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三爷为娇软小祖宗折腰!》 第1章 还是第一次? “过夜费多少,姐包你!” 结婚三周年,姜綰决定绿了自己没见过的“老公”。 在会所喝酒壮了胆后,她在群人中千挑万选,终於拦下了一个男人。 错综交映的灯光笼罩下的男人穿著一套墨蓝色西装,羊绒衫高领打底,挺拔的鼻樑上是一副金丝眼镜,风华玉立,俊美冠绝。 他身后跟隨的几名黑衣人回过神,將她拽开,“放肆——” 看清了眼前女人那张娇媚清纯的面孔,陆晏舟抬手制止,节骨分明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架,笑了声,“你要包我?” 不仅长得好看。 连声音都那么低沉,有磁性。 姜綰怔了神,旋即勾住他的领带,盈盈一笑,“是!姐看上你了,跟了姐,等姐离婚了,不会亏待你的!” 三年前她被迫嫁给了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除了他的號码,他的资料,照片都没有。 极其神秘。 唯独知道的消息,便是他的身份:陆家三爷。 传闻他克妻,相亲过三个女人,已经定下婚事没多久,死於非命。 陆老急得重金找了个大师算命,就在三年前,算到姜家有“福女”,且命格镇得住他,才安排了这门婚事。 姜家不捨得將那“福星”养女嫁过来送死,便让她这个自幼被命为“灾星”丟到乡下给穷亲戚抚养的亲生女儿替嫁… 这三年来她不断捏造緋闻,发给她所谓的“老公”,可人家就是不闻不问! 所以这次她换个方式。 绿了“老公”,离婚! 而眼前的男人,很適合! 陆晏舟审定她,驀地发笑,“確定要包我吗?” 姜綰怔愣,顷刻横下心来,“確定。” 见男人无动於衷,她咬了下唇,半戏謔,“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他笑意微敛,扣住她手腕將她带离人群。 姜綰被男人带到停车场,下一秒,人被塞进后座,没等她回过神,男人摘下眼镜,吻下来。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充满了男性浑厚的荷尔蒙,铺天盖地席捲了她。 原本只想要试探,可身体却在女人的温香软玉中被点燃,一触即发。 让他有感觉的女人,她算是第一个。 陆晏舟埋入她颈侧,吻得越凶,越野。 吻得嘴巴发疼,她双手抵住他,“唔,等等…” 显然说他不行的话,把他激到了! 男人幽暗的眸掠过危险,低沉的声嗓,哑得动听,“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男人的吻让她身体软得厉害。 她没经歷过人事,根本受不住他,想临阵脱逃,已经来不及了… … 次日清晨,强烈的光线穿透窗帘缝隙,晃了她眼,她缓缓睁开,这种极度不適,酸痛乏力的感觉是真要命! 触碰到身旁一道温热的胴体,她愣住。 目之所及是一张绝美的睡顏。 这男人骨相很高级,堪称完美,轮廓线条流畅,典型深眼窝与高眉骨,俊美中又多了份英气。 她当真是睡了个极品! 没想到她有一天会为了离婚把自己献身给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罢了,她也不是矫情的人。 能离婚就行。 男人不知何时睁了眼,那道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你还是第一次?” 第2章 提完裤子不认人 “第一次怎么了,这是你的荣幸!” 她没好气,翻身下床。 提完裤子不认人。 刚站起,双腿一软险些栽倒,这牛郎的“战斗力”,真是恐怖如斯。 姜綰洗漱好,换好衣服后从卫浴间走了出来。 男人佇立在落地窗后,只穿了条西裤,没系腰带,裤头欲坠不坠。 她杵在那,盯了好久。 昨晚车里光线太暗,她还真没看出来这头牌的身材是真的好! 肌肉线条匀称,精壮,肩宽腰窄的黄金比例,属於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关键个头高,至少一米九… 难怪体力这么好… 陆晏舟目光透过玻璃窗倒映看到她,缓缓转身,“看够了吗?” 姜綰回过神,翻出钱包,看著仅剩下的五百块现金,狠下心咬了咬牙,掏出两百五十块零五毛放床上。 “这是你的辛苦费,谢了,再见!” 再也不见! … 姜綰离开后不到二十分钟,秘书江真后脚出现在门外。 瞥见床上凌乱的一幕,以及那二百五十块,五毛钱还掉地上了,他弯腰捡起,一愣,“三爷,这是什么?” “嫖资。” 江真倒抽一口气,“三爷,您嫖了?这可是婚內出轨!” 他不疾不徐系上衬衣纽扣,“被自己老婆嫖了,算出轨吗?” 这几年他因为欧洲的项目顾及不到国內,老父亲三年前擅作主张给他找了个老婆,还是个女大学生。 说是命格与他相配,连登记手续都帮他包办了。 原本以为是个安分的,只要他忙完欧洲的项目,回国后,自会与她说清楚。 但偏偏这女人不太安分。 行事过於张扬,举止放浪。 不知从哪里弄到他的號码,屡次给他发她跟其他男人的“曖昧”事,且每一步都精准不误踩在一个男人的雷区上。 本以为她是不知天高地厚,时间长了,他发现她像是故意刺激他… 昨天刚回国就得知她在夜店,倘若不是他赶到及时,恐怕她真得“绿”了自己。 但他是没想到,她是第一次。 这更能坐实了她“不守妇道”的假象。 江真闻言惊愕。 三爷居然睡了那个水性杨的女人! 此时手机弹出一条新闻,江真一看,面色骤变,“三爷,您跟夫人上新闻了…” 陆晏舟戴上眼镜,阅了眼,眉头一皱,不动声色。 … 姜家別墅。姜文德將一沓报纸砸在桌面,怒指上她鼻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居然敢出轨!” 报纸上的照片拍到了她的正脸,只拍到男人背影。 附上一行大字。 #陆家三太太耐不住寂寞深夜会所泡男模,疑似出轨。# 姜綰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狗仔的动作真够快的… “啪——” 一巴掌抡到她左脸。 姜綰脑袋偏到一旁,猝不及防。 紧接著是姜夫人的斥责,“你贱不贱!以前你泡夜店胡闹也就罢了,现在身为有夫之妇居然敢跟別的男人乱搞,我们姜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 姜綰捂著脸颊,將眼底的寒意尽数掩藏。 败坏? 他们身为父母,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不管不顾,弃之不养,重视她的时候还是三年前威逼利诱骗她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老男人。 第3章 终於要离婚了吗? 他们都没问过她的意见,逼迫她嫁,现在却好意思指责她败坏姜家名声… 姜綰敛住眼里的冷意,暗暗掐著大腿,挤出泪来,“妈,我也是禁不住外面的诱惑嘛!” “你给我闭嘴!” 姜文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看看你脖子上那噁心的痕跡,再看看你穿得跟个风尘女一样,基本的道德廉耻都没有,你还要脸吗!” “爸,妈,你们別生气。” 一旁的姜箐起身,好言相劝,“姐姐一直在乡下生活,没文化又没见过世面,在大城市里待久了难免会学坏,而且她肯定也是被那些男人给哄骗了,才糊涂至此的。” 表面是劝,实则是在坐实她浪荡的名声。 一个从小生活在乡下的野丫头。 能有嫁进豪门的机会,都是烧高香,得感恩戴德。 何况她呢? 姜綰这蠢货就是作死,要不是陆三爷克妻,嫁进陆家这等好事怎会落到她头上? 捡她嫌弃的老男人不知道珍惜就算了,还出轨。 当真是没脑子! 禁不住纸醉迷金的诱惑,犯下大错,就算陆三爷那老男人没剋死她,她在陆家也不好过咯! 姜綰唯唯诺诺地抽泣著,不说话。 姜夫人白了她一眼。 是真不想认这个亲生女儿! 简直丟人! 姜文德板著脸,在原地急促徘徊,“这陆三爷可不是善茬,真是惹怒了他,我们姜家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果然当年那大师的话说得没错。 他这个亲生女儿就是专门来克他们的! 真摊上事了! “爸,那现在该怎么办嘛,三爷肯定会跟我离婚了~” 姜綰软弱的回答。 心里可美极了! 她“出轨”,还闹这么大动静,那老男人这次肯定容不下她了。 姜家威胁她不让她提离婚。 可没说陆三爷不能提啊。 “你还有脸说!”姜文德怒不可遏,扬手就要打她。 这时,保姆走来,“老爷,外面有位先生说是三爷的秘书。” 姜文德一愣,“赶紧请他进来。” 姜綰皱了皱眉,三爷的秘书? 没多久,一名身型清瘦样貌端正斯文的西装男人迈步走来。 “江秘书,你怎么过来了?” 姜文德毕恭毕敬迎上前,对方是三爷的人,他不敢怠慢。 “三爷有话要让我来转达。” 姜文德笑容僵滯。 难不成三爷真要休了姜綰? 他幽怨的深剜了眼姜綰,好不容易跟陆家攀上亲,都被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给毁了! 姜綰视而不见,嘴角不著痕跡地扬起。 看来她所期盼已久的离婚协议终於要来了! “三爷说夫人只是贪玩,不懂事,新闻的事他已经派人解决,让您二老不要太为难她。” 话一落,姜綰脸上的笑意全然僵滯,脑袋嗡得一片空白。 不是来离婚的吗? 都闹到这个地步了… 离婚呢! 姜夫人与姜文德面面相覷,“…三爷他没怪綰綰?” “三爷也担心出了这档事,二老会逼夫人离婚,所以才让我来转达,毕竟夫人年纪小不懂事,偶尔一次犯错可以谅解。” 第4章 素未谋面的「老公」回国了! 姜綰低头,攥紧拳。 整张脸都是黑的。 绿帽子都戴了,还只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偶尔犯错能谅解… 三爷还真是够大度… 该死的! 昨晚製造緋闻的钱白了! 自己老婆都“出轨”了,他居然还能忍! 想到白白出去的钱,她心都在滴血。 痛,真的痛! 姜文德回过神,这下鬆了口气,忙接话,“我们怎么会劝綰綰跟三爷离婚呢!三爷宽宏大量,是綰綰的福气。你让三爷放心,过了今天我们绝对不会再让綰綰闹出像今天的丑闻。” 姜夫人也全程应和。 最后二老还笑著送江真出门,趋炎附势的嘴脸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姜綰在心里自嘲一笑。 这就是她的亲生父母… “姜綰,三爷既然没有怪罪你,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当你的三太太!”姜文德收住笑,板起脸警告她,“再敢闹出今天的丑闻,惹三爷不快,你师父留下的遗物就別想拿了!” 姜綰眼眸微寒,暗暗攥拳。 亲生父母视她为灾星,洪水猛兽。 乡下的师父却疼爱她,视如己出,就连她的几个师哥都非常宠她,疼她。 如今师父过世了,师哥们也不在了。 而师父留给她的玉佩,却成了生父用来威胁她的东西… 倘若师父在世,一定会替她感到心寒吧? “就是啊,姐姐,当三太太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比你在乡下过苦日子强多了。” 姜箐拉著她的手开导,字字句句都是为她好。已將她往火坑里推,又怎可能盼著她从火坑里爬出来呢? 姜綰抿了下唇,將眼底的不甘与寒意收敛,鬆了口,“知道了。” 她转身离去。 片刻都不想待在这个令她作呕的家! … 姜綰回了陆公馆,陈管家与佣人们在客厅里急得团团转。 直到她出现,眾人如出一辙鬆了口气。 陈管家疾步上前,快哭了,“夫人,您总算回来了!” 虽然夫人夜不归宿已经不是第一次,可他们已经收到三爷回国的消息了! 都说三爷脾气不好,万一发怒,牵连到他们… 想想都觉得可怕。 姜綰一脸淡然,“昨晚跟人玩得太晚,睡酒店了。” 平日里陈管家听到这些话多少都有些难以启齿。 已婚身份还如此放浪形骸的作为,传出去,她的名声在京城都要臭了。 可这次他却出其不意地平静,“我知道,但这次我是要提醒您,三爷回国了!” 姜綰笑容一滯。 老男人回国了? 难怪新闻刚出来,他就让秘书到姜家传达他的话。 原来他回来了! “夫人,听我一句劝,三爷不是善茬,脾气不好。他在国外是管不住你的事,可他如今回国了,您就安分些吧!” 陈管家好说歹说的劝诫。 姜綰垂眸。 安分? 她是不可能安分的。 在离婚之前,她安分不了一点! 姜綰回到臥室,脱了衣服,整个人泡进浴缸里,拿起镜子照著身上残留的痕跡。 昨晚那个“头牌”下嘴还真重。 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老五”,她气不打一处来,接听,一顿臭骂,“死禿驴!不讲义气!你昨晚真丟下我就跑啦?” 第5章 新来的教授超帅! 安老五是她在帝都唯一的朋友,年纪只比她大几岁,是师父故交之孙,姓安,名毕苏。 这谐音听著不好,合著他是安家第五代重孙,所以给自己叫了个“老五”的绰號,以显得他“少年老成”。 对方直喊冤,“小祖宗,是你说要包夜的!而且你只让我拍照片,负责发布出去,也没说让我等你啊…” “不是你说的男人最介意戴绿帽吗?我都绿他了,还不跟我离婚!我钱都白了!” “什么?他不离婚?”安老五惊讶,“不应该啊…难道他不是正常男人?” 不是正常男人… 姜綰倏然想起什么,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从浴缸起身,扯下浴袍裹住光洁的身躯,走出浴室,拿起手机往自己脖子上的痕跡拍了张照片,附送文字: [老公,听说你回国了,有什么想法吗?] … 陆氏集团。 陆晏舟將手机搁在桌面,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目光定格在她发来的那张自拍照。 痕跡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清晰可见,带几分诱惑的味道。 他眼眸隱晦了几分。 办公室的门被叩响。 他撩起眼皮,“进。” 江真推门进屋,“三爷,我去了趟姜家,姜家的人倒没为难夫人,就算为难,那也是夫人自己作的!我都查到了,新闻是夫人自己发给狗仔的。” 他说完,又没忍住吐槽,“夫人这些年可是一点都不安分,指不定哪天真把您给绿了!我觉得您还是早些跟夫人离婚得好。” 陆晏舟靠在椅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若有所思。 发曖昧照。 又刻意製造“出轨”新闻… 这小丫头闹出的这些戏码,是为了离婚? 呵,有点意思了。 他抬了抬眸,“我记得她在帝都大学吧,哪个系的?” 江真怔愣,“好像是考古系吧,听说是姜家给她走的后门,成绩差得要命,掛了好几科,估计得復读几年…” 夫人这些年哪里想著学业? 就只想著吃喝玩乐,给三爷戴绿帽! 陆晏舟嗯了声,“你通知校办处,我明天在金融系的授课改换到考古系。” 江真瞠目结舌。 三爷该不会真看上那个水性杨的女人了吧! 转天清晨,姜綰一脸鬱闷地坐在餐桌前,用叉子戳著盘中的食物,眼神愤恨。 她都发了那张的照片,换做正常的男人早就忍不了,气势汹汹地回来找她算帐了! 可都过了一晚上。 对方已读不回! 不是说三爷脾气不好吗? 她再三挑衅了,头上的草都能开马场了,他居然还能忍! 他是忍者神龟吗? 索性,將老男人的备註改成了“绿帽侠”。 此时,她手机响了起来。 是大学同学,徐意。 “綰宝,你都翘课一周啦!不要命啦!” 徐意是姜綰在帝都大学这三年交到的朋友,家境殷厚,是同学嘴里的小富婆。 人大大咧咧,没什么坏心眼。 大三的同学基本都在写毕业论文了,唯独她跟徐意一起掛科,难姐难妹,一起补分数还补出了深厚友情。 而这段时间她確实忘了还有课。 姜綰扶著额角,“我明天去。” “別明天了,今天就来,不然你要错过了!听说咱们院来了个新教授授课,是帝大请来的!只讲一堂课,还选来我们考古系授课!据说那教授超帅的!” 第6章 教授?夜店「头牌」? 帝都大学邀请来讲课的教授,居然会选择在考古系授课,也是稀奇! 考古系在帝大算冷门学科,且报考人数相当少。徐意进考古系是她家里的安排,她爸是博物馆馆长。 而她选择考古系,是因为师父。 “能有多帅啊?” 姜綰態度显得漫不经心。 要说帅的,昨晚那个头牌可以说是她这辈子见过的帅哥中的极品了! 那张脸,那身材… 嘖嘖… 当牛郎都是暴殄天物! 徐意也笑,“你来了不就知道了嘛,等你!” 姜綰上午九点返回帝大,徐意已经在教学楼底下等她了,“你也挺牛的,都掛科了,还翘课,你真想復读啊?” 徐意垮起包,与她並肩而行。 姜綰耸肩,“我无所谓啊。” 徐意听了直摇头,“你还真乐观!” 两人到了课室,险些没了座位,几乎满座,都是女生居多,很多都是別的系跑过来听课的。 姜綰摆好笔记本,“考古系什么时候这么热门了?” “热门的从来不是课,是讲课的人。知道来了个帅哥教授,能不受欢迎吗?” 徐意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人家晏教授是搞科研的,剑桥天体物理博士生,一回国就受到天文系院的院长邀请,听说他本来是要选择华夏物理学院的,结果竟选择咱们帝大。关键他还是个金融大佬,他本该是到金融系授一堂课的,谁知临时改变主意,选了我们考古系,你说奇不奇怪?” 被她这么一说,姜綰確实感到好奇了。 一道挺拔的身影不疾不徐出现在门外。 在场女生譁然。 徐意两眼直冒金光,“我的天,晏教授真的好帅!” 男人身段挺拔,端正。 一袭得体的灰色西装,线条硬朗,布料考究,透著难以掩饰的奢华之气。 一般男人戴上眼镜是封印顏值,他倒是释放魅力。 气质矜贵,清冷脱俗。 姜綰定睛一看。 彻底笑不出来了。 这男的—— 不是昨晚夜店的“头牌”吗! 姜綰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的思绪是混乱的。 男人的脸她绝不会认错! 会所“牛郎”摇身变成京大特邀的教授,这也太… “逆天”俩字晃过她脑海。 对上男人目光那一刻,姜綰瑟缩,急忙拿起笔记本挡脸。 他不会认出她了吧? 简直要命! 她还跟人家睡了… 陆晏舟目睹某个女人惊慌失措遮挡自己,唇角不著痕跡地抿起,气定神閒,不慌不忙讲起课。 整节课下来,她根本没心思再听,全程游神,飘忽不定。 “那位穿绿衣服的同学…” 陆晏舟双手搭在讲台边缘,目光定格在台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视线落在穿青衣的姜綰身上。 徐意手肘捅她,羡慕极了,“喊你呢!” 姜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差点都怀疑自己穿的是绿色了! 这分明是青色! 陆晏舟波澜不惊,仿佛不曾与她有过交集,“同学,上我的课走神,是觉得很无趣吗?” 如果眼神能杀人。 恐怕她已经被其他女生的眼神给杀死一百回。 姜綰咬了咬牙,起身,没好气道,“教授,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这女的谁啊?居然敢这么跟教授说话?” “听说她是姜家养女,乡下来的,连初中都没毕业呢,走后门进的大学,就想捞一本毕业证而已,能听懂就怪了!” 第7章 她跟別的男人乱搞? 身后传来的质疑,嘲讽,姜綰完全没放心上,眼神始终没置於男人之外。 陆晏舟骨节分明的手指推了下金丝眼镜,定格在她脸上,“叫什么名字?” 姜綰抿紧唇,没回答。 徐意举手,“晏教授,她叫姜綰!” 陆晏舟嗯了声,“哪个字,是记綰长条欲別难的綰吗?” “对对对。” 陆晏舟看著一语不发的姜綰,浅笑了声,“名字不错。” 姜綰在眾女生投来的白眼中坐下,此刻如坐针毡。 她攥紧拳。 这男人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认出她了,故意点她名吧! 课程结束,不少女生衝到讲台,问他要联繫方式。 “晏教授,你有女朋友了吗?” 胆大的女生开门见山。 陆晏舟拿起桌面上的腕錶戴上,收拾课本,笑了笑,“我已婚。” 眾女生失落败退。 已婚… 姜綰竖起耳朵听到这句话,心堵得厉害。 气吐血了都。 已婚还出来做“鸭”? 她自己玩“出轨”就算了,还一个不小心“出轨”了已婚男人,天! 道德沦丧啊! 姜綰慌忙收拾课本离开课室。 男人目光越过她身影,唇角若有似无浮现一道弧度,又若无其事用手机发了条消息。 刚下楼,她手机收到了一条简讯。 备註是:绿帽侠! 这还是第一次,她那个没见过面的“老公”给她发消息了! 点开一看。 [照片拍得不错,多拍些,我喜欢。] 姜綰拿手机的手抖了抖,不由发寒。 好一个老变態! 他果然不是“正常男人”! “姐姐,你来学校了?” 恰巧在校门外碰到姜箐跟她的闺蜜陈飞雪。 两人都是金融系的。 姜綰眉头一皱,没回应。 陈飞雪笑里藏刀,“一个初中没毕业的村姑来不来都一样,反正又听不懂,不还是掛科了?” “飞雪,不要说了。”姜箐拉住她,“綰綰是我姐姐,她只是没念完初中,突然上了大学她也適应不了而已,你就不要让她难看了。” 说罢,她看著姜綰,苦口婆心,“姐姐,你能回来上课就好,毕竟学业真的很重要,无论復读多少年,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顺利毕业。” 话里话外分明是在讽刺她毕不了业,只是姜綰压根就没听进去,冲她笑笑,“不用你操心,我想毕业就毕业。” 她径直离开。 “装什么啊!”陈飞雪目送二人背影,又不解道,“箐箐,她不过是被你家领养的乡下人而已,你有必要对她这么好吗?” 姜箐笑意微微敛住。 她身边所有同学,朋友都认为她是姜家千金,而姜綰才是领养的。 这些年所有追捧她的人,不过都是衝著她姜家千金的背景。 幸好,姜綰是个不被姜家重视的灾星! 也处处不如她。 她这个真千金,只配被她踩在脚底下! 永远抬不起头! “飞雪,你不懂,我这些年都把她当亲姐姐,而且爸妈对她视如己出,我是真心想她好,可她却跟別的男人乱搞。”姜箐很是痛惜,如同看著亲人走上不归之路而劝诫不了的无奈。 陈飞雪惊讶,“她跟別的男人乱搞?” 第8章 风评被害 “嘘,你小声一点,这事传出去不好。” 陈飞雪轻哼,如同抓到了什么把柄,底气十足,“怕什么,你就是太善良了!像她这种不检点的女人,就该被曝光!” … 转天清晨,姜綰醒来时浑身冒冷汗。她做了一晚上噩梦,梦到被老男人压著欺负了。 梦著梦著,那老男人的脸就变成了晏教授… 姜綰大口喘气。 她大概是疯了吧? 她洗漱清醒了番,徐意突然发来消息:[綰宝,看论坛!] 自古大学论坛出八卦。 这次也不例外。 关键被“扒”的人是她。 贴吧名字是[考古系j姓女夜店乱搞。] 附送一张报纸剪辑,正是她发给狗仔的那张照片。 只不过,把有关於陆太太的內容剪掉了。 她跟陆三爷是隱婚。 除了陆家的人与姜家的人,不会有人知道她跟陆三爷的关係。 那晚的新闻其实並没有传播太广,显然是被陆三爷封锁了,但知道这件事的,又害怕公开她陆太太身份的,十有八九就是姜箐了。 毕竟原本嫁给陆三爷的人是姜箐,一旦她这个隱婚对象被公开,姜家偷梁换柱的秘密可就被发现了! 姜綰气笑了。 没那胆子敢得罪陆三爷。 倒知道利用这个緋闻来编造她了。 上午有重修课,姜綰用完早餐回了大学。 所有经过的学生都对她指指点点,论坛的影响力可不输微博,一点风吹草动,全校皆知。 “綰綰!”徐意走向她,“那论坛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要解释自己为了离婚才出去找男模,多少有点离经叛道了… 倒不如… “其实,那是我男朋友。” “你有男朋友了!”徐意惊讶,又想到什么,扬眉冲她笑,“不过看那身板,你男朋友身材貌似不错啊,那长得是不是也挺帅?” 她挤出笑,“我要说跟晏教授一样呢…” 没等徐意有所反应,姜箐正与陈飞雪几名女生走来。 陈飞雪看著姜綰,“某些人还好意思来上课啊,如果是我,我门都没脸出呢!” “就是啊,没想到私底下这么浪!还出去跟男人乱搞!” 徐意语气不耐,“关你们什么事,这么喜欢管別人閒事?” 陈飞雪不以为然,“帝大有她这样的学生还真是拉低了门槛呢,你跟这种货色玩,也不怕丟人现眼!” 姜綰没搭理她们,直视姜箐,“是你把照片发到论坛上的?” 姜箐一愣。 照片自然不是她发上论坛的,但是她故意透露给陈飞雪的。 “你再说什么呢,论坛的照片我真不知道…” 陈飞雪嗤笑,“都敢在夜店跟外面的男人乱搞了,被拍到了,还怕別人知道啊?我看你进来大学不是为了拿学歷,而是为了勾引有钱人吧,山鸡就想著飞上枝头变凤凰唄?” 此话一出引来旁人嘲笑。 姜綰无视其余人,只看著姜箐,故作为难,“你要是非得这么做的话,那我只能告诉她们真相了…” 姜箐神色一僵,“姐姐,你说什么啊…” 姜綰忽然挨近,用只有她听到的声音说,“把帖子刪了,不然我就告诉陆三爷,他要娶的女人是你。到时候陆家的人知道了,会不会把你嫁给那个死了三任未婚妻的老男人呢?” 第9章 「緋闻男友」 姜箐面色煞白,攥紧拳。 她死都不可能嫁给那样的老男人! “姜箐,我有男朋友的事,你不是答应我要保密吗?你怎么能给我曝光了啊!” 陈飞雪与几个女生面面相覷。 这乡下来土包子都有男朋友了… 徐意噗嗤笑道,“綰綰跟男朋友在夜店被人拍了,你们到处说她跟男人乱搞,都大三了还不让人谈恋爱呢?管得还真宽!” 姜箐脸色难看极了。 此刻若是否认,她一旦告诉三爷真相,岂不是要变成自己嫁过去? 她才不要嫁给一个年纪大,还又老又丑的男人! 不过姜綰敢出轨,她一定要让三爷知道! “姐姐,这都是误会…” “听到了?”姜綰扫向脸色各异的三人,“你们要是不把帖子刪了,我只能告你们誹谤,诬陷,毕竟我男朋友你们可是惹不起的!不信,问姜箐。” 嘴上说的“男朋友”。 其实说的是“老公”。 姜箐就算知道照片里的男人不是陆三爷,她敢承认吗? 姜箐咬著唇,眼眶一红,扭头就跑了。 陈飞雪等人也急忙追上去。 徐意环抱双臂,“看她们一脸小人得志后又被打脸的样子,真痛快!不过你男朋友不会是什么富二代吧?他对你好吗?”说著,她表情担忧,“现在那些富二代很心的,你可要小心!” “姜綰同学何时谈的男朋友?” 低沉的声音传来。 姜綰笑意隨之僵滯,猛地回头。 男人一袭墨色西装笔挺板正,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高挺鼻樑上架著金丝眼镜,儒雅斯文。 与那晚的重欲狂野判若两人。 仿佛禁慾,圣洁,无欲无求的佛。 靠近时,自带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让人挪不动脚步。 她第一次理解“帅气逼人”这四个字的意思! “晏…晏教授!” 徐意激动地伸手扯姜綰,姜綰一个劲扒开。 没看到她很尷尬了吗! 胡言论语,还被“当事人”给听到了! 陆晏舟止步在她面前,不慌不忙打开手机,出示论坛上剪辑下来的照片,若有深意,“男朋友?” 姜綰低下头。 在找地缝了,恨不得钻进去! 见她抿著嘴不说话,男人收了手机,別有深意,“什么时候是你男朋友了?” 论坛的事,他知道了,只不过想好奇这个小丫头如何解决。 没想到,她还不笨。 懂得顺水推舟,见招拆招。 只不过算盘打到他脸上了。 徐意看了看陆晏舟,又看向姜綰,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股奇妙的感觉。 看不透,说不穿,道不明。 姜綰绷不住了,“那个,我妈喊我回家收衣服…” 怂著身体走了两步。 男人启齿,“站住。” 徐意见气氛有些微妙,找藉口,“綰綰啊,我突然想到我还有其他课,我先走了啊!” 对不住了,姐妹! 见徐意跑得比自己还快,姜綰暗骂她没出息! 她硬著头皮转过身,乾笑,“晏教授,我承认我是撒谎了,我就开个玩笑,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跟我计较了吧。” 第10章 怕我? 陆晏舟指腹摩挲錶盘,气定神閒,“拿我挡枪,我若是与你计较,反而还成小人了?” 她抿著唇,没说话。 男人靠近一步,她退一步,粘上他清冽的气息,脑海里就回闪起那晚的纠缠,极致的冰与火融化的瞬间。 他有所察觉,眯眸,“怕我?” 她摇摇头。 陆晏舟审定她,“那晚胆子不是挺大?” 姜綰小声嘀咕,“要知道你是教授,我也不会…” “不是还有课么?” 他淡淡打断话,目不转睛。 姜綰一噎。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怎么知道自己有课? “上完课,到西门停车场找我。”他身子稍稍偏向她,用只有她听到的口吻,“不然,我就揭穿你的谎言。” 姜綰瞪他,“我也有你的把柄!” 他笑意很淡,“什么把柄?” “你在会所做…鸭。” 话一落,男人幽深的眸微眯,“他们会信你吗?” 姜綰,“……” 人家可是天体物理研究中心介绍过来的博士,帝大钦点的天文系院教授,这层身份必然假不了。 科研人才备受国家重视,毕竟许多科研人才都往海外发展去了,陆晏舟肯回国,帝大能不珍惜吗? 有这层镀金的身份,就算她真的捅出去他在夜鶯会所兼职牛郎的事,他们也只会认为她胡说八道… 男人挨近她一步,身子稍稍倾向前,与她擦肩,“我等著你。” 他走远,拿起手机接听在耳边,“查得如何?” “三爷,那张照片是金融系一个叫陈飞雪的女学生上传的。” … 课后,姜綰避开人群,往西门停车场走,边走边叨叨。 还教授呢! 分明是禽兽! 摊上他,算她倒霉! 身后车鸣声將她嚇了一跳。 一辆宾利泊在她身后,驾驶室车窗缓缓降落,男人那张无可挑剔的面孔完全呈现在她眼里。 “上车。” 她盯著车標,没忍住上手摸了把,嘖嘖道,“这年头的鸭子还配宾利啊?” 陆晏舟顿了数秒,不咸不淡,“租的。” “多少钱一天啊?” 钱? 陆晏舟蹙眉,第一次被问倒了,毕竟他对钱没有概念,隨口说了个数,“五千。” 姜綰,“……” 算了,五百块都贵,租不起。 “晏教授,我该回去了。” 男人看著她,“我送你。” 姜綰懵了。 他送她,开什么玩笑? “这不好吧…您是有老婆的人!” 男人目不斜视,“你不也是有老公了?” 姜綰一噎,眼底划过惊愕,她可从头到尾没说过自己结婚了! “你怎么知道?” 他收了视线,“那晚你说的。” 姜綰语塞,恍惚想起那晚她確实说了“离婚”这俩字眼。 “不让送,是怕你老公知道?” 姜綰语塞,索性一头坐进车里,他车內有淡淡的雪松木香,跟他身上一般,清冽好闻。 “晏教授…你为什么兼职男模啊?”觉得这么说有点唐突,她当即补充,“我不是瞧不起你的职业,就是好奇。” 陆晏舟轻描淡写,“缺钱。” 这理由,无法反驳。 可仔细想想,也不对劲,“你不是搞科研的吗?何况你那份兼职…钱也不低,不可能缺钱吧?” 毕竟他在富婆眼里一定很抢手! 都能租宾利了! 他略微慵懒地扶住额角,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方向盘上,“要养家。” 第11章 巧了,他老婆也「出轨」了? “你老婆知道你做这个兼职?” 他目光定格在她脸上,意味深长,“你老公不知道你在外跟男人包夜?” 姜綰咬牙,“他知道了又怎样,我跟他是形婚,还有我准备离婚了!” 提及离婚二字,男人眼底浮现一缕清寒,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深,“这么想离婚?” 她理直气壮道,“我又不是自愿嫁的,再说了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呢,还不能离婚了?” 陆晏舟沉默好半晌,笑了声,“巧了,我也是形婚。” 形婚,形式上的婚姻,类似於各玩各,各过各的生活。 掛著法律夫妻的名义,互不相扰。 姜綰诧异,他老婆居然捨得跟顏值这么高的男人形婚? “那你老婆…” “她背著我找其他男人了。” “……” 有这么帅的老公还出轨! 是瞎了吗? 陆晏舟身体倾向她,“她绿我,还闹离婚,你说我该怎么办?” 男人突如其来的靠近,令她不由缩了缩脖子,空间越发逼仄,那张放大的英俊面孔,如同能摄人心魄,勾人犯罪! 她猛地闭眼,尖著嗓子,“晏教授,请自重——” “啪嗒”的声。 再次睁眼。 安全带已牢牢地系在她身上。 而男人若无其事地摆正身姿,发车离开。 姜綰自顾自尷尬。 “住哪?” “…东都区,陆公馆。” 陆晏舟看了眼后视镜,在前方掉头,“你老公,陆家的人?” 姜綰內心一咯噔,“你认识?” 他不疾不徐,像是在聊別人,“听说过。” 姜綰神秘兮兮地凑近,“那你听说过他克妻吧?” 他眉头拧紧,眼底一片荒芜,讳莫如深,“你信这些东西?” 所以她是怕自己被剋死,才变著法子製造緋闻,远离他? 还以为她多有趣。 想来也是肤浅庸俗的女人罢了… “不信。”她单手扶住额角,“我这个人,从来不信命。” 师父说过,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条生命能够被定义为“贱命”,出身是天註定,可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再说死一任未婚妻或许是意外,两任,是巧合,那死了四任可就不是巧合了! 肯定有蹊蹺! 没准就是被老男人玩死的呢! 陆晏舟看她一眼,猜到她定是又想了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兴许在她心里,自己这个丈夫还真是什么洪水猛兽。 倘若她知道了真相… 想想倒有趣了。 车子抵达陆公馆大门外。 姜綰当即推门下车,毫无眷恋。 男人喊住她,“等等。” 她回头,“做什么?” “加个联繫方式。” 姜綰犹犹豫豫掏出手机,扫他微信號。 头像是金字塔。 暱称lyz。 朋友圈没开通… 一看就是个小號。 “慢走不送。”姜綰扭头就走。 陆晏舟目送她直奔进院子的身影,接了陆老的电话,“见到你媳妇没?” 他眼皮轻抬,“见到了。” “感觉如何?” 如何吗… 他手指搭在下頜,脑海中闪过的儘是她那晚在他身下承欢的模样。娇媚,清纯,含著泪低吟的可人模样,无不框入他眼中。 第12章 古玩圈大佬「官爷」 沉默片刻,他启齿,“还不错。” 陆老爷子怔愣,似乎难得能从自己小儿子嘴里听到满意的声音,哼了声,“那也不看看是谁给你挑的媳妇!总之你不准给我擅自离了!好好跟人家相处,你要敢离婚,这个家你就別回来了!” 老爷子掛了电话。 陆晏舟哭笑不得,老头子哪里知道,他心心念念著的儿媳妇总想方设法“绿”他儿子。 陆晏舟驱车离去,此时这一幕正被躲在不远处的人拍到了,把姜綰从宾利车上下来的照片发送给姜箐。 姜箐刚洗完头,出来看到这照片,嘴角上扬。 这贱人果然出轨了! … 晚上,姜綰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接到了安老五的电话,“小祖宗,店里有一眼货,来不来?” “一眼货”在古玩圈子里与古董商铺所说的开门货相同,是珍藏年代老的真货。 是卖家与买家之间的术语。 “什么样的货?” 老五嘿嘿一笑,“宋代绿釉三足蟾蜍,贵客现在还在等著回復呢,小祖宗,你赶紧过来!” “马上。”姜綰掛了电话,迅速换了身衣服,走阳台。 陆公馆晚上有门禁,一般情况下她不会走正门,翻墙而出。这三年来,都是如此。 哪儿有监控,哪儿没监控,她都摸清了。 姜綰打车抵达锦园。 锦园是京城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古文玩圈內的达官贵人基本都聚在这。 极具年代感特色的街道,古香古色,大到商铺,小的路边摊,应有尽有。 即使过了晚上八点,一样热闹。 她也没心思逛,直奔百宝阁后门。 百宝阁內,一名身材矮胖圆润的中年顾客坐在贵宾间里品茶。 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一身麻素衣,戴了串价值不菲的天眼珠项链,顶著一头光亮的脑袋,样貌清秀,倒莫名有一股不入尘俗的僧味。 “安管事。”顾客搁下茶杯,“我说都已经半个小时了,你们百宝阁的老板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若实在是不愿意出这个价,我可就要到千金楼了。” 在古玩交易市场里,流传这么一句话。 南有百宝,北有千金。 两家都是锦园最大的拍卖行,也算是竞爭对手。 百宝阁较有江南雅筑,装潢细腻,以雅致为主。而千金楼的建筑偏向上世纪年代风情,富丽堂皇,更为气派,豪迈。 安老五一听,笑道,“別啊,王总,这价格好商量,我们老板很快就到了——” 话刚落,包厢门被推开。 几人闻声望去。 推门进包厢的“少年”衣著休閒西服,身型清瘦,模样生得跟姑娘似的俊俏,白皙,看著年纪不大,意气风发。 王总疑惑,“你是?” 安老五介绍,“王总,这就是我们百宝阁的老板。” “什么?”王总惊讶。 百宝阁的老板居然是这么个年轻的小子! 姜綰粗著声嗓,递上卡片,“王总,初次见面,鄙人姓官,这是我的名片。” 王总接过,还真是百宝阁老板。 不过“官糸”这姓名… 够古怪! 他身侧携带的鉴宝师看到这名字,倏然惊愕,“您居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官爷?!” 第13章 鉴宝 王总一哆嗦,“当官的?” 鉴宝师急忙解释,“官爷是称呼,在咱们古文玩圈子有位姓官的大师,堪称火眼金睛,据闻他鑑定的宝贝从未看走眼!宝贝的路份,品相,一摸就知,所以咱们圈子里的人都尊称官爷,但从未有人见过。今日一见,我真是完全没想到…这么年轻。” 他的表情也相当震撼。 被古文玩圈子里传得神乎其乎的“官爷”居然是个后生辈! 毕竟在眾人印象中,他至少也得六十七岁了… 姜綰手虚握成拳,抵在唇前咳了声,“前辈谬讚了。” “哎哟,在官爷您面前,我哪敢自称前辈啊!” 王总自然是信鉴宝师的话,这下態度转变,主动起身招呼,握手。 入座后,姜綰看著他,“王总,听说您手里有一眼货?” “是是是,在这。”王总將黄色锦囊袋打开,映入眼帘是一只绿釉三足蟾蜍陶瓷。 姜綰戴上手套,將陶瓷拿起掂量,琢磨。 瞧见姜綰皱了眉,鑑定师一愣,“官爷,您瞧出什么问题了?” “这是下蛋货。” “什么?”鑑定师当即拿起观察,“这…这是仿新?” “宋代陶瓷釉面光洁如镜,没有明显的起泡,流泪等现象,你这货单看釉面確实看不出。而这器形虽说稳健,造型优美,但仔细瞧能瞧出不协调的部分,说明这部分是仿的。” 姜綰有模有样的嘆气摇头,“可惜了。” 王总回头瞪了眼鑑定师,“你怎么就没看出来!” “我…我我…”鑑定师此刻是无言以对。 只能说是自己技术不够硬。 看走眼。 姜綰不疾不徐倒了杯茶,给鑑定师一个台阶下,“这不能怪他,毕竟残器是真的,如果单看釉面很容易看走眼。” 鑑定师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我疏忽,我居然被残器给迷了眼。” 王总唉声连连,“本以为是买到了宝贝,没想到居然是仿新!晦气!算我倒霉!既如此你们看著给价吧!” 她伸出五指,“五十万。” 王总犹豫了下,咬著牙答应了。 待他们走后,姜綰摘下假髮,拿起手中的三足蟾蜍陶瓷,脸上咧著笑意。 安老五送走他们,折回包厢,“小祖宗,五十万收一个仿品,你怎么想的?” “仿品值不值钱,就看做得逼不逼真,这残器是货真价实的,只可惜仿得不到位。咱们要是仿得比它好,也能炒到一百万!还赚五十万呢,不亏!” 安老五恍然大悟,嘖嘖道,“原来如此,论占便宜这一块,谁都比不过你!那老男人跟你离婚没?” “没,不过还真给你说对了,陆三爷不是正常人,他是个变態!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死掉的那三任未婚妻,都是被他玩死的。” 二师兄说过,越有权势的人,玩得越。 陆三爷肯定是这一类。 安老五倒了杯茶,“对了,听闻锦园的大老板回国了。” 姜綰整理假髮,一听,抬起头,“锦园大老板?” 她知道锦园这块地是私人的,早年被一名神秘的富豪买下了,市场內很多古董店铺,都是租在人家地盘上做生意的,包括百宝阁。 安老五点头,“千金楼生意比我们红火,背靠的就是大老板,毕竟是锦园的“亲儿子”,咱们店铺都是外来的。但这大老板也够神秘的,压根没人见过。” “无所谓,咱们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做好自己的买卖就行。”姜綰出门,停在走廊,折身回来朝他伸手,“给我二十块,打车。” 安老五嘴角一扯,“不是,你帐户上那么多钱,捂著生蛋啊!” “你看我像带钱出门的吗?” “那你怎么过来的?” 她一本正经,“我就带了来时的车费。” 安老五掏出钱包,硬塞她手里二十块,“记得给我报销!” 晚上十一点,姜綰翻墙爬进陆公馆院子,稳落地,拍了拍手,一道电筒光朝她照来。 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夫人?”巡视的保鏢惊讶地看著她。 姜綰尷尬地挤出笑。 没多久,陈管家出来接她进屋,急道,“夫人,您怎么又跑出去了,三爷都回国了,您收敛点吧!” 第14章 小娇妻被欺负了 被陈管家念叨了一通,姜綰全程配合,一副下次再也不会的表情,但实际是,她下次还敢。 刚上楼,她忽然停下,回头问,“陈叔,三爷不回来吧?” 陈管家愣了数秒,“这个…我也不清楚,怎么了?” “没事了。”她摆摆手,径直上楼。 陈管家不明所以,她这么问,是希望三爷回来住吗? 也是,毕竟三爷这些年都在国外,她独守空房,寂寞空虚,確实不好。 他能理解。 二话不说,拿起手机编辑了条简讯:[三爷,夫人想你了,问您回不回来住呢!] 这边,陆晏舟在书房办公,手机屏幕亮起,映入眼帘恰好是管家发来的那条简讯。 他端起咖啡的手顿住,金丝眼镜片上倒映的字幕是“夫人想你了”五个字眼。 定格了很久。 片刻,搁下杯子,復了两字。 … 上午要补考,姜綰吃了早餐便骑著自行车到校园。 在楼下,一名齐刘海戴著眼镜的女生唯唯诺诺地朝她走来,“请问…你是姜綰同学吗?” 姜綰停下,看著她,“是啊。” “那个…有人让你去趟器材室。” 姜綰眯眸。 有人约她,一定会自己找来,可约她过去,定然有诈。 她不经意瞥见齐刘海女生手腕上的淤青,收回视线,微笑,“带我过去唄。” 齐刘海女生將她带到器材室,在她要进去时,对方欲言又止,可似乎忌惮什么,不敢说。 姜綰进屋后,有篮球场大且宽敞的器材室里,是几个染著头髮,已经步入社会的不良少女。 还有一个陈飞雪。 她与为首嚼著口香的女人说,“蓝姐,害我被停学的就是她。” 姜綰怔愣,陈飞雪被停学了? 难道是因为论坛的事? 女人看到姜綰,起身,仰著头,“就是你啊?” 姜綰无视她,“陈飞雪,擅自带校外的人进来闹事,你就不怕被处分啊?” “那又怎么样,你一个乡下来的难不成还能让我被退学?”陈飞雪不以为意,“再说了我们就算动你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更不敢说出去了。” 她指的是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齐刘海女生。 齐刘海女生瑟缩,一直低著头不敢多言。 姜綰嗤笑,“人多欺负人少是吧?” “那只能算你倒霉!蓝姐,你一定要帮我教训她!” 陈飞雪表情得意。 叫蓝姐的女人吐掉了口香,示意其他女生动手。 眼看她们围了过来,姜綰拿起一旁的棒球棍,砸了过去。 见她还手,蓝姐也冲了上来,扯她头髮。 姜綰反手拽她,踹向另一个女生的腹部后,转头將蓝姐扑在地上,扭打到一起。 其他人扑向姜綰制止。 姜綰死死拽著蓝姐头髮不放,都要薅禿她了,把她扯得她头皮生疼,挣扎大叫。 齐刘海女生被这情形嚇到,退后几步,旋即跑了出去。 她直奔到教学楼下,驀地看到两道身影,她只认出一名教授。 “梁老师!” 齐刘海女生奔跑上前。 正与陆晏舟谈话的梁教授被喊住,回头,“同学,怎么了?” “考古系的…姜綰同学被欺负了,在器材室!” 第15章 她的「野男人」 陆晏舟指尖推了下眼镜架,眯眸,“你说谁?” “姜…姜綰同学。” 不等梁教授说什么,陆晏舟朝器材室走去。 器材室此刻乱了套。 姜綰一个人逮著蓝姐打,其他女生同样挨了揍后,见她整挺狠的,都不敢再贸然动手。 陈飞雪见状,目光突然落在地上的棒球棍,她迅速捡起棒球棍,朝姜綰冲了上去。 棍子未落,大门被人推开。 姜綰骑在蓝姐身上,抬起的手停住,望向门外的男人。 晏教授? 陆晏舟眉目一拧,“还不下来?” 姜綰匆忙起身,头髮凌乱,不顾一身的狼狈,乖巧地站在一旁。 陈飞雪见有人搅局,更是不悦,“你谁啊!哦~你该不会是姜綰的野男人吧?我就知道,姜綰,你果然就是贱,说什么有男朋友,其实就是你傍的大款吧!” 姜綰低著头,忍住不笑。 说她傻吧,是挺傻… 梁教授也走了进来,“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陈飞雪看到人,忙將棒球棍藏身后,隨即指向姜綰,“老师,是她,她打我们!” 梁教授看向姜綰。 姜綰摇头,可怜兮兮的,“老师,不是我,是她们打我一个人!” “你胡说,你分明就是打我们几个!不信,你问她们!” 陈飞雪眼神示意那几个动手的女生。 几个女生都点头。 梁教授刚要责难,陆晏舟指腹摩挲腕錶錶盘,不咸不淡启齿,“我记得,刚才是你想要动手吧?” 陈飞雪急道,“老师,你不要相信他,他是她的野男人,他当然会帮她说话!” 梁教授怒了,“胡闹!这是晏教授!你一个学生居然连学校的老师都敢污衊!” 陈飞雪身体一晃。 他竟然是当初差点要来金融系授课的那位教授! “晏教授,实在是抱歉,这群学生实在是太胡闹了。” 梁教授对陆晏舟的態度很是客气,匪夷所思。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陆晏舟发笑,片刻敛住,讳莫如深,“我只是想知道,一个被停学处分的学生,期间再犯事,学校该如何处理?” 他说,“处分期间的学生再犯事,延长停学期限,將取消考研资格。” 陈飞雪脸色骤变,“老师!不关我的事!是她们怂恿我的!” 蓝姐一听,当场翻脸,“好你个陈飞雪,分明是你叫我们来帮你教训人的!” “我…我…” 陈飞雪彻底瘫坐在地。 取消考研资格,那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她爸妈会打死她的! 陆晏舟目光转向姜綰,定住,“还不过来?” 姜綰回过神,哦了声,走到他身侧,他转身看梁教授,“她们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先带这名学生去校医处检查伤势。” 梁教授回过神,点头,“哦…好。” 校医处,姜綰脱了上衣趴在帘子后的病床上,女医生將手中冰袋放她背部一些淤青部位。 冰冷的触感,冻得她嘶了声。 “敷半个小时就好了。”女校医起身离开。 姜綰趴在那,似乎感觉到冰袋冻得位置有些僵了,抬手想要扒开换位置,但没够著。 就在这时,冰袋挪了位置。 她以为是医生,笑著回头,“谢谢…” 第16章 在男人面前发出这种声音很危险 看清佇立在床边的陆晏舟,意识到自己还只穿了件內衣后,拉起被子裹住,“你你你干嘛呢,出去!” 陆晏舟没搭理,拿起落在床铺的冰袋,示意,“趴好。” “你——”姜綰憋红一张脸,他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你跟我知根知底。” “……” 姜綰深吸一口气,他是暗示那晚的事情!表情闷沉地趴下,把自己胸脯的位置捂得死死的。 陆晏舟倒也没閒暇时间欣赏眼前这副盎然春色,仔细替她敷著淤痕。 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她肌肤,像有什么在她心上荡漾,怪得很。 她咬了咬唇,打破沉寂,“你怎么知道我在器材室啊?” “有人告状。” 她想到那个齐刘海女生,片刻,她又问,“陈飞雪被停学处分,是你做的?” 毕竟他是晏教授,在京大还是有说上话的余地。 他嗯了声,“怎么报答我?” 她咂舌,“你作为教授,你救学生还需要学生报答,你——啊,轻点~” 她疼得喊出声。 完全不知在这个状態下,她声音几分媚態,酥到骨子里。 陆晏舟手上的动作停住,掀起眼皮看她,嗓音低哑,“乱喊什么?不知道在男人面前发出这种声音,很危险吗?” 姜綰把脸埋入枕头。 感觉她“尸体”硬硬的。 或许是太安静了,姜綰险些绷不住,好在,他的一个电话打断气氛。 陆晏舟出门接听,江真说,“三爷,那个姓官的傢伙出现了!没想到这三年他居然躲在锦园,还是百宝阁的老板!连古文玩圈的人都尊称他为官爷。” 但不得不说,那个姓官的也是个有本事的。 靠看跟摸来鑑定真假,而且从未看走眼,在圈里只要是他出的货,价格都能炒到最高。 若非三年前他靠手段从y国商人那骗走了三爷母亲的陪嫁,一颗价值千金的夜明珠之后,消失不见踪影,他早被三爷剁碎扔河里餵鱼了! 陆晏舟摘下眼镜,幽眸深不见底,“百宝阁?” “没错,不过店里的人说,他几乎不在店里,那些员工甚至都没见过他。这孙子挺会躲的。” “派人继续打探他的下落,不要打草惊蛇。”结束通话,他望向室內。 姜綰从帘子里探出个脑袋看他,与他视线相交后,又缩了回去。 鬼头鬼脑的模样,引他发笑,“鬼鬼祟祟做什么?” “才没有!”她穿好上衣,规规矩矩地走了出来,“我先回去考试了,还有,咱们俩以后还是假装不认识吧,多尷尬啊…” 不等陆晏舟开口,姜綰脚下抹油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戴上眼镜,眯眸,这么快就想摆脱他了? 可惜… 她会主动他的。 … 因补考迟到了四十分钟,姜綰这门专业课,又意料之中的掛了,徐意凑到她位置旁,“你真是掛科大王,刘秀都没你秀!知道有考试你还迟到。” 她拿出课业,“又不是我想迟到,是陈飞雪找人堵我。” “话说,陈飞雪被停学处分,不会是你富二代男朋友出手了吧?” 第17章 用他的钱养「男人」 姜綰扯著嘴皮子笑,“他…不是什么富二代,上次是我嚇唬她们隨便说的。” 徐意不信,“少唬我,能让校领导出面处分她,绝对大有来头!还有,你老实交代,你跟晏教授是不是认识?” “我怎么可能认识晏教授呢!哎哟,我想到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姜綰收拾背包,不等徐意追问,匆忙离开课室。 回到陆公馆,姜綰刚进別墅,只见陈管家便匆忙下楼,像是有喜讯。 “夫人!” 她停下,疑惑,“怎么了?” “三爷说晚上回来睡呢,您赶紧准备准备。” 姜綰表情僵滯,险些没崩住。 老男人今晚要回来睡? 让她准备什么? 难道要找她履行夫妻义务? 想到这,姜綰奔上楼。 陈管家愣在原地,摸不著头脑,“夫人这是太兴奋了吗?” 姜綰回到臥室,反锁门,心底火急火燎的在原地徘徊。 老变態目前没有离婚的想法,还要回来睡… 不行! 为了她的安全,这婚得赶紧离! 她猛地想起谁,从微信里翻出男人的聊天框。 [晏教授,江湖急救一下?] 消息发了没一分钟。 对方回覆:[急救什么?] 姜綰咬了咬唇,迟疑片刻后,豁出去了:[我给你钱,你演我包养的小白脸!] 三分钟后。 男人復了俩字“可以”。 … 晚上七点,姜綰吃过晚饭,询问陈管家,“我想出门买点东西,但是我没那么多钱,要不您把三爷的卡给我唄,我是他老婆,刷一下没问题吧?” 陈管家也惊讶,毕竟她嫁进来这三年都没过三爷的钱。 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心里发毛… 不过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当然没问题,不过夫人是要买什么,我好跟三爷匯报一声。” 她笑靨如,“不用劳烦您通报,我自己跟三爷说。” 末了,陈管家將一张副卡递到她手里,据说是三爷留的,额度是五千万。 转头,她离开別墅。 男人確实守时,真在附近路口等著了,车窗半降,晚风拂动男人衬衫领口。 路边的霓虹映在他轮廓,都变得黯然。 矜贵,清高,冠绝风华。 除了財,但有顏! 见她主动上车,陆晏舟並不意外,漫不经心摘下眼镜,用镜布擦拭,“不在家陪老公?” 姜綰摇头,“不陪。” 他转头,视线落在小丫头惊心胆颤的脸上,“就这么怕他?” 姜綰如实说,“他年纪大,还是个变態,我一个如似玉的小姑娘可遭不住他的折腾!” 陆晏舟,“……” 年纪大? 他不过才三十而立。 虽说他向来不在乎外界关於自己的传言,但都快传他是半百岁的老头了。 不过,她遭不住他的折腾。 这话倒是真的。 又软,又娇,像水豆腐做的,掐一下,她都哭。 她洒脱地將一张副卡递给他,“这是我老公的卡,你可收好了,以后就是你的包养费!” 陆晏舟垂眸,视线定格在那张限额黑卡上,幽眸不著痕跡地沉了下来。 用他的钱养“男人”? “你放心,我不对外公开,反正你也缺钱,你老婆跟你离婚没准还要跟你分家呢!咱俩合作,各需所求,怎么样?” 姜綰扬眉笑,她用那老变態的钱在外养“男人”,没准老变態气疯了,直接把她扫地出门呢! 陆晏舟默不作声凝视她,她脸上的精心计算都被他一览无余。 “你绿你老公,不怕他让你净身出户?” 姜綰笑意敛住,一本正经,“我又不缺他的钱,净身出户求之不得。” 陆晏舟眯了眸,若有所思。 姜家肯把她嫁给一个克妻的男人,说明她並不受重视,一个还没出社会实习的女大学生说自己不缺钱… 而这三年她连他留下的副卡都没碰过。 確实有趣了… 男人顷刻挨近她,气息撩人,仿佛那晚的禁忌纠缠,“你打算把我养在哪?” 姜綰咽了咽口水,急忙移开视线,“我都说了,我们合作,我只负责付你费用,可不包住的啊!” 陆晏舟擦拭好眼镜,重新戴上,意味深长,“我也先说好了,一旦关係成立,你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姜綰莫名其妙。 他还怕她耍他不成? 反正只是养一个名义上的“小白脸”罢了! 她爽快,“成交!” 转头翻出“老男人”的简讯。 [老公,我拿你钱养小白脸了,你不会介意吧?] 简讯刚发送出去。 不到数秒,身侧男人手机“叮”的一声。 屏幕亮了起来… 第18章 他一把年纪,被小丫头哄到了 姜綰愣住。 在这时缓缓抬起头。 陆晏舟不慌不忙拿起手机,只看了眼,关闭,“推销简讯,怎么了?” “…没事。” 刚刚都要汗流浹背了。 差点以为信息是发到他那里去了。 不对,她想什么呢? 这妖孽男怎么看都跟老男人不搭边。 摸著下巴琢磨片刻,看著他,“晏教授。” 他倚在车窗,单手扶住额角,显得慵懒,漫不经心,“有事说。” “既然咱们的合作达成,那我可就先走了。”她挤眉弄眼。 陆晏舟偏头看她,“走去哪,找男人?” “找什么男人啊,我有你就够了!” 包他一个,真就够够的了。 [有他就够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陆晏舟哭笑不得,他一把年纪,竟被一个小丫头给哄到了。 小丫头迅速下了车,陆晏舟手指抵在额角,从后视镜目送她身影,倒像是利用完他,一脚无情踹开了。 他收回目光,给江真打了一通电话,“你替我查查这三年姜綰的资金来源。” … 次日没课,姜綰睡到大中午才醒,一下楼便看到一个约莫有七十岁的老人坐在客厅品茶。 老人衣著復古,浅色的中山装,手腕戴著一串舍利。 佣人与陈管家毕恭毕敬地候在一侧。 她在楼梯险些没站稳。 这老男人不会是陆三爷吧? 也不对啊。 陆家老爷子都还活著呢,陆三爷要是年纪都这么大了,陆老岂不是成了千年老王八… 陈管家在老人身侧说了什么,忽然抬起头,笑道,“夫人,您起了。” 姜綰咬碎了牙。 不管他是谁,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老人抬起了头,从轮廓跟骨相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纵然双鬢白,皱纹横生,书卷气依旧不减当年。 他搁下茶杯,“你就是綰綰?” 姜綰迟疑,“您是…” “夫人,这是陆老。” 姜綰眼睛瞬间清明,笑著迎上前,呵呵笑,“原来您就是陆老啊,您还真年轻,没认出来!” 陆老被她逗得朗爽大笑,“你这小丫头,嘴真甜,会哄人。难怪老三满意你呢!你跟老三一样,喊我爸就好。” 姜綰笑意僵滯。 什么意思,陆三爷满意她? 满意她什么? 她改! “来,坐。”陆老示意身侧的位置,面庞慈和。 姜綰乖巧上前,靠近时,他身上有很重的中药味,而这味药,一般人还真闻不出来。 “我知道老三不经常回来,那小子啊,总说忙,这三年委屈你了。”陆老提起这个儿子,很是头疼。 姜綰回过神,笑而不语。 “等老三什么时候閒暇了,我定让他好好陪你。” “別——”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在眾人的注视下,硬生生改口,“我是说,三爷注重事业,我能理解,我不怕等的。” 陆老正要说什么,一名佣人进了屋,“夫人,老爷,外头有一个女人,说是夫人的妹妹,吵著要进来见三爷。” 姜綰皱眉。 她来做什么? 陆老知道姜家有两个女儿,既是亲家,自然不会拒绝,“让她进来吧。” 没多久,姜箐便在佣人身后进了屋。 看到姜綰坐在一个老男人身侧,眼底闪过一抹精打细算的得意。 幸好钱找人在陆公馆附近盯著,不仅盯到了野男人送她回来的证据,还总算见到了陆三爷! 这年纪可真是够大的。 幸好嫁的人不是她。 “姐姐!”姜箐突然热情地上前,坐在她身侧,拉著她手臂,“这就是三爷吧,怎么跟上次送你回来的男人不一样啊?” 第19章 白莲花控诉她「出轨」 姜綰嘴角没忍住抽了下,也猜到她憋不出一个好屁了,甩开她的手,目光移向身侧的陆老爷子。 自己被认成自己儿子,陆老慈眉善目的脸上多了些许复杂的表情,仍面不改色,“什么男人?” 没等姜綰回答,姜箐喜不自禁掏出一张照片,“这是狗仔拍到的,三爷,您看。您也別怪姐姐,姐姐其实就是糊涂,幸好这张照片没曝光出去,才保全了您跟姐姐的顏面。” 陆老將照片拿起。 姜綰顺势看了眼,这不就是晏教授送她回来的那天? 居然被拍到了? 姜箐暗暗得意,男人都介意自己头顶戴绿帽,她就不信,这陆三爷还能让这小贱人过好日子! 估计等她离开,就会狠狠地收拾姜綰了吧? 陆老心平气和地將照片搁下,没说话。 姜綰低垂著眼,出轨的事被证实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 有老爷子做主,估计很快就能离婚了呢! 姜箐继续添油加醋,“三爷,您千万不要骂姐姐,姐姐或许也不是故意要出轨的吧…” 姜綰一脸感激地看著她,隨后说,“陆老,其实我真的——” “我知道。”陆老抬手,打断她话,脸上不见半分怒色,“綰綰,被人污衊这种事情,爸替你做主。” 姜綰头上闪过一个问號。 “陆老”姜箐愣住,“您不是陆三爷…” 陆老神色凌厉,不怒自威,“胡闹!你拿著这张照片上门,是想表达什么?表达我儿媳出轨了是吗?我看姜家最近是太閒了,连让你污衊你姐姐的事都做得出来。” 姜箐倏然起身,“我没有污衊,姐姐確实出轨——” “够了。”陆老转头吩咐陈管家,“联繫姜文德,让他好好管教污衊自己姐姐出轨的好女儿,立马送她出去,碍眼!” “我说的是真的,陆老——” 保鏢此刻进屋,无视姜箐的挣扎,把她给拽了出去。 姜綰一脸惊讶。 这剧情好像不对啊! “陆老,您…这是信我?” 陆老反倒愉悦了,“我自然信。” 姜綰语塞,陆家的人是哪里有问题吗? 陆老让佣人递上来一个小盒子,“綰綰,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盒身是紫檀木,打开,是一只翡翠手鐲,冰清玉洁,剔透玲瓏,光泽极佳。 她惊讶,“玻璃种啊?” “怎么样,喜欢吗?”陆老笑眯了眼。 姜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值老多钱了! 不愧是名门世家,出手阔绰! “您就是我亲爹地!”姜綰顺手握住陆老左手腕,指尖停在他的脉象上。 这声“爹地”,哄得陆老笑不合拢,“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倒还白白捡了个好闺女!” 姜綰收回手,“爹地,我看您身体好得很,怎么服用这么重的中药啊?” 陆老怔愣,“你怎么知道我有服用中药?” “我鼻子比较灵敏,闻出来了。” 他被逗乐,“你这丫头。”片刻,语重心长,“我啊,最近几年都在补身体,毕竟还不想这么快就撒手人寰了。” 姜綰低垂眼皮,他整体脉象虽平稳,但沉脉显得无力,说明是肝臟出了问题。 害怕死亡是人之常情,但用中药作为保养品补身子,简直就是作死啊! 他该不会被是哪个庸医骗了吧? “爹地,谁给您买的中药啊?” 陆老呵呵笑,“是老二,怎么了吗?” 姜綰摇摇头,“您身体本来硬朗著呢,就不需要用药补身子了,是药三分毒,再温和的中药也会伤肝臟的!我建议您平日里坚持运动,准保延年益寿!” 陈管家闻言惊讶,从未有人敢这般建议陆老,何况陆老可是有私人医生的,每年都会定时体检。 身体如何,自然不用说。 陆老看出她是好心,给足面子,“好好好,那回去我就多锻炼锻炼,不吃药了。” 陆老的配合让陈管家震惊,看得出来,陆老很是满意这个儿媳妇。 “拉鉤。”她伸出小指头。 陆老一愣,笑著跟她拉了勾,她说,“骗人是小狗。” 末了,陈管家送陆老出门,陆老心情不错,他坐进车里,看著陈管家,“那丫头是不是没见过老三?” 陈管家点头,“是的。” “我知道了。”陆老关上车门。 司机开车驱离,途中,他接到了陆晏舟的电话。 陆晏舟也在开车,將通话连结蓝牙耳机,“您去陆公馆了?” “你忙,没时间带儿媳妇来见我,我想见见她还不能亲自过来看一眼?” 陆晏舟微眯眼,“您心情不错。” 他乐道,“你小子,是不是没告诉綰綰你的身份?” 陆晏舟淡淡嗯,“没说。” “今天姜家的人过来,拿了张你跟綰綰的照片向我告状綰綰出轨,我就猜到了,綰綰不知道你身份。你小子玩什么套路啊,瞒著你老婆?” 陆晏舟眉头皱了下,旋即淡笑,“您儿媳確实出轨了,只不过,出轨对象是我。” 掛了电话,他眼底的笑意淡去,打给江真,“把姜氏近期所有的项目,都压了。” 第20章 威胁她? 姜文德接到陆家打压姜氏的电话,脸色倏然一变,从未对姜箐动过怒的他,此时是能没忍住,“你疯了!居然敢跑去陆老面前说她出轨的事!” 姜夫人听到动静,赶紧出来护著,“老公,你好好说话嘛,吼什么!” 姜箐越想越委屈,“我只是说了实话,姜綰確实出轨了,是陆老不相信我!” 她推开姜夫人,哭著直奔上楼。 姜夫人望向面色阴翳的丈夫,走到他面前,“事情都发生了,也不是箐箐的错,你何至於跟她动怒。” “陆家打压姜氏,那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损失!” “不是还有姜綰吗?” 姜文德咬肌动了动,一股屁坐在沙发上,胸腔一股火没地方撒。 姜夫人走到他身后,替他揉捏肩膀,“老公,你看三爷跟陆老的態度,还真是对姜綰上心。” “上心又如何,那丫头不是我们看著长大的,又俗不可耐。哪天让陆老知道咱们把一个灾星扔给三爷,咱们姜家也到头了。” 姜文德是不得不担心。 虽说是自己亲生的,可终究不是自己养大的。 若非攥著她师父的遗物她乖乖听话,都不知道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现在想想大师的话所言不假。 她就是生来克他们的。 轻则妻离子散。 重则家破人亡。 自打三年前把她接回帝都,將她替嫁给陆三爷,姜家这三年就没安寧过。 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煞星给害了。 姜夫人见他愁眉不展,笑了声,“怕什么,她命硬没被剋死,给三爷留后,陆老还感激她呢!等陆少回来,让箐箐跟陆少订了婚,亲上加亲,陆家就算知道真相那也不可能换人吧?至於姜氏,她师父的遗物在我们手里,她还不会乖乖听话?” 姜文德闻言,內心的阴鬱一扫而空,握住姜夫人的手,“我夫人就是聪慧,我真是娶到个贤內助了。” 姜夫人也笑,“行了,赶紧去哄哄箐箐,毕竟这孩子也心无心之举。” “行,我去跟她道歉。” 姜文德高兴了,也乐意给这个台阶。 … 姜綰回校补考过后,从学校出来便接到渣爹的电话,“綰綰啊,你妹妹做的事我知道了,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別再跟她计较。听话,你去跟三爷说一声,姜氏不能失去那些合作!” 难怪语气態度都变了。 原来是有求於她。 姜綰眉梢一挑,“好啊,但是您先把师父的遗物还给我唄。” “你什么意思?” 她故弄玄虚,“我最近做梦老梦到师父,师父怪我呢!万一我晚上躺在三爷身边说了什么梦话,被三爷知道我本不是他老婆,三爷可是会生气的~” 姜文德怒道,“你这是威胁我了?” 姜綰忍著笑意,“我哪里敢啊,反正师父的遗物不值钱,您留著也没用,死人的东西您不觉得晦气啊?还是早点给我唄。您放心,只要我拿到师父的遗物,我立马就找三爷!” 隔著通话,她都能感受得到渣爹的愤怒了。 想用遗物的事威胁她,在她身上捞好处? 呵,事情有一,绝没有二! 他咬牙切齿,“好!不过你先让三爷解除对姜氏的打压。” 姜綰眼眸一沉。 还真是只老狐狸! “不见到师父的遗物,我是不会找三爷说的,您自己找去吧!” 她果断掛了电话,走到西门校外打车,忽然,手机收到一张照片。 一个沉香木盒子,正是师父的遗物! 照片底下附上消息:[若今天姜氏的打压没被解除,你师父的遗物,也別想要了!] 第21章 我来找陆三爷 姜綰脸色倏然一沉,收起手机,拦下一辆计程车赶往陆氏大厦… 陆氏大堂內人来人往,男的西装革履,提公文包,女的黑裙高跟,丝袜,大波浪,成熟知性的职场女性。 姜綰踏入客厅,一身荷藕色薄卫衣,七分裤,帆布鞋,高马尾,在这一群精英人士中显得格格不入。 前台职员忙完抬头,望见一个扮相乖巧,模样水灵漂亮的小姑娘在四处张望著走进来,“小姑娘,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到你的呢?” “我找陆三爷。” 前台职员笑容一僵,略显尷尬,“你有预约吗?” 她摇头,“没有,麻烦你告诉我他在那层楼,我自己上去找。” 前台职员犯了难。 一名化著浓妆的女职员闻言,走到姜綰身侧打量她,眼神怪异,“小妹妹,你要找我们总裁啊?” 姜綰看著她。 来者不善。 对方呵呵一笑,冷嘲热讽道,“看你还是个学生吧,好的不学,倒是学外头那些女的傍大款?我们总裁可不是阿猫阿狗能见的。” 她在公司任职这么多年,连陆三爷的面都没见过。一个女学生一进来就直呼见三爷,看来就是个乳臭未乾,不諳世事,还想要找大款的小丫头罢了。 姜綰心情本就不是很爽,不想找茬,可有人偏偏撞枪口上了,“阿姨,你是不是有口臭啊?” 女人面色微变,“你说什么?” 姜綰掩著鼻子,“我说你有口臭,是多少年没刷牙了,不知道熏著人吗?” 前台职员没忍住笑。 这一笑也彻底激怒了女人,“有什么好笑的?当陆氏是什么人都能放进来的吗?赶紧让安保把她赶出去。否则总裁问责下来,你们担不起!” 面对女人趾高气扬的態度,前台职员即便不高兴,但也只敢怒不敢言。 姜綰目光掠了眼女人胸前的工作牌。 原来是大堂部长。 她嗤笑,“堂堂陆氏集团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驱逐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氏是你家呢?你只是一个大堂部长,哪来的面子?” “臭丫头,我看你是没事找事!”女人伸手,欲要拽姜綰。 姜綰后退一步,对方踩著高跟鞋,扑了空,稳不住脚跟,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看著她摔了个狗啃屎的姿势,姜綰忍住笑,满眼含著无辜道,“哎呀,她们可都看到了,我没碰到你,你自己摔的!” “你——” “上班时间,怎么闹哄哄的,像话吗?”走来的中年男人呵斥这边的混乱。 女人见状,委屈起身,径直奔向男人身侧,欲哭无泪,“马经理,这个臭丫头是来捣乱的,我只是將她请出去,她还顶撞骂人!” 马经理朝姜綰打量几眼,是听信了女人的话,“陆氏公司可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地方,安保呢?赶紧把人轰出去。要是让三爷看到,你们都不用待了!” 很快,大堂来了两名安保。 女人指向姜綰,“就是她!” 安保上前,摁住她手臂。 力道极大。 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怎么回事?” 第22章 那就是她「老公」? 姜綰闻声望去。 是老男人的秘书,江真。 马经理頷首笑,“江秘书,这女的来闹事,我们正將她请出去呢!” “是啊,江秘书,这小丫头一来就说找三爷,又拿不出预约的凭证,一看就是闹事的!”女人极力迎合。 江真点头,“你可以离开了。” 女人得意转头,看著姜綰,“听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我说的是你。” 女人僵滯,难以置信地望向江真,“江秘书,您是不是搞错了…” “你也知道这里是陆氏,陆氏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三爷最討厌自作聪明的人,你可以去財务部领工资了。” 言下之意是她被辞退了。 女人脚步一晃,呆愣地站在那。 究竟怎么被辞退的,她自己估计都不清楚。 江真越过马经理,“再有下次,你大堂经理的职位也不需要坐了。” 马经理神色骤变,连连赔笑,“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 前台职员望著这一出,不由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这小姑娘真的认识三爷?” “幸好我没为难她…” 姜綰一脸嬉笑地迎上他,“江秘书,三爷在吗?” 江真態度一般,“三爷不在,你找他有事?” 他確实不太想认这个“陆太太”。 真想不明白,三爷既然不信命,可为什么还不跟这个水性杨,一无是处的草包女人离婚! 但愿查到姜家是否偷梁换柱的事,三爷能跟她离咯! 姜綰看出来了,这秘书確实討厌自己,她不在拐弯抹角,“三爷什么时候回来,我找他確实有事。” “不知道。” 她皱眉,也没什么耐心了,“你不是他秘书吗,你会不知道?” 江真看了眼手机,“三爷的行踪得他自己告诉我,不告诉我,我就是不知道。你不是有他手机號吗,自己问啊。” 他扭头离开,生怕她缠上他似的。 姜綰气笑了,“陆氏的人都什么態度,跟来大姨妈似的。” 她掏出手机给老男人发了消息。 几分钟后,老男人终於回了消息:[找前台拿卡,刷电梯到顶楼。] 姜綰到前台拿了行政电梯卡,前台职员鑑於刚才的事情,不带半分犹豫,给得痛快。 她乘坐电梯抵达大厦顶楼,是属於独立的私人办公楼层,分设有会议室区,休息室,跟办公区。 走廊是全落地窗视野设计,能够眺望整个城市中心区域的景致,光是站在那,就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 她拐了个弯,走到了会议室区域。 有动静。 只见一道透明的玻璃门虚掩著,偌大的玻璃窗落了百叶窗,看不到里面其他人,只依稀可见会议室內的情景。 突然,她捕捉到一个身影。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头顶一片光禿禿的,头髮少得可怜,肚子圆鼓鼓的就站在ppt屏幕前演讲。 屋內很快传来稀拉的鼓掌声,“三爷制定的方案果然不错!” 姜綰倒抽一口凉气。 人都要碎掉了。 这就是她“老公”? 第23章 搬出来,跟我住 姜綰后退,一不留神,背部撞上了人。 男人伸手搂住她腰。 柔软的,像没骨头。 她回头看清男人的面孔,先是一怔,表情惊愕,“晏…晏教授!” 他嗯了声,“真巧,来找你老公?” “我…”她想起正事,脱离男人怀抱,扯著男人手臂给拽到墙后。 陆晏舟由著她来。 她探出头,望向会议室,“我来找老男人谈事情的!”说完,回头看他,一脸狐疑,“你怎么在这?” 他淡笑,“你猜?” 姜綰打量他,思忖片刻,“你…你可別告诉我,你也在傅氏兼职!” 他没回答。 姜綰算他默认了。 这男人,到底兼职了多少份工作啊! 想到什么,她眉头皱紧,“你跟他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我只是个打工的,他是老板。”陆晏舟饶有兴趣,“我绿了老板的老婆,还能一伙吗?” 会议室里有人开了门。 姜綰嚇得躲他怀里。 江真看到他怀中的身影,惊讶。 陆晏舟抬起头,视线与江真撞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江真一看就懂,默默退了回去。 姜綰探出头,“没人看到吧?” 他喉咙挤出嗯字,笑纹渐深,“不是希望你老公知道吗,还怕什么?” “我是不怕,但你怕啊。”姜綰理直气壮,“我老公是你老板,在他公司偷情被发现,让你饭碗搞没了我会內疚的!” 他没搭腔。 “绿”自己的时候,就没见她內疚。 姜綰扯了扯他衣袖,“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嗯了声,“说。” “麻烦你跟三爷说声,姜氏的事就別管了。” 她还得要回师父的遗物呢! 他鬆了松领带,“我若是帮你,你怎么报答我?” 她一噎,“我可是你金主!” “五千万另外说。”他挨近一步,虚虚实实掩住了她的身影,身子朝她倾下,镜片上倒映著她不知所措的娇俏,“毕竟你想离婚,不还得需要我吗?” “你——” 她指著他,“你少威胁我,我找別的男人也一样。” 他撇开她手指,“除了我,帝都谁敢绿他?” 这话彻底將她噎住。 换做是別人,知道她老公是陆三爷,早就嚇跑了吧。 她嘖了声,“那你想怎么样?” “搬出来,跟我住。” 姜綰呆滯,“你说什么?” “我听闻三爷这几天会回陆公馆,你知道的,死了四任未婚妻的男人不是善茬,你会吃亏的。”陆晏舟慵懒地倚在墙面,与生俱来的气质,仪態,別人都拿捏不来。 太挺拔,僵硬,显得端;太懒散又显得吊儿郎当,没个正样。 “大夏贵公子,气盖苍梧云”用来形容他还真不为过。 姜綰回了神,目光斜向会议室,迟疑片刻,拧紧眉头,“別忘了你可是有老婆的人…” 他沉默数秒,“在办手续了。” 她惊讶,居然真要离婚啊! 这么妖孽的男人,还真捨得… 想到自己苦哈哈被迫嫁个老男人,担惊受怕被老男人摧残才想要离婚,相反別人家老婆捡个俊美夫婿却有眼无珠要拋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陆晏舟尾指若有似无触碰到她耳廓,“考虑好了吗?” 第24章 跟姜家撕破脸皮 姜綰脸颊一热,火速脱离他范围,“你先帮了再说。” 她头也不回,逃之夭夭。 陆晏舟没忍住笑,他平生第一次这么编排自己… 江真走出会议室,没见到姜綰了,这才上前,“三爷,董事会採用了您所说的方案。” 陆晏舟敛住笑,幽深的目光掠过他,“你刚才是故意让她等在楼下的?” 江真怔愣,他確实是故意的,这点,没什么好隱瞒,“三爷,我实在是不明白,您回国不就是为了处理婚事的吗?” 陆晏舟鬆了松领带,他回国的首要目的,確实是为了处理这个捆绑式婚姻,但… 他改变主意了。 “查到她这三年的资金来源了?” 江真摇头,“没有…姜家没给过她生活费,她自己的学生卡里余额只有一百块,这三年就没进过什么帐…” 除了在金钱上面江真对姜綰是有一点改观,毕竟她若真是为了陆家的钱,这三年早就仗著“三太太”的身份挥霍无度了。 当然,也仅此而已。 在他看来,姜綰这个“草包”確实配不上三爷,可他却隱约意识到三爷对那“草包”似乎感兴趣了。 陆晏舟嗯了声,“撤掉对姜氏的制裁吧。” “可您不是上午才…” “给小丫头面子。”陆晏舟踏入会议室。 … 陆晏舟的办事效率果然很快,她还在车上,就收到了消息。 姜綰赶来姜家时,客厅里只有姜夫人跟姜箐,没看到姜文德。姜箐坐在一旁涂指甲油,与姜夫人有说有笑。 她走过去,“我师父的遗物呢?” “姐姐,爸可是说了,如果你还想要你师父的遗物,还是快跟三爷说解除了对姜氏的打压吧。” 姜夫人看她一眼,態度不好,“別忘了,你姓姜,才嫁给三爷几年,胳膊就往外拐了,一个死人的玩意都比姜家重要是吗?” 死人的玩意… 姜綰驀地发笑,想到师父的遗物还在他们手里,忍了,“私人的玩意你们放著也晦气,不如给我唄。” 姜夫人喊佣人到屋里拿东西,过了一会,佣人將盒子带下楼,交到姜夫人手里。 她欲要上前拿,姜箐却將盒子夺了去,“姐姐,不过是个破盒子而已,有必要这么伤爸妈的心吗!爸妈才是生你的人,你那个乡下的师父算得了什么?” 姜綰盯著盒子,一字一顿,“还给我。” 姜箐本想看她求饶,没想到她不上当,想到这,姜箐举起盒子,砸在了地上。 盒子重重击落在地,盖子与盒身分开,里面的物件摔了出来。 是一只平安锁。 链子断了。 姜箐见状,不以为然,“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嘛,还当宝贝了。” 姜綰疾步朝她上前,用力踹向她腹部,她猝不及防往后摔。 姜夫人甚至都没回过神来,便见她连同茶具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扎进掌心,她难以置信地看著姜綰,疼得哭出来,“姜綰,你竟然敢踢我——” “姜綰,你疯了吗!”姜夫人回过神,呵斥,“她是你妹妹,你竟敢动她!简直是反了天!” 姜夫人扬起手欲要朝她挥下,给她一个教训,姜綰截住她挥下的手,推开,“你以为你还能打我第二次?” 姜夫人跌坐在沙发,难以置信的看著她,她眼神又冷又狠,是她在姜家这三年来从未有过的眼神。 第25章 断绝关係?我求之不得! 姜箐见状,忍著痛起身,吼道,“姜綰!你怎么能对妈动手!” “我没爸妈,逼急了我,我把你们都弄死!”姜綰朝桌子踹了脚,桌面震盪,响声引来了家里的佣人。 姜夫人彻底被嚇傻,浑浑噩噩地僵在那,姜箐也没想到向来听话又愚蠢的土包子,发起狠来,会这么可怕… 在楼上听到动静的姜文德,彻底坐不住了,下楼,“混帐东西,你还真是大逆不道,居然连你母亲都敢打!” 姜綰掀起眼皮,她是懒得装了,因为他们触碰到了她的底线,“我已经让陆三爷解除了对姜家的打压,但姜箐凭什么动我师父的遗物?你们不会真以为我真能让你们从我身上討到便宜吧?” 姜文德慍怒,“別以为你嫁给陆三爷,当真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祸害,果然是养不亲! 翅膀硬了! 姜綰冷笑一声,“是啊,我能嫁给三爷,自然能为所欲为,毕竟陆老是我的靠山呢!姜家如果还想继续坐拥荣华富贵,我劝您吶,还是教好您这个女儿吧。否则,我要是没忍住打断她一条腿一条胳膊的,那你姜家能怎么样?” 姜文德怒而指上她鼻子,“这三年来,你离经叛道,干尽蠢事就算了!现在是打算跟姜家撕破脸皮了?” “我不介意撕皮脸皮,只要你们敢。” “你——” “姐姐!你是爸妈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跟爸妈作对呢!你姓姜,不姓陆,万一哪天三爷真的把你扫下堂了,到时候你住哪呀,家总是要回的啊!”姜箐好说歹说,尽心尽力维护自己“好妹妹”的形象。 姜綰目光瞥向她,“我稀罕回姜家吗?” 姜文德气得发抖,片刻,他深吸一口气,“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我看你是彻底疯了!跟你妹妹道歉,否则,我姜家就没你这个女儿!” 他就不信,她在乡下过惯苦日子,受尽苦头,会捨得拋弃“姜家千金”的身份! 即便她在陆家是陆三太太,可一旦没了娘家的身份,她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个晦气的破盒子既然无法让她乖乖听话,那就只好剥削掉她的身份! 姜綰抹向脸颊,嗤笑,眼神冰冷地看著他。 寒入心臟的视线,让姜文德原本的底气都消失了一半。 姜夫人看向姜綰,沉静下来,“綰綰,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的女儿,你若是现在跟你爸道个歉,认错,还来得及。要是没了姜家千金的身份,你以后在帝都会被欺负的!” 姜箐闻言,紧紧盯住姜綰。 她若被彻底逐出姜家,那今后姜家便只有她一位千金。 她再也不用担心养女的身份在圈子里被曝光! 姜文德深呼吸,像再给她一次机会,“姜綰,你最好想清楚——” “不用想,我同意。” 她回答得乾脆利落。 不带犹豫。 姜夫人愣住,“你…” “跟你们断绝关係,我求之不得,希望你们说到做到。最好把我的名字从你们姜家户口簿除掉,跟你们待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我都觉得晦气。” 第26章 被揩油了 姜綰头也不回就走,没有半分不舍,毅然决然。 姜夫人注视著她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明明她不喜欢这个女儿,甚至怨恨这个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会剋死父母的“祸害”。 当年就因为生了她这个“祸害”,每天遭受到婆婆的讽刺跟白眼。 她甚至连抱都不想抱这个孩子… 姜箐察觉到姜夫人的不忍,不顾掌心上割裂的疼痛,含恨看著姜綰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她绝对不能让姜綰翻身! … 回到陆公馆,姜綰反锁房门,走到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將那条断开的平安锁取出。 这平安锁上,刻著一个“音”字。 师父的遗物,她之前没看过,根本不知道他留下的是什么物件。 只知道,是他给他女儿的东西。 师父的女儿便也是她师姐,儘管她没见过,但至少是师父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留在帝都大学,进考古系,故意掛科,为的就是復读,毕竟师父的女儿当年就是帝大考古系的学生。 可惜都换了这么多届学生,她想查,如大海捞针。 好在现在有了平安锁。 查出名字带“音”的前辈,缩小范围,总能找到。 [綰宝,今晚出来玩!] 徐意的简讯跳跃上屏幕。 夜幕,会所迪厅內,一群衣著鲜丽的年轻男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尽情摇摆。 徐意穿了条咖啡色皮吊带裙,內搭白衬衫,扎起清爽的双丸子头。 她替姜綰拿了一瓶鸡尾酒,两人碰了下瓶身,“你真跟姜家断绝关係了?” “反正他们也没养过我。” 姜綰仰头喝酒,拿回师父的遗物,她跟姜家本就缘尽了,想到什么,她楼上徐意肩膀,“帮我个忙唄。” “什么忙啊?” 她嬉笑,“帮我到林教授那找找歷届考古系的学生,名字带音字的,都给我抄下来一份。” 徐意一脸不解,“为什么是我去啊?” “你爸是博物馆馆长,跟林教授好,你有关係啊!”说完,晃著她身子,“行行好,小意意,你可是我在帝都唯一的朋友了。” 徐意被肉麻到了,推开她,“你真恶熏~” 姜綰跟著笑。 驀地,感觉屁股被人拍了一把。 她笑意一敛,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揩她油! 回头。 恰巧盯上站自己身后的年轻男人。 年纪与她相仿。 个还挺高,长得白白净净,五官也好看,眼尾略微上挑,亦正亦邪的气质。 总感觉他的脸有点像晏教授? 但又不完全像。 被姜綰这么一顿打量,男人怔了下,皱眉。 莫非又是哪个女人想藉机搭訕他? 姜綰手握成拳,伸到他面前,“兄弟,见过拳头这么大的沙包吗?” 他不解,“什么?” 下一秒,姜綰拳头朝男人左脸抡下去。 男人身子猝不及防偏了过去。 身侧几个男人急忙扶住他,“陆少!” 陆景年莫名挨了一顿揍,摸了下鼻子,血都出来了,他顿时暴跳如雷,“你这女人,有病吧?” 姜綰指著他,“你才有病呢,你摸我屁股干什么!” 徐意愣住,也瞪向陆景年,伸手护住姜綰,“你居然敢调戏我朋友!” 摸…屁股? 调戏? 陆景年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污衊。 愣是给气笑了。 “老子摸你屁股,你以为你长得…”舞檯灯光倏然扫过,看清眼前女人的脸,陆景年气焰消了一半。 第27章 误会 靠! 这脸竟还真长到他喜欢的类型去了… 陆景年將头髮梳向后,“咳,长得有几分姿色,老子就要摸你了?老子看著像流氓吗?” 姜綰边笑边擼起袖子,“流氓又不是写在脸上的,就你站在我身后,还好意思狡辩,真当女孩子好欺负呢。” 陆景年指著她,“你要是敢动我——” 姜綰將他摁住,使劲揍。 身侧的男人拽开她,又被徐意扒开,很快陷入一片混战… 市中心区最繁荣地段的帝临別墅豪宅內,浴室传来流水声,磨砂玻璃隱约倒映著里面的人影。 床头柜上放著的手机忽然响起。 陆晏舟裹著浴袍从浴室走出,止步在床头柜,拿起手机接听。 “三爷,夫人打人进局子了!” 他蹙眉,“打人?” “我们刚到会所,就看到夫人打起来了,是跟…跟景年少爷…” 陆晏舟揉著鼻樑骨。 眉头皱得紧,“她可有伤著?” “夫人没受伤…受伤的是少爷…” 陆晏舟扯下浴袍,拿起衬衣,“在哪个派出所。” “南都区。” … 派出所內,姜綰与徐意在警察身后查看会所监控。 这一查,才发现真是天大的误会! 拍她屁股的另有其人。 但只是因为当时拥挤到一起,不小心打到的。 而陆景年期间刚好是挪了位置,在她身后。 於是形成这美丽的误会… 徐意尷尬极了,“綰綰,我们搞错了…” 姜綰乾笑两声,硬著头皮走向一旁长椅上坐著的用冰块敷脸的男人。 陆景年警惕,“干什么,还想动手呢?” “对不起。”姜綰双手合十,態度虔诚,“真的真的很抱歉。” 陆景年指著脸上的淤青,“你瞧瞧,你给我揍的,对不起就完事了,要警察来干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嘛,咱们私了!” 陆景年伸出手机,“想私了,行啊,我也就不为难你,加个微信吧。” “……” 搞半天,是要加微信转帐啊? 姜綰扫了他微信,添加成功后,掀起眼皮看他,乾笑,“我回去再转给你。” 陆景年抬起头,“转什么?” “綰綰,我们可以走啦!”徐意过来喊她。 姜綰迅速同她离开。 陆景年正要喊她,但人已经出门了,他连名字都还没问呢… 不过,刚才她朋友喊她什么来著。 晚晚?婉婉? 姜綰前脚刚走,陆家的保鏢后脚赶来了,“少爷…” 陆景年捂著脸颊同保鏢走出派出所,保鏢说,“三爷已经知道您的事了。” 他一愣,“谁让你们报告了!我挨打的事你们也说了?” 保鏢点头。 他呆滯在那,完了。 三叔可是陆家出了名的护短,这要是让三叔查到那女孩打了自己,她得倒霉啊! 这边,徐意的司机把姜綰送到东都区,距离陆公馆只有一公里的路口。 她下了车。 “东都区的房价可是高得嚇人,名副其实的富人区啊,你住这?” 徐意探出车窗,“还说你男朋友不是富二代呢!瞒著我,不够意思!” 姜綰解释不清,只能干笑。 待她的车子离开后,姜綰鬆了口气,掏出手机给新加的那个微信,反手拉黑。 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 谁让他选择私了? 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也不会再见。 往回走,忽见不远处的路灯下停泊一辆熟悉的宾利。 第28章 谁打的? 看著男人挺拔的身姿从车里走下,姜綰迎上前,“晏教授,你怎么在这啊?” 陆晏舟目光定格在她略微浮肿的脸,眉眼沉下,“谁打的?” 姜綰下意识摸了下脸颊,是姜文德下午打的那巴掌。 到现在他都还能看出来? “没谁,就下午跟我爹动手咯。” 陆晏舟眉头稍稍舒展了些,还好不是那个臭小子动的手,否则… 转眼,他眸色渐沉,不辨喜怒。 姜綰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后退两步,“晏教授,你要是没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顺势要溜走。 后衣领突然被他手指勾住。 整个人倒退回去,男人抓在她后颈,又像拎著,“回哪?” 她吸气,“回…回陆公馆啊。” 陆晏舟抬起她脑袋,迫她直视自己,“我今天帮了你,姜家公司的打压已经解除了,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她脚下有些虚浮,“我…我没答应啊。” 他笑意敛了些,一双幽眸深不可测,“玩我?” 姜綰犹如泥鰍,矮身从他手中脱离,“你让我考虑几天嘛!” “给你两天时间。” 陆晏舟摘下眼镜,微眯眸,不疾不徐用镜布擦拭。 她咬牙答应,“好!” 扭头,直奔向陆公馆。 陆晏舟目送她背影,笑意逐渐消失,坐进驾驶室,拿起手机拨了江真的號码,“替我找人办件事。” “三爷,您要办什么事啊?” 他手臂搭在车窗,把玩著手中的金丝眼镜,不温不怒,“找个人堵在姜文德的公司,隨便一个理由,一个巴掌给五万。” … 次晨,姜綰心不在焉地用著早餐。 一旁的陈管家察觉,询问,“夫人,是早餐不合胃口吗?” 她深呼吸,平静地放下刀叉,“老…三爷这几天回来?” 陈管家笑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三爷没说。” “陈叔,三爷在外面有女人吗?” 陈管家嚇得直哆嗦,脸色都变了,“夫人,这话可不兴乱说啊,要是传到三爷耳里,可就不好了…” 她挑眉,“那我要是养男人呢?” 陈管家差点就晕厥过去,掏出手帕擦拭冷汗,咬牙切齿,“夫人!我劝你还是安分点得好,三爷他心狠手辣,可容不得污点!” 这夫人怎么就非要作死呢! 姜綰无语,心里附议:明明是缩头王八吧… 第一次对心狠手辣有了新的认知。 “三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陈管家哼哼笑道,“自然是玉树临风,相貌不凡,乃人间绝色!” 姜綰嘴角抽了下。 要不是在陆氏见过那禿得发光的脑袋,她真信了… 不过,容不得污点… 她要真跟晏教授住到一起,那老男人还忍得了不离婚? 上午,帝都大学区內的咖啡店里,徐意把一份手抄递给她,姜綰接过,看了眼排列,但入院日期,对不上。 “就这几个?” “名字带音的能有几个啊?歷届考古系的学生到现在就没几个叫这名的。”徐意喝了口咖啡。 姜綰没说话。 师父的女儿放到现在至少六十几岁了,毕竟他可是活了百岁,长寿老人,而这些名单的入院时间,年龄,都对不上。 “再早点的呢?”她问。 徐意看著她,“你到底要找什么人?” “找亲人。” 徐意真信了,伸出手拍她肩,“你放心,我再努力努力。” 两人从咖啡店离开,经过篮球场,便看到一群女生聚在那,高声呼喊。 徐意跟姜綰也都好奇,凑进去看。 打球的一眾男生里,居然有昨晚的“背锅男”! 第29章 陆少?她大侄子? “綰綰,他不是昨晚那个…他是我们学校的?” 徐意惊讶。 陆景年个子高,肌肤白皙,在一眾穿著运动球服的男生里相当耀眼。 他用一个假动作突破敌方重围,扣篮后,台阶下的女生起身欢呼,“陆少!陆少!陆少!” 姜綰愣住,拽著徐意,“她们喊什么?” 徐意也看著她,“陆少…” 姜綰,“……” 所以这“背锅男”是陆家少爷! 那不就是她名义上的大侄子? 篮球突然朝这边砸了过来。 正好衝著姜綰。 “小心——” 话刚落,姜綰稳妥地接住了砸过来的篮球。 陆景年抬起头望见她那一瞬间,先是一愣,表情上不经意露出一抹惊喜。 她居然也是帝大的? 姜綰猛地將球扔了出去,拉著徐意逃离,篮球砸在框架上,“咚”的声,偏偏还掉进了篮网里。 整一个空投扣篮。 精准得很! 篮球场上的男生都傻了眼。 “喂,等等——”陆景年追上台阶,一个长直发容貌清丽漂亮的高挑女生拿著矿泉水瓶走向他,脸上含著楚楚动人的笑意,“景年…” “让开!” 陆景年丟下她,径直离开。 一侧的同学看起了热闹。 “陆少居然无视了韩大校啊?” “刚扣篮那女的是谁啊?” “不知道呢…” 姜綰与徐意在校外道別,刚要走,手腕猛地被人拽住,“喂,小辣椒,你干嘛把我拉黑了!” 他气喘吁吁,显然是追过来的,身上还都是刚打球时湿漉漉的汗。 脸上的淤青不明显了,但並未完全消失。 姜綰嘴角一扯,完了,真是冤家路窄。该不会是找她赔钱的吧… “小辣椒,我问你话呢!” 小辣椒? 姜綰抽出手,“乱叫什么呢?” “我又不知道你名字。” “我叫恁蝶!” “……” 陆景年嘖了声,“我认真的,微信把我拉出来。” “为什么啊?”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你昨晚打我,我加一下你微信不行吗?” 他还是第一次向女人要微信呢。 以前可都是那些女的主动加他,她倒好,不识趣! 姜綰只觉得莫名其妙。 都挨她揍了,怎么还跟牛皮一样甩不掉了? 不远处,追过来的几个女生恰巧看到这一幕。 “韩瑶,那不是陆少吗,那个女人谁啊?” “肯定又是想搭訕陆少的不要脸狐狸精。” “我想起她是谁了,她是我们系姜箐的姐姐姜綰,听姜箐说她是从乡下来的,没什么文化,是走后门进的帝大。对了,前段时间陈飞雪还因为造谣她乱搞的事被停学了,她都有男朋友了,居然还勾搭陆少!” 韩瑶咬了咬唇。 她追了陆景年这么久,陆景年从来没有对她这么笑过。 姜綰是吗? 她记住了! 此时,姜綰把他微信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摆在他面前,“加回来了,我走了,大侄子。” 没等他有所反应,姜綰跑了。 陆景年回过神,“什么大侄子,誒…人呢?” 一辆宾利泊在不远处,车內男人幽眸略带深意,不动声色望向某处。 显然方才的画面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司机小心翼翼回头,“三爷…” “把他叫过来。” 第30章 晏教授的豪宅,一亿起步! 司机落下车窗,摁了喇叭,陆景年转头,走到车旁,“三叔,还真是你,我爸说你还任职帝大教授了,是真的啊?” 他单手扶住额角,不咸不淡,“回学校了?” “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嘛!”陆景年挠头笑。 “刚才跟你一起的那个小丫头…” 他身体一僵,急忙打断话,“…三叔,你不要为难她!” 陆晏舟看著他,眯眸,“为难?” “虽然她昨晚是打了我,但她不是故意的,哦对,她在微信上跟我道歉了,我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所以,你千万不要找她麻烦。” 陆晏舟扶著眼镜架,没说话。 他越是沉默,陆景年越是焦急,当年他被女的骗了钱,是三叔给他摆平的,那个女的什么下场不知道,反正,在帝都再没见过。 人间蒸发了一样。 “三叔,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陆晏舟盯著他,“钟情什么?” 陆景年满脸笑意,少年意气风发,坠入情网的模样,“就是她啊!” 陆晏舟幽眸渐深,气笑了。 片刻敛了笑,面无表情升起车窗,让司机开车。 陆景年汗如雨下,糟了,三叔这是动怒了啊! 他掏出手机,给姜綰髮了消息:[小辣椒,你打我的事我三叔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罩著你,有事找我!] 姜綰回去途中收到了陆景年的消息,看完,无语。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知道了就能跟她离婚吗? 她这辈子不知道是不是命中犯陆,就跟姓陆的牵扯上了! 她手机又跳出一条消息。 这次,是晏教授。 [来帝临別墅。] … 帝临別墅位於南都区,算是帝都一处高档豪宅公寓,高三十九层,位於市中心,立交环绕。 计程车停在大门外。 姜綰下了车,走到门口毫无意外被保安拦住,“等等,你来干嘛的?” “找人。” 保安上下打量她,瞧著是一身便宜货,趾高气扬起来,“这里是帝临小区,不是这里的住户,不能进。” “我是被叫过来的。” “就你?住在帝临的人非富即贵,你一个黄毛丫头还能认识他们?” 姜綰笑了起来,“保安大哥,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我是真认识人!” “你哪那么多事,赶紧走,別在这里挡路!” 保安挥手赶人。 瞥见一辆宾利车转头驶到门口,对方立马笑脸相迎,与刚才的態度截然不同。 陆晏舟落下车窗,看著姜綰。 安保瞅著她还站在那,不耐烦指著,“哎哎哎,你怎么还在啊,赶紧让路啊——” “上车。” 男人嗓音低沉,平静。 保安愣住,眼睁睁看著姜綰走到车前,拉开车门。 姜綰停下。 回头看著呆愣在原地的人,嘆了口气,转头坐进车里。 陆晏舟抬眸,目光掠过前排后置镜,司机一眼看懂,朝保安招了手。 保安硬著头皮走到车旁。 司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彻底笑不出来了,看著车子从眼前驶过,都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子。 车內,姜綰气鼓鼓质问他,“这小区五千万都买不到一套吧,你不是跟我说你缺钱吗?” 帝临別墅地价高得嚇人,一亿起步,而且住在这边的大多数都是大夏能排得上傍的富豪或名人。 连明星都未必有机会住在这。 也难怪保安態度囂张了。 第31章 既当了「姦夫」,就要名副其实 陆晏舟淡笑了声,“我可以打折。” 她半信半疑,“还能打折?” “国家给的特权。” “……” 姜綰笑不出来了,大夏的科研人员,金饭碗! 姜綰与他搭乘电梯来到二十九层,整一层,都是单独的,还设有室外泳池,不愧为豪宅! 壕无人性! 陆晏舟脱下西装,掛玄关,看著小丫头从一进门就到处观看,还真是一点对於男女独处的防备都没有。 姜綰屋里屋外逛了个遍,压根不敢停下,就她跟晏教授… 孤男寡女的。 很容易出大事的! 她躲在墙后,色令智昏,害人不浅啊! 就是衝动! 陆晏舟扯下领带,瞥见墙后那道影子,察觉出来了,唇角微微浮起一道难以察觉的弧度,朝她靠近。 她深吸一口气,从墙后出来,迎面撞他怀里。 男人伸手將她揽怀中。 姜綰呆滯地看著他,下意识吞咽口水,心臟莫名不听使唤了。 陆晏舟指腹划过她粉色的唇,眼神暗晦,“考虑好了吗?” 嘴巴传来他指腹带凉意的触感,只蜻蜓点水的擦过,却在心间荡漾。 久久不能平息。 脑海涌现的无疑又是那晚的疯与狂。 她艰难地开口,“考虑什么…” “跟我住。” “什么时候假扮小白脸都要同居了…”她声音细软如蚊,脑袋也昏昏沉沉,靠著隨时可能被抽走的抑制力顽强支撑著。 “把我睡了,提上裤子不认人了。”陆晏舟掌心钳住她巴掌大的脸蛋,“这天地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敢做不敢当?” “你这是勾引我出轨!” 他挨近半寸,气息撩人,“不是已经出了吗,后悔了?” 男人那张妖孽的面孔近在咫尺,之前没仔细瞧过他。 现在才发现他生的是真好看。 天生冷白皮,肤质细腻,五官挺拔,微薄的唇色泽偏淡。 尤其他的眉眼,很深邃,眼型似桃,睫毛长,眼尾略微向上翘,似醉非醉,让人心神荡漾。 戴眼镜时正经斯文,是不入红尘的禁慾感,圣洁清高;脱了眼镜,刚烈迷魅,权欲感爆棚。 陆晏舟垂眸,看她盯著自己出了神,薄唇浮起一道弧度,“我不好看吗?” “好看…”她脱口而出,猛地回过神来,脸颊滚烫,舔了舔乾涸的嘴唇,“你…你你现在真的像个姦夫!还色诱我!” “既当了姦夫,就要名副其实。”陆晏舟摘了眼镜,顷刻吻下来。 男人浑厚的气息如海潮席捲而来,將她一寸寸淹没,她像被硬控在他怀里,任他肆意侵袭,与他墮入沉沦。 响起的手机,打破这逐渐失控的气氛,再浓的欲,再大的兴致,也被折腾没一半。 陆晏舟气息粗重地鬆开她,扯开衣领纽扣,拿过手机走到一旁接听,对方说,“老板,有人见过官爷。” “谁?” “百匯楼的王总,王建新,他在古文玩圈的交际广泛,据他说,他只见过一面,那官爷是个年轻人。” 陆晏舟目光幽深,“年轻人?” “约莫二十出头。” 陆晏舟目光揭过窗外,看向窗外。 二十出头。 三年前不过十七岁。 一个毛头小子,竟能从几个资深的y国佬手里骗走夜明珠,確实不简单。 第32章 食髓知味 “你告诉王建新,有件事,我交给他办。” 结束通话,陆晏舟回头,小丫头的身影已然不知不觉从臥房退到门后。 姜綰伸手拉住门把。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她背后迫近,她怔住,缓缓抬头,尷尬地挤出笑,“晏教授,你忙,我就不打扰了…” 他稍稍弯下腰,抵在她耳畔,“在夜店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吗,现在就害怕了?” 姜綰咬了咬唇。 在夜店的时候她就没想过再见他。 若知道他还是帝大的教授,她也不会挑他啊… “我说过,这段关係开始后,你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陆晏舟將她横抱起,踏入臥室。 跟那晚一样,极致的,浓烈的爱欲铺满她,热血賁张。 姜綰在他身下,泪眼朦朧,睫毛沾上晶莹的泪雾。 她极其敏感,他每吻一处,她颤慄不止,肤白细腻,烙满他的痕跡。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綰在他怀中昏沉地睡了过去,细细的鼾声传来。 陆晏舟拉起毛绒毯子盖在她赤裸的肌肤上,指腹轻拭她被汗水浸湿,略显红润的面颊。 自那晚过后,他也没想到,这小丫头会打破他一贯的抑制力。 从前不屑於墮落在这些情事上,可现在,却在她身上有了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的滋味。 … 晚上,姜文德面色深沉地回到姜家,姜夫人沏了杯茶,抬头望见鼻青脸肿的丈夫,茶杯从手中滑落。 她倏然起身,“老公!你…怎么弄成这样?” “別说了,晦气,也不知道是哪个傢伙,套我头就使劲揍!”姜文德往肿胀的地方一碰,嘶了声,虽说到医院处理了,可这口气咽不下去。 “报警了吗?” “报警?人都跑了,我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到。”他坐在沙发,烦躁得很。 姜夫人坐在他身侧,“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 姜文德更是没好气,“我怎么知道,最好別让我知道是哪个兔崽子乾的!” 姜夫人让佣人去拿冰袋,替他敷上,他谈到正事,“陆少回帝都了,箐箐的婚事也该谈谈了,让姜綰那丫头牵个线,陆老既看重她,也会给她面子。” “可…姜綰不是要跟我们断绝关係吗?” “她也就嘴上说说,她捨得?”姜文德哼道,“没了我们,她上大学的费用,復读的费用从哪来?难不成问陆三爷?就算陆三爷肯供她到毕业,一旦她出轨的事被陆家知道,陆家还会要她这儿媳妇?” 她命硬,没被剋死都是她的福气。 她倒好,不好好珍惜,还怨他们? 姜文德拿起手机给姜綰打电话,下一秒,提示声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翌日,姜綰乘坐陆晏舟的车抵达帝都大学西门附近。 一想到昨天就这么上了“贼船”,该做的都做了,她暗暗感慨。 这轨出的,掰不正了! 陆晏舟见她没动,手指扶在额角,气定神閒,“是想跟我多待一会儿?” “不是!”她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直奔向大门。 目送她逃之夭夭的背影,陆晏舟嘴角不著痕跡地上扬。 真是不禁逗。 这边,姜綰刚到楼下,手机屏幕一亮。 有消息。 安老五:[小祖宗哟,这几天有人来打听你的下落,来者不善,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第33章 离陆景年远点 姜綰一愣,寻思著她也没用这个马甲得罪过谁吧… 除了… 不可能。 她这几年藏得这么深,那些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忽听到有人喊她。 她回神,是上回的齐刘海女生。 姜綰上前,“是你呀!上回的事多谢你了。” “…你不怪我吗?”她脸上满是小心翼翼,愧疚。 “我知道你是被她们欺负了,不敢说,但现在没事了,她们以后欺负不了你了。” 齐刘海女生缓缓抬起头,眼里有感激,“谢…谢谢。” “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齐刘海女生靦腆地笑,“我叫秦晚晚。”倏然想到正事,四处张望,小声问,“话说,你是不是得罪韩瑶了?” “韩瑶,谁啊?” “帝大校,我们金融系院的。我偷偷来告诉你一声,她家里有钱,不好惹,你要小心些。”秦晚晚推了推黑色的眼镜框,给她提醒。 姜綰撩起眼皮,“不用提醒了,她们来了。” 几名女大学生瞬间围堵在楼下,秦晚晚下意识后退几步,畏惧她们。 为首的长直发女生的確长得漂亮,就是科技味有点浓,深邃欧式双眼皮,高挺的小翘鼻,典型的微笑唇。 她身上穿的都是能叫得出名字的品牌,腕上的手錶三四十来万,看得出家里確实有钱。 “你就是姜綰?” 姜綰冲她笑笑,“你都来找我了,还用问?” 韩瑶止步在她面前,不以为然,“一个小小的姜家养女是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我劝你,离陆景年远一点,別肖想不是你的东西。” 肖想谁?陆景年? 姜綰怔了下,惊讶地指著自己,“你是说我?” 韩瑶身侧的短髮女生看不惯,上前推了她一把,“你搁这儿装傻是吧?敢勾搭陆少,你也不看看你这副穷酸样,配不配!” 姜綰笑意微微一敛,皮笑肉不笑,“你不太行啊,学学韩瑶同学,端著,才像主子。上来就骂骂咧咧的,像奴才,你不会真是奴才吧?” 短髮女生脸色难看,“你说什么——” “你再骂我试试?” “我骂你怎么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姜綰忍俊不禁,一双水眸含著无辜,“让你骂就骂,你还很听话,奴性不改啊。” 周遭的女生险些笑出声。 短髮女生被噎得面容铁青,仿佛下一秒,血都要吐出来了。 唯独韩瑶面不改色,不愧是豪门千金,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她不屑这类的爭吵,“伶牙俐齿,难怪陈飞雪那蠢货斗不过你,姜綰,得罪了我,你可想清楚下场。” “你们这些有钱人家出身的是不是就只会威胁人,该不会是要开除我吧?”姜綰故作惊讶。 “开除你,一句话的事,只要你答应不纠缠景年。” 姜綰笑了,“我何时纠缠他了,麻烦你搞清楚状况,我跟陆少可不熟——” “韩瑶,谁让你找她麻烦的!” 陆景年穿过人群走来,推开人,挡在姜綰面前。 姜綰无语。 这傢伙来得可真是时候! 韩瑶一怔,急忙解释,“景年!我爸跟你爸也算是世交,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来质问我!” 陆景年眼底透著不耐,“那是你爸跟我爸的事,关老子屁事!老子警告你,別再来骚扰她。” 第34章 她傍了个开宾利的「老男人」 看著陆景年不顾情分,说重话,韩瑶眼眶一红。 跺脚,扭身跑开。 其他几个女生也都追了过去。 陆景年转身看向姜綰,眼里漾著笑,“小辣椒,下次她再来找你,你直接告诉我。我说过,我罩著你。” 姜綰环抱双臂,“简单啊,你別来找我就行。” 她转头就要带秦晚晚走。 陆景年果断挡了她去路,身体稍稍朝她倾近,“那不行,毕竟那晚你打了我。如果我不罩著你,不仅她找你麻烦,我三叔也会找你麻烦。” 她抬起头,“你说陆三爷?” “原来你也知道我三叔。”陆景年笑意深邃,像是故意嚇唬她,“我三叔这个人可不会怜香惜玉的,不管男女,得罪了他,都不好过。” 姜綰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得罪陆三爷,好不好过她不知道。 反正这老男人是她“老公”,帽子也都戴实了。 也没见他吭一声。 “不过你放心,小辣椒,三叔最疼我了。”陆景年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我罩著你,他不会动你的。” 姜綰笑出声,“你是臥龙吧?” “我要是臥龙,那你不得是凤雏?”陆景年环抱双臂,忽然笑出声,“我们俩天生一对啊!” 姜綰,“……” 陆家的人,多少有点不正常… … 韩瑶在姜綰这吃了亏,转头回去找姜箐撒气,“姜綰是你姐姐吧!你们一个小小姜家,也敢在我面前横!” 姜箐一愣,听到姜綰,也猜到是姜綰惹了她。 韩家在帝都势大,韩瑶在大学里向来骄纵,没人敢惹,姜家自是不能跟韩家比。 她低眉顺眼,“韩瑶同学,你误会了,姜綰只是姜家的养女,现在早就已经被赶出姜家了,跟我们姜家可没关係。” “养女?”韩瑶气笑了,“区区一个养女,也敢跟我抢景年!” 景年… 难道是陆景年? 姜箐低垂下眼皮,暗暗咬牙。 姜綰这贱人居然还勾搭上陆景年了,难怪她这么有底气,敢拉黑父亲! 陆景年什么身份,她不是不知道。 帝都陆家大少爷,未来的陆家继承人,前途无量。 光一个陆家的背景,在帝都,已经顶了半壁天。 能嫁进陆家,该有多风光啊! 韩瑶暗恋陆景年,整个大学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她若因为陆景年得罪韩瑶,確实不妥。 倒不如… 姜箐故作惋惜,“其实我姐姐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毕竟,她自幼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世面。她之所以被赶出姜家,就是因为傍了个开宾利的老男人。” 韩瑶疑惑,“她不是有男朋友吗?” “她是为了面子才这么说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她男朋友,就是包养她的人,我亲眼见到老男人送她回家呢!” 若是別人说这番话,她兴许不太信,可姜箐是姜綰的妹妹,同是姜家人,可信度还是有的。 韩瑶面色铁青,“还以为她是个什么厉害货色,原来是个脏东西!我一定要告诉景年!” 姜箐暗暗得意,还想不到办法整死姜綰呢,韩瑶就送上门来了。 她们俩狗咬狗才好。 这陆家少奶奶的位置,她坐定了! 第35章 锦园大老板 下午,姜綰直奔锦园。 安老五前脚送走客人,后脚瞧见她身影,四处张望,“你怎么还敢回来?” “担心什么,又没人知道是我。”姜綰进入大堂,安老五隨在她身后,“你真没得罪过人吗?上回那些人看著身份可不简单。” 姜綰回头,“他们可还问了別的事?” “没有。” 她边上楼边琢磨。 难道那些人真会为了三年前那件事来找她?可那宝贝本来也不属於他们,怎么就盯上了呢? 姜綰来到三楼最后一间臥房,把隨身携带的平安锁递给安老五,“你帮我把这链条修好。” 安老五接过,“这玩意儿还用修?换不就得了?” “这是我师父的东西!” 安老五闭嘴了,直点头,“得,我修。” 她推门进屋,屋內玻璃架摆满各种珍藏的古董,她走到掛著的一幅画前,把画挪开,推开暗门。 漆黑的室內,没有灯,却明光四溢。 映入眼前是一座玻璃橱柜,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安置其中。 好在她的密室没人知道。 越是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姜綰从房间离开,锁好门,正要下楼,听到楼下一阵喧闹。 只见王总这会儿夹著皮包进了大堂,喊安老五,“嘿哟,您在呢!” 安老五从前台出来,笑脸相迎,“哟,这不是王总吗,这么著,今个还有货啊?” 王总摆摆手,神秘兮兮道,“我不是来交易的,我是来见官爷的!” “见官爷啊?”安老五忽然朝楼上望了眼。 姜綰下楼,“您找官爷做什么啊?” “这位是…” 姜綰眼珠子一转,走到他面前胡扯,“我是官爷的妹妹,官妹。” 王总看著安老五,“官爷还有妹妹?” 安老五尷尬,“…现在有了!” 反正都是本人。 王总也不计较是真是假了,回归正题,“哦,我这是在圈里头听说了,千金楼要办一场盛大的拍卖会!我可是听到的內部消息,锦园的大老板要在千金楼拍卖一件宝贝,现在我们这圈里的人都炸了!” 姜綰怔了下,“什么宝贝?” 王总无比激动,“白玉龙钮璽!有市无价!听说这宝贝流入海外很多年了,后被大老板从国外买家手里拍了下来。如今整个古文玩圈的人知道这件稀罕宝贝要现世了。千金楼的座位预订人满为患,哪怕买不起,都想开开眼!我知道官爷对古董的造诣道行高深,这不是想过来请官爷陪我去看看嘛。” 姜綰不由蹙眉。 白玉龙钮璽… 那不就是她师父早年间就卖给洋人的宝贝吗… 王总到前台自个儿倒了杯水,继续说,“要说这锦园大老板啊,虽然我也没见过,不过他可算得上是我们古文玩界一顶一的大佬了!” “锦园內多少家铺子能做成那都是他说的算。这不,搞古董的都想攀这高枝呀,与其说是去开眼界,倒不如说是想见见这位大老板。” “什么时候拍卖?” “今晚,七点!” 安老五送走王总后,折返回来,“小祖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王总不是知道我们跟千金楼水深火热,千金楼的拍卖,怎会来找你啊?” 第36章 他问她,听说过「官爷」吗? 姜綰环抱双臂,思忖片刻,“我也不傻,要真去,也不可能用这个身份。” 在未知是否有诈前,送人头的事她可不干。 “你真要去啊?” “拍卖的若真是白玉龙钮璽,我为何不去?” 她听师父说过,这件东西是皇室墓葬品,她师父开医馆济人前乾的就是倒墓的活。 各种稀罕宝贝他都见过,摸过,可以说见多识广,以至於假货他看一眼,摸一摸都知道。 师父生的年代还是民国,当时战乱,村子里的人穷困潦倒,吃不饱,穿不暖,师父靠这本领混口饭,但文物交易在当时是被禁令的,师父是偷偷干。 那白龙玉钮璽他確实卖给了洋人,在当时有五百块大洋已经算大款了。 不过后来出了事,师娘跟师父的儿子被泥石流埋了,都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 师父认为他是遭天谴,才金盆洗手,改行医。 她鉴宝的本事也是师父教的。 如果真是师父卖掉的那只钮璽,那她可不能错过! 姜綰从百宝阁离开,刚到锦园大门,便碰到陆晏舟的宾利泊在一棵杨柳下。 她没有犹豫就转身。 “要去哪?” 陆晏舟倚靠在车门,挺拔的身姿如松如竹,一袭深灰色的西装笔挺板正,没系纽扣,也没打领带。 手里把玩一只机油打火机,眼里吊著几分漫不经心,鬆弛感十足。 姜綰深吸一口气。 他不是应该在大学吗? 转头,她一脸諂笑迎上去,“哎呀,这不是晏教授嘛,这么巧呀?” “是挺巧。”陆晏舟撩起眼皮,镜片倒映著小丫头笑眸弯弯的乖俏模样,“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我来看亲戚!” “百宝阁的亲戚?”陆晏舟盯著她,深邃的眼眸里,藏著一丝难以看懂的意味。 若非看到她从百宝阁出来,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巧合。 “…远房亲戚!” 她反问,“晏教授,你为什么会在这?” 他说,“找人。” “什么人啊?” 陆晏舟目光垂下,落在她脸上,下一秒,他忽然握住她手臂,扯到怀里。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她不知所措,僵在男人宽阔挺拔的怀抱,西装上沾染的是他车內那股冷调的雪松香。 “抱歉抱歉,借个道!”拉著小推车的货贩从她身后经过。 走得很急。 她还未回过神,男人淡笑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真矮。” 有些曖昧的气氛瞬间被破坏,姜綰脱离他怀,瞪他,“我净身高一米六五!是標准身高!” 可瞧著男人一米八九的个头,姜綰气焰又蔫了,在眾多人群中,他算高大了。 感觉一只手能把她拎起来。 像拎只猫一样。 路边的枝叶飘落,恰好落在她发梢上,陆晏舟伸手择开,“听说过官爷吗?” 姜綰內心咯噔了下,移开视线,“官什么?” “官爷。” “什么爷?” 陆晏舟笑意一敛,掌心捏住她脸颊,迫她抬头,“耍我?” 她整张脸在他掌中变了形,眼中仍透著清澈的无知,“我没有啊,我真不认识啊…” 陆晏舟注视她面庞,“看来你听说过。” “没有!” “没听说,你为何说不认识?” 姜綰心跳漏了一拍。 套她话! 姜綰拿开他的手,揉著酸疼的脸颊,理直气壮,“我亲戚在锦园,听说过很正常,但我又不认识!” 他漫不经心嗯了声,“我也没说你认识。” 第37章 她真的是「草包」? 姜綰瞪他一眼。 老狐狸,贼得很,心眼真多! 他蹙眉,“在心里骂我?” 姜綰转移视线,“没有。” “上车。”陆晏舟侧开身,打开车门。 “去哪?” 他说,“回去。” 姜綰上了车,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边的资料,拿起,全都是关於物理模型的方程公式概念,极其复杂。 没点数学跟物理知识真看不懂。 “天体力学研究…”她顿住,转头看向陆晏舟,“应该不是什么机密吧?” 陆晏舟鬆了松腕錶带,“就算是机密,你看得懂吗?” “瞧不起谁啊,数学我还是看得懂的,不就是微分方程公式嘛!” 陆晏舟目光定格在她那张略带得意的脸蛋上,眉头轻蹙。 江真说她是一无是处的草包,但凭藉这些推演的公式能看出是微分方程,“草包”二字,是该重新定义了。 末了,他手机响了起来。 是老宅的电话。 他接听。 “三爷,您快回来一趟,老爷病倒了。” 陆晏舟蹙眉,“我一会儿过去。” 姜綰看著他,眼珠子一转,“你要忙吗,要不,我自己回去?” 瞧她这副表情,就猜到她不老实,他收起手机,指腹捏住她下巴,“我回帝临之前,要见到你。” 姜綰,“……” 什么霸总发言。 明明她才是金主! … 陆晏舟折返回老宅,大堂佣人忙前忙后,望见男人挺拔的身姿徐徐出现,纷纷頷首,“三爷。” 老宅管家是一名保姆,何妈,在陆家任职二十年,深得陆老信任。 何妈下楼迎接,“三爷,您回来了。” 他眸色幽深,“父亲是什么状况。” 何妈与他上楼,边说道,“老爷今天突然出现胸痛,头晕,呕吐,许医生在臥室里给老爷检查了,少爷也在。” 陆晏舟不疾不徐进门,守在陆老床边的陆景年起身,“三叔?” 许医生回头,微微頷首。 “状况如何?”他问许医生。 “老爷是肝血不足的症状,还是得需要药物调理。” 陆晏舟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他吃了这么多药,身体倒是越来越差,你確定还要继续吃吗?” 许医生低眉,“三爷,老爷近来睡眠不好,食欲不振,这明显是肝血不足所影响。除了平日里的饮食,以及多注意休息之外,药理是不可少的。” “好了,我最近几天確实失眠,吃不下东西,许医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他懂的。”陆老起身,靠坐在床头。 身后的许医生后退两步,頷首,“老爷,三爷,那我就先回去了。” 陆老点头。 许医生走到门外,回头看了眼,默不作声离去,何妈相送。 陆老收回视线,“你小子怎么一个人回来,我儿媳妇呢?” “是啊,三叔,我还没见过三嫂呢!”陆景年只知道爷爷给他三叔安排了个老婆,是姜家千金,但没见过。 他不咸不淡,“有的是机会见。” “对了,爷爷,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跟奶奶一样也是考古系的!” 陆景年得意洋洋。 陆晏舟鬆了领带,一语不发盯著他。 陆老一愣,“哪家姑娘啊?” 第38章 小骗子 “我…我没问,不过您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打听!”陆景年掏出手机出了门。 陆老瞧他火急火燎的,也不知是哪家姑娘,能让这顽劣的臭小子急成这模样,“老三,你知道吗?” 陆晏舟指尖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镜架,眼眸微寒,“不知道。” 末了,陆晏舟从老宅离开,他坐进车內,手机收到条消息:[晏教授,我老公喊我回家,明天再约!] 他单手扶住额角,目光定格在屏幕有半分钟,被逗笑,也是气的。 小骗子。 司机朝后视镜看了眼,“老板…现在咱们回帝临还是…” 他漫不经心收起手机,“去锦园。” 饵都放了,圈里传言“官爷”是个识货的,好宝贝绝不会放过,今晚上的压轴拍品,足够令他动心。 … 此时,千金楼內热闹非凡,两名保鏢候在门口,前来的贵宾出示银行卡,查资產,確认身份无误,放行。 千金楼向来规格严谨,只要有重大拍卖,都会加派人手,以防有人毁单闹事。 据闻以前有过类似的案例,一个暴发户,为了泡妞,在千金楼砸钱拍了几样宝贝,挥霍了一个多亿,把信用卡刷爆了。 结帐的时候,卡被银行冻结,因为签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合同,退不了货。 最终撕了合约,毁单。 还跟千金楼的人大打出手,把工作人员给打伤了。 姜綰踩著高跟鞋走上台阶,一袭红色的吊带裙,外罩黑色蕾丝披肩,披著大波浪,妆容浓艷,身段摇曳,风情万种。 保鏢盯著她,一时入了神。 她戴著手套的手轻轻一抬,身后的安老五递上了一张白金卡。 保鏢回过神,接过卡,查验。 姜綰漫不经心拨弄著发尾,保鏢双手將卡抵还,毕恭毕敬,“这是您的卡,请收好。” 她指尖夹住卡片,操著一口不太標准的港普,“谢谢你啦,靚仔~” 踏入千金楼,大堂內人群熙攘,二楼雅座位置,也都聚著三三两两的贵客。 安老五犹如保鏢,戴著墨镜跟隨在她身侧。 姜綰环顾四周一圈,“你说,这么高调的拍卖,锦园大老板本人会不会出现?” “大概会吧,毕竟人家是卖家。”安老五掏出一枚怀表,“我先去给你打点打点。” 安老五走后,姜綰独自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表现得相当自然。 在这种场合,越是显得拘谨,反而越会引人注意。相反融入他们,主动搭訕,也没人会在意她的身份了。 此时,陆晏舟从门外走了进来,但並没有惊动大堂其他人,十分低调。 候在楼梯前高瘦的中年男人朝他走来,態度恭敬,“老板,雅座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他拢了拢身上的西服,朝大堂人群环视了眼,上楼。 中年男人隨在他身后。 踏入阁楼单独的包厢雅座,中年男人吩咐服务员倒上茶水。 陆晏舟在太师椅上落坐,双腿交叠在一起,摘了腕錶,擦拭盘表。 这时,进来一个皮肤黝黑,身躯矫健的男人朝他頷首,“三爷,我们查验过了所有宾客名单,没有那个人的名字。” 第39章 她打碎拍卖品 陆晏舟环顾楼下,“也许他並不姓官呢,名字是可以虚擬的,毕竟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这確实有可能。”男人忽想起正事,“对了,百匯楼的王建新,用不用我把他喊上来?毕竟他…” “不用,免得引起怀疑。”陆晏舟端起桌上的茶杯,抵在唇边,未喝,目光驀地落在楼下人群中,一道艷红色的倩影。 楼下,姜綰成功打入人群內部,听著他们一个个难掩兴奋地聊到锦园大老板。 不过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毕竟大家都没见过,只有揣测。 姜綰拿起桌面上的一颗巧克力果,撕开布料,放入口中,插一句嘴,“锦园大老板这么神秘的吗?” 身侧穿西服的宾客看著她说,“我们古文玩圈里所有人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能不神秘吗?” 又有人说,“要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不是还有一个吗?那位鉴宝从未看走眼的官爷啊,他可是真的厉害!” 姜綰一边吃著果,一边听他们七嘴八舌地称讚自己,没想到她这身份,在古文玩圈挺红的。 “哎哟,王总,您也来了。” 有人迎上前。 姜綰身体一僵。 王建新一脸灿烂地跟眾人打了招呼之后,与她对上眼。 姜綰寻思著他应该认不出自己,谁知,巧克力刚塞嘴里,王建新当即走上前,“哟,官妹!” 她噎住,直咳嗽。 王建新的称呼令周围的人感到疑惑,“什么官妹?” “不是,我…”姜綰想要解释,王建新一脸嘚瑟地插起话来,“你们怕是不知道吧,这位就是官爷的妹妹。” 姜綰险些气得吐血。 瞪著他。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议论,“官爷有妹妹?” “我也不知道啊…” 人群一下子有了小骚动,姜綰四处张望,安老五偏偏这个时候没回来。 王建新这会儿搓著手,在她身边一个劲地询问“官爷”的事,她一下子被推向眾人的视线里。 好在,现场灯光忽然暗下,议论声才逐渐寂静。 拍卖会开始了。 作为今晚的顶级重宝,一出场就引来不少瞩目,拍卖台正中央的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今晚的拍品,白玉龙钮璽。 通体白玉,玉质莹润,白如凝脂。印部下方为正方形,上部凸雕身体缠绕的两条龙为钮。 这时,数名保鏢出现,镇守在现场。 为了让眾人看清实物,拍卖上的礼仪小姐稳稳端著玉托盘往人群里走了一圈,托盘上叠著绸缎,放置著白玉龙钮璽。 “这就是锦园大老板今晚要拍的白玉龙钮璽啊!果然不同凡响!” “这可比以往的拍品都要有收藏价值呢!” 宾客都过了眼,一副不枉此行的感慨,白玉龙钮璽也恰恰从姜綰面前经过。 人太多,人挤人。 不知是谁在她身后推了一把。 姜綰脚步一个踉蹌地扑上前,撞向礼仪小姐,托盘一翻,白玉龙钮璽坠地后,顷刻四分五裂。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保鏢赶忙冲了出来,礼仪小姐回过神,颤抖地说,“不是我打碎的!是她突然衝出来——” 第40章 这是贗品 隨著女人的高呼声,姜綰成为眾人的焦点。 她视若无睹蹲到地上拿起了碎块,拿起手中的碎片看了很久。 高瘦中年男人此时走出人群,瞧见碎了一地的重宝,动手拽起了姜綰,怒不可遏,“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你居然敢打碎了,几个你都不够赔的!” “这女的要完了,居然打坏了大老板要拍卖的东西。” “赔不赔的起先不说,不仅得罪了大老板,还得罪了千金楼,以后在古文玩圈是不用混了。” 楼上,陆晏舟搁下茶杯,盯著楼下的纷扰足足许久。 幽眸深邃,难测。 男人也深知楼下发生的事,“三爷?要不要我…” 陆晏舟收回目光,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別动她。” 男人一脸诧异,但没敢多问,只能下楼调解现场。 此时,楼下几乎到了难以收场的场面,原本想著凑热闹的王建新,在看到姜綰把大老板的宝贝给打碎被指责后,立马站得远远的,生怕被殃及。 高瘦中年男人见她不搭理,嚷著就要报警。 姜綰不满地把碎片塞他手里,“贗品也好意思拿出来拍卖,不怕丟脸,你报警啊。” 中年男人怔愣了下,“你…你说什么?” 周围人也都诧异,“贗品?” “她居然敢质疑大老板的东西是假的?” 眼看爭议越来越大,中年男人指著她鼻子骂道,“你个臭丫头,无凭无据,你敢怀疑我们大老板的东西是假的?” 王建新闻言,急忙挤进人群,“官妹,你说啥?贗品?” 姜綰环抱双臂,看著中年男人,“不信,你把现场的灯都给调亮咯,我给你掌掌眼!” 话刚落,现场的灯顿时亮堂。 中年男人看向走来的男人,態度也恭敬,“高也先生,您来了,这小丫头打碎了老板的货…” 高也並未理会他,只是看著姜綰,“灯已经给你打开了,你的证据呢?” 姜綰打量他,这人在千金楼看来是说得上话的,大老板的人? 王建新嬉笑起来,“高哥,您放心,她是官爷的妹妹,定然也跟官爷一样有著鉴宝的本领!” 高也眉头明显一皱,“官爷的妹妹?” 中年男人诧异,“难道她是…” 高也忽然抬手打断男人的话语,嘱咐,“老板自有定夺。” 听著二人对话,姜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现在並不是多想的时候,不解释出这是贗品,她得赔这冤大头的钱! “屏幕上的白玉龙钮璽是真的,但这摔的確实是贗品,我刚掂了下重量,真白玉的密度可是很大的,但这印体的重量却比真白玉轻了些。不信大家仔细对比一下屏幕,屏幕里的白玉色泽均匀,但此时灯光下的白玉,却透著淡黄色。” 周围的人都凑过来,仔细对比,在炽白的灯光下,这白玉確实透著一丝丝淡黄色。 姜綰说完,拿起断裂的一块玉,用钥匙在上面划了一下,递给高也,“以真白玉的硬度,能留下划痕吗?” “居然真有划痕誒!” “还真是贗品啊!” 高也看著手中的玉,並未有惊讶之举,中年男人见状,一时犯了糊涂,“可这是大老板的珍藏啊。” 第41章 从来没有人敢骗我 “这的確是贗品。”高也的话让眾人譁然,他不疾不徐说,“真的在大老板手里,之所以出示假的代替品,只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今晚的拍品价高者,自然是与大老板面对面交易。” 这一解释,让姜綰气笑了。 拿个贗品出来供人观赏,出了钱,才能拿到真的! 这不是耍人家玩吗! 可宾客们哪里在乎这个,仿佛就觉得理所当然,现场就叫价了! 真是应了王建新说的那句,开开眼是假,想高攀大老板是真! 姜綰趁机遁出人群。 中年男人看到后,正想喊人去追,被高也阻拦,他不解,“高也先生,您这是…” “老板说了,不能动她。” 姜綰提著裙摆逃出千金楼。 迟迟没看到安老五,真担心他是不是被人给扣下了。 在原地干著急的她,被人握住手腕,拽到墙后。 她没来得及反应,双手被举过头顶,男人高大的身躯抵住她,让她无处遁逃,“小骗子,不是说老公喊你回家么,为什么在这?” 看清眼前的男人,姜綰怔住,“怎么是你?” 完了… 陆晏舟捏住她下頜,抬起头,迫她直视他,“为什么骗我?” “我…”姜綰背脊冒著冷汗,尷尬地挤出笑,当即给自己找补,“如果我说,我是被三爷给骗了呢!他不是喊我回家嘛,我正好要跟他谈离婚的事,誒,结果他没回来,然后我就…到这儿瞎逛逛。” 陆晏舟目光幽深地盯著她孜孜不倦的撒谎模样,笑了声,“你確定是三爷喊你回去?” “我確定…” 他指腹压在她唇瓣上,挨近,一双眸深不见底,“那我现在问问他?” 姜綰眼睫蹙动,心虚得很。 这谎,圆不回去了。 “从来没有人敢骗我。”陆晏舟抹在她唇红,唇红瞬间了,染她唇角,“还这么光明正大。” 没诈出“官爷”,倒是诈出了她。 “会鉴宝?” 她今晚的妆很浓,艷丽却不俗,长捲髮不適合她,过於成熟,显尽媚態。 他更喜欢她淡妆,直发,她的清纯乾净。 姜綰没回答。 “小祖宗——”安老五跑了出来,弯著腰气喘吁吁,一抬头看到这场面,呆滯住。 姜綰立马指向他,“是我表哥带我来的!说来见见世面!” 表哥? 安老五愣住。 姜綰推开陆晏舟,跑到安老五面前,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这是我养的小白脸,你別给我露馅了啊!” 安老五惊讶。 她还真是养了个男人啊! 陆晏舟波澜不惊地看向安老五,安老五配合地笑,点头,“是…是啊,我带我表妹出来见见世面。” 姜綰又躥到陆晏舟面前,仰头看他,表情无辜,“晏教授,我说的都是真的!” 陆晏舟淡笑一声,看破不说破。 她想演,他就陪著她演。 陆晏洲臂弯搂她腰身,“怎么不早点介绍?” 她挤出笑,“现在介绍也不晚啊。” 他鼻尖拂过她脸颊,气息缠绕著她,火烧火燎的,“他知道我们的关係吗?” “…刚知道。”姜綰想避开他,被他捏住下頜,浅尝輒止地吻了她。 安老五皱眉。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她包养他的关係,那男人的眼神,分明就是將小祖宗吃定了,还不吐骨头的那种。 第42章 小丫头藏得颇深 姜綰被陆晏舟带上车,根本来不及跟安老五道別。 车子直奔帝临,一进玄关,陆晏舟摘了眼镜,用力吻她。 她踩著高跟鞋,踉蹌退到墙前,薄弱的娇躯仿佛禁不住他摧残,“晏教授…” 她的披肩与他的外套滑落在地毯上,陆晏舟单臂將她抱起,踏入臥室。 她栽倒在床,男人扯了领带,覆下,吻遍她身体。 姜綰哪里招架得住,瞬间瘫软。 陆晏舟起身,一颗颗纽扣解开,脱了衬衫。 映入眼帘的身躯,精壮有力,肌肉匀称,人鱼线下的沟壑,是若隱若现的禁地,无处不透著强悍的男性荷尔蒙。 姜綰直勾勾盯著。 陆晏舟俯下身,“看什么?”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下他腹肌,“你老婆摸过吗?” “你介意?” 她舔了舔嘴唇,“我只是不知道,你身材这么好,长得也好看,你前妻怎么会出轨,她是不是瞎了?” 陆晏舟注视著她,听骂她自己瞎了,倒也是笑了。 “確实瞎了,毕竟她嫌我老。” 姜綰正想要说什么,男人吻她嘴,“这种时候,还要走神吗?”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次就有第三次,姜綰根本不知道,自己也会沦陷在他的攻势下。 欢愉许久,男人到浴室洗了澡,出来便见小丫头趴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晏舟走到床沿,翻过她身,她面庞完完整整地朝向他,细细的鼾声从她鼻间传来,未醒。 他坐在一侧看著,她並不是让人一眼惊艷的绝世美貌,於他接触过的那些明艷的美人而言,稍显逊色。 但娇俏明媚,灵气动人。 尤其那双眉眼,哭起来的时候水汪汪的,透著无辜,笑起来,又像月牙。 江真查了她的信息,却连她会鉴宝这一手都没查到,看来,这小丫头藏得颇深。 近在咫尺的距离,身下的小丫头忽然抬手,“啪”地扫过他脸颊,梦囈,“老变態,別…別靠近我,揍你哦。” 陆晏舟眉头皱紧。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了脸。 他手机屏幕倏然亮起,是高也发来的消息,一份百宝阁资產帐户信息。 开户人,姜綰。 … 姜綰次日醒来,陆晏舟已经不在了,她迷迷濛蒙地走出客厅,保姆正在做早餐,“小姐,您醒了。” 她怔住,晏教授还请了保姆? 他活得也太奢侈了吧! 没有总裁命,倒是有总裁病。 保姆解释,“我是钟点工,平时是负责给先生做饭,搞卫生的。” 姜綰拉开椅子坐下,他说一个人住,还真没骗人,除了她自己带来的用品,其他女性用品都没有。 离婚后连半点关於他妻子的东西,甚至生活痕跡都没有,看来他们的感情是真的难以言说啊… 想起什么,姜綰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隨后发送到老男人的號码上:[老公,我跟小白脸同居了!] 现在应该能刺激到他了吧? 会议室里,陆晏舟定睛看著手机里的消息,一侧的高层股东面面相覷,既然在这么严肃的场合里开小差… 二十分钟后散会,陆晏舟往办公室走,江真拿著报告出现在门外,“三爷,百宝阁的责任人还真是夫人,光是店面的启动资金都在三千万,姜家这三年都没给过她钱,她哪来这么多钱开店?” 一个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也没用三爷留下的卡,没有资金来源竟能开起古董店。 可王建新不是说百宝阁老板是“官爷”吗? 但百宝阁的开户却是姜綰。 陆晏舟於办公桌后的转椅落坐,接过报告,目光定格在份白纸黑字上。 第43章 她是被人包养的! 斟酌了许久,陆晏舟將资料搁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沉默不言。 “三爷,莫非夫人跟官爷之间有关係?”江真看著他说,“倘若夫人真与官爷有联繫,那么就说得通了,兴许这是阴谋!” 陆晏舟摘下金丝眼镜,擦拭,“什么阴谋?” “夫人背后的人是官爷,官爷可是骗走了价值千金的夜明珠!他潜伏在暗,夫人协助他在明,毕竟她一个学生的身份大家自然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陆晏舟眼皮抬了抬,不语。 “三爷,您还是趁早跟夫人离婚吧!夫人绝对跟官爷是一伙的!”江真表情诚恳,认真地替他考虑。 男人漫不经心戴回眼镜,眼神幽深,脸上不辨喜怒,“在我查清之前,我不想听到离婚二字。” 江真闭嘴了。 三爷已经被妖精迷惑了啊! … 姜綰临近中午才来学校,徐意听说了韩瑶找她麻烦的事儿,特地询问了情况。她推著自行车,与徐意並肩走在校园里,“还不是因为那个姓陆的,碰到他,准没好事。” “你可得小心她了,那韩瑶囂张跋扈惯了,看谁不顺眼,就搞谁。听说原来我们帝大的校根本不是她,后面是她把人搞走了。” “这么囂张?” 徐意哼道,“听说她家里给帝都大学前前后后捐了数千万,盖楼,翻新设备都是她家掏钱,韩家现在相当於帝大的股东。所以她在学校里横著走,谁敢说啊!” “小辣椒!” 说曹操,曹操到。 听到这声音,姜綰不由加快脚步,拽著徐意匆匆走。 陆景年开著一辆兰博基尼追上,引擎声轰轰响,引来眾人瞩目。他一个大摆尾,车子停在她们面前。 陆景年下车,摘了墨镜,白衬衣搭条休閒裤,整个人意气风发。 “你跑什么啊?” 姜綰扶著额,“看到你就准没好事。” 陆景年愣了下,只以为她是担心韩瑶找她麻烦,“怕什么,我说了我罩著你,谁敢动你就是跟我过不去。”他走近,“喂,小辣椒,你是叫姜綰吧?” 她警惕,“做什么?” “我就问问,他们说,你是姜家的…养女?” 他托朋友去问过了,得到的结果是姜家养女。 也就是说,她跟他三婶是姐妹… 他不歧视她的身份,反正他喜欢就是了。 何况,他要是把她追到手了,岂不是亲上加亲? 陆景年一脸得意。 姜綰不知他在得意什么,只是听到“养女”二字,眉头皱了皱。 现在姜家对外都这么宣传了? 也是,毕竟对他们而言姜箐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女儿,亲生跟养女,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別。 反正她跟姜家已经断绝关係了。 “景年!”韩瑶匆忙赶来。 来的不仅是韩瑶,还有姜箐。 姜綰暗暗发笑,这两人,倒是玩到一块去了。 陆景年下意识护在姜綰身前,看著韩瑶,脸色不悦,“怎么又是你?我说过了別再找她麻烦,看来你没听进去啊。” 姜箐看向陆景年,內心掀起一丝丝波澜,芳心荡漾。 早听说过陆少大名,但不知,他容貌这般好。 陆家的权势,在帝都,都能將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韩家不放眼里,若她成了陆少奶奶,十个韩瑶,也能被她踩在脚底! 韩瑶根本没注意到姜箐的表情,一心扑在陆景年身上,被陆景年呛得委屈,满眼不甘,“景年,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货色!她是被人包养的!” 包养? 姜綰目光瞥向姜箐。 姜箐心虚地避开了视线,她瞬间瞭然。 陆景年不悦,“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韩瑶看向姜綰,咄咄逼人,“姜綰,你敢说你没有被包养吗!你妹妹可是亲眼所见你跟开宾利车的男人关係亲密!姜家跟你断绝关係,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第44章 那个男人是谁? 陆景年望向她,自是不信韩瑶的说辞。 姜綰嗤笑,“麻烦你搞清楚,是我跟姜家断绝关係的。还有,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著。” “看来被说中了。”韩瑶扬眉,挑衅,“你对外说你有男朋友,但其实你是被包养的,对吧?” 徐意凑到姜綰身侧,小声问,“真的假的?” “真的。”她点头。 徐意僵在原地,表情如雷劈。 韩瑶更得意,拉开陆景年,“景年,你看,她承认了!” 陆景年甩开她的手,“你闹够没,谁被包养了能直接承认的,她不要名声了是吗?” 姜箐攥紧拳。 没想到陆少竟然会帮姜綰,姜綰可真是好手段! 她站了出来,拉住韩瑶,“韩瑶,你不要再说了,陆少护著她,你这样…会惹怒陆少的。” 这一句当真是祸水东引,韩瑶幽怨地盯著姜綰。 似乎这辈子,梁子结下了! 她咬牙一笑,“姜綰,你一个女大学生不自爱,去傍大款,你接近景年,是为了他的钱吧!” 陆景年不由望向姜綰,想听她说。 姜綰耸耸肩,厚顏无耻,“陆少比我男人有钱吗?” “你——” “据我所知,陆少还没继承公司吧,顶多就是富二代,我男人可不是富二代,他算是富一代。” 姜綰径直走向韩瑶,停在她面前,笑出声,“还有,你说错了,我不是被包养的那一个。被包养的是那个开宾利的男人,我可是给了钱,明码標价地包养,你不服气吗?” 在场的人都用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著她。 韩瑶回过神,气笑了,“你有病吧?你包养男人?” 姜綰仰头轻哼,小表情嘚瑟,“怎么了,我还不能包养男人啊?我男人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那张脸要是放娱乐圈,都是天板级別!” 在场的人,“……” 她是真疯了… 其他人或许不知情,可姜箐却是实打实知道她已婚,丈夫是陆三爷的事实。 她果然亲口承认她在外有男人了。 姜箐眼底掠过一抹得意,这蠢货,倘若她跟陆三爷已婚的事公开,坐实出轨的名分,看她在陆家还怎么囂张! 韩瑶没討到好处,无所谓,但她揭发了,姜綰也承认了。 她只需要让陆景年看清她的真面目而已,“你也听到了吧,我说了,这就是她的真面目!这女人根本不值得你护著她!你会后悔的!” 韩瑶说完,转身离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姜箐依依不捨地看了陆景年一眼,隨后跟上。 徐意回过神,拽著她衣袖,“你刚说的都是真的?” 她一本正经,“真的啊。” 真话还没人信了? 徐意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 姜綰这才看向一动不动的陆景年,皱眉,“你怎么还在这啊?” 他抬头看她,沉默良久,“她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姜綰环抱双臂,“所以你以后还是少接近我这种女人吧。” 免得那韩瑶一直误会,找她茬,他不嫌麻烦,她还嫌呢! 他急道,“那个男人是谁?” 第45章 区区一个「养女」也敢囂张 姜綰歪头看他,“你还好奇这个?” 陆景年烦躁地挠著头,“老子还不能问了?他…他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难不成还比我陆家有钱?” 巧了,晏教授是没陆家有钱,但他三叔就是陆家人啊。 姜綰笑了,“你熟人。” 他诧异,“我熟人?我…我身边的人?谁!” “自己猜去吧。”姜綰带著徐意绕过他,径直离去。 陆景年眉头拧紧,他可是陆家大少爷! 光是这个身份,贴上来的女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她怎么能… 嫌他不够有钱! 他一定要揪出她背后那个男人!他倒要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姜綰与徐意走远,徐意回头確认没人跟上,用肩膀撞她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玩这么啊?你真背著你富二代男友包养小白脸?” “我要是不这么说,她们能善罢甘休?” 徐意嘆气,“我就知道是假的。” 姜綰笑笑不说话。 其实都是真的。 … 回到家的韩瑶气不过姜綰囂张的气焰,找父亲说了这委屈。 韩董翻看报纸,面对她哭啼不止,掀起眼皮,“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胡闹?都说了,你是韩家千金,在外要稳重。” “爸!我再稳重,景年就要被那小贱人勾走了!我不管,我一定要嫁景年!” 韩瑶坐在沙发,生闷气。 韩母从楼上下来,听到女儿这些话,无奈地笑了,“你啊,真是女大不中留了,慌什么啊,你是陆夫人看中的儿媳妇,还怕景年被人抢了去?” “都是你惯的。”韩董哼了声,“区区一个养女,都能让你乱了分寸。” 韩母说,“实在不行,找个理由让她自行退学便是,免得总有些腌臢之人掂不清自己的份量。” 韩瑶抱住母亲的手臂撒娇,“嗯嗯,我就知道妈向著我!” … 姜綰下午回了趟陆公馆,说来也奇怪,她以前夜不归宿时,管家都会问两句,可现在却一副能接受了的態度… 她上楼,陈管家与一名中年女人在书房外谈话。 距离太远,她听不清。 走近,她听到了“老爷”“身体不適”几个字。 她当即上前,“爹地生病了?” 中年女人望向她。 陈管家当即介绍,“夫人,这是老宅的管家,何妈,是来找您的。” 姜綰疑惑,“找我?” 何妈回答,“三太太,老爷让我来接你去一趟老宅。” 姜綰思忖,莫非是他又用补药,身体出现问题了? 姜綰与何妈前往陆家老宅,本以为陆家老宅也是豪华大別墅,然並不是,而是一座相当气派的府邸。 坐北朝南,前后三进,左右两院,后为正厅。前院假山嶙峋,有亭台迴廊,碧绿的池子里荷香四溢,浮萍簇拥。 后院是园,竹林,景色宜人。 据说这府邸的歷史已有百余年,住过几代陆氏祖上,香火延续至今,才能成为帝都真正的世家。 这可不是豪门能够比擬的。 据说陆家的老祖宗是清朝提督,家底蕴厚,陆老是陆家嫡系一脉,他膝下有三个儿子。 陆三爷就是最得宠的老三。 也难怪姜家的人挤破头都要逼她嫁给那个克妻的老男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有个嫁进陆家的女儿,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第46章 她给陆老做针灸 还未回过神,便被何妈叫进屋。 姜綰一到客厅,再次被震撼到,家具用的都是最贵的紫檀木,格子柜架上的昂贵古董,都成了摆件… 简直奢侈! 陆老坐在客厅的一套茶几旁,桌面焚了香,具有养神作用,他闻声抬起头,慈和地笑,“綰綰,你来了。” “爹地。”姜綰走到茶几前坐下,“您身体怎么样了?” “放心,没什么大碍。” 陆老替她泡茶,“我还得等著抱你跟老三的孙子呢!” 姜綰笑意一僵,该不会是… 催生吧? 她挤出笑,岔开话题,“爹地,您回来之后没再乱吃药了吧?” 陆老顿住,有些惭愧,“我不吃药不行啊,人老了,毛病多,昨天医生说我肝血虚弱。老了,就是个药罐子。” “您吃那么多中药大补,不仅肝血虚弱,估计脾臟也有问题了吧?您是不是觉得您一天天都食欲不振,浑身无力?” 姜綰一番话让他诧异,“你怎么知道?” 莫非是老三告诉她的? 姜綰轻哼,“我都说了,让您多锻炼锻炼,停药,您都答应我了,结果您还吃。再这样吃下去,您肝臟功能衰竭,到时可就没得救了!” 何妈端来果盘,听到她说这些话,眉头皱了皱,“三太太,你可不要胡说,老爷的药都有专业私人医生调製的,药性温和,不会伤身。” “是药三分毒,天底下没有不伤身的药。何况现在很多庸医就喜欢打著包治百病的名號到处骗钱,专门喜欢骗有钱人。再说普通人不懂药理,医生总应该知道吧。”姜綰极力解释。 她可是看在陆老送她极品玻璃种手鐲的面上才救人,岂能害人! 陆老若有所思。 何妈也被驳得无话可说,毕竟这些话確实不是没道理… “爹地,您信我吗?” 陆老笑了,“自然信得过,怎么了?” 她打了个响指,“我给您做一套针灸理疗,不收您钱!” 陆老惊讶地看著她。 何妈嚇坏了,“三太太,这可是人命啊,不能胡闹的!” 针灸也是会出事的,弄不好,扎瘫痪了,后半辈子可就完了。 一般针灸,都是老中医坐诊,信赖得过,何况,她还只是个大学生… 即便是学医的,实习出来,亲自上手都还得有专业的医生在旁呢! 她无奈,“我可是有针灸资格证的,没胡闹。” “可是…” “何妈,让她试试吧。”陆老看著她,“我信綰綰。” “老爷!” 何妈脸色都变了,他是在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陆老摆手,“行了,綰綰是不会害我的,她既然能说出针灸理疗的事,想必不是开玩笑,去把备著的那副针带下来吧。” 何妈见他心意已决,又气又著急,也是没办法。 她將那副针灸带下楼,还是崭新的,没用过。 陆家不缺所需的医疗,需要用到的,几乎都有,就差把医院搬来了。 看著姜綰与陆老一同上楼,何妈实在是放心不下,拨了许医生的號码,还未打过去,府邸门外停了辆宾利。 何妈直奔出去。 陆晏舟刚迈出车门,何妈喊道,“三爷,您快阻止太太!她在给老爷针灸!” 第47章 她会医术 陆晏舟停在院子,朝楼上看去,“她来老宅了?” “老爷说想见她,我便到陆公馆將她带来,可谁知道,她这一来就要给老爷针灸。”何妈急在心头,“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懂得针灸啊,这不是拿老爷身体开玩笑吗!” 陆晏舟面色沉然,不辨喜怒,踏入別墅。 此时,主臥內。 陆老仰臥在床,姜綰在肝俞,脾俞等养血要穴下了五针,“爹地,前期固定治疗每两天一次,后面一周两次,补药就別再喝了。您只需要在餐食上多吃些养肝的食物,日常还是得多活动活动。强身健体比吃药都管用。” 陆老看著她,“说真的,这几针下去,我都感觉精神了不少。綰綰,你什么时候学的针灸啊?” “我打小就学。” 还都是师父教她的。 陆老惊讶,“这么小就学针灸了?” 她笑,“技多不压身。” 何妈站在门外,自是听到了对话,看样子,似乎没问题… 陆晏舟让她先下去。 何妈走后,他推了门,並未完全推开,透过门缝看著臥室里的情形。 那道娇小的身影坐在床边椅子上,与老爷子有说有笑,这令他感到几分意外。 姜綰是老爷子钦点的儿媳妇,能令他满意,那是理所当然。 可这毫无保留的信任,出乎预料。 他印象中的老父亲,可不见得会对除家里之外的人深信不疑。 看来,这小丫头確实很深得老爷子的心。 他似乎也有些小瞧她了。 除了鉴宝的本领,竟也懂些中医的门路。 十五分钟后,姜綰替陆老出针。 陆老从床上缓缓坐起,身体竟是轻鬆了不少。 她把针放好,“爹地,您感觉怎么样?” “是舒服多了,我就相信,我没看错人。”陆老笑容满面,对这个儿媳妇是越发的喜欢。 姜綰走出臥室,把针交给何妈,让何妈注意进行消毒,保存好,下次能继续使用。 何妈这次是信了她懂针灸之理,自是愿意听从吩咐。 姜綰欲要下楼,一道黑影从她身后伸出手,揽她进臥室。 姜綰嚇得欲要喊出声,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熟悉的声音,“是我。” 她怔愣,猛地回头对上身后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孔,倒抽一口凉气,“晏教授?你怎么在这!” 陆晏舟手臂抵在门后,將她环在身前,“探亲。” 她疑惑,“你亲戚在陆家?” “不可以吗?”他稍稍弯了腰,靠得近,冷冽的雪松木拂过她鼻间,带著他炽热的气息。 此刻的姜綰脑袋是完全转不过来,仿佛受了惊,又仿佛太诧异他的出现,有所迟钝的思绪著什么。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何妈的声音,“三爷呢,他不是回来了吗?” “我刚也看到三爷了…”紧接著是佣人的回答。 姜綰身体不由绷紧,老男人居然在老宅? 不太妙了! 她现在跟別的男人待在房间里,若是被发现,那得很糟糕吧… 虽然她是不介意这段“姦情”被发现,毕竟她巴不得离婚,可陆老年纪大了,万一气得病倒住院,她难逃其责。 何况她还收了人的礼。 陆老对她也好。 良心上是不愿在陆老面前捅破这事儿。 毕竟“出轨”只是为了逼那老男人提离婚而已。 陆晏舟注视著小丫头脸上的表情变化,很有趣。 脑海不由闪过一个念头,索性,遵从了自己的想法。 他掌心滑落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捏紧,姜綰怕痒,颤抖了下,男人的唇顺势吻了下来。 第48章 编,继续编 姜綰瞪大双眼,“晏…” 张口,他趁势深入她唇齿,与她唇舌廝缠。 姜綰脑袋嗡得一片空白。 在自己丈夫的地盘,跟“姦夫”热吻,这样的场景,过於狂野了。 简直离经叛道。 现实生活里,出轨的人图的就是刺激,新鲜,她算是见识到了。放古代,他们早就被浸猪笼了。 隨著外头的脚步声传来,姜綰整个人绷紧,想推开身前的男人,奈何,她半分力气都使不出。 陆晏舟的唇挪开,抵在她耳畔,廝磨著她,“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过你。” 她整张唇被吻得红肿,极其的娇艷,“什么问题?” 他指尖抵在她唇角,“你跟百宝阁的关係。” “没关係啊…” “还想骗我?”他捏住她下頜,神色罕见的严肃,“当我没查到吗?” “你又查我,我可是你金主!”她小声吼,声嗓也嘶哑。 陆晏舟鬆了松衣领纽扣,压制腹下那股衝动,面不改色,“我连包养我的金主都不了解,还要被金主欺骗,基本的诚信都没有,你还想利用我跟陆三爷离婚?” 她咬了咬唇,如薄翼的睫毛低垂煽动著。 “我说了,你会信吗?” 他定格在她面庞,“前提得是实话。” “其实百宝阁的老板是我乾爹,他对我有恩。我小时候並不在姜家长大,姜家的人对我根本不好,是百宝阁的老板把我拉扯大的。” 姜綰半真半假掺著说。 陆晏舟神色一点点凝滯,幽眸深不可测。 半晌,他淡笑,“官爷是你乾爹?” 他怎么又提到官爷? 姜綰不露声色挪开视线,顺水推舟,“是啊,他没有儿女,就我一个乾女儿,鉴宝的本领还是他教我的。”她红了眼眶,仍自顾自在说,“他待我视如己出,教我本领,抚养我长大,对我而言他就是恩师~” 陆晏舟没说话。 从头到尾,一贯的冷静,波澜不惊。 仿佛风平浪静的海域,里面暗藏著的漩涡,只需要一搅,暗潮翻涌。 姜綰见演绎没打动他,直说,“不信你问姜家,我有师父这件事,姜家人很清楚!” 他亦没吭声。 姜家待她如何,从把她嫁给自己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 儘管谣传都不是真的,但他死过三任未婚妻並不假。 帝都豪门视他为洪水猛兽,不愿將他们女儿嫁给自己,都是忌惮这“克妻”的名声。 他不迷信,更不信命。 姜家將女儿推入“虎口”,倘若姜家真不信命,这些年又怎可能对自己这个女儿不闻不问,甚至姜家连站出来给女儿澄清緋闻的態度都没有。 足以证明姜家对她的態度不重视。 她撇嘴,弱兮兮地看著他,“我说了,你不信我吗?” 他指腹轻拭她眼角的泪,似笑非笑,“確实不信。” 姜綰表情僵滯。 “你嘴里,没几句实话。”陆晏舟捏起她下頜,脸庞逼近她,眼里的笑意很浅,“爱撒谎的小狐狸。” “我没撒谎…” “你说官爷把你拉扯长大,无一儿半女。” “…是啊,有问题吗?” 陆晏舟笑意更深,眼神像是剥开她的刀,“官爷不是跟你一样的年纪吗?一个毛头小子拉扯你长大,谁拉扯谁?” 姜綰彻底没了笑。 身体笔直地站著,动都不动不了。 这叫什么? 白骨精骗唐僧,计不成又生一计。 陆晏舟捏她脸颊,眼里笑意深浓,“编,继续编。” 第49章 能伸能屈,还不错 姜綰彻底哑语,在他面前,总有种被打脸的无力感,她深吸一口气,拿开他的手,“那你都没说你跟陆家什么关係呢?” 陆晏舟拢了拢身上的西服,“你自己的事都说不明白,还好意思问我的?” “喂!”姜綰手指戳他胸口,垫脚逼近他,“你是不是忘了,你收了我的钱,姦夫是你自愿当的!” 他掀起眼皮,“你也別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 姜綰一噎,怎么有种被他牵著鼻子走的感觉? “你现在威胁我了?” 他眯眸“我威胁了吗?” “你——” 就在这时,门把突然被扭动。 姜綰心臟嚇得都要飞出来了,有种即將被抓个现场的紧迫感。 佣人的声音传来,“奇怪,怎么反锁了?” 姜綰紧紧拽住陆晏舟的衣服,压低声,“怎么办?” 他平静至极,“现在知道怕了?” 她瞪著他,“我们要是被发现,你也討不到好处!” “无妨,自古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大不了…”陆晏舟拿开她的手,话锋一转,“我就说是你勾引我。” 姜綰指著他,咬牙切齿,“你个…” 禽兽! 王八羔子! “我猜你又在心里骂我了。”陆晏舟笑意荡漾,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指头,若是其他人,这手指早就被他折断了,“求我啊。” “不求!” “那我开门了。” 陆晏舟欲要伸到的门把的手被她扑抱住。 她仰头,挤出笑,“求你!” 他嗯了声,“能伸能屈,还不错。” 姜綰咬碎了牙,心底暗骂老狐狸。 “待著,我出去。”陆晏舟话音刚落,姜綰当即躲到了门后。他开了门,正掏出钥匙开锁的佣人看到他,惊讶。 “三——”佣人正想出声,陆晏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退下。 佣人頷首,离开。 姜綰这时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好奇地盯著他瞧。 对於他跟陆家的关係,她很好奇。 若说他是陆家的什么表亲之类的,能跟陆家当亲戚的背景自然也不差,更不可能当男模吧… 陆晏舟偏过身看她,“你先回去,我会替你跟老爷子打招呼。” 她咬了下唇,走几步,忽然回头说,“让陆爹地换个医生吧,你们找的医生,不靠谱。” 趁著佣人还没发现,她一溜烟逃了。 陆晏舟在阳台目送她离去,耳边迴荡她刚才那句话,眸色渐深,旋即转身去了主臥。 陆老站在窗前做腰部活动,透过玻璃窗的倒影,看到了他,“刚才綰綰跟你在一起吧?” 他嗯了声,“是。” 陆老鼻息轻哼,“你就耍著你老婆玩吧,別哪天把老婆玩没了,我跟你急。” 他没接茬,隨手拿起柜架上的摆件,“您身体看起来不错。” “那也是多亏了綰綰。” 陆老扭著腰部,活络筋骨,“我给你挑的这个儿媳妇,还真是挑对了。对了,那些补药我就不吃了,兴许綰綰说的是对的,这些年都补出问题来了。” “也许,不是补药的问题。”陆晏舟將摆件搁下,看似漫不经心,平静的眸子里,却晦暗难明。 陆老顿住,这话语是何意,他清楚,“我会注意的。” 第50章 退学?她可是陆老儿媳妇! 转天,姜綰到学校便被通知到校导处。 她踏入办公室,校主任正一脸恭维地给坐在正位上的中年男人沏茶。 看到她,校主任当即板著脸,“你就是姜綰对吧,明天开始你不用来学校了,你办理退学手续吧。” 姜綰沉默半秒,蹙眉,“让我退学?” 校主任说,“这是校方董事会的决定。” 她目光轻飘飘扫向中年男人,“我看是韩董的决定吧?” 韩董搁下茶杯,抬起眼皮,“你知道我?” 她也笑,“我在学校一直安分守己,没招惹过谁。哦不,倒是韩瑶同学一直找我的麻烦,我想除了她,的確没人想让我退学了。” “你倒是个聪明的。”韩董转动茶杯,“可惜了,聪明在这个世道上,是需要代价的。我也不想为难你一个小姑娘,你正常办理退学手续,我们也会保留你的学籍,到时你仍有转学去其他大学的机会。” 校主任冲他陪著笑脸,“韩董果然仁慈。”转头,跟姜綰又是另一副面孔,“听到了吗!保留你学籍已经是韩董给你最大的宽容了,还不赶紧谢谢韩董!” 姜綰嗤笑,扬起下巴,“你们,还没资格开除我。”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呢!”校主任当即来到她跟前说教,“你得罪了韩家,还想继续留在帝大?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学你不退也得退,若是你坚持,那你的学籍就別想保留了!” “想开除我?”她眨眼笑,“你们確定吗?” “你废什么话,董事会已经给你下达退学通知,你以为儿戏!?” 校主任不以为然。 背后有韩家撑腰,他脊梁骨自然是硬的。 “行,这话是你们说的,等我一下。”姜綰说完,掏出手机给陆老打了个电话,刻意开了扩音。 校主任嗤笑,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打电话找人救场,也晚——” “綰綰啊,怎么了?” “爹地,帝大校董会的人要开除我,还说我得罪了韩家呢!” 姜綰委屈告状。 韩董不由皱眉,这声音,有点熟悉… 校主任满是不屑,他就不信了,她的家世背景比得过韩家! “韩明和在不在?” 对方喊出了韩董名字。 校主任驀地一怔,望向韩董。 姜綰將手机递过去,“找您的。” 韩董犹豫数秒,拿过手机,看到备註是陆爹地,不由愣了下。 “韩明和,你什么意思,想开除我儿媳妇?” “陆…陆老?” 韩董倏然起身,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她竟是陆家儿媳妇? 校主任愣住,始终没能回过神。 “陆老,您误会了,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儿媳…” “误会?怎么,我要不是说她是我儿媳,你就敢欺负她了?”陆老掷地有声,“綰綰是老三的媳妇,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就算我不管,他也会管。与其跟我解释,你不如想清楚怎么跟老三解释吧!” 陆老掛了电话。 韩董呆滯片刻,咬肌动了动。 原来,有传闻陆三爷结婚的消息是真的,没想到竟是一个大学生。 “韩董,还要开除我吗?”姜綰贴脸凑过去,笑容灿烂。 有陆爹地这个大靠山,不用白不用。 韩董將手机归还,露出一丝尷尬的笑,“既然你是三爷的夫人,那这一切就算了吧,只是个误会。” 第51章 陆少认错「三婶」? 校主任忙附议,一改刚才的態度,“对对对,就是误会!哎哟,退什么学啊!姜同学,你就好好留在学校!” 姜綰笑而不语。 换做是其他没有背景的人,恐怕早就被悄无声息地开除掉了。 资本的世界,果然只有权利说得上话。 “確定不开除我了?” “不开不开!” 校主任陪著笑,擦拭著冷汗。 三爷的媳妇,他敢开吗? 借他一百个胆都不敢! 姜綰收回手机,“我呢,跟三爷是隱婚,完成学业之前暂时不公布。所以,希望二位能替我保密。” 校主任一怔,连连点头,“你放心,我定然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姜綰扭头离开。 楼下,韩瑶似乎是刻意等在那,仿佛料到她已经被开掉的情况,冷笑,“我说过,得罪我,这就是后果。即便我让你滚出帝大,谁都留不住你。” 姜綰停在她面前,意味深长的笑,“那真是可惜了,你喊你爸过来,也没能开掉我。” 她僵滯,“不可能——” “不信,问你爸去!” 姜綰脚步欢脱地离开。 韩瑶攥紧拳,望见自己父亲下楼,直奔上前,“爸,您不是答应我要开除她吗,她怎么——” “你给我闭嘴!”韩董脸色不好看,“都是因为你,我韩家险些惹出了事!以后你別再去招惹她。” 韩董甩手离去。 韩瑶呆愣地站在原地。 怎么可能… 她爸只要出手,姜綰区区一个姜家“养女”,又敢说什么? 难道是陆景年帮了她? … 姜綰被开除的事,不知道因此,传遍了帝都大学。 自然也传到了陆景年耳朵里。 此刻与韩瑶要好的几名女生在课室其乐融融地谈让姜綰退学的事,以为韩瑶真的让姜綰滚出帝大了。 韩瑶坐在那一声不吭,魂不守舍。 一旁的姜箐心底暗暗得意。 没想到韩瑶还是出手了。 只要韩瑶这个蠢货把陆家得罪了,到时鷸蚌相爭,她就是得利的渔翁。 课室的门被用力踹开。 韩瑶看到陆景年,缓缓起身,“景年,你来了?” 陆景年开口便是质问,“是你让姜綰退学的?” 韩瑶面孔苍白,咬紧唇。 她明明跟陆景年相识最久,凭什么,他要为了姜綰一个养女这么对她! 与韩瑶交好的女生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嘴,“陆少,是她自己作风有问题,她明明都有男人了,你怎么还想著她——” “那是老子的事情,关你们屁事!” 在陆景年身上,压根没有什么绅士风度,他紈絝,桀驁,尤其发起怒来无论男女都骂,“韩瑶,你是不是管太宽了?真当我给你韩家脸了?” 韩瑶僵在那,红了眼眶,“我…我没有…” “我警告过你別去找她麻烦,你不听,那你也別怪我。”陆景年踹倒一旁的椅子,动作很大,周围的人见状都不敢言语。 没等韩瑶回过神,陆景年揣著裤袋离去。 韩瑶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当场就哭了,其他女生则上去安慰她。 姜箐趁此时走出课室,追上陆景年,“陆少!” 陆景年停下脚步,回头,神色阴沉得可怕,想来是真的动怒了。 姜箐走到他面前,手指將头髮捋过耳后,说,“我知道我姐姐是被韩同学冤枉的,我相信她。” “你姐?” 她微笑,儘可能展露出自己美的一面,“姜綰就是我姐姐。” “你是姜家千金?” 陆景年顷刻惊讶,“那你不就是我三婶?” 第52章 他说不介意「养女」身份 姜箐突如其来地呆滯住,“什么…” “三婶,你居然是大学生啊?三叔都没跟我说过呢。”陆景年叉著腰,他三叔果然藏得深,自己的老婆都跟他同校! 不等她有所反应,陆景年笑了起来,“那正好,三婶,麻烦你让三叔出个面,让姜綰回帝大。只要三叔出面,韩家那些老东西绝对不敢说什么。你放心,我不介意你姐是养女的身份,以后咱们可是一家人呢!” “陆少,其实我…” “三婶,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以后你在学校有事,找我就对了,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陆景年是彻底將她当成了“长辈”,毕竟是三叔的老婆,得恭敬,“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末了,陆景年朝她挥手道別,瀟洒离去,压根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姜箐攥紧拳。 她竟被当成了三爷的老婆? 若真是这样,那她以后还怎么嫁陆少? … 夜幕临近,陆晏舟差不多晚上八点才回帝临別墅。 推开门,客厅灯是亮著的。 看到玄关鞋柜上多了一双鞋,他嘴角不由抿成一道弧度。 他还以为小丫头不会主动过来了。 听著浴室传来水流声,陆晏舟扯下领带,搁在桌面。 姜綰洗完澡裹著浴袍出来,看到客厅的身影,当即捂著身子躲到墙后,“晏教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 陆晏舟看了眼小丫头躲著的角落,“捂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她探出头,“你是个教授,正人君子。” 他摘下金丝眼镜,冠冕堂皇,“在学校里是,在这里,不是。” 姜綰,“……” “那老头子告诉我,你今天差点被退学?” 他居然称呼陆爹地,老头子? 姜綰回过神,叉著腰,“有陆老撑腰,谁敢开除我!” 他解下腕錶,“哦?你不是想著跟你老公离婚吗,现在知道有陆老撑腰的好处了?” “这不是还没离成吗!”姜綰別过脸。 陆晏舟目光掠过她沾了水的肌肤,像羊脂涂抹了玉露,光滑,剔透,丰盈饱满。 嫩得让人轻轻一掐,都能出水。 他轮廓绷紧,伸手揽她入怀,她下意识裹紧身上的浴袍,一双清澈的眼眸直视著他,满含无辜,“晏教授,今天不行…” 他声音低哑,“为何?” 她说,“你该不会是想浴血奋战?” 闻言,他懂了,也气笑了,“我还不至於禽兽到这种地步。” “可是你…立了。” 姜綰一本正经,但耳朵是红的。 他吻她脸颊,更像廝磨著,“正常反应。” 姜綰舔了舔嘴唇,稍稍移开视线,小声道,“我听说,憋著对身体不好。” 陆晏舟眉梢轻挑,笑了声,“你要帮我?” “我有一种办法。”姜綰来劲了,笑眸弯弯,如月牙,“我可以用针灸的方式刺激你的穴道,让你得到满足!” 男人笑意一敛,“大可不必。” … 姜箐在晚饭期间把陆景年对她的误会都告诉了姜文德跟姜夫人,“爸,妈,你们对外说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但在陆少那我却变成了三爷的老婆,我不要跟一个老男人绑在一起!” 姜夫人搁下碗筷,安抚她,“箐箐,別难过,到时我们跟陆少说清楚不就是了?” “不能说。”姜文德打断母女俩的对话,“一旦说了,我们怎么向陆老交代,陆少跟箐箐的事都还没定下来呢。別功亏於溃。” 姜夫人也觉得言之有理,“是啊,箐箐,既然陆少说不介意养女的身份,倒不如,咱们將计就计。” 能偷天换日一回,还不能第二回吗? 第53章 谣传她被「开除」了 反正姜綰已经嫁给了陆三爷,只要他同意养女跟陆少这事儿,等养女进门,就算陆少发现姜箐不是姜綰,他们也可以说成是陆少自己的选择。 促成这婚事,陆家还想悔婚,传出去那也是丟陆家的顏面。 姜箐听姜夫人这么一说,倒安定了下来,陆景年目前还不知道姜綰就是三爷的老婆,若真能利用这事儿… 她暗暗咬唇,倒也可以放手一搏。 反正这陆少她是嫁定了。 想到什么,她说,“对了,妈,姐姐她被开除了。” 姜夫人怔愣,“开除?” 姜文德哼道,“不成器的东西,那都是她自找的,我看没了我姜家,她什么都不是!不用管她,箐箐,姜家的未来可就靠你了。” 姜箐垂眸笑,“放心。” 她將来是要出人头地的,无论婚姻,还是事业,她都要最好的! 往后几天,姜綰每隔两天都到老宅给陆老做针灸。 做完针灸调理后,陆老的胃口都变好了,连何妈都对她讚不绝口。 许医生来老宅时,恰巧听到佣人在谈这件事,他停在门外,皱眉,“三太太给老爷针灸?” 佣人说,“是啊,三太太精通中医,老爷这些天胃口都好了起来,连气色都见涨了。” 许医生当即踏入客厅。 这不,陆老正与姜綰一同用午餐,如佣人所言,他的气色比先前好了不少。 何妈正布菜,看到他,“许医生来了?” 姜綰转头,这就是陆老的私人医生? 许医生越过她,朝陆老微微頷首,“老爷。” “你来得正好,老许,这是我儿媳妇姜綰,这些天多亏了她给我针灸呢。我现在都不需要吃药了。”陆老笑呵呵地介绍,待她,十分看重。 许医生抬起头望向姜綰,“三太太懂得中医?” “略懂。” 姜綰不卑不亢。 “略懂?”许医生诧异地看著陆老,“老爷,她並非专业,您也敢相信!” “她是我儿媳妇,加上这几天的理疗,效果明显,我为何不信?”陆老眉头一皱,几分不悦,“綰綰有针灸资格证,手法也专业,不要因为她年轻就歧视人家。” 姜綰吐了下舌头,嬉皮笑脸。 许医生这下默不作声,只是看向姜綰的眼神,略带几分警惕。 姜綰与陆老用过午餐,道別,便要回校。 待她出了门后,许医生走出院子,目送消失在视野中的人,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三太太懂得针灸,老爷开始不吃药了…” 对方冷笑一声,声音沙哑,“老三真是娶了个好媳妇。没事,反正也会像先前那几个一样,莫名死掉吧?”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 姜綰才短短几天没回大学,就被传出“开除”的传闻了,徐意跟秦晚晚到咖啡厅同她见面,没想到,两人都熟络了起来。 “韩瑶那个贱人,是不是玩不起啊!居然动用家里的关係开除你!就是趁著林教授外出,护不了犊子是吧!” 徐意气不过,在咖啡厅內破口大骂,惹来其他人视线。 林教授是帝大考古系出了名的护短,他要是知道自己名下的学生,被冤枉退学,绝对气得找他们理论了。 秦晚晚嘆气,“韩瑶向来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们系没几个人敢惹她…” 她出身普通,家境一般,跟徐意没得比。 徐意有后台,她敢说韩瑶,但没有后台背景的人只要招惹韩瑶,不是被劝退,就是被逼得在帝大待不下去。 姜綰咬著吸管笑,“谁说我被开除了?” 第54章 替小丫头整顿校董会 秦晚晚与徐意面面相覷,“你没被开除?” 姜綰耸耸肩,“没有啊,我要是被开除,校方不早通知了?” 徐意顿时放心了,嘿嘿笑,“我就说嘛!之前陈飞雪的事儿都是你富二代男友处理的,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让你退学呢!” 姜綰尷尬。 这次还真不管晏教授的事。 “不过停学传闻到底是从哪里传的?”难道是韩瑶? 不对,韩瑶知道她没被退学,传出去,岂不是打她自己的脸? 她要面子,肯定不会说的。 秦晚晚小声说,“是姜箐还有跟在韩瑶身边那几个人传的。” 姜箐… 姜綰敛住笑意,用勺子搅拌咖啡。 “你那白莲妹妹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巴不得你被退学,对她有什么利益啊?”徐意跟姜綰认识这么久,早就看透了姜箐的嘴脸。 利益? 姜綰笑了笑,利益大概就是怕她揭露了姜家“偷梁换柱”的好事吧! … 帝都大学董事会会议室坐满了人,除了校长,只有几位校主任以及几名股东。 眾人交头接耳议论著什么,也似乎在等著谁。 没一会儿,外头走进来的男人让场面瞬间肃静。 男人衣著一套墨蓝色西服,笔挺板正,鼻樑上架著的金丝眼镜,掠过一道冷色光泽。 “三爷,您怎么突然召开会议了?”一名校主任问。 陆晏舟入座,身子一侧靠在椅背,两腿交叠,“听闻,你们前些日无故让一名学生退学处分?” 韩董一怔,早料到有这一茬,他笑道,“三爷,这件事是误会在先,已经给那位同学道歉了。” 他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神色喜怒无常,“误会吗…” 那天参与此事的校主任忙解释,“三爷…確…確实是误会。” 其余人交头接耳。 显然惊讶。 陆三爷居然会为了一个学生出头? 陆晏舟掀起眼皮,波澜不惊,“滥用职权开除学生的事,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吧?” 校主任一噎,额角被冷汗浸湿。 韩董咬肌动了动,没说话。 这是冲他来的了。 “一个女大学生被传出贪慕虚荣,包养这种事,没有实质证据。校方不调查清楚就著急开除学生,莫非另有原因?” 校主任兢兢战战,不敢吭声。 “是你定的罪名?”陆晏舟手中的钢笔指向他。 校主任瑟缩,忙解释,“这並非我定的罪名,这是有人检举…” 陆晏舟漫不经心拿起钢笔,“谁检举?” “这…”校主任朝韩董看去一眼,毕竟是韩董的女儿,他不好说。 韩董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是我女儿瑶瑶检举的,她…也只是为了帝大的名节,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好一个是为了帝大的名节。”陆晏舟手指转动著钢笔,明明带著笑意,可脸上不见喜怒,“確定不是为了一己私利?令千金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吧。我看,我有必要跟校长说一声,调整一下董事会的风气了。” 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这是三爷嫌韩家干涉了帝大董事会过多,滥用职权了。 韩董驀然一惊,却不能不坦然接受。 “您跟我父亲是旧识,我给您几分薄面,希望您下次手別伸得太长,干涉得太多,再碰到我底线。” 陆晏舟停了手中动作,钢笔滑落到桌面,滚了几下停在文件旁,尘埃落定。 第55章 她跟「包养」对象住 校主任此刻背脊渗满冷汗,脸色苍白,不敢再吭一声,身体抖得厉害。 陆晏舟不疾不徐起身,止步在韩董身后,他手放在韩董肩膀,俯身,淡笑一声,“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否则我不介意替您管教您的千金。” 他拍了拍韩董的肩,笑意一敛,转身离去。 韩董紧抿唇,咬肌动了动。 这些话无疑是在警告他。 他深知自己女儿在学校跋扈张扬的行为,但只要不过分,他可以纵容,毕竟有他的身份在,他也不会担心有人能欺负他闺女。 可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 … 姜綰与徐意二人从咖啡厅走出,道別过后,正要將自行车推走。 “小辣椒。” 陆景年开著那辆兰博基尼到她面前,不顾眾人的目光,“去哪,我送你。” “我坐你车,那我宝马呢?” 姜綰拍拍自行车。 陆景年下车,將她的自行车扛上后备箱,关上,“放车上不就行了。” 有免费的司机,不要白不要,她点了头,“行啊。” 她上了车,真把他当司机使唤了,“去帝临別墅。” 陆景年愣了下,“你住帝临別墅?” 他要是没记错,那边似乎是个顶尖豪宅区吧? 一个亿起步的房价。 姜綰系好了安全带,转头看他,“我不能住啊?” “没说不能…”他略微地彆扭起来,胸口闷沉得很,“你跟谁住啊?” “男人。” “谁?”陆景年盯著她。 “包养对象。” 你三叔。 姜綰单手扶住额角,咧嘴笑,心声响亮。 陆景年沉默开车。 他找人查过了,並没有查到她背后的那个男人,他身边那些富二代兄弟也都不认识她。 不过,有一张在会所拍到的照片。 没拍到男人的正脸,只是觉得那男人身型有些熟悉。 像三叔。 不过这绝对不可能,三叔向来洁身自好,零緋闻,何况他还有老婆,绝对不可能做背叛三婶的事情。 但越想心里越堵,他好不容易遇到一款他喜欢的类型的女孩。 偏偏,她有所属… “那个男人对你好吗?” 姜綰疑惑地看著他,“你这么喜欢八卦?” “我还不能八卦了?”陆景年声音闷沉,车速提升了起来,“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男的吗?他能给你什么?” 喜欢? 姜綰怔住。 她从没有考虑过她是否喜欢宴教授,但宴教授的脸是她喜欢的类型,这点倒是真的。 她跟他,一个图钱,一个图色。 仅此而已吧。 见她回答不上来,陆景年就知道她不喜欢,心里倒有了些许的底气与希望,“你干嘛不正经找个男朋友?非得去…包养男人。” “我能找谁啊?”姜綰单手扶著额角,靠在车窗,隨口一句,“找你啊?” “也不是不行。” 姜綰惊呆了,看著他,“你小子…该不会对我有所图谋吧?” 陆景年把车停路边,“老子跟你一样大,別喊老子什么小子,你就不能喊名字?” 可我是你三婶啊… 姜綰深吸一口气,这话倒是不敢轻易说出口,“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问,“你喜欢什么类型?” 第56章 渣父母的算计 “当然是…”姜綰脑海倏然闪过晏教授的模样,“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老子怎么懂?” 姜綰嘿嘿一笑,“我喜欢长得好看,身材好的,活好的,无不良嗜好的!” 陆景年惊诧,老脸猛地一红。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你脸红个什么劲啊?”姜綰凑到他身旁。 “你是个娘们,能不能別…別不把老子当男人!” 陆景年別过脸。 她刚靠近那一刻,简直要他命。 闹了片刻,他就停在路边不开车,不说话,也不看她。 姜綰凑到他身旁,“生气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铁憨憨越看越顺眼,尤其生气的时候,有点像她二师哥。 二师哥刚被送到村里那会儿,脾气特暴躁,老喜欢跟三师哥打架,只有师父跟她能治得了他的臭脾气。 每次他打不贏三师哥受委屈了,都对人爱答不理,还需要人去哄,傲娇得很。 大概是想念师哥们了,她伸手揉他发顶,“乖啦,男孩子生气是会变丑的。” 他顿住,儘管她已收手,但头顶上传来的余温,还在。 她是在哄他? 但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陆景年將她送到帝临別墅正大门,等姜綰下车,他喊住她,“我已经让我三婶替你找我三叔说情了,所以过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回帝大了。” 姜綰脚步倏然一顿,回头看著陆景年。 他表情,无比认真,完全不像开玩笑。 她迟疑,“你找了你三婶?” “是啊,我三婶不就是你妹妹吗?”陆景年趴在车窗,阳光折射在他面庞,笑容无比灿烂,“原来,我们算是亲家人,以后没准还亲上加亲呢。” 只要把她追到手。 他是这么想的。 姜綰嘴角扯了下,尷尬不失礼貌地微笑。 万万没想到,这铁憨憨以为姜箐才是他三婶。 不过这倒也没错,她要是没替姜箐嫁给三爷那个老男人,姜箐確实就是他三婶了。 … 隔天上午,姜綰到陆家老宅给陆老继续做针灸理疗,等陆老歇息下,她与何妈下楼。 何妈十分的感激她,“三太太,这些天多亏了您,要不是您,老爷的身子恐怕没那么快恢復。” “爹地对我好,我帮他是应该的。” 她心想著,日后跟三爷离婚,陆爹地也会看在她替他针灸的面子上,不会责怪她。 何妈送她出门,姜綰走后,接了个陌生电话。 “綰綰啊…” 听这声音… 姜綰停下脚步,是她母亲?姜夫人? 姜夫人从未给她打过电话,以至於她手机里根本没存號码。 对她而言,这號码就是陌生的。 看来她把渣爹拉黑后,姜家的人还是不长记性。 “姜夫人,您有事啊?” 姜夫人见女儿態度冷淡,想来是真下定决心跟姜家断绝关係了。 她语气温润,“綰綰,你爸知道错了,你就別跟他计较了。听说你跟陆少关係不错,正好,有时间带陆少回来吃个饭吧。” 姜綰忽然笑了。 到了现在,都还想利用她从陆家身上討到好处? “找你们姜箐去,別找我,跟你们不熟。” 姜綰掛了电话,把这个號码拉黑。 姜夫人被掛断通话后,再打过去就是关机了,姜文德怒拍桌子,“这臭丫头是真的反了!” “爸,姐姐不肯答应,怎么办?”姜箐故作忧心。 姜文德覆在她手背,“乖女儿,放心,陆少不是將你认成了他三嫂吗?你就藉此机会,让他跟你回来吃个饭,咱们好商量婚事。” 姜箐闻言,欣喜若狂。 只要她顺理成章地成了陆少夫人,还怕收拾不了姜綰? 第57章 「特殊」的学生,得照拂一二 两天后,姜綰回了学校,在饭堂,徐意打好饭坐到她面前,滋滋有味的谈起董事会被整顿的事,“韩瑶那小贱人被校方记过了,现在都老实收敛了不少,以后她可不敢在招摇了!” 姜綰抬起头,“董事会被整顿?” “就因为你被停学的事,被整顿了唄。”徐意盯著她瞧,“听说是晏教授整顿的!” 姜綰啃著小麦麵包,听到这话,噎了下,“晏…晏教授?” 徐意轻哼,用筷子指著她,“你还说跟晏教授没关係!拿我当傻子呢?那天我就瞧出你们俩关係不一般了!” 姜綰尷尬,咳嗽了几声,“先不说这个,我让你查的…” “林教授出差,我现在没办法问,你別想转移话题。”徐意打断她话,分明一副逮著她不让逃避的眼神。 “哇,那两个男人好帅啊。” “听说好像是天文系院的教授啊!” “天文系的教授都长这样吗!我现在跨学科报考天文系还来得及吗!” 姜綰闻声望去,心底一颤,晏教授怎么也来饭堂了! 陆晏舟身侧的男人她没见过。 但气质,样貌確实也不俗。 他肤色深,蜜蜡色,五官深邃,偏混血长相。 与一米九且俊美无双的陆晏舟站在一起,倒也没被忽视。 只不过他上身穿著一条格子衬衣,衣摆工工整整扎入腰带里,脚上偏偏踩了粉色的双拖鞋。 这穿搭… 確实不是一般男人能扛得住的。 陆晏舟转头,姜綰不偏不倚对上他目光后,迅速移开视线。 “听说你为了一个学生,到董事会把姓韩的警告了,现在居然还跑到饭堂来吃饭。”男人拿起餐具,转头看他,“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三爷。” “我结婚了。” 男人一脸诧异地看著陆晏舟,“什么时候的事?” 陆晏舟依旧轻描淡写的模样,“三年前。”打完饭,转身看他,“她不知道我是陆三爷,所以你的嘴给我严实些。” 男人呆滯地看向陆晏舟走去的方向。 他来真的! 姜綰原本还想著怎么跟徐意解释呢,直到一个男人在她身侧自然而然坐下,这解释,真不清了… 徐意看得目瞪口呆。 陆晏舟偏头看她,“我可以坐这?” 姜綰打呵呵笑,“您是教授,您坐哪都行…” 男人同样走来,在徐意身侧,“同学,我坐这行吗?” 徐意愣住,看著他,“可…可以…” 此刻,饭堂里几乎所有人的视线同时聚向这边。 姜綰背脊一阵凉。 要不是有徐意陪著她,估计她要被那些眼神给撕了吧? “我姓傅,三…晏教授的同事。”傅岑看著姜綰,“同学最近在学校里挺火的,连我都听说过一二了。” 姜綰尷尬的挤出笑。 桌底下,一只手覆在她腿上,她险些被食物噎著。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徐意看著她,“綰綰,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將手放到桌下,挪开那爪子。 陆晏舟仿佛没事儿的人,不著痕跡,“太瘦了不好,多吃些,长点肉。” 这话別人听著倒是正常。 可在姜綰这儿,总感觉是別的意思。 傅岑咳了声,“晏教授这是关心学生,对吧?” 陆晏舟目光直勾勾地放在姜綰身上,赤裸又坦荡,半晌收回,“毕竟是特殊的学生,得照拂一二。” 第58章 晚上,给你亲 这一顿饭,吃得姜綰如坐针毡。 她知道晏教授大胆,但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大胆。 完全不怕被別人发现啊! 她拿出手机翻出他微信,发消息:[你是不是故意的!] 陆晏舟手机屏幕亮了,看到她发来的消息,也復了:[怕什么?是怕你老公知道?] 姜綰盯著他发来的消息,皱眉,什么意思啊? 老提那个老男人。 莫不是吃醋了? 姜綰隨手翻找表情包,本想发一个[闭嘴],谁知手滑,点到了[打啵儿]的猫头表情包。 她先是傻了眼,迅速撤回。 他应该没看到吧… 下一秒,对方回了消息。 [晚上,给你亲。] 姜綰迅速搁下手机,埋头吃饭。 傅岑將两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本来还有存在些质疑,但现在,是真相信他有老婆了! 原来陆三爷喜欢这种清纯又楚楚动人的类型! 想到什么,他打开微信转头对徐意说,“同学,加个微信唄,以后有事方便联繫。” 毕竟可是三爷媳妇的人啊,他不得好好打听他们俩? 徐意怔愣,倒还是有些羞涩地加了微信。 陆晏舟跟傅岑先从饭堂离开,姜綰收回视线,抬眸,却看到徐意如同失了魂,呆愣地看著他们离开的方向。 姜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意?” 对方才回神,“啊?” “你被勾走魂了?” 徐意双手托住脸颊,面露娇羞笑意,“怎么办,我觉得傅教授好像也挺帅的…” 姜綰看出来了。 徐意对人家是见色起意了。 就跟她一样… 傅岑与陆晏舟走出饭堂,他回头看了眼,“我算看出来了,难怪你在欧洲那些年对著沈学妹那款美艷大美人都难动心,原来你喜欢这款的。” “討长辈喜欢,適合当妻子。” “沈学妹那款確实不適合当老婆,你俩事业心重,不过沈学妹若知道你结了婚,恐怕——” “你很閒吗?”陆晏舟皱了眉,“閒的话实验室的数据交给你了。” 他率先离去。 … 姜綰下午到百宝阁拿了平安锁,平安锁已经被修復如初,她是满意的。 包厢里,安老五端著果盘进来,“小祖宗,那王总说他近日拿到了一幅画,不知道值不值钱,想约个时间让你帮掌掌眼。” “什么样的画?” “是一幅临摹后的仕女图。” 临摹后的字画,一般都是仿真跡,但在文玩圈里价值也颇高,除了画师自身的名气,还有真跡的来路。 据说,临摹绝版的真跡,一幅画能炒到几个亿。 姜綰用叉子插起一片哈密瓜,“明天有空。” 安老五一怔,“你真的假的,人家约见的是官爷,这几天锦园盯得紧,你万一自投罗网呢?” “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再说了,谁说一定要在锦园內见面?” 安老五给王建新以“官爷”的名义发了消息,约明天在太湖边茶楼见面。 王建新爽快答应后,转头看向站窗旁抽菸的高大男人,激动不已,“高先生,官爷约我了呢!” 第59章 上鉤了 高也回头,示意屋內的黑衣人。 黑衣人將裱画的长盒递给王建新,对方接到手里,抚摸著金丝楠木盒子,“那个…我何时能见到大老板?” 说这话时,眼里满是崇敬。 在他心目中,锦园那位神秘莫测的大老板,就是他的偶像! 高也止步在他身侧,手放在他肩膀,拍了拍,“这件事办好,老板自会见您。” … 晚上,姜綰把平安锁放到了首饰盒里,塞进抽屉。 陆晏舟不知何时站在门外,她起身回头,嚇了一跳。 “你干嘛不吭声啊!” 他眯眸,“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放个东西而已,能有什么亏心事啊?”不过是个平安锁,反正他看了,也看不出什么倪端。 陆晏舟將领带摘下,到浴室去洗澡。 姜綰刚要走,浴室里传来他的声音,“麻烦替我拿一下睡袍,谢谢。” 她嘖了声,这被包养的小白脸真是没点意识! 还要她这个金主伺候! 姜綰到衣帽间拿了他的睡袍,走到浴室门外,听到里面的流水声,犹豫数秒,把拿著衣物的手伸出去,“你衣服!” 门在这时打开。 她身体没扶稳,一个踉蹌,扑进男人光溜溜的怀里。 他什么都没穿。 被淋湿的肌肤如同裹上一层水雾。 滚烫,炙热。 姜綰视线往他腹下一扫,脸红得都要冒烟。 不愧是男模! 够大! “看够了?”陆晏舟蹙眉。 姜綰移开视线,故作镇静,“也就…那样嘛,没什么好看的。” 他笑了,“是吗?”臂弯將她圈在怀里,摁住她手往下。 姜綰耳根如火烧。 男人抵在她耳垂,声嗓暗哑,“看你这表情,倒不像是你说的,就那样…” 看著她不知所措,红著脸的模样,陆晏舟扳过她脸颊,欲要吻下。 外头的手机响起。 姜綰当即推开他,直奔出臥室。 陆晏舟扯下浴袍裹在腰腹走出浴室,接听电话。 高也说,“三爷,那个人上鉤了。” … 隔天,安老五开车送姜綰到太湖边茶楼,太湖边茶楼是蜀地人开的茶馆,大堂散座提供戏台子,包厢內置棋牌室。 姜綰隨著服务员上楼。 她穿一身休閒装,戴了鸭舌帽,蓝灰色的短髮压在帽子里。 裹了胸,一马平川,身材纤瘦,怎么看,都像个清秀,俊俏的小伙子。 服务员將她带到走廊最后一间包厢,“先生,就是这了。” 她点头,等服务员离开,姜綰才踏入屋內。 王建新正在看画,听到动静,起身相迎,脸上洋溢著笑,“官爷,您来啦!” 他替她拉开椅子。 姜綰刚要坐,倏然闻到了包厢里一丝菸草的味道。 很淡,但她对嗅觉极其敏感,闻得出来。 屋內没有菸灰缸。 这烟味,不是王建新身上的。 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姜綰没有揭穿。 “官爷。”王建新替她沏茶,“要想找您,可真难吶,您能赏脸过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姜綰压低帽子,“画呢?” “在这,您掌眼!” 王建新把金丝楠木盒子里的画取出,递给她。 第60章 她把大老板的画给捲走了! 姜綰拿过那幅画,先是摸了纸,质地厚重,粗糙。临摹的画师是真用心了,用了仿古纸。 她將画卷打开,这笔力,镀色,技巧都相当考究。 至少得是童子功的手笔。 没个十几年的功力是不可能把这幅唐仕女图惟妙惟肖地展现出来。 “官爷,咋样,这画能卖多少?” “还用问我吗?”姜綰把画收起。 王建新一怔,“怎么不用问了?” 她缓缓抬起头,“这画是不您的吧?” “这…这的確不是我的。”王建新尷尬地打哈哈,“我帮朋友看的!” “屋里的朋友?”姜綰笑容一收。 王建新还未回过神,屏风后的男人走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场?” 姜綰看向他,迅速拉下帽檐。 这不是… 千金楼的人吗! 高也盯著她瞧,“你还真就是那位官爷?看著,的確过於年轻了。” 她粗著嗓子问,“你是千金楼的吧?” “我不是,我只是大老板的人。”高也话音一落,两名保鏢出现在门外。 完全堵在门口。 姜綰察觉到了什么,笑了声,“你们是大老板的人,找我做什么?” “夜明珠在哪?” “夜什么…”她表情僵滯。 “少废话,三年前你骗走的那颗夜明珠就是大老板的。” 高也眉眼凌厉,他轮廓粗獷,个高,身材壮硕,看著就不好惹。 夜明珠! 大老板! 姜綰深吸一口气,原来那些找她的人,是大老板的人! 王建新一脸疑惑,“什么夜明珠…官爷,您从大老板手里骗东西呢!” “胡扯,我没骗走什么夜明珠,你们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高也咬肌动了动,“骗走夜明珠,留下名字的,不是你吗?” 她打哈哈笑,漫不经心绕到窗口,从盒子里掏出一支“烟”咬嘴里,降低对方的戒备,“我骗东西还留名,我是有病吧?” “不管是不是,你得跟我们到大老板面前说清楚。” “我要是不去呢?” 高也直视著她,冷笑,“你不肯跟我们走,那我们只能採取自己的办法了。” 姜綰突然將“烟”给吃了,高也只是一眨眼怔愣的功夫,她翻窗跳了出去。 “这是三楼——” 王建新嚇得直奔到窗边。 “噗通”一声,人跳到水里。 高也捡起地上的断烟,假的,竟只是形状像烟的。 王建新一看金丝楠木盒里空荡荡,“咦,画呢?” 眾人一瞧。 画没了! 高也皱眉,回头对保鏢说,“去追!” 这边,姜綰抱著书包从湖里游上岸,一旁几个钓鱼的大叔都给嚇得一激灵。 她抓著包迅速爬起,不顾周围人怪异的视线,湿漉漉地离开。 安老五在太湖边公园附近等著,直到有人打开车门。 他回头,看到湿透了的人,惊讶,“小祖宗,你怎么搞的!” 她喘气,“先別问那么多,赶紧走!” 安老五启动车子,刚走,后边的人就追来了。 没追上,看著车子远去,黑衣人气喘吁吁拿起手机打电话,“高哥,那小子有接应的人,她卷著画跑了!” 第61章 小狐狸,还骗人吗? 陆氏集团。 江真在走廊外接了个电话,折身进屋,“三爷,那小子跑了!” 陆晏舟穿著一条灰色衬衣,站在一套室內高尔夫模擬器前,用手中的球桿將球打了出去。 他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昂贵的机械腕錶,转头拿起桌面上一杯冰威士忌,神色不辨喜怒,“高也还能让他跑了?” “那小子一早就发现高也的存在了,连高也都觉得意外!不仅如此,他故意放鬆戒备,还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把画给顺跑了,还是从水里跑的,有人暗中接应他!” 江真是实打实觉得,这官爷还真是个小滑头。 太不简单。 难怪三年前他能从那么多人皮子底下,把那夜明珠给换了。 手段当真了得! 陆晏舟把球桿搁在一旁,拉下袖子,“姜綰在哪?” “夫人今日就去了百宝阁。”江真眉头皱起,“莫不是,接应官爷的人是她吧?” 他未回答这话,只面不改色,“你去查查她跟姜家的事情。” 留下话,人走了。 与此同时,姜綰回了帝临別墅,整个人把被子往身上裹住,手捧著可乐煮的薑茶一碗闷了。 钟点工保姆走了进来,接过她手里的碗,“小姐,要不要再喝一碗?” “不用了。”她说完,鼻子一痒,又打了个喷嚏。 落水后,车里的空调太低,怕被跟踪不敢直接回锦园,故意绕了好几个大圈子,再到商场的洗手间里换完衣服,才敢大摇大摆回去。 没想到还真感冒了! 该死的王建新,居然敢坑她。 所以就別怪她顺走那幅画了! 保姆走出臥室,恰巧,碰到陆晏舟回来了,她頷首,“先生。” 他蹙眉,看向厨房,“怎么有姜的味道?” “是给小姐煮的薑茶。” 他脱外套的手顿住,掀起眼皮,“薑茶?” 保姆走到厨房收拾,“小姐感冒了。” 陆晏舟回了臥室,小丫头人裹在被子里,缩成团。 抽纸巾擦鼻涕,抬头看到门口的男人,怔愣,“晏教授?” 陆晏舟坐到床沿,“怎么感冒了?” 她挤出笑,“空调,吹太低了。” “今天去哪了?” 姜綰看著他,睫毛蹙动,“去玩了。” 他淡笑,“百宝阁,还是太湖边?” 她表情僵了下。 这老狐狸什么意思? 莫非还真查她踪跡了? 她突然伸手摘下他眼镜,岔开话题,“晏教授,你干嘛一直戴眼镜…”往自己眼睛一戴,脑袋顿时晕乎乎的,惊讶,“你真近视啊?” 高顏值帅哥居然会近视? 陆晏舟倏然將她覆在身下,她原本脸颊就是热的,这一下,更滚烫了。 他面孔近在咫尺,似吻非吻,气息铺在她脸颊,撩得很,“是不是欠收拾?” 她摇头。 乖得让人想狠狠欺负。 陆晏舟抚她唇瓣,摩挲著,“例假结束了吧?” 姜綰被磨得身体燥热,有气无力地推他,“我还生病呢…” “生病,適合运动。” 这段禁忌进行了很久,从头到尾,吃干抹净。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他,又凶又猛,將她翻来覆去地折腾。 她受不住了,低声啜泣,声音都哑了。 陆晏舟从身后抱住她,埋入她颈侧,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又覆盖一层痕跡,“小狐狸,还骗人吗?” 第62章 白莲花利用「三婶」身份 她將脸埋入枕头,不说话。 身后男人翻过她身体,扣在怀,指腹轻拭她湿漉漉的眼睛,“这就承受不了了?” 她廝打他,“你就会欺负人!” 陆晏舟握住她手,把她圈在怀里,笑了声,“別人想让我这么欺负,都没机会。” 她疑惑,“你不是牛郎吗?” “我何时说过我是。” “你兼职啊。” 陆晏舟捏住她下頜,“那是你自己认为的,我不过是顺著你的思维。” 姜綰呆滯住。 晏教授不是“牛郎”?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那你…你骗我?” 他笑意渐深,“你也骗了我。” “……” 姜綰憋了一口气。 无处撒。 她“包养”的对象可真了不得,跟她互相演呢! 陆晏舟指腹摩挲她眼尾,看她一脸的委屈,“这就生气了?” 她哼地声,別过脸。 “也就只有你敢跟我耍脾气。”陆晏舟將她往怀里摁,捏住她下頜,“真当我…不敢打你屁股?” 姜綰回头瞪他,“我哭给你看!” 脱口而出这番话,姜綰自己都惊了。 她这算是跟人家打情骂俏? 陆晏舟明显怔了下,倏然笑了,“你在我身下有哪次不哭的?总哭得让人心痒痒。” 她埋进枕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官爷顺走的那幅画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姜綰急了,话未落,才意识到是在诈她话。 陆晏舟捏她下巴,挨近,“看来你是去过太湖边了。” 她试图给圆回来,“不…没有啊,我是说,像他那样的鉴宝高手,不可能看走眼!” 陆晏舟盯著她,“你倒是了解。” “我不了解——”话音刚落,姜綰驀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太湖边?” 太湖边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陆晏舟起身,穿上衬衣,“別人告诉我的。” 別人… 哪个別人? 话说,他上回就出现在千金楼拍卖会上,她没问过他为什么在那里。 如今又晓得太湖边发生的事情。 这男人… 有问题! … 姜綰感冒好后,回了学校,课室內,徐意给她带了杯咖啡,坐下,“我最近看到陆少跟你那白莲妹妹走得挺近的,而且还听到陆少喊她三婶。什么意思啊,姜箐什么时候成他三婶了?”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这陆景年就是个铁憨憨,估计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你是说,姜箐耍他?” 姜綰抬起头,笑而不语。 她这个老男人的“原配夫人”都还没说话呢,姜箐就利用这个身份笼络陆景年了。 看来这是姜家的计划啊… 她倒要看看,姜家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这边,姜箐在楼下收到了陆景年帮忙点的盒饭,盒饭是他从高档餐厅预订的,专程跑一趟。 “陆少,真是太谢谢你了。” 姜箐含著笑意,眼神顾盼流转。 看来母亲说的没错。 陆少认错了人,她將计就计也算是一种亲近他的手段。 况且,陆三爷就算是克妻的老男人,但好歹也是陆家的长辈,“三太太”的身份,可是比韩瑶都要尊贵。 反正姜綰急著给三爷戴绿帽,在陆景年面前都没解释她是三爷的妻子,想必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三太太”的身份重量吧。 何况这陆三爷至今都未露过面。 虽说她不嫁三爷,但利用一下这个身份,倒也不错。 “客气啥,你是我三婶,咱们是一家人。”陆景年向来对朋友出手大方,这点小事而已,他自不放心上,“这次也多亏了你,我三叔才会整顿董事会的。” 姜箐神色微微一僵。 看来董事会被整顿,背后还真是三爷的手笔。 这陆三爷倘若不是克妻的老男人,她倒真不会便宜姜綰那贱人! 她抿了下唇,“陆少,我爸妈想请你到家里吃顿饭,你看看你有时间吗?” 陆景年爽快答应,“行啊。” “真的吗?那晚上陆少跟我一起回去吧。” 她若跟陆景年回姜家,那父亲一定会很高兴。 “那綰綰去吗?”陆景年眼底有一丝期待。 姜箐隱忍著什么,攥紧拳,“其实…姐姐跟爸妈闹翻了,我爸妈很想她回去,可她拉黑了爸妈的號码。” 她说这话,痛心疾首,“爸妈其实很爱她的,可姐姐太任性了,总以为…” 陆景年挥手,“没事,到时候我帮你劝劝她。” “那就麻烦陆少了。” 姜箐目送陆景年离开的身影,脸上的笑逐渐消失。 什么都提姜綰… 她凭什么! 她一定要拿下这门婚事! 姜箐折身上楼,在楼梯被韩瑶堵住,韩瑶似乎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脸上还有些惊讶。 片刻,她回过神,“你是景年的三婶?” 姜箐抿了下唇,將头髮撩到耳后,笑著说,“我跟三爷是…隱婚,这件事你別可传出去。” 韩瑶上前拉住她的手,態度都变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跟陆家的关係啊,真是不把我当朋友!” “三爷说了让我注重学业,我不想让別人觉得我是靠他…”姜箐態度温和。 韩瑶挽她手臂,像是认识了多年的姐妹之情,“哎呀,我又不会说出去,你是景年的三婶,我高兴都来不及!改天去我家吧,我带你见见我爸!” 姜箐迟疑,“这…不太好吧?” “没事儿,就当来玩!” 攀交韩家,对她来说,也算有利,姜箐果断答应了。 … 中午,姜綰推著自行车就要离开学校,好巧不巧,碰到了陆景年跟姜箐。 真是冤家路窄。 姜綰刚要绕到,陆景年喊她,“小辣椒!” “有事啊?” “你终於回学校了,这些日不见你,我三婶她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三婶?”姜綰望向姜箐。 姜箐眼神都是虚的,避开与她对视,“姐姐,我確实很担心你,不过你能回校真是太好了。” 她呵的一笑,“用不著假惺惺的。” “小辣椒,你干嘛对你妹妹那么凶啊,她可是我三婶…”陆景年可管不住他三叔发怒的威力。 他三叔是真护犊子的! 姜綰翻了个白眼,“你脑子真是被门夹了!” 她撞开陆景年肩膀,离去。 陆景年正要追上去,被姜箐拉住,“陆少…算了吧,姐姐她对我跟姜家仍有误会,一时半会是不会接受我们的。” 第63章 她要是怀了,就是「私生子」 陆景年目送她走远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不管什么误会,他都一定要帮她。 姜箐带著陆景年回姜家吃饭了,姜文德高兴得合不拢嘴,用餐期间不断给他夹菜,说些奉承话。 奉承话听多了,他不是很喜欢。 但念在是三婶还有小辣椒的爹妈,他也没表现出来。 姜文德放下碗筷,意味深长地看著他,“陆少啊,你…喜欢綰綰吗?” 陆景年顿住,驀地有些不好意思,挠头,“是挺喜欢的…” “可惜了,綰綰是养女…” “叔叔,我不介意她是养女的!” 闻言,姜文德掀起眼皮,“可陆老介意啊,虽然我很想撮合你跟綰綰,但是…” “我可以找我妈!”陆景年信誓旦旦,“我妈说了,我婚事自己做主,而且我爷爷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封建保守,只要是我真心喜欢的,他不会拒绝的!” 陆家就他一个孙子,陆老疼爱都来不及呢! 姜文德与姜夫人对视一眼,笑著给他敬酒,“既然陆少都说了,那我们也就放心了。” 姜箐低垂著眼,脸上的窃喜都要按耐不住。 她距离人生巔峰,就只差这一步。 谁都不能来阻止他! 饭后,姜箐送陆景年出门,忽然说,“陆少,如果你真要娶綰綰的话,你可不能在你爷爷面前提綰綰的名字。” 陆景年不解,“为什么?” “之前…綰綰到陆公馆造谣我出轨,爷爷也在场,所以爷爷对她的印象不好…” “什么?”陆景年皱眉。 小辣椒造谣三婶出轨? 不可能啊。 她不是这样的人。 “这都是真的,你…可以问陆公馆的人当天发生的事。” “我现在就去问。” 陆景年开车离去。 姜箐目送车子远离,嘴角冷冷浮起。 让陆景年认清姜綰只是刚开始… … 晚上,姜綰帐户上收到了一笔钱。 两百万整。 看来老五確实把那幅画给出手了,辗转了几个帐户过后,最终才到了她的帐户上。 这样他们也不会查到自己头上了吧? 有钱啦! 姜綰雀跃地进屋,扑到沙发,难掩兴奋。 一抬头,驀地看到陆晏舟靠在书房门旁,手里端著咖啡,正饶有兴趣的看著她。 她把抱枕一丟,坐起。 “这么高兴吗?” “…我想到了我亲戚生孩子。” 他缓缓喝进咖啡,“又不是你生。” “亲戚生了,那也是喜事儿!” “你想生吗?”男人注视著她。 她怔愣,“我跟谁生啊?”对上男人含著深意的目光,她抱住自己,“不行!不能!你別想!我要是怀了,那可是私生子!” 而且她才二十岁! 她才不生呢! 陆晏舟眯了眸,淡淡笑。 高也给他打来电话,“三爷,画被转手了,买家是苏城那边的。我们追查了帐户发现钱到帐后又转走了,辗转好几次才到百宝阁老板帐户上。” “他们將画迅速转走,想必害怕被我们查到头上,而百宝阁的开户人不是官爷的,法人也不是,我们很难定夺…” 百宝阁老板是官爷仅在短时间內传了出来,但圈子內没人见过。 连百宝阁內部的员工都不清楚这件事。 没有证据证明百宝阁跟那个人有关係,他们也没办法找上百宝阁。 陆晏舟掀起眼皮,默不作声望向姜綰的身影,她方才的欢喜雀跃,想必跟那笔钱有关了。 毕竟百宝阁开户人是她。 他低垂眼皮,唇角微微浮起,“隨便找个理由,查封百宝阁。” 第64章 陆家老二 “查封?”高也惊讶。 陆晏舟进了书房,拉开椅子坐下,“我就想知道,他会不会出现。” 倘若百宝阁对他而言,很重要。 而他也知道,她会怎么做。 高也恍然,“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安排!” … 姜綰中午到老宅给陆老把脉,做了最后一个疗程的针灸,他沉脉比之前稍显平稳了不少。 “爸,听说弟妹在呢。”一西服男人提著礼盒进了门,何妈替他接手里,称呼他“二爷。” 姜綰转头,走来的男人身型矫健,个子也不矮,有一米八。 陆景年是陆家老大的儿子,陆家老大年纪也不小了,老二自然也不年轻。 但他轮廓硬朗,充斥著成熟男性的味道,五官是不差的,传闻中的“叔圈”型男。 果然是保养极好,看不出实质年龄。 “你不是在外地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您身体不好,我回来看看。”陆其轩站在陆老面前,视线落在姜綰身上,“这位就是弟妹了?” “老三的媳妇儿,姜綰。” “二叔…哦不,二哥好。”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叫错了,姜綰突然尷尬。 陆其轩微笑,“没事,听说你跟景年同岁,这辈分是差得远了。”他把手中的礼物递给她,“这是给弟妹的见面礼。” 姜綰不好意思收,但长辈执意,她再推脱就是不识趣,乾脆收下了,“谢谢二哥。” “听许医生说弟妹懂得中医,老三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儿,是他的荣幸了。” 姜綰不由蹙眉,总觉得这句话,听著怪怪的… 陆老端起茶杯,傲娇得意,“这可是我找的宝藏儿媳妇。” 陆其轩笑意微敛,只是一瞬间便不著痕跡的消失,“那我可得好好恭喜三弟了。” 姜綰没久留,陪他们吃了午饭便走了,刚出门,陆家二爷喊她。 “弟妹留步。” 姜綰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走来的陆其轩,询问,“二哥有事吗?” “难得见一面,我也是高兴。”陆其轩停在她面前,脸上的笑容亲切,平易近人,“因为老三的那些传闻,我一直都担心老三找不到媳妇呢。” 姜綰摇头,“这世上哪有什么克妻命啊,只是有些人,命不好罢了。” 陆其轩顿了下,也笑,“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加个联繫方式吧。”他掏出手机,“都是一家人,日后有需要,吭一声。” 姜綰不好推脱,给了手机號码,才告辞。 目送姜綰离去的背影,陆其轩脸上的笑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江真踏入办公室,“三爷,二爷回了趟老宅,跟夫人碰面了。” 在批阅文件的陆晏舟眼皮轻抬,笔锋停在右下角前面的地方,签了名后,合拢文件,“他倒是难得回来。” “这些年二爷一直帮衬周家的生意,在苏城也是越做越大了。”陆家老二在苏城与周家联手做娱乐场所的生意,可以说是垄断苏城所有娱乐產业,风生水起。 苏城周家是陆家老大跟老二生母周泠的娘家,也是周望鸿的外甥。 周泠与陆老是早年陆家许配的婚事,陆老十八岁娶了周泠,周泠诞下一对双胞胎后不久病逝。 在陆老三十岁后,才遇到了陆晏舟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陆老夫人。 陆家老大早已经成家,与妻子的感情深厚,为陆家诞下子嗣陆景年。但老二至今未婚,外传他是不婚主义,风流倜儻,在苏城有不少边緋闻。 陆晏舟单手支住额角,若有所思。 “对了,夫人跟姜家的事我查清楚了,她確实有个师父,而且夫人不在姜家长大,她还是姜家养女,根本不是姜家千金!” 他眯眸,“养女?” “姜家偷梁换柱,把养女嫁给您,简直就是不把陆家放眼里!”江真原本就不喜姜綰,这下查到她是姜家养女,更不喜了,“三爷,若让外人知道您娶了个养女,岂不是闹了笑话,您还是…”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陆晏舟神色寒冽,深沉。 江真语塞,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起身,不疾不徐止步在江真面前,口吻平静,“这件事暂时保密,有第三个人知道,別怪我不留情面。” 江真低垂著眼,“知道了。” 第65章 她能临摹出绝笔! 姜綰从陆家老宅离开没多久,途中接到了安老五的电话,“小祖宗!百宝阁被封了!说我们存在欺诈行为要配合部门调查呢!” “什么?”姜綰把自行车停在路边,一脸茫然过后,愤怒,“不是,哪个王八蛋乾的!” “我怀疑是大老板,你別忘了王建新那孙子,背刺咱们!” 当初见王建新的时候,王建新就知道“官爷”是百宝阁老板,如果王建新手中的画真是大老板的,那肯定会查百宝阁。 姜綰揉著额,头疼。 老五转手那画后,分明经过了好几个帐户,没想到还能查到百宝阁来… 可百宝阁的帐户是她的用户名,知道她跟“官爷”有关係的人,除了老五,就没別人了… 百宝阁被查封事小,不在锦园开,也可以开到別处,怕就怕查封期间会检查,而密室的存在也会被发现… “小祖宗,现在可怎么整?没有部门的同意,咱们要是私自开业,就是违规市场交易!” 姜綰苦思冥想片刻,忽然笑了,“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 姜綰到市场买了一份拓印纸,回到帝大借用考古系的教室当场临摹了一手绝笔。 了一个多小时。 字体拓成后,晾乾墨,收藏到隨身背著的捲轴中,把原纸丟进垃圾桶里,离开教室。 她离开教室后,姜箐从墙后走了出来,推开了教室的门。 姜綰刚才所做的她可都看到了。 她一定要瞧瞧这贱人鬼鬼祟祟的在这搞什么名堂! 將垃圾桶里的弃纸捡起,打开,姜箐驀地一怔。 她一个草包,怎么可能写得出这么好的书法! “你是哪个系的学生,在这干什么呢?”考古系金导师走到门外,看著教室里的人面生,不由皱眉。 “我……” 金导师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法上,当即上前拿到手里,惊讶,“这…这是你写的?” 姜箐攥紧手,紧张道,“…怎么了吗?” “天!这是绝笔啊!你居然临摹出褚大家的绝笔,这可是能跟《兰亭序》媲美的书法啊!还不是復刻的,而是临摹…” 金导师戴上眼镜,越仔细瞧,越是激动。 姜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以为姜綰是那贱人隨便写写的,没想到她居然是临摹绝笔… “同学!你哪个系的?” “我…我金融系的。” “哎呀!可惜不是我们考古系的学生啊!这笔跡是真的太好了,连我都自愧不如,你叫什么名字?” 她低垂著眼,“老师,我叫姜箐。” 金导师满意地点点头,“好,很好,等林教授回来了我就告诉他,像你这样的天才学生可是我们考古系缺惜的!” 姜箐尷尬地挤出笑,眼底闪过一抹狠意。 她绝对不能让姜綰凭此翻身! 既然是她扔下的弃纸,就被怪她了… 与此同时,姜綰在千金楼大堂等候,片刻,千金楼工作人员带著鑑定师走来,“小姑娘,您是要鑑定什么呢?” 姜綰把捲轴放桌上,打开,“字跡。” 鑑定师蹲下身,查看了字跡,驀然一惊,“这是…褚字!” 鑑定师的声音也引来其他客人围观,懂得书法的人,连连惊嘆,“这是褚大家临终前的绝笔之作啊!” “哎哟,我只在书上见过!” “该不会是印刷的吧?” 也有人质疑。 鑑定师嗅了嗅墨味,“这不是印刷,是临摹没多久的字跡,並且还拓了下来。”说罢,看向姜綰,“小姑娘,这是何人手笔?” 圈內能临摹书法的人不少。 但能临摹出孤本,绝笔的人,很少! 姜綰嘻嘻一笑,“这个嘛…我要见你们大老板,才能说。” 第66章 晏教授姓陆? “谁要见我们大老板?”高也从楼上下来,鑑定师到他身旁附耳说了什么,他目光落向人群中的姜綰。 姜綰朝他挥手。 高也驀地一怔,觉得有些眼熟。 姜綰怕他认不出来,指著自己,大声说,“是我呀!那晚砸了你们那个白玉龙钮璽的人!” 眾人倒抽一口凉气。 在圈子里早就听闻,拍卖会那晚,一个女人不仅砸了大老板的白玉龙钮璽,还能认出是假货! 原来竟然是她! 高也朝她走来,“是你?” “对呀,没化妆,认不出来了?”她挤眉弄眼。 “你要见大老板?” “听闻官爷捲走了大老板那幅临摹的仕女图,我这不是头疼吗!特地来给大老板送上新的宝贝!” 姜綰把字跡拿起,递到高也面前,“褚大家的绝笔,那可比仕女图价值要高多了,用它,赔偿仕女图的损失,如何?” 鑑定师目瞪口呆。 这绝笔,別说赔偿了,用於书法研究都绰绰有余! “这买卖可不亏,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高也眉头皱了皱,片刻,转身走到一旁打了电话。 对方接了。 他压低声,“三爷,上次拍卖会那个女孩,来找您了。” 办公室內,陆晏舟笔锋一顿,掀起眼皮,“她到千金楼找我?” “是,而且手里有一份书法绝笔,是临摹拓本,说…用来替官爷赔偿仕女图的损失。” 陆晏舟薄唇紧抿,不动声色。 查封了百宝哥,背后的人倒没出现,反而是她在打掩护。 默了良久,在高也的唤声下,他淡淡道,“不见。” 姜綰等他那一通电话,耗了些时间,谁知对方一回来便通知大老板不见她。无论她怎么说,人家依旧是不见。 还下令送她出门。 姜綰夺过临摹的绝笔,塞进捲轴,扭头就走。 离开千金楼后,安老五在不远处等著,瞧见没人跟踪,他上前,“怎么样?” 她没好气,“那什么大老板不见我。” “別说你,圈內多少人想见他都见不到呢。”安老五环抱双臂,想到什么,“你乾脆去找陆三爷算了,陆家的人要是开口帮忙…” “想都別想,我要是开口找他帮忙,他要求我以身相许怎么办?”她印象里,那个禿顶且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至今挥之不去,想想不由颤慄,“那年纪可是能当我爸了!” “你见过陆三爷?” “见过,在他公司。”她把手机收回,“你帮我僱人仔细盯著千金楼,一定要揪出那个大老板!” 她就不信了,逮不到人! “僱人要钱,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出吧?” 姜綰拍他肩膀,“给你报销。” 安老五,“……”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 傍晚,姜綰回了帝临別墅,在玄关看到了他的皮鞋跟西装外套,唯独没看到他人。 她经过书房,书房门是半开著的,里面隱约传来流水声。 推门走进去,书房內室,是一间单独休息室,有张单人摺叠沙发床,休息室內的独立阳台与泳池大阳台是互通的。 不得不说,晏教授的审美倒还不错。灰白格调,风格简约。 屋里屋外收拾得相当乾净,整洁,半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姜綰张望著,没注意脚下,被软羊毛地毯绊住。 她一个踉蹌往前倒,把人家的文件跟书籍都给从书架上扒拉下来。 姜綰嘶了声,爬起,好在是摔在地毯上。她將书籍跟文件拾起,视线不经意落在右下角的落款签名—— 陆晏舟。 第67章 她想离婚,是为了她师哥? 楷字草写,笔力重。 姜綰拿近一看,晏教授姓陆? 浴室门驀地被推开,姜綰赶紧將文件拾起放回原位。 陆晏舟腰腹围著一条浴巾,似乎早已经听到內室动静,他不疾不徐走到內室门外,捕获到小丫头脸上的心虚,看破不说破,“摸进我书房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看书而已。”她挤出笑,故作环顾书架,找书。 “找什么书?” “数学…” 男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身体紧贴上来,他宽厚的肩胸炽热无比,融化她,“我这个教授比书有用。” 她嘴唇乾涸,“你…你就教成人的东西!” 他被逗笑,扳过她脸颊,指腹磨她唇瓣,“毕竟你是我金主,討金主欢心,是我应该做的。” 陆晏舟欲要吻下。 怀里的人儿忽然別过脸躲开,气鼓脸,“臭骗子!” 陆晏舟停在她咫尺之遥,不声不响注视著她,暴露的胸襟一片緋红,“我骗你什么了?” “你跟陆家果然关係密切!你姓陆!”她仰头看他,像极了受到欺骗的小媳妇儿,跟他算帐。 他似笑非笑,“你问过我名字吗?” 姜綰顿时无言以对。 她確实没问过他名字。 “你没问,我也没说过我不姓陆,怎就成了骗你?”他云淡风轻,眼底的笑意很浅。 姜綰再次噎住,心里很堵。 之前在陆家怀疑过。 但… 她只以为是他有亲戚在陆家工作。 “你真是陆家的人?” 他没回答,也没否认。 仔细想想,他“牛郎”的身份是假,在陆氏兼职,还能帮她让陆三爷解除对姜家的打压… 这跟老板没关係的普通员工肯定做不到啊! 姜綰现在是悔不当初… 隨便“包养”个男人,竟跟“老公”是一家人! 这辈子钻陆家窝里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是陆家的人?” 他淡写轻描,“陆家上百號亲戚,我排不上名,可以了吗?” 陆家可是世家,名门望族,除了帝都本家,还有诸多旁系,不过都不在帝都。 旁系与嫡系差老远,虽然都姓陆,也只是陆氏族谱里的后辈,沾得上一点亲罢了。 她也不得不信。 “咱们俩扯平了。” “扯平?” “你瞒一次我瞒一次,不是扯平吗?”姜綰笑起来,眼眸扑朔,明亮又灵动。 陆晏舟气笑了,这话无言以对。 他是瞒了她,但她是不是也在瞒著自己別的东西还说不准。 毕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陆晏舟將她捞入怀,整个人抱桌上,吻她的时候,眼神迷情意乱。她气息微喘,有些不受控制抱紧他。 男人手掌撩开她发梢,箍住她后颈,恨不得现在把她揉进身体,“现在还不告诉我你跟官爷的关係吗?” 她欲要张嘴,男人指腹辗过她唇瓣,“不准在骗我,否则让你下不来床。” “你威胁我。”她整张脸通红。 “不信吗?” “……” 姜綰不敢不信。 因为她太了解他的体力。 她舔了舔乾涸的唇,“他是我…师哥。” 真话掺假,难以辨识。 “师哥?”陆晏舟定格在她脸庞。 “我当然有师哥了,三个师哥呢!”姜綰理直气壮,一副不怕他查的表情。 他沉吟片刻,笑了声,“我倒是想见见你师父了。” 她垂眸,“扫墓的时候,可以带你见。” 陆晏舟没说话。 江真查到她是姜家养女,没回帝都前,她是怎么过的? 跟著她师父,还有那三个男人吗? 放著陆三太太的身份不要,执意要离婚,也是为了回去跟他们团聚吗? 第68章 冒充笔跡 他不曾被別人左右情绪,倒是被这固执要离婚的小丫头给动摇了念头。 似乎,还不想放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他对她的身体。 確实有性趣。 一场淋漓尽致的欢愉过后,姜綰疲倦地趴在他怀里酣睡,指头动一动都乏力。 陆晏舟喜欢在过程中调教她,十八禁书里各种姿势,全都解锁。 每回,折腾得她力不从心,筋疲力尽才肯罢休。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是高也的消息:[有几个人一直暗中盯著千金楼,需要动手吗?] 他眯了眸。 似乎也猜到了跟这小丫头有关係,復:[不用理会。] … 姜綰刚睡醒,接到了徐意的电话,说姜箐在论坛火了! 她点开了帝大论坛。 校方置顶#千年一遇书法天才,姜箐同学的绝笔。# 姜綰瞬间清醒。 这不是她昨天丟的拓印前的原纸吗? 怎么会到姜箐手里了? 姜綰十点回到帝大,考古系的师生在课室里围观的正是她丟弃的那份临摹的原纸,金导师此刻再给学生讲述。 而姜箐正是被金教授请来当书法课代表的学生。 “金融系的姜箐这么厉害啊?” “这功法得是从小练的吧,是挺牛的,我要是能临摹出七八分像的精髓,我都要烧高香咯!” 听著底下人的夸讚,姜箐始终保持著谦虚,“大家过奖了,我也只是小时候勤学苦练下来的。” “勤学苦练到这个水准,也是大神级別了。” “这大概就是天赋吧!” 姜箐垂眸一笑,驀地看到门口的姜綰,表情略微僵硬。 姜綰拍手,“厉害啊,这么能写,不如现场给我们临摹一下如何?” 她的声音很突兀,一下子將所有夸讚平息,目光隨之落在姜綰身上。 姜箐脸色稍显苍白。 该死的贱人,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 “姜綰同学,听你这语气,似乎不服气啊。”金导师对姜綰印象很深,经常旷课,学科还很差,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不爱学习的差生。 “拿別人的功劳冒充自己的天才,確实难以让人信服。” 此话一出,眾人议论纷纷。 “姜綰,你好意思说別人?你自己的学科都没搞明白吗?” “就是啊,经常掛科的人,好意思怀疑別人?” 其他同学自是站在姜箐那的,毕竟姜綰的成绩一塌糊涂,所有人都知道。 姜箐稍稍鬆了口气,走向姜綰,“姐姐,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我,但你也不能说我冒充啊,昨天金老师可是亲眼所见…” “没错,这字就是姜箐同学临摹的。”金导师背著手,给出篤定。 姜綰笑了,“金老师,您是亲眼看到她写了吗?” “这…”金导师沉默,毕竟昨天他只是碰巧看到姜箐手里拿著的字跡,並未看到她亲手写。 姜箐眼底掠过慌意,“金老师来的时候我已经写完了,所以他是没看到…” “没看到,您怎么敢確认就是她写的?” 姜綰望向金导师。 金导师脸色沉了沉,“不是她写的,那还能是谁写的?” “姜綰,你自己是个菜鸡,就別怀疑別人跟你一样好吧?” “姜箐同学,你赶紧现场露一手,狠狠打她的脸!” 在场的学生起鬨。 第69章 把自己的脸丟完了 见姜箐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姜綰倒也跟著起鬨,“没错,你现场露一手,只要你能写得出,我跪下来叫你爸爸。” 眾人闻声大笑,“还跪下来叫爸爸呢!天啊,她真不怕被打脸!” “姜箐同学,別怂,上啊!” “想看下跪叫爸爸!” 姜箐攥紧拳头,唇色惨白。 她哪里写得出来? 都是这贱人,她就不该出现在这! 姜綰环抱双臂,扬眉,“看来,你是写不出来啊?” “我没有——” “那你写啊。”姜綰摊手,“大家都想看呢,我也挺想看的。” “我——”姜箐话未出,被一道声音打断。 “小辣椒。” 姜綰回头看向出现在课室外的陆景年。 姜箐如同见了救星,激动,“陆少…” 陆景年走进课室,握住姜綰的手腕,將她带走。 楼梯口,姜綰甩开他,“不是,你干什么呢?” 陆景年背对她片刻,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揉著手腕,不解,“我做了什么?” “污衊我三婶出轨的事,是你做的。” 他去陆公馆问过陈管家了。 確有此事。 甚至还被他爷爷给赶出去了。 姜綰愣住,没说话。 陆景年低垂眼皮,走近,“我知道你跟姜家的关係不好,可你也…不该这么做。何况那是我三婶,如果被我三叔知道,他会——” “陆景年,你是脑门被驴踢了吗?” 姜綰回过神,算是知道他的意思。 有些可笑。 也生气。 “我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 “我不管姜箐是怎么跟你说的,我只能提醒你一句,姜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被利用,那就是你蠢!” 姜綰扭头就走。 其实他跟姜箐如何,又或者姜箐要拿走这“三太太”的身份,都与她无关。 她是巴不得离婚。 她只是看不惯,姜家的人只字不提替嫁这件事却要让姜箐利用她的身份来谋利,获取陆家信任。 若没有姜家的意思,姜箐怎么可能敢在陆景年面前应下“三婶”这名分呢? 儘管断绝关係,姜家的人始终都在想著为姜箐铺路,物尽其用… 陆景年呆滯在原地,没多久,姜箐走了出来,“陆少…” 望见他低沉的气色,也猜到了什么,依旧是故作善解人意的模样,“你別怪姐姐,姐姐她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陆景年苦笑,“我是真心的想帮她。” 可惜,她似乎不领情。 姜箐咬了咬牙,表面越是平静,內心越是狂澜。 她恨死姜綰了。 陆三爷跟陆老就算了,连陆少都围著她转! 像她那样的垃圾,就该永远待在穷酸僻壤的小地方生活! … 姜綰质疑姜箐的书法一下子传遍校园,还被人发布视频,指责脸皮厚。 江真带著视频进办公室,高也此刻正与陆晏舟谈话,他走上前,“三爷,夫人又惹事了。” 他合拢文件,“什么事?” 江真把视频递过去。 他接过,翻看。 江真说,“姜家千金写了一手绝笔,夫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非得站出来闹,这是把自己的脸丟完了。” 第70章 下战书 高也望向他,实在是好奇,“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啊?” 他没见过,但听说过。 江真对姜綰始终带有偏见,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你要见了你会后悔的,草包一个,也不知道三爷他怎么…”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冷冽的视线打断,他就知道,三爷偏袒她。 陆晏舟目光落在笔跡上,“这確实不像是她能写出来的笔力。” “什么样的绝笔,我看看?” 陆晏舟把手机给了他。 不看还好,高也將字跡放大后,脑海闪过什么,“我见过这绝笔,就是那天那个姑娘临摹拓印带来说要见您的,我没看错。” 江真疑惑,“什么姑娘?” “就是姜綰。”陆晏舟身体后仰,靠在椅背,“看来这绝笔,的確不是姜箐的。” “不是姜箐的,那难道是…”江真没敢往下想,不是姜箐的,那也不可能是那个草包夫人… 陆晏舟缓缓起身,“我回趟学校。” … 徐意在群里跟人干仗,不服姜箐,结果被踢出了考古系群聊。 她气得心梗都要来了,放下手机,看到姜綰还能心安理得地复习,一点儿都不担心被骂,“綰宝,你现在可是校园黑啊,都快成过街老鼠咯!” 秦晚晚推了推眼镜框,“这件事闹得確实挺大的,其他系的同学都在吃这个瓜呢。” 姜綰合上书本,嬉笑,“那更好了,你们说我要是下个战书,她敢应战吗?” 徐意倒抽一口凉气,“战书?” 姜綰打开校园论坛,用自己的id下了战书,果然不到十多分钟,这帖子就被骂火了。 大部分同学还真跑去怂恿姜箐迎战。 徐意看著她,“你认真的?可你万一写不出来…” “她写不出来才差不多。”姜綰收拾了书本,起身,“走了,约战去。” 姜綰与徐意还有秦晚晚三人就站在黑板报前,约战的地点都已经给了,而其他看热闹的同学还真到了现场。 “我天,她真敢跟书法大神约战啊?” “哈哈哈,今天这波瓜我吃定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真是不怕被打脸啊。” 一群人在曹操的黑板报这等了十多分钟,迟迟没见姜箐出现。 徐意低头看手錶,察觉到现场其他人都有些不耐烦了,起鬨,“不是吧?咱们的书法大神不敢出来应战啊!” 其他同学面面相覷,也都有了质疑。 “不会姜箐真不敢吧?” “她不是书法大神吗?难道是假的?” 韩瑶带著她的姐妹团挤进人群里,见状,满是不以为然,“姜綰!你还真是不要脸啊,连约战这种东西都想得出来,不会你真以为姜箐是不敢应战吧?人家只是不想搭理你这个小虾米而已!” 毕竟是三爷的老婆,还需要看她脸色? 徐意笑出声,“不敢就是不敢,还不想搭理呢?当缩头乌龟还给自己找理由?” 周围的同学嗤笑。 韩瑶脸色难看,扬起下巴,“姜綰,我劝你想清楚了,姜箐跟陆家的关係斐然,你以为你得罪陆家,景年能帮得了你?” “姜箐跟陆家有关係?” “誒,我听说陆少最近跟她走得挺近,而且还喊她三婶。” “不是吧?姜箐是陆少的三婶?” 第71章 凡尔赛打脸 “韩瑶说的,肯定假不了啊,连陆少都认同了,难怪连韩瑶这个骄傲的人都围著她转了。” “可不是嘛,陆三爷什么身份?韩家在他面前就如同一根小指头,完全被碾压。” “……” 韩瑶同样被扯了进去,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在陆家的权势面前,她確实没话说。 徐意转头小声问,“綰宝,姜箐难道真的是…” “她是陆家三太太又怎样?”姜綰环抱双臂,淡写轻描,“在我面前,照样是不敢应战的一坨,丟了陆家的脸,不知道陆家愿不愿意认呢?” 她无疑將讽刺进行到了极致。 现场的人要么说她疯了,要么说她丧心病狂,倒是没有质疑。 “也是哦,她是书法大神,为什么不出来洗脱自己?” “对啊,都被人骂到这地步,如果是我,我早应战了。” 一辆宾利泊在不远处,车窗缓缓降下,那半张俊美的面孔此刻正朝著人群望去。 他看到了论坛上的约战书。 倒不得不说,这小丫头倒是挺有志气。 “三爷,咱们要过去吗…”江真不情愿地问了一嘴。 他淡淡道,“就在这,我信她。” 鉴宝,针灸… 他倒要看看,她还藏著多少秘密。 眼看等待的时间过了二十分钟,周围的人彻底失去了耐心,都没等到姜箐出现,期待感多少都落空。 徐意急道,“綰宝,那白莲不应战啊!” “不用等了。” 姜綰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报上写字。 刚开始写,没什么人在意,可写到了一半,原本要走的人突然停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徐意跟秦晚晚呆愣在一旁,就差两眼昏,晕倒了。 不是因为写得难看,而是因为这些粉笔字,简直就是… 刻印的书法! “我的妈呀!这是行楷啊!” “不止,不止有行楷,她还会草书!” “我去!她连篆书都会写!” “这是哪路神仙啊,用粉笔都能写书法啊!” 几位学系的老师跑过来凑个热闹,其中正巧有书法专业的,对方摸著下巴,一脸惊喜,“年纪轻轻,竟然將间架结构,运笔方法以及收放力度运用得惟妙惟肖,甚至还有自己的风格,果然是天才出少年啊!” 得到老师的评价,其他学生真確信了,这是真正的书法大神。 “就…就算她会写,可姜箐的也不差!” 韩瑶始终在为自己跟姜箐找台阶。 毕竟她前面这么力捧姜箐,可不想被打脸。 那名书法老师自是看过论坛上的帖子,“每个人的书法风格是不一样的,但论坛上的绝笔跟黑板上就是同一种风格跟笔力,我不会看走眼。” 同一种风格… 韩瑶气焰顿时蔫了。 其他同学意识到被骗了,还被真正的大神凡尔赛打脸,这股气衝著姜箐去了。 “那姜箐原来就是个假的!不要脸的是她才对吧!” “就是啊,难怪不敢应战,原来是正主在这儿!” “亏我还帮她骂,我真是蠢死了!” 姜綰写完最后一个字,黑板上,一行行的诗词,採用不用字体,简直就是场书法盛宴。 此刻,待在宿舍受人奉承的姜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论坛炸了,其他人通过登录论坛才知道有多精彩! 从外头回来的韩瑶等人是看都不想看姜箐一眼,脸色极差地越过她。 都沉默。 姜箐隱隱察觉到什么,始终带著和善笑意,“你们是怎么了吗?” 第72章 被老公的秘书现场「捉姦」? 跟著韩瑶受委屈的那名女生实在是憋屈极了,红著眼,“姜箐,你真好意思问啊?你骗我们那字是你写的,可那分明是姜綰的字!” 姜箐脸色骤变,她自然知道姜綰约战的消息,可她故意看不到。 故意让人认为是她不屑得跟她约战。 没想到… 她试图解释,“这会不会是误会…” “误会?她当著我们全部人的面在黑板上写了各种书法,连老师都说了你那字跟她的书法风格是一样的!除了你假冒,你难道能现在写出来给我们看?” “我…” “我们真是看错你了,亏我们还那么信你。”对方离开了宿舍,其余人见状,也都走了。 韩瑶起身,“姜箐,这一次我也帮不了你。” 她头也不回出门。 姜箐僵直地站在原地,脑海里全是她们的侮辱,嘲讽。 她攥紧拳,恨恨咬牙。 都是因为姜綰非得下什么战书,她才会受到今天的屈辱! … “綰宝,你是真厉害啊!”徐意走在二人前头,喜滋滋地翻看论坛,“骂你的现在都去骂那白莲了,这下,你可算是一扫前耻!” 秦晚晚看向她,眼里写满羡慕,“你的书法是真的很厉害,能写到这样的境界,估计练很久了吧?” “五岁开始练的。”姜綰耸肩。 徐意嘖嘖摇头,“五岁我还在玩泥巴,你都开始练字了?难怪能是大神,原来菜的只有我!” 姜綰笑而不语,回忆过往。 师父从墓里拿出来的东西,可不止文物,还有很多价值连城的字画。 她小时候对师父这些东西很感兴趣,有一次趁著师父不在,到上面写写画画,后来被师父发现了,打了顿屁股。 她委屈又倔强,跟师父绝食。 师父收拾残局时发现她是按模按样的比照著写,而非瞎涂改,师父这才发现她有临摹的天赋,至此便开始教她。 若说天才,师父才是当世难得的天才。 那个时代穷苦,他书没读完,字都认不全,但却肯博学好问。 肯三年默写字典,识字拼音。 他说人活在世,就算没文化也要多一技之长,哪怕读不了万卷书,也要走得了万里路。 徐意伸手拉住她,“綰宝…” 她回过神,望向不远处停泊的那辆宾利。 宾利车停在一棵海棠下,后车窗內的男人那张俊美的脸庞,胜过梨白的海棠。 “那是…晏教授吧?”徐意说这话,挤眉弄眼看向姜綰,“小样儿,你果然跟晏教授有关係。” “他是我亲戚,我先过去啦!” “誒…”没等徐意发话,姜綰朝宾利小跑上前。 徐意摸著下巴,嘖了声,问身旁的秦晚晚,“亲戚,你信吗?” 秦晚晚犹豫了下,点头,“信。” 徐意挥手,“不懂我!” 姜綰坐进车內,把车窗升起。 车窗装了防窥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陆晏舟单手扶住额角,望见她这鬼鬼祟祟的举动,淡笑,“防著谁?” “我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啊,不然造我谣了!” “我跟你的事还需要造谣?” 姜綰转头看他,“就算我跟你有一腿,你也——”话未落,看清了驾驶室的男人是江真时,她咋舌。 这不是老男人的秘书吗? 她被现场“捉姦”了? 第73章 抢人现场 姜綰呆滯了许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显然是瞒不住了。 陆晏舟似看穿她的想法,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放心,他是我的人,不会告诉你老公。” 老男人的秘书是晏教授的人? 姜綰已经脑补好一部豪门夺权大剧,屁股挪到他身侧,小声,“你把人收买了?” 陆晏舟偏头,注视身侧的小丫头,她双眸明亮清澈,水波盈盈,“收买?” “我知道的,你们陆家家大业大,爭权夺势是难免的。” 她说得有滋有味,如同真的,“我见那老男人瞧著就不太聪明,被人搞了老婆不说,连秘书都被搞了去,下次该被偷家了吧?” 江真摸了摸鼻子,心中大骇。 也就这女人敢当著三爷的面胡说八道了。 陆晏舟皱了眉,脸上却不见喜怒,不单是耐心的听她胡扯,更多是纵容,“不太聪明?” 她呵的一笑,“绿帽都发光了,还不离婚,能聪明吗?” 陆晏舟抬手捏她脸蛋,她半张脸被捏得变形,偏过去,“皮肉是挺厚的。” 说她脸皮厚? 姜綰搪开他的手,“我说的是老男人,你犯什么劲儿?” “你有什么不会的。” “什么?” 陆晏舟手指穿过她发梢,拨弄,“鉴宝,针灸,书法,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真不知道,草包这定义究竟是如何放到她身上的。 这小丫头带给他的意料不是一般多。 就像拆盲盒,拆一层,一层惊喜。 姜綰头摇得像拨浪鼓,“真没会的了。” “真没了?” 她双手环抱胸前靠在椅背,理直气壮,“就会这仨!” 陆晏舟收回目光,淡淡嗯,吩咐江真回帝临別墅。 不远处,陆景年僵直地站在那,许久没回过神。 他目睹姜綰上了他三叔的车。 姜綰跟他三叔… … 隔天,姜綰一“战”成名火上论坛跟微博,被网友津津乐道。 业界內各大书法行家,都没忍住振奋人心地点评一二。 光是他们,练得一门书法练到极致都得费十几二十年的功夫,一个小姑娘竟能做到几门书法同时练,而且每门都能捏住精髓。 姜綰一到学校,几名对书法颇有研究的老师都找上门了,甚至还有来自华夏大学的老师,明目张胆要抢人。 华夏大学与帝都大学都是大夏最顶尖的学院,位列双雄。 华夏不如帝大包容性强,更偏向重点培养理工学生,以及特殊人才,是出了名的挑剔。 校办处,可是抢得相当激烈。 华夏老师先下手为强,“我听说她在帝大掛科是吧,说明不合適你们帝大,来我们华夏最合適!” 帝大老师不甘示弱,“你胡扯!她是我们帝大的学生,哪轮得到你们华夏来抢人啊!” 姜綰双手托著脑袋坐在一旁,看热闹。 直到陆晏舟与一名老人出现,这爭夺的闹剧才算平息。 姜綰认出了老人。 是林教授! “老师,您回来了?”金导师是林教授的关门弟子,林教授经常带学生出差考古,学校里的事务都交给金导师。 林教授容发肃穆,不苟言笑,不惧权威的传闻是真的。 听说他性子轴得很,当初校方董事会就想弄走他名下看重的一学生,把林教授气得大闹董事会,放话如果敢开他的人,他就带著他的学生一起走。 最后还是校长出来平息此事。 对这样的教授,姜綰是发自內心的钦佩,她起身,“林教授。” 林教授盯著她瞧好一会儿,“小丫头,藏拙了啊。” 姜綰挠头,尷尬笑。 陆晏舟唇角微抿起,转身喊林教授“林叔”。 第74章 你为什么跟我三叔在一起? 莫说是姜綰,在场的老师都无不惊讶。 林教授跟陆晏舟的关係斐然,二人的谈吐与相处间確实透著不一般的亲近。 他坐在椅子上,先是教训了自己的弟子金导师,“论坛的事我在外地都看了,没调查清楚就让人冒名顶替,我是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学生。” 金导师低著头,惭愧不已,“这確实是我的问题。 华夏大学的教授端起桌面上的水杯,“林教授,您这学生对考古一窍不通,留在帝大著实是委屈了,我们华夏培养书法人才,不如让给我们?” “姜同学是对考古不通,但对文物的鑑別却有一定的储备知识,我们考古系是不会放人的,还请诸位回去吧。” 林教授谢绝了对方。 对方还想再继续努力一把,但在林教授面前是多说无用,也只能抱憾离开。 人都散去后,林教授跟陆晏舟在走廊外谈话,姜綰离得远,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身后有人拍了她,她哆嗦回头,看到是徐意,鬆了口气,“你嚇死我了。” 徐意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你要查的,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林教授早上才肯让我看早些年同学毕业册的,我拍下来了!” 姜綰看著相册里拍下的旧合影,很模糊,大概在四十年前,是第五届考古系大学生。 合照里六个人,四男,两女。 最左边的那个男人是林教授年轻的样子,其他人,没见过。 徐意一指,“帮你问过了,名字带音的,只有这个女的。” 姜綰视线落在留著披肩发,穿著一条红色长裙的女生。 长得是真的美! 肌肤胜似雪,五官明艷动人,在没有修图,ps的高清镜头下,都能让人一眼惊艷。 只不过总觉得她跟晏教授有点像… “她叫什么名字?” 徐意思考了下,“好像叫南音,不记得姓什么了。林教授说她可是咱们帝大考古系的博士生,校级別的才女,当初拥有不少爱慕者呢!听说她担任教授后经常带学生出外地考古,走过很多地方,发掘过很多古墓,反正大概在她五十多岁时因为身体问题,辞职了。” 说完,她看著姜綰,“怎么了,她该不会是你什么姑的婶的吧?” 姜綰目光再次落在相册上,所以她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大师姐”了! “林教授有没有她的联繫方式?” “她辞职后,林教授再没见过她,別说联繫了。” 姜綰把照片转发到自己手机上,递还手机,“谢谢你了,小意意~” “你真是肉麻死了!”徐意跺脚,忽然收到一条消息,“傅教授约我喝咖啡,我先过去啦!要是我泡到傅教授了,请你吃大餐!” “誒,你——” 徐意没等她说完,急匆匆赶去赴约。 姜綰暗骂见色忘义! 姜綰低头看相册,直至听到林教授喊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把手机收起,走过去,“林教授?” “我看过你的高考成绩,理科满分,为什么会选择考古系?” 他开门见山。 姜綰怔愣,朝陆晏舟看去。 陆晏舟意味深长地看著她。 她挤出笑,“我喜欢。” “除了考古文献学,文物学,你其他科的成绩確实不太行,让宴舟好好给你补课。他母亲在考古学术上的见解知识比我都要好,他带你,我放心。” 林教授走后,姜綰杵在原地琢磨著什么,陆晏舟曲指弹了她脑袋,“听到了吗?重修的学科我给你补,免费的。”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咧。” 他嗯了声,“不客气。” 姜綰回考古院,听到有人喊了她。 她转过身,陆景年站在一棵槐桑树下,微风徐徐,拨乱他短髮。 向来气宇轩昂,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眉眼却黯淡失色。 姜綰疑惑,“你怎么在这?” 陆景年走来,止步在她面前,胸口骤然起伏著,“你为什么跟我三叔在一起?” 第75章 陆三爷「劈腿」 三叔? 陆三爷? 姜綰还未有所反应,陆景年突然握住她肩膀,用力,“你…在帝临別墅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我三叔!” 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摆在他面前。 他没办法不认。 大概肩膀被抓得有些生疼,她推开他,“陆景年,你有没有搞错啊!他不是…” “我亲眼看到你上他的车,我会搞错吗?”陆景年如同受了伤,他最敬佩的三叔,出轨了他最喜欢的女孩子。 这不应该的… 在他印象里,三叔是有原则的人。 这让他怎么告诉他三婶! “等等…”姜綰脑袋混沌片刻,“你刚才说什么,我上了你三叔的车?” 他苦涩地笑,“d1029的车牌號就是根据我三叔生日特定的,帝都开宾利的或许不只有我三叔,但这车牌號,仅此一个。” 他就算是认错人,那都不可能连三叔的车牌都能认错。 姜綰表情一寸寸僵住。 脑海倏然想过他说这宾利是租的,一天五千块… 所以,他说车租的是假。 而这辆宾利真正的主人,是陆三爷! 难怪当时姜箐拿著这张照片到陆老面前说她出轨的事,陆老这么护著她,没信姜箐的话… 用她老公的车跟她偷情。 好傢伙,这天底下真没他这么胆大包天的人了! 姜綰忽然笑了,“车是谁的我不知道,但车上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你三叔。” 他否认,“不可能…我三叔平时就开那辆车!我不会认错。” “他要是借给別人呢?” “什么?” 这下轮到陆景年傻眼了。 他三叔怎么可能会把车借给別人? 姜綰抬手拍他肩膀,“傻小子,我见过你三叔,就你三叔那熊样我是脑门被驴踢了才会跟他!” 陆景年匪夷所思地看著她。 他三叔被形容成熊样? 那可是连他都自愧不如的长相啊! 他都不敢带小辣椒见他三叔,就怕…就怕小辣椒对他三叔有想法了… “…小辣椒…你真不是跟我三叔在一起?” 姜綰气笑了,还在一起呢? 她做梦都离婚! “我要真是跟你三叔在一起,我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就算了吧…”陆景年小声嘀咕,“誓言不能乱发的,我可不想你真被劈死。” “行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姜綰转身离开。 陆景年原本胸口还有些鬱结,这会儿是全解开了,只要小辣椒没跟他三叔有什么关係,他迟早会追到她的! 然而,这番话全被跟著陆景年过来的韩瑶听到了。 韩瑶躲在墙后,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匆忙离开。 姜箐从图书馆走出,受约战影响而遭受排挤的她,此刻到哪都只能是独身一人。 这一切都要怪姜綰那贱人。 “姜箐。” 韩瑶喊她。 她怔愣,转身望向走来的人。 自从她被揭穿后,韩瑶也很少跟她讲话了,她知道韩瑶死要面子,可那面子又不是她给的,是她自己非得过去帮她出头。 她心里是这么想,可脸上仍是和善,大度,“韩瑶同学?” “你猜之前你说的姜綰傍上开宾利的老男人是谁?” 韩瑶上来就打哑谜,且相当得意。 姜箐疑惑,“谁?” “你老公,陆三爷!” 第76章 性感晏教授在线补课 姜箐身体一晃,“你…你说什么?” 那个包养姜綰,开宾利的老男人就是陆三爷? 她驀地想起拿照片到陆公馆揭穿姜綰出轨时,却被陆老训斥,还赶走。 当时她只是以为,陆老重视那贱人,不信她。 直到现在她算是明白了。 原来那是陆三爷… 若真是这样,那她污衊她出轨的事,岂不是… 该死,难道要便宜了那贱人? 在韩瑶眼里,只以为姜箐的震惊是因为得知自己丈夫出轨,於是將这导火线引到了姜綰身上,“你那个姜家养女真是好手段啊,勾引你老公,你难道真想这么算了?” 这番话让姜箐当即冷静了下来。 是啊,在別人眼里,她才是陆三爷“老婆”。 何况如今在学校传得这么广泛,陆三爷也没出现过,想必是不在乎的。 姜箐故作苦笑,“就算我知道又能怎么样,有景年护著她…” 韩瑶眼神一沉,景年確实太过於偏袒姜綰了,明明知道那是陆三爷的宾利,可却还是被那贱人三言两语给带了过去。 陆三爷会隨隨便便把宾利借给外人? 她可不信! “我有个办法。”韩瑶凑到姜箐耳边说了什么。 姜箐犹豫了,“这…能行吗?” “只要姜綰敢来,我有的是办法让她身败名裂。”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看著韩瑶信誓旦旦,她眼底掠过一抹冷意。 只要利用好韩瑶,把姜綰名声搞臭,陆景年一定会彻底唾弃她! … 姜綰回去真就被陆晏舟单独补课了。 男人穿著蓝色睡袍坐在椅子上翻看她写的考古生物题,浑身透著鬆弛。 他睡袍腰带松垮繫著,衣襟敞开,光滑且硬朗的胸线呼之欲出。 姜綰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 “重做。”他將题搁在桌面,不予她拒绝的口吻。 她回过神,疑惑,“怎么又重做了?” “藻类化石跟恐龙有什么关係?” “不都是化石?” 陆晏舟摘下眼镜,揉著鼻樑骨,忍了,忍不了。 他起身將人抱到桌上,顷刻桌面的书籍,资料滑落在地。 姜綰被禁錮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男人捏住她下頜,气笑了,“你是故意的吗?” “我错了,老师,我重新写…”姜綰手胡乱抓向桌面,找作业。 陆晏舟嗤笑,面庞挨近,唇鼻拂过她肩颈,定格在她肌肤上,咬了她,闷声威胁,“再敢给我乱写,你明天就不用下床了。” “唔…我改!” 她当即变得乖巧。 写完几道题,等陆晏舟离开书房,她才趴在桌上嘆气。 让个穿睡衣的妖孽美男来给她补课,这不是存心折腾她吗? 重心全都在男色身上了… 这时,她收到了安老五的简讯:[我让人在千金楼附近蹲了好几天,就是没蹲到大老板!我看百宝阁还是灭了吧。] 姜綰扶著额,这都关门几天了,没生意,赚不到钱啊… 难道真让她找陆三爷? 姜綰驀地想起了谁,回覆:[老王住哪?] 安老五:[你要找那孙子?] 姜綰:[他坑我,跟大老板就是一伙的,他绝对见过人!] 不出几分钟,安老五把王建新的住宅地址发了过来。 … 隔天上午,姜綰跟安老五蹲守在王建新家豪宅附近,果不其然,蹲到一个矮胖的身影出了门,似乎要去公司。 王建新公文包夹在腋下,掏出车钥匙,正要开车门,突然腰部被硬物抵住,一道故作深沉的声音传来,“不许动。” 王建新愣住,人站在他身后,车上的玻璃倒影恰恰被他挡住了。 对方一哆嗦,“干啥…抢劫啊?这年头抢劫是要坐牢的!” 姜綰压低声嗓,“你坑了我大哥,这算儿怎么算?” “开什么玩笑!我做人对得起自己,我坑谁了我——”王建新突然回头,看到是姜綰,以及她手里拿著的一根胡萝卜,心里那疙瘩撂下了,“哎哟,姑奶奶,你嚇我干啥呀!” 姜綰啃了口胡萝卜,“你跟大老板串通好的逮官爷,还说对得起你自己,你把他坑死了!” 王建新直嘆气,解释道,“不是…我…我是真不知道官爷跟大老板有衝突啊!我哪里知道大老板让我约官爷出来就是为了拿什么夜明珠,我真不懂!” “你见过大老板没?”姜綰將手中胡萝卜指著他,表情奶凶道。 提到这,王建新自討没趣道,“说实话,高也先生是答应说大老板会见我的,可谁知道,不讲信用,见不到人!” 姜綰啃了两口胡萝卜,若有所思。 王建新这时憨笑,“姑奶奶,上回的事我真是冤枉,不是故意冒犯官爷的。不过官爷胆子也忒大了,把大老板的画给捲走了,那大老板更不会放过他了。” “这个不劳你操心。”姜綰托著下巴思考片刻,“你没见过大老板,但总该听说过吧?” “是,我確实听说过!”王建新这人最喜欢八卦,只要是古文玩圈子里的八卦无所不知,他津津有味道,“这锦园大老板据说背景很大,人家在欧洲生活了很多年,没人见过。据说,圈內有人猜测,大老板跟陆家有关係!” “陆家?”姜綰怔愣。 “这也只是猜测啊,没有確凿的信息能证明,毕竟在帝都说背景大的,不就陆家吗?” 王建新开车走后,姜綰回到了安老五的车里,安老五回头,“那孙子招供了?” “他没见过,不过,听说这大老板跟陆家有关係。”姜綰单手扶在额角,跟陆家有关係… 他的靠山会是陆家吗? 安老五摆手,“我就说,你直接找陆家解决得了,你可是陆老儿媳妇啊!” 找陆爹地… 倒也不是不行。 姜綰先回学校交差修补的课题,刚到教学楼下,韩瑶喊住她,“姜綰。” 姜綰回头,望向走来的女人,她从香奈儿包中掏出一份邀请函,“明晚我在家里办宴会团建,邀请了学校的一些师生,你也一起来吧。” “你,邀请我?”姜綰目光落在那张邀请函上。 “怎么了,难道你还不敢来?”韩瑶笑了声,“我可不是谁都邀请的,邀请你,还是看在景年的面子上。” 第77章 小丫头真会找「靠山」 姜綰收下邀请函,朝她挥了挥,“放心,我一定会到场的。” “希望你言出必行。” 韩瑶冲她笑了笑,只留下一道背影。 姜綰看著手中邀请函,她倒要瞧瞧,韩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提交了重修的术题后,姜綰直奔陆家老宅,何妈將她带进庭院。 陆老在凉亭旁的鹅卵石道上打太极,看来是听劝了,开始锻链健体了。 “爹地!”姜綰隔著水池朝他挥手。 陆老穿著白色麻中山装,下装是黑长裤,针灸过后,气色確实比以前看著更滋润,更有活力了。 “綰綰啊,你有空来探望爹地啊?” 何妈看得出来陆老是真喜欢这儿媳妇,而她倒也挺喜欢,便吩咐佣人进屋准备些她喜欢的点心佳肴跟羊奶羹。 姜綰挽著陆老的手臂踏入凉亭內,“爹地身体日益强健起来,我高兴!” 他笑著坐下,戴起佛手串,“你这丫头,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哄我吧?” 佣人把点心佳肴与羊奶羹到亭子里,搁在桌面后,退下。 姜綰望向那盘点心,眼睛一亮,“桃酥?” “喜欢吗?” “喜欢!” 姜綰伸手拿起一块,迫不及待尝了口,没想到在帝都也能吃到桃酥。 小时候师父经常做给她吃。 说他的孩子也喜欢吃。 陆老见她是真喜欢,感慨,“我夫人也喜欢吃。” 姜綰顿住,“陆老夫人吗?” 说实话,她来陆家这么久就没见过陆老夫人。 陆老点点头,拿了碗奶羹,“是啊,以前她在的时候经常自己动手做,老三那孩子就不爱吃,说太甜口了,腻。” 姜綰低垂著眼,“那她…走了?” 陆老险些没被呛著,直咳嗽。 一旁的何妈没忍住笑,“三太太,老夫人只是身体抱恙,在国外休养,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哦,不好意思。”姜綰乾笑。 尷尬死了。 陆老摆摆手,“不碍事,等你妈咪以后养好了身体,回国了,你自然会见到她。” 以后吗… 姜綰可没敢想。 毕竟她是要离婚的啊! 回到正事儿,姜綰放下奶羹,“爹地,其实我今天来找您,是有个小忙让您帮帮。” “可以啊,什么忙。”他很是爽快。 “我在锦园开了古董店,但是被人恶意举报,查封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姜綰握住他手肘,像女儿对父亲的撒娇。 陆老偏就吃这套,“好好好,不就是查封的事吗…等等,你刚才说开在哪的店?” “锦园。” “那这件事好说。”陆老喝了口奶羹。 “真的啊?” “爹地还能骗你不成?你要是不信,爹地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一声!” “我信!”姜綰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爹地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爹地了!” 陆老被哄得连连带笑。 … 陆晏舟此刻在研究所里,他穿著工作服,將射电望远镜天线接收到的天体射电信號调製,待適当的处理后,记录好。 放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一看,是高也的电话。 陆晏舟把记录下来的频率递给一侧的学员,“你按照我上面的方法,再测一遍,不要弄混了。” 学员点头,“好的,教授。” 陆晏舟到走廊外接听电话,高也说,“三爷,刚监督局来了电话,说陆老要他们解除对百宝阁的查封。” 陆晏舟蹙眉,那小丫头是去找老爷子帮忙了? “不用在管这件事了。” “不管了?”高也惊讶,“可是幅仕女图就算了,那夜明珠…” “这三年夜明珠都没有被转手,说明还在他手里,不用时刻盯著他,只要百宝阁在,他势必会出现。” 高也想著也是有道理的,点头,“行,那我就吩咐下去了。” 陆晏舟收起手机,目光落在窗外,驀地一笑。 小丫头还真会找“靠山”。 第78章 你是真敢要啊! 姜綰与安老五在一家麵馆內吃麵,陆老给监督局打了电话后,他就接到百宝阁恢復正常营业的消息了。 “行啊,陆老出手,果然厉害!” 姜綰勺了一把辣椒,加面里吃,“陆爹地对我是真的太好了,你说到时候我离婚,会不会真伤透他的心?” 安老五喝了一口汤,“那就別离唄,你看啊,你老公既然不管你养小白脸的事儿,那你这婚跟没结不都一样?” “我就算这么想,可是迟早有一天陆家会发现姜家换了新娘的事,而且,我跟晏教授的事一旦公开,那可就是灾难。” 安老五吃饱,放下碗筷,“那还是离了吧。” 姜綰点头,“確实得离,所以我决定了,既然绿帽说服不了他,那我就狠狠捞他的钱!” 说计划就计划,姜綰给老男人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老公~人家看上了一个限量款的prada包包,但是要好多钱咯,你买给人家好不啦!] 安老五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真受不了你!” 但姜綰哪里知道,这段语音发过去后,被陆晏舟反覆听了两遍。 像是细细品鑑。 小丫头,是换手段了? 片刻,老男人果然回了消息。 [明天给你买。] [人家还想要fendi的包包!] [可以。] [还想要75克拉的大钻石!] [还有要求吗?] 姜綰快要聊不下去了,是因为钱太多,所以满足她? 她还就不信邪! 思考片刻:[想要一架属於自己的大飞机!] 安老五倒吸一口冷气,“小祖宗,你是真敢要啊!” 那是飞机啊! 保养费一年搁几千万呢! 这可不是一般有钱人能消耗得了的。 姜綰不以为然,“不然能劝退他?” 老男人没回消息了。 她笑出声,“你看,果然有用吧?” 安老五摇头,“不要过早立fiag,没准被打脸。” … 傍晚,姜綰回到帝临后便一早待在书房复习,阿姨刚做好晚餐,陆晏舟便回来了。 “先生,晚饭已经做好了。”阿姨迎上去。 陆晏舟点头,“她人呢?” “在书房看书呢,小姐今日心情不错,还买了水果。” 阿姨的薪水是月结的,他开出的工资很高,所以阿姨除了做饭,日常打理之外,也懂得看他的眼色。 两人的关係阿姨心里摸得清,不会过问。 “你先回去吧。” “好。” 阿姨走后,陆晏舟看了眼桌面的晚餐,踏入书房。 姜綰一边翻看书,一边埋头写题。 嘴里哼著小调儿。 看出来了,她心情確实不错。 姜綰见书本被抽掉了,抬起头,“晏老师,你回来啦?” “今天倒是自觉。” “我一直都这么自觉啊。”姜綰双手托著脑袋,“毕竟是晏老师亲自教我。” 她双眸笑如月牙,娇俏带著一丝甜美。 陆晏舟把书本搁下,看著她,別有深意,“心情不错。” “你看出来啦?” 他身体倾向前,俯身,“是叫你老公钱了,所以高兴?” 她笑容一敛,“你怎么知道?” “你猜。” “老男人跟你说了?” 第80章 白莲花要搞事了 姜箐手指撩起垂在耳廓的长髮,眼含笑意,“我没来晚吧?” “没有,景年都没来呢,你不算晚了。” “韩瑶,那姜綰该不会是不敢来吧?”韩瑶身侧的女生故意说了句。 原以为等来的会是迎合的嘲弄,却忘了其他同学对姜綰的一战成名事跡都歷歷在目,印象深刻,更多的是钦佩。 “书法大神也来啊?” “说真的,她那一战是真的牛逼!” “大佬就是大佬,打脸的办法都与眾不同。” 韩瑶默不作声,只是朝那名女生瞪了眼,女生这才意识到,姜綰现在的名气很高。 不仅是书法大神,连华夏大学都来抢人,起鬨抹黑根本没用。 姜箐內心何尝是滋味? 尤其他们谈起姜綰时,总有一些不太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是嘲弄,戏謔的眼神。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不由攥紧裙摆。 韩瑶拉住她手腕,靠近,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过了今晚,就算姜綰是帝大的书法大神,那明天也会是人人喊打的小三,所以,你就暂且忍忍吧。” 有她这句话,姜箐倒是冷了静下来,微笑,“放心吧,我不会在意这些话的。” 这时,身旁的动静惹来眾人视线。 秦晚晚被两三个男生推倒在地,桌上的酒泼到了她身上,猩红的酒浆染了她白色上衣,牛仔裤裤腿也沾染了一片。 听著周围人的嘲笑,秦晚晚几乎抬不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韩瑶与姜箐更没打算解围,在一旁看热闹。 “你们在搞什么呢?”陆景年拿著头盔走到草坪,穿的是骑手服,他没开跑车,而是骑机车过来的。 韩瑶放下酒杯,“景年,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再一看,姜綰不疾不徐跟在他身后。 她愣住。 他们是一起来的? 姜綰没化妆,更没穿什么漂亮晚礼服,很日常的穿搭。 看到秦晚晚衣服上的痕跡,以及她通红的双眼,便知她是被人欺负了。 陆景年將地上的秦晚晚扶起,指向身旁的几个男生,“你们谁推的?” 原本只是闹著玩的男生表情尷尬,解释,“不是…陆少,我们就是跟她开玩笑,是她自己没站稳…” “去你妈的没站稳,你过来,老子也跟你开玩笑。”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脾气冲。 这会儿谁撞枪桿上谁脑子有坑,一个个的都不吱声了。 秦晚晚站到陆景年身后,眼眶通红。 姜綰喊陆景年把外套脱了。 秦晚晚忙摆手,“我真的没事。” 陆景年真就听话的把外套脱下,递给她,“套上吧。” 秦晚晚犹豫接过外套,穿上。 “景年——”韩瑶彻底坐不住了,此刻恶狠狠地瞪向秦晚晚。 现在连她都变得碍眼! “只是一个误会而已,你没必要这么生气。”韩瑶站出来圆场。 姜箐也朝陆景年走来,“是啊,陆少…他们也不是故意的,给秦同学道歉就好了。” 惹出事端的几个男生纷纷迎合。 “你是我三婶,我给你面子。”眼看陆景年真的作罢,那几人才鬆了口气。 一声“三婶”,倒是让姜綰別有深意地盯著她瞧,淡笑,“你这三婶,应得可真快啊。” 第81章 「三爷夫人」 姜箐脸色略显僵硬。 在姜綰面前,她自己这个身份也只有她们心知肚明。 但… 姜綰跟陆三爷是隱婚,外人不知道。 只要韩家的人在这坐实她身份,除非姜綰拿得出结婚证,否则也不敢隨意澄清吧? 何况,姜綰不过是一个替嫁的! 想到这,姜箐彻底稳住了悬浮的心,“姐姐,何出此言啊?” 看穿姜箐是真的稀罕这身份了,姜綰豁然一笑,“没~就是觉得,当初你拒绝实在是太可惜了,该不会是现在后悔了吧?” 说罢,她挨近姜箐,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要不要我离婚,把这位置腾出来,还给你?” 姜箐面色煞白,还没有所反应,韩瑶身侧的女生一把推开了她,“姜綰,你別以为你现在成了书法大神,就不把別人放眼里了!姜箐可是陆三爷的老婆,陆少可以作证的!你一个养女真把自己当回事。” 她话锋一转,故作惊讶,“哦了,听说,你勾搭你妹妹的老公啊?” 陆景年脸色驀地沉下。 周围的同学闻言,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什么意思?难道姜綰勾搭陆三爷?” “不是吧,书法大神变成了小三?” “我承认她书法写得好,但是人品嘛…估计不太行吧。” 见姜綰没回应,韩瑶假意替她解了围,“我想这应该是误会才对,毕竟姜綰又不是不知道陆三爷是姜箐的老公,怎么可能做出勾搭有妇之夫的事情呢?” 那女生笑里藏刀,“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这姐姐也得防啊。” 两人一唱一和,姜綰都看在眼里。 难怪力邀她参加这团建,原来是在这等著她上鉤呢? 陆景年眼神微寒,“你们几个什么意思,是在造谣我三叔出轨?” 其他人不敢搭腔。 毕竟那可是陆家的人啊。 谁敢瞎议论陆三爷出轨的事啊! 姜箐与韩瑶面色各异,后者慌忙拉住他的手,“景年,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就算你三叔没有出轨,可她確实跟你三叔在一起啊!”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亲眼看到她——” 韩瑶话到一半,意识到说漏了,脸色苍白。 “你他妈跟踪老子?”陆景年甩开她的手。 既然偷听的事已经败露,韩瑶也没再继续掩饰,指著姜綰,“但她上了陆三爷的车,这就是事实!景年,你三婶还在这呢!你不帮你三婶说话,你帮她?” 姜箐柔柔弱弱咬著唇,一副心里有委屈却无处说的表情。 姜綰看够了闹剧,拿起桌上一杯酒,手指敲著杯壁玩,“口口声声说我勾搭陆三爷,有证据吗?” “你都从他的宾利上下来了,先前那个包养你的宾利男就是陆三爷吧?” 韩瑶仰著下巴,赶尽杀绝的態度。 “那你看到车里的人是陆三爷了?” “我…他的车不是他本人开,还能是谁?” “司机不是人吗?” “你…”韩瑶语塞。 姜綰透过玻璃杯看她,“你没看到车里的人是不是陆三爷,也不知道车里当时有几个人,你怎么敢篤定我跟陆三爷在一起?” 韩瑶咬著唇,不甘心让她逃过去,“姜綰,事到如今你就別狡辩了,你这些话不过是片面之词!” “你的话也只是片面之词。”姜綰將杯中酒喝掉,不咸不淡,“既然都是片面之词,没有证据,那就是无解。” 韩瑶手攥得死死的。 她怎么敢这么理直气壮! “瑶儿,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呢,不是说团建吗,人都到齐了怎么还没开始?” 韩太太跟韩董从別墅走了出来,隨在身侧的还有两名受邀的老师。 显然是刚在別墅里谈完话。 韩瑶疾步走向韩董,方才的神色早已经敛了去,带著笑意,“爸,今天团建你猜我邀请了谁?我邀来了三爷的夫人!” 韩董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姜綰跟一旁的陆景年身上,旋即笑了笑,“看来你真是跟三爷夫人交好了。” “爸,您说什么呢!我一直跟三爷夫人都很好啊!”得到父亲的肯定,韩瑶极是骄傲,旋即挥手把姜箐叫过来。 “姜箐,我爸妈一直都很想见你呢,快过来!” 被唤了名的姜箐掩住眼底激动的情绪,整理妆容后,迈著裊裊身姿走向韩家夫妇,“韩董,韩夫人好。” 第82章 姜綰才是他的「三婶」 韩董脸上的笑容隨著姜箐这一声问候,一秒消失,整张脸阴沉莫测。 韩夫人自然是察觉到了丈夫的脸色,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在场其他人当然都察觉了。 “什么情况,韩董给三爷夫人黑脸了?” “不是吧?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难道她也是假的…” 姜箐听到周围的议论声,以及韩董沉长的默声,內心不由咯噔了下。 “爸?”韩瑶提醒他。 韩董忽然望向女儿,顏面彻底掛不住了,险些当场就动了手,他转身对两名老师说,“很抱歉,今晚发生了些状况,团建恐怕不能继续了。” 两名老师怔愣,但也表示理解。 “爸!您什么意思啊!”韩瑶拉住他,对上父亲一双深沉,慍怒的眼神,韩瑶彻底愣住了。 “你跟我进来。” 韩董放下话,大步踏入別墅。 韩瑶也跟上去。 在场其他人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都知道是因为姜箐… 目光隨之落在姜箐身上。 “韩董脸色这么差,估计真有问题。” “难道她不是三爷夫人?” “……” 陆景年紧抿唇,目光紧紧落在姜箐身上,他三婶是姜家的千金没错,除了姜箐,还能是谁? 他心臟驀然一跳,收紧。 看向喝著酒,表情轻鬆自然的姜綰。 这…这不可能吧… 客厅內,韩瑶跟上韩董的脚步,“爸,您到底怎么了?姜箐就是三爷夫人,您——” 韩董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她几乎没站稳,跌坐在沙发,难以置信地捂住脸颊。 韩夫人进屋看到这一幕,上前护著韩瑶,“老公,你怎么打孩子啊!” 韩董扯下领带,叉著腰深呼吸,恨铁不成钢,指向韩瑶,“蠢货,你真是蠢货!” 韩瑶颤抖,带著哭腔,“爸,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韩董走到她面前,指著她的手气的发抖,“你知道你让我帮你开除掉的那个女生,为什么没开掉吗?” 韩夫人不解,“不过是姜家养女,她…” “姜家养女?”韩董气笑了,“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陆三爷夫人!” 韩夫人惊讶,“什么,她是——” 韩瑶呆滯在沙发上,脑袋嗡的炸开,“这…这不可能的!爸,您是不是搞错了…” “那天在办公室,她亲自打电话给陆老,我接的电话,陆老都亲口承认了,你说我搞错?说你蠢还真是蠢,你在正主面前拉一个冒牌货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董面色涨红,脖子青筋明显,气得肝疼。 韩瑶整个人崩溃了。 姜綰…竟才是陆三爷的老婆… 姜箐骗了她! … 院子外的人都散了,白高兴一场,姜箐也在这时候混跡人群溜走。 现场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佣人,也包括姜綰跟陆景年以及秦晚晚。 姜綰一人把一瓶红酒喝掉了,打了个酒嗝,此刻脑袋开始昏呼呼的。 一回头发现人都没了一半,“誒?人呢!” 陆景年上前扶住她,“小辣椒,你…你真是我三婶吗?” 他不想相信, 可刚才的情况却容不得他不去猜测。 姜綰双手搭在他肩膀,身体不稳地看著他,“我都喊你大侄子了,你还问!” 她把人推开后,踉蹌地走到桌旁,趴在那抱住一瓶红酒,“这酒是真不错,好喝!再来一瓶!” 陆景年直挺挺地杵在原地,仿佛被刚才那句话戳到了心。 见她要倒下,陆景年跟秦晚晚急忙上前扶住她。 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在保姆的带领下款款走来,他没穿外套,单一件墨色绸缎衬衫,衣摆工整地扎在皮带里,將肩宽腰窄的身段显得淋漓尽致。 双腿稳健有力,笔直修长。 陆景年愣住,“三…三叔?” 第83章 喝醉的「小猫儿」 秦晚晚听到这声叫唤,不由一怔。 晏教授是陆三爷? “老男人在哪呢!”姜綰挣扎起身,摔在地上的同时抓住陆晏舟的裤腿,眯著眼抬头,看了好久,直到男人的模样在焦距里有些许的清晰。 她咯咯直笑,“晏教授…是你啊,你来接我了?”姜綰扑抱住他大腿,“你怎么又变帅了,小样儿,怪迷人的,让我亲亲!” 一旁的陆景年跟秦晚晚如同被硬控了几秒。 陆晏舟握住她手臂,“起来。” “你抱我~”她伸出双臂。 陆晏舟发笑,弯腰將人横抱起,她抱住他脖子,脚一蹬,鞋掉了一只。 还是保姆替她给捡起来的。 陆晏舟单手托住她臀,抱稳她,另一只手拿了那只鞋。 转头看向陆景年,“你三婶还不知道我在陆家的身份,你们別说漏嘴了。” 他回了神,“小辣…”被迫改口,“三婶…不知道?” 陆晏舟眯眸,“这次认识你三婶了?” “…认识了。” “还敢有下次吗?” 他意有所指。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陆景年低头,没在说话。 韩董与韩夫人走了出来,“三爷,她这是…” 目光看向趴在陆晏舟身上的姜綰。 陆晏舟嗯了声,“看来你们家的酒不错。” 韩夫人尷尬,“这是f国漫山酒庄最有名的红酒,甜果味重,酒味比较淡,適合年轻人,但…这酒不宜多喝,容易醉。” “唔…想回去了!” 姜綰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吵,晃了他一下。 陆晏舟没再继续久留,“家妻酒量不好,我先带她回去了。” “明白。”韩董点了点头。 陆晏舟抱著姜綰走出大门,上车离去。 陆景年目送车子走远,连灯影,都掩藏不住他脸上的苦涩。 … 途中,姜綰扒拉著陆晏舟,折腾,还闹,直到陆晏舟臂弯將她扣在怀里,她才安静了下来。 本以为她会睡著。 谁知她张望著脑袋,脑袋还迷迷糊糊,昏昏沉沉,“怎么还不到家啊。” 他低声回应,“快到了。” “我的酒呢?” “没了。” “你把我的酒藏哪了?给我找找…”姜綰伸手搜罗他衣服。 陆晏舟摁住她瞎摸的手腕,看著她,故作严肃,“再闹,扔你下去。” “你凶我!”姜綰委屈巴巴的,快要哭了。 陆晏舟没忍住笑,曲指刮她鼻尖,“你喝醉是这样的?” 简直像极了不听话的小猫儿。 “我没醉,我很清醒!” “是吗?”陆晏舟靠近她,“那我是谁?” 姜綰努力睁著眼看他,“晏教授啊…” “果然醉了。” “哎呀我没醉…”姜綰扑到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到他肩颈。 他很是受用,指尖择开她头髮,露出她半张面庞。 她嘀咕,“晏教授,我想要星星!” “嗯,改天带你看。” “我还要月亮!” “你要的还挺多。” “那…我要宇宙呢!” 陆晏舟低头看她,“你多喝两杯,宇宙都是你的。” “师父…”她呢喃,“我好想你,好想你们…他们都不要我,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陆晏舟掌心拂过她面庞,她还真是醉了… 姜綰忽然握住他的手,蹭了两下,“师父…” 他皱了眉,低声,“我不是你师父。” “我爸妈为什么不要我,他们说我是灾星,会剋死他们…我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陆晏舟虎口触到她脸颊上的热泪,薄唇紧抿,手不由轻轻拍她后背,哄著她。 “我找到夜明珠跟师姐了,师父,你回来好不好…” 第84章 她把底给抖了 窗外明亮,落在床头斑驳的光影晃过姜綰脸庞,她眼睫微微蹙动,缓缓睁了眼。 头不疼,口渴得很。 她迷迷糊糊坐起身,男人拿了一杯温水推开臥室门,她瞬间清醒。 昨晚她好像喝多了?! “醒了?”陆晏舟把水杯递给她。 她接过,迟钝地回想著昨晚发生的事,“我昨天…醉了?” “你说呢?” 她半点想不起来。 那红酒不是水果味的吗? 度数也没多高啊。 陆晏舟笑了一声,“需要我提醒你吗?” “提醒我什么?” “你昨晚胃口挺大,跟我要星星要月亮要宇宙的。”陆晏舟笑意越浓,“不给,你还想跳车,拦都拉不住。” 姜綰直愣愣看著他。 一时哑语。 她知道她酒后很离谱。 用安老五的话来形容,就是癲! 要星星跟要月亮,跳车搁她这都不算大事!她记得第一次喝醉了,安老五就没看住她,找了一晚上发现她搁河里飘著。 以为她溺水死了,嚇得报警。 警察赶到现场捞她,她突然就醒了,还被请到局里喝茶,听警察叔叔说教了一顿。 从那之后,安老五就不让她碰酒了。 姜綰扶住额,驀地抬起头,“不对啊,我怎么感觉我昨晚还说了什么?” 见他没说话,姜綰急了。 她该不会是醉糊涂了,把底都给抖了吧? 陆晏舟饶有兴趣抚摸她头髮,“学了一晚上的狗叫,算吗?” 姜綰一噎,推开他,“你胡扯!少忽悠我!” 她直奔卫浴间。 男人乾脆的笑声从外头传来。 姜綰洗漱期间,陆晏舟回了书房,江真来了电话:[三爷,我连夜派人到苏城,在夫人生活的村子里调查过了,夫人她…她是姜文德夫妇的女儿,刚满一周岁便被弃养了。] 先前查的是与姜家亲近的人的结果,显然他们確实认为姜箐才是“姜家千金”。 亲生女儿沦为“养女”,反而养女变成了“亲生女儿”。 姜家人不愿让陆家知道“换新娘”的事,自不会大张旗鼓招摇,但纵容这些谣言存在,姜家夫妇究竟有多不喜欢这亲生骨肉? “还有呢?” 江真继续说,“夫人確实有个师父,是村里头颇有名气的老中医,也是他老人家接手抚养夫人,但三年前过世了。恰好夫人也是料理了老人家的后事,才被姜文德夫妇接到帝都的。” “那老中医村里的人都认识,姓齐,都喊他齐老,此人生前对文物有很深的博学造诣,苏城所有的文物开发都是找他做的嚮导。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死了老婆孩子,就没再娶,哦对了,苏城温家商会老朝奉的独子也拜过齐老为师。” 苏城温家商会与锦园同为最大的古董交易行,甚至做到垄断了苏城的古董市场。 这温大老板的独子据说性情古怪,男生女相,还被传出是同性恋。 陆晏舟转过椅子,不疾不徐落坐,“夜明珠跟他们有什么关係?” “这…”江真是被问倒了,“这我真没查到,三爷,夜明珠不是老夫人的吗?怎么会变成老中医的?” 他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脸色不辨喜怒。 如果情报正確,说明姜綰的师父除了她確实还收了弟子,但这“官爷”会是那温家独子吗? “你让人去趟温家,试探温家那位少爷。” 第85章 三爷真送了她一架飞机 姜綰心不在焉地回了学校,对於昨晚在韩家酒后,她就只记得前半段,后半段完全是模糊的。 不过是贪了几杯,真就误了事! “綰宝!”徐意朝她扑了过来,手臂勾搭住她肩膀,“听说你昨天去韩家的团建聚会了?” “你知道了?” 徐意按压不住心中的激涌,突然锁她喉,“你瞒著我好苦啊,臭丫头,你是三爷的老婆你怎么不告诉我!” 姜綰险些背过气,从她魔爪中挣脱,吸气,“不是…这事儿你都知道?” “现在学校都传开了!”徐意环抱双臂,轻哼,“韩瑶还放话了,姜箐就是个骗子,你那白莲妹妹都没敢来学校。” 她没说话。 看来昨晚她贪杯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虽然她早就知道韩董会揭穿姜箐。 徐意握住她肩膀摇晃,“你个死丫头,你是陆三爷的老婆誒!陆家的儿媳妇!你都已经走上人生巔峰了还那么低调干什么呀!” 姜綰头晕乎著,想吐,抬手打住,从头给她敘述了下缘由。徐意那带著羡慕的眼色一寸寸熄灭,不吱声了。 “这人生巔峰要不送你?” “別…我消受不起。”徐意捋思路,“陆三爷…真的有那么老吗?” 她摆手,“不然姜箐早嫁了,还等我?” 徐意倒也没话反驳了,同情了她一分钟。 陈管家这时候忽然打电话过来,不知是有什么急事,姜綰接听了。 “夫人,您在哪?”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我在学校。” “您要不回来一趟?有需要您签收的东西。” 姜綰怔愣,签收的东西? 她没网购啊。 难道是… 姜綰直奔向陆公馆,只见外头停了两辆商务车,是她没见过的。 进了別墅,穿著不同制服的几名工作人员站在客厅与陈管家谈话,桌面上是两份还没拆封的包裹。 陈管家看到了她,“夫人,您回来了。” 她朝桌上的包裹看了眼,又看向工作人员,“这是…” 一名工作人员双手递出了名片。 姜綰接到手中一看,prada品牌店的顾问。 “陆先生昨天为您购买了我们店里最新款的限量品,因为是贵宾用户,所以由我们亲自送上门,这款包还希望您能亲自拆封,若您不满意,我们可以给您换。” 姜綰还没回过神,另一位工作人员也递出名片,是fendi品牌的顾问,“我们fendi的品牌注重精湛的工艺与独特的设计风格,採用的也是皮革材料跟金属,您现在拥有的这只包是进口货,加上您这一只,国內目前一共仅有两只。” 很显然,两家大牌是同时送过来的。 还是传闻中的上门服务! 她一时间没给出反应,陈管家以为她是高兴坏了,表达不出此刻的心情,欣慰地笑,“夫人,三爷说了您想要什么他都会尽力满足,这两只包也不贵,扣除税费,加起来差不多四十来万。” 她想笑,但笑不出来。 转头看向陈管家,“不会一会儿飞机都给我送来了吧?” 陈管家挥手召唤一侧的保鏢。 保鏢將平板带上前,陈管家接到手里,打开平板递到她面前,滑动屏幕,“三爷也交代了,办理私人飞机的过户手续,保险,开通航线需要等待一个月。您看您是喜欢什么样的机型。这是波音系列,空客,达索系列,以及庞巴迪。” 姜綰,“……” 第86章 別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立fiag被打脸的滋味,姜綰算是尝到了。 姜綰想不通,明知道她出轨,还包养男人,现在又满足她所有的物质要求。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没有哪个男人能无底线忍到这个地步。 他图她什么? 是年轻,还是漂亮? 可年轻貌美的姑娘多著去了。 莫不是真看上她了? 想到这,她呵呵笑,被气的,手一挥,“放著吧。” 她径直上楼。 陈管家欣慰地笑,替她操劳了楼下的事情。 实验室內,陆晏舟收到了管家发的简讯:[礼夫人收到了,她似乎开心坏了。] 揣摩这条简讯,陆晏舟嘴角浮起一丝弧度。 说是高兴坏了,其实是嚇坏了吧。 傅岑端著两杯咖啡走来,一杯搁在他桌面,“你那小娇妻背后说你老,还骂你是个变態,你们玩得…挺!” 他加了徐意的微信,时不时从徐意嘴里打探消息。 还真给打探到了。 难怪陆晏舟没把自己身份告诉她,原来在人家眼里,他是“又老又变態”的存在。 陆晏舟收起手机,语气平平,“有你玩得?” 傅岑的事业与私生活完全分开,工作上,他是精益求精,別人眼里的工作狂。 但在私生活上,傅岑是浪子,交往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从网红到明星,到模特,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一场风月,走肾不走心,留情不留种。 交往期间不亏待,分手费也高昂。 傅岑笑了,“我一个不婚主义,谈恋爱还能奔著结婚去啊?” 陆晏舟嗯了声,起身,“別哪天把自己陷进去了。” “我看是你陷进去了!”傅岑朝他背影喊,这万年铁树动情后,果然都闷骚了! … 陆晏舟傍晚提早回別墅给姜綰补课,姜綰完全听不进去,整个人在游魂状態。 他用笔头轻敲她脑袋,“窑变釉原理与釉的化学成分及烧造工艺中,铁会变成什么顏色?” “蓝的绿的!”她反应极快。 陆晏舟低头,“看来最近有好好复习。”呼吸拂过她后颈侧,烫得她浑身酥麻。 姜綰脸颊红成一团,“我都好好复习了,你怎么还…” “走神了,不该罚吗?”陆晏舟声线低,也性感,闷哑得好听。 她小声,在他怀里动情的模样,娇艷极了,“你在大学给学生授课也这样?” 男人摁住她腹部,体温从掌心传来,她绷得更紧,“那倒不是,你是特例。” “那你老婆呢?” 他云淡风轻地笑,“提她做什么?” 她没回应,撑在桌面的双手几乎要失了力气。 这私教补课的方式,是真的要她命,样多,招式多,她扛不住,跟猫儿似的直求饶。 陆晏舟哑著声问她,“你老公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嗯…那不是礼物…”那分明是她唬他买的。 他整理凌乱的衬衣,“是你要的礼物。” 她脑袋一灵光,扭头看他,眨巴眼,“要不送你?” 陆晏舟笑意淡了几分,“你好像很喜欢挑战他的耐心。” “三爷会生气?” “你猜。” “他生气就对了,那就能跟我离婚了呀!” 姜綰提起这事儿,神采奕奕。 好像拴在手里的风景,恨不得斩断线后,隨风自由。 陆晏舟拽了下衬衣扣,眉心微蹙,“非得离婚吗?” 姜綰定在那,神情不知所以然地看著他。 第87章 小白脸要「造反」? 或许不是错觉,他略微严肃,眼底是看不懂的深意,明明在提另一个人的事情,可总有一种是提他的错觉。 她秀眉拧起,“我跟他离婚,你不高兴啊?” 陆晏舟收回目光,將眼镜拿起,戴回,神色收放自然,“没不高兴。” 姜綰没说话。 刚才折腾后,衣服弄脏了,她回臥室换。 陆晏舟靠在门旁,目光落在衣帽间里的她,“如果,你上回在公司里看到的人不是三爷呢?” 姜綰用衣物遮身,不解他这句话之意,“那还能是谁?” “他没你想的那么老。”陆晏舟直视著她,眼眸明亮,深邃,叫人惊心动魄,“也不丑。” 她沉寂半秒,倏然笑了,“你是在帮他说话啊?” “是让你正確地认识到他。” 她听著,心里不是滋味了。 推他出去,“我换衣服!”反手將门关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 劝她“从良”? 小白脸是要造反了! 第二天,姜綰果断回陆公馆住,把那两只限量包给转手了,换了一笔钱。 她其实对品牌没什么追求,能用,能穿就行,至於限量款,不过是她“无理取闹”要的。 离婚的决心,依旧不减。 从店里走出,忽看到不远处聚集著一群人。 她挤进人群里,一个年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抱著地上的一名老太太,哭喊,“奶奶,您不要嚇我啊!” 她朝人群喊道,“救护车怎么还没到啊!你们有没有医生,她心梗发作了,再晚一步会死的!” 围观的人群只能干著急,没有人懂医术,不敢贸然上前,怕真出事了赔不起。 姜綰走了过去,蹲下身,“没有备药吗?” 女孩颤抖,显然也是不知所措,“药…药没带,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把她放平了。”姜綰扶住老太太,让她平躺在地,隨后把包摘下,双手交握在她胸口做心臟復甦跟人工呼吸。 女孩看愣了,又生怕老人家给她弄出事端,“你…你到底会不会啊!” “我不会,你来?”姜綰头也不抬,认真做復甦。 女孩没再说话,焦虑等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连续做了十多分钟的心臟復甦,老太太才总算缓过气来。 “奶奶!” 女孩哭红的眼中,带著惊喜。 救护车终於抵达了现场,医护人员將老人扶到了担架上,戴上氧气罩。 姜綰正要离开,女孩拉住她,“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奶奶,我会感谢你的!” “不用谢。” 姜綰挥手,走出人群。 … 姜綰回大学重新考核过后,分数终於补回来了,徐意跟秦晚晚在咖啡店內等她,“这次通过了吧?” 她到位置坐下,“过了过了,还多亏晏教授给我补课。” 徐意手里的咖啡都不香了,“好傢伙,还有教授给你开小灶,私人授课呢!”她看向秦晚晚,“你说咱俩怎么就泡不到一个给我们补课的教授呢!” 秦晚晚只能尷尬笑,没说话,她知道晏教授的真实身份,也只能当作不知道… 徐意要去她父亲的博物馆上班实习了,秦晚晚最近也刚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小公司当会计。 大学生毕业即失业,现在不找,以后估计可难了。 竞爭太大,內卷严重。 徐意贼兮兮凑到她身侧,“綰宝,我猜猜你是去上班,还是回陆家当你的三太太?” “我开店。” 徐意愣住,“什么店啊?” 姜綰手一摊,脸上洋溢著笑容,“锦园,百宝阁,欢迎二位常来哟~” “我靠,你在锦园开店啊?”徐意手臂一横,锁她喉,“死丫头悄悄咪咪开店了,现在才告诉我们!” “你个婆娘,又锁我!” 看著两人打闹,秦晚晚眼里满是羡慕。 她们身上的鬆弛感,或许是她这辈子无法拥有的。 屏幕有条消息。 她点开,眼里最后一抹光泽都消失黯淡。 姜綰捕获到秦晚晚的脸色,停下打闹,“晚晚,出什么事了吗?” 秦晚晚回过神,把手机收起,摇头,“只是家里的一点事情而已,那个,我得先回去了。” 秦晚晚走得很匆忙。 姜綰看她背影,若有所思。 末了,她们两人也从咖啡店离开,经过操场的黑板前,她的那些字体,至今都没擦掉。 操场是学弟打球的身影,也让姜綰想起了谁,“话说,从韩家团建后好像就没见过陆景年了。” “还真是,我也没见过他了。” 姜綰沉吟,没说话,虽然那晚是醉了,可她隱约记得陆景年好像喊了三叔? 第88章 不哄 两日后,江真派去苏城的人回来了。 陆晏舟恰好在公司处理文件,他顺便匯报,“派去的人都试探过了,温少爷从未离开过苏城,看来官爷另有其人。” 陆晏舟低头看简讯,姜綰那两只包给卖掉了。 他早有预料。 两天前的事是他急於试探她的態度。 不曾想,因为自己的不曾解释,形象在人家心里根深蒂固,竟真惹毛她了。 连他的消息都不回了。 他迟迟没给回应,江真抬起头,“三爷?” “那个光头的信息查过了吗?” 江真说,“我只知道姓安,百宝阁的代理人,倒跟那齐老爷子是同乡,您说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让高也暗中盯著。”陆晏舟转向窗外,目光幽深,“不要打草惊蛇。” … 姜綰这两日除了在筹备论文,就是在资料室帮林教授整理文物。 很多文物是林教授在外地考古带回来的,但因为氧化,损坏,部分文物都需要修復。 资料室內,除了林教授跟姜綰,还有三名他的学生。 大抵是因为林教授把收编的活儿都交给姜綰,那名女研究生有些不乐意了,从头到尾都不待见她。 恰好,女生手里有件青铜器,没瞧出来这件文物的来歷,觉得棘手,给了姜綰,“这青铜器我怎么没见过啊?这上面的图纹也不像是出自於商周或者战国,你能看出来吗?” 林教授用刷子细细拂去文物上的尘质,只是把头一抬,看破不说破。 姜綰接过铜片,上面刻著一些图画,很原始,也繁杂。 “小姜啊,看出来了吗?”林教授问她。 姜綰点头,“看出来了。” 一旁的男生惊讶,“姜学妹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女生朝他瞪了眼,看向姜綰,“那学妹倒是说说,这青铜片的来路。” 姜綰早看出来她不过是想刁难自己,没说什么,语速平静,“这是古滇国最早的一种文字,用来表达一种形式的图画文字,如果我没猜错,这只是隨葬品清单的一部分吧?” 林教授朗爽笑了起来,“还真被你猜中了!这青铜片確实是滇墓出土的,而这件铜片就是一种特殊的隨葬品清单的代用物,用於取代活物陪葬,免去造成浪费的麻烦。” 说完,他摘下老眼镜擦拭,“胡玉啊,我看是你还是需要多把重心放在研究上为是。” 姜綰笑而不语。 毕竟她百宝阁仓库都还摆著一件古滇国的铜鼓呢! 这图纹她要是都看不出来,师父不得气得从棺材里头爬出来骂她? 胡玉咬了咬嘴唇,扭头出门。 安老五这时给她发来一条消息:[小祖宗,我到黑市躲躲,这几天別找我!] 姜綰皱了下眉,他这是遇到突发事故了? 从资料室离开,姜綰到停车场推她的粉色自行车,刚骑上掉头,她的“宝马”剐蹭到了身后停泊的宾利。 姜綰杵著,半天没动。 司机推门下车,“姜小姐,您没事吧?” 姜綰回过神,“我没事,它有事。”她指著宾利车头划痕。 这可是老男人的车啊! 晏教授会赔钱吗? 不对,她为什么要担心他赔不赔钱的事?才想起来,自己前两天似乎跟晏教授闹了点小彆扭,没搭理他。 司机倒是淡定,“没事,一点小划痕,您不上车吗?” 车里的男人从头到尾没露过面,车窗不曾落下。或许是因为她这两天没理他,死要面子等她哄。 姜綰才不哄,“我干嘛要上车啊?” 她推著自行车就要走,司机顿时为难了,车里的人不发话,他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姜綰故意放缓脚步。 给他台阶了,谁知那小白脸来真的,居然没叫住她。 都是她给惯出来的! 真是反了! 后车窗缓缓降下,司机弯下腰,“三…先生,姜小姐这是跟您闹了?” 陆晏舟看著她要走不走的,没忍住笑,气定神閒,“是啊,要跟我闹翻了。” 司机懂得看眼色,也笑,故意大声说,“姜小姐年纪小,闹脾气嘛,您哄哄就好了。” “哄她,鼻子都要翘上天了。”他鬆了领带,口吻云淡风轻,不见喜怒,“又不给我加钱,不哄。” 第89章 即便是抢,那也要抢过来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净在背后蛐蛐她!姜綰推著自行车到窗旁,“你还想加钱呢!哪有你这样的…小白脸,人家都会逗金主开心呢,你什么都不会!” 陆晏舟把住车门,看向她,“谁说的,不是你出钱,我出力?” “你出什么力——”姜綰对上他那句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地看向司机。 司机背过身去,当没听到。 陆晏舟若无其事,看著她,“回来住吗?” 她也笑,“晏教授不是希望我回归家庭吗?”刻意咬重那四个字,跟他计较上了。 “所以你要回归家庭吗?”他眼神带著深意。 姜綰把手伸到他脸前,“那可以把包养费还给我了,包养结束!” 陆晏舟笑了声,吩咐司机开车,升起了车窗。 她朝他的车张牙舞爪挥拳,陆晏舟从后视镜望见这一幕,唇角微微上扬。 与此同时,姜家。 姜夫人推开臥室的门,窗帘没拉,室內都是昏暗的。 姜箐整个人颓靡在被子里,自从韩家团建回来后,她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了。 “箐箐,你总该吃点东西。”姜夫人坐在床沿,耐心安抚。 “我不想吃。”她蜷缩成一团,咬著大拇指甲盖,“陆少知道我不是他三婶了,他怪我骗他!我现在连学校都不敢去了。” 韩瑶一定恨死她了。 没了陆三太太这个暂且傍身的身份,没了陆景年撑腰,韩瑶不得把她撕碎? 她恨姜綰。 恨她嫁了克妻的老男人却没被剋死。 她认为姜綰就应该被剋死,被折磨死! 姜夫人慾要说些安慰话,佣人到门外喊她,“夫人,楼下有人找,说是文家小姐。” 文家? 姜夫人虽是困惑文家的来访,也没敢怠慢。 文家与陆家是亲家,陆老长子的夫人便是文老太萧淑贞的长女,而陆景年是文家外孙。 萧淑贞是大夏国一级话剧演员,其背后的萧家祖上有军衔,可以说是门阀之后。 文家能迅速崛起,还都是託了萧家的福。 陆老选择让长子与文家联姻,看重的也是文老夫人的背景。 姜夫人下楼迎接。 客厅里是一个年轻女孩与同行的中年男人。 男人毕恭毕敬站在小姑娘身侧,她年纪不大,样貌秀气,小家碧玉,看得出她便是文家小姐。 “文小姐久等了吧…” 姜夫人迎著笑意上前,“我丈夫还在公司,不知两位是有什么要事吗?” 女孩还未开口,男人接话,“令千金前两日救了我们家老夫人,不知她是否在家,我们老夫人想要当面答谢。” 姜夫人驀地怔愣,前两日… 她知道不可能是姜箐,但他们说的莫非是姜綰? 文语寧看出姜夫人的为难,“怎么了吗?莫非是我们找错了?” “不是…我们是有闺女,可文小姐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她摇头,“不知道,我只是见过,所以这不是派人查了吗?” 姜夫人相邀文语寧入座,但文语寧目的只是过来找人,並未打算久留,“我奶奶很想见她,姜夫人,她在不在?” 没有必要过多的干涉,赏罚涇渭分明。 文家看来並没有打算让姜家攀亲的机会。 姜夫人垂眸一笑,“我闺女出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过文小姐放心,待她回来了,我自会告知她。” “行吧。”文语寧转身,“李伯,我们走吧。” 男人隨她一同离去。 姜夫人坐在沙发上,目送他们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出了神。 有时候她都怀疑姜綰真是灾星吗? 嫁到陆家之后,不但深得陆老喜欢,跟文老太太都能攀缘。 反观姜箐… 姜夫人冷静下来后,拨了姜文德的电话,把今日之事告知他。 楼梯上的姜箐把刚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手攥紧。 本该遭受唾弃的是姜綰才对! 现在却变成了姜綰得到权贵的青睞,一个灾星,她凭什么这么好命! 这些直上青云的机缘原本就是属於她的,没错,想要的东西就该自己夺得! 即便是抢,那也要抢过来。 … 文老太太住院,陆景年捧著老人家最喜欢的蔷薇过来探望。 文雪坐在床沿,年纪有四十六七岁,看著很年轻,穿著素色的旗袍,身段凹凸有致,与文老太太年轻时倒有几分相似。 五官大气,端庄典雅。 “景年,你来了。”文雪接过他手里的蔷薇。 他走到床边,“外婆,您身体好些了吗?” 文老太太头髮白,脸上虽有岁月刻画的痕跡,美人迟暮,可气质尚在,“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碍事的。” 文雪將插入瓶中,摆好,“你外婆吉人自有天相,语寧说那天幸好遇到了姜家千金帮忙,否则真就凶多吉少了。” 第90章 救命恩人 “姜家千金?” 见儿子反应还挺大,文雪目光转向他,“你认识?” 他迴避母亲的视线,“姜家两个女儿,我哪知道你们说的哪个…” 文雪嫁给陆书白后,与陆书白並不住老宅,她坚持结了婚不与公婆同住一个屋檐下,陆书白满足了她。 虽然两人当初相爱,但因为丈夫经常出差,调动岗位,两人有了陆景年后更是聚多离少,感情早已经消磨没了。 但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相敬如宾的夫妻,而两人是在陆景年成年后才私下协商离婚。 所以陆晏舟结婚的事,她是不知情的。 李伯踏入病房,候在一侧,“老夫人,那位姜家千金来了。” 姜箐跟在李伯身后,进了病房,她特地穿得朴素了些,样子很乖。没料到陆景年也在,她表情略微僵硬,但还是跟他打了招呼。 陆景年没搭理。 文老太太打量她,“你是救了我的女孩儿?” 姜箐知道文家小姐见过姜綰,所以这次她早想好了应付的对策,“其实救您的是我姐姐,只不过她有事就不来了,所以托我来看看您。” 文老太太脸上虽有些失落,但好歹是救命恩人的姐妹,態度也亲和,“原来如此,你姐姐叫什么名字?改天我上门拜访。” “这…”姜箐故作显得为难,“老夫人,不是我不愿意告诉您,是姐姐说过她不想让別人知道这件事。” 文雪与文老太太对视一眼,倒也只以为救人者並不看重名利跟报酬,眼底倒也是欣赏起来。 姜箐覆下眼皮,匿藏著冷意。 在文家面前把姜綰捧得越高越好,只有这样,她才能摔得更惨。 … 陆公馆。 窗外夜幕渐浓。 姜綰洗完澡出来,手机收到了收租提示简讯,百宝阁年租金到期了… 陈管家端著晚餐到主臥,敲门,“夫人,该用晚餐了。” 迟迟没听到回復。 陈管家这才將门推开,空荡荡的臥室內,空无一人。 倒是阳台的落地窗,敞开著,风一吹,窗纱晃动… 帝都南郊区灯红酒绿,鱼龙混杂。 姜綰换了套男士休閒服,戴著一顶棒球帽,直穿过一条酒吧巷子。 停在酒吧外一辆商务车內,黑衣男人站在车门旁抽菸,目光倏然落在不远处的人影儿。 他敲车窗,“高哥,是那小子!” 高也落下车窗,视线投向一家洗浴店门外的少年。 三爷让他暗中盯著姓安的,那姓安的也是来了洗浴中心,就没出现过。 他派人进去做了个项目,顺便从中打听到了。 这家洗浴中心通往地下集市,也就是古文玩圈口中说的“黑市”。 与锦园不同的是,锦园內所有东西路份清晰,明码標价。 而黑市里的东西来源不明,鱼龙混杂,价格不透明,连看场子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混混,管辖混乱。 关键地下集市不是他们的地盘,若是硬闯,兴许会有些麻烦。 可现在他也顾不上麻烦了。 毕竟大鱼出现了。 他给三爷发了条简讯,推门下车,喊上两个人,“你们跟我一起,其他人在外守著。” 此刻,姜綰搭乘了洗浴中心的货梯抵达负一层。 別有洞天。 类属於一座復古的小镇集貌,两道全都是商铺,摊贩。 人也很多。 天板的星空顶设计,使得地下集市犹如露天。 姜綰路过一家摊铺,忽然停下,摊铺上杂乱摆放的一些古董之中,有一串相当不起眼的铜钱。 方孔光绪元宝十文。 她走过到摊铺前,摊铺老板坐在摇椅上刷视频,瞧见有客人来了,他笑脸相迎,“小兄弟,看上什么了?” “铜钱怎么卖?” 摊铺老板脸上的笑逐渐褪去,方才的热情也都没了。 看上什么不好,看上最便宜的! 看来就是个穷鬼! 他躺回去刷视频,隨便开了个价,“五百块,爱买不买!” 见姜綰果断买了,摊铺老板嘖嘖暗道,“竟然还真有五百块买一串破铜钱的,人傻钱多。” “前面的小伙子,请等等!” 第91章 马甲危! 姜綰回头,匆忙走来的一位老者直勾勾盯住她手里的铜钱,“你这元宝十文买了多少?五百块?哎哟,真值了!这一枚十文价值五十万吶!” 她眯眸,老爷子倒是个识货的。 摊铺老板闻言,倏然起身,“多…多少?” 五…五十万一枚! 都比他这些破假货要多出四位数! 在五百万面前,五百块不就是毛毛雨吗! 姜綰瞧见老板红了眼,朝他扬了扬手中的铜钱,“您可是五百块卖给我的,至於这铜钱多少钱,可跟您无关了,它现在是我的。” 摊铺老板肠子都悔青了。 老者笑眯眯地摸著白鬍子,“小伙子,这样吧,我八百万,买了你手中的元宝十文,你看如何?” 八百万… 居然肯开这么高的价,想必身份也不简单了。 姜綰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万。” 老者一噎,“一千万?” “我不傻,这一串十文铜钱,我八百万卖给您,看似占了三百万便宜,但如果拿到市面上炒价格,可不止八百万了。” 老者深思熟虑片刻,“这价格…我得考虑考虑。” 突然几名大汉將他们俩包围,摊铺老板指著她,“小子,我把钱退给你,你把元宝十文还回来,我就既往不咎!” 姜綰笑了,“您都卖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哪还有退回去的道理?” “少废话,老子不卖了!”摊铺老板挥手,“给我上,把她手里的铜钱抢回来!” 既然是他捡到的,那这些钱也应该是他的! 几名大汉朝她靠近。 姜綰用手中的银针扎向对面伸出的手,对方手一麻,还没回过神,她出针掷向对方腿部,封锁了神经。 大汉突然瘫倒在地,顿时惊慌大喊,“我的腿,我的腿没知觉了!” 其他几人见状,退缩了。 “我见你面色蜡黄,黑眼圈重,一看就是肝不好,特地给你扎两针瞧瞧,免费的。”姜綰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火速收了针,“你们要治病吗?我包治百病。” 治病给治瘸了? 当他们是傻的吗? 摊铺老板此刻急得跳脚,“怕这小子做什么,你们一起上啊!” 姜綰不疾不徐,拔高音量,“你们要是还在暗处继续观望,我被打死了,你们也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老者一愣。 示意藏在暗处的人不要行动。 高也带著两名手下走出,“你早就知道我们跟著了?” 姜綰回头,“我这人记性好,见过一面的人都能记在脑子里,在洗浴中心外我就看到了。”她偏过身,“帮我搞定他们,我就跟你们走。” 高也不以为意,“谁知道你会不会耍什么招?” “你可是锦园大老板的人,还会担心我耍招?你看这儿有窗给我跳河?” 提到“锦园大老板”,老者倏然皱眉,若有所思。 高也示意身后两名手下。 几个大汉瞧见对方来头不小,更不敢轻举妄动了,摊铺老板壮著胆子喊道,“你们敢动我?我…我可是萧太子爷的人!” 高也蹙眉,“萧少的人?” 老者怒斥,“胡扯!我家孙…少爷可不认识这些九流之辈!” “……”高也忽然看向老者,老者也看著他。 四目相对数秒,前者意识到什么,回过头,姜綰人已经不见踪影,“那小子…” 很好,又耍了他们! 高也带人去寻。 摊铺老板鬆了口气,又以为老者与他们是一伙的,落单一个好欺负,“老东西,看我不——” 藏在暗处的几名保鏢出现,毕恭毕敬站在老者身侧,“老爷,需要处理掉他们吗?” 摊铺老板与几名大汉瑟缩地看著他们,这是… 萧太子爷的保鏢! 老者呵呵一笑,摆手,“不过是些仗势欺人的纸老虎,把他们摊铺砸了,驱逐出黑市,以示效尤便是。” 两名保鏢当场砸了摊铺,其他看热闹的摊贩,客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合,见怪不怪了。 保鏢隨老者离开集市,到了车前,他停下,“刚才那小姑娘…还挺有趣…” 话刚落,老者扶著额头,险些站不稳。 保鏢扶住他,“老爷!” 他摆摆手,“没事,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们会抓紧找到那位倪神医的。” “那小姑娘也不错,你去查查,她能一眼认出光绪元宝十文,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眼力。” 保鏢犯了难,“但她似乎与锦园的人结了梁子。” 老者放话,“无妨,有我兜底。” … 姜綰从集市另一端跑了上来,匆忙进了一家酒吧,从后门出。 她从兜里掏出那串元宝十文铜钱,果然来黑市“掏货”,总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租金,凑上了。 一辆宾利徐徐泊在路边,正对酒吧后门。 姜綰抬起头,倏然怔愣。 望见从车里走下的俊美男人,她当即转身,高也却带著另外两名手下堵在后门。 第92章 官糸就是「綰」 眼下这情形,是进退两难,是真的糟糕透了。 姜綰一咬牙,转身直朝陆晏舟扑来,“晏教授!”她扑躲到他身后,握住他西装,探出头。 高也几人直愣愣地站在那。 表情怪异。 陆晏舟神色不辨喜怒,片刻的沉静,复杂。他修长指尖推向鼻樑上架著的金丝眼镜,驀地发笑。 这氛围,似乎有点不对。 可她说不上来。 见高也忽然带著人走了,姜綰才稍稍鬆了口气,陆晏舟偏过身,注视著眼前扮相如清秀少年的小丫头。 被气笑,“你为什么在这?” “我…我来玩…” “经常打扮成这样吗?”他一步逼近,將她抵在车前,摘掉了她的假髮,看破不戳破,“好玩吗?” 长发泻下,她巴掌大的面庞完完整整框在他眼里。 她挤出笑,装傻,“…好玩。” 男人注视著她,神色幽暗,复杂。 察觉到他眼里的危险之色,姜綰用手指戳他肩膀,推开,“晏教授,那我先回去了——” 男人伸手握住她腰肢,扣在怀里,“不解释清楚,想回哪去?” 她眼睫蹙动,“解释什么?” “为什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这是我的癖好!” “癖好是吗?那回去再告诉我,你还有哪些癖好。”陆晏舟低头,若有似无触碰到她鼻尖,他呼出的气息一寸寸將她包裹,无处遁逃。 她抿了抿乾涸的嘴唇,別过脸,男人將她抱上车。 帝临別墅,屋內是水深火热。 浴室磨砂玻璃上,是两道重叠的倒影,蒸腾的水雾,仿佛要淹没廝缠的两人。 姜綰哭得嗓子都哑了,肢体软到失了力气,“呜…不要了!” 男人臂弯將她捞起,锁在怀,五指穿过她头髮,往后梳,露出她整张娇艷欲滴的脸庞,“小骗子,还想试吗?” 她摇摇头。 再试,她会死的! “知错了?” “错了错了…”许是太疲惫了,她几乎昏睡过去。 陆晏舟替她收拾,抱出浴室。 接触到床铺那一刻,她发出满足的嚶嚀声,眼皮子再也睁不开。 陆晏舟穿上睡袍出了臥室。 书房,陆晏舟让高也把王建新给的名片发过来,高也照办。 那张名片上,写著“官糸”二字。 绞丝偏旁,加个官。 就是綰。 “三爷,那小子怎么会喊您…” 陆晏舟走到落地窗前,倏然发笑,“不用再盯著人了,我已经找到了。” … 姜綰第二天醒来时,浑身酸痛,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顿,这比以往的感觉都要更明显,腿都还是软的。 这男人简直就是人型打桩机。 疯了… 吃过早餐,姜綰回学校给林教授打打助手,刻意亲近。 她收编好文物,眼看其他人都离开资料室了,才故作不经意地开问,“林教授,我听说咱们考古系有位南音教授,我怎么没见过啊?” 林教授抬起头,“她已经退休了。” “为什么退休啊?” “身体不好。”林教授揉了揉肩膀,忽然看著她,“你怎么突然问起人家南音教授的事?” 姜綰把编號贴好,“她是不是姓齐啊?” 林教授疑惑,“南音教授不姓齐啊。” 不姓齐… 姜綰愣在那,难道她找错了? 从资料室离开,到楼下,她掏手机看相册。 她师父说过,她师姐就是帝大考古系的歷届学生,到底哪里出错了? 还是说平安锁上的字,並非名字,而是乳名又或者其他含义? “姐姐,我终於找到你了!” 姜箐朝她走来。 她知道是谁,没搭理,继续走。 姜箐拉住她,声音柔柔弱弱,“姐姐,你干嘛不理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想请问你是什么毛病?”姜綰忽然笑了,“我跟你们姜家已经断绝关係了,没事就不要出来刷什么存在感行吗?” 她將手抽出。 姜箐倏然跌倒在地,红了眼,“姐姐,我知道我只是养女,所以你一直都不喜欢我。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姜綰无语,瞥见有人走来,她就猜到姜箐百厌不腻整这齣的用意。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对你妹妹啊?” 女孩来到姜箐身旁,將她扶起。 姜綰疑惑,这女孩有点眼熟… 哦,想起来了。 “文小姐,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姜箐朝姜綰看了眼,“你不是来找我姐姐道谢的吗?” 文语寧扬起下巴,意有所指,“她是救了我奶奶没错,但人品…看来不怎么样,连自己家人都欺负!” 第93章 神医 姜綰欲要开口,驀地收到一条简讯,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几乎没再搭理她们俩,转身就走。 文语寧见她真走了,气得跺脚,“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文小姐,算了…”姜箐拦住她,好话劝说,“我姐姐的性格就是这样,你別见怪。” “这算什么性格,分明是没礼貌!”文语寧叉著腰,“亏我奶奶这么想见她呢,我一定要告诉我奶奶!” 姜箐低垂眼帘,算盘打到了,心底里自是得意。 文家千金跟韩瑶不一样。 韩瑶自小接触的人多,养得骄纵傲慢。 但文小姐更像温室里被保护得很好的朵,单纯,好骗,更好拿捏。 近水楼台先得月,跟文家关係亲,还怕有朝一日当不了陆少夫人? … 安老五回了百宝阁,一进门便见姜綰在柜檯清点盘算,他朝外头看了看,走向前台,“奇怪,大老板的人居然没盯著我了!” 姜綰掀起眼皮,“是挺稀奇的,今年租金减了两百万。” 接到收租简讯,她便赶来了,还怪异的热情,说今后百宝阁只需要支付三百万租金。 安老五难以置信,“什么?” 姜綰单手扶住下巴思考,“大老板的靠山看来確实是陆家,不然减租金的事说不过去。” 昨晚那几个人看到他就走了。 所以他们知道晏教授是陆家的人。 忌惮陆家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她迟疑数秒,接听。 “请问是倪神医吗?” 姜綰顿住,再看手机號,是本地,“倪什么神医,你打错了吧?” “没打错啊…”对方似乎確认了一遍,嘀咕著,“您在苏城留的就是这个號码,是倪蝶对吧?” 倪蝶… 姜綰恍惚了下,表情尷尬极了。 几年前师父病了后,她便替师父坐馆看诊,嫌麻烦,隨便弄了个名字。 没想到真有人找上门了。 “您有事吗?” “是这样的,有位萧老先生有头痛顽疾,让我们找了您好久,您在苏城吗?若是在,我这就去接您。” “我现在不看诊了。” 第94章 你不可能是陆三爷 陆晏舟阅完简讯,面不改色。 知道姜綰就是“官爷”的身份之后,似乎有关於她的其他事,都算不得上奇怪了。 这小丫头身上诸多秘密。 对自己的这位妻子,他倒是越来越捨不得放手了。 … 姜綰为萧老施针,分布在太阳、头维、百会、风池、颈夹脊、神门、足三里、太冲等穴位。 待二十分钟后,出针。 保鏢看得目瞪口呆,明明年纪轻轻,可下针出针都有一种老中医的熟练感。 不愧是少年神医! 就是倪蝶这名儿,不太好听… 保鏢扶萧老坐起身,“老爷,您感觉怎么样?” “还別说,头没那么疼了,感觉脑袋还挺轻的。” 姜綰將针收好,“明天中午我再过来,那个…你们前面说的就诊费还作数吗?” 她嬉皮笑脸。 就差直白说出想要十万诊金了! 保鏢,“……” 这贪得有点明目张胆了啊? 萧老手一挥,笑道,“作数!” 姜綰拍肩膀,“您放心,百分百给您服务好咯!” 姜綰喜滋滋地从萧家別墅离开,走出大门,却见那辆宾利停在不远处。 江真站在车旁,看了眼腕錶,“夫人,您再不出来,我可就真进去了。” 听江真喊自己夫人,姜綰猜测车內的人这次该不会是老男人吧… 她走向后座… 门开了,陆晏舟笔挺板正地端坐在位置上,两腿交叠在一起,那双眼睛像无底的深海,剎那交集间就让人深陷下去。 “晏教授啊…” “不然你以为是谁?”陆晏舟看著她,“你老公?” 她明显鬆了口气,坐进车里,“你开我老公的车跟我偷情,不怕我老公知道吗?” 他眯眸,“你知道车是他的了?” “陆景年说的啊,可把我嚇了一跳,我差点以为你就是陆三爷…” 此话一出,车內寂静。 陆晏舟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说她傻,却又精明得很,说她不傻,又挺让人抓狂… “其实…” “不过你也不可能是陆三爷。” 他凝住她脸庞,“为什么不可能是?” “你不是离异吗?” “……” 陆晏舟驀地发笑。 她不是秋高,他也是气爽了。 姜綰手机响了起来,是陈管家的电话,“夫人,您父母来陆公馆了。” 她笑意敛住,“好,知道了。” 陆晏舟听到了对话,吩咐江真开回陆公馆。 到了门外,姜綰一个人进去了。 陆晏舟目送她背影,吩咐江真陪同。 此时,姜文德与姜夫人就坐在客厅里,他们还是第一次来陆公馆。 陈管家端上茶水,没多久,外头走来了道身影,“夫人,您回来了。” 姜夫人起身,“綰綰啊…” 姜綰没搭理她,自顾自坐到对面沙发上。 “姜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你爸妈,过来看看你,你还给脸色了?” 姜文德显然不满她的態度。 姜綰靠在椅背,“我跟你们早断绝关係了,你们忘了吗?” 提到这事儿,姜文德脸色不好看,“这天底下哪有跟父母断绝关係的孩子,这是不孝!” “是啊,綰綰,上回的事你爸只是慪气而已,並不是真心话。”姜夫人好说歹说,和和气气,“我们都知道你救了文老太太,文老太太一直想要见你,我们也帮你应下了,特地过来告诉你一声。” 第95章 又上热搜 帮她应下了… 姜綰神色淡漠。 不用问她的意见,擅自做主,就跟三年前一样。 “我为何要见?” 她出手救人只因为她也算是医者,更不是以此给他们带来任何利益的,回绝的果断,“我不见,你们要是想攀关係也別带上我。” 姜文德想发怒,但意识到这里是陆公馆,忍下了,“姜綰,別忘了,要不是我们你现在连站在这里说话的恶机会都没有!你不知感恩,还在怪我们?” 姜綰扬起下巴,也笑,“你们待姜箐视如己出,对我怎么样你们心里清楚,怎么好意思有脸皮管我要感恩?” “你——” 姜文德手高抬,只想教训教训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 “姜董。”江真徐徐进屋,“这里是陆公馆,不是你们姜家。” 姜文德不得不作罢,收回手,面色依旧深沉,瞪向她,“你还真是我的好女儿呢!” 姜綰也笑,“姜箐才是您的好女儿,我不是。” 他哼的声,扭头离去。 姜夫人隨后跟上。 姜文德停在院子外,越想越气,“这臭丫头真是翅膀硬了,早知道她在乡下被教出这样没教养的性子,我就不该把她接回来!” 看来,那穷乡僻壤的地方都是出些没素质的野蛮人罢了! “文老夫人要见她,咱们现在可怎么给人家解释?” 姜文德深思熟虑片刻,“那臭丫头的性子,不得罪文家都好了,不见面也是好事,咱们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她姜綰不是硬气吗?不是觉得离了姜家她也能出人头地吗?迟早有一天,她还是得哭著回来!” 姜家夫妇二人离去,陆晏舟不疾不徐降下车窗,显然方才那些话,他都一字不差听进去了。 江真折回车前,“三爷,这姜文德还真是半点父亲的样子都没有。” 他这话是由衷而言,先前以为姜綰只是姜家养女,所以姜家夫妇对她的態度差,能理解。 可自打知道是她才是姜家夫妇的亲生女儿,看姜家对她的態度,简直比养女都不如! 陆晏舟收回目光,神色淡漠,“去查查姜家把她送到乡下的缘由。” … 几日后,姜綰都定时到萧家给萧老做针灸,萧老精神抖擞,送她下楼“我这几日头几乎不痛了,晚上都能睡好!还真是多亏了你啊。” “平时注意多休息,不要操劳,基本会得到缓解。” 到客厅,萧老要留她吃中饭,她婉拒,“吃不了了,我还要去学校呢。” “你还是学生?”萧老惊讶。 “大学,还没毕业。” 萧老眼里满是欣赏的態度,要了她的联繫方式后,让管家给她结帐。 十万块到帐。 姜綰笑容灿烂,一副忠肝义胆的表情,“萧爷爷,您以后再有什么事儿,比如看古董啥的,找我!我保证比外面的鑑定师都要专业,而且还便宜好用!” 萧老一怔,被她逗得朗爽大笑,隨后也想起正事儿,“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回答,“姜綰。” 搞定了这边,拿了钱,姜綰从萧家別墅走出。 忽然接到安老五的电话,“小祖宗,你又上热搜了!有人搞你!” 姜綰点开微博。 两条热搜。 #书法大家w# #黑板书法有內幕# 博主还发了多年前红遍贴吧的书法字跡照片进行对比,甚至还发出当年网络书法大家“w”的贴吧帐號。斥述女大学生为了红,偽造模仿w的笔跡,获取名利。 姜綰一脸疑惑。 w? 这个贴吧帐號不就是二师哥给她创来玩的吗? 与此同时,帝圈內高档跑车俱乐部,一个捲髮男人岔开腿坐在一辆布加迪前翻看手机。 男人著装朋克风,手腕有一串字母纹身,眉眼深邃,桀驁,鼻樑高挺,眼角有颗泪痣。 在他身上,无不显尽狂野二字。 “萧哥!”一男人走来,毕恭毕敬站在他身侧,点头哈腰,“您交代的事,都办好了,没人敢压您的热搜!” 男人紧接著拍马屁,“现在的大学生就是太狂了,居然敢冒犯您的小师妹,碍您的眼!” 第96章 我真是惯著你了 萧霽皱眉,掀起眼皮,“办完事了就麻溜地滚,別来烦老子。” “是是是,我就不打扰您了。” 男人不敢多停留。 萧家太子爷,他可惹不起! 这时他接了家里的电话,神色依旧不耐,“什么事?” 保鏢说了什么,萧霽眉头微蹙,翻身坐进驾驶室,“老子现在就回!” … 姜綰下午回了趟学校,经过的学生交头接耳说著什么,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在拐角,不偏不倚碰到陆景年。 一段时间没见,他似乎变得沉稳了不少?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陆景年走到停在咖啡店外的兰博基尼前,看到了她。 他先是一怔,“小…”即將脱口而出的话却改了口,“三婶。” 姜綰愣了下,陆景年什么时候知道的? 难道是那晚… 她问,“那晚在韩家,我是不是喝醉了?” 陆景年微微怔住,“是…怎么了?” “我隱约记得,你喊了你三叔,你三叔来过?”姜綰盯著他瞧。 陆景年脑海回闪过他三叔说的话,挠了挠头,“你喝多了,听错了吧…” 他如果说漏嘴了,三叔得扒掉他一层皮吧… “真是我听错了?”可她总觉得,她確实听到了啊。 “你…没见过我三叔吗?” 姜綰没回应,她对陆三爷的印象还停留在陆氏见到的那个人,但晏教授也不像是骗她的样子。 如果上次见的那个人不是陆三爷,那真正的陆三爷到底长什么样,她是挺好奇了。 陆景年低垂眼皮,“我…还能叫你小辣椒吗?” “你为什么非得叫这个?” “专属。” 姜綰一噎,驀地发笑,拍向他肩膀,“你逗我呢!” 本以为担心自己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会有所疏远的陆景年,此刻彻底放宽心了,却又不得不掩藏自己心底那点小小欢喜,“不然你跟老子同岁,老子得喊你三婶,挺没面的。” 姜綰看著他,“你自称老子的时候挺欠的,跟某个人很像。” “像谁?”陆景年怔愣。 她是把他当成了什么人吗? 是喜欢的人还是… 姜綰只是稍稍恍惚了下,身后的车鸣响將她拉回神。 宾利停在路边海棠树下,后车窗缓缓降落,男人俊美的面庞匿在阴影里,一声不响地看著这边。 姜綰咋舌。 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开著陆三爷的车,到陆景年面前晃? 陆晏舟目光越过她,“文老太身体如何了?” “…我外婆已经出院了。” 他淡淡嗯,手指扶住额角,“代我向她老人家问好。” 陆景年低垂下眼皮,“知道了。” 姜綰回过神,走到车前,压低声,“晏教授,你开著人家三叔的车不太好吧…” “我也是他长辈。”陆晏舟推了下金丝眼镜,別有深意,“他敢说什么?” 姜綰一噎,这话,她没法反驳。 “上车。” “…我还要去林教授那帮忙。” “他不缺人手。”陆晏舟看著她。 好似不容她拒绝。 姜綰深吸一口气,跟陆景年挥手告別,上了他的车。 陆景年目送车子离去,沉默了很久。 车內,姜綰指上他鼻子,“陆晏舟,我真是惯著你了,让你忘了你的身份是吧?” 他目光一扫她手指,挑眉,“我什么身份。” 她理直气壮,“你是被我包养的,不是我被你包养,你以后不准再给我用命令人的口吻!” 开车的司机倒抽一口凉气,敢这么“教训”三爷的,真就她一个。 陆晏舟握住她的手,挪开,“可以。” 司机诧异。 三爷居然妥协了。 姜綰满意哼笑,想到什么,又问,“你们陆家真是锦园大老板的靠山啊?” 陆晏舟漫不经心嗯了声。 她又问,“那他找官爷的事,也是他告诉你的?” 他眼皮轻抬,波澜不惊,“是。” 姜綰恍然,难怪晏教授知道的还挺多… 小丫头凑到他身旁,一双灵动的眼眸写满好奇,“你有没有我老公的照片?” 第97章 她只是养女罢了 陆晏舟靠在车窗,单手扶住额角,“为什么要他的照片?” “你不是说上回在公司那个人不是他吗?不是想让我真正认识他吗?我就是好奇。”她眨巴眼。 他手臂一横,揽她入怀,脸庞在她咫尺之遥,“那你跟萧家有什么联繫?” 她倏然愣住,“没什么联繫啊,就…就阴差阳错,认识了萧老爷子,给他…针灸了下。” 他蹙眉,“把萧老爷子扎死了?” 她一噎,挥拳锤在他身上,娇嗔,“你信不信我把你扎死!” 他笑了声,指尖拂过她发梢,“要不然,人家孙子能在微博买热搜?” 热搜… 姜綰顿住。 微博上的热搜是萧老爷的孙子买的? 没等她回过神,男人挨近她半寸,毛孔上的小茸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还是说,你就是w?” 他身上没什么菸草的味道,只一股淡淡的雪松木香。 清冽,又乾净。 他是她见过的,最爱乾净的男人了。 姜綰回了神,故作不经意地移开视线,“什么w不w的,不认识。” 陆晏舟笑而不语。 两日后,微博的热搜依旧没撤掉,姜家的人上门拜访了文家,老太太得知姜綰不愿见自己,也不再强求。 姜文德將厚礼送上桌面,“老夫人,我那闺女自幼不在我身边长大,野惯了,我也实在是没办法,这是姜某的一些微薄歉意。” 老夫人摆手,“要什么歉意,你闺女救了我一条老命,我怎么能收礼呢?” “奶奶,您就收了吧,这也是姜叔叔的一片心意。”文语寧挽住老人家手臂,“何况我也替您见过那姜綰了,虽然她是救了您,可她一点素质都没有!” 老夫人皱眉,“语寧,怎么说话的…” “奶奶,我说的都是真的!”文语寧信誓旦旦的说,“我亲眼看到她推她妹妹,態度极差,而且最近微博的事就是关於她的!您不是最喜欢w的书法嘛,她竟然利用w的字跡牟利。” 老夫人沉默了。 早些年她看到过w的书法字跡,那水准堪称大师级別。 而且还听闻w是个少年英才。 “书法字跡?”姜夫人与姜文德对视一眼,“綰綰她会书法吗?” 姜文德否定了,“怎么可能,那丫…綰綰她自幼生活在乡下,书都没念完,怎么可能会书法?” 不过是被別人养成一个一无是处的丫头,会认字都不错了。 老夫人疑惑,“她不是你们的女儿吗?怎么会在乡下长大?” 姜夫人想要解释什么,被姜文德打断,“她只是养女罢了。” 文语寧惊讶,“你们的养女不是姜箐吗?” “是我们抱错了。”姜文德平静至极,是认准了姜箐才是亲生女儿。 姜夫人紧抿唇,也默认了。 另一边,江真查到了姜家拋弃亲生女儿的缘由。 克父母,灾星。 姜家老人迷信,在姜綰刚出生一个月后,找人算命,说是命太硬,会克及父母。 姜文德果断就把女儿送到乡下,给穷亲戚领养,穷亲戚家里孩子多,也养不起了,想把她找个地方隨便扔了,生死由命。 后来遇到了老中医,老中医领养了她。 江真查出这些,对姜綰还是颇感同情的,被迷信的生父母拋弃,还险些被扔到山里自生自灭… “难怪姜家偷梁换柱,他们根本不会管亲生女儿的死活,像这样的父母,都不配为人!” 陆晏舟轮廓绷紧,眼眸生出一丝丝寒意,他佇立在落地窗后,目光揭过玻璃看著身后的人,“你通知下去,今后陆氏断绝跟姜家的一切联络,包括合作。” 第98章 想了解晏教授 帝临別墅。 姜綰用书房的电脑登录了贴吧號,几年没登过,还有不少的留言。 没多久,安老五给她回消息了,说买微博热搜的人就是萧家太子爷——萧霽。 萧家与陆家可谓是东南区的一方势力,陆家是世家,而萧家是门阀之后。 萧家的野史可比陆家乱得多。 可追溯到民国。 与陆家只有一个原配不同,萧家祖上除了名门闺秀的原配,还有两个妾室;一个是留洋归国的初恋,另一个是才艺双全的勾栏舞女。 原配给萧家生了个儿子,可惜命薄,六岁意外溺亡,原配因为死了儿子彻底疯了。 只剩下两位夫人决斗,为了被扶正,斗个你死我活。 后来被扶正的是更得宠的三夫人。 建国后,持证上岗。 一个舞女翻身成萧家主母,手腕自是不简单。 而她也就是当今萧老的生母。 姜綰回过神,在贴吧上翻到了一个书法学术圈交流群,添加了下。 没几分钟,通过了。 她把群暱称改成了“w”。 … w的回归,在书法学术圈內瞬间传开了,甚至传言,她会参与下周书法学术圈的线下见面会。 文语寧得到这个消息后,与文老太太讲了这事儿,文老太太难以抑制的激动,“真的吗?你说w回归了?” 她点头,“我刚得到的消息,不会有错的。” 文老太太钟爱书法,家里收藏了不少字跡,閒时她也会研磨写写。而文语寧自幼受到她的陶冶,对书法也是有兴趣的,字儿也写得好,只不过谈不上专业罢了。 文老太太宠爱这个孙女,但更注重培养。 与那些奢靡傲慢的豪门千金不同,文语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圈中大家闺秀的典范。 姜箐给文语寧打来电话。 她走到阳台接听,“箐箐姐,你有事吗?” “语寧,我听说你奶奶喜欢w大师的书法,正好,我认识w大师。” 文语寧惊讶,“真的呀?你认识w大师?” “是啊,昨天我爸跟我说老夫人喜欢w大师的书法我才知道,你不早说,我可以引荐你们见面的。”姜箐一副惋惜的口吻。 “太好了!正好下周有个书法学术圈见面会,到时你可一定要帮我奶奶跟w大师说一声!” 姜箐也笑,“那是自然。” 等结束通话,姜箐脸上的笑意一寸寸消失。 她哪里认识什么w? 但她可以去认识。 不是还有一周的时间吗? 只要她先搭上这条线,一切都会变得顺其自然! 陆晏舟回帝临別墅是晚上七点,没让阿姨做晚饭,而是带姜綰出去吃。 窗外霓虹相交映入车厢,忽明忽暗。 她收回视线,看向他,“晏教授,你是发工资了?突然说要出来吃饭,估计发了不少吧?” 他嗯了声,“差不多。” 姜綰扯了扯他衣袖,“你跟林教授关係是不是很好啊?” 他驀地发笑,偏头望向小丫头,饶有兴致,“你这么想了解我?” “你是我包养的小白脸,我当然想了解啊!” 他笑意微敛,手掌捏住她脸庞,拉近,“我都还没了解你呢,得先听听你的事。” 第99章 以后,我疼你 窗外的光影拂过他面庞,明暗忽朔,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像是有涟漪在浮动,含蓄的,带著怜爱的… 姜綰表情怔愣数秒,挪开他的手,“我的事有什么好听的…” 陆晏舟把她抱到腿上坐,她怔住,红了脸,“你…干嘛…” “你师父对你好吗?” 提到师父,姜綰哼哼一笑,“当然好啊,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 “俗话说恩师如父。”陆晏舟手指勾住她一束髮梢,把玩,“那你的师哥呢?” “师哥对我也好,也疼我…”姜綰回过神,皱起眉头,“你在套我话?” “不是说了解你吗?”他掀起眼皮,在昏暗的光线中,捕捉到他眼里漾著的笑意,“以后,我疼你。” 姜綰愣在那,胸口莫名悸动了下。 她跟陆晏舟的关係,在她的认知里,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她若成功离婚,这场交易也就不存在了。 可不知为何,她跟他的相处越发自然。 从假戏真做,水到渠成。 明明彼此都是陌生的,却有种灵魂契合的默契,尤其他身上一切演戏的痕跡都不存在。 难道,晏教授是有点点喜欢她的吗? 可能吗? “你知道你师哥的名字吗?” 姜綰回过神,明显愣了下,他漫不经心摆弄腕錶,“我没准认识呢?” 她一噎,“你少糊弄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何况我想找人,並不难。” 姜綰表情一瞬呆滯。 他这话的意思… 是要帮她找她师哥吗?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她师哥的身份,连准確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大师哥叫阿越,二师哥是小霽,三师哥是小瑜。 回过神,姜綰尷尬地挤出笑,“我要是说我不知道名字,你信吗?” 陆晏舟眯了眸。 姜綰认真说,“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名字,我三年前到帝都早就找到人了。” 陆晏舟没再说话,是信了,她不知道温家那位少爷便是齐老的徒弟之一。 可如若他告诉她,她恐怕会更迫不及待跟他离婚了吧… 陆晏舟將她带到顶楼餐厅,在楼顶俯瞰整座夜市,星星点点之萤光,如璀璨明珠,华而不实。 一层餐厅,几乎空旷,没客人。 姜綰隨他走到临窗的位置上,四处张望,“没客人?” 走来的服务员微笑说,“陆先生已经包了场,所以不会有其他客人来打扰的。” 包场… 姜綰看著翻阅菜谱的男人,“你钱多,要不给我?” 男人阅览菜单,抬了抬眼皮,“我给你,你要吗?” 她语塞。 说实话,他要真给,她也不好意思要啊… 陆宴舟把菜单递给她,她接过,一看到数额,倒抽一口凉气。 三位数的价目,甚至四位,简直恐怖如斯。 “我…我觉得我不是很饿。” 话音刚落,她肚子咕咕响了起来。 陆晏舟也笑,“不饿是吗?” “……” 她硬著头皮点了两道菜,四百以下的菜价,在里面算便宜了。 服务员退下后,姜綰身体倾向前,“晏教授,如果吃不完可以打包吗?” 浪费粮食,可耻! 陆晏舟头一次听到在餐厅打包饭菜的话来,被逗笑,“你高兴就好。” 她双手托著脑袋,眼睛含著笑,明亮又清澈。 韩瑶从餐厅外经过,不经意转头,便看到姜綰跟一个样貌出眾的男人吃饭,两人有说有笑。 她停下脚步,姜綰不是陆三爷的夫人吗? 她居然在跟別的男人吃饭? 想到什么,她拿起手机拍下了两人眉目传情的照片。 姜家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抓到姜綰出轨,她这陆三太太也熬到头了! 第100章 她跟晏教授的事被公开 次晨,姜綰与陆晏舟一同用了早餐,平日里他离开得早,阿姨说他基本不在家里吃早餐,今天倒是难得。 “先生,这冰箱里怎么还有隔夜的点心啊?”阿姨正好翻冰箱,看到了。 姜綰尷尬,“我打包的,昨晚想当夜宵来著…” 都怪这傢伙折腾得太晚,她困死了。 陆晏舟撩起眼皮,“小丫头勤俭持家,替我省钱。” 阿姨笑道,“勤俭持家好啊,就適合当老婆。” 姜綰咬著筷子,听到“老婆”二字,不由晃了神。 他淡淡嗯,应声,“確实適合。” “谁合適了…胡说八道。”姜綰埋头吃饭,不搭理他。 心底痒痒的,很怪异。 姜綰忽然收到了徐意的消息,论坛,她跟晏教授昨晚吃饭的画面被人拍了,帖子上一行字幕:#三爷夫人出轨帝大教授#。 “怎么了?”陆晏舟目光落在她脸颊,明显察觉到了她脸上些许变化。 她抿了抿唇,表情忽然认真,“晏教授,对不起啊,我这次可能真连累你了。你放心,你把一切责任推给我,你就说是我逼你的,不对,是我用你的把柄逼你跟我在一起!” 他是科研人士,还是帝大颇有名望的教授,被曝光插足別人婚姻的事,那他的事业可就全毁了。 陆爹地要是知道,也不会放过他的吧,毕竟当初確实是她要求做这个交易的。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陆晏舟微眯眼,“你是在担心我?” 姜綰一本正经,已经在做好打算,“我们的事被拍到了!我不在乎,但我不能让你丟了这个金饭碗!所以我会去找校长说明情况,哪怕我退学,也不能丟了你的工作!” 他凝住她面庞,无动於衷。 换做別人,恐怕早已经惶恐不安,他倒好,从头到尾地冷静,不担心。 陆晏舟起身,拿了西服外套,“放心,丟不了,能处理。” … 此刻,消息在学校內传得沸沸扬扬,姜綰刚走到资料室外,就听到胡玉跟人到处讲这事儿。 “我就说那姜綰不是什么好鸟,当初晏教授来我们系授课时,我就猜到有古怪了!” “我听说她不是跟陆家三爷结婚了吗?隱婚,没想到现在还搞婚外情,那可是陆家,胆子真大。” “那晏教授长得挺帅的,听说也结婚了,没想到是这种男人…” 姜綰推开资料室的门,其他几人看到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胡玉挺直腰杆,阴阳,“哟,这不是咱们系的已婚少妇吗?勾搭教授,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啊?” “关你屁事。”姜綰绕开她们,到自己位置上。 胡玉脸色也不好,尤其想到林教授对她的关注跟讚赏,心里更是不平衡。 她好不容易有能待在林教授手里学习的机会,明年就能跟隨林教授实地考察了。 偏偏被一个大三都还毕业不了,总掛科的差生抢了风头,她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胡玉忽然拿起桌面上没喝完的水,朝她走去,將水泼向她。 在场几个同学漠然看著。 姜綰被泼了一脸,猝不及防,头髮,上衣,桌面都是水渍,狼狈至极。 第101章 晏教授是陆三爷 胡玉得逞后,居高临下看著她,趾高气扬,“像你这种三观不正,作风的人有问题的人,有什么资格留在考古系?出轨,当小三,你这条过街老鼠还是儘早主动退学吧。否则,今天我不泼你,明天也会有別人泼你。” 姜綰捋掉脸上的水渍,深吸一口气,先忍了。 林教授踏入资料室,望见这情形,也猜到了怎么个回事,脸色一沉,“胡玉!” 其他几名同学纷纷散开。 胡玉退到一旁,“林…林老师。” 林教授走来,“你在做什么?” “我…” “她霸凌我。”姜綰看向她,眉飞色舞。 胡玉百口莫辩。 林教授很是失望,“胡玉,这里是大学!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我看下个月的外出考察,你可以不用去了。你的品行,让我很是怀疑你究竟担不担得起责任。” “不是的,林老师,是她——” “够了!”林教授打断她话,怒斥,“错了就是错了,別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给我写一万字检討,再有下次,我只换掉你了。” 胡玉红了眼眶,哭著跑了出去。 姜綰用纸巾擦拭湿漉漉的桌面,林教授嘆了口气,看向她,“还有你,昨天你为什么不过来?” 她怔了下,说,“是晏教授说…您不缺人手。” 他哼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不爱干正事儿,还有宴舟这小子,我下次得说说他。” 林教授从头到尾没说论坛的事,更没问她跟晏教授的关係。 他坐下后,忽然抬起头,“下个月外出考察,你跟我一起去。” 姜綰笑著点头,“好!” 这边,韩瑶被叫到了校董办。 她进入办公室,看到自己父亲那一刻,心里是有底气的,“爸,您找我?” 韩董脸色阴翳,“论坛的事,是你做的?” 她一怔,说,“是我又怎么样,姜綰確实跟那个晏教授关係曖昧啊,我不过是实事求是!” 韩董整张脸铁青,怒急攻心,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身旁几位领导拦住他。 韩瑶捂著脸颊,这是第二次了,她哭著吼道,“爸,您凭什么打我!” 傅岑与陆晏舟隨后进了办公室,恰好看到这一幕,前者调笑,“韩董,现在才调教您的女儿,是不是未免有些晚了?” 韩董低垂眼帘,態度低微,“是我教,女无方。” 韩瑶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卑微的態度略微怔了神,目光又转向面无表情的陆晏舟。 陆晏舟不疾不徐入座,他坐下后,其他领导才跟著坐下。 这身份,地位,一目了然。 傅岑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態度,“三爷也有今天受冤的滋味,泡自己的老婆被骂插足,不好受吧?” 三爷? 韩瑶呆滯在原地,怔怔地看向一语不发的陆晏舟。 韩董欠身,“三爷,这件事我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陆晏舟目光凛然,指腹摩挲手腕錶盘,“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你教不好,就我来教。” 他抬头,“我会让瑶瑶转学。” “爸,我不要转学——” “住嘴!”韩董瞪向她,“你是嫌你闹得还不够?我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了,让你安分守己,你都听了吗?” 韩瑶瑟缩,她完全没想到,晏教授就是陆三爷。 她得罪了陆三爷,別说嫁进陆家了,估计连陆家的门都进不去了。 这下终於意识到摊上大事了,她哭著说,“陆…陆三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就是晏教授,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没有下次。”陆晏舟单手扶住额角,漫不经心,眼底却深不可测,“要么你离开帝大,要么你韩家退出董事会,二选一。” 他决绝,果断,不留情面。 其他领导甚至不敢求情,毕竟惶恐被牵连。 躲在门外偷听的姜箐同样僵在原地,极为震撼。 脑袋嗡的空白。 晏教授就是陆三爷? 可传闻里,陆三爷不是又老又丑的男人吗? 姜箐本以为陆三爷年纪大,加上克妻的传闻,当初得到这门婚事的时候,她是抗拒的。 即便陆家是名门望族,世家,是帝都名媛千金挤破脑袋都想嫁进去的地方,可对象是陆三爷,谁都会退缩。 但她完全没想到,陆三爷不但不丑,还如此优秀。他比陆景年生得要俊美,出眾,是令人难以抗拒的类型。 权势,品貌,以及財力,当之无愧。 姜箐气红了眼。 尝到了“陆三太太”身份带来的红利,享受,她更深知嫁给权贵的好处。 倘若当年她没拒婚,那她现在,就是人人仰慕,敬畏的对象了… 第102章 书法大师「w」 姜箐很是后悔,因为她的退避,才让姜綰那贱人占了便宜。 陆三太太的身份,本该就属於她的! 她咬了咬唇,直到收到了一条简讯:[姜小姐,我已经给您打听到w大师的下落了。] 看到这条消息,她眼里满是惊喜。 没想到她在群里重金请人给她找w大师,真给找到了! … “听说了吗?韩瑶被迫转学了。” “什么情况,她可是韩家千金啊!” “还能什么情况,得罪了陆三爷唄,校董会都说了,韩瑶是在造谣。” 才经过一个上午,事情就反转了,韩瑶被迫转学的事让舆论逐渐平息。 姜綰中午从资料室离开,早上指著她评头论足的同学此刻看到她,都躲著走,生怕自己变成下一个韩瑶。 这时,她收到了晏教授的消息:[都解决了,安心。] 姜綰愣住,都被曝光出来了,他居然还能解决舆论… 这晏教授,到底什么实力啊? 安老五给她来了条消息,[小祖宗,书法学术圈的见面会地址已经发过来了,对了,那萧太子爷也会出席。] 姜綰收起手机,她是该会会那位萧家太子爷了。 … 一周后,书法学术圈举行的线下见面会在一家私人酒庄举行,私人酒庄不是別人的,正是萧太子爷名下的。 据说是他自愿借给学术圈的人租用。 园內栽满蔷薇,梧桐,葡萄藤蔓,绿林生机勃勃,景色怡人。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品尝酒庄里的红酒,交流学术,不亦乐乎。 文语寧同文老太太抵达了现场,在场学术圈的老者都相当意外,上前恭迎,“文老太太,您也来了。” 她高兴,“是啊,听说w大师会亲临,我这是想著有生之年能见一见这位书法大家。” “咱们都是,都过了好几年,没想到能在现实里见到w大师本人,想想都值了。” 另一位老者慷慨说,“据说w大师是位少年英杰,书法水准堪称登峰极造,连我都自愧不如。” 在场几名书法大师也都惭愧不已,活了一把年纪,都还不如年轻人。 文语寧在现场观望,似乎在找谁的身影。 没多久,姜箐隨著一名年轻男人徐徐抵达,男人扮相復古,身上颇有一股书卷气,文縐縐的。 眾人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文语寧笑著上前,“箐箐姐,你终於来了。” 姜箐特地穿了新裙子,化了妆,她的五官不算惊艷,寡淡,素雅,亭亭玉立。 “我这不是特地等w大师一同过来吗?” “什么?他是w大师?” “看他这气质,准没错了。” 周围的人既惊讶,又欣喜,脑海中幻想的人,活生生映入他们眼帘。 与他们所想像的样子,別无差异。 所以更能確信,接受。 文老太太快步上前,眼里是难掩的激动,“您就是…w大师?” 男人頷首,不卑不亢,“您过誉了,大师什么的,都是身外浮名,我跟你们都一样,只是热爱书法罢了。” 男人谦虚的回应,让文老太太更是满意,尊重。 文语寧挽住姜箐手臂,“箐箐姐,你可真厉害!替我奶奶圆梦了呢!” 姜箐垂眸,藏住眼中得意,“哪里,我也是偶然认识w大师的,没想到能帮上老夫人。” 姜綰与安老五一同走进园中,好巧不巧看到这一幕。 安老五嗤笑,“他是w大师?这年头什么人都敢冒充大师了?” 眾人回头,驀然一怔。 姜箐没想到姜綰竟会出现在此,正好,她那些造假的书法,在真正的w大师面前,不值一提! 第103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文语寧皱起眉头,“你个禿脑袋说什么呢!居然敢质疑人家大师?” 周围的人面面相覷,对这样的情形,也没著急质疑。 毕竟w大师过去只在贴吧上,活在网络里,现实长什么样,他们確实从未见过。 只知道,w很年轻,当年在贴吧上活跃时,也才十几岁。 安老五嘁了声,不以为然,“你们都没见过w,怎么就敢確定他是?” 这一句话,让其他人点头道是。 理由很充分。 姜箐走向姜綰,劝说,“姐姐,这里是书法学术圈,不是在家里,你怎么就隨便带个人过来捣乱了?” 姜綰没搭理她,越过,径直走向男人,“你是w?” 男人愣了好几秒,回过神,“你有事吗?” 她点头,“写几个字看看。” 一名老者笑呵呵道,“是啊,咱们都想在现场见识一下w大师的字跡呢,正好让我们一饱眼福。” 其余人也都赞同。 男人却犹豫了。 文语寧扬起下巴,“w大师,您就写几个字吧,让她长长眼,免得人家不服您呢!” 姜箐走来,“w大师,我姐姐正好也擅长书法,而且她的书法是仿照您的,这样吧,不如让我姐姐跟您比试比试?” “我想起来了,这小丫头是帝大的学生吧?之前在帝大用黑板写书法的那位?” “原来是她啊,我说眼熟呢!”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能將w大师的字跡模仿得惟妙惟肖,也算是翘楚了!” 姜箐脸色暗沉几分。 模仿得惟妙惟肖又如何? 弄虚作假罢了。 在真正的w大师面前,还不是上不了台面? 姜綰看向姜箐,故作惊讶,“你可真是会给我机会啊?” “姐姐,我知道你对w大师有疑虑,我这也是为w大师洗脱嫌疑,让你心服口服。”姜箐说得头头是道,眾人也都乐意看这一场热闹。 “行啊,不过他如果不是w大师,你应当如何?” 姜綰眯眼笑。 眾人显然惊讶,还没比试,这小姑娘居然胸有成竹,仿佛早得出结论那般。 姜箐攥紧手,鬆了松,“那如果他是呢?”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他是的话…”姜綰停顿半秒,盈盈一笑,“我跪下来,向他谢罪。” “姐姐,你何必要赌呢,你就算会些书法,可你没必要自取屈辱。”姜箐嘆气,如同替她担忧。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跟这个假货,怎么向大家交代吧。” 姜綰转头,喊人备笔墨。 文语寧走到文老太太身侧,“奶奶,您看见了吧,她就是这素质!” 文老太太视线落在姜綰身上,她从未见过她,可不知为何,她给她的感觉不像是孙女所说的那样。 笔墨纸都准备好了。 姜綰与那名男人各站一个位置,围观的人自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伸长脖子观望。 见姜綰已经动笔,而男人始终没动,姜箐莫名有些不安。 姜綰很快写好了两句诗词。 从下笔到结束,不带犹豫。 转头见男人没动笔,“要不要我帮你写?”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男人表情猪肝色,却不得不露出苦楚,“我…我其实早些年伤到了右手,现在握笔的力气是没有了。” “伤到了右手?这不就代表以后不能再提笔写字了吗?” “莫非这是w隱退的原因?” 文语寧朝姜綰写的字看去一眼,不以为意,“什么嘛,你这是鬼画符吗?看都看不懂,也不怎么样嘛!” 姜箐闻言,暖场,“既然大师是因为伤到手才退圈,那不如——” “等等!这字…”一名老者打断她的话,拿起姜綰写好的字跡,激动地颤抖,“这是狂草!” 其他学术大师围了过去,越是点评,越是兴高激昂。 文老太太走到老者身侧,阅览这两行草书,无论是笔法亦或者章法,都是跌宕起伏,姿態万千。 文语寧横看竖看,都看不明白字体,撇著嘴,“奶奶,这分明就是鬼画符…” 第104章 萧家太子爷 “语寧!”文老太太轻声呵斥,眉眼严肃,“这是草书,草书是书法当中最难写的笔法,难度很高。不在笔法的数量,而是变化。草书的章法无形无列,讲究自由,可是把握这种自由的基础,也很难。” 一名草书老行家赞同地点头,“没错,这草书过度了就容易写乱,不到位的章法,又显得死板。而且草书是汉字的简化符號,很难记,当年我钻研草书,都得了十年的功夫。” “这两行狂草,张弛有度,变化万千,气势如虹,即便是我都难以掌握这样的章法。” 老行家感慨一出,其余人更是傻了眼。 w这是完全输给了一个小姑娘? 姜箐脸色白了一度,咬著唇,在试图扭转局面,“大师也说了,他的手是受伤了才退圈的,所以这场比试对他也不公平!” “刚才是你叫的比试吧?”站在一侧的安老五环抱双臂,笑了声,“人家大师既然手受伤了,那为什么还要比试呢?莫不是再为自己找个台阶?” 姜箐被噎得半句话说不出来。 只能求助於男人。 男人尷尬地站在那,心虚地迴避了姜箐的目光。 姜綰趁人关注草书时,走到男人身侧,突然握住他右手。 他猛地甩开,如受惊嚇,“你干什么?” 眾人都看了过来。 姜綰故作惊讶,“大师,你不是说你右手受伤无力吗?我看你刚才甩我这一下,力道挺足啊!” 男人额角渗出细汗,转身就想走,安老五一转身把人逮住,“想跑?” 男人摔在地上,哪还有方才那端著的文縐縐样子,破罐子破摔,指向姜箐,“是她在网上钱找人说什么找w,出价十五万呢!我也没说我是什么w,我就是卖字画的,想著反正那w也没人见过,没准能歪打正著呢?” 文语寧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箐箐姐,你…你骗我们啊?” 姜箐脚步一晃,瑟缩,“我…我不知道他是假的,我也是被骗的!” “你不是信誓旦旦说你认识w大师吗?结果你是钱在网上找的人?还找了个冒牌货!”文语寧被气笑了,“亏我那么相信你!” “不是这样的,语寧,你听我解释…” 文语寧哼的声,不再搭理她。 文老太太面色沉重,对姜箐的好印象,全都没了。 姜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同千夫所指,无地自容。 “他如果是假冒的w,那真正的w岂不是…” 眾人目光纷纷落在姜綰身上。 此时,一拨黑衣人不疾不徐出现,为首的捲髮男人穿了件黑色皮外套,內搭酒红色衬衫,领口敞开呈v字。 这打扮,很骚。 尤其还留捲髮,后尾扎了一撮。 一般人驾驭不了。 但他个头很高,一米八八左右,轮廓稜角分明,面部立体,眼窝深陷,眉浓。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对比傅教授那张混血感的脸,他的长相,更有种驁气,野性的西域风格。 “萧少来了!” 人群中有人喊了句。 萧霽背著手走来,扬起下巴睥睨,“让老子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冒充w。” 姜綰直愣愣地看著他。 一动不动。 黑衣保鏢拽起地上的男人,推到萧霽脚下,男人瑟缩得厉害,“萧…萧少,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萧霽不曾看过他一眼,皮鞋踩在男人手背上,碾过手指,“假冒谁不好,假冒她?老子看你这手还不如废掉算了。” 男人疼得直求饶。 姜箐脸色惨白。 这就是萧家的太子爷吗? 那个目中无人,脾气阴晴不定,暴躁戾气的萧少? 看萧少这神色,定然是认识w的,姜箐想到什么,嘴角冷勾。 她走到萧霽身旁,故作柔弱的姿態,“萧少,既然您认识w,那您肯定知道w是谁了!我姐姐她的书法堪比w,我想我姐姐应该不是有意要模仿w的。” 萧霽收了脚,看也没看她一眼,转头朝人群望去,映入他视线里的人群突然让出一条道。 对上人群后的姜綰。 萧霽明显怔了下,一步步朝她靠近。 姜綰也看著他。 姜箐是既兴奋又期待。 等著姜綰被狠狠打脸的场景。 第105章 她二师哥! 萧霽止步在姜綰面前,原本阴鬱的脸色倏然明朗,笑出声,手臂搭在她肩膀,“小师妹,你长大了!” 小师妹?! 眾人呆滯在原地。 姜箐脸上的期待瞬间被击垮,急忙后退了两步。 这怎么可能… 萧霽跟姜綰是师兄妹? 连安老五都感到意外,这萧家太子爷居然是齐神医的徒弟之一? 姜綰推开他的手,当眾踢了他一脚。 他嗷的声,蹲下身,黑衣人疾步上前,被他制止。 眾人目瞪口呆,这是第一次,萧家太子爷捱了打… 不还手。 “你这臭脾气果然没变,给那老头惯出来的。”萧霽起身,捏她脸颊,“別以为你长大了老子就不敢揍你。” 囂张惯了的萧霽,说这威胁的话来,都不带半点气焰。 她拍开他的手,“我找了你们三年。” “老子知道了。”萧霽大方搂住她肩膀,“诸位,这就是我小师妹,w。” 眾人回过神,有萧霽这句话,以及看了狂草书,谁还敢质疑? “真没想到w居然是个小姑娘?” “我一直以为是个小伙子。” 文老太太走来,笑了笑,“你就是姜綰吧?” “哟,姑婆,您居然也在呢?”萧霽这才注意到她。 文老太太嘆气,“她救过我,我一直想见她来著,没想到她原来是你的小师妹,还是w。” “老太太,不是我不想见您,而是因为我与姜家早就决裂了,姜家想利用我这个救命恩人搭上您文家,我才拒绝见您。” 姜綰今日给出了解释。 文语寧有些尷尬。 搞半天,真正的w,居然是被她嫌弃的… 想到这,她更气姜箐。 姜箐原来一直在骗她。 一回头,人群里哪还有姜箐的身影? 跟文家澄清了,误会自然也就烟消云散,线下见面会很快就结束,姜綰收到了多张名片,还拿到了“万国会”的入会卡。 万国会是大夏最顶尖的跨国拍卖行,一共有十多个国家加入参与。各国收藏家的艺术品,珠宝,油画,陶瓷,雕塑,古籍等等都会走万国会渠道。 姜綰与萧霽在酒庄屋內坐著,兄妹俩敘旧,仿佛回到当年。 她吃著甜点,“二师哥,你见过大师哥跟三师哥吗?” 萧霽摇头,“我回帝都后,就没见过,我回去找过你们,但是你们都不在了。” “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年。” 姜綰没再说话,前两年,她已经在帝都了,没想到她跟二师哥就在同一座城里。 兜兜转转,就在身边的人,她竟找了三年… 萧霽伸手捏她脸蛋,像以前,“当年的小鼻涕虫,长得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小瑜那小子也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了,估计没你漂亮了吧!” 小鼻涕虫是三师哥给她取的外號。 因为她老哭,哭起来鼻涕一串一串的,被三师哥调侃。 三师哥小时候確实长得漂亮。 用二哥的话来说,像娘们,皮肤跟她一样嫩,个子也不大。 就是太凶悍,老喜欢跟二师哥打架。 她挪开他手,“死远点。” 萧霽身体后仰,靠在椅背,“小鼻涕虫,没心没肺,不念著老子的好。” 姜綰看向窗外,都下午了,她起身,“我得先回去了。” “这么著急?你住哪啊,老子怎么找你?” 她停在门口,回头,“问你爷爷去,前几天给你爷爷针灸来著。” 萧霽轻哼,“就知道是你。” 从酒庄离开,姜綰让安老五送她到帝临別墅小区,安老五看向她,“你师父他老人家收徒,还真是深藏不露的。这下好了,你要是跟陆三爷离了婚,你师哥罩著你,你在帝都也能安然无恙。” “我要是能离了再说吧。” 姜綰推门下车。 到楼上,她解锁进屋。 看到沙发上坐著接电话的男人,脚步一滯。 他靠著沙发,手臂横在椅背,两腿交叠在一起。衬衫领口敞开两颗,宽阔的胸膛隨著呼吸一浮一沉, 听电话的同时,眼皮抬起,目光转向她。 第106章 小骗子,还有多少东西藏著掖著? 陆晏舟低头看了眼腕錶,谈了两句结束通话,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回来了?” 姜綰挪步子上前,諂笑,“晏教授,你今天没课吗?这么早回来?” “休息。”陆晏舟换了个坐姿,气定神閒,“听你这语气,似乎不希望我早点回来。” “没有啊。”她摇头。 “今天没在学校?” “嗯…出去玩了。” 姜綰心情愉悦,脸上洋溢著笑,明媚动人,也框入他眼里。 陆晏舟摘下金丝眼镜,搁在桌面,“好玩吗?” 她下意识点头,驀然怔住,“什么好不好玩?” “书法学术圈线下见面会。” 她愣住。 男人伸手將她扯到怀中,臂力裹住她腰身,她呈跨坐姿態,被定住,“是不是很意外,我会知道?”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姜綰眼睫蹙动,被男人鼻间喷洒的气息弄得痒痒的,瑟缩,“我就是过去凑个热闹…” “凑个热闹吗?”他唇鼻流连在她颈侧,似吻不吻,“你不是w吗?” 她艰难喘著气,“晏教授,能不能正常的聊天,你这样我…” 小丫头完全经不起挑逗,见她身体软了下来,陆晏舟掌心扳过她脸颊,吻下。 姜綰情难自抑地搂住他脖子,回应他。 陆晏舟將她覆倒在沙发,敞开的衬衣领口,锁骨至胸膛一片緋红,“小骗子,还有多少东西藏著掖著,瞒著我?” 她脸颊滚烫,不敢直视他,“真的没有了…” 他笑了声,“你上回也是这么说。” 她裙摆掀起一角,与他缠住。 姜綰没忍住抓挠他,陆晏舟握住她手,十指紧扣。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是在浴缸里,脑袋靠在男人的胸膛。 陆晏舟替她擦拭身子,“怎么这么娇弱,碰一下就晕了。” 她气鼓腮,“你那叫碰一下吗!” 简直就是摧残她。 他將人抱住,吻她发顶,这温柔且珍惜的举动,是第一次。 姜綰愣怔片刻,低著头,望著漂浮泡沫的水面,“晏教授,你…最近怪怪的。” 他眯了眼,“有吗?” 她回头看他,“我感觉你在可怜我。” “会不会用词。”陆晏舟弹她脑袋,下手很轻,“这分明叫怜惜。” 她摸著敲打的地方,嘀咕,“…小白脸还会怜惜人?” 陆晏舟从浴缸中起身,她不经意回头,惊呆了。 男人转过她脑袋,“別瞎看。” 扯下浴巾裹住,走出浴室。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晏教授的耳朵,红了! … 姜氏集团。 姜文德头疼地坐在办公室內,近期谈的几个项目,之前都答应好的,可却都变卦了。 他打电话过去询问,对方给的结果都是不符合他们的预期。 想到姜箐跟文家的交情,姜文德给文语寧打了电话,“文小姐,是我,我是箐箐的父亲,那个,你奶奶你在吗?” 本以为文语寧会看在姜箐的面子上,热衷帮忙,可谁知才短短几天,对方態度变了,“姜叔叔?不好意思,您以后有事別找我奶奶了,我们文家不想跟你们姜家有联繫。” 他愣住,“不是…文小姐,你跟我们家箐箐不是…” “姜箐就是个骗子,骗了我跟奶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文语寧掛了电话。 姜文德呆滯住,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从公司匆忙赶回姜家,直奔上楼,推开臥房门,姜箐此刻正靠在姜夫人怀里哭。 姜文德质问,“箐箐,你跟文家小姐到底怎么回事?” 姜夫人养大的孩子,自是早已经比作亲生女儿,见不得她委屈,“你吼孩子干什么,箐箐现在也很难过啊!” 姜箐哭吼出声,“能怪我吗?文家的人討厌我了,都是因为你们的女儿姜綰!” “姜綰?”姜文德皱眉,“她又做了什么?” “她是萧家太子爷的小师妹,现在有萧家太子爷护著她,文家自然也偏向她!”姜箐对见面会上发生的事绝口不提,只哭诉自己的委屈。 姜文德与姜夫人对视上,萧家太子爷居然跟他们的女儿是师兄妹? 姜箐突然拉住姜夫人的手,眼神剎那坚定,“妈,当年该嫁给陆三爷的人,是我对吧?” “箐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箐坐起身,“陆三爷根本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他根本不是什么克妻的老男人,我们被骗了!” 姜文德与姜夫人愣住。 陆家三爷別说是他们,京城见过的人都没几个。 他是陆老最宠爱的小儿子,据闻是傅家百年难得的天才。 十六岁被保送剑桥理工学院。 十七岁在海外做投资,炒股。 十九岁替傅家成立傅氏集团,正式踏入商圈,一年净赚三百亿。 不仅如此,据闻陆三爷每年都会在幕后给大夏投入一大笔资金搞科研建设,跟政府合作。 如此作为,若非克妻,根本轮不到姜家。 第107章 陆三太太的位置本属於她! 姜文德回过神,上前一步,“箐箐,你这是要…” “爸,我们跟陆老说清楚吧,换回来!陆三爷的妻子本就应该是我,不是吗!” 她想通了。 当什么陆少夫人? 陆三太太的位置本就是属於她的! 她只是拿回来而已! … 两日后,姜綰帮林教授收编好各种文物资料,存档放好。 除了一部分留於学生做研究,剩余的都归还博物馆,恰好博物馆派过来接手文物的人,是徐意。 “在你爸那上班,轻鬆吧?” “哪轻鬆了,我爸就把我当工具人,各种使唤,说什么让那个我多劳多学,没坏处,可把我累死了。”徐意四处张望,凑到她面前小声,“你之前说的男朋友,是晏教授吧?” “我没男朋友。” “那你跟晏教授是…” 姜綰一本正经,“他是我包养的小白脸。” 徐意倒抽一口凉气,“我的乖乖,你还真包养了个男人,还是晏教授,你不怕遭雷劈啊!” 姜綰嗤笑,“雷雨天我在屋里,劈不到。” 徐意呵呵道,“为了跟陆三爷离婚,整死这齣,你牛!但听说这事儿还是陆三爷给你们摆平的。” 姜綰停下脚步,疑惑,“他摆平的?” “是啊,傅教授说的,三爷在校董办把韩家人嚇得一哆嗦,那韩瑶以前囂张跋扈惯了,也没想到她自己会有今天吧!” 姜綰沉吟,不明白怎么会是陆三爷? 关键是陆三爷看到这样的传闻,居然还能替他们摆平… 这分明是纵容自己的老婆跟自己亲戚搞到一起啊! 这时她接到何妈的电话,让她来一趟老宅。 姜綰抵达老宅的时候,发现姜家的人也都在,坐在沙发的陆老捻著佛手串,脸色复杂。 客厅气氛诡异。 姜文德看了她一眼,“綰綰,陆老已经知道了你替代箐箐的事情,当初是我们家的疏忽,把你跟箐箐的命数搞混了,你快跟陆老道个歉吧。” 疏忽? 搞混命数? 姜綰为他的藉口感到可笑。 怕陆家人知道是他们刻意的安排,谎称是搞错了命数,还真是卑劣啊。 “綰綰,是这么一回事吗?”陆老看向她。 “我…”姜綰原本想解释,可她险些忘了,这或许是一次机会,“是这样的。” 是啊,离婚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只是莫名不爽。 她跟老男人又没见过… 更谈不上感情。 姜文德见她还挺配合,依旧是一副慈父模样,“綰綰,爸愧对你,你放心,就算现在把当年的错误纠正回来,姜家也还是你的家。” 倘若陆三爷真不是传闻中的克妻之命,换回来也理所应当,何况姜綰那丫头已经不受他掌控,那还不如专心地扶持姜箐。 毕竟姜箐可是他们带大的孩子,她是最听话的了。 姜綰呵的一笑,“您想太多了。” 坐在姜夫人身侧的姜箐暗暗咬唇,陆老既已经知道搞错了,那现在总该让姜綰这贱人让位了吧! 陆老转头,对何妈说,“给老三打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第108章 她是克父母的命 何妈打了电话,將前因后果说与那头的人,不到几分钟,將手机给了陆老。 陆老接听,脸色一寸寸发寒,阴沉。 姜箐昂首挺胸,仿佛一切唾手可得。 陆老把电话搁在桌面,气笑了,“你们姜家,真是好得很!” 姜文德略显尷尬,“陆老,我知道当年是我们的疏忽,但是…” “疏忽?”陆老打断他话,面无表情,“老三早就知情了,分明是你们姜家糊弄陆家,偷梁换柱吧?” 姜文德神色骤变,急於解释,陆老不留情面,“你们今日过来的用意就是想换人吧,简直是荒谬!当婚姻是儿戏吗!” 姜箐暗暗咬唇,直言,“陆老,姐姐她…她根本不是真心想嫁给三爷的!” “那你就是真心的?”陆老哼的一笑,端起茶杯,“三年前你怎么不嫁?” “我…” “既然三年前你不愿意,现在綰綰嫁过来了,那綰綰就是我儿媳,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姜箐咬著唇,手攥紧。 就因为三年前她拒绝了,所以陆家对她就有意见了吗? “陆老,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姜文德还想试图挽回。 陆老重重搁下茶杯,怒道,“你们姜家是不是不要脸了,我都说得很清楚了,你们——” 他胸口一阵剧烈颤动,难受地捂著,险些喘不上气。 “爹地!”姜綰急忙上前扶住他,把住他脉,心惊,这脉象怎么会—— 陆老几乎是晕厥了过去。 “老爷!”何妈急了,打电话叫救护车。 … 陆老被送到医院急救,姜家的人偏偏也跟了过来,“綰綰,陆老…没事吧?” 担心是假,怕出事赖上他们,是真。 姜綰看了他们一眼,神色淡漠,没理会。 陆景年走向她,安慰,“小辣椒,你別担心,有医生在,我爷爷肯定没事的。” 姜夫人迎合道,“没错,陆老福大命大,肯定没事的!” “什么福大命大,姐姐是克父母的命,万一克了陆老呢?” 姜箐別有深意的一番话,让姜夫人跟姜文德都沉默了。 陆景年严声厉色,“姜箐,你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陆少,我才是你三婶!三年前本该嫁你三叔的人是我!” 陆景年怔愣,“你说什么?” 目光落在姜綰沉静的脸上,三年前,本该嫁给他三叔的人真是姜箐吗? 那为什么会变成姜綰… 姜文德站出来解释,“没错,陆少,三年前应该嫁给三爷的人是箐箐,我们今日来就是想告诉陆老的,可没想到陆老会…”他嘆了口气,“但愿陆老真的没事吧。” 没多久,许医生与陆其轩徐徐抵达。 陆景年转头,“二叔。” 陆其轩笑了笑,“是景年啊,你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还在查看情况。” “这几位是?”陆其轩目光落在姜家人身上,姜文德含笑上前,“我们是綰綰的家人。” “哦,原来你们是弟妹家的人。” 姜文德在陆其轩面前献殷勤,企图与陆家老二拉近关係,医生从病房里走出,姜綰上前询问情况。 医生问,“您是老先生的家属吗?” “我是他儿媳妇。” “情况目前是稳定了,我就是想问一下,老先生日常是有吃什么中药吗?” 姜綰不解,“中药?” “含有附子跟半边莲,或者麻黄的中药等等。这些药物过量会诱发心律失常,心悸,昏迷,影响心脑血管以及血压升高。” 姜文德一听是服用药的原因,这下才鬆了口气,至少跟他们彻底没关係了。 姜綰沉默,这些中药成分都是带毒性的。 普通人对中药並不了解,在没有医嘱的情况下服用,很危险。 先前陆老服用的中药已经让肝臟功能受损,后来他就没吃过了。 才过没多久,他怎么又服用中药了? 难道… 姜綰目光转移,在许医生身上停留数秒。 陆其轩背著手,语重心长,“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照顾就行。” 想著陆老已经脱离危险,陆景年点了头。 姜綰从进电梯,到楼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小辣椒,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爷爷没事的…”陆景年与她走到大堂,正想问她三年前的事情,门外,碰到走来的江真与陆晏舟。 第109章 我吃醋的样子,你受不了 陆晏舟没穿西装,上身只一件亚麻色高领打底薄衫,是他难得一见的便服。 弃掉一贯深沉的冷色调,暖色调令他別有一番的温雅。 陆景年停下,放缓了脚步,江真朝他走来,“陆少,老爷怎么样了?” “爷爷脱离危险了,二叔在照顾… 他目光落在姜綰与陆晏舟身上,正要上前,江真突然搂住他肩膀。 没等他有所反应,强行把人带走,“陆少,咱们先去探望老爷吧。” 姜綰收回目光,见陆晏舟没动,歪著头,“你不跟著一起去?” 他推了下眼镜架,望向別处,“死不了。” “你好歹也是陆家的人啊…” 男人收回目光,落在她脸上,似笑非笑,“那也该是陆三爷担心。” 姜綰语塞。 陆晏舟握住她略带凉意的手,嗓音低沉,“有江真跟景年在,我放心,走,先送你回去。” 姜綰任由他牵著自己。 与他离开。 站在不远处的姜箐看到这一幕,几欲將唇咬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既然姜綰都有机会,那她,为何不行呢? 途中,姜綰一直望著窗外,若有所思。 陆晏舟朝她看去,收回目光,“想什么呢?” “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靠在椅背,那种感觉,从医院离开之后就说不上来。 陆晏舟笑了,“能有什么问题,无非是意外,或人为。” 最后两个字点醒了她。 她惊讶,“晏教授,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是不是蛔虫不知道。”陆晏舟看向她,“兴许是我的种。” 姜綰一噎,別过脸,“不想理你。” 他笑笑,没说话。 回到帝临別墅,两人进门,在玄关,姜綰忽然开口,“我觉得那许医生挺怪的。” 他停住,转身看向她。 她继续说,“我老早就想说了,他身为一个医生也太不负责任了!” 补药的事伤身先不说,得知陆老是吃中药中毒,许医生居然都不惊讶。 他身为陆老御用的家庭医生,基本的药理,不可能不懂。 除非,是故意的。 陆晏舟抬手捏住她下頜,“这么担心的话,这两天你去医院陪他好了。” 姜綰眨巴眼,“晏教授。” “嗯。” “你该不会是吃陆爹地的醋吧?” 陆晏舟眸色微深,不动声色凝住她脸庞,幽暗的眸里,似倒映著她得意的模样。 他臂力一收,把人带到怀中,低头,唇鼻辗过她面颊,“你想看我吃醋是什么样的吗?” 她仰面对上他眼眸,那里面,隱晦,幽深。 “是什么样的?” “你受不了。” 陆晏舟嗓音低哑,鬆开她。 姜綰愣在那。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脸颊倏然热辣辣的,红得快冒烟。 … 隔天,姜綰与陆晏舟一同去了医院,陆晏舟接了个电话,让她先进病房。 她脖子戴了条丝巾,只因为昨晚某人在浴室要狠了,咬得太重,导致痕跡没消掉。 推开门,陆景年与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床边,那男人的样貌与陆其轩极其相似,气质不同。 相较於陆其轩的能言会道,此人更显沉默,严肃。 “綰綰,这是景年跟你大哥。”陆老不忘介绍,“景年跟你同一所大学,我想你们应该见过。” 姜綰笑著点头,“见过…” 陆书白皱眉,“老三没跟你一起来?” 她一噎,刚想解释,陆老接了话,“老三来不来都一样,一年到头不著家的也不是头一回了。姜家的事你也不用担心,老三都跟我说了。你也是个命苦的孩子,以后陆家就是你的家,安心待著。” 姜綰低垂眼皮,陆老对她极好,无论是在私底下或者外人面前,他的態度,永远倾向她。 这点,是除了她师父之外,她亲生父母都做不到的。 陆书白待没多久,几个电话催促过后,才离开,陆景年送他出门。 经过姜綰身侧,用只有她听见的声音说,“我在外面等你。” 姜綰在病房停留了几分钟,陆晏舟才进来。 陆老轻哼,“你倒是挺会躲。” 他笑,“迫不得已。” 姜綰看向二人,不明所以。 陆晏舟站在她身侧,离得近,手时不时触碰她胯骨。 姜綰脸色都变了。 暗骂他lsp。 她挪了位置,拿起热水壶,“爹地,我去给您打热水。” 话音一落,逃离病房。 人走后,陆老瞪他,“逗你媳妇逗上癮了是吧?” 他坐在陪护椅上,两腿交叠在一起,眼底漾著笑意,“不是很刺激吗?” “你就没想过哪天她要是知道,跟你急?” 他眼皮抬了抬,漫不经心,“哄回来就是了。” 陆老拿起枕头垫在腰后,靠著,“姜家的事,你早知道了?” “调查过了。” “这姜文德还真不是个东西。” 陆老深深闔目,拿子女当做利益筹码的,他瞧不起。 陆晏舟淡笑,“您现在该担心的是身边的人。” 他蹙眉,“什么意思?” 陆晏舟拿起桌面上的药瓶,“许伟有问题。” 走廊,姜綰接了一壶热水。 陆景年突然靠近,她回头,脑袋若有似无擦过他下頜。 第110章 姜家反悔了 陆景年明显愣了下,鼻间拂过她的发香,梔子味,清甜淡雅。 “你嚇我一跳。”姜綰朝他肩膀打了一拳,力道不重。 他回了神,接过她手中的水壶,“三年前要嫁给我三叔的人,真的是姜箐吗?” 她没避讳,“你不是都听见了?” “…那为什么变成了你。”陆景年低垂眼皮,他知道这么问不厚道。 有种想拆散他们的负罪感。 “你三叔克妻,谁敢嫁啊?”她漫不经心调笑,仿佛在讲別人的事情,“这不得是人家想要荣华富贵,就推一个替死鬼试试这水有多深吗?” 陆三爷死了三任未婚妻,帝都人人皆知,姜家被“幸运”的挑选中,不想拒绝,就只能想到那个被他们拋弃在乡下的女儿。 如今她活得好好的,姜家就反悔了。 直到昨天,陆景年才看清姜家人的嘴脸,也难怪她排斥姜箐了。 不免心疼她。 “小辣椒,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三叔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姜綰疑惑,“你三叔他骗我什么?” “…我就是打个比方,比如他偽装成別人——” “在聊什么?”陆晏舟不疾不徐走来,目光从她头顶越过,落在陆景年脸上。 陆景年闭了嘴,移开视线。 他停在二人面前,神色喜怒不辨,“景年,你爷爷找你。” “噢…”陆景年拿著水壶疾步回病房。 姜綰看著他背影,不由蹙眉,她要是没看错,陆景年似乎挺畏惧晏教授? 男人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捨不得他?” 她一怔,“什么捨不得?” “跟他聊了什么?”陆晏舟答非她所问,目光幽深几分。 “没聊什么啊。”姜綰挤眉弄眼,笑起来,“你是不是经常凶他,他好像很怕你啊?” 他淡淡嗯,“那你不怕我?” 姜綰盯著他瞧了片刻,就他这张天板顏值的脸,爱都来不及,还怕? 果然男人只要长得好看,哪怕是个渣男,都还能让人赏心悦目。 路过的护士没有不回头看他的。 姜綰突然挽抱住他手臂。 陆晏舟偏头看她,瞧她跟小猫崽似的提防別人,淡漠的眼里有了笑意。 回病房跟陆老告別,两人从医院离开,陆景年接了江真的电话,要开会,他让司机先送姜綰回帝临別墅。 返回陆氏集团,司机替他打开车门,他下了车,与高层径直踏入大堂。 刚到电梯,一个女人娇羞地朝他迎了上来,“三爷。” 姜箐特地打扮了,穿了新买的淡色裙子,妆容也淡,往清纯的方向靠拢。 陆晏舟目光淡淡地掠过她,定格在她佩戴的胸牌上,眉头轻蹙,“我怎么不知道姜家小姐到陆氏上班了?” 身后的理事哈著腰说,“是昨天刚进来的实习生。” “哦?”陆晏舟转头看著理事,眸色微凛,“我为何不知。” 理事瑟缩,急忙解释,“三爷,这件事我们也是才知道的,是二爷让通过的…” 陆晏舟幽深地看著他,笑了声,什么话也没说,踏入电梯。 待电梯门关上,理事抽出手帕擦拭冷汗。 完了,他饭碗估计不保啊… 姜箐柔声说,“孙理事,您別担心,三爷不会怪您的。” 孙理事回过神,想到方才三爷是因为她进公司实习不高兴的,那句“姜家小姐”一听就是熟人! 看来是哪家千金来体验生活,三爷怕她不了吃苦,所以才生气。 又是个活祖宗啊! “姜小姐啊,我先带你去行政部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我。”孙理事对她的態度,也是客气了。 姜箐很受用,笑著点头,“好。” 三爷既然能看上姜綰那种乡下土鱉,又怎可能看不上她呢? 等她將陆三爷迷得晕头转向,陆三太太的位置也就顺理成章拿回来了。 第111章 晏教授送的裙子 下午,许医生到医院探望陆老,在病房外却被保鏢拦住,“老爷休息了,谁也不见。” “我只是来看看陆老的情况。” 保鏢面无表情,“有医生在,用不到您。” 许医生朝另外两名保鏢看了眼,也猜到了,他们是陆三爷的人。 他没再继续央求,而是离开。 从医院走后,他坐进车里,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三爷的人开始提防我了,会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 “你去苏城吧,这段时间別回来了。” “可那三爷夫人看著也不是善茬,一旦被她发现中药的事…” 手机那头的人语气淡漠,“对付一个小丫头还不需要我出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若解决不了,你也別活了。” 对方掛了电话。 许医生脸色苍白几分,冷静下来后,驾车离去。 他的车子刚走,停在不远处的麵包车里,高也落下车窗,接听电话,“三爷,许伟確实来医院了,要跟上他吗?” 陆晏舟正在回去的路上,他视线落在窗外,波澜不惊,“看他的路线,如果他出城了,就不必跟著了。” 结束通话,他转头看向身旁位置摆放的精致礼盒。 也不知道那小丫头会不会喜欢,迫不及待想看她穿上的样子了。 江真目光揭过后视镜,“三爷,那个姜箐工作安排…” 他单手扶住额角,神色淡漠,“你看著办,別让她碍我眼就行。” “那明晚万国会的拍卖,您要代替老夫人出席吗?” 他嗯了声,闭目养神。 … 姜綰在书房用电脑登入聊天软体,页面弹出99+的消息,一半都是书法学术圈的群聊。 因为二师哥的出现,“w”的马甲掉得猝不及防,现在大半个学术圈的人都留言约她,也包括文老太太。 她全都找藉口推了。 这时,她接了个陌生的號码。 “小师妹,想不想老子?” 这欠揍的语调,还真是萧霽。 她无奈,“什么事啊?” “明晚老子带你去趟万国会凑凑热闹,怎么样?” 万国会的热闹可不是谁都能凑的。 一般只有受邀的嘉宾或被设立为万国会贵宾能进场。 万国会的拍卖与其他拍卖不同,竞价靠的不是举牌,而是通过官网系统竞价。参与拍卖的人除了来自其他城市的权贵富商之外,也有来自各国的富豪。 竞爭可以说是激烈的。 姜綰疑惑,“去凑什么热闹啊?” “明晚的拍品中有件汝瓷老子挺感兴趣的,好妹妹,你就帮老子估价嘛!你要是看上哪样东西,老子出钱给你拍!” 姜綰倒也是挺想去万国会凑这个热闹的,答应了。 听到门外的动静,她关掉聊天页面,起身从书房探出头,陆晏舟提著一袋礼盒踏入玄关,换了鞋。 她迅速回到座位,隨手拿起一本书翻看,也不知道心虚什么。 陆晏舟停在书房外,目光掠过她手里的书,“拿反了。” 她愣了下,摆正,脸恨不得埋书里。 尷尬死了。 “在我书房里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绝对没有!”姜綰放下书,“我就上了网。”她视线忽然落在他手里提著的那袋礼盒。 还没问,陆晏舟將礼盒搁在桌面,“打开看看。” 姜綰疑惑,“我的?” 他嗯了声,“应该合適你。” 姜綰把礼盒取出,打开,居然是chanel的高定裙子,裸背式长裙,渐变蓝白,款式简雅婉约。 “给我送裙子?”姜綰看著他,蹙眉,“你该不会是想贿赂我吧?” 他鬆了松腕錶带,“换上试试?” 说换就换,姜綰到里间上身试了下,背后拉链卡住她头髮了,扯得头皮疼,哎哟了声,“晏教授~” 陆晏舟推开门,眼前的人儿换上裙子后,別有一番娇媚。 一头海藻浓密的黑髮垂落在她身后,唇红肤白的,眼睛黑亮,整个人清纯又水灵。 比起艷丽的顏色,浅色的裙子更衬她,清新脱俗。 小丫头双手够不著背,委屈极了,“你帮我把头髮弄出来!” 他靠近,抬手拨弄卡在拉链里的发梢。 姜綰僵直地背对他站,背部时不时被他手指触碰到,心也像被什么挠过,痒痒的。 她是没办法,生怕弄坏衣服,才急得找他。 陆晏舟抬眸,眸光捕捉到她耳尖的红。 第112章 光明正大的亲 “好了没——”她忽然回头,陆晏舟不知何时低的头,嘴唇一霎擦过男人唇边,猝不及防。 陆晏舟眼睫轻抬,与他四目相对那一刻,她心骤然一颤,是酥麻的。 姜綰下意识咽口水。 他是怎么用这张脸祸害人的? 男人淡笑,“想亲我,就光明正大的亲。” 她脸颊一热,移开视线,“不亲!” 他淡淡嗯,眼里笑意不减,“礼服挺合身。” “你怎么知道我尺寸?”姜綰想到什么,捂住身子避开他,“变態,你是不是趁我睡觉时摸出来的!” 陆晏舟鬆了领带,“目测,结合你身高跟体重,估算出三围。” 姜綰,“……” 不愧是理工男! “晏教授,你突然给我送裙子做什么?” 他没说话。 不过是因为看到姜箐穿了裙子,而那套裙子的款式明显更適合姜綰。 除了在会所在那晚,以及千金楼拍卖那次之外,她几乎很少穿裙子。 “你適合穿裙子。”陆晏舟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很不错。” 姜綰怔愣,晏教授是在夸她穿裙子好看? 日常生活中,她基本不穿裙子,因为嫌麻烦。 被他盯著挺不好意思的,姜綰红著脸转头,“我要换衣服了。” 他没动。 姜綰推他,“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陆晏舟退到门后,反手关了门,意味深长笑了声,“我帮你换。” 书房里屋水深火热。 姜綰衣衫不整靠在落地窗后,只能攀附著身前的男人。 被他吻过的地方,战慄瑟缩。 她像猫儿似的嚶唔著,欲站不稳,男人將她扣在怀里。 掌心捋她发梢向后,指腹拭去她眼眶的泪珠,动作更怜爱了。 姜綰严重怀疑,他让她穿上裙子,就是为了图方便! 气得廝打他,“禽兽!我要回家!” 陆晏舟替她清理,闷笑,“这就是你家。” 她胡乱挣扎,“不是!” “乖。”陆晏舟將她摁住,唇贴在她耳鬢,“你要是不想继续,就別乱动。” 姜綰气鼓腮,扭过头,不搭理他。 陆晏舟捡起地上的衣服,回头看她,“要洗澡吗?” 她躲了下,“我才不要跟你洗!” 再来一次,她得躺到明天。 他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姜箐傍晚等在陆氏楼下很久都没看到陆晏舟,直到询问其他职员才知道,他下午就走了。 姜箐气得不行。 虽然被安排到行政部实习,但她根本见不到人。 尤其他那个助理,態度差劲极了! 等她成了陆三夫人,她一定要开除他! 这时,她接到姜文德电话,“箐箐,明晚你跟我出席万国会拍卖会吧,听闻陆三爷会去,你自己可得好好把握住机会。” 姜箐闻言,笑了起来,“放心吧,爸,我会把握住机会的!” … 次日万国会的拍卖在晚上八点正式开始,七点半基本要入场了。 大厦楼下停满豪车,现场有安保维持秩序。 姜綰骑著她的自行车抵达,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停车。 她穿搭隨意,更没有刻意打扮,將长发束成高马尾,与大厦里衣著华丽进出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姜綰刚走上台阶,驀地听到熟悉的声音。 “姜董,这位是您的千金啊?” “是啊,这是我女儿箐箐。” 姜綰转头,果不其然,在台阶上看到了姜家的人。 姜文德特地穿了平日里难得见的正装西服,姜夫人与姜箐也都换了晚礼服。 没想到他们居然也在。 姜箐將鬢角的髮丝捋向耳廓后,目光四处寻找谁的身影,“爸,我怎么没看到陆三爷啊?” 姜文德说,“像陆三爷这样的身份,估计走的是贵宾通道,等进去了再说。” 姜綰脚步一滯。 老男人也在? “姜綰?” 姜箐眼尖地发现了她。 姜文德夫妇也回头,目光定格在不远处上台阶的人。 姜文德眉头紧皱,“姜綰,你怎么在这?” 万国会这么重要的场合,她来凑什么热闹,关键连件像样的礼服都没有,简直丟人。 姜綰本想忽视掉他们的,偏偏被发现了,“你们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姜箐咬了咬唇。 莫非她是跟三爷一起来的? 可若是跟三爷来,不可能落单,估计是她自己偷摸著跟来的。 “姐姐,三爷没给你买礼服吗?来万国会这种国际拍卖场,你穿成这样,怕是进不去吧?” 还以为三爷有多重视她呢! 连件正式的礼服都没有。 也是,一个土包子,就算穿金戴银,也仍是土鱉。 “咸吃萝卜淡操心。” 姜綰越过他们,直上台阶。 姜箐哪这么容易放过她,突然挡住她,“姐姐,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吧,如果你被拒之门外,会给爸妈丟脸的!” 第113章 真正的三爷出现了?! 姜箐扯她衣服的力道还挺重,像是故意的,眼看纽扣就要崩掉,姜綰扼住她手腕,搪开。姜箐没站稳,险些摔向后。 姜夫人急忙扶住她,厉声道,“姜綰,你这么能推你妹妹!” “我无父无母,哪来的妹妹。”她神色淡漠,“你们再不管教一下你们这个女儿,我不介意替你们动手管教。” “逆女!”姜文德怒道,“你说什么!” 他这一声吼,引来其他人目光。 姜綰满不在乎,“您要是不嫌丟人,就继续在这招摇过市吧。” 她走到门口,忽然被安保拦下,“这里是万国会,不是受邀的宾客还请麻烦离开。” 姜箐看到这一幕,更是笑了,“姐姐,我都说了你会被拦在门外的,这里是万国会,我劝姐姐还是老实回去吧。” 姜文德脸色也不好看。 他生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只会丟人现眼。 姜綰翻包找万国会的入场贵宾卡,翻了半天,没翻到。 糟糕,她该不会是忘带了吧? 安保见她翻半天,冷笑,“小姑娘,不要再装模作样了,赶紧走,不然我们可就要请你离开了。” 姜綰抬头,“我是万国会的贵宾,要不,你进去问问?” “还贵宾呢!”安保发笑,態度更为恶劣,“我看你就是存心来捣乱的!赶紧滚!” “安保大哥,您別生气,我姐姐在乡下待久了,不知道万国会的规矩。”姜箐恨不得落井下石,非得看到姜綰被刁难,才痛快。 “原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鱉呢!”见是个没身份背景的,安保气焰更囂张了,“想进万国会,就凭你,下辈子吧!” 周围的人过来看热闹。 “穿成这样也想进万国会啊?当万国会是菜市场吗?” “一身穷酸样,到底是怎么有勇气的?” “这到底谁家的女儿啊,太丟人了。” 姜夫人一脸尷尬,虽说是亲生女儿,可目前这场合,若是认了,岂不是让他们姜家下不来台? 姜文德脸色也掛不住了,压低声,“还不赶紧回去,在这继续丟人吗?” 姜箐走到她面前,故作和善的劝说,“是啊,姐姐,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再继续赖在这,是会被驱赶的。” 姜綰神色黯沉,心底冷冷一笑,环抱双臂,“我要是真是万国会的贵宾,你不是得给我道歉?” “你要真是万国会的贵宾,我给你下跪都行!”安保哼声,趾高气扬。 “姜綰,你在胡扯什么,你是万国会的贵宾?” 姜文德气笑了。 他姜家都排不上万国会贵宾的名號,她一个草包能排得上? 周围的人也都笑了。 万国会的贵宾,非富即贵,除了財富之外,还得有特殊的身份。 比如鉴宝师之类的。 一个小丫头说自己是万国会的贵宾,岂不是可笑? “姐姐,你就不要逞强了,快走吧。”姜箐欲要扯开她。 萧霽不疾不徐走上台阶,“敢给老子动她一个试试?” 姜箐下意识瑟缩,鬆手。 围观的人怔愣,这不是萧家太子爷? 安保迎著笑上前,“萧少,您怎么没走贵宾通道啊?” “谁让你拦她的?” 安保笑意僵滯,朝姜綰看了眼,“可是她…她没有邀请函…” “我小师妹是万国会贵宾,还需要什么邀请函?”萧霽一把揪住安保衣襟,“狗眼看人的东西,滚!” 安保被他的力道搪开,踉蹌退了几步,呆滯在原地。 “这小姑娘居然真是万国会的贵宾?” “我怎么没听说过她呢!” “刚才萧少喊她什么,小师妹?她关係这么硬的吗?” 看热闹的人此刻都庆幸自己刚才没多说话。 姜夫人惊讶,“綰綰,你…你是万国会的贵宾?” 原本脸色难看的姜文德,此刻变得复杂起来。 萧霽搂住姜綰肩膀,朝周围人炫耀,“我小师妹,书法大家w,听说过吧?给老子瞧仔细了,下次还有不长眼的东西,別怪老子翻脸!” 口吻不忘带著威胁。 懂行的人瞬间知道是谁了,“原来她就是那个书法大家,难怪能进万国会了!万国会的会长胡老可不就是书画圈组织的头儿吗!” “书法大家居然是个小姑娘,看来传闻不假。” 姜綰转头看向呆滯的安保,“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跪下来道歉。” “我…我…” 安保哪里料想到欺负一个看似没背景的人,竟是踢了块铁板! 姜箐攥紧拳,“姐姐,他只是个安保而已,你何必为难他?” 安保一脸感激地看向替他说话的姜箐,姜綰驀地发笑,看著她,“要不,你替他跪?” 她表情微微僵滯,“姐姐,你非得要这样为难人家吗?” “刚才他为难我的时候,你是装聋作哑,还落井下石,怎么现在认为是我为难他了?下跪道歉是他自己说的,我有逼他吗?姜箐,你这么喜欢充当好人,那你跪好了,像你这么善良的人,会替別人分忧不是吗?快跪吧。” 姜綰眯著眼笑。 一番话把她噎得死死的,脸色难看极了。 “綰綰,別瞎胡闹!这件事就当过去了吧。”碍於萧霽在,姜文德语气缓了几分。 姜綰眼神渐冷,“胡闹的是你们的女儿姜箐,没事充当什么好人?”她目光转向安保,笑道,“本来我还想放过你的,可她非要帮你说话,我可是给她表现的机会了,她不愿意帮你跪,你就自己跪吧。” 安保幽怨地朝姜箐看了眼,为了保住这碗饭,他扑通跪了,“对不起!” “好说,下次记得擦亮眼睛。” 姜綰转头对萧霽说,“二师哥,我们进去吧。” 萧霽点头。 目送两人进去的背影,姜文德陷入沉思,她一个草包什么时候学书法的? 连万国会都高攀上了… 姜箐瞥见姜家夫妇的神情,整张脸青白。 该死的姜綰! 这件事跟她没完! 此时,一道身影佇立在人群后不远处,他身形挺拔,浅灰色双排扣式条纹西服笔挺板正,肃穆深沉。 江真拿著一张金色舞会面具走来,递给他,“三爷。” 他接过,语气淡漠,“把姜家那三人列入万国会黑名单。” 江真朝大门望去,一目了然。 … 姜綰与萧霽走进拍卖会大堂,拍卖展厅规格庞大,类似大型演艺厅,贵宾座位如阶梯一层层拔高。 阁楼上还设有贵宾雅座。 人还挺多,有生面孔,其中不乏外国富豪。 “萧少,您的位置在阁楼。” 接待员頷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萧霽忽然转身对姜綰说,“小师妹,你先上去等我。” 她点头,隨著萧霽离开,接待员邀请她上阁楼。 “姐姐!”姜箐带著姜家夫妇屁顛屁顛欲要跟上,被接待员拦下,“抱歉,阁楼只接待贵宾及家属。” “我们就是她的家属。”姜文德笑道。 这会儿是觉得这个女儿能给姜家长脸了。 接待员望向姜綰。 姜綰冷笑,“我没家属,跟他们不熟。” 姜文德笑意一敛,“姜綰,我是你爸,你怎么说话的!” “我爸死了。” 她头也不回上楼。 接待员挡在楼梯,示意他们到普通嘉宾位置。 姜文德脸色不说有多难看,至少跟吃了一只苍蝇似的。 姜箐暗暗咬唇。 怪就怪姜綰傍上了萧少,若是让陆三爷知道她跟萧少搞到了一起,这陆三太太的位置,她还不一定坐得住! 阁楼,姜綰坐在了安排好的位置,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转头,隔了两三个座位的位置上,坐著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看第一眼,她怔愣。 晏教授? 男人转头与身侧人谈话,仿佛不识她。 姜綰眉头皱紧,是看错了吗? 但气质分明很像。 她掏出手机刚要发消息,耳边突然传来江真的声音,“三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她手一抖。 难以置信的转头。 弯著腰站在面具男人身侧说话的人,真是江真! 所以那个戴著面具的人,是陆三爷? 第114章 跟他槓上了 面具男人转过头来,姜綰慌乱中拿起檯面上的拍卖目录单挡住了脸。 不对,如果他真是陆三爷,她慌什么? 陆三爷也没见过她吧… 可是江真见过! 姜綰咬著唇,后知后觉回想起晏教授之前说的那番话。 在陆氏看到的那个禿顶老男人,还真不是陆三爷。 仔细想想,陆家確实没几个丑的,除去年轻的陆景年不说,陆家老二跟陆家老大这个年纪,都风华正茂,玉树临风,个子也高。 连晏教授都风姿绰约,陆三爷又怎么可能矮丑禿呢? 传闻果然害人不浅! “小师妹!”萧霽突然拍她肩膀,顺势坐在她身侧,“挡什么呢!” “你別吵吵。”她咬牙切齿。 萧霽目光越过她,似乎看到了谁,眉头皱紧。 江真这时走来,朝姜綰看了眼,並未揭穿,頷首微笑,“萧少。”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陆三爷在啊。”萧霽手臂搭在她椅背,朝面具男人看去,“都说陆三爷回帝都了,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今日是难得。” 陆晏舟端起桌麵茶杯,嗓音更低沉,哑得好听,“確实难得。” 姜綰紧抿唇,眉头就没舒展开过,气质像,连声音也像… 怎么可能… 拍卖会就要开始了,全场也剎那安静,第一件拍品是欧洲富商手里收藏的名画,梵谷的《罗纳河上的星夜》。 显示屏预估的价值数据不断攀爬,升高,竞价的人不少。 最终被一位m国商人拍得。 接下来的几件拍卖是珠宝,字画等等,价值也不菲。 突然呈现在公屏上的拍卖品,是一件北宋碗瓷,通体淡青色,似玉非玉,造型古朴大方,色泽独特。 她一眼认出,是汝瓷。 手一快,在电脑屏幕上点了竞价。 “小师妹,看上了?”萧霽问她。 她点头,“这可是五大名窑之一,宫廷汝瓷用器,如果真是北宋文物,那也有收藏价值!” “只要是你喜欢的,老子给你拿下。” 萧霽果断在电脑屏幕上点了竞价,不巧,隔壁某人下手更快,一下子將价值抬到1.2亿。 萧霽追了价,涨多少,对方就翻倍。 汝瓷是珍贵,但炒到2亿还是太高了,一些富豪也都放弃竞价了。 主持人语调激昂,“6號贵宾已追加到两个亿,还有更高的吗!” 萧霽朝陆晏舟看去一眼,“陆三爷,你该不会是故意抬我价吧?” 男人语气淡漠,“你可以放弃。” “呵。”萧霽气笑,“为了我的小师妹,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三爷想加便加,我奉陪到底!” 他的小师妹… 陆晏舟眸光微寒,不动声色。 现场只剩下两人竞价,互不相让,仿佛拍卖会变成了他们的主场。 当价格炒到4.5亿的时候,台下的人都傻了眼。 主持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万国会拍卖会不设置上限,但4.5亿已经高得离谱。 歷史成交价最高也就3.8亿。 但拍品是比汝瓷更稀罕的柴瓷,收藏价值更高。 汝瓷是珍贵,但根本炒不到4.5亿! 谁买谁是傻子! 姜箐朝楼上看了眼,眼底猩红,捏住手,指甲狠狠陷入掌心。 姜家夫妇也越发沉默,他们最轻视的女儿,却是被外人格外重视,脸皮像是被什么颳了下,生疼得很… 此刻楼上,萧霽也是杀红了眼,竞价到4.7亿时,姜綰摁住他的手,“我们放弃,让给他。” “怎么能让——” “我们不当冤种!” 萧霽语塞,驀然笑了起来,对主持人说,“我们放弃。”他起身,故意高声,阴阳怪气,“恭喜陆三爷啊,4.7亿豪掷汝瓷,这万国会可是让您青史留名了!破了近代成交纪录呢!” “原来那是陆三爷啊…” “难怪能开出4.7亿价格,这下可好玩了。” “也就萧少敢跟三爷抬价了吧!” 台下的人交头接耳议论。 陆晏舟不疾不徐端起茶杯,缓缓喝进,没说话。 第115章 他又疯又凶,她受不住 很快,几名工作人员將汝瓷端到阁楼,毕恭毕敬候在他身侧,“三爷,这是您的拍品。” 陆晏舟嗯了声,示意江真收起。 姜綰咬了咬唇,显然他是故意跟萧霽抬价的。 她估算过价值,2.5亿刚刚好,她付得起,偏偏杀出一个程咬金,还是她名义上的老公。 关键这人的气质跟声音,都跟晏教授重合… 她蹙眉,该不会—— 中场休息,男人这时起身离开,江真隨后。 “二师哥,我出去一趟。”姜綰起身,暗中跟隨。 楼下人太多,几人经过,挡了她视线,再定睛一看,两人身影就不见了。 姜綰走出展厅,空荡的走廊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影。 这时,姜家夫妇跟姜箐被人驱逐出展厅。 姜箐指著保鏢怒斥,“我们是受邀来出席万国会的,你们凭什么赶我们走!” 姜文德也是不悦,“没错,你们万国会没有理由就驱逐客人,像话吗!” 保鏢面无表情,“这是三爷的意思,从今往后万国会不欢迎你们。” 姜箐愣在原地。 竟是陆三爷的意思? 怎么可能! 她转头碰见姜綰,想起之前的委屈包括刚才的受辱,怒而上前质问,“是你做的对不对!” 姜綰疑惑,“关我屁事?” “姜綰,你別忘了你姓姜,三年前要不是你替我嫁给三爷,你现在还在那穷酸破烂的小地方生活呢!得意什么?你不就是仗著自己傍上了萧少吗?不仅勾引陆少,你其实早就背著三爷跟萧少搞到一起了吧,还不知道你被多少个男人睡过——” “啪。” 姜箐整张脸偏了过去。 她捂住脸颊,眼神愤恨地看向姜綰。 姜文德回过神,“姜綰,你有没有教养,怎么能动手打人!” “嘴贱就该打,谈什么教养?”姜綰神色淡漠,目光意向姜箐,“你有病就去治,別总有事没事到我面前刷存在感,我可不惯著你。还有,三年前是你们逼我嫁的,现在后悔了,开始算帐是吧?有本事就让陆三爷跟我离婚,没本事就给我死远点,真拿你自己当颗蒜了?” 姜箐捂住脸颊,浑身颤抖。 “够了,綰綰,你妹妹只是太生气,才说了这些话而已。” 见姜夫人始终护著她,姜綰不由发笑,笑意也冷,“既然你们选择了这个养女,就麻烦你们当作不认识我。我不稀罕你们姜家的东西,更不稀罕跟姜家扯上关係,所以你们別太自以为是认为我需要姜家,就把姜家白送我,我都不要。” 她转身离去。 姜夫人如同被定住身体,呆滯地目送她背影。 心里不是滋味。 … 姜綰从大厦走出,映入眼帘,是一道熟悉身影。 男人靠在一辆奔驰车前,黑色衬衫包裹住他健硕精壮的身躯,领口纽扣微微敞开。 夜风拂过他短髮,他今晚没戴眼镜,半张精致的轮廓匿藏在灯影中,更立体挺拔。 她愣住,“晏教授?” 陆晏舟低头看腕錶,“我就知道你在这。” 姜綰朝他靠近,仔仔细细打量他。 他眯眸,“怎么了?” “没什么…江真告诉你我在这?” “不然呢?” 姜綰很快打消了念头。 他跟陆三爷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呢,转眼,目光落在他身后,“你换车了?” 他嗯了声,一本正经,“车不在我手里。” 她也猜到在谁手里了,毕竟那辆宾利是陆三爷的车。 “走吧。”他替她打开车门。 “那我回去跟我师哥说声…”刚转身,陆晏舟拦腰抱回她,“你是成年人了,去哪还要经过姓萧的同意吗?” 姜綰愣在他怀里,眨巴眼,“你怎么知道萧霽是我师哥?” 看著他的眼神,多了一抹狐疑。 他顿住,鬆了手,“问你老公。” 姜綰僵在原地。 老男人认出她了吗? 所以他是故意跟萧霽抬槓的? 卑劣,幼稚! 姜綰给萧霽发了消息后,隨陆晏舟回了帝临別墅,一进门,他伸手搂她腰,贴上来的身躯炙热如火,比以往急不可耐,“去洗澡。” 她战慄,躲著他,“我为什么要洗澡?” “你身上都是他的香水味。”陆晏舟扳过她面庞,“我不喜欢。” 话音刚落,他低头吻下来。 两三步將她逼至墙上,越吻越狠,隱忍了很久。 他吃醋的样子,姜綰今晚是体验到了,又疯又凶,她根本受不住。 像猫儿一样的哭声,又软又娇,也勾得他发了疯似的几经折腾。 结束后,陆晏舟將她抱到浴室,本就细嫩的肌肤此刻布满他的痕跡。 男人身上也没落下几个牙印。 姜綰受不了了,推开他,“晏教授,我们这样是要遭雷劈的!” 第116章 怪她当初禁不住诱惑 瞧见浴缸里的小丫头跟他慪气了,陆晏舟將她发梢捋向后,盯著她耳垂,闷笑,“在屋里,雷劈不到。” 何况他睡他老婆,是天经地义。 她语塞,扭过头,“我自己洗,你出去。” 他笑了声,“还有力气吗?” 姜綰脸颊瞬间像煮熟的虾。 尤其刚经过滋润,白里透红,眼睛水汪汪的。 清纯娇俏,忍不住让人想欺负。 陆晏舟轮廓绷紧,起身,背对她,“自己洗吧。” 姜綰整个人埋到水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大半个脑袋透气,水面咕嚕嚕起泡泡。 怪她当初沉迷美色,禁不住诱惑… … 与此同时,姜家夫妇在臥房里大吵一架,摔了东西。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姜箐听到动静,正要去劝解,到门口便听到姜夫人的斥责,“当初是你说不要那个孩子的,现在又怪我头上了?要不是你妈非得找人算什么命,我又怎么会把我的亲生女儿丟到乡下那种地方!” “三年前也是你让姜綰代替姜箐嫁给陆三爷的吧?现在好了,陆家看不上我们了,姜綰也跟我们断绝关係了,你就把气撒我身上了!” 姜夫人歇斯底里,哭红眼睛,也是受尽委屈。 姜文德不看地上的狼藉,坐在床边,沉默不语。 姜箐一动不动站在门外。 双手攥紧。 原本只围绕她一个人转的养父母,现在是后悔拋弃那个克星了? 姜綰要是一开始没回来就好了。 她就该安分守己地待在乡下,直到死去。 碍眼的人,最好能消失。 两日后,陆老出院了。 姜綰到老宅看望,给他把脉,脉象稳定了不少。 何妈端著汤药进来,姜綰接到手里,用个勺子搅拌,闻气味。 倒都是些医院开的处方。 中和调理用的。 陆老见她警惕,不由笑了笑,“我这次吃的是医院开的药,放心,不乱用。” 姜綰把汤药递给他,“您也是人傻钱多,雇了什么庸医啊?许医生就没告诉您什么药能吃什么药不能吃吗?” 陆老一噎,头一回被人教训了。 还是个小丫头。 何妈尷尬解释道,“许医生是周老介绍的,因为是熟人,所以我们也没太怀疑…” “我已经將他解僱了,看来我是真老了,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陆老神色复杂。 喝了药,陆老便休息下了,姜綰与何妈走出房间。 下楼时,她忽然问,“何阿姨,三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何妈倏然一怔,“三太太,你怎么会问这个?”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三爷,我就是好奇。” 那晚的男人,相似的气质,相似的声音,莫名让她有些在意。 何妈笑了笑,“三爷人挺好的,就是太忙了,留在老宅的时间不多。还別说,三爷还是挺招女孩子稀罕的,以前还小的时候,经常有女同学到家里来找他呢!” 姜綰咋舌,“难不成长得跟晏教授一样招人稀罕?” “晏教授?” “就是陆晏舟啊,他说他是陆家的亲戚。” 何妈脸上掠过尷尬,大概是明白了什么,笑起来,“相差不大吧。”她嘆气,“若非那些事儿,也不至於…” 她没在往下说。 姜綰听出来了,“您是指那三个未婚妻的事?” 何妈神色不由严谨,“三太太,这件事您可不要当老爷的面提,陆家很忌讳谈这些事儿。老爷以前不是信命的,可那三个姑娘死得太蹊蹺,加上那算命大师说的八字克妻,老爷才不得不重视。” 姜綰垂眸,没说话。 她其实也不信命,什么克妻克父母的,都是迷信的说法。 就像师父年轻时死了孩子跟妻子一样,他认为是老天爷惩罚他,但实际上泥石流是天灾,人在天灾面前,本就脆弱。 陆三爷死了三任未婚妻,不是天灾,那只能是人祸。 何况,她待了三年都没事,更能论证陆三爷並非什么克妻了。 想到陆老服用中药的事情,虽说是一桩小事,可药性三分毒,许医生不可能不知道。 倘若当初她没发现,日积月累,陆老恐怕也凶多吉少。 显然是有人在针对陆家。 与此同时,锦园千金楼包厢。 陆晏舟摆弄手中的青玉汝瓷碗,江真越看越心塞,“4.7亿,您还真拍下了,这不是把您当冤大头了吗?” 他单手扶住额角,指腹摩挲著瓷碗上的胎釉,漫不经心,“那小丫头喜欢。” 將瓷碗放回锦盒中,挪到江真面前,“送到陆公馆。” 江真撇嘴,將锦盒托抱起,走出包厢。 高也在他之后进来了,“三爷。” 他倒了杯茶,“如何?” “许伟果然是出城了,去了苏城周家。” 陆晏舟將茶杯抵在唇前,缓缓喝进,眼神无波无澜,“看来此事跟周家脱不了关係了。” “周望鸿毕竟是长公子跟二爷的舅舅,如果许伟的所作所为都是周家安排,那岂不是…” 高也没敢继续往下说。 陆家长子跟陆老二是胞兄弟,是前任陆夫人周泠的儿子,周泠也是周家的女儿。 周陆早年联姻,陆老刚上大学就迫於家族压力娶了周泠,不到几年周泠生了孩子后鬱鬱寡欢,病逝。 周家把这笔帐算到了陆家头上。 若非还有那两个外孙,周家不会善罢甘休。 陆晏舟搁下茶杯,掀起眼皮,“我记得周家跟温家关係不错。” 高也点头,“的確不错,温家毕竟是苏城首富,又垄断了古董市场,据说周望鸿的造船公司还是找温家投资的。这些年周望鸿可没少巴结温家。” 温家在苏城当地是出了名的有钱,巨富,关键在古玩圈也是一顶一的行家。 那温少爷对古董文物也颇有考究,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鉴宝高手。 陆晏舟不慌不忙起身,“你代我去温家走一趟,我锦园有意向跟温家商会合作。” 陆晏舟离开包厢。 从千金楼走出,保鏢替他开车门,恭送他离开。 此刻不远处的小摊贩旁,一男人偷偷摸摸將拍下的照片发给了安老五:[五哥,锦园大老板出现了!] 第117章 晏教授就是锦园大老板! 姜綰刚到考古院资料室,突然被胡玉用力撞了肩膀,她身体稍稍偏过一旁。 胡玉冷哼了声,径直离开。 她拍了拍肩衣,心想,什么毛病? 资料室里的其他学生交头接耳,看她的眼神明显也不友好。 林教授回来后,把她喊到办公室。 姜綰一进门,他便將外出考古名额交给了她,“这是月底外出的考核名额,名额有限,我可是给你了。” 她恍然。 难怪胡玉这么生气,原来是因为名额给了她。 她欣然接过,“谢谢教授。” “对了,我也提前跟晏舟说了,担心他不放人。免得到时候我带你出去,没告诉他,他得跟我急。”林教授拿起钢笔,翻开书本。 姜綰愣了片刻,“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 林教授抬头看她,笑了声,“当我看不出来他是你男人?” 姜綰尷尬。 莫名有种谈恋爱被老师吃瓜的感觉? “林教授,您误会了,我跟晏教授不是在谈恋爱,我有老公!” 林教授愣了下,“你老公不就是他?” “不是。” 姜綰从林教授脸上看到了惊讶,以及莫名的复杂,半晌,他摆手,“你先出去吧。” 姜綰离开办公室后,林教授沉默了很久,给陆晏舟打了电话,“晏舟,你小子是不是…当小三去了?不是,你玩这么大啊?你这是道德败坏!” 陆晏舟刚到实验室换衣服,莫名其妙被数落一顿,他定住,眯眼,“什么小三?” “我以为你跟姜綰那丫头谈恋爱呢,人家结婚了,有老公了,你这…你是不是得避嫌啊?” 他眼眸瞬间清朗,笑了声,“我就是她老公。” “那她怎么说不是?” “因为她只知道她老公是陆三爷,並不知道我就是。” 林教授无语,揉著鼻樑骨,“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一代比一代…离谱!” 这边,姜綰接到陈管家的电话,回了趟陆公馆,直至他將锦盒里的青玉汝瓷碗摆在她面前,“夫人,这是三爷让我交给您的。” 姜綰怔了数秒,“给我的?” 陈管家笑著点头,“三爷说,您喜欢,就送您了。” “……” 不让她拍,结果他自己4.7亿拍下来。 反而还送她了? 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有没有说其他的话?” 陈管家摇头,“倒没有。” 姜綰环抱双臂,目光落在那只青玉汝瓷碗上,就在这时,安老五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走到一旁接听。 “小祖宗!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但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头一回见安老五这么严肃,想必这件事很重要。 她蹙眉,“什么事你说吧。” “我之前不是派人蹲点锦园大佬吗?今天有消息了。” 安老五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的人拍到了照片,照片里那个男的就是你的包养对象,他就是锦园老板!” 姜綰愣住,“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包养对象就是锦园大老板,这消息绝对准確无误!” 晏教授,是锦园大老板? 她怔怔放下手机,脑袋一片空白,这个消息的衝击力,確实很强。 她想过锦园大老板的无数种可能性,但绝对没往他身上想过。 仔细回想晏教授总能得知她的消息,包括太湖边茶楼发生的事他都知晓。 而那晚在黑市,她直奔向晏教授时,那些人就没在追她。 原本她还真以为陆家是锦园大老板的靠山,所以他们有所忌惮,现在回想起来… 她就是彻头彻尾自投罗网的傻蛋! 王八蛋! 还穷呢!还缺钱呢! 原来是耍她的! 傍晚,陆晏舟回了別墅,没看到她人影,阿姨做好晚餐,“先生,姜小姐还没回来呢。” 他嗯了声,给她发了条消息。 显示对方不是好友… 第118章 把晏教授拉黑了 姜綰留在了陆公馆,洗完澡出来,秦晚晚突然给她打来了电话。 她接听。 手机那端一直传来哭声。 姜綰坐起,“发生了什么?” “姜綰,我…” “给老子滚出来,你他妈的赔钱货!还敢反锁,滚出来——” 那头又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声,砸门的声音夹杂著秦晚晚的哭声,让人惊心胆颤。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姜綰换了一套休閒装,背上包,下楼。 陈管家在接著谁的电话,回头,“夫人,您要去哪?” “出去一趟。”她匆忙换了鞋,出门。 … 陈旧的小区內,整栋楼都能听到男人暴怒的吼声与砸门声。 却无一人敢出来阻止。 秦晚晚瑟瑟发抖地蜷缩在湿冷狭窄的卫生间角落,她穿著吊带连衣裙,裸露在外的肌肤,满是淤青,伤痕。 外头的男人穿了条白色背心,背部还破了洞,没穿鞋,整个人不修边幅,邋里邋遢。 他浑身散发著酒气,醉醺醺的,“你跟你那个婊子妈一样,贱!他妈不要脸!老子供你上学是让你搞男人的吗!” 说完,踹掉地上那件男性外套。 他又灌了自己一口酒,踹门。 眼看门锁鬆动了,外头传来敲门声。 男人脚步踉蹌去开门,看到门外戴眼镜的女人,“你谁啊!” 姜綰推了推眼镜架,“我是秦同学的老师,请问秦同学在家吗?” “老师?”男人醉醺醺地打量她,態度也囂张,“我管你是谁,这是我的家事,你少插手!” “那我还真就插手了。”姜綰撞开他,他身体本就摇晃,此刻没站稳,摔在地。 她直奔卫浴间,驀地看到地上那件外套,很眼熟。 是陆景年的外套。 “晚晚?” 听到姜綰的声音,秦晚晚这才敢开门,看到她那一刻,秦晚晚才止住颤慄,“对不起…这么晚还麻烦你…我真的害怕…” 看到她肩膀,手臂,以及锁骨部位都有淤青,姜綰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地上的男人正是秦晚晚的父亲。 无业游民,嗜酒。 有家庭暴力倾向。 她母亲就是被她父亲家暴,才跟別的男人跑的。 “走,我先带你离开。” 姜綰拉著她。 秦父摇摇晃晃地起身,挡在门口,拿起啤酒瓶指著她,怒道,“我说了这是我的家事!你他妈一个外人管什么!” 秦晚晚瑟缩,躲在她身后,抖得厉害。 姜綰扬起下巴,“我来的路上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赶到,就凭你的行为也足够进去蹲几天了。” “她是我女儿,我打她天经地义!”秦父指向秦晚晚,“你好样的,还敢找別人来救你?你要是敢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姜綰脸色一沉,冷笑,“你敢打断她的腿,那我就让你一辈子瘫痪在床。等你瘫痪不能动的时候,你有的是求你女儿的!不想老无依靠,你现在最好给我让开!否则,警察来了你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少糊弄我!警察可管不了我的家事!”秦父猩红眼,將酒瓶砸了过来,“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 姜綰推开秦晚晚,酒瓶擦肩而过,砸碎在墙面。 眼看男人就要靠近,她手掏进包里,摸出一瓶喷雾。 这时,楼下警笛声传来,秦父略微一怔,慌了神。 门被踹开,两名保鏢闯入屋內。 隨著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姜綰愣住。 第119章 跟他闹 陆晏舟目光落在满屋的狼藉,眼神幽沉,保鏢想动手,被他制止。 直至几名警察进门。 闻到屋內浓重的酒气,扫视一圈,看向浑身淤青伤痕的秦晚晚。 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谁报的案?” 姜綰眼睛从陆晏舟身上移开,“我!” “警察同志…都是误会!”秦父酒都嚇醒了,踉踉蹌蹌到警方跟前解释,“那是我闺女。” 警察看破,“你打你闺女?” “她不听话,我作为一个父亲,教训她一下怎么了?”秦父並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姜綰气笑了,“这叫教训吗?你都快將她打死了吧!刚才不是你威胁我吗?还放话连我一起弄死呢!” 秦父面色骤变,“我…我那都是气话!这是我的家事,你们插什么手啊!” 警察走向秦晚晚,核实情况,做了笔录后,这才注意到陆晏舟的存在,“你们是?” 他不咸不淡,眼神定格在姜綰脸上,“我来找她。” 姜綰没说话。 秦父被警方带走,姜綰与秦晚晚隨后才下楼。 有两辆车。 秦晚晚受了惊嚇,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姜綰打电话喊安老五过来接她,刚拨通,手机就被人拿走了。 她回头,伸手去抢,“把我手机还给我。” 陆晏舟手抬起,他个子高,她够不著。 “还给我!”姜綰气到了,扯他衣襟,扑上去。 陆晏舟雷打不动,怕她自己摔著,单臂托抱住她后腰,“为什么拉黑我?” “你耍了我!” 他皱眉,“我耍你什么?” 她胸脯一浮一沉,喘气嘘嘘,“你就是锦园大老板,还耍著我玩!” “你不也是耍了我?”陆晏舟眼神玩味地看著她,“小官爷。” 姜綰从他怀里挣脱,直奔向秦晚晚,“我们走!” 没走几步,保鏢拦下了。 陆晏舟把玩她手机,“不要手机了?” 她回头,气得牙痒痒。 陆晏舟眯眸笑,“不要是吗?” 秦晚晚拉著姜綰,小声说,“你还是跟他回去吧…我没事的。” “我先送你去我朋友那。” 姜綰刚说完,一名保鏢过来,“姜小姐,我们送她过去就好。” “你们能送她去哪?” “老板会安排好,这点您放心。” 姜綰沉吟。 秦晚晚身上有伤,且受到惊嚇,留她在家也担心出事。 本想让安老五过来接到她百宝阁楼上的臥房先住下,有人照顾,她也放心。 可偏偏手机在狗男人手里。 秦晚晚看出她的担心,说,“我一个人可以的。” 末了,秦晚晚跟保鏢上了一辆车。 人走后,姜綰转头瞪向陆晏舟,“把手机给我!” “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你给我,我就拉。”她平静。 陆晏舟笑了声,“给了你,你就跑了。” “那我不要了!” 她转头就走。 陆晏舟迈上前两步,把人单抱起,扛上肩。 她怔愣,反应过来,“你干什么,陆宴舟!放我下来!” 男人將她塞进车里,她推搡他,又打又踢的。 陆晏舟鬆了领带,扼住她双手,禁錮在怀,她挣脱不掉,顷刻间,他吻了下来。 滚烫,灼热的气息缠绕著她,將她的抗拒一寸寸瓦解,很快,她没了力气,软绵绵地陷在他怀里。 “还折腾吗?” 她扭过头,鼻息轻哼。 陆晏舟掌心捏住她脸颊,迫她直视自己,“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不准再拉黑。” 她推开他的手,“我要举报你!” 他笑了,“举报我什么?” “勾引学生,装男模骗钱,表里不一,禽兽不如。”姜綰曲指数,一一给他列上“罪名”。 陆晏舟居高临下凝住她,“是你把我当男模,包养我,还睡了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了,我要跟你解除关係!” 她肠子悔青了。 选错包养对象就算了,还甩不掉。 “我给过你后悔的机会了。”陆晏舟抚她脸颊,眼含淡笑,“想解除关係,晚了。” 姜綰一噎,“我有老公了!你这是知三当三!” 他嗯了声,“那也是你造就的。” 姜綰语塞,只能自顾自生闷气。 陆晏舟替她繫上安全带,“我送你回去。” “我不跟你回去。” “送你回陆公馆。”陆晏舟直起身子,“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惊讶,“你跟我回去做什么…” 他一句一顿,“去告诉你老公,我们的姦情。” 第120章 黑心鬼!腹黑鬼! 当车子开到陆公馆大门外,姜綰才意识到,他来真的。 陆晏舟推开下车,她迅速扯住他衣袖,从车里钻出,“你…你真要说啊?” 他神色淡然,“怕了?” 她没说话。 陆晏舟虚虚实实地贴近她,“你不是想让你老公知道吗?那就公开。” 姜綰神情恍惚,她是想离婚的,可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啊。 陆晏舟抽身,欲要进院子。 姜綰及时拉住他,挡在他面前,“你得为你自己的前途考虑。要是陆爹地知道,你被陆家除名怎么办!” “担心我了?”他挑眉。 “我不担心你。”姜綰別过脸,“算要离婚,我也不至於让陆家面子过不去。何况陆爹地对我那么好,我们的事绝对不能公开。” 她就算“出轨”,那也只能是陆三爷本人知道。 有权有势的人都好面子。 绝对不会虚张声势。 所以因何离婚,陆家不会知情,陆三爷更不会到处宣扬自己被绿的事。 可事实却偏离了她最初的想法。 本以为包养了晏教授,就能成功离婚,如今非但没离成,晏教授这个“小白脸”还越发肆无忌惮了… “夫人?” 听到陈管家的声音,姜綰心底猛地一颤,她急忙將陆晏舟推回车內,不许他出声,关上车门。 一回头,陈管家已经走来,“夫人,您可算回来了!” 姜綰挡在车门乾笑,“是啊,解决完事儿就回来了。” 陈管家目光落在那辆陌生的奔驰上,“这车是…” 姜綰心虚,“哦,是我朋友的车,他送我回来的。” 车窗缓缓降下,陆晏舟单手扶住额角,目光投向陈管家。 看清男人面孔,陈管家驀地一怔,“三——” 险些喊出声,被男人眼神震慑。 姜綰疑惑,“三什么?” 他憋了回去,咳了声,移开视线,“三爷…已经知道您出去了,既然您没事,回来了就好。” 等陈管家折回,姜綰鬆了口气,回头对上男人若有似无的笑意,她倒抽一口凉气,“你…找死啊!” 他漫不经心,“把我微信拉出来。” “那手机还我。” 陆晏舟將手机递给她。 她刚要接过,男人又收回,“拉回来吗?” 她气笑,“拉!” 男人满意,將手机给了她。 姜綰把他微信从黑名单拉出,咬牙切齿,“行了吗?大!老!板!” 他嗯了声,“小官爷。” 姜綰抬手就要打他,男人及时升起车窗,她没收住,打在玻璃上。 疼得她齜牙咧嘴,甩手。 车內的男人嘴角浮起一道笑意,让司机开车。 目送车子走远,姜綰心底莫名烦躁,掏出手机给他改了备註:[陆黑]。 黑心鬼!腹黑鬼! 他肯定是为了夜明珠的事,故意来报復她的! … 秦晚晚昨晚住在锦园附近的酒店,身上的伤也都去医院处理了,姜綰到酒店来找她。 她面色苍白,看著没精神,昨夜没睡好。 “你还好吧?” “我没事。”秦晚晚走到床边坐下,脸上满是愧疚,“昨天麻烦你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能联繫谁了…” 姜綰走到她身旁坐下,“你爸每次都打你吗?” 她摇头,“其实他不喝酒的时候,不会打我的。他就很怕他喝酒,他每次一喝酒都会想到我妈,拿我泄愤,就因为我妈跟別的男人跑了。” 姜綰想起昨晚地上那件外套,“陆景年的外套还在你那?” 她一怔,回答,“我是想洗乾净后还给陆少的,但我没想到我爸误会了。” “他是因为这个才打你?” 秦晚晚苦笑,“他怕我跟我妈那样,跟別的男人跑了,就没人养他后半生了…” 姜綰面色沉了下来。 比起秦晚晚的原生家庭,被父母拋弃的自己反而幸运多了… 至少她遇到了师父跟师哥们。 童年並没有不幸。 秦父被拘留了十天,姜綰送她回到家,也建议她搬出来,即便租房住,也比待在存在暴力的家庭里更舒服。 秦晚晚点了头,等她进屋,安老五打来电话,“小祖宗,你昨晚什么情况?” 她下楼,“能有什么情况,跟他摊牌了唄。” “所以现在大老板是知道你官爷的身份了,那夜明珠的事他没再问吗?” 姜綰脸色不好看。 三年前她撬走人家的夜明珠,三年后包养到人家头上。 简直就是孽缘! 她回大学,抄近道,走到一条巷子里,突然被人挡住去路。 四名穿著紧身裤,打扮流里流气的混混围住她,“哟,姜綰是吧,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第122章 暗恋自己的三婶,大逆不道 陆景年倏然起身,忍著手臂上的疼痛,眉头拧紧。 姜綰回头,愣了下,“什么幽会,他跟人打了一架,受伤了,我给他按按怎么了?” 何况还是收费的! 陆景年盯著她,脸上不辨喜怒,淡笑,走到椅子前落坐。 两腿交叠,靠在椅背,“给我也按按吧。” 姜綰无语。 陆景年抿了抿唇,转头,“小…三婶,我先回去了。” 他越过陆晏舟,离去。 陆晏舟掀起眼皮,旋即,落在她脸上,“给他按,不给我按吗?” 姜綰环抱双臂,“我收他钱,你给我钱吗?” “多少?” 她伸出两指,“二百五。” 他笑了,“你收他多少?” 她说,“一百,给打折,五十。” 陆晏舟被气笑,“收他五十,收我两百五?” “性质不同,他是因为我挨人揍的,我当然要便宜点。” 她可是很有良心的。 陆晏舟起身,止步在她面前,稍稍弯下腰,唇抵在她耳畔,“那晚上帮我按,你想要多少,我给多少。” 姜綰脸颊一热,推搡他。 陆晏舟扣住她手腕,摁她在怀,抚摸她头髮,“我不满意,不给钱。” “我按死你!” 她气急,撞开他,逃离。 陆晏舟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取出手机打给陆景年。 陆景年接了电话,“三叔…”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陆景年说了情况后,他眉心轻蹙,“下不为例。” 结束通话,陆景年深吸一口气,他听得出来,三叔指的是他跟姜綰… 暗恋自己的三婶,他可真是… 大逆不道吧。 … 姜綰回了趟姜家。 佣人在楼下忙,根本没注意到她何时进来的。 她径直上楼。 等佣人回过神,看到一道熟悉身影上去了,愣住,“那是…大小姐?” 姜箐在房间里打电话,“你们是废物吗,收了钱这点事都办不好!” 姜綰推开门,她忽然回头,愣在原地,“姜…姜綰?” 她下意识想藏起手机,被姜綰扼住手腕,夺了过来,屏幕还显示通话中,“果然是你,雇了几个混混想搞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把手机还给我!”姜箐掩住心虚,朝她扑了过来。 她躲开,反手把手机砸到地上。 屏幕四分五裂。 姜箐恼怒,以往在家里装出的好妹妹形象,此刻全无,“姜綰,你个贱人,我跟你没完!” 姜綰反手扇了她一巴掌。 她叫出声,摔到床上。 下一秒,姜綰扯住她头髮,迫她抬起头,“你是不是不来招惹我,你心里不舒服?放著好好的姜家小姐不做,非要找死是吗?” “姜綰,你疯了吗!” 姜文德夫妇出现在门外,他疾步上前,推开姜綰。 姜綰踉蹌后退几步,腰撞到了柜角,疼得她脸色一白。 两人也只顾著心疼姜箐脸上的红肿,根本没管她。 姜文德怒火衝天,走上前扇了她一巴掌。 她身体一晃,整张脸偏过去。 姜文德不看她脸色,指著她怒斥,“一回来就找事,这里是姜家,你真当我不敢教训你?” 姜綰冰冷地抬起头,“你有种就打死我,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好,很好。”姜文德气得脸色发青,四处找寻,最终出去拿了鸡毛掸子,进门打在她身上。 姜綰忍著痛,眼里只有锋利。 姜文德將怒气都发泄到了她身上,越来越狠。 姜箐望著这一幕,暗暗冷笑。 打死她才好。 鸡毛掸子被打断了,她也没吭一声,甚至没求饶。 眼神猩红,冰冷地看著他。 姜文德驀然一怔,被她的眼神给震慑住。 他心虚不再看她,指向门口,“滚,马上给我滚!” 第123章 家里藏男人 姜綰忍著痛从地上站起,发出一声冷笑,“感谢你们的拋弃之恩,毕竟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挺可悲的。” 以前她还有那么一点渴望回到父母身边。 看清了现实后,这样的想法,早就破灭了。 她径直离开,头也不回。 姜夫人回过神,转头问姜箐,“她为什么打你?” 姜綰不会无缘无故回姜家,还打了她。 难道真是她做了什么? 姜箐低垂著眼,委屈,“我也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做。妈,我的脸好痛!” 见她哭,姜夫人心软了。 毕竟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女儿,不是亲生,可这么多年,她把感情全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 一辆宾利泊在警局大门外,江真从警局走出,来到车前。 车內男人落下车窗。 “三爷,那几个小混混都招待了,说是姜家千金让他们找上夫人的。” 陆晏舟摘下金丝眼镜,擦拭,眼神淡漠,“找上她之后呢?” “就是教训…”江真没敢说全。 他停住,撩起眼皮,望不见底的深沉,“怎么个教训法?” 江真撇嘴,“找几个男人教训一个女人,手段通常都是那样。” 即便不说全,陆晏舟也能猜到,眼眸凛冽,深不可测。 他越是沉默,江真就知道事態的严重性了,“我会给他们安排一个罪名。” 陆晏舟嗯了声,眉头稍显舒展,戴上眼镜,此时接到陈管家的电话,“三爷,夫人似乎受伤了,她找佣人买了药…” 这边,陈管家打电话匯报过后,走到臥室门外,敲门,“夫人?” 没多久,姜綰开了门。 脸色不是很好。 陈管家將手里的药递给她,“您没事吧?” “没事。”拿了药,姜綰关上门。 她掀起腰侧一角的衣服,青紫一片,她嘖了声,走到床边上药。 背后的伤她够不著,蜷缩身体侧臥躺下,放鬆身体缓解疼痛。 “师父…我好想你啊。” 无论在哪,她都是一个人了。 没有人要她。 不知不觉眯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隱隱约约感觉到有人在触碰她,动作轻柔。 触感冰凉冰凉的,很舒服。 她睫毛颤动,是做梦吗? 除了师父,这天底下还有人会这么温柔地对待她吗? 她下意识握住那只手,是温暖的,对方明显一怔,任由她握著,头顶传来他的沉声,“小没良心的,把自己弄成这样,是故意惹我心疼吗?” 不是梦! 姜綰突然睁眼,对上男人俊美的面庞,她猛然坐起。 这一下,疼得她直呼冷气。 陆晏舟把药搁在桌面,“醒了?” “晏教授?”她惊讶,“你…你怎么会在这?” 这儿不是陆公馆吗! 他轻笑,“我偷溜进来的。” 她一怔,“你疯了?” 他没回答,这时,陈管家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夫人,您醒了吗?” 姜綰心猛地一跳,背部都是虚汗,生怕陈管家这时推门进屋。 陆晏舟刚要起身,她抱住他手臂,压低声,“你干嘛?” 他刮她鼻尖,“找个地方,藏藏。” 姜綰,“……” 姜綰起身去开门,管家站在门外,脸上满是笑意,“夫人…您没事了吧?” “我没事啊,怎么了?”姜綰心虚极了。 在老公屋內藏著男人,传出去,得多炸裂啊! 第124章 我不喜欢別人动我女人 “没事就好,对了,屋里…”陈管家欲要进门,姜綰急忙拦他在外,“陈叔,我还想多休息一会儿,晚点我再下楼用餐。” 没等陈管家说什么,她关上门。 愣在外头的陈管家欲言又止,三爷不是在屋里吗?藏得这么严实? 他笑著摇头。 罢了,小两口还是继续玩吧,他老人家就不打扰了。 姜綰靠在门后,听到门外脚步声远去,才鬆了口气。 转头,男人倚在墙边看她,气定神閒,半点不怕被抓包的样子。 姜綰走过去,“等晚点他们睡下了,你再走吧。” “我不走了。” “你…你什么意思啊?” 陆晏舟走到沙发落坐,双腿岔开,姿势放浪形骸,“意思是,睡你老公这。” “不行!”姜綰走过去拉他,“会被发现——” 男人臂力一扯,她失去平衡,倒在他怀中。 背后还肿痛著,她嘶了声。 陆晏舟虚虚实实抱住她,没敢碰到她背后那些淤青,眉眼沉了几分,“是姜文德打你的?” 她不以为然,“我打了她心爱的女儿,他气不过唄。” 他捏住她下頜,抬起,“平时跟我张牙舞爪的,也会白白挨打?” “他又打不死我。”姜綰双手抵在他胸膛上,“一顿打换来断掉的情分,也值了,省得有事没事就来烦我。” 陆晏舟掌心摩挲她面庞,目光凝住她,“可我不喜欢別人动我的女人。” 她一噎,红了脸,“谁是你女人…” “你不是吗?” 姜綰理直气壮,腰杆直了,“我是你金主!” 他嗯了声,眼底含笑。 陆晏舟真就留宿陆公馆了,生怕他被人发现,姜綰进出都將门反锁。 夜里,两人各占一半床,姜綰根本睡不著,偷男人偷家里来了,她能睡著吗? 不过,陆晏舟似乎很熟悉这个房间。 连浴袍放哪,他都清楚… 姜綰欲要转身,身后男人突然贴了上来,搂住她腰,厚实的大手灼热。 她咽了咽口水,细语,“晏教授…” 男人嗓音闷哑,“再不睡,就不用睡了。” 她闭上眼,没再动。 后半夜,陆晏舟手机收到了江真的简讯:[已经安排好了。] 他拿起手机,阅了眼,关闭。 … 次日,姜氏集团股市一夜之间跌了近一个亿,还在持续跌股中。 姜文德接到公司电话后,脸色越发难看,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情况,结果是因为陆三爷。 他跌坐在沙发。 姜夫人与姜箐下楼,“老公,你怎么了?” 他表情呆滯,“姜家…恐怕要破產了。” 这恐怕跟昨天的事有关係。 “怎么会!”姜箐脸色骤然一变,“姜家怎么会破產呢!” 如果姜家破產,那她岂不是要失去现在的生活? “肯定是因为姐姐!”她咬牙切齿,“一定是她让三爷这么做的!” 姜文德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佣人匆忙进屋,“老爷,三爷的人来了!” 姜文德起身迎人,江真带著保鏢踏入客厅,还带了一名律师。 “江秘书,您怎么来了。”姜夫人客客气气,微笑道。 他面无表情,“我是来找姜箐小姐的。” 姜箐闻言愣住,找她的? 难道是陆家想通了? 要把她跟姜綰换回去吗? 第125章 签下断绝书,从此再无瓜葛 姜箐眼底藏著笑意,屁顛屁顛走上前,矫揉造作,“江秘书,您找我?” 江真皱眉,他是不喜欢夫人,但此刻对比一下姜箐这自恋傲慢的態度,夫人算討喜了。 他转头示意律师。 律师上前,出示了一纸诉讼,“姜先生,您的养女姜箐小姐僱佣几名混混意图凌辱夫人,三爷已经让我向法院提起申诉,他说不接受任何和解。只要求姜家签了与夫人的断绝同意书。如果姜家不同意,那三爷只能送姜箐小姐去坐牢了。” 姜箐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僵滯。 姜夫人与姜文德看向她,显然也错愕,“江秘书…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那几名混混在警局內已经供出了姜箐小姐,我们查了对方的转帐记录,就是姜箐小姐的帐户。” 此话犹如雷劈,击落在二人头顶。 断绝书一签,法律生成后,姜綰跟姜家可就再也没有关係了。 姜文德攥紧拳,咬牙,“江秘书,綰綰是我的女儿,你们怎么能——” “二十年前似乎是你们弃养了她吧?如果夫人已是成年人,你们只是名义上的生父母关係,却从未尽过抚养她的责任,要断绝关係是可以被允许的。” 一句话,狠狠扎入姜家夫妇的心。 “姜董,您最好考虑清楚,是让姜箐小姐坐牢,还是你们同意赔偿跟签下断绝书。” 姜箐彻底慌了,拉住姜文德的手,“爸,我不要去坐牢!” 姜文德反手甩她脸上,掌摑声响彻客厅,“你也知道会坐牢吗!” 姜箐捂著脸颊,哭红眼,不敢吱声。 姜文德胸口一抖一抖的,若非她是命定“福星”,他岂能纵容她到这个地步? 江真催促,“姜董,您可考虑清楚了?” 姜文德沉默了很久,他现在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姜綰是铁了心要跟姜家断绝关係了。 倘若真让姜箐去坐牢,那姜家后路可就彻底断了。 “好,我签。” 律师將断绝同意书摆在桌面。 姜文德提笔签字,果断,毫不犹豫。 收了同意书,江真面不改色,“三爷说了,从今往后夫人与你们姜家再无关係,至於姜箐小姐的所作所为…” 他停顿数秒,笑了笑,“冒犯了夫人与三爷,帝都所有企业终將停止与姜氏合作,姜氏好自为之。” 姜文德心底一咯噔,急忙上前,“江秘书,不是说只要我签了断绝同意书,就放过我们吗!” “三爷可没说过,签了就放过你们。”江真脸上仍掛著笑意,“只是说了,不会送姜箐小姐去坐牢,至於你们姜氏今后如何,看你们自己的运气吧。” 他带著人离开。 姜文德追出门,被保鏢拦住。 姜箐整张脸一阵青一阵白,身体抖得厉害。 这不该是她的下场! 她是“福星”,所有人都应该围著她转的! 就连陆家的那段婚姻,本就应该属於她! 都是姜綰毁了她。 … 江真从姜家离开后,直奔陆公馆书房,说了姜家已签下断绝同意书的事。 陆晏舟漫不经心阅览书籍,眼皮没抬,“签得倒是利索。” “对了,高也传来消息,温家考虑跟您的合作,不过有个条件。” 第127章 晏教授穿她老公的睡衣 姜綰赶回陆公馆,晏教授昨晚没离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发现。 进了別墅,她直奔上楼,推开臥室门。 没看到人,鬆了口气。 关上门那一刻,走到床边,直至男人从浴室走出。 身上裹著一条蓝色丝质睡袍,腰带松垮束起,刚洗完澡,袒露的胸口一大片水渍。 她咂舌,“你…你一直都在啊?” 陆晏舟嗯了声,用毛巾擦拭头髮。 她视线一落,“你身上的睡衣哪来的?” 居然还挺合身? “你老公的。” “……” 姜綰呆滯在那,说了句,“你好骚哦。” 这不就是现实版男品如的衣柜? 陆晏舟掀起眼皮,將毛巾搁在台面,突然逼近她。 她猛地后退,跌到床上。 男人俯下身,双手撑在床沿,身上的沐浴露香带著湿热气息,“这次不骂变態了,骂我骚?” 姜綰移开视线,岔开话题,“你不会是没吃东西吧?” “吃过了。” “怎么吃的?” “出去吃的。” 姜綰笑了,“陆公馆的人都没发现你?” “我有我的办法。”陆晏舟唇鼻流连过她脸颊,“身上还疼吗?” “不…啊!” 话未说完,男人手掌摸到她腰上,恰好摁到了她腰间的淤青。 她闷哼出声,深呼吸。 “早上上药了吗?” “没…” 陆晏舟翻过她身子,让她趴著,掀起她衣服,她猝不及防。 她手往后制止,“你要干什么…” 陆晏舟反握住她的手,拿开,“给你上药,想什么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她趴在那,脸埋在被子里,没说话。 他確实是给她上药,冰凉的药膏涂抹过她背部那些淤青,细皮嫩肉的,一点淤痕,都相当突兀。 他的手指像轻抚过她肌肤,灼热极了。 姜綰抓紧被单。 淤青在过两天后,疼是真的疼。 “现在知道疼了?”陆晏舟掀起眼皮看她后脑勺,“你们这些大学生,勇气可嘉,也得疼过才老实。” “年轻人就是要越挫越勇,哪像你们这种老男人——啊呀!” 腰上的肉被人掐了把,她痒,翻身躲开,脚丫子胡乱蹬,踢到了他腰腹下。 硬邦邦的。 姜綰愣住,对上男人深沉僵硬的面孔。 完了… 她不会把人踢坏了吧? 她赶紧爬走,陆晏舟抓住她脚踝,將她往身下拉,禁錮在怀里,气笑了,“往哪里踢呢?嗯?想我断子绝孙?” “我不是故意的…” “欠收拾。”陆晏舟埋入她颈侧,吻得火热,性张力爆棚。 她招架不住,在他怀里软成一摊,触碰到她腰间的淤青,她嚶唔了声,一双眼眸含著泪。 陆晏舟稍微拉回了理智,胸脯一片泛红,呼吸粗重,他坐起,“这次先放过你。” 姜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探出一颗脑袋,嬉皮笑脸,“晏教授,你还挺有良心嘛。” “我没良心。”他走进浴室,关了门。 姜綰托著腮,脸上堆满笑意。 这时,她接到安老五的电话,说鉴宝师参赛者夺冠可获得三千万奖金! 她坐起身:“鉴宝大会还送钱的?” 安老五:“是啊,为了这三千万,还有从其他城市大老远跑来的鉴宝师呢!我都心动了!你说说,这温少爷举办的鉴宝大会,豪掷三千万奖金给自己找对手,虽然囂张,但搁谁谁不心动?” 姜綰抱住枕头,趴回床上,两只小脚丫子立起晃荡,“为了钱,我就勉为其难参加吧!” 浴室流水声源源不断,陆晏舟目光从虚掩的门揭向外,嘴角轻抿起一丝弧度。 … 数日后,鉴宝大会於中午在锦园古玩鑑定中心的四顾堂举行。 参与的鉴宝师还挺多,包括外省的,共计数百人。 不过有筛选,只要在圈中有名气地位的鉴宝师。 这是温少的规矩。 帝都古玩圈內的行家都气炸了,认为温少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他们,整个群里都比以往热闹。 文家的人都来了,也包括万国会的胡老,几人在堂內碰面,閒聊。 在场的都是古玩界鼎鼎有名的鉴宝师,要么就是家世显赫,喜欢收藏的行家。 孙总带著姜箐到熟人身边,逐一个介绍她是三爷的女人,那些人当即恭恭敬敬。 毕竟孙总是陆氏的高管,能带著三爷的女人出席鉴宝大会,想必,定受三爷重视。 其他不知情的人也都上前攀谈。 姜箐碰到文家的人时,走过去,“老太太。” 文语寧看到她,不悦,“你还有脸跟我奶奶打招呼啊?” “语寧,之前的事情我也是被骗的,我真不知道我姐姐就是书法大家,我要是知道,也不至於这么糊涂。” 姜箐很是委屈,仿佛她也是受害者。 文语寧嗤笑,环抱双臂,始终没给她好脸色,“行了,你就別装了吧,假惺惺的。” “老太太,之前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也是见您太喜欢w的字跡,才会一时糊涂。” 说不动文语寧,但总能说动一个老太婆吧? 文老太太並未搭话,只是转头与胡老閒谈,被晾在原地的姜箐脸色难看了几分。 一个个的,都瞧不起她只瞧得起姜綰? 要不是三年前让姜綰替嫁,哪轮得到她享受这等好处? “那不是萧老吗?” “萧老爷子怎么也来凑这热闹了?” 人群中有不小动静。 萧老爷子与萧霽在人群中走来,文老太太转头看他,態度不冷不热,“没想到四哥也有这个閒情。” 谁都知道萧淑贞是二房的女儿,萧老是三房的独子。 三房被抬为正妻后,二房失势,二房的一儿一女,也只剩下萧淑贞独善其身。 萧老扭头,四处找寻,“我是来看綰綰的,毕竟是我孙儿的小师妹。” “她是小霽的小师妹,也还是我孙女语寧的师父呢!” “姑婆,您让语寧拜我小师妹为师了?” “不行吗?”文老太太哼笑。 “行啊,那我这表妹不得喊我声师叔?” 文语寧皱著鼻子吐舌头,“我才不要喊你呢!” 姜箐整张脸苍白,手攥紧。 文语寧拜姜綰为师了? 萧家,文家,都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大户,姜綰这个灾星凭什么! “那是谁啊?” “好像是陆三爷。” 陆晏舟戴著面具同江真踏入大堂,他罕见梳了背头,立领衬衣打底,內套了马甲衫,搭上外套,格外正式的三件套。 身姿挺拔,气质淡然,如玉如竹。 眾人都没见过陆三爷真面目,甚至圈中人第一次见都还是在万国会上。 不少人都好奇那张面具下,究竟是怎样一张容顏。 陆晏舟走到萧,文两家面前,先是跟胡老问候,再到老太太与萧老。 老太太半笑,“三爷还真是难得一见,见一面都不以真面目示人了。” 他嘴角笑意很淡,“该以真面目示人时自会以真面目示人,几位,不妨楼上聊吧?” 几人也正有此意,楼下乌泱泱的,还不如待包厢里清净。 其他人上阁楼。 孙总望见陆晏舟,当即上前,“三爷。” 陆晏舟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没说话,江真问,“孙理事?你怎么在这?” 孙总巴结地笑,“我带姜小姐一同过来的。” 第128章 你年纪不小了,別打我小师妹主意 姜箐走上前来,站到他面前,柔柔弱弱,几分娇,“三爷~” 陆晏舟没搭理,上楼了,江真跟上他脚步。 孙总有些尷尬地愣在那,不明所以,姜箐担心暴露,只能找藉口,“三爷还在生我的气呢。” “姑奶奶,你还是赶紧去哄好三爷吧!”孙总冷汗直冒,刚被瞟那一眼,都瘮人的紧。 姜箐垂眸,咬牙切齿, 看来只能用药了。 姜綰与安老五踏入大堂的时候,人都已经到齐了。 她依旧穿得很隨意,奶白色牛仔裤,七分长,上衣搭一条浅青色荷叶摆无袖背心,扎了双马尾。 又白又瘦的,不是瘦得很过分,该瘦的地方,该有肉的地方都分布均匀。 整个人清丽灵动,又有少女的朝气,尤其鹅蛋脸,脸部线条流畅,著实长了张討人喜爱的脸。 其余人都朝她看过来。 “这小姑娘有点眼熟啊?” “想起来了,她是那个书法大家w啊,萧少的小师妹!” “原来是她啊,小小年纪书法练得炉火纯青的,想必是极其有天赋了。” 姜綰无意间朝楼上看了眼,驀地愣住。 戴面具的男人… 陆三爷? 陆晏舟目光同样落在她身上,唇角微微抿起。 萧霽目光捕捉到他的视线,朝楼下看去,眉头微微皱起,“陆三爷,你盯著我小师妹做什么?” 老太太与文语寧也都看了过来。 他肘关节慵懒地搭在扶臂,扶住额角,不咸不淡,“討喜。” 萧霽翘起二郎腿,手臂搭在椅背,张扬的姿势,“你年纪不小了,別打我小师妹主意,她还小。” “我若打了呢?”陆晏舟端起茶杯,看向他。 不仅打她主意了,还娶回家当老婆了。 萧霽敛住笑,“她看不上老男人。” 陆晏舟笑了声,“也许她就好我这款。” 萧霽,“……” 文语寧四处张望,“温少怎么还没来啊?” 话一出,大门外不疾不徐来了人。 两名女保鏢为首的男人身段清瘦,气质淡雅如玉,模样倒真是有几分女子的秀气 典型的男生女相。 传闻温少是同性恋,如今看这雌雄难辨的长相,眾人倒是信几分了。 姜綰不由惊讶。 她是学医的,对男女身型结构一目了然,尤其喉结不显。 这温少… 分明是女孩子啊! “让诸位久等了吧。”温瑜不慌不忙走到台上,两手揣在口袋里,鬆弛感十足,“很高兴能在鉴宝大会这种地方成为大家的对手。我就直说了,我需要一名能够打败我的对手,如果诸位对自己的鉴宝技术很自信,隨时欢迎挑战我。若是不自信的,那还是別出来丟这个脸了。” 此话一出,其他鉴宝师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这温少果然猖狂! 安老五到桌上倒了杯茶压压惊,“小祖宗,你看看,温少真是不怕得罪那些鉴宝师啊!” 姜綰托著下巴,“她估计真有实力,要不然不敢这么猖狂。” 没有实力的,岂敢这么自信的放出狠话? 这温少…哦不,温小姐果然与眾不同。 自信猖狂的样子不仅像她二师哥,还有点像她三师哥。 可三师哥是男孩子吧… 姜綰不经意回头,竟在人群里看到了姜箐,她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了? 温少放话后,不少不服气的鉴宝师都上台挑战她了,当然,最终结果是战败而归。 同样看一件陶瓷玉器,温少在最短时间內精確鑑別出它的断代,以及断窑口,打得对手猝不及防。 连续上了好几个专业人士,最好的结果,都是惜败。 这时,温瑜突然临场改了规则,在五件瓷器中,只能看,不能摸,挑选出一件价格最高的。 这规矩一出,其他鉴宝师都不乐意了,鉴宝不摸,如何能辨別得了它的纹理,胎釉? 温瑜挑眉,“诸位是觉得有难度,放弃了?” 被小看,面子上是过不去,可在这比试中出差错,就得丟大脸了。 那些负有名望的鉴宝师,自是不愿轻易去砸自己的招牌。 姜綰这时起身,“我可以试试。” 姜箐看向她,不以为意。 这姜綰真是疯了。 不过是会了书法,难不成还懂得什么鉴宝? 第129章 三爷著了魔,对那草包夫人视若珍宝 “那不是书法大家w吗?她还懂得鉴宝?” “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懂鉴宝,这不是闹著玩吗?” “温少在鉴宝这一块无敌手,这小姑娘上去岂不是自找没趣?”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议论,连专业的鉴宝师都不敢轻易应下这个比赛,让一小姑娘去还能反转吗? 无非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罢了。 姜箐闻言,故作劝说,“姐姐,就算你会书法,可你从小在乡下长大,哪里接触过这些名贵的古董?更何况鉴宝,你这不是要闹笑话吗?” “书法大家w怕不是缺钱缺疯了吧,上去岂不是砸自己名声?” “是啊,老老实实待在书画圈吃红利都不错了,非要作死。” 姜箐听著这些附议的声音,眼里闪过一抹冷笑,还真就仗著攀上文、萧两家就能为所欲为了? 真是愚蠢! 温瑜站在一名老者身侧,目光落在姜綰身上,有许久,仰起头,“你確定吗,小妹妹?” “三千万誒!既然大家都谦让了,那我勉强要了唄。” 姜綰在眾人目光下走上台,也引来台下的人发笑。 “还真是为了钱,不知死活啊!” “贪心不足蛇吞象,过了今天,她书法大家的名声都要成笑话咯!” 陆晏舟端起茶杯抵在唇前,波澜不惊,仿佛能料到结果,胸有成竹。 台中央桌面摆放五件价值不菲的陶瓷玉铜器。 钧窑玫瑰紫杯盏,铜鸟三足鼎,黄玉人面纹琮,八仙贺寿琉璃樽以及摇钱树陶座。 台下的专业鉴宝师无不被震撼到的,温家果然是大手笔,每件古董价值不菲,真要在短时间內挑选出最有价值的,还真不一定能行。 温瑜抬手,“请吧。” 两人一同凑近打量五件古董,规矩一出,不能上手,便只能用眼睛观察,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眾人伸长脖子观望,温瑜停在琉璃樽前,抬头看向姜綰,“选好了?” 姜綰目光瞥向那只琉璃尊,手指向摇钱树陶座,“这个不错。” “什么啊,选了那残缺的摇钱树陶座?” “糊弄人呢!” “摇钱树底为红陶,树为青铜,可惜了,这只是残缺了陶座,並不是完整的青铜摇钱树啊!哪比琉璃樽有价值?” 专业人士纷纷摇头嘆息。 这谁输谁贏,一目了然。 楼上,江真暗暗窃喜,搓著手,“三爷,我带薪休假?” 陆晏舟搁下茶杯,不疾不徐,“再看看。” 江真撇嘴,心想著也不知道三爷到底著了什么魔,真就对那草包夫人视若珍宝。 温瑜见她態度坚定,笑了起来,“小妹妹,你真要选择它?” “它確实没有琉璃樽有价值。”姜綰转头看她,“但如果它是摇钱树佛像呢?” 一旁的老者闻言,愣了下,“你怎么知道这是摇钱树佛像?” 温瑜也看著她。 “青铜摇钱树至少几丈高,光是纵横交错的枝叶,工艺复杂,华丽,这底座就不可能这么低。”姜綰俯身,指著陶座,“这树座为灰陶,覆斗形,上绘黑色纹饰,底部涂橘红色。仔细瞧,树枝上铸的是不是佛像?” 温瑜將陶座拿起,身侧那名老者也凑近观察,惊讶,“还真是佛像!” 那一段青铜树枝雕刻复杂,又因为氧化,且佛像腹部以下残缺,不仔细看,真的很难看出来是佛像。 也只当成是半截摇钱树及钱树座。 台下的鉴宝师面面相覷。 “这什么眼力,居然能看出来是摇钱树佛像?” “摇钱树佛像价值也没琉璃樽高吧?” “是啊,就算有这个眼力,可比的不还是价值吗?那这小姑娘也输了啊!” 姜箐暗暗鬆了口气。 只要能让姜綰下不来台,她会不会鉴宝都不重要了。 温瑜拍了拍手,“眼力不错,可你还是输了,毕竟论价值,半残的摇钱树佛像还是不比琉璃尊。” “那如果它是延光四年的倚坐式佛呢?” 温瑜怔愣。 台下有人惊呼,“天啊,延光四年的倚坐式佛,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这可是属於文物了吧,温家居然珍藏有这等宝物?” 姜綰走到温瑜面前,拿了她手中的陶座,手忽然鬆开。 陶座顷刻摔碎在地。 老者面色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其他人也才反应过来,“她疯了吗?居然砸了这么珍贵的文物!” “书法大家w这么猖獗的吗?” 楼上两家人面面相覷,显然都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晏舟眯了眸,不动声色关注著。 姜箐此时跑到了台上,唯恐天下不乱,“姐姐,就算输了,你也不能砸了人家的古董啊!”转头对温瑜说,“温少,我姐姐她不懂事,她肯定不是故意砸您东西的!” 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如若这时候她能与温少拉近关係,而姜綰又因此得罪了温家,好不容易筑起的高楼,估计也要塌陷了。 老者喊来女保鏢,“你这小丫头是故意来闹事的吧,砸了我们温家商会的东西,你——” 温瑜抬手制止,老者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少爷…” 她低头,目光落在那些碎块上,脸色倏然深沉,“这是假的…” “什…什么?”老者愣住,“假…假的,这怎么可能!” “我听到了什么,摇钱树佛居然是假的?” “这次温家商会可亏大发了,居然拿出了假货来比试,关键温少自己都不知道。” “那这场比试…到底算谁贏啊?” 看客们都傻了眼。 温瑜脸色明显不好看。 姜綰环抱双臂,嬉笑,“我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毕竟这东西现在不砸,要是从你们温家商会手里出去被发现了,会没面子的。” 她呵呵一笑,“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不客气!” 温瑜攥紧手,片刻,平缓几许,“算你贏了。” 她鉴宝从未输过,却偏偏被打了眼,没看出这摇钱树佛像是假的。 是她技不如人。 她转身,带保鏢离去。 老者追上去,“…少爷!” 台下的人倏然欢呼雀跃,仿佛是给帝都爭了口气,至少把锦园丟掉的面子挣回来了。 姜箐身体僵直地站在原地,肩膀颤抖,面如土色。 姜綰转身看她,笑了声,“你叫了半天,现在舒坦了吗?” “我…姐姐,我也是替你担心,毕竟人家是温家少爷…” “替我担心,大可不必,你还是担心姜家吧,毕竟姜家都快没了吧。” 她不是没看新闻,只不过不关注,姜家是不是破產,跟她毫无关係。 姜綰走下台,手臂被她拉住,“姐姐,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爸妈,你总不能束手不管吧!” “不想我扇你的话,鬆开。”她回头,目光凛冽。 姜箐瑟缩,鬆了手。 姜綰头也不回下台,总觉得后脑勺被一道视线盯著,她回头,顺势朝楼上看去。 不巧跟陆三爷的视线对上。 她迅速移开视线。 这陆三爷什么情况,一直盯著她? 第130章 不离婚,是不是瞧上我了? 从四顾堂走出,安老五追上她脚步,“小祖宗,三千万,你不拿了?” “我当然要拿。”姜綰站在走廊,扭头看著屋里,“陆三爷在,我总觉得他老盯著我,我待得不舒服。” “你说什么,陆三爷在场?”安老五诧异,那传闻中相当神秘的老男人,居然也出席了鉴宝大会。 姜綰低头,手机收到了一条许久没活跃的简讯。 备註是很熟悉的“绿帽侠”。 [老婆,约吗?] 她倒抽一口凉气,这老登… 她回覆:[有约了。] [约了谁?] [男人~] 姜綰把手机收起,江真突然出现在门口,满脸沮丧。 “夫人…”江真嘆气,“三爷找您。” 他不仅被打脸了,还输掉了三个月的薪水。 相当於要白打三个月工了。 姜綰指著自己,“找我?” 天! 那老男人突然找自己,万一,他不想离婚了呢! 不行,横竖总都要见面的。 这次见面就该谈离婚的事了。 姜綰隨江真上楼,到了最末尾的一间包间里。 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 男人两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铜色面具几乎遮住他半张脸,只露出他下顎轮廓,以及一张薄唇。 仔细看,他身型跟晏教授也很相似。 脑海里还是无法不將两人重叠到一起,形成这荒唐的想法。 江真退出包厢,守在外。 陆晏舟靠在椅背,“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她点点头,不怕是假的。 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变態? “怕我,就不怕晏教授吗?” 姜綰愣住,手不由捏紧。 果然,他知道她跟晏教授的事情… 怕是连“姦情”都清楚了。 她深呼吸,“您既然都知道我跟晏教授的事了,那您不如成全我跟晏教授?” 他掀起眼皮,“成全?” “是啊,我跟晏教授是真真正正的两情相悦,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姜綰故作抹泪,戏精上身,“三爷,您看啊,这天底下这么多好姑娘,您不能只守著我这一棵歪脖树啊!” 陆晏舟长腿一放,起身,声嗓沙哑,“这么说来,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 “其实…我跟晏教授早就认识了,只是我被迫嫁给您,被逼得与他分开。” 姜綰捂住胸口,痛心疾首,“怪我,忘不掉晏教授这个初恋,所以才红杏出了墙,我愧对您,无顏面对您,所以…我们把婚离——” 男人指尖覆在她唇上,止住她往下说的话。 姜綰一怔。 男人靠得很近,身上的味道不是清冽的雪松木调,而是有著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是清爽的。 这不是晏教授的味道… 相似的人,可始终不是同一个人。 她回过神,猛地后退,如同受惊的小鹿,“三爷…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离婚的事,这对您对我都好!” 他走到雕窗前,背对她,“我要是不离呢?” 她一噎,“您都戴绿帽了,传出去不好听!” “我不介意这顶绿帽。” “……” 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姜綰急了,“您为什么不跟我离婚?该不会是…瞧上我了吧!”她虚笑,“我知道我长得漂亮又可爱的,可是强扭的瓜真不甜!” 男人淡淡笑,转过身,目光定格在她脸上,“甜不甜,扭过才知道。” 第132章 你想我,你老公知道吗? 铜製面具猝不及防被掀下,掉落在地面碰撞两下,落到门脚。 映入她眼中的脸,是陌生的,除了轮廓,眼睛像他,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就是一张平凡又普通的面孔。 窥见她眼里的失落,陆晏舟挨近,“你怀疑我是谁?晏教授?” 她將人推开。 果然,他不是晏教授,她那些荒唐的想法也彻底落空。 男人整理身上的西装,“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陆太太,少折腾为好,晚上我回陆公馆。” 他拿起面具,开门离去。 姜綰如同虚脱般,靠在墙上,这下真的完了… 陆晏舟与江真返回之前的包厢,撕下了脸上的仿人皮皮膜,好在他早有准备。 “三爷,夫人她…真的会鉴宝啊?” “不然你真以为她是草包?” 江真语塞,“可调查的…” “调查的不一定为实。”陆晏舟走到窗前,恰好撞见姜綰下楼离去的身影,虽然不是有意瞒著她,但看到她眼里失落的模样,莫名心躁。 以这丫头的性子,若真让她知道自己就是陆三爷,怕是得跑了。 “夫人的鉴宝技术,莫不是官爷教的吧?” 陆晏舟笑了声,“官糸,字体合成不就是綰字吗?” 江真诧异,还未回过神,听到敲门声。 陆晏舟戴回面具,江真开了门,是温瑜的人。 “我们家少爷同意合作。” … 姜綰到百宝阁待了一个下午,安老五察觉到她从四顾堂回来后,就心不在焉,无精打采,怕不是被那陆三爷给蹂躪了? 他端上果盘,都是她喜欢吃的,“小祖宗,你跟那陆三爷聊了什么?” “他不离婚。”姜綰托著腮,满脸忧愁,“还当眾公开结婚的事了。” “男人当眾公开自己婚事,多半是宣示主权,谁让你在比赛上这么耀眼?”安老五吃了一颗葡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三爷老婆,要想离婚,確实难。” 姜綰懒洋洋趴在桌面,心中期待感巨大,有了落差,心情全无。 现在想到搂她的是另一个男人,她浑身不自在。 她有感情上的洁癖,身体接受了一个人,就无法再接受第二个。 夫妻义务,她是绝对不会履行的。 晚上,姜綰跑回帝临別墅,把手机关机。 能躲一时是一时。 陆晏舟八点抵达別墅,猜到她会在。 推开臥室门,姜綰恰好在换衣服,洁白无瑕的背部半遮半掩,紧致,腰纤细,不盈一握。 姜綰回头,一下裹住自己,踩到拖地的床单失了衡,跌坐在床。 他没忍住,笑了声。 她瞪他,“你笑什么!” “不住陆公馆了?” 跟他闹之后,她就一直住陆公馆,也不知道怎么的,躲陆三爷吧,好像就习惯性的跑人家家里来了。 她仰头,理直气壮,“我今天要住我小白脸家,不行吗?” “行啊。”男人俯身,双手环在她臂內,凝住她,“理由。” 姜綰眼睫蹙动,旋即挤出笑,“我想你了呀~” 他微微一怔,“想我?” 她点点头。 男人眼底逐渐明朗,儘管知道她在撒谎,他捏住她下頜,挨近半寸,似吻不吻,“你想我,你老公知道吗?” 第133章 我喜欢晏教授这样的 突然提陆三爷,姜綰眉头皱了下,小声嘀咕,“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又不跟我离婚。” 多少带点情绪在里头。 陆晏舟蹙眉,小丫头脸上的不高兴显而易见。 他指腹摩挲她唇瓣,灼热的,“不喜欢他吗?” 姜綰看著他,“我喜欢他什么啊,跟他不熟。” “那喜欢我吗?” 她愣住。 男人挨得近,唇鼻在咫尺之遥,鼻间的呼吸与她缠绕,“你跟我熟,喜欢我吗?” 她定格数秒,“喜欢。” 乾脆,利落。 可眼里却並非女人对男人真切,浓烈的爱意。 陆晏舟凝住她,眼底无波的平静。 “你长得对我胃口,我对你见色起意,这算喜欢吗?”她歪著头,话语间直白又坦率。 他驀地发笑,无奈至极,片刻直起身,“算。” “那就对啦!”姜綰眨巴眼,扯他衣摆,“我喜欢像晏教授这样的!” 不露真情实意地撩他,渣女! 他拿开她的手,走到衣帽间,“按你这说法,那陆三爷若是跟我长得一样,你就喜欢了?” 姜綰探进衣帽间,“小瞧人,我虽然顏控,但我有良心!不是所有帅的都喜欢!” 他呵的一笑,没再回答。 … 姜箐在ktv包厢与孙总等人碰杯,忽然几人提到三爷结婚的事情,三爷亲自公开的。 不过那些人偏要搞神秘,死活不肯说三爷夫人是谁,还让猜。 姜箐闻言,眼睛一转,放下酒杯,“让诸位见笑了,其实我跟三爷是隱婚。” 几人包括孙总,齐刷刷看向她。 有人想起提到过三爷老婆,是个女大学生,这包厢里的姜箐可不就是帝大的大学生吗? “姜小姐。”有人急忙倒酒,上前套近乎,“您真是三爷的老婆?哎哟,那我还很是眼拙,进来这么久没认出来!” 孙总笑咧咧来到男人身侧,“当初姜小姐来公司时,我就看出来她跟三爷的关係不一般了!” 姜箐与男人碰杯,“毕竟三年前我还在上学,三爷怕耽误我的学业,所以没公开婚事罢了。” “原来如此,三爷夫人,我敬您!” 其他人见状,也都主动与她敬酒,態度恭敬得很。 姜箐极其享受被眾人奉承的態度,这就是有权有势的好处。 迟早她会坐上那个令所有人都仰望她的位置。 傅岑搂著一美人从隔壁包厢经过,恰好听到虚掩的包厢门內,有人喊三爷太太,他鬆开了美人,目光落在包厢里。 几个中年男人巴结著一个年轻的女孩,口口声声称“三爷太太”。 傅岑拍下照片,发给了陆晏舟:[你换老婆了?] 陆宴舟:[?] 收到傅岑这条消息的陆晏舟刚洗完澡出来,头髮还是湿的,用掛在肩颈的毛巾擦拭。 点开加载出来的照片。 眼神阴翳。 他认出包厢里的人。 孙理事,姜箐。 其他人小產业的,排不上名號的小公司,没见过。 看这局面,也猜到一二了,拿起手机给江真打了电话,让孙理事明天去人事部领工资走人。 江真不解,“孙理事怎么了吗?” “办了就是。” … 陆三爷已婚的消息次日在圈內曝光。 传闻“克妻”的陆三爷,竟隱婚了三年,老婆还是个女大学生。 第134章 找陆三爷要 微博热度极高,堪比明星传出緋闻,占前三。 这位神秘的大佬低调到只上过三次热搜,既不是桃色,也不是违法乱纪,都是死了未婚妻。 而这一次的热搜总算不是死老婆了。 徐意打来电话的时候,姜綰人就坐在四顾堂接待区,手机那头的人儿酸溜溜的,“不是说要离婚吗?怎么还带官宣了,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姜綰无语,“谁要这官宣了,要不送你?” “算了吧,我无福消受!”徐意哼哼笑,“我觉得我快要男朋友了!” “谁?” “你猜!”徐意故作神秘,开始打谜语。 姜綰思索片刻,迟疑地问,“该不会是傅教授吧?”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你觉得他怎么样?” “你俩什么时候聊到一起的?” “加了微信之后啊,我觉得我有希望,我试探过了,他好像也没拒绝我。” 没拒绝,就是有那个意思。 隔著屏幕,姜綰都能感受到她的满心欢喜,傅教授她没怎么接触过,自然不了解为人。 只是… “你们会不会太快了?” “你跟晏教授不叫快,到我这儿就嫌快了?我不管,哼!” 徐意態度傲娇。 这股劲儿,倒让姜綰闻到了一丝味道。 恋爱脑的味道。 看到有人过来,姜綰与徐意聊了两句便掛了电话,穿著西装的女人止步在她面前,“我们少爷要见你,跟我们来吧。” 姜綰拎包背在肩上,隨她上楼。 温瑜坐在包厢里品茶,待姜綰进门,她示意屋內的女保鏢出去候著,只剩下两人。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温瑜抬手,“坐吧。” 举手投足,倒都有些男儿气概。 姜綰坐下,明目张胆盯著她瞧,瞧了半天,温瑜放下茶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摇摇头,俏皮地眨眼,“我该喊你温小姐吧?” 温瑜脸色微沉,“你看出来了?” “扮得再像,男女还是有区別的,別人或许猜不到,但逃不过我的双眼。”姜綰单手托腮,“毕竟我也是扮过男装的人。” “你果然与那些人不一样。”温瑜提起茶壶,不疾不徐倒上茶水,从始至终的从容,“也难怪陆三爷会说我在锦园能遇到对手,栽在你手里,是我意想不到。” 姜綰缓缓摆正身姿,“他说你能遇到对手?” “之前我是不信,但你…我確实信了。” 姜綰缓了一会儿,回过神,“你跟陆三爷很熟?” 温瑜品著茶,“不熟,因为你贏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是合作关係了。” 姜綰没话说。 她倒还阴差阳错促成那男人的好事了? 不过今日来,也是为了那三千万的,姜綰没打算久留,伸手,“既然我贏了,那三千万奖金…” 温瑜忽然笑了,“三千万奖金可不是我给的,找陆三爷去。” 姜綰起身,惊讶,“他开的?” 对方点了头。 姜綰,“……” 搞半天她白忙活了! 从四顾堂出来,姜綰正要打电话给安老五,转头便见那辆宾利泊在门口,司机下车开后座车门。 男人从车里走下,身上是质感高级的黑色商务西装,脸上依旧是那张铜製面具。 他身材跟晏教授一个类型的,挺拔,大高个,长腿。 除了脸。 陆晏舟止步在她面前,距离不近不远,“是在这等我吗?老婆。” 第135章 喜欢刺激吗?正好我也喜欢 素未谋面的“老公”突然频繁地出现了,姜綰確实是不习惯,她把包背肩上,伸手,“奖金。” 陆晏舟垂眸看了眼,也早猜到她是来拿奖金的,不咸不淡笑,“我的黑卡,你不是送男人了吗?” 回忆突然攻击她。 “包养”晏教授的时候,確实是给了黑卡,还故意发消息通知。 这老男人果然还记著这茬。 “两码事!”她理直气壮,“那卡是你给我的,你也没说过不能送人啊!但这三千万奖金是我凭实力得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无理取闹。 “昨晚为什么没回陆公馆?”他答非所问。 姜綰收了手,故意大声,“不想给就算了,我会让他们知道你陆三爷就是个骗子!说话跟放屁一样,不守信用!” 堂內客人纷纷向外望出。 她表情得意,反正丟脸的又不是她。 男人发笑,语调不温不怒,“陪我出席晚上的酒会,我就给你。” 陪他出席酒会,岂不是以他“老婆”的身份露脸了? 隱婚的时候,別人不知道,能瞒则瞒,如今没离婚却被公开了,那她以后还能顺利跑路吗? “我为什么要去啊?” “不去吗?” “不去!”她硬气。 陆晏舟鬆了松袖腕纽扣,“不去可以,那离婚的事就甭谈了。”他转身,欲要进屋。 姜綰拉住他,“等等!” 男人停住,回头,“想好了?” “你同意离婚?” 陆晏舟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好似迫不及待,明亮的眼睛熠熠闪光。 他敛住神色,收回视线,“今晚的酒会…” “我保证到场!”姜綰笑靨如。 “晚上七点,我到陆公馆接你。”陆晏舟拿开她的手。 这顺其自然的举动,却令她不由愣了下。 仿佛有一霎让她联想到晏教授。 大概是因为两人的气质,身型,声音都太过於相似了,所以才让她有这样的错觉吧。 … 孙总约见姜箐,火急火燎的,她赶到现场,孙总疾步赶上来,“陆三太太,您一定要帮帮我啊!” 姜箐驀然一怔,“帮你?” “我被陆氏开除了,这都是三爷的意思!我知道肯定是因为我擅自带你去那什么鉴宝大会,惹三爷不高兴了,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孙总苦苦哀求,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位“陆三太太”身上。 姜箐脸色微僵。 他被陆三爷开除了? “陆三太太,您帮我跟三爷求个情吧!”孙总就差跪下来了。 姜箐藏住眼底的冷意,先稳住他,“你放心,三爷那边我会想办法的,不过你得告诉我三爷的行程,毕竟他现在不接我电话,我很难见到他。” 孙总没有任何怀疑,小两口吵架,闹彆扭,不接电话很正常,“我听说三爷今晚出席一个酒会。” 酒会吗… 那岂不是一个大好机会? 药都已经准备好了,若这次再派不上用场,就太可惜了! … 晚上七点,宾利车停在了陆公馆,保鏢开了车门,陆晏舟系好西装纽扣,於车內走下。 陈管家迎上前,“三爷,您回来了。” 他淡淡嗯,目光忽然越过他,望向从別墅里走出来的女人。 一条渐变蓝白色的裙摆直坠地,隨著她步伐摇曳。 她盘了发,戴著珍珠发箍,肤如凝脂,白到发光。 宛若灵动俏丽的精灵。 这条裙子… 他当然眼熟,是以“晏教授”身份送的那条裙子。 只是没想到,她会用在今天。 姜綰瞧见他盯著自己,得意扬眉。 她是故意穿这条裙子的。 穿著“小白脸”送的裙子,陪“老公”出席酒宴,想想都刺激。 她止步在他面前,撩裙摆转了圈,“怎么样,这条裙子是不是特別的好看,晏教授送的喔!” 以前都是发简讯“挑衅”,这一次是明目张胆的舞到了正主面前。 就让这暴风雨来得再疯狂一些吧。 最好马上离婚。 “不错,很適合你。” 姜綰惊讶地看著他,“適合?” 陆晏舟一步挨近她,身体稍稍倾向前,用只有他跟她听见的声音,“你不是喜欢玩刺激的吗?正好,我也喜欢。” 第136章 酒会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姜綰没敢闹了,老实了。 途中,她刻意挪了挪屁股,离身侧的男人远一点。 陆三爷是“变態”的事儿,之前在简讯里就体现出来了,她偏要自投罗网… 陆晏舟目光瞥向一侧的小丫头,她巴不得贴靠车窗,可怜兮兮的。 视线落在她脚上的运动鞋,伸出手,拉了下裙摆。 她嚇得哆嗦,拍掉他的手,跟炸毛的猫一样,警惕,“你干什么!” 变態! 居然撩她裙子! 他单手扶在额角,態度漫不经心,“家里似乎不缺你穿的鞋子。” 姜綰低头看她藏在裙摆里的白色运动鞋。 陆公馆衣帽间確实不缺漂亮昂贵的高跟鞋,可她穿不惯。 “高跟鞋走路不方便,再说了,酒会肯定要久站的,我干嘛委屈自己的脚啊!”她扯下裙摆,遮挡。 裙子长,即便她不穿高跟鞋,也不会有人时刻注意她的脚。 抵达宴会厅,陆宴舟忽然接了个电话,“你先进去。” 看著男人离开,姜綰终於鬆了口气,待在这个“危险人物”身边,真是半点不敢鬆懈。 要是晏教授在就好了… 她被脑海里突然闪过的这个想法嚇著了。 肯定是因为她习惯了晏教授的存在罢了… 姜綰游走在人群里,对这场酒宴她一无所知,几乎都是面生的脸,看来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圈子里的面孔。 古玩圈跟书画圈的人基本都活跃在拍卖会上,哪怕是聚会,也绝非这般奢靡,纸醉迷金。 看来都是上流圈子的人。 “哐啷。” 不远处传来酒杯撞地碎裂的声音。 紧接著是一个女人凌厉的声音响起,“你长不长眼啊,我这裙子可是华伦最新款的高定!你赔得起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綰走过去。 一剎那就认出了服务员。 竟是秦晚晚? 秦晚晚蹲在地上捡起玻璃碎片,被女人指著鼻子叫骂,也只能一个劲地道歉。 宴会经理走来,训斥她一番,衝著女人哈腰点头,“苏小姐,真的很抱歉,这是新来没多久的,不懂事儿!您放心,我事后肯定將她开除了!” “开除就完事了?”苏依茗不依不饶,“我这条裙子六百多万,是不能洗的,现在好了,她酒泼到我这条裙子上,我这裙子废掉了!我要让她原价赔偿!” 秦晚晚闻言,脸色倏然苍白。 原价赔偿,岂不是要赔六百万… 她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苏小姐,我…我没那么多钱。”她带著颤声。 “没钱是吗?”苏依茗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泼到她脸上,笑了声,“那就跪著,把地上这些酒舔乾净吧,兴许我高兴,就不让你赔了呢!” 秦晚晚整张脸毫无血色。 让她当眾舔掉地上的酒渍,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苏依茗脚踩在酒渍上,又拿开,“舔啊!” 周围无人阻扰,视若无睹,各忙各的,只是偶尔看过去,交头接耳议论,就如同图个热闹。 在这些自詡“上等人”眼里,自然不拿这些服务员当人看,一句“顾客就是上帝”,有钱,自然能为所欲为。 秦晚晚不知所措,哭得绝望。 姜綰拿起桌上一瓶开过的红酒,朝苏依茗走去,从她头顶倒下。 对方先是一愣,回过神来那一刻,跺著脚叫喊,声音因怒变得尖细,“谁啊!” 她狼狈地回头,看著姜綰,五官扭曲起来,“你疯了吧,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拿酒浇我!” “我管你是谁?让人把地板舔乾净,你怎么不舔呢?”姜綰走近她,“要不,我帮你?” 她抬脚朝对方后膝一踹,对方猝不及防跪倒在地。 姜綰摁住对方后脖颈,往地上一压。 苏依茗没受住力,趴到地上,挣扎叫喊。 安保挤进人群,身后隨著一名中年男人,“依茗!” 对方上前推开姜綰,把人扶起,怒斥经理,“这酒会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吗!居然敢让我女儿受辱!” 经理连连道歉,指向姜綰,“你谁啊!这里是酒会,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还不赶紧跟苏小姐道歉!” 姜綰將秦晚晚扶住,看著经理,笑了声,“我刚才故意刁难我朋友的时候,道歉了吗?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 “爸!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苏依茗哭红了眼。 苏总示意安保,“还愣著做什么,赶紧把这两个人送到局子里!” 安保即刻上前,刚碰到她,姜綰甩开,故作跋扈的姿態,“我可是陆三爷的老婆,你们敢动我试试?” 第137章 她故意折腾 旁人听到“陆三爷”的名字,果然都轰动了不少。 苏依茗发笑,“你是三爷的老婆?”態度极是不屑,“我看你是得了什么臆想症吧?能跟这服务员当朋友的能是什么背景?我看你身上这条裙子是chanel品牌的a货吧?毕竟真货你买得起吗?” “也是,像你们这种充当名媛妄想混入上流圈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不差你一个。” 苏依茗环抱双臂,嗤笑,“还敢说自己是三爷的老婆,真是找死。” 眾人也似乎觉得言之有理。 毕竟三爷刚公开已婚的事,就有人赶上来冒充三爷太太,谁能信啊? 苏总面色不悦,“三爷今晚会携带夫人出席这场酒会,你冒充三爷夫人,是当我们都好糊弄吗?”挥手示意安保,“別跟她们这么多废话了,赶紧带走!” 安保抓住两人手臂。 “住手。” 一道深沉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戴著铜製面具身姿挺拔的男人在炽白的灯光下,款款走来。 眼神淡漠,声嗓低沉至极,“苏总好大的做派,我怎么不知道今晚的酒会,是苏家做主呢?” 苏总驀然一怔,见此人气势不凡,不敢轻举妄动,“你是…” “江真。” 被点到名的江真匆忙来到他身侧,“三爷。” 苏总面色骤变,下一秒换了张面孔,“您就是三爷!哎哟,恕我眼拙没能认出来!冒犯了您,还望您见谅。” 在场的人只听说过三爷名声,但从未见过本人,如今一见,是如传闻而言颇为神秘。 苏依茗皱了眉头,“爸,我们都没见过三爷,您凭什么就篤定他是三爷啊?万一也是冒充的呢?” “住口!”苏总低声训斥,“江秘书是三爷的人,能有假?” 帝都敢假冒三爷的人可没出现过。 何况,商业界的人都见过江真,对江真这个秘书身份是不容置疑。 苏总全程陪著笑,与前面的態度判若两人,“三爷,这是我女儿依茗,她刚才不懂事,才衝撞了您。” 苏依茗向他问好。 他不予理会,目光落在姜綰身上。 经理担心失责的事情连带到自己,毕竟在场的人都是权贵,他確实得罪不起,“三爷,您別介意,我现在就让保鏢把这两个女人赶走!” 陆晏舟淡漠扫向他,“赶走谁?” 他一愣,意识到情况有变,只能望向苏总。 苏总说,“三爷,您有所不知,这两人衝撞了我的女儿,不仅如此,她更是大言不惭假冒您的太太,扰乱这酒会。” 苏依茗脱下披肩,把自己的狼狈摆在他面前,“是啊,三爷,她不仅泼我酒,还说她是陆三太太,这不是在冒犯您与您太太吗?” 姜綰笑了声,走到陆晏舟身侧,挽他手臂,盈盈笑,“老公,你说句话啊~人家有没有冒犯你嘛!” 一声“老公”,旁人都惊了。 苏家父女二人的脸色可以说是相当精彩。 陆晏舟视线掠过她挽住自己的手,定格在她脸上,“你是故意折腾的?” “我没有啊。”她眨巴眼,表情无辜,可眼里尽荡漾著故意二字,“我可是你老婆,人家都能囂张了,我却不能,那你这陆三爷的身份也不顶用啊。” “三…三爷,她真是…”苏总咂舌,语无伦次。 他抬起头,“怎么,苏总对我太太有意见吗?” 苏总哆嗦著,“没…没有。” 苏依茗僵在地上,她竟然真是陆三爷的太太… 陆晏舟淡淡嗯,低头看腕錶,“我才迟几分钟没进来,似乎就听到苏小姐冒犯我太太的声音,是吗?” 苏依茗咬著唇,身体微微抖动。 苏总当即扯著她,“快跟陆三太太道歉!” “不是跟我道歉。”姜綰纠正,“是向我朋友道歉。” 秦晚晚摆手,“真的不用的,毕竟是我不小心…” “你是不小心,可你已经道过歉了,她不接受是一回事,但故意刁难你,就是另一回事。” 苏依茗攥紧拳,让她跟一个服务员道歉? 她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可碍著陆三爷在场,苏依茗即便不情愿,也只能忍著气,道歉了。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酒会也开始,仿佛方才的插曲並不存在。 苏依茗朝陆晏舟与姜綰的方向看去,捏紧手中的酒杯。 一个女人不知不觉来到她身侧,压低声道,“苏小姐,你想对付那个贱人吗?我可以帮你。” 第138章 过了今晚,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苏依茗转头审视著打扮成服务生模样的姜箐,“帮我?就凭你?” “我確实能帮你,毕竟我跟她有些恩怨,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保证她这个陆三太太过了今晚就会身败名裂。” 姜箐改变主意了。 除了陆三爷,那灾星今晚可不能太舒坦。 苏依茗陷入沉思。 这个酒会本就是陆三爷举办的,她父亲带她出席,为的就是与陆家结交,亲近。 当眾受此羞辱,她確实咽不下这口气。 她放下酒杯,“你想怎么帮我?” 姜箐在她耳边附议著,苏依茗表情闪过一抹惊讶,著重考虑… 此刻,姜綰陪陆三爷走了个过场,从他人言语中才得知这场酒会是他办的。 举办酒会,把她带过来,无非向圈內坐实了她“陆三太太”的身份。 哪怕前场她“囂张跋扈”,也都能被人称之为“真性情”,这阿諛奉承的態度也是让她开了眼。 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找了个藉口溜出人群中,到边上待著。 她目光转向人群里侃侃而谈的男人,即便戴著面具,光是气质都让人难以忽视。 真就奇了怪了。 相似的气质,身材,声音,她也只在同卵双胞胎身上见过… 难道说晏教授是陆爹地的私生子?! “陆三太太。” 苏依茗手持两杯酒走来,將手中一只酒杯递给她,“之前的事是我多有得罪,冒犯了,我向你赔个不是。” 面对她態度的转变,姜綰也笑,“无妨,我接受你的道歉。” 她接了酒杯。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那我就先干为敬了。”苏依茗把酒喝掉了。 姜綰低头,舌头触碰到杯中酒,突然停下。 苏依茗见她没喝进去,表情稍显僵硬,“怎么了吗?” “三爷!” 苏依茗转头,姜綰迅速把桌面的酒杯换置,待她回头,“啊,抱歉,我看错了,还以为三爷喊我呢!” 见姜綰喝了酒,她反而更客客气气的,没计较。 姜綰身体忽地一晃,手撑在桌面。 苏依茗故作担忧,搀扶她,“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扶你到休息室休息?” 姜綰点点头,险些站不稳。 苏依茗扶著她来到休息室,坐在沙发,“我出去给你倒杯水。” 刚转身,姜綰拿起桌上的菸灰缸,从背后敲晕了她。 以前师父为了让她提防社会上的一些不法手段,在各种饮品里都下过东西,教她辨別。 如果气味闻不出来,就用舌头舔祗尝试,但凡饮品中加入任何药剂化学成分,都能破坏原有的味道。 姜綰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姜箐。 姜箐把一沓钱塞到一名男服务员手中,“等会你看谁喝多了,就把他带到那间休息室里,明白了吗?” 服务员点头,“是是是,我明白。” “还有。”姜箐將一杯酒递给他,“想办法让三爷喝下,然后送到楼上的客房,记得把房號告诉我。” “明白,我马上去办。” 姜綰录下视频,返回屋里,把晕倒的人拖到沙发后。 旋即倒坐在沙发,闭上眼。 姜箐推开门,看到沙发上的人,冷笑,“姜綰,过了今晚,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她离开后,姜綰缓缓睁开眼。 原来苏依茗给她下药,是姜箐指使的。 姜綰离开休息室,拦住了一名女服务员,让对方告诉苏总,她女儿在休息室晕倒了。 旋即给陆三爷发了条简讯。 这边,陆晏舟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酒,与人碰杯。 忽然收到老婆的简讯。 他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角落里的小丫头,她晃著手机,扭身离开… 男服务员看到陆三爷喝了酒,给姜箐发了消息。 酒过三巡,陆晏舟很快被人扶到了臥室,江真留了房號,特地告诉了服务员。 服务员转头把这件事告诉姜箐。 姜箐拿著备用房卡走到客房外,刷卡进屋,昏暗的臥室里,依稀可见床上躺著的戴著面具的男人。 担心中途被他看到,她没开灯。 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爬到男人床上,嘴里唤著,“三爷…” 床上的男人醉得厉害,许是药效的缘故,一下子將她压在身下,撕掉她的丝袜。 姜箐抱住他脖子,迫切地迎合。 第139章 「偷人」偷到老公隔壁了 姜綰坐在车內百无聊赖等著,直至男人坐进车里。 没了面具,是那张陌生的脸。 明明是一张放人群里都显得普通又平凡的脸,可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看什么?” 她移开视线,“没什么。”又补充,“我刚才也算是帮了你吧?” 陆晏舟扯下领带,“为什么帮我?若我真被別的女人睡了,不是正合你意?” 姜綰一噎,迟迟回答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插手他的事? 陆晏舟身体稍稍倾向她,她身体往后仰,“我帮你是因为…哪个女人都行,但姜箐不行。” “为何她不行?” “谁都能绿我,反正她不行。” 陆晏舟眼神幽暗,讳莫如深,“你的意思是,我睡別的女人你也不在意?” 她並未察觉,“我跟你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要是有需求,我当然不介意你去外面找女人啊。但你要是找姜箐,最好在跟我离婚之后。” 车厢內剎那寂静。 男人摆正身姿,將领带完全扯下,险些忘了他现在是陆三爷的身份。 用自己的身份接近她,还真有点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明知道她对“陆三爷”是毫无所知的陌生。 却还要试探… 返回陆公馆后,为了避免发生其他的“意外”,姜綰睡在了客房。 她在被窝里翻出晏教授的微信,发了消息:[睡了吗?] 等了数分钟,男人回覆:[嗯?是想见我吗?] 姜綰嗤笑,回覆:[难不成我想见,你还能出现不成?] 几分钟后。 [可以。] 姜綰倏然起身,连续发了几条消息,確定他是不是来真的? 对方没回了。 姜綰躺了回去,他多半是开玩笑的。 老男人可是在陆公馆呢,他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摸到陆公馆找她! 睡了不知道多久,姜綰翻了个身,抱住了身侧的男人。 她突然惊醒,借著窗外的光线,看清了男人的脸。 “晏…教授?!”她捂住嘴巴,怕惊扰到隔壁的人。 陆晏舟把她捞到怀里,抚她发梢,“不是说想见我吗,我来了。” “…陆三爷都还在呢,你也太大胆了吧!” 他不见得紧张,姜綰已经慌了。 这算什么事啊? “偷人”偷到老公隔壁了! 陆晏舟翻身覆在她上空,手臂撑在她身侧,“我向来大胆,现在怕了吗?” 她舔了舔乾涸的唇,在男人靠近那一刻,她双手抵在他胸膛,眼神疑惑,“你喝酒了?” 陆晏舟顿住,躺回床上,面不改色,“有应酬,喝了些。” 姜綰审定他,若有所思。 他手臂一横,枕在她脑袋下,拥她入怀,“不困的话,我可以…让你分分钟入睡。” 姜綰脸颊滚烫,闭上眼。 生怕他真要在这折腾。 陆晏舟吻她发顶,替她拉好被子,两人一夜相拥。 … 姜箐从酒店醒来,床上只剩下一张面具。 一想到昨晚与陆三爷的缠绵,她就无比满足,她穿上衣服,戴上那张面具离开酒店。 这个时间点,那灾星估计已经被上门的记者堵住了吧。 拍到她跟別的男人… 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刚走出大门,苏依茗径直朝她走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姜箐捂著脸颊,疑惑地看著她,“苏小姐,你什么意思?” “你昨晚差点害了我!”苏依茗脸色难看,“若不是我父亲来了休息室,恐怕遭殃的就是我了!” 姜箐怔愣,“可…迷晕的是姜綰啊!” “她根本没有被迷晕,你是故意跟她来誆我的吧?要不是我父亲,我现在都上新闻了!”苏依茗推搡著她,怒道,“別让我帝都看到你,贱人!” 她踩著高跟鞋,愤怒离去。 姜箐脸色不由苍白了几分,姜綰没被迷晕… 怎么可能,昨晚她明明看到她在休息室啊! 可恶,那灾星的运气可真好! 不过没关係,她已经跟陆三爷生米煮成熟饭了,等她成了陆三太太,还怕一个小小的苏依茗不成? … 姜綰下楼用早餐,她醒来后晏教授就已经不在了,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被发现。 她视线落在餐桌上坐著的陆三爷,男人依旧戴著面具,用起餐来,慢条斯理,与晏教授一样斯文。 陈管家在一旁布菜,“夫人,您起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在自己家里戴什么面具啊?” 男人动作顿了下,掀起眼皮,没说话。 陈管家咳了声,“三爷他习惯了…” 陆晏舟淡淡嗯,应了这说辞,把面前的一份起司挪到她面前,“昨晚睡得好吗?” 她没来由地噎住,背脊僵硬。 第140章 陆三爷,昨晚上你很厉害 他难不成发现晏教授了? 既然陆三爷早就知道了,都不见得有多为难他,那还不如… 姜綰盈盈一笑,“睡得可好了,还梦到了晏教授呢~” “是梦到吗?”陆晏舟手持刀叉將肉块切好,不咸不淡,“还是美梦成真了?” “跟真的一样,可能是美梦成真吧?”姜綰喝了杯豆浆。 能把“出轨”说得理直气壮的,也就她了吧。 本以为陆三爷得掀桌质问,奈何还挺沉得住气。 半点不见怒意。 姜綰审定他,这老男人真的一点被戴绿帽的愤怒都没有吗? 他的手机响起,来电是江真。 陆晏舟拿起接听,不知江真说了什么,眼神冷峻又淡漠,“我回公司再处理。” 见他起身要走,姜綰忽然喊住他,“等等,我的奖金呢!” “过到你帐上了。”陆晏舟接过陈管家递来的西服外套,离开。 姜綰掏出手机確认,帐户上还真多出了三千万,就在今早。 … 宾利抵达公司,陆宴舟摘了面具,一张俊美的面庞呈现在车窗后。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姜箐刻意等候在公司总裁专用停车位旁,望见他那一刻,心怒放,“三爷,您来了~” 江真替他开了车门。 他长腿迈下,眼神凉浸浸的,不紧不慢掠过她,“有事?” 姜箐把面具从包里取出,递到他面前。 他一目了然。 “三爷,这是昨晚你落下的。”姜箐谈及昨晚,脸颊浮现一抹红,娇羞极了,“昨晚上…你很厉害。” 江真一听,险些没憋住。 昨晚的事他比谁都清楚,姜箐想下药,三爷没上套,让他处理。 面具是三爷的面具,只不过,人不是三爷。 “姜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陆晏舟面容古井无波,气质淡漠疏离。 姜箐困惑,“误会?怎么会呢…” “我昨晚十点就跟我太太走了,不信,你可以调查监控。” 陆晏舟越过她,带著江真径直朝大厦走去。 姜箐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如果昨晚的男人不是三爷,那是谁? 想到这,她脸色更加惨白。 立刻打电话找昨晚的男服务员確认清楚… … 中午万里无云的晴朗,姜綰回了大学,恰好碰到秦晚晚在楼下等她,“昨晚的事真的很谢谢你,也多亏了你,我保住那份工作了。” 姜綰摇头,“客气什么,我们是同学啊!对了,你之前不是找了会计的工作吗?” 秦晚晚低垂眼皮,“我爸去公司闹了,我丟了那份工作。昨晚那份工作是刚找的,虽然累了些,但薪水待遇都挺好。” 秦父什么德行,姜綰不是不知道,哪怕是蹲过局子也不见得老实。好在秦晚晚没住家里了,在大学附近租了间房,月租是她能接受的范畴。 与秦晚晚分別,回了考古院,研究室內,人还挺多。 难不成是有课? 人群里,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定睛一看,居然是温小姐。 女扮男装俊俏温雅,举手投足都有贵公子的气度。 林教授似与温瑜相识,让温瑜代两天课,现场给她安排助手。 胡玉毛遂自荐,“老师,让我来吧。” 毕竟她可是考古院的研究生,在校內成绩优异,除了她,还有谁能胜任? 温瑜目光瞥向悄悄混进来的姜綰,“就她吧。” 眾人视线落在姜綰身上。 胡玉脸色不好看,三番两次被抢机会,隱忍至这一刻爆发,“温少,她连外出考察都没出去过,在校內成绩也不怎么样,您是不是搞错了?” 第141章 她,鉴假高手,懂? 与胡玉交好的同学都替胡玉感到不值,自打姜綰来了之后,就变成林教授耳朵助手了,本来这些事都是胡玉在做的。 林教授虽说是给新人机会,培育新人,可姜綰那掛了几次科的成绩大家都看在眼里。 考古院的人,多少都出去实地考察过,累积了经验。 但姜綰一次没出去过。 如今连论文都没写出来呢! 有人暗暗调侃,嘲讽,“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陆家撑腰呢!你要是有,你也可以走后门!” 林教授自然听得清,只是掀了掀眼皮子,不管。 温瑜环抱双臂,“这位同学,我看你似乎对她很不服气,不如你们俩比试比试?谁贏了,谁是我助手,公平吗?” 胡玉朝姜綰看了眼,轻哼,扬起下巴,“自然可以,就怕学妹不敢接。” 姜綰只是想偷偷溜进来混个课,谁知道还有这样的麻烦? 她嘆气,耸了耸肩,“行吧。” 温瑜取出一个方形红盒子,红盒子外雕工精美,“这是我师父早年送给我父亲的一块玉璧,属於文物。在交由考古院用於研究之前,就考考二位谁能说出它的来歷。” 她將盒子打开,里面躺著的是一块玉璧。 外径56-55.5,內孔17,厚5mm。 玉璧上的图纹为凤鸟。 此玉器以田青白玉雕琢,正反各琢玉凤两尾,首尾相绕。 胡玉看了片刻,面露自信,“文献所载,西周规范周礼,玉璧属六器之首,礼天也。这玉璧上的凤鸟形象,见於仰韶文化。到商朝,其族训为“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所以各种鸟纹常见於商人的青铜器物上。但凤鸟在西周的玉器中,地位十分尊贵,所以这块玉璧至少是西周歷史。” 林教授摸著下巴,倒也是同意她这番说辞的。 对於古文献学,胡玉的成绩名列前茅,能成为林教授的学生,也是凭藉实力。 见姜綰看著玉璧不为所动,胡玉笑了,“古文献学的课程你估计是没学好吧,所以看不出来很正常,这场比试,我贏了。” 林教授忽而望向她,“綰綰,你怎么说?” 温瑜也看著姜綰,表情更为迫切。 姜綰深吸一口气,“这玉器上的凤鸟图纹的確是出自於西周。” 其他人跟著笑了,“胡玉刚才说过了,是西周,你跟著胡玉的答案,可不算啊。” “就是啊,这不相当於抄答案吗?” 胡玉满不在乎。 反正她贏了。 “不过…”姜綰话锋一转,指著,“这是仿品。” 胡玉一愣,突然笑出声,“仿品?姜綰,就算我把答案说了出来,你实在没得说了,也不能胡说八道吧?” “姜綰是疯了吧,居然说那文物是仿品,她以为她是鉴假高手吗?那可是温少带来的文物,她怎么敢怀疑啊!” “我看她就是不懂装懂!” 温瑜藏著眼底的笑意,直视姜綰,“你怎么知道是仿品?” “因为真的玉璧我见过。”姜綰也看著她,“十六年前西周墓中出土的文物里就有这件玉璧,当时我师父是考古队顾问。这玉璧跟我当年见到的玉璧確实是一样的,但那件出土的玉璧色泽黯沉了一些,但玉面平滑。而这件玉璧的色泽鲜亮,玉面粗糙,所以它不是出土的那件玉璧,是仿品。” 其他同学面面相覷,一时哑语。 胡玉嗤笑,“说的跟真的一样,十六年前你才多大啊,还能去考古?吹牛也不带这样吹的。” 她话音刚落,温瑜忽然走向姜綰,眾人不由紧张,温少该不会愤怒到要动手打人了吧? 第142章 三师姐:她是我的小师妹 温瑜止步在姜綰面前,“麒麟到了北极会变成什么?” 姜綰愣了下,“…冰淇淋。” “什么人是不用电的?” “缅甸人!” 温瑜轻笑,当眾刮她鼻尖,眼底满是宠溺,“还真是你啊!” 姜綰难以置信地看著她。 周围的同学皆被这画面定住,显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少怎么会对她这么宠! 温瑜转身对林教授说,“老师,她就是我的小师妹,跟我一样,都是齐师父的徒弟。” 林教授惊讶,“綰綰,你也是齐老的徒弟?” 姜綰回过神,点了头。 林教授笑出声,连连点头,“难怪啊…你这小女娃子在鉴宝大会上能让小瑜吃了瘪,齐老的徒弟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胡玉攥紧拳,“老师!我不服!” 林教授蹙眉,“你不服什么?” “温少说了,是鑑定出玉璧的来歷,没说真假,分明贏的是我!” 她分明说出了玉璧的来歷,就凭姜綰是温少的小师妹,就要抢她功劳吗! 温瑜挑眉,“我的確说了鑑定玉璧的来歷,你说的是玉璧的歷史,確实没错。可我这玉璧的確为仿製品,倘若你连文物的真假都辨別不了,即便你精通文献学,等今后真让你用上,岂不是纸上谈兵?” “是你没说清楚,我才——” “胡玉,你在我手底下学习这么久,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人要虚心向上,而不可急功近利?” “我…”胡玉噎住。 这话林教授確实说过。 是对他手底下学生的教诲。 “你成绩確实很优异,我也看在眼里,甚至也向考古院重点提拔过你。”林教授语重心长,“可你呢,居高自傲,甚至怂恿他人暗中孤立同学。我栽培你,是看重你的聪慧,优秀,而非让你私下针锋相对同学。” 胡玉整张脸青白,咬著唇,不说话。 她做的事,林教授都知道,即便林教授不说也还是给了她机会。 都怪姜綰… 她一到林教授手下,一切都变了。 胡玉眼眶泛红,哭著跑了出去。 林教授嘆气,曾经最看好的学生,如今却因为一点私利变成这样,他很是痛心。 他扶持姜綰是为了平衡,也是给胡玉的磨刀石,让她能学会收敛自己的骄傲,然而他这些用心良苦,胡玉根本不懂… 姜綰与温瑜一同下楼,“三…师哥,不对,得叫师姐。”她挽住温瑜手臂,挨近,“行啊,女扮男装瞒了我这么多年?小时候咱们到溪边游泳摸鱼,还真没看出来!” 虽然大家都不是光溜溜的,穿了裤衩子,但那个时候,哪里分別得出男孩女孩啊。 尤其三师哥,剃了平头,又老跟二师哥打架。 来师父医馆的人都把她当成男孩子。 谁能想到,其实是女孩? 温瑜无奈笑了,“果然啊,女扮男装,长大了就不好糊弄了。” “你怎么会想到拿玉璧让我们鑑別的?” 她止步,转身看著姜綰,“那是因为我听说我的小师妹就在帝大考古院,没想到,是你这个小狐狸!” 姜綰甜甜的笑,搂住她肩膀,“你跟林教授认识啊?” “我爸跟林教授是同学。” “同学?” 姜綰忽然一怔,驀地想起当初查“大师姐”名字时,那张合照。 姜綰掏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递给她看,“你爸在里面?” 温瑜目光定格在照片上,指著,“这就是我爸年轻的时候,怎么样,帅吧?” 照片里,年轻的林教授身侧站著的男人,高高瘦瘦,皮肤白,放到现在,確实是样貌帅气的小白脸。 姜綰指向穿红裙子的女人,“那你认识她吗?” 温瑜摇头,“怎么了?” “师父临终时,拜託我找他的女儿,也就是我们的师姐。三师姐,要不你去问问你爸?” “好,你把照片发给我,我回去会问的。”温瑜手放在她肩膀,“小师妹,我以为跟你们分別之后就不会再见到了,幸好…还能见。” 姜綰抱住她,“幸好还能团聚,对了,我也找到二师哥了,改天带你去见见他?他肯定很高兴的!” 温瑜捏她脸颊,宠溺地笑,“好,不过你不准告诉他是女孩子!” 姜綰下意识看向別处,哆嗦了下。 一辆奔驰停在路边,后座的男人正看著她,神情晦暗不明。 第143章 「醋王之王」晏教授 在外人眼里,温瑜是苏城“温少爷”,她跟温瑜的“亲密无间”,都显尽曖昧。 姜綰察觉到车內男人犹豫风暴雨即將侵袭的脸色,憋住,转移视线,“三师姐,加你微信了,我改天再找你!” 她直奔向奔驰车。 温瑜转头,视线与车內的男人对视上。 仿佛见过。 几分说不上来的熟悉。 姜綰坐进车里,脸上挤出笑,装傻充愣,“晏教授,好巧啊!” 陆晏舟笑了声,眼底无波,“是挺巧,抱得舒服吗?” 儘管他知道温瑜也是齐老的徒弟之一,但看到这小丫头跟人家抱一起时笑容甜美,心里的確不是滋味。 仿佛他的人,被染指了。 “她是我三…师哥。” 他蹙眉,“三师哥需要这么抱吗?” “哟,晏教授生气了啊?”姜綰挨近他,摸他的手,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连生气,都让人不忍苛责。 陆晏舟手臂一伸,將她固定在怀,气笑,“有段时间没碰你,欠收拾了?” 察觉到腰腹的硬物,姜綰脸颊倏然通红,不闹了,“我开玩笑的——” 他掌心覆在她后颈,唇鼻流连过她脸颊,“我不接受任何解释。” 他让司机把车开到天文院宿舍,他的宿舍,是单间的。 很简洁,乾净。 断离舍,没有太多的所需品,所以看著空旷。 姜綰被他抱到床榻,深知晏教授的需求向来旺盛,搬回陆公馆住后,有段时间確实没有过。 他埋头吻她那一下,力道沉重,握住她双手,骨节底下的青筋鼓鼓胀胀的,表面却不露半分。 他忘情地吻她。 她也沉溺於这一刻,一浪高过一浪,循序渐进。 傍晚,窗外的黄昏透过白色窗纱,呈金黄色的铺在地板、灰色的床单、柔软被褥。 姜綰穿著他的衬衣,懒洋洋地埋在被窝里。 脖子上的痕跡,显而易见。 门铃响起,陆晏舟穿著睡袍开了门,傅岑手里提著是打包好的晚餐,眼尖的瞥见他脖子上几个咬痕,“靠,这么疯吗?” “有意见吗?”他接过餐盒。 傅岑嘖了声,“我没意见,但你那小娇妻经受得了你这么折腾?” “没你事了。” 他反手关上门。 被拒之门外的傅岑暗骂,真是见色忘义的老狗! 姜綰闻到饭香的味道,肚子咕咕作响,从床上爬起,奔到客厅。 陆晏舟將盒饭都打开,备好碗筷,抬起头,小丫头光脚就跑出来了,宽鬆的衬衫险些没遮挡住她姣好的身段。 他上前两步,把人抱起。 姜綰猝不及防抱住他脖子,生闷气,“我都饿死了,你还不放过我!” “谁让你穿成这样出来的?” “那我的衣服都…被你…我总不能光著身子吧?” 越说越小声。 小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是不是下午的滋润。 他把人抱到位置上,转头又给她找了双男士拖鞋。 尺码是他的。 还是新的,没开封过。 桌面上的晚餐都是从高档餐厅打包的,很是丰盛,有餐后水果,点心。 姜綰是饿坏了,大口吃饭。 陆晏舟眉头微蹙,“我是顿顿饿著你了,让你这么吃?” 她说,“你今天饿著我了。” 男人舀了汤,“你自找的。” “你一个小白脸吃起醋来,还挺理直气壮的,你有本事去吃陆三爷的醋啊!” 陆晏舟撩起眼皮,“我吃他什么醋?” “他要是抱了我,你吃不吃醋?” “你是他老婆,我有资格吃醋吗?”男人说这话时,別有深意,直勾勾盯住她,目睹她的反应。 姜綰笑容敛了去。 莫名不是滋味。 她搁下碗筷,起身进臥室。 陆晏舟进屋时,她在找她的衣服,他走近,背脊弓起,朝前轻轧,坚硬如铁的胸膛顶住她,“生气了?” 她没回头,“吃饱了,我要回去。” 陆晏舟强制扳过她身,迫她抬头,“我说刚才那句话,你不高兴?” “你没说错啊,我是他老婆。”姜綰平静至极,“既然你知道这点,那你一个小白脸就少来管我。” 姜綰把被扯坏的衣服翻出,正要换上,陆晏舟突然抱起她。 她双脚离地,回过神,“放我下来。” “我都吃醋,行了吗?” 她怔愣。 男人抱她回客厅,放在沙发,高大的身躯半蹲在她面前,拿起拖鞋替她穿上。 她脚丫子生得好看,趾头长,指甲红润,透著粉色。 小巧玲瓏的,一只掌心就包裹住了。 本来她心里鬱闷得很,此刻却好像烟消云散了,她眼睛鼓溜溜地转了下,“晏教授,你是不是在哄我?” 第144章 有倾慕他的人 陆晏舟哑著笑,“不哄你,你就生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我能怎么办?” 姜綰心间荡漾,被他哄,她还挺… 高兴的? 他手指抚过她唇瓣,尝试过,软乎乎的,让人意犹未尽,“现在我有资格管你了吗?” 她歪头,“你管我什么?” “除了我,不准抱別的男人。” “老公也不行?” “…不行。” 已经搬石头砸自己脚了,他能怎么办? 见招拆招吧。 姜綰扬起下巴,点头,“行,那你除了我,也不准抱別的女人,也不准跟別的女人曖昧!要是被我发现,我就把你给换了,如果你乖乖的,我要是离了婚,兴许给你个名分!” “什么名分?”他挑眉。 “正牌男朋友!” “……” 去掉老公的名分,当男朋友? 他可不吃这亏。 江真中午送了一袋衣服过来,按照他给的尺寸买的,一套浅色系吊带裙搭针织开衫,价格可不便宜。 姜綰换好衣服,从衣帽间探出头。 陆晏舟站在吧檯倒水,目光转向她,“不合適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晏教授,你挑衣服的眼光…”姜綰琢磨,小声嘀咕,“还挺不错,没少给別的女生挑吧?” 他嗯了声,似笑非笑,“挑了不少。” 姜綰拉下脸,蹬蹬往门口走去,他在身后笑,“给我妈挑的。” 她脚步一滯,回头看他。 认识他到现在,確实没听他提起过他的父母,能把他生得这么好看的,父母年轻时也一定是俊男美女吧? 陆晏舟將水缓缓喝进,对上她视线,眯眸,“又怎么了?” “没什么。”她仰起下巴,带几分小傲娇,“我要回去了!” 她关门离去。 陆晏舟笑意渐深,小猫儿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 姜綰从天文院离开,全程躲著他人视线,却偏偏碰到了傅岑。 傅岑拿著资料,边翻阅边与旁人谈话,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娇小人影匆忙溜开,他笑了声,“姜綰同学,躲什么呀。” 被发现了! 姜綰硬著头皮转身,“傅教授好。” 他合拢手中资料,审视她,“哟,换风格了?这裙子还挺適合你。” 一旁的人询问,“傅教授,她是…” “老舟的…女朋友。” 天文院內,知道陆宴舟身份的人也不多,可以说,整个帝大除了校董办的人几乎没几人知道。 “嘖嘖,老舟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姜綰一怔,不解。 发现他目光一瞟,瞬间明了,抬手摸向脖子,尷尬。 狗男人故意给她买的吊带裙吧! 开衫外套也遮不住… 傅岑笑了,“也不能怪老舟,毕竟他这棵铁树,难得开。” 她歪头,好奇,“晏教授没有过女朋友吗?” “没有女朋友,倒是有倾慕他的女人。他这个人吶…白瞎了一张不错的脸,要不是你,我差点都以为他对我有意思,都要晚节不保了。”傅岑说得一本正经,把她逗笑了。 但也听到了那句“倾慕他的女人”,就他那样的妖孽长相,有女人倾慕他正常,可就是听著心里不是滋味。 “那个女人…好看吗?” “好看啊。” “那他怎么没跟人家在一起?” 傅岑托著下巴,“他们两个性格太像了,都是要强,有野心的,或许不適合吧。” 姜綰没说话。 聊没多久,她离开天文院,胡玉与同学从另一栋实验楼走下,恰好看到她从天文院出来。 “那不是姜綰吗?”那名同学认出了她,“她怎么会从天文院出来,还打扮成那样…” 胡玉对姜綰偏见颇大,外加昨天的事,原本这次外出考古的收编名额是她的,却变成了姜綰。 林教授还真是偏心得很! “先前不是有一个她劈腿天文院教授的传闻吗?”胡玉冷笑,“我想这传闻就不是空穴来风。” “可陆三爷不是亲自澄清了吗…”女同学困惑不已。 “男人被自己的老婆戴了绿帽子,碍於面子当然要澄清了,何况是陆家的人。別忘了,昨天那温少对她的態度也可不是一般的师兄妹態度,韩瑶当初说得没错,像她这样的女人,就只会勾三搭四,靠男人上位罢了。” 胡玉脸色阴沉,“等我抓到她的把柄,定让她好看!” … 临近月底,姜綰跟著林教授到外地考察,实地考古,机票是学校报销的,也包括住宿。 除了她跟林教授,还有这期考察的学生之外,温瑜师姐担任这次的顾问,一同前往安城。 上午的飞机,中午抵达,入住镇上村委的民宿,休息一日后,隔天早上就隨著村委出发考察地了。 村委说这次发现的墓地虽然规模不大,但从出土的大量陪葬品中来看,推测是西魏贵族大墓。 目的地是蜿蜒的山丘脚下,丛林苍翠欲滴,四周空旷无烟。 考古现场已经被当地考古局的工作人员围起,挖掘工作都做了不少。 林教授与当地工作人员交接后,带著学生与工具走进了现场,也嘱咐开採时一定要注意,不要破坏文物。 姜綰负责在地上收编,经手的文物,都要一一鑑別,记录。 以前师父做考古顾问时,没少带上她,那个时候她年纪还小,但就对考古耳濡目染。 大下午的,天气更为炎热。 其他人都坐在遮阳棚底下休息。 温瑜带著一盘冰镇西瓜来到她身侧,“天热,吃吃瓜消消暑。” 她伸了个懒腰,“谢谢师…哥。” “上次那男的谁啊?你不是陆三爷老婆吗?” 姜綰一噎,尷尬,“此事说来话长,晚上讲给你听。” “晚上?”温瑜嗤笑,拉过椅子坐下,双腿交叠在一起,“在別人眼里我可是男人,你晚上跟我待在一起,会被误会的。” 確实会被误会。 要不然那天晏教授能那么的… 这时,她视线落在不远处停下的商务车,当地的考古队人员上前迎接。 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领导。 待男人下车后,姜綰不由惊诧。 怎么会是陆三爷? 男人穿著一条白衬衫,衣摆扎进腰带里,工装裤,登山靴。个子高挑挺拔,在一眾人里,鹤立鸡群。 除了脸一般,仪態跟气质出类拔萃,没的说。 第145章 南音教授是陆三爷的母亲?! 温瑜托著下巴,大老远审视对方,“陆三爷虽然长得一般,不过这身材,这仪態气质能加分,还不错。” 俗话说,仪態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无论高矮胖瘦,仪態好的男人从来不看脸。 林教授看到他后,喝进去的茶水“噗呲”喷了出来。 易容? 他是闹哪样? 当即考古队的领头带著他走来,向村委介绍,“这位是陆三爷,帝都过来的,我们考察队请来的顾问。” 姜綰惊讶,他居然是顾问? 村委主动示握,“你好你好。” 陆晏舟与其握手,頷首。 领头揽住村委的肩膀,走到一旁说了什么,村委那副表情,显然才知道,对方来头这么大,更是不敢怠慢了。 林教授咳了声,“你这…怎么过来了,你以前不是不喜欢插手你母亲的事情啊?” “有兴趣了,过来看看。” 林教授无语。 让他有兴趣的不是考古,是那小丫头吧… 难怪他答应让姜綰外出考察答应的这么爽快。 原来就等这茬呢! “温少也在呢。”陆晏舟漫不经心挽起袖子。 “陆三爷居然是当地考古队的顾问,这让我很是惊讶啊。”温瑜打量他,“传闻陆三爷只经商,看来只是传闻。” 他笑而不语,转头投入工作中,亦没有跟她打招呼,形如陌路人。 姜綰起身到帐篷里倒水的同时,问林教授,“三爷的母亲从事考古行业吗?” “是啊,他母亲是我同学。”林教授吃了片西瓜,寻思著什么,“对了,你上回不是问我南音教授的事情吗?南音教授就是他的母亲,陆老太太。” 姜綰脸上划过一抹惊愕,呆滯在原地,溢出的热水烫了她手背,她反射性地收回,关了水。 她缓过神,“南音教授…是陆三爷的母亲?” 不会吧… 这什么狗屎缘分? 倘若查到南音教授就是她“大师姐”,那岂不是… “南音教授姓什么?” 她很是迫切。 林教授顿了下,疑惑,“南音就叫南音,姓南名音,怎么了吗?你对南音教授很感兴趣啊?” 她回过神,尷尬地笑,“是挺感兴趣的。” “那你问三爷不就好了,他啊,是南音教授亲儿子,自然比我更了解。”林教授用纸巾擦拭手上的西瓜汁,“南音教授是我们帝大考古院的博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对考古这一行是十分热爱。別看三爷只是经商,与考古这一行业並不沾边,但他对文物的知识跟见解也不亚於其他人。” 姜綰沉默了。 她对陆三爷这个人確实一无所知,传闻他只是商人。 可从这段时间的认知上来看,他不是传闻中所描述的那样不堪,林教授都讚赏有加的人,能差到哪里? 她承认最开始她对陆三爷是有偏见的,那是她被迫嫁的男人,不好的传闻能毁掉一个人的印象。 顏控只是她不愿意妥协的理由。 如果她一开始没有遇到晏教授,或许,她不会那么抗拒跟牴触陆三爷。 只可惜,纵然陆三爷是优秀的,但这婚,她还是要离。 毕竟她跟晏教授的事情板上钉钉。 午后,眾人收队,返回了村委民宿。 她在资料室將所有出土的文物收编总结,村委带著陆三爷进门,“小姑娘,整理得如何了?” “整理好了。”姜綰將记录好的资料递给他。 村委给陆三爷过目。 姜綰看他一眼,发现他也看著自己,眼里说不出的深意。 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村委查看出土的金幣,疑惑,“这三枚金幣的纹,我看著怎么不像是西魏时期的金幣呢?” 陆晏舟將金幣拿起,仔细阅了眼,“这是波斯金幣。” “这墓主是西域人?” 村委匪夷所思。 “从墓中的陶製胡人俑,明器,漆器,金簪,玻璃器等推断確实可以说墓主是西域人,但具体是西域哪支氏族就说不准了。” 陆晏舟將钱幣放下,手指敲了敲她桌面,“对吗,姜同学。” 姜綰皱了下眉,“你是顾问,你还问我。” “那不然问你什么?”陆晏舟哑笑,“问你吃没吃?” “……” 姜綰低头看资料,不搭理他。 村委看出了点什么,不叨扰,告辞了。 在安城待了三四天,除了考察,给林教授当助手外,基本跟陆三爷没什么交集。 现场的勘察工作差不多结束,姜綰把记录整理好后,到帐篷去找林教授,林教授没在。 她把资料放桌上,走出帐篷,忽然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 说被蛇咬了。 姜綰挤入人群,被蛇咬到的就是林教授带来的女学生,王珊珊。 她小腿部有明显的血跡,青紫得厉害。 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她表情呆滯,很是惶恐。 “快去喊林教授!”边上有人说,还有人拨打急救电话,但即便拨打急救电话也来不及,毕竟路径不便,救护车无法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听闻山里毒蛇多,女生越发恐惧,嚷嚷起身要去医院。 长辈都下墓勘察,通知林教授的人还没回来,没有野外经验的学生全然不知所措,要扶著她前往镇上的诊所。 姜綰眉头皱了皱,“你要是想死得快点,就去。” 王珊珊闻言,脸色都变了,“姜綰,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啊,珊珊都被毒蛇咬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姜綰面不改色,“她但凡多走几步促进血液循环,如果真是毒蛇,等送到医院也得毒入心臟。所以你们最好別动她,出了事你们也负责不起吧?” 听到这话,其他人果然將她鬆开了。 王珊珊脸色惨白,“那我…我该怎么办啊?” 姜綰走到她面前,解她鞋带,她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別废话,大姐,我救你命呢。”姜綰將鞋带绑在她伤口以上的位置,命人拿了两瓶矿泉水,冲洗她的伤口。 没多久,林教授等人赶了回来。 温瑜与陆晏舟以及当地考古队的人都回来了。 “怎么回事?” “林教授,王珊珊她被蛇咬了,不知道是什么蛇。” 当地考古队的人一听,脸色不妙,“这附近確实有很多毒蛇,我们一般进山安营都在附近撒了雄黄粉,毒蛇不敢靠近,这被咬到若不抓紧处理伤口,送到市內医院也要命。” 与王珊珊交好的女同学突然把姜綰推开,“行了,你又不是专业的医生,赶紧让开,让老师替她处理伤口!” 第146章 他担保 陆晏舟眼疾手快,扶住她背部,没让她摔著,眼神阴鷙,“你推什么?” 女同学哑语,表情尷尬。 温瑜看著小师妹被人推,更是不悦,“你们这几个大学生有点常识好吗,我小师妹替她处理伤口就是为了以防毒液进入心臟,一个个的都不想想这是什么环境,这是野外,救护车给你飞过来呢?” 原本还嚷嚷的人,此刻都跟著哑火了。 林教授点头,“没错,当下是先处理伤口。”他回头看向当地考古队的队长,“梁队,你这可有什么草药用於清热解毒的,至少能撑到卫生院的医务人员人到达。” 梁队皱眉,“草药有,但我们也没想到今日会发生这种意外状况,没备身上,得回去拿,怕来不及了。” 姜綰看向他,“针刺疗法能暂时排毒,所以我现在需要针。” 梁队怔愣,还未回过神,温瑜不知从哪儿要来的针,递过去,“刺络放血,这是师父教的吧?” 姜綰嗯哼了声,接过针,用打火机烧灼。 王珊珊抖得厉害,“姜…姜綰,你不会要亲自动手吧!” “开什么玩笑!”女同学望向林教授,“林教授,姜綰同学又不是医生,她这么做简直不把同学的命当回事啊!万一出事了,谁负责啊——” “我负责。” 陆晏舟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有他担保,其余人都不好说话了。 姜綰让人摁住王珊珊,扬眉笑,“待会儿会有点点痛,你忍著哈!” 王珊珊拼命摇头,瑟缩得厉害,“不要…”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姜綰忽然朝天上一指,“看,有流星!” 眾人跟著抬头。 被骗了! 针刺入皮肉那一刻,王珊珊猝不及防叫出声。 暗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再用清水清理局面,包扎。 等卫生院的医务人员赶到现场后,將王珊珊带上车,林教授跟梁队也跟著一同前往。 其他人回了民宿。 姜綰停在门口,回头看向与村委说明情况的陆晏舟,等他走来,她抿了抿唇,“你干嘛给我做担保啊?万一我真把人治出事了,你岂不是要负责?” 陆晏舟止步在她面前,笑意很淡,“我信你有把握。” 姜綰怔愣,他说信她… 陆三爷跟她接触得也不深,莫名其妙就给予信任了? 王珊珊下午被卫生院的医务人员送回来了,医生在楼下询问伤口是谁处理的。 没等林教授回答,跟隨在王珊珊身侧的女同学则说,“是我们一位同学处理的,隨隨便便就拿针扎了,幸好王同学没事,要不然就出事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毕竟不是专业人员,乱救治只会耽误病情。 姜綰与陆晏舟一前一后下楼,她说,“我处理的,有问题吗?” 女同学见她仍大言不惭,直说,“没问题的话珊珊还用注射血清吗?医生说了,蛇毒已经进入体內了,差点就到心臟,她差点就没了!” 姜綰皱眉,“这好像跟我没关係吧?” “什么叫跟你没关係,就因为你乱救治,才耽误了时间,我就说早送医院嘛!你们还不信!” 女同学义愤填膺,好似为王珊珊討说法,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姜綰故意要害她。 毕竟王珊珊跟她平日里与胡玉的关係都不错,胡玉跟姜綰的“恩怨”,其他学生都心知肚明。 姜綰用针扎她的时候毫不犹豫,谁知会不会带点私人恩怨在里头? 第147章 试探他 隨著逐渐拱火的议论声,医生这才赶紧解释,“她是被银环蛇咬伤的,若不及时处理局面伤口,等我们赶到就麻烦了。好在前面的伤口处理及时,部分毒液被排出,少数毒液才没能在短时间內侵蚀入心臟。我就是想问问究竟是何人能想出刺络放血的办法,也多亏了这个办法延缓了毒性发作,否则在我们赶来之前会出现严重的胸闷,噁心,呼吸困难症状。” 女同学脸色微变,转头看向医生,“可您不是说毒液险些就进了心臟吗!” 医生无语了,“你这孩子,怎么就瞎传我话呢!我在卫生院是说了少数毒液已经进入身体了,为了安全起见,需要注射血清。” “要不是因为处理得当,且刺络又使得大部分毒液被排出,而少数的毒液不会致使患者造成性命危险,不然被银环蛇咬伤一口,等出现性命垂危再送三甲医院,神仙都救不了!” “什么啊,原来是她误会了医生说的话啊。” “她刚才那么信誓旦旦,我还真以为姜綰是故意害王珊珊呢!” 聪明反被聪明误,女同学表情顿时窘迫,也难看。 温瑜笑著走进人群,“別的不敢说,我小师妹可是专业的小中医。” 医生惊讶,“你是学中医的?” 姜綰点头,“学过。” “难怪,若非是专业中医,刺络放血的方法也没人敢用。” 村委望向林教授,“您的学生还真是多才啊!咱们镇上可没几个中医呢!” 林教授表面笑嘻嘻,心里不嘻嘻。 別说他们,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学生有这本事呢! 回头朝盯妻狂魔陆晏舟看去,难怪他敢做担保,敢情是早知道! 对这老婆这么重视,也不奇怪了。 … 两日后,外出考察的人员也都將返回帝都,本来安排好了接送她的车,却出了误差,没能来了。 接了通知的姜綰只觉得倒霉透了,她睡过头,居然没人叫她! 是把她给忘了吧? 她到楼下打算叫车,村委突然探出车窗,喊她,“小姑娘!” 她回头,推著行李上前。 村委下了车,“你是没等到车吧,这附近打车难,不如坐我们这辆吧?” 说著,对方伸手拿过她行李,放到后备箱,还挺热情。 “谢谢您啊。”姜綰开了副驾驶的门,发现副驾驶门锁著。 有人? 她开了后座车门,看清车厢內坐著的男人,愣住。 再看一眼副驾驶,哪有人? 是故意的吧! 村委脸上笑嘻嘻,绕到驾驶室,还就乐意当司机。 陆晏舟转头看杵在门外的她,“不走吗?” 她深吸一口气,坐进车里,“你不是一早就跟他们走了?” 他单手扶住额角,姿態懒洋洋的,“我要是走了,谁带你回去?这里可不好叫车。” 村委朝后视镜看了眼,也笑,“是啊,毕竟是淡季。如果是旺季,游客多,那叫车就方便,淡季没什么游客,一般司机非必要情况都不会跑这么偏的地方。” 姜綰不说话了,扭头,看车窗外。 总觉得他们就是故意的。 途中,温瑜给她发来消息:[你男人接你了吧?] 她疑惑,回:[?] 温瑜:[不能怪我哈,是你老公说亲自接你,我们才没喊你的,就委屈你跟你老公一架航班咯。] 姜綰咬牙切齿,她这是被人“卖”了?! 陆晏舟捕捉到她脸上的小表情,眼里笑意更深。 村委將他们一路送到机场,下了车,她欲要拿行李,男人顺手接过。 她回过神,跟上脚步,“喂!不用你推,我自己来…” 她伸出手,陆晏舟不经意握住她,那熟悉的温热触感令她微微一僵,旋即把手抽出,更提防他了。 陆晏舟眼眸微沉,只一瞬,恢復如初,“跟上,別走散了。” 姜綰低垂眼皮,她明知不是同一个人,却总会不知不觉当成“他”。 直觉告诉她,绝对不能再跟他有接触了。 会出事的! 陆晏舟全程走的vip通道,甚至根本无需在贵宾室等候,就有接送人员將他们带到一架私人中型飞机前。 上了飞机后,偌大舒適的豪华空间也令她嘆为观止。 “您好,请把行李交给我吧。”空乘人员頷首问候,接手她的行李。 坐在软皮沙发椅上,她四处张望,总结,“你还挺奢侈。” 男人嗯了声,“你不是想要一架飞机吗?” 她怔愣,恍惚想起之间说的话… 咂舌,“你…你真送?” “这机型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再换。” “……” 飞机他买了。 所有手续都办理下来了。 若她真说不喜欢,再换,他甚至下一秒就能答应。 姜綰深呼吸,“我之前开玩笑的,並不是真想要。” “知道。” “那你还…” “你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男人直视她,又补充,“但不包括离婚。” 她皱紧眉头,发自內心地问,“你也是被迫娶我的吧,我们又没有感情,更何况我还绿了你,为什么不离婚?” 她没问过他真正的想法,光是揣测,永远不知道缘由。 不如趁此问清楚。 陆晏舟单手扶住额角,似笑非笑,“好不容易娶一个老婆,我为什么要离?” 姜綰,“……” 这理由,她竟无法反驳。 万米高空的航行中,姜綰著实是无聊,翻翻手里的杂誌,看不进去。她转头看向一侧的男人,男人闭目养神,深沉又安静。 她轻声喊他,“陆…三爷?” 陆晏舟没睁眼,也回应了她。 “你妈是哪的人?”她直问。 陆晏舟缓缓睁了眼,偏头望向她,幽深的眸里是难以察觉的深意。 明明提防著他,偏偏话又很多。 见他没说话,她解释,“我就是好奇,你就跟我说说吧!” 他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软椅扶臂上,若有所思,“你想確认什么?” 林教授跟他说过,她找他问过关於他母亲的事情。 夜明珠是他母亲的陪嫁,但她从未说过夜明珠的来歷。 三年前夜明珠被盯上,他一直都以为对方是衝著它的价值来的。 但这三年夜明珠从未被转手。 第148章 闹离家出走呢! 他也猜到夜明珠可能还在姜綰手里,想来,她是知道夜明珠的事情了。 姜綰一噎,移开视线,“我说了我好奇,不能问吗?” “想知道?” 她连连点头。 男人笑了声,“拿你手里那颗夜明珠的信息来换。” 姜綰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夜明珠在我手里?” 只有晏教授知道她“官爷”的身份。 是晏教授告诉他的吗? 可是为什么? 姜綰此刻无法冷静思考,推翻之前所有的想法,先不说他们两人的关係,晏教授跟陆三爷根本不是“对立”的,不存在是故意“绿”陆三爷。 晏教授是锦园大老板,根本不缺钱,就算爭权,那也轮不到一个外戚。 他跟陆三爷的关係,晏教授绝对是骗了她。 否则她跟晏教授的事都被传开了,板上钉钉,陆三爷却还在替他们遮掩。 正常的男人被自己老婆戴了绿帽都选择视而不见,不离婚。 绝对有很大的猫腻。 莫非,她被戏耍了? 姜綰咬牙切齿,压低声,“该死的陆晏舟,等下了飞机跟你没完!” 一侧的男人喝了口咖啡,险些噎著,他搁下杯子,若无其事咳了声,“跟他…有什么关係?” “有!” 他眉心微蹙,“什么?” “他告密。” 陆晏舟揉著额角,“…也许不是他呢?” “你这都替他辩护上了,看来你们的关係真是不一般,要不然愿意跟他分享你老婆啊?”姜綰冷笑一声,“难怪你能接受他绿你,原来是合伙套我手里的夜明珠吧?也是,否则他不会告诉你这件事。” 陆晏舟揉著鼻樑骨。 头疼。 这小丫头是真被惹恼了。 “我告诉你们,想要夜明珠,门都没有,那是我师父的东西!” 他顿住,掀起眼皮,“你说什么?” 她大声,“我说你们想要夜明珠,没门!” “后面那句。” 姜綰愣了几秒,“夜明珠是我师父的。” 男人凝住她,半晌,没再回应。 下了飞机,姜綰推著行李走出机场,江真早早候在门口,接机。 “夫人…” 姜綰越过他,拦了辆计程车,走了。 江真一脸诧异,也疑惑。 陆晏舟不慌不忙在后头,江真收回视线,“三爷,她这是…” 他没回答,下一秒,收到了姜綰的微信消息。 他又被拉黑了。 “三爷?”江真再唤。 他收起手机,坐进车內,等江真上了车,“你派人到苏城查一查齐老的信息。” 江真回头,“夫人的师父?可他都已经过世了,怎么查?” 陆晏舟撕掉脸上的皮膜,“他是过世了,但熟悉他的人一定还在。这件事,跟我母亲有关係。” … 姜綰没回陆公馆,而是带著行李直接去了百宝阁。 安老五与几名客人在楼下商谈,瞥见她风风火火推著行李进门,与他人说了什么后,走向她,表情怪异,“小祖宗,你这是…” “我这段时间就住楼上了。” “你离婚了?” 姜綰气笑,“能离就好了。” 安老五恍然,“这是闹离家出走呢!” 姜綰带行李上楼,刚进房间把行李放好,文老太给她打来电话,这不提,差点忘了文语寧是她徒弟的事儿。 第149章 他三任未婚妻是被谋杀! 姜綰中午赶到文家,李叔將她带进屋,除了文老太跟文语寧,还有一位她没见过的女人。 对方盘著发,仪態大方,优雅,韵味足,妆容淡雅得体。 一开始她以为是文老太的儿媳妇,李叔喊她大小姐,她才知是文老太的女儿。 文老太膝下两个女儿,长女文雪,次女文月,也就是文语寧的生母。 自文老太当家后,文家里外都是女人主事,而文语寧的父亲就是文家的赘婿,女儿隨母姓。 “小雪,这就是我总提到的那位綰綰,虽说姓姜,但也比姜家那些人好多了!”文老太提她跟提姜家的態度都截然相反,打心里是瞧不上姜家,但却不又妨碍她跟姜家有关係。 文雪含笑打量她,“看这年纪,跟景年差不多一个岁数吧?” 景年… 这亲密的称呼也令姜綰多看了她两眼,莫非她是… “说来也算缘分,论辈分,景年算是她侄子咯。” 文雪立马猜到了,“你是老三媳妇?” 除了景年的父亲,陆家老二跟老三都是他的叔,陆老二风流,不安稳,至今未婚,但从不缺女人。 且她这年纪也不可能是老二媳妇,只能是老三。 姜綰果然猜到她身份了,喊了声,“大嫂。” 文雪拂了拂茶杯碗盖,“我跟景年的父亲已经离婚了,不用喊我大嫂,喊我姨就行。” 她点头,“雪姨。” 文雪很满意这称呼。 一旁的文语寧看她表情很是怪异,片刻小声嘀咕,“还挺会顺著杆子爬呢。” “语寧,还不赶紧给你师父敬茶?”文老太转头示意,面庞严肃。 姜綰朝她挑眉笑。 文语寧撇嘴,倒了杯茶,端到她面前,“喝茶。” “要叫师父。” 她一噎,別过脸,“师父!喝茶!” 姜綰接过茶杯,“谢了,徒儿。” 文语寧好面子,除了傲娇,拉不下脸皮之外,没半点坏心思。 文老太让文语寧带她隨意逛逛,熟悉环境,多半也是希望培养一下师徒情谊。 文语寧在前,她在后。 文家確实珍藏了不少字画,壁柜上摆放的一卷卷画筒都分类得整整齐齐,与些陶瓷,玉器摆放到一起。 文语寧双手叉腰,转过身看她,“这些都是我奶奶的收藏,储物柜里还有很多呢!” 姜綰望向她,“你练的书法字呢,拿出来让我瞧瞧。” 文语寧语塞,不情不愿,还是带她去了书房。 她书法也是从小训练,是文老太给她培养的兴趣爱好,水平虽然还不及专业级別,但也接近专业水准。 她有这个天赋,日后多点拨,也能出师。 “餵。”文语寧拨弄手中的毛笔,寻思了良久的样子,“你真的嫁给陆三爷了啊?” 她把字帖放下,不解,“怎么了?” “那你是真的倒霉。” 本以为文语寧是因为传闻的事,同情她,谁知话锋一转,“我劝你小心点,別让人给弄死了。” “弄死”跟“意外”是两码事,姜綰脸色不由沉了下来,“所以他那三个未婚妻是被弄死的?” 文语寧走到门口,確认无人,才关上门,“本小姐是看在你救过我奶奶的份上才告诉你的,他那三个未婚妻,本来就不是意外,是被谋杀的。” 第150章 跟我闹了 姜綰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因为答案在她预料之中。 死一个是意外,死两个是巧合,但死三个绝对不寻常。 她蹙眉,“你怎么知道?” 文语寧傲娇的扬起下巴,“我妈是刑队大队长,当年的案子就是她接手的!” 姜綰惊讶,“你母亲是警察?” “是的呢!”文语寧表情骄傲。 文家虽是书香门第,但女人绝不弱。 长女外柔內刚,次女比肩男儿,都是女人当顶樑柱。 姜綰坐到沙发上,“那应该抓到凶手了吧?” 她低垂眼皮,“没有。” “什么?” “我妈怀疑不是意外,要求併案调查,但这个案子就被通知让其他人接手了,没有其他证据这个案子就被“意外”结果了。” 文语寧走到她身旁坐下,“我妈不让我跟除了我表哥之外的陆家人接触,就是因为这件事。她怀疑凶手跟陆家有关係,当初不让她负责这个案子就是因为陆家的人插手了。” 说完,她认认真真,“我这些话是偷偷告诉你的,你可不许说出去。” 姜綰越发沉默。 想到陆老险些被“毒害”的事情,那三任未婚妻的死是被谋害,那就说得过去了。 陆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平静,甚至危机四伏。 … 陆晏舟回了趟老宅,在大堂碰到陆家老二,陆其轩。 陆其轩显得几分意外,脸上的笑意藏几分厉色,“难得见你回老宅呢。” 他不咸不淡,“是二哥难得回来,所以不常见我。” 陆其轩止步在他身侧,肩膀交错,“爸给你找的算命大师还挺灵验,看来三弟妹真是福大命大之人。” 陆晏舟眼里像凝了一层霜,面不改色,从容不迫,“二哥信命?” “我自然信。” 陆其轩身子偏向他,耐人寻味,“我也信虚假之人必成为他的报应。” 对方欲要走,陆晏舟弹拂衣袖,漫不经心喊住他,“二哥,许伟是你的人吗?” 陆其轩止步,面色阴翳,片刻,他笑出声,“许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被人收买,跟我可没有关係。” 他头也不回出了门。 陆晏舟嘴边的笑意敛住,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鷙戾气。 何妈从书房走出,手里端著茶水,碰到陆晏舟,她停下,“三爷,您回来了,二爷刚走呢。” 他嗯了声,“他跟父亲在书房聊了什么?” “是为了前夫人的事儿。”何妈嘆气,“周家想把前夫人的坟迁到苏城。” 陆晏舟眯眸,“这时候迁坟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老爷同意了。” 何妈走后,陆晏舟推门进书房,陆老揉著鼻樑骨坐在书桌后,面色略显疲惫,“臭小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儿媳妇呢?” “跟我闹了。” 陆老一愣,抬头,“你隱瞒身份的事被她发现了?” “没。” “那怎么就跟你闹了?”陆老审定他,眼里有对他的质疑。 陆晏舟走到书柜架,隨手拿了一件陶製蟾蜍把玩在手中,“母亲也是苏城人,对吗?” 第151章 对晏教授动了感情? 他答非所问的疑问,令陆老不解,“你怎么会问起你母亲的事了?” “夜明珠。”陆宴舟將陶製蟾蜍放回柜架,看著相框,“母亲的陪嫁。” 相较於他的大妈周泠,他的母亲除了学识渊博,非豪门出身,没有背景。 嫁他父亲当继妻时,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他母亲从未提起过她的家里,他不了解,但父亲必然比他了解。 陆老走到鱼缸前,拿起鱼饲料,“你母亲的陪嫁自然是她父亲给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是苏城人,父亲跟她一样都是考古出身的,不过她也鲜少跟我讲她父亲的事情。她愿意嫁给我,我也不在乎她的身世,自然不会刨根问底。” 陆晏舟回头,望向爭相夺食的几条锦鲤,“您答应二哥要將大妈的坟迁回周家?” 提及此事,陆老垂下眼皮,语重心长,“毕竟我对他们母亲有愧,迁回周家,也算是落叶归根。” 陆晏舟面色沉著,“周家这个时候提出迁墓,不觉得奇怪吗?” 周泠早年嫁到陆家,跟父亲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即便只有短暂的几年,但父亲也让周泠的灵位进了陆家祠堂。 若他们真想要周泠“回”到周家,早不迁,晚不迁,偏偏在许伟事后不久提出迁墓。 陆老闻言沉默,毕竟许伟是周家介绍的私人医生,他有问题,周家自然脱不了关係。 但周家是他前妻的亲人,他对前妻是有愧疚,这些年他自然知道周家把周泠的死怪罪他身上,他无从辩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行了,周家的事你就不要掺和了,我心里清楚。”陆老摆手,定立在鱼缸前,若有所思。 陆晏舟走出书房,收到高也发来的消息:[许伟自杀了。] … 姜綰在百宝阁待了两天,微信半点动静都没有。她是把人拉黑了,但当晚就拉出来了,到现在没个解释。 她將手机放下,“他一定是心虚了,果然,他就是跟陆三爷一起耍我!” 安老五嘖了声,倒了一杯水,“你对那晏教授不也是包养著玩吗,他耍你,你还找他要什么解释啊?”他抬了头,“难不成,你对他动了感情?” 姜綰当即否认,“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对晏教授动了感情? 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安老五笑了,“还急眼了,我不信你对他没有半点想法。” 姜綰没说话,想法不是没有。 不过贪图他美色而已。 “他收我钱,耍了我,我难道还不能问清楚了?”姜綰起身,走出包厢。 安老五摇头嘆气。 当局者迷啊! 姜綰到大学天文院找陆晏舟,却被告知他今天请假了。 她翻出手机,消息没回,“有没有他电话?”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没有晏教授的號码。 “我找找。”对方在资料上翻找院內教授预留的手机號,手指指在了陆宴舟名字后的號码,“在这!” 姜綰看这號码,定住,似乎有点儿熟悉。 第152章 身份露馅了 姜綰拨了前面四个號,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她嚇得一激灵,回头,“傅教授?” 傅岑目光落在资料薄上,蹙眉,“你找阿舟?” 她一噎,硬著头皮,“我找他有事…” “阿舟家里有事,请假了。”傅岑顺手把资料薄合上,面不改色,“你要是找他,我替你跟他说。” 姜綰狐疑,审定他。 他双手举起,佯装投降,“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放心,他要是欺负你了,我替你收拾他。” 待姜綰转身离去。 傅岑总算鬆了口气,拿起资料薄,给陆晏舟打了电话,“你家那小娇娇,差点就扒了你身份,幸好我拦住了。” 陆晏舟刚到苏城,接到电话,眉头微蹙,“她查我了?” “是查你手机號了。” 陆晏舟摘下眼镜,揉著鼻樑骨。 他的手机號就在她通讯录里。 真拨了,就露馅了。 这小丫头,现在气头上,被她发现,能闹翻天。 车子抵达周家,陆晏舟带著江真等人进院门,江真手中捧著的便是周泠的骨灰盒。 管家匆忙进屋,通知周望鸿。 周望鸿拖了片刻,终於出来接应,脸上的横肉笑时跟著颤动,“没想到这差事居然是陆三爷本人代劳,我周家受宠若惊啊。” 对方分明在笑,眼里却不见笑意。 阴森无比,凛嗖嗖的。 陆晏舟视若无睹,波澜不惊,“周姨毕竟是我大妈,我亲自护送大妈回周家,是我应该的。” 周望鸿示意下属。 下属上前,伸手欲要接过骨灰盒,陆晏舟忽然伸手拦住。 周望鸿敛住笑,“你这是何意?” “为了避免下属粗心大意,摔了大妈的骨灰盒,还是由我亲自送进祠堂吧,我想周叔您也不愿看到大妈被人挫骨扬灰吧?” “你竟然敢——” 下属想要呵斥,被周望鸿一巴掌扇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 对方瑟缩,灰溜溜退到一旁。 周望鸿敛了神色,偏过身,“那就有劳陆三爷了。” 將周泠的骨灰盒以及灵位都安置了周家祠堂后,陆晏舟特地燃了三炷香,虔诚祭拜。 周望鸿在一侧看著他,面无表情。 陆晏舟把香插在香炉里,“周叔,许伟自杀的事,您知道吗?” 许伟来了苏城没多久,就在房中上吊自縊了。 只留了一封遗书给妻女。 他的妻子也替他料理了后事。 周望鸿语重心长,“我自然也听说了,真是可惜啊,才四十多岁年纪就丟下妻女离开了,何故如此想不开呢!” “未必是想不开。” 陆晏舟肩膀与他交错,越过他,“多半是被人捏住了把柄。” 周望鸿笑意微僵,不著痕跡。 陆晏舟离开祠堂,周望鸿让他留宿一日,他以有事的理由婉拒,直返帝都。 待人都走后,周望鸿眼神逐渐阴鷙,凌冽。 下属到他身侧,“老爷,这陆三爷不上套…” 原本是想用骨灰盒的事藉机对陆家发难,但偏偏他心思重。 竟然有所提防。 “无妨,反正人已经死无对证,陆家迟早得完。”周望鸿冷哼,“这是陆君尧欠我周家的。” 第153章 你心里没我,就是病 夜色浓重,街景五彩斑斕。 姜綰到酒吧与温瑜见面,温瑜独自坐在卡台,身旁两名美女替她倒酒。 她走向位置,“你还挺能享受啊!” 温瑜挥手,让美女们离开,不紧不慢倒了杯酒,“男人不都是享受的吗?我来这儿不享受,那我岂不是被人怀疑?” 姜綰坐下后,与她碰杯,一口闷。 温瑜看著她,“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跟陆三爷,还有学校里那个男人是什么情况了吗?” 她心情烦闷,多喝了两杯,替嫁,出轨,该说的都说了。 温瑜眉头皱紧,从来不知道,她这小师妹三年来在她亲生父母那吃了这么多苦。 还强迫她嫁给不爱的男人。 牺牲她的婚姻获利。 她抬手抚摸姜綰头髮,“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 姜綰靠在她怀里,撒著娇,“三师姐,你对我最好了!” 这一幕,恰恰被胡玉给拍了下来。 没想到跟朋友来酒吧放鬆,竟然真让她抓到了姜綰的把柄。 果然,这对“师兄妹”確实有不正当关係! … 差不多凌晨打烊,温瑜送姜綰出门,她醉酒后,能折腾人,稍稍没看住她,她就跑到人家小哥哥面前,拉人家小手手,非得给人“看病”。 温瑜一把將她拽回,尷尬地笑,“抱歉啊,我妹喝多了,精神有点不正常。” 好在人家质素高,没计较。 温瑜把她带到车前,这时,一辆宾利停在不远处。 男人从车里走下,目光落在温瑜怀里的小丫头,眉头皱紧。 温瑜手还没鬆开,姜綰突然挣脱,朝他直奔过去。 扑到男人怀里,咯咯笑,明媚动人,“小哥哥,我给你看病好不好?免费的噢~” 温瑜扶著额,彻底没救了。 陆晏舟垂眸看她,“看什么病。” “心病。” 他笑了声,“我心病是什么?” 姜綰恍惚了下,掰手指数,“你心里没我,就是病。” “回去看。”陆晏舟搂住她,將她带上车。 温瑜欲上前,被他的人拦住。 “温少还有事?”陆晏舟转头,態度不冷不热。 温瑜怔愣,这声音… 还挺像陆三爷! “没事了,照顾好她。” 陆晏舟没回应,坐进车里。 温瑜目送他的车子离开,陷入沉思。 陆晏舟將姜綰带回帝临別墅,刚走出电梯,她脚一踢,鞋子掉了。 男人单手抱她,捡起鞋子。 踏入玄关,將人放下,她没站稳,挨在他怀里。 刺眼的灯光晃过她眼睛,她定住,眯著眸盯他看好久,“晏…晏教授?” 陆晏舟搂著她身子,“清醒了?” “骗子。”姜綰推他,没推动,柔软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你骗我!” 他横抱起她,走进臥室,她手一拽,两人跌到床榻上。 陆晏舟手臂撑在她身侧,看她闹。 “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回消息!是不是真的骗我!” 他顿住,眼眸柔了几分,“你在等我消息?” “我把你从黑名单拉回来了。”姜綰醉醺醺地朝他打酒嗝,满眼含著无辜,“你不找我。” 第154章 不骗你 醉酒后,才难得服软,陆晏舟轻抚她眉眼,细长的睫毛在指腹煽动,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情迷意乱,荡漾他心间。 他喉咙上下滚动,起身,替她掖好被子,“该睡了。” “你为什么不找我。” “下次一定。” “我不要下次。”姜綰忽然扑到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著他胸口,“晏教授…不要骗我,你是除了我师父师哥还有老五外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你要是骗了我,我会难过的…” 陆晏舟任由她蹭著,眼睫覆下,喉咙轻挤出“嗯”字,“不骗你。” 紧接著,怀里传来她细微的鼾声。 一眨眼的功夫,还真就睡著了。 陆晏舟又气又无奈。 他何时这般耐心哄过女人? 也就她有这能耐让自己哄著了。 隔天姜綰醒来后,脑袋如同炸开,迟钝地涌入一些难以启齿的记忆,她整个人呆滯了很久, 果然一碰酒,她就跟疯了一样。 对个男人又搂又抱? 姜綰定住神,环顾臥室。 这是帝临別墅? 从臥室里探出头,客厅空荡荡,没人。 桌面上准备了早餐。 压著一张纸:记得把早餐吃了,也记得昨晚说的话。 昨晚说的话… 姜綰犹如雷劈,直愣愣僵在原地。 她说了什么? 完全记不起来了。 这时,温瑜给她发来消息:[酒醒了吧?昨晚你被你出轨对象接走了,我拦不住。] 姜綰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她在帝临,是因为晏教授把她带回来的! 也幸好是晏教授… 戒酒戒酒,以后再碰酒,她就是狗! … 陆氏集团一如既往地繁忙,陆晏舟从会议室走出,江真候在走廊,迎上,同他返回办公室,“三爷,我派人到苏城找过齐老的熟人,確实有与齐老熟悉的人,那个人就是温禾。” 温禾是温少的父亲,温家商会的会长,据闻早年间温少体弱多病,才把儿子送到齐老手里修身养性。 而他还称呼齐老为“老师。” 陆晏舟於转椅上落坐,“还有呢?” 江真继续说,“那人问过温家的门客,对方的祖父年轻时跟齐老乾过一些脏事…” “脏事?”他掀起眼皮。 江真撇嘴,“就是倒墓,老一辈称那一行叫挖金,但其实就是盗墓贼。” 旧时年间盗墓贼猖獗,但在穷得吃不起粮食的年代,也称得上是金饭碗。 大多数老前辈为了养家餬口,都被迫走上那条路。 齐老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当时苏城闹饥荒,饿死了不少穷人,是齐老带著村里的年轻人倒墓换取物资,才有活头,村里的人感激他,也很是敬重他。 后来听说他老婆跟儿子遇到泥石流被埋了,死了,他才开的中医馆。 “那齐老活了百来岁,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那名门客的祖父跟著齐老时也才是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是除了温会长,唯一健在的老人了。” 陆晏舟坐直,靠著椅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他妻儿都死了?” “是都死了,不过,齐老还有个女儿,可直到齐老去世,他女儿都没回来过。” 江真知道他想要查的是老夫人跟齐老的关係,而齐老確实是有个女儿没错。 按照年纪来算,今年也有六十四五。 完全符合… 陆晏舟沉默,片刻,手机响起。 来电备註,一个“沈”字。 第155章 她娇吗?折腾起来倒是个小祖宗 陆晏舟接听通话,隱约传来女人的声音,“阿舟,你在忙吗?” 他停顿了一秒,“嗯,在公司,你现在是凌晨吧,怎么突然打给我?” “没办法,我在伯母这,伯母最近的状態不是很好,刚吃了助眠药才睡下。” 陆晏舟心思全然不在文件上,眉眼深沉,“程浅怎么没通知我?” “是伯母不让他说的,怕你担心。”女人笑了笑,又把持著分寸,“放心吧,有我跟程浅照顾,伯母不会有事的。” 他语气缓和,“辛苦你了,早些休息。” “別这么说,我们是朋友。” 他嗯了声,交代几句便结束了。 江真懂是谁,面露笑意,“是沈小姐吧?哎,要我说,沈小姐替您在国外照顾老夫人,深得老夫人欢心,若非那三条人命,沈小姐十有八九都成您老婆了!” 陆晏舟目光从文件挪开,面容阴惻惻。 江真心领神会,闭上嘴。 他是碎嘴,但他就是觉得沈小姐跟三爷郎才女貌,更相配。 … 姜綰回了大学,上午有一堂演讲课,林教授钦点她做考古院代表。 对於林教授的提拔,她不忍拒绝,接下了。 姜綰隨林教授一同离开后,站在胡玉身侧的女同学不满道,“凭什么演讲的事落到她头上啊?林教授也太偏心了吧!” “是啊,考古院一千多名学生,她能代表考古院?” 王珊珊硬著头皮附议,在野外被蛇咬,確实是姜綰给她捡回半条命,不好说得太难听。 可又怕不融入她们,被胡玉针对。 小心翼翼地朝胡玉看去一眼,胡玉破天荒地没闹,相当平静,可眼里暗潮汹涌。 姜綰在演出厅后台化妆间里筹备演讲內容,这时一名同学在门外喊她,“林教授找你。” 她离开化妆间,没多久,胡玉推开化妆间的门进屋。 趁著无人在的情况下,迅速將她的演讲稿覆盖… 做完这一切,胡玉脸上流露得意。 这一次她定要让姜綰滚出考古系! 台下坐满整个考古系的学弟学妹,老师,也包括温瑜。 温瑜虽不是帝大的学生,但是林教授请来的助手,又代过课,与考古院关係匪浅。 姜綰找到了林教授,“教授,您找我?” 林教授在走廊接热水,听到这话,愣了下,“我没找你啊。” 姜綰恍然,顿时懂了调虎离山。 演讲要开始了,姜綰与林教授返回厅里,却见胡玉拿著她的笔记本电脑走来,“姜学妹,演讲要开始了,我刚才到化妆间找不到你,怕你迟到,所以把电脑给你带过来了。” 看著她递过来的笔记本,姜綰伸手接了,不疾不徐,“谢谢学姐。” “不客气。”胡玉也笑。 姜綰带著电脑一步步登台,眾人视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对於“姜綰”这个名字,哪怕不认识,但早已响彻帝大。 姜綰把电脑放台面,打开。 不出所料,她的演讲稿都没了。 她不由发笑,手段还挺幼稚的… 合上电脑,姜綰全程脱稿演讲,声音嘹亮。 一旁的女生表情尷尬,“她竟然都背下来了?” 胡玉脸色微僵,咬了咬唇,“无妨,就算她能脱稿又如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重点戏在后头呢!” 陆晏舟与傅岑经过表演厅侧门,目光从虚掩的门缝看进去。 某个小姑娘站在灯影下朗声演讲,在阵阵热烈的鼓掌声中,明媚绽放,光彩夺目。 “你家小娇娇倒是一点都不怯场啊,” 傅岑摸著下巴。 “她娇吗?”陆晏舟目光定格在那道身影上,眼里含笑,“折腾起来倒是个小祖宗。” 姜綰演讲完毕,朝眾人鞠躬。 突然,大屏幕上跳出一张照片,整个大萤屏被占满。 台下的人唏嘘。 她回头,定睛,是昨晚她跟三师姐在夜店相拥的画面! “那不是姜綰跟温少吗?” “他们俩有一腿?” “太刺激了,竟然在这种场合被公开!” 傅岑看了眼,嘶了声,朝陆晏舟看去,“你被绿了?” 陆晏舟不动声色,一双眸幽暗深沉。 第156章 墙倒眾人推 隨著台下的爭议越来越大,林教授脸色明显不悦,气场低沉,其他老师不得不出面镇场。 “林教授,这是您的学生吧?怎么会闹出这样的照片?” 有老师觉得不妥,这太伤风败俗。 就算是大学,谈恋爱自由,但公示这种照片难登大雅之堂。 林教授坐定,不为所动。 胡玉在眾人的爭议中,缓缓起身,满是轻蔑,“姜綰,你也太胆大妄为了吧!你可是陆三爷老婆,却背著陆三爷跟温少搞到一起!有夫之妇劈腿,乱搞男女关係,简直丟尽了林教授的顏面!” 有她出头,另外两人都跟著拱火。 “没错,之前就有传闻说你绿了陆三爷,看来传闻並不假,像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学生就不配待在考古院!” “你丟尽了我们考古院的脸!” 在几人的愤慨声中,姜綰驀然发笑,难怪胡玉沉得住气,为了等她跳入这个坑里,还准备了两手。 演讲稿被刪除,她若是不能背下来,是给晏教授丟脸。 但即便她背下来了,躲了过去,也还有这茬等著她。 姜綰敛住神色,不以为意,“我跟我师兄感情深厚,抱一起怎么了?” “感情深厚?但你也別忘了你是有夫之妇!”胡玉转向温瑜,“温少,她是陆三爷的老婆,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温瑜嗤笑,“我知道又如何?” 眾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两人绝了。 什么三观,连“出轨”都理直气壮? 不少人都同情起陆三爷,被老婆戴了绿帽,还在替老婆辩驳。 傅岑察觉到身侧一股寒意,咳了声,找解释,“现在的大学生就是童言无忌…哦不,说话不分场合!太不像话了!” 陆晏舟始终沉默,又几分斟酌,更像在静观其变。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林教授被吵得头疼,怒而拍桌,瞬间寂静片刻,“行了,吵什么吵,这种照片是谁发出来的!这里是大学,不是网络之地,必须严查!” 胡玉咬了下唇,“林教授,就算有人公开这样的视频不对,但她的作风就是在败坏考古院名声!这是抹黑考古院!她不配成为考古院代表!” “你也知道是抹黑考古院?”林教授表情带著隱忍,“那你现在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胡玉僵住,“我…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林教授严声厉色,迷了眼,“你是认为我的安排不公平?” 胡玉攥紧拳,无论如何,她必须要趁此机会把姜綰逐出考古院! “我知道她是陆三爷老婆,还是温少的小师妹,所以她背景硬,但靠著走后门进来的学生能服眾吗!”胡玉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有权有势之人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能得到我们付出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那我寧可不要留在这个根底腐烂的考古院!” 林教授此时脸都黑了。 姜綰深深地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这下是没救了…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话,在场的老师背脊都阵阵发凉。 这不是暗指林教授受贿,趋炎附势,不公正吗? 考古院是林教授的心血,谁都可以质疑林教授,但他们不行。 他为考古院付出的心血比他们都要多,费尽心思栽培了无数学生,哪怕是毕业出去的,都定期回来探望他,孝敬他。 能者居上,他向来是公平的。 若说他真是趋炎附势,当初更不会为了一个学生跟校董办闹。 因为没有林教授,现在的考古院,早就不存在了! 如今他却被自己的学生质疑。 换做是他们任何一名教师听到自己学生这般誹谤自己,都如同背刺,师心破碎。 林教授深深闔目,良久,缓缓起身,“胡玉,你要真不想留在考古系,我不拦著你。” 胡玉怔住,事情跟她预料的不一样。 甚至开始往极端的方向走去。 她无法控制了。 姜綰从台上走下,“胡玉,你说这些话跟欺师灭祖没什么区別,林教授苦心栽培你,你却质疑林教授不公。你觉得是我抢了属於你的机会,可机会难道不是能者居上吗?何况,林教授收我当他学生时,可没公开我是陆三爷老婆的身份。” “的確,姜綰在考古系待了三年,而且书法写得这么好,还被华夏大学明目张胆过来抢人,说她走后门,是不是有点偏激了?” “我也听说了,她要不是低调,三年前哪还有胡玉什么事啊!我还听说,她们俩在鉴宝比试时,姜綰略胜胡玉一筹呢!” 胡玉面色布满苍白,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番话,错了! 她只是针对姜綰而已,並不是真的质疑林教授! 温瑜让林教授消消气,转头看向胡玉,眼神凌冽,“胡玉同学对吧,你知道造谣的代价吗?” 她稳住心神,“照片为证据,何来造谣?” “照片能说明什么?说明我跟我小师妹有一腿吗?”温瑜单手扶住额角,目光不挪不移,“陆三爷都没管她的事,你倒是管得紧,不知道还以为我小师妹是你老婆。” 身旁的同学被逗笑,又给憋了回去。 就在这时,陆晏舟与傅岑一同从后台走来,还带了一名女同学。 姜綰怔愣,疑惑地看著他。 傅岑笑了笑,走向林教授,“我们在后台逮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学生,就她,她承认了,照片是她发上去的。” 姜綰目光转向她,她还就是外地考察时,跟王珊珊待在一起的。 她身体瑟缩,心虚到不敢抬头。 胡玉肉眼可见的慌了。 林教授眉头拧紧,“是你发布这些照片的?” 她抖得更厉害。 傅岑仍是笑嘻嘻的模样,“同学,你不说实话,这事儿定下来了,可是会影响你毕业的。” 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她当即抖出,“是…是胡玉让我发的!” 胡玉脚步一晃,始终辩解,“你胡扯!我没有——” 王珊珊眼皮抬了抬,犹豫了好久,“我…我能作证。” 胡玉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们…” 什么叫墙倒眾人推,她今日是见识到了,何曾想过对自己百般依顺的朋友也会背刺自己? 第157章 故意气我是不是? 这场闹剧结束后,眾人都相继离开了,林教授看著胡玉,心寒至极,“从今天开始,就当我没有过你这样的学生!” 他是没心情处理后续了,交给温瑜跟陆晏舟,转身离去。 胡玉站在那,崩溃痛哭,浑浑噩噩地瞪著姜綰,“你现在开心了吗!都是因为你!你有陆三爷,有温少,为什么连这点机会都要来跟我抢!” “別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你说你没机会,那以前林教授给你的机会都让你餵了狗是吗?自己是扶不起的阿斗还不让人站直了。”姜綰笑了,忍无可忍,“你但凡用针对我的毅力来提升你自己的实力,会得不到机会?自己一手好牌打烂,怪別人,路过的狗都要被你讽刺两句再来显摆你的无辜呢?你都二十四岁的人了,脑子还没发育完全就趁早回家吃核桃补补脑!” 胡玉被呛得说不出话,羞愤难当地衝出演出厅。 傅岑嘖嘖摇头,“你这小丫头,骂人还挺狠的啊。”话落,撞了撞她肩膀,压低声,“平时你是不是也这样骂阿舟?” 迫不及待想知道,陆三爷被小姑娘骂的场景。 他能笑一年。 姜綰与陆晏舟对视上,驀地想起昨晚的事情,挪开,环抱双臂,“他又不找骂。” 陆晏舟眯眸,“所以你早就想骂我了?”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啊。”姜綰把头扭过去,后脑勺对著他。 看著她毛茸茸的发顶,陆晏舟哑笑,顷刻,不经意与温瑜的视线撞上。 温瑜审视他许久。 他波澜不惊,傅岑忽然挡在他面前,“你就是苏城温少吧?” “你认识我?”温瑜收了目光。 傅岑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態度,“我对温少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与眾不同。” 传闻温少男生女相,的確不假。 他太清秀了,身板也瘦弱,像个女人。 也难怪被人传“同性恋”。 他这模样很难不让人联想。 温瑜没搭理他,走向姜綰,“我先去看望林教授。” 姜綰点头。 温瑜越过两人,经过陆宴舟身侧时,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陆晏舟自然察觉到了温瑜对他的怀疑。 傅岑不当这电灯泡,找藉口离开,只剩下陆晏舟与姜綰两人。空荡的演出厅,灯光熄了一半,空间都变得暗沉。 她抿了抿唇,“人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她迈出一步。 男人握住她手臂,扯回。 高大的身躯顷刻靠近,包裹,属於他清冽的气息从她头顶覆盖而来,“不解释吗?” 她故作不知,“解释什么?” “你说呢?” 他眼睛明亮,漆黑的瞳孔如化不开的墨,望不见底,多看一眼如坠深渊。 姜綰舔了舔嘴唇,“我跟三…师哥本来就是被造谣的啊。” “我没问这个。” “那问什么?” 陆晏舟气笑,捏住他下頜,指腹碾过她柔软的唇,“故意气我是不是,不让我碰別的女人,你跟你师哥就抱一起了,骗我?” 姜綰没想到他还记得,尷尬,“她不是…” “不是什么?” 他唇鼻近在咫尺,差一毫釐,就吻下来。 “她不一样,除了她,其他两个师哥我不会…!” 陆晏舟按住她后脑勺,唇席捲轧下,她惊得后退一步,男人下意识护住她腰肢,没撞桌角。 隔著衣物,她能感受到他一发不可收拾的火热,强势起来,像一头蓄力扑食的狮子。 他粗重喘息停留在她颈间,辗转。 姜綰猛然清醒,兢兢战战,生怕有人路过,双手托住他脸颊,“不准在这!” 第158章 要听解释吗? 陆晏舟俯视她,如不测深渊的眼神漾起笑意,顺势吻她唇,“在哪可以?” 她脸颊一热,推搡他,“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些废料吗?” 男人倒是一本正经,“小白脸脑子里不是这些废料,那还是小白脸吗?” 她语塞,这会儿他对自己小白脸的定义还挺清楚。 倏然想起正事儿,姜綰仰面看他,“我昨晚喝醉了,不记得说了什么,但你別以为我就原谅你了!” 他顿住,蹙眉。 这丫头怎么还记仇? 舞檯灯光忽然亮起,意识到有人,二人迅速分开。 维修员提著工具箱走上舞台,才发现有人在,愣了下,“你们是哪个系的学生,怎么还在这呢?” 陆晏舟不疾不徐整理西服,“考古系。” 维修员是知道今天考古院的师生有用到舞台,且也是刚散没多久,没多想,只是让他们回去。 姜綰窘迫极了,幸好没被发现… 离开表演厅,姜綰走了几步,停下,一回头,撞进男人怀里。 男人不为所动,“要听解释吗?” 她愣了数秒,扬起下巴,“听。” 陆晏舟鬆了松腕錶带,平静无波,“我跟陆三爷…知彼知己,如同影子。你也知道他那些传闻,回国前他原本是想要跟你离婚的。” 姜綰握住他手腕,“你是说,陆三爷原本是打算要离婚的?” 他凝住她面庞,喉咙挤出“嗯”字。 这是真话,他倒是没骗她。 最开始他是想离婚,但… “难怪陆三爷对你绿他的事视而不见,原来他本来就想离婚啊。”姜綰如释负重,鬆了口气,却又突然提起心,“那他为什么突然不离婚了?” 陆晏舟绕过她,下楼梯,“陆老不让,他离了,不让进家门。” 姜綰语塞,还真有陆爹地的风格… 看来陆三爷並不是因为看上她了,才不离婚的,原来是怕陆爹地啊! 只要不是看上她,那就是有离婚机会的。 她脚步轻快下楼梯,陆晏舟回头看她一眼,捕捉到她脸上的神色,眸色更沉。 明明他是同一个人,她的態度倒是两面,是“陆三爷”的时候,他还真有些不爽“晏教授”这个身份了。 … 数日后,林教授请了一周的长假,其他人都以为他是被胡玉给气病了。 听闻林教授始终念及一些师生情分,没让校董会剔除她学籍,而是將她调到了海城考古分院。 胡玉这几天没少去找林教授求情,去请罪。 但都被林教授拒见。 胡玉失魂落魄地离开学区公寓,在楼下碰到了林教授的儿子林甚。 林教授的儿子在华夏大学读硕,与林教授的专业不同,他选的是土木工程系。 父子理念不同,所以他很少回家。 而这次他回来,匆匆忙忙,像是出什么大事。 胡玉眼睛一转,朝他迎上去,“林甚学长。” 林甚见过她,也知道她是自己父亲的学生,“是你?”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来找林教授,但林教授不肯见我,我担心是不是出事了。”胡玉脸上满是担忧。 “他没出什么事,是我母亲中风偏瘫了,他在照顾。”林甚低头看了眼腕錶,“我先上楼了。” “我跟你一起上去吧。”胡玉没等他同意,隨他上楼。 见她是父亲的学生,他也没说什么。 进屋后,林教授从臥室走出,看到他身后的胡玉,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別来了吗?” “我…您不肯见我,我是担心您出事。” 她不想去海城分院,一旦去了海城分院,她今后想进文物局的机会更渺茫了!毕竟想要进入文物局编制的条件就优先在帝都大学或华夏大学之间。 林教授没理会他,让林甚把她母亲送去医院,林夫人不愿意那冤枉钱,哪怕儿子劝说都死活不愿意。 非得说问了个朋友,偏瘫不需要什么钱,找个中医就能治好。 林教授见她犟,更是头疼,“你就非得去信你那些朋友,你想一辈子坐轮椅啊?” “去医院不钱呢?就你跟你儿子那点工资,能省就省,还非得去医院?我年轻时看病都是看老郎中的!现在的医院就只会骗钱!” 林夫人是心疼那点钱,始终不肯答应。 林甚走到床沿,安慰,“妈,现在医院条件比以前更好,您这是中风偏瘫,不容小覷,钱的事,我来出就好。” “你的钱是大风颳来的啊?钱是要存著娶老婆的,將来你还要买车买房呢!別瞎。以前村里有个人中风偏瘫,才了不到几百块,就被老中医治好了,去医院住个院都要上千块啊呢!” 林教授揉著鼻樑骨,胸口堵得一上一下,也是无可奈何,怒斥,“你就犟吧!有你后悔的一天!” 他甩手离去。 胡玉站在门口,方才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林教授的老婆是这么迂腐的人,还信什么老中医… 胡玉脑海不由闪过一个想法。 是啊,如果她找来的中医治好了林夫人,那她岂不是能继续留在帝大考古院? … 徐意周末休息,回学校提交了毕业论文。 与姜綰在咖啡厅见面。 “听说胡玉给你使绊子,被林教授踢出考古院了?” 姜綰咬著吸管,“你消息挺灵啊。” 徐意得意洋洋,“这都是傅教授告诉我的。你行啊你,趁我不在,你又撩上温少了!” 见她提及傅教授时,脸上绽放的笑意,姜綰看著她,“你不会在跟他交往吧?” 她双手捧著脸颊,耳根一热,“我哪有,还没到那一步呢…”想起正事,“哦对了,我来之前去看过林教授了,林教授的老婆林姨中风摔了,偏瘫。胡玉不知道上哪儿找来的中医,给她做治疗呢!” 姜綰顿住,“胡玉找了中医?” “是啊,听说林姨不愿意去医院,非得要看中医,说什么外面的中医看病便宜。” 徐意一家跟林教授一家子都熟,林教授的妻子只有高中学歷,十八岁就跟了林教授,为了让他顺利考研才輟学出去打工,省吃俭用陪他吃苦。 所以林教授很敬重他的妻子,为了让他妻子享福在帝大买了一套学区房。 他的妻子什么都好,就是过於固执,迂腐,该省的省,不该省的也都省,非得图那便宜。 姜綰喝著咖啡,沉吟。 中风偏瘫看中医没毛病,不过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159章 有些人,不值得她花费心思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160章 你守点男德! 陆晏舟轮廓绷紧,眉心微蹙,她听到了? 姜綰直奔向他,神色紧张,四处张望,“你现在还真是光明正大上门了?” 显然,她没听到。 陆晏舟不咸不淡笑,“我跟陆三爷的关係你又不是不清楚,难道我还不能上门,做客?” 江真也点头。 陈管家这时下楼,“三爷,您——” 话未落,看到姜綰在,尷尬地愣在那。 陆晏舟眉头拧紧,好在江真反应得快,“三爷没来…” 陈管家挤出笑,“我以为是三爷…” 姜綰盯著他们瞧,若有所思。 陆晏舟留下吃晚饭,陈管家安排妥当,上餐时,佣人到陆晏舟身侧布菜,小心翼翼。 姜綰留意其他佣人的反应,目光落在陆晏舟身上,“我怎么感觉这好像在你家里一样?” 他动作一顿,眼皮抬了抬。 还未说话,身旁的陈管家著急打圆场,“陆先生也是陆家的人啊,与三爷…亲近,常来的。” 陆晏舟嗯了声,对陈管家这个解释是满意的。 姜綰咬著筷子思忖。 难怪这傢伙敢夜闯陆公馆,敢情是熟人“作案”! 用完晚餐,陈管家下意识问他住不住下,陆晏舟用手帕擦拭嘴角,掀了眼皮,不咸不淡,“住。” 姜綰盯著他,“你要留宿?” 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男人將水杯抵在唇前,缓缓喝进,目光在她身上,仿佛他喝的不是水,而是她,“陆太太欢迎吗?” “我不——” “我这就去为您准备臥房。”陈管家打断话,火急火燎招呼佣人上楼收拾房间。 姜綰,“……” 夜幕渐深。 姜綰洗了澡从浴室走出,忽然听到敲门声,以为是佣人,她开了门,还未有所反应,门外高大的男人挤身进屋。 她回过神,伸手拉他,“你还真敢来啊!” 陆晏舟反握住她手,眉梢轻挑,“怕你睡不著,需要我,就来了。” 她气笑,“想什么呢!”说著便要推著男人出门,“趁还没人发现赶紧给我出去。” 话刚落,门外便有脚步声。 她停住,大气不敢喘。陆晏舟背靠门后,眼里框住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俊不禁,“我还要出去吗?” 姜綰咬了下唇,鬆开他。 陆晏舟解开衬衣纽扣,她急忙转过头,“你脱什么衣服?” “洗澡啊。”他笑了声,朝浴室走去。 姜綰挥手扇风,给气热的,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先前陆三爷在隔壁,他敢偷偷混进来就算了,现在还正大光明起来! 洗完澡,陆晏舟穿著睡袍从浴室走出,衣襟松垮敞开,胸腹肌线结实硬朗,未擦乾的水渍流光涟涟。 姜綰眼神没出息的从下往上瞄,虽然知道这男人的身材极好,可確实养眼啊! 陆晏舟迈步到床边,“好看吗?” 她猛地回神,挪开视线,理直气壮,“又不是没看过!” 他俯身,顷刻挨近,嗓音略低,“那还想看吗?” 他刚洗完澡,身上的气息湿热,夹杂著沐浴露的清爽。姜綰片刻失了神,咽了下口水,迅速拉回理智,拿起枕头塞他怀里,“你守点男德!” 她爬到床铺的另一侧,用备用枕头横在中间,“三八线,你不准越过,不然我踹你!” 姜綰躺下,背对他。 陆晏舟无奈一笑,將枕头放下,上了床。 灯熄后,窗外的光影倒映在天板,姜綰没睡意,良久,她回头,“晏教授?” 男人平躺,双手十指交握平放於腹,闭目养神,“嗯,怎么了?” 她抬手枕在脑袋下,“夜明珠是怎么落到你家的?” 陆晏舟缓缓睁了眼,他在这时翻了身,面向她,“那颗夜明珠真是你师父的?” “当然是啊。”她没有掖著藏著,“我师父有一本很厚的相册,全都是他那些年所得到看到的宝物,他喜欢拍摄下来,並且在日记里记录下相册內所有的宝物路份。要不然以前的考古队也不会找他当顾问啊,我师父別的不说,对文物的鑑定跟知识可是相当渊博的!我也是从相册里看到夜明珠,才知道那是师父年轻时偶然得到的,他一直没捨得出手,后来就送给他女儿了。” 姜綰是自小就知道师父有个女儿,但她从未见过。 她知道师父家院子大门外的盪鞦韆就是师父为他女儿打造的,师父时不时会带她坐在那个盪鞦韆上,跟她讲很多他的故事。 其实她知道,师父对他女儿的情感寄託有一半都放在自己身上了。师父待她好,教她读书认字,又把毕生所学的鉴宝,中医都教给她,或许在他眼里,他已早把她当成闺女了吧。 陆晏舟整张面庞匿在昏暗中,眼眸幽深,他多少猜到自己的母亲或许就是齐老的女儿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世间会有这种奇妙的缘分。 他眸色微柔,含著笑,“所以你才偷了夜明珠?” “什么叫偷!我那是光明正大的拿!”姜綰轻哼,脸上有些许小嘚瑟,“是那几个外国佬太不谨慎了,这么贵重的宝物都不让人严加看守。就算他们遇不到我,那夜明珠也得被人偷了!我这不是给他们当场上一课,让他们长长记性吗!” 他低笑,“拿了还有理了?”他伸手,指尖拨开她面颊上的髮丝,“也就我不跟你计较。” 姜綰推开他的手,“你还说没跟我计较,那个高什么的在太湖茶馆逼得我水遁逃走的事,肯定是你出的主意吧!” 他驀地一怔,笑了,“我又不知道你是官爷。何况,我那幅画你不也是拿了?” “那你还封掉我的百宝阁!” 陆晏舟笑意更浓,“你不也是找陆老给你撑腰了吗?” 姜綰冲他皱了下鼻子,翻过身,掖好被子,“我睡了!” 陆晏舟注视她后脑勺,无可奈何,小丫头还真爱翻旧帐。 隔日一早,姜綰醒来正发现自己犹如八爪鱼似的扒拉在他怀里,横在中间的枕头不知何时到地上了。 她深吸一口气,昨晚还不让人家越过“三八线”,自己倒是钻人家怀里去了。 姜綰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脚,男人醒著,头顶传来他的嗤笑。 第161章 他不想再忍了 “你越界了。” 姜綰倏然坐起身,憋红脸,“那你不会把我推开吗?” 陆晏舟不疾不徐坐起,五指穿过头髮,梳向后,“太沉了,推不开。” “你嫌我重?”姜綰拿起枕头砸向他。 这时敲门声传来,“夫人,您起了吗?” 听到陈管家的声音,姜綰一哆嗦,急忙捂住陆晏舟的嘴,让他噤声。 “我刚起呢!”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对了,陆先生还没起吗?” “他…”姜綰愣了下,莫名与陆晏舟对视了一秒,来不及多想,咳了声,“他起没起我怎么知道,可能还在赖床吧!” 陆晏舟眯了眸,手伸向她腰窝,捏了把。 她突如其来的敏感,坐倒在他怀里,男人使坏,手往上挪,到她咯吱窝下。 她挣扎躲开,没忍住笑出声。 “夫人?” 她忍得艰辛,“你先下楼吧,我一会儿下去!” 听到陈管家离开的动静,姜綰扑向他,挠他痒痒,“我让你使坏!” 陆晏舟扣住她手腕,扯她入怀,埋入她颈间,一寸寸吻吮。 昨晚忍到现在,他是不想再忍了… 陈管家在楼下备好早餐,心情愉悦得很,佣人问,“陈叔,要不要我再去催催…” “催什么催,不能催。”陈管家满脸的欣慰,“我看过不久啊,老爷定能抱上大孙子!” … 半小时后,陆晏舟才下楼,他整理衬衫袖子,神采奕奕。 陈管家替他拉开椅子,他笑了下,“我就不吃早餐了,早上还有会议。” “那夫人…” “一会儿她下楼。”陆晏舟转向陈管家,“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別让她察觉了。” 陈管家頷首,“明白。” 楼上,姜綰整个人捂在被子里,一股“罪恶感”涌上心头,就算知道陆三爷对她没感情,可怎么说都是名义上的夫妻。 在外也就算了。 在陆公馆都跟晏教授破了禁忌! 这时,她手机收到一条简讯。 是林教授。 姜綰吃了早餐直奔考古院,林教授坐在办公桌后,面色复杂,似乎有心事。 她敲门,林教授抬起头,“进来吧。” 姜綰进屋,“林教授,您找我?” “綰綰,如果我让胡玉继续留在考古院,你会介意吗?” 被调去海城考古院的胡玉,又留下来了? 林教授突然改变主意,莫非是… 姜綰沉思没多久,“您决定就好,干嘛要问我啊?” “毕竟她在演讲会上做的那些事,又跟你有关,我也是担心你介怀。”林教授擦拭著眼镜片,“不过你放心,她说了她以后不会再那样做了,倘若她再针对你,我也不会再有私心。” 姜綰点头笑,“明白。” 走回资料室,在走廊,碰到胡玉跟王珊珊,王珊珊因为“背刺”她的事,此刻还真就被胡玉针对了。 胡玉踩在她掉落的包上,辗了两下,“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记住了。” 她转身,看到姜綰,脸色稍稍一变,又是那副傲慢的態度,“姜綰,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 姜綰耸肩,“回来了,倒还是一个样。” 胡玉冷嗤,走向她,下巴高高扬起,“你以为你还能把我赶走吗?我现在可是林夫人的救命恩人!” 第162章 怀孕 徐意说过,胡玉给林夫人找了个中医,看来是真的。 姜綰面色淡然,平静,“哦,恭喜你啊。” 胡玉哼了声,撞开她肩膀,离去。 姜綰走向王珊珊,把包捡起,“你们怕胡玉,原来是怕她霸凌你们啊?” 王珊珊將包夺过,“不关你事!” 她红了眼眶,进资料室。 姜綰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一般也不爱管那閒事儿。 … 陆公馆。 陆老接了陈管家的电话,说了什么后,老人家乐得合不拢嘴,“这是真的?哎哟,看来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有抱孙子的希望呢!” 何姨端著茶水走来,搁在茶几,听到这话,怔了下,“抱孙子?” 他结束通话,心情愉悦,“老三跟他媳妇儿昨晚睡一起了,总算有个期盼了。” “这可是喜事儿!”何姨也乐。 “不过,要是景年的婚事也有个著落,那就是双喜临门了。”陆老端起茶杯,“我记得韩家的丫头小时候没少来我们家,景年跟她,倒也是不错的。” 何姨担忧,“可少爷那脾气,也就三爷跟大夫人能镇得住,韩家那小丫头镇得住他吗?” 文雪跟陆家长子在陆景年年满十八周岁才和平离婚,儘管离婚了,但两人也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偶尔逢年过节,文雪也会来探望陆老。 老宅的佣人都仍会称呼文雪“大夫人”。 陆景年心高气傲,又浮躁,陆老跟他父亲的话他未必肯听,只有他母亲文雪跟陆三爷能治得了他。 陆老沉思了下,搁下茶杯,“这小子还年轻,等磨链一番,沉稳了就好。” 一名保鏢匆忙进屋,匯报,“老爷,姜家的人说有要事要见您。” “姜家?”陆老面色当即深沉,姜家上回还厚著脸皮来他这儿想换回他儿媳妇呢! 怎么现在还有脸过来? 莫非还不死心? 他哼道,挥手,“不见。” “可是…那姜文德说了,这关乎陆家的子嗣…” “什么子嗣?”陆老皱眉。 保鏢尷尬地说,“姜小姐怀孕了,说是三爷的…” 何姨愣住,与陆老对视一眼。 保鏢口中的“姜小姐”还不一定是姜綰,毕竟姜綰跟姜家的关係,她若怀孕,会告诉姜家? 没多久,姜文德带著女儿姜箐进门,一月没见的姜箐容光焕发,身姿丰腴了不少,莫名多了一股韵味。 “陆老。”姜文德含著笑走上前,“您终於肯见我了。” 陆老目光扫了姜箐一眼,定格在姜文德脸上,“你们姜家什么意思?你女儿怀孕,跟我儿子有什么关係?” 姜文德忙说,“自然有关係,一个月前的晚会上,陆三爷跟我女儿箐箐发生了关係!” “胡扯!”陆老將杯子重重砸在桌面,“我了解我儿子,就凭你这个女儿也想爬上我儿子的床?” 这句话在姜箐听来极为刺耳,脸色略显难看。 陆老就是看不上她才贬低她。 她咬了咬唇,红了眼眶,“陆老,那晚三爷被人下药了,確实我跟三爷在房间待了一夜,与其说是我爬上他的床,倒不如说是他强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