去!” “誒,小姐,等等我,等等我!” “……” 进入钱庄,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小的乃是贺氏钱庄的堂前掌柜,不知公子前来是存钱还是支钱?”一名身穿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拱手,满脸笑容,热情至极,只不过一眼就看出了秦牧非富则贵。 秦牧眼珠子一转,故作傲气,装出一副富二代的样子,斜眼道:“你?” “你们这的堂前掌柜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人吧。” “小爷的生意你做不了,换个等级高一点的,能做主的来。”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眼睛立刻一亮。 “公子,多大的生意?” “不该问的少打听,找能做主的来!”秦牧说著,直接將人推开,刻意营造自己紈絝子弟的形象,以免被怀疑是朝廷的人。 “丘师傅,这……” “你小心伺候著,我去请刘东家。” “是!” 很快,秦牧靠著精湛的演技,引起了贺氏钱庄的重视,被带到了钱庄的一处大堂,类似於后世的接待处,很是富丽堂皇,连桌子都是用梨木打造而成,点燃的薰香都是价值不菲的货。 秦牧喝茶等待,暗自打量著这钱庄,进进出出的人流堪称恐怖,估计仅靠存钱这一样抽一点利息,都算得上財源滚滚了。 “这位公子,不知高姓大名!” “在下贺氏钱庄东家之一,刘金!”一名留著络腮鬍的男子笑呵呵的走进来,一身锦衣,富贵十足,眼睛透著,身后跟著不少隨从,其中就有刚才那个堂前掌柜。 一看地位就不低。 秦牧挑眉:“刘金?” “你不姓贺,能做主么?” “哈哈哈,这位公子,你多虑了,我虽然不姓贺,但人是贺家的人,虽然不是钱庄数一数二的人物,但你只要能说得出的生意,我就能做!”刘金笑道,上下还將秦牧打量了一眼,眼睛透著商人独有的狡诈感。 秦牧挑眉,对他的眼神有些不喜欢,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 但这可能是能叫出来最高的级別了。 “好吧。” “就你了。” “小爷最近做生意手头有点紧,想找你们贺氏钱庄贷一点钱周转周转。” 刘金闻言嘴角上扬,露出了邪魅一笑,他们一点都不怕往外借钱,就怕没人来借! “哈哈哈,好说好说!” “公子你来我们这,就算是找对地方了。” “你要多少?” 秦牧稍加思索,最终伸出了三根手指,贷的太少,不顶用,贷的太多,又容易引起怀疑。 “三万两?”刘金的表情还算正常,毕竟贺氏钱庄实在太大了,每天都有这个数入帐。 “不,三十万。”秦牧淡定摇头。 “多少?!”刘金大叫,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他身后的那些手下也是见了鬼似的,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子没疯吧? 第23章 討价还价! “三十万。”秦牧淡定重复。 刘金眼睛一红,三十万的白银贷出去,那可是一笔天价收入,没有那个银庄不想要这样的客人! 但很快,他整个人凛然一惊,似乎想到什么,猛的一下子警惕。 “等等!” “你是谁?来自哪儿?”他接连两问。 此话一出,秦牧不露声色看了一眼郑功,果然不出所料,这些有钱人应该都收到了某种警告。 如果亮出身份,那么等待自己的绝对是闭门羹。 “我是江南来的。”秦牧不慌不乱的应对。 “江南,你的口音可不像,你是京城人!”刘金眯眼,彻底起疑。 “你到底是谁?”他大喝,凶相毕露。 唰唰唰! 至少二十名孔武有力的男子冲了进来,虎视眈眈,作为京城最大的银庄,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养的武夫只要有輜重武器,他们估计都能立刻组织起一只军队来。 噌! 郑功等人一凛,下意识將手放在了刀上。 秦牧扫了四周一眼,丝毫无惧,冷冷道:“刘东家,你们贺氏钱庄就是这么招待贵客的吗?” “当我第一天出来混?也罢,我去別家!” “我不信你敢留我!”他一副紈絝子弟的作风,而后故做生气离开,他断定这么大的生意,这个刘金定然上鉤!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他说话的口音变了,变成了江南一带的口音。 就连郑功等乔装禁军都愣住了。 这口音……陛下怎么会江南口音的?而且如此纯正! 他们眼神震惊,他们不知道的是秦牧上辈子恰好就是江南一带的人,方言口音简直是信手拈来,只不过二十一世纪江南已经不叫江南,官话有所不同,但平行时空很多东西都是一样的。 真是江南人? 刘金神色微微一变。 “等等!” 秦牧嘴角不露痕跡微微上扬,继续往前走。 哗! 刘金彻底不安,怕这么一条大鱼跑了,一个闪身挡在了门口。 “刘东家,怎么,还想强买强卖?”秦牧不善。 刘金立刻挤出一抹和顏悦色,甚至討好的笑容:“这位公子,恕罪恕罪,实在是这世道不太平,警惕一些也是应该的,但我本人对公子绝对没有半点不敬。” “奈何最近情况特殊!”他连连拱手,客套话是一句接一句。 秦牧挑眉:“情况特殊?” “什么情况?” 刘金眼神一闪,打马虎眼笑道:“不提这个,不提这个。” “公子不如坐下,咱们细细详谈一番?” “我相信公子要借的这些钱,除了我贺氏钱庄,应该没有任何一个钱庄能借给公子了。”他很自信道。 秦牧故作犹豫,而后冷哼:“看你公子前公子后的,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再敢耀武扬威,小心小爷砸你的铺子!” 说著,他掉头回去。 刘金顿时大喜! 秦牧的紈絝子弟作风,以及那一口纯正的江南话,让他逐渐深信不疑,世人谁不知道江南富饶,单是富可敌国的家族就有好几个。 “还站著这做什么,滚下去!” “立刻给公子安排最好的红袍茶水来!”刘金大喝,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是!” 钱庄的打手纷纷退去,整个大堂再度安静下来。 等到茶水一上,刘金便按捺不住,满脸堆笑:“公子,不知高姓大名?” 秦牧脱口而出:“姓沈!” “沈?” “难道是江南第一粮庄,沈家的公子?”刘金眼睛猛的一亮,拔高声音,那可是顶级富商。 秦牧楞了一下,他就是隨口胡说的,没想到见歪打正著,他也就顺水推舟,故意轻哼:“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本公子借钱这是机密,不可以外传!” “是是是。”刘金笑道,立刻帮忙斟茶,点头哈腰,眼神中又透露著商人的贪婪。 “那不知道公子是想要以何种形式的抵押?” 秦牧也知道,空口白话那是不可能借到那么多钱的,商人逐利这是必然,於是也没有藏著掖著,直接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地契。 这是他出宫之前就让喜顺提前办好的,怕的就是拉拢十大富商不顺利,准备的一个b计划。 “看看这个吧。” 刘金眼神一亮,立刻接过厚厚一沓的地契,眯起眼睛,整张脸几乎贴在了纸上。 而他的两个手下也拿著一块铜镜,在一旁细细观摩,似乎只要有一点造假的成分,他们都能立刻识別。 不过秦牧对此很放心,自己是皇帝,这特么手续能有问题? 皇家的地多如牛毛,隨便扔一块出去,外人查也查不到。 “好好看,千万別看错了。” “此乃京城东郊外的整片园林,隶属於前朝一个贪官,后被朝廷收缴,又让我家中的长辈买下,不过因为我们是江南人,对这块地一直没怎么利用。” “现在我急需用钱,所以才拿出来抵押。”他脸不红心不跳,那编故事的能力堪称是影帝级。 良久! 刘金终於检查完了所有地契,和手下对视一眼,似乎在说,真的地契,真的不能再真了!上面的章印隶属刑部,也印证了秦牧刚才说的话。 “沈公子,这地契没问题。” “不过……这些地契似乎值不了三十万两银子吧?”他拉长声音,故作为难。 秦牧蹙眉,他还有很多地契,但他不能拿出来了,皇家领地拿出来抵押,不仅会露馅,而且会遭来非议。 到时候谁都知道皇帝没钱,开始卖地,整个中原不得人心惶惶? 当下这个节骨眼,更是无尽后患。 “那你觉得能值多少?” 刘金闻言,眼珠子一转:“这个,我看最多八万两。” “你说什么?!”郑功等人激动大喊,实在是没忍住,都想拖刀了,他们虽然是粗人,但也知道这价有点离谱! 刘金端著茶碗,看著茶水,一副为难的样子:“公子,不是在下胡说八道,是確实只值这个数。” 秦牧冷笑,奸商,特么的奸商啊! 这狗东西是真敢开牙啊! 要不是特殊情况,他真想把这奸商一查到底! “我说,刘东家,这东郊之地水源充足,阳光明媚,处处都是良田,农耕收成是其他地方的两倍有余,京城人都知道这个事。” “而这里的地契算上一些边角料,怎么都得有三千亩地。” “你说八万两,拿我当傻子?” 第24章 主子,数不对! 刘金立刻挤出一个假好人般的笑容:“沈公子,差矣,此言差矣啊!” “三千亩地是三千亩地,但这些地毕竟都是荒地,若要开耕,人力物力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咱们出来做生意的,得精打细算不是。” 说著,他眼珠子一转。 “这样吧,我给你借十二万两白银,这也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想要交您这个朋友,其他人我最多十万。” 说完,他笑呵呵的看著秦牧。 秦牧也笑了。 “沈公子,你看如何?”刘金胸有成竹,料到秦牧急需用钱,仿佛吃定了一般。 但很快,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刘东家,既然没有诚意,那就算了。”秦牧站了起来。 刘金狡诈市侩的脸瞬间一僵,变的些许难看。 “走!” 秦牧抓过地契,直接离开。 郑功脸色微变,冷冷施压:“沈公子,你要知道你走出这个门,可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帮你了。” “实话告诉你,近期整个关中都不会有人借钱给你!” 秦牧不屑摆手:“你威胁错人了!” 见状,郑功脸色再变,明显有些著急了,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没有想到秦牧这么一个小年轻,居然这么难缠。 “十五万!” “沈公子,十五万如何?” 秦牧一步跨出门外,连话都不回,他很清楚对方想把钱压的这么低是有利可图的,他这个东家能中间吃差价。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古今都適用。 “沈公子,十七万!” “十八万!” “二十万!!” 刘金追出了门口,可秦牧带著人头也不回。 刘金脸色难看,已经完全被秦牧所牵著鼻子走。 “二十二万,这是我的极限了!” 郑功目光微微迟疑,看向秦牧,但他仍旧没有回头的意思。 “二十三万!” “多一分,沈公子就请自便!”刘金恼了,大喊说道。 秦牧还是不停,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对方的心尖一般。 这都还不行?郑功惊诧,毕竟东郊那片地確实是荒地,这个价不说赚,但也合理了,如果能拿到,虽然无法直接补上国库的窟窿。 但加上现有的,至少军队的餉是够了,剩下劳役,俸禄的事可以想其他办法。 但秦牧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越走越远,眼看著就要走出钱庄了。 刘金气的吹鬍子瞪眼,这个价已经是正常价了,但秦牧仍然不肯同意,眼看著秦牧就要真的离开。 他心在滴血,不愿意白白错过这么一条大鱼。 “二十四万!”最终,他鬼使神差的喊了这么一句出来。 啪! 秦牧的脚踩断了一根树枝,瞬间停下。 而后回头,邪魅一笑:“成交!” 二十四万两白银,分摊下来,一亩荒地约莫八十两,这个价绝对不低了,先说的三十万两不过是试试水,他也没打算成交。 刘金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这小兔崽子,在吊老夫胃口,小小年纪,城府如此之深。 “我说,刘东家,你不会赖帐吧?” 刘金虽然不爽,但也没有反悔,冷哼道:“我贺氏钱庄,一个唾沫一个钉,说二十四万就是二十四万。” “不过这利息,得按本金每个月七厘算!” 乾朝的七厘,相当於后世的百分之七,这个可以说很高了,但普遍如此,而且这个节骨眼上秦牧可管不了那么多。 按照乾朝的律例,就算等以后真的还不出来这个钱,地给他们就是,反正地是现成的,没什么损失。 若他们开荒,国库还能顺理成章的徵收粮税,怎么想都不亏。 想到这里,他直接答应:“可以!” “那沈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准备借据和契约。”刘金道。 “没问题,请便。”秦牧笑呵呵的,不管怎么说,第一天就筹到这么多钱,还是不错。 刘金这时候带人离开,不过转身的一瞬间,眼底却突然掠过了一丝歹意。 “刘东家,真的借二十四万?” “如此一来,咱们可就没什么油水捞了,已经到底了。”两名堂前掌柜道,干他们这行的,一般都会吃一些差价。 “哼!” “那有那么容易,我刘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我这里借钱,不留下东西能行?”说著,他冷冷一笑。 “东家,您的意思是?” 刘金拉著二人窃窃私语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刘金出来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带的人明显多了很多。 “沈公子,这是借据,您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签字画押,地契留下,银票你带走。”刘金拍了拍箱子。 秦牧点点头,將借据拿起仔细检查了一番,確定没有任何问题和手脚之后,直接签字。 见秦牧落笔,刘金的嘴角迅速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隨著他的印章落下,这借据也就算立下了,別小看这一张纸,里面门道很多,光是印章就有十几种,根本造不了假,而且造假重罪! “沈公子,合作愉快。” “这是你的钱。” 秦牧眯眼,总觉得这奸商的嘴脸有点不对劲,他留了一个心眼,迅速打开箱子,开始检查银票。 郑功几人也加入了其中。 见状,刘金和手下对视了一眼,似乎交换著眼神,钱庄的打手也逐渐站直。 一秒,两秒……足足一分钟过去,银票数完。 “主子,数不对!”郑功脸色大变。 秦牧缓缓抬头,面无表情:“刘东家,什么意思?” “沈公子,什么什么意思?”刘金笑容满面道。 “这里面一共只有二十二万八千两银票!” “还有一万二呢?”秦牧尽力压制著怒火,为大局考虑著。 “噢!”刘金一拍脑门,急忙解释:“沈公子,忘了告诉你了,本店有一规矩,凡大额借贷,需要居间费。” 秦牧笑了,只不过笑的很冷,很嗜血:“那就是好处费的意思了?” “誒,沈公子,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居间费是居间费,这是老夫为你借款该收的钱,也是咱们事先商量好的事,怎么成好处费了?” “拿了钱,就快走吧!” “贺氏钱庄,不是你能闹事的地方。”刘金笑眯眯的威胁,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话音一落,钱庄的十多名打手上前一步,用眼神威胁著秦牧等人,摆明了来硬的。 第25章 暴打奸商,大闹钱庄! “混帐东西,你什么时候说了有一万二的好处费了?”郑功大吼,他在內的所有乔装禁军,勃然大怒,直接就要拔刀! 砰! 秦牧伸手將所有人拦住,他很清楚这么一闹,这桩交易大概率会黄,因为银票不是银子,是需要兑换的。 而消息一旦传开,贺氏钱庄碍於摄政王的威胁,是绝对不可能兑换的。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著滔天怒火:“刘东家,我劝你,把钱给我拿出来。” “这样对你我都好。” “否则,我真的会让你很难受!”他一字一句,目光如同野兽一般! 刘金脸色一沉,直接撕破脸。 “小子,这是京城,不是江南,不是你的地盘!” “你想来硬的,可以试试看,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我也不是跟你开玩笑!”秦牧怒吼,徒手掀桌。 砰! 桌子四分五裂,伴隨著茶杯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巨大的声响也將贺氏钱庄的平静打破,惊扰了不少人,纷纷惊呼:“怎么了?” “好像打起来了!” “走,快去看看!” 刘金见事情闹大,脸色不由难看:“小子,你是不是想找死?” 秦牧彻底怒了:“老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钱给我!!” “哼,快给我赶出去!”刘金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直接下令。 “动手!”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直接扑了过来。 秦牧怒火中烧,他一忍再忍,就是为了顾全大局,但这些狗东西得寸进尺,不知死活! “废掉他们!” “是!”郑功等九人大喝,早已经是气的暴跳如雷,此刻得到命令,再无顾及,火速出手,如狼如羊群。 砰!!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隨著一道道黑影飞了出去,砸碎了一大片的门窗。 “啊!!”打手们杀猪般的惨叫此起彼伏。 他们虽然身材魁梧,有些身手,但面对如狼似虎的禁军,那简直就是浮蚁撼树,不自量力,才一个照面,便被打的满地找牙。 砰! 刘金面前的一张桌子直接成为齏粉,惊恐大喊:“来人,快来人啊!” “给我拿下他们!” “是!”四面八方赶来的打手纷纷加入战场,越来越多,將整个大堂都快要拆了。 而愈演愈烈的衝突彻底爆发之后,引来的人也更多了。 刘金想要趁机开溜。 “想跑?”秦牧大喝,双腿犹如炮弹一般弹射起步,凌空一脚,重重踹在了刘金的后背。 砰! 刘金重重的倒在一张桌子上,正要起身逃跑,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死死抓住了脖子,如同提小鸡一般提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快来救我!” 啪! 秦牧一个耳光狠狠抽了过去。 “啊!”刘金惨叫,半张脸直接炸开,血肉模糊。 “你敢打我!”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秦牧大怒,对这种奸商毫不手软,以前不知道坑了多少人,今天他要替天行道! 砰! 刘金整个人飞了出去,口中喷出胃酸:“噗……” 轰隆! 他砸在地上,青筋暴露,痛不欲生,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紧接著,他的头髮被秦牧提了起来:“狗东西,吃黑帐吃到老子头上了,你眼睛长屁眼上去了。” 啪! 又是一个耳光,刘金的另外一张脸也烂了,並且一头的黑髮直接炸开。 “啊!”他惨叫淒凉,彻底怕了,这哪里是个不经世事的富二代,分明就是一尊混世魔王! “不,不要打了!” “再打要死人了啊。” “大哥,大哥,我们可以商量,商量!”他连连求饶。 “商量?” “刚才你特么可不是这么说的!”秦牧越想越气,一脚如同鞭子一般甩了出去,虽然这具身体被酒色掏空,但他前世可是全国武术冠军,靠著腰部发力的一鞭腿,力道同样惊人。 砰! “啊!!”惨叫如同杀猪,响彻钱庄,而后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箏,径直飞了出去。 轰隆! 四五名打手也隨之倒地不起。 “住手!” 一道怒喝响起,一名身穿紫衣的富贵男子出现在当场,国字脸,身高七尺,拇指有著一个玉扳指,此刻看著一片狼藉地上,怒不可遏。 四周围观之人纷纷一惊:“贺云,是贺云来了!” “贺氏钱庄新一任的掌门人!” “他竟然来了!” “这个人跑不掉了,敢到这里闹事,他们难道不知道贺氏钱庄的关係直接通到皇宫吗?” 肉眼可见的速度,钱庄的人全部住手。 “拜见家主!” 声音稀稀拉拉,大多数人在地上打滚,哀鸿遍野,根本无法行礼。 而秦牧一行人交叉站立,无一人躺下,区区不足十个人,打的对方几十人满地打滚,恐怖如斯。 “你就是钱庄的家主?”秦牧冷冷道。 “我是,你是谁?” “我不管你是谁,你最好给本家主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你也要付出代价!”贺云隱忍著滔天怒火,拳头攥的作响,四周打手悄然云集上百人,包围了此地。 秦牧视对方上百人於无物,但没有再动手,他想要的是拿到该拿的钱,並且顺利兑换。 “我带地契前来借款,借据已签,但这个狗东西欺我年少,想强行吃我一万多两的黑帐,这事,怎么算?” 闻言,贺云脸色直接一变,看向地上脸已经被打烂的刘金。 刘金一颤,抱著贺云的腿哭嚎道:“家主,没有,没有啊!” “没有,那这是什么?”秦牧低喝,隨手一扔,借据和银票漫天飞舞,落在了贺云的脚下。 “好多银票!难道是真的?钱庄的人吃了一万多两的黑帐?” “嘶,他是借了多少啊?” “贺氏钱庄真敢这么做,砸自己招牌?!” 现场这么多人指指点点,作为家主的贺云脸面有些掛不住了,死死看向刘金,似乎要一个解释。 刘金一颤,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如果这事露陷那他就完了。 “家主,不,不是这样的!” “是,是他,是他在撒谎!”他慌乱大喊,指向秦牧,一口咬死:“我给了他二十四万两白银,他拿了却不认帐,还要管我要一万二千两!” 第26章 挺身而出的少女 说著,他使了一个眼神,他的隨从便迅速附和道:“没错,刘东家不给,和他理论,他却纵凶打人!” “家主,你要为我们做主啊,呜呜呜!” “混帐东西,一派胡言!”郑功等人大骂,怒不可遏就要衝过去,但被秦牧给拦住了。 他不想闹的无法收场,更不想无法兑换白银,毕竟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钱。 “贺家主,你能到今天这个位置,我想也不是傻子,这数对不对,你到帐房去查一查支出的帐本就行了。” “我无意闹事,但我也不是受了欺负不吭声的人。” “你去查一查,將数补上,换成白银给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我希望,你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秦牧沉声,锋利的眸子透著强硬,但一字一句,又有理有据。 一旁看客,眼见双方各执一词,不由也是热议起来。 贺云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冷冷道:“我贺氏钱庄开门做生意,一向光明磊落,在座的诸位想必心中都有数,什么时候欠给你门一分,亦或者多吃了一厘!” 他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顿时,围观客人纷纷点头:“是啊!” “贺氏钱庄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没错,我在贺氏钱庄存下的银子,从来就没有出过问题,我看是这些人想要诈骗!” “……” 听著舆论,郑功等人愤怒著急,有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倒是你们!” “在我钱庄闹事,打砸无数,伤人无数,手段狠辣,今日若不给本家主一个解释,都別走了!”贺云大喝。 哗啦啦! 钱庄的打手们纷纷围拢上来,眼神不善,让现场气氛再度肃杀起来。 秦牧的脸色彻底一沉:“这么说,贺家主是一定要护短了?” “哼,我贺云做事一向只讲道理!” “除非你能找出人来证明你当时只拿了二十二万八千两,否则,那就等官府的人来吧!” “没错!” “家主说的没错,你有人证明吗?”刘金大喊,眼神怨毒,仗著贺云在这,恶人先告状。 “说我们少给了你一万二千两,简直是满口胡言!” “有本事,你將人证找出来!” 秦牧拳头攥的作响。 不肯查帐,反而让他来找人证,这不是明摆著耍无赖吗? 他已经接近爆发的极点,就在双方大战即將一触即发之时,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我刚才看到了!” 唰唰唰! 无数道目光扫了过去。 “谁在说话?”刘金脸色大变,怒吼出来。 “小姐,回来!” 只见一个白裙少女不顾旁人劝阻,怯生生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约莫十八岁的年纪,打扮不俗,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蒙著面纱,露出的一双杏仁眸子极为好看,仿佛里面流转著溪水。 整个人的气质宛如初绽的茉莉,清新脱俗,楚楚动人。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你看到什么了就说话?” “滚回去!”刘金大骂,做贼心虚。 砰! 下一秒,一颗石头突然狠狠的砸中他的下巴,鲜血迸溅。 “啊!”他捂著下巴,惨叫不止。 旁人大惊:“刘东家!” “呱噪的东西!”秦牧冷冷骂道,刚才的石头就是他踢出去的。 而后他径直来到少女面前:“小妹妹,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你大胆说出来!” “我保证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全场目光聚焦,少女显得微微有些害怕,但鼓起勇气道:“我刚才就在这里,我亲眼听见了他说要一万二千两的居间费,而且他是强行拿走的!” 轰!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贺云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血,血口喷人,他在血口喷人啊!” “家主,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他们是一伙的!”刘金慌乱的辩解,那披头散髮的样子,早已经没有了先前那富贵逼人,堂堂东家的样子了。 啪! 贺云反手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刘金的脸上,而后怒吼:“混蛋,给我闭嘴!” “钱庄的脸都被你丟尽了!” 刘金惨叫一声,被打的不知所措,呆立原地。 四周围观者议论纷纷,舆论一边倒,听著这些声音,贺云就是再傻也不可能装听不见了。 “来人,將刘金这身扒了,给我逐出钱庄!” “从今天开始,此人与我贺氏钱庄再无瓜葛,永不录用!” “是!” 全场震惊,直接逐出家门? “家主,家主,不要啊!” “不要啊!” “我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他被拖行,哭嚎求饶。 “家主,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求求你!” “不要!!”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秦牧的眼神没有一丝怜悯,这傢伙就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紧接著,贺云向四方拱手:“诸位,今日是我贺氏钱庄出了败类,让诸位看了笑话,我贺某在此向所有人道歉。” “我向你们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有此类情况发生,若有,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现在,还请诸位移步,钱庄决定暂歇一日。” 话音一落,钱庄的人开始逐步清场。 那些看热闹的客人逐渐离去,不过议论並未停止。 贺云才脸色不太好看,出了这样的事,对钱庄的声誉不可避免会造成打击,等人走后,他上前。 “公子。” “这件事是我贺氏钱庄的错,这一千两,算是贺某对您的赔偿。” 闻言,秦牧挑眉,看著他手中的银票,心想这还算是句人说的话。 但紧接著,他又道:“这是你的地契,如数奉还。” 秦牧眯眼:“什么意思?” “借据已签,你贺氏钱庄想要反悔不成?” “公子,那是刘金私自决定的事,他想要从中牟利,所以擅作主张,这並未得到我的允许。”贺云平静。 秦牧冷笑:“借据在这,白纸黑字,又怎么说呢?” 贺云顿时哑口无言,蹙眉道:“如果公子一定要借,那也没有问题。” “不过……” 第27章 裴家二小姐! “这笔钱暂时无法兑现。” 秦牧脸色微沉:“为何无法兑现?” 贺云深深看了他一眼:“银庄周转不开。” 秦牧当然不会相信一个这么低级的理由,他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很多东西,脱口而出:“你看出我的身份了?” 贺云微惊,他看的出来? 而后沉默,没有回答,好半天他才欲言又止道:“有些事,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就算没有刚才的事,你拿著银票去帐房的时候,银子也拿不出来,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听到这里,秦牧明白了,没有失望,也没有太多的纠缠。 “这一千两,换成粮食送给那些食不果腹的百姓吧。” 他將银票拍了回去,而后转身离开,果断无比。 或许是他將一切想的太容易了,李密可不是吃素的,就算是钱庄的主人都做不了主。 “主子!” “主子!” “就这么走了?” “钱不要了?”郑功等人追上。 秦牧摇摇头,平静道:“他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白银不可能提出来,他也不会帮忙的。” “不愿意对咱们打开的门,一直敲,是不礼貌的。” “这!” 郑功等人不甘,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最终还是无疾而终吗? 站在原地的贺云目送,目光中带著些许的深远。 喃喃自语:“应该是为前不久宫门口那件事来借钱的吧,若寻常时候借了是件好事,可庙堂上风云骤起,陛下和摄政王矛盾尖锐,摄政王是如何都不能得罪的。” 说著,他的眼神逐渐坚定,坚定自己的站队,不觉得皇帝可以扭转局面。 “家主,就让他们这么走了吗?咱们这里可是被砸了个七七八八啊!”有人不甘道。 贺云摇摇头:“他们是朝廷的人,你敢留吗?” “啊!”眾人震惊。 走出钱庄,失望和低沉縈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接连两次都没能成功,一分钱没筹到,后面该何去何从? 就连秦牧此刻也有些没招了,打算先回宫,晚上再想想其他办法。 但就在这时候。 “公子,等等我!”一道声音响起,將秦牧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回头一看,是那名身穿白裙的富家小姐追了出来。 秦牧这才猛的想起还有这人,立刻挤出一抹笑容:“小姐,多谢刚才仗义执言,在下感激不敬!” 少女摆摆手,似乎有些羞涩:“没关係,没关係的。” “公子,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诧异,陛下认识? 秦牧愣住看了好一会,才突然想起,惊呼:“是你!” “那天被万权挟持的那个少女?” 白裙少女点头如同小鸡啄米:“恩人,是我!” “上次一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你就走了。”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了。” 秦牧哭笑不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小姐,不必多谢,那天你是被我殃及池鱼了,说起来,该我跟你道歉。” “不,是恩人救了我,我怎么会怪恩人呢。” “我……我叫裴知南,不知恩人高姓大名?”她鼓起勇气看来,面纱下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似乎第一次主动问男人名字,显得有些害羞。 秦牧犹豫了一下,不想暴露身份。 “你叫我秦公子就好。” 裴知南一双杏仁眸子顿时失望,他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对了,裴小姐,我还有事,我得回去了。” “你也早点回家,以后遇到钱庄的人小心一点。”秦牧好心提醒,他现在无心逗留,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搞钱。 说罢,他拱手,转身离开。 “等等!” “秦公子!”裴知南又喊道。 眾人回头。 “裴小姐,还有事?”秦牧道。 “你,你很缺钱吗?我刚才听见你和那个钱庄的东家说,你要借钱。” “我或许可以帮帮你的。”裴知南小心翼翼问道,一看就是未经世事的大家小姐,很善良,没有什么心眼里。 秦牧愣了一下,而后哭笑不得。 “多谢裴小姐,不过,我需要的钱太多了,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 “咱们后会有期。” 说著,秦牧再度转身。 郑功等所有人紧隨其后,都没有太將少女放在心上。 谁知就在眾人即將上马的时候,后面突然飘来了一道声音。 “不就是三十万两吗?” 顿时,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秦牧如同被施加了定身法术,抓住马鞍,迟迟没有动作。 郑功等人震怖转头。 什么叫不就是三十万两? 一个个跟看鬼似的看向这个不諳世事的小丫头,充满了不可置信,毕竟这个数字就算是对於国库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能有? “怎,怎么了吗?”裴知南大眼扑闪,被这么多人看著,有点紧张。 “裴小姐,你刚才说什么?”秦牧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说……不就是三十万两吗?有什么问题吗?”裴知南一副弱弱的样子,眸子深处给人的感觉三十万两,很多吗? 砰! 所有人心中炸开了锅! “嘶!!”秦牧狂吸冷气,这特么什么家庭,对钱这么没有概念。 而且这丫头也太单纯了,完全没有心眼子啊。 “咳咳,裴小姐,敢问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我家里是做生意的,如果恩人不介意,我可以帮你的。”裴知南很认真道。 “小姐,別多管閒事!”她的婢女上来低声,但裴知南却没有放在心上,並且不许她的下人说话。 见主僕交流的样子,秦牧心里一个咯噔,好傢伙,看来人家是真觉得三十万两不是个事。 联繫上她的一身行头,普普通通一件白裙都是用蜀绣製作完成,价值不菲,秦牧不由再次好奇问道。 “裴小姐,你家是?” 裴知南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容清澈而单纯:“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听说过裴氏家族,我姐姐是裴北音。” “什么?” “裴北音?!”郑功震怖惊呼,表情不受控制。 裴知南点点头,微微有点不好意思。 郑功贴近,小声激动道:“陛下,裴氏家族是青云郡首富啊!其祖上极其显赫,富得流油,传言他们家吃饭都是用金盆吃!” “他们家的生意遍布了大江南北,富可敌国!民间素有北裴南钱,东雨西马的说法,指的就是四大顶级富商!” “今天邀请的京城十大富商,没有一个可以和他们的底蕴比。” “她们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早知道您和裴氏家族的二小姐认识,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说著,郑功堂堂一个禁军大將军眼睛都冒光了。 秦牧震惊! 久久没能回过神,他没想到自己意外救下的一个少女,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这让筹钱碰壁的他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裴小姐。” “你当真愿意帮我?” 第28章 又……是极品! 裴知南点头,热情慷慨:“当然!” “我姐姐很疼我的,我去帮恩人说,肯定没问题。” 闻言,她的贴身丫鬟都要哭了,姑奶奶是真敢啊,这才刚刚认识而已,她们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秦牧大喜,也有些哭笑不得,確实,这妹妹太单纯太善良了,要是遇到別有用心的人,的確不是好事。 “好!” “那在下就多谢裴小姐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有地契做抵押,不是白拿。” “你帮我带路引荐就成,剩下的,我来和贵府谈!” 裴知南连连点头,打定主意要帮秦牧这个恩人,谁劝都不行。 “那公子隨我走?” “好,你带路,郑功,去牵马!” “是!” “……” 就这样秦牧改道,隨裴知南走了。 在路上,他知道了更多的消息,裴氏家族並不是京城一带的商人,而是世代居住在青云郡,但因为新老交替的原因,其家族新一任掌门人,也就是裴知南的姐姐选择了进军京城,这才有了和裴知南的相识。 而这个裴北音极其不得了,一介女流,硬生生是以出色的能力堵住了家族老一辈的悠悠之口,从眾多男丁之中脱颖而出,执掌了整个家族的生意。 要知道这是古代,封建社会,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根深蒂固,可她却做到了! 就连秦牧都忍不住暗自尊敬,这绝对是古代版的女强人,商业奇才。 很快,裴府到了。 第一眼,秦牧微微惊诧。 如此富可敌国的一个家族来到京城,却是极其低调,只买下了一个不算阔气的庄园作为落脚点。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铺设流水席,更没有邀请什么达官贵人,只是静悄悄的来了,低调到极致,连门匾都用的最普通的尺寸。 “裴家这个大小姐不简单,绝对是个能人中的能人!” “这低调作风,是无数人都达不到的境界。” 听到这么高的评价,郑功等人一惊,这么夸张?再能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啊,到底是要嫁人的。 “我等见过二小姐。”门口的下人们纷纷行礼。 “起来吧。”裴知南显得很是和气,没有一点大小姐脾气,说话柔柔弱弱,和和气气的。 “恩人,你请进。” “忠伯带你去大堂,我现在就去找我姐姐,你稍等。”裴知南显得很是热情。 “好,多谢二小姐。”秦牧拱手,使了一个眼神,除了郑功,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著了。 “忠伯……”裴知南交代几句后,然后就离开了。 而秦牧跟隨忠伯一路进入了裴府,来到大堂。 这里里外外纤尘不染,打扫的很是乾净,无论是陈设还是绿植都別出心裁,很有品味和涵养,透著一种底蕴,而不是暴发户那种奢侈,给人的感觉像是进入了一处什么“公馆”。 “秦公子,请喝茶。” “二小姐特地吩咐了,您是贵客,所以小人特地给您上了五十年的陈皮青袍茶,您尝尝。” 秦牧笑道:“你们太客气了。” “多谢忠伯。” “不敢,不敢!”忠伯笑道,然后就退到了一边。 原本秦牧打算聊几句的,但见对方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也就没有再开口,而是喝著茶,参观著四周的陈设和瓶。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郑功忽然弯腰低声道:“陛下,感觉裴家家规很严,您看这管家都不敢怎么说话。” “等会裴家那个女人过来了,会不会不借给咱们?” “属下担心她们也会忌惮李密给的压力,跟贺氏钱庄一般。” 秦牧抿了一口五十年的陈皮茶,年轻消瘦的脸上透著一股镇定。 “不管行不行,总要试一试。” “裴家不同於京城这些商人,受到的限制没有那么大,或许有机会。” “这就好比招商引资,努力一下没什么错,大多数人想站队李密,但总有一些少数人討厌李密。” 郑功双眼茫然,招商引资?好新颖的词。 约莫半小时后,茶水已经喝了足足三碗,可裴家姐妹一个都没有出现。 这不由让郑功恼怒:“主子,人还没来,是不是耍咱们?” “静下心来,我相信二小姐。”秦牧淡定。 话音刚落。 噠噠噠! 一阵轻快而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传来,大堂的侧门出现了一排人影。 “我等参见家主!” “我等参见家主!” 霎时间,整个裴府的下人都被惊动了,纷纷行礼。 “来了!”秦牧站了起来,紧紧看向堂外。 只见一个唇红齿白,雷厉风行的女子带队走了进来,她约莫二十多岁,束著长发,身姿挺拔,比裴知南要高出不少,得有一米七了,非常高挑,气场出眾,大长腿每一步都踩的很有果决感。 好长的腿……秦牧心惊。 再往上看,一身流彩飞蹙金翬翟褘衣,透著绝对的大气和稳重,腰部用紫色丝带一束,堪称盈盈一握,凸显出来的事业线很是傲人,额间一点硃砂痣,惊艷四座! 又……是极品! 秦牧在心中给出了一个极高的评价,五官精致无缺,皮肤完美胜雪,可以跟神仙姐姐比一比了。 唯一不同的是上官婉是那种圣洁才女,书卷气很重,而这个女人透著雷厉风行,商人敏锐。 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极品。 察觉到秦牧的眼神,裴北音也第一时间锁定了正主。 当她一双三分冷漠,七分果决的眼神看来之时,秦牧不由一凛,感觉好像看到了一位古代版“女总裁”的感觉。 好厉害的眼神,这女人,一般男人根本驾驭不了啊! “裴家主,久仰!”秦牧拱手,很低调的拱手。 整个大堂安静了好几个呼吸,裴北音都没有说话。 秦牧蹙眉,扫了一眼,裴知南没有跟来,再看裴北音冷淡的脸上没有一丝热情,他不由蹙眉,难道又被猜中身份了? “你们出去。”裴北音终於开口,但不是对秦牧说的,而是对眾多下人说的。 那声音,十足的御姐音,带著一丝女强人般的命令。 “是!”下人们纷纷退去。 见状,郑功不爽,肃杀眸子冷著,跟谁摆谱呢?要不是情况特殊,你们这些傢伙连见陛下的资格都没有! 第29章 拿了钱,离我妹妹远一点! 秦牧倒是淡定,並不生气,毕竟是求人办事。 “你,就是知南说的恩人?”裴北音锐利美眸上下打量,似是要將秦牧看穿。 秦牧笑道:“恩人谈不上,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听到这话,裴北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人不图小利,必有大谋!” “说吧,处心积虑接近我妹妹想干什么?” 顿时,秦牧蹙眉:“我想裴家主误会我了。” “误会?”裴北音讥讽一笑,目光凌厉的扫视:“我裴家刚来京城三天,知南就能遇见你两次,这也太巧合了吧?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靠著一点小聪明就想要一步登天,前天救知南,也是你策划的吧?” “我妹妹心思单纯,为人善良,你骗得了她,可骗不了我。” 秦牧没有生气,裴知南那妮子確实单纯善良,作为姐姐想要保护也无可厚非。 他笑道:“裴家主,我没那么无聊。” “你能接手整个裴家,想必是聪明人,二小姐应该也把我的来意告诉你了。”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你见过那个想吃软饭的,会一张口就要三十万两?”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还是欺你裴家无人?” 此话一出,裴北音瞬间沉默,一双美眸陷入变幻,对,如果真有图谋,也不可能一上来就借这么多钱。 “好,我姑且相信你。” 秦牧露出笑容,这女人虽然凌厉强势了一点,也有些自以为是,但还是讲道理的,不至於胡搅蛮缠。 或许,这就是古往今来所有女强人的通病,也是为什么女强人很难得到真爱的原因。 “这张银票你收著。”她让手下递上来一张全新的银票。 又是银票? 秦牧挑眉:“阁下什么意思?” “你救了我妹妹,这里有三千两,算是报答,从此以后你和我妹妹就再无瓜葛了。” “我希望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妹妹。” 此话一出,郑功彻底怒了。 “你什么意思?!” 面对怒斥,裴北音也展现出了绝对的镇定,似乎见惯了大风大浪。 “我的意思很简单,拿了钱,离我妹妹远一点。” “至於借钱的事,恕我直言,办不到!”她斩钉截铁的拒绝。 秦牧看著那张银票笑了,果然是北裴家,中原四大顶级富商之一,一出手就是三千两,是贺氏钱庄家主出手的三倍! 这个裴北音和她妹妹裴知南,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精明强势的女强人,一个傻白甜。 “怎么,嫌少?”见他迟迟不接,裴北音眉头微微一蹙,有些不悦。 “不。” “很多了。” “坦白说,我的確很缺钱,但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这张银票就免了。” “祝裴家主前途似锦,生意兴隆。” 说罢,他瀟洒转身,想筹钱是真的,但他不会跪著去筹钱。 见状,裴北音眉头一蹙,真的不要?这瞬间她莫名有一种惭愧感,难道自己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等等!”突然,她又开口。 “还有事?”秦牧回头挑眉。 “能说说为何要这么多钱么?”裴北音略带一丝好奇。 秦牧没有刻意隱瞒,直接道:“我是朝廷的人,我为国库而来!” 闻言,郑功震惊! 直接说明,这说出来,对方能借吗? 裴北音红唇浮现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並不太意外:“你就不怕我担心引火上身,请你出去?” 秦牧淡定,围宫的事就在几天前,加上有人故意引导舆论,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国库空虚,拿不出钱来。 而暗地里,又有人警告了各大富商,作为裴家的掌门人,裴北音怎么可能不知道? 与其说假话,不如直接坦白,更显磊落和真诚。 “裴家主巾幗不让鬚眉,乃是女强人,又怎是一般的凡夫俗子。” “其他人避我如虎狼,但我相信裴家主慧眼识珠,是肯定识货的,否则也不可能带领裴家愈发兴盛。” 裴北音平静,自动过滤了那些夸奖的话,这些话对她无用,她绝对不是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最近的事我略有耳闻,国库空虚,拖欠军餉,陛下要筹钱,而庙堂上有人不想让陛下筹到钱。” “你我都清楚,这种浑水,如果淌了,会死人的。” 秦牧笑道:“那你肯定更清楚,风险和利益是成正比的。” 闻言,裴北音美眸微微一亮,高看秦牧一眼。 “你说的不错。” “那你的利益是什么,说说看。” 秦牧负手靠近,和她近距离只有两米,甚至都能闻到她身子的一股体香了,別说,这女人是真御。 “只要裴家主愿意出手相助,让圣上度过这次难关,我可以向你承诺,裴家將日新月异,突飞猛进,更上一层楼!” 闻言,裴北音嗤笑一声:“公子的饼画的可真大。” “恕我直言,你的主子恐怕都要自身难保了吧?” 闻言,郑功脸色大变,就要呵斥,这样的话可是大逆不道! 秦牧一个眼神制止,面色镇定,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生气:“非也!” “世人只不过都被假象蒙蔽了而已,如果圣上真的如坊间传言的那般不堪和无用,那御史台刘封,还有前不久五十七奸臣是为何被斩?” 裴北音沉默。 “如果一切都是定局,那庙堂上的那些人又急什么呢?他们不让陛下筹到钱,又是在怕什么呢?” 裴北音美眸变幻,还是哑口无言。 “还有……” 秦牧持续输出,三寸不烂之舌讲的全场安静,都在他听他的演讲,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能力。 “此刻的陛下就好比是一件商品,只不过明珠蒙尘罢了,世人不识,纷纷错过。” “但將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大放异彩,光照天下。” “而到时候再有人想要出价,那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裴家主……” 一番话下来,势微且名声不好的秦牧,生生是被说成了一个奇货可居的潜力股。 商人对商品是很敏感的,这么一说,裴北音就彻底来了兴趣了。 不由深深看了一眼秦牧:“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如此能说会道,前途不可限量啊。” “哈哈哈,咱们彼此彼此。”秦牧大笑,非常放鬆,就好像此地是他的主场一般。 裴北音想了想,淡漠道:“可我不可能听你空口白话就押宝。” “我做事一向很简单,从利益出发,这件事做不做,从风险出发,这件事该不该搏,从能力出发,这件事能不能干,从结果出发,这件事划不划算。” 她一边说一边踱步,高挑凹凸的身段显得迷人,特別是说这些话时散发出来的那股女强人的气质,和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女人都是不一样的。 第30章 草,上当了! 秦牧眼睛一亮,绝对不仅仅是因为美色,更多的是对裴北音的欣赏,此女若生在后世,那绝对也是一个世界五百强的女总裁。 这一刻,他动了爱才之心,脑子里已经开始打起主意。 “明白,是我我也不会。” “你给我一点时间,最多几天,我会让你从任何角度出发,都心甘情愿站队陛下的。” 秦牧没有直接表明身份,脑中已经有了主意,此刻他要的不仅仅是钱了,他还要做更大的生意,並且要收服到裴氏这一尊財神爷! “那便等公子准备好了,咱们再谈吧。” “忠伯,送客。”裴北音雷厉风行,不再多说。 “等等!”秦牧又叫住。 裴北音挑眉,红唇轻启:“阁下,还有事?” 秦牧咧嘴一笑,露出一对大白牙,人畜无害,丝毫感觉不到这是一个身份神秘,口才惊人的大人物。 “站队归站队,日后再谈不急。” “不过裴家主,可否先做一点生意。” 裴北音美眸划过一丝光泽,淡淡道:“什么生意?”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我听二小姐说裴家有意进军京城做生意,以裴家的实力做生意,一定是需要地的。” “恰好,我这里有三千亩东郊的荒地,不知道家主有没有兴趣给承包了?” 闻言,裴北音玩味,红唇上扬,看出秦牧是真著急要钱。 “我不会借钱的。” 秦牧顿时头疼,他现在需要钱,先將各地拖欠的军餉给发了,然后再依次处理其他的窟窿,这是最好的,毕竟拖一天,军队就多一天譁变的风险。 “不过,你可以直接把地卖给我,你我之间不存在任何的借钱关係,只是正常买卖。”裴北音忽然又来了一句。 秦牧的眼睛唰的一亮:“可以!” “三十五万两,如何?三千亩地,买到绝对赚到!” 裴北音的御姐脸蛋当场黑了,这傢伙是真无耻啊! 她冷哼:“你跑到钱庄借都才借二十四万两,在我这里开口三十五万两,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牧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哈哈哈,这不是怕你杀价嘛。” “哼。”裴北音没好气:“二十一万两,这是最多了。” “二十一?这么少?”秦牧大叫。 “这是我的极限,东郊那些地对於我来说可有可无,如果你觉得不妥,没关係,大门在那边。”裴北音指了指门口,神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秦牧的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最少二十四万!” “送客!” “走就走!”秦牧也强硬,直接就走。 但这个裴北音远不是先前的刘金可比,其胆魄和脑子都不输任何一个男人,见秦牧要走,完全没有出口阻拦的意思,反倒是坐下品起了茶,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敲起了桌案。 秦牧一直走到门口,还听不到挽留,最终咬牙,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道:“裴家主,再加一点?” “加不了,地我拿来没太大用。” “二十二万呢?” “不行。” “二十一万五?” “不行。” “好吧,那就二十一万。” “成交。”裴北音瞬间答应,红唇上扬起了一个弧度,像是得逞般。 虽然仅仅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让敏锐的秦牧给捕捉到了。 他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这婆娘本来就打算拿下东郊那块地,故意跟自己绕了一个大圈子? “公子,你我以后可能还有合作,可千万不要说话不算话。” “忠伯,拿字据来。”裴北音立刻道。 “是!”忠伯立刻取来了笔墨纸砚,那流畅程度好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般。 草! 上当了啊! 秦牧心中大骂,这裴北音从一出现就对那些地契是感兴趣的,为的就是低价拿到。 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当交个朋友了,而且虽然少了几万两,但加上本来就筹到的钱,发出军餉至少是没问题。 “……” 最终,双方签署字据,秦牧拿出皇室持有的那些地契,而裴北音倒也很爽快,直接让人拿出了银票,並且约定好兑现银子的时间。 做完这一切,夕阳已经西下,夜幕即將降临。 “陛下,钱太少了,您在钱庄那边都不愿意,为何同意卖给这个裴北音?”郑功走出来终於找到机会,好奇问道。 “少点就少点,就当交个朋友了,咱们跟裴家的合作不会止步於此,朕做的是长远打算。” “而且这个女人不好对付,价不压低,她绝不会同意。”秦牧道。 “可……” “別可是了,该回宫了,明日你负责亲自带人来提白银,记住,全程高度保密,绝不能走漏风声,一旦李密知道,朕担心他会破坏或打击报復!”秦牧脚步很快。 “是!” “……” “大小姐,他们走了。”忠伯弯腰道。 裴北音轻轻頷首,侧脸的轮廓在黄昏光线下,美如画卷。 清冷道:“唐福,去查一查这个姓秦的傢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 “不过,大小姐,如果这事让摄政王的人知道了,会不会?”名叫唐福的男子犹豫。 “知道就知道吧。” “你们以为我这么做,只单单是为了东郊那三千亩地?” “还是为了姓秦这个傢伙的口头大饼?”说著,裴北音凌厉的美丽脸蛋愈发寒冷,双眸透著恨意。 “当年如果不是摄政王李密,父亲也不会惨死,更不会尸骨无存,母亲也不会鬱鬱而终!” “从我接手整个家族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在心中发誓,这笔帐我一定要替爹娘討回来,族中老人不敢,但我敢!” “当今圣上突然亲政,和摄政王水火不容,这是我的机会!”说话间,一股女强人的气场倾泻而出,此刻的她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美人,更像是一个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女將军。 唐福,忠伯等人一凛,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件事,眼睛不由都流露出了一抹悲伤。 “是!” “大小姐,我立刻去办。” “等等。”裴北音收起恨意和杀伐,逐渐冷静,御姐嗓音很有磁性:“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二小姐再出门了。” “是!” …… 回到皇宫,已是深夜。 御书房灯火通明。 “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侧太监禁军尽数跪地。 秦牧大马金刀往前走,老远就看见上官婉了,一袭青色长裙,木簪束髮,尽显才女仙气。 “哈哈哈,朕正要找你,你怎么在这?” “等朕很久了?” 上官婉施了一个万福,那仪態绝了。 “陛下,我也刚刚才来,有一些事要稟报陛下。” “正好,朕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走,进去说。”秦牧很是自然和亲昵的拍了拍她香肩。 第31章 陛下,自重! 上官婉娇躯一颤,一股异样的电流划过全身,脑子不自觉的就联想到了那一夜。 “怎么了?”秦牧回头挑眉。 “没,没什么。”上官婉晶莹耳垂通红,摇了摇头,跟上秦牧步伐。 二人回到御书房內。 “什么事,你先说?”秦牧笑道,大马金刀坐下。 “回陛下,今日您交代我的事,我办了。” “这是我联繫几位大学士罗列出来的名单,您可以看看。”说著,上官婉递上一张宣纸,始终保持著君臣的距离感。 秦牧挑眉,这么快。 他打开一看,上面的名字不算多,但每一个倒是记录的清清楚楚,那一年的进士,那一年进入的太书院,擅长什么,祖籍哪里,非常详细。 “辛苦你了,不过……” “算上刘封的位置,这次朕至少要安排五十八人填补空缺才够啊。” 上官婉无奈一笑:“陛下,这已经是全部了,虽然太书院各处能任用的人不少,但考虑年纪,品行,特別是背景,就只剩下这些了。” 秦牧点点头:“说的没错,背景很重要。” “现在满朝文武一半以上都是李密的门生故旧,好不容易杀了五十八个奸臣,就算不是什么內阁大臣,也不能让敌人钻了空子占了去。” “朕需要一些忠心的人来办实事。” 上官婉点头,显得安静又贴心。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样吧,你替朕选就好。” “如果人手不够,等朕处理完了国库的事,再想办法招贤纳士。”秦牧递出名单。 “啊?” “我?”上官婉玉脸惊诧,而后连连摇头:“陛下,不行,定夺大臣名额乃是天子的事,內阁大臣才能参与,我只是一个掛名的夫子而已,这有违国法。” 秦牧笑道:“朕授权的,还违国法?” “可……” “好了,別可是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是文人领袖,慧智兰心,朕相信你,你帮朕也分担一点。”说著,他抓住上官婉的縴手,名单给塞了进去。 上官婉如同触电般抽回,有些尷尬和慌乱,低头道:“这……好吧,我一定不让陛下失望。” “对了陛下,还有这个。” 说著,她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张紫色的方巾。 秦牧好奇接过,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是一叠银票:“这?” “陛下,而今国库空虚,多事之秋,皇宫已经开始紧衣缩食,我也想为陛下出一份力,这些钱是我托喜顺总管派人將我收藏多年的字画以及书籍变卖所得。” “不多,只有四千多两,还请陛下不要嫌弃。”上官婉的目光平静,带著一种润雨细无声的真诚。 秦牧震惊:“你变卖了字画书籍?朕记得那些东西是你平生最爱吧?” 上官婉平静一笑:“陛下,没事的,只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我更想陛下能渡过这次难关。” 闻言,秦牧感动!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直接將上官婉拥入怀中。 上官婉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双有力温暖的臂弯,一双牡丹美眸渐渐睁大,大脑一片空白。 足足三个呼吸,她才惊醒过来,用力推开秦牧,圣洁的脸蛋大怒,是真的怒了,这无异於轻薄! “陛下,自重!”她重重道。 “额……”秦牧尷尬的抓了抓头,刚才衝动了一点。 上官婉眉头紧蹙,脸蛋满是冷色和怒火,但碍於秦牧是皇帝,她也不能犯上,只能冷著脸道:“陛下,如果没什么事,我告退。” 行了一礼后,她便要离开。 “誒,別!” 秦牧衝上前,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 “陛下,你要干什么?”她警惕。 “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江山社稷,若让陛下多想什么,那我只能离开!”上官婉撂下狠话,看似柔弱,但性子非常刚烈。 秦牧苦笑:”不,朕刚才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朕只是感动而已。” “感动?”上官婉目光带著一丝怀疑,但秦牧的眼神诚恳,没有丝毫杂质,加上二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係。 “下不为例!”最终她只能忍了,不过目光带著一丝警告。 “没问题。”秦牧咧嘴一笑,而后迅速转移话题:“朕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上官婉神色渐渐恢復正常,眉眼好奇:“什么好消息?” 秦牧变戏法的掏出了厚厚一叠银票。 上官婉美眸瞬间睁大,惊诧:“这……这怎么这么多银票,陛下你从哪里弄来的?” “不会是抢的吧?” “陛下,你是天子,你可不能这样干,若传了出去,会有大麻烦的!”她突然神色严肃紧张起来。 噗…… 秦牧被逗笑:“我说,我的婉儿,朕在你心里就那么愚蠢,那么不学无术吗?” “这钱就不能是朕合法得来的?” 上官婉愣住,紧紧的盯著他看了好久,最终没有看出什么说谎的痕跡。 “陛下,我……那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这得有十几万两吧?” 秦牧嘿嘿一笑:“一共二十一万两。” “朕昨夜清点帐务的时候,发现东郊有一片扣押的荒地,便想著变卖了,用来给地方军队发餉。” “今天……”他將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大概都说了一遍。 上官婉听得一惊一乍的,许久才平静下来。 目光不由心疼:“陛下,您堂堂九五之尊,难为你了。” 秦牧笑了笑:“只要能破了眼下的局,朕做什么都可以。” 上官婉重重点头,而后道:“那陛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明日银票就会兑换成真金白银,禁军会负责押运,朕打算先將拖欠的军餉给发了,避免军队譁变,这是眼下最著急的事。” “至於俸禄,工钱,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大约还有七十万两左右的白银,还有一个月,时间来得及,朕有办法筹齐,而且朕要创造一条源源不断生財的门道来!” “否则以后国库没钱,朕还是寸步难行。”秦牧眼神坚定道。 “生財的门道?陛下什么意思?”上官婉好奇。 秦牧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32章 香皂的秘密! 次日,秦牧暂停早朝。 大臣们熙熙攘攘的退出皇宫,董太书等人正暗讽著秦牧没上两次早朝,就又取消,估计老毛病又犯了的时候,一道消息悄然的传开。 军餉已跳过兵部,由皇帝下令,御史大夫唐敬经手,正式发放! 这一道消息,无异於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弹! 砰! 茶杯在李密手中成为齏粉,生生被捏爆。 “你说什么?” 摄政王府大堂的人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我下令关內富商不得出手支持皇帝,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李密怒喝,迴荡四周。 铺天盖地的压迫力让人不敢抬头。 “王爷,听说是陛下变卖了宫中一些值钱的东西,凑了十万两左右的白银……”有人小声道。 “那也不够!”李密豁然站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锐利的猛虎。 “拖欠的军餉至少在三十五万两左右,国库分文未有,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支持,小皇帝绝对拿不出这笔钱来!” “回,回王爷,皇宫那边的確派了人邀请京城十大富商赴宴,但他们都没有去。” “贺氏钱庄那边昨天也遇到了宫里的人,贺云也没有借,我们……我们暂时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出手。”有人战战兢兢道,很少见李密动怒。 阴暗中的李密勃然大怒:“那就快去查!” “数十万两的白银不可能凭空出现,本王一定要揪出是谁在暗中支持皇帝,碎尸万段!”一股杀气倾泻而出,这突然出现的几十万两白银是对他李密权威的巨大挑衅! 而且大大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要的就是用国库空虚的事打压秦牧,或是使其直接低头求救,好方便控制。 “是!!” 当即就有好几人起身离开,带人火速出府,根本不敢耽搁。 摄政王一向处变不惊,但一生气,那绝对是要死人的。 良久。 现场的气氛接近冰点。 一名乾瘦的男子,穿著打扮像是幕僚,突然拱手道:“王爷,最近发生了太多事,陛下性情大变,这次又莫名其妙的变出了几十万两真金白银来。” “以属下之见,得彻底查一查!” “没错,卑职附议!” 闻言,李密踱步。 此刻虽是大白天,但这里门窗紧闭,加上院子里树木参天,有意遮挡阳光,所以屋內十分黯淡。 甚至还点著蜡烛,摇曳不定,透著诡异的氛围。 “是得查一查。” “不管小皇帝是怎么拿到钱的,绝对不能让他再继续!如果这次危机让他彻底化解,他將拥有一定声望,户部掌控权也將赔出去。” 说著,他感觉事情有些脱离预期,竟罕见的有一丝不安。 眼神彻底阴沉,低喝:“来人,启用宫中的棋子!” “是!” …… 四天后,六月末的京城开始有了一丝暑气,每天都是大太阳,但得益於古代木质结构的建筑,皇宫仍旧很清凉。 这一小段日子,秦牧保持了高度的自律,硬生生是没找一个后宫的妃子聊过人生,从宣布停止早朝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在宫中的视野里出现过。 但就在这一日,御书房深处传来了一声大叫声。 “哈哈哈!” “终於成功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皇天不负有心人!” “喜顺!” “快!” “给老子把上官婉叫来!” 喜悦的声音唤醒了如同一潭死水的御书房,喜顺连连称是,而后带人火速离开。 等他再出现的时候,上官婉也来了,脚步匆匆,刚一进入御书房的后院,就闻到了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 “参见……” 她的礼都没有行完,就被秦牧一把拉到身边。 “陛下,你!”上官婉那叫一个尷尬,这么多人看著拉拉扯扯的。 她条件反射的就要挣脱,但目光却被一排排整齐放在地上的雪白方块给吸引了。 “陛下……这是?”她鼻尖轻轻嗅著,敏锐感觉到香味就是从这奇怪的东西里散发出来的。 “嘿嘿。” “这就是朕闭关几天的杰作!” “也是朕之前提到的生財之道!”秦牧一脸得意道。 “生財之道,这个?” 上官婉惊讶:“陛下,这到底是什么?看著有些像砚块,但是白色的,咦,还有粉色的,黄色的。” “这……” 秦牧笑道:“此物名叫香皂。” “香皂?”上官婉满脸茫然,连喊出这个名字都觉得拗口。 “没错!你过来替朕试一试。” “来,把手放进水盆里。” 上官婉灵慧的双眼充满疑问,但在秦牧的生拉硬拽和眼神示意下,她伸出了一双縴手。 而后秦牧扔了一块香皂进去。 “別问,你握住香皂,用力上下摩擦。” “这……”上官婉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 她压根无法將这么一块小东西和生財之道產生联繫,但很快,她的眼神变了。 “这,这白色的是?” 就连同喜顺这些宫女太监也伸长脖子,好奇看来,一个个惊诧无比:“这,这是什么?” “白色的泡泡?” “你们闻,好香!” “陛下,这到底是什么?好香,而且这些泡泡从何而来?” 秦牧嘿嘿一笑:“这叫香皂,可以用来沐浴,洗衣服,洗手,洗过之后,所有的脏东西都会消失,並且会在人的皮肤和衣服上残留很久很久的香味,算是一种洗护用品。” “而这些泡泡,是液体表面分子相互作用导致。” 闻言,四周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全部茫然。 什么是洗护用品? “陛下……什么叫液体表面分子作用……”即便如饱读诗书,通贯古今的第一夫子上官婉,此刻也是一脸懵圈。 “额……”秦牧哭笑不得,这玩意他上一世上大学第一天就学会了,作为学霸这是很简单的原理,但要讲给他们听,那无异於谈天书。 “反正,这个东西製作简单,可以洗衣服洗澡!” 上官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望著水盆中的绵密泡沫,在阳光下五彩斑斕,美眸不由流露出女人天然的喜爱。 “可陛下,您是怎么知道香皂的?为何我从未听说。” 秦牧总不能说自己来自几千年后,於是眼珠子一转,一脸严肃道:“你可要保密!” 第33章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陛下放心,我明白的!”上官婉圣洁玉脸瞬间凝重,仿佛是天大的秘密一样对待。 秦牧好笑,趁机贴近她道:“神仙姐姐,其实是前几天朕睡觉的时候,一个神仙在我的梦中告诉我的。” “他说我是天命之子,特赐如此法宝,助我逆风翻盘。” 闻言,上官婉唯美五官震惊! 在古代,仙人託梦这样的事是祥兆,信服力很强的。 “陛下,当真?”她双眼睁大,甚至忘记秦牧此刻就站在她的侧后方,两人说话的站姿曖昧极了。 “当真。”秦牧一板一眼。 上官婉正要说什么,却发现四周异样的目光,这才猛的反应过来,脸颊瞬间一红,立刻挪开半米,心跳砰砰砰的加速。 “你拿出来闻看看。”秦牧笑道。 “噢,好。”上官婉心神不寧,后知后觉的將手从水盆中拿了出来。 那一瞬间,她的双手成为了全场焦点,血管脉络清晰而雅致,纤细雪白的手掌流动著水珠,在阳光照射下,修长十指折射出九光十色的涟漪,並且散发著一股股淡淡的清香,不浓不烈,一切刚好。 就宛如一件艺术品,放在后世那就绝顶“手模”! “好香。”上官婉目光惊艷。 秦牧看呆,狠狠吞了一下口水。 他也算是久经沙场了,但居然看著上官婉的一双手都动了邪念! 喃喃自语:“特娘的,这手不给我打飞……可惜了。” “嗯?” “陛下您刚才说打什么飞?” “啊!”秦牧反应过来,贼笑:“没,没什么。” “你感觉怎么样?” “陛下,洗过之后手很滑,也很香,这东西太神奇了!而且这么一块应该可以用很久!”上官婉惊艷,爱不释手。 “哈哈哈,那就好!” “可陛下,这东西能解决国库的难题?”上官婉的目光中有著一丝不太相信。 “可以!” “这东西的利润很高,一定可以风靡中原,成为无数女人的最爱!”秦牧非常自信。 ”陛下,您不会打算卖这个吧?“ “天子从商,这可不行!”上官婉蹙眉。 “嘿嘿,放心,朕没那么傻,虽然从商也没什么,但肯定会遭到文人的口诛笔伐,满朝文武也要逮著朕这一点不放。” “所以,朕要找一个白手套!” “白手套?”上官婉只觉得自己学富五车,饱读诗书,脑子却越来越不够用,在秦牧面前时常像一万个为什么。 …… 两个小时后。 秦牧秘密出宫,乘坐马车抵达了裴府,並且成功和裴家掌门人,裴北音进行了见面。 不消片刻,裴府深处传出了一片惊呼声。 “这!” “那是什么?” “好多的泡沫!” “好香!” 裴北音看著自己的双手,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和惊艷的神色,不断轻嗅,爱不释手,和上官婉几乎如出一辙。 只不过她是商人,有著极其敏锐的嗅觉,短短十几个呼吸,她便察觉到了巨大的商机! “这东西是你做的?” 秦牧笑眯眯的点头。 “配方呢?” “也在我这。”秦牧道。 “开个价吧,我买了,而且你得承诺至少三个月的时间不能再卖给其他人。”裴北音迅速进入了谈生意的状態,御姐的脸蛋透著一种杀伐果断和精明。 秦牧笑了,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下人们,摸了摸鼻子:“你確定要在这里聊?” 裴北音深吸一口气,修身宫装下的傲人之处,几乎要將衣服给挤破了。 她一米七的身高,加上凹凸有致的身段,放在后世那绝对是逆天级別的模特,而且古代可是没有医美的。 “跟我来!” 说著,她转身,並且让左右都不要跟著。 秦牧使了一个眼神,让郑功和喜顺都没有跟来。 二人一路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子,停在红色的长廊里,风铃摇动,清脆悦耳。 “说吧,什么价才肯卖。”她强势的眉眼展现出了势在必得,知道皇帝缺钱,也不可能经商。 秦牧笑了笑,脱口而出:“不卖。” 一瞬间,裴北音的脸蛋一滯,而后不屑一笑:“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价格,如果没有,那就是价格不够高。” “我知道你的主子急需用钱,我可以开出高价。” “我想整个京城,除了我敢给你钱,就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秦牧摇头:“我说不卖就是不卖。” 裴北音蹙眉,似是感觉到了秦牧的坚定,美眸中透著一丝诧异和不悦,她很少猜错对方意图的。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哈哈,裴小姐別生气。” “叫我裴老板就可以,我们没有那么熟。”裴北音生冷道,有一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秦牧撇了撇嘴巴,这女人是不是被男人伤害过? “好吧,裴老板。” “我虽然不卖香皂配方,但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裴北音挑眉,无比诧异,古往今来皇室就没有做生意的先例。 “你的主子看得起我们这些商人?” 秦牧笑了笑,负手踱步道:“这个天下三教九流几乎都看不上商人,因为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但我可以向你承诺的是,我的主子丝毫不觉得商人轻贱,反倒他认为商人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如若不是客观原因,他可能都想要亲自进行了。” 裴北音冷冷一笑:“是么?” “依我看,不过是皇宫那位暂时需要罢了。” 秦牧无奈摊手,知道裴北音一个女人扛著这个家族不容易,不讲感情,只讲利益和风险,所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这个,隨你怎么想吧。” “不过,香皂將会风靡中原是绝对的。” “其次,你裴家进入京城,立足不稳,未必竞爭的过那些富商,而且京城这地方一块砖砸下来都能砸中一个朝廷要员,这里的水比你想像的还要深。” “我想你裴家需要一把保护伞。” “而我们,可以充当这个角色。” “你觉得呢?”他的目光诚恳,等待答案。 裴北音美眸闪烁不定,快速权衡著利弊。 第34章 第一个股份制公司! 良久。 她一笑,没有急著回覆:“这就是你说让我从各个角度都愿意站队的理由?” “不算是。”秦牧摇头。 “这只是咱们合作的一个小生意而已,我的主子想要打造一个股份制公司。” “股份制公司?”裴北音蹙眉不解。 “股份制是合伙人的意思,公司就是商会的意思,但这种模式丟掉了派系对立,拉帮结派,效率低下的层层关卡,將责任落实到人,明確划分职能。” “我的主子不会干涉商会的任何运作,只负责分钱,以及为商会提供保护和所有商品的配方。” “而招人,製作,售卖,包装等等一系列的事,由你裴家负责。” 闻言,裴北音一惊! 虽然她表面保持著高冷御姐的风范,但实则內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不是普通人,做生意上的东西一点就通,她已经感觉到了这种股份制公司的妙处,和她平日里一直在做的方向不就是一致的吗?绝对可以提高效率! 而且这样的条件,无疑是极其诱人的,相当於皇帝的合作伙伴。 她努力保持镇定,紧紧看来:“你刚才提到所有商品?” “意思是香皂只是其中之一?” 秦牧咧嘴一笑,卖了一个关子:“对,而且香皂將是最不赚钱的。” 轰! 裴北音脑海再震,香皂將是最不赚钱的? 可以她的目光来看,香皂將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新颖,最有价值的商品。 她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牧,如果是別人说,她不信,但秦牧拿出的香皂让她不得不信。 “可以告诉我,这些东西是谁造出来的吗?” “我主子!”秦牧脱口而出。 裴北音深吸一口气,突然幽幽来了一句:“以那位在民间的声誉来看,看来恐怕真是被神仙点了脑袋了。” 秦牧差点没有一个跟头摔在地上,这是夸自己,还是骂自己? “合作可以。”紧接著,裴北音以果断的做事风格答应,而后谨慎道:“但,几几分呢?” 秦牧鬆了一口大气! 其实他比对方担心,因为整个京城的商人都屈服於李密的权威之下,能愿意和自己合作的,且具备超强財力的,就这一根独苗了。 “五五!” 原本准备討价还价的裴北音一听到五五,当场呆立原地,直接给善於谈判的她整不会了。 她想过七三,甚至六四,但唯独没想过五五,跟皇帝五五,你谁啊? 她美眸浮现警惕:“你是认真的?” “当然!”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太早,除了配方和庇护,我们什么东西都给不了你们,钱,人,地,都没有,一切要你自己搞定,且成本不能算入收益。” 裴北音脸色一变:“这太苛刻了,香皂这东西的成本应该很高吧?” “不,很低很低。”秦牧嘴角上扬。 “怎么可能,这东西就像胭脂水粉……” 秦牧打断:“我已经帮你计算过,一块香皂的成本不会超过两文钱。” 裴北音再次大跌眼镜,这么低廉?她还以为跟胭脂水粉一样,成本极高,只有富人能用。 她仔细想了想,出色的商业头脑让她很快有了大概的一个支出情况。 “如果属实,我同意!”她直接答应,这事很赚,而且跟她来京城的目的不谋而合。 “对了,还有一个附加条件!”秦牧又道。 裴北音不满:“说完这个你是不是打算再说一个?一直吊著我的胃口,试探我的底线?” “嘿嘿,真的就一个!”秦牧咧嘴一笑。 “说!”裴北音攥紧拳头,倒不是为一个附加条件而生气,而是她感觉秦牧占据了主动,而一向掌握全局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需要七十万两白银,越快越好!”秦牧脱口而出。 “七十万两?”裴北音声音拔高,这个数字就是对於裴家来说也是天价! 她正要说秦牧狮子大开口。 “你放心,这个钱不会白拿,算是预支的,等香皂赚了钱,你优先收回去,並且付你一定利息。”秦牧也知道这样不太合理,也不想强权压人 裴北音的激动稍微有些平復,但怀疑道:“你对你主子的香皂就那么自信?” 秦牧道:“香皂成本低廉,而且可以大量快速的出货,最重要的是別人拿到香皂也仿製不了,咱们是一家独大,你觉得呢?” “能有多快?” “从调製,到灌模,脱模,两三天时间吧,而且一批次可以製作成千上万块。” 听完,裴北音心动! 物料成本和时间成本都这么低,的確大有可为,七十万两可能真的不算什么! “可我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的白银来,银票呢?” “银票不行,一旦流出去,外人知道国库是用的你们裴家的钱,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秦牧蹙眉。 闻言,裴北音看向秦牧的目光微微柔和,无形之间拉近了一些距离。 “我需要至少七天来筹齐白银。” “可以!”秦牧一口答应,七天而已,离一月之期都还有十八天,完全来得及。 “那咱们还是签字画押,这样更稳妥。”裴北音警惕,虽然关係近了许多,但仍然保持理性。 “没问题!” “……” 双方很快就达成共识,將细节敲定,白字黑字画押。 自此,歷史上第一个股份制公司成立,名为“启航”! 而香皂的配方,製作方法,也一併给了裴北音,也標誌著由她掌管的裴氏家族正式加入了秦牧的阵营。 隨后,她迅速召集家族成员开始筹备,其雷厉风行的效率让秦牧很是满意。 秦牧则准备回宫,静静等待白银到帐,解决债务问题。 就在他临门一脚就要走出裴府后门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秦公子!” 秦牧耳朵微微一动,停住脚步寻找声音的方向。 “秦公子,我在这儿。” 只见一棵粗壮的槐树背后,藏著一个窈窕少女,她紧张的左顾右盼,声音很低,害怕被人发现一般。 秦牧睁大眼睛看了许久:“那是……裴知南?” 他声音惊诧,目光死死聚焦,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妮子的脸呢! 第35章 二小姐的邀请! “二小姐,你怎么藏在这?”他缓缓走了过去。 “秦公子……我,我姐不让我出门,我是听下人说你来了,偷偷跑出来的。”裴知南略有一丝尷尬和不好意思,小手搓揉著衣角。 此刻的她没有面纱遮挡,一张甜美的瓜子脸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中,豆蔻年华,眉不点而翠,眼不画而亮,一头乌髮垂落腰间,和其姐姐有三分神似,但风格却是完全不同。 一个高挑御姐,一个则更像是元气少女,但不可否认的是,裴家基因太好了,两姐妹都是顶级美女。 “原来如此。”秦牧当然知道为什么,就是怕跟自己来往。 “秦公子,我姐姐那天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话?”裴知南咬唇,小心翼翼。 “如果有,我先给你道歉,我姐就是那样,把所有人都想的很坏,对不起!” “誒!”秦牧抬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弯腰。 裴知南脸蛋唰的一红。 秦牧立刻收手,这要是让裴北音看到自己动手动脚的,那不得追著自己砍? “咳咳。” “那啥,二小姐不必如此,我和你姐姐谈的很不错,我们已经达成一致,做起了生意,所以你不必担心。”秦牧没將那些话告诉她。 “真的吗?”裴知南惊喜,猛的抬起头,那股子少女灵动的劲直接將秦牧这颗苍老的心快要融化了。 “哈哈哈。” “是的。” “不过这件事乃是绝密,二小姐千万不要外传!”秦牧严肃。 裴知南连连点头宛如小鸡啄米,樱桃小嘴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似乎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公子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我还担心我姐姐太强势,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呢。” 秦牧笑道:“没有的事。” “嗯!”裴知南说完,突然没有话题了,二人站在树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目光落在脚尖,心思却不在脚尖上。 突然,二人同时开口。 “我……” “我……” “你先说。” “公子先说。” “哈哈哈!”秦牧大笑,裴知南略微羞涩,一看就是那种教养很好的大家闺秀,估计都没跟男人说过几句话。 “二小姐,你先说吧。” 裴知南低头犹豫,欲言又止。 “嗯?”秦牧挑眉。 终於,她深吸一口气,鼓起了勇气。 “秦公子,过几天就是京城一年一度的灯会了,到时候会很热闹,我想出去走走,我们……可以一起吗?” 说著,她的甜美瓜子脸已经通红,红到脖子都充血,整个人仿佛要冒烟了。 而且因为紧张,声线都略微颤抖,生怕秦牧拒绝,一双小手攥的极死。 见状,秦牧不由哑然失笑。 “你不怕我把你拐卖了?” 裴知南认真摇头:“秦公子是好人!” 秦牧顿时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妮子太单纯了! 不过,自己现在四面楚歌,摄政王虎视眈眈,跟裴知南走的太近未必是一件好事,而且裴北音不会同意的。 但拒绝,这也未免太过残忍。 而且后面秦牧也不敢確定自己有没有时间,皇宫实在是太多事情了。 “秦,秦公子,你没有时间吗?您若是忙,就当我没提过,没事的,没事的。”她故作大方,挤出笑容,但明显表情有些不自然和失落。 “不!” “我有时间。”秦牧道,最终还是不忍心,再说裴知南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如果没有引荐,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么多进展了。 肉眼可见,喜悦爬上了裴知南的眉梢眼角,惊喜道:“真的吗?” “当然。”秦牧笑道。 话音刚落,远处传出了一道急切的声音:“二小姐,二小姐不见了!” “快去找!” “糟了!”裴知南慌张,像是做错事的乖小姐,下意识就要逃,但又猛的停下。 “秦公子,我得回去了。” “灯会那天,我在鹊桥等你,不见不散!”她含羞道,而后跑远。 秦牧目送,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这妮子不会喜欢上朕了吧?” “不,不至於。”他摇头。 “应该是涉世未深,加上受制於封建礼教的框架,对新鲜事务总是充满期待。” “不过,这两姐妹性格还真是天差地別,一个对所有人都警惕设防,一个又完全没有心眼,正宗傻白甜。” “嘖嘖,姐妹啊。”他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坏笑。 …… 皇宫。 无数宫殿楼阁连绵,组成了古老神秘,大气磅礴的皇权中心。 秦牧穿越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没有机会走一走看一看,当卸下了百万债务这个肩上的大负担时,他突发奇想,想要四处看看。 “对了,上官婉呢?” “回陛下,上官夫子和几位大学士奉命在太书院面考一些进士,为顶替五十八臣。”喜顺毕恭毕敬,身后跟了不少的太监宫女。 秦牧点点头,有点遗憾,还想叫上一起呢,毕竟美女相伴,想不开心都不行。 “对了,让他们不用跟著了,你给朕带路就成。” “是!” 喜顺往后摆了摆手,顿时,数十名太监宫女停在原地。 “陛下,那边是浣衣坊。” “陛下,那边是內侍局。” “陛下,那边是三清殿。” “陛下,这边是御园,此刻六月,正是百盛开之时……” “……” 喜顺一一介绍著皇宫的地点,几乎可以对答如流,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下功夫了,很多人並不知道皇宫究竟有多大。 后世的人大多数只看过电视剧,就算去曾经的皇宫游玩,也只不过是进入了一些指定的区域。 乾朝皇宫的占地面积,约等於三百万平方米,相当於后世几十个普通市区的总和,恐怖如斯! 而这,就是秦牧的家! “这不错啊,什么品种,臥槽,没见过。”秦牧此刻进入御园,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直接看了眼。 百爭艷,琳琅满目! 后世的什么海,什么s级景区,跟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第36章 到朕身边来吧 “陛下,这叫做白金兰,是昨年宫里特地从千里之外的南岭移植而来的,非常珍惜,整个皇宫也只有这半亩地而已。”喜顺道。 秦牧点点头,二世为人,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通体白金色,脉络里仿佛流动著金粉一般,熠熠生辉,无比圣洁。 “让人全部给朕送到上官婉的住处去。” “啊?” “啊什么啊。”秦牧道,这古往今来,没有女人不喜欢的,他也不在乎上官婉是自己的夫子。 “是是是!”喜顺连连答应,不敢多问。 这时候,秦牧刚走出一步,突然停下:“嗯?什么声音?” “陛下,没声音啊。”喜顺竖起了耳朵。 秦牧耳朵微微一动,蹙眉:“不对,好像有哭声。” 说著,他顺著声音大概的方向走了过去。 事实证明他没有听错,的確有一股隱约的哭泣声,只不过很细微,隨著他越来越接近,便越清晰。 这是位於御园的一处荷塘,荷盛开,清波潺潺,风景宜人,而哭声就是此地发出。 一名宫女躲在石桥下,悄悄地擦著眼泪,抽泣的声音极度伤心,就好像一个小孩子走丟一般。 而在她的面前,还有一处小火堆熊熊燃烧著,竟是纸钱! 秦牧微惊,在皇宫这种东西的出现可是大忌,是要杀头的。 喜顺作为大內总管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变了,毕竟他管理所有的太监宫女,是要负责任的,而且这种事是严令禁止的,牵扯到巫祸诅咒等等。 “放肆!” “你是哪个宫中的人?” 宫女猛的回头,梨带雨的脸上浮现极致的惊恐之色,而后想要逃走。 “站住!”喜顺眼疾手快,衝上去就將人拉住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不,不要!” “求求你,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公公,求求你放了我吧!”宫女苦苦哀求,声音快要碎了。 “你难道不知道宫中严禁燃烧纸钱吗?谁给你的纸钱,说!”喜顺愤怒质问。 宫女瑟瑟发抖,咬紧嘴唇,不肯供出別人。 “你还敢嘴硬!”喜顺彻底怒了,扬手就要打。 “喜顺!”秦牧喊道,走下台阶来到荷塘边上。 “陛下……奴才罪该万死,没有管好下面的人!”喜顺脸色难看,无比自责,砰然下跪。 而宫女一听到陛下两个字,更是脸色瞬间惨白犹如宣纸。 恐慌道:“陛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啊!” 秦牧不是封建灵魂,对於这些事没有那么忌讳,此刻只是平静的瞥了一眼那已经快要燃烧完的火堆,除了纸钱,还有三颗梨子,摆放整齐,像是贡品。 像是悼念,而不像是诅咒。 “你为何在这里烧纸?” 宫女跪地,只是绝望大哭,不知该如何开口。 “陛下在问你的话!”喜顺怒喝。 宫女一颤:“回,回陛下的话,奴婢老家传来消息,奴婢的爷爷生病死了……呜呜呜……” 她哭泣得撕心裂肺。 秦牧微微蹙眉,虽然感到有些突然和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別哭了。” “朕赦你无罪,擦擦吧。” “陛下……”喜顺怕这口子一开,以后其他太监宫女都敢这样做了,这毕竟是大忌讳。 秦牧摇头,示意没事。 冒死祭奠亲人,这说明宫女孝敬,不肯交代谁给的纸钱,这是仗义,虽然做的事有点欠妥,但品行没问题。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宫女哭泣磕头谢恩。 秦牧有些不忍,他知道深宫里的可怜人其实很多,进来的时候十三四岁,出去的时候大多都要等年老色衰,可沧海桑田,身边一切都会物是人非的。 这也勾起了他对家人的一些思念,另一个世界,他们还好吗? 他摇了摇头:“想家了就回去吧。” “喜顺,你安排一下,送她出宫,给点银子。” “是!”喜顺拱手。 秦牧转身离开。 “陛下!”宫女突然喊道。 “怎么了?” 宫女额头贴地,哽咽道:“多谢陛下隆恩,可奴婢已经无家可归了。” “能不能让奴婢就待在宫里?” 秦牧蹙眉。 “陛下,奴婢从小就是孤儿,被爷爷捡到抚养,靠零碎散工为生,十四岁那年爷爷在县城做苦力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老爷家里的瓶,二十多两,爷爷若是赔不起就要被送入大牢。” “奴婢不忍爷爷承受如此折磨,才卖身进入皇宫当宫女的。” “三年过去了,家乡曾发过一次洪水,家早没了,而且爷爷也已经去世很久,奴婢最近才知道,已经不可能再见上一面,出了宫奴婢一人没有依靠,又能去哪?” 说著,她再度哭泣起来,双肩抖动,仿佛隨时都能哭晕过去。 秦牧面露一丝同情,这宫女的確够可怜的。 而且確实也是,古代不等同於后世,没有高铁飞机,没有公路,也没有治安,从一个地方到一个地方往往需要走上几个月,甚至几年。 唯一的交通方式就是马和马车,可这两样普通人根本够不到。 一个女子赶这样的路,多半还会遇上土匪,最后落得一个赤裸暴尸荒野的下场。 “好吧。” “你愿意留下就留下。” “只不过,以后这样的事不要继续了,朕不说什么,但遇到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 宫女大喜,停止哭泣,只是抽噎,不断磕头。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秦牧目光一闪,敏锐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些淤青:“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宫女下意识遮挡:“陛,陛下,没事,奴婢自己摔的。” “摔能摔成这样?”秦牧挑眉。 “说实话!”喜顺警告。 宫女害怕:“奴婢在浣衣坊洗衣服,有时候洗不完就会挨打。” 秦牧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找苦命人啊。 看在这宫女孝顺,仗义,可怜的份上,他便道:“到朕身边当个贴身宫女吧。” 说罢,他离开。 宫女埋著的脸浮现茫然之色。 “还不谢恩?”喜顺提醒,暗道这宫女算是祖坟冒青烟了,死罪赦免不说,还能被陛下亲自调到身边。 这以后,这宫里应该是没人敢欺负了。 “是……”宫女到这一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喜极而泣。 激动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天恩浩荡!” 第37章 奴婢名叫青鸟 夜晚,明月高悬。 不知名的虫鸣伴隨著清风,让御书房显得幽静而愜意。 秦牧迟迟没有睡下,虽然钱的事情解决了,但他却没有停歇,约见了御史大夫唐敬一遍一遍的梳理各项支出,確保这些好不容易得到的银子不会流入贪官污吏的兜里,要是便宜了摄政王党羽,那可就亏大发了。 “嗯?”突然,秦牧开口,打破寧静,他的一双眼睛犹如火眼金睛一般,从名册中找到了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这个马弓营的餉银怎么这么低,每人才二两?” 其他军队至少也有一两万两的军餉,就他们,只发不到五千两。 坐在侧方的唐敬立刻拱手,虽白髮苍苍,但中气十足。 “回陛下,这个马弓营是不入流的队伍,其前身是土匪,而且景泰一年的时候就基本閒散了,忙时务农,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军务。” “两年过去了,早成了一窝散兵,传言军纪很是鬆散,户部,兵部都不待见。” “所以以前的刘熙掌管户部的时候,给马弓营的军餉一向是最低的,微臣想著反正都是一群閒人,能节约一点就节约一点,没必要给那么多。” “毕竟现在国库太紧张了。” 秦牧听完若有所思,倒是没有直接嫌弃,挑眉又问:“马弓营具体什么情况?” 唐敬回忆了一下:“陛下,这个马弓营有两千多號人,营地设於京城外十里的鸡冠山。” 此话一出,秦牧眼睛唰的一亮! “京师周边的戍卫?!” “这……”唐敬犹豫点头,而后试探:“陛下,您该不会是想?” “爱卿明白人!”秦牧点头:“以前的兵部户部不待见,那肯定就不是李密的势力。” “现在李密掌控了京城除了禁军几乎所有的军队,朕每天都生活在刀口上,这样一支城外的军营,对朕的意义至关重要!”他严肃,开始打起主意。 唐敬为难:“可……可陛下,这支马弓营实在太差了,几乎都要遣散了。“ “这个营的营尉是个兵痞,不堪大用,整个军营半数以上都曾是土匪。” “这样的军营,能信吗?” “万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岂不耽搁陛下大事?” 秦牧细细斟酌,还是决定不放弃。 “如果不是这样差劲的兵营,还轮得到朕吗?李密不早就拉拢,或是安插自己亲信党羽了?” 顿时,唐敬哑口无言,这倒的確是。 “这样!”秦牧说干就干,直接站了起来,疲惫一扫而空,双眼取而代之的是精光湛湛! “唐爱卿,你明天替朕跑一趟,把这个马弓营的营尉秘密带到皇宫,朕要见他。” “以前摄政王那边的人不待见他,朕来待见!” “如果这支马弓营能控制,整顿好,那將是朕此次和摄政王博弈,最大的收穫!” 唐敬震惊! 要知道秦牧借著国库空虚,士大夫围宫的事已经將户部和国库掌控了,这种收穫,都比不上一个小小的马弓营吗? 他不这样认为,但秦牧说了,他只能照办。 “是!” “微臣明日一早天亮就去!” “好,那今天到这就差不多了,其他的没问题,你照常发放餉银就可。” “喜顺,替朕送送唐爱卿,把朕的马车给唐爱卿用。”秦牧非常地隨和和礼贤下士。 唐敬受宠若惊,跪地磕头:“微臣谢主隆恩!” “陛下,微臣告退。” 秦牧笑著点头,等人一走,忍不住狠狠搓了搓手,万万没想到今夜批阅餉银帐目,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穫! 不管如何,马弓营再烂,他都要想办法收服,然后搞起来,毕竟真理只在剑尖! 紧接著,他又开始批阅奏摺,非常勤奋,虽然没有上朝,但那只是给摄政王党的假象,全国各地的基本事务他还是要批阅的。 渐渐地,他已经完全適应和学会了皇帝的日常事务。 夜深了。 秦牧的面前堆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奏摺,每一个他都用心批阅。 “哈!!”他忍不住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 也是这时候,突然,他的背后毫无徵兆出现了一双手。 “谁?!”秦牧大惊,反应极快。 砰! 一道倩影迅速跪地,不安道:“奴婢惊扰陛下,罪该万死!” 秦牧看了一眼肩头,那是一件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而这名宫女,正是白天他在御园遇到的那个可怜宫女,现在已经是他的贴身宫女。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蹙眉道:“你怎么从背后出现,朕差点就动手了。” 他的一只手悄然的放下了抓起的砚台。 宫女害怕,匍匐在地道:“陛下,奴婢看您处理奏摺太认真,不敢打扰,但夜里凉,又怕您感了风寒,所以才……” 秦牧点点头:“你有心了,但下次不要再这样,很危险!” “是!”宫女谨小慎微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秦牧挑眉,突然想起连名字都不知道。 “回陛下,奴婢名叫青鸟。” “青鸟?” “好名字。”秦牧眼前一亮,而后好奇:“你抬起头,朕看看。” 青鸟战战兢兢的抬头,模样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谈不上天姿国色,比不了裴家姐妹,但五官不错,属於上佳之姿,若是精心打扮一番,也不失为一位俏丽佳人了,对比后世网红,也属於是那种顶级的了。 最重要的是皇宫有著极其森严的规矩,所有宫女必须是少女,也就是乾净身子,这一点价值千金。 “不错,挺俊俏的脸。” “谢陛下夸奖。”青鸟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很可怜。 “怎么还在哭?到朕这边干得不开心?”秦牧道。 青鸟急忙摇头:“陛下,不是的,到陛下身边已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各宫的姐姐妹妹都羡慕极了,不久前浣衣坊的掌案大人还给奴婢送了一些礼物来呢。” “奴婢只是喜极而泣,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如此待遇,这辈子就是死了也值了。” 秦牧哑然失笑,这丫头还挺实诚。 “好吧,去给朕弄桶热水,朕洗洗要睡了。”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暗想著有时间得锻炼一下这具身体了。 “是!” 青鸟声音轻柔,仅仅一会就弄好热水,挽起袖子,盘起乌髮,帮秦牧仔仔细细的搓了一个背,手脚麻利,很是贴心,深得秦牧喜欢。 洗完后,秦牧来到御书房的寢宫。 “陛下,您稍等。” “奴婢帮您铺一下。” 秦牧点头。 只见青鸟脱掉绣鞋,爬上龙床,跪在床上,快速地翻动著被褥。 这安静的夜色,微弱的烛火下,秦牧站在后面,眼神几乎下意识地就放在了青鸟弯曲的腰臀上。 第38章 原始的衝动!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眼睛一亮,別看青鸟瘦瘦的,但身段曲线却是相当不错,不敢说蜂腰玉臀,但至少婀娜纤柔。 秦牧尚且能保持镇定,但当目光往下,看到青鸟赤著一双玉足,整齐白净,宛如一对精美的瓷器时,他的呼吸瞬间加重!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著挪开目光,但出於男人的本能,他的目光又忍不住看去。 就在此时,青鸟铺好被褥,转身回头,目光正好接触到秦牧那火热的目光,慌乱闪躲,双脚一个不稳,绊倒自己。 “啊!” 她尖叫一声,身体往地上扑来。 “小心!”秦牧低喝,反应极快。 砰! 青鸟被牢牢抱住。 摇曳的烛火下,四目相对,气氛安静而旖旎。 一股处子独有的体香钻入了秦牧的鼻子,伴隨著柔软的触觉,让他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 “陛,陛下……”青鸟脸颊通红,羞涩地低下头,且身子害怕的颤抖了起来,一种少女欲迎还拒的感觉扑面而来。 秦牧的小腹莫名有一股火焰噌噌噌的往上暴涨,当了皇帝,他可还没开过腥呢。 作为皇帝,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只要他愿意,可以轻而易举的脱下青鸟的衣服,然后一举夺得玉门关! 他不是什么圣人,对美色有著喜爱,上一世虽然纵横夜场,但那些名媛模特远远比不上青鸟的姿色,更別说上官婉那样的顶级仙女。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最重要的是,后世那些不知道是几手货了,可青鸟可绝对是姑娘身! 一想到这里,他彻底激动了,抱著人就往床上走。 一瞬间,青鸟的呼吸急促,整个身子绷紧,显得很是紧张,但却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將手腕勾在了秦牧的肩膀上,只是低著头,羞於见人。 一步,两步,三步,秦牧已经走到床前,只差伸手就可以轻解罗衣,但他身体却突然一滯,目光停留在了青鸟的手腕上。 那上面有著一些淤青,这让他瞬间冷静下来,这是一个刚刚丧了亲人,脱离苦海的少女,伤都还没好。 良久,他没有动作,无比纠结,青鸟不由抬起头。 “陛下……您是嫌弃奴婢出身低微吗?”说著,她的双眸逐渐被泪包裹。 “不。” 秦牧有些头疼,但不想以强权占有,那样像是霸王硬上弓,而且青鸟看著已经很可怜了。 “朕只是有点乏了,你回去睡吧。” 说著,他將青鸟放了下来。 青鸟赤足踩地,娇俏的脸蛋浮现挫败和失望之色。 “陛下……” “回去歇息吧。”秦牧不给任何说话的机会跳上了软榻,他怕多看一秒,自己都要忍不住了。 闻言,青鸟好看的眸子闪过了一抹失望。 但她也不好继续:“是,陛下,奴婢告退。” 不一会,青鸟的脚步声消失,烛火也几乎熄灭,整个寢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和安静。 “呼!”黑暗中的秦牧长吐一口大气。 “不行,这皇帝当的太憋屈了,婉儿哪儿肯定暂时不行,朕得儘快解决一下,该享受的还是得享受!” …… 次日。 秦牧早早起床,独自一人在寢宫坚持了一个小时的锻链。 这具身体实在是被掏空的太厉害,连基本的仰臥起坐都很困难,和他上辈子的身体简直是天差地別,不过他有信心回到巔峰。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书房,阳光普照,鸟语香。 “爱卿平身。” “怎么样,人来了吗?”秦牧眼睛冒著精光。 “回陛下,带来了!”唐敬神色严肃。 “好!”秦牧大喊,高兴无比。 “来人,御书房五十米之內,不许出现任何人!” “是!!”负责把守的禁军立刻领命离开。 紧接著,喜顺將唐敬秘密带来的人,召入了御书房。 秦牧紧紧看著,只见一只孔武有力的大腿先迈了进来,紧接著是健壮的身躯,约莫七尺,满脸络腮鬍,很是粗獷。 仅一眼就能感觉到此人是个粗人,估计杀过不少人,是个兵痞。 已经磨到没有光泽的破旧甲冑也不知道多久没拿出来了,这一看就知道是临时穿的,根本不合身。 “卑职马弓营营尉褚山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炸耳的声音迴荡,伴隨著的沉重的下跪声,几乎没有什么仪態可讲,更像是一个土匪,换了身衣服罢了。 唐敬蹙眉,弯腰在秦牧耳边低声道:“陛下,请勿怪罪。” “这要来见您,已经收拾整顿了,否则光是身上的汗臭味都能……” 秦牧笑了,非但没有嫌弃,反而衝下面道:“褚山河是吧?” “回陛下,卑职正是。”褚山河拱手,看著很老实,但说著话,眼睛居然还偷偷看向秦牧。 要知道,这在古代是大不敬。 当看到坐在龙椅上的只是一个文弱少年,褚山河的眼底深处立刻露出了一抹不屑和不爽之色,原来这就是皇帝,今天总算见到了。 秦牧將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而后暗道,怪不得不受待见,连李密那边都不收,是有原因的。 土匪出身的马弓营,也註定不会被朝廷大流所看得起。 此刻他起身淡淡一笑:“褚將军,你似乎对朕不服?” 褚山河震惊! 他还能窃听心声?? “陛下,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啊!”他惶恐磕头,哪里敢承认。 秦牧笑著走下来,双手负后:“没关係,朕赦你无罪,起来说话吧。” 褚山河眼神闪烁,摸不住秦牧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起身,始终低著头。 “看著朕。”秦牧来到他的近前。 褚山河莫名感觉到了一种紧张感,缓缓抬起头,其长相粗獷,横肉不少,且油光满面,很不好看,属於是那种小孩见了能被嚇哭的那种。 四目相对,褚山河一颤,立刻又低下头,总感觉被看光了,心中惊悚,怎么陛下的眼睛跟一把剑那么锋利? 忍不住主动道:“陛下,卑职真的没有啊,就是给卑职一万个豹子胆,卑职也不敢不服陛下啊!” “要是没有陛下,我们早就饿死了。” 秦牧挑眉,这话听著怎么有点像讽刺? 第39章 醉酒吐真言 “君无戏言,朕说了赦你无罪,就赦你无罪。” “你心里对朕,对朝廷如果有什么抱怨和想法,可以畅所欲言。” 闻言,褚山河毕恭毕敬的拱手:“陛下,不敢!” “微臣对您,对朝廷,感激不尽!” 在场的唐敬和喜顺露出了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 但秦牧却是蹙眉,他听出了弦外之音,这土匪出身的褚山河明显对自己有意见,只不过不敢说而已。 可不解开这些心结,褚山河绝对不可能归心,更別说替自己做事。 “你大可不必如此警惕,朕找你来,就是想要跟你推心置腹地聊聊。” 褚山河弯腰拱手:“陛下,卑职说的都是实话。” 顿时,御书房陷入僵局。 秦牧挑眉,换了一种方式:“既然如此,那好。” “那你就陪朕喝喝酒吧。” “喝酒?”褚山河震惊抬头,他这辈子也没想过能进皇宫,更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能请自己喝酒。 “没错,就是喝酒。”秦牧打了一个响指:“来人,上酒!” 眾人错愕,大清早的就要喝酒? “愣著干什么,快啊!” “是是是!”喜顺这才回过神来。 很快,酒来了,而且是源源不断的御酒,一缸接著一缸。 褚山河见这阵仗都懵了,百思不得其解,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来,坐下。” “今日朕喝多少,你喝多少。” “只要你能喝过朕,你们马弓营的军餉翻倍。”秦牧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嘭……说著,他扒开了一个酒罈子的瓶塞,酒香味瞬间就溢了出来。 “陛下,你说的可是真的?军餉翻倍!”褚山河眼珠子一亮,激动问道。 “君无戏言!”秦牧脱口而出。 褚山河闻言心动,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为了手底下的兄弟们,一咬牙:“陛下,那卑职就得罪了!” “不过卑职军人出身,喝酒乃是家常便饭,不敢在陛下面前卖弄,不如陛下派一个能喝酒的?” 秦牧嘴角玩味:“不用,就朕。” “你到底喝不喝?不喝,朕可就收回成命了。” 褚山河脸色大变,急切道:“喝,陛下,我喝!” “陛下,卑职失敬了。” 说罢,他直接提起一罈子,仰头痛饮,生怕秦牧后悔。 咕嚕,咕嚕! 只见他粗大的喉管就跟水龙头一般,风捲残云著宫廷御酒。 其喝酒的速度让唐敬和喜顺等人全部震惊,瞠目结舌,陛下这能喝得贏? 哐当! 短短一分钟,一缸酒直接被褚山河喝乾,他狠狠打了一个饱嗝,面色开始红润起来,但没有什么大问题。 “陛下,卑职失態。”他跪地拱手,自信贏了。 秦牧笑了笑:“无妨。” 说罢,他也提起一缸酒水,让褚山河粗糙的脸上微微惊诧,这一缸酒可不轻啊,陛下甚至拿著转了一圈,滴酒未撒。 “陛下!”喜顺蹙眉,怕喝出个好歹来。 但秦牧没有理会,也是豪迈痛饮起来。 一开始,褚山河没觉得秦牧能喝完,心想天天锦衣玉食,从未过过苦日子的皇帝,怎么可能喝得下如此多的烈酒? 但很快,他的表情逐渐严肃了。 咕嚕,咕嚕! 整个御书房迴荡著这样的声音。 “这……”包括唐敬喜顺在內,都震惊了! 秦牧喝的太丝滑了,面不改色,就跟喝水一般。 砰! “爽!”秦牧放下酒缸,大喊一声:“嗝~” 褚山河严肃,收起轻视之心,心想这个军餉今天恐怕还不好拿。 这时候,秦牧又提起一缸,很是豪迈,丝毫没有架子:“褚营尉,这次朕先来。” “陛下!”褚山河微惊,想要劝阻,毕竟一槓酒已经是许多人的极限。 但秦牧说来就来,端起酒缸就咕咕咕的往嘴里灌。 “陛下,慢点,慢点!”唐敬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喜顺怕出事,便直接去请上官婉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点酒对於秦牧来说就是小儿科,古代的酒没有经过蒸馏,其度数最多也就是几度而已。 而他本身就是个酒场高手,这点量对於他来说,构不成威胁。 砰! 隨著一缸酒放下,秦牧仰头一笑,洒脱无比:“褚营尉,到你了。” 褚山河的目光闪过一丝敬意,对秦牧改观不少:“陛下,佩服!” “卑职得罪。” 说罢,他双手举起一缸酒,双眼瞪大,仰头痛饮。 “好!” “褚营尉好酒量!” “继续来!”秦牧踩著罈子道。 双方就这么一来一回的比上了,酒罐子是空了一个又一个,整个御书房都是浓郁的酒气。 一开始,两个人都没什么事。 但架不住喝的这么急,这么猛,隨著时间推移,酒劲渐渐上来,肉眼可见褚山河满是横肉的脸上已经通红,眼睛里面有了血丝,呼吸也愈发急促。 “陛下,再来!”他豪迈大喊,逐渐放开。 “来就来!”秦牧嘴角上扬,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小小一个褚山河,他非收了不可! 半小时后。 砰! 沉重的声音炸响,褚山河终於是不行了,满身酒气,双眼迷离,庞大的身躯重重坐在了地上。 “我……我还能喝……” “我还能……” 砰! 他趴在地上,竟是吐了出来:“呕!” “来人,带出去!”唐敬脸色大变。 “別动,谁都別动!”秦牧大喝,也有些醉意,面色通红,但明显比褚山河好多了。 “褚山河,你输了!” “我没有,我没有!”褚山河挣扎著想要站起来,却已经找不到北,又摔了一跤,彻底成为了醉汉,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 秦牧见状,趁机道:“说吧,你对朕有什么不满的?” “不满?嗝!!卑职对陛下不敢有不满。”褚山河的语气已经隱隱有醉酒吐真言的意思了。 “那就是有了,说!磨磨唧唧的,像什么男人!”秦牧打著嗝,故意激將道。 第40章 陛下,你醉了! 果不其然,褚山河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现了愤怒,怨恨,没有了先前清醒时的谨慎。 砰! 他借著酒劲,踉蹌地站了起来,竟是指著秦牧破口大骂。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蛋!” 此话一出,刚刚赶来的上官婉玉脸一变。 “放肆!!”唐敬,喜顺,包括一些禁军皆是震怖,立刻就要抓人。 却被酒意十足的秦牧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他之所以要比酒,就是要让卸下褚山河的防备,让他说出实情。 而此刻的褚山河彻底放飞自我,开始了咒骂。 “景泰一年,陛下你下令招安我褚山河的山头,派人开出了丰厚的条件,承诺我整个山头的人都能安居乐业,还能吃上皇粮!” “我褚山河一时糊涂,听信了你们这些王八蛋的话,放弃山头,帮助朝廷剿匪,死了不少弟兄,辗转来到京城!” “可是呢,可是呢!”褚山河的情绪异常激动,发著酒疯。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著我们,说我们是乡下来的土匪,是不入流的低贱出身,整个朝廷从骨子里就看不起我们!” “说好的皇粮变成了一年一次一两钱的施捨,弟兄们跟著我吃不饱穿不暖,还不敢对朝廷有任何怨言!” 砰! 他双手砸在柱子上,粗獷野蛮的汉子热泪盈眶,是对跟著他的弟兄的自责。 “哪怕是被丟弃,我们也不敢离开,只要离开那就是逃兵!” “景泰二年,我营中兄弟到户部要餉,却被刘熙那个王八蛋叫人打成重伤,关在刑部!” “户部尚书,內阁大臣,我一个小小的营尉怎么得罪得起,我被迫上门给刘熙下跪,像条狗一样苦苦哀求,最后才將人放了出来。” “景泰三年……” 他咆哮,怒吼,咒骂,一件一件细数著这些年的不公和委屈,声音经久不绝。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秦牧安静听著,没有让手下人做任何事情,静静等待著他的发泄,愤怒到极致的时候甚至砸了御书房的瓶。 换一般人,早就人头落地了,可秦牧没有任何表示。 半晌。 褚山河骂累了,也是酒劲彻底上来了,竟是砰的一下倒地不起,呼呼大睡起来。 秦牧见状,不仅不生气,反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他下去睡一觉,醒了之后带来见朕,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对他做什么!” “可陛下,此人醉酒失態,咒骂圣上,论罪,当诛啊!” “而且此人土匪出身,太过戾气,对陛下您又心怀抱怨,会不会……”唐敬有些担心。 但秦牧淡定摇头:“照朕说的做。” “这……是!”唐敬也不好再说什么,禁军顺势將醉酒的褚山河给架走了。 隨后,秦牧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吐出一口浊气,紧闭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心想为了套话,真是不容易啊! “陛下。” “是不是喝太多了?”忽然,一道犹如春风拂面的声音响起。 秦牧斜眼一看,正是一身白衣的上官婉,他本谈不上醉酒,但脑中灵光一闪,顺水推舟,露出醉酒难受之色。 “是啊,朕怎么觉得晕乎乎的……想吐。” 上官婉面露担忧,立刻就要找人来。 “夫子,扶朕回寢宫,朕得躺一会。”秦牧率先开口,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 还不等上官婉有所反应,他整个人就倒了过去。 “陛下!”上官婉惊呼,感觉到沉重的身体靠在了自己肩膀上,条件反射的有些不適应,但考虑到秦牧醉酒,隨时可能摔倒,她不得不用力扶著。 天仙一般圣洁的脸蛋说不上是尷尬,还是紧张。 一旁的喜顺等人正想要上来帮忙,却被秦牧回头一个眼神给定住了。 “这……”禁军们不知是进还是退。 喜顺立刻会意,压低声音:“走,走!” “走啊!”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快速离开。 上官婉一介女流,搀扶醉酒的秦牧很是吃力,本想叫人帮忙,结果一回头,整个御书房空无一人,她当场一愣。 “陛下,小心!” “你慢点!” 砰! 她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因为秦牧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几次险些摔倒。 上官婉从来都是仙气飘飘的样子,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褻瀆的圣洁形象,但此刻,她狼狈极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秦牧架回寢宫。 砰! 秦牧沉重的身体重重砸在软榻上,而惯性带著上官婉一起倾斜。 “啊!”上官婉尖叫一声,砰的一下砸进了秦牧的怀中。 那一刻浓烈的酒味和沁人心脾的体香交融在了一起。 上官婉愣了好几个呼吸才反应过来,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面红耳赤的打算离开,怕闹出什么緋闻来。 “別走……” “別走……” “朕好难受,朕想吐。” 上官婉听到他这般难受的声音,心又一软,一双眉头紧蹙,最终咬唇,回头快速找来了一个银色的盆子。 “陛下,我在这。” “您吐这里,我扶著您!”她吃力道。 “呕!”秦牧翻身,悬在软榻上,想要呕吐。 上官婉黛眉紧蹙,但却没有躲闪,而是贴心的扶著秦牧,各种照顾。 秦牧乾呕几次,没能吐出来,又躺了回去,面色通红,口齿不清:“水……水……” “噢噢噢!”上官婉这饱读诗书的大才女显然是第一次照顾醉酒的人,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陛下,等等,马上,马上。” “这怎么回事,来人,快来人!” 没有人回应的御书房,上官婉只能自己干了,快速倒了凉茶,坐在软榻上,扶起秦牧。 “陛下,水来了!” “慢点,別呛著。”她声音温柔,很是好听,透著才女独有的婉约。 秦牧醉醺醺的,没喝几口,脑袋一歪,就倒在了上官婉的肩头。 如此动作,自是曖昧,深受礼法薰陶的上官婉瞬间惊慌失措,她知道这是不合適的:“陛下,陛下!” “你醉了!” 她慌乱,努力的想要推开秦牧。 但这时候,秦牧却醉醺醺的说起了醉话。 第41章 双马尾配白丝! “婉儿,昨天的喜欢吗?” 上官婉一愣,突然想起昨天黄昏时候,她阁楼里的满地白金兰,美如画卷。 是陛下送来的? 一下子,她才情无双的美丽脸颊有些发烫和紧张,心跳不知为何也有些加快了:“陛下,以后不要再送了,微臣那里什么都不缺。” “不,嗝……”秦牧打著酒嗝,嘴的一塌糊涂。 “朕要送,朕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轰! 上官婉犹如被滚雷击打一般,这是她这辈子听说过最肉麻最露骨的话,思想保守的她浑身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砰! 秦牧没有依靠,摔在软榻上。 “陛下!”上官婉惊呼,下意识又担心。 见秦牧没事,躺在床上满身酒气,不断囈语著什么,像是睡著了。 “呼……”上官婉才吐出一大口香风,悬著的心放下,而后她秀气的眉眼浮现了一抹为难。 “陛下,你要我怎么面对你啊……”她咬唇为难,心中的触动和礼法的框架让她来回拉扯,十分彷徨。 秦牧已经醉酒,没有回音。 隨后她还是强压心中杂乱的思绪,找来一张湿润毛巾,帮秦牧擦脸,擦著擦著她突然停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从眉眼到鼻樑,红唇下意识喃喃自语:“陛下的脸其实挺好看的……” 说到这里,她整个人一羞:“我怎么能想这些?” 说罢,她落荒而逃。 而她没有发现的是床上昏睡的秦牧嘴角上扬起了一个神秘的弧度。 “……” 数个小时后,晌午时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秦牧醒了,所有的酒意已经一扫而空。 “嗯?上官夫子呢?” “回陛下,上官夫子回去了,她让奴婢在这里看著陛下。”青鸟施了一个万福道。 秦牧点点头,想到上官婉他嘴角不由上扬起一个弧度,他一定要把这位极品美人,圣洁老师拿下! 他走出几步,突然停下,回头看了看青鸟,她穿著碧绿色的宫女长裙,稍微打扮了一下,比之前明显要更漂亮一些,像是大宗门的二师姐。 “不错,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身挺適合你的。” “多谢陛下!”青鸟羞涩。 “不过,你適合扎双马尾。”秦牧一本正经地点评。 “双马尾?陛下,那,那是什么,很好看吗?”青鸟茫然,从未听说过什么叫双马尾。 “当然好看,双马尾配白丝,塞过活神仙啊,那从背后……”秦牧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嘿嘿一笑,而后摆摆手走了。 留下青鸟在原地,俏脸错愕,白丝又是什么? 秦牧刚来到御书房,屁股才刚坐下。 “报!!” “陛下,醒了,褚山河醒了。”喜顺一路小跑进来。 闻言,秦牧的嘴角顿时升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把他带过来!” “是。” 不一会,褚山河来了,只不过他不是走著来的,而是脸色惨白,赤身背著一背的荆棘条来的。 秦牧挑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砰! 褚山河砰然下跪,身上的横肉都一抖一抖的,此刻他面如死灰,颤抖道:“陛,陛下,卑职殿前失仪,醉酒胡话,罪该万死啊!” 他快要哭了,疯狂磕头,砰砰作响。 秦牧笑道:“看来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陛下,是喜顺总管告诉卑职的。” “卑职不敢奢求您的原谅,但求陛下法外开恩,饶了马弓营的弟兄,这两年弟兄们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陛下杀我一人就可,求陛下饶了他们!” “卑职感激不尽!” 褚山河大概知道自己的下场,此刻不断磕头,希望能让手底下的兄弟不受到牵连。 秦牧眼睛闪过了一丝欣赏,虽匪性十足,但足够义气,这要比多少出身尊贵的大臣们要好太多了。 眼看著,他的额头都破了,秦牧果断开口:“住手!” 褚山河一滯。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头了?” 此话一出,褚山河猛地抬起头,睁大的铜铃大眼透著不可置信。 只见秦牧淡淡踱步。 “你虽然殿前失仪,对陛下破口大骂,但事出有因,也不是不可饶恕。” “朕也查过了,马弓营自从招安以来,一直被区別对待,輜重武器都是別人不要的,连餉银也只有地方军队的一半不到。” “这是朝廷的过失,当然,主要责任在朕。” 褚山河听到这话,头皮都麻了:“不敢,陛下,卑职不敢!” “卑职绝无此意。” 秦牧见他慌张的样子不由好笑,这廝刚才醉酒破口大骂可不是这个样子。 他缓缓来到褚山河的面前,突然出手,將人扶起。 褚山河一震,粗獷的脸蛋几乎凝滯,难道真的不处理自己? 这怎么可能? 秦牧的神色平静,目光中带著真挚:“以前马弓营受到了很多不平等的待遇,从今以后朕向你们承诺不会了。” “刘熙已经被朕罢免,这次的餉银,朕会给你们拨两倍。” “两倍於其他地方军队的军餉。”他强调。 听到这里,褚山河惊喜,拔高声音:“两倍,两倍於其他军营的军餉?” “对!”秦牧点头。 褚山河睁大眼睛,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给砸得不敢置信了,以为自己在做梦。 “还不快谢谢陛下,陛下对你们马弓营可是特殊照顾了!”喜顺在一旁提醒。 褚山河一个激灵,快要哭了,砰然下跪:“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啊!” “我马弓营的弟兄若是能有这笔餉银,全家老小就不用跟著吃苦了,多谢陛下啊!” “我代替马弓营两千五百三十二名兄弟给陛下磕头了!” 砰! 他刚磕一个,便被秦牧扶住。 “这些餉银本来就是欠你们的。” “无需磕头。” “起来,现在朕再问你另外一件事。” 褚山河此刻对秦牧彻底改观,感激无比:“陛下,您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褚山河愿不愿意带著马弓营听朕號令,对抗逆党,肃清朝野?”秦牧的双眸犹如火炬仅仅盯著褚山河。 第42章 三天后,好消息! 褚山河一滯。 所谓逆党,他当然知道说的是谁。 “陛下不嫌我等马匪出身?” 秦牧笑了笑:“英雄不问出处,那些贵族出身的,也没见有多么的忠义,不是么?” “只要尔等愿意,朕必將重用,让你们也能像其他军人一般站在阳光下,不再遭受別人的白眼。” 闻言,褚山河动容! 好一个英雄不问出处,这一刻他这马匪出身的兵痞突然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热血。 砰! 他跪地,重重抱拳:“陛下,卑职愿意追隨陛下,对抗逆党,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好!”秦牧豪气干云:“君子一言,駟马难追!” “从今天开始,马弓营无需再看任何人脸色,只听从朕的差遣。” “是!”褚山河大喊。 闻言,刚刚赶来的唐敬,郑功二人不由对视一眼,皆是感嘆於秦牧的御人之能高明,但也担心,不知道陛下力排眾议,启用这个马匪出身的傢伙,是对是错。 隨后,秦牧亲自送褚山河出宫。 褚山河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小小一个营尉居然还有如此待遇,加上餉银翻倍,以及对自己的不杀之恩,此刻他对秦牧可谓是感恩戴德到了极点。 一路上,禁军封路。 阳光拉长了二人的身影。 “褚爱卿。” “卑职在。” “餉银最多明天就会到鸡冠山军营,如果还有其他需要直接来皇宫找朕,另外,记得代朕向弟兄们问好。” “是,陛下,卑职一定带到!”褚山河跟做梦一般。 “不过!”秦牧忽然停下,神色严肃:“不过,你们也不要仗著背后有朕就乱来,特別是你们哪儿的军纪。” “否则你们拿最多的餉,干最差的事,其他军营会有意见的!” 褚山河尷尬:“是,陛下,卑职回去一定整顿。” “以前弟兄们拿不到军餉才会浑浑噩噩,以后不会了,我褚山河用项上人头担保,我们一定不给陛下丟脸。” 秦牧点点头。 “你明白就好。” “朕现在事情太多,没机会巡视,等日后,朕会亲自来鸡冠山。” 此言一出,褚山河眼睛猛的一亮:“陛下,当真?” 小小一个马弓营,因为前身是土匪,受了太多的白眼,而秦牧的巡视自然就是最大的认可! 秦牧笑道:“当真。” “多谢陛下!”褚山河抱拳。 秦牧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朕相信你。” “是!”褚山河大喝,豪气干云。 目送他一步步走出皇宫,郑功上前:“陛下,您觉得此人靠得住吗?要不然卑职派几个人去督军?” 秦牧摇头:“不可。” “褚山河看似粗獷,实则聪明,看似匪气,实则仗义,朕相信他的人品不会出卖朕。” “至於军营的事,他如果改不好就再说,朕要给他一次机会,派人督军,伤了君臣之间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信任。” 郑功连连点头:“陛下英明,是属下愚钝。” “走,回去吧。” …… 一连三天,秦牧每日深居简出,除了处理日常政务以外,便是锻炼身体了。 在御书房当职的太监宫女每天都能听到秦牧哼哧哼哧的声音,一个个好奇无比,陛下趴在地上这是在干什么? 而和李密之间,则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这一日的夜里,皇宫的安寧被打破。 “报!” “陛下,宫外密函!”郑功冲入御书房,神色严肃。 秦牧眼睛一亮,放下奏摺,快步走下,一把接过。 密函上面没有任何署名,但上面残留著的一丝女人体香,让秦牧脑海瞬间就浮现了一道高挑御姐的身影,裴北音! 哗……他撕开一看。 郑功等人纷纷退后,不敢偷看,整个御书房安静极了。 站在不远处的青鸟看著秦牧手中的密函,神色略微闪烁。 “哈哈哈!”秦牧爽朗的大笑声突然响起,非常高兴:“这动作也太快了,很好,很好,朕没有看错人。”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酉时。” “酉时?还不算太晚,喜顺,摆驾,朕要去飞月阁將整个好消息告诉上官夫子!”秦牧激动。 “是!” 紧接著,秦牧回到伏案前,將密函压在了一堆奏摺的最下方,然后快速离开。 青鸟看了一眼伏案,而后快步跟上。 飞月阁。 这里绝对是整个皇宫最具有书卷气的地方,也是最嫻静的地方,没有金碧辉煌,没有珠光宝气,有的只是文圣一脉的风骨。 秦牧让人停在了外面,独自一人走入阁內,这几天不知道是上官婉故意躲著还是什么,二人已经许久没见。 途经园时,他顺手摘下了一朵类似鬱金香的朵。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將正在点灯看书的上官婉惊动,一头乌黑长髮飘动,婉约圣洁的脸蛋浮现茫然:“谁?” 门外有著影子,但却没有回答,而是不断敲门。 她轻轻蹙眉,呼唤了好几声下人,但还是没有回应,就好像整个飞月阁都空了一样,但她也没有担心什么,毕竟这里是皇宫,起身开门。 啪…… 朱红色的大门推开,荷塘倒映了一轮圆月,落叶纷飞的庭院空无一人。 “咦?”上官婉左顾右盼,难道自己幻听了? 就在此刻,突然,一只手悄无声息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啊!!”上官婉尖叫一声,容失色,险些跌倒。 “哈哈哈!”一道爽朗的大笑声响起。 “陛下,是你!”上官婉惊魂未定的回头,看清了背后的人,是秦牧,才鬆了一口大气,玉手放在了傲人的胸口。 “哈哈哈,是朕,是朕,嚇到你了?”秦牧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 上官婉这么仙气飘飘的女人都有点生气了,但极致的修养和情绪让她深吸一口气,压了下来。 “陛下,您是天子,九五之尊,怎可跟市井顽徒一般?” “而且,这也太嚇人了。” “哈哈,朕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对了,这个送给你。”秦牧从背后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株开得娇艷的金黄色鬱金香。 第43章 有人动过朕的密函! 上官婉瞬间紧张,又来? 她先是施了一礼,而后不看秦牧,弯腰道:“陛下,宫中俸禄和赏赐已经够多了,您的心意微臣心领。” 秦牧挑眉,婉儿姐姐是在故意跟自己拉开距离啊。 “这不是俸禄和赏赐,现在又没有外人在,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生分?” 闻言,上官婉心如止水的芳心溅起了一丝丝涟漪。 但脸蛋严肃:“陛下,不管什么时候,您是君,我是臣,您是学生,我是夫子!” 秦牧可不听这些大道理,他知道,喜欢的就要紧紧的抓在手里。 “可朕送都送了,你总不能拂了朕的脸面吧?” “朕可是皇帝!” 上官婉顿时没招,有种大家闺秀遇上地痞流氓的感觉,只好道:“既然如此,陛下赏赐,微臣收下。” “但陛下以后……还是不要再送了!”她眼神很严肃,怕以后越来越…… “嘿嘿。”秦牧打了一个哈哈,並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对了,朕过来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 “好事,什么好事?”上官婉诧异,轻轻嗅了嗅鬱金香,其实她很喜欢。 秦牧看了看左右夜色,笑道:“你不请朕进去坐著说?” 上官婉顿时尷尬,让君王站著,这当然不妥,但现在已经是晚上,孤男寡女的,实在不合適。 见她为难,知道她是一个深受礼法薰陶的女人,秦牧也没有强求。 “算了。” “不勉强你,朕说完就走。” “就在刚刚,裴北音给皇宫来了一封密函,说香皂的事已经准备妥当,她在京城铺设了十三家门店,还建了四个工坊,招了上千人,还计划將东郊的那块地种满鲜,作为香皂的原料。” “就在今天下午,工坊第一批香皂已经出炉,加上前几天她的铺设,明日一早就可以开售了。” 闻言,上官婉震惊,眼睛一亮:“这么快?这才三天吧?” “哈哈哈,没错,裴家作为北方第一富商,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很快,国库就將拥有除徵税外第一笔收入了。”秦牧很是高兴。 上官婉玉手攥紧,为秦牧感到高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希望香皂真的可以大卖特卖。” 秦牧点头笑道:“而且,裴被音在密函中还说了最多两三天,七十万银两就凑齐了,加上之前变卖古玩攒下的钱,这次危机基本上就过去了。” “真的?”上官婉儿惊喜,如同瓣般美丽的唇角忍不住上扬,有一种笑顏如的感觉。 秦牧看傻了眼,忽然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上官婉的笑容顿时一滯,完全没反应过来,而后脸蛋转而迅速被沉著冷静取代。 “陛下!”她加重声音。 秦牧回过神,厚著脸皮一笑:“嘿嘿,朕说实话而已。” “走了!”秦牧撩完就走,不给对方生气的机会。 上官婉望著他的背影,有些无奈,也有些气恼,最终还不得不行礼:“恭送陛下。” “早点睡觉。”秦牧不回头喊了一声,挥手告別。 上官婉抬头,看著他修长的背影,在月下纷飞的黑髮,眉眼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虽说现在的秦牧有时候没正形,对她亦是有撩拔逾越之嫌,但从內心出发,她却没有真正的牴触,甚至是一种莫名的好感和期待! 也许是替自己抓住的那一刀开始,也许是午门对抗摄政王,又或是屡出奇招之时。 “嘶!”她用力摇了摇头,想要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全力压制著內心深处的那颗种子。 可有些东西,越压制,就反弹的越厉害。 “陛下,这么快就出来了?”喜顺一见人出来,有些诧异。 “那不然,还过夜啊,朕和她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对了,不要让下面的人乱嚼舌根,知道吗?”秦牧严肃交代,知道上官婉在乎名节如同生命,否则也不会刻意保持和自己的距离了。 “是,陛下放心,奴才一定会管好下面的人!”喜顺严肃,不敢马虎。 秦牧满意点头,登上了龙驾。 “陛下,起驾是去哪里?” “后宫还是?” 闻言,秦牧犹豫了一下,后宫是他一直都想要去的地方,这长夜漫漫,两个人睡肯定是要比一个人好的。 但后宫那地方水很深,就怕不小心中了別人精心布置的美人计,毕竟歷朝歷代后宫都是漩涡,色字头上毕竟一把刀! 再加上这些日子他在熬炼身体,需要暂时戒色。 “回御书房吧。” “是!”喜顺手持浮尘,立刻传旨。 队伍打道回府,朝御书房而去。 多少太监宫女暗自嘆息,陛下不去后宫,不知道多少的妃嬪才人今夜又要失望。 一回到御书房,秦牧便端著茶咕咕咕的灌。 “陛下,慢点,慢点。” “呼!”秦牧满足的吐出一口热气:“马上七月了,这鬼天气,越来越热了。” “这龙袍每一件都这么厚吗?” “以后別拿给朕穿了。” 此话一出,喜顺嚇得快要跪下了:“陛下,这可不行啊,这是祖制,必须要穿的。” 秦牧无奈地摸了摸额头,心想这古人也不容易啊,这么热的天气还得按照封建规矩里三层外三层地穿。 特別是女人,別说露腿了,脚踝都不行! “不穿又不行,但这么下去可不行,得想办法弄点冰块才行。”秦牧暗自琢磨,作为二十一世纪高才生,这些东西还是不难。 说著,他打算回寢宫歇著了,现在除了等待白银的到帐,將国库的亏空平了,就没有太多紧要的事。 但就在转身之时,他的余光下意识瞥了一眼伏案,身体突然一怔,一双眸子猛地一震! 而后不分由说,火速检查了伏案上的所有暗格,翻箱倒柜。 “陛下,怎么了?”喜顺不明所以。 秦牧神色肃杀,没有说话,在確定没丟东西之后站了起来,目光停在伏案上,伸手將伏案上压在奏摺下面的宣纸拿了出来,也就是裴北音送进来的密函。 “有人动过朕的密函!” 第44章 引蛇出洞,是她吗? 一个小时前,他刚去飞月阁,临走时他將密函压在了眾多奏摺下面,但他记得开口是对著左边的,但回来却发现开口对著右边了。 “什么?”喜顺震惊,御书房是君王办公的要地,什么机要秘密都在这里,如果被人翻动过,那是天大的事,无数人要掉脑袋。 “陛下,那奴才这就去通知禁军,封锁皇宫,严查奸细!” “站住!”秦牧虽怒,但没有失去冷静,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刚才密函送来,有哪些人在场?” 喜顺剎住:“陛下,有奴才,还有郑將军,还有负责站岗传话的八名太监,以及十二名禁军。” “不过,刚才您去飞月阁,所有人都在啊。” “不可能有机会翻动密函。” “除非……除非是巧合!” 秦牧摇头,眼底有一抹寒芒划过:“不是巧合,对方是衝著密函来的,否则朕这御书房不可能不丟东西。” 闻言,喜顺脸色难看,不知所措。 御书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秦牧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青鸟呢?” 喜顺闻言一惊,猛的想起什么:“陛下,刚刚青鸟说她偶感不適,奴才便没有让她跟隨圣驾。” “会不会是她?” 秦牧闻言眉头狠狠一拧,他很难將可怜的青鸟跟奸细联想到一起,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也太让他寒心了! 但他仔细回想,当时在场的人的確就这一些。 “陛下,要不要奴才把人叫来问问?”喜顺提议。 秦牧摇头:“不必了,是她,她也不会承认,还会打草惊蛇。” “这样!” “你附耳听来。” 喜顺立刻弯腰听来。 “是,奴才马上去办!” 等人走后,秦牧目光深邃,望著外面的滚滚黑夜,喃喃自语:“青鸟啊青鸟,希望是朕猜错了。” “……” 不一会后,整个皇宫突然戒严,禁军毫无徵兆的雷动,全面替代宫中太监,闹出的动静不可谓不大,许多宫殿的太监宫女纷纷被下令严禁外出了。 疾驰的马蹄和铁甲声,迅速惊动了整个皇宫,一些太监宫女不由好奇望著御书房的方向打听。 “这是怎么了?” “这么晚了,怎么出动如此之多的禁军?”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齐公公,到底怎么了?” “我说了你们可不要外传!” “好!” “好!” “奴才的嘴最严了。” “听说啊,今夜宫中来了一批极其重要的东西,可以直接解决国库空虚,围宫之乱的危机!” “什么?” “嘘,这事我也是听內侍局当差的大人们说的,喜顺总管都已经下令所有太监宫女撤出御书房范围,全面由禁军接管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谁知道啊,都严密封口了!” 议论声中,太监宫女越来越多,都赶来听八卦,唯有一道身影站在一棵歪脖子槐树下,眼神闪烁,而后悄然从人群中退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消息持续发酵,传遍皇宫,並且上千禁军也的的確確封控了所有能前往御书房的路。 在全方位的戒严下,各宫逐渐进入了平静,灯火熄灭,所有人进入梦乡。 子时三刻。 残月高悬,万物寂静,整个皇宫如同沉睡了一般。 一只野猫从宫殿的瓦片上受惊,喵了一声,跳入树林消失不见,隨后,一道黑影一闪而逝,比狸猫还要迅捷! 飞檐走壁,不在话下,最可怕的是此人对皇宫路线了如指掌,轻而易举就绕开了禁军的岗哨,直扑御书房! 这里有著上百名禁军的把守,火把不熄,巡逻不断,一只苍蝇都別想无伤过去。 阴影中,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窥视著禁军,面对如此层层把守,他依旧不肯离开,转身从背后拿下了包袱,从里面取出一根烟管。 而后伺机接近,趴在草丛中,悄然伸出烟管,轻轻一吹。 呼…… 大量的白烟犹如潮汐一般从地面迅速飘向禁军所在方向,有禁军刚一吸入,砰砰砰的就倒下了一大排,恐怖如斯! 而且白烟无孔不入,凭藉夜风,速度极快的就笼罩了整个外围。 “这……”有禁军看见烟雾,刚准备大喊,结果瞬间躺下。 很快,镇守在外围的禁军全部倒下,没有任何反应和警示。 黑影確定没人安全后,这才走出,迈过横七竖八的禁军,用小刀撬开了枷锁,顺利进入御书房。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陷落在幽暗之中,只有窗边微弱的月光撒了进来。 黑影四处打量,最终目光定格在高处的伏案上,眼神一闪,快步走出。 但就在他刚踏出第一步的时候,突然! 砰!! 原本虚掩的朱红大门竟是自己大开。 黑影大惊,往后看去,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连呼吸都停止了。 窒息了许久,四周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黑影才鬆了一口大气,一丝冷汗从他的髮丝滴落,暗道应该只是风! 但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睁大,黑色面罩下尽显惊悚。 怎么可能…… 一道挺拔消瘦的身影不知何时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黑髮无风自动,背后就一轮残月,压迫力十足。 “朕等你很久了。”磁性的嗓音带著一丝无以伦比的帝威。 紧接著,哗! 御书房的烛火自燃,瞬间將黑夜点成了白昼。 密集的脚步声从御书房外围响起,举著火把將此地团团包围。 突如其来的骤变让黑影一慌,条件反射想要逃跑,双腿一蹬,轻功了得,直衝房梁,想要破开瓦片从房顶逃离。 “哼,你跑不掉!”秦牧冷哼,早已经布置好的陷阱,怎么可能让人这么轻易离开。 哗啦! 一张大网遮天蔽日,突然直接盖下。 黑衣人大惊,躲闪不及,从高空跌落,砰! 他顾不得疼痛,一头秀丽的长髮散落,下意识站起来想要挣脱大网,但下一秒,呼哧! 一抹寒芒一闪而逝,伴隨著刺耳的破空声,让他的全身僵直,如坠冰窟,大脑一片空白。 噗嗤…… 大网被斩成两半,伴隨著黑影脸上的黑色面罩一分为二,飘然落地。 第45章 真的是你! 秦牧龙袍滚滚,单刀指其咽喉,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杀意。 “真的是你!” “为什么?”他大喝。 同一时间,哗啦啦的脚步此起彼伏,禁军成片地冲了进来。 “混帐东西,竟然是你!” “陛下將你从浣衣坊救出来,赦你死罪,你就是这么报答陛下的?”郑功怒斥。 砰! 黑衣人双膝砸地,不是別人,正是换上夜行衣的青鸟。 此刻她俏丽的脸蛋苍白无比,面如死灰,两行清泪滑落,颤抖道:“陛下,对不起……” “还敢演戏!” “来人,拿下!”喜顺怒斥,差点就让贼人潜伏在圣驾面前了,如果今夜不是陛下妙计引蛇出洞,以后不知道还要出多大的事。 禁军欲要一拥而上。 青鸟泣不成声,绝望无比,这样的奸细被抓住,是要被折磨致死的,但她没有反抗。 “住手!”秦牧却突然开口。 “陛下,不能相信这个贱人!” “上次她就是靠这一招骗到了陛下的可怜,才有了后面的事。” 秦牧摇摇头,他没那么圣母,对方是奸细还要保护,他只不过是想要追出幕后之人。 “你是李密的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安静下去,才想起背后肯定有人,暂时不能杀。 青鸟梨带雨,哽咽摇头:“陛下,奴婢罪该万死!” “但奴婢真的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自己。” 秦牧眯眼,神色不善,手中长刀顶在了她洁白的咽喉上:“你当朕是傻子么?” 青鸟颤抖抽泣,急切解释:“陛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也没有欺骗陛下的意思,三年前我入宫前的事都是真的,我是孤儿,被爷爷收养,爷爷年事已高,无法偿还债务,我才想到朝廷负责徵收宫女的官署。” “只不过在我找到那里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神秘人拦住了我,说只要我肯听他们的话,就给我三倍的钱。” “否则,卖身入宫的银子根本就不够偿还我爷爷的债务,那个富商要我爷爷赔偿他一百两!” “不还的话,他们就要將我爷爷送入大牢,那大牢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別无他法啊!我只能接受那个神秘人的条件,替他们做事。” “我的武功也是在他们的安排下学的,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对不起陛下,可就在前几天我突然被他们找上了,如果我不听话,他们就要检举我。” “呜呜呜……”她崩溃大哭,不是因为被捕,而是为自己的悲惨命运。 闻言,秦牧蹙眉,沉默,目光闪烁不定。 “陛下,对不起,是奴婢辜负了您的厚待,奴婢以死谢罪!”说到此处,她充满泪水的眼睛充满决绝和悔恨,想要结束这被人摆布的一生,竟是从袖口拔出匕首。 “陛下,小心!”眾人惊呼。 但青鸟的匕首並非冲秦牧而去,而是直接抹向了自己的脖子,反手握刀,其力道是真的想要以死赎罪,一了百了。 不好! 秦牧神色一闪,推开眾人,一脚踢出。 砰! 匕首应声落地,青鸟整个人跌倒在地,秀髮覆面,而后哭泣起来。 其哭声不说肝肠寸断,也可谓撕心裂肺,给人一种命运多舛,非常可怜的感觉。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让禁军退后了。 好一阵。 他才上前,冷冷道:“哭够了么?” 青鸟抽噎,但情绪不再那么崩溃,梨带雨的脸蛋缓缓抬起,看著秦牧手中递来了一张白帕。 “陛下,你不恨我?”她通红的眼睛带著羞愧和不安。 “你做出这样的事,够死一百次了。” 青鸟再度绝望。 “但……世道凉薄,你生在一个人吃人的时代,朕不怪你。” “朕给你一次將功补过的机会,要还是不要?”秦牧居高临下,有著帝王的杀伐,也有著圣人的胸怀。 “陛下……” “朕在问你的话!” “我要,我要!” “陛下,反正已经败露,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陛下待我恩重如山,將我带至身边,给了我尊严,这么多年来在宫中陛下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就算陛下要杀我,我也愿意戴罪立功!”青鸟说出这话的时候通红双眼没有一丝杂质。 秦牧淡淡道:“你还记得那个神秘人的样子,或者特徵么?” 青鸟摇头:“陛下,那个人很神秘,从头到脚都用衣服和斗笠遮挡了,我只知道是一个男人。” “那他们是如何给你传递消息,给你发號施令的?”秦牧再问,神色如电。 “我也不知道,这三年来我也是第一次收到命令,我一度以为他们消失了,但没想到前几天我的床上,突然多了一张纸条。” “他们要我接近陛下,得到陛下的信任,最好是……最好是能爬上陛下的龙床,然后调查清楚陛下有什么秘密。” 闻言,郑功,喜顺等所有人一震! 这么一听,可就不是普通的耳目啊,所图甚广,连天子的秘密都敢窥视! 秦牧眉头紧锁,青鸟应该没有说谎。 但这要怎么去查?古代可没有摄像头,传递一张纸条而已,几乎不可能查得出来。 “那和你一样被送进宫来的人,有多少?” 青鸟一五一十哽咽道:“这个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闻言,秦牧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眼底的杀气几乎化作实质,敌人的手伸得太长了,安插这么多的奸细,这不砍掉,日后如何能睡得安稳? “对了,陛下!” “当初奴婢在进入皇宫之前,曾被带到一个地方秘密训练过两月。”青鸟突然想起什么,惊呼出来。 秦牧眯眼:“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当时我被蒙住了双眼,在京城坐了两个小时的马车才到,我只记得那里很吵,胭脂香味很重,我的本事都是一个女人教的。”青鸟道。 眾人著急,有些无语,又不知道? 秦牧暗自记住重点,很吵,胭脂味很重,坐了两个小时马车,应该就是京城。 “什么样的女人?” “她教你本事,你应该见过她吧?” 第46章 线索,红娘,刺青! 青鸟连连点头:“见,见过!她叫红娘,穿著打扮很暴露,说话也有些放浪形骸,至於脸……我得见了人才能认出。” 说著,她有些自责和尷尬,始终提供不了关键线索。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徵?”秦牧严肃道。 青鸟柳眉紧蹙,努力的回忆,毕竟这事已经过去三年了。 突然,她眼睛一亮,惊呼:“陛下,我想起了,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过她这里有著一个刺青!” “什么样的刺青?”秦牧神色一凛,这个时代刺青是很少见的,有这样一个標识,想要追查就算是有准確目標了。 “蛇!” “是一条蛇!”青鸟篤定道。 秦牧眯眼,暗自记下,一股杀意逐渐从眼底浮现,拳头攥的作响,很明显,大规模培养输送奸细耳目入宫的背后是一个隱秘的组织! 朕臥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这些狗东西,你们千万別让朕逮住了,逮住了你们就知道什么叫痛苦! 这时候,郑功上前:“陛下,可要全京城通缉?” 秦牧果断摇头:“这样只会打草惊蛇,这件事,需暗中调查。” “朕心中有数,你们先退下吧。” 他將一身杀气收敛,整个人又恢復少年君王的平静模样,对於情绪的收放堪称恐怖,若是李密在此,心里对秦牧的重视和忌惮估计还要上一个台阶。 “是!”眾人抱拳,缓缓退去。 这时候,秦牧看向不知所措的青鸟。 “对了,你在御书房看到什么了?” 青鸟一颤,七分害怕,三分羞愧:“回陛下,我只看到过那一封密函,但我不敢拿走,也没来得及將消息送出去。” “对不起!”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奴婢该死,求陛下责罚,青鸟绝无怨言!”说著,她以额覆地。 秦牧没有说话。 得到有用消息后,他本可以杀了青鸟,永诀后患,但他始终觉得这个青鸟只是一个可怜人,她的眼神里是知恩图报的,並非是工於心计。 否则那一匕首,挥向的可能是自己。 短暂的沉默之后,秦牧转身离开。 “陛下,求你不要赶我走!”青鸟猛的抬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脸色惨白。 秦牧回头:“朕什么时候说赶你走了?” “也许幕后之人还会联繫你,你的戴罪立功还要继续。” “等揪出幕后黑手了,再考虑留不留你吧。” 青鸟犹如地狱到了天堂,惨白的脸蛋浮现了一丝惊喜,不断磕头:“多谢陛下,奴婢多谢陛下!” “从今以后,青鸟再也不敢了。” 磕著磕著,她就又哭了,不断擦拭著眼泪,那模样梨带雨的,好不可怜。 秦牧无奈一笑,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不过这青鸟也算是自己救了自己,她潜入进来,没有伤害谁,外面的禁军已经检查过只是昏迷。 否则,秦牧必杀之! “別哭了,哭得朕头疼,起来吧,去打盆洗脚水来。” “是!”青鸟站了起来,擦了擦泪痕,而后露出一抹由心笑容,卸掉心中秘密之后,她终於可以做一个正常人了。 “对了,喜顺,明天什么日子?” “回陛下,明天是六月二十六,京城诗会。” “嘖……这么快?那你去安排一下,明日太阳下山出宫一趟,赴个约,正好打听打听这个红娘。” “是!” …… 翌日,皇宫一切如常,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青鸟是奸细的消息,从而避免了打草惊蛇。 晌午时分,秦牧提前秘密出宫。 “陛下……” “出门在外,说了,叫公子就成。”秦牧道。 青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刻住嘴:“是,公子。” “说吧。”秦牧背著手,四处閒逛,张望著集市上的一切热闹,也观察著有没有香皂的踪影。 如果没有意外,裴北音那边已经开始了。 “奴婢觉得这样閒逛恐怕找不到红娘。”青鸟小心翼翼道。 秦牧挑眉:“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牧调侃:“昨夜你潜入御书房那是何等的迅捷和雷厉风行,怎么?现在变得婆婆妈妈了?” 青鸟五官標致的脸蛋顿时尷尬。 “陛下,奴婢是想说……当初我去的那个地方胭脂味很重,加上那个红娘给我的感觉……很浪荡!” “所以,奴婢刚才想到,那地方会不会是一些风月场所?”她用不自信的语气道,怕猜错了。 秦牧的脚步猛的一滯,身后乔装保护的禁军纷纷跟著一停。 胭脂味,风月场所? 他灵光一闪:“有可能!” “看不出来,你身手不错,脑子也听聪明的。” 青鸟脸红:“陛,公子谬讚,我只是猜测而已,也不一定对。” “走,去青楼!”秦牧手中羽扇一合,说干就干。 “公子!”郑功立刻拦住,脸色尷尬,为难道:“公子,这恐怕不好吧?” “您何等尊贵,怎能去那种地方?” “如果让上官夫子知道,卑职可不好交差啊,她是知道您今日秘密出宫的。” 秦牧玩味一笑:“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郑功顿时哑口无言,但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 “誒,公子!” “等等!” “……” 不一会后,秦牧不分由说来到了全京城最大的一处青楼。 在没有到之前,秦牧以为大白天的应该没什么人,毕竟后世二十一世纪白天那些商k,捲帘门什么的都会关门。 但直到到了,他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鼠目寸光”! 人潮汹涌的怡红院门前,一眼望不到头的人头,达官贵人,老爷公子,数不胜数! 两侧楼阁的二楼上,满是红袖招摇,鶯鶯燕燕,穿著暴露,简直能將人的眼睛看了。 “大爷,来呀!” “公子,来呀!”数不清的妙龄女子发出慵懒而魅惑的嗓音,平均年纪几乎不超过十九,整体质量极高。 虽然没有什么貌美如仙的存在,但放在后世,那绝对是全国最出名的地方! “哟,刘公子,怎么今天才来,想死人家了!” “小浪蹄子,你想本公子的什么了?” 一个公子哥就在秦牧的前面,一只手直接伸进了那女子的裙底,肆意挤压。 第47章 怡红院,换了八批! 这一幕正好让女扮男装的青鸟看到,俏丽脸蛋瞬间通红,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秦牧看出她的窘態,挑眉道:“你不是被训练过吗?这还脸红?” 青鸟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可,可我……” 秦牧笑了笑:“走!” 进入怡红院,饶是秦牧这个曾经的夜场浪子都有些瞠目结舌! 酒池肉林,放浪形骸已经不足够形容这里了,內外共计五层,层层爆满,中间有著一个巨大的台子,上面有著十几名清倌人穿著单薄的轻纱,正在弹唱,走清纯路线。 而下面的男人们疯狂地起鬨,嘴里说著各种下流无耻的话,一堆又一堆的银子推了上去,相互加价,要买某一清倌人的初夜。 这还仅仅是白天,就已经如此疯狂,犹如一个醉生梦死的消金窟,要是到了晚上將是何等疯狂? “哎哟喂!” “公子!” “瞧您面生,难不成是第一次来?” 秦牧只感觉有一股极其浓郁的胭脂气灌入了他的鼻子,让他差点呼吸不过来,低头一看,是一名模样肥胖,满脸擦满雪粉的老鴇迎了过来,不注意还以为是鬼呢。 若非郑功反应迅速一把推开,估计直接钻入他怀中了。 “郑功。”秦牧示意別紧张。 “鬆开,鬆开,没看见你家公子让你退开了吗?”老鴇不耐烦道。 郑功狠狠瞪了一眼老鴇,而后退下。 “哎哟,这位公子哥,还是你好说话。” “姨娘看跟你有缘分,这样,你跟姨娘走,姨娘给你找一个又漂亮身段又好的姑娘来舌卷银枪,包你满意!”老鴇露出了那標誌性的曖昧笑脸,手里还拿著一张方巾甩来甩去的。 当看到秦牧的一身黑衣乃是锦绣,甚至编织了金丝的时候,老鴇一双眼睛都绿了! 秦牧並未嫌弃,而是笑道:“这位姐姐,当真?” 此话一出,青鸟当场石化,陛下…… 如果上官婉在这里,估计更要瞠目结舌! “哎哟,公子,瞧您真会说话。”老鴇瞬间被哄的满面春光:“姨娘怎么会骗你,来来来,跟姨娘上去!” “多谢姐姐。”秦牧往后使了一个眼色,让眾人跟著,混跡这种场合,他可太如鱼得水了。 要打听消息,嘴巴不甜怎么行? 郑功等人一个个脸色复杂,心想陛下可是皇帝啊!但又不得不说,他这样做事是事半功倍的。 穿过乌烟瘴气的大堂,来到二楼的一处包厢,这里的陈设更为精美,更为雅致,属於是有钱人才能消费的起的,隔壁隱约还能听到一些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哎哟,这位公子,您来得可真是时候,这就是最后一个包厢了,否则啊,您就要下去跟那些臭烘烘的男人挤在一起了。”老鴇笑眯眯地说道。 “姑娘们,进来吧!” 不等秦牧说话,她拍了拍手掌,直接开始张罗。 只见门外有序地进入了一队妙龄古风女子,穿著不算廉价,反而非常考究,基本都是各色的长裙宫装,酥胸半露,眉目含羞,將男人的胃口吊的很足。 “还不给公子行礼。” “奴家拜见公子!”一共十八名女子齐齐行礼,那模样,那声音显然是训练过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家的大家闺秀呢。 秦牧看了一眼一旁的青鸟一眼。 青鸟扫了在场所有女子一眼,而后摇了摇头。 秦牧不动声色,看向老鴇,露出一抹曖昧的笑容,熟练道:“姐姐,换一批。” 青鸟,郑功等人面色古怪,陛下不像是第一次来啊? “没问题!” “姑娘们出去。” “第二队,进来!”老鴇仿佛已经习以为常,知道秦牧这样的贵公子挑,满面春光地伺候著。 很快,第二批又进来了。 但青鸟还是没看出什么,秦牧也就摇了摇头。 “第三队!”老鴇只能再换。 就这样,一来一回,足足换了八批姑娘,青鸟还是摇头,没有一个疑似红娘的人。 “姐姐,还有吗?” 老鴇的脸色终於有些垮了,抱怨道:“公子,这都已经是第八批了,咱们这里的清倌人我都喊来了,您这不是存心的吧?” 秦牧笑呵呵道:“这位姐姐,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实不相瞒,不是你们这的姑娘不漂亮,是本公子的要求有点特殊。” “特殊?”老鴇挑眉,而后玩味一笑,扭动著水桶一般的腰肢,冲秦牧拋著媚眼。 “公子,难不成你对姐姐有兴趣?” 郑功等禁军有一种忍不了的衝动! 秦牧也著实差点破功,笑道:“不不不。” “是这样,本公子酷爱身上有刺青的女人,不知道你们这有没有?” “刺青?”老鴇明显楞了一下,干她们这行的什么特殊癖好没见过,但要求有刺青的,这还是第一次见。 毕竟古人讲究,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任何刺青都是一种卑贱,异类的象徵,一般只有重刑犯才会刺字。 但很快,老鴇的眼睛明显一亮,似乎是想到了谁。 “公子,还真有!” 秦牧眼睛一亮,他本是来碰碰运气的,但没想到真有! “谁?” 老鴇立刻卖起了关子:“哎呀公子,奴家替您跑上跑下,都叫了这么多姑娘来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去接客,腿都酸了,唉……” 秦牧岂能不知道对方的意思,直接掏出了一锭银子,塞入其手中。 “姐姐,这下总可以说了吧?” 老鴇顿时喜笑顏开,那张脸就跟枯萎的菊一般,將银子收好。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们这啊,还真有一位有刺青的姑娘。” “就是咱们怡红院的头牌,柳红儿姑娘!” “我记得,她右肩这里就有一块刺青。” 青鸟眼睛一亮,红娘的刺青就是右肩! 秦牧不动声色:“那姐姐可记得她的刺青长什么样子?” 老鴇心想什么刺青也要问?玩的这么挑? “这个……嘿嘿,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柳红儿姑娘地位特殊,我也没见过几次,都是远远的看过。” 秦牧深吸一口气,莫名有一种强烈预感! “姐姐,能不能帮我將这位姑娘请来?” “钱管够!” 第48章 夜幕降临,危机逼近! 老鴇看著又一锭银子递来,想要,但又露出为难之色:“这……恐怕不好请啊,柳红儿姑娘可是咱们这里的头牌,不接客的,不过公子若是想看,可以等等。” “今日京城灯会,柳红儿小姐会登台弹奏琵琶,您能远远的看几眼。” 秦牧蹙眉,天黑了才来? 他今天可是和裴知南有约,要陪她逛灯会的,但追查有点苗头,总不能放弃。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等。” “姐姐,你让她们先出去,给我们上一点茶水来就可。”秦牧大气,將第二锭银子也给了老鴇。 老鴇顿时狂喜,那模样丝毫不怀疑可以立刻献身。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赏赐!”说著,她满脸笑容的离开了。 等人一走,青鸟立刻道:“陛下,万一这个柳红儿不是咱们要找的人,那……这些银子不是亏大了?” 她一脸心疼。 秦牧笑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万一是呢?” 青鸟苦笑,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这样,秦牧在青楼里喝茶,等起了人,时不时还会透过窗口看著楼下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 那些清倌人曼妙的舞姿,引人入胜,十几岁的清纯面孔,比后世高级商k的级別都要高好几档。 连秦牧都好几次把持不住,要不是办正事,他都想点两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渐渐的,天黑了。 夜幕笼罩下的京城,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由於灯会,宵禁被取消,络绎不绝的百姓涌上街头,叫卖商品,无数的才子佳人纷纷走上船头,暗送秋波。 那精致的各色灯笼,隨著河水飘向远方,成为一道靚丽的风景线。 裴府后门。 “哇,东湖那边好热闹!”隔著好几条街裴知南都感觉到了那边的热闹,一双清纯的眸子不由露出了嚮往和期待之色。 “快,快点,秦公子应该快到了,我不能迟到。”她催促著几名贴身下人。 “二小姐,这……这万一让大小姐知道了,我们可就完了,大小姐明令禁止您私自外出的。”一名车夫犹豫,明显有些不敢。 “这什么这!” “出了事我担著就是!” “我们早点回来就是,没有人会发现的,你们几个,是不是只听姐姐的话,不听我的!”裴知南有些生气了,清纯甜美的脸蛋有些红红的。 从小她就被严管,这也导致了大家闺秀出身的她,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几名下人深受裴知南这个主子的恩惠,一咬牙:“二小姐,不,我们听您的。” “不过咱们说好,酉时左右就得回来。” “好!”裴知南立刻露出笑容,踮起脚尖,迅速登上了马车。 而后两名丫鬟,一名车夫陪同,快速的驶离了巷子,朝东湖而去。 整个裴府,没有一个人知道裴知南偷偷跑出去了。 但就在裴知南的马车消失之后,突然! 巷子的深处,一道黑影探出了头,此人衣衫襤褸,蓬头垢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名乞丐。 他死死盯著裴知南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仇恨和怨毒。 “小贱人!” “终於让老子蹲到你了!” “上次在钱庄,你出言帮助了那个小兔崽子,却害苦了我,让我被逐出钱庄,一无所有,还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他咬牙切齿,眼睛里燃烧著疯狂的恨意,而后快步跟了上去,如同夜色下的一名索命无常。 若秦牧在此,定然一眼认出,这不就是在贺氏钱庄被逐出的刘金吗? …… 怡红院。 夜幕降临,茶水秦牧喝了一壶又一壶,在包厢已是昏昏欲睡,期间那老鴇还来过一次,说是给秦牧找了两名年轻漂亮的清倌人。 但青鸟直接就挡在了门口,在她看来,这里人尽可夫的女人,怎配得上尊贵宽容的秦牧? 突然! 一阵极致的喧譁声將怡红院的气氛推送到了高潮。 秦牧在桌子上被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了?” “陛下,好像是那个柳红儿来了!”郑功从窗口衝来。 闻言,秦牧一震,睡眼惺忪的双眼瞬间精神,快步冲了过去。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整个怡红院的大堂已经挤满了人,就连走廊上都人满为患,所有男人的眼神近乎疯狂地看著同一个地方。 “是柳红儿小姐!” “真的是柳红儿小姐来了!” “此生若能得柳红儿小姐一夜,死而无憾!!”一个白髮苍苍的老头髮出吶喊,满眼都是痴迷。 “滚开!” “柳红儿小姐是我的!”一个粗壮的汉子一脚踢飞了老头,占据最佳的位置。 “混蛋,是我的位置!” “让开!!” 人未到,却已经让这么多的男人打破头颅,秦牧不由来了一丝兴趣,什么样的风尘女子,能让男人疯狂成这样,难不成比上官婉还好看? 下一秒,怡红院有人上台吶喊:“接下来,有请柳红儿小姐为诸位客官起舞一首!” 一瞬间,全场沸腾! 哗! 所有烛火熄灭,怡红院陷入了黯淡的光线之中,只有台上的十二盆莲造型的火盆燃烧起了火焰,透著诡异和无声的诱惑。 哗啦……一张红色的珠帘滑落,九名姿色过人的清倌人率先露面,而后迅速分开,一名身穿红色流彩长裙,浓妆艷抹,极度嫵媚的女子赫然出现。 她琵琶遮面,红唇上扬,嗓音慵懒而勾魂:“诸位恩客,奴家柳红儿,在此有礼了。” 轰! 一句话便让整个现场陷入轰动和疯狂,肉眼可见所有男人的呼吸都加重了。 “柳红儿,柳红儿!!” 如若不是怡红院的打手组成了人墙,秦牧都不怀疑,这帮男人能衝上去舔柳红儿的脚趾,太夸张了! 青鸟蹙眉看著搔首弄姿的女人,不由暗骂了一句真不要脸! 隨后柳红儿的双手一扬,偌大的裙摆瞬间飞舞,一声声妙乐也跟隨响起,那轻薄暴露的衣服下,是足以让所有人为之疯狂的性感身材。 “好!!”男人们喝彩,眼珠子恨不得直接伸进去看。 那些有钱人更是疯狂地砸钱,將一块又一块银子往台上扔,希望博得美人一笑,而赚的盆满钵满的老鴇们,则快速捡钱。 只见柳红儿翩翩起舞,整个人身子的柔性度非常惊人,不断旋转,暴露的衣裙不断纷飞,看似露了很多,但实则什么都看不到! 秦牧努力想要看清楚对方肩膀,是否有著毒蛇刺青,但现场的光线实在是太暗,根本看不到肩膀。 “青鸟,看清楚脸没有,是不是你当初遇到的那个红娘?” 第49章 人皮面具下的女人! 青鸟蹙眉,努力想要看清,而后自责摇头:“陛下,奴婢看不清楚,她一直抱著琵琶,挡住了脸。” 秦牧咬牙,迅速衝到一楼,挤进人堆,想要近距离观察。 柳红儿在台上起舞,无比流畅,每一次起腿,每一次旋转,都像极了月下的九尾狐妖,释放著最极致的诱惑。 其他男人都是痴迷的神色,只有秦牧,双目不曾受到任何动摇,如同火炬一般死死审视著她。 足足半盏茶的功夫,终於,隨著她的一个翻转,秦牧目光一震! 他看到了,的確有刺青! 但他还是无法確定刺青是不是蛇。 “陛下,不是她!” “眼睛像,但脸肯定不是红娘!”青鸟这时候也看到了,低声在秦牧耳边说道,有些自责。 秦牧顿时失望,找错了吗?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角裙摆从他的脸上划过,带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那是柳红儿的体香,她从舞台边缘掠过,裙摆飞起,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 紧接著,回眸一笑,媚骨天成,勾魂夺魄的眼神仿佛有著某种黑魔法似的。 “红儿姑娘!”无数男人化身牲口,不断吶喊,期望得到青睞。 但这时候的柳红儿姑娘却施然退场了,只留下一个性感勾魂的背影,和一阵唏嘘声。 “结束了?” “没看够!” “让柳红儿姑娘出来!”现场乌泱乱作一团。 嘈杂的声音没有让秦牧半分分心,眼神逐渐深邃,突然开口。 “这个女人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此话一出,郑功,青鸟皆诧异看来。 “主子,何意?” “她身体的柔韧度太夸张了,如果不是从小练武,根本达不到这样的標准。” “还有,青楼训练女人的本事是一绝,这不假,但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太妖精了,像是一条藏的很深的美人蛇!” 闻言,几人沉默。 郑功压低声音道:“可陛下,此人不是那个负责训练奸细的红娘,跟咱们也没有关係吧?” “这些男人爱被骗,也不关咱们的事。” 秦牧目光深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样,青鸟跟著朕,你们几个先到门口等朕,朕一会就来。”说罢,他拉著青鸟悄然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主子!” “主子!”郑功等人大失惊色,想要跟上,但现场人太多,很快就被衝散了。 “……” 片刻后,秦牧二人出现在了怡红院的后楼。 这里不同於怡红院其他地方,喧譁热闹,也没有男人进进出出,相反很是安静,且入口有著许多打手在看守,喝醉酒走错路的男人都会被驱逐。 秦牧靠著过人的胆魄和出色的反侦察意识,成功避开看守,潜入楼內。 楼內红烛摇动,头顶还有著不少的蜘蛛网,仿佛很久没人来打扫过了,加上陈设空荡,给人一种诡异的感官,像是走进了“妖精洞”的感觉。 “陛下,这里怎么那么阴森……”青鸟俏丽的脸蛋极度不安。 “嘘……”秦牧竖起一根手指,越是阴森,他的猜测就越没错。 青鸟不敢再说话,紧紧跟著。 噠噠噠…… 秦牧压低自己的脚步,不断往上走,非常小心,时不时轻嗅一两下,那股残留在空气中的香味非常魅惑,他確定就是柳红儿身上的。 他不知道此女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他打定主意要一探究竟! 很快,三楼的一处灯火和对话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和青鸟对视一眼,他小心靠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后戳开一张窗纸。 紧接著,他看到了此生最为惊悚的一幕! 一个身穿红色纱裙,背影性感的女人对著铜镜,一点一点的撕开了自己的脸皮。 秦牧震惊,饶是他第一瞬间也被嚇到了。 青鸟的杏仁大眼睁大,娇俏嘴唇就要尖叫出来,秦牧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捂住! “呜呜……”青鸟惊恐。 “嘘!” “是人皮面具!”秦牧低声提醒。 青鸟震惊,愣神了足足几个呼吸,才在他的眼神安慰下渐渐恢復。 “看看,是不是红娘?”秦牧低声,眼神严肃,心中的预感愈发强烈,自己只怕找对了! 青鸟鼓足勇气,再度透过窗户的小孔看去。 只见背对著的女人,已经扯下了一张完美无缺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约莫三十多岁,远没有柳红儿的皮囊年轻,也没有那么美丽,但也算得上是风韵犹存,徐娘半老,不过面相很毒,毒蛇般的危险! 青鸟一惊,俏脸紧张而激动,点头如同捣蒜:“是她!” 秦牧双眸一震! “谁?”来不及喜悦,屋內传出一声低喝。 秦牧脸色一变,反应迅速,抓起青鸟就躲进了黑暗中。 啪! 门户瞬息打开,一男一女追了出来,但走廊上空无一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风韵犹存的女人死死环顾四周,带著一丝警惕。 “我说,红娘,你干什么?这里不可能有人的。”男人笑道,身材肥胖,眯眯眼,给人一种笑面虎的感觉。 “死胖子,小心一点为上。” “咱们干的可都是掉脑袋的事,若是被抓住,你我好日子就到头了。” 男人不屑:“咱们这么小心,脸皮都换不了不知道多少张了,官府能查到我们?” 说著,男人邪笑,一只手抓向红娘的胸口。 “滚!”红娘一个迅捷的转身,避开了咸猪手,但红色衣裙被拉下一角,大片雪白肌肤暴露,保养的可谓是极好,跟年轻小姑娘没有太大区別。 而右肩下,一个毒蛇刺青赫然露出! 黑暗中,秦牧的双眼一凛,整个人瞬间化身猛虎,蠢蠢欲动。 “死胖子,就你还想碰老娘?我警告你,老娘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寧,怕就怕是老天爷的预兆,咱们替大人训练奸细是要送进皇宫和各大官员家里的,小心一点为好!” “还有十天,燕大人就要来了,小心我告诉燕大人,拔了你的皮!”红娘警告,嫵媚危险的眼神厌恶,看不起这胖子。 胖子的眼神闪过了一丝不爽和慾念,他恨不得立刻把这女人骑在身下,但谈及燕大人,他也不敢再造次,似乎是二人的头儿。 “哼!”他拂袖离去。 红娘鄙夷,暗骂了一句,肥得跟猪似的,还想压老娘? 紧接著,她也进入了屋子。 “呼……”看著两个人走开,青鸟终於是敢呼吸了,整个人几乎快要窒息,白皙的额头满是汗水。 “陛下,要不要动手?”而后她看向黑暗中的那双锐利眸子,迫不及待想要戴罪立功。 第50章 二小姐,出事了! 但秦牧没有说话,一双眸子在黑夜中不断闪烁,忽然问道。 “那个胖子,是不是当初找上你的神秘男子?” 青鸟摇头。 “那就应该是那个燕大人了。”秦牧说著,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亮著灯火的屋子。 现在他只要一声令下,禁军就能將这里团团包围,红娘和这个胖子,都跑不了,那么奸细组织的事就能破获。 但这也意味著打草惊蛇,那个神秘的燕大人可能从此无法抓捕。 “退!”他简短一个字。 青鸟杏仁大眼睁大,带著不可思议。 “陛下……”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抓,就一网打尽,让这二人再多蹦躂一段日子吧!”秦牧的嗓音很低很低,但却异常有力,带著一股杀意。 隨后,二人消失在了黑暗中。 摇曳的红烛,诡异的阁楼,再度恢復死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 很快,秦牧和禁军匯合,离开了京城这著名的“红灯区”,然后马不停蹄地往鹊桥赶,在怡红院耽搁了太久,已经远远超出了和裴知南约定的时间。 也不知道那妮子还在等吗? 鹊桥。 清月在上,美轮美奐,与其一起倒映在东湖中的还有一座拱桥,不算大,但却具有百年的歷史了,络绎不绝的才子佳人纷纷从这里走过,並在桥下放走一枚灯,或是祈求平安,或是求得姻缘。 不远处,还有著各式各样的猜灯谜活动,偶尔会响起几声爆竹声,像是过年一般。 总之,此地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 “陛下,没人。” “陛下,这边也没人。”郑功等人走来。 秦牧蹙眉,站在拱桥上不断环顾四周,人很多,但却没有裴知南的影子。 “嘖,来晚了。” “天黑了至少两小时了,让这妮子白等了。” “走吧,去一趟裴府。”他出於愧疚,想著还是跟裴知南当面解释一下自己不是有意失约的。 “是!” 秦牧走下鹊桥,径直朝城西裴府走去,但刚经过桥下一条巷子时,突然,他的脚步停下,目光透过人来人往的潮汐,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陛下,怎么了?”青鸟轻声,手里拿著秦牧的外衣,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充当好了贴身宫女这个角色,贴心伶俐。 “那好像是裴府的马车。”秦牧挑眉,而后迈步走进了巷子。 一开始他还不是很確定,毕竟这小巷子里很黑,也没什么人,但一走近之后,他就確定了! 裴家不是京城人,而是青云郡过来的,两地虽然不算太远,但文化差异还是有的,京城本地的马车一般是用锦绣做帘,但青云郡则是用本地的青绣。 两者都是刺绣,但是风格却是截然不同,眼前这一辆停靠在巷子里的马车很明显是青绣。 “有人吗?” “二小姐?” 秦牧试著喊了喊,甚至敲了敲马车,但除了马儿嘶鸣了两声,別无回应。 他轻轻掀开帘子,只见马车內两女一男躺在里面,没有动静,像是昏迷,而且其中一人秦牧还在贺氏钱庄见过,是裴知南身边的人。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眾人惊诧! “不好!”秦牧衝上马车。 “醒醒,醒醒!”他奋力摇晃著。 一名丫鬟迷迷糊糊地醒来,眉头紧蹙,摸著脖子,似是十分痛苦。 当看到秦牧,她嚇了一跳:“啊!!” “是我,二小姐呢?!”秦牧急切道,没见到人,本能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秦公子,是你!”丫鬟死死地看著秦牧。 “二小姐她……”她环顾四周,脸色一白:“秦公子,二小姐,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轰隆! 此话犹如惊雷直接劈在了秦牧身上,从头凉到脚,完了,出事了! “什么跟我在一起?” “到底发生什么了?”他急切追问。 丫鬟面色苍白,看著秦牧的脸上,也意识到了不对。 ”秦公子,刚才我们陪同小姐在鹊桥等你,然,然后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您的僕从,说带小姐去见你,然后我们就拐进了这条巷子。“ ”然,然后……我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丫鬟声音颤抖,彻底不安:“二小姐,没跟您在一起吗?” 秦牧闻言,怒不可遏:“王八蛋,是谁在冒充我?” 砰! 他一拳重重的砸在了马车上,將另外两人都给惊醒了,但他没有再问,一看这三人就被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 “郑功!”他跳下马车,大喝一声,十万火急,如果裴知南因为自己迟到而出了事,那他会內疚一辈子的。 “卑职在!”郑功大喝。 “立刻给我调集禁军,以鹊桥为中心,地毯式的搜索二小姐的踪跡!” “只要提供有用消息者,赏百两!” “是!”郑功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迅速带人离开,只留下了两名乔装禁军保护。 秦牧心急如焚,衝出去又冲了回来,抓住丫鬟问道:“你们三个还记不记得当时那个人的长相?” 三人惶恐不安,两名丫鬟甚至已经哭了起来,二小姐丟了,她们回去根本没法交差。 那名马夫稍微好一点,但也是嚇的毫无血色,回忆道:“秦,秦公子,那个人戴著一顶灰色的毡帽,脸上全是鬍鬚。” “还有呢?” “还,还有,我,我记不清了。”马夫结巴。 秦牧无语,没时间在这里问了:“走!” 他快速衝出巷子,而后急切的环顾四周,突然有一丝无力感,京城灯会人流络绎不绝,地方之大,想要找一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这上哪里去找裴知南? “陛下,別急,等禁军来了,找人应该会很快。”青鸟安慰,眉头紧蹙。 秦牧一怔,脑中灵光一闪,仿佛被这一句话提醒到了什么。 贼人將裴知南掳走,做贼心虚,肯定不敢走大路,应该会选择一些偏僻冷清的巷子。 想到这里,他瞳孔一缩,瞬间有了方向,死死环顾四周,整个鹊桥四周人满为患,也只有两条小巷子没什么人走动。 “青鸟,你带两名丫鬟沿著那边找!” “马夫跟著我!” “一旦有线索,即刻通知搜索的禁军!”他急切却不慌乱。 “这……可是……” “別可是了,再晚一会,就只能收尸了!”秦牧大喝。 “是!”青鸟等人只能照做。 第51章 別怕,我带你出去! 噌! 一瞬间,秦牧带人冲入巷子。 繁华的京城,热闹的灯会,仿佛和他没有任何关係,他的耳边只能听到风声和自己的喘息声。 二小姐,等著我! 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跟你姐姐交代! 一丝汗水从心急如焚的秦牧额头滑落,虽然只见过两次,但他对於清纯善良的傻白甜裴知南,已经有一种强烈的好感。 “……” 一刻钟后,一千禁军正式雷霆出动,宛如钢铁洪流涌入了热闹非凡的集市之中,瞬间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禁军对外宣称是抓捕逃犯。 “让开,让开!!” “见过这个人没有?” “带著一顶灰色的毡帽,大概这么高!”禁军三人一队,逢人就问,整个京城都遍布了他们的身影。 “宫中有令,若能提供线索者,赏百两!”有禁军设点,敲锣打鼓,动作迅速。 悬赏榜下,百姓围拢,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 “禁军都出动了!” “是啊,画像上面那个女子可真好看,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姑娘。” “……” 某一条人烟罕至的巷子里,吶喊巨大。 “二小姐!” “二小姐?” “你在哪?” “裴知南!!”秦牧卯足力气大喊,可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迴荡声。 咔嚓! 他踩断树枝,停了下来,双手撑著膝盖,整个人气喘吁吁,呼吸急促,已经不知道追出来了多远,几乎每一条巷子他都找了,但毫无裴知南的踪影。 原本跟著的马夫和禁军也在追寻中被甩的无影无踪。 望著两边黑黢黢的巷子,和远处传来的灯火和喧譁声,一种无力感笼罩秦牧全身,让他心神不寧。 到底是谁在暗中出手? 到底是谁在偽装自己? 裴知南才十七岁啊!清纯漂亮!他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就慌了。 “混蛋!!” 他发怒,一拳砸在墙壁上。 砰! 一只野猫从角落里被惊嚇,一溜烟的跑的没影了。 巧合的是,秦牧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目光却突然一聚,而后冲了过去,野猫掠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东西,在毫无人烟的巷子非常显眼。 他一手捡起,整个人一震,居然是一顶灰色的毡帽。 “是凶手的!” 他整个人凛然一惊,双眼射出了如同火炬一般的光芒,绝望的眼神中瞬间燃起了希望。 “我找对了!” 而后他不由分说继续朝前往衝去,一边冲,还一边大喊。 “二小姐,二小姐!!” “你在哪?!” 巨大的声音响彻黑夜,传得很远。 但除了被惊走的野猫之外,没有任何人回应。 这些地方本就偏僻,加上灯会的原因,百姓都去东湖那边了,此地几乎是一大片的空城。 就这样,秦牧又沿著巷子追了三里路出去,到了一个分岔路口,他再度有了发现! 一只绣鞋掉落在了路上,极度显眼!这只鞋做工精细,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才能穿得起的东西,根本不会出现在这贫民居住的巷子里。 “草泥马!” 秦牧攥紧鞋子,破口大骂,双眼浮现了凶狠的神色,如果今夜裴知南出了事,他要让所有凶手死无葬身之地! 噌! 他再一次冲了出去,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因为他知道,晚一秒,裴知南就多一秒遇害的可能。 一个转弯,秦牧却突然一个急剎车停了下来,双眼死死的看著前方! 死胡同! 前方是一个死胡同,绣鞋掉落的方向,是一个死胡同,尽头乃是一个破败的旧宅,不算大,老实的屋檐下蜘蛛网密布,悬掛著两顶灯笼,散发著黯淡的光泽,透著一种死气沉沉的氛围。 “呼!”秦牧深吸一口气,调整心率,没有时间去通知禁军,隨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棍子,直接逼近。 咯吱…… 推开斑驳木门,瞬间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杂音。 秦牧儘可能的將声音放轻,害怕歹人听到,杀人灭口。 院子里,杂草丛生,应该许久没有人打扫过了,漆黑一片的旧宅,只有惨澹的月光打在上面,带来隱约的光线。 秦牧低头一看,明显看到了一些脚步印,此刻他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人应该就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贴著墙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索了起来。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滑落,先前狂奔近十里,吶喊找人,已经將他的体力耗的差不多了。 毕竟这具身体曾被酒色掏空,秦牧虽然有在锻炼,但还需要时间。 很快,他从旧宅的几间厢房搜到了大厅,这里同样没有灯火,像没有人的样子,但当他靠近的时候,突然! “唔唔唔……” 一阵阵含糊不清的声音从里面发出,虽是细微,但秦牧听到了! 他心中一震,推开门,透过缝隙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残破不堪,布满灰尘的大堂里,一个女子被五大绑在柱子上,嘴里塞了布。 她努力的想要呼救,却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连门口都很难传递出去。 借著月光,秦牧看到了她的脸,不是裴知南,还能是谁? 他顿时鬆了一口大气,还好,人应该没事! 啪! 他推开门,悄无声息冲了进去。 见有人来,裴知南嚇得容失色,剧烈挣扎,往后躲闪,嘴里发出声音:“呜呜呜!” “嘘!” “是我!”秦牧压低声音。 裴知南怔住,看著眼前之人,熟悉的轮廓,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唔唔唔……” “別怕,我带你出去!” “別发出声音,知道吗?”秦牧儘可能温柔的说道。 “嗯嗯!”裴知南乖巧点头,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回应。 秦牧伸手將她口中的布摘下,裴知南刚露出笑容,突然,她的美眸一缩,看向秦牧的背后浮现了极致的惊恐之色。 见状,秦牧背后汗毛瞬间倒竖! 不好…… 第52章 原来是你! “小心!!”裴南音极力吶喊。 砰!! 一声巨响响起,伴隨著一整张椅子四分五裂,秦牧整个人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秦公子!”裴知南大叫,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呜呜呜!”她伤心欲绝,奋力挣扎著,但被捆得死死的,根本动不了。 “秦公子,你快起来,快跑!” “別管我了!” “快跑啊!” 她伤心欲绝的催促,不断吶喊,怕秦牧有个好歹。 “啊……”秦牧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努力甩头,几次想要站起来,但强烈的眩晕感让他看东西都有了重影,別说站起来了,就是半蹲都很吃力。 一道黑影逆著月光笼罩了他,发出冷笑:“桀桀桀……” “没想到你小子你真找过来了。” “来的正好,老夫正愁没地方找你去呢,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阴狠的声音透著一种丧心病狂。 “是你!”秦牧咬牙,用手撑著地面,努力看清了此人的脸,居然是贺氏钱庄的刘金!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为何要绑裴知南了,这就是报復! “桀桀桀……” “是我!” “原来你姓秦啊。”刘金的笑容玩味,带著復仇的快感。 “当初在钱庄的时候,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对老夫的吗?” 说著,他脸色骤变,又是一脚踢了出来。 秦牧仍然眩晕,虽避开要害,但还是被踢中了胸口。 砰! 轰隆…… 秦牧在地面滑行了数米,撞翻了一眾杂物,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呜呜呜!!” “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我可以给你钱,我是裴家的二小姐,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放了他,不要再打他了!” “呜呜呜!”裴知南吶喊,哭泣,看著秦牧被打,心疼不已。 刘金冷冷看了一眼裴知南,眼睛闪过了一丝妒忌。 “小兔崽子,都这个时候了,这裴家千金还想著你,你的命够可以的啊!” “可是我呢?” “我被你们害的逐出钱庄,一无所有……”说著,强烈的落差感让他本就不好看的老脸瞬间扭曲起来。 厉声嘶吼:“老夫今夜要你们两个也不好过!” 秦牧艰难的从地上抬起头,嘴角有著鲜血,咬牙道:“你的下场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得了谁?” “有本事放了她,咱们两个男人解决?” 刘金冷笑:“小兔崽子,你以为老夫会听你的鬼话吗?” “今天一个都別想跑!” “先弄残了你,再来玩这个女人,桀桀桀,哈哈哈!”他仰天疯狂大笑,似乎在为自己的復仇计划而兴奋。 秦牧突然眼睛一亮,犹如两柄锋利的神剑。 他抓住机会,忍住剧痛,突然躥了起来,以百里衝刺的速度化作残影,直扑刘金。 刘金余光一闪,瞳孔收缩,不好! 砰! 他整个身体瞬间失去控制和平衡,急速撞向门窗。 “小兔崽子,鬆开!”刘金怒吼,用手肘不断砸在秦牧的后背上。 砰! 砰…… “啊!!”秦牧怒吼,选择硬抗,用尽全力推动刘金。 轰隆! 年久失修的门窗瞬间被撞出了一个大洞,伴隨著刘金悽厉的惨叫声,从东厢房一路撞了出去,一扇接著一扇,动静极大。 砰,砰,砰…… “秦公子!” “秦公子!” “不要,不要啊!” “不要管我!”裴知南哭喊,从小被保护在手掌上的千金大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看著为自己拼命的秦牧,一颗心都快要碎了。 轰隆! 最终,在撞碎了足足五扇门窗之后,一切安静了下来。 良久。 豆大的泪水从裴知南的脸颊滚落:“秦公子,不,呜呜!!” 她以为秦牧怎么了,崩溃大哭,伤心欲绝。 但很快,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別哭了,我又没死。” 裴知南梨带雨的脸蛋猛的抬起,死死看著那片黑暗处,烟尘瀰漫,一道影子喘著粗气,踉踉蹌蹌地走了出来。 “秦公子!”她瞬间惊喜,热泪盈眶地吶喊出来。 “咳咳咳!”秦牧咳嗽,一瘸一拐,看著梨带雨,哭得跟死了男人的裴知南哭笑不得,这妮子真是太单纯了,所有的情绪都很简单,仿佛一株青莲,不被世俗污染。 “我没事。” 秦牧揉了揉生疼的背后,极力忍著,刚才被偷袭那一凳子,实在太重了,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秦公子你没事太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裴知南又哭了起来,觉得是自己给秦牧惹了麻烦。 秦牧不由咧嘴一笑,这爱哭的妮子倒是让人心疼。 他正欲上前帮其鬆绑,但突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了背后隱约的一点声音,脸色瞬间一冷。 让其偷袭一次,就不可能有第二次。 “去死吧!!”满脸伤口,扎满木屑,形如走尸的刘金扭曲嘶吼,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手握一把匕首朝秦牧背后狠狠衝来,速度极快。 “小心!”裴知南大喊,美眸惊悚。 “哼!”秦牧重重冷哼,转身一脚,用尽全力。 砰! 喀嚓……刘金胸口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箏往后倒飞。 “啊!!” 噗…… 隨后刘金的惨叫戛然而止,重重的撞在墙上,一动不动。 他艰难的往下看去,一根粗如手臂的断木刺穿了他的胸口,滚烫的鲜血正疯狂的溢出,染红身躯。 他张大嘴巴,瞳孔惊惧,青筋暴露,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是什么都抓不到,不过一会,当场暴毙! “呸!”秦牧啐了一口。 如此血腥一幕,看的裴知南小脸煞白,半天没能回过神。 “別看了,小心晚上做噩梦。”秦牧挡住了她的视线,迅速蹲下帮其鬆绑。 啪! 一根根绳索断裂落地。 重获自由的裴知南足足愣了好几个呼吸,才反应过来,砰一下的冲入了秦牧的怀中,一双皓腕死死抱住秦牧,直接大哭出来。 “呜呜呜!!” 秦牧能感觉到她泪水的温热和身子的抽噎,愣了一下,而后苦笑,这妮子太爱哭了,不过哭出来就好了,他不由伸手轻轻抚摸裴知南的后背,以示安慰。 第53章 少女的拥抱 良久。 哭声渐渐停止,旧宅外突然响起急促密集的脚步声,以及大量的火光透了进来。 “陛下!” “陛下!!” 禁军终於赶到,郑功神色紧张地带队冲入宅子。 察觉有人来了,裴知南擦了擦眼泪,这才慌乱地鬆开了秦牧,红彤彤的眼睛闪过一丝羞色。 “陛下!” “我等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我等救驾来迟,还请恕罪!”大量禁军一字排开跪拜,神色惶恐不安。 秦牧无语,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回头看了一眼哭成猫的裴知南,她也看著秦牧,只不过一双清澈好看的大眼怔怔地,带著震惊,弱弱地问了一句。 “秦公子,他们叫你……什么?” 秦牧瞬间扶住额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郑功几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好像说漏嘴了,一个个神色尷尬,看向秦牧。 秦牧则狠狠瞪了眾人一眼。 “……” 一小时后,灯会还在继续,京城依旧人声鼎沸。 但经歷了这么一场突然的变故后,秦牧也没心情逛灯会了,下令收队。 裴府后门巷尾。 一辆马车停靠在此,禁军放风,安静无比。 “秦公子,那这么说,你真的是?”裴知南清纯的脸蛋震惊,像是做梦一般。 秦牧苦笑:“对。” “但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朕没有告诉你姐。” “你能答应朕,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裴知南点头如捣蒜。 “那说好了,这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拉鉤?”秦牧笑道,伸出一根手指。 裴知南诧异:“陛下,皇帝也拉鉤吗?” “那当然了,一样的吃饭放屁拉屎。”秦牧笑道。 噗…… 裴知南笑出声音,一张脸蛋通红,都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而后伸出一只手。 秦牧直接鉤住。 那一刻,一阵微风吹来,捲起了帘子,月光洒落在二人的身上,美好极了。 裴知南宛若触电,一颗芳心砰砰跳动,看著秦牧俊朗的五官,有些痴痴入神。 良久。 秦牧打趣道:“再不回去,你姐可要发现了。” 裴知南这才回过神来,脸颊瞬间通红,宛如是春天的桃一般,粉白相间,好看极了! 闪电般收回手,闪躲道:“陛下,我走了。” “誒,等等!” 秦牧跟著跳下马车。 “陛下,怎么了?”她精致甜美的脸颊红红的,低头看著脚尖,应了那句话,少女的脸红,胜过世间一切绝色。 “今夜朕迟到了,灯会也没有赏成,是朕不好。” “不不不……”裴知南摇头如拨浪鼓,神色紧张。 秦牧伸手打断,目光认真:“你不用害怕什么,本来就是朕不好,这次灯会没有赏成,朕答应你,找个时间,接你入宫,朕陪你赏御园,那里虽然没有灯会热闹,但却比灯会还好看,什么都有。” “真的可以吗?”裴知南惊喜,而后察觉自己有些不矜持了,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咬了咬嘴唇。 “当然。”秦牧一笑,打心眼里喜欢这单纯甜美的妮子,跟她在一起,仿佛心都能融化。 “还有,你別叫朕秦公子或是陛下了,太生分了,要是你不嫌弃,就叫秦大哥吧?” 裴知南不好意思道:“这……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我……” “没事,就喊秦大哥,否则朕要生气了!”秦牧故作不满。 “別!” “我喊,我喊!” “秦大哥!”裴知南生怕他不高兴。 “誒!这就对了嘛!”秦牧拉长声音。 裴知南脸蛋一下子就更红了,银牙紧咬红唇,看了看家里。 “那秦大哥,我……我回去了?” 秦牧点头:“回去吧。” 裴知南一步三回头地跟著下人回了后门。 看著她安全到家,秦牧才放心转身,准备登上马车,但就在这时候。 “秦大哥!”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秦牧回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裴知南从后门飞一般又冲了出来,一头乌黑长髮飞扬,青色长裙纷飞,仿佛是月光下的一只蝴蝶一般。 砰! 她重重的冲入秦牧怀中,竟是主动给了秦牧一个拥抱。 这一幕,嚇得她两名贴身婢女齐齐张大了嘴巴,能塞下一整颗鸭蛋! 礼教森严的时代,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深入人心,她们实在难以想像平日里知书达理,单纯乖巧的二小姐能主动去拥抱一个男人! 这传出去,街坊邻居不得炸开锅? 秦牧也楞了一下。 “秦大哥,谢谢!” 只听见裴知南用细弱纹丝的声音说了一句,而后她逃一样的迈开莲足,逃了回去,月光下她的耳垂滚烫赤红,她的背影少女感十足。 秦牧轻轻嗅了嗅空气中她残留的味道,有一种很好闻的处子体香,而后不由一笑,老脸破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裴知南才十七岁,虽然在古代是个大姑娘了,但在后世,那可是高中生,而且是那种至少全省闻名的清纯高中校! 而他二世为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情场浪子。 看了一眼唯美的月色:“走吧,回宫。” “是!” …… 回到皇宫,已是很晚。 御书房灯火通明。 “啊!!” “轻点!” “婉儿姐姐,轻点,疼!” 秦牧的声音多少带点让人羞耻的成分。 站在外面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脸色古怪,圣书才女和陛下在里面…… 华丽的御书房內。 上官婉白皙的额头满是黑线,圣洁如天仙的脸蛋生生是没绷住。 “陛下!” “你能不能不要乱叫?” 秦牧赤著上半身,做出一副痛苦表情:“可是真疼啊!” 上官婉圣洁脸蛋带著一丝责备和担心,嘴上虽然说著,但手上上药的动作却是轻了不少。 “陛下,非我多嘴!” “您堂堂一个天子,出宫就算了,怎么会弄得这么一身伤?我听曹安民说,晚上的时候禁军还大规模出动了。” “到底怎么回事?” 秦牧一脸苦笑:“遇到点突发情况。” “突发情况?” “这次您是受伤,下次呢?” “您是一国之主,九五至尊,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您有个三叉两端,我怎么……大家怎么办?” “这么多人追隨您,还指望著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上官婉罕见责备,婉约的脸蛋写满了严肃。 第54章 和上官婉进入冰点! 秦牧嘿嘿一笑,倒也没有生气,身边能有这么一个亦师亦姐的绝色美人关心,这是打著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放心。” “今夜真是意外,以后朕不会再將自己暴露在危险中的。”他回想起今夜的事,也是一阵后怕。 如果砸向自己的不是一张凳子,而是一把刀的话,后果將不堪设想。 而且今天救人,短板也暴露了出来,禁军毕竟是军队,负责镇守皇宫,在面对这样的任务时,其实是不对口的,所以他开始暗自考虑,要不要创造一个类似锦衣卫的部门。 上官婉深吸一口气,眉头舒展一些:“陛下,最好如此。”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陛下。” 秦牧挑眉:“什么事?” “我听喜顺公公说这一段日子您都没有去过后宫?”上官婉有些诧异,在她看来,秦牧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有些喜好美色,这么久没去过后宫倒是很新奇。 “对啊。”秦牧一脸淡定道:“国家不稳,何谈风雪月?” “朕现在一心只想要肃清逆党,保社稷安稳!” 上官婉美眸睁大,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著秦牧,这话不像是能从秦牧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了?不相信?”秦牧一脸正人君子。 上官婉直接摇头。 秦牧额头满是黑线,转身过来:“我说,婉儿,难道朕在你心里就那么好色不堪?” 见到他赤著的上半身,上官婉脸颊一红,赶紧將秦牧推了回去:“陛下,还没上好药!” “微臣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陛下应该早些有一皇储,毕竟立太子,乃是国本。” “皇家源源不断的传承是最重要的!” 秦牧咧嘴一笑,原来是催生啊! 的確,皇帝的子嗣一向都是天大的事,乃是国祚绵延的象徵,也不怪上官婉这个託孤大臣,圣书才女会提醒。 “这还不简单,婉儿给朕生一个唄。”他嘟囔了一声。 “嗯?陛下你说什么生一个?”上官婉茫然,没听太清楚。 “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秦牧赶紧打哈哈敷衍过去。 “那陛下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上官婉试探道,美眸认真:“如果能有一位德才兼备的妃嬪执掌后宫,那么后宫的琐事就不需要陛下操心了。” 闻言,秦牧试探性看了一眼婉约圣洁的上官婉。 “这个嘛。” “你別说,还真有一个人选!”他煞有其事。 “噢?陛下,是谁?”上官婉美眸好奇,很想促成这件事,以稳固江山社稷,其他的她没有想那么多。 “嘖……”秦牧故作为难。 “就怕人家不同意啊!” “怎么可能?陛下,后宫之主这个位置天底下多少人打破头颅都想要,怎么会有人不想?” “若陛下有所担心,那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就是。” “您说,是那个世家的姑娘?”上官婉显得非常主动,心想只要能给秦牧一个皇后,秦牧也许就不会在对她有那种想法了。 “真的?你保证?”秦牧回头挑眉,眼神略微有些蠢蠢欲动。 “真的!”上官婉点头。 “嘿嘿。” “说吧陛下。”上官婉浅笑轻顰,还以为秦牧是不好意思。 但下一秒,她的笑容戛然而止! “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一瞬间,上官婉的笑容僵住,整个御书房的氛围进入了一种落针可闻的死寂。 而后,她的眉眼闪过了一丝惊慌,最后是慍怒。 “陛下!”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朕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秦牧眼神认真:“你是文圣后人,圣书才女,在天下读书人心里乃是精神领袖。”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比你更合適当皇后的了。” “再者,反正咱们也有约定,只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要不然……” “陛下,够了!”上官婉圣洁脸蛋很不好看,放下手中药瓶,退后三步,神色严肃,她意识到再这样下去,秦牧只会越来越出格。 “您自己说过,在您没有达到目標之前,保持和微臣的君臣,师生距离的?” 秦牧上前一步:“婉儿……” “还请陛下称微臣夫子!”上官婉態度坚决,后退一步,一反常態,没有了平日的婉约和气。 秦牧无奈的摸了摸额头,倒也没有生气,这女人最宝贵的东西被自己夺走了,毫无怨言的帮自己稳固皇位,对上官婉他有的只是爱意和珍惜。 只不过她太轴,等到哪天估计时间短不,秦牧有点等不了。 “如果以后陛下真的扫清逆党,做到这一切,微臣也……也无话可说。”上官婉又道,似乎是怕秦牧不高兴。 “但现在陛下是陛下,微臣是文圣后人,世代辅佐天子为己任。” “如果陛下以后再提那件事,或是再送一些玩物丧志的东西给微臣,微臣只能离开皇宫,永远离开!”她加重语气,神色拒人於千里之外,仿佛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回到了原点,只剩下君臣之谊。 “这么决绝?”秦牧挑眉。 “陛下,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她不敢看来,也没有正面回应,但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蛋充满了距离感。 “微臣告辞。” “以后若有正事,让喜顺公公通知即可。”说著,上官婉跪地行了一个大礼,而后离开。 秦牧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目送著她的离开。 一直走到门口,他才忽然开口:“朕不信,你的心真的和你的外表一样,波澜不惊。” 上官婉绝美的背影微微一颤,没有回话,还是坚定地走了。 …… 隨后一段日子,他和上官婉的关係降至冰点,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二人几乎没有见面。 上官婉为了快刀乱麻,斩断不该有的东西,甚至开始闭关,专心研究起学问来,就算是替秦牧挑选文臣,处理一些公务也是单独进行,然后由喜顺代为转呈。 秦牧主动去找过她,可这女人的脾气不是一点的轴,不肯相见,强行要见,就是恩断义绝! 第55章 白银到帐,重启早朝! 当然,秦牧並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他趁著银两还没进入国库,李密方面还没有完全惊动,秘密提拔了七十三名朝廷命官,虽然这些官员大多四五品,在朝堂上缺少能和李密把持的內阁对抗的能力,但好在是这些人都是通过上官婉精挑细选出来的年轻进士,敢想,敢干。 御史台和户部这两个已经几乎半废的部门,算是被秦牧盘活了,至於刘封以及刘熙这两个狗东西的那些门生故旧,则被秦牧以各种罪名给扫地出门了。 另外,他每天清晨,傍晚都会高强度地锻链身体,几天下来,初有成效。 与此同时,以京城为中心,正在中原掀起了一股火爆的“香皂”风! 靠著秦牧穿越人士的发明,以及裴北音的商业头脑和雄厚实力,香皂顺利一炮而红,在短短的时间內风靡京城,並且朝外地席捲。 七月一日,京城全面入暑。 清晨,炎热的天气烘的大地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熔炉,秦牧刚刚甦醒,身上全是汗水。 “报!!” “陛下,陛下!” “急报,急报!”郑功大喊,身为禁军大將,他一向很少如此失態。 正在擦拭身体的秦牧一愣,心中咯噔一下,似乎猜到了什么,直接冲了出去。 “陛下,陛下,您还没有穿衣服呢。”青鸟在后面追著。 砰! 秦牧推开朱红大门,一路来到御书房外的园里。 “卑职参见陛下!” “说重点!” “回陛下,到了,七十万两白银如数到帐,就在刚刚清点完毕,全部进入国库!”郑功激动道。 “哈哈哈哈!”秦牧赤著膀子,在太阳底下大笑出声,那声音要多畅快有多畅快,虽然比预期晚了一些,但总归是到了。 “好!” “很好,这事你办得不错!” “来人,立刻通知朝野,恢復早朝,命文武百官即刻入宫,共议大事!” “是!!”郑功抱拳大喊。 而御书房內外,皆是陷入了狂喜之中,国库危机解除了! 追出来的青鸟还一头雾水,太高兴的秦牧一激动,抱著青鸟標致的脸蛋就是一口啃了下去。 木马! “哈哈哈,更衣,给朕更衣!” 青鸟的脸颊噌的一下通红,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男人亲! 顿时,四周的宫女们皆是投来了一个羡慕的眼神。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青鸟姐姐可真得陛下喜爱啊。” “没错,以后青鸟姐姐恐怕迟早要晋升后宫嬪妃,咱们得巴结紧点。” 听著议论,青鸟更加尷尬和受宠若惊,面红耳赤的跟了进去。 不久后,金鑾大殿。 太阳普照,万相归一,庄严神圣。 “陛下到!” “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此地,停了近小半月的早朝,总算重启。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文武大臣跪在地上交头接耳:“怎么突然早朝了?没有收到风声啊。” “老夫还在睡觉,险些迟到。” “没错,太突然了。” “咦,怎么朝中多了这么多生面孔,都是些年轻人。” “咳咳。”一道咳嗽声打断了朝堂的议论声,秦牧一身金色龙袍,威严霸气,多日的苦练让他多了一丝硬朗感,少了一些虚浮。 “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文武百官哗啦啦地起身。 秦牧扫视一圈,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咦?” “摄政王呢?怎么没来?” 闻言,一名狗腿子大臣立刻走出,笑道:“回陛下的话,王爷近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適,已无法覲见。” “此事吏部已有通报。” 秦牧冷笑,这是跟自己摆谱吧?大热天的感染风寒,也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也不重要了,李密不来,他反而好发挥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勉强了,毕竟摄政王身体要紧。” “陛下宽宏大量,我等佩服!”眾大臣拱手。 但紧接著,秦牧话锋一转:“喜顺,一会下了朝记得给摄政王送两盒人参去,让他好好保重身体,毕竟年纪大了,多活一年是一年。” 砰!! 好些大臣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下去,不断擦汗。 而摄政王党羽则是一脸难看,这是对他们所有人的警告么? “是!”喜顺弯腰领命。 “好了,近些日子朕疏於朝政,多日未曾早朝,也不知最近情况如何,诸位爱卿可有本要奏啊!”秦牧摆摆手,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站在朝臣之中的唐敬等人,目光皆是诧异,这些日子陛下可是没少处理奏摺啊,何必要做出一副什么都没管的样子。 顿时,朝堂之中,瞬息之间,无数目光交织,很快变完成了会意。 最终工部尚书李克走出,手握玉如意,满脸堆笑。 “稟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何事?”秦牧挑眉。 李克的脸色迅速变得难看,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陛下!” “朝廷拖欠八万三千余名劳役的工钱,拖不住了啊!”他哀声。 “还有京师各地的士大夫读书人为修建私塾,藏书阁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到处宣扬陛下言而无信,国库空虚的言论,微臣担心,长此下去,恐国之不国啊!” “没错,陛下,而今摄政王身体抱恙,任国库又空虚至此,人心惶惶,虽各部军餉已有序发出,可仍旧是杯水车薪啊!” “陛下,一月至期將至……” 紧接著,又是十余名大臣相继站了出来,將局面说的好像是天要塌了一般,根本不觉得秦牧能扭转局面。 唐敬气的吹鬍子瞪眼,立刻忍不住要站出来,他是知道近期银两入帐的。 但秦牧一个眼神將其制止,而后故作脸色难看道:“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那依诸位爱卿来,该如何处理?” 眾人闻言一喜。 工部尚书李克立即拱手,顺势道:“稟陛下,微臣以为,当请摄政王出山,主持大局!” “摄政王一心为国,想必不会计较午门之失。” 此话一出,多人震怒! “陛下在此,尔敢称摄政王主持大局?” “没错,李尚书,你的言词当诛!” “陛下乃真龙天子,万臣之主,只有陛下治理天下,何来摄政王出山一说?” “你说午门之失,什么意思?” “……” 一时间,骂声不断,足有几十人! 满朝错愕! 李克等人都被突如其来地群起而攻之,打得不知所措,眼神茫然,这些人是? 第56章 一言为定,双喜临门! 龙椅上的秦牧嘴角上扬,暗自点头,这些年轻读书人由上官婉选拔,再由他亲自任命,不得不说,的確不错。 这也是他对这些新提拔的官员的一次考验,很明显,这批人用对了,立场坚定,敢於和摄政王党羽开喷。 李克被骂的狗血淋头,顿时怒了:“哪里来的竖子,敢顶撞老夫?” “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谁让你们来这大殿撒野了?” “吏部怎么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当陛下不存在吗?”摄政王党羽纷纷加入,开启对喷。 其余说不上话的大臣也是皆带著疑惑:“这些人是谁?为何从未见过。” “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和李克等大人对骂。” “吏部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吗?怎么来的?” “……” 眼看著双方口水战逐渐升级,秦牧不急不缓敲击伏案。 砰砰砰…… 顿时,金鑾大殿安静下去。 秦牧笑呵呵道:“忘了告诉诸位了,这位是御史中丞毛元,他身后的是监察御史左右杜清,黄芝。” “还有他,他,是新任户部左右侍郎,袁新,左青云,那边的两人是户部巡官……” 隨著一大串的名字说出来,满朝文武震惊! 这些不都是前些日子被处死空缺出来的位置吗? 顿时,摄政王党坐不住了。 “陛下!” “这是何意?” “微臣记得户部除刘熙大人尚且赋閒,可其余大臣可都在职,怎么突然换人了?” “没错!!” “陛下,为何换了这么多的人,我吏部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吏部尚书朴鹤激动质问。 秦牧脸色微沉。 “朴大人,朕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跟你商量了?” 朴鹤一颤,感觉到了一股杀机,瞬间冷静下来。 砰然跪地:“陛下,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微臣是说百官任用,当由吏部討论,上报名单,由陛下裁夺,再打回吏部,进行任免。” “况且这么多的朝廷大员任用,当由內阁討论啊!” “没错,没错!”一大帮的大臣异口同声的附和。 秦牧冷笑,要是老子拉著內阁一起討论,选上来的人能用?只怕全是你们摄政王党的亲信! “朕已经裁夺,这不是通知你们了吗?” “你们吏部走个流程就行了。” “陛下!!”朴鹤更是强烈不满。 秦牧的脸彻底一垮,给你脸了? 一股帝王杀机毫不掩饰铺天盖地碾压而去。 “你想说什么?” 不轻不重的语气宛若雷霆炸进了这方寸之地,朴鹤只觉得胸口发闷,浑身颤抖,不自觉的就跪了下去。 同一时间,负责秩序的禁军齐齐用冰冷的眼神看了过去。 “陛下,微臣……遵命!”朴鹤咬牙,即便再怎么不服,也不敢顶嘴了。 “既然如此,那就照办吧!”秦牧摆手,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场,压根没有搭理下面的那帮人。 唐敬等人看著这一幕高兴无比,不断的用手抚摸鬍子,笑容灿烂,多久了,多久没有这样扬眉吐气过了! 摄政王党不甘,却也没有办法,脸跟猪肝色似的,眼神死死看著那些被秦牧任用的年轻官员,如同看著眼中钉,肉中刺! 而这些年轻官员热血激昂,毫无畏惧的看了回去,也是这时候,朝廷两大阵营对立初见雏形,不再是李密党的一言堂。 这时候,太常贾羽走了出来,眼神不善的看了唐敬等人一眼。 再次发难:“陛下!” “即便如此,微臣认为,还是要立刻请出摄政王和刘大人!” “现在国库空虚,各处拨不出钱,这些新上任的官员能做出什么来?” “宫外现在谣言纷飞,朝廷即將失信於天下,稍不注意就要酿成大祸,除了王爷和刘大人,筹钱的事没有人可以办到!”他跪地朗声。 “附议!” “臣附议!” “请陛下立刻恢復刘熙大人官职,请摄政王入朝!” 齐刷刷的声音响彻金鑾大殿,至少半数以上的大臣参与了请愿。 看似请愿,实则是裹挟,逼秦牧低头,刘熙一旦回来,户部和国库的掌控等於又交出来了,而求李密筹钱,那更是一种投降! 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只会觉得李密才是救世主! 秦牧冷笑,却没有发怒。 眼神紧紧盯著带头的太常贾羽,这廝还是李密的妹夫。 “贾大人,你怎么知道朕筹不到钱,朕若是筹到了,你当如何?” 贾羽拱手,目光中闪过了一丝不屑,要能筹到早就筹到了,他可是知道军餉有很大一部分是靠变卖宫中的古董变现的。 “陛下,如果这笔钱筹到了,微臣可以自脱朝服,告老还乡!”他朗声大喊,底气十足。 秦牧眼睛一亮,不动声色:“你確定?” 站在不远处的董太书等老狐狸感觉有点不对劲,想要阻止。 但自信狂妄的贾羽直接拱手:“回陛下,微臣確定,別说告老还乡,就是把头割下来又如何!” “好!” “一言为定,双喜临门!” “来人!” “臣在!!”郑功,唐敬二人直接走出,仿佛早有准备一般。 不好! 能站在这里的都不是傻子,明显感觉到上当了,但想要打断已经来不及。 “立刻昭告天下,午时一刻,宣德门前,朕要打开国库,发放俸禄,结清工钱!”秦牧大手一挥,霸气侧漏,不过对方反悔的机会。 此话一出,朝廷迅速炸开了锅。 “什么??” “国库有钱了?” “不,不可能……”贾羽脸色闪烁,不断摇头,突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这绝不可能!七十多万白银,陛下不可能拿得出!” “……” 很快,告示张贴出去,禁军敲锣打鼓的通报全城。 一瞬间,轰动四方,一传十,十传百,超过万人纷纷赶赴皇宫九门之一的宣德门! 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热议纷纷。 如此阵势让站在城墙上的百官更加不安,不会真有钱了吧? 等秦牧一身龙袍赶到这里的时候,正好午时,他望著宫门前人山人海,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数万劳工,以及大量的读书人。 国库欠下的债务,大头就在他们身上了。 “陛下,是陛下来了!” “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宫內宫外,密密麻麻的人流集体下跪,声音震天。 等礼一行完,立刻就有人迫不及待大喊:“敢问陛下,朝廷说今天给我们结清工钱,俸禄,是不是真的?” 有人带头,下面瞬间炸开了锅。 第57章 李密的雷霆怒火! 秦牧抬手,帝冕摇晃,顿时下面乌泱泱的人群安静下来。 “朕说过一个月之內给天下一个满意的答覆,朕说到做到!” “每一个登记在工部的工人,都能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一分钱,不仅如此,朕做主,每人额外补贴二两纹银,以示补偿!” 此话一出,下方迅速炸开了锅,欢呼吶喊不绝於耳。 “陛下,那您登记之时承诺给我们建立的私塾,藏书阁呢?还算不算数?”有穷酸读书人吶喊。 “算数!”秦牧大喝。 “朕现在宣布,在京城即刻修建二十四处私塾,三处藏书阁,以供平民百姓使用!” “拿到工钱的工人可以报名,管吃管住,工钱每月一两二贯,月结!” “另外,朕在此宣布,以京城范围百里內,百姓赋税免除一年!” 轰! 此话一出,再度轰动宣德门。 “什么??” 无数大臣惊骇,齐刷刷看向秦牧,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要知道在乾朝,工人是很低下的,一般来说管吃管住,一月再给个两贯钱就谢天谢地了,可秦牧足足加了一两! 关键是还免赋税一年! 没有赋税,朝廷哪里来的钱? 即便是唐敬等大臣都嚇了一跳,忍不住出口阻拦:“陛下……” “放心,朕自有打算。”秦牧抬起一手,自信无比。 与此同时,宣德门前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吶喊声。 “我等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仁德,陛下仁德啊!!” 多少百姓哭喊,不断磕头,顶礼膜拜,將秦牧当成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望著这一幕,林立的摄政王党自然是脸色难看,但他们还是不相信秦牧能拿出银子来。 但下一秒,他们绝望。 “开门,放银!”秦牧大喝,气吞山河。 喀喀喀…… 沉重的宣德门缓缓拉开,禁军黑压压的身影浮现,押解著大量的马车,隨著一箱又一箱的打开,白的银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轰! 百姓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疯狂往前冲。 “不,这不可能!” 太常贾羽站在宫墙上踉蹌后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有董太书等大臣们一个个脸跟吃了死苍蝇似的,压根说不出来话,不是说陛下一定筹不到钱吗? 秦牧嘴角上扬,回头看向贾羽:“贾大人,怎么说?” “这里至少有七十万白银,结清国库支出绰绰有余,钱朕是拿出来了。” 此话一出,群臣鸦雀无声。 贾羽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陛下,您这不是挖了一个坑,让微臣跳吗?” “您明明都……” “明明都什么?”秦牧冷哼:“君子一言,駟马难追,你在金鑾大殿上自己立下的誓言,难不成想欺君?” 贾羽一颤,欺君可是死罪! 他瞬间欲哭无泪,此刻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该说那一句话啊! 董太书出来打圆场,一脸笑容道:“陛下,既然国库结清债务,免除危机……” “朕让你说话了么?”秦牧不给半分面子。 董太书的脸瞬间涨红,脸丟了一地,但屁都不敢放一个。 “贾大人。” “你自己看著吧,朕等著你的辞呈!”秦牧说完,转身离去,毫不掩饰就是要坑他们,谁让贾羽这个老东西自己要跳进来,施压自己低头。 “陛下,不要,不要啊!”贾羽哭喊,彻底后悔,但秦牧压根没有搭理,扬长而去。 …… 很快,宣德门前七十万两白银一放而空! 拿到钱的劳工尝到甜头,纷纷报名参加修建藏书阁等建筑,以此又推动了对天下读书人的承诺。 算上之前军餉发放,这次危机算是彻底解除。 並且秦牧靠著免税和补贴的事,一炮打响,彻底打了一个翻身仗,原本在民间不怎么样的名声开始有了改观。 京师街头,皆是圣上仁厚的言论。 消息很快传到了摄政王府。 和宣德门前的皆大欢喜不同,李密这边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说什么?!” 院子外树梢上的飞鸟全被惊飞,站岗的那些下人无不是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阴暗压抑的大堂內,跪成一排的人不敢说话。 即便城府如同李密,在听说了宣德门那边的事,也是没绷住,发出了野兽一般的怒吼。 “一群废物,你们是怎么跟老夫保证的,为什么不说话?国库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所有人额头贴地,哪里敢说话,冷汗不断的往下掉。 这下陛下不仅拿出了银子,化解了危机,顺便还將刘熙,贾羽革职,將国库,户部给牢牢抓在了手里,甚至还在宣德门前收穫了一大波民声。 这不可谓不是血亏,亏到姥姥家了。 李密气得一双刀眼都要喷火了,怎么都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气氛低压到极致的时候,突然,一道黑衣人闪身来到李密身边,毕恭毕敬。 “王爷,有消息,跟昨夜灯会禁军突然暴动,救人有关!” 李密一把夺过。 看完之后,他突然毫无徵兆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阴暗中,他的双眼逐渐戾气。 跪在下面的人个个惊诧,抬起头面面相覷,王爷在笑什么? 砰! 李密突然重重地將密函拍在桌子上,眸子交织出了一股狠辣之色。 “怪不得小皇帝敢对京城各地免税,来收拢民心,原来是得到了这家人的財力支持。” “老夫三令五申,禁止各大富商帮助皇帝,结果百密一疏,京城居然跑来了一条大鱼!” “好,很好!” “敢无视本王勒令,支持小皇帝是吧?”咬牙切齿的声音透著滔天杀意,烛火下李密的双眸像是发怒的恶龙一般。 “那就要做好承受本王怒火的准备!” 他大喝下令:“通知下去,三天之內,本王要整个裴府灰飞烟灭,鸡犬不留!” 声音迴荡,厉色尽显,那张密函被李密隨手一扬,落在烛火上,燃烧成了灰烬。 “是!” 第58章 裴知南来了! 下午时分,御书房。 “陛下,劳工们的钱已经全部结清,这里是帐本。” “经核算,还剩下二十二万三千一百二十八两白银,原计划至少有三十万两白银作为建立藏书阁,私塾等地的经费。” “但现在后期……恐怕不够了。” “您又大赦天下,免除了京师百里之內的赋税,这到了下半年,可如何是好啊?”唐敬带著御史台的一眾官员愁眉苦脸。 秦牧笑了笑:“你们是想说朕给劳工补贴,增加工钱,还免除赋税,太过儿戏?” “不不不,不敢!”眾人连连摇头。 秦牧摆手:“你们这样想,也是应该的。” “不过朕有朕的打算,虽然多了不少钱,但朕收拢了民心,安抚了百姓对朝廷的不信任。” “另外免除京城地区的赋税,可以吸引来人口,人口一旦多起来,那么农耕,商业就会得到更大的发展。”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件大好事。” 闻言,眾人眼前一亮,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陛下圣明!” “可陛下,问题是现在国库没钱啊,这些钱也仅仅是解决眼下的危机罢了,国家收入每年就那么多,京城一带的赋税免了,就少了三分之一!” “而且京城一带免了,那其他地方呢?”唐敬虽然知道话不好听,但坚持要说。 其余人都替著捏了一把汗。 但秦牧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道:“爱卿考虑周道,朕就喜欢有话直说的臣子。” “不过,钱的事你不必担心了,朕山人自有妙计。” “赋税免了,朝廷也还能有收入。”他神秘道。 唐敬等然茫然,没有赋税,还能有收入? 要知道,歷朝歷代的朝廷主要財富来源都是赋税,其他的只能算小头。 “至於你说其他地方,朕暂时管不了那么多,虽然都是乾朝的土地,但大多被地方势力把持,朝廷对於地方上的掌控也早就日薄西山了。” “先弄好京城一带,朕才有资本去左右地方。”秦牧道。 闻言,眾人一凛,嘆息一声,这倒也是。 “陛下,既然如此,那老臣便不再多言了。” 秦牧点点头:“放心吧,朝廷只会越来越好的。” “是,陛下。” 送走御史台的人后,秦牧打算计划一下明日的事了,怡红院那边,十日之期已到,红娘將会和她的上级碰头。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突然,喜顺快步跑来。 “报!” “陛下!” “裴家二小姐宫外求见。” “裴知南?”秦牧诧异,而后一拍脑门。 “嘶!” “怎么把这妮子忘了,上次说带她去御园赏,这又过去十天了。” 连续两次让人家久等,秦牧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无论是私交还是裴家现在对於朝廷的作用,他都不能无视。 “快,速速將人请进来!” “是!”喜顺道。 很快,裴知南被带入皇宫,她像是一个不諳世事的少女,突然走入了这神秘古老,让无数人望而生畏的皇宫,显得非常好奇和激动。 “哈哈哈!!” “二小姐,总算是等到你了。”秦牧站在宫闈大道中间,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龙袍,整个人看起来英俊而又沉稳。 “秦大哥!”裴知南惊喜大喊,是那种发自內心的第一反应。 她眸子清澈见底,不染尘埃,如同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一头乌黑的长髮隨风舞动,露出了饱满而又光洁的额头,天蓝色的长裙勾勒了少女的窈窕身段。 其乐观,甜美的性格,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忘掉。 她冲了过来,但反应过来什么,立刻跪下,乖巧地施了一个万福:“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秦牧一把扶起:“好了,你我之间,就不需要这个了,又不是正式场合。” 裴知南闻言心中一暖,她还怕堂堂天子,不肯见她呢。 她偷偷抬头看向秦牧,正好遭遇到他的视线,顿时心尖一颤,別开目光,那俏丽脸蛋嗖的一下就红了,別提多么羞涩了。 “哈哈哈!”秦牧大笑,快要被这甜美少女给融化了。 上一世,他遇到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夜店美女了,虽然漂亮,但没有一个能像裴知南这么清纯乾净的,乾净到给他一种恋爱的感觉。 “对了,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问出这句话,秦牧瞬间后悔,不是自己许下的承诺吗? 果不其然,裴知南的小脸顿时尷尬。 “哎呀,你看朕,说好了请你来皇宫玩的,这一忙就忙忘了。” “朕给你道歉。” “不不不……”裴知南连连摇头,受宠若惊,声音温温柔柔道:“没事的陛下,我知道陛下日理万机,肯定很忙。” “我,我就是今天有机会出门,想著给陛下送一样东西来。” “东西,什么东西?”秦牧好奇。 裴知南靦腆,从袖口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而后双手递出。 “上次陛下走得急,您忘了这个。” 秦牧一看,那是一张明黄色的手帕,上次这妮子哭的稀里哗啦,自己给她擦眼泪的。 这事他都完全忘了,没想到她还放在心里。 他接过,明显感觉到手帕被洗得很乾净,散发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你有心了。” 裴知南玉手扭捏著裙角,嗯了一声,而后道:“既然东西还给陛下了,那民女告辞。” 秦牧挑眉:“来都来了,时辰还早,要不要去一趟御园?” ”朕亲自作陪。“ 此话一出,裴知南一双剪水眸子瞬间一喜,但立刻又强压下去,试探道:“可,可以吗?” “会不会耽搁陛下?” “不会,走!”秦牧笑道,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单纯美丽的少女,直接拉住了裴知南的一只玉手。 见状,四周太监宫女震惊,皆是投来了羡慕,尊敬的神色。 这一个拉手的动作,可代表了很多。 裴知南大脑一片空白,心跳砰砰砰的不断加速,最后一张甜美精致的脸蛋涨得通红! 秦大哥牵我的手了?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后知后觉的想要挣脱开,毕竟家教极严的她,可不敢这样,但秦牧的手异常有力,带著些许的霸道,让她无法挣脱。 第59章 一顶一的玉足! 最终,裴知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御园。 这一路上,所有太监宫女都毕恭毕敬地给她行礼,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著未来的贵妃似的,这对於一个不諳世事,单纯善良的少女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衝击。 “到了,漂亮么?”秦牧侧头一笑。 裴知南这才从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往前一看,她的美眸不由睁大,惊艷至极,甚至下意识捂住了红唇。 只见入目之处,繁成簇,奼紫嫣红,一眼望不到头,仿佛步入了一个色彩斑斕的梦境一般! 无边无际的朵绽放,云集了整个天下的所有品种,爭相绽放,爭奇斗艳,每一朵都是精心修剪的艺术品,散发著令人陶醉的香。 阳光透过瓣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让这青石小路犹如是通往童话世界的大门一般。 別说女人了,就是男人见了,都得看呆! 古代的御园,绝对不是后世那些景区可比的。 “怎么样?没让你白跑一趟吧?”秦牧笑呵呵的,这古往今来女人都对没有反抗力啊。 “陛,陛下,这这这,这太美了!”裴知南甚至激动的结巴,俏脸红润。 “好多的!” “我在青云郡的家也有一块园林,但那里的跟您的比起来,就好比尘埃与皓月,不能比!” “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秦牧笑道:“是吗?” “没关係,你喜欢什么,朕让人立刻移植到裴府去。”他豪气无比,给人一种霸道感。 如此毫不掩饰的“照顾”让裴知南脸蛋噌的一红,人比娇。 “不不……” “陛下,我参观参观就好了,怎敢夺爱?” “若是姐姐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秦牧挑眉,想到裴北音防自己跟防贼似的,估计送去,裴知南也不好解释。 “那以后你可以隨意进出皇宫,隨意进出御园。” 裴知南受宠若惊:“这……” “別这了,走,朕带你四处逛逛,估计你平日也很少有出门的机会吧?” 裴知南跟上,脸颊微烫,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偷偷跑出门的。 阳光下,二人一前一后漫步在御园的海之中,像是画卷中走出的神仙眷侣一般。 二人聊天,欢声笑语,不绝於耳。 附近的太监宫女纷纷识趣退远,不敢打扰。 但美好平静的时间总是有限,很快,日落西山,天际掀起了一朵又一朵火烧云,要不了多久太阳彻底下山,天就要黑了。 裴知南看著天色,意犹未尽的停下,美眸有著一些不舍:“陛下,天快要黑了,我得回家了,否则……” 秦牧点点头,虽然也有点不舍,但也不好意思强留。 “好,朕送你到宫门口,再让禁军护送你。” 裴知南靦腆的退后:“不,不用了,陛下您陪我这么久,民女已经很……” “啊!” 说著说著,她毫无徵兆的痛叫了一声,而后眉头紧蹙。 秦牧脸色一变,以为是崴脚了,立刻扶住,但就在这时候,他目光猛的一变。 只见一条小蛇藏在团下,正吞吐信子,往裴知南的裙底钻去。 “小心!”秦牧反应极快,一脚踩下,小蛇身体瞬间扭曲。 “啊!”裴知南嚇的尖叫一声,脸色惨白,打破了整个御园的安静。 大量的太监宫女听到动静,迅速冲了过来。 “陛下,怎么了?” “混帐东西,御园怎么会有蛇?” “你们平日里怎么清理的!”秦牧大喝,怒不可遏。 蛇? 太监宫女全部如遭雷击,只觉得大祸临头。 “陛下,这……” “陛下饶命,饶命啊!” 秦牧怒不可遏,夏天蛇多不可避免,但御园出现,那就是死罪。 “陛下,没事,没事的,您不要怪罪他们。”裴知南脸色惨白,替太监宫女求情,心地很是善良。 秦牧虽怒,但也不敢停留,谁也说不好这小蛇究竟是有毒还是没有毒。 他拦腰抱起裴知南,快步离开。 “还愣著干什么,让开!” “速速请御医来!” “是!”太监宫女们嚇的魂飞魄散,立刻连滚带爬的去叫人。 而秦牧抱著人飞奔,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御园外,就近找到一处宫殿,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大门。 “参见陛下!” “出去!”秦牧將人放下,炎热的天气加上奔跑,让他额头密布汗水。 太监们不明所以,纷纷退至门外。 “你感觉怎么样?”秦牧蹙眉问道。 裴知南脸蛋惨白:“陛下,我,我有点晕,我是不是要死了?” 秦牧心里一个咯噔,估计十有八九是有毒。 但御医赶来,就算是用跑的,皇宫这么大,也至少需要一两刻钟了,这么长的时间,蛇毒会通过血液散布全身。 而古代可没有蛇清和特效药! 他一咬牙:“知南,得罪了!” 说罢,他蹲下以最快的速度解下自己腰带,缠在了她本就纤细的大腿上,避免毒素散布,而后撩起她的裙摆,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小腿。 “陛下!”裴知南嚇的容失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嗖的一下捂住裙底。 “別怕,朕看看伤口在哪里!” 裴知南尷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也知道秦牧是救自己:“陛下,不是腿被咬了,是,是脚……” 秦牧二话不说,又把她的鞋子给摘了。 “陛下!”裴知南惊呼,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一只白色长袜被隨意扔下,一只粉白玉足就那么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那一刻,裴知南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得不说,裴知南的甜美和精致绝对不只是脸蛋,就连脚掌都很小巧精致,脚趾整齐,足底滑嫩,没有一丝茧,透著红润的粉色。 这放在后世,一顶一的足模。 但秦牧此刻可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个,目光聚焦之处,是脚掌侧方的两个小血洞,那是毒蛇咬的,周边甚至已经出现了青黑色。 “有毒!” 裴知南闻言,脸蛋更白:“陛下,我是不是会死?” “死个屁!” “一条小毒蛇而已,毒液没那么大。” “你忍著点,朕帮你先把毒逼出来。” 裴知南也慌了神,虽然不好意思,但毕竟是救命,便嗯了一声。 可下一秒,她立刻就后悔了! 第60章 一吻定情! 秦牧弯腰,直接一口包住了被蛇咬出来的伤口。 温热的触觉,瞬间让裴知南犹如触电,浑身一颤,容失色:“陛下!” 突然,一股剧痛席来,让她眉头蹙紧,重重的痛呼了一声:“啊!” “噗……” 秦牧吐出一口黑血。 “忍一忍,很快就好。” “陛下……”裴知南羞耻无比,但知道秦牧没有故意占她便宜的意思,只是她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 “噗!” “噗!” 紧接著,秦牧一口接著一口,神色急切。 裴知南尷尬中带著一丝感动,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晶莹的耳垂已是血红。 很快,隨著吐出来的血水越来越鲜艷,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乌黑色。 秦牧大脑都缺氧了,这才停下来。 “呸!” 他大口呼吸:“差不多了,毒血基本都出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裴知南鬆了一口大气,紧张的满头香汗,面红耳赤的点点头:“好,好些了。” “多谢陛下。” “那就好。”秦牧坐在地上,喘著粗气。 裴知南尷尬道:“陛下,你,你的手……” 秦牧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手还一只抓著人家的玉足,他赶紧鬆开。 裴知南如蒙大赦,快速的捡起袜子,穿在脚上。 也是这时候,秦牧下意识瞥了一眼她的玉足,暗道真粉啊! 也是这时候,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快,快!” 是御医们终於赶来:“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好了,快过来,处理一下伤口。”秦牧催促道。 “是!” 御医迅速上前,替裴知南把脉,而处理伤口则有御医院的宫女代劳。 一通折腾下来已是天黑,好在是毒素吸出及时,没有什么大事。 出宫的路上,裴知南一直低著头,不好意思看秦牧,满脑子都是那羞耻的画面,在古代女子足,只有丈夫才可以看的。 秦牧看出这妮子的害羞,笑著主动打破沉默道:“这可马上就要到宫门口了,再不说话,咱们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裴知南这才抬起头,美眸闪躲,精致的脸蛋红晕仍旧未消,弯腰对秦牧施了一礼。 “多谢陛下救命之恩。”她的声音细若纹丝。 秦牧笑了笑:“还是叫秦大哥吧,听著顺耳一些。” 裴知南靦腆点头:“是,秦大哥。” “这个送你。”秦牧说著从怀中掏出了一件木匣子。 裴知南楞了一下,接过之后一看,竟是一件碧绿的玉簪,做工精美,只一眼,她就喜欢上了。 “秦大哥,你,你送给我的?”她惊喜中带著一丝羞涩。 “对,不过宫里贵重的东西朕基本都变卖充作军费了,就剩下这一些不太值钱的东西,你出身名门,家里乃是四大富商之一,倒是不要嫌弃朕送的廉价。”秦牧自嘲道。 “不,不!” “怎么会!” “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了!”裴知南连连摇头,將玉簪紧紧的攥在手里,就好像是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那你就是收下了?”秦牧笑道。 裴知南脸蛋一红,低下头,嗯了一声。 在古代,可不比后世,送礼物一旦收了,可有多层含义。 紧接著,她又抬起头,目光殷切:“秦大哥,你很缺钱吗?” “我有一些私房钱的,我可以全部给你!” “我身上就带了一千两,我家里还有七万多两。” 秦牧闻言,嘴角狠狠一抽,这特么是真地主家的小千金啊! 怪不得裴北音怕妹妹被骗,这妮子也就是遇上自己了,遇上別人,铁定財色两空。 秦牧伸手摁住了她找银票的手。 裴知南脸颊一红,马车本就不大,再加上四目相对,气氛一下子就曖昧了起来。 “秦大哥,没关係的,我不要你还。” “我也不会告诉姐姐,这些钱……” 突然,秦牧前倾,毫无徵兆亲在了裴知南小巧的唇瓣上。 “唔……”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定格,裴知南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杏仁大眼瞪大,四目相对,整个人仿佛一股电流划过! 不过秦牧只是蜻蜓点水,没有操之过急,毕竟人家小姑娘承受力可不大。 只见裴知南雪白的脖子都跟著红了,一双縴手止不住的发抖,仿佛干了什么刺激的事一样:“秦大哥,你你你……” “你怎么……”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羞涩的低下了头。 “嘿嘿嘿。” 秦牧贼笑,还是小姑娘甜,揉了揉她的乌黑的长髮,而后跳下马车:“到了。” “朕就送到这了,禁军会送你回去。” 闻言,裴知南后知后觉的抬头,见秦牧走了,立刻有种意犹未尽和患得患失感,反应过来,快速掀起马车的帘子,倾出半边身体。 檀口轻启:“秦大哥!” 秦牧站在宫门口,笑著冲她晃了晃手。 “想朕了,隨时来!” 裴知南瞬间露出笑容,心跳很快,整个人像是吃了蜜饯一般。 月光下,二人四目相对,没有言语,但胜过万千。 …… 翌日。 早朝散朝,络绎不绝的文武大臣从金鑾大殿离开。 秦牧解下帝冕,脱掉了厚重的龙袍,一旁的太监小心接著。 “奇了怪了!” “今天居然这么太平,李密还是没来上朝。” “是啊陛下,按道理说,陛下打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反击,这老狐狸应该是坐不住了才对。”郑功紧隨其后,穿过长廊。 秦牧忽然停下,蹙眉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传令下去,禁军加强警戒,特別是裴府,暗中多派一些人保护。” 郑功震惊,低声:“陛下,他们应该不知道裴家和您的关係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永远不要小瞧自己的对手,特別是李密这样的人物!”秦牧严肃。 他知道这场博弈,力量悬殊,李密可以输很多次,但自己只有一次! “是!” “陛下圣明!” “对了,让你准备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秦牧大步流星,对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 “回陛下,已经挑选了两百名精锐禁军,提前埋伏了过去,只要今夜怡红院那边奸细敢冒头,立刻就给拿下!”郑功弯腰跟著。 “很好,你现在亲自过去,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红娘,那个胖子,还有那个神秘的楚大人,朕要活口!” “是!!”郑功重重抱拳。 第61章 心神不寧! 时间飞逝,夜幕降临。 明媚多日的京城上空突然乌云密布,一场大雨不期而至! 如豆大的雨水哗啦啦地冲刷著古老的屋檐,狂风呼啸,捲动了成片的芭蕉叶,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 仔细一听,噠噠噠的踩水声不断响起,非常密集,不仔细听,在这雷雨天还真听不出来。 巷子里,一道又一道黑衣人一闪而逝,成组织地朝著一个方向而去。 一名披著蓑衣的打更人正好撞见,神色一惊:“你们!!” 噗……一抹寒光瞬息而至,鲜血迸溅。 砰! 一具无头尸体就此倒下,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鲜血瞬间染红了雨水,而后被稀释,那些黑衣人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继续离开。 突然,轰隆!! 一声滚雷炸开,闪电乱舞,照亮整个大地。 皇宫中的秦牧突然一惊,从伏案上抬头,望著外面的狂风和大雨,突然有些心神不寧。 “嗯?” “朕的眼皮怎么一直在跳?难道是郑功那边出什么意外了?” 青鸟上前,轻声道:“陛下,您是不是太累了,要不然休息一下?” 秦牧摇头:“朕的预感一向很准。” 说著,他站了起来,欲要派兵增援。 但就在这时候:“报!!” 听到这声音,秦牧的心提了一下子。 只见喜顺冲入御书房,大喊:“陛下,抓住了,抓住了,郑將军回来了!” 闻言,青鸟等人大喜。 秦牧鬆了一口大气,而后目光微微疑惑,难道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人呢,请进来!” “是!” 不一会,郑功浑身湿透,大马金刀的赶来:“卑职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稟陛下,卑职幸不辱命,红娘,许胖子,还有那个神秘的楚大人全部抓获归案!” 秦牧大喜:“哈哈哈!” “干得好!” “来人,赐茶!” “多谢陛下!”郑功拱手,脸上还有一些伤口,显然抓捕行动没有那么容易,应该是经过了一场廝杀。 “那三个人呢,带进来!”秦牧紧接著大手一挥,双眸射出了犀利的芒,他今晚倒要看看何方神圣,敢大规模培养奸细往皇宫输送! “是!” 此话一出,宫女太监迅速退走清场。 只见十几名禁军押解著三名要犯进来,全部五大绑,扣死了双手,脚上也戴著厚重的铁链,走起路来哗啦啦的响。 足以想像,这三人的危险係数是极高的。 一共两男一女,此刻身上多少都带著一些伤势,有些狼狈。 其中两人秦牧在怡红院的时候已经见到过了,而多出来的一人,一身黑衣,身材干瘦,约莫五十岁左右,鬍鬚白,眼窝深陷,给人一种阴暗感。 此刻他正用怨毒,不服的目光看著秦牧。 “跪下!” 砰! 胖子和红娘皆是被迫跪下,望著这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和那身穿龙袍的年轻天子,神色不自觉浮现恐惧,可这个乾瘦男子死活不肯跪下。 “混帐东西,胆敢不拜!”郑功大怒,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砰! 乾瘦男子的膝盖和地面来了一个狠狠的接触,可他吭都没有吭一声,反而抬高了脖子,一脸不服的看著秦牧。 郑功大怒,当即就要动手。 一只手却挡住了他。 “陛下!”郑功铁血的脸迅速毕恭毕敬。 “你就是楚大人?”秦牧笑吟吟的,目光紧紧看著乾瘦男子,很明显这傢伙是头儿,而且是个硬骨头。 乾瘦男子不说话,只是用一种狠辣的目光看著秦牧。 “到了这里,你觉得你不说话,就能躲过去?”秦牧居高临下,语气平静,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乾瘦男子终於开口了,声音嘶哑,很是不甘:“你是怎么查到我的?” 秦牧淡淡一笑:“很难么?” “实话告诉你,早在十天前朕就查到怡红院了,你的这两个手下暴露了,当时不动,只不过是为了抓你这条大鱼罢了。” 闻言,红娘和许胖子一惊! 十天前就暴露了? 楚大人狠狠的剜了一眼两个手下,而后咬牙:“算你狠,落在你手上,我楚飞鸿认栽!” “要杀要剐隨你便!” “但你想从我嘴巴里知道什么,做梦!” 见其態度如此囂张,所有禁军皆是大怒:“混帐东西,到了这里还敢口出狂言!” “陛下,请把他交给小人,小人不信撬不开他的嘴巴!” “没错!” “天牢十大酷刑,一个一个来!” 秦牧抬手,阻止了眾人的请缨。 上一世作为国防大学的高才生,他经歷过很多特殊审查,像楚飞鸿这样的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酷刑对於他来说,基本上是没用的。 於是他果断將目光看向了另外两个囚犯。 遭遇到他的眼神,许胖子和红娘皆是一颤,有一种被什么洪荒猛兽盯上的感觉,后背直发凉。 而楚飞鸿似乎也察觉到了秦牧的用意,神色惴惴不安,害怕两个手下守不住秘密,眼神浮现一抹狠辣之色,口中蠕动,竟是突然吐出两根银针,想要灭口。 咻咻! 银针急速,毫无徵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傢伙四肢被擒,口中居然还可以吐出暗器,神色紧张,但无力阻拦。 “哼!” 秦牧重重冷哼,余光早就看穿了楚飞鸿的心思,单手拔刀,一气呵成。 咔咔…… 银针和长刀碰撞出火,而后折射回去,插入了楚飞鸿自己的脸上。 “啊!”楚飞鸿惨叫,痛不欲生。 “混蛋!”禁军迅速反应,一拥而上,將人死死摁在地上,骨头都直接摁断了好几根。 突如其来的骤变,让所有人都是一颤,特別是许胖子和红娘。 “放开我!” “放开我!” “你们两个,给我咬紧牙关,胆敢多说一句话,死无葬身之地!!”楚飞鸿歇斯底里的警告,不断挣扎,七八名禁军才方能摁住。 “拖出去!”秦牧大喝。 “是!”禁军惶恐,若非陛下,险些让这狗东西得手了。 顿时,御书房安静了下来,只有外面的雷雨声以及楚飞鸿的惨叫和咒骂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第62章 还有一个秘密! 冷汗不断滑落的许胖子突然一颤,因为一把长刀从背后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他惊叫一声。 “陛下,陛下,不,不要!” “我我我,我冤枉啊!”他嚇的已经语无伦次。 “冤枉?” “冤枉你什么了?”秦牧的笑容玩味。 “我我我……我不该欺男霸女,不该逼良为娼,我错了,我错了啊!”许胖子不断磕头。 秦牧冷笑:“死胖子,你不老实啊!”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许胖子惶恐,一双眯眯眼不断的闪烁著狡辩的光,哭嚎道:“陛下,我真的只干了这些事啊,我就是一个跑路的,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求陛下开恩……” 秦牧脸色彻底一沉,跟老子装纯? 他毫不犹豫一刀斩了下去,噗……一只血淋淋的耳朵瞬间落地。 “啊!!”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啊!” “啊!”许胖子惨叫犹如杀猪,痛苦不堪,五官狰狞。 “朕能找上你们,自然就有原因。” “老实交代,这几年你们往宫中运输了多少奸细,你们的背后又是谁?平日怎么联繫?”秦牧挑明了说。 许胖子很清楚自己承认了是什么后果,於是死不承认:“陛下,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我只是抓了一些女人当妓女而已,呜呜呜!” 秦牧起身,淡淡摇头:“给过你机会了。” 许胖子一颤,瞳孔震怖,意识到不好! “拖出去,车裂,餵狗!”秦牧的话简短而平静,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慄的恐惧感。 “是!!”禁军上前。 “不!” “不要!!” “陛下,不要啊!” “我说,我什么都说啊,是楚飞鸿,是他逼著我们这样乾的,陛下,你听我说啊!!”许胖子绝望大叫,跟疯了一般,十指在地面划出了血痕。 但秦牧没有要搭理的意思,哪怕他愿意交代。 其说一不二的杀伐手段,让仅剩的红娘颤抖不止,徐娘半老的风韵脸蛋苍白如纸! 混江湖的,什么狠人没有见过,但秦牧这种这级別,这种说杀就杀的性格,仍旧让她害怕。 砰! 她跪地,主动道:“陛下,我交代,你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 秦牧低头瞥了一眼,年轻的面孔透著帝王威压:“你没有討价还价的资格。” 红娘一颤! 但显然她要比许胖子更聪明,更懂男人,只有听话交代,才有一线生机。 直接道:“陛下,我们的確训练了很多奸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人被送到了宫里,还有一些大人物的府上。” 此话一出,秦牧眸子一凝,郑功等人震惊,一些大人物的府上也有? “他们,他们靠这种手段获得了很多大臣的黑料,而后用来要挟!”红娘爆出猛料。 轰! 天空一声惊雷,即便秦牧,都有些不寒而慄! 不得不说,够狠! 这一招,原来古代就开始用了! “名单呢?”秦牧神色肃杀,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如果是这样,满朝文武都会被绑定。 “我,我有!” 红娘咬牙:“我就是怕被他们用完就杀,所以提前留了一份名单,以防不测。” “陛下,名单在我的褻衣里。” 秦牧一个眼神,青鸟从后面走出,迅速在红娘的衣裙中搜索起来。 突然,青鸟发现什么,猛地抬头:“陛下!” 秦牧接过,这是一块还带著体温和女人香的布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景泰二年三月初七,三名宫女,四名太监,送入皇宫,內侍局,內仆局,浣衣坊……” “景泰二年六月初六,一名御医,三名宫女被送入御医院。” “景泰二年十月初九,十二名男丁分別送入少卿府,太僕府,宗正府……” 秦牧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愤怒,一双眸子射出了滔天杀机。 这特么整个朝廷上上下下全部被渗透成了塞子,仅景泰二年送入皇宫的奸细就高达二十多人,连有的御医都是敌人的耳目!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什么时候拉屎,敌人不都了如指掌?而且许多朝廷大臣的家中也被安排了,此刻不知道多少大臣被操控! “天啊……”一旁的郑功什么场面没见过,此刻仍旧觉得头皮发麻! “真正的策划者是谁?”秦牧咬牙大喝,一把提起了红娘湿透了的衣领。 红娘只觉得一阵窒息! 眼前这个年轻天子给了她一种极端可怕的感觉,比她见过的所有狠人都要可怕! 她脸憋红,不敢玩样,艰难道:“陛下,真正的策划者我也不知道,连楚大人也不过是一个办事的而已。” “我只是隱约的知道,真正的策划者,是大人物,朝廷里的大人物!” 说到这里,眾人一震! 朝廷里的大人物?事越来越大了! 只有秦牧相对平静,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甚至幕后之人他已经有所猜测,一般人根本就没这么大的胆子和实力。 “那送入皇宫各处的奸细,具体又是谁?说名字!”说著,他有一股杀气瀰漫。 红娘道:“这些奸细都要化名的,有名字也找不出来,但每个人都被我训练过,我能认的出来……” “如果您不嫌弃,我愿意戴罪立功。” 秦牧冷笑:“你是在跟朕讲条件吗?” 说著,他的手捏的更紧,几乎要勒断红娘的脖子。 “不……不敢!” “陛下,我不敢,但事实如此,我可以帮陛下一个一个找出来。” “另外,我还有一个秘密,愿意交代,求陛下饶命!”红娘艰难,脚尖都快要离地。 “什么秘密?”秦牧眼神肃杀。 红娘看了看四周:“陛下,能不能单独聊?” 秦牧眯眼,稍作犹豫,摆了摆手。 “陛下,不可啊,此女是江湖上的人,诡计多端,小心有诈!”郑功,青鸟皆是不放心提醒。 “没事,出去吧。”秦牧看得出来这女人想活,也是个聪明人,不敢耍样。 “这……” “是!”郑功等人不得不退出去。 砰! 隨著门一关,秦牧鬆开了红娘,她整个人跌倒在地,一大截白皙的腿露了出来,很是狼狈。 “咳咳咳!”她顾不得那么多,不断咳嗽,疯狂呼吸,险些断气。 “说!” “什么秘密?”秦牧冷酷。 第63章 不好,裴家有难! 红娘喘著大气,不敢卖关子,立刻道:“陛下,今夜被捕前,楚飞鸿反常地曾让我们联繫所有耳目,监听皇宫的一举一动,说是宫外会有大事发生,一旦禁军调动,要即刻传消息出来。” 此话一出,秦牧神色一变。 “宫外大事发生?” “没错!”红娘点头:“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或许只有楚大人才知道。” 秦牧神色凝重,双眸不断闪烁,大脑展开了一场头脑风暴! 宫外能发生什么大事,还需要监听皇宫的一举一动? 那股心神不寧,风雨欲来的感觉再度笼罩了秦牧,让他的眼皮不断跳动,感到强烈不安。 砰!! 他一脚踹开大门,冒雨冲了出去,伴隨著电闪雷鸣。 “陛下!”所有禁军跪拜。 青鸟迅速撑伞跟隨。 秦牧脚步急促,十万火急,眼中只有大雨中被绑在木桩上,被打的浑身是血的楚飞鸿。 “说!” “宫外有什么大事发生?”他大吼,一把揪起了楚飞鸿的衣服。 楚飞鸿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那个贱人告诉你的?” “说话!!” 砰! 秦牧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噗……”楚飞鸿吐血,惨不忍睹,青筋暴露,抬起头突然又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 “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 “王八蛋!”秦牧大怒,从郑功的腰间抽出长刀:“说还是不说!” “不说!”楚飞鸿咬牙。 秦牧的黑髮被雨水淋湿,眸子慑人,顿时大怒,直接一刀斩了下去。 噗…… “啊!!”楚飞鸿的惨叫歇斯底里,响彻雷雨夜,他的三根手指直接被削平了。 “皇帝小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想?没那么容易!” “给朕抬起他的手!”秦牧大喝,在雨中如一杀神。 禁军立刻將楚飞鸿的手抬了起来,秦牧直接就是一刀。 砰! “啊!”楚飞鸿惨叫。 “说还是不说!” “不说!” 噗,噗,噗…… 一根又一根的手指被秦牧斩下,血腥无比,让一些见惯了生死的禁军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十指连心的痛苦是非人的,楚飞鸿痛不欲生,不断惨叫,剧烈的痛苦让他咒骂。 “皇帝小儿!”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想知道真相吗?做梦!” “给她们收尸,给她们收尸!”他歇斯底里,怨毒至极。 但秦牧的刀却在这一刻突然停了下来。 轰隆…… 闪电划过天地,让他瞬间清醒,一双眸子不断变幻,给她们收尸,给她们收尸……这句话不断响起在他的脑海中。 突然,他灵光一闪,神色大变。 “不好!” “是裴家,裴家有危险!” 此话一出,所有人一震! 裴家? 面目狰狞的楚飞鸿突然愣住,那表情似乎在说怎么可能猜中?而后激动大喊:“不,不是裴家!” 这个反应,无疑是坐实了秦牧的猜想,而且一切都说得通了,自国库债务清了之后,李密党羽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却风平浪静,原来是在这里憋了一个大的。 想通之后,秦牧目眥欲裂:“王八蛋!” “他们要对裴家下手!” “快,调集禁军,隨朕出宫!” 他的嗓音如同狮子吼,炸响雨夜,十万火急。 “是!”郑功等人一个激灵,迅速行动。 楚飞鸿见状,神色怨毒,披头散髮地大骂:“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她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你就给她们收尸吧!” “跟我们作对,就是这个下场,你也救不了她们,哈哈哈!”他竭力嘲讽。 刚走出去几步的秦牧本就心急如焚,听到这话,一腔怒火更是直衝天灵盖,豁然转身,雨水乱舞,长刀在地面拖出了火。 “去你吗的!”他破口大骂,直接一刀扫了过去。 楚飞鸿的瞳孔收缩,本能的恐惧。 噗…… 下一秒,他的项上人头飞了起来,而后如同西瓜一般满地滚。 “还愣著干什么?” “备马!”秦牧大喊,急不可耐。 “是!”眾禁军大喝。 轰隆! 大雨不停,电闪雷鸣,让这个夜晚愈发的动盪起来。 只不过半刻钟不到的时间,秦牧亲自带领数百禁军杀出皇宫,速度极快,宛如一道黑色洪流一般,疾驰在雷雨中。 “驾!” “驾!!” “快跟上!” 砰砰砰…… 大量铁蹄直接踏著天街而过,所有宫门禁军看清楚为首的那一身龙袍时,当场震怖,没有一个敢耽搁的。 “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天子带队,郑將军也去了!” “……” 一路上,秦牧心急如焚,几乎將马鞭都抡冒烟了。 启航商会刚刚成立,毫不夸张地说,裴家乃是他未来经济版图上的左膀右臂,如果出事,一切努力將付诸东流! 而且最重要的是,裴知南已经是他秦牧的女人,裴北音也很仗义的拿出了七十万两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所以无论於公於私,这都是他无法接受的局面。 一路上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裴府其实是安全的,可当他带著大股禁军赶到裴府之时,一颗心跌落谷底! 鲜血从裴府大门一直淌到了街道尽头,刺鼻的血腥味任由雨水冲刷都散不去,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大雨中,惨不忍睹! 完了……眾多禁军从头凉到脚。 秦牧发疯似的冲入裴府。 这里的场景比外面更可怕,残肢断臂,尸横遍野,鲜血淋漓,溅得门窗上面到处都是,老人,青年,丫鬟,马夫……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未能倖免! 甚至连看家的狗,都被屠掉。 出手之人的狠辣,触目惊心,就是奔著灭门来的! 禁军一个个神色难看,被如此残忍的手段惊到了。 秦牧来不及愤怒,急切地寻找著裴知南的下落,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知南!” “知南!” 数百名禁军散开,也开始搜索。 突然,郑功大喊:“陛下!” “有活口,有活口,是咱们的人!” 闻声,秦牧噌的一下冲了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喋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腹部有著一个血窟窿。 “陛,陛下……” 秦牧死死握住他的手,脸色难看,这是禁军校尉,负责暗中保护裴府的。 第64章 灭门惨案! 他嘴巴吐血,用尽最后一口气:“天一黑,有大股黑衣杀手袭击,弟兄们……尽力了……人藏……藏在哪里……” “陛下,求您帮我照顾一下……我的老娘……” 闻言,四周禁军皆是眼睛一红,落下了泪,甚至有人哽咽。 秦牧双眼猩红,怒火滔天:“你安心的去,你老娘和家人朕替你养。” “朕发誓,一定揪出凶手,送他们下来陪葬!” “若违此誓,朕誓不为人!”他怒吼。 轰! 天子重誓,非同小可,连老天爷都跟著打起了滚滚惊雷。 这名禁军像是心愿已了,脖子一歪,彻底断气。 “刘校尉,刘校尉!”禁军大喊,悲愴不已。 秦牧满腔杀意,滔天怒火,顺著禁军临死前指的方向冲了过去。 裴府大院里早已经横尸遍野,一片狼藉,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但刘校尉所指的地方倒是空无一人,很是偏僻,上面堆满了杂物。 “搬开它!” “是!” 很快禁军合力將大量杂物挪开,可空地上空无一物,只有雨水和泥浆。 “陛下,会不会搞错了?”有人道。 “不可能!”秦牧摇头,刘校尉不会无的放矢,他临死前说过人藏在这里的。 他直接跪下,用手摸了摸地面,果然,有发现! 泥浆的下面很坚硬很平坦,他用手臂將泥浆扫开,下面赫然露出了一块厚重的木板,轻轻一敲,竟有回音。 “是空的!” “快,撬开它,应该是个地窖!” “是!”眾人一拥而上,用佩刀生生撬开了整张木板。 咯吱…… 轰! 隨著木板被撬开,一把镰刀直接毫无徵兆的劈了出来。 砰…… 秦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小心!”禁军拔刀就要砍。 “住手!!”秦牧大喝,响彻院落,所有人这才住手。 隨著电闪雷鸣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木板下的地窖,密密麻麻竟全是人,妇孺老人,裴家高层,至少两百多號人藏在了里面。 他们人人眼神恐惧,麻木的蜷缩在一起,往上面看来,仿佛等待著死神的降临。 而手持镰刀的,是一名裴府的下人。 “是,是官府的人来救我们了!”有人大喊,喜极而泣。 “呼!”眾禁军也是鬆了一口大气,后背发寒,还好,还好陛下喝止了,否则就误杀了。 “知南,知南?” “裴北音?”秦牧趴著衝下面大喊道,眼神急切地扫著每一个角落。 “大,大小姐和二小姐不在这。”手持镰刀的下人颤颤巍巍道。 “她们在哪?”秦牧一把把人抓了出来,无法保持镇定。 “凶手进来的时候,有一些人挡住了他们,趁著那个时间,大小姐让人將二小姐从后门送出去了,而大小姐则带著一队护院的,乘坐马车吸引刺客往反方向而去。” “官爷,求求你们,救救二位小姐吧!”下人跪地大哭,已经是嚇破胆了。 裴府虽富可敌国,但到底只是富商,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无力抵抗的。 裴北音临危不乱,已经是极限操作了,加上秦牧提前布置了一些人手,否则估计今夜真要全灭。 “那他们是从什么方向逃的?” “南边,大小姐是往南边走的,好多人,好多人去追杀大小姐,好多人都死了,呜呜呜!”下人嚎哭,不断发抖。 地窖里的裴氏族人听到哭声,也是哭了开来。 “混蛋!”秦牧几乎要將后牙槽咬碎,他曾说过会庇护整个裴氏,但才刚刚开始,裴氏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报復。 这件事,没完!! “郑功,你带一队人去北面找知南!” “再留一队人留守此地,让地窖里的人先不要出来!” “其他人,隨朕走!”秦牧火速上马,反应极快。。 “是!”郑功以及多名校尉抱拳,迅速行动。 “驾!!” 秦牧身下战马扬起蹄子,再次冲了出去,身后还跟著百名精锐禁军,踩的整个地面都在颤动,与时间赛跑! “驾,驾,驾!” 秦牧不断在雨中大喊,犹如脱弦的利箭一般,他的龙袍已经湿透,黑髮乱舞,但他顾不得那么多。 裴北音作为裴氏第一號人物,肯定是被凶手重点照顾的,只要她死了,裴氏的整个生意就等於垮了。 加上裴北音有意吸引杀手,给族人爭取时间,那么相反方向的裴知南,大概率是相对安全的。 所以秦牧选择了先营救裴北音。 “陛下,前面有尸体!”才衝出来几十米,就有禁军大喊。 秦牧也看到了,眼神瞬间一厉,就是这个方向。 “驾!!” 轰隆隆…… 数百禁军疾驰,將雷雨天的京师搅动的天翻地覆。 一路上,几乎每隔一段路就能发现一两具尸体,其服饰一看就不是杀手,而是裴府护院的武夫。 虽然他们身强体壮,也有一些武功,但比起来势汹汹,手段狠辣的杀手组织,显然是不够看的。 几乎每一个的死状都很惨,刀口都不止一两处。 看到这些,秦牧的心更乱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来不来得及,但,他欠裴家的! “啊!”他忍不住在狂风暴雨中怒吼,帝王之怒,势要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大量的禁军不断倾巢而出,封锁京师各处城门,动静越闹越大。 “……” 战马疾驰,秦牧一路从城东衝到了城南,穿过府南大街,来到府南河,这里有一条蜿蜒的小河。 河岸边,一辆侧翻的马车泡在水里,在夜色下显眼无比。 “吁!!” 秦牧勒紧韁绳,战马扬起前蹄,生生是剎了下来,而后火速衝到了河边。 哗…… 秦牧直接就跳进了水里。 “陛下!”眾禁军紧隨其后。 秦牧和眾禁军费力的將马车残骸拉到岸边。 “是裴府的马车!” “陛下,但里面没有人!” “水里也没有!” 轰隆! 闪电不断,炸响黑夜,让秦牧的心更加的急躁。 人呢? 人呢? 他环顾整个府南河,却是连一个鬼影子都找不到,没有了马车,裴北音估计很快就会被此刻追上。 一想到这,他心急如焚! 突然,就在这时候,他的耳朵微微颤动,隱约之间听到了一些不属於雷雨的声音。 唰! 他的目光锁定远方漆黑的一片桃园。 禁军们后知后觉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些怒吼的声音:“这是……” “在桃园,快!!”秦牧大吼,如石破天惊,炸响夜色。 第65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桃园,满园春色,尽数凋零。 狂风压断了桃枝,骤雨冲刷了桃,一道道鲜红的水流从青石板流下,径直淌入了树根。 轰隆! 又是一道道闪电劈开了夜幕,照亮人间如同白昼。 数十道黑影身影犹如索命鬼魂一般,以圆圈状站立,手中的兵器还在往下滴著血。 “裴家主,还要跑么?” 瘮人的声音带著一丝丝玩味,一个瘦瘦高高的黑衣人撑著一把伞正笑吟吟的盯著中间,其一双眸子竟呈现青色,在这雨夜,极度骇人! 场中,裴北音被四名浑身是伤的武夫保护在中间,如临大敌。 裴北音浑身已经湿透,一头乌黑长髮紧贴肌肤,一身华贵大气的长裙早已经布满泥泞,她痛苦的闭上双眼,有著一种不甘和绝望。 她还有太多事没有完成! 最终,她艰难开口:“放下刀。” “大小姐!” “我们还能战斗!”四名武夫大喊,但浑身都在流血,已是强弩之末。 “放下!”裴北音咬唇,哪怕到了这一步,都依旧有一种一家之主的气场。 四名武夫流泪,最终丟下了手中武器。 裴北音平静地看向不远处的青眼杀手。 “你们的目標是我,他们是无辜的,已经放下刀了,能不能放他们一马?” 青眼杀手阴惻一笑,不急著下令动手,眼神有一种玩弄猎物的快感,竟是鼓起了掌,啪啪啪! “不愧是北裴家的掌门人,到了这个时候都还能如此平静的处理。” “我敬你是个女中豪杰,倒是想卖你个面子的!” “不过,可惜啊,我收到的命令是裴府上下,鸡犬不留。” “哈哈哈!”顿时,四周林立的杀手皆是发出了各种嘲笑。 雨水从裴北音绝美的脸庞滑落,她的脸蛋逐渐难看:“你们受谁的命令?”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青眼杀手淡淡摇头。 裴北音咬唇,进行著最后的努力:“放了他们四个,我可以告诉你们裴府的宝藏。” 青眼杀手摇头嗤笑:“你帮了不该帮的人,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是钱的事。” 闻言,裴北音娇躯一颤,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她没有后悔,更不会下跪祈求。 “总有一天,今夜这笔帐我裴家的后人会找你们算回来的!你们这帮隱藏在阴沟里的可怜虫,不得好死!” 最后四个字,她怒喝出来,强硬无比。 青眼杀手脸色瞬间阴沉,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不知死活的贱人!” “动手!”他狠辣下令。 “等等!”有黑衣人突然阻止。 “大哥,这贱人牙尖嘴利,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这女人素有青云郡第一美人的称號,出身富商家庭,高贵的很,反正这里没人,咱们先把她玩了?” “桀桀桀!” “好主意!” “大哥,我看可以,弄了她,看她还高贵什么!” “这女人一般男人哪里睡得到,让弟兄们也开开荤,见识见识这有钱女人的味道!” 一眾黑衣人响起了各种污言秽语,言词极其难听。 “你们!”裴北音大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时候,四名武夫彻底怒了。 “王八蛋,敢侮辱大小姐,我跟你们拼了!” “杀!!” 他们双眼血红,捡起地上武器,已是视死如归。 “不自量力的傢伙,杀了他们!”青眼杀手低喝。 “是!” 双方迅速又战在一起。 “不要!”裴北音吶喊,但很快伸出去的手又放下,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希望了。 她不由望著皇宫的方向,喃喃自语,带著一丝哀伤:“秦公子,希望你遵守诺言,看在裴家曾帮助过你们的份上,以后帮我照顾一下妹妹和族人。” 说罢,她的美眸闪过一丝决绝,不知何时她手中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绝不受辱! “桀桀桀,美人,想死?” “没那么容易!” 裴北音惊恐睁眼,手中匕首瞬间被夺。 “哈哈哈!”一名黑衣人伸手抓向她的衣裙。 “不要!” “滚开!”裴北音绝望大喊,彻底慌了,比起死,她更怕侮辱。 “哈哈哈!”淫邪的笑声四起,包围了裴北音。 千钧一髮之际。 噗!! 巨大的闷声响起,一支弓箭毫无徵兆贯穿了黑衣人的身体,直接撕裂了他的胸腔,將其狠狠钉死地面。 裴北音瘫坐在地,脸色惨白,望著地上的尸体,大脑一片空白。 “谁?!”青眼杀手察觉不对,怒喝转身。 只见一匹快马宛若闪电,从数米远的位置一跃而起,上面一人黑髮狂舞,宛如天神下凡! “嘶!!”马儿嘶鸣,穿透耳膜。 糟糕……青眼杀手脸色骤变,手里撑著伞,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 砰! 他的胸腔被战马狠狠撞击,噗的一下吐出血雾,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箏横飞出去十余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十名黑衣杀手震惊,没有反应过来。 又听见,一声怒吼炸响桃园,如同天公法旨一般摄人心魄。 “杀光他们!” 裴北音豁然抬头,绝美的眸子颤动,这声音…… “是!!” 上百禁军大喝,伴隨著电闪雷鸣,一字排开的战马衝锋,恐怖如斯,眨眼就逼到了杀手们的近前。 “不好,是朝廷的人!” “快杀了那个贱人!” “快!!” 大量杀手扑向手无缚鸡之力的裴北音,但秦牧战马一跃而起,抢先將人从地上夺走。 砰! 轰隆! 紧接著,双方人马正式交战,巨响不断发出。 禁军靠著战马衝锋,先声夺人,撞飞了不少的杀手,甚至是直接碾碎在了马蹄下。 “噗噗噗……” “啊!!” 惨叫和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於耳。 “对不起,我来晚了!”秦牧陷入重围,手中的长刀疯狂舞动,击退数人。 “不晚,不晚!”裴北音颤音,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一向果敢强大的她,眼眶竟是湿润。 “你先走!”秦牧单手將她玉肩一抓,想要將人扔到安全的位置去。 但这时候,一道狠辣刺耳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小兔崽子,谁都走不了!” 不好! 第66章 雨夜激战,生死一线! 一抹寒芒从秦牧的左侧掠过,快如闪电般的偷袭,让他浑身汗毛倒竖,没有办法,只能顺势带著裴北音跳马。 噗嗤…… 秦牧的龙袍被划出了一条口子,裴北音的青丝也被斩断了一缕。 砰! 而后,二人摔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一击落空的青眼杀手怒不可遏,满嘴都是血,满眼都是復仇的怒火。 “啊!”他怒吼著,再次杀来。 不仅如此,还有至少七名杀手朝秦牧攻来。 危急时刻,秦牧血液逆流,潜力爆发,一掌拍在地上,身体凌空,手中长刀横扫千军,几乎挥出了残影。 砰砰砰! 所有杀手被震退,趁此机会,他一手又將裴北音拉了起来:“走!” “哪里走!!”青眼杀手怒不可遏,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再次杀来,手中长刀直取裴北音的咽喉。 裴北音美眸惊悚,倒映了那一抹寒芒,几乎就看见死神在向自己招手了。 砰!! 千钧一髮,秦牧一刀往上,斩开了青眼杀手的必杀一击,將裴北音护在身后,手上动作就没有停下过,不断和敌人廝杀。 刀光剑影,伴隨著电闪雷鸣,危机到了极点! 战场之中,所有禁军已经下马展开混战,围杀了不少的杀手,可是这帮杀手训练有素,有组织的围攻,势要杀死裴北音,这给禁军带来了巨大麻烦。 为了救人有些脱节的秦牧好几次差点负伤,带著裴北音只能不断的后退。 可很快,他退到围墙,已经退无可退。 面对杀手们的疯狂进攻,他心急如焚,彻底发狂,徒手割开一名杀手的脖子,沐浴著鲜血和雨水,大吼:“禁军何在?!” “快!” “速速护驾!!” 多名校尉也急了,带著人不顾一切冲向秦牧这边。 “老大,挡不住了,快走吧,再不走走不掉了!”有杀手怕了,恐惧的往后看去,不断有同伴被禁军乱刀斩下。 青眼杀手怒不可遏,极度不甘,一咬牙,豁出去了! “挡住他们,裴北音必须死!” 说罢,他带了两名杀手一跃而起,从三个不同方向冲向秦牧,想要最后绝杀。 “小心!”裴北音惊呼。 轰隆! 闪电劈开夜幕,將三个杀手的身影照的一览无余,皆是穷凶极恶之辈!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滯,被护在身后的裴北音美眸睁大,带著惊恐。 而秦牧的脑海火速闪过了数种应对方案,但无一例外都需要拋弃裴北音才能自保,可这不是他秦牧的风格! 那就来吧! “啊!” 他怒吼,放弃防守,手中长刀一舞,斩断雨水,刁钻而犀利的角度甚至划出了月牙一般的寒芒,刀身的轻颤刺耳至极。 这完全就是以命换命的打法,青眼杀手瞳孔一缩,有些惧了,收了半步。 噗噗…… 他的两名手下眼睛被一字划开,发出淒凉惨叫:“啊!!” 秦牧的脸颊只是一点皮肉被划开。 但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青眼杀手后发制人,竟是趁机化作一道残影,一刀刺来! 而他的刀因为惯性,根本来不及收回。 “去死吧!”青眼杀手嘶吼,狠辣至极。 砰! 千军一发,秦牧放弃兵器,双手合十,死死拍住了那把长刀。 “啊!”青眼杀手发力。 刀尖瞬间抵在了秦牧的胸口,只差一点就能洞穿,他怒吼,不断倒退。 最终。 砰!! 年久失修,加上大雨侵蚀的围墙不堪重负,直接垮塌,秦牧,裴北音,包括青眼杀手一同冲了出去。 围墙外面是一个斜坡。 砰砰砰…… 三人翻滚,伴隨电闪雷鸣。 轰! 最终秦牧抓著青眼杀手摔进了一条水沟,而裴北音则被拋到了另一边,只是手臂有所擦伤。 “结束了!” “去死吧!” 青眼杀手浑身是泥,拿到秦牧上位,骑在身上,双手握紧长刀,眼中燃烧著疯狂的杀欲。 “不!!”裴被音声嘶力竭地吶喊,冲了过来。 似乎一切成为定局,可就在这时候,青眼杀手的身体突然一滯,绝杀的一刀再也没有力气刺下。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子,竟有著大量鲜血渗出! “咳……”他嘴巴开始磕血,手死死捂住脖子,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血窟窿,他双眼惊恐,不敢置信。 “你,你……” “你什么你,滚!”秦牧倾力一脚,將人踹飞出去。 砰! 青眼杀手重重砸在水沟里,浑身抽搐,死死捂著脖子,努力的想要站起来,但脖子喷血的速度跟放水似的。 不一会,就因失血过多当场暴毙。 砰! 裴北音滑到秦牧跟前,一身衣裙早已经是淤泥满身,狼狈惊慌地抓住他。 “你,你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这一刻,她像是从地狱到了天堂,她真的以为秦牧真的要死了。 秦牧气喘吁吁地站在大雨中,手里还攥著一根髮簪,那是摔下斜坡,千钧一髮之时从裴被音的脑后拔出来的。 此刻簪子上鲜血混著雨水正在快速地往下滴。 秦牧扬了扬簪子,喘著大气笑道:“没你的髮簪,可能就有事了。” “你呢?” “我也没事。”裴北音鬆了一口气,挤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雨水冲刷掉了她脸上的淤泥,没有一丝粉黛,纯素顏的精致五官,宛如栩栩如生的仕女图一般。 天生丽质,艷而不妖! 秦牧有那么一瞬间看呆了! 裴北音察觉到他的眼神,顿时有些尷尬,下意识捂住了被雨水打湿,紧贴酥胸的领口。 还好,这时候大量禁军冲了下来。 “陛下!!” “卑职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秦牧回过神,挪开目光,摆摆手:“没事,上去帮他们,所有杀手必须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许漏掉!” “留两个活口!” “是!”眾禁军抱拳,留下十几號人保护,其余人全部又折返杀了回去。 等秦牧转头再过来的时候,发现裴北音的美眸带著震惊和不敢置信,跟看鬼似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在闪电的帮助下看清楚秦牧身上穿的居然是龙袍! 第67章 谁干的,滚出来! 秦牧知道瞒不住了,略微尷尬一笑:“朕不是故意骗你的,不说出真正身份,是为了保护你们,可没想到你们还是让人给盯上了。” “现在,也无所谓了。” 裴北音闻言,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这个一向果决的女强人此刻脸上表情苦涩又复杂,跟做梦一般。 这个傢伙,居然是皇帝! 自己一点没有察觉,还跟他谈了合作,一起差点死了。 “陛下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秦牧咧嘴一笑,而后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 “不好,知南还没找到!” 此话一出,裴北音刚鬆一口气的脸蛋瞬间紧绷。 等二人冲回桃园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尾声,到处都是尸体。 “黄校尉,这里交给你来善后,所有尸体和活口带回天牢!”秦牧大喊一句,就上了马。 ”是!!“一名魁梧的禁军抱拳大喝。 ”我跟你一起!“裴北音满脸都是担心。 秦牧没有拒绝,知道她担心妹妹,担心家里的情况:“你能骑马吗?” 裴北音蹙眉,摇了摇头。 秦牧伸出一手:“上来,快点!” 裴北音本能的犹豫了一下,但这个节骨眼上,她实在放心不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繁文縟节了,一咬唇,伸手抓了秦牧的手。 “驾!!”秦牧拍打马匹,一骑绝尘,身后跟著大量的禁军。 队伍原路返回,风驰电掣一般穿越了半个京城,途中遇到了不少增援的禁军,有人声称在裴府看到了裴知南。 秦牧二话不说,驮著裴北音冲回裴府。 此刻的裴府,浩劫之后,灯火通明,大量的尸体被禁军用布盖了起来,裴府上下哭声一片。 “吁!!” 秦牧勒住韁绳,翻身下马,將裴北音也给接了下来,二人一起冲入府邸。 “是陛下!” “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知南呢?”秦牧大喊。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不远处冲了出来,砰的一下抱住了秦牧。 “秦大哥,呜呜呜!”伤心欲绝的哭泣,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秦牧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湿透了的女子,不是裴知南还能是谁。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一旁的裴北音伸出的手直接僵住,看著二人,美眸再度震惊! “二伯死了,三叔也死了,张大哥为了保护我,也死了,呜呜呜!”坚持了许久的裴知南终於崩溃大哭出来,眼中只有秦牧,压根没有注意到旁边。 秦牧不忍,一个待字闺中,清纯善良的少女遭遇如此巨变,可以想像是多么大的衝击。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抱在怀中轻轻安抚。 良久。 裴知南的哭泣才停止了一下,但一双玉手抱著秦牧却是怎么也不鬆开,似乎是害怕,只有抱著秦牧的时候能感觉到安全感。 秦牧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人,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咳咳。”他提醒一声。 裴知南抬起悲痛的俏脸,抽噎著看向一旁,当看到裴北音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惊嚇,犹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鬆开秦牧。 而后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姐姐!” “你去哪了?” “知南好担心!”说著,她又哭了起来。 裴北音看著怀中的妹妹,又看了看秦牧,美眸带著些许的复杂,但最终没有问什么。 “没事了,都过去了。”她轻轻安抚,而后看向秦牧:“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妹妹?” “好。”秦牧点头。 裴北音帮裴知南擦拭了一下脸蛋的泪水。 “姐姐有事要做,你先去换身衣服,跟著他,会很安全。” 说罢,她推开裴知南,看了一眼围拢上来的裴府族人,而后往深处去了。 “秦大哥,姐姐她,怎么了?”裴知南本就脆弱的神经,有些患得患失。 秦牧看著裴北音背影,目光带著一丝欣赏,也带著些许心疼。 她的伤心不会比裴知南轻,但身为一家之主,她没有哭,也不能哭,家族遭遇如此重变,死了这么多人,她现在应该是要去善后了。 不得不说,一个女人能有如此定力和心性,实属不易,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家族,其背后的心酸可以想像! 而裴北音,也只是一个女人! “没事,她要去处理府里的事了。” “走,先去换一身衣服吧。” “……” 这个夜晚,直到天亮京城都没有平静下来。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禁军开赴裴府,从上到下进行了最严密的保护,以防刺客失手,捲土重来。 一大清早,雨停了,裴府外面围满了人,京城也开始炸了锅! “听说了吗?” “昨晚有刺客灭门!” “灭谁?” “裴府,听说棺材铺里的棺材都被裴府的人买空了!” “死了好多人,太惨了,怪不得昨夜那么大的动静!” 皇宫,金鑾大殿。 秦牧正发著前所未有的怒火。 他天没亮赶回皇宫,为的就是亲自调查刺客,揪出幕后指使,替裴府无辜冤魂復仇,但一到皇宫,就听到了一个巨大的坏消息。 “王八蛋,谁干的,这是谁干的,站出来!!”狮子一般的怒吼响彻金鑾大殿,整张伏案都被秦牧掀翻了。 轰隆! 群臣嚇得立刻跪下,不敢抬头。 朝堂上,几个担架上盖著白布,是昨夜桃园激战仅剩的几个活口,但现在却变成了几具尸体。 刑部尚书董太书硬著头皮爬了出来:“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微臣死罪。” “微臣听闻消息,带人赶到事发地,本想要揪出其背后真凶绳之於法,还京城一个朗朗乾坤,但……但!” 董太书一脸难色:“但微臣也没有想到这帮杀手这么穷凶极恶,竟要逃跑,还刺伤了不少刑部官兵,迫於无奈,微臣只能下令斩杀。” “是吗?!”秦牧怒吼,手中的砚台直接扔了下去。 砰!! “啊!”董太书惨叫一声,捂住冒血的额头,恐慌后退。 而秦牧盛怒之下,更是直接从台阶上冲了下来,他很清楚这里面有问题,这个老王八蛋在说谎! 第68章 朕不是在跟你商量! “陛下!” “陛下息怒!” “不可啊!” “董大人乃是为了儘快破案,谁知刺客逃跑,这也是迫於无奈啊!” “董大人身为刑部尚书,这是他的本职工作。” “没错!”一大群大臣迅速跳了出来求情。 秦牧去路被挡,怒极反笑:“是吗?” “黄校尉!”他大喝一声。 一名禁军走了出来,面色惨白,砰然跪地。 “说!” “昨夜发生了什么?”秦牧大喝。 黄校尉脸色难看,自责道:“陛下,卑职昨夜奉命带人收尾,诛杀了大多数的刺客,並且抓捕了三名活口,就是这三个人。” “可刑部的人突然半路杀出,说是增援,想要將活口带回刑部。” “被我拒绝之后,董尚书亲自赶来,说是奉了陛下的口諭,要立刻展开调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卑职迫於无奈,最终將人交了出去,但……” 秦牧眼神如刀,犀利可怕:“董太书,你怎么解释?” “陛下,我……”董太书的额头狂冒冷汗。 “朕什么时候给你手諭了?”秦牧咬牙切齿,步步紧逼,恨不得立刻將这老王八蛋杀了,出事的时候刑部不来,抓到活口了,刑部的人就来了。 他不信,这是巧合! “说话!!” 董太书一颤,闪烁不定的眼神透著心虚,但很快抬头,矢口否认:“陛下,冤枉啊!” “微臣没有说这句话,微臣只是说在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刑部理当接手!” “是他,他冤枉微臣!”他猛然指著向黄校尉,一口咬死。 黄校尉大惊,极力辩解:“陛下,董尚书当时说是奉您的旨意,卑职没有污衊!” “放屁!” “你是禁军的人,当然替禁军说话,陛下,当初郑功入狱是刑部抓的,所以他们对老臣怀恨在心!” “天地良心啊!” “陛下,老臣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 “求陛下明鑑!”董太书磕头,甚至哭嚎,一副冤屈的样子。 “陛下,董大人怎么可能假传圣旨,肯定是黄言在污衊!” “其心当诛,其心当诛啊!”眾多朝臣帮腔。 “闭嘴!!”秦牧大吼,如雷音炸响。 顿时,整个金鑾大殿总算安静了下来,不敢再说话。 紧接著,秦牧走至董太书的面前,一把揪起了他的官服。 “陛下,陛下,微臣冤枉啊!”董太书慌乱。 “冤枉?一个小小的禁军校尉就敢污衊栽赃你一个六部尚书,真是有趣,有趣啊!”秦牧冷笑。 董太书硬著头皮道:“陛下,若您要这样强加罪名给臣,臣……臣不服,满朝文武也不服!” 秦牧怒极反笑,跟老子玩这套? “就算没有假传圣旨这件事,三名杀手死在刑部,导致线索中断,你这个刑部尚书就有脱不掉的责任!” 董太书一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陛下……”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来上朝了,好好在家养老吧!”秦牧说著,愤然將人一推。 砰! 董太书摔了一个踉蹌,但他顾不得疼痛,立刻爬了起来:“陛下,不要,不要啊!” “朕不是在跟你商量!!”秦牧转身怒吼,手指董太书,一头帝冕摇曳,恐怖的帝王杀机铺天盖地。 朝堂瞬间鸦雀无声,所有想要帮忙求情的大臣生生是不敢开口了,这再开口,丟的可能就不只只是官职了。 董太书颤抖,脸如猪肝色,虽有万般不甘,但不敢再说话。 “哼!” “散朝!”秦牧冷哼,扬长而去。 “我等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刚一走出金鑾大殿,郑功追了上来。 “陛下!” “黄校尉是卑职的亲信,微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他不可能血口喷人的!” “这件事,怪卑职,应该亲自去的。”郑功无比懊恼,这些活口让刑部弄死了,追查都没办法追查。 秦牧目光平静,神色冷峻:“朕当然知道他没道理说谎。” “只是董太书打死不认假传了口諭,而除了黄言,现场又没有一个人证,满朝文武都帮著说话,朕也没有办法。” “治他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拿了他的官职,已是最佳处理了。” 闻言,郑功嘆息一声:“卑职有罪!” “让旁人钻了空子,求陛下责罚!”郑功抱拳,想要揽责。 秦牧停下脚步:“起来吧。” “这件事不怪你,也不怪禁军的弟兄们,交代下去,让他们都不要自责。” “吃一堑长一智就好。” “从今以后,任何人都不能信!” 郑功抱拳:“是!” “陛下,卑职会交代下去的,从此以后,除陛下亲令,绝不执行!” 秦牧点点头,心想裴家救下,重要人物逃过一劫,加上罢黜了董太书这个老东西,也算可以接受。 只不过杀手无法追查下去了。 但就在这时候,突然。 “报!” “陛下,红娘求见。”青鸟气喘吁吁的跑来。 秦牧的脚步一滯,红娘? “这个女人,她想干什么?” “陛下,她声称可以帮陛下破局。” 破局? 秦牧蹙眉,这女人虽然算是戴罪立功,但行动受限,被软禁了起来,她怎么知道局面僵了? 想到此女本就来自幕后黑手阵营,又知道很多內幕,他打算给个机会。 “人呢?” “带路!” “是!”青鸟立刻带路。 很快,秦牧来到了內侍局的一处柴房。 昨天夜里,她被临时看守在了此地,因为她可以揪出所有奸细的原因,所以没有被处死。 啪! 隨著大门的推开,阳光射入了这个简陋的屋子。 等候多时的红娘一喜,立刻跪地:“罪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斜瞥了一眼,这个女人的確很识时务。 “你被软禁,还知道外面的情况?” 红娘风韵犹存的嘴角上扬,立刻道:“回陛下,罪女被软禁在这里已经一整天了,如果是正常情况,陛下肯定会让我第一时间將宫里的奸细找出来。” “但到现在,陛下都没有动作,显然是不正常的。” “联繫到昨夜发生的事,罪女推断陛下是在做更重要的事,脱不开身。” “而楚飞鸿背后的那些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都是江湖人,罪女不才,自十七岁便跟著师傅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对江湖上的事了解甚多,说不定可以帮助到陛下。” 秦牧目光闪过一丝欣赏,这女人识时务,且聪明,可惜之前没走上正道。 第69章 惊天发现! 他伸出一手,抬起红娘保养极好的下巴。 “帮朕,那你想要得到什么?” “免除死罪?” 面对年轻英武,杀伐果决的秦牧,红娘这徐娘半老的老江湖显得有些紧张,但很快鼓起勇气看向秦牧,甚至还有意挤了挤傲人的事业线。 “回陛下,若陛下不嫌弃,罪女愿效仿青鸟姑娘,追隨陛下,至死方休!” 闻言,秦牧笑了。 这女人充其量算一个江湖邪魔外道,而且还是代罪之身,居然敢说追隨自己? 这不得不说,也算是一种胆魄了。 不过这女人能训练出一眾奸细且如此聪明,的確有几把刷子,若能收编,倒是可以弥补一个情报组织的短板。 “好,朕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红娘愣了一下,媚眼如丝:“陛下,要在这里吗?” 秦牧瞥了她一眼:“让你破局,不是破身。” 红娘瞬间尷尬,她还以为…… 紧接著,秦牧让禁军將所有的杀手尸体给带了上来,虽然活口没有了,但尸体却是全部如数带回了皇宫。 一片广场上,四十三具尸体整齐划一地摆放,因为夏天天气炎热,加上昨夜大雨尸体被泡过,双管齐下,导致整片广场都有些臭烘烘的,苍蝇更是满天飞。 若非禁军驱逐,不知道多少乌鸦闻著味就来了。 “怎么样?”秦牧眯眼。 一名禁军弯腰拱手:“回陛下,没有任何发现,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物品。” 秦牧点点头,对於这个结果他也猜到了,对方敢在京城內灭一个家族的门,肯定会提前准备不泄露身份。 此刻,许多太监宫女受不了,哇哇大吐。 但秦牧却面无表情,用一张帕子捂著口鼻,来到一具尸体的面前:“这个人,认识么?” 红娘上前,到底也是半个女魔头,见到这么多的尸体却丝毫没有惧色。 她盯著看了许久,蹙眉道:“有些眼熟。” 秦牧伸出一手,將尸体的眼皮扒开,露出了青色的眼睛,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得了某种怪病。 “这样呢?” 红娘顿时一惊,一双眸子甚至是惊骇! “青眼狐狸!” “怎么是他?” “他不是应该死了吗?” 青眼狐狸?眾人茫然。 秦牧则一喜,真认识? “陛下,这个人我认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凶人之一,因为天生一对青色眼睛,为人又狡诈,所以绰號叫做青眼狐狸。” “在河西一带犯下了不少的命案,后来被官府抓捕,听说早就被刑部凌迟处死了啊!”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这……这都死了好多年的人了!”红娘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秦牧一震! “你確定?” “你再好好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红娘再三確定:“陛下,这绝对是他!” “一双青眼,又是杀手,善使二指宽刃,多年前我曾在关外见过他!” 闻言,四周禁军议论四起。 “死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鬼魂?!” 秦牧眼神闪烁著锐利的芒,嗅到了大问题! “再来看看,看看这些尸体还有没有认识的!”他亲自一块白布一块白布的揭开。 红娘摇头,再摇头,但走到第四具尸体的时候,她又惊呼! “採大盗,柳乘风!” “陛下,这个人我也认识,此人是早些年江南一带出了名的採大盗,酷爱猎杀美貌女子,有一次他將我当作了目標,但被我识破,以毒酒烫伤了胸口,后逃走。” “但他在景泰一年也被抓了啊,早就处死了,我还看到过告示!”红娘的声音带著不可置信。 刺啦! 秦牧毫不犹豫撕开了这具尸体的衣服,果不其然,其胸口有著烫伤疤痕。 顷刻间,秦牧的脸色沉冷至极。 “继续认!” “是!”红娘紧隨其后。 “陛下,这具我见过!” “陛下,这个人叫陈秧……” “陛下……” 区区四十三具尸体,红娘就辨別出了二十八人,超过半数! 惊人一致的是,他们全部都是江湖上的穷凶恶极的犯人,而且都在不同时间被抓捕,然后处决过了! 到最后,红娘这等江湖出身的女人都嚇到了,难不成真是尸体復活? 一层诡异的氛围笼罩了整个广场,人心惶惶,仿佛面对的不是尸体,而是四十三个鬼魂! “陛下,这……”郑功上前。 秦牧缓缓站了起来,一股杀意瀰漫。 “这世上不可能有什么鬼魂,更不可能有尸体能復活,是有人在搞鬼!” “他们假装处决这些凶人,实际上却偷天换日,將这些人救下,然后招揽到一起,为其所用!” 轰!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陛下,谁这么大的胆子?” 秦牧冷笑:“这些重刑犯地方上是没资格处理的,一般都会押解送到京城的刑部处理。” “除了刑部有偷天换日的能力,还能有谁?” 郑功一惊,杀手组织,刑部尚书?? “今天一早朕就怀疑董太书这个老匹夫有问题,这么一看,昨夜的灭门袭击,这狗东西说不定还是策划者!” 喀喀喀! 秦牧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滔天杀意让日光都为之暗淡了些许。 “陛下,卑职立刻动身,將这个老匹夫抓起来严刑拷打,问出真相!”郑功怒不可遏,堂堂六部尚书,居然干出这样的事! “回来!”秦牧大喝。 郑功不甘抱拳:“陛下,这老匹夫肯定脱不了干係,昨夜禁军死了那么多兄弟,裴府无辜之人尸体还没有凉透,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秦牧眯眼,越是愤怒,则越是冷静:“当然不能算,朕说过要送他们下去陪葬,就一定送!” “但你现在去抓堂堂一个刑部尚书,即便刚刚下野,你觉得李密能坐视不管?” “可证据確凿啊!”郑功道。 秦牧摇头:“这可不算。” “人都死了,谁来证明身份?” “红娘么?” “別忘了她的身份,满朝文武,皇亲国戚,谁能信服?” 此话一出,一语惊醒梦中人,郑功瞪大眼睛。 红娘也是一阵后背发凉,是啊! 真要如此,她被退出来,说不定会成为眾矢之的。 第70章 布局,钓鱼! 紧接著,秦牧踱步,思考著如何撬动整个刑部和杀手组织。 如果刑部拿下,不但可以復仇,还可以斩断摄政王的一大手臂,刑部收回来,那么六部就有两部算是握在自己手里了。 现在的最大问题是,没有活口。 活口…… 秦牧突然脚步一滯,脑中灵光一闪,双眸如火炬看向红娘。 红娘下意识的心惊胆战。 “这种江湖上的凶人,你可还有认识的?朕要活的!” 红娘愣了一愣,而后点头:“有!” “京城里就藏了不少。” 秦牧点头,冷笑一声:“他们不是喜欢召集死囚,充作杀手么?” “那朕送他们一个!” “陛下,您的意思是……钓鱼?!”红娘惊奇的睁大眸子。 “……” 不久后。 秦牧传话至刑部,让刑部宣布结案,將所有杀手的尸体扔到了乱葬岗。 为了降低敌人的警戒,当天下午,他又以雷霆手段秘密清洗了安插在皇宫里的所有奸细,然后通过这些奸细的手,向外界传达了假消息“杀手全死,已无线索,陛下已无追查之心”。 翌日,傍晚。 古井无波的皇宫內响起了急促脚步声,大股禁军在郑功的亲自带领下,秘密朝御书房押解了三名神秘人。 “陛下,人来了。”喜顺上前弯腰轻轻说道。 秦牧闻言,抬起了一双犀利的眸子,仿佛一道火炬,可以刺穿黑夜。 终於来了! “跪下!!” 砰砰砰…… 三个被镣銬死死锁住四肢的男子,被踢跪在地上,脑袋被黑布盖了起来,嘴里不断怒骂著。 “红娘,你这个贱人!” “敢下黑手,伙同官兵,算计我们三兄弟!” “你给老子等著!” “老子若是不死,定要將你扒皮抽筋!” 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伴隨著剧烈挣扎,造成的铁锁颤鸣,可谓是凶相毕露,哪怕看不到脸也能感觉到这是三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秦牧平静的摆了摆手。 哗哗哗! 三个头套被禁军摘走,三人顶著强光,仍旧在怒骂,诅咒。 但当他们的视线逐渐聚焦,看到金碧辉煌的御书房,持刀摄人的禁军,还有最上面那一道身穿龙袍,眼神英武的人时,骂声突然就戛然而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窒息般的安静,和做梦一般的不知所措。 秦牧君临天下的天子气场,隔开十米就让这三个凶徒安静如同孩子。 一旁站著的红娘甚至有一种荣耀骄傲感,曾经她也是站在下面的那种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追隨了秦牧。 终於,秦牧开口了。 “柴氏三兄弟是吧?” 三个满脸凶相,体型粗壮的男人鸦雀无声,狠狠地吞了一下口水,真是皇帝? 秦牧淡淡道:“你们来自晋阳,多年前因灭了当地整个县衙,而遭到地方官府通缉,后改头换面,化身三名杀猪匠,就在京城城西的集市中卖起了猪肉。” “这一藏,就是三年啊。” 听到如此详细的敘述,柴氏三兄弟面如死灰,彻底叫囂不起来了,仿佛被抽乾了灵魂。 其中年长的柴大,绝望道:“冤有头,债有主,人是我们三兄弟杀的,我们三兄弟以命抵命就是!” “能不能放过我们三家的妻儿,他们是无辜的,我们逃到京城才娶的!” 闻言,秦牧略微高看一眼。 仗义每当屠狗辈,无情总是读书人啊,比起这三兄弟,董太书那些狗东西,真是猪狗不如! 秦牧没有回答,而是淡淡道:“朕听说了你们三个的事,事是挺大,也確实是死罪。” “但前因后果红娘已经告诉朕了,你们屠的那个衙门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强取豪夺,多年如一日。” “所以也算是情有可原。” 闻言,柴氏三兄弟楞了一下,猛的抬起头,看向红娘,目光有些不可置信,还以为红娘点出他们三兄弟是为了邀赏。 红娘则一脸不爽的看著三人。 “所以,朕现在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你们全家老小可以堂堂正正的在阳光下生活,不再害怕被抓被杀。” 说著,他站了起来:“想不想要?” 闻言,柴氏三兄弟一震,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 “陛下说话,你们听不到?”红娘轻哼。 三兄弟如梦方醒,激动磕头。 “陛下,愿意!” “我们愿意!” “当年我们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啊!”说著,凶狠的三兄弟差点没哭了,对秦牧感恩戴德。 “很好。”秦牧点点头。 “朕要你们……”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柴氏三兄弟在安排下,秘密离开了皇宫。 而后秦牧站了起来,这一次,他的气势全开,有一种猛虎下山的压迫感。 “郑功!” “卑职在!” “立刻持朕手諭,秘密派遣三百禁军精锐,埋伏於刑部四周,一旦柴氏三兄弟给出信號,立刻全方位包围刑部,一只苍蝇也不许跑掉!” “是!”郑功抱拳。 “再备三百精锐,隨时准备出击,抓捕董太书!” “再令京城四门所有城防禁军,一旦收到信號,即刻关闭城门,严禁任何人进出!” “这一次,朕要將整个刑部一网打尽!” “是!!”郑功等人抱拳大喝,脸上有著激动,而后火速离开。 夜色中,御书房屋檐上大量飞鸟被惊走。 这个夜晚,註定不会平静! 隨著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夜晚进入子时,明月高悬,整个京城一片死寂。 刑部,火盆明灭不定,一群乌鸦掠走,发出呱呱的声音。 三名不速之客被大批官兵送入刑部大牢。 “狗奴才,抓你爷爷算什么本事!” “有种放开单挑!” “滚开!” 砰! 有官兵惨叫,被戴著镣銬的柴氏三兄弟击倒,造成了巨大混乱,好几十人联手,才算是將三人摁死了下来。 “关进去,关进去!!”捂著冒血额头的捕头怒吼。 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的背后:“吴捕头,怎么了?” 第71章 亲自拖刀,杀上门去! 吴捕头闻言一惊,见到来人,立刻毕恭毕敬。 “见过贺侍郎。” “回贺侍郎的话,刚才卑职意外抓到了三名逃犯,这三人身手极好,赤手空拳打伤了我们十几个弟兄,一查才知道,这三人居然是前两年清水衙门灭门的凶手!” “噢?”阴影里的贺侍郎眼睛不露痕跡闪过一丝光色。 “让弟兄们去休息休息吧,如此大案,这三个人本侍郎要连夜审问。”说著,一锭银子扔了出来。 捕头眼睛一亮,立刻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是是,多谢侍郎,多谢侍郎!” 阴暗潮湿的刑部大牢內,阴气森森。 “大哥,这破地方怎么这么瘮人……” “能有人来找我们吗?会不会直接就把咱们给杀了?” “闭嘴,陛下让咱们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了。” “可是……” “嘘,有人来了!” …… 皇宫,御书房的灯火彻夜未熄。 秦牧半躺在龙椅上,一直没有睡下。 “陛下,您要不先睡下吧?都这么晚了,兴许没那么快就有消息。”青鸟用扇子在秦牧身边轻轻扇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秦牧摇头:“朕睡不下。” “这……”青鸟也不好再说,只能继续扇著风。 这时候,红娘突然端著一碗凉茶走来,跪在秦牧面前。 “陛下,七月暑气太大,喝杯凉茶区区火。” 青鸟眉头一蹙,有种天然的敌意,感觉这女人是故意的:“你在这里干什么?还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青鸟姑娘,陛下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先开口了。” “我陪陛下等著刑部那边的消息,端杯茶怎么了?”红娘阴阳怪气呛了回去。 “你!”青鸟大怒,气不打一出来。 “好了!”秦牧打断。 “陛下恕罪!”青鸟,红娘立刻惶恐下跪,不敢再说。 秦牧当然知道青鸟为何生气,也知道红娘是什么用意。 “你们两个虽然都是戴罪立功跟了朕,但既然跟了,就是搭档,朕不喜欢吵来吵去的,也不喜欢心思重的。” 二女同时一凛,听出了敲打的意思。 “是陛下。” “奴婢以后不敢了。” “当然,只要你们忠心听话,朕也不会亏待你们的。”秦牧又道。 青鸟懂事体贴,適合当贴身宫女,处理一些杂事,红娘则聪明,有隨机应变,处理情报的能力,秦牧是打算都培养起来的。 毕竟皇帝的事太多了,靠禁军,內侍局是完全处理不过来的。 “是,多谢陛下隆恩!”二女虽然看不对眼,但也不得不收敛。 秦牧不再多说什么,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罢了,眯会。” “陛下,那奴婢前去铺床。” “陛下,那奴婢前去暖床。”红娘不逞多让。 青鸟顿时瞪了一眼,似乎在说真不要脸! 红娘则一脸无所谓。 秦牧被逗笑了,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在御书房外响起,他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 “陛下,有情况!”郑功来不及稟报直接冲了进来,激动道。 “您料事如神,就在刚刚,柴氏三兄弟从大牢传出消息,真有人找上他们想要收编!和您预料的一模一样!” 秦牧笑了,只不过笑的分外肃杀。 “是那个王八蛋?” “陛下,是刑部侍郎,贺元清!” “好,很好!”秦牧眼中的杀意节节攀升,他本还觉得这计划至少要几天才能奏效,结果没成想当天就上鉤了! “传令下去,让包围在刑部以外的禁军即刻抓人,凡刑部上下,一网打尽!” “是!” “备马!”秦牧大喝,大马金刀就要往外走。 “陛下,刑部徇私枉法,私募杀手这下已经是证据確凿,抓捕董太书的事就让卑职去吧?您没必要跑这一趟。” “不行!” “董太书这狗东西不是一次跟朕唱反调了,而且朕答应了死去的弟兄们,也答应了裴家,势要揪出真凶,送他们下去陪葬!” “这一次,朕要亲自弄死他!”秦牧大喝,杀气腾腾,走出御书房外,大吼一声:“禁军何在!” “卑职在!”早就准备好,隨时开拔的三百精锐禁军大喝一声,齐刷刷的从两侧冲了出来。 “上马!”秦牧铁血下令。 郑功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隨上马。 青鸟,红娘作为贴身女婢,皆有一定身手,不比任何一个禁军差,此刻也是跟隨出宫。 但就在禁军雷动,火速出宫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距离御书房仅仅一道之隔的天坛上,一道黑影在暗处窥视了禁军的整个行动。 “原来目標是整个刑部。”接近完美的饱满朱唇轻启,吐出的声音极为好听,好似仙音妙乐一般。 而后这道身影一闪而逝,瞬间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宣德门此刻大开,大量禁军疾驰而出,巨大的声响將整个夜晚震碎。 “快!” “陛下有令,通知四门,封锁京城!” “驾,驾!!” 轰隆隆……禁军兵分数路,做足了万全准备,势要將整个刑部连根拔起。 而人数最多,杀气最重的无疑是秦牧率领的禁军,直扑董府。 作为六部尚书之一董太书的府邸,离皇宫不过区区三里路,其府邸建筑面积巨大,不说富甲天下,但也绝对算得上的恢宏气派。 多年以来,此人靠著李密的提携,平步青云,享尽了荣华富贵,手握刑部大权,更是京城所有人都忌惮的阎王判官。 但这位阎王爷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辉煌即將走到终点。 “吁!!” 数百战马扬起了滚滚尘沙,停在了董府大门之前。 “你们是谁?” “干什么你们?”董府负责值夜的四名下人大喊。 “拿下!”秦牧一声令下,禁军瞬息就扑了上去,將人摁死。 砰!! “给朕搜!” 秦牧拖刀,如同死神,一脚踹开了董府这阔气的金丝楠木大门,巨大的声音迅速將府內多处厢房给震动,亮起了灯火。 “出事了!” “快,出去看看!” 砰! 而不等董府的人跑出来,禁军就已经火速找上门了,直接踹门拿人,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你们是谁?” “你们是谁?” “这里乃是刑部尚书大人的府邸,你们竟敢公然强闯!” “啊!” “快来人,快来人啊!” “……” 第72章 董府激战,火从屋起! 哗啦啦…… 噠噠噠…… 密集的铁甲声和脚步声清晰可闻,秦牧持刀,从前院一直杀向了董府的后院。 整个行动可以说是非常顺利,就算遇到一些董府下人阻扰,也不过就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给摁下了。 特別是禁军亮出身份之后,满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再吱声。 但就在秦牧脚一踏入董府后院之际,突然,空气中毫无徵兆地出现了一道道破空声,携带著致命的杀机! 秦牧瞳孔倒映了一片寒芒激射而来,全身汗毛瞬间倒竖。 “躲开!”他大吼,声音如石破天惊。 噗噗噗…… 即便秦牧提醒,但由於通道不大,还是有数名禁军被射中倒地,但有盔甲保护,倒是没有性命之忧。 “杀啊!” 后院的左右两条走廊,皆有不明身份的高手持刀衝来。 秦牧爬起来,望著被偷袭倒地哀嚎的禁军,再看向衝来的杀手,他心中怒火彻底被引爆! 狗东西,还敢拘捕! “带受伤的人退出去!” “其他人,给朕杀无赦!” 他的声音宛如是滚雷炸响。 “是!”禁军们大喝:“杀啊!!” 双方人马在狭窄的长廊上交手,砰的一声火四溅,伴隨著惨叫哀嚎升空,迅速让整个夜色肃杀起来。 整个董府在听到这样动静的一瞬间,陷入大乱,各院灯火齐齐亮起,但无一例外全部遭到了禁军的雷霆镇压。 轰隆! 一个灰衣杀手一脚踹翻了一名禁军,而后又是一刀横扫,直指另一名禁军的咽喉。 “去死吧!” 其出手狠辣,果断,绝非一般看家护院的打手,而是训练过的专业杀手,和当初围攻裴府的那伙人如出一辙。 “躲开!”秦牧大吼,及时救援。 砰! 这一刀,被他斩开,而后一个高扫,又是轰然一声,杀手被扫飞了出去,將一座石墩砸倒。 “你们不是看家护院的,你们是谁?”秦牧大喝质问。 灰衣杀手瞳孔森冷:“死人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 说罢,他袖口一抖。 咻咻咻…… 大量夺人性命於无形的暗器飞掠出来,遮天蔽日。 “找死!”秦牧大怒,面对朝廷禁军这些人都丝毫不怕,他们背后的人胆子得大到什么程度? 呼…… 他以最快的速度脱下龙袍,而后旋转舞动,以柔克刚,將所有暗器都收入囊中。 “什么?”灰衣杀手震惊。 “你也试试看!”秦牧大喝,少年英气。 下一秒,隨著他手腕一抖,龙袍再度舞动,被包裹在里面的暗器竟然反向打了回来。 灰衣杀手瞳孔一缩,横刀一挡。 砰! 两把暗器被挡住,但剩下的十几把却是瞬息而至。 噗噗噗…… 灰衣杀手瞬间被刺成了马蜂窝,轰然倒地。 紧接著,秦牧犹如猛虎下山,杀入敌阵,在禁军的配合下连斩三人,可谓是予取予求,神挡杀神。 但即便如此,两路禁军还是被堵在了长廊上,无法快速推进。 加上对面杀手死战不退,秦牧很快意识到不对,对方是想要销毁罪证! “郑功!!” “卑职在!”郑功浑身浴血冲了过来。 “你来带队,给朕拿下他们,一个不许放跑,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是!”郑功刚说完,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秦牧突然一跃而起,双手死死抓住了长廊的檐,而后靠著腰腹力量,迅速地爬了上去。 “陛下!”郑功抬头,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只能派遣几个人跟隨秦牧一起走上面。 噠噠噠…… 黑灰色的砖瓦不断摇晃,仿佛隨时都会被踩碎。 “他们在上面!” “快拖住他们!!”战场中不知道是哪名杀手大吼了一声。 砰砰砰! 一瞬间,暗器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激射而来,穿透长廊的屋檐,阻止秦牧等人的前进。 噗…… “啊!”有禁军脚掌被刺伤,惨叫一声,轰然跌落下去,摔进了池塘。 秦牧也险些中招,整个大腿和咽喉几乎是贴著暗器而过的,最终发冠被暗器划破,一头黑髮散了开来,隨风乱舞,摄人心魄。 “王八蛋!”他大骂,可没有选择,唯一能做的就是快些穿越这条长廊,找到董太书! 杀手们的反应让他確定,他们就是出来拖时间的,为的是为董太书哪里爭取时间! 砰砰砰! 脚下是不断透出的暗器,以及双方激战的喊杀声,局面一度危机十足。 终於! 砰! 秦牧越过了由杀手组成的人墙,顺利从长廊的盖顶一跃至后院屋檐之上,此刻饶是他都捏了一把冷汗。 好险! 而后他毫不犹豫攀爬到了屋顶边沿,用嘴巴咬著刀,双脚往下一跳,双手又迅速抓住屋檐借力,等到双腿找到下一个落脚点,再如法炮製,不断往下。 漆黑夜色,狂风不断呼啸,伴隨著各种惨叫和打斗声,將整个董府后院衬托的兵荒马乱,危机四伏。 砰! 仅一会,秦牧破窗而入,进入了后院主楼。 外面的喊杀声弱了些许,只见这里陈设华丽,建筑奢侈,隨处可见的金丝楠木,墙角的瓶也是官窑的,价值连城。 仅仅这一小块空间,就能变卖至少几万两银子,让秦牧不由联想到前些日子国库空虚,连俸禄和军费都发不出来的。 这样一对比,朝廷的血被谁喝了,自然一目了然! 秦牧怒火中烧,但他不確定这里面还有没有杀手,於是没有发出声音,而是握紧刀,小心翼翼地朝深处走去。 明灭不定的灯火照耀,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压抑! 突然,秦牧鼻尖轻嗅,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浓烟味,似乎是在焚烧什么东西。 “不好!”他脸色猛变,视野尽头有火光升起。 砰! 他一脚將门几乎踹飞,只见这是一间类似书房的存在,非常阔气奢华,两侧是满满的书架,但此刻上面空无一物。 而中央的地面上升起了一大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大量的书籍,密信,卷宗,帐本全部堆在了里面。 “混蛋!” 秦牧大骂一声,顾不得那么多衝了上去,紧隨其后赶到的数名禁军也快速加入,全力灭火。 因为没有水,秦牧只能靠用脚踩这样的方式来抢救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燃烧成灰烬的密信和书籍。 这些东西很可能牵出一些案子和人,若能找到,他就可以趁机血洗一次朝堂,然后洗牌。 但突然,秦牧的动作一滯,双眼死死地盯著什么! 第73章 这不是自杀! 另外几名禁军也突然停了下来,跟隨秦牧的目光看著地面,然后一点一点的往前看。 这是一条水流,准確来说,是大量鲜血一点一点的流到了眾人的脚下,在火光下极其显眼! 而鲜血的尽头则是这间书房的角落处,完全被阴,漆黑无比。 借著火光,秦牧隱隱约约看到了什么,手中的长刀握紧,给禁军使了一个眼神。 数名禁军紧绷起来,迅速分散站立,小心戒备的缓缓上前,而其中一人则趁机点燃了书房里的油灯。 隨著火苗跃起,这间书房的角落彻底被点亮! 这一瞬间,包括秦牧在內的所有人皆是一震,有的禁军甚至被突如其来的画面嚇了一跳! 只见角落里,一个穿著锦云色睡衣的男子以发覆面,双膝跪地,胸口插著一把匕首,一击致命。 而鲜血正是从哪里流淌而出,而因为太黑的原因,以至於秦牧衝进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发现。 “这……”禁军愣住。 秦牧的心咯噔了一声,上前两步,缓缓从刀尖挑开了死者的乱发。 当看到死者的模样之时。 砰! 所有人一惊,耳畔如有惊雷炸响。 “是董太书!” “怎么会这样?” “王八蛋!”秦牧大怒,他要的是活的,要的是更多的秘密! 他迅速蹲下,伸手摸了摸董太书的脖子,已经完全死透,这让他大感恼火,但其尸体还有著一些体温,尸体也没有出现明显的尸僵,这说明才刚死。 这时候,有人惊呼一声:“陛下,这里有一封信!” 秦牧快速接过信,只见书信乃是董太书的口吻,认罪伏法,交代各项罪名,並且交代了后事。 “陛下,是遗书,看来是畏罪自杀了。” 秦牧冷笑,死死地攥著所谓的遗书。 “这不是自杀!” “绝对不是!” 说著,他豁然转身,犀利可怕的目光死死环顾著四周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陛下,您的意思是被人谋杀?” “杀人灭口?”禁军震惊,毕竟这可是前刑部尚书,就算下野,威望和影响力还在那里,多少朝中大臣和他都非亲即故。 秦牧眯眼:“一个人自杀,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割喉。” “但董太书死於胸膛中刀,刺入了至少十厘米!” “试问,一个文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匕首不卡在骨头里么?就算有这么大力气,他如何能承受这么大的痛苦而不停下?” “他跪在地上,明显就是一击毙命,这是专业的手法!” 此话一出,几名禁军校尉皆震,瞳孔放大,犹如醍醐灌顶! 是啊! “陛下英明!” “如果是自杀,谁会拿著匕首,反手往胸膛刺?那里有著骨头,很容易卡住,最常见的是割喉,大不了就是往腹部捅!” 秦牧又幽幽道:“按照焚烧速度,以及尸体还有余温的种种跡象来看,凶手杀完人肯定没多久,而禁军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整个董府,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逃出去。” “也就是说,凶手还在这里!” 轰! 所有人再次一惊,不由握紧长刀,警惕地望著四周。 “搜!”秦牧一声令下。 “是!”眾禁军迅速散开,开始对书房展开地毯式搜索,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秘密通道都遭到了检查。 紧接著,郑功带人解决了所有阻拦的杀手,带著大部队支援进来。 人马匯合后,秦牧又將搜索的范围从书房扩展到了整个主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瀰漫血腥味的董府上上下下全部惊醒,被控制在了各房的院子里。 一种大难临头的绝望感笼罩在了董府所有女眷下人身上,哭泣之声不绝於耳。 而主楼,超过两百名禁军搜索,更是火光冲天,点亮如同白昼。 “怎么样?” “陛下,搜过了,三层楼都没有人。” “陛下,进出通道也检查了,没有人。” “陛下,卑职刚刚也问过了,负责把守董府四个方向的弟兄们,也没有看见任何凶手突围。” 顿时,现场死寂。 秦牧的眉头紧锁,难道自己的判断失误了? 不可能啊! 董太书不可能死於自杀,绝对是有人杀人灭口! 他望著董太书的尸体,望著那一群阻拦抓人的杀手尸体,陷入了深深的恼怒之中,究竟是谁在暗中出手!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他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还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眾人好奇。 “凶手杀完人,或许根本就不用躲藏和逃亡!” “陛下,为何?”郑功茫然,刺客杀完人不跑,难道还留著被抓吗?这么大的事,整个董府的人都是会被抓的。 “因为!”秦牧双眼锐利:“凶手本来就是董府內的人!” 此话一出,犹如石破天惊! 所有人心中震盪,睁大眼睛! “有可能!”红娘第一个惊呼,她身为女婢,本不该说话,但此刻实在是激动,没忍住。 “没错,敌人往宫內宫外都输送了大量的奸细,我和红娘曾经都是一员,那董太书的身边会不会也有?”青鸟连连点头,俏脸严峻。 “快!” “立刻將董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给朕召集到后院来,朕要亲自审问!”想通后,秦牧大喝催促。 “是!!”郑功二话不说,立刻离开去办。 霎时间,眼看已经成为无头悬案的畏罪自杀,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光明的感觉。 仅仅半盏茶的功夫,禁军將董府上上下下近两百口人全部押入了后院。 人群中,哭声不止,全部跪在地上,绝望的等待著审判,其中不乏一些妙龄少女,襁褓婴儿。 火把下,秦牧的身影宛若神明,扫过所有人,而后朗声开口。 “今夜,后院主楼是那些人负责值夜?” 此话一出,跪著的两百號人一颤,左顾右盼,无人敢站出。 足足等了十几个呼吸,都没有人站出来。 秦牧的眼神一沉! 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动手,是因为他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他不想罪及家人,动不动就灭人满门。 但董府家眷的態度,让他有些恼了,他秦牧,也不是什么圣人! “不说是吧?” “那就別怪朕了!” “来人,准备!!”他大吼,杀气腾腾。 第74章 再次灭口,无法无天! 噌噌噌…… 上百把长刀出鞘的声音响起,摄人心魄,让两百號人瞬间骚乱,肝胆俱裂。 “不!” “不要啊!” 一大片的哀嚎求饶不绝於耳。 一个年约四十的端庄妇人跪著向前:“陛下,不要!” “主楼乃是夫君处理刑部事务之地,一向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的,就连民妇平日也不可以进入,所以向来都没有值夜之人。” 秦牧的目光一闪,只是嚇一嚇,並未让人动手:“你是董太书的夫人?” “回陛下,正是,民女常氏。”女人此刻泪流满面,但强撑著回话。 “那最近他可见过什么人?”秦牧再问。 常氏摇头:“夫君自从被罢免官职之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除了家中的人,从未接近过任何人。” “这一点,还请陛下明察!” 秦牧眯眼,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这个常氏不像有歪脑筋的女人。 “那他今夜和家中的谁在一起?” 常氏擦著眼泪,缓缓看向一个方向:“夫,夫君近日都和妹妹在一起。”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秦牧眯眼,看向另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这个明显就比常氏年轻多了,最多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生的也算是沉鱼落雁,颇有姿色。 “你和董太书在一起?”秦牧挑眉,缓缓走了下来。 女子惊慌,脸蛋苍白:“回,回陛下,今夜老爷的確在民女房中。” “但就在不久前,老爷突然收到了什么消息,急匆匆地离开了,去了主楼,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直到禁军进来……” 直到这里,郑功在內的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秦牧也没有怀疑到这些女眷的身上,只是想要问一问董府的情况罢了,但就在这时候,突然,秦牧眼睛一闪,敏锐注意到什么。 忽然蹲下,其君王所携带的气场瞬间让董府所有人条件反射地后退。 “这里所有的女人都哭肿了眼睛,为何你的眼角没有一丝泪水?” 此话一出,齐刷刷的眼神看来。 女子眼神惊慌,白皙的额头浮现了冷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如果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要请你去天牢走一趟了。”秦牧平静,但又带著一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女子终於大哭出来:“回陛下的话,民,民女原本是董府马夫的女儿,因为一次意外,老爷看见了我,便在当天夜里强行霸占了我,后又逼我父亲同意纳我为妾,可民女是不愿意的!”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民女当时只有十八岁。” “这两年,民女过得度日如年,所以老爷死后,民女一点都不觉得伤心,只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座大山没了,呜呜呜!” “求陛下给民女做主啊!”她悲痛哭泣,不断磕头。 听到这里,青鸟,红娘等人,包括许多禁军不由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甚至暗骂董太书不是人,身为朝廷命官,却强抢民女! 但秦牧神色却是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你,怎么知道董太书死了?” 此话一出,整个后院漆黑的夜色陷入了绝对的凝滯之中,鸦雀无声。 郑功等所有人眼神一凛,猛地反应过来,董太书刚死不久,死於主楼,那里可没有任何人,消息也没有公布出来啊! 女子一愣,而后双眸惊恐。 “我……我……” “说话!”秦牧大喝,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脖子。 禁军也是第一时间冲了上来,以防不测。 女人目光剧烈闪烁,自知暴露,难逃一死,竟是从袖口中摸出了一把匕首。 “陛下,小心!” “啊!”人群尖叫四起。 但可惜,她甚至还没有出手,就已经被秦牧发现了。 “哼!” 砰! 秦牧重重一脚,將匕首踢飞出去数米,而后单手將女子给提了起来。 “说话!!” “是不是你杀了董太书?” 女子很瘦,双腿直接离开了地面,此刻快要窒息,整张脸涨红,不断挣扎,隨时都可能被拧断脖子。 在这生死边缘,她怕了。 “不,不要……” “我说,我说!” “是我潜入主楼杀的!”她艰难说话。 此话一出,整个董府后院譁然。 “什么?” “黄夫人杀了老爷?” “黄紫燕,你这个贱人,你好狠的心啊!”先前的常氏怒斥,就要上来拼命,但被禁军挡住了。 “很好!”秦牧冷笑,差点就让这个女人骗过去了:“那是谁指使你动手的?” “你可別千万別告诉朕,你个人有胆子杀他!” “说出你背后的人!”他大喝,帝王气势铺天盖地。 黄氏颤抖不止,面色由红转白,就快要窒息了,双手死死抓著秦牧的手,不得不道。 “我说,我说!” “我是安排进入董府的耳目,有人在禁军到来之前通知我,说陛下带人杀向董府了,要对老爷动手,让我立刻杀人灭口。” 听到这里,秦牧一震,有人提前知道自己的行动?! 刚刚的他还以为是董太书警惕性太高,禁军的动静打草惊蛇了,结果却是…… 怪不得,怪不得,如此秘密迅速的行动,却还是扑了一个空,让董太书焚烧密信,更让杀手得逞。 一股滔天怒火和杀意从他双眸倾泻而出,到底是谁在泄密?整个行动可是只有自己的心腹知道! “那个人是谁?”他怒喝出来,势要將背后之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黄氏被掐著脖子,艰难开口:“那个人就是……” 所有人都伸长了耳朵,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听著最终的答案。 但就在这时候,两百號人中突然有人躥了起来,眼神狠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动了一把连弩。 快,太快了! 咻咻咻…… 秦牧听到破空声,脸色一变,正要做出反应。 噗噗噗…… 三根连弩在一瞬间灌入了黄氏的身体,甚至透体而出,没有给任何机会,鲜血直接溅在了秦牧的脸上。 “咳……”黄氏嘴巴溢出大量鲜血,痛苦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被三根连弩贯穿,痛苦地睁大眼睛,再也说不出来话。 如此突如其来的一幕,嚇坏了董府家眷。 “啊!!”人群尖叫四散。 “快护驾!”郑功大失惊色,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些家眷之中居然还有杀手! “王八蛋,抓住他,朕要活口!”秦牧怒吼,黑髮狂舞,居然敢再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对方究竟有多少棋子,有多么的手眼通天,简直无法无天! 第75章 还有內奸! “是!”眾多禁军一拥而上。 而秦牧则快速將黄氏放倒在地,一只手摁住她冒血的胸口,大喊道:“告诉朕,是谁!” “他们利用完你就杀,告诉朕,朕能帮你復仇!” 黄氏不断抽搐咳血,似乎听进去了秦牧的话,在最后的弥留之际死死抓住秦牧,努力地张开嘴巴。 “咳……” “是,是……” “是谁?”秦牧焦急问道,一只耳朵贴在她的嘴边。 但她咽喉的鲜血因为回流,呛住了喉管,身体不断颤抖,满嘴是血,根本无法说话,只能用一根手指死死的指著某个方向。 而后短短两个呼吸,脖子一歪,手臂砰的一下摔落。 “醒醒,醒醒!”秦牧大吼,不断摇晃,想要唤醒黄氏。 但她伤的太重了,有一根箭矢更是射穿了她的心臟,大量鲜血逆流,呛住了她的喉管,她已经很努力想要说出来,可做不到。 “陛下,死了……”红娘风韵脸蛋不好看。 “混蛋!”秦牧怒骂,如同愤怒的狮子一般冲了出去。 並不是黄氏这个人他多么在乎,而是此人知道是谁在通风报信,但现在人一死,线索就真的断了。 “王八蛋!” “是谁派您来的!” 他气势汹汹扑向已经被拿下的行刺者,可就当他一手提起那名暗杀黄氏的下人时,异变再生! 被禁军牢牢摁死的下人,开始颤抖抽搐,青筋暴露,似乎承受著一种非人的痛楚,才一个照面,七窍就开始流出黑血。 如此恐怖一幕,嚇的四周禁军连连鬆手,不敢再用力。 “不好!” “他吞毒了!”郑功惊呼。 秦牧脸色大变,一把將人提起,怒喝道:“是谁指使你乾的!” 下人痛苦,青筋暴露,却又冲秦牧露出一个挑衅而又诡异的笑容,似乎在得意自己的得手。 这將本就暴怒的秦牧彻底激怒:“混帐东西!!” 砰! 那名下人横飞了出去,重重的砸穿了一座假山,吐血暴毙。 但很显然此人不是被打死的,而是吞服了某种剧毒,毒发身亡,此刻整张脸都是青黑色的,恐怖如斯。 现场气氛接近冰点,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董太书被人灭口,灭口的人一暴露,立刻又有人灭口,环环相扣,这是多么严密可怕的一张大网! 如果这个人没死,那是不是还有人灭口? 如果这些人是藏在皇宫中,那后果,又將如何? 所有人不敢想下去了,郑功抱拳跪地:“陛下,我等死罪,还请降罪!” “陛下,我等死罪,还请降罪!”四周禁军齐刷刷的跪地,面色惭愧,这么多人居然让一个人服毒了。 秦牧没有说话,而是走到这名下人的面前,掰开了他的嘴巴检查。 “毒药藏在他的牙齿里,防不胜防,不怪你们,起来吧。”他眉头紧锁,擦了擦手,事已至此,再去懊恼已无意义。 禁军本就是军队,特长不是对付这些奸细杀手,不过今夜一事,让他心里暗下决心,要组建一支专门对付这些杀手奸细的“锦衣卫”! “陛下……”郑功欲言又止。 秦牧摆摆手,示意眾人起来,而后想到什么,快速走到黄氏的尸体面前,直接蹲下,照著她刚才临死前手指的方向看去。 哪里是董府的库房,往外是朱雀大街,是京城有名的“天街”,住在哪里的人几乎全是朝野大人物。 黄氏指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他目光一聚,从这个方向的更远处隱约看到了一个更大的轮廓。 “哪里是哪儿?” 眾人齐刷刷的看去,透过厚重的黑夜,看了好半天,青鸟抢先回答:“回陛下,那是皇宫的方向,那个黑影是皇宫最高的建筑之一,天坛!” 听闻此言,秦牧一震,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虽然黄氏只是用力指了一下,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但联想到这次绝密行动的泄密,秦牧敢断定,黄氏指的不是董府,也不是朱雀大街上的某一位大臣府,而是皇宫! 通风报信者来自皇宫! 自己的身边,仍有奸细! 喀喀喀! 秦牧的拳头攥得咔咔作响,指关节都泛白了,滔天的杀意在胸腔暴涨,从锋利的双眸溢出! 他扫视著身边的每一个人,似是想要揪出谁可能是那个奸细。 虽然一句话没有说话,可可怕的压迫感和杀气已经笼罩了全场,所有人只觉得后背发寒,如芒刺背,双腿发软! 青鸟,红娘更是不敢呼吸。 整个现场安静的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压抑到了极点! 良久。 秦牧仰天深吸一口气,一身杀气尽解。 他没有丧失理智,今夜身边这些心腹从未离开过自己,没有条件通风报信,应该是另有其人。 呼…… 眾人这才感觉胸口的山岳移开,可以呼吸。 “陛下,这些人如何处理?”最终,郑功鼓起勇气上前。 秦牧看了一眼,眼神愈发警惕,对方的奸细实在是无孔不入。 “不管男女老少,就地审查,凡是查不到身份跟脚的,全部带回天牢!” “另外,你亲自带人给朕將董府掘地三尺,所有不义之財,全部充入国库!” “传唐敬,替朕擬旨,昭告天下,董太书欺男霸女,私募杀手,结党营私,知法犯法,图谋不轨,畏罪自杀,剥去生前一切封號,贬为贱籍!” “尸体悬掛城门,永世不得入土!” 轰! 全场骇然,董府上下有人惶恐,有人哭泣。 一句永世不得入土,这几乎是最可怕的惩罚了,人死不能入土,在古人的观念里就是不得超生。 “陛下,老爷已死,您为何还是不肯放过他?”常氏哭泣吶喊。 秦牧眼神冷酷:“他犯的错,死一万次都偿还不了。” “朕就是要告诉天下人,犯上作乱,就是这种下场,死也不得安寧!” 震耳发聵的声音响彻黑夜,经久不绝。 而后秦牧离开。 “陛下,陛下,呜呜呜……”无论董府上下如何哀求,秦牧都未理会,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没有诛杀满门,已是他的帝恩。 第76章 组建大內侍卫! 翌日,清晨。 刑部私募杀手,董太书畏罪自杀一案,震动朝野! “报!” “陛下,经清点,董府缴获赃款七万四千三百两,另有地契田契上千张,珠宝玛瑙,不计其数……” “报!” “陛下,刑部侍郎贺长庆家中搜出赃款,黄金万两,白银三万,铜钱两万贯,地契……” “报!” “陛下,刑部掌簿曹飞家中搜出赃款,黄金万两……” 接连不断的大喊声响彻金鑾大殿,让人嘆为观止,刑部隨便一个官员的家產都是万两黄金,千亩良田起步,恐怖如斯! 而这也彻底激怒了秦牧。 “混帐东西!” “官员俸禄,一百辈子不吃不喝都没有这么多的家產,他们是钱是从哪里来的?” “好好好!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来人,传朕命令,牵连人员,午门即刻处死!” 巨大的声音迴荡金鑾大殿,携带著帝王滚滚杀机! 仅一个早朝,刑部一百三十二名官吏全部落马,秦牧直接来了一个一锅端。 面对铁证,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阻止。 人头落地,血染午门,文武百官莫不是瑟瑟发抖,夹紧尾巴做人,毕竟这可是景泰一年来最大的一次动盪,一个尚书都畏罪自杀了! 晌午。 清算行动逐渐接近尾声。 “陛下,董太书党羽,包括刑部侍郎在內的多人已经全部处决,按照您的吩咐,群臣下朝必须从午门路过,许多大臣嚇的需要搀扶才能离开。”郑功前来復命。 顿时,御书房大喜。 “陛下神武果决,这下看这帮傢伙以后还敢不敢犯上作乱了!” “没错,刑部终於算是拨开黑雾见光明了,这对於黎民百姓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我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大乾未来可期啊!”唐敬等人纷纷开口,脸上难掩激动。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一声不吭的秦牧竟然一夜之间找到了这么多的罪证,早朝点名,摄政王党面对铁证如山,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但此刻的秦牧脸上却看不到什么笑容,反倒是在思考什么。 “陛下,您似乎不太高兴?”唐敬等人疑惑。 秦牧回过神来,目光平静:“朕只是可惜,昨夜董府被焚烧的那些密信,如果能完全保存,朕至少还能剷除两三条大鱼!” “可惜……大多数的密函和罪证被焚烧了,剩下的能指证的都是一些各部小鱼。” 闻言,眾人嘆息:“陛下言之有理。” “但陛下已经做得够好了,短短不到一月时间,户部,刑部已经摆脱李密党的控制,微臣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 “没错!” “陛下英明,定当扫除一切奸佞!” 眾大臣齐刷刷拱手,年轻面孔居多。 秦牧深吸一口气,而后露出笑容:“能有今天,也都靠诸位爱卿鼎力支持,朕希望今后你们要为国家,为百姓承担起责任来,千万不要学董太书这个老王八蛋!” 群臣一凛,齐齐弯腰大喊。 “是,微臣谨遵陛下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摆摆手,大臣们才陆陆续续退走。 “陛下,柴氏三兄弟来了。”喜顺忽然来到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秦牧挑眉:“带进来。” “是!” 噠噠噠…… 三道魁梧异常的身形迈入了御书房,而后砰然下跪,毕恭毕敬:“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位平身吧。” “谢陛下。” 秦牧道:“你们三个昨夜帮了朕大忙,拿到了整个刑部高层参与私募杀手的罪证,让朕可以对整个刑部进行洗牌,居功甚伟。” “朕念你们罪有所因,又戴罪立功,现在正式宣布,赦免你柴氏三兄弟。” 闻言,三兄弟猛地抬起头,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一旁的红娘轻笑提醒:“还不快谢主隆恩?” 三兄弟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才反应过来,疯狂磕头:“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陛下大恩大德,小人永世难忘!”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笑著摆摆手:“这是朕答应你们的事,君无戏言!” “但朕找你们来,还有一件事。” 三兄弟一滯,柴大满脸横肉,很是凶蛮,但此刻对秦牧可谓是感激不敬:“陛下,不知是什么事?” “我三兄弟刀山火海,定替陛下去办!” 秦牧笑了笑,一个眼神,青鸟红娘立刻便给三人上了一把椅子。 青鸟亭亭玉立,红娘风韵动人,但三兄弟连眼珠子都不敢挪去看一眼,这是陛下的女人! 待三人受宠若惊的坐下,秦牧才开口。 “朕刚刚听说,你们的祖上还出一个一位武状元?”他的目光微微惊诧 柴氏三兄弟听闻此事,瞬间尷尬。 “陛下,確实有这事,是我们的太爷爷,不过我们三兄弟没本事,给祖宗丟人了,所以平日也不好意思提这事。”柴大有点面红耳赤感。 毕竟祖上武状元,后辈杀猪匠,这传出去,不是荣耀,是丟人啊! 秦牧笑了笑:“没关係,今日岌岌无名之辈,谁又敢说不是明日名震天下的英雄呢?” 闻言,三人內心一暖,看向秦牧的眼神愈发感激。 “对了,那你们的身手也是祖传的了?”秦牧再问,毫无架子,他看得出来柴氏三兄弟不是一般人,当初能赤手空拳灭了整个衙门,就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回陛下,是。”柴大又道。 秦牧点点头,若有所思:“朕还了解到,你们三兄弟这些年靠卖猪肉为生,但收入甚少,而且上有老,下有小,因为背景问题,在京城更是居无定所,全家人只能挤在一间破旧的平房內。” 闻言,柴氏三兄弟皆是羞愧,自责,因为当年犯了事,他们为了逃避官府追捕,根本不敢露头,这次如果不是红娘诱出,可能会带著一家人藏在那破地方一辈子。 秦牧看出三人窘况,主动拋出橄欖枝。 “这样吧。” “这次从刑部查获的赃款中有大量地契,你们隨意挑选一处,让你们的家人有一个棲身之地。” “另外,杀猪的活儿就別干了,太屈才,朕再给你们一份差事,有没有兴趣?” 第77章 贼心不死,仍要出手! 此话一出,柴氏三兄弟受宠若惊,条件反射道:“陛下,不敢!” 一旁的红娘忍不住道:“我说,三个杀猪匠,陛下看得起你们三个,想要提拔你们三个一把,別人烧高香求都求不来,你们还不愿意?” “就是。”青鸟罕见和红娘一个战壕。 柴氏三兄弟惶恐:“不不不,陛下,我们兄弟三个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觉得陛下特赦,已是感激不尽,还怎敢要陛下的赏赐?” 秦牧笑了笑:“別说敢不敢,就说愿不愿意跟著朕。” 柴氏三兄弟对视一眼,有些激动,来真的? 陛下真的看得起三个杀猪匠? 他们看向柴大,让大哥拿主意,而柴大看了一眼红娘,以前多少也听说过这个女人,是个吃人的妖精,但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为了陛下的贴身心腹,再也不是那个江湖上的邪门歪道了。 柴大没有一丝犹豫,磕头激动大喊:“陛下,草民愿意!” “陛下,草民也愿意!” “我三兄弟愿为陛下赴汤蹈火,鞠躬尽瘁!!” 三人几乎將这辈子知道的所有成语用了出来。 秦牧咧嘴一笑:“很好。” “起来吧。” 三人这才起身,因为激动,脸上有些亢奋红润,他们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能从贼变为官啊! 柴大深吸一口气,拱手:“陛下,敢问您说的是什么差事?” 秦牧脱口而出,鏗鏘有力:“朕要组建一个组织,名为大內侍卫,受朕的直接指挥,不隶属任何一部,对贪官污吏,乱臣贼子有先斩后奏之权,负责近身保护,秘密查案,跟踪窃听,取人首级等。” 闻言,三人一震! 大內侍卫? 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听的懂,天子直接指挥,先斩后奏那是什么级別。 而且对贪官污吏有先斩后奏之权,这可说进他们心坎了,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那些贪官污吏,他们三兄弟又怎么会沦落如此地步! “是,遵陛下法旨!” “我三兄弟別的本事没有,但一身武艺还是有的,从今以后陛下指哪,我们打哪儿!”柴大激动,拍著胸口保证。 “没错!”柴二,柴三皆是激动表態,那样子恨不得立刻替秦牧杀几个贪官污吏。 秦牧咧嘴一笑,拍了拍三人的肩膀。 这不拍不知道,一拍嚇一跳,三兄弟膀大腰圆,肩膀上拍起来跟石头一样硬,估计是外家高手,天生的大內侍卫啊! 这也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小的收穫。 “好,朕给你们两天时间安顿家人,然后来皇宫报到。” “是!”柴氏三兄弟抱拳大喊,跟做梦似的。 等人走后,红娘上前,媚笑道:“陛下,您看奴婢没有说错吧?” 秦牧看了她一眼。 红娘一凛,立刻收起慵懒玩味的仪態,毕恭毕敬的弯腰。 秦牧这才道:“你这几天都干得不错,朕打算对你予以重任,” “说吧,想要什么?” 红娘大喜! “陛下,奴婢什么都不要,只求能够追隨陛下,奴婢就此生无憾了。”她用一种仰慕的眼神看著秦牧。 秦牧笑了,这女人放在什么地方都能混出头,太会说话了。 “很好,朕不会亏待你的。” “从今天开始,朕正式封你和青鸟为御前御侍,正四品。” 闻言,青鸟和红娘眸子皆是露出喜色,御侍啊,而且正四品,这比多少地方上的要员都要厉害了。 跪地道:“谢陛下隆恩!” 秦牧又道:“青鸟负责朕的贴身事务,而你!” 他停顿一下:“朕要你重操旧业,替朕在宫中训练一大批耳目线人。” 闻言,红娘红唇上扬,这可是她的强项:“是陛下,奴婢一定不负陛下重託!” “但你记住,朕不喜欢你们以前江湖上的那套,朕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情报网,绝非逼良为娼,残酷不忍的地方!”秦牧眼神警告。 红娘一颤,知道秦牧不只是说说而已。 “是,陛下放心!” “奴婢曾走上过歪路,但现在跟隨陛下,就一定会按陛下的要求做事!” 秦牧满意点点头,知道红娘是有分寸的。 “好了,就这样吧,你可以去找喜顺挑人了。” “青鸟陪朕锻链锻链。” “是!”二女轻声,身穿宫装,各有千秋,颇有一种闭月和羞的相得益彰感。 ……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作为京城最有权势,任何官员都想要来拜一拜门,一度可以取代御书房的地方,而今却大门紧闭,安静无比。 一座沉稳静謐的阁楼上,八蟒伞下,阴影拉长,李密一身黑衣,望著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一个人走到背后,毕恭毕敬。 “王爷,吏部的人来了,已经是今天的第九波人了,还是不见么?” 李密淡淡摇头,如深渊深不可测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用见。” “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小皇帝的清算行动估计到中午就结束了。” “这次刑部的集体落水是本王大意了,没想到小皇帝可以查到哪里去,若非宫中那一位提醒及时,派人提前灭了口,恐怕牵连的人更多。” 说著,他眉头轻轻一蹙,有些懊恼,裴家没灭掉,还丟了一整个刑部! 即便是他,也觉得肉疼! “是王爷,那卑职现在就去通知诸位大人。” “等等。”李密忽然又叫住。 “王爷,还有要事交代?” 李密眯眼,神色闪烁:“商子还有多久入京?” “回王爷,据信上说,应该最多还有三天。” “不过,调商子大人回来,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一些?毕竟区区一个裴府。” 李密冷笑:“你懂什么?” “无银不聚兵,裴府是关键!” “这个商人世家承担了小皇帝而今运作的本钱,最近风靡京城的香皂日进金斗,再不限制,这些钱就会进入小皇帝的腰包,成为他的刀剑,他的粮草,他的军队!” “本王已经收到消息,说城外鸡冠山的马弓营得到了一笔来歷不明的輜重战马,有人在培养!”说著,他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比起刑部,他更在意的乃是军队,这触及到他的敏感点了。 那人一凛,有些惊悚:“是,王爷,是卑职愚钝。” 第78章 大姨子的拜託! 刑部风波过后数日。 裴家为死去的无辜下人以及一些族人,举行了低调的葬礼。 原本天子是不可能去弔唁一些普通人的,颁布一道旨意就已经是恩赐,但秦牧还是微服私访,亲自出宫了。 葬礼上,裴知南这妮子哭的泣不成声,裴府上下也是一片哀声,唯独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没有一滴眼泪,平静的主持著各项事宜。 秦牧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女人,有著超强的內心和情绪,虽为女儿身,但胜过男儿太多! 葬礼一结束,秦牧便找到了裴北音。 二人在陵墓外一片竹林单独见面。 秦牧主动开口:“参与围杀裴府的所有杀手已经全部伏法,董太书等组织者,朕也已经处以了极刑。” “可能……”他迟疑了一下,而后坦言:“可能背后还有主使,但你给朕一点时间,朕会除掉的。” 裴北音点点头,她其实知道主使是谁,在京城敢跟秦牧这个皇帝对著干的也只有那一位了。 而那一位,远不是那么好扳动的,稍不注意就是天下大乱,所以她没有胡搅蛮缠。 “多谢陛下替裴家人伸冤。”说著,她要行叩拜之礼。 秦牧一手抓住,笑道:“你这就见外了,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 裴北音轻轻点头,將手轻轻抽回。 而后看向他道:“陛下,近日香皂生意已经彻底火爆,我打算正式往外面铺设,再造十二座工坊,僱佣万名工人,將生意做到各州府去。” “如果您没有意见,我就即刻联络各地商人了。” 秦牧诧异:“这么快?” “不快怎么赚钱?”裴北音美眸坚定,有著女强人的锋芒:“敌人要杀我,就说明他们怕了,而我这样做,是对他们最强有力的回击!” 秦牧闻言眼中一亮:“好一个回击!” “朕喜欢!” “既然你觉得可以,那就放手大胆去做吧。” “朕会让人打招呼下去,各地官府不会为难你们,京兆府会给启航商会提前准备好通关文牒。” “朕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 裴北音点头,她喜欢跟杀伐果断的人一起合作。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跟陛下谈谈。”她的神色忽然严肃,非常认真的哪一种,一扫刚才葬礼的凝重。 秦牧挑眉:“你是说……知南?” 裴北音点头:“对。” 微风吹起她的黑髮,露出冷艷绝美的脸庞,一身黑裙舞动,轻熟而又稳重,有著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大局观。 “坦白来说,我希望妹妹能找一个靠谱的夫家。” 秦牧脸色瞬间古怪,这意思说自己不靠谱? 裴北音看出他的意思,直接道:“至少夫家要承诺不会纳妾,一心一意对待妹妹。” 秦牧顿时沉默,这个倒確实。 这毕竟不是二十一世纪,也不是普通人,他是皇帝,如果只娶一个,遣散六宫,文武百官绝对要闹翻天! “但……”裴北音欲言又止,有些无奈,显然是已经跟裴知南谈过了。 “但知南说,此生非你不可。”她美眸带著一丝敌意,似是秦牧抢走了最疼爱的妹妹。 秦牧苦笑,探手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是天经地义的。” “你总不能將知南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辈子?” 裴北音哑口无言,她也知道是这个理儿了。 但显然秦牧不是她想要的妹夫,即便是当朝皇帝! 可事到如今,她也无法再说什么,沉默了许久许久,终於,她下定了决心。 “陛下,您带知南回宫吧。” 此话一出,秦牧眼睛唰的一下睁大,完全没想到! “你……认真的?”他拉长声音。 裴北音点头,绝美脸庞严肃:“认真的。” “待在皇宫比裴家更安全,这样我也能腾出更多的手脚做大启航商会!” 秦牧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直接点头:“好,朕会封知南为贵妃,允许其隨时出宫,和你见面,你也可以隨时入宫来看她。” 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属於是极高的大封了,一般来说就是六部尚书的女儿做到顶也就是这个级別。 裴北音也是有些诧异秦牧如此大手笔,而后突然跪下,毫无徵兆。 “你这是做什么?”秦牧要阻止。 “陛下!” “请受我这一拜。” “我明白,知南能做贵妃已是隆恩,我不该多求什么,但我还想要求陛下一件事。”裴北音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样子,以额贴地,玲瓏完美的身段凸显。 秦牧苦笑,这大姨子给自己下跪,感觉怎么有点奇怪? “好吧,你说。” 裴北音咬唇,眉眼露出一抹担忧:“知南天性善良纯真,不諳世事,对世道恶毒一无所知。” “我担心她进入后宫,会遭人陷害。” “我想请陛下答应我,保护好知南,无论何种情况,不会伤知南性命!” 秦牧闻言,不由动容。 不得不说裴北音是操碎了心,什么都想到了,明明只大知南两岁,是个御姐,但却如同母亲一般,这个女人不容易! “朕答应你。” “你可以完全放心,朕和你听说过的任何皇帝都是不同的,从今天起,知南就是朕的家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明白么?” 裴北音缓缓抬头,当看到秦牧坚定的眸子之时,她一直放不下的心渐渐放了下去。 这是她头一次相信一个外姓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秦牧有一种天然的信赖。 而秦牧则赶紧別开目光,呼吸在瞬间加重,刚才居高临下对视的一瞬间,刚好隱约看到她衣领缝隙內的一片白皙…… 臥槽,好白!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特么可不兴看啊,这是知南的姐姐!他心中大骂自己无耻。 “多谢陛下隆恩!”裴北音再次一拜,仪態端庄,很有修养,这才站了起来。 秦牧失神,脑子里全是那一片雪白,不由暗嘆这就是女神的吗?太完美了! “陛下,你……”裴北音神色突然古怪。 “啊,怎么了?”秦牧回过神,强撑镇定。 “陛下,您,您流鼻血了!”裴北音茫然,赶紧拿出手帕,想要帮忙,但又觉得不妥。 “啊?不会吧?”秦牧惊诧,迅速手忙脚乱起来,看来是太久没释放了! “……” 第79章 第一次当新郎! 次日,朝廷马车停於裴府门前。 按朝廷礼法,既是贵妃入宫,那必然少不了上千人浩浩荡荡的队伍迎接,但这个节骨眼上,裴府並不想出风头,於是婉拒了秦牧的好意。 秦牧对此也没意见,低调不是坏事,再说裴府刚刚经歷了这么一场白事。 临出发之前,裴知南哭成泪人,眼睛都肿了,不断的呼喊著姐姐,姐姐……那声音只叫人肝肠寸断。 前来相送的裴府上下,无不是偷偷擦拭著眼泪。 但人群之中,唯独不见裴北音,她从始至终没有露面。 一直到马车渐行渐远,裴府的一座阁楼上,空无一人,一道高挑倩影垫高脚尖,握住栏杆。 “知南……” 裴北音再也绷不住,呼唤出声,如同珍珠一般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眉眼之中满是不舍和痛苦。 在外面看来,她是铁面无私,果决利落的一家之主,但事实上坚强的盔甲之下,也是一颗柔弱的心。 当马车彻底消失在京师街头,裴北音失魂落魄站在阁楼不知道多久,而后才擦拭了眼角,渐渐回过神来,悲伤不舍的脸上重新被平静冷艷所取代,再也看不到一点儿女私情。 不久后。 裴家二小姐被封裴贵妃的消息不脛而走,以风一般的速度吹向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引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震动! “听说了吗?陛下封贵妃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消息没听说!” “是谁?” “裴家的二小姐!” “什么,看来是真的啊,陛下和北方第一富商裴家强强联合了!” “怪不得,怪不得参与围杀裴府的那些大人物,全部都死了!” 京城街头,议论纷纷,眾说纷紜。 人群中,一个身穿黑衣,极其內敛的高大青年嘴角上扬,三分邪魅,七分神秘,幽幽道:“我说,义父这么急著召我回来。” “董太书手底下那帮人全军覆没。北裴南钱,东雨西马四大富商之一的裴家,和天子走到一起了。” “一个气数將尽的昏庸皇帝,居然能逆天改命,有点意思。” “裴北音啊裴北音,没想到你我再次见面,却是敌人了。” “若是当初你听我的,又怎会如此?” 青年摇了摇头,仿佛是在为失败者可惜一般。 而后黑衣青年竟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人群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极其恐怖! 皇宫。 张灯结彩,喜庆无比。 隨著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后宫陷入了灯火辉煌之中,裴知南的飞仙宫是人声鼎沸,忙碌至极,喜顺带著人忙前忙后,像是在操办一场盛会一般。 裴知南这三个字成为了后宫各院议论的名词,多少嬪妃羡慕嫉妒,有人送礼传话想要走动关係,亦有嬪妃暗中记恨愤愤不平。 但飞仙宫有著秦牧让內侍局单独安排的一队人马全天看守,直接受喜顺这个太监总管差遣,可以说是非常严密的保护,这也是秦牧对裴北音的承诺。 御书房。 秦牧亢奋无比,来回走动,有一种当新郎的激动感,一想到再等一会就可以和裴知南那甜美少女打扑克,他就一阵等不及。 “报!” “什么事,可是后宫那边准备好了?”秦牧转身,双眼冒光。 “回陛下,不,不是,是袁贵妃求见。”青鸟道。 秦牧顿时失望,而后蹙眉,袁贵妃? 好熟悉的名字…… 他的思绪翻涌,忽然想起一个女人,后宫嬪妃若干,未立皇后,但却是有著一名贵妃,即袁贵妃。 此女乃前太傅袁通的嫡女,也可谓是背景显赫,身体原主人曾经最宠爱的一名嬪妃,生得很媚,原主人玩物丧志,不肯早朝其中大半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甚至就是因为这个,上官婉曾和其发生过衝突。 这段日子,秦牧一直忙於组建班底,拨乱反正,倒是完全忘记这个女人了。 “她来干什么?” “陛下,袁贵妃没说,奴婢也不敢说,但她说有要紧的事要找您,必须要见到您。”青鸟道。 秦牧蹙眉,对身体原主人以前那些喜欢的都不太感冒。 毕竟首先不是处女了,其次,若真是好女人,也不会让以前的秦牧不上早朝。 “让她走吧。” “就说今夜朕有事,没时间。” “是。”青鸟刚转身,御书房外便响起了吵闹声。 “贵妃,你不能进去,你不能进去!” “滚开!” “一群狗奴才,还敢拦本贵妃了,你们不知道陛下曾说过本宫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吗?” “本宫去了一趟三清观为陛下祈福,你们就反了天了?” 啪!! 紧接著,一道响亮的耳光声传入了御书房。 秦牧的脸当场一黑,给尼玛脸了!跑御书房来作乱了!他就要出面解决,但这时候袁贵妃不顾禁军劝阻,直接闯了进来。 “陛下,终於见到您了!” “臣妾参见陛下!”一名年纪约二十多岁的美丽女人跪地,露出笑容,五官標致,身段婀娜,气质上佳。 特別是此女的媚眼,颇有一种媚骨天成的感觉,加上浓郁的梅妆容,当真是勾魂。 不得不说,皇家出品,必属精品。 “陛下,这……”几名禁军脸色惶恐,其中一人还捂著脸。 秦牧没有怪罪禁军,毕竟对方是贵妃,他们哪里敢硬拦。 而是冷冷看向袁贵妃,这样跋扈的女人他实在没什么好感:“朕的人你都敢打?” 顿时,场面瞬间僵住,鸦雀无声。 袁贵妃满带笑容的脸蛋瞬间一滯,看著眼前的秦牧有些不认识了,但显然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她是有所耳闻的。 立刻又挤出一丝笑容:“陛下,是他们拦著我,不让我见您,臣妾一时心急……” “心急就可以横行霸道,目无礼法?”秦牧毫不客气懟了回去,才不管她背后什么背景。 袁贵妃被懟的哑口无言,很是下不来台,一张嫵媚的脸蛋一阵白一阵红。 但她可不敢顶撞,低头道:“陛下,恕罪,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牧冷哼一声,但也不至於就要拿袁贵妃怎么样。 “说吧,什么事!” 第80章 袁贵妃的耳边风! 袁贵妃立刻站起来,走到秦牧面前,挽住他的手臂,一对傲人的山峰挤压,带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风。 就这一下,一般男人就要忍不住了。 “陛下,有些话臣妾不方便这样说,能不能让他们退下?”她的嗓音带著一丝扭捏,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绿茶音。 秦牧平静:“你到底说不说?” “陛下~” “臣妾的要紧事只能跟您一个人说!”袁贵妃撒娇道。 禁军宫女们纷纷不敢抬头。 秦牧深吸一口气,这袁妃確实是个尤物,媚骨天成,这么一撒娇更是让人浮想联翩,绝对不是青楼那些女人可比的。 “不说就退下吧。” 说著,他迈步要离开,对於这么一个跋扈,且作风不佳的贵妃,即便是美女,他也不想搭理。 袁贵妃的娇媚脸蛋上闪过了一丝错愕,从前她只要撒娇勾引一番,必定能说服秦牧,哪怕是废掉一名官员。 可如今…… “陛下,不要!”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砰! 她从背后一把抱住了秦牧,那傲人的双峰透过宫装,依旧柔软如水。 “臣妾自从去了三清观之后,陛下对人家就不闻不问,臣妾好生伤心,呜呜呜……” 秦牧双眸浮现不耐烦,这女人一会献媚,一会又卖可怜,到底想要干什么? “朕有国务要忙。” “陛下,您今天不就有空吗?这些日子不见,臣妾就不信陛下对臣妾没有半点思念。” 她口吐兰气,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衝著秦牧耳畔说话,身体还在蹭来蹭去。 秦牧毕竟许久未近女色,身体竟有了一丝反应,但他知道这个女人绝非是善主。 冷漠道:“朕今天没空,鬆开。” 袁贵妃的脸蛋彻底闪过一丝难看,但仍旧不死心:“陛下,您就留下来陪臣妾吧?臣妾什么都依您!” “好吗?”她极尽诱惑。 秦牧回头:“你要说的事就是这个事?” 袁贵妃美眸一闪,如同一条蛇一样缠绕著秦牧:“陛下,臣妾是听说了一些事情,想要告诉陛下。” “什么事情?”秦牧耐著性子。 “这……臣妾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她故作犹豫。 秦牧冷笑,都到这份上了,还说当讲不当讲? “讲!” 袁贵妃立刻道:“陛下,臣妾在回来的路上,偶然听到一些关於裴家的消息。” “说是这裴家家风不正,现任裴家家主裴北音乃是女儿身,她能从家中眾多继承者脱颖而出,都是有原因的。” “听说啊,她们家的女人跟很多男人曖昧不清……” “够了!!”秦牧大喝,转身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全场震惊,青鸟等人无不是骇然。 袁贵妃可是贵妃啊,其背后有著重量的母族势力。 砰! 袁贵妃跌落在地,一头华贵髮髻散乱,有些狼狈。 她捂著火辣辣的脸,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秦牧大怒! 这女人绕了半天其实就是攻击裴家,嘴上詆毁裴北音,实际上是衝著裴知南来的。 裴知南是她的女人,裴北音是他的部下,帮手,还是大姨子,这两个女人什么样他秦牧比谁都清楚,他绝不允许別人来詆毁! “袁湘,朕警告你!” “好好当你的贵妃,再敢乱嚼舌根,小心朕对你不客气!” “这一巴掌,是朕对你的警告!” “从今往后,敢在后宫兴风作浪,天王老子,朕也不给面子,哼!” 秦牧撂下狠话,再也没多看此女一眼,直接离开。 再美的外表,如果內心骯脏,那也是味同嚼蜡的。 紧接著,青鸟等人迅速跟上。 “陛下,陛下!!” 袁贵妃吶喊,却无人回应,瘫软在地,她做梦也没想到仅仅一月不到,秦牧对她的態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捂著火辣辣的脸,眉眼先是难堪,而后媚骨天成的脸蛋逐渐浮现了一抹妒忌和恨意! “裴知南!” “裴知南,一定是这个狐狸精,从中作梗!” “看来姑姑说得没错,裴家的女人就是来跟本宫爭宠的,裴知南一上位,本宫就是被冷落的命,你给我等著,看谁斗得过谁!”她咬牙,玉手攥紧,双眼透著一股歹意。 飞仙宫。 红毯尽铺,灯火如炬,隨处可见的喜字,显得无比喜庆。 “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不清的太监宫女跪地行礼。 “哈哈哈!”秦牧朗声大笑,心情不错,丝毫没有被袁贵妃所影响。 “平身平身。” “谢陛下!” 秦牧朗声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有的人是从裴家陪嫁过来的,有的本就是皇宫里的人,朕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一心伺候裴贵妃。” “喜顺,去支三千两,赏给大伙。” 顿时,整个飞仙宫的太监宫女大喜,跟著好主子就是好! “我等叩谢皇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秦牧大笑,昂首阔步朝主殿而去,虽是坐拥三宫六院,但他真正意义上裴知南算是第一个嬪妃。 能得到一个喜欢的女人,这无异於打了一场胜仗。 见秦牧一来,太监宫女们也有眼力见的纷纷撤了,只留下了一些伺候就寢的贴身宫女。 咯吱…… 雕刻云鸟兽文的朱红大门推开,入目之处,满是红枣生,喜字红毯。 “嘿嘿嘿,知南,在哪呢?” “朕可来了喔!”秦牧搓了搓手,探进来一个头,那模样跟个採大盗似的。 烛火摇动,坐在床上,凤冠霞帔加身的裴知南迅速紧张起来,一双玉手甚至忍不住发抖。 “陛,陛下,臣妾在这,因盖头覆面,还请陛下恕臣妾不能迎接。” 她的嗓音甜美,带著一丝颤抖,良好的家教让她说话也自带一种大家闺秀感。 “嘿嘿嘿。” “没事。” “朕说过要你像民间那些女子一般成婚,今日不需要遵照宫中那些繁复的规矩,礼部那些人,朕已经全部清退了。” 秦牧笑道,示意青鸟等人退出去,他可不想一会“办正事”的时候旁边有人看著。 他目光所及,虽然裴知南的脸被挡住了,但一身绝美的红色宫装,刺绣了百鸟朝凤,完美贴合了她灵动的少女身子,配上凤冠霞帔,实在是太过惊艷! 光是那一对雪白的小手,就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存在。 秦牧忍不住狠狠地吞了一下口水,要不是怕嚇到对方,他现在都想要扑上去了。 第81章 陛下,臣妾怕疼 “嗯……” “臣妾多谢陛下。”她害羞的点头,坐在哪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嘿嘿。”秦牧搓著手,实在忍不住伸手要去摘了红盖头。 “陛下,等等!”裴知南惊呼。 “怎么了?” 裴知南害羞,指了指一旁的喜秤。 “哈哈哈,朕第一次,没经验,好,用喜秤!”秦牧將喜秤拿起。 透过盖头,隱约的能看见人影,裴知南好奇:“陛下,您也是第一次吗?” 秦牧老脸一红,他只是第一次用喜秤:“咳咳,是啊。” “可,可姐姐说您的后宫有很多女人。”裴知南犹豫道。 秦牧道:“那些都不是朕想要的,是礼部和內侍局挑选出来填充后宫的。” 裴知南闻言,鬆了一口气,脸蛋微微还有些庆喜,但突然,哗! 喜秤一撩,红盖头落地。 裴知南嚇的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退,一双杏仁大眼娇羞的不知道往哪里看。 而秦牧,当场石化!眸子死死盯著她,再也挪不开。 今夜的她浓妆淡抹,眉目含情。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蛾眉细而弯曲,如同新月般优美,长长的眼睫毛煽动,好似精灵一般,一张樱桃小嘴红粉均匀,鲜艷无比,和雪白肌肤形成了强弱对比! 额间一点鈿,惊艷到极点。 既保留了她甜美的少女感,又多出了女人的娇艷。 “咕嚕!”秦牧狠狠吞了一下口水。 裴知南被火辣辣的眼神看得面红耳赤,眉目含羞,又带著一丝期待:“陛下,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 “你今天太美了,沉鱼落雁,闭月羞,倾国倾城!”秦牧连续用了多个形容词。 裴知南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臣,臣妾也是第一次如此化妆,还怕陛下觉得不好看……” “不,你这脸,什么妆都好看!”秦牧没有半分吹嘘,说著,就忍不住开始朝裴知南走去。 曖昧的烛火摇曳,裴知南娇躯一颤,大写的紧张,显然知道一会要发生什么的,虽然她单纯无邪,但入宫前府里就有人教过她了,来了宫里也有老宫女细细教导,这是古代的规矩。 “陛下,等等!” “那个……交杯酒还没喝。”她急忙提醒。 秦牧的心跟猫抓似的:“交杯酒?噢对,交杯酒,酒呢?” 裴知南忍俊不禁,笑起来脸蛋有一个梨涡,甜美极了。 “陛下,在这。” 她走到桌前,拿起了交杯酒。 秦牧眼前一亮,穿上宫中华丽的喜服,她整个人更好看了,身姿曼妙,虽不像她姐姐前凸后翘,完美的s线,但胜在纤柔如柳。 “嘿嘿。” “来,爱妃。”秦牧贼笑。 裴知南脸蛋噌的一红,手腕和秦牧交叉而过,蹙著眉头,將辛辣的酒水喝下。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一口下去本就是红润的脸蛋更加緋红,娇艷美丽的脸蛋仿佛出现了一种微醺的感觉。 “好辣……” “好美!” 二人四目相对,在火红的烛火下仿佛定格,一个火热,一个娇羞,空气中仿佛有一种气氛彻底被点燃。 秦牧步步紧逼,裴知南步步后退,心跳砰砰砰的加速。 砰…… 很快,裴知南退到屏风,已经退无可退。 她咬唇正要说什么,秦牧却是一个眼疾手快,將人拦腰抱起。 裴知南的身子瞬间瘫软,裙子下纤细的玉腿甚至发颤,因为太过害羞和紧张,她將头深深埋进了秦牧的胸膛。 华贵喜气的偌大寢宫,静默无声。 隨著砰的一声,裴知南被放在了鎏金软床上,一头乌黑的秀髮散开,美如画卷,她不断的深呼吸,以至於精致的锁骨不断起伏。 “对了,陛下,臣妾伺候您更衣。”她突然想起什么,险些忘了规矩。 “不用。” “朕来就可以。”秦牧露出一抹笑容。 “可是……” 裴知南的话音刚落,啪! 两声脆响发出,一对绣鞋脱落在地,秦牧伸手摘掉了她的白色长袜,露出了一对艺术品般的玉足,粉白相间,弧度完美。 “嗯!”裴知南忍不住发出了一点鼻音,面红耳赤,全身像是有一万条虫子在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紧接著,秦牧空出一只手伸向了她的腰间系带。 “陛,陛下,能不能把灯吹了,臣妾……”裴知南颤抖的嗓音带著一丝央求,她实在是不好意思。 秦牧温柔安抚:“別怕,万事开头难嘛,从今以后,你我便是夫妻,又何必拘泥这一盏灯?” 裴知南清纯脸蛋为难,心想这是一盏灯吗?满寢宫都是灯火,这衣服一脱,什么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她长这么大,除了上次意外脚被秦牧看过,还从未露出过什么,连脸都很少。 就在她还在紧张时,腰间绸缎忽然一松,秦牧的大手一拉。 哗啦…… 华贵的宫装瞬间从床脚滑落,裴知南大片肌肤曝光,匀称平坦的小腹,精致的锁骨,细腻的肌肤,纤细的玉腿,全靠一张粉色肚兜隱约构成最后一道防线。 “啊!”裴知南尖叫一声,一双手腕紧紧护住。 她那娇羞害怕的清纯样子,简直是让男人发疯的猛药。 秦牧的呼吸瞬间加重,小腹中的火焰开始节节攀升! 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 “唔……”裴知南的红唇被吻到变形,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双手下意识地撑著秦牧。 但隨著秦牧炽热呼吸的交织,以及那双大手的游走,她很快就败下阵来,瘫软如水,任由摆布。 鎏金软床上的帘子缓缓垂落,隱约挡住了那旖旎的画面。 秦牧的衣服不断从床上扔下,最后是一件件很小的女人贴身衣物。 当意识到什么,快要窒息,面红耳赤的裴知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將提前备好的白色绸缎铺在了自己身下。 “陛下,臣妾怕疼,万请怜爱。” “嗯!!” 秦牧的鼻音,仿佛是火山爆发一般,终於忍不住…… 第82章 两件礼物,感人至极! 一声哭腔在黑夜中响起,迴荡寢宫,透过门扉隱约的传了出来,让皇宫头顶上的月亮都害羞地躲进了乌云之中。 负责值夜的青鸟疑惑:“贵妃怎么在哭?” 一旁的红娘红唇上扬起了一个曖昧的弧度:“这你都不懂?” “懂什么?”青鸟茫然。 “嘖嘖。”红娘只是笑而不语。 青鸟这时候逐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陛下也不可能打贵妃啊! 她脸蛋微红:“你下流!” 红娘曖昧一笑,风韵脸蛋满不在乎:“食色性也,何来下流一说?” “也就是我不再年轻了,否则要是我,我肯定叫得让陛下欲仙欲死。” 如此露骨的话,青鸟哪里接得住,心跳加速,瞪了一眼红娘:“不要脸!认清自己的身份,少想那些不该想的!” 红娘无所谓的一笑,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 翌日,太阳高起,炎热的夏季笼罩了整个京城,蒸的如同火炉一般。 秦牧是被热醒的,伸手一摸,枕边却空空如也。 “知南。”他睁开双眼,喊了一声。 “陛下,臣妾在呢。”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裴知南已经穿戴整齐,梳了一个端庄的飞仙髻,一身淡金色的宫装尽显典雅和清纯。 肉眼可见,她的眉梢眼角变了,褪去了几分少女的青涩,多了一丝妇人的味道,很是娇媚,但却不俗。 仔细一看,她走起路来,稍微有一丝不自然。 秦牧露出笑容,將人拉到床前:“怎么起来这么早?” 裴知南满面春光,幸福中带著羞涩。 “陛下,臣妾要伺候陛下,怎敢晚起?” “平日在家里,臣妾也是这么早起的。” 秦牧面露一丝心疼:“可昨夜你也没睡好。” 裴知南的脸蛋迅速闪过一丝緋红和羞涩,低声道:“陛下,臣妾没事的。” “是么?”秦牧贼笑,眼神曖昧,这妮子昨夜可是哭了。 裴知南羞的不行,佯怒娇嗔道:“陛下。” “哈哈哈,不逗你了,给朕更衣。”秦牧站了起来,大大咧咧的,竟是光溜溜暴露在空气中。 裴知南瞬间面红耳赤,虽然也不是少女了,但仍旧觉得不好意思,鼓足勇气用了许久才帮秦牧换好龙袍,白皙额头满是香汗。 “陛下。” “嗯?” “臣妾有两样东西要给您。”裴知南忽然道,美眸闪烁著新妇娇羞。 “什么东西?”秦牧好奇。 只见裴知南神神秘秘的从袖口掏出了一张白色绸缎做成的手帕。 “臣妾落红,请陛下检查。” 落红? 秦牧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伸手打开时,才猛地明白! 只见白帕雪白,没有任何刺绣装饰,但此刻上面却有著点点鲜血,极为好看,像是梅。 而所谓落红,指的是就是象徵女子清白的处子血,在古代,这是必须要有的,否则后果很严重。 “这是朕收到过最好的礼物。”秦牧咧嘴一笑,心中大爽,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他都是第一次推倒这么极品的美人,而且还是第一次! 回想昨夜,他至今觉得跟做梦一般,太爽了! 裴知南耳朵微红,而后又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小匣子。 “陛下,这是臣妾要给您的第二样东西。” “噢?”秦牧眼睛一亮:“是什么?” “陛下,您看看就知道了。”裴知南一副期待看到他反应的样子。 啪! 秦牧打开小匣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著大量的银票,而且每一张都是万两! “这?” “这是哪里来的?” 裴知南明眸皓齿,一脸单纯:“陛下,这是姐姐给臣妾的嫁妆,一共有八十万两。” 砰! 秦牧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多,多少?八十万两??”他瞠目结舌,恐怖如斯。 “对啊,姐姐说裴家也有我的一份儿,我出嫁了,自然要给我。” “可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钱,飞仙宫每个月的月钱都不光了,所以臣妾想著全部给陛下。” “陛下是天子,是男人,是要干大事的,拿著这些钱可以治国安民。” 秦牧闻言感动。 裴知南看似柔弱,看似单纯,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很明事理,很温柔的一个女人,她不仅將最美好的东西给了自己,还將这天价嫁妆也全部拿了出来,支持自己治理天下。 这样的女人,上哪里去找? 二十一世纪?那根本不可能,绝大多数女人连落红都拿不出来,更別说全身家当,这是把一切都给了自己啊! 他深吸一口气,直视这个为自己甘愿付出全部的女人。 “知南,你的心意朕领了,但这钱是你的嫁妆,朕怎能拿走?” “钱你收回去,朕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缺钱了。” 裴知南闻言,美丽脸蛋顿时失落,甚至有些苍白。 “陛下,您是嫌少吗?” 秦牧苦笑,八十万两啊,这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天价,他拿著这笔钱可以直接招兵买马,將鸡冠山的马弓营扩大几十倍,成为一支全新的军队。 “不,朕不是这个意思,朕……” 啪! 裴知南的眼泪直接顺著脸蛋掉了下来。 秦牧心疼无比:“誒,別別別,別哭啊。” “既是夫妻,为何又要分你我?臣妾想和陛下同甘共苦。”裴知南哽咽道,单纯简单的像是一张白纸。 秦牧再次感动,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她,呼吸著她髮丝的清香。 “好,这笔钱,朕收下。” “你我此生,同甘共苦!”他磁性的嗓音重重说出了这八个字,心中发誓,此生一定好好对待这个女人,保护这个女人,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裴知南闻言,梨带雨的脸蛋这才露出欣喜的笑容,擦了擦眼角:“好!” 秦牧颳了刮她精致的鼻樑,暗自笑道,朕这算吃软饭吗? 欠大姨子的七十万两都还没还,这又拿了八十万两,要是让裴北音知道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 不久后,秦牧前去上朝,连走起路来都觉得神清气爽,说不出的得意。 上完朝,处理完奏摺,他又秘密接见了多名大臣,其中还有褚山河,然后才马不停蹄的往后宫赶,等不及想和裴知南打扑克。 第83章 出事了! 其频率让裴知南都有些不好意思,怕后宫嬪妃觉得她独霸陛下。 如此周而復始,一连数日过去,秦牧的生活进入罕见的平静期,和裴知南的小日子愈发甜蜜。 但很快,出事了! “陛下,裴家主入宫求见。”喜顺来到近前,弯腰低声。 秦牧挑眉,大姨子来了? “人在哪?” “回陛下,人就在御书房外,说是有急事求见。” 急事? 秦牧眯眼,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毕竟裴北音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从来不向自己求援,除非真的遇到整个裴家都解决不了的事。 想到这里,他迅速起身。 “诸位爱卿,今天就到这里,刑部户部的摺子朕会亲自处理,唐爱卿,你带人负责替朕清点罗列。” 现如今朝廷最为繁忙的就是户部刑部的事了,因为原班人马全部被秦牧处决,两大部门几乎空了,可朝廷现有的任免机制是举荐,那些大臣推荐上来的人秦牧根本不敢用,所以只能暂时如此。 “是!” “陛下,我等告退。” 等人乌泱泱的离开,秦牧使了一个眼神,喜顺迅速跑出去,不一会的功夫,裴北音就被带进了御书房。 “民女裴北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行叩拜大礼,端庄有仪,不急不躁,让人眼前一亮,特別是修身的紫色长衣,將高挑的身段衬托的一览无余,这净身高估计得一米七了,加上其冷艷的面孔,放在后世那绝对是女神中的女神。 “哈哈哈!” “起来,起来。” “这两天知南还在念叨,说想你了,想要回门,还没来得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秦牧笑道,亲自將人扶起。 手腕的接触让裴北音多少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多谢陛下。” “知南,她还好吗?”她关心道。 “放心,一会你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秦牧打趣,摆摆手让青鸟去准备茶水了。 裴北音闻言这才放下心,而后美眸直视,神色严峻。 “陛下,其实民女这次来主要是为香皂的事。” “出什么事了?”秦牧蹙眉。 裴北音眉头紧蹙:“启航商会开业之后,香皂便一骑绝尘,风靡全城,每日供不应求,但就在前三天开始,铺里开始陆续出现一些用过咱们香皂而导致皮肤红肿起疹的客人。” “一开始,我只以为是个例,毕竟京城空气乾燥,就连一些胭脂水粉也有个別人用了会出问题,所以我就让下面的人给客人赔了三倍的钱,付了药费。” “但直到昨天,出问题的客人数量暴增,经多家商铺统计,至少已经上千人了,而且她们用过之后,不仅皮肤红肿,而且出现了溃烂!” “溃烂?”秦牧瞪大眼睛,有些震惊,毫无准备。 “没错!”裴北音脸色不怎么好看。 “你是按照朕的製作方式做的吗?”秦牧蹙眉,他很清楚按照自己的方式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 “陛下,我已经亲自带人检查了,所有工序都是按照配方来的,就连晾晒的时间都严苛执行了標准,不可能出问题。” “但现在出事的人越来越多,我被迫关停了几十家工坊,损失巨大。” “而且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这些购买香皂的客人上门闹事,各种打砸,其中不乏一些名门望族,他们影响力很大,京兆府已经来人问话。” “今天一早,坊间传闻启航商会的香皂是用腐烂的动物尸体做的,有著剧毒,总而言之说什么的都有,造成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整个启航商会都要垮,裴家倒是没什么,但我怕耽误了陛下的大计,而且现在民间都知道陛下和裴家的关係,怕就怕影响到陛下。” 说著,裴北音愁绪满脸,明显也是被逼到死角了。 秦牧眼神锐利,敏锐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看过的郎中怎么说?” “是中毒么?” 裴北音摇头:“很多郎中也看不出问题,只是开了药方子,效果怎么样,暂时还不知道。” “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只不过这次的事波及的人太多,暂时也找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秦牧点头,目光冷冽:“想到一块去了,朕確定香皂不可能有毒。” “就算有,也是被別人诬陷的。” “可现在找不到问题,可如何是好?”裴北音罕见有些著急,再不处理,事情將无限扩大。 “你先別急,朕立刻派人调查。”秦牧安抚,大姨子上门求助,加上启航商会有他一半,不可能坐视不理。 “多谢陛下。” “那民女也跟著去。”裴北音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当即要再跑一趟。 秦牧正要说什么,突然。 “姐姐!” “姐姐要去哪里?”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秦牧和裴北音同时齐刷刷看去。 只见盘著髮髻的裴知南一身宫装,雍容华贵,快步赶了过来,气喘吁吁。 “知南!”裴北音眼睛一亮,立刻露出了笑容,正要迎上去,却发现妹妹的身份早已经今非昔比,立刻跪下。 “民女,参见贵妃娘娘。”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若如此,知南要生气了!”裴知南扶起裴北音,清纯脸蛋掛著不悦。 裴北音无奈一笑:“娘娘,这是规矩。” “什么规矩!知南只知道,你是姐姐!”裴知南说著都快要哭了,这才来皇宫几天,就如此生分了吗? 裴北音要说什么。 秦牧上前,笑道:“知南说的没错,喊娘娘太生分了,这里没有外人,无须如此。” “这……好吧。”裴北音见秦牧都同意了,也就没有坚持。 “对了,姐姐,家里可好?” “忠伯和奶娘的身体怎么样了,下雨天还有疼吗?” “姐姐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裴知南接连开口关心,话就像是停不下一般,縴手一直抓著裴北音的玉手。 第84章 连夜寻求办法! 裴北音的確几日没有睡好,不知道怎么回答,下意识的看了秦牧一眼,秦牧冲她摇了摇头,不想这些事让裴知南知道,多一个人担心。 她立刻会意:“妹妹,家里很好。” “姐姐只是最近没睡好而已,没事的。” “是吗?可我刚刚听见姐姐和陛下在说调查什么?”裴知南黛眉轻蹙,看向秦牧,有些不相信。 “你这妮子,耳朵还真是尖啊,都敢偷听朕说话了。”秦牧打趣。 裴知南脸蛋一红,吐了吐香舌:“臣妾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恕你无罪。” “这样,朕看你们姐妹二人许久没见,一定有很多话想说,不如你们二人就回飞仙宫吧,朕还有公务要处理,晚上一起用膳。”秦牧道。 “真的吗?” “臣妾多谢陛下!”裴知南高兴得眉飞色舞,脸颊梨涡浮现,可谓是明媚生。 裴北音脸色却有些迟疑,虽然她也想和妹妹说说话,但眼下香皂的事情这么棘手。 秦牧看出她的顾虑,直接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用嘴型说了一句,朕来处理。 裴北音抿唇,悬著的心稍微鬆了一些,没再坚持。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多谢陛下。”她施了一礼。 “去吧。”秦牧笑道。 “是陛下,臣妾告退!”裴知南拉著裴北音离开。 裴北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秦牧,不知为何,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十七岁接手庞大的裴家,身后空无一人,任何事都要自己独当一面,去成为所有人的顶樑柱,但现在,忽然有一个人可以当靠一靠了。 联想到桃园雨夜的那一场激战,她古井无波的心渐渐起了一丝不该有的波澜,而后她用力摇了摇头,掐灭了那不该有的东西,这是妹妹的夫君! 笑容满面的送走二人后,秦牧的脸瞬间沉冷下来,透著锐利的锋芒。 “青鸟,红娘,喜顺!” “奴才在!” “奴婢在。”二人迅速躬身。 秦牧眯眼:“青鸟,你带太医院的人立刻出宫一趟,將皮肤溃烂的病因查清。” “喜顺,你去通知郑功,让他加派几队禁军去启航商会维持秩序,避免衝突扩大!” “红娘,放你的耳目出宫,给朕调查民间是否有人在刻意散布谣言,詆毁启航商会和裴家!” “有情况立刻向朕报告!” “是!”红娘,青鸟,喜顺三人拱手,立刻离开,不敢耽搁。 毕竟启航商会看似商会,实则承载了国库而今的运转。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久后,天暗沉了下来。 飞仙宫。 秦牧坐在主位上,正同裴知南,裴北音用膳。 几杯酒下肚,裴知南和裴北音两姐妹的脸蛋都不同程度的浮现了红晕,都有些不胜酒力。 不一会后。 忽然,青鸟出现在秦牧背后,弯腰低头低语了几句什么。 只见秦牧的剑眉微微一蹙,点了点头,青鸟便退下了。 裴北音见状,仿佛是有什么感应一般,看向秦牧,带著一丝询问。 秦牧看了看一旁给自己添菜的裴知南,不想让她知道香皂的事担心,便给裴北音打了一个眼神。 裴北音会意。 “知南,朕去入厕。” “陛下,臣妾伺候您去。”裴知南立刻放下筷子,很是体贴。 “不用了,朕马上回来。” 秦牧前脚一走,裴北音抿了抿红唇,也起身道:“知南,姐姐也要去入厕……” 她略微带著一丝尷尬,有种私会的感觉,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姐姐,我陪你。”裴知南起身。 “不,不用了,一会陛下回来,见不到你,我让宫女带路就可。”裴北音露出一抹疼爱的笑容。 “这……好吧。”裴知南虽然觉得怪怪的,但生性单纯的她没有想那么多。 就这样,秦牧和裴北音一前一后来到了飞仙宫外的一处静謐长廊。 明月高悬,微风习习,伴隨著虫鸣,將夏天的炎热冲刷的一乾二净。 “陛下,是有消息了吗?”裴北音美眸紧紧看来。 秦牧蹙眉,面色凝重:“御医去查过了,客人皮肤溃烂的原因的確是因为香皂,但奇怪的是,御医也不知道香皂里的毒是什么,所以根本无从下手救人。” “御医都不知道是什么毒?”裴北音惊呼,容失色。 要知道皇宫的御医那是网罗了天底下最有经验和能力的名医,拥有著最多的医书,如果他们都束手无策,那民间的郎中就更不可能了。 秦牧眉头紧锁,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朕的人到宫外暗访,发现出事后,暗中有多股势力在推动舆论,抹黑商会。” 裴北音咬唇,御姐脸浮现怒容。 “香皂风靡京城后,对胭脂水粉,还有各大香料的生意都有衝击,也有不少商人找上门来,想要合作,但均被我婉拒。” “现在看商会出事,都想要踩上一脚!” 秦牧目光深邃。 “树大招风是常事,不奇怪,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香皂內有什么毒。” “只有对症下药才能解决危机,否则这么下去,启航商会的名声就臭了,不仅香皂,以后的其他生意也別想做了。” 裴北音点点头:“陛下说得没错,不如悬赏,徵集药方?” 秦牧摇头:“太慢了,皮肤溃烂的百姓等不起,商会的声誉更等不起。” “朕已经下令整个御医院连夜想解决办法了,先等等吧,如果御医们能想出办法就最好。” “如若不能,只能自查溯源。” “自查?陛下,您的意思是商会內部?”裴北音惊呼。 秦牧点头,眼神犀利,几乎可以確定是有人偷偷下毒! 裴北音沉默,美眸不断变幻,脑中闪过一个个人,欲言又止。 …… 次日。 秦牧从裴知南白皙光洁的玉背上醒来。 此刻,天还没有亮,窗外的天空呈现青冥色,乃是拂晓。 秦牧下意识的眯眼想要再睡一个回笼觉,但耳边却是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对话声。 “陛下呢?” “陛下还在睡觉,郑將军,您不能进去。” “能不能通报一声?” “这……” 第85章 群臣请命,发难裴家! 秦牧逐渐清醒,小心翼翼將手从裴知南的胸口挪开,披上一件外衣,朝门外走去。 门外火把燃著,喜顺和郑功还在低声说话,一副有什么急事般。 咯吱…… “怎么了?”秦牧忽然推门而出。 眾人齐刷刷回头,惊诧:“陛下,您醒了?” “陛下,出事了!” 郑功顾不得那么多衝了上来,神色严峻:“就在不久前,京兆府鼓声大作,报案申冤的百姓高达数百人,现在还在不断暴增!” 秦牧睡意瞬间荡然无存,有一种不祥预感。 “禁军来报,是因为京城昨夜有三百多人惨死!” “什么?”喜顺等太监宫女震惊,三百多人? “而且……”郑功脸色难看。 “而且什么?”秦牧低喝。 “而且死掉的人都是用过香皂的客人,她们全身溃烂,七窍流血而亡,死相极为悽惨!” “现在整个裴家和商会已经被愤怒的百姓围了起来,各种打砸,说是香皂有毒,害死了她们,禁军都快挡不住了。” 轰隆!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劈开了这厚重的青冥色拂晓。 秦牧震怖,整个人从头凉到脚,不是说皮肤溃烂而已么?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他是完全没想到事態会加剧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 在愣神了两个呼吸后,他龙顏大怒:“王八蛋!” “御医院的这帮废物干什么吃的,他们昨天难道就没检查出来吗?” 巨大的声音撕碎了拂晓的寧静,所有人齐刷刷跪下,不敢动弹。 “陛下,现在得想想办法啊,现在整个裴家成为了眾矢之的……”郑功脸色难看道。 秦牧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將幕后真凶揪出来碎尸万段! “立刻传京兆府府尹,御医院掌案给朕滚过来!” “还有你,你立刻给朕跑一趟,增派禁军,维护治安,避免愤怒的百姓冲入商会和裴家,造成进一步破坏!” “还有,所有的尸体立刻运入皇宫!” “是!!” 秦牧也来不及收拾了,直接就这么冲了出去,速度极快,身后哗啦啦的大量人员跟隨,举著火把。 整个青冥色的拂晓,变得有些暗流涌动起来。 一小时后,天亮了,刺眼的太阳打在古老神秘的宫闈之上,一具具尸体被拉入了广场临时停放,宛如一个巨大的停尸地。 而不远处的金鑾大殿內已然炸开锅。 “陛下,给我们做主啊!” “微臣髮妻用了启航商会的香皂之后,全身溃烂,疼痛难忍,郎中说活不久了啊,呜呜呜!” “陛下,微臣女儿也是用了香皂之后,浑身红肿,出现皰疹……” 朝堂上伸冤的人数也不少,秦牧看了一眼,一个头两个大,全都是皇亲国戚! 这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李密党像是苍蝇闻到味一般,齐齐发难。 “笑话,一夜之间,三百多人死於非命,自景泰一年来,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没错!” “三百多百姓惨死,上万人遭到波及,裴家作为唯一经营香皂的家族,必须付出代价!” “请陛下即刻下旨,捉拿裴家高层等无良商人,告慰亡魂,平息民愤!” “请陛下即刻下旨……” 整齐划一,义愤填膺的吶喊迴荡大殿,经久不绝,伴隨著大量朝臣下跪请命,局势一度一边倒。 明知道他们大多是在借题发挥,针对裴家,限制秦牧,但连同唐敬,郑功在內被提拔的数十名大臣,此刻硬生生是哑口无言。 因为尸体就停在金鑾大殿外,且香皂有毒已被证实,无从翻案。 这一次,压力完全来到了秦牧的身上。 他神色严峻而冷厉,没有去接群臣的话,而是將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御医院掌案丘行风。 “朕问你,昨日你带人前去检查的时候,就不知道病人有性命之忧吗?” “陛,陛下,这,这……微臣当时也不知道啊……” 秦牧顿时大怒,如果早点知道会死人,早点想办法,那也许就不会酿成如此无法挽回的损失。 “不知道你监什么御医院!” “一群废物,给朕扒了这身衣服,拖出去!” 闻言,丘行风惊骇,哀嚎道:“不要,不要啊陛下。” “微臣行医数十载,確实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毒啊。” 他挣扎著,禁军在上前拖人。 “慢!” 这时候,突然一声大喊迴荡金鑾大殿,齐刷刷的眼神看去,只见一名身穿蓝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袁侍郎,袁青!” “袁贵妃的哥哥!”大臣们议论。 只见袁青高瘦,眼窝深陷,眼中精芒律动,手持玉如意拱手一拜,朗声道:“陛下,造成三百多人身死,数以万计的百姓皮肤溃烂,终日活在惶惶之下的是裴家,並不是御医院!” “陛下不处理裴家,反倒降罪御医院,这是何道理?” “难不成就因为裴贵妃的原因,陛下要包庇亲信,而罔顾百姓死活?” 此话一出,全场譁然,交头接耳。 “就是,就是!” “陛下这样做,未免太让朝野寒心!” 听到这些议论声,旁听的圣书才女,上官婉不由微微蹙眉,替秦牧捏了一把汗。 秦牧脸色一沉,眼中掠过了一道杀机,道德绑架,裹挟百姓施压? 好人都让这混蛋当了! “朕说过不处理裴家了么?” 袁青不卑不亢,拱手:“那就请陛下儘快下旨,抓捕裴家相关人等,平息民愤,还三百多冤魂一个公道!” “没错!” “没错!”附和之声不绝於耳。 弯腰拱手的袁青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算是让自己抓住机会了,这下看陛下如何处理。 此刻,秦牧脸色沉冷的扫过群臣,特別是袁青,这廝平日不显山不露水,这个时候出来挑头,说白了还是为了打压裴家,对付裴知南。 但他没有慌乱,早料到会是如此场面,所以他早就主动去抓人查案了。 “就在刚刚,朕已经命令京兆府前去抓人审问了。” 此话一出,大臣们齐刷刷的抬头,错愕无比:“已经抓了?” 而后一个个看向京兆府尹田维,似是求证。 田维满头冷汗,看了一眼上面的秦牧,道:“没错,陛下已经命令本官抓人了。” “现在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袁青蹙眉,仿佛一拳打在了上,让秦牧轻鬆破解了。 不依不饶道:“陛下,那敢问可有抓捕裴家家主裴北音?此人负责启航商会的一切事宜,她是最大的责任人!” “抓到就应该立刻处死!” 秦牧眼神不爽,这匹夫有点太得理不饶人了。 “袁大人,查都没查就要处死,谁教你的?” 第86章 最毒的计,杀最多的人! 袁青表面毕恭毕敬,一副为民请命的样子,但实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陛下,证据確凿,还需要调查什么?” “证据確凿,確凿什么?” “连御医都不知道香皂里的毒是什么,是从何而来,袁大人,你知道?” “是有人看见裴北音下毒了,还是有人听到了风声?” 秦牧犀利的几句话懟得袁青哑口无言,涨红了脸,咬牙道:“陛下,不管怎么说,裴家难辞其咎,就算不知道毒是什么,但香皂就是裴家造的。” “现在死了这么多百姓,还有上万人危在旦夕,必须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诸位同僚,你们说是也不是?” “是啊!” “没错!” “袁侍郎所言在理!” 百官附和,群起而攻,欲將裴家置於死地。 秦牧彻底震怒,自己已经下令带裴家高层回京兆府审问,他们还要得寸进尺,要求立刻处死裴北音。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他豁然起身:“袁青,你好大的排场,竟然敢教朕做事了?要不朕这个位置你来坐好了?!”大喝声迴荡金鑾大殿,有著帝王杀机。 群臣一颤,瞬间安静,不敢再喋喋不休。 这谁敢去? 金鑾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寧静,袁青脸色铁青。 “朕让你来坐,过来!”秦牧再次大吼,气势盖人。 袁青一颤,弯腰道:“陛下,不敢!” “不敢,就闭上你臭嘴!” “这个天下是朕的!” “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秦牧丝毫不给面子,强势无匹。 袁青脸色难看,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吭声。 见场面震住,没人敢说话了,秦牧拂袖:“这件事,朕自会给老百姓一个交代,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散朝!” “一切等京兆府调查结果!” 他不容置疑地说完,直接离开,没有给群臣反驳的机会。 “我等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陛下!”袁青不肯罢休,毕竟这么好的机会。 但就在这时候,群臣之中忽然有人伸手拉住了他。 “袁大人,莫急。” “李大人?”袁青眼睛一亮,明显尊敬:“李大人,为何拦我,咱们刚才应该一起给陛下施压才是!” 一个紫服老头抚摸鬍鬚,笑道:“袁大人,你太著急了,此事已成定局,三百多无辜百姓被毒死,民怨沸腾,而且接下来恐怕还有更多的人死去,到时候裴家想不亡都不行,谁都保不住。” “你又何必这个时候跟陛下较劲?” 袁青闻言,眼神一闪,凑近低声:“李大人,您的意思是?” 李大人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袁青见状,顿时露出了一个阴翳的笑,侧身看了一眼后宫的方向。 裴知南,这次非整垮你们裴家不可,出了这么大的事,看你还怎么跟妹妹爭宠! “……” 下朝之后,秦牧连一刻都没有停留,迅速召集人手,火速出宫! 一夜之间,三百多人毒死,而香皂不完全统计已经卖出去了几十万块,如果每一批次都出问题,那得死多少人?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秦牧昨天的预料,本以为只是一场詆毁抹黑,意在搞垮启航商会,但现在看来,这是最毒的计,杀最多的人! 秦牧的车撵还没有到商会门口的时候,马车就已经走不动了。 “陛下,人太多了,马车进不去,可能要您下马移步。”乔装过后的禁军在外说道。 秦牧伸手掀起车撵的帘子,侧头往外往外看去。 只见街头巷尾,人山人海,包围了整个启航商会,一眼望不到头,好似整个京城的老百姓都来了。 “出来,滚出来!” “裴北音,我们知道你在里面,滚出来,还我妹妹的命!” “乡亲们,这些官兵是来保护她们的,裴北音的妹妹是当朝贵妃,权势滔天,咱们要討回公道,只能靠自己了。” 听到这里,秦牧的眉头不由狠狠一拧。 这些话,是谁教的? 如此舆论,连知南都被波及了进来,若是不儘快解决,恐怕百姓会將知南当作妖妃来攻击,甚至是暗杀! “大家冲啊!” “冲啊!”这时候,商会外的百姓彻底躁动。 轰隆! 巨大的衝撞爆发。 “退后,退后!” “禁军在此,不准向前!”禁军校尉站在高台上怒吼,身后不下五百禁军精锐,严阵以待,组成了人墙。 但五百人组成的钢铁洪流在这么多百姓的面前,显得太过渺小,防线很快就要被衝垮。 没有办法,禁军校尉只能全体拔刀,加上怒吼,才算是勉强稳住了局面。 然后愤怒的百姓还是不肯放过商会里的裴家人,数千人拿著臭鸡蛋和白菜,石头等物,狠狠的朝围墙里面砸,宛如是蝗虫过境一般,禁军也跟著遭殃。 “陛下,要不要抓一些闹事的回去?”见到这山呼海啸的阵仗,乔装禁军嚇到了。 秦牧摇头,他虽愤怒,但不是冲百姓的,他们很多人失去了亲人,也是受害者,该死的是那些幕后之人! “传信过去,让驻守此地的人,绝不可对百姓动手!” “咱们从后门进去。” “是!”乔装禁军点头,只能改道,秦牧也在隨后下了车撵,带著人挤著人流,绕行商会后门。 这里有著一条很窄很窄的小门,当秦牧进入,裴北音早已经带著几名心腹等待在此。 “陛下!” “参见陛下!”几人行礼。 “起来吧,这个时候就別多礼了。怎么样?京兆府的人走了吗?”秦牧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一直往里走。 裴北音紧隨其后,神色凝重而又自责。 “陛下,已经让二十家商铺的掌柜都过去配合京兆府调查了。” “昨夜……” 秦牧道:“事朕都知道了,早朝的时候,满朝文武已经开始向朕施压。” “不过你放心,京兆府府尹那边朕已经交代过了,他们会秉公执法,不会为难商会的人,还会保护他们。” “只不过这段日子,民愤太大,他们不能回来,就算回来,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说著,他看了一眼围墙之外,漫天骂声。 第87章 死亡持续,绝望蔓延! 裴北音咬唇,重重点头,而后跪地:“多谢陛下!” “你这是做什么?”秦牧无奈一笑,伸手去扶。 但裴北音却不愿起来,连同她身后的心腹族人也跪地不起。 “陛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作为商会会长,难辞其咎。” “这次给您和贵妃娘娘惹麻烦了。” 说著,这个骄傲要强的御姐露出了一抹极度自责和挫败的神色,她不怕被人唾弃,但连累族人,连累妹妹这是她无法接受的过错。 秦牧强行將人扶了起来,目光认真。 “你没惹麻烦,大家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有人在背地里搞启航商会,知道么?” 裴北音眉眼仍旧带著一丝自责:“可是……” “没有可是,朕来就是要解决问题的,打不死我们的,终使咱们强大。”秦牧露出一个笑容,毫无架子。 裴北音的美眸莫名失神了片刻,而后心中一暖,有了一丝力量,重重点头:“是,陛下!” “带朕先去商会的工坊吧。” “把所有原料,还有存样拿出来。” “另外,负责监工的人员也全部给朕找过来。”秦牧有条不紊,像是要大干一场。 “是!”裴北音这位雷厉风行的青云郡第一女强人,跟在身后连连点头,已经將秦牧当作了主心骨。 很快,眾人来到商会的仓库,这里除了有最大的工坊以外,还是整个香皂的存储区,为了防止机密被窃取,裴北音甚至让人在商会內部修建了一个高达三米的围墙,像是院中院,有著不少看家护院的驻守。 “陛下,就是这了。” “那边是採集区,前面是加工区,左边是脱模区,这边的空地是晾晒区,所有工人进出,都会搜身,包括我也不例外。” “香皂进出库,都会贴上封条,一旦破损,就会立刻追查。” “如果香皂出现问题,大概率是內部问题。”说著,她脸色愤怒,无法容忍这种背叛! 秦牧打量的同时,暗自感嘆裴北音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其流水线的概念已经赶上后世,不愧是能打败一眾继承人,女儿身接手庞大家业的传奇。 而且对內对外的防备也是细致入微,可就是这样,还是出了紕漏。 “也不一定是咱们的人。” “若有一些高手想要潜入,还是很容易的。” “陛下说的没错,如果是我,也能得手。”红娘冷不丁道。 闻言,裴北音在內的一眾人等,皆是后背一寒。 是那帮要灭裴府门的人吗?要这样置裴家於死地! 很快,眾人进入仓库。 秦牧先是將所有的原材料以及成品全部检查了一遍,一点蛛丝马跡都没有放过。 可是所有的封条完好无损,日期也全部都对的上,根本找不出半点问题。 隨后,秦牧又將负责监工,看守的人全部叫到身边,一一盘问。 甚至为了儘可能的找出问题,秦牧还派人调查了一下所有商会工人的情况,看有没有人在外面欠下赌债什么的。 但这里的监工,看守,能接触到成品的人,全都是裴家的族人,每个人都不缺钱,更没有理由背叛裴家,出卖裴北音。 足足三个小时,仍旧是一无所获。 最后实在没办法,禁军开始检查仓库的门窗,甚至是屋檐,希望能找到有人潜入的痕跡,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包括裴北音在內的眾人,神色愈发凝重,每一次商会外的叫骂和打砸,都像是一次丧钟! 最终,秦牧来到了一口井水旁。 “所有製造香皂的用水都是这里么?” 裴北音点头:“对。” 秦牧使了一个眼色,迅速有禁军开始拉动绳索取水。 砰! 一桶清澈的井水重重的砸在地上,秦牧接过手下递来的银针,这时候眾人才反应过来,秦牧是怀疑水源出了问题,一个个睁大眼睛,聚精会神的死死看著。 裴北音更是玉手攥紧,美眸升起一抹希望,井水是她忽略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四周安静异常。 秦牧拿出银针,看了一眼,目光浮现一抹失望之色:“也不是水的问题。” 顿时,一股绝望笼罩了现场。 “不是水,不是货,不是原材料,那还能是什么?” “难不成是在商品上架之后?”有人满脸著急。 秦牧摇头:“不可能。” “如果我是凶手,下毒肯定要迅速,如果每一个商铺分散投毒,这样目標太大了,过程也太繁琐了。” 裴北音点头:“陛下言之有理,可现在如何是好?” “找不到毒的来源,也找不到凶手是谁,再这样下去……” “报!!” 她话没说完,一名裴家的下人衝来。 “不好了,大小姐,不好了!” “城南又有人七窍流血而亡!” 轰…… 全场轰动,坐立不安。 “什么?” “又有人死了?”青鸟,红娘等人的脸皆是难看。 “这可如何是好啊?” 裴家族人无不是肝胆俱裂,冷汗直流,他们很清楚死这么多人,就算官府不出面,百姓都能生撕了他们! 裴北音踉蹌数步后退,绝美脸庞微微苍白,难道裴家就要这样毁在她的手里? 秦牧眼疾手快扶住,蹙眉道:“没事吧?” “没,没事。”裴北音强撑著,她若倒下,裴家更要乱成一锅粥。 “陛下,求您救救我们啊!” 突然,有人砰然跪下,哭嚎出声。 “这毒真的不是我们下的啊!” “我们没有必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求陛下救救我们!”接二连三的裴家人跪地求救,而今之计他们能仰仗的也只有秦牧了。 望著四周跪下祈求的裴家人,裴北音怒了:“起来,还嫌不够乱吗?” “陛下的压力已经很大了!” 她很清楚,裴家还能站著说话,那都是秦牧顶住了朝野的压力,站在了风口浪尖。 “陛下,事已至此,裴家责无旁贷,为了消除民愤,不连累其他人,您让刑部的人带我走吧。”她咬唇,下定决心。 “大小姐!” “大小姐!” “不要啊!”裴家人齐齐吶喊,悲痛欲绝,谁也没有想到一门赚钱的生意却会成为整个裴家的催命符! 一旁的秦牧正要说什么,忽然,一名乔装禁军赶来,在秦牧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秦牧的眼睛猛的一亮! 第88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秦牧突然开口,全场瞬间安静,齐刷刷的看向他。 “朕刚收到消息,京城似乎有一游医治好了几个病人,朕现在赶过去看看,你就在这里等著,哪里也不要去。” 裴北音闻言,面露愧疚:“可陛下,三百多人是真的死了,总要有人出来担责,我不想连累陛下,连累妹妹。” 秦牧站在她的面前,冷静而又睿智,紧紧看著她的美眸。 “你真的以为交出你,事情就可以平息么?” 裴北音愣了一下,这一刻的她清澈无助的像是一个小女人,而不是一家之主。 “对方看似衝著商会和你来的,实际上是想要对付朕。” “这件事情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阻止再有人因香皂而死,並且揪出真凶,除此之外,朕和你这条船都要翻,你明白么?” 裴北音美眸闪烁,逐渐清醒过来,想要说什么,秦牧却抢先道。 “放心,有朕在,天塌不下来。” 说罢,他带著人快步离开。 “陛下……”裴北音欲言又止,最终目送。 良久。 “大小姐,陛下真的能揪出真凶吗?会不会……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会不会拋弃我们?”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有人不安道。 “不会!”裴北音斩金截铁,神色篤定:“我相信陛下!” “这样的话,从今以后我都不要再听到!” 眾人一凛,不敢顶嘴:“是!” 离开商会,秦牧带人挤出人群,直扑目的地。 此刻的他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著急,多耽搁一秒,就可以多一个无辜之人死去,而裴家,商会,还有他自己,都要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还有多远?” “陛下,就在前面的集市。” “快!”秦牧迈开双腿,直接狂奔。 身后一大群人也跟著奔跑,生怕慢了,错过了这名游医。 很快,集市到了。 与其说是集市,倒不如这是京城的平民窟,很是狭窄破旧,两侧全是一些瓦房。 一群人围拢在一间废弃的神庙內,等到秦牧推开人进去,所见触目惊心! 大量皮肤溃烂的女子戴著面纱,坐在地上,哀嚎哭泣,而病重的,浑身皮肤甚至开始流脓,散发著一股恶臭味。 青鸟,红娘无不是嚇了一跳! 香皂她们也在用,但幸亏是最早秦牧製作的那一批。 秦牧扫视四周,瞬间就注意到了一名弯腰正在熬煮药物的女子,女医? 她一头秀髮用一块白布包裹,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点首饰,脸上也没有粉黛,很是平凡,穿著普通,衣裙像是穿过很多年,但仍旧整洁。 其五官皮肤很好,挽著的袖子露出的一段手腕白皙似雪,不算惊艷,但有种邻家姐姐的感觉,给人一眾很善良的既视感。 “盗跋,把龙胆草给我。” 她往后伸出一手。 “是这个么?” 女子明显楞了一下,而后快速转头,只见秦牧从一包草药中抓出了一把绿色根茎伴隨红色苞的草药。 “你们是?” “姑娘,打扰了,在下秦牧,听闻这里有能治疗皮肤溃烂的神医,特来拜会。”秦牧露出笑容。 但才刚刚把话说完,噌的一下,一道黑影掠了过来,挡在了女子的面前。 “哪里来的小瘪三!” “滚开滚开,没看这儿正忙著吗?” 只见这是一名很瘦的青年,长相普通,此刻双手抱怀,嘴里还吊著一根野草,一身服饰显得很是另类,头髮也弄了一个飘逸的斜刘海。 这样的服饰装扮在乾朝,无疑是离经叛道的,和身后的那名女子也是格格不入。 闻言,青鸟,红娘,以及乔装禁军无不是勃然大怒。 “放肆!” 秦牧迅速阻止红娘等人,明显这男子和女医是一起救人的。 他很大气,丝毫没有生气:“我知道你们在忙,但这里有很多病人,而且中了这种毒的京城还大有人在,你们需要帮手,否则怎么都忙不过来。” 他態度诚恳,表明了是帮忙的来意。 但青年眼神明显更警惕:“少来这套,我们不需要!” “好了,盗跋!”青年身后的那名女子忍不住开口了。 “他们没有恶意,多耽搁一会的时间,都能救好几个人了。”女子的声音轻柔,可以润物细无声的那种。 盗跋似乎很听女子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瞪了一眼秦牧。 秦牧没有理会。 这时候,女子上前,好奇道:“你知道这是中毒?” 秦牧点点头:“不瞒姑娘,我正在追查这件案子,但暂时没什么头绪。” 一旁的盗跋立刻趁机嘲笑:“原来是个饭桶,没头绪还追查什么?蓉儿姑娘別跟他说了,这傢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二世祖,屁本事没有。” 蓉儿姑娘轻轻瞪了一眼盗跋,盗跋撇了撇嘴,立刻安静。 这时候秦牧忍不住道:“姑娘,我听说你已经治好了几个人?” 蓉儿姑娘轻轻点头:“是治好了几人,但杯水车薪,解毒的药材太难寻了,我只能靠一些其他的药材来替换,但这样药效大打折扣,也只能让这些人暂缓疼痛,不至於毒发而亡。” 说著,她清秀的眉目露出一抹愁绪。 得到確定,秦牧大喜,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青鸟等人亦是眼睛一亮,虽然这不是揪出真凶,但如果能解毒,阻止更多的人死去,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容儿姑娘,你需要什么药材,给个单子,我立刻差人取来。”秦牧激动。 听到此话,围坐在这里等待救命的百姓眼睛齐刷刷的一亮,全部围拢而来。 蓉儿姑娘犹豫:“秦公子,这些药材不好找的,而且很贵,商人若是知道急需,肯定还会涨价。” 秦牧笑了,涨价? 他今天就要看看那个王八蛋敢涨价! “姑娘,无妨,你说就是。” 蓉儿姑娘和盗跋对视了一眼,而后试探性的报出了药单。 “灵根,昆麻子,三梅草,寒壳……” 秦牧转身:“姑娘的药单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乔装禁军齐齐点头。 “立刻派人去皇宫取,或是就近採购,不管用什么办法,有多少我要多少,谁敢阻拦,直接送入天牢!” “另外,让京兆府调集人手过来,搭建义诊台,开设帐篷,供所有百姓看病休息!”秦牧大喝。 第89章 成功解毒,杀机逼近! “是!!”乔装禁军大喝,火速离开。 此刻,四周鸦雀无声,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 此人是谁? 一开口就是直接天牢,京兆府……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咱们有救了!”突然有人高喊一声。 顿时这些中毒,承受著皮肤溃烂之苦的百姓们齐刷刷跪下。 “我等多谢大官人,我等多谢大官人的救命之恩啊,呜呜呜……” 盗跋不爽秦牧出了风头,从柜子上跳了下来:“我说小子,动不动就是皇宫去取,你当皇宫是你家开的?” “一会你取不来,你盗爷我非要你好看!” 秦牧笑了笑:“取不来,我自杀谢罪。” 盗跋瞬间像是一拳打在了上,哑口无言。 只能凑近秦牧,咬牙切齿地警告恐嚇道:“小子,你最好离蓉姑娘远一点,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秦牧看了一眼蓉儿姑娘,逐渐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个叫盗跋的男子这么针对自己,不由一笑,也没有计较什么。 “我只是想要救死扶伤。” 说罢,他不再多说什么,坐到一旁安静地等待起来。 仅仅不到一小时的功夫,一车又一车的药材开始源源不断地运到了这废弃神庙。 不仅如此,京兆府的人也大规模地赶到此地,开始支撑帐篷,搭建义诊台。 又过半小时,大量御医也集结此地! 秦牧的话,一句又一句地兑现,而此地可以解毒的消息也逐渐传开。 霎时间,这个不起眼的破旧神庙开始人满为患,大量皮肤溃烂的病人朝这里蜂拥而来。 “蓉儿姑娘,你看看是不是这些?” “还需要什么,我马上去找。” 蓉儿姑娘看到眾多药材之后,顿时露出笑容,很是开心。 “公子,是,是这些!” “我替她们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秦牧点头,而后看向一旁排成队伍,全部头髮白的御医们,脸色变得冷酷,没好气道:“好好看,好好学!” “给蓉儿姑娘打好下手,谁敢质疑,后果自负!” 所有御医一颤,头皮发麻,连连道:“是是是!” 蓉儿姑娘见状,有些手足无措。 秦牧道:“他们是来打下手的,你一个人忙不过来,隨意使唤就是。” 蓉儿姑娘顿时露出一抹苦笑,这里面隨便一个人也比她出名,隨便一个都可以当她爷爷了,让她差遣? 不远处,没事可做的盗跋望著和蓉儿姑娘相谈甚欢的秦牧,眼里醋意大发。 喃喃自语:“这小子到底是谁?” “让我来看看。” 说著,他不露声色,混跡进了人堆。 “……” 义诊如火如荼地进行著,破旧神庙很快涌来了上万人看病。 欧阳蓉开出药方,上百口大锅咕咕咕的熬煮著药汤,那些症状较轻的,一碗汤药下去之后,竟然不疼了! 如此灵丹妙药,引得御医们都震惊不已! 至於那些重症病人,欧阳蓉则亲自出手,替人诊脉,扎针,不辞辛苦,哪怕病人溃烂的液体溅在了她的衣服上,她也没有半分嫌弃,反倒是紧张关心。 那平凡而又伟大的样子,让秦牧倾佩。 就算是青鸟和红娘看在眼里,也被折服,这当真是一尊“活菩萨”。 黄昏时分。 经过一整个下午的忙碌,在秦牧的介入之下,欧阳蓉救人的速度堪比坐火箭,上万人均领到了汤药和药包。 四百多名病重者,欧阳蓉也全部施针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 破旧神庙,百姓叩拜后,渐渐散去。 “呼……”欧阳蓉终於可以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香汗,坐下休息。 但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道黑影抓住她的手,將她快速抓走。 下一秒。 “蓉儿姑娘呢?”秦牧走了进来,眉宇肉眼可见轻鬆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有百姓死去了,事態算是控制住,接下来就是追查毒药,揪出真凶了。 “陛下,在哪……咦,刚刚还在这里,人呢?”御医们惊诧。 秦牧蹙眉,快速寻找神庙四周,但完全不见欧阳蓉的踪影,连同盗跋也不见了,两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从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陛下,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没有人看到过蓉儿姑娘。”眾人碰头。 “坏了,是不是被人绑走了?”红娘反应敏捷。 秦牧摇头:“应该不是,她身边那个盗跋不是一般人,不可能让人这么无声无息將人带走。” “再找找。” “是!” 秦牧顺著神庙后门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条灰白墙面的巷子里,毫无人烟,黄昏的光线洒满此地。 欧阳蓉气喘吁吁的停下:“盗跋,你这是做什么?” “还有那么多病人。” 盗跋神色著急:“他们没有大碍了,你留下了药方,朝廷那些人可以救的。” “咱们得赶紧走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傢伙是谁?” 欧阳蓉蹙眉,见他一脸隱晦的样子,不由好奇:“是谁?” 盗跋神色震惊:“是皇帝!” 欧阳蓉平易近人,非常耐看的脸蛋震惊:“皇……你怎么知道?” “你看这个。”盗跋伸手拿出了一块腰牌,金光闪闪,竟是有五爪金龙! 欧阳蓉震惊的捂住了嘴唇,而后生气。 “盗跋,你答应我过什么,你说过不再偷东西的!” “哎呀,蓉儿姑娘,这个时候就不要计较这个了,咱们得赶紧走,你的医术暴露,那些御医都看出来了。” “再不走,你就走不掉了!” “有这腰牌,咱们可以立刻出城!”盗跋显得非常著急。 但就在这时候,突然,一股致命的杀机笼罩了他的全身,让盗跋的浑身汗毛倒竖,甚至瞳孔都骤然一缩!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盗圣,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这里。” “但你们不该出手的。” 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子里,如同鬼魂一般,此刻语气玩味,手中握著一把锋利的长剑。 盗跋震惊,猛的回头,他居然没发现! “你是谁?” “死人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黑衣人露出的一双眸子极度危险。 第90章 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蓉儿姑娘,快走!”盗跋大吼,意识到来人不简单,而且不善,果断推开欧阳蓉。 “谁都走不了。”黑衣男子淡淡道,而后化作一道残影,恐怖的杀机让整个气温都骤降了不少。 欧阳蓉容失色,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快走啊,去找刚才那个傢伙!”盗拓大吼,千钧一髮將人推了出去,而后转身抵挡。 可仅仅一个照面,黑衣男子便击飞了盗跋。 砰! 盗跋踉蹌数步撞在墙面上才算停下来。 “盗跋!”欧阳蓉惊呼,立刻冲了过去。 “別管我,快走,我来拖住他!” 盗跋再度推开欧阳蓉,奋不顾身往前一扑。 “让小爷看看你是谁!”他大吼,一手抓向黑衣人的面罩。 黑衣人玩味一笑,后仰半寸便躲开了盗跋的手,手中长剑以刁钻角度一舞,成功一剑封喉。 但黑衣人却没有笑出来,有些惊诧:“嗯?残影?” 哗…… 只见盗跋轻功惊人,速度逆天,围绕黑衣人竟是旋转成了一道道罡风和残影。 “果然不愧是盗圣,你若要逃我也拿你没办法,可你非要留下来救这个女人,呵呵。” 黑衣男子回眸,眼角透出一抹极致的侵略性,手中长剑逆方向一舞,只见一道剑光开天闢地一般。 “死!!” 盗跋双眼惊骇,此人好强,到底是谁? 他全力躲闪,但右手仍旧被划破,身体横飞出来,砸中一堆货物,轰然一声碎裂成了齏粉。 “噗……”盗跋吐血。 “盗跋!”欧阳蓉衝到跟前,神色紧张。 “蓉儿姑娘,走!”盗跋嘴角还有鲜血,但顾不得那么多,抓起人就化作一阵残影,往远方掠去。 其轻功堪称登峰造极,常人难以理解。 就连黑衣人都有些震惊,隨后他左手轻轻一掷,十二把飞刀封天锁地,切断了盗跋的一切逃生方向。 盗跋察觉到危险,后背汗毛倒竖,以他的能力自己逃跑是绝对没问题的,天下无人可阻,但奈何带著一个人,而且是一个丝毫不会轻功的人,这大大减慢了他的速度。 千钧一髮,飞刀已至后背! 盗跋咬牙,想要挡刀,爭取逃生的一线希望! 但就在这时候。 砰砰砰! 十二把飞刀在距离盗跋,欧阳蓉后背的一寸距离,全部崩飞,插入墙面三寸,造成墙面大规模如蜘蛛网一般的龟裂。 “我的眼皮子底下,你都敢来动我的人,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黑衣人瞬间大惊,停下脚步,大吼。 “谁?!” 盗跋余光似看到什么,猛踩了一个煞车。 只见巷子的尽头,一道黑色劲装赫然出现,其黑髮如墨,和衣袂一起无风自动,身材消瘦,但却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手持一把长刀,杀气瀰漫。 整个巷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你们先走。”秦牧看了一眼欧阳蓉二人,平静的说著,但那股杀意却是任谁都能感到。 紧接著,哗啦啦! 禁军成规模的出现,包围了整条巷子。 红娘,青鸟二人联手堵住了巷子的另一端,只不过瞬息之间,就对黑衣人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黑衣人往后看了一眼,双眸一沉。 “你觉得你抓得住我?” “万一呢?”秦牧冷酷道。 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仿佛炸开,双方都感知到了对方的意图。 哗!! 秦牧果断拖刀,不给机会,犹如猛虎下山一般,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熬炼身体,配合药膳,虽然和前世不能比,但也比之前好多了。 毕竟全国武术冠军的记忆还是在心里的,正好他也想要挑一个人试试手。 “小心!” “这个人很邪门!”盗跋大喊。 砰!! 话音刚落,秦牧手中长刀和黑衣人的长剑发出剧烈的碰撞声,火四溅。 刀剑交错,四目相对,强大的力量在对峙。 红娘和青鸟几乎同一时间掠来,从背后发起进攻,而乔装的禁军则是封锁现场,隨时支援。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你的力量还不够!” 砰! 他纵力一震,秦牧后退三步,虎口竟是发麻! 抓住这个空隙,黑衣人转身一剑。 “小心!”秦牧大吼,仅仅一个照面他就知道二女不是对手,此人非常强大,远比之前刑部的那群死刑犯强。 红娘是老江湖,反应稍快,抓住青鸟往后猛地倒退,险而险之的避开这一剑,但黑衣人的进攻却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转瞬就突到了二人近前,武功极为高强。 他想要挟持二女为人质,一只手甚至都已经要抓住青鸟的脖子了。 砰!! 突然,一股巨力从背后將其掀翻,跌倒在地。 “狗东西!”秦牧大喝,举刀就砍。 黑衣人瞳孔一缩,没想到秦牧这么快,在地面翻滚一个圈,狼狈躲开这一刀,而后手中长剑如同游龙一般刺向秦牧小腹。 其动作快准狠,和后世击剑运动如出一辙。 “陛下!”红娘惊呼。 这一剑,太快了,根本没办法躲,黑衣人的嘴角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笑。 “雕虫小技!”秦牧大喝,他岂是一般人,击剑冠军只不过是他全国武术冠军中的一样罢了,现在除了力量没跟上,其他的他无惧这个时代任何一个人。 上半身条件反射的后仰,那反应敏捷度,堪称恐怖! 下半身同时发力,右脚尖如燕子掠空。 砰! 黑衣人刚有种不好预感,手中长剑就被踢飞上了高空。 怎么可能! 黑衣人震惊,还来不及反应,秦牧又是一个地扫鞭腿,直接扫出了破空声。 黑衣人来不及躲开,只能双手护胸。 砰!! 呼哧…… 黑衣人的身体在巷子里滑行了十几米出去。 “拿下!!”秦牧大喝,俯衝而去,可以说是没给半点机会,禁军跟著一拥而上。 黑衣人咳出一口血,狠狠看了秦牧一眼,没想到吃亏了,隨后他不敢过多停留,双手从袖子里变戏法一般抓出了两个黑色的铁球。 “皇帝,我们还会再见的!” “盗圣,医女,你们的命暂且寄存几天!” 他撂下一句狠话,將黑色铁球重重往地上一砸。 第91章 是噬心粉! 砰!! 黑球瞬间炸开,升起了大量的白色烟雾,充斥了整条巷子。 “咳咳咳!”眾人剧烈咳嗽,目不能视,失去了目標。 待烟雾散去,巷子里除了禁军,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身影。 秦牧脸色难看,望著墙壁上的脚印,毫不犹豫跳了上去,想要继续追击,这样危险的人物绝对不能放走。 但等他掠上墙头,却是失望。 只见京城重叠起伏的房屋,灯火万千,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根本找不到黑衣人的半点影子,想要追击搜查,无异於大海捞针! “混蛋!!” 他大骂一声,一脚跺碎了围墙上的砖瓦。 “陛下,恕罪。”红娘,青鸟弯腰请罪,认为拖了后腿。 秦牧跳下来,摇头:“不怪你们。” “这个杀手,很强!”他神色严肃,一对一他其实也没有太大把握,除非身体恢復到上一世的巔峰状態。 柴氏三兄弟一起,应该都拿不下。 “陛下,江湖上有名的剑客很多,但有如此本事的很少,而且年纪跟这个人对不上。”红娘百思不得其解。 “他叫商子!”突然,盗跋走来。 眾人齐刷刷看去。 “你怎么知道?”秦牧诧异。 盗跋脸色有点发白,像是受了点轻伤,但此刻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神色。 “刚才和他交手的时候,在他身上顺走的。” 说著,他拿出一块玉牌子,像是身份令牌。 秦牧接过,玉牌子做工精细,玉质罕见,一看就不是江湖上的普通杀手可以拥有的,而上面赫然有著商子两个大字。 “商,子!”他呢喃,一字一句,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这个人知道自己是皇帝,並且有预谋的想要杀掉欧阳蓉,其动机很难不跟这次解毒扯上关係! 而这次下毒事件,已经害死了三百多无辜百姓,这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不管如何,不管是什么圣子,商子,都要死! “红娘,你速速回宫,传朕口諭,著令刑部,京兆府,禁军,联合通缉商子,凡提供有用消息,赏千金!” “是!” 红娘领命,迅速离开。 这时候,惊魂未定的欧阳蓉上前,咬了咬嘴唇,强行从盗跋的手中抢过金龙腰牌,双手奉上。 “陛下。” 秦牧震惊,他迅速摸了摸腰。 “怎么在你这?” 盗跋脸色古怪,隨时准备逃跑。 欧阳蓉清秀耐看的脸显得有些尷尬:“陛下,是盗跋今天下午偷偷拿的。” “还请陛下看在他救死扶伤的份上,饶过这一次。” 说著,欧阳蓉跪下。 “蓉姑娘!”盗跋阻止,但欧阳蓉不肯起来。 乔装禁军闻言,脸色不善:“好大的胆子!” “敢偷陛下腰牌,拿下!” 盗跋欲要反抗。 “住手!” 秦牧低喝,制止禁军。 他並未生气,只是震惊,如果不是欧阳蓉拿出来,他甚至还不知道金龙腰牌被偷走了,这手法,太特么邪门了! 不仅是他,连那个强大的商子,同样被偷了,而且似乎没察觉。 “刚才那个杀手叫你盗圣?” 盗跋神色傲然:“没错!”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跟蓉姑娘没关係,陛下冲我来就行,先把她放了。” 此话一出,其的欧阳蓉当场要跟他绝交。 秦牧被逗笑了:“你是想朕放了她,然后你再用你的本事逃走是吧?” 被拆穿的盗跋脸色微微不安,开始蠢蠢欲动。 秦牧再次看破。 “你不要著急逃跑,朕不会伤害你们的。” “刚才你们也听到了,那个商子还要报復你们,估计是为了今天解毒的事情,你们离开,太不安全。” “不如跟朕走吧,朕保护你们。” 盗跋立刻警惕:“不用了。” “我要走,那个傢伙也拦不住。” “那她呢?”秦牧平静反问。 盗跋瞬间哑口无言。 紧接著,秦牧看向欧阳蓉。 诚恳道:“二位,朕大概知道你们刚才为什么要先走的原因。” “但朕可以以天子之名,向二位承诺,等危机彻底一过,二位如果想走,朕绝不阻拦!” “另外,朕想要请蓉姑娘出手,帮朕破案!” 现如今,除了欧阳蓉知道毒是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此话一出,蓉姑娘的一双丹凤眼立刻露出了愧疚之色。 “陛下言重。” “民女看的出来陛下不是那样的人,民女也不打算现在就走,毕竟还有这么多的病人后期需要看护。” “我会留下来,帮助陛下破案。” 此话一出,盗跋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那我也留下来,不过,陛下您可是开了金口,不会强留我们!” 他依旧警惕。 秦牧闻言大方一笑:“君无戏言!” “那二位,隨朕来。” “……” 不一会后,眾人移步至启航商会。 因为神庙搭建义诊台,可以治好病的事吸引了大多数百姓,所以这边的压力轻了不少,除了一片狼藉,门外已经没有什么闹事的人了。 “参见陛下!”裴北音带人出门迎接。 蓉姑娘微微一惊,好漂亮! 同为女人,她都觉得惊艷。 “起来吧,这位是欧阳蓉姑娘,就是她,救好了所有中毒的患者。”秦牧介绍道。 裴北音显然已经听说下午的事了,美眸一亮。 “姑娘妙手回春,挽救百姓,挽救我启航商会於水火,请受裴北音一拜。” 她身后乌泱泱的族人们纷纷行礼。 欧阳蓉受宠若惊,靦腆一笑:“裴姑娘言重了。” “都是陛下在出手,我只不过出了一个药方而已。” “哈哈哈,都不要客套了,走吧,先把毒药的源头找到,及时切断,以免还有人中毒。”秦牧道。 “是!”眾人弯腰。 欧阳蓉很快检查了所有的香皂,在听了启航商会的介绍后,便直接走向了那口水井。 “这口井水,朕用银针检查过,没问题。”秦牧蹙眉。 “陛下,这种毒叫做噬心粉,无色无味,中毒者会在短期之內皮肤溃烂,呼吸苦难,最终七窍流血而亡,毒药连银针都试不出来,只有遇到石灰粉,才会现出原形。” “你看。”说著,欧阳蓉抓出一把石灰粉,而后撒入了井水之中。 二者接触的一瞬间,古井无波的井水突然发出嗤嗤嗤的刺耳声音,並且升起了大量白烟。 等到白烟散去,眾人震惊,一片譁然! “这……” 第92章 刻不容缓,青牙谷! 只见井水由一开始清澈变得浑浊无比,並且呈现了一种可怕的乌色,让井壁上的青苔瞬间枯死。 裴北音等人无不是捂住了红唇,被这一幕嚇到!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谁投的毒!” “混蛋,该不会是自己人吧?” “一定要將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找出来!”裴家族人骂声一片,恨不得將人找出来生吃了。 这几天,裴家都快成过街老鼠了,连上街都不敢。 裴北音作为一家之主,明显清醒的多,此刻蛾眉紧蹙:“这井水每天取水的人多如牛毛,想要甄別,揪出投毒者,几乎是不可能了。” 说著,她忧心忡忡的看向秦牧,毕竟毒出在裴家的井里,除非揪出投毒者,否则三百多条人命还是要算在裴家身上。 到时候,就算是秦牧面对满朝文武和京城百姓,也不得不秉公执法了。 “我知道一点线索。”欧阳蓉若有所思。 “什么线索?”齐刷刷的眼神看向她。 “噬心粉极其罕见,市面上根本不可能流通,我知道京城外有一位用毒的高手,他有这种毒!” 秦牧双眼噌地一亮,而后杀机浮现。 “在哪?” “在青牙谷。”欧阳蓉似乎很了解对方。 “青鸟,速速备马!” “朕要即刻过去!”秦牧反应迅速,一刻也不敢停留,万一人跑了,或是被杀人灭口了,那就成无头悬案了! “是!”青鸟迅速离开,前去准备。 “北音,你和他们就在商会等著消息,朕天亮之前回来!”秦牧道。 这个称呼让裴北音微微有些不適应,觉得怪怪的,但都这个时候,她也不会去计较这个。 “好,陛下多加小心。” 秦牧点头,直接往外走。 “等等,陛下。”欧阳蓉追了上来:“陛下,民女和你一起吧。” “那个人用毒很厉害,是我的师叔,我跟著,能帮上忙。” “师叔?”眾人震惊,连同盗跋也显然很意外。 欧阳蓉解释道:“他是我师祖收养的二弟子,和我师傅一起长大,但因为心术不正,拿活人当毒引子,被我师祖打断了一只手,软禁在了山上。” “再后来,他叛逃师门,下山而去,为祸四方。” “我这次来京城,其实也是为了此事,今日看到百姓皮肤溃烂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是他了。”说著,她脸色內疚。 眾人愣神,还有这样的关係? “原来如此!”盗跋甩了甩斜刘海。 “既然是蓉姑娘的事,那就是我盗跋的事,我也去!” “那就走吧。” “能骑马吗?” 欧阳蓉严肃点头:“能!” “走!” “陛下,小心!”裴北音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提醒,眉眼关心。 秦牧点点头,而后快步离去。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京城热闹喧譁,压根没有人注意到京城东城门忽然有百骑出城,扬起了滚滚尘沙。 与此同时,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 一道黑影如同幽魂一般降落在此,脚步声跟一片落叶落在地上一般,细微不可闻,和远处喧譁的京城形成了鲜明对比。 “商子大人,你终於来了!”一个灰衣青年从黑暗中站了起来。 “不久前出了点意外。”黑影沉声。 “就在刚刚,刑部,京兆府,还有城防禁军展开了对你的通缉,王爷让我特地来通知您,近期不要露面了。” “还有,商子大人,你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灰衣青年明显感到震惊。 商子黑暗中的眸子骤然冰冷。 “应该是盗跋那个小瘪三!” “他偷走了我身份腰牌。” 灰衣青年嘆息:“王爷说了,你师门的事现在绝不能暴露,绝不能让皇帝知道。” “所以,你还是躲一躲吧。” 商子拧眉。 “告诉义父,我自己丟的东西,我自己拿回来,肯定不会牵扯出师门。” 说罢,商子的身影一闪,竟是凭空消失。 “商子大人,商子大人!”灰衣青年呼唤,却没有得到回应,只能快速离开,回去復命。 …… 又是两个小时后。 一座郊外的孤山小道上,砰砰砰的马蹄声不绝於耳。 “吁!!”秦牧突然勒住韁绳,来了一个急剎车,身后近百人齐齐停下,扬起了滚滚尘沙。 “陛下,离青牙谷还有一小段路,怎么停下了?”有人疑惑。 秦牧的双眸如同火炬,一般死死扫视著四周的黑暗。 “不能骑马了。” “这地方人烟罕至,马蹄声传到谷里,那个老东西肯定会逃!” 闻言,眾人猛的一凛,是啊,差点大意了! “下马!”秦牧翻身下马。 “是!” 所有人齐刷刷下马,欧阳蓉因为骑马很少的缘故,下来时一个不稳,险些跌倒。 秦牧眼疾手快,扶了一手。 欧阳蓉嚇了一跳,差点崴脚了,回过神来,欠身道:“多谢陛下。” “谢,谢什么?”盗跋跟个影子似的,就没离开过欧阳蓉。 “没什么。”欧阳蓉摇头,显然对这傢伙也是没有办法。 盗跋闻言,当然不信,警惕疑惑的看著秦牧。 秦牧也懒得搭理这傢伙,站在高处先是眺望了一下地形,然后又拿出地图,借著微弱的月光细细观察。 “城外的地图还是很详细的,青牙谷在这,背后的山应该就是这一座。” “黄清,石虎,你们两个带五十人从后山摸过去,堵住后路,以免出现意外。” “其余人跟朕从正面入谷。” “记住,朕要活口!” “另外一定要小心对方用毒!”秦牧神色非常严肃,很清楚对方是极度危险的。 欧阳蓉紧接著道:“陛下说的没错,这个你们拿著,如果有人中毒就吃一颗这个,能拖一会,但但愿用不到。” 她拿出了一个古朴的小玉瓶,虽没说是什么药,但多半很厉害,对毒药很有用。 看著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的二人,一旁的盗跋不是滋味,对秦牧十分不爽,但又不敢说什么,怕被身后如狼似虎的禁军们给撕了。 但他暗自打定主意,这事一了,立刻带蓉姑娘远走高飞! 第93章 老邪物,滚出来! “是!”黄,石两名校尉抱拳低喝,此二人都是郑功心腹,而郑功因为要督军,保卫京城,几乎是不可能离开京城的。 紧接著,队伍兵分两路,包抄向青牙谷,而马匹全部被栓在了山外的树林里。 步行赶路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终於,青牙谷到了! 整个山谷形似一对牙齿,加上常年笼罩著大量的青雾,因此得名,此刻已是深夜,残月悬掛高空,一棵棵槐树上,停留著不少乌鸦。 当秦牧走进来的第一步,如此酷暑,却是浑身发寒! “这地方真特么邪门啊。”盗跋缩进了脖子,猫著腰,低声道。 “嘘……” “有声音!”秦牧忽然开口,將身体埋入了杂草之中。 顿时,所有人蹲下,神色绷紧,大气都不敢喘。 一阵阵夜风吹来,似乎夹杂著一些嘶吼和哀嚎。 “大爷的,该不会是闹鬼吧?”盗跋一脸骇然。 欧阳蓉蹙眉看了他一眼。 盗跋訕訕一笑,不再多嘴。 “是谷內传出来的,是人,人的惨叫。”秦牧脱口而出。 “这都能听出来?”盗跋嘀咕,儼然不信。 “你跟著就行。”欧阳蓉拉了拉他的衣服。 盗跋撇嘴,这才认识多久,就帮他说话了? “都小心点,进去后什么东西都不要碰!”秦牧严肃进行最后一次提醒,非常小心。 “是!”眾人点头。 紧接著,四名禁军在前面探路,秦牧稍后,其余人纷纷跟隨。 当进入山谷后,那股惨叫和哀嚎明显清晰了一些,犹如厉鬼一般悽惨。 眾人震惊,真的是人在惨叫! 而此地的邪门远不止此,这座山谷內部像是天然被掏空,有著一条黑黢黢的通道,而这条通道种著各种奇形怪状的朵,在黑暗中竟然散发著一种幽光。 “小心点。” “这些草都有剧毒,是用人的骨头栽种的。”欧阳蓉低声提醒,脸色不太好看。 闻言,眾人一惊! 秦牧双眼射出了一道道杀气,这老东西在这里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朝廷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不管此人受到谁的指使,三百多条人命,他必须要死! 所有禁军小心翼翼,几乎踮著脚尖在穿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很快每个人的额头都有了汗水。 不过好在所有人都顺利通过,正当大家要迈开脚步快速走的时候,秦牧突然停了下来! “陛下,怎么了?”青鸟紧张,虽曾受过训练,但几乎没有试练,胆子还很小的,一直跟在秦牧身边。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默默握在了长刀上,耳朵不断颤动,似乎捕捉著黑暗中细微的动静。 一秒,两秒,三秒……黑暗中的空气仿佛凝滯,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突然! 秦牧拔刀,快如闪电。 噗…… 只听见一道切割声,一只蛇头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张大獠牙还在蠕动。 砰! 秦牧一脚,重重的踩了上去,不过蛇头任何反击的机会。 青鸟,欧阳蓉皆是震惊! 蛇头就在她们头顶,如果不是秦牧…… 即便盗跋对秦牧有偏见,但此刻嘴巴张大,也不得不佩服秦牧那恐怖的感知能力了,简直逆天! 一个皇帝,养尊处优,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事在秦牧看来压根不算什么,作为二十一世纪被国家重点培养的天才国防生,怎么可能简单。 “小心点,这地方不仅养毒,还养毒物!” “是。”眾人心提到嗓子眼,更加紧绷了。 紧接著,秦牧乾脆走到了最前面,即便禁军劝阻,但他还是走在了最前面。 在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山谷內那骇人的惨叫声忽然停止了,並且通道到底,两侧开始出现了一盘盘明火,以及一些动物骨头和架子,明显是有人生活的痕跡。 在一个转弯后,秦牧看到了此生最为恐怖的一幕! 一颗颗人骨砌成的小山上,密集的蜈蚣爬过,而那里面惊现一具人尸,他的躯体大半被啃噬,血型无比,睁大著惊惧的瞳孔,仿佛是眼睁睁看著自己一点一点被吃掉的。 “呕!!”青鸟没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即便是如狼似虎,见过不少死人的禁军,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蓉姑娘,你这师叔有点太狠了。”盗跋狠狠吞了一下口水,他看出被蜈蚣啃食的人,是刚刚才被咬掉半边身子的。 秦牧恼怒! 他不是圣人,但也容不了这样的魔头! “救,救我……” 这时候,一道微弱的声音发出。 还有活口? 秦牧神色一闪,瞬间锁定声音来源,一个木桩上五大绑著一个青年男子,骨瘦如柴,面无血色,呈现恐怖的青色。 秦牧確定此处无人之后,快步冲了过来。 “嘘!”他示意不要出声,而后拔出长刀,就要给人鬆绑。 欧阳蓉拿出银针,也准备立刻救人。 禁军则分列四周,警戒防守。 可就在要將人救下的这一刻,突然,一阵阵刺耳的铃鐺声毫无徵兆地响起。 “谁?!”秦牧大喝。 与此同时,被捆绑的男子听到铃鐺声突然颤抖,五官狰狞,发出了痛不欲生的惨叫:“啊!!” 他竭力吶喊,疯狂挣扎,血肉在绳索上磨破。 “陛下……”青鸟惊呼,死死看著青年的肚子,骨瘦如柴的身躯,肚子却是圆鼓鼓的,犹如怀胎十月,並且里面有东西不断在蠕动。 秦牧的神色一震,察觉不对,迅速退后。 “啊!!”隨著男子一声惨叫之后。 砰! 他的肚子炸开,数条血淋淋的毒蛇从里面爬了出来,吞吐信子,幽幽的眸子透著骇人的芒。 秦牧大怒! 这是在故意玩弄他,等马上能救下来了再杀,將人命当儿戏。 “滚出来!” “七藏老邪物,我知道你在这!” 他的声音携带著滚滚威压,震动山谷,让四周所有的火盆为之摇曳,既然对方发现了,那也就没必要躲来躲去了。 噌噌噌! 所有禁军拔刀,严阵以待,死死的搜索著四周一切可疑的地方。 “好多药引子,好多药引子,全是气血鼎盛的青壮年,不错,不错,比之前那些经不起折腾的废物强多了,桀桀桀!!” 一道嘶哑,透著火热和疯狂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山谷中。 第94章 快躲开!! 唰唰唰! 齐刷刷的眼神看向高空,只见一条绵延几十米的粗壮藤蔓上,站著一个灰白头髮的诡异老头,长相极为丑陋,且身材矮小,佝僂著背,手持拐杖,上面掛著不少鬼面铃鐺。 秦牧大怒,死到临头,还敢拿他当要引子? “滚下来!!”他大吼一声,手中长刀用力一掷。 呼呼呼…… 长刀旋转,发出破空声,寒芒四溢。 噗…… 粗如手臂的藤蔓被长刀精准切断。 可七藏老头纵身一跃,已先一步跳到了岩石上,甚至坦然自若地坐了下来。 “年轻人,火气这么大。” “有那个力气,不如等著一会扛一扛我的宠物们吧,桀桀桀。”他再度阴笑,那张脸就能把人嚇死。 而后他轻轻摇动手中拐杖,那刺耳铃鐺声再度响起。 顿时,地面下,沙沙沙的声音不断响起。 秦牧往下一看,这才注意到地面並非平坦,而是有著不少的坑洞,而那里面一只又一只的蜈蚣爬了出来,数不胜数,发出刺耳的噪音。 眾人震怖,头皮瞬间发麻! “小心!”秦牧大吼一声。 禁军大惊,和人廝杀不怕,但这么密集的蜈蚣,著实让他们有些招架不住,手忙脚乱的去用脚踩。 倒是踩死不少,但隨著蜈蚣越来越多,根本处理不过来,一行五十人即將被蜈蚣群所包围淹没。 千钧一髮之际,欧阳蓉挺身而出,手中一大把红色粉末撒了出去。 哗! 粉末犹如天女散一般,迅速密布四周。 “嘶!!” 这群毒蜈蚣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似乎是畏惧这样的药粉,纷纷逃窜,又缩了回去。 “嗯?!” 洞穴高处的岩石上,七藏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声音,而后死死的看向欧阳蓉。 “鹤鬆散!” “本门药方,小女娃,你怎么会?!”他尖声质问,情绪起伏很大,让四周都颳起了阴风阵阵。 欧阳蓉抬头看他,目光中有著些许复杂:“师叔,束手就擒吧,你造的孽已经够大了!” “是你!”七藏老头惊呼,死死看下来,而后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束手就擒?笑话!” “老夫记得你叫欧阳蓉是吧?原来是你,怪不得,怪不得,老夫说你有鹤鬆散呢!” “怎么样,他呢?” 欧阳蓉见对方泯顽不灵,已是劝不降了,便看了秦牧一眼。 秦牧示意她继续对话,以降低对方的防备心,而后给盗跋使了一个眼神。 盗跋立刻会意,缓缓往黑暗处退去。 瞬息之间,一个巧妙的配合在秦牧的安排下转动起来。 “师傅他老人家走了。”欧阳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露馅。 “走了?”七藏老头愣了一下,而后又癲狂大笑:“哈哈哈哈!” “死的好,死的好啊!” “这个老匹夫自詡师兄,处处压我一头,对我指手画脚,还有师傅那个有眼无珠的东西,从小就偏心,说我是旁门左道,说他是青出於蓝,本门骄傲!”他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现在怎么样?” “他死了,我还活著,哈哈哈!!”他前一秒还怨毒无比,此刻又突然放声大笑出来,非常癲狂,像是精神有问题似的。 闻言,即便欧阳蓉这样悬壶济世,心平气和的女子都怒了,最后的一丝情义也荡然无存。 “七藏!” “我不许你侮辱师傅和师祖!” “当年师祖就是担心你误入歧途,才会对你多加管教的!” 七藏居高临下,不屑一笑:“老夫自成一道,何须他来管教?” “我看你颇有天赋,给你一次机会,跪下,拜入我门下,我教你天下万毒之方,今夜也就饶你一命。” “如何?” 欧阳蓉冷笑:“我学的是悬壶济世的医术,岂会学你这旁门左道,害人的毒方?” 七藏脸色一厉:“那这么说,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是你,七藏!” “你害死这么多无辜百姓,朝廷容不得你,师门容不得你,天上地下將没有你的容身之所!”欧阳蓉呵斥,虽然柔弱,但信念很强大。 七藏正要说什么,忽然,他冷厉的双眼一缩,敏锐洞悉到了什么。 嗯? 还有一个人呢? 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劲,正要有所行动,只听见秦牧突然一声大喝如石破天惊:“盗跋,还等什么?!” 唰! 一道影子宛若闪电,快到极致,借著峭壁的凹凸不平处不断借力,顷刻间便衝到了七藏的面前。 如此陡峭墙壁,在盗跋面前犹如平地。 “老东西,给小爷滚下去!”盗跋大骂一声,飘逸至极。 砰! 七藏活生生地被踹飞出来,靠著手中拐杖掐在了石缝里,才没有直接自由落体,摔在地上。 而秦牧在摔落的一瞬间,动了。 “贱人!”稳住身形的七葬怒骂一声,神色疯狂,正要拿起拐杖引出更多的毒物,瞳孔却是一缩。 只见一道人影已经衝到了面前,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噗……”七葬吐出血雾,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箏,往后倒飞,重重的砸穿了那一座骷髏堆成的小山。 “啊!”他惨叫痛苦。 哗啦啦! 五十名禁军立刻压上,將人团团包围。 七葬老头不安,想要摇动手中的拐杖,却发现,空空如也,他的神色顿时慌乱。 “老东西,你是在找这个么?”秦牧冷笑,手握著那根诡异的拐杖,他早看出不对劲,这拐杖上面的铃鐺应该就是引动毒物的关键。 他二话不说,直接给扔到了火盆里。 七葬满嘴是血,见此情况,怒髮衝冠! “你们都要死!!”他歇斯底里的怒吼,奋力爬了起来,隨手一舞。 哗!! 大量的青色粉末飞舞,形成了一道雾墙。 “快躲开!”秦牧几乎同时大喝。 禁军暴退,但有几人反应不及时,吸入了些许粉末,瞬间口吐白沫,砰然倒地。 而七葬抓住了这瞬间的空隙,往后方逃去。 “想跑?”秦牧大喝,透过青色粉末洞悉了他的意图,捂住口鼻,毫不犹豫冲了进去。 双方一追一逃,迅速衝进了未知的黑暗之中。 第95章 谁指使你乾的? “给他们服下。”欧阳蓉神色担忧,扔下了一瓶药丸,然后就追了上去。 “蓉姑娘!”盗跋也追了过去。 禁军们一半留下救人,一半也跟了上去。 未知的黑暗里,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黑洞,七藏不敢停留,衝进去的第一瞬间就摁下了某种机关。 咔咔…… 沉重的石门猛然落下,秦牧噌的一下冲了下去,欧阳蓉也追了进去,但盗跋却是晚了一步,没来得及。 砰! 石门合上,盗跋急的破口大骂。 “陛下,陛下!!”禁军慌了,不断大喊,狠狠砸门。 “……” 石门內,秦牧追寻著脚步声一路抹黑狂奔,但因为不熟悉地形,数次撞击在墙面上,以至於距离越拉越远,最终脚步声彻底消失。 哗! 他快速打开了身上唯一的火摺子,洞穴內瞬间升起光线,只见山洞幽暗,布满青苔,不知道通往何处。 而最要命的是,洞穴內错综复杂,跟一个盘丝洞似的,根本无法確定对方从哪个方向逃了。 “混蛋!!” 秦牧大骂一声,一拳重重地砸在墙壁上。 他咬牙,虽然不甘,但他是知道欧阳蓉也追了进来的,所以掉头折返准备先回去匯合,再做打算。 果不其然,他掉头没走多久便看见了欧阳蓉。 “蓉……”秦牧刚刚开口,整个人却是猛的一滯。 只见不远处的漆黑处,欧阳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香汗滑落,神色不安,双腿不断发抖,看著秦牧的眼神释放著求救的信號。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包裹了秦牧,细心往她的脚下一看,那不是一道影子,而是两道! 秦牧震惊,除了七藏老邪物,他实在也想不到会是谁了。 怎么会绕到后面来了? 噠噠…… 洞穴內的滴水声清晰入耳,安静得让人害怕。 但仅仅片刻,秦牧迅速计上心头。 “蓉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进来了?” “那老东西,我追丟了。” “你能不能找到她?”秦牧大步往前靠近,眼神不断给欧阳蓉打著暗示。 欧阳蓉会意,颤抖著声音,强作镇定:“我……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其他人都被石门挡住了。” “好吧,咱们先回去看看。”秦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灭不定的山洞,光线极其黯淡,唯一的光线是他手中的火摺子。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在距离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欧阳蓉浑身已经彻底绷紧,神色不安。 藏於她背后的那道黑影猛然动了,毫无徵兆! “不要!!”欧阳蓉惊恐。 秦牧只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让他的眼睛短暂失明,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摇闪”,而后顺势一拳。 砰!! 一声惨叫之后,那道黑影砸了出去。 秦牧顺势救下欧阳蓉,脖子却传来一阵刺痛感,他伸手摸了摸,竟是被利器划破了皮肤,正淌著鲜血。 如果刚才躲的再慢一点,整个喉管都要被切开! “陛下……”欧阳蓉神色惊慌,立刻用手帕摁住,帮秦牧止血。 “皇帝?” 黑暗中传来一道嘶哑的嗓音,七藏丑陋的嘴脸从黑暗中露了出来,犹如吃人的恶鬼一般,死死盯著秦牧。 “你是皇帝?”他的语气里透著不可思议,而后逐渐火热疯狂。 “没想到你居然是皇帝!堂堂九五之尊也会亲自来我这不毛之地。” “好,很好!” “我要將你炼作我的傀尸,从今以后,整个天下都是我七藏说了算,桀桀桀……哈哈哈!” 秦牧冷笑:“老东西,你还挺敢想的!” “有什么不敢?” “只要控制了你,全天下就都是老夫说了算,到时候取之不尽的药引子,整个京城都將是我的炼毒场!” “哈哈哈!”七藏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秦牧突然动了,如同闪电一般一闪而逝。 七藏的笑声停止,感觉到了危险,迅速出手。 砰! 二人对轰一掌,而后陷入了肉身搏斗。 这老傢伙生得跟侏儒似的,但却有一些身手,靠著熟悉地形,竟是和秦牧缠斗了起来。 不远处的欧阳蓉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却什么忙都帮不了,只能將火摺子高高举起,给秦牧提供视野。 “小皇帝,进入这座山洞,將是你此生做过最为愚蠢的决定!” “你是我的!”七藏嘶吼,双眼疯狂,欲要將秦牧炼作傀儡,所以不仅不逃,反而进攻的愈发主动。 “哼!”秦牧重重冷哼:“刚才不跑,才是你此生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给我过来!!” 他大吼如神音炸开,而后双臂探出,宛如游龙出海,精准无误抓住了七藏的大臂,而后转身一砸! 一个流畅的过肩摔,四两拨千斤,让七藏这个古人毫无防备。 轰! 七藏重重地砸在坚硬不平的石路上。 “啊!”他惨叫出声,正努力的想要爬起来,秦牧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拳头瞬间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招呼上。 砰,砰,砰!! 秦牧双手打出了残影,鲜血迸溅。 “啊!”七藏不断惨叫,本就丑陋的脸彻底开了瓢。 “老东西,现在怎么说?” “你不是要將朕炼做傀儡吗?” “起来,起来跟朕说话!”秦牧大喝,边打边骂,一个扫踢,扫向他的面门。 砰! 咔嚓…… 七藏的颧骨崩碎,凹陷下去,惨叫悽惨至极,身体滑行出去了数米,重重撞在墙壁上,毫无还手之力。 秦牧喘著粗气,步步紧逼。 “说!” “噬心散是不是你下的?” 七藏嘴巴不断吐血,惨不忍睹,艰难地看向秦牧:“是我下的又如何?” 闻言,秦牧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 三百多条人命,在此人的语气里却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谁指使你乾的?”他怒喝,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神秘的商子,还有民间的谣言,这背后是有一只大手在推动的。 “你猜!”七藏邪恶一笑。 “找死!!”秦牧大怒,一拳再度挥出,甚至打出了破空声。 这一拳,就是一头牛都扛不住。 但突然,秦牧只觉得大脑毫无徵兆地一阵眩晕,险些没有站稳,踉蹌后退数步。 第96章 给她做人工呼吸! “哈哈哈!” 见状,满脸是血,披头散髮的七藏终於是放声大笑了出来。 “有毒!” “匕首有毒!” 秦牧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摸了摸脖子那的伤口,虽然只是划伤了一点点皮肤,但匕首上的毒素却是渗进去了。 “没错!” “就是有毒!”惨不忍睹的七藏扶著墙壁站了起来,死死的盯著秦牧,而欧阳蓉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则被他完全忽略不计。 “能扛这么久,你也算是不错的了。” “將老夫打的这么惨,不过,能將你炼做傀儡也值了,桀桀桀……”他发出邪笑,步步紧逼。 “你快走!”秦牧咬牙,推动欧阳蓉,整个人已经开始绵软无力,整双眼睛也开始出现重影,摇摇欲坠。 她跑了,至少还有人能通知外面的人,如果真都折在这里,被炼作傀儡,那么后果將不堪设想,以这个老东西的疯狂程度,整个天下都要成为炼狱! 欧阳蓉却是不听,咬紧嘴唇,死死捂著秦牧的脖子。 秦牧欲要说话,却猛然察觉欧阳蓉手摁的地方,传来了一阵清凉感,恍惚之间,他惊醒明白什么。 “七藏!” “我愿意拜你为师,能不能放过他?” 七藏邪笑:“晚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一切都晚了!” “不过你放心,老夫不会杀你,老夫还要栽培你,让地下的那两个老东西知道谁才是贏家,啊哈哈!” 他猖狂大笑,前所未有的高兴,可以傀儡皇帝,还可以將仇人的弟子收做徒弟,羞辱对方,简直是双喜临门。 欧阳蓉眉头紧蹙,拖延道:“你若是肯放过他,我愿意拿出本门代代相传的禁忌药方!” 七藏一凛,停下脚步。 “禁忌药方?” “什么药方?” “本门密集,老夫早已经熟读在心,只不过不屑於去救那些蠢货罢了,还能有什么药方?” 欧阳蓉暗鬆一口气,立刻道:“那是你不知道罢了。” “师祖曾留下一纸禁忌药方,可活死人,肉白骨,甚至是长生。” “但这件事只有本门传人知道。” 七藏一惊,长生?! 他血淋淋的眼角肌肉抽动了一下,他不惜迫害人命,將人的身体当作炼药炉,其实就是想用一些邪方来延长寿命。 他已经六十多岁,身体没有多久的时间了! “我就知道!” “师傅这个老东西骗了我,他留了东西给师兄,却防著我!!”他仰天怒吼,失去理智,而后一手抓住欧阳蓉的脖子,直接举了起来。 “咳……”欧阳蓉的清秀脸颊瞬间涨红,呼吸困难,不断挣扎,但却无济於事。 砰! 秦牧跟著瘫软在地。 “说!!” “药方在哪?”七藏怒吼,无视了中毒的秦牧。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秦牧无力的四肢正在一点点的颤动,仿佛是在復甦一般。 “在,在南方,你若要,我可以陪你去取。”欧阳蓉艰难道。 “你在骗我,你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七藏当然不信,彻底暴走。 砰! 欧阳蓉的后背重重砸在墙壁上,剧烈的疼痛让她险些晕厥,而喉咙的窒息感又让她醒来,一双柳眉已是拧成痛苦模样。 “最后问你一遍,交不交出来!” “不交出来,就死!” 说著,七藏加大了手掌的力量,將心中对於师门的所有憎恨都算在了欧阳蓉的身上。 欧阳蓉彻底窒息,面部涨红,双手不断挣扎,但根本拧不动什么,一双清澈美眸开始出现血丝,手臂也逐渐绵软无力起来。 眼看就要香消玉殞! 噗…… 一道鲜血迸溅,被举在半空中的欧阳蓉砰然落地。 七藏愣了一下,自己明明抓著,怎么掉下去了? 紧接著,他猛地看向自己的右手,居然空空如也! “啊!!”后知后觉浮现的剧痛让他瞬间惨叫出声,五官狰狞,砰然倒地,满地打滚。 “我的手,我的手啊!!” “你怎么能动?” “你怎么能动?”他怨毒嘶吼,不可置信。 秦牧冷笑:“你能下毒,蓉姑娘自然能解毒。” 七藏痛苦的脸上浮现了怨毒的神色,意识到自己再一次中计。 “这个贱人!!” “我要杀……” 砰! 秦牧一脚,直接將七藏踹晕,而后扯下一块布条,將七藏的断臂缠绕起来,避免失血太多而亡。 他是真凶,必须要让他活著接受审判,才能给裴家洗清罪名。 做完这一切,秦牧呼唤欧阳蓉,但身后毫无反应,他凛然一惊,这才发现欧阳蓉从倒地后就没有动过。 “不好!”他冲了过去。 “蓉姑娘!” “蓉姑娘!” “醒醒,醒醒!”秦牧不断摇动,欧阳蓉却没有回应,身体绵软无力,白皙的脖子有著明显淤青。 他迅速检查,欧阳蓉的鼻息已经没了。 “混蛋!” 他怒骂,但没有放弃,作为穿越者,他知道这是机械性窒息出现的假死,黄金时间內,是能够抢救回来的。 而最简单有效的方式,便是人工呼吸。 “蓉姑娘,得罪了!”秦牧此刻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那些事了,毕竟人命关天。 他跪在地上,掰开欧阳蓉的丹唇,而后往里面狠狠吹气,虽然他已经极力避免,但人工呼吸,嘴唇的触碰还是在所难免。 接连三次,他立刻又双手重叠,摁在了欧阳蓉的酥胸附近,然后不断做著心肺復甦。 做完一组心肺復甦,又立刻人工呼吸,如此反覆,至少七次!秦牧额头已经满是大汗,神色紧张! 如果再救不回来,可就错过黄金抢救时间了! 他心急如焚,用尽全力做著人工呼吸,为了节约时间,他的手甚至都还放在欧阳蓉的胸口。 就在这时候,突然! “赫!!”欧阳蓉身体突然一颤,发生惊厥,双眸唰的一下睁开。 而这时候的秦牧抢救太投入,也没有发现,继续做著人工呼吸。 待欧阳蓉回过神来,发现秦牧趴在自己身上,嘴唇紧贴,胸口还…… “啊!”她尖叫一声,猛的推开秦牧。 秦牧一个踉蹌,而后露出惊喜笑容:“蓉姑娘,你醒……” 话才说一半,欧阳蓉眼睛红了,一巴掌直接扇了出来! 第97章 胸前有黑手印! 砰! 秦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其手腕。 哭笑不得,赶紧解释道:“蓉姑娘,你误会了,朕刚才不是轻薄你,而是抢救你。” “抢救?”欧阳蓉自小学医,妙手回春,还没听说过什么抢救需要亲嘴,还需要摸人家胸的。 她奋力挣扎。 秦牧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毕竟古代確实没有这个概念,而且传统观念太强。 “那个,蓉姑娘,你先別激动!” “真的!” “你好好回想刚才,你是不是被掐晕了?” “你当时窒息了,我亲你,是为了给你人工呼吸,不,是过气,过气明白吧?” “就像在水底,人要呼吸,必须得有口气才行,明白吗?”他全力解释。 看著秦牧认真的样子,欧阳蓉逐渐冷静了下来,回忆起了刚刚的事,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那,那你手放在那里干什么?”她咬唇愤怒,抓紧了衣襟。 秦牧苦笑。 “那叫做心肺復甦,人的心臟在这里跳动,你刚才已经停止跳动了,我必须按压,促使它復甦?懂了吧?” “再说了,朕真的要对你做什么,也用不著在这里吧?” 欧阳蓉柳眉紧蹙,作为名医,她大概能懂秦牧的意思,虽然有些另类,有点离谱,但也不全没有道理。 而且,冷静下来的她也意识到秦牧不是那样的人,否则刚才不会冒险救自己。 顿时,两个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欧阳蓉多少有些尷尬,低著头道:“好吧。” 见她接受了,秦牧松一口大气,狠狠擦了擦把汗,关心道:“现在怎么样?可有不舒服?” 欧阳蓉看著凑近的他,顿时觉得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她不敢直视。 “没,没事。” 她退后,却不慎一手摁在了一个什么东西上,她回头一看,是七藏的那只断手。 “啊!!”她尖叫一声,容失色,条件反射地抱住了秦牧,整个人都在发抖。 秦牧张开双手,笑著一脚將断手踢到了黑暗处。 “別怕。” 欧阳蓉这才反应过来,恬静可亲的脸蛋通红,赶紧鬆开。 “陛下,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秦牧大笑。 欧阳蓉的脸颊更加滚烫了。 见对方已经很不好意思,秦牧也没有接著调侃,而是来到七藏的面前,確定人还活著,然后绑住双手,又將其身上所有的毒药,暗器全部搜出来才算放心。 “走,咱们原路返回,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 “好。”欧阳蓉已经逐渐回过神,紧跟身后。 二人刚一走到石门,还没来得及寻找机关,突然,喀喀喀! 整座洞穴开始摇晃起来,秦牧的脸色瞬间一变,要塌了? 敏锐的他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欧阳蓉的手腕,准备隨时开跑。 但下一秒,巨大的石门开始缓缓升起,光线从外面透了进来,並且伴隨著盗跋的吹嘘的声音。 “哼,小小机关,还能难住我堂堂盗圣?” “蓉姑娘,別怕,我来了!” “有人!”禁军突然大喊一声,齐刷刷的拔刀。 “是朕!” 秦牧率先从黑暗中走出,因为刚才廝杀,浑身脏兮兮的,隨手將昏迷的七藏扔给了禁军。 “陛下,是陛下!” “快收刀!”黄清大喊。 顿时,所有禁军大惊,齐刷刷地下跪抱拳:“陛下恕罪!” “咳咳,起来吧。”秦牧咳嗽两声,扇了扇烟尘。 这时候,欧阳蓉走了出来。 “蓉……”盗跋惊呼,满面笑容,正要衝上去嘘寒问暖,但脚步突然停止,笑容也跟著停止。 不仅如此,所有禁军的目光也变得无比古怪。 “怎,怎么了吗?”欧阳蓉有些茫然,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东西。 秦牧察觉到不对,往欧阳蓉看去。 只见她的左边胸口,上面竟赫然有著一个很大的黑手印! 刚才石门里面非常幽暗,视线不佳,二人都没有发现,但现在出来了,那可是一清二楚。 臥槽! 秦牧尷了个大尬,下意识握紧了手,不让手上的泥垢露出来,应该是刚才廝杀的时候在地上沾上的。 欧阳蓉低头一看,面色涨红,手足无措,迅速用外衣挡住。 禁军个个眼神古怪,但都没吭声。 整个现场的氛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直到盗跋悲痛欲绝地大喊一声:“瞎了盗爷的眼啊!” “皇帝小儿,我要跟你分高下,决生死!” 见情况不对,禁军反应迅速,轰然拔刀。 “护驾!!” 至少几十把长刀对准了盗跋,只要他敢动手,禁军便不会留半点手,现场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盗跋!” “你干什么?”欧阳蓉惊慌,也是尷尬无比,立刻挡在中间,怕衝突升级。 盗跋跟死了亲爹似的,欲哭无泪。 咬牙切齿道:“蓉姑娘,这浑蛋皇帝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我就知道这个浑蛋接近你没安好心!” “苍天啊,我恨啊!”他仰天大吼,心都在滴血,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可能已经发生过的事。 欧阳蓉咬唇,柳眉倒竖,真的生气了。 “盗跋,你在说些什么!” “你再这样,你就不要再跟著我了!” 盗跋心如刀割:“你还帮他说话?” 欧阳蓉彻底服了这傢伙了,压根就在胡说八道,而且自己跟他只不过是朋友关係! 但她还是忍著无语,解释道:“刚才里面发生了打斗,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 “你没看见,陛下脖子上也有伤吗?”她没好气,本来她都觉得过去了,可这傢伙硬生生是让所有人误会。 齐刷刷的眼神看向秦牧:“陛下,你的脖子?” 秦牧平静道:“没事,只是破皮而已。” 他看了一眼欧阳蓉,见对方没有说出刚才人工呼吸的事,他自然也不可能说出来,本来也不是盗跋想的那样,虽然的確是摸了。 盗跋一愣,眼睛瞪大:“蓉姑娘,真的?” “不然呢?”欧阳蓉生气道,脸颊有些滚烫,眼神闪烁不定,但说出实情只会让人误会更深。 盗跋顿时露出笑容,跟捡了十万两黄金似的,大笑出来:“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嘿嘿,蓉姑娘,不要生气,我也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第98章 幕后之人的画像! 秦牧这时候走出来,淡淡道:“还有问题吗?” 盗跋露出一个贼笑:“陛下,没,没问题了。” “你是没问题了,但朕有!” 盗跋笑容僵住。 “你刚才骂朕是什么?”秦牧挑眉。 盗跋后退三步:“嘿嘿,陛下,您是天子,我就是一个小角色,您不至於跟我一般计较吧?” “再说了,我刚才帮您抓人,也算是立功了吧?” 秦牧本也没打算为这点事兴师动眾,只是瞪了他一眼:“没有下次了!” “是是是。”盗跋连连点头,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是一个地痞流氓似的。 但秦牧却从来没有小看过此人,他的速度和轻功太快了,而且偷东西开机关的本事更是逆天,这石门机关一般人根本就弄不了。 “走吧。” “先回京。” “是!”眾禁军抱拳。 “陛下,等等。” “能不能將这些尸体下葬了?”欧阳蓉扫过四周,目光中有著一丝不忍和愧疚。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秦牧点点头:“朕也有此意,但现在人手不够。” “这些尸体肯定要入土为安,另外,这些毒物也必须得一把火全部烧乾净,否则还会害死不少人。” “等朕回京,会调动军队过来。” 闻言,欧阳蓉面露感激,欠身行礼:“多谢陛下。” “你我之间,过命的交情,刚才要是没有你偷偷给朕解毒,就折在里面了,所以不用说这个。”秦牧一笑,毫无架子,像是一个阳光少年一般,和其杀人时候完全不是一个人。 欧阳蓉下意识看向他,目光相交的剎那,她慌乱地避开。 “……” 翌日,京城。 天刚一亮,巨大的行刑台便如同一颗石头砸进了池水,引起了满城热议。 “怎么回事?” “好多官老爷!” “这行刑台什么时候搭建的,好大!” “还不知道吧?这是昨夜连夜搭建的,听说是抓住了香皂中毒案的真凶了,要公开受审!” “什么?不是裴家吗?” “不是,据说是栽赃陷害!今天满朝文武都要来,而且陛下要亲自监斩!” 隨著热议,聚集来集市的百姓越来越多,直接將方圆数里堵得水泄不通,连房顶上都站满了人。 距离此地不过一街之隔的刑部官署,冷清安静,没有什么官吏出入,但此刻却站满了禁军! 啪,啪,啪! 皮鞭沾白酒,边打边消毒,秦牧將这招用在了七藏这个畜生身上,没有审问,先折磨了整整一夜,不想这个狗东西死的太轻鬆。 “別,別打了。” “我要见,见皇帝!” “我有重要情报要交代!”七藏实在扛不住了,此刻被打得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但禁军不管不顾,继续抽动。 啪! 每一鞭子都能带起鲜血,七藏的惨叫宛如是厉鬼一般。 不仅如此,断掉的一只手还在不断渗血,很多次他都要死了,可硬生生被派来的御医救醒。 这非人的折磨,终於是让他扛不住了! 他的脑袋垂落,不断滴血,嘴里念叨著我要见皇帝,我要见皇帝。 突然,一双脚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他猛然抬头,如同行尸走肉的丑陋脸上浮现了激动:“陛下,陛下!” “你终於来了!” 秦牧面色冷酷:“朕来给你送送行。” 七藏惊恐! “不,不要!” “陛下,我如果死了,你就永远別想知道幕后主使了啊!” 闻言,大牢里的青鸟,红娘等人皆是神色一变,还真有幕后之人! 陛下料事如神,果然自己要开口! 秦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死了,这个案子也就破了,民愤也算平息了,幕后主使,朕不在乎。” 七藏的心一沉,强大的求生欲让他奋力挣扎起来,铁索都为之摇曳,不得不再次降低心里预期。 “陛下!” “不要!!” “你只要给我一条生路,我就告诉你谁是幕后主使,而且,而且我可以为你所用,做你身边的一条狗!” “如何?” 秦牧心中不屑,这样的傢伙他是绝不可能用的,以前的红娘,青鸟虽然也是投诚,可她们本性不算坏,也没杀过无辜之人。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故作犹豫。 “朕要你在天下人面前交代案件经过,並且现场演示噬心粉的毒性,证明裴家和启航商会都是被冤枉的。” 七藏想也没想,疯狂点头:“好,好,我答应!” “那可以说说了,谁是幕后之人?”秦牧挑眉,剑眉星目透著一股君王的杀意! 七藏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眸子透著警惕:“万一我说出来,你出尔反尔杀我怎么办?” “放肆!!”眾禁军呵斥。 秦牧阻止,而后云淡风轻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想活,就配合朕。” “朕不是在跟你商量!” 七藏一颤,望著眼前年轻的皇帝,有一种绝望无力感。 “我说了,你就会给我一条生路?”他被迫妥协。 秦牧点头,但眼神从来没有饶恕过。 “好!” “我告诉你!”七藏咬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他给我带来了五十名精壮男子当药引,以此为报酬,让我去裴家投的毒药。”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此人武功极高,带著一把长剑。” 听到这里,秦牧眼睛一眯,突然想到一个人! “看到过他的脸吗?” “看到过!”七藏嘶哑。 “画下来!”秦牧脱口而出,神色肃杀,他怀疑商子就是指使七藏的人,但之前除了人名,有用的信息並不多,那个玉牌子虽然来歷不凡,但短时间也查不到来源地。 所以,画像就尤为重要了,只要有肖像,加上通缉,定然会有收穫! 七藏点头,不敢拒绝。 半小时后,终於,七藏在画师的帮助下,艰难画好。 秦牧拿到画像,紧紧扫视。 只见上面的青年轮廓有些模糊,五官也只画出一个大概,不过看的出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英俊,笑容邪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家的贵公子,根本不会往杀人凶手这样的方向联想。 “確定是他吧?”他眼神冷酷,仿佛是要出击的雄狮。 第99章 商子,很难缠! “差不多七八分像!”七藏道。 “很好!” 秦牧將画像扔给了郑功:“立刻派人临摹万份,让人拿著到京城的每一处客栈,酒楼,以及一些废弃的民房之中搜索!” “凡见过的百姓提供有用消息,悬赏翻倍!” “另外,戒严四大城门,增派人手,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仔细检查,给他们擦脸,扯其鬍鬚,严查包袱,预防贼人乔装离开!” “是!!”郑功抱拳,迅速去办。 紧接著,秦牧看向不远处站著的唐敬。 “外面准备好没有?” “回陛下,都准备好了,满朝文武,还有京城大量百姓都到了。” “大內侍卫那边呢?”秦牧再问。 “陛下,柴大等人已经进入指定地点。”红娘毕恭毕敬,成熟稳重,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毒妇了。 “很好!” “带他出来!”秦牧低喝。 “是!”眾人一拜。 行刑台。 烈日灼灼,天气炎热,但百姓们翘首以盼,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都想要看看害死这么多人,让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的畜牲究竟是谁。 里面一圈,文武大臣们额头早已经密布汗水,但却不敢离开,全部硬站著。 突然,有人惊呼。 “出来了,出来了!” “那是陛下!!” “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雷般的吶喊响彻入云,黑压压的人群集体跪下,场面空前绝后。 秦牧带著眾人入场,一屁股坐在最高处的一把梨木椅上,在骄阳下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感。 至於七藏被拖行出了一条很长的血跡,而后跪在了行刑台上,由禁军看管。 秦牧看了唐敬一眼,唐敬会意,直入主题,上前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圣旨,衝著刑场四周大喊。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 “景泰三年七月十六,惊闻京师百姓大量皮肤溃烂,朕甚担心,派出……” 繁琐的圣旨,念都要念上半天,下面百姓以及朝臣紧紧听著,生怕漏了一个字,整个刑场安的可怕。 秦牧没有去听,手指敲击著扶手,一双锐利的眸子不断扫视著刑场的四周,似乎等待著什么,也寻找著什么。 而黑黢黢的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也有一人窥视著行刑台,当看到七藏时,他脸色不好看,眯眼疑惑。 “怎么会?” “皇帝是怎么找到他的?” “毒已解,再让七藏交代真相,裴家就算彻底脱罪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有些不甘,偽装下的眸子明暗不定,有些蠢蠢欲动,但又忌惮著什么。 但隨著台上唐敬的一句:“现在,由凶手交代经过,钦此!” 话音一落,青年眸子一沉,只要没对簿公堂,承认罪名,那裴家就洗不掉骂名! 他一只手缓缓伸向腰间,衣服下竟赫然有著一把连弩! 在古代,此物乃是禁器,也是最大杀伤力的兵器,一旦发现私藏,不问缘由,直接诛杀三族。 但就在准备出手之际,突然! 他目光一凝,似乎察觉到四周不同寻常的味道,继而果断停手。 此刻在行刑台上正在诉述自己犯罪过程的七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了。 一盏茶的功夫,七藏按照秦牧要求,在天下人面前承认了罪行,並且现场掩饰了噬心散的毒性,引得围观百姓震惊连连,而后骂声一片。 数不清的石头和烂菜扔了上来,遮天蔽日,都快要將七藏砸死了! 七藏不断吶喊求救,但秦牧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而是一直死死扫视著偌大的刑场,但人数实在太多,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陛下,似乎没动静啊。” “要不要再等等?”红娘弯腰轻声,衣领微微乍泄的事业线很是丰满。 秦牧蹙眉摇头,略微有些失望:“七藏交代之前,没人出手灭口,就不会再出手了。” “这个商子,很难缠!” 闻言,红娘,青鸟都不由大失所望。 这时候秦牧站了起来,龙袍威武,摄人心魄。 顿时,行刑台迅速安静下来。 “诸位文武大臣,诸位父老乡亲!” “近日一案,已经告破,凶手认罪,铁证如山,朕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希望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今日一过,如若再有人肆意造谣,攻击无辜人员,后果自负!” 隆隆的声音迴荡现场,跪著的朝臣们有相当一部分脸色难看,他们知道这说是他们听的,警告他们不要再拿裴家做文章。 “陛下圣明!” “请陛下诛杀此贼,为死去的百姓申冤,以正国法!”人群中,一名读书人发出大喊。 顿时,引爆全场。 “杀了他!” “杀了他!”群情激愤的百姓发出吶喊。 跪在行刑台上的七藏面色一白,猛地看向秦牧的方向。 “糟糕,这下难办了。”青鸟蹙眉。 “有什么难办的?”秦牧嘴角上扬,三分邪气,七分霸气,隨手一扫。 “陛下有旨,斩立决!”禁军吶喊,响彻行刑台。 霎时间,数名禁军一拥而上,將七藏摁死在了上面。 “不!!”七藏尖声嘶吼,疯狂挣扎,可不是禁军对手,到了这一刻他是真的慌了,不顾一切地咒骂。 “皇帝小儿,你言而无信!” “你言而无信!”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个小兔崽子!” 秦牧不屑一笑,直接转身离开,不按常理出牌地自言自语:“跟你这种畜牲,朕需要讲信用?” 一旁的青鸟红娘皆是错愕,继而哑然失笑,本还担心不好办,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但没想到秦牧压根就没想过要讲信用。 这让她们震惊,毕竟君无戏言,一般皇帝开了口是不会反悔的,可秦牧……不讲这个。 噗!! 只听见后方一声巨大的切割声传来,顿时,七藏彻底安静了,而不远处的那些百姓则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大喊。 “陛下圣明,惩奸除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望著百姓心悦诚服,歌功颂德的样子,李密党脸跟吃了死苍蝇似的! 而全场脸色最为难看的莫过於袁青,他本想藉机搞垮裴家,从而打压裴知南,为自己妹妹袁贵妃扫清障碍,结果…… “裴家,走著瞧,你们不会每一次都这么好运,哼!”袁青咬牙。 第100章 第二桩生意,蒸馏酒! 三天后。 京城中毒病重者,在蓉姑娘的帮助下全部恢復正常,民间渐渐恢復平静。 但商会的香皂生意因此一落千丈,而且停业太久,造成的损失巨大,最后秦牧亲自出手,放出消息,皇帝,裴贵妃皆在使用香皂,形成名人效应,才力破阴霾! 加上裴北音出色的经商头脑,立下了一个一块香皂出问题,赔付一百两的承诺,顿时加了一把乾柴烈火,百姓们这才继续蜂拥而至。 午后,御书房內,一片祥和。 “民女,参见陛下。”裴北音一身修身大气的长裙,如同仙子般利落唯美,欠身一拜。 “嘖,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朕刚才还在聊你呢。”秦牧笑著,虚扶一手。 裴北音站了起来,美眸茫然:“陛下,谁是曹操?” “额……就是一个酷爱人妻的傢伙。”秦牧打趣道,隨著二人愈发熟悉和信任,他也开始说话隨意起来。 酷爱人妻? 裴北音一听这话,面色微微古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哈哈哈!” “怎么样,生意回暖没有,朕可是打算给你第二单生意了。”秦牧转移话题。 裴北音美眸微微一亮,有了香皂的成功例子,她对第二单生意可是期待无比。 “回陛下,在您的帮助下,启航商会的生意逐渐步入正轨,並且为了防备再有中毒事件的发生,我聘请了多位验毒师坐镇,进行抽样检查。” “另外,我加大了对仓库,水源的管理!” 闻言,秦牧一笑,不得不佩服於裴北音的商业头脑,抽样检查她都能想到,这在后世很普遍,但在古代却是奇思妙想啊。 “如此甚好!” “那下个月朝廷的俸禄是有了。”他打趣道。 裴北音没忍住,被逗笑了,冷艷御姐一笑,堪比核武,倾国倾城。 “这本就是陛下的生意,裴家只是暂为打理,如若无法为陛下排忧解难,那就是北音不称职了。” 说著,她从袖口拿出了一大叠银票,双手奉上。 秦牧走近一看,眼睛睁大,至少也有十万两了。 微微惊诧道:“这么快?” 裴北音笑道:“陛下,香皂已经风靡半个中原了,家家户户都在用,若非前几天中毒事件的打击,此刻利润估计能翻倍。” “按照约定,五五分成,这是应该上交给陛下的,另外的两万两,是裴家给朝廷的税。” 她认真大方,没有半点商人的虚偽。 秦牧没有去接,而是道:“你太客气了,朕不是还欠你七十万两么?你先收著吧,还完了,再给朕。” 裴北音內心不由一暖,秦牧真的会还。 而后她果断摇头:“陛下,不用了。” “若非陛下,整个裴家已经不復存在,北音不是不识好歹之人,陛下能將生意给裴家做,裴家已经感激不尽,仅仅一个香皂的利润,就不止这区区七十万两了。” “赚回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若陛下不嫌弃,还请陛下不要再提还钱一事,裴家的就是陛下的!”说著,她弯腰,一副请求模样。 秦牧闻言哑然失笑。 这情商,这果断劲,若为男儿身,当成大事啊! “这不太好吧?”他一脸尷尬,刚拿了妹妹的几十万两,姐姐又免了朝廷七十万的债务。 等於是好处占尽,还弄走人家最疼爱的妹妹。 “陛下什么时候这么扭扭捏捏了?”裴北音调侃。 秦牧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好吧,那朕就不跟你这个財神爷客气了。” “喜顺,收下。” “是!”喜顺满脸笑容,看著主子越来越好,他也跟著高兴。 “北音啊,你这么大方,朕也不能小气,这个你带回去!”秦牧转身拿出一个小匣子。 裴北音疑惑:“陛下,这是?” “就是第二桩生意,名为蒸馏酒。”秦牧嘴角上扬,早就想到了这个,古代的酒是没有经过蒸馏的,即便是宫廷玉液,也最多相当於后世的米酒。 而经过蒸馏的酒高达五六十度,香醇无比,压根不是这些米酒可比的。 “酒?” 裴北音惊诧,没想到是这个。 “陛下,不会是宫廷玉液吧?” “宫廷玉液有什么好喝的,跟尿似的。”秦牧吐槽。 顿时,御书房所有人大惊。 裴北音差点没笑出声音来,陛下这不是骂自己吗? “朕这个酒,是有特殊处理方式的,其酒之烈,如刀过咽喉,其酒之香,飘远十里,其酒之暖,人如火炉!” “不仅可以喝,还可以清理伤口,甚至用来养生!”秦牧煞有其事。 裴北音震惊! 红唇张大:“这,这么厉害?” “没错,这將是一个顛覆性的商品,潜力远在香皂之上,而且成本不高,却比宫廷玉液好喝一千倍!” “只要经营合理,將垄断整个中原的酒业,甚至卖到域外去!”秦牧无比自信。 裴北音再次震惊,一双美眸瞪大,堂堂裴家掌门人,在秦牧面前却犹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一般。 “陛下,垄断整个中原的酒业?”她的御姐音微微不可置信。 秦牧点头。 顿时,裴北音心中如有惊雷炸响,作为商人,她太清楚这里面的利润了,中原每天得多少人喝酒,就连码头的那些苦夫一天也要喝个一两斤。 如果是別人这样说,她肯定不信,毕竟宫廷玉液已是最佳,但成本太高,平民也不可能喝到。 可秦牧开口,她却是没有丝毫怀疑,只是震惊。 良久,她回过神,接过小匣子,里面有著配方和製作方法,她如同拿著全天下最宝贵的宝贝一般,小心翼翼。 “好,陛下,我回去之后立刻建立工坊,准备蒸馏酒,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秦牧笑了笑:“朕相信你。” “好了,公事说完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知南,又是几天没见,她可是很想你。” 裴北音露出笑容,正要答应,但突然想到什么。 “陛下,其实民女还有一件正事。”她的神色肉眼可见的严肃。 第101章 蓉姑娘的辞別! 秦牧挑眉:“还有什么正事?” “民女偶然看见朝廷的通缉令,发现这个人好像认识。”裴北音蹙眉。 秦牧震惊,声音拔高。 “你认识商子?” 裴北音被嚇了一跳,犹豫道:“陛下,民女不是很確定,只是这个人和我认识的那一位很相似。” “但他的名字不叫商子。” “但我又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秦牧眼睛瞬间火热,这件事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把商子这个狗东西揪出来,三天过去了,通缉搜查是一点用都没有。 裴北音回忆道:“大概三年前,我刚刚接手裴家,那时候我的父母逝去,家中群龙无首,风雨飘渺,內忧外患。” “突然有一个叫商子云的男人找上了我,说是合作,可以帮我渡过难关。” 秦牧挑眉,商子云?一字之差? “我起初不信,但此人背景神秘,能量极大,不仅拿出了三千亩良田,还让南方多家银庄的掌柜同我联繫,表示愿意伸出援手,免费借款。” “为了求得生机,我试著和对方谈判。” “但对方提出了一个二选一的条件,一个是要求联姻,让我嫁给他。” “另外一个是让整个裴家为摄政王李密做事。” 听到李密的名字,秦牧的眼神瞬间犀利,愈发觉得有可能! “但这两个条件我都无法接受,最终拒绝了。” “可这个商子云死缠难打,不肯放弃,甚至隱隱有逼我的意思,但我早就在心中发过誓,此生不嫁为人妻,只为裴家兴盛,我也很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一旦答应了,裴家的祖业就会被外人侵吞。” “所以,我顶著压力,最终带领裴家走出了困境。” “商子云见无法逼我妥协,又来找过我一次,劝我放下一些事,以家族財力支持李密,才能得到发展。” “我还是拒绝,最后因为这件事也遭到了一些打压和报復,中原各地商號排挤,不得不想办法入京另谋出路。” “再后来,就有了现在的事。” 秦牧眯眼,神色愈发凝重。 李密已是权倾朝野,他拉拢这些富人想干什么?一股更强的危机感笼罩了他。 怪不得,背后的人那么容不得裴家战队自己!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你可知道此人跟脚?” 裴北音蹙眉摇头:“他很神秘,从那以后我没有再见过他。” “当年托人打听,只知道这个商子云出现过在南岭。” 秦牧蹙眉,南岭? 那不是放逐之地么,贫瘠无比,了无人烟,几乎是原始之地。 “你好好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线索,最好將此人能找出来。” “他策划了投毒案,说不定顺著他,可以斩下更多的大人物!” 裴北音陷入深思,而后忽然摇头,神色惭愧:“陛下,没有。” 秦牧深吸一口气,脑子里有些乱,这背后的关係网越来越错综复杂了,杀手商子,神秘商子云,南方,南岭,京城,摄政王……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关係,居然陆续浮出水面。 见秦牧不说话,裴北音欠身:“陛下,恕罪,民女没能帮到陛下。” “不,你帮到了。” “至少朕知道李密在广结富商,要那么多钱能干什么,还不是私养军队!” “另外,朕確定这个商子是李密那边的人了。”秦牧道。 裴北音闻言一惊,就连她,也逐渐嗅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现在裴家和秦牧已经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加上私交,裴北音肯定不希望秦牧在这场龙虎之爭中败北。 “陛下,我有什么能帮助到您的吗?” 秦牧收起沉思,笑道:“做好你的生意,就是最大程度的帮朕了。” “放心。” “朕不会输!” 裴北音闻言,重重点头,她也知道朝堂上的事不是她能帮上忙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提供源源不断的钱给秦牧。 不久后,她走了。 而秦牧几次的反败为胜后,此刻反倒是愈发紧迫了,朝堂席位上的得失虽然重要,但绝对的真理在军队上啊! “喜顺,你亲自走一趟。” “告诉褚山河,朕近日会视察鸡冠山!” “是!”喜顺拱手,火速离开。 隨后,秦牧不断踱步,思考著下一步该如何做,这一思考就是整整一个小时,直到青鸟来报。 “陛下,蓉姑娘,盗跋求见。” 秦牧回过神来,险些忘了这两人。 “请进来。” “是!” 不一会,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御书房。 “民女参见陛下。” “盗跋参见陛下。” 欧阳蓉依旧是一身朴素的长裙,秀髮裹著一张白色的方巾,看起来很是简约秀气。 而盗跋则换上了一身很是显摆的黑色长衣,弄著一个飘逸的斜刘海,额头佩戴著一根黑色束带,此刻眼睛不断偷偷打量著御书房,闪烁绿光,怎么看都像是个江洋大盗。 “哈哈哈,二位平身。” “今天怎么想起来朕这里了?”秦牧笑道,將商子的事先放到了一边。 “回陛下,今天京城中毒者已经全部康復,民女是来请辞的。”说著,她看向秦牧。 “请辞?” 秦牧脸色微微一变:“这么急?” “陛下,已经耽搁很久了。”欧阳蓉抿唇,虽也有些不舍,但她还想要游歷四方,悬壶济世。 “是啊。” “陛下不是说我们想走的时候隨时可以走吗?”盗跋警惕道,要不是欧阳蓉想要来请辞,他就带人直接走了,来个先斩后奏。 秦牧蹙眉,点了点头:“你们要走,朕自然不会强行阻扰。” 听到这里,盗跋露出笑容,但下一秒,又直接僵住。 “只是……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盗跋一听不对,立刻想说什么,但欧阳蓉率先道:“陛下,不知道是什么事?” “朕想要重建御医院,想要任你为第一任女官,替朕把关整个御医院。”秦牧认真道,这样的神医可遇不可求,盗跋也是奇才,都该留下。 闻言,盗跋眼珠子都瞪大了,直接急眼,他就知道! 欧阳蓉示意盗跋不要乱说话,而后蹙眉,犹豫道:“陛下,您的好意民女心领,但……但我的志向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这也是师门的祖训。” “所以……” 第102章 宏伟蓝图! “朕知道。”秦牧立刻笑道:“朕就是知道你的志向,所以才邀请。” “啊?”欧阳蓉诧异,御医院在皇宫,不是只为皇亲国戚么? 秦牧道:“你为悬壶济世,朕又何尝不是想天下太平,这两个目標的方向是一致的。” “这次中毒事件,足以看出穷人根本没有人会管,高昂的药费和出诊费让他们望而生畏。” “朕理想中的天下,是人人能吃饱饭,看好病的天下,医馆里的药师不再只帮富人,药材的价格不再高昂。” 闻言,欧阳蓉眼前一亮,她很难置信这句话是从皇帝嘴巴里说出来的。 因为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皇帝,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索取。 紧接著,秦牧蹙眉:“但这件事,很难实现,除了绝对合理的制度,还要有强大的医术保障。” “而你。”他眸子一抬,神采奕奕。 “你有著高超的医术,但却孑然一身,没有力量来改变整个天下。” “咱们是互补的!” “要知道,你一个人能救多少人?” “百人,千人,万人?” “可整个中原人口高达八千万!” “他们散布各地,你的一生又能走多少路?” 欧阳蓉似乎听明白了什么,丹唇轻启:“陛下不妨將话说的再明白一些?” “简单点说,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发挥你的医术,朕建立制度和平台,咱们合作,完善整个乾朝的医疗。” “朕会下达圣旨,要求天下郎中必须参与御医院的考核,合格者由朝廷发放文书,有文书者才可以行医,无文书者,行医即犯罪。” “另外朕会控制整个药材市场,哄抬药价,赚取黑心救命钱的医馆,郎中,全部將受到律法严惩。” “届时,整个中原由乡到镇,再到县郡州,將形成一个整体的系统,御医院则担任最高部门,负责药方的研究,药品的定价。” “最终达到人人都可以看病,药品不再天价的目的!” 秦牧神采飞扬,不断讲述著自己的宏伟蓝图,听得在场所有人无不是瞠目结舌,瞪大眼睛! “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 ”御医院自古为皇家服务,但现在等於是为全天下人服务了!“ ”郎中一行,居然也混成了和刑部,户部等一样的存在了!“ “……” 欧阳蓉沉浸在他构建的蓝图中,清澈眸子睁大,久久无法回过神,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一般,还有这样的制度? 天下行医归於一处! 她的脑子很乱,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心跳正在疯狂加速。 “蓉姑娘,不知道你感兴趣吗?”秦牧咧嘴一笑。 “我……”欧阳蓉一时之间还有些没回过神。 “蓉姑娘!”盗跋急切,拉过欧阳蓉,窃窃私语:“不能答应啊!” “皇帝是想要垄断整个郎中行业,控制所有药材生意,这势必要引起滔天波浪,伤害无数人的利益。” “这个浑水,淌不得啊!” 见状,青鸟等人慾要喝止。 但秦牧使了一个眼神,阻止了眾人干扰,让二人商量。 欧阳蓉蹙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牧,犹豫道:“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蓉姑娘,你太天真了!” “他们这些手握权力的人,从来不讲信用的,他们只讲利益罢了!” “让你去御医院,说白了就是当枪使,等你没价值了,就要被丟弃了,听我的,绝对不能进去!”盗跋急切低声,想要拉欧阳蓉走。 但欧阳蓉的双腿却是如同灌铅一般,怎么都走不动。 那一句,你一个人能救多少人?那一句绝对合理的制度,那一句让全天下人都能看起病,在她的耳畔不断迴响,仿佛就是黎明前的一道曙光,让她忍不住驻足! 在剧烈的挣扎之中,欧阳蓉最终挣脱了盗跋的手。 “陛下,你刚才说的算数吗?”她眸子流动著希冀的光。 听闻此言,盗跋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就知道劝不住,早知道当初就该不顾一切地带蓉姑娘走啊! “算数!” “那你愿意相信朕吗?”秦牧的双眼真挚,诚恳,毫无杂质,仿佛有一种魔力,亦或者说是人格魅力。 欧阳蓉抿唇,点了点头。 “若如陛下所言,我愿意留下来,拯救天下穷苦病人。” 此话一出,盗跋心里一个咯噔! 秦牧则大喜! 虽然这件事他有点私心,毕竟这里面有著巨大的利润,可以为朝廷財政再赚一大笔钱,但他的出发点的確是为了人人都能看上病。 这两点之间,並不衝突。 “好!” “那咱们就约定好了!” “你不走,入主御医院,担任御医掌案,官从三品,如何?朕会即刻著手准备此事。” 欧阳蓉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此刻的她就像是中蛊一般的飞蛾扑火,一咬银牙。 “好!” “我不在乎官职,我只想救更多的人!” “蓉姑娘!”盗跋咬牙,脸色难看,硬著头皮想要劝阻。 但欧阳蓉却转身看向他,目光认真:“盗跋,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无论如何我想试一试,这是我的毕生心愿。” “你,自己走吧,我不走了。”她有些內疚,但选择遵从本心。 盗跋快要哭了。 早知道特么就该不辞而別啊! 此刻他幽怨地看向秦牧,那样子似乎秦牧不是皇帝,他都想动手了。 秦牧哑然失笑:“盗跋,朕没有强留,这是蓉姑娘自己的选择。” “你……”盗跋都要吐血了,很是不爽,但却找不到道理。 最终他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蓉姑娘,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走了,我留下来保护你!”他警惕的看向秦牧。 欧阳蓉道:“你志在游歷天下,不用为了保护我留下来。” 盗拓摇头:“不不不,你不走,我也不走了。” 见状,秦牧適时上前道:“如果你不想走,朕倒是还有一个位置,可以让你发挥长处,並且走上正道,光宗耀祖。” 盗跋闻言不屑,想让自己替他办事?门都没有! 他正要拒绝,欧阳蓉却是来了一丝兴趣,好奇道:“陛下,您说的是什么差事?” “大內侍卫。”秦牧脱口而出。 第103章 再见上官婉 “这是一支只奉命於朕的组织,负责一些高难度的任务,有官衔,而且有生杀大权,专门对付一些贪官污吏。” 欧阳蓉闻言,看向盗跋,询问他的意思。 毕竟这是官,比起以前盗跋乾的营生可是好到天上去了。 但盗跋却不在意,拱手道:“陛下,草民野惯了,实在担不起如此重任,还是算了。” “你这傢伙,好生不知好歹!”青鸟没好气。 盗跋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秦牧见状,也没有强求。 “好吧,既然盗跋兄弟没兴趣,那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那蓉姑娘,咱们单独聊聊御医院的事?” 欧阳蓉点点头:“好,遵命。” 紧接著,二人就要离开。 盗跋跟上,禁军却拦住了他。 “干什么?” “我跟蓉姑娘是一起的!”盗跋大喊。 “这里不是你大喊大叫的地方!”禁军冷冷道。 “你!”盗跋大怒。 欧阳蓉欲要向秦牧求情。 秦牧示意她別紧张,而后回头笑道:“盗跋兄弟,朕和蓉姑娘聊的是机密大事,而你不是朝廷的人,不是朕的亲信,所以得请你在外面等一会了。” 盗跋闻言,脸都绿了! “陛下,我帮了您这么大的忙,您就这么对我?” 秦牧並不生气,他这个人爱才,哪怕是歪才。 “就是因为你出了力,所以朕才一再容你。” “但这件事,没有商量。” “容姑娘是御医院的掌案,而你什么都不是,怎能参与?” 说罢,秦牧不再理会,带著人离开。 “蓉姑娘,蓉姑娘!”盗跋大喊,很是不放心。 欧阳蓉几次想要回头,但秦牧却低声道:“蓉姑娘,如果相信朕,就別回头。” “他是个人才,落於江湖,只会走上歪门邪道,被人盯上。” “但朕可以帮他他,帮他完成蜕变,走上一条人人都羡慕的康庄大道。” 闻言,欧阳蓉清秀脸蛋微微一变,略作迟疑之后,咬唇狠心,没有回头。 就在二人即將离开御书房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盗跋的大喊。 “等等!” “我加入!” “我加入大內侍卫!” 齐刷刷的眼神看向秦牧,秦牧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就知道这招有用,缓缓回头:“你是认真的?” 盗跋满脸不爽,但为了欧阳蓉,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认真的!但陛下,草民丑话说前面,如果將来某一天我想走了,陛下不能阻我!” 听到这谈条件的话,整个御书房的人都气笑了,正要呵斥。 秦牧却是大方一笑。 “没问题。” 盗跋一副吃了死苍蝇的样子,知道秦牧是故意的,但又没有办法,只能选择暂时留下。 “看什么看,我也是大內侍卫!”他瞪眼。 禁军看向秦牧,秦牧笑著点头,这才让盗跋跟上。 自此,在秦牧的力邀下,欧阳蓉和盗跋相继选择留下,盗跋虽然劣性不少,但秦牧有信心驾驭。 …… 傍晚,天色已黑。 今天的秦牧並没有急著去飞仙宫,而是去了飞月阁。 算算日子,他已经很久没和上官婉见过了,自从上一次的事发生后,似乎二人的关係真的进入了冰点。 砰砰砰…… 秦牧独自一人挑著灯,敲响了阁楼的大门。 楼內迅速传出上官婉的声音:“何人?” “朕。” 此字一出,飞月阁的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安静的只有风声。 在约莫两三个呼吸的沉默之后,阁內最终还是响起了脚步声。 咯吱…… 门扉拉开,上官婉一身素色长裙,如广寒仙子般绝美,身上流动著一种书香门第,超然物外的气质。 “上官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赏心悦目,笑道:“起来吧,朕还以为你又要说睡了,不见呢。” 上官婉抿唇,没有抬头,她至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牧。 “陛下,微臣近些日子確实睡得颇早。” “下次若陛下有什么事,可以差喜顺大人传唤,上官一定等著。” 秦牧撇嘴:“你说话好客气,太生疏了。” “我不是一直这样的吗?”上官婉装傻,装听不懂。 秦牧苦笑,也不再强求。 “朕这阵忙过了,抽空过来看看,最近怎么样,你这里缺什么吗?” 上官婉道:“托陛下的福,微臣这一切都好,什么都不缺,每天除了处理一些太书院的事,审核一下新任官吏名单,就没什么事了。” “偶尔会和太妃一起聊聊天,倒也清閒。” 秦牧挑眉,太妃? 他不太记得这个人,毕竟后宫那么多人,他又是穿越者,他索性没有多问。 “不无聊就好。” “若是你有空,可以去飞仙宫坐一坐。” 上官婉轻轻嗯了一声。 紧接著,月色下的二人面对面却没有话说了,要知道从前二人可是什么话都说的,上官婉也会主动出谋划策。 秦牧打趣:“不请朕进去坐坐么?” 上官婉难为情道:“陛下,这恐怕不太合適吧。” “心中无鬼,又怕什么?”秦牧一脸认真。 上官婉闻言,有些无语,下意识抬头,心想若非陛下你三番五次逾越,又怎会…… “嗯?” “陛下,你这里怎么了?”她忽然蹙眉,紧紧看著秦牧脖子的细长血痂。 秦牧摸了摸脖子:“你说这儿啊,小伤,你应该听说过前几天中毒案的事,朕亲自去抓了人。” 上官婉顿时面露一丝担心和责备。 “陛下,您身为天子,不应该以身犯险,这件事喜顺公公和郑將军难道没有提醒你么?” “这次是小伤,可万一……” 秦牧嘴角上扬,安安静静地听著,丝毫没有不高兴,反倒喜欢这久违的嘮叨。 上官婉见他曖昧笑容,顿时反应过来,脸蛋不自然,別开目光,恢復那距离感。 解释道:“陛下,微臣乃是先帝钦点的帝师,皇帝夫子,所以才会如此提醒,您也勿怪微臣多言。”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的关心了。” 听到这话,上官婉立刻著急地就要解释,秦牧却不给机会。 “朕近日打算重整御医院,你想办法帮朕再弄一批懂医术的人来。” “重整御医院?”上官婉诧异,立刻被吸引注意力。 “对。” “……” 秦牧用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给她讲了前因后果。 第104章 神秘女人,对话商子! “原来如此。” “那倒也是一件好事,既可以利於天下百姓,又可以將盈利纳入国库,只是这样会得罪很多人,怕就怕,引起反扑。”上官婉思索道,一语道破关键。 但过於认真的她,丝毫没发现秦牧这一通话下来,不知何时已经走入阁楼了。 秦牧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是啊,不过也还好。” “看病和药材这两样一直以来都没有明確的一套规则,不像土地,粮食,矿產,权贵世族也並未对这桩生意达成垄断。” “朕让朝廷做这件事,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局部的反扑。” “但朕造福的是天下人,只要天下民心所向,那些少数奸商的声音不足为虑。”秦牧篤定果决道。 “既然陛下胸有成竹,那微臣支持陛下的决定,这是一件好事!” “我会想办法帮陛下物色这批人。”上官婉道。 “好。”秦牧咧嘴一笑。 这时候上官婉突然反应过来,怎么就进来了? “陛下,你……” “怎么了?”秦牧一脸认真。 上官婉欲言又止,有些难为情,但又有些无奈,进都进来了,总不能让人出去。 “没,没什么。” “那陛下,你不考虑一下科举吗?” “这样招揽人才,始终太过局限,只有科举,才能广徵天下英杰。”她眉眼认真。 秦牧蹙眉:“朕想过。” “但科举这件事太大,需要很长时间筹备,而且负责科举的是吏部,吏部那边没有一个朕可以信任的人,全都是李密的走狗。” “朕若是展开科举,很可能给別人做嫁衣。” “所以暂时行不通,至少要等到朕拿到全方位的主动权,甚至要李密死后才能大刀阔斧的这样做。” 上官婉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点点头:“好吧。” 二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 上官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这么早,再坐会,有点事朕还想要请教一下你呢。”秦牧笑道,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上官婉没来由的嗤笑了一声,实在没憋住。 这傢伙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请教过自己什么?想赖著不走,还找这么蠢的理由。 这一笑,直接给秦牧看傻眼了,那完美无瑕的脸蛋一笑,就好似春风夜来,万物盛开一般,美而不媚,洁而不冷。 上官婉看到他那眼神,立刻收起笑容,恢復那古井无波的样子。 “陛下,你真的该走了。” 秦牧撇嘴:“就待一会,一会?” “陛下不走,我走了?” 秦牧立刻挡门:“就一刻钟,一刻钟!” “不行。” “半刻钟?”秦牧的眼神带著一丝耍宝。 上官婉险些被逗笑,有些无奈,但看著秦牧堂堂一个皇帝跟自己说话这么的孩子气,她又有些心软了,忍不住下意识白了秦牧一眼,那眉眼堪称是倾国倾城。 “就半刻钟。” “嘿嘿,成!” 秦牧大喜,见她同意,这关係就算是破冰了,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 与此同时,皇宫东门,一处宫闈小道。 一名太监正低著头,快步穿越一道道宫门,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毫无违和。 “站住!” “你是哪个宫的人?”两名站岗的禁军例行盘问。 太监停顿了一下,而后速度不减,继续靠近。 禁军立刻察觉有问题,正欲拔刀呵斥。 下一秒,砰砰! 两声闷响之后,两名禁军双眼一黑,砰然倒地。 太监锐利的眸子观察四周,然后火速將两个人拖入了角落捆绑,等太监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禁军的盔甲。 他一路深入,靠著手中的腰牌和盔甲,畅行无阻,直抵皇宫深处。 每一次举著火把的禁军巡逻经过,都能被他提前听到,且从容避开,其身手和胆子可谓是让人惊嘆。 最终,他来到深宫的一处竹林,用落叶放在嘴边吹响。 紧紧一盏茶的功夫后,幽暗寂静的竹林內又出现了一道身影,挑著灯笼,头披白色斗笠,行色匆匆,但看身段明显是个女人,而且身材极好! 她四处张望,似乎寻找著什么。 “娘娘。”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神秘女人一惊,猛的转身,险些尖叫出来,挑著的灯笼將对方照亮,通体漆黑如墨的盔甲,身段修长,头盔下是一张颇为英俊的脸。 若是有人在此,定会震惊,这不是最近沸沸扬扬的通缉犯吗? “商子,是你!”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女人震惊,不可思议。 “我要是不知道,我又怎么找得过来?”商子嘴角上扬,邪魅一笑。 “你!”女人恼怒,又警惕看了看四周,迅速灭了灯火,压低声音。 “现在整个京城都在通缉你,你还敢到这里来,是你想死,还是想害死我?” “姑姑,不要生气,你我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害你?”商子笑道,显得非常云淡风轻,似乎不怕被发现。 “你到底要干什么?”女人没好气,似乎很厌恶,面纱下的一双凤眸凌厉且有威严。 黑暗中的商子神色沉冷道:“我遇到点麻烦,我的身份令牌应该是被皇帝拿走了,不过他暂时肯定发现不了里面的秘密。” “我必须要儘快取回,你帮我打听打听身份令牌在哪,我要取走。” 闻言,女人冷笑。 “你怎么不让我去杀了陛下?” “我打听了,一旦失窃,我定然暴露!” 商子面色一沉,似乎对这个有些不满。 女人背身,冷冷道:“还有,我帮你们的够多了,这件事,休想!” 商子不悦:“姑姑,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我当然没忘,但这不是你们得寸进尺的理由!”女人冷哼。 商子见对方强硬,也不装了,直接威胁道:“这个事,牵扯巨大,否则我也不会冒险入宫。” “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別怪我没提醒姑姑,你的身份一旦暴露,可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女人愤怒至极,气得发抖,饱满双峰摇颤。 二人隔著面纱,在黑暗中对视,低压无比,四周的落叶声都无比清晰。 最终,女人妥协,咬唇道。 “陛下身边有一个心腹太监,名为喜顺,平日里此人会將陛下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紫檀木盒子里,陛下走到哪就带到哪儿。” “最近陛下独宠裴贵妃,你去哪里找,应该能找到。” 第105章 你的秘密,我吃一辈子! 闻言,商子嘴角上扬,眼中掠过一丝志在必得。 女人警告:“这是最后一次!” “再有下次,那就玉石俱焚吧,我累了。” 说罢,她快速离开,凹凸有致的身段消失在竹林中,仿佛从未来过。 商子目送,嘴角的笑容邪魅,喃喃自语。 “最后一次?”他不屑一笑:“你的秘密,我吃一辈子!” …… 飞仙宫。 “唔……” “陛下,別这样,臣妾先给您洗洗……” “陛下,你总让臣妾先把门关上吧?” 裴知南的声音带著一丝娇羞,也有著一丝央求。 “没事,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敢进来。”秦牧的嗓子眼似乎冒烟了一般,直接扑了上去。 裴知南面红耳赤,几乎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才將床上的帘子给解了下来。 也是这一瞬间,她只觉得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半小时后。 云雨平息,寢宫內一片狼藉,瀰漫著旖旎的味道。 “呼,要是有根烟就好了。”秦牧望著床顶低声嘀咕著。 怀中如同温顺小猫,皮肤红润的裴知南抬起一双甜美而水汪汪的大眼:“陛下,什么是烟?”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秦牧愣了一下:“嘿嘿,没什么,就是爱你的意思。” 裴知南脸蛋一红。 “不理陛下了。” 说著,她就要侧向一旁,却被秦牧抓住,好一通乱啃。 “啊!” “哈哈哈陛下……” “咯咯咯……” 龙床摇曳,笑声宛如铃鐺一般,二人耳鬢摩腮,宛如神仙眷侣。 不一会的功夫,二人相拥而眠,寢宫內的灯火全部熄灭,整个飞仙宫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之中,连太监宫女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怕惊扰到圣上和贵妃就寢。 也是这时候,一道影子出现在寢宫外的桃树下,正是商子,此刻的他又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太监服。 他死死窥视著那座气派的飞仙宫,近在咫尺,他却是迟迟无法动弹。 秦牧下榻的地方有著禁军的重重守护,往里面走还有不少的太监站岗,別说是生面孔,就算是熟面孔突然出现在这里,都会被直接拿下。 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也会引来大量的禁军,一时之间,无所不能的商子也感到一阵难办。 但就在这时候,突然,他灵机一动,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寂静肃杀的皇宫突然升起了一团大火,黑烟滚滚,虽然不算太大,但可毗邻秦牧下榻的飞仙宫。 一瞬间,皇宫震盪! “失火了,失火了!” “快!” “快去灭火!!” 首先被惊动的是太监,而后是飞仙宫驻守的禁军,再然后是喜顺。 “怎么回事?”喜顺冲了出来。 “大总管,那边起火了。”有禁军抱拳。 “好好的,怎么会起火?”喜顺脸色难看。 “大总管,要不我们过去帮忙灭火,以免惊扰陛下休息。” 喜顺虽然年轻,但做事一向谨慎:“不行!” “你们负责保护陛下就寢,一个人都不能走,你们几个跟本总管走,其他人,站好岗,不可离开半步!” “是!” 最终,喜顺急匆匆带走了一队太监,禁军却是一个没走。 见此一幕,暗中的商子嘴角上扬:“有心种树树不春,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也行。” 话音一落,他瞅准时机,混入了宫闈大道救火的人群之中。 毕竟失火了,附近的太监都赶了过来,乱鬨鬨的,也没有人注意到有人混入。 “快!” “打水!” “灭火,灭火!” “那边也去一队人!” 距离飞仙宫的一处楼阁,火势蔓延,但好在內侍局反应及时,大量的太监抬水灭火,將火势控制在了一定范围,没有蔓延出去。 喜顺气的暴跳如雷,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小太监弄翻了烛台,才燃起了大火,而且距离圣驾这么近! 他压低声音:“都给我快点!” “惊扰了陛下,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你们几个,进去!” “不要大喊大叫!” “再去调一些人手过来。” “是!”惊慌的太监们也不敢马虎,迅速行动。 现场很乱,但还算杂乱有序,火势得到控制,眼看就要彻底熄灭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衝到火场外,大喊:“报!” “大总管,陛下惊醒,召您过去!” 此话一出,四周所有太监无不是头皮一紧。 喜顺脸色有些苍白,出了这样的事,他是肯定要被追责的,若是龙顏大怒,小命都会不保。 “你们继续灭火。” 此刻的他大脑一片混乱,来不及想那么多,擦著汗水就往回赶。 “是!”眾太监瑟瑟发抖,极其不安,但火还没有完全灭掉,只能先灭火。 喜顺行色匆匆,神色紧张,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道:“刚才的火势可有惊扰到贵妃娘娘?” 无人回应,只有脚步声。 喜顺回头,再次焦急问道:“刚才的火势可有惊扰贵妃娘娘?” 身材挺拔的太监低著头,依旧一句话没说。 喜顺突然惊醒不对劲! 陛下召见,应该是贴身宫女青鸟来传话,怎么是太监?而且这衣服是浣衣坊的太监,浣衣坊离这里这么远,怎么来的? “你是谁?!”他猛停下脚步。 挺拔太监抬头,面容英俊,略有鬍渣,嘴角邪魅一笑:“你们不是在找我么?“ 下一秒。 砰砰! 隨著两声闷响,喜顺左右被击倒在地,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晕了。 喜顺惊骇,欲要大喊叫人。 但嘴巴却被一只手死死捂住,喜顺奋力挣扎,竭力地想要吶喊出来,给不远处的禁军示警,可冰冷的刀尖让他瞬息僵直。 “嘘!” 商子的嗓音玩味而又危险:“大总管,如果你再挣扎,那我可不保证我的匕首会不会插入你的脖子里。” “一旦插入,神仙难救,你会在十个呼吸內死亡。” 喜顺身体本能的颤抖,惊恐万分,汗水不断地往下掉。 “这样就对了。” “安静一点,你好,大家都好。” “我现在放开你的嘴巴,不要发出声音,嗯?”商子道。 第106章 有刺客!! 喜顺点了点头。 商子缓缓放开,但危险的眸子一直死死盯著喜顺,只要大喊,他一刀就能结果。 “你是谁?”喜顺颤音,思考通知禁军的办法。 “不重要。” “陛下的紫檀木盒子在哪?”商子目標明確。 喜顺颤抖:“不在我这。” “不在你这,但你肯定知道在哪,是飞仙宫吧?” 喜顺惊恐的眼神看了一眼四周,根本没有人,他被迫犹豫著点了点头。 “现在我跟在你后面,你带我进飞仙宫,只要你配合,我不杀你,取完东西我就走。” “但如果你不配合。”商子冷笑,手中匕首用了一丝力气。 一瞬间,喜顺的脖子开始流血,剧烈的痛苦让他惊慌:“不要,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商子见状,再次邪魅一笑,很满意喜顺的反应。 很快,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飞仙宫。 “大总管!”宫门口的眾人行礼。 喜顺刚要说话,就感觉到了腰间的尖锐之器,不敢说话,只是往前走。 负责守卫的禁军和太监见状,有些茫然,大总管一向和气,怎么突然变了?但他们也没有太在意。 就这样,商子成功进入飞仙宫。 作为贵妃寢宫这里是极大的,若没有人带路半小时都走不完,喜顺领著人瞎走了几圈,似乎找机会预警。 “东西在哪?”但商子冷冷威胁,有些不耐烦,不给机会。 喜顺咬牙:“前面,就在前面。” “紫檀木盒子陛下带在身边,要去主殿的侧厅拿。” “哼,最好不要耍样,你喊人需要一个呼吸,可我杀你,不需要!”商子冷冷道。 喜顺一颤,连连称是,但神色不断闪烁。 很快,飞仙宫的主殿到了,这里没有禁军,看起来很鬆散,但外人不知道的是这里有著大內侍卫的存在! 不仅如此,青鸟红娘也会轮班值夜。 “喜顺总管,外面怎么样了?”红娘见人回来,立刻迎了出来。 顿时,喜顺二人停住脚步。 红娘身形猛的一滯,媚眼闪烁,发现不对劲,喜顺满头大汗,而身后的那名太监一直搀扶著他。 短短的两个呼吸,四周安静至极,落叶飘落,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下一秒。 喜顺不顾生死,骤然反抗,他知道这是最佳的机会了,再不喊人陛下就要有危险了! 他用尽平生最大的嗓门尖锐吶喊:“有刺客!!” “找死!”商子大怒,手中匕首毫不犹豫往喜顺的腰间捅去。 红娘神色一厉,毕竟也是老江湖了,果断出手,抓出喜顺往外一拉。 刺啦…… 喜顺惨叫了一声,彻底划破夜空,惊醒了整个宫殿。 唰唰唰!! 至少三道身影在顷刻间从不同方向掠了出来。 “何方贼人,胆敢夜闯寢宫!” 柴大,柴二,柴三杀气凛冽,黑色劲装都装不下他们魁梧的肌肉,二话不说就朝商子进攻而去。 其彪悍的体型,敏捷的身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商子大怒,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来不及做什么,手中长剑一抽,发出了轰鸣,果断突围。 寢宫中。 秦牧突然惊醒,唰的睁开双眼! 一开始他以为是做梦了,但直到听到外面不断的大喊声:“刺客!” “有刺客,护驾!!” 他整个人凛然一惊,刺客? “陛下!”这时候,朱红宫门被推开,红娘以及青鸟等人冲了进来。 “来了多少刺客?”秦牧睡意全无,杀意凛冽,这还是他当皇帝以来,头一次遇到夜袭皇宫这样的事。 “陛下,暂时一个,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您快隨奴婢离开。” 哗! 秦牧披上外衣,冲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寸步不离保护好娘娘!” “是!” 衝出寢宫大门,飞仙宫內外火把无数,大量禁军冲了进来,高喊护驾,而空地上,柴氏三兄弟正在激战一名太监。 秦牧在台阶上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喜顺,几名太监正帮他止血。 “怎么回事?”秦牧冲了过去。 “陛,陛下!”喜顺脸色苍白如纸,腰间有一条大口子。 “有刺客,混入太监之中,挟持了奴才,要……要偷陛下的紫檀木盒子……我將人引到了宫中才叫人……” “陛下,奴才没有背叛您,没有……” “只是奴才今后恐无法伺候陛下了,但奴才不后悔,这一个月跟著陛下是奴才过的最风光的日子……”说著,喜顺流泪,身体因为疼痛不断颤抖。 他从小就没有亲人,在宫中也是受人欺负的命,经常被打被羞辱,直到遇见了秦牧,他成为了太监总管,受人尊敬,连文武大臣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喜顺总管。 他怎么可能背叛秦牧,从被挟持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好了引人入瓮,然后同归於尽! 秦牧眼睛猩红:“不,朕不会让你死的!” “还愣著干什么,送喜顺去御医院!” “朕不要他死!”他怒吼。 “是!”惶恐不安的太监们一颤,立刻抬人。 而秦牧在送走了喜顺之后,站了起来,手中还有著喜顺的血,他心中滔天怒火在激盪,拳头攥的咔咔作响,死死看著不远处激战的人影。 虽然喜顺是阉人,但他从未看不起,甚至是他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但现在命悬一线,这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今天可以伤喜顺,明天就是裴知南! “陛下,卑职救驾来迟!”郑功带著人赶到近前,跪地一拜。 秦牧什么话都没有说,神色杀伐,上前一步,抽出郑功腰间的佩刀,轰! 眾人一惊,连连后退。 “陛下!” “快跟上!” 只见秦牧持刀,向战场之中走去,速度很快,双眸锁定了那名持剑的太监。 此人在面对禁军的重重包围,甚至还能压制柴氏三兄弟,並且击伤了柴二,非常夸张。 加上手中的长剑,秦牧几乎猜到了此人身份。 “商子云!”他大喝一声。 正在激战的太监下意识的看来,只见一人跃起,如立劈华山一般。 他瞳孔一缩,仓促抵挡。 砰! 巨大的震盪伴隨著火,商子踉蹌倒退数步,险些被禁军乱刀砍死,只能舞剑,逼退眾人。 “真的是你!” “狗东西,朕正找你,你居然还敢自己找上门来!” 秦牧说罢,二话不说杀了进去。 第107章 故技重施,商子再逃! 大內侍卫,禁军也跟著一拥而上。 商子脸色难看,知道再拖下去就是死。 “你抓不住我!”他大喝一声,手中再度出现了数个黑球,往地上一砸。 砰! 黑球炸开,升起了大量的白烟,遮天蔽日。 “咳咳咳……”禁军们剧烈咳嗽,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被屏蔽。 这正是商子上次逃脱的方式,秦牧绝不可能第二次放过这个极端危险的傢伙,他反应迅速,一手捂住口鼻,一脚踩著禁军的肩膀上冲天而起! 现场烟雾虽大,但大多集中在了地面,高空上虽有烟雾升起,但並不能遮挡全部的视线,仅仅一瞬间秦牧就锁定了西南方向,爬上围墙正要逃脱的商子。 他毫不犹豫將手中长刀全力扔出。 呼!! 长刀旋转,破空凌厉,转瞬即至。 噗…… 商子的后背肩胛骨被划破了一条口子,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了一声,不过他仍旧咬牙跳出了围墙。 等到秦牧带人追出来的时候,墙外只剩下了一些脚印和一滩血跡。 “陛下,往深宫北庭去了。” “追!!” “命令皇宫九门封锁,一只苍蝇也不能给朕放出去!”秦牧大喝,瞬息上马。 “是!”齐刷刷的大吼震动黑夜。 紧接著,整个皇宫犹如一个庞大的机器復甦,至少三千名禁军被调动,设置路障,追击刺客。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不仅如此,无数宫殿更是被惊动,上上下下数以万计的人从梦乡中惊醒。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快回去!” “听说是宫里出现了刺客,陛下龙顏大怒,正带著禁军搜人呢!” 某一处。 一个丰腴的宫装女人,酥胸半露,来不及穿好衣服,站在窗边望著络绎不绝的火把和禁军,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 噠噠噠…… 黑夜下,宫殿的瓦片不断作响,负伤的商子满头大汗,不敢回头,疯狂的在皇宫顶部衝刺。 靠著过人的身手,他甩开了绝大多数的禁军,拉开了至少百米的身位。 只要能从皇宫出去,他就不怕会被抓住! 而他知道,能送他出去的,只有一个人了,所以他此刻就是玩命的赶路。 但突然。 砰! 他的双脚重重踩断了瓦片,啪啪啪地往下面掉,整个人身体定在原地。 他的前面,十米高的宫殿房顶,突然多出了一道飘逸的身影,月光照耀,斜刘海舞动,除了盗跋,还能是谁? “商子是吧?” “上次打伤小爷,小爷还没跟你算帐呢,你还敢往皇宫闯。” 商子的面色一沉,戾气尽显,握紧手中长剑。 “就你一个人,也想抓我?” “我的任务可不是抓你,只是拖住你,万岁爷要亲自找你算帐呢。”盗跋露出一个解恨的笑容。 上次若不是为了蓉姑娘,他也不至於被打伤。 “找死!” 商子怒喝,不敢耽搁,手中长剑一拧,剑身和月光形成了折射,刺目的光华瞬间射入盗跋的眼睛。 盗跋的眼睛短暂失明,等再次睁开的时候,商子持剑化作残影已杀至近前,剑气一划,空中落尽成齏粉。 盗跋大骂:“不讲武德的东西!” 他全身暴退,其身法逆天。 刺啦! 盗跋衣服被划出一个口子,可人却还是全身而退。 商子大惊,但想到对方乃是盗圣就合理了,而后他恼怒:“滚开!” 他含怒一剑,起手迅捷,角度刁钻,剑气纵横,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砰!! 宫殿顶部被斩出了一条沟壑,数不清的瓦片喀喀喀的断成两半,往下摔落。 但盗跋依旧从容避开,往后翻滚数次,站在了檐尖上。 商子一击再次落空,本想继续出手,可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耽搁不起了,一咬牙。 “你给我等著!” 他撂下狠话,跳下宫殿顶部。 “想跑?” “你跑了,我怎么交差?”盗跋低喝,踩著落枯叶,犹如瞬移一般追了上去,其速度,独步天下。 砰! 双方一追一阻,撞破了不少的宫闈朱门,巨响不断。 盗跋虽无法直接挡下对方,但他的纠缠给商子造成了巨大麻烦,减缓了不少速度,也彻底激怒商子,在衝出一道门户之后,利用视野盲区,直接一剑斩向背后。 “去死吧!” 砰! 长剑如同切豆腐一般切开了门窗,划出一道月牙状的寒芒。 不好! 高速中的盗跋察觉对方回马枪,浑身汗毛倒竖,双腿来了一个急剎车,几乎將靴子都踩破,可仍旧无法避开那道剑光。 那一瞬间,时间几乎凝固,盗跋欲用双手格挡。 砰!! 巨大的声响炸开,伴隨著钝器的火,商子被震退一步,目光惊骇:“谁?” “陛下!”盗跋惊呼,看著眼前黑髮乱舞,如神似魔般的身影。 “没事吧?”秦牧侧头。 “没事。”盗跋狠狠吞了一下口水。 商子咬牙,知道秦牧不好对付,掉头就跑。 但秦牧已经追上,怎么可能让他逃脱?单腿一踢,地面碎裂的半扇门窗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商子后背上。 砰! “啊!”本就有伤的商子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打了好几个滚才爬起来,无比狼狈。 “在这边,在这边!” “困住他!”郑功带领的禁军也在这时候追了上来,鏗鏗的铁甲声不绝於耳,迅速形成夹击之势。 见状,商子英俊的脸彻底难看,他手悄然摸向腰间,想要故技重施,以雾雷遁走。 但秦牧早就有所提防,见他手不对,果断扯下龙袍。 在商子扔出黑球的瞬息,他也扔出了外衣,外衣就好似一张大网一般,在空中精准包住三颗黑球。 砰砰砰…… 黑球炸开,白雾溢出,但由於提前被龙袍包住,渗透出来的烟雾只在少数,並不能起到太大作用。 商子大惊,转头再逃。 秦牧却如同影子一般,如影隨形,双手握刀,全力一斩:“啊!” 砰! 哐当! 商子右手肩胛骨的伤口遭到衝击,一个不稳,长剑轰然掉落,而后秦牧又是一脚。 砰! “噗……”商子撞破围墙,吐出血雾,趴在地上咳血。 第108章 神秘玉扳指! 一步错,步步错的他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拿下!”秦牧大喝,帝威滚滚。 “是!” 柴氏三兄弟庞大的身躯首当其衝,从三个方向扑向商子,禁军也组织起了铁盾阵,不断收缩。 商子蓬头垢面,披头散髮,望著此状,尽露不甘,仍旧不肯束手就擒。 嘶吼道:“那就来吧!” 噌! 他从长靴中拔出一把匕首,主动发起进攻。 柴大一个不慎,被划破了手臂,但此刻的商子已彻底是困兽之斗,在激战了短短十几个呼吸之后,便被柴大抓住机会一拳打飞了出去,后背重重地砸在铁盾上。 “拿下!” 眾禁军一拥而上,用盾牌將人摁死在地面。 砰砰砰…… “啊!!”商子嘶吼,不断挣扎,手中匕首透过盾牌,割伤了数名禁军,重新脱困。 现场混乱至极,商子就如同一条疯狗,逮著谁咬谁,就是不肯投降。 见状,秦牧的眼神一寒,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二话不说,拖著刀快步逼近。 正在发狂激战的商子多处负伤,丝毫没有察觉危险降临,直到一抹寒芒从他的眼前一闪而逝。 噗…… 滚烫的鲜血迸溅出来。 “啊!!”商子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人头皮发麻,响彻黑夜,只见他英俊的脸从额头到嘴巴,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开放性伤口。 鲜血从秦牧手中长刀中缓缓滴落,冷酷得如同一尊杀神。 “皇帝小儿!” “皇帝小儿,我与你不死不休……啊!”他惨叫怒吼,疯狂挥动匕首,想要玉石俱焚,但失去一只眼睛的他,根本看不清,只能胡乱衝撞。 “拿下!”郑功大喝,禁军一鼓作气,將重伤的商子摁死,夺下所有兵器。 商子痛不欲生,不断嘶吼,挣扎,直到一道黑影笼罩了他,他抬起头,却被一脚狠狠地踩在地上。 “啊!”他越是挣扎,脸上的伤口就传来越加刻骨的痛苦。 秦牧居高临下,冷冷道:“说!” “谁派你来的?” “做梦!”商子烈性不减,就像疯子。 “做梦?” “你不说朕也知道,不就是摄政王李密那个狗贼么?”秦牧冷笑。 商子状若厉鬼,脸在地面不断渗血,但即便在这种情况,他已然守口如瓶。 “今夜栽在你手上,是我倒霉!” “但如果你想从我嘴里知道任何事,都不可能!”说罢,他双眼浮现一抹狠辣,竟要咬舌自尽! 秦牧眼神一凛,当即一脚踢出。 砰! 商子惨叫一声,门牙直接崩飞。 禁军反应迅速,直接用手掰开了他的嘴巴,不让其自尽。 在场之人,莫不震惊。 见过吞毒自尽的,见过自刎自尽的,但咬舌自尽的还是头一次,因为这种自尽的方法非常痛苦,常人根本做不到。 秦牧也很清楚,此人骨头恐怕比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都要硬,所以他也不打算立刻审问出什么了。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 “朕要让你知道跟朕做对,是什么下场。” “来人!” “卑职在!” “立刻將他所有的牙齿给朕一颗一颗地掰下来!” “是!!”禁军大喝,一拥而上。 商子剧烈挣扎,但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如此多禁军的对手,只是一会,他的牙齿便被活生生的砸断了下来。 “啊!” 悽厉的惨叫划破长空,经久不绝,那血腥的画面,一度让盗跋都觉得头皮发麻,太狠了! 没想到平日和气的陛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多时,商子的牙齿全部被拔下,彻底没有了咬舌自尽的可能。 “陛下,此贼昏迷过去了。” “他身上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搜到。”有禁军双手奉上。 秦牧接过,只见这是一个玉扳指,其造型古朴大气,玉质极为特殊,一看就是名贵稀有之物。 他仔细观察,又从玉扳指的表皮上发现了一些纹路,像是某种神鸟图腾,很复杂,很繁奥。 “你们谁见过这样的图腾?”秦牧本能觉得这个玉扳指来路不简单。 郑功等人相继上前查看,但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茫然。 “陛下,没见过这样的图腾。” “皇宫肯定也没有这样的,和乾朝的风格和传统不一样。” 闻言,秦牧蹙眉,只好先收起来。 而后看了一眼地上犹如尸体的商子:“將这个狗东西打入天牢,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可以接近,更不允许他死掉!” “是!” “另外,郑功,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朕查清楚这个混蛋是怎么混入皇宫的!” “朕只给你到天亮的时间!”秦牧低喝,杀气凛冽,以往在京城刺杀也就算了,但这里是皇宫,居然让人摸了进来! 不是有內奸,就是禁军在吃屎! 郑功一颤,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也不敢反驳什么,连连称是。 回到飞仙宫,已是深夜。 此刻的抓捕已经结束,但戒严远远没有,人人自危,生怕牵连进刺杀案,毕竟这样的事,往往都伴隨著无数人的人头落地。 秦牧先是將身上的鲜血洗乾净了之后才进了寢宫,怕裴知南担心。 “陛下!”裴知南见到人,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提著宫装衝到了秦牧的怀中。 砰! 秦牧抚摸玉背:“没事了,没事了,別怕。” 见状,青鸟,红娘识趣的退下。 “陛下,您刚才出去,嚇死臣妾了,臣妾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秦牧被逗笑。 裴知南为难,那句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只是用力抱紧秦牧,仿佛怕失去了一般。 秦牧感觉到力度和温暖,贪婪呼吸著她髮丝的清香,心中感慨万千,自己是她的全部,更是许多人头顶的天。 如果有个不慎,那將是无数人的末日。 他暗自下定决心,大內侍卫和禁军需要进一步扩充,並且今夜商子潜入皇宫一事,必须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知道在飞仙宫的,要知道这些事都是机密,皇宫內都只有少数人才能知道。 难道又是那个未浮出水面的內奸? “……” 第109章 那是阴太妃! 翌日,太阳高照,炎热的皇宫一如往常,太监宫女们依旧按部就班,一切都仿佛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是因为秦牧下达了极为严厉的封口令,昨夜遇刺一事,包括抓捕商子,任何人不得泄露。 早朝结束,御医院重建的事反倒成为了朝野议论的焦点。 但御医院毕竟不是六部九卿,几乎没有权力,而且只为皇室服务,所以欧阳蓉的上任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倒是秦牧下令,所有行医的郎中需要到各地官府进行报备的事引起了不少的议论。 “陛下,查清楚了。” “昨夜商子大概是酉时三刻通过子宵门进入皇宫,他躲在了粪水车里,避开了检查,然后从子霄门,到三清殿,过灵中门,再沿著小路潜入御园,最后才到飞仙宫的。” “沿途他一共击倒了七名禁军,五名太监,换了三次衣服,拿著身份令牌一路畅行无阻的。”郑功弯腰道。 闻言,秦牧的脚步停下,身后大队人马也跟著一滯。 秦牧缓缓转身:“你说人是酉时三刻潜入进来的?確定吗?” “回陛下,卑职確定!” “第一个被打晕抢走衣服的太监就是负责运送粪车出宫的,他是最后一趟,时间就是酉时三刻,此事內侍局有著严格规定,不会出错。”郑功抱拳。 秦牧眯眼,瞬间起疑。 “酉时三刻入宫,从子霄门,到三清殿,过灵中门,再进入御园,翻墙进入后宫。” “这要不了三个小时吧?” 此话一出,郑功蹙眉:“陛下,的確如此,但会不会是此人在皇宫迷了路?” 秦牧摇头:“不像。” “他这条路线是最直接的路线,此人潜入进来,肯定是事先做过准备的。” ”迷路的可能性很小。” “就算是潜行,遇到禁军不得不躲藏,最多也就是两个小时的时间,但朕记得昨夜事发时,至少也是戌时二刻了。” “这中间缺失的一个小时,他去哪里了?” 此话一出,眾人面面相覷。 “陛下,您的意思是?”郑功小心翼翼道。 秦牧眼神犀利:“还记得之前抓捕董太书么?” 郑功等人齐齐点头。 “当时就有人通风报信,以至於董太书烧毁了大量的书信证据,也导致了他被灭口,那时候朕就怀疑皇宫是不是有奸细。” “而昨夜的事,让朕更加確定皇宫內部肯定是有条漏网之鱼!” “否则商子此人绝无可能精准的知道朕在哪,並且连朕有一个紫檀木箱子的事都知道。”说著,他双眸露出一抹杀气。 內部的奸细,往往比外部的敌人更可怕。 眾人猛的一惊,是啊! “可陛下,商子此人嘴巴太严,近日天刚亮,黄清等人便去审问了,但这傢伙怎么都不开口,下面的弟兄们又不敢太激进,怕把这唯一的活口给弄死了。”郑功露出难色。 秦牧的脑子也很乱,他昨夜一夜没睡,就在想內奸可能是谁,但环顾四周,亲近之人既没有那个动机,也没有那个时间。 “这样!” 他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什么。 “你去天牢挖一个直径半米,高一米六左右的小黑屋,通体用软土覆盖,然后將商子扔进去,切记!” “小黑屋不能有任何一点光线,更不能有任何一丝声音,任何人不能和其说话,除了餵水餵饭,让他死不了就成。” “过几天,再去问话!” 说著,秦牧眼睛冒出了光,既然施刑无法让其开口,那就精神折磨,这可是后世全世界都適用的办法。 如果这都开不了口,那就没办法了。 闻言,眾人面面相覷,小黑屋? 这样就能让人开口了? “还不去办?”秦牧蹙眉。 郑功一凛,虽闻所未闻,但毕竟圣上开口了:“是!” 紧接著,秦牧上驾,没有回御书房处理政务,而是直奔飞月阁。 有些事情,他得问问上官婉才行,可能也只有见多识广的她才知道了。 刚到飞月阁,还没进去,秦牧的车驾便迎面撞上了另一队从飞月阁出来的车架。 见是帝驾,那一队人迅速退至朱红墙角之下,集体弯腰行礼:“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坐在九龙车架上,龙袍威严,又带著三分隨意,这深宫的人多如牛毛,许多他是见都没见过,所以起初也並未在意,而是自顾自的想著事。 但就在和这一队车架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下意识看去,只见这是一名宫装妇人,气质优雅,其没有夸张的队伍,更没有华贵显眼的装饰,一切都中规中矩。 但阳光下,她那雪白的肌肤却是让人过目难忘,精致的锁骨下是傲人的双峰,线条凹凸曼妙,堪称极品。 当秦牧看去,她迅速低头。 秦牧没有太看得清楚她的脸,但记住她雪白的皮肤了,跟牛奶似的。 事务缠身的他没有停留的意思,而是直接进入了飞月阁。 “……”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官婉带著阁內所有人出来迎接。 清净朴素的飞月阁,没有太多人,除了四名宫女就再无她人。 秦牧走下车撵,露出笑容:“一夜不见,婉儿……” 他话还没有说出口,上官婉警告的眼神便看了过来。 秦牧苦笑摇头,只好收回想说的话,以免好不容易破冰的关係又回到原点。 “你们就在外面等著吧,朕和婉儿要聊些事。” “是。” 所有宫女太监禁军齐齐退了出去。 “对了,刚才阁外出去的人是谁?”秦牧好奇问道,毕竟上官婉喜欢看书,深居简出,也没听说过在宫里跟谁交好。 上官婉檀口轻启:“陛下,您遇见了吗?” “您不认得?”她表现的惊诧。 秦牧尷尬一笑,隨便找了一个理由:“朕没看到脸。” 上官婉轻轻頷首,而后道:“陛下,那是阴太妃。” “阴太妃?” 秦牧愣了一下,大脑火速搜索著这个女人,但几乎没什么印象。 “也不怪陛下记不得,阴太妃毕竟是先帝时期的人,自您登基,她就再未出来走动,一直都在北庭那边吃斋念佛,清心寡欲,只是偶尔会找微臣聊聊天,踏踏青。” 第110章 前朝余孽? 秦牧点点头,太妃不是贵妃,等於是先帝的贵妃,算是他的长辈。 只不过在皇宫这种地方,皇帝为大,除非有血缘关係,否则这种贵妃一般也就是边缘化的。 这时候,上官婉忍不住道:“陛下,昨夜的事?” “你知道了?”秦牧诧异。 上官婉蛾眉轻蹙:“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 “现在连皇宫都有刺客了,看来背后的人真的慌了。” 秦牧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朕今天过来,就是要问你一件事的,你看看这个。” 说著,他掏出了那块刻有商子名字的玉佩。 “这就是刺客冒著风险想要窃走的证据,你见多识广,你看看,认识出处么?” 上官婉接过,一双眸子紧紧反覆打量,秦牧也没有打扰,安静等待。 良久。 她泄气摇头:“陛下,此物微臣也不认识,这上面除了名字就什么都没有了,只知道这块玉很名贵。” 秦牧微微失望,而后不死心的又拿出了那块玉扳指。 “这是刺客隨身携带的,你再看看这个,上面有一些特殊的图腾。” 上官婉接过,这一次她的表情明显不一样了,变的很是严肃,不断打量,甚至还放在阳光底下,细细观察。 最终红唇惊呼:“这,这是太阳神鸟的图腾!” “太阳神鸟?”秦牧眼睛一亮。 “没错,陛下,太阳神鸟可是前朝皇室图腾啊!”上官婉语不惊死人不休。 砰! 秦牧心中平湖炸开万丈波浪,前朝?? 本朝的事都还乱如泥潭,这又车上前朝了? “你再看看,確定吗?” 上官婉连连点头:“陛下,微臣確定!” “前朝乃元氏金朝,他们的体內有一半的血统来自游牧民族,和咱们汉族不同,他们崇尚武力,不以龙凤为尊,以太阳神鸟为族群图腾。” “但高祖横扫中原,推翻元金后,便下令抹除了一切异族人的文化,所有关於太阳神鸟的物品,书卷,壁画全部被销毁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东西?” “难道那刺客是前朝余孽?”上官婉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美眸瞪大,声音带著震惊,她一向稳重安静,鲜少如此。 紧接著,她又道:“而且这种玉扳指一般人是不能用的,至少也是元金皇室的贵胄才能用。” 秦牧震怖,脸色凝重,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他的预想了。 怎么会呢? 难道商子跟李密是两伙人? 不对! 裴北音明確说过,商子曾拉拢她带领裴家投靠摄政王李密。 “李密什么来头?”他想到什么,火速追问。 上官婉明白他的猜想,蹙眉解释:“陛下,李密是先帝时期的人物,乃是汉人,祖籍河西,十六岁的时候便在边关戍边,是马背出身,因作战出色,才被提拔。” “他绝对不可能是元朝余孽啊。” 闻言,秦牧的脑子更乱了。 李密是汉人,他的手下是元金余孽,是巧合,还是某种阴谋? 扑朔迷离的证据线索,让他一时间难以滤清。 “走!” 他转身离开,速度很快。 “陛下。”上官婉追了出去。 很快,秦牧来到了天牢。 这里潮湿阴冷,散发著让人作呕的恶臭,四周铜墙铁壁,毫无光线,死亡和绝望的气息笼罩,远远不是后世电视剧能拍出来的效果。 “陛下!” “人就在里面,小黑屋还在挖掘。”禁军黄清校尉带路稟报。 “你带人在外面候著,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是!”黄清大喝,见秦牧如此气势汹汹,也不敢迟疑,立刻带人退到了外面。 咔嚓…… 隨著铁门锁链掉落,大牢的门户洞开,秦牧本不打算这个时候来,但突然冒出来的前朝余孽四个字,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昏暗的监牢內,空无一物,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商子连个人样都没有,更別说之前英俊模样,意气风发了。 他被绑在木桩上,双手双脚都有铁索,此刻听到动静乱发下的一只眸子抬起,虚弱至极,但看清是秦牧后,迅速露出仇恨怨毒的目光,即便没有牙齿,依旧保持著攻击性。 “皇……帝!!”他突然奋力挣扎,歇斯底里,造成铁链巨响。 上官婉嚇的一惊,下意识躲到秦牧身后。 “果然不愧是大內侍卫都难以拿下的人物,到了这般境地,还能有力气。”秦牧冷笑,眸子里没有丝毫怜悯。 这傢伙策划投毒,害死了那么多人,还夜闯皇宫,重伤喜顺,罪有应得! 商子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嘴里还有血在淌,所有牙齿也被扒光了。 咬牙切齿:“皇帝,你不要得意!” “总有一天,你的下场会比我还要惨!” 秦牧目光一闪,不动声色:“噢?” “是么?” “就凭李密那个老东西?” “他现在躲在王府內都不敢出面了,董太书,刘熙多人倒台,现在不再是以前他那个一言堂了。” “哈哈哈!”商子仰天大笑,惨不忍睹,脸上的刀口非常显眼,若非御医来过,他现在就已经死了。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你拿掉的那些人,不过都是一些摆在檯面上的小嘍嘍而已,没有董太书,还有李太书,王太书,知道吗?”他疯狂的挑衅。 秦牧眸子一闪,立刻顺势而为,进行套话:“什么意思?” “谁才是水里的大鱼?” 上官婉亦紧紧看去。 商子冷笑,正要说什么,突然,他凛然一惊,脸上浮现狰狞之色。 “你想套我的话!” 见状,秦牧心中失望,差点就套出来了。 见商子这么警惕,索性秦牧也摊牌:“这个东西是你的吧?” 商子一愣,看著那玉扳指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一丝惊慌。 “你是前朝余孽?” “摄政王也跟前朝余孽有关係?”秦牧紧紧看著他的眸子。 “哼!”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商子咬牙切齿,气焰囂张。 砰! 秦牧耐心用尽,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头髮,二人近乎咫尺的对视。 第111章 阴太妃或许知情! “商子,装傻充愣可过不了关!” “別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冒险潜入皇宫,不就是为了盗走这个么?这玉牌的背后是不是牵扯到了很大的秘密,让你不得不拿回去,怕被朕破译?” “胡说,你胡说!”商子怒吼挣扎,但动弹不了分毫。 秦牧见此反应,嘴角冷笑,心中猜想得到证实。 “朕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交代,尚且能保住一条狗命,但等朕查出来,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商子楞了一下,而后像是魔怔一般,大笑出来:“哈哈哈!” “你笑什么?”上官婉蹙眉。 “我笑你们自以为是,你们若是能查出来,还用得著来审问我么?” “哈哈哈!”商子挑衅一般的大笑。 “你!”上官婉再好的涵养也在此刻怒了。 秦牧的眸子一寒,但却没有生气,一旦生气,反倒顺了商子的意,他只是冷漠的看著。 监牢安静无比,只有商子的大笑,果然,不一会后,他停止了。 “你为何不怒?”他面色冷厉,犹如一拳打在了上。 “朕为何要怒?”秦牧冷笑:“你们隱藏在暗处,就以为可以天衣无缝了?” “等著看吧,不久的將来,朕会將你们的人连根拔起,一个一个踩死在脚下,就如同这一个月来的所有事一般。” 说完,秦牧转身,平静离开,其心性和城府可谓深不可测。 商子未能看到恼羞成怒的秦牧,瞬间破防,怒吼道:“你没那个机会,你没那个机会!” “皇帝小儿,有朝一日,你將一无所有!!” 他疯狂的咒骂,努力的挣扎,想要激怒秦牧,但秦牧连转身的意思都没有,而他面对的將是有史以来第一座小黑屋。 离开天牢。 上官婉蹙眉:“陛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秦牧回头看了一眼:“要让此人开口,几乎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两样东西入手。”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玉扳指和玉牌。 上官婉突然灵光一闪,美眸睁大:“陛下,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或许能帮上您。” “谁?” “阴太妃。” “她是先帝时期的人,而且乃是元金皇室!”上官婉爆出了一个大秘。 秦牧眸子一惊。 “元金皇室?” “对!”上官婉点头:“这件事鲜少有人知道,高祖攻破元金帝都的时候,无数皇室贵族流离失所,成为了阶下囚。” “男性大多被斩首,女性则流落青楼,或是被贬为贱籍,成为奴隶,阴太妃的运气好一些,被跟隨征战的先帝看中,收为了丫鬟。” “后来先帝继位,阴太妃靠著聪明体贴得到先帝喜爱,然后慢慢成为了四大贵妃之一。” “这玉扳指的来歷没准她能知道。” 秦牧眼睛一亮:“怎么不早说?” 上官婉苦笑:“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走!”秦牧说走就走,急於解开这背后的秘密。 很快,二人移步来到了北庭。 这里隶属於后宫,但却很冷清,只因为这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先帝时期的嬪妃,她们大多有著身份,不像普通宫女才人,说遣散就遣散了。 按照规矩,她们会在这里生活,一直到老死,当然也不排除,被新一任皇帝看上,然后重新宠爱。 一间名为静心苑的宫苑之內,知了鸣叫,异常祥和。 秦牧二人到了,却无人值守迎接,里面隱隱约约传出了一些木鱼的声音。 他没有让人大张旗鼓的宣叫,而是选择和上官婉低调的走入。 只见这宫苑內非常乾净整洁,也看不到什么贵重摆件,甚至连一些爭奇斗艳的都没有,给人一种清心寡欲的感觉。 砰砰砰…… 木鱼的声音祥和而有序,秦牧好奇走近。 只见大殿中供奉著一尊佛像,香炉內满是香灰,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一看就不是为了作秀。 一个身穿素色宫装的女人带著数名宫女,正虔诚的跪坐在佛像下,敲打木鱼,默念经文,对秦牧二人的突然造访毫无察觉。 秦牧也没有想打扰,只是站在哪里安静的打量著。 他阅女无数,只一眼就看出背对自己的这个阴太妃,身材好的离谱! 良久,良久! 终於,有一宫女上前添香,无意间发现了秦牧,就算没机会见到天子,但那一身金黄龙袍,有谁敢穿? 宫女震惊! 嘴巴结巴:“娘,娘娘……” “小环,静修之时,何事惊慌?”女子的声音温柔而平和,虽略微责备,但丝毫没有盛气凌人感,给人一种没有架子的亲和感。 “陛,陛下……”那宫女大概是从来没见过秦牧,嚇的说话都哆嗦。 此话一出,殿內数人一惊,齐刷刷转头。 秦牧的突然出现仿佛是深水炸弹一般,直接將这祥和的静修场合打乱。 “陛下!” “本宫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素色宫装女人迅速带人行礼。 而后宫装女人解释:“陛下,方才本宫礼佛诵经,竟一时疏忽,忽略陛下到来,还请陛下降罪。” 话音一落,安静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回音,以至於许多宫女开始惶恐不安,不会激怒陛下吧? “陛下。”上官婉见他久久不说话,小声的提醒了一下。 秦牧猛的回过神来。 刚才看见阴太妃的脸,他有些失神了,好傢伙,这么漂亮,保养这么好!怪不得能在那么多人里被先帝选中,皇室严选啊。 “咳咳。” “太妃,言重了,朕也是刚来,不知者无罪嘛,都起来。” “是,谢陛下隆恩!”阴太妃毕恭毕敬地行完礼,才起身站了起来。 这不站不知道,一站嚇一跳,其凹凸有致的身段,连宽鬆宫装都无法掩盖那s线条,不愧是成熟女人! “陛下,里面坐。” “小环,速速去上茶。”阴太妃安排道。 “是!” 秦牧点点头,也不好意思多看,毕竟辈分在这放著,而且上官婉还在一旁看著。 內堂纤尘不染,陈设朴素,木製的宫殿有著一股天然的清凉感。 “陛下,用茶。”阴太妃亲自端茶,修长五指雪白,但並不算精致,似乎经常干活。 第112章 试探! 秦牧坐在那里,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跟这位小妈说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说是长辈,感觉人家又不老,还很成熟御姐范,说是同辈,这身份差得老远,实打实的小妈。 “有劳太妃,你也坐,你也坐。” “咱们一家人,不需要这么客气。” 阴太妃眼神微微古怪,看向上官婉。 上官婉莞尔一笑,冲阴太妃点点头,示意陛下现在就是这样隨和的。 阴太妃这才稍微鬆懈一些,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作为太妃,其实也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对了,太妃娘娘,你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朕看你这里人不多,东西也少,要不朕给你换个地方住?”秦牧主动道,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元金皇室这重身份,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否和商子那些人有关。 但阴太妃立刻摇头:“多谢陛下隆恩,但本宫住在这里已经很满足了,每日礼佛诵经,心境坦然,倒也愜意。” “承蒙陛下关照,这里冬暖夏凉,也不缺什么。” 闻言,秦牧点点头。 “好吧。” “一切照太妃娘娘的意思。” “实不相瞒,朕来这里,还有一件事要请教。”他拐入正题。 阴太妃立刻严肃:“陛下,但说无妨。” “这个东西,太妃娘娘可认识?”秦牧拿出了那个玉扳指。 阴太妃接过,细细端详,而后一惊:“这!” 她惶恐跪地:“陛下,此物不是本宫这里的。” “皇宫怎么会出现前朝旧物?” 她急於解释的样子,似乎是怕秦牧误会什么。 秦牧伸手扶起:“你误会朕的意思了,朕不是兴师问罪的,而是来请教贵妃,这件玉扳指你可知道来路?”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阴太妃鬆了一口大气,如果牵扯上前朝遗物,她很清楚是什么后果。 仔细观察之后,蹙眉道:“这……陛下,这似乎是王侯之物。” “这上面太阳神鸟的图腾,除了元金皇室可以用,平民是禁止使用的。” 秦牧挑眉:“能看出具体是谁吗?” 阴太妃仔细端详,犹豫著摇头:“这个……本宫就不知道了,不过当年能拥有这些东西的几乎都被高祖处死了。” “难道是民间遗落?” 秦牧闻言失望,但他不信是民间遗落,如果是那样,商子当时就不会是那个表情。 “太妃,你再看看这个呢。”秦牧拿出了那张藏著秘密玉牌。 阴太妃看到的第一眼,双眸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而后仔细观察,最终摇头:“陛下,这个我不认识。” 秦牧蹙眉,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他刚才明明感觉到了对方眼神的一丝闪烁。 但仅凭眼神闪烁一下,也不可能判断什么,他將东西收起,没有再追问,而是隨口道:“高祖时期,杀了不少元金皇室的人。” “但那个特殊时期,兵荒马乱,也保不准有人跑了出去。” 听闻此言,阴太妃惶恐跪地:“陛下,还请明示。” 秦牧顺水推舟,故意施压道:“太妃你有元金皇室的身份,但也是乾朝的太妃,朕希望你如实交代。” 平静的语气下,是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一旁的上官婉感觉气氛不对,立刻看向秦牧,秦牧一只手轻轻一摇,示意她不要插手。 上官婉虽有些不忍,但也没有插话。 阴太妃脸色苍白,欲言又止。 “陛下,本,本宫……” 见状,秦牧面色一沉,上官婉则有些惊疑不定,难道真有问题? 下一秒,阴太妃咬唇:“陛下,本宫知罪。” “本宫不该隱瞒秘密,小环,小英的確是元金皇室,但她们是无辜的,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本宫只是看她们太可怜,才偷偷救下,这一晃就是二十年过去。” “我本以为这个秘密可以一直隱瞒到死,但没有想到陛下查到了。” “但陛下,这个玉扳指和玉牌真不是本宫的。” “求陛下开恩!” “求陛下开恩!”一旁的小环小英砰然跪地,早已经嚇的发抖了。 秦牧愣住,还以为诈出了什么大事,结果是两个宫女。 他忍不住和上官婉对视一眼,上官婉的美眸罕见露出了求情的神色。 秦牧深吸一口气,逐渐打消心中猜疑:“既已是乾朝宫女,那就是乾朝之人,元金皇室已是过去式了。” “从今以后,老实本分就可。” 说完,秦牧起身离开,他没有计较,两名宫女而已,他关心的是宫中的內奸是谁,商子背后的前朝余孽又在哪。 “是!” “本宫多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上官婉追出去后,阴太妃这才敢抬起头,她复杂的目光中带著一丝后怕,傲人的双峰起伏不定,仿佛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娘娘。” “没事了,陛下没有计较,从今天开始,宫里的所以人都不要再外出了,全心礼佛。” “是!” …… 阴太妃这里也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事情再度陷入了僵持,但秦牧也不能將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上面。 晌午时分,他在御书房秘密会见了褚山河。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看了一眼:“不错,比上次黑了不少。” 褚山河咧嘴一笑,满脸横肉:“陛下,实不相瞒,自从陛下上次交代之后,卑职就不敢马虎,带著兄弟们没日没夜的操练,这才黑了不少。” “下面的弟兄们都等著陛下去检阅呢,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秦牧点点头:“近日有太多事务缠身,否则朕就来了。” “今日召你覲见,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褚山河眼睛一亮:“陛下什么事?可是扫荡马匪?” 秦牧摇头。 “那是……”褚山河疑惑。 “朕打算將你的马弓营扩增至一万人。”秦牧脱口而出,面对越来越不稳定的局势,他不得不这么做。 褚山河震惊:“一万人?” “陛下,可是当真?”紧接著,他激动问道,那他这个营长可就相当於一个將军了,手握京城近卫万人大军! 秦牧淡淡踱步:“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差事没那么好办。” 第113章 谁这么大的胆子? “招兵买马的事情不能经过兵部,更不会进入朝廷议会,一切都要秘密进行。” “啊?”褚山河惊呼,脸色为难:“陛下,扩增到万人,就还要招募好几千人,这事如何能秘密进行?” “总不能去大街上偷偷绑人吧?” 秦牧摇头:“朕打算去外地徵募。” “外地?”褚山河惊诧,这事还是头一次听说。 “陛下,敢问具体是哪儿?” “青云郡。”秦牧脱口而出,这个位置是他仔细思考过的,自己接手乾朝不久,根基不深,去什么地方都容易被发现,唯一只有青云郡。 “朕已经提前帮你打点好了。” “朕会以裴贵妃回乡省亲的名义,命你马弓营隨行护卫,到时候会在青云郡逗留一段日子。” “你需要在这段时间掩人耳目招揽到足额的兵员。” “整个裴家也会配合此次行动,那是他们的大本营,配合起来,要完成这件事应该不难。” “办好了,朕升你的职。” “办砸了,自己提头回来。”秦牧乾净利落,赏罚分明,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褚山河一震,不敢马虎,重重抱拳:“是!” “陛下,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秦牧满意,他喜欢这种有干劲的手下,而不是畏畏缩缩,一遇到事就退后的臣子。 啪! 他打了一个响指。 青鸟迅速举著一个托盘上来。 “这里面有你徵募兵员的前期军餉,到了青云郡你可以到裴家自己的银庄去提钱。” 褚山河激动,圣上自掏腰包,饶过兵部给自己招兵买马,这样的好事遇上了那是祖上烧高香啊! “多谢陛下!”他搓了搓手快速接过,而后惊诧:“陛下,这么多……这……” 秦牧淡淡道:“无银不聚兵,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这里的五十万两,不是给你的,是给那些新兵的,朕要给他们双份军餉,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珍惜这个机会,並且闭紧口风,来到京城!” 闻言,褚山河动容,如此高瞻远瞩,大方慷慨的陛下,不成大事都难啊! 他也愈发觉得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摄政王李密不见得就能贏! “是!” “陛下英明,卑职佩服!” “这钱,卑职一定给陛下出一个样子来!” 秦牧咧嘴一笑,走到近前,拍了拍他肩膀:“很好,朕很看重你,好好干。” “一会走的时候跟青鸟去侧殿,將那批酒带上,就说是朕赐给兄弟们的。” 闻言,褚山河这么个彪悍,满脸横肉的傢伙竟是眼眶一红,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陛下的一声兄弟们就是对他最好的肯定! 砰! 他重重跪下,哽咽道:“多谢陛下隆恩,多谢陛下惦记,卑职此生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牧笑了笑:“去吧。” “不过记得,这酒不能多喝,而且行军和值守人员严禁喝酒,违者杀无赦!” 褚山河一震,对秦牧再次刮目相看,好严的治军。 “是!” “陛下放心,卑职知道轻重。” 秦牧摆摆手,褚山河三跪九拜之后退走,带著激动而又期待的心。 “陛下。” “嗯?”秦牧挑眉看去,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喝下呢。 “蓉姑娘来了。”青鸟唇红齿白,声音轻柔。 秦牧顿时露出笑容:“速速请进来。” “是。” 很快,欧阳蓉来了,她一出现,那盗跋就跟闻到味的老鼠一样,立刻就钻了过来,顶替柴氏三兄弟站岗。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欧阳蓉行了大礼,现在的她不说位高权重,但也是御医院的一號人物,深受秦牧器重,但却仍然保持著清贫的作风,穿著一件朴素的长裙,脸上没有任何粉黛和装饰,只是头髮用一张白色丝巾包裹,尽显中原女子的柔美。 “哈哈哈!” “蓉姑娘,几日不见,朕甚是想念啊!”秦牧大笑。 欧阳蓉闻言心跳猛的加速,脸颊微微有些泛红:“有劳陛下记掛。” “说吧,找朕什么事,是不是御医院那些老古董不服从你的命令,朕立刻去收拾他们!”秦牧一副要给她撑腰的样子。 欧阳蓉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陛下,眾御医都很配合我。” “我来是想要告诉陛下,喜顺总管醒了,伤势有所好转,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復如初。” 闻言,秦牧鬆了一口大气。 总是喜顺只是一个太监,但也是他的亲信。 “那就好。” “你回去告诉喜顺,就在御医院好好养伤,上次的事他无过有功。” “是!”欧阳蓉点头,而后神色直接严肃:“另外,陛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微臣必须得告诉陛下。” 秦牧愣了一下:“什么事这么严肃?” 欧阳蓉蹙眉:“这几天微臣接手御医院,为以后陛下的计划做准备,但却无意中发现御医院在每日供给陛下的药汤有问题。” 此话一出,御书房內的所有人一凛! 陛下的药汤有问题? 谁这么大的胆子害陛下! “什么问题?”秦牧眯眼,他知道欧阳蓉不会无的放矢。 只见欧阳蓉拿出了一块布,打开之后里面是几块黑黢黢的药材。 “陛下,此物名叫麻松根,乃是一种罕见的药材,可以治疗很多疾病,有增强体质的功效。” “但这种药材一旦过量,就会起反作用,长期使用会致人虚弱盗汗,耳鸣气喘,血气亏损,最终身体一步步垮掉,早夭而亡。” 轰! 早夭而亡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了御书房,四周譁然。 秦牧勃然大怒! 怪不得身体原主人身体这么虚,得亏是他不喜欢喝这些药汤,每次都让青鸟倒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谁干的?” “御医院这帮狗东西,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来人!!”他大吼,立刻就要彻查,所谓帝王一怒,伏尸万里,这事就不能忍! “陛下,息怒。”欧阳蓉蹙眉道:“此事微臣已经查过了,这药材不是御医院的,御医们对这件事也不知情。” “不是御医院的,他们不知情,那拿给陛下喝乾什么?”秦牧震怒,嚇的许多太监宫女颤抖。 欧阳蓉欲言又止,显得有些为难。 “陛下,是,是有人命令御医院熬煮的,而且不允许他们过问药材。” 第114章 兴师问罪,知南车撵! 一瞬间,秦牧愣住。 “谁?” 欧阳蓉抿唇,似乎有些不敢说,但又不得不如实道:“回陛下,是东顺宫送来的药材。” “东顺宫?” “东顺宫在哪?”秦牧疑惑。 眾太监宫女不敢说话,只有青鸟上前,神色难看:“陛下,是袁贵妃的宫殿。” 闻言,秦牧一震,脑中迅速浮现了袁贵妃的媚骨天成的脸! 没想到魅惑美丽的脸下是如此蛇蝎的心。 “这个贱人!” 他怒吼出来,怒火滔天,而后抓过药材便头也不回的直衝后宫,找袁贵妃算帐。 大量的太监宫女以及禁军紧隨其后。 哗啦啦的脚步密集,秦牧的脸上满是杀机,所过之地,所有太监宫女莫不是跪倒在宫闈两侧,瑟瑟发抖。 “怎么这么多人?” “圣上龙顏大怒啊!” “看这方向,陛下是去东顺宫。” “袁贵妃今日在宫中建坛祈福,请来了不少高僧,难道是这件事让陛下不满了?” “嘘!” “……” 很快,秦牧气势汹汹的杀到了东顺宫,远远就能听到殿內佛音恢弘,香烛鼎盛,大量的太监宫女在外站岗。 一见秦牧到来,全部都慌了神。 “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冷酷著脸,直接大步流星迈过了所有人,没有搭理的意思。 “陛下,且慢!” 突然,一名司侍拦住秦牧去路,惶恐跪地道:“陛下,今日娘娘请了多位得道高僧正在殿內开坛做法,忌讳男人入內。” “还请陛下可以短暂移步。” 秦牧冷笑:“开坛做法?” “袁湘她是怕自己作孽太多,天打五雷轰吗?” 冰冷的语气犹如惊雷一般,让东顺宫的所有下人一颤,心里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不要!”司侍还要阻拦。 “滚开!”秦牧大喝,一脚將人踢开,而后又是一脚,重重的踹开了东顺宫的大门。 砰! 朱红大门发出巨响,打破了佛音的虔诚。 齐刷刷的目光看了出来,只见东顺宫內佛坛浩大,金光闪闪,数以几十计的须弥跪坐在蒲团上,正在念诵经文。 “將他们都给朕赶出去!”秦牧大喝,丝毫不给面子,今天他不把袁湘这个贱人处理了,以后这皇宫永无寧日! “是!”禁军得令,迅速清场。 而秦牧也带著人直衝东顺宫的正殿。 这时候,收到消息的袁贵妃也带人赶了出来,一见到气势汹汹的秦牧,媚脸有种心惊肉跳的慌乱感。 强行挤出微笑:“陛下,您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知一声?” “臣妾拜见……”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迴荡现场。 全场瞬间一震,目光充满惊骇! 袁贵妃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脸蛋,耳朵发嗡,连髮髻都被抽乱了,一时间竟是没能回过神。 “这是什么?” 秦牧大喝,直接发难,將那包药材扔在了袁贵妃的脸上。 袁贵妃见到地上散落的药材,肉眼可见的慌乱:“陛,陛下,怎么了吗?” “还敢装傻?”秦牧一把將人提了起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这药是不是从你东顺宫拿出来的?” 袁贵妃闻言,神色更加不安。 “陛下,不,不是,这不是东顺宫的东西!” “不是?”秦牧冷笑。 “你当朕是傻子吗?” “要不要朕把整个御医院的人叫过来,当庭对质?” 袁贵妃一颤,愈发不安。 这时候,她的一名贴身宫女跑了出来,额头贴地,瑟瑟发抖:“陛下,此事和娘娘无关,是奴婢自作主张,让御医院的人为陛下熬製此药汤的。” “奴婢不知道会激怒陛下,还望陛下不要错怪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袁贵妃见状,顺势而为,立刻呵斥:“混帐东西,你背著本宫做了什么?” 见状,秦牧怒极反笑。 “好啊好!” “不认帐是吧?” 袁贵妃跪倒在地,委屈哭泣道:“陛下,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她,是她自作主张的!” “臣妾对您一片忠心,怎么会下毒害陛下?” 秦牧闻言,彻底大怒。 “朕什么时候说过这药材有毒?!” 宛如狮子吼的声音炸开,袁贵妃面色唰的一白,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啪! 秦牧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你还说你不知道?” 这一次,袁贵妃那张娇艷欲滴的脸蛋彻底了,嘴角被抽出鲜血,整个人都飞出去了两米,惨叫一声。 “陛下,不要啊!” “求陛下饶过娘娘。” “娘娘也是为了陛下好,这药虽然有些许毒性,但更多的是为了陛下的身体著想啊。” “是啊,陛下,是药三分毒,此药材只要不超量,不会对身体有害的!”袁贵妃的那些贴身宫女们纷纷求情。 秦牧怒不可遏,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在狡辩! 他本就不喜欢袁贵妃这个女人,更別说现在牵扯进了下毒! 他二话不说,就要下令废了此毒妇,但就在这时候,他的目光猛然一闪,无意之间看到了什么。 “知南的凤驾怎么在你这里?”他蹙眉,脱口而出。 也是这时候,青鸟等人齐刷刷的看去,这才发现偌大的东顺宫內,还停放著飞仙宫的车撵。 那车撵是秦牧特地赏赐的,位同皇后,刻有五凤,在整个后宫也就这么一辆。 袁贵妃神色一慌。 不仅是她,连同整个东顺宫的下人神色皆飘忽不定,似乎极力掩饰著什么。 秦牧莫名的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若裴知南在这里,肯定是会出来迎接自己的。 “说话!!”秦牧低吼,如同野兽。 东顺宫的宫女们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袁贵妃道:“陛,陛下,刚刚知南妹妹还在这,现在……臣妾也不知道了。” “大,大概是在礼佛吧。” “放屁!” 秦牧大骂,看出她们有问题,这女人会那么好心,一口一个知南妹妹? 他来不及处理袁贵妃,迅速在四周寻找起来。 “知南!” “知南!” 禁军散开,也开始了搜索。 车撵內空无一人,而且裴知南的贴身宫女太监,也纷纷不见踪影,这是极其不合理的,加上袁贵妃的心术不正,让他更加不安。 “知南在哪?”他咬牙切齿,发出怒喝。 第115章 胆大包天,迫害贵妃! 整个东顺宫的人没有一个回復的,仿佛一个个都是瞎子。 秦牧的耐心彻底用尽,强烈的不安让他发怒,轰然从禁军腰间拔出了一把刀。 “说还是不说?!” “啊!”东顺宫的所有太监宫女肝胆俱裂,纷纷后退。 被架著脖子的那名宫女更是有一滩液体湿了裙底,瑟瑟发抖,脸色惨白,脑袋不受控制的往后看去。 似乎在说,在后殿! 见状,秦牧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陛下!” “陛下!”袁贵妃吶喊,想要阻止。 但这时候的东顺宫已经不是她说了算了,她也不再是那个可以蛊惑圣上,说一不二的袁贵人了。 青鸟带头,数名宫女直接控制了人。 “放开本宫,放开本宫!” “你们这群贱人,你们想要造反不成?!”袁贵妃不断怒斥,焦急的神色愈发说明她心中有鬼。 秦牧没有再搭理前殿的事,而是爭分夺秒起来,他有种预感,裴知南可能出事了! 今天这事太诡异! 砰! 砰砰砰…… 他不断地踹门,不断的大喊:“知南,知南!” 偌大的后殿空荡荡的,竟空无一人,哪怕是一个值守的宫女都看不到,安静得让人有些发怵。 这让秦牧不禁愈发火了,大喊变为了怒吼,大量的禁军也在此刻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浩浩荡荡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抄家呢。 就在此刻,突然,一阵响动引起了秦牧的注意。 那是后殿一处隱蔽的阁楼,被大树包裹,完全背阴,很是不起眼,但二楼却传出了一声声仓促的脚步声。 轰隆! 秦牧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是一脚强行开门,精致的门窗直接崩开,隨后大量人员涌入。 “知南!” “知南!” 秦牧犹如一道闪电衝上二楼,並且精准地找到了声音来源地,正打算踹门,门自己开了。 砰! “参见陛下。”一名年轻和僧满头大汗,神色不安地跪下。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秦牧眉心拧了拧,这僧人白白净净的,他第一眼就非常不喜欢。 僧人慌乱,吞吞吐吐:“陛,陛下,贫僧是入宫做法的,刚才贫僧见此楼常年背阴,阴气很重,遂想念诵经文,超度亡魂。” 秦牧当然不会信这些鬼话,明显这个僧人也有问题,他准备走向里面一探究竟,但就在这时候,年轻僧人居然挡道。 “陛下!” “里面有邪魔存在,不可进去啊。” 而这也彻底激怒了秦牧,先是宫女挡路,而后又是僧人挡路,他们到底想要隱藏什么? “滚开!”秦牧破口大骂,一脚踢出。 砰! 年轻僧人几乎直接飞了进去,砸穿屏风,伴隨著一声惨叫,满地打滚。 而秦牧也冲入了屋子,只见幽静的房间里纤尘不染,看起来並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软榻上空无一人。 可细心的秦牧敏锐嗅到了一丝女人的体香,清新如梔子,那是裴知南独有的体香,偌大天下,也只有秦牧知道。 他几乎在一瞬间就確定裴知南在这里,双眼急切,四处寻找。 终於,他在一扇屏风后终於找到了裴知南的身影。 “知南!” “知南!” 他连连大喊,但躺在上面的裴知南紧闭双眸,毫无反应,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就连秦牧不断摇动,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秦牧心里咯噔一声。 “知南!” “你醒醒!” “你怎么了?” 这时候,欧阳蓉也追了上来,迅速替裴知南把脉。 “陛下,娘娘的脉象很乱,像是被人下了迷药。”欧阳蓉素雅的脸蛋有些许难看。 此话一出,全场一震,如同惊雷炸开,人人无不是露出惊骇神色。 在皇宫给一位贵妃下迷药,这可谓是太胆大包天! 喀喀喀! 秦牧拳头攥得咔咔作响,双眸翻涌著滔天的怒火和杀意,那是要將无数人送去死的眼神,可怕的杀意笼罩全场,让现场温度直接掉入冰点。 年轻僧人满头大汗,恐慌至极,见事情败露,此刻不顾一切地想要衝出去。 但这里可是皇宫,里里外外都是禁军和內侍局的人,他人还没有走出去,就被堵死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年轻僧人大喊,声音颤抖。 而后他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只见秦牧犹如死神一般,正一步步的走近,明明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却可怕得让人发颤。 “陛下!” “陛下!” “你听贫僧解释!” “这件事跟贫僧没有关係啊!” “一切都是为了驱除邪魔,收服冤魂啊陛下!”年轻僧人拼命解释,意图將事情往那些鬼怪上面扯。 而事实上,鬼怪这东西在古代的確能让许多人信服和敬畏。 但秦牧,却是完全不信! “驱除邪魔?” “那你的意思就是裴贵妃是邪魔了?”秦牧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熟悉秦牧的人都知道,他破口大骂的时候不是最可怕的,往往最平静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年轻僧人慌乱,不断后退,口齿不清:“陛,陛下,贫僧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娘娘被邪物盯上了,贫僧刚才只是想要给娘娘驱除而已,娘娘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秦牧怒极反笑。 “驱除邪物,需要下迷药?” “你难道不知道宫中的规矩?” “前宫设坛,后殿驱邪?” 年轻僧人闻言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半天都回答不上来。 “朕在问你的话!!”秦牧大吼,突然发难,隨手提起一根胡凳,直接砸向了这年轻僧人的脑袋。 砰!! 一声巨响,胡凳散架,伴隨著鲜血迸溅。 见状者无不是胆战心惊,嘴巴张大。 “啊!”年轻僧人爆头惨叫,声音宛如杀猪,划破內外,惊走东顺宫树上的所有飞鸟。 “我的头,我的头啊!” “陛下,不要,贫僧真是来驱邪的!”他悽惨地后退,伸出一只手,绝望的求饶著。 但秦牧可不是傻子,又是一凳腿砸了出去。 砰! “啊!”年轻僧人再度惨叫,嘴里的牙齿不知道飞出去了多少颗,轰然落地,满嘴是血,惨不忍睹。 紧接著,秦牧又是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怒吼道:“谁让你这么干的?” 他虽已经猜到,但流程是必须要走的。 第116章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年轻僧人哀嚎哭泣,不敢说话。 秦牧耐心瞬间没了,双手举起断掉的凳子腿,很是尖锐。 “不说,那就去死吧!”说罢,他直接用力往下刺去。 “不要!” “是娘娘,是贵妃娘娘让我这么做的啊!”年轻僧人尖声大喊,最终还是没扛住。 秦牧咬牙切齿:“袁贵妃袁湘?” 年轻僧人慾哭无泪地点头。 “袁贵妃派人找到了我,说让我帮她做一件事,事成之后予以厚报,等我进了皇宫我才知道不是祈福做法。” “她,她要我……” 秦牧大吼:“她要你干什么?!” “她,她要我对裴贵妃做不,不齿之事。” 轰! 此话一出,整个阁楼彻底震动! 人人惊骇,瞳孔放大! 什么? 不齿之事? 这一瞬间,秦牧的怒火直接从肚脐眼打到了天灵盖,彻底爆发,犹如火山喷涌一般! 他一开始以为袁湘因嫉妒爭宠,想要对知南不利,但也最多局限就是找点麻烦,但没有想到袁湘的胆子是如此的大! 如果来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吃人一般的眼神死死看向门口,赶到这里的袁贵妃娇媚的脸蛋唰得苍白,特別是感觉到秦牧的眼神时,双腿都软了。 “陛下,陛下……” “他血口喷人,他在血口喷人啊!” “妖僧,本宫什么时候得罪你,你要如此陷害我!”她吶喊,激动解释,矢口否认。 秦牧没有理会,只是一步步走近。 “陛下,陛下!” “你听臣妾解释啊!” “臣妾绝对没有想过害妹妹啊!” “是这个妖僧,他骗了臣妾,是他骗了臣妾啊!” “唔唔唔!”袁贵妃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假装,跪地痛哭了起来,那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蒙受了多么大的冤屈呢。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而那年轻僧人也知道事情败露,要出大事了,此刻为了活命也跟袁湘狗咬狗了起来。 秦牧冷笑,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动裴知南就等於是在挑衅他的底线,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他一只手抬起了袁湘精致的下巴。 “如果你老老实实的,那么朕也会让你荣华富贵一辈子,朕已经警告过你了,可惜你不听。” “那你就怪不得朕了。”冰冷的声音已经没有温度,让袁贵妃如坠冰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陛下,不要!” “你不能这样对臣妾啊!” 啪!! 秦牧一个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又是一脚,砰! “啊!”袁贵妃捂住小腹惨叫,娇柔的脸蛋上密布痛苦之色,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平日作威作福的样子。 紧接著,秦牧从禁军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刀。 袁贵妃瞬间被嚇的魂飞魄散,尖声吶喊:“陛下!” “臣妾的家兄,族叔,族弟皆在各地任职,您这么做,会伤了君臣信任的!” 秦牧不屑:“朕连李密都不鸟,还会怕你袁家?” “这都是你自找的,去死吧!”他大喝一声,毫不犹豫直接动手。 “不!!”袁贵妃绝望吶喊,眸底骤然一缩。 噗…… 她的声音骤然而止,媚骨天成的脸蛋定格,而后轰然倒下,脖子出现了一条血痕,鲜血正疯狂的涌出。 见此一幕,全场震怖! 叱吒后宫这么多年的袁贵妃,一度被视为皇后的有力竞爭人选,有朝堂许多大人的支持,但现在却被秦牧这么一刀处死了! 呸! 秦牧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只觉得噁心,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这个贱人。 “来人!”紧接著,他大吼一声。 “卑职在!” “给朕处死这里的所有妖僧,一个不留!”秦牧大喝,响彻阁楼,是真正怒了。 “不!” “不要!” 年轻僧人大喊,欲哭无泪,第一时间竟是想要逃跑。 秦牧一脚,正中其腹部。 砰! 咔嚓…… 年轻僧人砸破窗户,直接从二楼飞了下去,尖叫高亢,而后轰然一声,脑袋落地,直接砸开了瓢,当场惨死。 “还愣著干什么?”秦牧大吼,怒火难消,他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巧合来找袁贵妃算帐,几个小时后会发生什么。 以裴知南的性格,定然自尽。 “是!”禁军大喝,这才迅速展开行动。 一时间,东顺宫迎来了末日,此起彼伏的嚎哭和求饶声不绝於耳。 但秦牧没有半分的心慈手软,因为这些王八蛋可没给裴知南机会,一出手就是要让裴知南万劫不復。 而且他也必须用鲜血震慑整个后宫,效仿袁湘是什么下场,否则后宫永无寧日! 就在这时候,欧阳蓉突然急促大喊。 “陛下!” “陛下!” “娘娘有情况!” 闻言,秦牧脸色一变,丟下长刀,快速冲了过去。 “怎么了?” 欧阳蓉神色难看,又带著一丝尷尬:“她们不仅给娘娘下了迷药,还下了媚药。” “迷药可解,媚药无药可解。” 闻言,秦牧怒不可遏,几乎要將后牙槽都咬碎了,这个毒妇! “將这个贱人的尸体拖出去餵狗!” “是!”太监们可不敢触霉头,立刻照做。 紧接著,秦牧抱起浑身发烫,一张脸已经红的像是喝醉的裴知南。 “陛下……”欧阳蓉惊呼,但很快联想到了秦牧的意图,没有再说话。 “让开!” “让开!” 秦牧拦腰抱著人,衝出了血流成河的东顺宫,往飞仙宫赶去。 半路上,裴知南的药效就彻底爆发了,她不断说著胡话,神志不清,不断的拉扯著自己的衣服,一双玉腿也是不断相互摩擦,甚至主动想要索吻。 “坚持一下!” “知南,坚持一下。”秦牧咬牙,死死摁住她的手。 “陛下……臣,臣妾好难受……”裴知南迷迷糊糊的说道,迷离的双眸开合,甜美的眉眼更是密布了痛苦之色。 秦牧心疼不已,但也只能加快脚步。 …… 不久后,东顺宫遭到血洗的事传遍,震惊后宫,造成了巨大的动盪和反响。 一直到深夜,东顺宫的鲜血都没有洗乾净。 深夜,飞仙宫。 烛火摇曳的寢宫,满是散落的衣服,女人的贴身衣物被撕的粉碎,满屋子都是曖昧的气息。 第117章 阴太妃突然造访! 裴知南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被撕裂一般,一双玉腿颤抖,完全没有力气。 “醒了?”秦牧露出笑容。 裴知南下意识捂住酥胸,脸色红润,有些尷尬:“陛下,刚刚怎么了?臣妾头好晕,也没什么力气。” 秦牧张了张嘴巴,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告诉她实情,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对方也没有得逞,就没必要说了。 “没事。” “可,可臣妾记得今日在东顺宫,不知道怎么的,臣妾就昏了过去,好……好像还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还有求救声。”裴知南美眸茫然。 秦牧笑著捏了捏她的脸蛋。 “可能是做梦了吧。” “朕接你回来的,一时忍不住才碰你的。” 闻言,裴知南脸蛋一红,眉心又忍不住轻轻蹙了蹙,有些痛楚,甚至比第一次还要不適。 当看到满寢宫一片狼藉的时候,还有碎片般的记忆涌现,自己似乎“很大胆”,她脸颊就更滚烫了。 钻入秦牧胸口,不肯出来。 秦牧轻轻抚摸她光洁如绸缎的美背,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轻嗅著她的体香,眼底划过了一丝疼惜。 幸亏,幸亏自己到了,否则此刻的裴知南定然不这么娇羞的。 这件事,不算完,他定要一查到底! “陛下,您在想什么?怎么觉得今天您怪怪的?”裴知南好奇,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地狱的门口走了一遭。 生性善良的她,更不知道有人要置她於万劫不復。 秦牧笑了笑:“朕在想爱妃的肚子什么时候能有反应?” 裴知南甜美娇媚的脸蛋瞬间涨红,而后杏仁大眼又露出了一抹期待。 弱弱道:“应,应该没有那么快吧?” “来皇宫之前,臣妾听族內姑姑说,这个有的人会很快,有的人会慢一些。” “不过臣妾一定会为陛下开枝散叶的!”她很认真,很严肃。 秦牧挤眉弄眼:“真的?” 裴知南点头如小鸡啄米。 “那咱们现在……”秦牧拉长声音。 裴知南瞬间羞涩,眉眼又闪过了一丝害怕,她每次都觉得自己要死了,但又无比著迷那种感觉。 可她实在不好意思说,此刻犹豫了一下,而后用细弱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下。 秦牧顺势倾覆而上,吻上了她的丹唇。 “唔……” 裴知南的身子颤了一下,双手逐渐放开,將自己全部暴露在秦牧面前。 而这一次,秦牧温柔了很多。 隨著裴知南唇红齿白之间一声闷哼,寢宫再度旖旎起来。 这一夜,是裴知南睡的最沉,最累的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都没起来梳妆,更是忘记了给秦牧更衣。 秦牧不忍叫醒,毕竟昨夜因为被下药的原因,有些过度了。 刚一走出寢宫,他迎面就撞上了喜顺。 “嗯?”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喜顺的脸色看起来还有些病態,商子的那一刀虽然没要了他的命,但也可以说是伤得不轻,差点就没了。 “陛下,奴才听说后宫出事了,特地赶回来的。” “不过陛下放心,奴才没事,恢復的很好。”说著,他面露一丝愧疚。 秦牧道:“东顺宫的事不怪你,你回去好好养伤,等痊癒了再回来也不迟,不必內疚。” 喜顺闻言感动。 “陛下,奴才真的没事,在御医院也是躺著,奴才想还是回来比较好,求陛下成全。”说著,他就要跪下,行动有些困难。 秦牧一手扶住:“好吧,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强求了,不过身体为重,粗活交给內侍局下面的人。” “是!”喜顺大喜,露出笑容。 “另外昨天的事就不要告诉知南了。”秦牧交代,將裴知南当成了小女孩来宠。 “是,陛下放心,奴才会管好下面人的。”喜顺点头。 秦牧点点头,对喜顺办事是很放心的,紧接著,他看向一旁的红娘:“调查得怎么样了?” 红娘作为贴身心腹,又掌握了情报网,昨天事发就已经受命调查了。 “回陛下,查清楚了。” “东顺宫有十二名宫女太监参与了这件事,袁贵妃利用帮陛下祈福的由头,將裴贵妃骗了过去,至於裴贵妃的那些宫女太监则被用各种理由遣散了。” “当时正值喜顺总管在御医院,算是让东顺宫的人钻了空子,否则不至於让裴贵妃一个人。” 秦牧眼神掠过了一丝杀意。 “这十二个人,赐死!” 简短的话语透著帝王绝对的说一不二。 “是!”眾人一凛。 “那群僧人呢?”秦牧再问。 “陛下,那群僧人是袁贵妃请入宫的,来自慈云山,在中原以北很是出名,被您一脚踢死的那个年轻僧人法號青山,號称是圣僧转世。”红娘道。 秦牧冷笑:“圣僧?” “我看是一群披著羊皮的狼吧?” “传令京兆府,立刻派兵给朕平了慈云山,所有僧人全部抓起来!” 红娘点头:“是,奴婢立刻去传话。” “还有,袁湘是后宫嬪妃,怎么会联繫上慈云山僧人的?这中间是不是还有中间人?”秦牧目光犀利。 红娘闻言,正要说什么,忽然。 “报!” “陛下,阴太妃求见。”一名小太监冲了过来。 “谁?”秦牧愣了一下。 “回陛下,阴太妃,还有上官婉大人也隨行来了。”小太监道。 秦牧蹙眉,上官婉来不足为奇,但阴太妃求见做什么? “让她们过来吧。” “通知金鑾大殿那边,早朝推迟一小时。” “是!” “……” 不一会后,飞仙宫外的一处凉亭。 “本宫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阴太妃,上官婉行礼,此刻正值清晨的朝阳刚刚升起,照得二人是光彩夺目,惊艷无比。 一个高贵端庄,身材傲人,举手投足有著成熟女人的味道,另一个圣洁超然,一顰一笑將腹有诗书气自华展现得淋漓尽致。 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美,相互碰撞,养眼至极。 第118章 小心袁青! “平身吧。”秦牧道,而后目光落在阴太妃的身上。 “太妃,前来找朕,可是有事?” 他知道平日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修身养性的阴太妃主动找上门,就不可能只是请安。 果不其然,阴太妃开门见山道:“回陛下,本宫前来一是探望裴贵妃。” “二是想要提醒陛下。“ 提醒?秦牧挑眉。 下一秒,只见阴太妃蹙眉,神色严肃:”提醒陛下,小心袁青!“ 秦牧眯眼:“何意?” “今天一早,东顺宫被您血洗的事已经传开,朝野必然要掀起惊涛骇浪,而袁家作为三朝元老,首当其衝,恐怕会心生怨念。”阴太妃很成熟道。 秦牧冷笑。 “袁贵妃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朕没有下令诛杀三族,就是够给他袁家列祖列宗面子了,他还好意思心生怨念?” 阴太妃微微苦笑,眼角虽有一点点岁月留下的痕跡,但却丝毫不显老,反倒有一种歷久弥香的感觉,很是成熟韵味,美丽动人。 “陛下,问题就出在这里。” 秦牧挑眉:“什么意思?” 阴太妃解释道:“这件事太大逆不道了,袁贵妃是死有余辜,陛下你就算下令诛杀袁家三族都不为过,满朝文武也不好说什么。” “试想一下,如果您是袁青,您怎么想?” “是洗乾净脖子等陛下的圣旨赐死,还是……”她欲言又止,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闻言,秦牧一凛,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艷! 这就是歷经两朝,在深宫活了二十多年的成熟女人吗?这政治嗅觉,不可谓不强了。 “太妃可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阴太妃摇头:“陛下,本宫幽居深宫,怎么可能知道宫外的消息。” “只是本宫在深宫待了这么多年,歷经两个朝代,什么事都见过,所以特地找到上官大人聊了聊,思前想后前来提醒陛下一番。” “如果是本宫自作聪明了,那倒是好事,但就怕万一。” 她语气温和,替秦牧著想,又將姿態摆得很低,丝毫没有拿太妃长辈的身份来使唤秦牧,让人很难不生出好感来。 秦牧蹙眉点了点头。 “好,朕知道了。” “多谢太妃娘娘提醒。” 闻言,阴太妃不再多说什么,尺度拿捏到位,不愧是能当太妃的女人,有智慧,有內涵。 “那陛下,您是不是要先发制人?”上官婉不放心道,她一直都以辅佐秦牧为己任,特別是那一夜过后。 秦牧轻轻摇头,眸子深邃,而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朕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二女对视一眼,有些凛然。 “……” 在不久后的早朝里,果不其然,袁青袁侍郎未出现在朝臣的位列中,秦牧一问,说是袁青病倒了。 就在文武百官都以为秦牧要下令追责,对袁家出手的时候,秦牧却没有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都没有做,仿佛东顺宫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如此一幕,让无数朝臣內心皆是譁然! “陛下竟然没有表示?” “没错。” “这不像陛下最近的风格啊。” “袁青和摄政王走得那么近,在朝堂上也是多次针对裴家,反覆挑战陛下底线,陛下为何不趁势发难?” “唐大人,这可是好机会啊,咱们一起弹劾袁青如何?” 一些年轻大臣看向唐敬,但唐敬却是阻止了他们,他觉得秦牧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著日升日落,一天就要这么过去。 京师袁府,气派奢华,但今日却是大门紧闭,萧条一片,甚至有种草木皆兵的紧绷感。 “呜呜呜!” 哭泣的声音縈绕著袁府后院,不少老少围坐在一处灵堂前,不断烧著纸钱,而上面的牌位正是昨天被秦牧处死的袁湘名字。 “贵妃娘娘,你死的好惨啊!” “呜呜……” “现在咱们家该怎么办啊?” “明明不久前还好好的,为何突然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哭腔不断。 而这些人的中间,穿著丧服的袁青赫然在列,根本没有病倒的样子,此刻他神色很是不安,怕被牵连。 “大郎,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贵妃娘娘死了,咱们袁家的大树也就没有了啊!” “咱们平日里和摄政王走的太频繁了,陛下恐怕不会放过咱们!” “是啊!” “大郎,若不然,咱们立刻进攻,向陛下请罪如何?”一群族人围著袁青,神色皆是著急心虚,七嘴八舌。 袁青闻言,脸色瞬间狰狞:“请罪?你们觉得皇帝小儿会放过我们吗?” “皇帝要杀我,肯定要杀我!”他像是魔怔了一般,不断重复著这一句话。 紧接著,他不安的脸色逐渐转变为了怨恨,望著纸钱火堆的瞳孔开始倒映著一种疯狂的火焰!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皇帝小儿杀了妹妹!” “为了一个裴家,就对我袁家这三朝股肱动手!” “你不仁,就別怪我不义!”他怒吼出来,有一种事情败露,走投无路,最后一咬的疯狂感。 …… 很快,天色暗沉了下来,夜幕降临,京师万家灯火,璀璨无比。 民间並不知道宫里发生的大事,所以歌舞昇平,一副太平盛世的繁华样子。 但和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皇宫,在夜色的掩护下至少两千名精锐禁军在秘密调动,动作迅速,无声而杀伐。 不仅如此,大量的太监宫女在內侍局的安排下,全部撤走了,任何人不得出现在皇宫九门的附近。 一处宫闕制高点,繁星点点,夜色寂寥。 秦牧驻足眺望著什么。 上官婉不放心,没有回去,出现在他身后,轻声道:“陛下,为何一定要等他来?” 秦牧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所以一点也不诧异。 “袁家造反,理亏在先,那么天下人就说不得朕打压旧臣,排除异己了。” “对各州府来说,也不会造成人心惶惶。” “至少舆论方面,別有用心者,是別想做文章了。” 上官婉点点头,乌髮隨风轻轻摇动:“那陛下如何確定袁家若反,会兵变?” 第119章 雨夜皇宫,遭遇兵变! 秦牧道:“袁青虽无兵权,但红娘的人已经查到,此人曾私募过数百名门客,几乎都是从一些地痞流氓,逞强斗狠中挑选出来的。” “这是他唯一的力量和依仗。” “而且真的要反,自古以来最有用的就是兵变,其他的,都白搭。” 上官婉又道:“可陛下又如何確定他会从什么方向兵变入宫?” 秦牧闻言,嘴角上扬,有些神秘,又有种掌握全局的自信感。 “一会你就知道了。” 闻言,上官婉不再多说什么,但她也没有离开,虽然平日里她有意的想要拉开和秦牧的距离,但这种时候,她没办法一个人回去睡觉,即便帮不上忙,她也想和秦牧在一起。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原本静謐的夜幕突然说变就变,乌云集结,狂风呼啸。 轰隆!! 一声闷雷炸响,伴隨著无数道闪电划破人间。 如此恶劣的天气仿佛预兆了一些什么似的,秦牧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 “陛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將上官婉以及一旁守护的禁军嚇了一跳! 谁? 齐刷刷的目光看去,只见凭空出现的人竟是盗跋,这才鬆一口气。 但一个个很是震惊,什么时候出现的? “怎么样?”秦牧没有回头。 “嘿嘿,陛下,您料事如神,那匹夫真的迫不及待要动手了。”盗跋聚精会神,討赏一般道。 “我在袁府偷听到了袁青的计划。” “这匹夫害怕陛下对他出手,所以想先发制人,今夜亥时於正坤门发动袭击,以清君侧的名义控制您,然后处死裴家所有人,然后在操纵您。” 闻言,四周震动! 真敢兵变? 饶是上官婉这么好修养的女子,都忍不住蹙眉,而后怒了。 秦牧冷笑:“阴太妃没猜错,果然是来了啊!袁家没落,需要靠討好李密是有原因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真觉得自己那几百人就可以效仿前人宫变?” “还是说,这狗东西背后得到了谁的支持?”他话锋一转。 此话一出,上官婉眸底一闪:“陛下,您的意思是?” “朕只是猜测,但这种可能太低了,李密老谋深算,不会干这么低级的事,如果他要做早就该做了,当时郑功入狱,禁军形同虚设,那才是他的最佳机会。” “而且朕也並没有收到李密那边风吹草动的消息。”秦牧蹙眉分析。 上官婉眉心微蹙:“陛下英明,微臣也这般觉得,只是袁青的兵变好突然,几乎是一天之內就决定动手了。” 秦牧沉默,她说到了点子上,袁青不行是事实,但好歹也是朝廷的一名四品侍郎,祖上曾辉煌过。 兵变的难度有多大,是什么下场,他难道不知道? 如果不是盗跋轻功了得,窃听到了具体消息,他也是有些不信的,但现在事实胜於雄辩。 离对方袭击的时间已经没多久了,他快速布置任务道:“郑功。” “陛下,卑职在!”郑功低喝抱拳,一身盔甲,全副武装,杀气凛冽。 “带人过去,提前埋伏,不要点亮任何火把,打草惊蛇。” “是!” 紧接著,秦牧看向盗跋:“你带几个人去御医院,保护蓉姑娘。” “柴大,柴二,柴三,你们三个去飞仙宫,协助青鸟红娘贴身保护娘娘。” “是!”几人抱拳,相继离开。 交代完这些,做足万全准备,秦牧才算是放心一些,不怕袁青兵变,就怕敌人暗地里耍什么阴招。 毕竟袁贵妃的事,最主要的两个相关人物就是裴知南和欧阳蓉。 “你还不回去?”秦牧笑著看向上官婉。 “我就在这陪著陛下。”上官婉认真道,一双美眸没有任何杂质。 秦牧笑道:“你想清楚了,一会可是要死不少人,断手断脚的。” 上官婉闻言,一张圣洁的才女脸蛋瞬间苍白了一下,而后有些嗔怒的看了秦牧一眼,似乎在抱怨。 这无意之间泄露出的风情,让秦牧眼前一亮,忍不住道:“你真美。” 上官婉娇躯一颤,眼神立刻闪躲,无法做到面对其他男人夸讚时的波澜不惊,而后不悦:“陛下!” 见状,秦牧咧嘴一笑,不再说什么,他明显感觉到二人的关係比以前更加紧密了。 时间飞逝,很快,亥时到了! 天空的电闪雷鸣,乌云密集,逐渐变为了一场倾盆大雨。 哗啦啦! 豆大的雨水冲刷著整个京城,水流顺著凹槽一路流向低洼处,突然,一阵阵密集的踩水声响起。 闪电掠过,大街上竟惊现数百名戴著斗笠的刀客! 虽无輜重,但也算是全副武装,他们呈队形朝皇宫迫近。 而袁青本人更是快马一匹,率先冲向正坤门。 “站住!!” “来者何人?胆敢夜闯皇宫!”城墙上迅速响起了禁军的呵斥。 大雨倾盆,袁青浑身湿透,手举一封密函。 大喊:“我乃吏部侍郎袁青,边关战事,八百里加急,速速打开城门,本官要面呈圣上!” 城墙上,一片安静。 袁青继续大吼,神色无比紧张:“速速开门!” “耽搁了军国大事,你们吃不了兜著走!” 在古代,八百里加急的含金量极高,除了造反,异族侵略,军情危机,皇帝驾崩这样的事,几乎不可能八百里加急。 更不会有人敢阻拦,就是土匪见了都得护送,因为信件在哪里受阻,前后几十里的人都要被屠,绝非开玩笑! “快开宫门!”只听见,城墙上一声大吼。 闻言,大雨滂沱之中的袁青嘴角上扬起了一个残忍的弧度! 他就知道,这招可行。 隨著城门咯吱咯吱不断推开的时候,他狠狠吞了一下口水,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疯狂。 他一双手缓缓摸向背后,等到宫门彻底打开。 砰! 他迅速动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锣鼓一敲,响彻黑夜。 霎时间,隱藏在百米开外的数百门客从城区黑暗中冲了出来:“杀!!” 他们动作迅猛,靠著雷雨夜的掩护,借著马匹的速度,以衝锋的姿態朝正坤门衝刺。 “杀啊!” 第120章 生擒皇帝,杀! 噠噠噠…… 泥浆飞溅,马匹飞快,而正坤门的禁军似乎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 数百门客很快便衝进了通道,袁青的双眼逐渐被疯狂和火热所取代,只要能入宫,那就是成功了一半! “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 “生擒皇帝,杀!!”他持刀大吼。 “杀啊!”数百门客也做好了准备,欲要以最快的速度廝杀完,直捣黄龙。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整个正坤门诡异的竟是一个守卫都没有,仿佛是打开门让他们进入的一般。 哗啦啦! 骤雨冲刷著青石地板,马蹄激盪,宫闈黑影绰绰,数百人长驱直入,不顾一切。 他们眼神狠辣,幻想著效仿前人,百人逼宫,控制中枢,改天换日,但这一次他们挑错了对手。 “停!!” 袁青吶喊一声,勒紧韁绳。 “吁!!” 数百匹战马来了一个急剎车。 “大人,为何停下?” “此事不成功,便成仁,耽搁不起啊!” “有消息称皇帝夜宿飞仙宫,咱们只要控制了那里,就等於控制了整个大乾朝!”有门客吶喊。 袁青任由雨水冲刷,死死握著刀,猩红的双眼中夹杂著一丝强烈的不安。 “情况好像不对……” “怎么一个禁军都没有?” 此话一出,门客们譁然,左顾右盼。 “是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禁军呢?” “怎么空无一人?” 袁青脸色难看,望著四周漆黑如墨的宫闈,心里很是不安,但现在哪里还有退缩的机会,他一咬牙,就要再次衝锋。 但就在这时候。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发出,正坤门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自动合上。 齐刷刷的目光往回一看,人人震怖。 “怎么回事?” “门关上了!” “谁关的?” 还不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下一秒,哗哗哗! 两侧宫闈突然冒出了数以千计的弓箭手,对准数百逆党。 “不好,有埋伏!!” “有埋伏,咱们中计了!” 霎时间,袁家门客惊慌,不知所措,阵脚大乱。 轰隆! 此刻又是一道闪电划破人间,照亮了整个皇宫。 前方黑暗处,铁甲森森,竟早有大批禁军精锐等待,一字排开,如同黑夜中的无头骑士一般,摄人心魄。 “前面,前面也有人!”有人颤音。 “这是陷阱!” “袁大人,怎么办?” 袁青双眼之中的血丝密布,一张脸上的疯狂之色逐渐被绝望,恐惧所取代。 “跑,快跑!” 他大喊,掉头想要离开,但轰隆隆的铁蹄声显然比他要更快,正坤门的城楼上突然又杀出来了数百名禁军,正式形成了四面合围。 “啊!”乱贼惊叫,肝胆俱裂。 袁青见状,心如死灰,不甘怒吼:“出来!” “出来!!” “逆贼袁青,还不投降!”一声怒吼响彻雨夜,那是郑功,禁军大將,戎马半生,杀伐气惊人。 “是你!”袁青咬牙,眼神怨毒的锁定了大雨中的郑功。 “你怎么会知道今夜我要袭击皇宫?” 郑功冷哼:“哼,陛下决策,岂是你等可以揣摩?” 袁青闻言,眸底掠过一丝震惊,而后歇斯底里的怒吼:“皇帝小儿,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 “出来!!” 他仰天大喊,雨水冲刷全身,像是困兽一般。 哗!! 这时候,十二根火把燃起,点亮了这雷雨夜。 只见前方禁军分开一条道,九龙伞下,秦牧一身龙袍,挺拔肃杀,瞳孔仿佛跳动著火焰一般,压迫力十足。 “皇帝!”袁青咬牙切齿,仿佛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 秦牧表情淡漠:“还要负隅顽抗么?” “你大势已去。” 袁青不甘:“你放屁!”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傢伙低头!” 秦牧不屑一顾:“朕无情无义?” “你袁家世代显赫,位极人臣,受足了朕的厚待,可你们做了什么?” “你跟李密来往密切,隔三岔五跟朕唱反调也就算了,可你妹妹,居然敢带妖僧入宫,祸乱后宫,陷害裴贵妃。” “她的事,朕本打算就此了结,不再牵连无辜,可你居然真的敢谋逆。”说著,他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杀意。 唱反调不等同於造反,但后者是无法原谅的,一次不忠,打入地狱! “哈哈哈!” 袁青仰天大笑,手中长刀指向秦牧。 “够了!” “少在那里假仁假义!” “你封裴贵妃,重用裴家,就是想要將我袁家边缘化!” “自古狡兔死,走狗烹,我袁家不自保,不为自己做点什么,难道要等裴家来弄死我们吗?这是权力的游戏,你秦家不也是这么得来的天下吗?!” 闻言,秦牧无话可说的摇了摇头。 在乌鸦的世界里,白鸽是有罪的。 “谁是你的同党?”他直入主题,小小一个袁青,他还没有放在眼里,但他始终觉得袁青的兵变太仓促,或许有同党也说不定。 “同党?” “哈哈哈!” “我的同党是圣书才女,是唐敬,是御史台,是太书院七十二新官!”袁青大笑。 大雨中的许多人眉头一蹙,这是疯狗乱咬人,谁不知道上官婉,唐大人,御史台,包括新提拔的七十二新官,是陛下的嫡系。 “看来你要负隅顽抗到底了?”秦牧的眼神逐渐冷酷。 “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袁青凶狠,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所以不肯投降。 秦牧不再和他废话,直接看向那些紧张,害怕,恐惧的门客们。 “下马投降者,不杀!” “否则,十个呼吸之后,这里將尸山血海!” 简短的两句话却如同阎王爷的法旨一般,轰!伴隨著电闪雷鸣,让数百逆党一颤,神色闪烁起来。 袁青大怒:“皇帝小儿,休要动我军心!” “十!” “九!” “八!!”秦牧懒得废话,直接读秒,这无异於是催命符。 宫闈两侧上千把弓箭已经拉的錚錚作响,只差时间一到,万箭齐发了。 第121章 不好,是声东击西! 霎时间,造反的门客们彻底惊慌,不知所措的挤在一起,抱团取暖,不断的左顾右盼。 “七!” “六!”而秦牧的读秒还在继续。 袁青脸色难看,他知道再这样下去队伍就要散了,到时候连最后一搏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不顾一切的怒吼道。 “动手!” “给我动手,生擒皇帝,一切都还有机会!” “杀啊!” 他率领亲信第一个冲了出来,可是大雨中乌泱泱的门客们神色惊恐,双腿立在原地竟是不敢动。 袁青回头,怒火中烧。 “你们这帮浑蛋想干什么?” “本官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对,对不起,大人,我,我不想死啊……”有人哭腔喊了一声。 哐! 而后此人扔下了手中的刀,有一个人投降,带来的瘟疫效应是可怕的,哐哐哐……数不清的兵器落地声响起。 “陛下,我投降!” “我也投降,求陛下不杀!” “投降不杀!”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捡起来,给我捡起来!”袁青怒吼,歇斯底里。 但这没什么用,很快兵变造反的门客们几乎都放下兵器,蹲在地上了,仅剩袁青还有他不到三十名的族人,几乎没有什么威胁了。 大雨之中,秦牧傲立於九龙山下,淡淡开口。 “袁青,还不降么?” 袁青回头,面色狰狞,几乎已经疯狂。 “皇帝小儿,横竖都是一死,老夫跟你拼了!” “杀啊!” 他吶喊,不顾一切。 “杀!”另外的二十多名乱党,也跟著衝刺。 秦牧不屑摇头,真是赌徒心理,自不量力。 紧接著,他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怜悯,抬起的手直接按下。 霎时间,宫闈两侧的禁军得到命令,手中弓弦一松。 咻咻咻!! 箭矢瞬间犹如脱韁的野马,激射而出,密密麻麻仿佛是蝗虫过境一般。 噗噗噗…… “啊!!” 三十人成为了活靶子,被百箭穿心,瞬间成为了马蜂窝。 他们惨叫,哀嚎,最后轰然倒地,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的雨水。 上官婉有些不適应这样的血腥场景,下意识靠近了秦牧的背后。 而秦牧站在禁军中央,冷冷的注视著这一幕,但却没有太多开心,因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场兵变太仓促,仓促的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仅仅不到十五个呼吸,袁青等三十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被乱箭射死,当场没了呼吸,有的因身穿了护具,尚且还在挣扎和哀嚎。 其余蹲在地上的几百人倒是没被射击,但一个个早已经是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轰隆! 闪电作响,大雨滂沱。 一道影子笼罩在了袁青的脸上。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交代。” “交代了,朕不殃及无辜,给你全府一条出路。”秦牧冰冷的声音透著一种成熟的压迫感。 袁青满脸都是雨水和鲜血的混合,因为肺部被射穿,嘴里还在大口吐血。 “咳……” “皇,皇帝小儿,你,你以为我会在乎她们?”他说话艰难痛苦,但满眼都是无所谓的怨毒。 秦牧的眸底掠过了一丝厌恶,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傢伙连自己家人都不要了。 “那你就去死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狂风骤雨中是那么的轻微,但又让人敬畏。 轰! 秦牧抽刀,而后斩首,一气呵成,只留下了一道月牙状的寒芒。 噗…… 鲜血喷溅,一颗西瓜大的人头飞出去了好几米,落在了那些俘虏人群中,霎时间,尖叫四起,人人恐慌散开。 “陛下,这些人怎么处理?”郑功冒雨弯腰问道。 秦牧面无表情,兵变造反的人不杀,开了这个口子,那么以后的人就会觉得造反不一定会死。 所以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全部杀了。” “是!”郑功抱拳。 到了这里,一场兵变也就这么结束了,等到明天雨一停,这古老的宫闈又將恢復如初,半点端倪都看不出。 但就在这时候,秦牧突然目光一闪,无意间发现了什么。 他走出两步蹲下,上官婉紧隨其后为其撑伞。 只见秦牧伸手从袁青的无头尸体上摸出了一张黄色的羊皮卷,虽然被大雨湿透,里面的笔墨有些晕开,但明显一眼能看出这是一张地图。 “皇宫防卫图!”上官婉惊呼,一双美眸睁大。 秦牧一震! 抓著羊皮卷的五指砰砰作响,滔天的杀意在激盪! 这东西是皇宫禁物,能接触到的不超过三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袁青的手上,別说他,就算是李密的级別都没资格看到。 “是手抄本!”秦牧咬牙,看出关键。 上官婉难以平静,神色不安,这防卫图陛下能看,郑功作为防卫大將军也可以看,最后一个就是她。 而且真正的原版,也是她负责在看管! 东西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陛下……”她正要解释。 但秦牧从未怀疑过她,而且这一刻他忽然又发现了什么,死死盯著防卫图。 惊呼:“不对!” “这防卫图,是错的!” “九门禁军晚上从不换班,设置的瞭望塔位置也不对,还有禁军关卡也少了很多!” 上官婉曾看过防卫图,此刻闻言一惊,美眸睁大:”还真是。“ “陛下,这……” 秦牧的大脑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仿佛抓住了什么,又死活想不通。 “不对,不对,不对!”他咬牙,连续说了三次,目光陷入深深的沉思。 “这东西肯定不是袁青能拿到的,也就说有人给了袁青假的防卫图。” “既然都给了,为何要给假的?” “难道是要他送死?” 此话一出,眾人一凛。 “陛下,那为何要袁青送死?”上官婉疑惑。 秦牧也想不通,这种东西不管真的假的,画了就是死,对方敢这样做,显然没道理给假的啊。 难道是故意让袁青送死,来得到某种利益? 一想到这里,他的大脑瞬间一震,犹如闪电划过。 “不好!” “是声东击西!”他大喊。 轰隆! 天空一声巨响,电闪雷鸣,震动天地。 上官婉等眾多近身之人震恐,声东击西? 第122章 差点矇混过关! “陛下,此话怎讲?” “若袁青是虚晃一枪,那谁才是真正目標?竟要以兵变来打掩护?”眾人惶惶不安。 秦牧也陷入了焦急之中,怒火滔天,不断来回走动。 “不行,朕要冷静,要冷静!” “如果是宫外,那没必要绕这么一大圈子,將皇宫一半以上的军队都引走。”他不断自言自语。 “婉儿?就在朕身边!” “欧阳蓉?” “裴知南?” “不,都不是!” “她们都是一介女流,虽然有些影响力,但绝不至於让敌人如此大动干戈。” 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秦牧像是魔怔了一般,不断呢喃,无数种可能在其脑海中闪过,弄的一旁的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打扰。 突然,秦牧猛的想到一个可能! “商子,是商子!” 他大叫如石破天惊,被囚禁在天牢最深处的商子,此人疑是前朝余孽,背后牵扯多个大秘密和大人物! 唯一的可能就是商子! “什么?”眾人震惊。 让袁青兵变造反,吸引整个皇宫的注意力,然后营救商子? 这么大的局,让每一个人皆是感到不可思议。 “坏了,走!”秦牧夺过一马。 “驾!!” 他来不及耽搁,直接朝天牢的方向冒雨衝去。 “陛下,陛下!” “快跟上!”上官婉催促。 ”是!“ 顿时,大量的禁军跟隨其后,疾驰奔赴天牢。 驾,驾,驾!! 砰砰砰…… 急促的马蹄声再一次撕裂了雨夜的寂静,让皇宫的形式再度诡譎起来。 秦牧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有误,但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自己被人耍了! 轰隆! 天空的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不见半点停歇,数百骑禁军跟隨秦牧疯狂的往天牢赶。 秦牧浑身湿透,为了万全,往后大吼:“传朕命令,即刻封锁皇宫九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约莫一刻钟后,秦牧接近天牢,只差一条宫闈大道。 远远看去,天牢火把四起,一片祥和,上上下下,內內外外都是禁军执勤的身影,根本没有人可以悄无声息从这里將人带走。 瞭望塔上的禁军甚至还衝秦牧的方向打了一个旗语。 这让秦牧紧绷的心不由放下,双眼有些惊疑不定,难道自己猜错了?对方压根没想来劫人? 但就在这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敏锐注意到一辆从天牢中驶出的马车。 “吁!”他勒紧韁绳,来了一个急剎车。 “停!”郑功大喊,数百禁军急速停下。 “陛下,怎么了?”郑功茫然。 秦牧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看向一旁避让,停靠在大雨中的车马。 “这么晚了,你们是干什么的?” 跪在地上的两名禁军,抱拳道:“回陛下,弟兄们负责看守天牢,上面下令寸步不能离开,所以上百名弟兄们方便都是用的夜壶。” “每天会拉走三趟,今天,已经满了。” 闻言,郑功在內的禁军上下无一人怀疑什么,的確有这个规矩,特別是商子被关进去后,为了怕被人趁虚而入,禁军方便都只能用夜壶。 这个命令是秦牧下的,但他还是走近,欲掀开一个木桶。 “陛下,別!”跪地的禁军將士惊呼。 秦牧猛的掀开,一瞬间,臭味扑面而来,满是屎尿。 “陛下,卑职该死!”两名禁军尷尬跪地。 秦牧微微蹙眉,难道真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他摆摆手:“你们做的不错,去吧。” “是,多谢陛下!” 秦牧转身,打算进入天牢看看商子的情况,如果没事,那可能就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也许是袁青那傢伙太愚蠢,搞错了防卫图。 但就在这时候,他刚刚一个转身,却发现手中竟残留了一点血丝! 本以为是先前击杀袁青时留下的,但下意识回头看的一眼,却是让他剑眉一沉,眸子闪过肃杀。 “站住!” 短短两个字,在倾盆大雨中迴荡,顿时,整条宫闈安静了下来。 两名禁军驾驶的粪车一下子停下。 噠! 一滴鲜血滴落在地上,声音细不可闻,迅速和大量的雨水融合在一起,但却是被秦牧锐利的捕捉到了! 马车堆放尿桶的木板上,上面竟有鲜血渗出,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陛下。”两名禁军一左一右跪下,毕恭毕敬,始终低著头。 雨水从秦牧脸部的稜角滑落,但却没能遮挡他的视线,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二人,二人的盔甲並不合身,腰肩皆宽了不少。 还有一个人的刀放在了右边,而禁军是统一悬掛左边的。 仅仅这一眼,秦牧就篤定对方有问题,不动声色先是给一旁的郑功使了一个眼神。 郑功一惊,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但毕竟是秦牧的意思,他立刻二话不说,带人悄然挪动脚步,呈扇形包围了两名禁军。 两名禁军感觉到了什么,眼角余光不断的扫视著四周,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把木桶全部打开!”秦牧的手已经握住了刀。 “陛下……这,太臭了。”两名禁军拱手道。 “朕说,打开!”秦牧简短的话,命令的声音透著毫不掩饰的杀意! 二人一颤,对视一眼后,竟果断突然暴起,直扑秦牧。 “陛下!” “小心!” “护驾!!”郑功等就近之人惊呼,集体拔刀。 在场的所有人震惊,根本没想到两名禁军会暴起发难。 “哼!” 秦牧重重冷哼,早知道对方有问题,做好了准备,面对飞身扑来的二人,他毫不犹豫的一斩,如开天闢地,势大力沉,將雨水都斩为了两半。 两名禁军被逼退,而秦牧的刀锋正好將马车上的粪水桶斩断。 砰砰砰! 其中三个桶內的粪便瞬间倾泻而出,的確是屎尿,但其中一个木桶被划开,竟是一个蜷缩的囚徒。 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手脚还要镣銬,不是商子还能是谁? ”是商子!“ “混帐东西!” “拦住他们!”郑功大吼,带领的禁军噌噌噌地拔刀,將三人团团围困。 见事情败露,两名禁军的脸变的极度难看,仿佛吃了屎一般,迅速拔刀护住商子。 秦牧松一口大气,冷笑:“竟然真是来营救商子的,差点让你们矇混过关了。” “为了救他,你们布的局够大的,让袁青这么多人来送死,他到死恐怕都想不到被你们利用了。 “你的身上究竟藏著多大的秘密?”他的目光落在了奄奄一息的商子身上,即便是他都觉得有些震惊。 第123章 商子自尽,谜题流沙! “你別得意!”商子嘶哑,一张脸早已经被秦牧一刀毁容,眼睛也瞎了一只,此刻別样的狰狞。 秦牧也知道对方不可能束手就擒,率先发难:“给朕全部拿下!” “是!!” 禁军大喝,声音炸响,瞬间一拥而上。 冲天的吶喊和交手,迅速惊动了天牢驻守的禁军,至少上百人杀出,驰援而来。 砰! 马车被乱刀斩的粉碎,屎尿迸溅,被大雨冲刷。 两个偽装的禁军架著商子,且战且退,很快就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只能奋力一战。 “啊!”其中一人怒吼一声,一刀扫出。 砰砰砰!! 十几把禁军长刀竟是被斩断,其实力,恐怖如斯,绝对的高手! 而另外一人则趁机一个运力,用肩膀重重的撞向宫闈围墙。 砰! 墙壁竟然轰然坍塌,露出了一条通道。 秦牧震惊,又是两名高手,不弱於柴氏三兄弟。 商子的背后究竟是多强的组织? “拦住他们!” “快!” 三人通过坍塌的墙壁,找到了突围的方向,不再恋战,转头逃窜,毕竟再强的身手也不可能是军队的对手。 车轮战,累都能累死。 “想跑?” “痴人说梦!” “弓箭,弓箭!”秦牧大喝,霸气侧漏。 “陛下!”从天牢衝出来的禁军立刻双手奉上。 秦牧二话不说,跳上了宫闈围墙,右臂一拉,弓瞬间拉满,发出錚錚錚的颤抖鸣。 轰隆! 大雨和闪电不断干扰著秦牧,让他的眼睛没办法完全睁开。 而逃出去的三人处於高速奔跑之中,加上夜色太暗,想要射中,可谓是难如登天。 但秦牧却极其有把握,上一世作为国家重点培养的国防生,诸多冠军於一身,射箭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屏住呼吸,不受外界一切干扰,眼中只有一名偽装禁军的大腿。 “给,朕,跪,下!”他一字一句,弓箭都快要被拉爆了,而后一松。 咻!! 刺耳的破空声发出,箭矢快如闪电,转瞬即逝。 噗…… 箭矢最终稳稳穿透了一名偽装禁军的膝盖。 “啊!”那人悽厉惨叫一声,身体轰然倒地,隨著他的一倒,被架著奄奄一息的商子,也跟著重重摔在地上。 眼看禁军已经冲了上来,那中箭之人嘶吼一声:“快带公子走!” 另一名偽装的禁军咬牙,只能抓起商子继续逃窜,而受伤的那名高手留了下来,阻拦禁军。 但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皇宫的森严程度。 “拦住他们!” 哗啦啦! 隨著铁甲轰鸣的声音,禁军在这条道上再一次完成了封堵,黑压压的铁盾阵几乎是无懈可击。 与此同时,负责断后的高手负隅顽抗,被禁军直接乱刀斩死。 前后被堵,商子和另外一名高手回头,眸子中有著绝望和愤怒之色。 “公子,你逃,我给你爭取时间!”高手大喊,而后奋力冲向挡路的铁盾阵,想要如法炮製,將铁盾阵撞开。 他用尽了全力,怒吼炸耳,这一撞即便是一座墙都要被撞碎。 但禁军可不是吃乾饭的,在对方撞击过来的一瞬间,盾牌分散,至少二十把长矛从盾牌的缝隙中捅了出来。 快,太快了! 那高手根本来不及反应,瞳孔一颤。 噗噗噗! 他瞬间被捅成了马蜂窝,再硬的外家功夫也硬不过刀剑,最终肠穿肚烂,惨死禁军脚下。 见此一幕,秦牧有些可惜,他计划是要拿活口的,但这两名神秘高手负隅顽抗,稍不注意就要死不少的禁军,所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而后他將目光对准了大雨之中,连站稳都很难做到的商子。 仅仅一两天的小黑屋,已经將他折磨的像是一个行尸走肉,远比皮肉带来的折磨要更加可怕。 “可惜啊,只差一步,你都能出宫了。”秦牧淡淡道。 商子身体一个踉蹌,急血攻心,竟是噗的一下吐出了大量血雾出来。 “皇帝小儿!” “流沙將和你不死不休!”他歇斯底里,宛如野兽,瞳孔之中有著对天牢的畏惧。 流沙? 秦牧抓住了最关键的词语,而后脸色一变,不好!他敏锐注意到商子承受不住回到天牢的日子,想要自尽的念头,毫不犹豫的往前衝去。 “阻止他!” 其起步如炮弹弹射,快如闪电。 但商子却是露出了一个疯狂而怨毒的笑,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 “皇帝小儿!”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乾朝江山,终有一日,將被我们推翻!” “到那时候,屠尽你整个京城!” “啊!”他怒吼著,直接抹向自己脖子,其力道,是一点不给自己机会。 噗…… 大量的鲜血迸溅而出,溅在了秦牧脸颊上,他终是晚了一步,没能阻止。 轰隆! 商子倒在水泊中,身体不断抽搐,脖子正在疯狂出血,这一匕首几乎切开了他整个咽喉,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活的那种。 他不断咳血,脸上有著极致的痛苦,但嘴角又呈现了诡异的笑,似乎在说,你贏了又如何?你始终不知道我是谁,你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 秦牧怒火中烧! 虽然反应及时,阻止了对方將商子救走,但却一个活口都没有,属於是谁都没有捞著好。 “流沙是吧?” “到下面等著,朕会一个一个亲手送下来!”他冷冷说道,宛如死神,並未发怒,只是心中杀意更深,目標更加明確。 商子的瞳孔定格。 噗…… 秦牧一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轰隆! 天空惊雷再度炸响,照亮漆黑的宫闈,禁军林立,一点声音不敢发出,唯有大雨倾盆的冲刷声。 良久。 郑功捡起地上的匕首,神色不好看:“陛下,匕首应该是刚才那两个人带进来的。” “天牢看守失职,微臣难辞其咎,求陛下降罪。” “我等难辞其咎,求陛下降罪!”大量的禁军羞愧跪地,齐声吶喊。 秦牧没有说话,也没有责怪任何人,站在大雨之中,毫无动作,任由雨水冲刷,像是一个石雕。 数百禁军也不敢发出声音,毕竟要紧的犯人死了。 此刻,秦牧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闪过今夜发生的所有事情,从袁青兵变开始,不,准確来说,从袁贵妃死的那天晚上,这个局就开始了! 第124章 太妃似乎有心事? 他脑子里过滤著所有细节,每一个人,每一句话! 假防卫图,袁青兵变,声东击西,流沙……今夜的一切都有一只手在牵著他的鼻子走。 让他不得不联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当初对外通风报信,导致董太书被灭口,至今没有揪出来的那个內奸! 此人究竟是谁? 此人又在这一次的声东击西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大雨的冲刷,让秦牧杂乱的心绪得到前所未有的寧静。 许久后,他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开,犹如一柄神剑开天闢地一般!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他不仅不怀疑,甚至有些好感的女人。 是你么?秦牧眸子闪过了一丝复杂。 “將尸体悬掛京城门口,以示警告。” “命令九门恢復正常。” “命令京兆府连夜出手,控制袁府,抓捕一切乱党,听候发落。” 秦牧接连开口,语气平静无比,而后迈步离开。 眾人茫然,有些诧异。 “陛下这是怎么了?” “立刻照办!”郑功沉声。 “是!” …… 静心苑。 和外界的狂风骤雨不同的是,这里灯火葳蕤,禪音温和。 一座高达三米的佛像安静地佇立在那里,悲天悯人,在它的下方是一个跪坐的绝顶熟女,她手握佛珠,嘴中正轻轻念诵著佛经。 此刻已是下半夜,可她似乎一直在此礼佛诵经,从未离开,仿佛是一个常伴青灯古佛的女尼姑。 念诵许久,她手中的佛珠突然没来由的断裂。 啪啪啪…… 佛珠瞬间散落一地。 阴太妃睁开眼睛,成熟的眉眼之间有著一丝心神不寧,用力甩了甩头,才镇定一些,伸手去捡佛珠的时候,另一只手伸了出来。 她嚇的容失色,险些大叫出来,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太妃娘娘,可是有心事?” 只见秦牧不知何时出现,此刻正蹲在地上,表情平静的帮她捡起了一颗又一颗的佛珠。 阴太妃震惊,美眸深处又夹杂著一丝不安。 “陛,陛下,您什么时候来的?” “应该通知本宫,本宫出来迎接的。” 秦牧笑道:“朕来了一会了,只不过太妃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么晚了,还在礼佛,太过认真,所以没有注意到朕。” 听到心事重重四个字,阴太妃的脸色明显不太自然,强挤出一个笑容。 “陛下,是本宫疏忽大意了,还请不要责怪。” “对了,您身上这么湿透了?” “快,脱下来,本宫让人给您换一换,否则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龙体为重。” 说著,她主动上前帮秦牧更衣。 虽然她是先帝的妃子,位置尷尬,但毕竟是太妃,是长辈,其实可以完全不用这样的。 但秦牧也没有拒绝,让其脱下了最外面的一层龙袍,上面明显还有血跡。 阴太妃看到之后,美眸除了凝重,却没有太多诧异。 “那是刚才朕杀死一些逆党时留下的。”秦牧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阴太妃闻言,惊诧:“陛下,他们真的兵变了?” 秦牧点了点头。 “不过不是他们的血。” “那……是?”阴太妃狐疑。 “是一个叫做商子的傢伙,朕將他的头斩了下来。”秦牧漫不经心的说道,眼神没有落在阴太妃的身上,但却有一种笼罩她的感觉。 闻言,阴太妃一震,险些没有站稳,踩到了一颗散落的佛珠。 “怎么,太妃听说过此人?”秦牧坐在椅子上,淡淡问道,明明没有看人,但却似乎知道对方的微表情一般。 “没,没有。”阴太妃立刻摇头,而后挤出一抹恬静,大气的微笑。 “陛下,您稍等一下。” “本宫让人將龙袍送到浣衣坊,顺便给您弄一碗薑汤来。”说著,她行了一礼,而后转身。 “等等!”秦牧叫住。 阴太妃的身子一滯。 “去把门关上。”秦牧没有给出任何解释,此刻的语气也不再是客气,更不是尊敬,而是一种命令的口吻。 阴太妃的笑容不太自然,深呼吸导致酥胸起伏颇大,施了一个万福。 “是,陛下。” 她挪步到主殿门口,双手抓住门扉,正要关门的那一刻,正好一道闪电劈开夜幕,照亮了內苑一切。 整个主殿外,密密麻麻的全是禁军,漆黑的盔甲在夜色中犹如深渊,他们不知何时抵达,竟在大雨中林立,包围了此地,犹如一群群石雕一般,视觉衝击瞬间拉满。 阴太妃一惊,朱唇下意识张大,一种莫名的窒息感让她宫装下丰腴的一双美腿开始微微有些发软。 几乎是咬著牙才將门关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她才缓缓转身过来,面对秦牧。 整个佛堂的气氛极为压抑,微弱的灯火映照著那巨大的佛像,佛像悲天悯人的神情看的人直发慌。 秦牧没有说话。 阴太妃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良久。 秦牧终於慢吞吞的开口:“太妃,有什么话想要对朕说么?” 阴太妃苦涩一笑:“陛下,本宫不明白您的意思。” “是本宫哪里做错了吗?竟让陛下深夜如此大动干戈前来。” 秦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觉得平和可亲,只觉得这个女人藏得太可怕了。 “朕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交代。” 阴太妃一颤,本能地想要掩饰什么,欲要说话,可突然,她转念一想,又想通了,忽然没来由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秦牧的神色很不好看。 阴太妃笑著笑著,成熟韵味的脸蛋就有两行泪水滑落。 “本宫不是笑朕,是笑,这一天终於来了。” “陛下可以告诉本宫,您是怎么发现我的吗?” 秦牧一震,眸底闪过一丝失望,居然真的是他! 他以为自己要大动干戈,甚至是逼问,刑讯审问,可一样没用上,她在这么平静的局面下居然自己就交代了。 秦牧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一头黑髮湿润披肩,英武不凡。 “从董太书开始,朕就知道这深宫之中藏著一条大鱼。” “只不过,暂时没有眉目罢了。” 第125章 坦白! “今夜袁青兵变,一开始朕也没想到是个局。” “直到发现袁青的尸体上有一张皇宫的布防图,但那布防图是假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要他来送死。” “这场兵变不过是掩人耳目,吸引禁军视线罢了。” “朕思来想去,也只有来歷神秘,牵扯巨大的商子值得他们这么做了。” “后来,朕拦下了逃走的商子。” “再后来,他死了。” “但朕总觉得鼻子在被人牵著走,天底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从一开始增兵正坤门,朕就掉入了敌人精心编织的陷阱。” “而你,一个幽居深宫,从不露面的太妃,突然来提醒朕小心兵变,自然就成了最可疑的人。” “还有,你和婉儿的关係很近,而婉儿是为数不多知道布防图的人,朕很难不怀疑到你的身上。” 听完,阴太妃再度苦涩一笑,不过眼神之中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光色。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陛下,若先帝泉下有知,想必一定会替陛下感到骄傲,而今的你,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帝王了。” 秦牧脸上並没有丝毫自得。 “夸奖的话就不必了。” “朕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传递假的布防图?” “给真的,让叛军杀入寢宫,给朕造成更大的麻烦,不是更有利救出商子么?” 阴太妃看向秦牧:“如果我说,我不想陛下陷入危险,陛下信吗?” 秦牧沉默,只是静静的看著她。 他遇到过太多敌人,但阴太妃始终没有给到他一种很强的敌对感,可她的话未免太过前后矛盾。 “如果你不想,你就不该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將导致朕一溃千里!”说著,他的神色逐渐不善。 阴太妃承认道:“是,一切都是我做的。” “董太书那次,还有商子潜入皇宫偷盗的那一次,包括这一次,都是我一手操纵的。” “我也知道这会给陛下带来多大的影响,可我没得选!” 说著,她的嗓音带著一丝哽咽,最后甚至双手掩面,跪地低泣了起来。 秦牧的目光平静,虽然对阴太妃没有好感,但他感觉这一刻不像是演的。 “是因为你的身份?” 阴太妃哽咽著点了点头,梨带雨的脸蛋竟是有一种少女的柔弱感,確实天生丽质,加上保养得当。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其实当年元金一朝覆灭后,有相当一部分人隱姓埋名,逃过了屠杀。” “而商子,就是其中一员。” “包括要营救商子的人,都是,只不过他们来自不同的家族,各自改为了不同的姓氏。” “在多年前,他们找上了幽居深宫的我,要求我为他们做一些事。” “一开始,我没有想那么多,只要是能帮的,我都会帮,因为我心怀愧疚。” “亡国灭族之殤,波及了十万人,可只有我,只有我在这深宫过著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对不起他们。” 说到这里,她彻底哭了出来。 一个女人,改变不了什么,目睹著国家的覆灭,故人的喋血,却无力做什么,还要在敌人的皇宫里强顏欢笑。 秦牧一凛,虽然早有情报显示,但远不如听阴太妃亲口承认来的有震撼。 “但隨著我越来越多次的帮助,他们开始贪得无厌,开始愈加过分,有时候要求我做的事竟涉及到了皇宫和陛下的安危,我知道他们那颗心还没有死。” “我怕了,我不愿意再经歷一次杀戮,更不愿意子孙后代都陷入无穷无尽的復仇和权力斗爭之中!我拒绝了他们。” “可他们,不再和顏悦色,他们开始威胁我,说只要我不办事,就將告发我对他们的帮助。” “再后来,为了控制我,他们甚至给了我一份名单,里面的人皆是前朝遗孤,有很多人都曾是我的故人。” “我不帮忙,他们就要杀了那批手无寸铁的人,他们疯了,彻底疯了,为了復仇不择手段。” “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他们!”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跪坐在地上的样子,无助到了极致。 即便秦牧都忍不住生出了惻隱之心,如果这是真的,那阴太妃不算根本意义上的坏,而且人生也很悽惨。 “你说的他们,指的是谁?”秦牧眯眼。 阴太妃擦了擦眼泪,努力的想要保持仪態:“前朝遗孤建立起来的一个组织。” “流沙?”秦牧眼底一寒,直接上了必杀名单! “陛下怎么知道?”阴太妃微微有些惊诧。 秦牧淡淡道:“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有多少人,人在哪儿。” 阴太妃闻言神色有些难看,黛眉紧蹙:“陛下,这个我真不知道。” “这几年来,都只有商子联繫过我,我所知道的,都是从他嘴里知道的,至於流沙有多少人,又藏在哪儿,我一无所知。” “他们很谨慎,知道我的立场和他们不同,所以他们並不信任我!” “我知道,我这样说陛下很难相信,陛下厌恶我是一个內奸,但我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没有必要骗陛下。” 她美眸带著泪水,无比诚恳的看向秦牧。 秦牧看了她许久,没有看到一丝撒谎的痕跡,反倒是看到了愧疚自责。 “那流沙和李密之间又是怎样的关係?”秦牧问出了第三个关心的问题。 阴太妃闻言,神色更为凝重。 脱口而出:“虎狼之辈,一丘之貉。” 秦牧眸子深邃:“你手上有什么证据没有?” 阴太妃摇头:“我只知道商子和李密来往密切,並无实际证据。” “而且……”她停顿犹豫了一下,道:“而且陛下应该很清楚,李密不是靠证据可以扳倒的。” 秦牧没有说话,这话言简意賅,的確,李密不是靠证据可以扳倒的,自古权力爭夺,从来都不靠证据! 最终的交手,始终是手上的真理。 佛殿內,再度陷入了安静。 阴太妃成熟而略带一丝悲伤的眸子闪过了一丝决绝,鼓起勇气,颤音道:“陛下,我自知罪孽深重,我愿接受三尺白綾。” “但求陛下饶过静心苑的所有人,她们是无辜的,她们並不知道这里面的一切內情。” “求陛下,开恩!” 说著,她额头贴在地面,等待发落。 第126章 宽恕与杀戮! 秦牧望著跪在脚下的阴太妃,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又消失了。 淡淡道:“如果你给的是真的布防图,那朕真的会杀了你。” “如果你不交代,朕也会杀了你。” 闻言,阴太妃一颤,猛地抬起头,大眼有著泪光和不可置信。 “从今天开始,你永远不可离开静心苑半步。” “若再有流沙之人暗中联繫你,你需要第一时间通知朕,配合朕。”秦牧的语气很强硬,眼神带著杀意的警告。 但阴太妃却没有丝毫的难堪,有的只是激动。 哽咽道:“多谢陛下开恩!” “我此生定当与青灯古佛为伴,为陛下祈福,洗刷一身罪孽。” 秦牧不悦。 阴太妃很聪明,立刻意识到什么,又承诺道:“我愿帮陛下找出流沙。” 秦牧脸色稍微鬆缓。 “你是个聪明女人,朕希望你不要自误,机会不是每次都有的。” “起来吧。” “朕走出这个门后,你依旧是大乾的太妃。” 阴太妃连连点头:“多谢陛下,陛下隆恩,我没齿难忘。” “恭送陛下!” 她施了大礼,一直到秦牧离开。 等到她再抬起头,身体一下子瘫软在地,仿佛梦一场一般,隨即目光中多了一丝如释重负,埋藏多年的秘密终於说出来了,她也可以不用活的那么累了。 只是她多了一丝愧疚,对秦牧的愧疚,对上官婉的愧疚。 不一会后。 苑內的禁军悄无声息地撤走了,一场本应该是雷霆怒火的血洗,竟是和这场雨一般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但那些捲入兵变的奸臣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翌日。 大雨没有停歇,只是稍微缓和一些,阴雨连绵的天气持续笼罩著京城。 袁青一事,已经震动朝野!远比之前任何一件事的衝击力都大。 兵变谋反,这自古以来就是天大的事。 秦牧下令京兆府出动,抓捕袁府上下所有人,以及大量门生故旧,並且一大早的早朝也上演了一场大清洗! “放开我!” “放开我!” “凭什么抓本官,凭什么!” “你们这是公报私仇,公报私仇!” “我要见陛下!!” 一个又一个的朝廷要员从金鑾大殿中拖走,有的愤怒挣扎,有的哀嚎求饶。 但禁军面无表情,照著秦牧给的名单点杀,一度让早朝成为了审判台,无数人战战兢兢,不能自已。 “陛下,这会不会太激进了?”唐敬实在没忍住,因为抓捕的人太多,光是四品官员就一次性拿了十五个,甚至还牵连到了多位侯爷。 但这些人跟袁青也只是熟识,並无实际密谋的证据。 暗处,秦牧俯瞰著那些被拖走的官员,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这算什么激进,朕没有屠九族就算是仁慈了。” “对方既然让袁青来送死,那朕就不能不收下这个人情了,正好拿这件事做做文章,多拿下一些立场不明的废物。” “喜顺,去通知京兆府尹田维,让他不仅抓人,还要抄家,这些狗东西一个个富得流油,得全部充公!” 他杀伐果断,丝毫没有妇人之仁。 “是,陛下。”喜顺退走,立刻传话。 唐敬等多位官员对视一眼,抬了抬嘴皮子,最终没有再进諫什么,的確,兵变这件事太过了,陛下这样做无可厚非,就算带著一丝刻意清洗,那也是应该的。 一天之內,三十二名官员遭到牵连,集体入狱,其背后盘根错节更是有高达千人被控制,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 百姓热议,官员战慄。 许多有心之人都清楚,陛下和摄政王之间的斗爭越来越白热化了,这些被拿下的人那一个没去摄政王哪里拜过门? 平日里朝堂上的那些墙头草官员,开始自危,摇摆不定,不知道要站那一边。 又是两天后。 裴知南在秦牧的授意下,正式出发青云郡省亲,其护行的有六百名禁军精锐,贴身人员青鸟,红娘,还有大內侍卫柴氏三兄弟。 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中负责护送的乃是马弓营褚山河的部队,而褚山河此行也是秦牧最大的计划所在! 这样的配置,若有敌人想要对裴知南做什么,可谓难如登天,就算是军队来了,都不可能轻易撼动。 秦牧亲自將裴知南送到了宫门口,裴知南不舍,但她很贤惠,想要为秦牧做一些什么,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为秦牧的徵募计划做烟雾弹。 浩浩荡荡的队伍没有任何隱瞒,一时间轰动了民间。 “这就是裴贵妃的车撵啊,好大气!” “贵妃独自回乡省亲,这还是头一次啊,陛下对裴贵妃的宠爱真的没话说!” “没错。” “袁贵妃的家族可就惨了,兵变谋反,上下左右的人都进去了。”有人唏嘘不已。 “怪得了谁,袁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平日里袁府的人横行霸道,你们再看看裴家的人多么低调,多么乐善好施,老夫孙子就在裴家当工,工钱是其他地方的两倍,而且从不打骂。” “陛下如此和以前的確不一样了,前段时间还免了咱们的税。” “是啊,是啊。” “……” 听著这样的议论声,一间临街的茶室內,气氛低压,沉闷,人人的脸色甚至很难看。 良久。 终於有人忍不住了。 “而今的风向真的变了,民间对陛下竟有爱戴,这可不妙啊!” “没错,內阁席位已被陛下夺回近半,御史台,刑部,户部都没了,现在吏部也遭到打击,跟著袁青一起鋃鐺入狱。” “接下来,陛下的手恐怕要伸向在座的诸位啊,咱们屁股可没有几个是乾净的。” 一名戴著斗笠的男子忧心忡忡的看向四周。 茶室幽暗,但坐了至少七八人。 只见他们无不是眉间自带上位者的威严,穿著讲究,深不可测,只不过他们此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王爷那边怎么说?” “王爷还不出面吗?” “唉,王爷说了,他有更重要的事在做,暂时不会过问朝政,让咱们自己看著办。” “这……这……” 第127章 半月后,阴太妃的举荐。 自裴知南走后,秦牧的生活便陷入了两点一线,金鑾大殿和御书房,他每日都有著大量的政务要忙碌。 和李密党的水火不容,似乎陷入了微妙的平衡和暂时的风平浪静。 然而户部,刑部两大部门的空缺,一直没有合適的人选来替秦牧操持,也导致他每日疲於应付,时常到了深夜都不能睡下。 上官婉虽然慧智兰心,是个很强的贤內助,但她的长处毕竟不在查案,也就是帐务上能帮帮忙。 所以秦牧不得不暗中开始物色人选,一部尚书,这官位几乎已经是顶破天了,找得好是国家之幸,找不好那就是祸国殃民,这也就是导致寻找起来困难重重,上官婉递交出的名单里,没有一个他看得上的。 不是差了点铁面无私的血气,就是差了些人格上的正直,就这样在忙碌和物色之中,半个月过去了。 一个午后,秦牧刚刚锻链结束,在刺目的阳光下,肌肉已经渐渐有了轮廓,加上欧阳蓉的调理,他的身体已经摆脱羸弱,充满男人阳刚。 忽然。 “报!” “陛下,上官夫子求见。” “让她过来。”秦牧咧嘴一笑,这些日子和上官婉关係越来越紧密了,经常一起相伴到深夜,颇有一种锦瑟和鸣的感觉。 “是。” 上官婉很快被带到了院子里,一见到秦牧正要行礼,结果看到了全身赤著的秦牧。 “啊!”她尖叫一声,立刻转身。 “哈哈哈,这么大反应。”秦牧一脸不以为然。 “陛下,您乃天子,当注意威仪,穿上!”她有些不知所措,但保持著说话的婉约感。 秦牧只好慢吞吞的穿上了衣服:“嘿嘿,你又不是没看过。” 上官婉彻底绷不住了,圣洁的眸子瞪了秦牧一眼。 而一旁的禁军和太监们早已经见怪不怪,识趣了退远。 “嘿嘿,说吧,什么事?是不是帐务上的事,你要是弄不清楚可以去问一问裴北音,她治理帐目是一把好手,可惜她要操持商会,否则朕都想启用她了。”秦牧一脸可惜,脑子里浮现那道高挑御姐的身影,说没点男人的心思那是假的。 上官婉恢復嫻静模样,严肃道:“陛下,我来不是为这件事,是阴太妃得知陛下最近为刑部尚书一职发愁,特地托我转达,她可以帮到陛下。” 秦牧闻言惊诧,阴太妃? 蹙眉:“她怎么知道这事的?” 上官婉欠身道:“陛下,恕罪,是我昨日去探望她时,偶然提及的。” “我知道阴太妃有过,但我看她也是可怜人,而且真心悔过,想要报答陛下的不杀之恩,所以……” 秦牧知道二人私交不错,阴太妃利用了上官婉,上官婉虽生气过,但也还是去探望了她。 “没事。” “朕不会怪你的,何况朕本来也给了她一次机会。” “她说是怎么帮?” 上官婉檀口轻启,拉长声音:“这个,她倒是没有说,我也怕陛下不喜阴太妃,所以没敢多问,想著先请示一下陛下的意思。” “喜顺,去把人带过来。”秦牧直接道。 “是!” “多谢陛下。”上官婉露出笑容,施了一礼。 秦牧扶起了她:“都说了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上官婉美眸闪躲,有些莫名的慌乱,但脸上保持著波澜不惊的才女感:“规矩就是规矩。” 秦牧撇嘴,又是这一套来了,他只能任由对方了。 不一会后,阴太妃被带了过来,自从上次的事后,她变的愈发低调,一身素雅,完全看不出是一个高高在上贵妃的穿搭,从头到脚,几乎看不到一点珠光宝气。 但即便如此,她身上那种成熟女人的韵味,以及高贵端庄的气质还是掩盖不住。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地行礼,本可以不用如此,但出於愧疚,她还是行了。 秦牧看了阴太妃一眼,眼中谈不上同情,也谈不上憎恨,毕竟她曾是內奸,但她又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坏人和敌人。 “起来吧。” “太妃,有话可以直说。” 见状,一旁的上官婉暗自点头,陛下胸怀,已胜过太多人。 阴太妃起身,也没有过多废话,直接道:“陛下,我知道有一个人,能当大任。” “谁?”秦牧好奇,阴太妃这个时候敢举荐,那肯定是有自信的。 “黄阳名士,石辅。”阴太妃脱出而出,很是认真:“此人乃先帝时期最后一位进士,本应该有大好前途,但因为在一次宴席上,此人言词不慎,衝撞了先帝,而导致大祸。” “在升进士的那一夜险些被斩,后因为我求情,才保住了他一命。” 秦牧闻言乐了,故意调侃道。 “太妃,你这是举荐自己人啊,难道就不怕朕觉得你是在安插亲信?” 阴太妃苦涩中带著些许尷尬,但她很快调整过来,满眼都是坦然。 “陛下,正所谓举贤不避亲,此人的確可以帮助陛下,所以我才直言不讳。” “而且我和此人除了那一次的交集外,就再无联络,我已决心洗心革面,便不会兴风作浪。” 这样的坦白,显然要比那些口是心非,冠冕堂皇的要好的多。 秦牧眯眼,来到她的近前,能看到她精致大气的五官:“你就那么確定,此人能胜任刑部之事?” “一个进士而已。” 阴太妃重重点头:“的確未必,但陛下,此人初升进士,就敢为百姓顶撞先帝,料想也不会是趋炎附势之辈,陛下可以不用担心此人会靠向李密党。” “我听说,他就在京城。” 秦牧闻言,眼底微微一亮,为百姓顶撞先帝? 这倒有点引起他的兴趣了,而且阴太妃现在代罪之身,还敢这么举荐,他也很好奇是个什么人。 “喜顺。” “奴才在。” “你立刻带朕的手諭,去將这个石辅给朕带入宫来,就说朕要见他,要提拔他。” “是!”喜顺弯腰,而后退走。 等人走后,秦牧又深深看了阴太妃一眼,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臣子,不得不说她能从一个亡国女走到今天不是运气。 第128章 黑面月牙,包青天? “陛下,若无其他事,我先告退。”阴太妃很有分寸,並未想过多的纠缠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尷尬。 “不急,等等吧。” “既然你和石辅认识,那就留下来,一会也好聊得开一些。”秦牧主动道。 阴太妃有些诧异,但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頷首,答应下来。 约莫四五个小时后,已是黄昏落日,天际鸟群掠过,一阵阵火烧云翻涌,人还没到。 这不由让秦牧有些不耐烦,正要询问。 “报!” “陛下,来了,来了!”喜顺急匆匆的,上气不接下气赶入御书房。 上官婉,阴太妃目光齐齐一亮,终於来了。 “让他进来。”秦牧招了招手。 “是!”喜顺不敢耽搁,就是脸色有点不自然。 等到石辅一进来,秦牧眼睛当场就直了。 只见来人约莫四十岁左右,气质严肃,有些微胖,长相一般,不算好看,也不算恶相,但其皮肤却是黝黑的跟个黑炭似的,其额中心还有一道月牙的胎记。 臥槽! 包青天?? 作为穿越人士的秦牧,当场就差点失態了,这要不是活人,他都怀疑是不是做梦了,怎么这么像? “还不快拜见陛下!”喜顺在一旁催促。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哼!” 石辅冷哼,拒不下跪,似乎还很生气,一张黑脸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 “大胆狂徒!”两侧禁军大喝,就要强行摁下。 “恩?”秦牧示意別动,嘴角有著笑容,愈发感兴趣,长的这么像包青天,难道是老天爷安排给自己的良臣? “石辅是吧?” “见朕为何不跪?” 石辅別著头,生硬道:“陛下,您的人触犯国法了!” 此话一出,全场譁然。 喜顺还有眾多禁军坐不住了。 “大胆!” “御书房重地,你胆敢口出狂言!” “来人,拖下去!” “住手!”秦牧及时喊停。 “陛下,此人……”喜顺急於解释。 秦牧却摆摆手打断了他,而后缓缓走了下来,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这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说他的人触犯国法的。 “你说说,怎么触犯国法了?” 石辅满脸憎恶:“他,还有他,还有外面的几个人,私闯民宅,强行將我掳来,这算不算触犯律法?” “强行掳来?”秦牧蹙眉,看向喜顺。 喜顺满头汗水和尷尬,解释道:“陛下,奴才奉命召人,可这廝拒不入宫,奴才见时间拖了太久,没办法才……” “笑话!” “我什么时候说不入宫了,我只是说等犁完田再入!” 此话一出,全场错愕。 连同上官婉和阴太妃都直接凌乱在了风中,犁完田再入宫覲见? 噗…… 秦牧实在没憋住,笑出了声音,人才啊! “陛下笑什么,我就靠著那一亩地养活老母亲,错过日子再犁田就来不及了,来年收成不行,我老母亲岂不是要饿死?”石辅一张黑脸严肃到了极致,给人一种有理死都不怕的感觉。 “陛下召我入宫,也不该如此霸道吧?” “我记得律法有云,破坏农耕者,轻则鞭打十五,重则羈押三年,或劳役五年,这是高祖立下的规矩,难道陛下不认帐?” “你!”喜顺等人大怒。 秦牧笑了,看来阴太妃没说谎,这廝顶撞先帝,差点被杀是真的。 这要是换其他人,就他刚才这一句话,人头就该掉地上了。 “你一介农夫,还知道律例?” 石辅抬起头,毅然不惧:“为何不能知道?” “我乃进士,三十年寒窗苦读,律例已是烂熟於心!” 面对刚硬,没有丝毫畏惧的石辅,秦牧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眼睛流露出欣赏,这个石辅脾气臭,不知道人情世故,认死理,但这恰恰是刑部尚书所需要的血气,强硬,认理。 这样的人不会屈服於强权,不会拉帮结派,且为人中正,值得培养! “你说的没错,朝廷律例中的確有这么一条。” “不过喜顺公公也没错,他是奉了朕的命令,君命大於一切,这个你应该知道。” “朕看不如这样,你耽搁犁地的时间,朕赔钱给你,如何?”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无不是譁然和震惊。 陛下召见一个人,还要钱赔耽搁他的工时,这传出去谁敢信? 石辅看了秦牧两眼,瞬间哑口无言,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犹豫了一下,道:“多谢陛下。” “那现在你可以下跪行礼了么?”秦牧挑眉。 石辅无话可说,毕竟皇帝都赔钱了,是讲道理,讲律法的。 他砰然下跪:“草民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状,上官婉不由一笑,为秦牧机智化解石辅问择感到高兴。 毕竟严格来说,非要认死理,这样把人绑过来,的確有违律法。 “起来吧。” “谢陛下。” 秦牧让左右都退下了,而后踱步在御书房內,怡然自得:“你刚才说你对大乾律例烂熟於心,那朕来考考你。” “如果你回答不上来,你可就犯了欺君之罪。” 一般人听到这话估计就虚了,毕竟整个大乾律例能堆满一个御书房,谁能全部记住?刑部官员都不可能。 但石辅闻言,却是黑脸不改,异常严肃自信:“陛下但问无妨!” 秦牧试著考道。 “律例第一册,第二卷,第三十四条。” 石辅脱口而出:“犯结党营私罪,三人以上,杀无赦,五人以上,诛三族,十人以上,诛九族。” “第三册,第五卷,第一条。” 石辅再一次脱口而出:“犯偷盗罪,三文以上,鞭五,五十文以上,鞭十五,一贯以上,囚一年……” “第九册……” 秦牧不断发问,石辅不断回答,整个御书房安静的就只有二人的声音,还有御书房宦官疯狂翻动律例书籍的声音。 “……” 秦牧足足毫无规则的挑了十三条律例,石辅连一个停顿都没有,全部对答如流。 而那些负责查阅的宦官,一个个头冒大汗,十分震惊,看向秦牧,似乎在说,陛下,一字不差! 第129章 三顾茅庐! 秦牧暗惊,厉害啊。 这比之前那帮刑部吃白乾饭的官员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再加上此人品行,简直是合適的不能再合適。 “很好。” “看来你这个进士还是很真才实学的。” “有没有想过,入朝为官,匡扶天下?”秦牧笑眯眯道。 石辅眸子微缩,而后果断摇头。 “草民本乃城南一布耕农夫,已经习惯了閒云野鹤。” 此话一出,眾人蹙眉。 “朕不信。”秦牧摇头。 “陛下为何不信?” “你的眼睛里写满了疾恶如仇,一身都有著对公平和正义的渴望,即便面对朕,你也不畏惧。” “你三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又是什么?” “朕不信你甘心做一个农夫?”秦牧的眼神直勾勾的,有著一种说不出的洞悉力。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石辅一颤,神色有著一丝动容,但沉默了许久,最终道:“陛下,草民真的不愿为官。” 说著,他將头埋在了地上,一副决绝样子。 秦牧顿时蹙眉。 “你是有什么顾虑么?” “回陛下,草民没有,草民只是不愿为官罢了。”石辅態度仍旧坚决。 秦牧仍旧不死心,这么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苗子。 “如果你是怕官场反覆,尔虞我诈的话,朕可以向你承诺,你只需要受命於朕,朕会保护你。” “而且朕打算让你来担任刑部尚书!” 从进士到尚书令,这可谓是坐火箭一样的升级了,一般人不得激动到跳脚,但石辅仅仅也只是犹豫了一下,而后咬牙:“陛下,恕罪。” 其决绝的態度,让人丝毫不怀疑,他寧愿被罚,也不为官。 霎时间,御书房陷入了寂静之中。 这时候,见势不对的阴太妃自告奋勇走了出来。 “石辅,你可还记得本宫?” 石辅楞了一下,好熟悉的声音,抬起头,一张黑脸茫然:“你……你是,阴太妃?!” 他震惊。 阴太妃端庄的笑了笑:“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没变。” “参见阴太妃,先前草民一时眼拙,竟是没有认出您来!”石辅面露尷尬和激动之色,居然没认出救命恩人,实在是阴太妃穿得太简单了,压根不像是一个太妃。 “无妨。” “今日找你来,不仅是陛下的意思,还有本宫的意思。” “你是个人才,而陛下又爱才如命,若你能为陛下做事,当是千里马与伯乐,多年以后,定成一番佳话啊。” “你若有什么难处,大可以说出来,如何?” 阴太妃说话大气温柔,丝毫没有架子,不仅夸了石辅,还帮秦牧表达了求贤若渴,爱才如命,可以说是教科书般的拉人了。 石辅顿时也陷入了尷尬和为难,毕竟是救命恩人开口。 “陛下,太妃,如此好意,石辅真的担待不起。” “可我真的不能入朝为官。” “若是別的事,石辅肝脑涂地,也定报答太妃恩情。” 此话一出,阴太妃微微蹙眉,欲要再说些什么,但秦牧却阻止了。 “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强求了,喜顺,怎么把人带来的,把人送出去吧。” 闻言,所有人都觉得可惜。 “是!”但喜顺也不得不照做。 “多谢陛下和太妃娘娘成全。”石辅歉意地看了一眼阴太妃。 等人一走,阴太妃忍不住道:“陛下,您……” “他刚才应该是心动了,之所以拒绝,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隱。”秦牧分析,眯眼目送远处白玉广场上的石辅。 “难言之隱?” “陛下是指?”上官婉走上前,也看出石辅是个人才。 秦牧挑眉:“他刚才说他有一个老母亲,这傢伙难道是想要尽孝?” “有这个可能!”阴太妃眼睛一亮。 “明日朕亲自去看看。”秦牧自顾自道,並未气馁,刘备为求诸葛亮尚且能三顾茅庐,他走一趟,又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眾人震惊。 石辅婉拒做官,陛下还要亲自登门?他们还以为秦牧已经不悦,不愿意再用石辅。 一时间,包括上官婉在內无不是佩服秦牧的胸怀和礼贤下士。 “对了,明天你也跟著吧,早一点。”秦牧回头看向阴太妃,看的出来,她是真想帮忙,带上他收服石辅可能更有把握一些。 阴太妃反应过来,施了一礼:“是,陛下。” …… 一夜无眠,秦牧早早起床,在喜顺的安排下换衣上朝,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开始扎根在这个时代。 等到下朝,阴太妃早已经等待在宫闈大道上的马车內,一见换上便服的秦牧过来,立刻便要下马车行礼。 但秦牧抢先一步登上马车。 “陛下。” “不用多礼了,坐下出发吧。”秦牧吐出两口浊气,使劲扇了扇。 阴太妃眼尖,立刻拿起一把精致的羽扇帮秦牧扇风。 秦牧愣了一下,平日这些事都是青鸟红娘在做,今天阴太妃突然做起来,莫名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 也是这时候,他才认真看了看阴太妃,今日她的著装依旧很简单大方,一身素青色的宫装,一头髮髻只是简单用银簪盘起,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其皮肤细腻雪白,时间並未留下多么明显的痕跡。 秦牧不由好奇:“你今年多少岁了?” 阴太妃也错愕了一下,没想到秦牧会问这个,道:“回陛下,我今年三十六。” “三十六??”秦牧拔高声音,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阴太妃尷尬,摸了摸脸:“陛下,怎,怎么了吗?” 秦牧苦笑,心想说是二十六,他都不会怀疑什么。 古代没有医美,她是怎么保持的? “没,没什么。” “朕就是好奇。” 阴太妃挤出一抹微笑:“好吧。” 说话间,马车已经行驶在宫闈大道上,很快便出了宫。 一个半小时后。 城南小巷,车马停靠。 “陛下,到了。” 秦牧跳下马车,熙熙攘攘的贩夫走卒,破旧密布青苔的台阶,都表明著这里不是什么富人待的地方。 阴太妃走下马车,风韵绝美的脸蛋呆滯,神色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出宫,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更没想到会是和秦牧一起。 第130章 祖坟冒青烟! 秦牧似乎看出她的思绪,道:“等那件事结束,你戴罪立功了,朕就给你自由,让你回去和家人团聚。” 阴太妃苦涩一笑:“陛下,我哪里还有什么家人,我在皇宫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 此话一出,秦牧察觉失言,她的家人大多都被西秦家先烈杀了吧。 他不好再说什么,迈步往前走,一直来到了一户斑驳破败的小院,说是小院,但其实就是两间平房加上一条狭窄的巷子组成,墙壁是用泥块和石头堆砌的,看起来很是简陋。 砰砰砰! “有人吗?”秦牧轻轻敲门。 院子里,无人回应,隔了很久才响起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又过了好一会,咯吱……房门终於被打开,里面是一个头髮白的老嫗,行动不便,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东西。 “你们是?”她显得有些害怕。 秦牧立刻退后一步,笑道:“老人家,我是拜访石辅的,不知道他在家吗?” 此话一出,老嫗彻底不安了。 “大官人,可,可是我儿子在外面惹什么事了?”说著,她颤颤巍巍的都快要哭了。 秦牧哭笑不得。 “不不!” “不是石进士惹事了,我们就是专程过来拜访而已。” 闻言,老嫗的心才算放下一些,缓缓將门拉开。 “大官人,我儿子他不在家里,若诸位不嫌弃小屋破烂,还请里面坐。” “好,多谢老人家。” “你们就在外面守著,不要叨扰街坊邻居的清净。”秦牧又回头交代,礼贤下士,没有丝毫的架子。 “是!”乔装禁军以及太监们齐齐称是。 秦牧就带了阴太妃和喜顺进入。 老嫗杵著拐杖,行动很不方便,而阴太妃完美充当著助攻的角色,堂堂太妃,竟是主动搀扶老人。 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係。 经过短暂交谈,老嫗是石辅的生母张氏,母子俩相依为命,住在这租来的破旧小屋,平日里石辅就靠著一亩地来饱腹,有时候石辅还会写一些东西卖钱养家。 几乎白天石辅都不在家里。 “大官人,这间就是我儿子的屋子,他出去干活了,您请坐。” 秦牧看了一眼院子,除了一些洗白的衣服,就剩下一些野菜,还有两条晾晒的咸鱼,这条件可谓是非常差了。 “老人家,我能进去看看吗?” “这个……可以。”老嫗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对秦牧的印象不错,对秦牧带来的人印象也不错。 但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身边的人是什么级別的存在。 推开门,石辅这位蒙尘明珠的房间引入眼帘,房间小的只能摆下一张床,一张椅子,就再也没有任何家具了。 至於其他的地方则堆满了各式书籍,手札文章,密密麻麻,多如牛毛,其中九成都是手抄版。 “呵呵,大官人,我这儿子平日里就喜欢看书,这些都是他跑到人家府上去干活,他也不收钱,就是借人家的书看,每一次带回来都会先抄录,然后再还给人家,久而久之,就堆成这个样子了。”谈及石辅,老嫗似乎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 秦牧和阴太妃下意识对视了一眼,似乎都为石辅这种好学感到敬佩。 “老人家,石进士还没有成婚吗?”秦牧好奇,心想面前这张床可睡不下两人。 闻言,老嫗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黯然,甚至红了眼眶。 “是我害了辅儿啊!” “老人家,您別哭,来,坐下说。”阴太妃语气温和,拿出了自己的精致手绢,帮老人家擦拭眼泪。 “多谢小娘子。”老嫗哽咽。 “实不相瞒,我们家太穷了,没有人家的女儿能看得上我们,老身以前托人做媒,给他说了一门亲事。” “但需要辅儿上门,这虽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毕竟人家也算是殷实人家,是个喜事。” “但辅儿就是不肯去。”老嫗遗憾道。 “是因为老夫人您么?”秦牧挑眉。 老嫗点头,神色哀伤:“对,辅儿当时说要带著我,那家的人不同意,没有这样的道理。” “辅儿就打死不愿意,说必须给我养老送终,担心我一个人活不下去。” “老身愧疚,本想一死了之,以免成为辅儿的拖累,但辅儿说我要是不活了,他也不活了,到地底下照顾我。” “老身……”说到这里,老嫗轻轻哭泣了起来。 闻言,秦牧触动,也基本確定,石辅是为什么要不做官了。 在古代做官,和二十一世纪可不同,有时候一走就是一两年,就算一直待在京城,往往也是游走於皇宫和官署,家里几乎照顾不到。 皇帝一个詔令,就得提前赶赴皇宫,哪怕家人生病,甚至离世。 而古代又没有手机,更没有便捷的交通方式,这就导致也许同一个屋檐下,但见面很难,正所谓忠孝不能两全,其实一开始就是说的这个。 “石进士孝顺,好学,我不及他。”秦牧安抚。 老嫗擦著眼泪,感慨道:“我家辅儿是个好男儿,可大官人,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他都四十有二了,还没有成婚,没有子嗣。” “这以后可怎么办啊,老身到了地下,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说到这,她又哭泣起来。 阴太妃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男人四十二还没有结婚,这在乾朝的確太离谱了,一般来说十六岁就大把大把的成了。 秦牧眼睛一亮,心生一计,顺势道。 “老夫人,不如我来给石进士保媒?” 此话一出,喜顺眼珠子都瞪大了,皇帝保媒!这石家祖坟是真冒青烟了。 只要陛下一句话,亲王的女儿都得老老实实过来。 “大官人,当真?”老嫗激动,站了起来。 “哈哈哈,当真,石辅毕竟是进士,乃是读书人,好找。”秦牧道。 “可,可我们家太穷了,辅儿又是个木头,旁人都笑他太黑,生的孩子也黑,只怕……”老嫗有些尷尬和害怕。 秦牧笑道:“这没事,不过得先给石进士找一个像样的差事,靠种地和写文章,养家確实太难了。” 听到这里,阴太妃朱唇微微上扬,秒懂秦牧的“曲线救国”。 第131章 得一良臣! 老嫗若有所思地点头:“大官人言之有理。” “那我明日就让辅儿想想去私塾找个教书的差事?您看?”她看出秦牧不是一般人,完全將秦牧当作了救世主和主心骨。 秦牧笑道:“老夫人,其实我这里就有一个体面又好的差事,先前给石进士提过,可他却不愿意接受。” 他故作一副可惜的表情。 老夫人闻言,眼睛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大官人,敢问是什么差事?” “入朝当大官。”秦牧咧嘴一笑。 “大官?” 听到这两个字,老夫人震惊,整双眼睛都圆了,当大官在民间无疑是家家户户做梦都想要达到的事。 “没错。”秦牧点头。 “他,他拒绝了?”老夫人急切,气得发抖。 “是啊,老夫人,石进士这个人的脾气你也知道,恐怕我说他是不会听的。”秦牧一个劲地惋惜著。 老夫人怒其不爭,哀其不兴,恨不得立刻把石辅的耳朵给拧下来,这可是当大官啊,不比上门入赘! 只要儿子能当上大官,她立刻去死都愿意! “大官人,您看,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保证他愿意来。” 秦牧闻言,笑道:“成!” “不过这种好事不是天天有的,最好今天就能有个结果,否则位置就让別人抢去了。” “好!” “好,老身这就去找这个不成器的傢伙回来!”看得出来老夫人是真急眼了。 一旁的阴太妃哭笑不得,心想石辅啊石辅,你只有自求多福了。 “誒,老夫人,你就別去了。” “让我的人去吧,这样能快一点。” “这……太麻烦大官人了。” “不麻烦,不麻烦,喜顺,还不快去?” “是!” “……” 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午后了,石辅才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浑身脏兮兮的,似乎在城外犁地。 “娘!” “娘!”石辅衝进来就大喊,因为家里出什么事了。 “你给我跪下!”老夫人气得不轻,也是想要稳住秦牧,怕秦牧不帮石辅了。 “娘,您这是……”石辅愣住,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老娘如此,下意识跪下。 而后他的目光看到一旁的秦牧还有阴太妃,顿时震惊,仿佛又明白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做官!”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老夫人发难,急火攻心,好在是阴太妃搀扶住了。 石辅脸色难看:“娘,我……他,他……” “他什么他,要不是大官人將此事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多少肉烧高香都烧不来的好事,你居然还敢拒绝大官人!” “我,我!!”老夫人气急,拿起棍子就打。 砰! 石辅默默承受,一张自带公正廉明的黑脸有些抱怨地看了一眼秦牧,明明说好算了,怎么跑他老娘这里来打小报告了。 秦牧则一副没看到的样子,只是心中觉得好笑。 “说!” “你去不去!” “若你不去为官,那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叫我娘!”老嫗发了狠。 “娘,你有所不知。” “他是……”石辅欲言又止。 “我不要听那么多,你就告诉为娘,你去不去当这个官!” “你已经四十二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你是怕照顾不到娘,娘寧可去死啊!”老夫人老泪纵横,自责不已。 石辅心如刀割,还是不肯鬆口。 见状,老夫人虽然年迈,但什么都懂,她很怕秦牧反悔,一咬牙。 “老身没有你这样不成器的儿子!”说著,她竟是丟了拐杖,往井口跳去。 见状,秦牧都嚇了一跳,没想到来真的。 “老夫人!”秦牧和阴太妃同时將人拉住。 “娘!” “娘!”石辅大喊。 “大官人,不要拦著我,老身活不下去了!”老夫人寻死觅活,一度把外面的禁军都给嚇进来了。 现场一片大乱。 石辅被逼无奈,只能抱著老夫人的脚,大喊:“娘,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求求你,不要啊!” 闻言,老夫人才渐渐安静下来。 “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娘,算数,算数!”石辅死死將人抓著,实在是没办法了,看著老娘为了自己操碎了心,他內心真的过意不去。 老夫人闻言,央求一般地看向秦牧。 秦牧笑著点了点头:“老夫人,放心吧,我说过的话也还算数。” 闻言,老夫人大喜,立刻就要跪下给秦牧磕头,但秦牧伸手阻止了。 而后看向一脸生无可恋的石辅,眼中毫不掩饰自己喜欢,品行,能力都是上佳,简直就是老天爷赐予的礼物,不枉费这段日子他否决了那么多的人选。 “石辅。”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不愿意为官,我也不想让你难做。” “这样吧,最近我让阴太妃为你物色一门亲事,这样你忙於朝务的时候,你的妻子好方便照顾你娘。” “这样也能圆了老夫人的一个心结,早点有个家,有个后人,你看如何?”秦牧道。 老夫人闻言大喜:“辅儿,你还等什么,还不给恩人磕头!” 石辅苦笑,他是万万没想到秦牧会来自己家,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看上自己什么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份情谊,知遇之恩他记下了,皇帝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不识好歹,那就真是吃了称砣心了。 “草民,多谢万岁爷!” 秦牧咧嘴一笑,终得一员良臣,不枉费跑这一趟。 “后天你来宫里述职。” “喜顺,你去安排一下,去查封的宅子里分一栋好点的给石大人,留几个人手帮石大人搬家,今天之內就要搞定。” “是!”喜顺满脸笑容,替秦牧感到高兴。 紧接著,秦牧离开了。 老夫人和石辅一直送到门口,神色中不免有著做梦一般的喜色和无尽的感激。 “辅儿,你遇到贵人了啊!” “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跟著贵人做事,切勿给贵人惹麻烦,要知道感恩,知不知道?”老夫人教诲。 石辅连连点头,穷酸但正义凛然的黑脸上也有著感激。 “娘,其实……他是皇帝!” “什么?”老夫人震惊,苍老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皇帝会搀扶自己? “……” 第132章 八月中,知南回! 两天后,石辅如约述职。 这一天的朝堂上爭论不休,吏部对於石辅的空降,多有鸡蛋挑骨头的意思。 秦牧本想开骂,保护石辅,但石辅没给他丟人,硬气无比,第一天上朝就懟了吏部尚书一句天下之事,在陛下! 而后靠著一系列过硬的学识和专业能力,硬生生说得满朝文武说不出话来。 自此,刑部算是彻底有人操持,並且秦牧给了石辅十足的权力,让他可以自由提拔刑部官员,名单交给秦牧审核一次就可。 而户部事务依旧由秦牧亲自操持,不过国库的钱袋子却是交给了上官婉保管。 时间飞逝,又是半月过去。 八月中旬的京城,依旧炎热,山外金黄一片,城內宫闕万千,江山多娇,让人不胜留恋。 这一日,裴知南总算回宫,车撵驶过中州大街,直入皇宫,秦牧早早亲自等待。 “哈哈哈!” “爱妃,朕终於等到你了。”秦牧大笑,满脸笑容,这些日子可把他想死了。 “臣妾参见陛下。”裴知南也是笑容甜美,施了一礼,若不是宫闈两侧这么多人在,她都想飞奔入怀了。 “爱妃平身。” “怎么样,这一趟玩的可好?”秦牧拉著人就往后宫走。 “陛下,好!” “叔叔伯伯们都很感激陛下的恩赐,说是让臣妾转达对陛下的感激。”裴知南笑道,忍不住想要说什么。 秦牧却示意先不要在这说。 裴知南立刻反应过来,吐了吐小香舌。 回到飞仙宫,她才拿出仍有余温的信件。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陛下,这是褚营尉让臣妾转交给您的,他怕被人发现,所以没有跟著入京,而是直接回了鸡冠山军营。” 秦牧接过,撕开一看,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而后直接將信件烧毁。 “好!” “乾的漂亮!” “此事,爱妃和裴家都是大功一件!”他高兴无比,此行目的算是圆满达成,马弓营成功徵募扩充至一万两千人! 这代表著他的嫡系军队力量再次增强,虽然不多,但至少是嫡系,信得过。 “陛下,臣妾不敢,臣妾什么事都没有做,只是陛下安排得当罢了。” “誒,爱妃,此话差矣,你舟车劳顿给朕打掩护,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必须赏!”秦牧豪爽道。 “啊,陛下,真的不用……”裴知南哭笑不得,怎么推脱都推脱不掉。 下一秒。 秦牧將人拦腰抱起,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裴知南猛地反应过来,刚才说的赏赐该不会是? 她的脸蛋唰地一红,人比娇。 “陛下,別!” “臣妾赶路,还没有沐浴,不乾净。”她咬唇娇羞。 “有吗?这么香,这么白。”秦牧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这段日子他可是没近女色。 “恩!” “陛下,你……” “別这样……” “唔……” 隨著帘子的滑落,一件件衣物逐渐被扔了出来,裴知南那叫一个羞耻,回来连水都没有喝一口,直奔龙床了。 很快,她一双粉白的玉足搭在了秦牧的肩膀上。 一番云雨之后,裴知南已经折腾得沉沉睡下,秦牧却怎么都睡不著,一是因为成功偷天换日,徵募新兵。 二是因为褚山河在密信中提到,现在人是有了,但輜重兵器战马,却是匱乏,马弓营根本就拿不出来。 军队要形成战斗力,輜重是肯定少不了的。 而要輜重战马,这必须要通过兵部和工部,但这两个部门都由李密牢牢掌握,要怎么调呢?总之肯定是不能暴露马弓营的。 带著这个心事,秦牧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 次日清晨,金鑾大殿。 “陛下!” “臣近日翻阅刑部歷往卷宗,发现冤假错案共计五百三十六起,其中牵连甚广,微臣请旨,重查旧案!”石辅朗声,鏗鏘有力的声音响彻大殿,漆黑的脸透著一种公正廉明的严厉感。 此话一出,朝廷议论纷纷。 许多人冲石辅投来了不爽的眼神,重查旧案,不知道还要牵扯出多少人来。 “我反对!”工部尚书李克第一个站了出来。 “已经打成铁案的案子,现在又要重审,这不是告诉天下人朝廷出错了,陛下出错了吗?” “皇室的脸面放在哪里,陛下的脸面又放在哪里?” “没错。” “没错。” “此言差矣!”石辅强硬,直接理论起来。 坐在龙椅上的秦牧看著石辅这个刑部尚书,不由满意,他的公正严厉,不畏强权,放在刑部这个位置上,简直是太完美了。 而看向李克的时候,眼底一抹寒意掠过,怕被查是真的,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见下面吵的越老越凶,两帮人涇渭分明,他站了起来,霎时间,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自从李密抱恙在家不知道搞什么,许久没来上朝,整个李密党都收敛了许多。 “重审旧案,势在必行!” 短短八个字,直接给此事定了。 “陛下圣明!”石辅等人拱手大喊。 反观李克那边,一个个脸色极为难看。 一个御史台,一个刑部,一个负责监察,一个负责抓人审判,两个部门让他们极为难受,偏偏腐蚀不了。 唐敬和石辅是一个比一个脾气臭,送点礼都要让弹劾。 但秦牧发话,他们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说什么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除非摄政王出山! “李爱卿,你站前面来。”秦牧突然点明。 群臣一愣,李克这老狐狸莫名背后一寒,心想自己也没唱反调啊! “陛下……” “让你过来就过来。”秦牧淡淡道。 李克只好硬著头皮走到最前面。 “朕许久没过问工部了,有人说你们工部倒行逆施,各库空虚,有没有这事?”秦牧道。 此话一出,全场譁然。 有这事? 唐敬,石辅等人皆茫然,这事他们都没有听说过。 李克唰的一下抬头,神色激动。 “污衊!” “陛下,这是污衊啊!!” “工部一切正常,各库充盈,何来倒行逆施一说?” “这就是泼脏水,陛下明察啊!” 李克气得要吐血了,狠狠地看了一眼唐敬,以为是唐敬告的。 但唐敬也是一脸懵,他並未检举什么啊。 第133章 朝堂斗爭,临危不乱! “噢,原来如此,朕就知道李大人办事效率极高,一向稳扎稳打,不似以前户部之流,弄空了国库。”秦牧话锋一转,竟夸奖了一句。 李克松一口大气,而后突然觉得不对劲,陛下怎么会夸自己? 当他抬头,看到秦牧嘴角的笑容时,彻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诸位,想必大家都听说过一个月前袁青兵变谋反的事情,现在虽然该查的都查了,该杀的都杀了。” “但这充分暴露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皇宫的戍卫远远不够!” “朕决定,扩充禁军!” 马弓营是暗地里的,不能暴露,但禁军是明面上的,趁著这个机会扩充也是合情合理,然后再调輜重战马,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李密党虽心有不愿,但也找不出理由反对。 “敢问陛下,想要扩充多少?” 秦牧想了想:“不多,加上原本的八千人马,再征个一万二千名吧。” 此话一出,倒吸冷气的声音不断,这一下子就扩充了一倍不止。 “陛下,这是不是太多了?” “对於国家財政是个负担啊,依微臣看,不如调北大营的军队进驻京城,协助禁军?”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兵部尚书杨燾突然跳了出来。 秦牧闻言冷笑,六部尚书里面最有实力的就是这个老狗杨燾,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是李密的左膀右臂,管理著天下兵马,几乎是李密党的二號人物。 被拿掉的董太书等人都要往后排。 而北大营和南大营皆由李密党成员带领,让他们进来保护京城,那不等同於引狼入室?还可以让禁军不能扩充,好计策啊! 面对如此奸计,秦牧丝毫不乱。 “杨爱卿的提议不错,那就將北大营划进禁军吧,由郑功统一指挥。”秦牧也装傻充愣道。 此话一出,杨燾嘴角狠狠一抽,反被將军。 北大营五万大军,直接划入禁军? “陛下,不妥,北大营人太多了,进入京城难以管理,还会扰民,而且万一出个什么事,影响太大了。” “没错,这不妥。” 许多人附和,根本不可能將北大营拱手让出。 他们很清楚,一旦摄政王不占优势了,他们全部都得死。 秦牧当然也没想过一句话就能得到北大营的兵权,所以故意以退为进:“既然不妥,那就算了。” “还是扩充禁军吧。” 杨燾等人蹙眉,还要阻止。 秦牧神態直接冷了下来:“怎么,兵变的血还未乾,教训犹在,你们想朕早点死吗?” 君临天下的压迫力瞬间蔓延到了这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杨燾,李克,还有大量官员一凛,不敢再说。 “陛下,不敢。” “那这件事就这么拍定了,吏部,兵部朕还有其他事要你们去做,就不要插手进来了。” “郑功,此事你全权负责!”秦牧不给群臣反对机会。 “是!!”郑功大喜,抱拳领命。 他虽为禁军大將,但处处受制,兵部没少排挤打压,导致禁军一直势微,而今总算是翻身了。 杨燾和吏部尚书章鸿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感到了秦牧的少年老成,不由忌惮。 紧接著,秦牧再次將目光看向工部李克的身上。 “既然是扩充军队,那自然就少不了兵器輜重,这些物资一直是由工部看守,李克,三天之內,给朕配齐,移交禁军。” 此话一出,李克一震,绕了这么大圈子,原来坑在这里! 他顿时有些难办,看向杨燾等人。 杨燾不动声色地对其摇了摇头。 李克立刻跪地,高呼:“陛下!” “怎么了?”秦牧眯眼,已经有些不爽,玩自己? “额……这个,回陛下的话,輜重这一块,工部已无存货啊。” 秦牧大怒。 “你刚才不是说各库充盈吗?” 声音如炸雷,嚇得李克一颤,而后哭惨道:“陛下,各库充盈是充盈的,但臣说的是各式农具,工具,以及石瓦砖矿。” “可,可这个輜重確实没有啊!” “工部都有备案的,还请陛下可以明察!” 秦牧咬牙,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 他小看了李密党的无耻程度。 “一件都没有?”他咬牙切齿。 李克挤出笑容:“陛下,有,有各式兵器共计三百多,还有盾牌二百,登云梯十二……” 他不断报著数,秦牧的脸不断地加剧沉冷。 “够了!!”他怒喝一声。 群臣跪下。 “陛下,微臣说的都是实话啊,近两年北方异族人霸占了天山山脉,导致朝廷铁矿匱乏,各处军队也需要军械调度,所剩的確无几啊!” “仅剩的一些存货,年前都用来打造农具,发展农耕,与民安息了!” “而战马更是不归工部管,中原三大马场,无一处受朝廷管制。” “请陛下明察啊!”李克哀声。 见状,杨燾等人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有兵无器,那叫军队么?根本没有战斗力,不足为虑,让陛下去征吧,征十万都没有关係。 秦牧怒极反笑。 “好,很好!” “李爱卿,你做得很好!” “来人!” “陛下,不要!”李克惶恐。 杨燾,章鸿等人眉头一拧,以为秦牧衝动,要大开杀戒,正中他们下怀。 但下一秒,秦牧却只是道。 “立刻去工部,將所有能用的輜重装备有多少拿多少过来!” “是!”禁军立刻有人领命。 此话一出,杨燾等人暗道一声可惜。 李克只觉得脸火辣辣的,极度尷尬,一句话就嚇得自己求饶了。 紧接著,秦牧冷冷扫向李克:“即日起,以装备禁军优先!” “如果让朕知道有一把弓箭,一张盾牌送到了其他军营之中,那就別怪朕没提前说了!” “哼,下朝!” 他龙袍一舞,直接离开。 “是!” “我等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下朝之后,秦牧一肚子的火,他知道李克是故意的,但却暂时拿他没办法,拿下他也拿不到輜重兵器,反而会落人口实。 “老匹夫!” “这个老匹夫!” “千万別让老子抓住把柄,否则一次性就让你回炉重造!”他一路上都在破口大骂,隨行人员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第134章 每个男人都有的衝动! 回到御书房,还能传出秦牧打砸的声音,谁都不敢靠近触霉头。 “陛下这是怎么了?”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阴太妃。”喜顺诧异,连忙行礼,他在內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阴太妃的曾经,但因为她的坦白,戴罪立功,加上招揽石辅的事,秦牧对她的態度转变不小,所以皇宫上下对阴太妃亦很尊敬。 “回阴太妃,陛下今日早朝时和大臣们有一些矛盾,所以……”喜顺尷尬,也不好说太多。 阴太妃何许人也,在深宫这么多年,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她没有害怕,反倒是主动往里面走。 “太妃娘娘,別,陛下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您进去……” “没事,本宫有事要稟报陛下。”阴太妃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喜顺闻言,也不好再阻拦。 此刻的御书房,一片狼藉。 调集輜重遇阻,那无论是禁军还是马弓营那边都得陷入停摆,真出了事,不可能让將士们用拳头作战吧? 此刻的他是又怒,又一阵难办。 这时候,阴太妃的声音响起。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回过头来,紧锁的眉头有些许舒展:“你怎么来了?” 阴太妃声音温柔,成熟道:“回陛下,本宫是为石辅一事而来。” 秦牧这才想起当初让阴太妃负责给石辅张罗成婚的事。 “起来吧。” “是!” 阴太妃起来,弯腰顺手將秦牧扔下来的龙袍给捡了起来,將女人的体贴展现的淋漓尽致。 仅仅就这一个动作,让秦牧不由好感倍增。 “陛下,您看看这些,一共有十二名待字闺中的女子。” “我已经见到真人,进行过筛选,这十二个品行很好,料想可以帮石大人照顾母亲,其容貌也属上佳,最难得可贵的是她们都来自民间,背景乾净。” “这些女子要比书香门第家的小姐要更加的安全,至少不会给石大人添什么麻烦,更不会有母族势力拉拢。” 此话一出,秦牧眼睛一亮,再次高看阴太妃一眼。 她做事真的考虑得太周到了,完美切中关键点。 “很好!” 秦牧隨意翻动了一下,打趣道:“这些是不是太年轻了,那黑脸判官都四十二了。” 黑脸判官是最近朝廷给石辅起的绰號,很贴切,短短不到一个月,京城就有多位触犯律法的权贵被他拿下了。 噗…… 阴太妃忍俊不禁:“陛下,石大人毕竟是刑部尚书,官从三品,这很正常啊。” “也是。” “行吧,那就这个。”秦牧挑了一个面善的。 “你来牵线,朕到时候让喜顺擬一道圣旨便是。” “是,陛下。”阴太妃快速收起画卷,但一个不慎,掉落了两张,她弯腰去捡。 这一弯,將丰腴身子的弧度全部展现了出来,那丰臀玉腿s线,极为吸睛,而且纯天然! 秦牧深吸了一口猛气,他没有褻瀆对方的意思,实在是本能行为。 阴太妃起身,察觉到秦牧的眼神,双眸闪过了一丝尷尬和慌乱,但瞬间恢復镇定。 低眉垂眼:“陛下,那如果没有事,我先告退。” 秦牧莫名的竟有一丝不想放人走的衝动,这是每一个男人都会有的心理,一个成熟风韵,又懂得体贴人,还能替男人做好一些琐碎事情的女人,不吵又不闹,懂事温柔,这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存在么? 但只不过一瞬间,秦牧便恢復清醒,这特娘的可是太妃! 这要是碰了,唐敬这些人估计都要骂骂咧咧的。 “好。” “退下吧。” “这段日子你做的不错,你可以自由出入静心苑了。” 闻言,阴太妃露出笑容,如释重负,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有愧秦牧,想要补偿什么。 “多谢陛下隆恩。” “陛下能给本宫一次机会,本宫一定重新做人,若陛下有什么需要,可通知过来,本宫一定全力以赴。” “睡觉成吗?”秦牧鬼使神差地嘀咕了一句,声音很小。 “陛下,您说什么?”阴太妃长长的睫毛煽动,没太听清楚。 “没,没什么,你走吧。”秦牧打哈哈,实则嚇了一身冷汗,臥槽,这嘴怎么不受控制。 “噢……好,陛下,本宫告退。”阴太妃退后三步,这才缓缓离开,其背影成熟动人,端庄高贵,不需要外物来衬托。 秦牧欣赏的目送,而后摇摇头,停止了心中那不成熟的想法。 而后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军队的事等不得,朕得儘快想办法解决輜重战马的问题才行。” “工部,兵部是靠不住了。” “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秦牧最终將目光放到了民间。 輜重战马在古代虽然都是稀缺物品,但不代表没有,特別是中原和西域,南詔等多地有著互市,许多域外商人也会倒卖这些东西。 如果运气好,不是不能解决。 有了想法,他立刻实施,將裴北音召入了皇宫。 二人就在皇宫的宫墙上漫步,吹著风,欣赏著偌大的京城的绝顶画面,一个龙袍英武,一个御姐冷艷,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陛下,您的意思是想要启航商会代购?” 秦牧笑道:“你还知道代购?” “这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裴北音莞尔一笑,风吹鬢髮,美如天仙。 “你笑起来好看,应该多笑笑,不该隨时严肃著个脸,小心长皱纹,你都还没成婚。”秦牧打趣。 裴北音愣了一下,在和秦牧对视的瞬间,眼神微微闪躲。 而后转移话题:“陛下,我还真认识一些域外商人。” 秦牧闻言一惊,双眼冒光:“当真?” 裴北音连连点头,很是认真:“輜重我不確定,但战马倒卖的很多,战马在中原稀缺,但对於游牧民族来说,多如牛毛。” “只是我担心陛下要的太多,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供上。” 秦牧咧嘴一笑,瞬间有了希望:“积少成多嘛,有总比没有的好。” “这批东西对朕非常重要,你近期想办法帮朕联繫一些这些域外商人。” 第135章 你提醒朕了! 裴北音作为秦牧在商业上的代理人,自然知道很多,裴知南回青云郡的事她也知道內幕,所以毫不犹豫点头。 “好,陛下放心,这件事我会儘快去办。” “若有情况,第一时间稟报陛下。” 秦牧哈哈大笑:“好!” “朕真是幸运啊,身边的女人个顶个地能干,都是贤內助。” 此话一出,裴北音的御姐脸瞬间愣住,贤……內助? 秦牧立刻反应过来,谁管自己大姨子喊贤內助的,怕不是想大小通吃:“呸!” “朕嘴瓢了,朕的意思是都是左膀右臂,咳咳!” 裴北音微微尷尬,挤出一个笑容:“多谢陛下夸讚。” “对了,商会的酒水生意如何?”秦牧转移话题道。 裴北音闻言美眸中立刻有了一抹光色:“陛下,超乎想像的好!” “论收益至少是香皂的三倍,蒸馏酒一出,几乎已经垄断了整个京城的生意,所有的酒楼客栈都在抢购咱们的酒。” 秦牧咧嘴一笑:“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价格方面就不要再涨了,咱们走量。另外最好是將所有的货拋出去,咱们只负责主要的生產,和那些酒楼客栈签订长期契约,这样一来,全天下的客栈和酒楼就都成了帮咱们销售的渠道。” “一来咱们可以省下人力物力,二来也可以间接性地带动各地的经济。” “这些老板有了钱,朕明天徵税的时候才能有钱。” 裴北音激动,美眸射出莹亮的光线,此话和她不谋而合啊! 这一刻,她甚至有种知己的感觉! “陛下,实不相瞒,我正有此意,如果商品只在京城卖,那太短浅了,但要拓展到整个中原,这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不如將货卖给各地的那些老板们,让他们帮咱们挣钱。” “嘿嘿,聪明,不过,配方你要保管好了,酒水的利益太大,比香皂还恐怖,到时候可能会有人鋌而走险,来窃取机密。”秦牧严肃,毕竟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超级保险门,更没有摄像头。 “陛下放心,蒸馏酒的工艺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各个环节是拆分过的,而且都是由我裴家的嫡系在操作。”裴北音道。 “很好,你办事,朕放心。”秦牧负手漫步。 “对了,陛下。” “我斗胆想要找陛下借一样东西。”裴北音忽然想起什么。 “借什么?不会是借朕的钱袋子吧?”秦牧故作一副抠门模样。 噗…… 裴北音被逗笑了,冷眼御姐一笑,那恰似万绽放,倾国倾城,沉鱼落雁。 “陛下,我是想要找您借一块地,办一个全中原最大的酒厂!” 此话一出,秦牧脑中的某一根神经被突然牵动,神色一惊。 “臥槽!” “你提醒到朕了啊!” “朕怎么没有想到!”他激动,双手摁住了裴北音玉肩。 裴北音嚇了一跳,见秦牧如此反应,茫然道:“陛下,您也想办酒厂?” “不不不!” “不是酒厂!” “是兵工厂!”秦牧脱口而出。 裴北音震惊,瞪大眼睛:“兵工厂?” “也不算是兵工厂吧,准確来说表面上是酒厂,但如果乾朝有外敌入侵,或是內乱纷爭,战爭一旦开启,酒厂就立刻摇身一变,变成兵工厂流水线,源源不断地製作战爭物资!” “后世都是这样未雨绸繆的。” “朕差点忘记了,还好你提醒朕了!” “工部被李密左右,这个工厂很有必要!”他自言自语。 裴北音美眸茫然,什么后世?什么流水线? 她有种在听天书的感觉,但聪明的她听出了核心意思,那就是要一厂二用,且掩人耳目。 “你要那块地?”秦牧精神奕奕。 裴北音回过神,犹豫道:“陛下,我真开口了,你不会怪罪我吧?” “朕怎么可能怪罪你,说吧!” “这个……西郊马场。”裴北音有些试探道,因为那是皇室狩猎的地方,敢提这种要求,她也是內心挣扎了很久。 “陛下,如果不可以就算了。” “我只是觉得西郊那边远离百姓,很是安静,再加上西郊有著大量乾净的水源,以及平坦的地势,十分適合建立酒场和运输。”她解释道,但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就那里,朕批了。”秦牧脱口而出。 裴北音惊诧:“陛下,这……当真?” “那可是皇室狩猎场!” “狩猎场又怎么了,只要有利於大局,御书房朕都敢拆了。”秦牧一副滚刀肉的样子,直接又给裴北音这不苟言笑的御姐给逗笑了。 “好了,就这么定了,朕明天就让人推进此事,不过那边的野兽居多,需要一点时间清理。” “朕会提前准备好图纸,你找人按朕的图纸去建!”秦牧一瞬间脑子里面就有了主意,后世这样类似的兵工厂流水线,他见过不下三次。 “好。”裴北音点头,还要说什么,突然。 “我等参见贵妃娘娘!”宫墙上的禁军纷纷行礼,声音巨大。 “姐姐!”裴知南的声音也隨即传来,一身华贵宫装出现,满脸笑容,跑到一半的时候愣住了。 此刻,秦牧的一只手还放在裴北音的肩膀上,在礼法森严的古代,看起来多少有些…… 二人猛的反应过来,嚇得迅速拉开距离。 这一刻,裴北音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敢看裴知南,心想妹妹会不会误会什么?一想到这里,她就有些不安。 “咳咳,那啥,知南,你怎么来了?”秦牧打破僵局。 裴知南露出笑容:“陛下,臣妾听喜顺总管说姐姐来了,所以就赶过来了。” “噢,原来如此。” “刚才有只蜜蜂,朕帮北音拍了拍。”秦牧解释道。 听到这话,裴北音更是无地自容,心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裴知南甜美一笑,压根就没有多想。 “夏季蜜蜂很多的,陛下,姐姐,要不然咱们回飞仙宫?” 秦牧道:“算了,朕就不打扰你们姐妹聊私密了,朕还有其他要事要做。” “你们聊。” “这……好吧。” 第136章 点鸳鸯谱! 秦牧离开后,直赴御书房,准备先將图纸画出来,可他前脚刚一进,喜顺就来稟报。 “陛下,刑部尚书石大人求见。” “恩?” “他来了?”秦牧诧异,毕竟早朝刚见过,难道是刑部冤假错案的事? “请进来。” “是!” 很快,石辅进来,皮肤黝黑的他,额头还有月牙般的印记,再加上一身緋红官府,看起来愈发有了“包青天”的感觉。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出什么事了?”秦牧开门见山。 石辅脸上露出一抹侷促的笑。 “陛下,这个……这个……” “你大爷的,不要吞吞吐吐的。”秦牧没好气。 石辅尷尬一笑:“陛下,微臣前来是为了私事。” “私事?” 秦牧想到什么,瞬间露出一个曖昧的笑容:“怎么?等不及要入洞房?” “不不不!” 石辅尷尬,说到底也是一个书呆子,脸居然红了。 “刚才太妃娘娘派人通知到府上,说是给微臣指了一门婚事,但,但这好像不妥啊!” “那女子是朕挑的,怎么不妥?”秦牧蹙眉。 “这……那姑娘才十八岁,微臣,微臣都四十二了,这不是让人笑话吗?”石辅吞吞吐吐,终於说出了顾虑。 “陛下,微臣斗胆请陛下另指一人,三十岁左右的就好。”他弯腰拱手,十分认真, 秦牧无语,这世上还有不喜欢小姑娘的? “三十岁的那叫人妻,你堂堂刑部尚书,传出去不是更让人笑话?” 石辅尷尬:“陛下,只要不是强抢民妇,符合国法,那微臣就没什么怕的。” “只是微臣年纪这么大了,那姑娘那么小,只怕耽搁了对方,而且街坊邻居要笑话微臣,这……还是请陛下帮微臣另选吧?” 他带著一丝央求,脸是又红又黑。 秦牧无语,心想对方家里要是知道婚事黄了,那不得哭瞎了眼睛。 “行了,那姑娘不错,品行端正,长得也不赖,背景也很乾净,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就她了。”秦牧当然不可能给石辅指一个三十岁死了男人的女人。 “陛下,这……” “微臣求您了!”石辅死活不答应,怕被人看笑话。 秦牧一头的黑线,这傢伙脸皮也太薄了,估计年轻时候也一直是个书呆子,搞不好还是个处男! “这样吧。” “朕把人叫来问一问,没准人家愿意跟你呢?” 石辅犹豫。 秦牧又道:“你在乎的不外乎就是別人对你的笑议,可那又怎样?” “如果你这点都忍不了,將来办案上面对更多的流言蜚语,你如何能扛得住?” “嘴长在別人身上,但脚是你自己的。” 此话一出,石辅一凛,像是被醍醐灌顶一般。 羞愧道:“陛下所言极是,是微臣糊涂。” 秦牧见其听劝,看向一旁的喜顺:“你去,把太妃请过来。” “另外,让太妃把那个,叫什么来著,对,杜鹃,叫过来。” “陛下,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要不……”石辅在官场上有多么的杀伐果断,公正严厉,在私事上就显得多么的优柔寡断。 “没有要不,坐著等就行。”秦牧拍板。 “……” 数个时辰后,黄昏的金辉洒满了御书房。 秦牧刚把图纸画好,门外就响起了阴太妃的脚步声。 “本宫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逆光而来,脸颊的肌肤被金辉照的晶莹剔透,秦牧看呆了一瞬。 “平身吧。” “对了,那个叫杜鹃的姑娘呢?” “回陛下,在这。”阴太妃笑眯眯的转过,只见一名身穿绿色长裙的少女,怯生生的,甚至紧张害怕到颤抖,第一次来皇宫,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天子! “民女叩见陛下。” 秦牧上下打量一眼,长相虽然谈不上美丽脱俗,但也算是五官標致了,而且面善,耐看,最重要的是年轻,乾净。 这要放在二十一世纪,十八岁都很难找到完璧之身了。 他看了石辅一眼,这廝居然埋著头,不敢看人。 秦牧无语,心想这要不是他做主指婚,这老货得打一辈子光棍。 “咳咳。” “杜鹃是吧?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民女今年虚岁十八。” “可有婚嫁?” “回陛下,未曾。”杜鹃一五一十的回道,声音怯怯的,但谈吐应该是读过书的,一看就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刁妇。 紧接著,秦牧又问了许多问题,最终点了点头。 “你抬起头来,看看他,此人是刑部尚书,朕的得力干將,你愿不愿意嫁给他做夫人?” 此话一出,阴太妃惊诧,这么直接? 石辅那叫一个手足无措。 杜鹃的脸蛋也一下子就红了。 沉默了许久。 “不说话就是不愿意了?”秦牧挑眉。 杜鹃面红耳赤:“不,陛下,民女不是这个意思。” “终身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民女愿听陛下的。” 秦牧摇头:“那不行,你得说愿不愿意。” 杜鹃那叫一个难以启齿。 好在是一旁的阴太妃一直用眼神示以鼓励,杜鹃挣扎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而后將头埋了下去,不好意思见人。 秦牧咧嘴一笑,又看向石辅。 “老货,到你了。” “人家愿意,你愿不愿意?” 石辅偷看了一眼杜鹃,杜鹃也偷看了一眼石辅,视线接触,这一刻,两个相差二十四岁的人命运就此转动。 石辅不好意思的拱手:“回陛下,微臣听您做主。” “很好。” “喜顺,立刻替朕擬旨,赐婚石辅,杜鹃,赐良田一百,金银细软若干。” “三天之內完婚!”秦牧大手一挥,有一种当月老点鸳鸯谱的成就感,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就不用耽搁了。 “是!”喜顺笑眯眯的。 石辅,杜鹃虽不好意思,但皆同时谢恩,打心眼里感激,毕竟天子赐婚,这可是莫大的荣誉。 等送走二人,秦牧笑道:“这当媒人也没什么难的嘛。” “看,这不就促成一对。” 阴太妃哭笑不得,心想天子开了金口,那肯定能成啊,而后她认真欠身。 第137章 太妃微醺,好烈的酒! “恭喜陛下,石大人的后顾之忧解决了,那刑部的后顾之忧就解决了,您的后顾之忧也就解决了。” “哈哈哈,还是你会说话。” “朕今天高兴,走,陪朕喝两杯!”秦牧大笑。 阴太妃能感觉到秦牧的高兴,所以也没有扫兴:“是,陛下。” 很快,喜顺便命人在御书房的后殿摆上了一桌酒席,人未至,一股浓郁的酒香便縈绕了半个宫殿。 阴太妃诧异:“陛下,这就是最近沸沸扬扬的蒸馏酒吗?” “好香啊。” “哈哈,没错,今日太妃有口福了,这酒从宫外送来,还没人喝过。” “坐下吧。”秦牧笑道,总觉得和阴太妃在一起有一种舒服感,至於之前的种种不好,也在阴太妃的坦诚和戴罪立功之后,烟消云散。 “谢陛下。”阴太妃入座。 “来,朕先敬你一杯。” 阴太妃受宠若惊:“陛下,不敢,本宫敬陛下。” 说著,她双手端起酒杯,丝毫没有任何倨傲,將姿態放得很低很低。 秦牧暗自点头,如果对方仅仅因为替自己办成了一些事情就开始忘了身份,那他定然不会喜欢。 一杯酒下肚,果不其然。 “咳咳咳!”阴太妃迅速被呛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剧烈咳嗽,面红耳赤。 “哈哈哈。” “忘记跟太妃说了,这酒极烈,喝的时候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来。”秦牧笑著,自己却是喝了一整杯,嘴巴发出了嘶的一声。 心想总算是喝到正常的酒了,古代的酒实在喝著没意思。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阴太妃脸若娇,红艷无比,震惊道:“陛下,此酒也太烈了,像是刀子划开了咽喉一般,本宫只觉得腹部一阵滚烫。” 秦牧道:“对了,这就是蒸馏酒的奇妙之处,若不贪杯,可以养生,还可以御寒。” “以前那些喝酒千杯不倒的傢伙,这个最多喝一两斤,就得天旋地转了。” 阴太妃抿了抿嘴唇,看著蒸馏酒,真正有一种见到新天地的感觉,美眸不断涌动光泽:“酿造这种酒的人真是天才。” “仅凭这个,恐怕裴家就要从东西南北四大超级富商之中脱颖而出了。” “对於陛下来说,这是一件大好事。” 秦牧咧嘴一笑,心想那个天才不就是朕么? 他没有声张,而是吃了一颗生米,慵懒发问:“太妃,怎么说?” 阴太妃欲言又止。 秦牧补充:“隨便说,朕赦你无罪。” 阴太妃试探道:“陛下,那我真的说了?” “说,怎么磨磨唧唧的。”秦牧很想听听她的看法,这也是喝酒的目的,这个女人歷经两朝,成熟无比,或许能给到一起启发。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陛下,歷朝歷代重农抑商,以商人为下九流所不耻,但却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无论国家还是百姓,都是需要钱的。” “朝廷的税务已经提前收到了明年,部分富饶地区甚至收到了五年后,国库没钱,陛下还如何治理国家?” “商人持续被打压,那谁来僱佣百姓,百姓一旦没了生计……” 她没有说下去,而是点到为止。 “所以本宫拙见,陛下的下面能有一个如此富商,是一个百利无一害的事。” “若有冒犯,还请陛下恕罪。” 秦牧脱口而出:“说的好!” “你无罪,还有功!”他掷地有声,眼睛满是欣赏,甚至有一种知己感。 “满朝文武虽然不说,但朕知道,他们对裴贵妃的商人家庭出身抱有轻视,对朕庇护裴家多有微言,只有你,你敢支持朕!” 闻言,阴太妃莞尔一笑:“多谢陛下褒奖。” “来,再喝一杯。”秦牧端起酒杯。 “是。”阴太妃袖口掩面,轻仰细吞,脖颈修长雪白,吞咽自带一种性张力。 “嘶!!” 秦牧猛吸一口冷气,这蒸馏酒就是好喝啊,他已经很久没喝到这样的酒了。 “陛下,您,您又干了?”阴太妃吃惊,她很少喝酒,但酒量极好,都不敢像秦牧这么海饮。 一旁的喜顺也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可不敢喝多了。” “上官夫子交代过奴才,不能让您多喝。” 秦牧摆摆手,神清气爽:“没事。” “那太妃,你可否说说当今天下各州府有谁是可以信任之人,谁是需要警惕之人?” 此话一出,阴太妃一惊,立刻跪下。 “陛下,本宫不敢妄议朝政!” “这不算,而且朕允许你说。” “你歷经两个朝代,出身本就是元金皇室,想必知道的比朕多,也比朕更懂得判別是非。”秦牧爽快道。 阴太妃苦笑,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吗? 但看著秦牧无比认真的样子,她知道拒绝不了,於是想了想,立刻道。 “陛下,那本宫就斗胆开口了。” “好!” “本宫以为,亲李密者,不可用。” 听到这里,秦牧失望,这话说的像打太极,压根没去说重点,天下谁都知道自己不能用李密亲近的人。 但紧接著,阴太妃仿佛知道秦牧在想什么,极会察言观色,又道。 “不过李密党羽,也並未没有敌人。” “有些人,值得陛下拉拢,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此话一出,秦牧眼睛不露痕跡的闪过一丝光色,好一个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就知道跟阴太妃聊,肯定有所收穫。 他示意继续说。 阴太妃檀口轻启。 “陛下监国之时,尚未登基,先帝已无力朝政,趁这个空虚期,李密为强大自己势力,曾利用手中职权,並且诱导陛下下令,垄断了河运权,这直接导致了中原从北到南,整条渭水上千里的所有码头损失惨重,无数工人失去工作,无数靠河发家致富的水商,家族被迫退场。” “这一批人不乏一些名流之士,他们恨透了李密,只不过不敢说而已。” “还有景泰一年,著名的白衣案中,李密为提拔自己人,曾……” 秦牧听得聚精会神,这些事若不是阴太妃说,他竟不知道! “……” 第138章 醉酒乱性!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二人从前朝谈到今天,聊到了许多人,秦牧收益颇多,甚至很多是身体原主人都不知道的。 酒过三巡,近六十度的蒸馏酒一杯又一杯,秦牧也有些醉醺醺的了。 阴太妃喝得较少,只是脸颊有些微醺和红润,倒是没醉。 眼看结束了,秦牧却说什么也要亲自送阴太妃回静心苑,这把眾人弄得哭笑不得,连连劝阻,但架不住秦牧喝了酒,非要送。 阴太妃也只能同意。 此刻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太监们举著火把朝宫闈深处而去,很快就到了静心苑。 秦牧满身酒气:“太妃,朕就送到这了。” “哇!!” 说完,秦牧一阵反胃,直接吐在了静心苑的门口。 兴许是太久没有喝到这么烈的酒了,身体有些不適应。 “陛下!”眾人惊呼。 阴太妃立刻扶助秦牧。 “没,没事,嗝!”秦牧打了一个酒嗝。 阴太妃倒是没有嫌弃,只是有些內疚,不该让秦牧喝这么多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喜顺总管,你让人收拾一下,再弄点醒酒汤来。” “本宫扶陛下去大厅坐一会。” “是!”喜顺见秦牧这样子只怕也走不动了,只能先行如此。 就这样,秦牧在阴太妃和青鸟的搀扶下,进了静心苑的正厅。 青鸟前去准备清水,很快就只剩下了二人,阴太妃则给秦牧倒茶。 “陛下,怎么样,可还难受?” “你喝口茶,看能不能好一些。”阴太妃弯腰,一双修长手掌端著一杯凉茶。 秦牧醉醺醺的,只觉得心跳极快,青筋暴起,喝过酒的人都知道这是到一个临界点了,再喝就得断片,但这个时候就容易丧失判断和理性。 他抬头一看,是阴太妃那张端庄高贵的鹅蛋脸,蛾眉如远山,朱唇如红樱,眼角流露出的不是少女的清纯,而是一种成熟女人才会有的气韵。 察觉到秦牧的眼神,阴太妃心惊,下意识后退一些。 但就在这时候,啪! 秦牧抓住了她的手,温热的触觉让阴太妃瞬间慌了,想要挣脱,却抽不出来。 “陛下,您喝水。”她只能提醒,很是不安和尷尬,倒没有生气,知道秦牧是喝多了。 秦牧喘著粗气,什么都没说,將凉茶接过,一饮而尽。 呼…… 阴太妃吐出了一口浊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去。 但下一秒,她的身体突然失衡,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陛下!”阴太妃惊呼,容失色,嚇得腿都软了,如果刚才碰到手还可以解释,那现在这行为可就没法解释了。 “陛下,你快放我下来!” “您喝醉了!”她挣扎,急切,慌乱。 “朕没醉!”秦牧满身酒气,呼吸急促,眼睛里甚至有了一些血丝,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此刻变得有些原始的衝动,一步步往寢宫里走。 阴太妃如遭雷击,做梦都没想到秦牧胆子这么大! “陛下,您醉了” “本宫乃太妃,您是皇上!” “您快放我下来!”她酒意彻底清醒,急切的竭力劝阻,但力气根本不是秦牧的对手,而且她根本不敢大喊大叫,这样让外面的人知道,那可就真说不清了。 “那又如何?”秦牧嘶哑著嗓音,说著醉话,有一种君王的霸道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今夜就要你!” 轰! 阴太妃被砸在了软榻上,她不是不懂事的少女,知道秦牧这要是她的身子,可这与礼法不合,她彻底慌了。 开始激烈挣扎起来。 “陛下!” “你真的醉了,不要这样!” “不要……” 秦牧倾覆而上,阴太妃挣扎,但无济於事。 刺啦! 大片宫裙被撕扯开来。 “啊!”阴太妃尖叫一声,极力去捂走光的大腿,但却阴差阳错给了秦牧机会。 “唔……” 秦牧强吻了上去,阴太妃的红唇瞬间变型。 她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足足三个呼吸。 “唔……” “陛下……你!” 她挣扎,推搡,但无济於事,一双手腕被秦牧死死摁著。 “陛下,求求你。” “你先起来,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您是喝醉酒了,不要衝动!” “……” 她將好话坏话说尽,试图让秦牧清醒一点,但这就像是乾柴被烈火点燃,狂风一吹,不仅不会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很快,碎片般的宫装从床脚滑落。 阴太妃丰腴雪白的身子一颤,明显感觉到了什么。 “陛下,不要!”她惊呼。 下一秒,她的眉头狠狠一拧,银牙咬紧红唇,整齐的指甲嵌入了秦牧的后背。 “……” 明月高悬,静心院安静的只剩下了蝉鸣。 只见青鸟快步来到喜顺跟前悄悄说了几句什么,喜顺面色震惊,立刻將静心苑的所有人叫到跟前。 “陛下今夜没来过静心苑,在御书房睡下。” 有人诧异:“大总管,陛下不是……” 一向和善的喜顺立刻狠狠瞪了一眼,那太监立刻惶恐跪地。 “记住本总管说的话,陛下没来过这里,全部管好你们的嘴巴,谁敢出去乱说,休怪本总管不念旧情!” 年长一点的太监宫女大概懂了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有一些没有反应过来的,不过无一例外,在喜顺这么一警告,没人敢多嘴了。 …… 次日,清晨。 秦牧从宿醉中醒来,头疼欲裂。 “嘶……”他倒吸冷气,拍打著脑袋,入目一切,竟是静心苑。 他瞬间一怔,记忆碎片宛如潮汐一般涌入,昨夜……好像…… 他猛的环顾四周,朴实的寢宫乾净整洁,没有丝毫的杂乱,床上也没有阴太妃的痕跡。 “恩?” “难道是个梦?”他嘀咕著,但又似乎记得阴太妃的苦苦哀求,而且他好像的確是进去了。 如果是梦,那未免太过逼真。 “咳咳!”他怀著不確定的心,冲外面喊道:“来人。” “来人。” 门外鸟儿不断鸣叫,迟迟无人回应,好一会,门才被推开。 是阴太妃,她穿著一件紫色的宫装,韵味十足,眉梢眼角比以前明显要更加动人,气色有一种说不出的好。 第139章 视察马弓营! 二人视线交接的那一刻,阴太妃有些尷尬和慌乱地別开目光。 秦牧瞬间心领神会。 不是梦,是真的! 顿时,他也有些老脸一红,这酒后乱性,果然是男人绕不过去的一条坎。 “咳咳。” “你……给朕倒杯水来。”他很渴,嘴皮乾涸,当然也是为了试探一下阴太妃的態度。 阴太妃没说什么,立刻倒了一杯凉茶,递到秦牧跟前,眼睛望著地面。 “陛下。” 秦牧接过,喝了一口,而后清了清嗓子:“昨夜……” “陛下,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阴太妃面色如常,看起来仿佛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也没有怪秦牧什么。 秦牧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细心的他这时候突然发现阴太妃的手腕有著淤青,再往衣领看去,虽然她已经极力掩饰,但那里的吻痕还是露出了一些。 昨夜,自己似乎有些粗鲁。 一时间他有些內疚,犹豫了一会,他最终选择遵从本心。 朕是皇帝,收了就收了,谁敢说什么? “朕看你这静心苑太简陋了,换个地方住吧,一会朕让喜顺去安排。”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阴太妃闻言,美眸明显惊嚇,听出了言外之意,这是要她进入后宫。 她以为秦牧也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做好冷处理自己的准备,但万万没想到秦牧会这样。 “陛下,这……” “静心苑挺好的,我不敢麻烦陛下,陛下也无需为我做什么。”她连连拒绝,怕带来什么麻烦。 秦牧却强硬道:“朕不喜欢说第二次。” 阴太妃闻言,芳心一颤,秦牧这语气已经將自己当作他的女人了,可她却没有半分的反感,反而內心深处有一种渴望和顺从。 紧接著,她却鬼使神差的点头。 “是,陛下。” “那我搬。” 秦牧笑道:“朕可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阴太妃尷尬一笑:“陛下,我知道,我没有误会什么。” “那就好。” 说著,秦牧站了起来,结果发现自己一丝不掛。 阴太妃全看见了,那叫一个无地自容,红润的脸颊更加红润,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陛下,我替您更衣吧。” “外面已经打点好了,您……不要让人知道昨夜……” “我不足惜,但陛下是陛下。”她目光担心道。 秦牧心里有一阵暖流流过,这女人,太懂事了。 “好。” 不久后,秦牧离开,阴太妃目送。 她成熟而风韵的脸蛋浮现一丝复杂,其实昨夜她一夜未睡,害怕,尷尬,羞耻,刺激……还有一种异样的被征服感。 “娘娘,陛下刚刚交代您移居的事。”喜顺试探。 阴太妃回过神来,迅速恢復到面色如常,低调典雅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昨夜得宠的事便恃宠而骄。 “多谢大总管,一切按陛下的意思办。” “是。” …… 早朝结束后,秦牧將一些事务交代下去,而后便马不停蹄换上便服出了京城。 昨夜虽然荒唐了一把,但正事他从未忘过。 鸡冠山。 这是京城外大约三十里的一片群山,因形似鸡冠状所得名,快马加鞭两个小时能驰援京城,东西南北四面也都可以穿插拦截,可以说是京城外的一座小屏障。 但因为鸡冠山附近环境实在太过恶劣,冬冷夏热,导致京城附近所有的近卫军没有一个在这里驻扎的,唯一一个还是之前被边缘化的马弓营。 如果没有秦牧,他们现在已经没落到没有人记得了,大概率就是譁变逃走,烟消云散。 “陛下,您为何不走正路,非要走这羊肠小道上山,蚊虫太多了。”盗跋不断抓挠著脸,被蚊虫叮咬的苦不堪言,特別炎热的太阳,炙烤的地面都像是熟透了。 “陛下让你走你就走,哪里那么多废话!”柴大没好气瞪了一眼。 盗跋立刻瞪了回去。 “好了,別吵了。”秦牧开口制止,他的额头上也满是汗水。 “走大路看不出什么,走这种小路,才能看出马弓营的真实情况。” 此话一出,隨行的青鸟红娘眼睛一亮。 “陛下说得没错。” “马弓营素来名声不好,消极散漫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以前是因为粮餉,但现在陛下可是特殊照顾了。” “如果这个褚山河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那就太对不起陛下的栽培了。” 柴大蹙眉,环顾四周道:“陛下,咱们已经进入鸡冠山了,严格来说这里已经是驻地,可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马弓营……”他拉长声音,没有说完。 秦牧本有些不悦,褚山河跟他保证的会整顿內务,拉练队伍,將鸡冠山打造成京城的犄角,就算这需要时间,但至少岗哨应该多多布置吧?可现在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下一秒,秦牧耳朵微微一动,而后嘴角突然上扬。 “来了。” 此话一出,大內侍卫以及身经百战的乔装禁军们似乎也听到了什么。 “谁?!”所有人肃然警戒。 噌噌噌! 只听见大量的拔刀声,至少几十人从草丛中躥了出来,前后堵住去路,他们集体身穿单薄的官兵服,手持长刀。 “你们是谁?” “胆敢擅闯我军营重地!”为首一人,是一名一米八的黑壮汉子,眼神不善,如果不是身上的官兵服饰,大概会被人误以为是土匪打劫。 秦牧笑了笑,看来自己刚才误会褚山河了:“我是朝廷的人,来找褚山河。” 此话一出,对面的所有官兵神色变了变。 那为首的高大男子冷哼不屑:“朝廷的人?我们可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看你小子就有问题,多半是奸细!” 此话一出,乔装禁军勃然大怒,就要呵斥。 秦牧阻止,非但不怒,反倒笑呵呵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哼!” “朝廷来人岂会像你这样鬼鬼祟祟走小路,而且穿的还是便服,你真拿你军爷当傻子?”高大男子没好气。 他前后左右的那些官兵们闻言,亦是一凛,反应过来。 “是啊!” “弟兄们,拦住他们,一个不许放跑!” “速速通知褚大人!” 几十名官兵严阵以待,逼得更紧,隨时都可能出手,竟是將秦牧这百人队伍给包围了。 第140章 初次见面,奠定基调! 而且隨著一声口哨,越来越多的马弓营哨子支援过来,他们组织有序,藏身在这片群山之间,极为隱蔽。 眾人微惊! 还以为马弓营没有设防。 秦牧非常满意,褚山河还是不错,这样的哨岗不用怕被人渗透刺探。 “我真的是朝廷来人,你不信你可以把褚山河叫来。” “你是朝廷来人?” “你怎么不说你是天子!” “老实交代谁派你们来的,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著走!”黑壮男子低喝,非常强硬。 闻言,青鸟和红娘对视一眼,笑的玩味。 秦牧摊手苦笑:“如果我们是奸细,会这么多人出现么?不应该是一两个人?” 此话一出,对面所有官兵集体沉默,这倒是。 “没关係,我们也不为难你们,等褚山河来就行了。”秦牧很大气道。 “哼,最好如此!”黑壮男子冷哼。 而后双方在现场陷入了僵持,太阳炙烤,蚊虫叮咬,几十刀明晃晃的,很是安静压抑。 直到半小时后,终於,褚山河的身影出现在了这片杂草地里,他的身后还带著几百號人,个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看就不是吃白乾饭的。 但无一例外,每个官兵几乎都没有制氏盔甲。 “我等参见褚营尉!” 所有人齐刷刷行礼,黑壮男子顿时有了底气,快步迎了上去:“褚大人,就是他们,这帮傢伙擅闯营地,被弟兄们抓了一个正著!” 褚山河冷笑,大步流星往前走:“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马弓营撒野,让老子看看是谁……” 说著,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心惊肉跳。 整个杂草地陷入了瞬间的死寂。 一眾官兵茫然的看著停滯不前的褚山河:“褚大人,怎么了?” 砰! 褚山河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所有的官兵眼珠子瞪大,跟著震了一下,褚大人虽为营尉,但深受上面器重,怎么给跪了? 先前的黑壮男子心里跟著咯噔了一下,脸色开始不自然起来,难道? 只见秦牧笑眯眯地站在那里:“褚大人,多日不见啊。” 褚山河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这是奸细?? 这一刻,他想把自己手下吃了的心都有了。 “陛下,卑职狗眼不识泰山,请您恕罪!” 轰! 此话一出,全场官兵震怖。 陛下?? “还不快跪下,你们这帮混蛋!!”褚山河彪悍的脸怒不可遏的大骂。 所有官兵一颤,哗啦啦的集体下跪。 “参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笑呵呵的走到近前,故意道:“褚大人,从青云郡回来,扩充兵力后,翅膀硬了啊,朕都敢骂了。” 褚山河闻言,慌乱惊惧:“陛下,卑职没有啊!” “卑职刚才不知道是陛下。” “卑职错了,卑职错了。”说著,他就要打自己耳光。 秦牧一手抓住。 “行了,起来吧,嚇你的。” 褚山河一颤,不敢置信:“陛下,您……” “不知者无罪。”秦牧再道。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褚山河连连磕头谢恩,仿佛从地狱到了天堂,后背全是冷汗,若真惹秦牧不满,杀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时候,秦牧又看向一旁跪著的黑壮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 那黑壮男子快要哭了,汗水疯狂地往下掉,谁能想到鬼鬼祟祟上山的能是皇帝,皇帝不应该都是万人护卫,大张旗鼓吗? 一想到自己刚才还骂了人,肠子都悔青了。 “回,回陛下,卑职名叫刘铁柱。” 一旁的褚山河脸色难看,似乎想要帮著求情,秦牧阻止了他。 “陛下,卑职瞎了眼,没认出您,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陛下怪罪卑职一人,不要连累弟兄们和褚大人。”刘铁柱磕头,算是认命了。 秦牧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莫名道:“你什么职位?” “陛下跟你说话!”褚山河大喝。 刘铁柱一颤,立刻道:“回陛下,卑职马弓营大刀手百长。” 秦牧点点头:“从现在开始,你是马弓营校尉了。” 在乾朝,军队制式各不相同,但大概就是小卒,什长,百长,校尉,督尉,偏將,主將等等。 刘铁柱闻言,瞳孔放大,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自己的耳朵。 紧接著,秦牧拍了拍他的肩膀:“朕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像他一样,强硬从军,任何可疑人员出现军营重地,全部扣押!” “不管是谁,一视同仁。” “出了事,朕给你们撑腰!” 褚山河大喜,感激至极,带头大喊:“是!” “是!!” 杂草地上,响起了雷鸣一般的炸响。 第一次见面,秦牧就以宽阔的胸怀和有功必赏给马弓营奠定了基调,也让所有官兵感到庆幸和感激。 这要是换成高官,他们估计这辈子就算完了,可陛下非但不怪,还予以了褒奖。 不久后,秦牧一行人在褚山河的带路下,顺利进山,抵达马弓营。 一路上秦牧发现了不少的暗哨和瞭望塔,可以说整个鸡冠山的外围被布控得犹如一张罗网,一只苍蝇也別想顺利进入,除非是遇上了盗跋这样的怪胎。 而马弓营的驻地,更是震撼。 褚山河是个粗人,他练起兵来就跟他的长相一般,狠! “杀!” “杀!” “杀,杀,杀!”吶喊不断,直衝山谷。 五千新兵拉练,在巨大的空地里承受著骄阳的炙烤,赤著的上半身几乎都脱皮了,他们吶喊,用木棍狠狠砸击著地面。 隨意一看,像是乱砸,但仔细一看,却是有一些路数,棍法的砸扫劈捅,样样都训练到了。 另一边应该是老兵,一对一进行著搏杀。 “陛下,您看,卑职练兵如何?”褚山河討奖一般道。 秦牧居高临下,认真观摩:“不错。” “这才是军队该有的样子。” 他给了很高的评价,古代的军队普遍缺乏实战和杀气,只有为数不多的精锐才能作战,这几乎是通病,歷朝歷代都如此,跟训练手法有很大关係。 而土匪出身的褚山河可不会怜香惜玉,更不会人情世故,人来了就是往死里练,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办法。 第141章 两个月之內! 褚山河道:“嘿嘿,多谢陛下夸奖,卑职一定再接再厉,全力以赴,一定不负圣望。” 秦牧斜瞥了一眼:“少拍马屁,有话直说。” 褚山河嘿嘿一笑,挤出了一个能嚇哭小孩的笑脸,试探道。 “陛下,您看,马弓营已经从原本的几千人扩充到了而今一万两千人的规模。”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弟兄们手上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这还不说,輜重,战马更是紧缺,別说新兵,连老兵都配不上。” “马弓营穷是穷,没关係,但就怕万一有什么事,马弓营作战不利,影响陛下大计啊!” 虽然他是为討要物资,但说的却也是事实。 秦牧招了招手,禁军们便將十几辆马车的布给掀开了,上面琳琅满目的皆是兵器。 “这是朕在皇宫里想办法给你们弄到的存货。” “至於战马,也有一些,明日会有人送来,大约三百多匹。” 闻言,褚山河微微失望,脸色也有些尷尬,想说不够,但又不敢。 “多谢陛下恩典。” 秦牧道:“朕知道这太少,杯水车薪,但有总比没有的强,你们先拿著,朕会想办法再给你们调拨。” “两个月之內,朕一定给马弓营凑齐兵器輜重。” 闻言,褚山河正色,跪下抱拳道:“多谢陛下!” “卑职不敢要求陛下什么,但微臣可以向陛下承诺,若有兵器輜重,我马弓营定不弱於南北大营的那些傢伙!” 秦牧点点头,扫视了四周一圈,马弓营的確有够穷的,盔甲都不多,武器大多也都是短兵器,长矛长戈几乎没有。 要知道,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作战的时候长矛这些东西才是大杀器。 暗自下定决心,不惜一切办法,也要搞到战马和輜重。 紧接著,秦牧又去视察了將士们休息的营帐,以及伙食房。 还好,至少吃饭睡觉的地方不差,一日三餐至少有一顿是有大肉的,营帐內的生活用具也不少。 帐本一翻,明显褚山河是没贪污的。 最后,秦牧又將马弓营所有百长以上的军官叫到了帐下,一一勉励,凝聚军心。 並且也在此刻,他正式给褚山河升了官,封为御前车骑將军,从三品! 一经宣布,全营沸腾! 人人对褚山河投去了羡慕的目光,褚山河那更是激动的连连磕头,对秦牧是感激不尽。 黄昏时分,秦牧结束了第一次视察,满意而归。 回到皇宫,已是酉时。 “陛下,您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奴才都想带人出去找您了。”喜顺带人迎接上来,一脸的担心。 秦牧笑道:“这么多人跟著朕,怕什么。” “陛下,您可是真龙天子,天下共主,对您心怀不轨的人多著呢,多加小心,总是好的。”喜顺道。 秦牧笑了笑,他当然想天天当个赋閒皇帝,什么事交给文武大臣就行了,自己就专心当个昏君。 但事实是条件不允许啊,很多事情如果他不去亲力亲为,是很难翻盘的。 “陛下,您是要摆驾飞仙宫吗?”喜顺询问。 秦牧的脚步一滯,刚要点头,却突然想到了阴太妃,一时间,像是触动了男人最为原始的征服欲望一般。 昨夜虽然確实已经做了,但醉酒状態下,他几乎不记得了。 “阴太妃那边搬了吗?” 喜顺一凛:“回陛下,今天下午就已经搬入了长安居。” “长安居?” “走,去看看。”秦牧道。 “是!” 喜顺没有多嘴说什么,只是默默遣散了不少人,只留下了一队心腹太监跟隨前往。 长安居位於后宫,不再是北庭那边,占地颇大,仅次於裴知南的飞仙宫,这里光是园就有前后两个,內部还有荷塘,非常的寧静。 秦牧的到来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阴太妃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有些紧张,立刻迎了出来。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怎么样,这新家住得还习惯么?”秦牧笑著问道。 阴太妃经歷了昨夜之后,看秦牧的眼神也不一样了,此刻温柔点头:“回陛下,皇宫就是我的家,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高情商的回答,瞬间让秦牧一阵大爽。 “哈哈哈!” “说的好。” “怎么,不请朕进出坐坐?”他挑眉,没有了平日的三分尊敬,反倒多了一丝撩拨。 阴太妃心跳瞬间加速,神色尷尬,没想到秦牧当著这么多人的面都敢这么轻浮。 “陛下,里面请。”她强装镇定。 秦牧笑了笑,直接大步流星,阴太妃紧隨其后。 而识趣的喜顺立刻使了一个眼神,所有的太监宫女陆续退走。 秦牧进入寢宫后,先是打量了一下,这里明显要比之前的静心苑要大,要典雅,陈设也更为的古风。 他沿著前厅一直来到了阴太妃睡觉的地方,掀起珠帘,丝毫没有避讳就进去了。 “不错。” “这里通风和光照应该都比那边好。” “你先住著,若是不喜欢,再换。”秦牧关心道。 阴太妃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从来没有人这么宠过她,而这样宠自己的,还是秦牧,这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多谢陛下恩典,这里我很喜欢。” “那就好。”秦牧坐在床边,四处打量。 通透的灯火下,二人影子拉长,顿时就没有话了,忽然有几分尷尬和沉默。 阴太妃毕竟是个成熟体贴的女人,立刻主动道:“陛下,您……累了一天了,若是不嫌弃,我去给您准备一些热水?” 秦牧明知故问:“朕自己洗?” 阴太妃苦笑,抿了抿红唇,而后轻声道:“我替陛下洗。” “那就有劳太妃了。”秦牧丝毫没客气。 阴太妃尷尬:“陛下,以后不如直接称我名字?” 秦牧好奇:“朕居然还不知道你本来的名字,阴太妃应该只是一个封號,你不姓阴吧?” “回陛下,没错,我本叫元珠,字长曦。” “长曦?” 阴太妃点点头。 “成。” “那你去吧。” “是!” 不一会,阴太妃便让人送来了大量热水,热气升腾,还散发著一种草药的香味。 “啊!!”秦牧一泡进去,立刻发出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声音。 第142章 吃醋了? 阴太妃瞬间觉得有些耳熟,不自觉想到了昨夜,面色瞬间就红润了。 “陛下,烫吗?” “不烫,你搓吧。”秦牧闭上了眼睛安静享受。 阴太妃嗯了一声,挽起袖子,露出雪白手腕,上面虽然还有一些淤青未消,但不影响其美感。 她一手按背,一手拿锦帕,开始搓揉。 其动作温柔,但又干练,绝非是什么都不会,养尊处优的存在。 哗啦啦! 水流滚动,伴隨著热气,秦牧就好像置身在仙境一般。 “长曦姐,你力度拿捏得很准啊。” 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阴太妃愣了一下,而后哑然失笑,没有外人在场,她倒也没有那么尷尬。 “不瞒陛下,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学过,当时皇室的所有女人都要学这个。” “怪不得,那你会按摩么?”秦牧隨口先聊著。 “会一些。” “试试?” “是陛下。” 阴太妃来到秦牧背后,一双玉手搭在他日渐宽阔,皮肤黝黑的肩膀上,开始了揉捏。 其动作舒缓,但又精准地找到了脉络,让秦牧舒服的毛孔都要张开了。 “陛下,这样可以吗?” “可以。”秦牧忍不住摸了一把她的縴手。 阴太妃丰腴身子一颤,但没有说什么,默认了秦牧的行为。 而这也让秦牧更加大胆起来,將手从水桶中拿了出来,直接绕后摸上了阴太妃的玉臀。 阴太妃身子上像是爬满了一万条虫子一般,很痒很痒,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而这一声,也点燃了二人之间的火焰。 哗啦! 秦牧突然从水桶中站了起来。 “陛下。”阴太妃惊呼,还没有任何反应,便从背后被摁住了水桶上。 “扶好。” 阴太妃闻言面红耳赤,大概猜到什么。 “陛下,还是別在这吧。” “一会让人听见。”她有些难为情,毕竟这种事就算是皇帝,也要偷偷的,否则传出去对於名声多少不好。 “没事。”秦牧的嗓子似乎在冒烟,三五下就將阴太妃的裙下束缚给解了下来。 阴太妃一只手赶紧捂住了红唇。 很快,和谐且有频率的声音便交融在了这灯火克亲的宫殿里,隱隱约约地传到院子里,和那些虫鸣融为一体,极其美妙。 深夜。 秦牧赤著上身,乌髮披散的阴太妃,也就是长曦,依偎在其怀中,脸上还有没能褪去的红晕。 “陛下,能留吗?” 忽然,她檀口轻启,温柔而轻熟。 秦牧愣了一下:“什么能留?” 他睁开眼睛,看著身边娇艷如,美艷动人的女人,心里不由多出了一种征服的快感,当皇帝就是好,想碰谁就碰谁。 “就是……”她略微有些尷尬和难以启齿,贴著秦牧耳朵窃窃私语了一句什么。 秦牧猛的反应过来,忍不住一笑,原来是这个。 古代宫廷规矩,皇帝临幸完妃子之后,如果皇帝不想让妃子怀孕,就会命令內侍局的人通过一些特殊手段,让雨露出来。 他一个翻身倾覆而上,二人鼻尖对著鼻尖,四目相对。 看起来曖昧旖旎,並无任何违和感,阴太妃保养得太好了,就像是一个轻熟女一般,而秦牧身上的杀伐和霸道气质,也完全能压得住她。 “留著吧。” “朕再给你一些。” 闻言,阴太妃眼底闪过一丝羞色,而后轻蹙眉头,捧起秦牧埋进自己胸口的脸。 “陛下,您温柔一些,我,我有些吃不消。”她眼神里有一丝惧意,害怕秦牧太过…… 秦牧的內心瞬间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咧嘴一笑:“成!” 阴太妃不再说什么,甚至主动亲吻秦牧,心中开始有了一种对於强者被征服的爱意。 自古以来,女人慕强,都是天性,她也不例外。 软榻上,很快翻云覆雨起来,秦牧因为每日锻炼,皮肤早就晒得黝黑,这和阴太妃的雪白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 次日。 秦牧刚睡醒,阴太妃早已经收拾好昨夜狼藉,盘好髮髻,穿好端庄典雅的宫装,带人准备好了一切,伺候其起床。 也是这一日,秦牧下令给阴太妃改了一个封號,长嬪娘娘。 不得不说,她確实太会照顾人了,也太懂怎么做女人了。 这个消息虽然被封锁,但却是瞒不住上官婉的,上完早朝后,秦牧本打算找上官婉谈谈关於兴建藏书阁和私塾结束后的事。 但遭到了上官婉的冷漠。 “陛下,此事微臣会上摺子的。” “如果没什么事,微臣先告退。” 秦牧愣住,怎么回事?突然这么冷漠。 他立刻拦住:“怎么了你,谁惹你不高兴了?” 上官婉书卷气的脸庞面无表情,和以前的波澜不惊看似相同,实则完全是两个概念。 “陛下,没有。” 秦牧蹙眉,紧紧盯著人转圈:“不对。” “你平日对朕不是这个態度。” “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上官婉冷笑一闪而逝:“陛下,没什么误会。” 秦牧看了一眼一旁喜顺尷尬的表情,迅速猜到什么,嘴角上扬:“你知道长嬪的事了?” 上官婉的蛾眉立刻倒竖:“不是!” “但微臣必须提醒陛下,凡事有个度!” 她的反应很大,一改往日波澜不惊,温婉高知的形象,虽极力克制,但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吃了醋的女人。 毕竟阴太妃可不仅仅是先帝嬪妃,还是她上官婉在皇宫唯一能说上话的朋友,可以说是闺蜜。 秦牧这么做,她即便再不食人间烟火,也是怒了。 秦牧咧嘴一笑。 “吃醋了?” “陛下,自重!”上官婉冷冷道。 说罢,她一刻也不想多留,直接扬长而去,明显带著怒气。 “陛下,这……” “没事。”秦牧笑呵呵道,目送上官婉,她吃醋说明心里是有自己的。 或许潜意识里,早就將自己当作了唯一的男人,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这是好事。 “朕还要出宫一趟。” “你一会亲自带人送几盆过去,就说是朕给她赔罪的。” 喜顺是知道二人关係的。 “陛下,上官夫子恐怕不会收啊。”他神色迟疑。 “这你就不懂了,收不收是一回事,送不送又是另一回事,这女人啊,就是要死缠烂打。”秦牧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喜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是陛下。” 第143章 田维,有信心么? 晌午,启航商会。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商会歷经大起大落,但却依旧以无可匹敌的姿势崛起,成为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商会。 这里车水马龙,排队取货的马车从街头排到了街尾,络绎不绝的工人进出像是逛庙会一般,极其夸张。 坐在马车里的秦牧透过帘子细细一看,还有无数商人慕名而来,求著见裴北音一面。 不远处,收到消息的京兆府尹田维早早就带人微服等待在此,一见到乔装禁军保护的马车抵达,立刻挤出菊一般的笑脸,迎了上来。 “什么人,站住!”柴大三兄弟率先阻拦,谁的面子都不给,凶煞无比。 堂堂京兆府尹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时候马车里的人开口:“田大人?” “誒誒,主子,是卑职,是卑职。”田维连连答应,满脸堆笑,一路小跑到了马车跟前。 作为京兆府尹,在普通人的眼里的確是天大的人物了,但在秦牧面前,却算不得什么,这个职位虽正四品,但手里权力不大,相当於京城城管队的,上面有六部压著,平日里也就是维持一些秩序,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而田维因为是普通出身,更是无法融入京城的贵族圈子,上一次裴家出事,田维被秦牧警告且敲打,倒是选择了站队,保护了裴家。 秦牧掀起帘子,一身便服:“你公务不忙,跑这干什么?” 田维约莫四十多岁,身材干瘦,此刻满脸笑容,毕恭毕敬。 “主子,听闻您圣驾来临,卑职怎敢怠慢。” “您放心,公务卑职都处理好了,不会怠慢。” “您看,自从上次裴家出事之后,卑职就增派了不少人手巡逻,並且从京兆府內库的经费中拿出了一部分,扩修了启航商会四周的街道,以便车马通行。” “您看看,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卑职立刻去办。” 秦牧往外看了一眼,启航商会內外確实大变了样,京兆府的官差巡逻的也不少,算是被重点保护了。 “不错。” “既然来了,那就跟著吧。” 闻言,田维狂喜! 哪怕是跟著圣上跟前,端茶倒个水,那也是身份的象徵啊! 而且因为上次的事,朝中李密党个个看他不顺眼,此刻不抱紧秦牧大腿,更待何时? 一进商会总部,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 来人正是裴家族人,裴绍,此人秦牧已经见过不止一次。 裴绍一看到是秦牧,嚇的立刻让人清场。 “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起来吧,朕是微服私访,你这么动不动就跪下的,引人注目就不好了。” 裴绍激动,连连称是。 “北音呢?”秦牧张望,这里他已经是熟客了。 “回陛下的话,大小姐在里面接待客商,您稍等,我立刻去通知大小姐。”裴绍道。 “誒,不用。” “朕等她吧。”秦牧叫住,知道裴北音每天都有太多事要忙。 “这……”裴绍有些不敢。 “没事,你去忙你的就行。”秦牧摆摆手,显得非常平易近人,別说是皇帝了,就算是一个富家公子也不会如此低调。 “这……好吧。” “那陛下,您有任何需要,隨时吩咐我等。”裴绍拱手。 秦牧点点头,对整个裴家的印象都不错,不得不说裴北音带的好。 紧接著,他在启航商会的內部转悠了起来,来来往往的工人们虽然忙碌,但脸上都掛著笑容。 在其他地方工人是一定会被地主贵族剥削的,但裴家却不,这也是让秦牧非常满意的一个地方。 “对了,田维。”秦牧忽然开口。 田维一身黑衣,迅速上前:“陛下。” “京兆府內有多少人手?”秦牧一边走一边隨意问道。 “回陛下,京兆府连同卑职,共计五百三十一人。”田维毕恭毕敬。 秦牧蹙眉:“这么少?” 五百多人听著多,但对於偌大的京城来说,简直少得可怜。 田维尷尬一笑:“回陛下,先帝有令,凡京城內外所有府衙,自持官差需严格管控,私自增添一人一马,当诛九族。” 秦牧点点头,这样的做法,说白了就是限制这些府衙,怕京城这么多的部门突然来一场兵变,控制人数就成了势在必行的事。 “朕给你特批,你可以增添官差至一千五百人。” “你明天去找上官夫子批款,就说朕说的。” 闻言,田维震惊,眼珠子瞪大,难掩喜色,人多了权力自然水涨船高,办事也方便不少啊! “陛下,这……这……” “卑职叩谢皇恩浩荡!” 秦牧淡淡道:“不过朕也警告你,吃朕的饭,就要知道自己的站位,如果让朕知道你吃里扒外,表里不一,那朕的手段你最清楚。” 田维一颤,惶恐不已:“陛下,卑职不敢!” “卑职誓死效忠陛下,和乱党势不两立!” 秦牧满意点头,当初选中此人,没有拿掉,反而是敲打,就是因为看重了田维身上没有贵族的出身,跟李密党没有根源的联繫。 “起来吧。” “朕给你扩充人手,也不是让你去耀武扬威了,是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闻言,田维立刻起身,跟在身后弯著腰,无比认真,他知道自己被器重的机会到了。 “陛下,您吩咐,卑职就是掉了这颗脑袋也替您將事办好。” 秦牧负手走在最前面,吹著微风,少年君王的气度彰显得当。 “皇家猎场那边的那块地,朕已经划给裴家了。” 此话一出,田维震惊,皇家狩猎场都给了?陛下对裴家是何等信任和宠爱啊!看来以后要多多走动才行! “那块地会建立一个工厂,但那边猛兽太多,且位於城外,治安欠缺。” “朕当算把这件差事交给你来办,你有信心么?”秦牧侧头。 田维整个肃然,主子交代,不行也得行! 直接拱手抱拳,重重道:“陛下,卑职有!” “很好,给朕一个时间,多久能办好?”秦牧雷厉风行,杀伐果断问道。 第144章 她已经名花有主! 田维略微一思索:“陛下,七天,不!” “给卑职三天三夜,卑职保证清空场地,並且设立岗哨,路障,若办不好,提头来见。”他咬牙,立下军令状。 “很好!”秦牧满意,直接扔给他一张腰牌。 “如果有人捣乱,阻拦,直接拿著这个去找禁军郑功,他会帮你解决。” “从今天开始,你只听命於朕一人,明白么?” 闻言,田维彻底狂喜,眼泪都快激动的掉出来了,这代表著自己正式进入秦牧的亲信团,就算是李密党,或是某些贵族集团想要收拾他,都要先问陛下答不答应了。 这无疑於给了一块免死金牌! “是!” “陛下,卑职遵旨!” “卑职现在立刻就亲自去办!”田维激动,已经做好决定,三天三夜不睡觉了,新媳妇都不宠了。 秦牧点点头,让他去了,这个田维是个聪明人,能用。 逛了没一会,忽然,青鸟低声:“陛下,前面好像有人,看著有些像裴家主。” 秦牧挑眉,瞩目看去,还真是! 只见长廊尽头的亭子里,一男一女对坐,谈论著什么事情,而不远处还有不少人站著。 女的高挑,一看那腿就知道是裴北音,而坐著的男子却是奇装异服,有著中原汉人没有的立体五官和魁梧身体。 “异族人?”秦牧挑眉,大乾相对开放,西域南詔突厥等等异商在京城是经常可以看见的。 他瞬间来了兴趣,想到了那一日交代裴北音的事,他不由放轻脚步,靠了过去。 小亭內,茶水已凉,说明二人已经相谈许久。 “裴大小姐,实不相瞒,你要的东西都是小事。” “我图哈部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战马和铁矿!”男子开口,声音有力,约莫二十七八岁,很是年轻,身材高大,非常精壮。 立体的五官上,皮肤略微粗糙,有一种草原汉子的既视感,但又有一丝异族人少有的儒雅。 虽奇装异服,但整体得当,身上也没有什么异味,腰间匕首的绿宝石更是彰显身份非凡。 闻言,裴北音美眸一亮! 终於! 终於算是找到人了。 她这几天想了不少法子,找了不少人,可每一个域外商人不是不做战马等物的生意,就是拿不出那么多。 “马哈钦先生,既然如此,开个价吧。” “我启航商会保证高於市场价拿下。”裴北音显得非常果断和大气。 只要能帮助到秦牧,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坐在对面的马哈钦摇了摇头,用著不太纯熟的汉语道:“我不要钱。” 裴北音顿时蹙眉,以她从商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句话不是一个好的信號。 “那你想要什么?” 马哈钦直勾勾的看著裴北音,但没有邪恶的目光,而是一种欣赏,倾慕。 “我图哈部落的勇士有话直说,从不会藏著掖著。” “如果裴家主愿与我联姻,我图哈部落愿意將这批物资赠与商会,权当是聘礼了。” 此话一出,裴北音蹙眉,她的左右更是变色。 “大胆!” “竟敢覬覦我家大小姐!” 现场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马哈钦让自己的手下退下,而后平静道:“裴大小姐,我没有恶意,但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而我是我们部落最强大的勇士,我们的结合一定会给双方族群都带来最大的利益!” 裴北音也能感觉到对方没有邪念,只不过异族人崇尚武力,直来直去,给中原人的感觉像是没有礼貌。 她让自己的左右也退下,而后蹙眉摇头:“马哈钦先生,这个要求,恕我无法接受。” “为什么?”马哈钦的脸上有著不解和挫败,自己居然被拒绝了。 “你是游牧民族,而我是汉人,我们彼此的观念不同,换句话说我对阁下没有男女之情,所以不能同意。” 裴北音平静的声音,但却表现的异常坚决。 马哈钦蹙眉,有些不甘:“裴小姐,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么?” 裴北音再次摇头。 “不如阁下开一个价?” 马哈钦也跟著摇头:“我说过,我不要钱。” 顿时,谈判陷入僵局。 这时候马哈钦又道:“不如这样,你我各退一步,我是第一次来京城,你陪我四处游览三天,充当嚮导。” “这批货我以半价出售予你?” 闻言,裴北音蹙眉,有些不悦。 马哈钦立刻道:“你放心,就是游玩罢了,我没有其他意思。” 裴北音的冷艷御姐脸这才好一些,本能的就要拒绝,但一想到秦牧的事,她开始有些犹豫摇摆不定。 最终,她抿唇。 “你確定么?” “五千匹草原马,还有一处超过千万斤储量的铁矿洞?” 马哈钦点头:“我確定,这对於我来说不算什么,草原上战马多的是,我图哈部落就有三个马场。” “至於铁矿洞更是隨处可见,只不过挖掘太难。” 此话倒是真的,铁矿在古代罕见,並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开採和提炼太难,古人没有相应的技术手段。 裴北音彻底心动,如果能促成这笔交易,就可以解了秦牧的燃眉之急,而且这事是和域外游牧部落做的交易,完全绕开了李密党,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她几乎没有太多犹豫,直接就要答应,但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北音!” “这生意,咱们不做了!” 一道声音传来,中气十足。 刷刷刷的目光看来,只见秦牧一身黑色锦衣,带著不少乔装禁军突然降临,气场强大。 裴家人震惊! “陛……”裴北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米七几的高挑身段几乎和秦牧齐平。 而马哈钦那边面对前来的不速之客,立刻露出了不善之色。 “你是谁?” “我和裴大小姐谈事,跟你有什么关係?”马哈钦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爽,敌意瀰漫。 裴北音担心起衝突,生意黄了,红唇立刻小声提醒:“陛下。” 秦牧示意没事,他有数,而后道:“马哈钦是吧?” “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名有主了?” “名有主?”显然,马哈钦这个草原人不懂这个成语的意思。 “就是有男人了。”秦牧撇嘴。 此话一出,裴北音惊诧,美眸睁大,自己什么时候有男人了? 第145章 敢不敢比一场? 裴家那些高层更是不明所以,但不敢插话。 马哈钦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你说有就有,我调查过,裴大小姐並未婚配!” “只要未婚,我就有机会!” 秦牧挑眉,没看出这傢伙还是个情种。 “你调查错了,我就是。” “只不过还没有完婚罢了。” 裴家高层人人震惊,瞪大眼睛。 裴北音更是有些手足无措,心跳莫名加速。 “是么?”马哈钦怀疑,看向裴北音。 “北音,是么?”秦牧冲裴北音使了一个眼神。 一向冷艷示人的裴北音此刻没有牴触,只是有些无奈和尷尬,但只能配合把戏演下去,让对方死心。 “是。”裴北音轻轻道。 裴家那帮人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这种事,可是会影响女子名声的,不能隨便来的! 马哈钦闻言,脸都绿了,他大概知道汉人不会拿这种事撒谎。 但仍然不肯放弃:“你们还未完婚,我就还有机会!” “小子,咱们公平竞爭!” 闻言,后面的红娘嗤笑一声,不屑道:“就你?” “哼!” “你说什么?” “你敢看不起我家小主人?”图哈部落的勇士立刻大喝,双方一度火爆起来,险些动手。 “小子,敢不敢和我比一场!”马哈钦主动越战,眼神满是战意和蠢蠢欲动,有著草上游牧民族崇尚武力的那种一根筋。 以为在中原也可以拳头打贏,来分配女人。 秦牧见其上头,眉头一挑:“怎么个比法?” 裴北音见越来越离谱,想要阻止,但却被秦牧一个眼神给安抚下去了。 马哈钦见有机会,立刻道。 “我不懂你们中原汉人的君子六艺,男人就应该马上比斗!” “咱们马上决斗,下马者为输!” “你要是输给我了,就滚远点,一辈子不可以再见她!” 秦牧玩味一笑,心想这是你送上门的啊。 “那你输了呢?” “五千匹草原马,铁矿洞,免费送你,而且我退出追求裴大小姐!”马哈钦鏗鏘有力,无比自信。 秦牧微微一惊,他能看的出来这傢伙没有说谎,这些草原商人是真有家底啊,五千匹草原马说赌就赌,铁矿洞也能拿出来。 也就是草原人落后,不懂开凿锻造,等自己锻造出来,那不得將图哈部落的血都气吐出来? “好,一言为定!”秦牧脱口而出。 裴北音见状,有些担心。 “陛下,不可乱来。”她蹙眉低声。 “你不信朕能贏这个傢伙?”秦牧笑道。 “不是不信,是没有必要。”裴北音严肃道。 “有必要,那批东西朕要拿到,而且,朕要让他死了对你的覬覦之心!” 裴北音顿时愣了一下,美眸望著秦牧,心底掠过一丝异样。 “马哈钦,说的话,可算数?”秦牧看去正在准备的马哈钦。 “哼,我图哈部落的勇士向来说一不二,决不食言!” “倒是你们汉人,能不能算数?”马哈钦道。 秦牧淡淡道:“那就签字画押吧。” “可以!” 二人一拍即合,迅速签字画押,裴北音本想阻止,但確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让人腾出空地。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现场就被清空出了一大片区域,马哈钦的人拉来了两匹马,又取来了两根木棍。 “你可以穿套护驾。”马哈钦骄傲自负道,似乎想在裴北音面前表现,但裴北音的目光从来就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反倒是担心地看著秦牧。 “不用。”秦牧走向一匹赤红色的马,拿起了一根木棍。 见状,图哈部落的男人们立刻露出了一抹冷笑。 秦牧敏锐洞悉了这一点,略作迟疑,先是捏了捏棍子,没什么问题,又看向马匹。 马匹毛髮噌亮,四肢有力,没有明显缺陷,但仔细一看,马儿喘著粗气,蹄子不断焦躁地拋著图,眼珠子里也有点点血丝。 作为驯马高手,他一眼就看出,这马被动了手脚。 “怎么,不敢了?” “不会是不会骑马吧?” “哼,就这样还敢跟我们主人比武?”图哈部落的人立刻开始了冷嘲热讽。 气的大內侍卫和禁军们想要动手。 秦牧却只是一笑,没有计较,而且艺高人胆大,一脚踩在马鞍上,瞬间上马。 “嘶!!” 果不其然,刚一上去,烈马立刻嘶鸣,高扬起前蹄,非常暴躁,几乎呈现了站立姿態。 秦牧失去平衡,摇摇欲坠。 围观眾人一惊。 “小心!!” 千钧一髮,秦牧右臂发力,死死勒住韁绳,保持平衡,控制烈马。 炸吼:“吁!!” 强大的气势席捲,携带著杀气,就如同百兽之王一般,將现场的人都震的一震。 “嘶!!” 烈马哀鸣几声,竟是平復了下去,四肢落地,不再想要將人甩出去。 “这,怎么可能?!”图哈部落的人震惊,双眼瞪大。 “好马技!”马哈钦的眼里多了一丝尊敬,而后不甘落后,飞身上马,一气呵成! 作为游牧民族,对於战马和廝杀,他们天生就要强於汉人。 “吁!” “我不想欺负你,让你三招。”他看向秦牧。 秦牧笑眯眯道:“你確定?” “哼,废话少说!”马哈钦冷哼。 “那我可就来了!”秦牧没有客气,双眼瞬间如电,释放杀气。 “驾!”他双腿一夹马腹,焦躁的马儿瞬间犹如脱弦的弓箭一般,直扑马哈钦。 呼!! 手中长棍舞动三百六十度,而后横扫出去。 “来的好!” 马哈钦感觉到秦牧不是架子,身体里面的好战基因瞬间被点燃,大吼一声,横棍一挡。 砰! 两棍相砸,发出巨响。 马哈钦大吼:“就这点力气?再来!” 秦牧蹙眉,身下烈马很是焦躁,不断摇摆,让他很难发挥全力,他抓住机会,一棍砸出。 砰!! 这一次,马哈钦依旧接了下来,力量確实很大,一般三五个禁军都拿他没办法。 “主人威武!” “让他看看我图哈勇士的战力!” “这小子,三招之后,必定落马!”图哈部落的人大喝挑衅。 裴北音的目光忧心忡忡。 红娘,青鸟,以及眾多禁军亦是严肃起来,看出马哈钦不简单。 第146章 以德报怨,商谈合作! “最后一招,再来!”马哈钦大喝,的確是个善战的傢伙。 “结束了!” 秦牧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所有人震惊! 弃马而战,如果一击不成,双脚落地可是算输啊,这太冒险了。 黑影笼罩了马哈钦,他抬头,亦是震惊,又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不好! 他横棍一挡。 “啊!”秦牧怒吼,双手持棍,挽了一个棍,而后如立劈华山。 砰! 咔嚓…… 马哈钦手中长棍竟是断裂,那棍子本可以落在他的肩头上的,但秦牧没有,而是凌空一个扫踢,踢在了马哈钦的身上。 速度太快了,马哈钦根本反应不过来,就飞了出去。 轰! 他率先落地,秦牧而后稳稳落在地面。 全场震惊,图哈部落的人鸦雀无声。 裴北音等人的脸色由紧张到狂喜。 “贏了!” “主子贏了!” “哈哈哈!” “他先落地的!” 就在马哈钦懊恼之际,突然,异变发生。 秦牧先前骑的那匹烈马似乎受到外界声音的刺激,竟是嘶鸣,迈著蹄子,疯狂地衝撞起来,像是发了情一般。 马哈钦毫无防备,巨大的黑影笼罩了他。 图哈部落的人眼神自作自受,全部惊悚,来不及救援。 “小心!”秦牧眼疾手快,距离最近的他往前一扑,儘可能压低了身体,在地面来了一个急速滑行,从战马蹄子下一闪而逝。 呼哧……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砰! 烈马重重踩下,坚硬的青石板甚至都裂出了几道裂痕,如果踩在人的身上,断几根骨头,踩成內伤那都算是幸运的了。 “主人!” “主子!”双方人马一拥而上,迅速控制失控,横衝直撞的烈马。 秦牧被扶了起来。 “没事吧?”裴北音满脸担心,刚才她亲眼看著秦牧滑行,头皮贴著蹄子而过。 “没事,就是衣服破了,可惜了。”秦牧淡定地拍了拍衣服。 “呼!”眾人长松一口大气。 也是这时候,砰! 一名图哈部落的男子,被一拳砸翻到了地下。 马哈钦怒不可遏:“谁让你们对马动手脚的?” 草原出身的他,自幼年就和战马打交道,当然知道正常马匹是绝对不可能如此攻击人的,更不会横衝直撞。 图哈部落的人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王八蛋,我图哈部落的勇士需要靠阴谋诡计来获胜吗?”马哈钦怒吼,对此並不知情,此刻狂揍手下,愤怒无比。 控制好战马的禁军跑来:“陛下,您骑的马被动了手脚,下了催情药,所以才会发疯。” 闻言,四周譁然。 “混蛋!”禁军们震怒,敢在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算了。” “朕刚才就猜到了。”秦牧阻拦,看这马哈钦的確不知情,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也不打算计较,毕竟还要打交道的。 闻言,教训完手下的马哈钦脸色难看地看了过来,一是输了比斗,二是输了人。 他走到近前,咬牙道:“我输了,东西我给你。” “马的手脚不是我命令的,多谢救命之恩,我马哈钦欠你一个人情。” 秦牧目光闪过一丝欣赏,此人虽然骄傲自大,但人品不错,没有耍赖,而且承认了问题。 “不如坐下聊聊?”他顺势邀请。 马哈钦脸色难看:“你是想羞辱我吗?” 秦牧摇头。 “你是个勇士,我很佩服。” “你们草原人到中原做生意,其实无非也是想要交易到一些草原子民需要的物资,你们那里虽然不缺战马矿產,但织布粮食等等却是稀缺无比。” “或许咱们可以合作合作。” 他以德报怨的一番话直击要害,让马哈钦猛地心动,看秦牧的眼神也彻底尊重起来。 “好。” “去准备一些热茶。”秦牧笑了笑。 裴北音见合作將成,露出一抹笑容,就好像一个贤惠的妻子一般:“好。” 不一会,二人移步厅堂之內。 图哈部落的人理亏在先,加上秦牧的款待,一个个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多嘴,全部安静的站在一旁。 “你们需要什么?”秦牧开门见山。 马哈钦见他如此爽快,也不再藏著掖著:“布匹,农具,种子,细盐。” “这些都没问题。”秦牧直接答应。 马哈钦惊诧:“布匹,农具你能弄到不奇怪,种子和细盐是你们朝廷严格把控的,你確定你能给我?” “不怕被杀头么?” 闻言,裴北音抿笑,倾国倾城。 她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秦牧的身后。 柴大等人亦是发笑。 秦牧淡定道:“我说可以就是可以。” “甚至我可以代表天子和图哈部落永结盟约。” 此话一出,马哈钦彻底震惊,死死看著秦牧,似乎想要看出身份,但秦牧的年轻和低调,实在让他很难猜出。 “你到底是谁?” “你要那么多的战马和铁矿又想做什么?”他看似大大咧咧,实则不傻,彻底警惕起来。 秦牧笑道:“你不用那么紧张,这样跟你说吧,那批东西不是启航商会要,而是朝廷要。” “不可能,你们汉人地大物博,应该不缺这些东西,而且要找也不会找图哈部落这样的小部落。”马哈钦蹙眉道。 “这里面有很多东西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我只能说,你要的东西,只有我可以给你。”秦牧还不想说出真实情况,毕竟图哈部落是不稳定因素,万一捅出去,李密那边肯定有所行动。 別的不说,战马,铁矿是铁定到不了京城的。 马哈钦瞬间沉默。 的確,他已经尝试了很多办法,根本就採集不到足够多的物资,只能一点一点地积累,但那太慢了。 而草原的冬天一旦到来,没有这些物资,就会被冻死,不被冻死,开了春也会被饿死,这是草原自古以来的诅咒! 最终,他没有再问,而是狐疑。 “那你想要什么?给我们这么多好处,不会仅仅是那批物资吧?我输了比斗,自会给你。” 秦牧嘴角上扬,睿智的眸子中闪烁的是更加长远的打算。 脱口而出:“我需要你们部落的三大马场的全部供给,还有所有铁矿的开採。” 马哈钦再惊! 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你是想要我整个部落的財富?” 第147章 歃血为盟,结为兄弟! “不,只是供给,而且不是免费的,我也会负责你们整个族群物资的供给,让你们可以平安的度过冬天。” “並且建立这个合作关係后,大乾將一定程度地庇护你的族群。” 整个大厅瞬间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所有图哈族的人都有些茫然和不可置信,眼前的年轻人真有如此大的能量和地位? 秦牧看出他们的顾虑,深諳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为表诚意,这次我就可以给你们三千斤细盐,五万套被,织布若干,农具若干。” 轰! 就连裴北音等人都被这手笔震惊。 咕嚕! 马哈钦狠狠吞了一下口水。 “你是认真的?” “当然。”秦牧直视他的眼睛。 马哈钦內心不能平静,他之所以追求裴北音,除了仰慕,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裴家家大业大,可以帮助图哈部落获得物资。 但现在秦牧忽然出现说,可以解决他们整个部落的麻烦。 良久。 他逐渐相信这是真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敢信我,又怎么知道我能代表图哈部落?” 秦牧站起来,笑道:“我不是信你,而是信自己,如果你们背叛了约定,我怎么给你们的,我就怎么十倍要回来。” 此话一出,他挺拔的身躯释放出了一种君王杀气,让图哈部落的人一凛,就像是见到了草原上最有权势的人说出的话一般。 “至於你,你应该是图哈部落首领的继承人吧?”秦牧挑眉。 马哈钦震惊! 他的隨从更是譁然! “这都能看出来?” 马哈钦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秦牧神秘一笑。 马哈钦沉默,眼神不平静,彻底意识到秦牧的不一般。 或许拯救部落的希望就在这里,他望著秦牧深邃的眼睛,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好!” “我跟你合作!” “只要你能足量按时供给我们生活必需品,那战马,铁矿將源源不断的送入大乾!” 啪! 秦牧打了一个响指,心情大好,他一开始也只是想要一批輜重罢了,但没想到阴差阳错遇到了这么一个部落继承人,达成长期协定,这无疑要比一锤子买卖更好。 紧接著,二人密谈,確定了许多细节,包括商品的价格,数量,以及许多明细。 而趁著这个时间,裴家展现出了其强大的底蕴和实力,五万套被,织布三万,农具八百,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內就调齐了。 而三千斤细盐,裴家没有,秦牧便直接从皇宫里给取了出来。 虽然细盐罕见,在古代很珍贵,一般都只有王公大臣能吃的上,但秦牧却是丝毫不在乎,这点口舌之欲,怎能比得上国家大事? “主人,检查过了,一两不差,东西全在这里了。”图哈部落的人难掩震撼和喜色,这些东西让他们经商互市搜集,可能五年都凑不齐。 而草原只需要一个冬天,就可以让整个部落泯灭。 马哈钦深吸一口气,按捺下激动的心,直接冲秦牧抱拳,行了一个大礼。 “秦兄,大恩不言谢!” “你这个兄弟,我马哈钦认了!” “若不嫌弃,咱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此话一出,朝廷的人立刻嫌弃,能和陛下做异姓兄弟的人可没有几个。 但秦牧却是无比爽快:“好!” “北音,取酒来!” 裴北音御姐脸惊诧,迟疑了一下,这…… “快去。”秦牧重复。 “好吧。”裴北音不敢多说什么,在秦牧面前始终像是一个小女人。 很快,酒来了。 马哈钦非常豪爽粗獷,直接拿出匕首给自己手掌来了一刀,鲜血噠噠噠就流入了酒碗。 秦牧看得眼角一抽,心想,用不著这么狠吧? “秦兄。”他抵出匕首。 秦牧笑了笑,婉拒匕首,这样可不卫生,容易交叉感染,而且会破伤风。 他直接用牙齿咬破了一根手指,而后滴血入酒。 “马哈兄,敬你。” “秦兄,敬你,今日咱们歃血为盟,永结兄弟。” 隨后,二人仰头痛饮。 任谁也不可能想到,堂堂一个皇帝,一个草原部落的顺位继承人,居然会在这样草率的环境下,结为拜把子兄弟。 这酒是蒸馏酒,马哈钦第一次喝,差点没呛死,完全是不想出丑,红著脖子强行喝完的。 见状,裴北音,青鸟等人皆是不约而同的抿唇发笑。 “马哈兄,东西你要怎么带走?”紧接著,秦牧又道。 “秦兄,大乾的关防哨所恐怕会拦截我们,我们只能分批次带出去了。”马哈钦蹙眉,毕竟是异族人,带这么多物资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秦牧慷慨解囊道:“不用,我派两个人跟著你的队伍,就可以畅行无阻。” 此话一出,再次惊了图哈部落的人。 一直以来汉人和游牧民族的关係都不算太融洽,属於相互防备,重要物资很难互市,但他一句话就能畅行无阻,这是多大的力量? “好,那就多谢秦兄了!”马哈钦为人仗义,这也是秦牧看出了的,此刻他也道。 “此行待我回到部落,立刻著手秦兄的战马以及铁矿。” “但一来一回,至少得两个月了。” 秦牧蹙眉:“能不能再快一些?” 马哈钦想了想:“快是能快一些,但离大乾最近的一处牧场,那里的马匹和物资不够,最多只能给秦兄先前答应的一部分。” “五千匹草原马,还有铁矿若干。” “够了,够了,足够解燃眉之急了!”秦牧眼角一亮。 “那秦兄,等我出境,第一时间给你送到京城来,你放心,我图哈部落的勇士以信誉和勇敢为图腾,我以全族命运起誓,不会欺骗你。”马哈钦严肃道。 秦牧笑了笑:“我信你,也信我自己。” “不过,这批货不能直接押送过来。” “为何?”马哈钦不解。 裴北音等心腹自然知道秦牧担心什么,此刻也齐齐蹙眉,这么多的战马和铁矿,想要掩人耳目从北方南下到京城,这几乎不可能。 “这个说来话长。”秦牧道。 马哈钦见他不想说,也没有追问。 这时候,秦牧看向裴北音,低声道。 “裴家生意遍布天下,有什么好的主意么?” 裴北音苦笑,绞尽脑汁,美眸而后灵光一闪,道:“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