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情深,洛少放肆宠》 第1章 他是魔鬼 “嘶”衣服被粗鲁地撕碎。 “不要碰我,求求你们,不要....”余暮夕极度恐惧地哀求著。 泪与血浸湿她惨白的脸。 男人齷齪贪婪的目光像盯著猎物,她犹如任人宰割的羔羊,越是害怕,他们越是兴奋。 房间里充斥著放荡的笑声,以及怯懦恐慌的哀求声。 她的反抗迎来粗暴的拳头和巴掌,满身青紫。 四个纹身大汉围著她上下其手,其中一人手里还拿著摄像机。 心如熔炉灼烧,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万条毒蛇啃食。 这时,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靠近。 她泪眼朦朧地看著走来的男人。 他高挑健硕,俊美如斯,深幽的黑瞳盯著她,是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求你…”余暮夕颤抖著带血的手,缓缓地爬到男人的脚下。 他屹立不动,阴鷙危险。 “洛先生,可以开始了吗?”纹身大汉迫不及待地想上这具让人垂涎的精致身体。 男人在余暮夕面前屈膝半蹲,修长的手指掐住她下巴。 余暮夕毛骨悚然。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干你了,要怨就怨你妈…”他声音低沉邪魅,如幽谷里的恶魔,一字一句腐蚀余暮夕的灵魂。 “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吧…”余暮夕哀求,她不要这种惨绝人寰的遭遇。 对爱情,她有美好憧憬,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她保守纯洁,毁她贞洁等同要她命。 男人没半点怜悯之色,拿出手机开启视频通话,冷如冰霜:“你会不会被摧残,就看你妈了。” 手机接通,画面出现一位穿婚纱的优雅女人。 余暮夕看著屏幕里的母亲,瞬间崩溃:“妈,妈妈…救我,救救我…” “小夕,小夕你怎么了…”俞彩芬惊嚇,惶恐不安的心都溢出屏幕。 余暮夕求救著…绝望中燃起一丝希望。 今天是她母亲三婚的大喜日子,她赴宴时被掳走,几个纹身壮汉把她带到这隱秘房间里肆意摧残打虐。 男人拿起手机,冷声问:“精彩吗?” 屏幕里,俞彩芬疯了似的怒吼:“洛挽风,你这个人渣,畜生,你把我女儿怎么了?你快放了我女儿,你敢碰她试试,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洛挽风无所畏惧,“你女儿人美声甜身材姣好,是难得一见的尤物。” “洛挽风,你到底想干什么?”俞彩芬怒得大吼。 洛挽风把手机摄像头对准地上衣衫不整的余暮夕:“取消婚礼,主动退出,你女儿今天这一劫算过了,要是你执迷不悟非跟我爸结婚,那你结婚之日就是你女儿被轮番乾死之日,你等著收她的残尸吧。” “畜生,你做梦吧!”俞彩芬怒吼。 “妈…”余暮夕听到男人狠毒的话,已嚇得半死,母亲的一句“你做梦吧”让她彻底绝望。 身体的疼痛不及心疼的万分之一,像被病毒腐蚀糜烂,痛苦噁心。 她最后喊一声妈,像临终的告別,不再求救。 她本就悲哀的人生,还没来得及精彩绽放,就要像残一样被蹂躪而碎吗? 母亲的置之不理,让余暮夕痛入骨髓。 最终陷入晕厥中,失去意识。 纹身大汉缓缓放下摄像机,紧张问:“洛先生,她晕过去了,接下来怎么办?” 男人冷冽的目光变得深諳锋利,狠狠射向几人,“让你们装样嚇唬她,拍视频给她妈,谁让你们打她了?” “她……她一直反抗……”几人深知做错事,紧张地解释。 洛挽风拿出支票递上,淡漠地问:“软禁她一小时我可以给你们脱罪,打伤她至少要蹲一年半载的,我送你们进去,还是你们自己去自首?” 几人看到支票的数字,激动不已,心甘情愿地哈腰:“一切听从洛先生安排。” … 幽暗的地狱,魔鬼在她身上啃食… 疼痛,噁心,恐惧… 不要… “啊!”余暮夕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满身大汗。 “余暮夕你还好吗?” 听到有人叫她,突然一双手伸过来触碰她。 “不要…不要碰我…”余暮夕嚇得往床头缩,她全身颤抖,大汗淋漓,恐惧的心像针扎,排斥著:“不要碰我,求求你们,不要碰我…” “不要怕,我是护士,你没事了,不要怕…” 温柔的声音像清风飘入余暮夕的耳朵里,她蜷缩著身子,缓缓抬头,泪眼朦朧地看著面前的人。 一身洁白长衣的护士。 她小心翼翼观看四周,这是医院,她惊恐的心稍微缓解,但痛苦並没有丝毫削减。 “不要害怕,你现在很安全。”护士似乎了解她的遭遇,极力安抚她的情绪,像哄孩子般温柔,“你昏迷了两天一夜,被人送来时身体有多处被打的淤伤,需要帮你报警吗?” 她很安全? 这一刻,泪如泉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不想问,也不敢问身体有没有被人糟蹋过,她没有勇气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她只是一个渺小而平凡的穷人,永远斗不过权財滔天的大人物。 她更不敢报警,怕证据不足惩治不了恶魔,反而害得自己身败名裂,再陷万丈深渊而万劫不復。 “不要报警。”余暮夕惶恐不安地摇头,怕被报復。 护士无奈,安抚一会便离开。 她浑浑噩噩地在医院里住了一周。 身体的外伤慢慢恢復,心灵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医院给她安排心理辅导,丝毫不起作用。 她白天就像惊弓之鸟,受不了任何风吹草动,晚上失眠多梦,即使睡著也会在噩梦中惊醒,醒来后泪湿枕头,不能再入眠。 这一周,母亲没有来看过她,偶尔会来电问候。 她在朋友圈看到母亲的蜜月照,此刻正和她的三婚丈夫在国外度蜜月。 甜蜜的幸福早已让母亲把她这个饱受精神折磨的女儿拋之脑后。 余暮夕从医院开了生病证明,带著回公司销假。 生活回归到正常,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可她知道永远都回不到正常了。 “暮夕,你现在赶紧给仇总送份文件过去,这么重要的合同也能落在办公室,真服了他。”经理叨叨念,给余暮夕递来文件。 “好。”余暮夕毫不犹豫接过文件,拿起手机和包包转身离开,边走边说:“定位发我手机。” 半小时后,余暮夕赶到一处高档的私人会所,她出示经理给她的会员號,顺利进入高级会所,搭上电梯。 准备关电梯的一瞬,突然进来两个男人。 她抬眸。 看清两人,其中一张熟悉的俊脸让她瞬间掉入万丈深渊,慄慄危惧。 一瞬,血液就像灌入麻药,僵得一动不动,心臟狂跳,恐惧犹如十万只蚂蚁啃食著她,薄汗渗透她的背,她的手心。 洛挽风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她面前,寒气逼人,如大山压顶,让她喘不过气。 幽冷的黑瞳在进来那一刻便盯上她,四目交匯的剎那,余暮夕嚇得低下头,退到电梯角落里微微颤抖。 洛挽风盯了她好几秒,才转身背对著她。 他看一眼电梯按键,同一层,嘴角的弧度变得邪魅。 第2章 秀髮被剪 “叮咚。”电梯声响,余暮夕犹如惊弓之鸟,整个心臟都爆裂似的,嚇得大气都不敢喘,直到男人离开,电梯门再次关上,她缓和好久才平復下来。 电梯一直不动,她瞟一眼数字。 原来是到了。 她开电梯门出去,暖暗的灯光照亮豪华奢靡的会所长廊,她顺著长廊走到尽头。 敲了门。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打开门。 余暮夕吞吞口水:“你好,我给仇总送文件的,请问他…” 仇贤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暮夕,快拿进来。” 余暮夕跟开门的男人礼貌鞠躬,走进包间。 氤氳暖黄的灯光照著偌大的豪华包间,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 余暮夕走进去,一张宽长的大茶几,上面摆著琳琅满目的美食和各种各样的名酒,围著茶几的沙发上坐著七八个男人。 余暮夕一眼看到上司仇贤,双手递上文件:“仇总,你要的文件。” “辛苦了,回去上班吧。”仇贤接过文件。 余暮夕应声:“好。”转身离开。 “站住。” 她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道让她毛骨悚然的熟悉声音。 余暮夕僵住,背脊发凉,手心渗透著薄薄的汗气。 是他? 他在这里? 一想到再遇这个恶魔,她身子就不自觉地发颤,心慌失措。 仇贤问:“三少,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的员工?”洛挽风冷冽的声音磁性沙哑。。 仇贤说:“是啊,暮夕刚入职不久,是个吃苦耐劳的女生,做事认真又听话,才24岁,年轻有为。” “转过来。”他命令。 余暮夕紧紧握拳,恐惧一点点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 脚像生根似的,无法动弹。 “合约不必谈了。”他如王者般威严傲冷。 一句话让仇贤慌了神,急忙走到余暮夕身边,“暮夕啊,帮帮忙,要是这单成了,我私人奖励你提成,別怕,有我在呢,没事的。” 仇贤硬是把余暮夕掰转过来。 余暮夕故作冷静对视著他,那些不堪回首的遭遇一幕幕涌上脑海,她恨不得撕碎面前这个魔鬼。 可她没资本跟他斗,也斗不过。 男人眯著邪魅的冷眸,直勾勾地盯著她,高深莫测。 仇贤懂酒场上的套路,主动说:“暮夕啊,去敬三少一杯,喝完就赶紧回去工作。” 她不想敬酒,只想让这个男人喝毒酒。 余暮夕轻声说:“仇总,我不会喝酒。” 仇贤无奈,笑脸盈盈:“三少,这孩子读书出来就上班,没什么酒量,喝杯鸡尾酒可以吗?” 洛挽风脸色沉了几分,周身蔓延的寒气让所有人七分畏惧三分慌,不敢深喘。 他冷冷问“鸡尾酒是酒吗?” 仇贤紧张地吞著口水,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 余暮夕紧握的拳头在发颤,对於面前这个男人,除了恐惧,就剩下恨,以及无尽的噁心。 仇贤为难地倒上一杯烈酒,塞到余暮夕手里,在她耳边轻说:“暮夕啊,他是洛挽风,我们得罪不起。快喝,喝完马上走。要是后劲太大就回家休息,没事的。” 喝完就可以离开? 她也不想跟这个魔鬼多待一秒钟。 余暮夕拿著酒,仰杯喝上一口,本想一口闷下去,速战速决离开这里的。 可酒太烈,一入口,就全部呛出来,口腔烧得痛,喉咙火辣辣的极度难受。 仇贤慌了。 余暮夕猛的咳嗽。 洛挽风勾了勾嘴角,给旁边保鏢一个眼神。 保鏢立即拿来几个空杯,每个空杯都倒满烈酒。 洛挽风冷冷说:“全喝了,合同直接签。” 这话让仇贤两眼放光,激动不已,像伺候祖宗似的討好余暮夕。 “暮夕,痛苦一时而已,你要是醉了,我保证安全送你回家,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公司的辉煌就全靠你了。” 她一口都吞不下,面前七八杯烈酒,让她用命去喝吗? 她不是傻子,这样喝下去,不死也肠穿胃烂。 余暮夕果断拒绝:“对不起,我真不会喝酒。” 在这人才济济的大都会里,要找一份好工作很难。现在这份工作也是她打败200名应聘者,实习期在十名优秀人才中脱颖而出,她很珍惜这份工作,不想就这样没了。 可生命健康远比工作更重要。 在场所有人並不敢出面解围,只是默默看戏。 毕竟美女喝酒,赏心悦目。 洛挽风双手搭在沙发上,冷邪的目光定格在余暮夕緋红的脸蛋上。 “在座的男士,吻一口,抵一杯。”洛挽风语气硬了几分。 这话触碰到余暮夕的伤疤,她咬著下唇隱忍著。 即使惴惴不安,也无法控制怒气:“我不会喝酒,你们也不要碰我。” 看著余暮夕既惶恐又生气的表情,洛挽风邪意更是浓烈。 “拿剪刀来。” 下属立刻找来剪刀摆在桌面上。 洛挽风淡漠清冷地说:“选一个。” 仇贤嚇得猛擦汗,哈著腰紧张地问:“三少,剪刀是什么意思?” 洛挽风由始至终只盯著余暮夕,语气幽冷:“不想以吻抵酒,那就剪一缕头髮抵一杯酒。” 仇贤不敢反抗,忍气吞声地解围:“三少,她还是个孩子呢,我喝,我亲,我剪头髮,你看行不行?” 洛挽风泓邃的黑瞳高深莫测,一声不吭。 他的沉默像隨时爆发的氢弹,让人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余暮夕掐紧的拳头在发抖,强忍的泪在眼底里徘徊。 她知道洛挽风並不是要为难仇总的员工,他只是想玩弄他后妈的女儿,无关於她的工作。 即使没有这份工作,他依然会逮到各种机会,各种手段,各种办法折磨她,把对她母亲的恨发泄在她身上。 她珍爱多年的秀髮,是不舍和心疼,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安然无恙离开这里。 仇贤根本救不了她。 余暮夕扯下马尾的橡皮筋,乌黑柔顺的长髮披散下来,更显她清新脱俗的美艷。 这个恶魔不达目的是决不罢休的。 拿起剪刀,颤抖著手,捉住长发,数著桌面上的酒杯,一刀,两刀,三刀… 泪水滑落在她苍白的脸蛋,那么的晶莹剔透,那么的楚楚可怜,隨著长发一起掉落在地上。 在场所有男人都心疼不已,为美人这一头秀髮感到惋惜,可又不敢出面阻止。 放下剪刀,余暮夕转身离开时,那个恶魔般的男人还不忘提醒:“下次再见面,我给你拷贝一份精彩绝伦的视频。” 余暮夕心臟像被鞭子抽打著,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痛。 只希望再也不见,老死不相往来。 余暮夕浑浑噩噩地从会所出来,她没有回公司,顶著这头剪得参差不齐的头髮来到理髮店,任由理髮师帮她修理,看著镜子里的自己,暗淡无光,眼里没有了曾经的光芒,阴鬱而悲伤。 第3章 想一口咬死这个混蛋 九月的秋有些凉。 余暮夕坐在床上发呆,思绪万千。 凌晨四点,又是一个被噩梦惊醒的不眠夜。 这个月她拿到一份不错的收入,仇总兑现承诺给了她丰厚的奖金,她摸著短髮並没有太伤悲。 头髮还会长起来的。 她静静地坐到清晨。 身心疲惫,心房深处有一股莫名的恐惧充斥著。 八点,余暮夕梳洗打扮准备上班。 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號码,接通,有气无力地开声:“妈!” “小夕,昨天我和你叔叔度蜜月回来了,因为太晚没打扰你,你还好吗?” “挺好。”余暮夕心淡如水,敷衍著回答。 六岁父亲病逝,母亲改嫁,她留守在农村跟奶奶一起生活,受尽了外人的欺负和生活的苦。 虽然母亲偶尔会回来看她,给她够用的生活费和学费,但也弥补不了缺失的母爱。 母亲的二婚以离婚收场,又不甘寂寞开启第三段婚姻。 这一次,她母亲很幸运嫁入豪门,拥有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却很不幸地给她招来一个魔鬼,把她推进地狱。 “暮夕,妈妈对不起你,你…” “没事我先掛了,要上班。”余暮夕不想听这些无用的废话。 “等等。”俞彩芬紧张地说:“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余暮夕耐住性子:“说。” “昨晚回来的时候,跟洛挽风那个混蛋发生了一点爭执,闹得很不愉快,我怕他又会找你麻烦,不如你回老家吧。” 余暮夕苦涩一笑。 她对未来也是有梦想有抱负的,回农村能做什么?放牛还是耕田? 家里有直升飞机和豪华游艇的人,躲到天涯海角,只要他有心找她麻烦,还怕找不到? 余暮夕纠结著问:“为了我,你能不能离婚?”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牺牲我的幸福…” 不等母亲说完,余暮夕中断了通话,放入包里,迈著大步出门上班。 是她自私吗? 在她母亲眼里,她的生命危险永远不及母亲的婚姻来得重要。 她又何必多说无益的废话呢。 余暮夕刚踏入办公室,就接到人事发来的通知,她被辞退了。 这坏消息来得猝不及防。 她也能猜到一二。 没有多问,默默地领了三个月工资,听著財务感慨万千地碎碎念,听著仇总道歉中的不舍,抱著属於自己的东西离开公司。 “你怎么得罪洛挽风的?洛家的人你惹不起,別再招惹他了。” 仇总的告诫迴荡在耳边。 她从未招惹过这个男人。 余暮夕感觉筋疲力尽。 回到出租屋,很不幸房东也来了。 “你退租吧,我不能再租给你房子了。” 公司搬回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进屋,里面的行李就要往外搬。 她没有一句怨言,默默承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早上跟母亲的通话,她已经做好心里准备。 只是没想到报復来得这么快这么绝,是要把她往死里逼。 余暮夕拖著两个行李箱出门,在公园里静坐了一天。 傍晚,她才去找酒店。 她亮出身份证后,所有大酒店和旅馆都拒绝她入住。 凌晨的夜很深很深。 拖著行李走了很远很远。 找了十几家大大小小的酒店旅馆,结果都拒绝入住。 她像无魂的傀儡,乱了阵脚,拖著行李漫无目的地游荡在繁华的街道上。 在这最无助的时候,她掏出手机,看看这个陌生城市有没有可以投靠的同学和朋友。 突然,衝出两个扒手,把她的行李背包和手机都给抢走了。 “抢劫…抢劫啊…”她拼命追喊著,路人稀少的街道上,並没有人帮她,劫匪拿著东西坐上小车,消失在她眼前。 行李没了,手机没了,空荡荡的手上什么也没有,连最后的一丝丝安全感也荡然无存。 忍了一整天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涌动,她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偷偷擦泪。 她才24岁,只是一个怀揣梦想的女生,独自一人来到这个有她母亲在的陌生城市,希望在打拼梦想的同时,还能享受到一丝一毫的母爱。 她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偶尔路过的行人放慢脚步多看她两眼,並没有人愿意多管閒事。 余暮夕泪眼朦朧,抱著双膝缩在墙角,身心疲惫地坐在地上。 突然,一双黑色男士皮鞋进入她的视线。 她顺著皮鞋仰头往上看。 黑色西裤的修长双腿,健硕的身躯套著洁白的衬衫,直到看清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她全身神经绷紧,嚇得哆嗦。 凌晨的夜,男人犹如伏击在黑暗中的野兽,阴鷙危险,只要她稍微一动,就咬断她的脖子似的,让人不寒而慄。 恐惧蔓延,她慌张地往后缩,可再怎么缩也缩不进坚固的墙壁。 洛挽风缓缓下蹲,单膝撑著手肘,掐住了她精致的下巴。 他像欣赏一副满意的优秀作品,细细品尝,颇有感触地呢喃:“小可怜,感觉如何?” 余暮夕满眼恨意,噁心在胃里翻滚。 她平凡而渺小,他財权滔天。 斗不过,惹不起,也躲不了,恨意让她失去理智。 控制不住內心的恨,快速咬上男人的手臂。 这攻击来得猝不及防。 洛挽风紧皱眉头,淡淡地闷声“嗯”。 余暮夕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用力过。 她用尽全部力量咬著,口腔满是血腥味。 只想一口咬死这个混蛋。 就像小时候,被同村孩子骂她是没爹没娘没人要的野种,再弱小的她也能咬得他们怀疑人生,不敢再欺负自己。 洛挽风皱眉看著咬人的“小狗”,猛的握拳,肌肉瞬间绷紧,结实如磐石,护著他的筋脉和骨头。 他另外一只手掐住余暮夕的脸颊,稍微用力就撵开了她的嘴巴。 鲜血在余暮夕嘴角缓缓流出来,她怒瞪著他。 洛挽风不痛不痒似的:“我本想让你像狗一样流浪街头的,没想到你还真是狗,竟然会咬人。” 后面的贴身保鏢紧张衝上来:“三少,你没事吧。” 洛挽风一把拎住余暮夕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拖入旁边的豪华轿车里。 他挤上后座,保鏢见状,立刻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余暮夕缩在后座里,此刻她是懊悔万分。 如果不咬他,是不是就能到此为止? 而不是挟她上车。 “对不起,对不起…”余暮夕双手合十,楚楚可怜地向他哀求。 即使这样很没骨气,但她不想再经歷未知的恐惧,她受不了。 洛挽风抬起手看著血淋淋的伤口,声音如鬼魅般阴冷:“咬伤我,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 第4章 被掳回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虽是故意,她还是在求饶。 洛挽风哼了一声,像听了一个冷笑话。 “我是俞彩芬的女儿不是我能选择的,妈妈犯的错为什么让我来承受,我是无辜的…” 洛挽风突然倾身靠近她,冷冷喷著字句:“她插足我父母的婚姻,覬覦我爸的財產,有没有想过我妈是无辜的?我的家庭是无辜的?” 男人的突然靠近,让余暮夕紧张得发抖,他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足以让她窒息。 她鼓起勇气:“那你去找她麻烦,为什么是我?” 洛挽风沉默不语。 余暮夕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折磨,对未知的恐惧让她像个受惊的小白兔趴在窗边,警惕地观察车外的状况,隨时找机会脱身。 车辆进入半山腰別墅里,停在一栋宏伟的建筑面前。 洛挽风先下车,转一圈来到她这边,开门,粗鲁地扯住她纤瘦的手臂,拉下车,拽入別墅內。 灯光通明的客厅,余暮夕没有心思欣赏这里的奢靡与豪华,她只想著如何自救。 一道声音让洛挽风僵住了,意想不到的愕然。 “挽风,你可终於回来啦!” 客厅出现一个白髮苍苍的慈祥老奶奶,大概七十来岁,优雅端庄,精神爽朗。 洛奶奶也看到洛挽风手里拎著一个美艷绝伦的女生,愣住了,有些惊讶。 洛挽风皱眉,“奶奶?凌晨两点不睡觉,你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洛奶奶没有正面回答洛挽风的话,反倒对他手中的女孩感兴趣:“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洛挽风把余暮夕往沙发上一扔:“路边捡来的一只小狗。” 余暮夕狼狈地趴到在沙发边缘。 洛挽风对保鏢下命令:“把奶奶送回南苑休息。” 余暮夕慌忙衝到洛奶奶面前跪下,紧紧抱住她老人家的小腿:“奶奶,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老奶奶看著余暮夕双眸含泪,哀求的声音里是无尽的恐惧和惊嚇,能感受到她身体在颤抖。 楚楚可怜的女生在向她求救,奶奶於心不忍,衝著洛挽风怒问:“你三更半夜把人姑娘掳回来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挽风走到吧檯,倒上一杯酒一口喝完,撩起白色衬衫的袖子,看著手臂血红色的牙齿痕。 他眸光变得深諳,周身的冷气在凝聚。 整个客厅像进入了冰河时代,冷得让人发颤。 进来的两名保鏢推开余暮夕,不顾洛奶奶的意愿,直接挽著她的手臂,半拖半抬地送出別墅。 “你这臭小子,你要是伤人家小姑娘,奶奶第一个不饶你,快把人家姑娘放回家啊…” 奶奶离开时还在教训著,奈何抵不过保鏢的强势。 余暮夕瘫坐在沙发上,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熄灭了。 他奶奶都不住这里,那她母亲肯定也不在这里,既然把她带回家,肯定是这栋別墅只有他一个人住。 余暮夕想趁著洛挽风喝酒之际逃跑,目光看向门口。 她刚站起来,洛挽风走了过来,大手掐住她的下巴,仰著她的脸,高深莫测的黑瞳对视她水汪汪的眼。 欣赏著她的柔弱和惊慌,欣赏著她精致的脸蛋和清澈透亮的美眸:“这夜黑风高的凌晨时分,你说,我们来玩点什么好呢?” 余暮夕不敢说话激怒他,连洛奶奶都救不了她,还奢望什么? 她逃不掉,但要想办法保全自己。 洛挽风轻佻的手指缓缓划过她柔软的粉唇,划过她凝脂般粉嫩的脸蛋。 他动作轻浮,引起她一阵寒战,內心的恐惧愈发强烈,伴隨著噁心和愤恨,涌动著。 “我要是把俞彩芬的女儿给上了,你说她会气成什么样?” 余暮夕无助可怜,怯怯哀求:“不要碰我,求你…” 她已经很厌世了,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她还想留著最后一丝尊严和勇气支撑自己活下去。 她老家还有个年过七旬的奶奶要养,她要是被逼死了,她奶奶怎么办? “看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很好地激起了我的欺负欲。”洛挽风把手上的咬痕晾在她面前,犹如魔鬼般阴冷:“看看你的杰作,” “对不起,对不起……”余暮夕后悔自己的衝动,只能道歉求饶,希望这个恶魔能网开一面放过她。 “舔。”他命令。 余暮夕摇头,她不愿意,让她舔屎都没有这么噁心。 “想不想离开?”他放出诱饵。 余暮夕咬著牙沉默著,不爭气的泪在眼底徘徊。 “若不听话…”洛挽风邪恶的手指缓缓划上她雪白的脖子,慢慢往下:“那换我来舔你,如何?”。 她犹如惊弓之鸟,推开他的手往后退,跌坐在沙发上,恐惧如万丈深渊,“你不要碰我,你要是强…暴我,我一定会报警的,警察不会放过你的。” 她没有丝毫震慑力的警告,那么的小心翼翼。 “这世上並不是非黑即白,还有灰色,你觉得我把你带回家是来喝茶的?” 洛挽风一手撑著沙发,俯下身欺压而来,迷离的眸光盯著她,下最后通牒:“看来你是选择后者。” 洛挽风揪住她的衬衫,欲要扯开,嚇得余暮夕惊叫:“不要,我,我…我……舔…” 这一刻,屈辱充斥四肢百骸,胃翻滚著想作呕。 她忍受屈辱,在他手臂的伤口上轻轻覆盖上唇瓣,舌尖缓缓触碰他皮肤。 血的腥味在口腔蔓延,像毒药似的溃烂著她的身心。 她噁心,她恨,她无助又无奈。 这一触碰,让本来只想戏弄她的洛挽风受到电击似的,猛的甩开余暮夕的唇舌,握住拳头强忍著某种衝动。 他快速转身走到吧檯倒上一杯烈酒,仰头喝尽。 余暮夕倍受侮辱,瘫软在沙发上。 “该死的。”洛挽风从喉咙喷出一句,可没想到声音会沙哑到连自己都快听不见。 他此刻全身燥热,心里咒骂,简单一个动作让他身体秒起反应,余暮夕是第一个。 他一杯接一杯喝烈酒,缓和身体的躁动。 余暮夕太累了,身心俱疲地趴在沙发边缘。 这时,门外衝进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的,让整个客厅热闹起来。 余暮夕猛的抬头看向大门,以洛奶奶为首,其中她母亲俞彩芬也在列。 她像是看到了曙光。 “快快快,这小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人家小姑娘,快…” “妈…”余暮夕哽咽著,泪眼汪汪,见到母亲到来,这辈子从未如此激动过。 第5章 谁给你的勇气敢住我家 俞彩芬看到余暮夕时,瞬间暴跳如雷。 洛奶奶把全家老小从被窝里挖出来,义愤填膺地说洛挽风带了个漂亮女孩回家欺负,要过来解救,她还觉得洛奶奶多管閒事。 此刻,俞彩芬恨不得撕碎眼前的继子。 “小夕。”俞彩芬衝过去一把抱住余暮夕,气得泛泪,怒吼:“洛挽风你这个混蛋,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全家人惊讶,本是过来声討洛挽风的,得知对方是俞彩芬的女儿,都沉默了,理解了。 洛挽风无关痛痒地端著酒杯走来,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我请继妹妹回家做客,你有意见?” 俞彩芬咬牙切齿:“你这是请她来做客吗?你上次把她掳走,叫人把她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我骗你说不结婚,你不知道会把她糟蹋成什么样。她好好的一头长髮被你逼得剪掉,你还不放过她,你到底想怎样?” 余暮夕听著母亲的话,为之动容,原来母亲还是关心她的。 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在母亲怀里求助:“妈,我工作没了,被房东赶出来,酒店和旅馆都不让我住,我的手机和行李也被抢走…我…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俞彩芬气得脸色铁青,洛奶奶听到余暮夕的遭遇,立刻想到是孙子的杰作。 气恼地指著洛挽风:“你这臭小子,太过分了,从小到大就没人管得了你。你就变本加厉了?你以后再欺负彩芬的女儿,奶奶绝不饶你。” 说完,洛奶奶走到余暮夕身边,牵住她的手,细声细语:“別害怕,有奶奶在,有奶奶保护你,这傢伙不敢对你怎样,我们走…” 看著眼前这位老奶奶,余暮夕想到老家的亲奶奶,一样的慈祥有爱,一样的亲切可人。 她思念如潮,瞬间泪目。 洛奶奶和俞彩芬一左一右牵著余暮夕离开北苑別墅。 其他人陆续离开。 “三哥,好样的!”走在最后的洛依依竖起大拇指。 洛挽风冷著脸,没有理会洛依依,一声不发地仰头喝完手中的酒。 … 余暮夕被带回南苑,距离洛挽风所在的別墅仅仅只是两三分钟的路程。 因为她是俞彩芬的女儿,並不受所有人待见。 洛奶奶倒是对她挺上心,给她安排了客房,送来日用品和换洗的新衣服。 这一晚上的折腾,註定又是不眠夜。 更何况魔鬼就住附近,余暮夕的心更是不安。 翌日清晨。 门被敲响。 “请进。”余暮夕淡淡地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俞彩芬推门进来:“小夕,昨天睡得还好吗?” 余暮夕坐在床上发呆。 “嗯!”她隨口应了一声,免得母亲担心。 俞彩芬关紧门,走到余暮夕身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无奈又心疼地揉搓著,温声细语道:“小夕啊,妈妈知道你现在过得很苦,都是妈妈的错。” “你幸福就好。”余暮夕说这句话是由衷且无奈的。 俞彩芬:“老太太好像挺喜欢你的,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来,有老太太护著你,洛挽风不敢再欺负你的。” 余暮夕听到这个名字,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可母亲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在这里,有洛奶奶护著她,她可能会更安全。 “他住这里吗?”余暮夕问。 “不住这里,两年前他父母离婚后,他便恨上他爸了,独自一人搬到隔壁北苑住,至此从未踏入南苑一步。”俞彩芬说。 他父母两年前离婚? 余暮夕黯然神伤,失望的语气问:“妈,你真的是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吗?” 俞彩芬脸色一沉,严肃了几分:“不是。” “三年前,你带著洛叔叔来大学看我,那时候洛叔叔还没有离婚吧!” 俞彩芬摸摸余暮夕俏丽的短髮,轻声细语:“小夕啊,你不懂,你洛叔叔跟他前妻早就没感情了,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 余暮夕对母亲的三观完全不认同。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可婚姻有。”余暮夕斩钉截铁,不管別人的婚姻走到什么地步,插足就是不对的。 俞彩芬脸色愈发难看。 余暮夕不想再聊,既定的事实改变不了什么。她走去卫生间洗漱。 … 余暮夕长得乖巧可人,美艷脱俗,很入洛奶奶眼缘。 洛奶奶对她无比喜爱。 总是嘘寒问暖,各种关怀,还义愤填膺地骂著洛挽风,各种安利住在洛家的好处,非要她安心长住。 她母亲也说,两年来,洛挽风从未踏入南苑半步。 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余暮夕跟洛奶奶道谢,答应长住下来。 她长住的事遭受到洛依依的强烈反对,转身就把消息告诉了洛挽风。 当天下午。 风和日丽,阳光洋洋洒洒地溜进房间。 大家都在午睡,余暮夕因为晚上失眠,此刻也在房间补觉。 因为害怕,她每次都会把门锁上。 震耳欲聋的一声:“砰”,她惊醒过来,猛的坐起来看著门口。 房门被男人一脚踹开了。 两年从未踏入南苑的洛挽风,此刻就出现在她房间里。 他冷傲危险,目空一切,犹如魔鬼走向她。 余暮夕往床的另一边缩去,紧张地吞口水:“你…你要干什么?你別过来,奶奶就在楼下。” 即使搬出洛奶奶,他也毫不留情面。 握住她纤瘦的手臂,像拎小鸡似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扯下床。 她被拖得跌跌撞撞,恐慌大喊:“妈…妈…奶奶…救我…” 男人的速度快速而猛烈,她膝盖几次撞到楼梯和家里的重物,生疼生疼的。 她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被扔进车厢后座。 洛奶奶和俞彩芬闻声赶出来时,车辆已经开启,扬长而去。 余暮夕趴在车窗上喊,母亲和洛奶奶万分著急地追著车辆,怒骂著,可还是於事无补。 因为洛挽风的存在,整个车厢笼罩著一层厚厚的冰霜。 余暮夕把双脚放上座椅,抱著膝盖蜷缩到角落里,灵魂深处在发颤,她惶恐不安,也身心疲惫。 最终,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如果我妈不肯离婚,你是不是就一直不放过我?”余暮夕心累不已,有气无力地问。 洛挽风沉冷的脸没有一丝波澜,手机响起,他按了关机。 片刻,他才开口问:“谁给你的勇气敢住我家?” 第6章 报警 余暮夕说:“奶奶。” 洛挽风冷冷一笑:“你妈就是靠著討好我奶奶,顺利嫁进来的。卑贱的招数跟你妈一样。” 卑贱? 余暮夕心里苦涩不已。 “如果你不欺负我,我绝对不会投靠我妈和你奶奶的。”余暮夕討好的语气坚定而柔弱:“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立刻离开洛家,从此不再打扰。” 洛挽风转头盯著她,睥睨著冷问:“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没有。”余暮夕无奈至极。 说完,把头埋在膝盖里,沉默了,心底恐慌得在发颤。 不再哀求,不再说话。 车辆在无人的高速公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边,美不胜收。 余暮夕无心欣赏,落寞的眸光看著愈发偏僻的大山道路。 她今天可能会死在这荒郊野岭吧。 车辆停下后。 洛挽风没下车,冷冽的语气命令:“下车。” 余暮夕不敢动,天快黑了,她看著车窗外的环境。 这是深山老林里的坟墓山,以前也叫乱葬岗,到处都是堆高的山坟,拜祭留下的蜡烛贡品,满是野草小树。 四周环山绕林,方圆百里不见人烟。 把她扔在这里,她会嚇死,会冻死,会饿死,会被野兽当成点心啃得一乾二净。 “下车。”他再一次厉声命令。 余暮夕摇著头,因为恐惧,泪在眼底里打滚。 她强忍著不让自己哭出来,不想让这个男人再看到她的懦弱和惶恐不安。 “你不要把我扔在这里。”余暮夕紧紧掐拳,微微颤抖著:“我不住洛家了,我马上离开你家,离开这个城市,我回老家好不好?我不做我妈妈的女儿了,求你放过我吧!” 洛挽风冷漠无情的脸没有半点情绪。 驾驶位的保鏢突然下车,拉开车门,扯著她扔到地上。 关上后门。 余暮夕快速爬到玻璃窗,拼命拍打,泪眼婆娑地喊著:“求求你,別这样对我,求求你別扔我在这里,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还有个奶奶要养,我不做我妈的女儿了,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车厢里的男人冷如冰山,毫无怜悯之心。 车辆启动,余暮夕被颳倒在地上。 看著远去的小车,她心如死灰。 她平平淡淡过了小半辈子,没有特別喜欢的人,也没有特別討厌的人。 可现在,她恨…她恨之入骨。 洛挽风,这个比魔鬼还可怕的男人,她恨不得杀了他。 余暮夕从地上爬起来,快速擦乾眼泪,四处张望。 到处都是坟墓,茂密而危险的丛林。 趁著太阳还没有下山,她没半点停歇,也不怨天尤人,顺著车辆碾压过的痕跡,快速奔跑著。 赤著双脚踩在草地上,僵硬的石子,锋利的树枝,颳得她疼痛不已,鲜血淋漓。 她咬紧牙关拼命奔跑,即使跑不出丛林,还是要跑出这个坟墓山,要不然晚上一定会嚇得精神失常,在这里疯掉的。 半个小时后,夜幕降临。 余暮夕躲在一块大石头旁,蜷缩著身体,背靠石头。 害怕得全身颤抖,冷风吹来,是刺骨的痛。 到处都是神秘的虫声,细细碎碎,黑暗中看不到五指。 感觉身边都是鬼魂,野兽,和不知名的毒蛇毒虫,隨时要过来攻击她。 恶毒的蚊子已经叮上了她。 她在脸蛋和手臂上摩挲来驱赶蚊子。 要是她现在有部手机那该多好? 余暮夕知道此刻哭泣是最没有帮助的。 她仰头数著星星,幻想在老家的后山。 想念著半年没见的奶奶,记忆起奶奶曾经说过的话:“小夕,如果有人欺凌你,你要学会反击。不管在学校还是出去社会,要抱著大不了一死的心態,狠狠地反击,不能任人欺负。越懦弱就越被欺负,他强你更强,才是抵御欺凌最好的武器。” 她永远都没有办法比洛挽风强,但她可以抱著大不了一死的心態,学会反击。 这漫长的夜,她在恐惧和自我安慰中度过,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 清晨,浓雾未散。 一夜不眠不休,她坚强地站了起来,忍著脚底的伤,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个小时,她终於走出大山。 光著脚,踩在山间大道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留下她的血痕。 双脚已经痛得失去知觉。 太阳升起,暖阳洋洋洒洒落在她纤瘦的身子上,那么的孤苦伶仃。 这偏僻的山间大道,很少车辆经过,更別说行人。 顺著一个方向,余暮夕大概走了三个小时。 脚底磨得起水泡,满是血,她咬紧牙关,坚持走著每一步。 终於看到一辆过往的车辆。 她拦截下来。 司机看到余暮夕双脚时,嚇了一跳,十分同情她的处境,要载她一程。 余暮夕只借来手机,打报警电话,然后原地等待警察过来接她。 她不敢上车,她现在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 这世上,恶魔太多。 … 洛家。 “三哥,三哥…余暮夕回来了,她带著警察回来了。”洛依依呱噪的声音著急地喊著,冲入北苑。 洛挽风正在客厅喝咖啡,先是一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中午11点30分,她竟然回来了? 他低估了余暮夕的坚韧。 “三哥,你要不要去看看。” 洛挽风面不改色,优雅地喝著咖啡,像是洞察一切:“不用,她会带著警察过来找我的。” 洛依依双手环抱胸前,冷哼一声,傲气凌神:“她敢?她要是敢报警捉你,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看我怎么弄死她。” 洛挽风皱眉,瞥一眼洛依依。 片刻,两名警察陪同余暮夕来到北苑。 警察:“洛先生,余暮夕小姐说你意图谋害,把她扔到荒山野岭,麻烦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洛挽风冷眸盯著余暮夕看。 视线从她惨白憔悴的俏脸缓缓往下看,单薄的衬衫长裤,白皙的手臂上满是蚊子叮的红包,穿著警察给她的拖鞋,双脚的血跡隱隱可见。 这女人,懂得反击他了? 真敢带警察过来。 余暮夕被男人阴鷙的眸光看得心底发毛,她故作镇定。 即使警察就在身边,她对这个男人的恐惧丝毫不减。 洛挽风只是动了动手指,保鏢立刻走过来,给警察递上一张报警回执。 “这是我们报警的回执,三少昨天跟余小姐去野外玩,余小姐过於兴奋到处乱跑,不小心在山林里走失,我们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她,选择回城报警。” 说谎! 余暮夕紧握拳头,咬著下唇隱忍著。 第7章 这个世界还有灰色 她终於懂洛挽风曾经说的那句话了:这个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还有灰色。 警察看著回执,再看看余暮夕,盘问:“余小姐,是什么情况?” 此刻,说再多也变得苍白,徒劳无益。。 余暮夕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留著这么狠的后手。 望著他冷冽危险的黑眸,她知道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到自己的人身安全。 继续报警不但伤不了洛挽风,还让她陷入绝境,报復来得更加强烈。 余暮夕跟警察怯声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们是去游玩的,我自己走丟了,也误会他拋下我。” 警察无奈,当面教育余暮夕一番,由保鏢送著离开。 洛挽风放下咖啡杯,走到余暮夕面前,撩起她的下巴,咫尺的距离,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苍白的皮肤上。 “小可怜,別尝试跟我斗,你不配。你这么稚嫩,我轻而易举就能碾碎你。” “警察没来找我,你报假警。”余暮夕一字一句。 洛挽风嘴角上扬,声音鬼魅清冷:“那一带连绵山峦,数不胜数,没有准確定位,別说警察,即使是全城消防出动都不一定能找到你。” 余暮夕咬著下唇,不再说话。 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选择报警,结果不堪一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因为她报警,洛挽风往后对她的打击可能更厉害。 她想想都快要疯掉。 迟早有一天,她会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疯掉了他才善罢甘休。 或者,把她逼死。 他才放手。 即使再慌乱,她也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来。 柔弱只会引起他的欺负欲。 “感觉如何?”他邪恶地浅笑,语气轻幽。 余暮夕压抑內心的慌乱,平静的態度说:“晚上的风很凉爽,还有浪漫的萤火虫,满天繁星,月光皎洁,跟我家后山一样,还能看到日落日出,很美。” 洛挽风眸色一暗,有些出乎预料的愕然。 余暮夕轻轻挠了一下手臂的红包,抱怨:“就是蚊子多了些。” 这时,俞彩芬挽著洛奶奶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小夕…”俞彩芬著急地喊著,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 洛奶奶一进来就开骂:“你这个混小子,你气死奶奶了,你把小夕带到哪里了,整整一夜…你这个混球…” 洛奶奶说著,握拳就衝上去。 苍老无力的拳头砸在洛挽风身上,他不痛不痒,目光变得温柔,刚张嘴想说话,余暮夕快速拉著洛奶奶的手,温声细语安抚:“奶奶,你別打挽风哥了。” 洛挽风心臟猛的一抽。 挽风哥? 他俊眉紧皱,愣了一下。 “我要打死这个混小子,他竟然敢把房门踢烂,这么肆无忌惮地在我眼皮底下把你掳走,我要打死他…” 余暮夕强挤微笑:“奶奶,挽风哥带我去看日落日出而已。” 洛挽风脸色更深沉,又是一愣。 看日落日出? 俞彩芬心疼不已,看著女儿憔悴狼狈,知道她在说谎。 洛奶奶消了气,疑惑地问:“他真的只是带你去看日出吗?” 余暮夕认真地点头。 洛奶奶上下打量著余暮夕,但没注意到她的脚:“那为什么他回来一晚上了,你没回来?” 余暮夕把手臂一抬:“蚊子太多,挽风哥不肯陪我,就先回来了。” 洛挽风被余暮夕弄得一愣一愣的。 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刚刚警察过来……”俞彩芬想说,余暮夕急忙抢过话,“妈,我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吗?” 俞彩芬似乎懂了什么,没再说话。 站在旁边看戏的洛依依脸色愈发暗沉。 “妈,奶奶,我想回去休息。”余暮夕跟他们打完招呼,又转身对著错愕的洛挽风笑顏如嫣,“挽风哥,日落日出很美,谢谢你。” 连警察都帮不了她,她还幻想母亲和奶奶能保护自己,太天真了。 不敢再得罪他,要学会自我保全。 她踩著疼痛的脚步,走出北苑。 俞彩芬即使知道事情並非如此,可终究奈何不了洛挽风,再追究也於事无补。 俞彩芬挽著洛奶奶离开。 这突变的情况把洛挽风的心情打乱。 洛依依眯著眼不屑地盯著门口处,嘴角还泛著对余暮夕的讥笑,“三哥,余暮夕是以柔克刚,你可別上当。” 洛挽风俊脸泛起淡淡的冷意,他看了一眼手臂清晰可见的牙齿印,坐在沙发上,端起咖啡悠哉悠哉地喝著。 整个j城,余暮夕是第一个敢咬他、敢带警察来捉他的女人。 越来越有意思了。 “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玩死她?”洛依依兴奋又好奇。 洛挽风皱眉,眸色沉下来,对著洛依依斥话:“依依,作为女孩子,要始终保持一颗纯真善良的心,別学我。” 洛依依撇嘴,“三哥的意思是说我阴险歹毒?” 洛挽风站起来,傲冷地从洛依依身边走过,不带一丝温度警告:“你敢学坏,后果自负。” 洛依依气得跺脚。 不让她出手欺负余暮夕?他却把余暮夕往死里整。 她不明白洛挽风到底是什么心態。 她偏不… … 余暮夕回到房间,门已经被修好。 俞彩芬担心她身上有伤,带来创伤药和消毒液,还买了一台新手机给她。 余暮夕拿过东西就以疲惫为由,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默默擦药。 伤口刺骨的疼,让她心力交瘁。 她紧咬牙关挺著,不吭一声。 次日清晨。 余暮夕在疼痛中醒过来。 被扔到乱葬岗时,她有想过离开洛家,离开这个城市,回到老家躲起来。 若洛挽风追到老家,波及她奶奶怎么办? 经过一晚思量,她决定留下来,抱著决死的心跟他斗到底。 第8章 你说我要怎么弄死你才好呢 余暮夕梳洗乾净,给双脚换上药,套著袜子下楼吃早餐。 客厅里,洛依依正和一位长相甜美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芷娜,她就是余暮夕。”洛依依晕了余暮夕一眼,小声嘀咕。 陈芷娜望著余暮夕,露出温和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陈芷娜知道洛挽风的仇人是俞彩芬母女,可没想到余暮夕长得这么清纯脱俗,倾国倾城。 她不想承认余暮夕长得比她美。 余暮夕经过两人时,礼貌地頷首:“早上好。” 洛依依趾高气扬地抱著手,瞥开眼不看她。 陈芷娜站起来,礼貌且温柔地回:“早上好,暮夕。” 第一次见面的人,还是洛依依的朋友,竟然这么温柔亲切地叫她暮夕。 一股尷尬又假惺惺的感觉油然而生。 余暮夕礼貌微笑,来到饭厅吃早餐。 隱约中,余暮夕听到她们两的对话。 洛依依:“你不用理她的,看到他们母女就討厌。” 陈芷娜:“惹上三少,她挺可怜的。” 洛依依:“你还是可怜可怜我三哥吧,你不是喜欢我三哥吗?你可怜他的敌人干什么?” 陈芷娜:“三少在家吗?” 洛依依:“应该在,你要是想见他,自己找藉口过去,我不想过去当你们的电灯泡。” 陈芷娜笑。 佣人给余暮夕端来早餐,她低头默默吃著。 “三少?早上好。”佣人惊愕又恭敬的话传来。 余暮夕感觉被脊骨一凉,身体的细胞都僵硬了。 陈芷娜惊喜地站起来,眼睛里溢满爱慕之情:“三少?” 洛依依站起来,一脸惊讶:“三哥?” 洛挽风走进来,冷眸仅盯著餐桌上正吃早餐的余暮夕。 相对於其他人的惊愕,余暮夕过於平静,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动不动地僵著。 形成明显的反差。 洛挽风对其他人视而不见。 余暮夕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压靠近,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灼热的身体气息瞬间笼罩著她。 她心底一颤,男人一手撑著桌面,附下身靠在她耳边,如鬼魅般恐怖的冷咧声音缓缓问:“昨晚睡得还好吗?” 炙热的气息喷到她耳朵里,一阵燥热在余暮夕身体涌动,四肢百骸都感觉麻麻的,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噁心。 余暮夕吞吞口水,握住筷子的手在默默用力。 “还好,谢谢。”余暮夕故作平静。 看著余暮夕的脸瞬间煞白,他知道这个女子在害怕。 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很有意思。。 “梦到鬼了吗?”他故意问,声音轻如羽毛。 余暮夕紧张得一口都吃不下了,“梦到了。” 每晚都能梦到他这个魔鬼。 陈芷娜和洛依依面面相覷,一脸不可置信。 她们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 洛挽风竟然撑著桌面把余暮夕壁咚在座位上,那么的亲密? 陈芷娜气得双手掐拳,隱隱颤抖,本来温顺如水的眼眸泛著毒辣的光芒。 洛依依扯住陈芷娜的手:“芷娜,我们过去。” 洛挽风如无人之境,寒气逼人地低声问:“你带警察来找我,是想把我送进监狱?” 废话! 余暮夕心里暗忖:带警察来,难不成送你去看电影? “不是,他们只是送我回家。”她故作镇定,心底却慌得发毛。 洛挽风绝冷的语气无比危险,带著暴戾的杀气:“敢跟警察说我谋害你,你说我要怎么弄死你才好呢?.” “…”余暮夕惶恐不安地咬著下唇,不敢再接话。 “三少…”陈芷娜和洛依依靠近,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洛挽风脸色一沉,缓缓站直腰,看了一眼陈芷娜,淡淡地应声:“嗯。” 陈芷娜异常开心:“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还想过去北苑跟你打声招呼呢。” 洛挽风走到余暮夕对面,拉开椅子坐下,对陈芷娜爱答不理的。 洛依依把陈芷娜推到洛挽风身边坐下,她也急忙跟著坐下。 陈芷娜坐在洛挽风身边,变得娇羞紧张。 洛挽风冷魅的眸子一直盯著余暮夕,狠厉的光芒似乎要射穿她,啃掉她,揉碎她。 洛依依开玩笑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三哥你竟然过来吃早餐。” 余暮夕如鯁在喉,食之无味,只想逃离这里。 男人炙热而危险的目光让她心臟在发颤。 这个混蛋肯定又在想什么坏招数来欺负她。 她报警一事,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余暮夕虽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会害怕,默默在想对策,甚至想反击。 “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洛奶奶开心的声音传来。 看到洛挽风出现在南苑,很是意外的惊喜。 “奶奶…” “奶奶早上好…” 在场的晚辈都跟她打招呼。 “早上好。”洛奶奶入座,“呦呦,芷娜也在啊?” 陈芷娜甜美一笑,乖巧地说:“是啊,芷娜想念奶奶了,过来看看您老人家。” “有心啦。” 嘘寒问暖几句,陈芷娜的注意力全部在洛挽风身上。 洛挽风只对他的“猎物”感兴趣。 不一会,陆续下来的人越来越多。 每个人见到洛挽风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紧接著是调侃。 唯独他父亲洛辉没有跟他打招呼,两人形同陌路。 洛辉跟俞彩芬坐在洛奶奶身旁,余暮夕挨著大哥洛南锦坐。 洛奶奶颇有感触:“如果每天都像现在这样和谐该多好啊!家和万事兴啊!” 陈芷娜微笑:“奶奶,等我姐姐嫁过来,再给你添个曾孙,那才真的是天伦之乐。” 洛奶奶笑:“是啊是啊,南锦,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洛南锦淡漠如水地说了一句:“在做婚前財產公正,下个月吧。” 富豪之间的婚约,大多以利益为目的,以企业为重心的商业联婚,合適且有利益即可,能真正拥有爱情的,少之又少。 洛挽风的父母就是这样。 没有爱情基础,最终抵不过任何考验,以离婚收场。 洛南锦突然看向正小心翼翼吃早餐的余暮夕,温声细语问:“暮夕,要是没找到工作,到我公司来,我给你安排一个职位。” 这话让余暮夕心臟一抽,紧张地看了看洛挽风。 洛挽风俊眉轻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好像在说,你敢再占洛家一分一毫便宜,你会死得很惨。 “你看他干什么?”洛奶奶气恼问:“不用怕他,就到你南锦哥的公司去上班,在公司,你南锦哥保护你,在家,奶奶保护你。” 余暮夕挤出淡淡的微笑:“谢谢奶奶,谢谢南锦哥,我不想靠关係去公司上班,我有在网上投简歷,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適合的工作了。” 洛南锦温柔微笑:“行,有什么事儘管开口。” “谢谢南锦哥。”余暮夕道谢。 洛挽风靠在椅背上,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他面前的早餐没动一口。 陈芷娜看看洛挽风,再看看余暮夕,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有种不好的错觉让陈芷娜心慌。 余暮夕是个定时炸弹,对她具备一万点威胁。 洛辉放下碗筷,擦擦嘴巴,威严地开口:“挽风,不要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有空到你哥的公司去学学管理。” 洛挽风听到他父亲的声音,脸色骤变,阴沉难看,满脸不屑。 洛依依笑:“爸,你对三哥的关心太少了吧,他已经自立门户两年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洛辉惊愣住。 第9章 她勾引他? 洛氏集团的百分之60的股份掌握在洛辉手里,剩下的少部分在他们四兄妹手上,每个人的份额少之又少。 洛依依特別自豪地炫耀:“爸,我外公没有儿子,就我妈妈一个女儿。外公准备把家族企业交给三哥接手,他现在是接班人,你竟然还不知道三哥的工作和能力?” 大哥洛南锦的脸色骤沉,有些难看。 洛辉惭愧。 年轻时,把所有精力都投放在公司里,对家庭没有半点付出,对老婆孩子也鲜少关怀,现在退休下来,又顾著寻找真爱,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在俞彩芬身上,对於孩子,他深感亏欠。 洛依依继续讽刺她父亲:“你现在每天沉迷於温柔毒乡不得自拔,不关心我们,也不关心三哥。” 俞彩芬被暗讽,脸色难看,但不敢反驳。 洛依依喋喋不休:“现在又多了一个继女让你操心劳累,我们能叫上一句爸都是奢侈了。” 洛辉自知亏欠孩子太多,一声不吭任由女儿奚落。 余暮夕无辜躺枪。 她放下碗筷,没有先离席,低头端坐著。 “別怨你爸了。”洛奶奶心疼太儿子,给他开脱,“你爸其实很关心你们的,只是你们一个个都疏离他…” 话还没说完,洛挽风突然站起来,椅子“砰”的一声巨响,被踢飞在后面。 巨大的响声嚇得所有人一愣。 面对他父亲,他已满身戾气。 奶奶反倒怪起他们疏离父亲,这让洛挽风怒火中烧。 他黑著脸,周身蔓延著一股目中无人的傲冷,大步离开。 余暮夕紧张地看看大家。 包括洛奶奶,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洛挽风的强大狠厉让全家人都不敢去招惹。 佣人怯怯地扶起椅子。 饭桌的氛围变得低沉,所有人都闷闷地吃完早餐,各自离开。 余暮夕上楼时,陈芷娜热情地喊住她:“暮夕。” 余暮夕顿住,看著她。 陈芷娜笑容可掬:“有空一起出去玩吧,约上几个姐妹,我带你出海,我家有游艇。”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余暮夕不管陈芷娜有何用意,但她的笑容很虚偽,她的刻意討好另有目的,她的邀约让她不安。 陈芷娜喜欢洛挽风,竟然在对洛挽风的敌人示好? 她又不是傻子。 “谢谢,我晕船。”余暮夕拒绝。 陈芷娜:“可以到我爸的度假山庄去泡温泉。” “抱歉,我对温泉过敏。”余暮夕再次拒绝。 陈芷娜不依不饶:“那我们去我爸的农场摘水果。” 余暮夕真服了陈芷娜,这么明显的拒绝还不懂? 非得她挑明来说,自討没趣吗? “陈小姐,谢谢你的盛情邀请,简单来说,我不配跟你做朋友,我高攀不起。” 说完,余暮夕上楼。 陈芷娜从未被拒绝得如此难堪,而且拒绝跟她做朋友的还是来自於最底层的普通穷人。 陈芷娜气得脸色铁青,紧紧握拳。 洛依依笑著走来:“看吧,是不是很討厌?” 陈芷娜一声不吭,还在生气,本来想找机会帮洛挽风出口气的,可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洛依依拍拍陈芷娜的肩膀:“別生气了,我们没有办法约她出去,但可以在家里玩死她。” 陈芷娜来了劲,颇有意思地看向洛依依:“哦,你有点子?” 洛依依胸有成竹:“十几条蛇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陈芷娜有些慌:“要是毒死了她,我们岂不是要…” 洛依依牵著她的手走向自己的房间:“放心,没毒,但有牙齿,能咬伤她,嚇死她…” 陈芷娜激动:“挽风知道了,会不会很开心?” 洛依依倒是有些担忧:“不知道,我三哥最討厌別人动他的东西,像我爸,俞彩芬那个女人抢走我爸后,他真的恨他们恨得入骨。要是他觉得余暮夕是他一个人专属的玩物,估计不想让我们动她。” 陈芷娜眉头紧锁,担忧不已:“玩物?” 洛依依笑道:“放心,我三哥洁癖,不是床上那种。” 陈芷娜会心一笑。 … 余暮夕在网上撒网模式投了几十张简歷,很快就收到几家公司的面试邀请。 她选了两家,出门面试。 她学的是建筑系,找的工作几乎都跟建筑或者房屋装修设计有关係。 她出门应聘,很快就被一家装修公司录取,试用期一个月,主要工作是室內设计。 因为找到工作,余暮夕心里冒著开心的泡泡,多日来的阴霾瞬间晴朗。 对生活有了一些期许。 庆祝自己面试成功,她买了一杯奶茶和一份炸鸡翅,用厚厚的牛皮纸著打包带回家。 不是她吝嗇不跟別人分享。 而是她觉得有钱人肯定看不上这些垃圾食品,以免尷尬,还是自己偷偷享用吧。 回到房间,余暮夕放下背包,把食物放到梳妆檯上,她瞥见被子不太对劲。 她出门时明明叠好的。 此刻乱七八糟盖在中间。 她意识到被子下肯定有东西。 缓缓靠近,拎著被角,用力一扯。 眼前盘著十几条蛇,她先是一愣,顿住几秒后,不由自主地冷笑了一声。 “幼稚。”她不屑。 真幼稚! 洛挽风是没招了? 搞这种小把戏,他不知道她在农村长大的吗? 童年的玩具都是蛇虫鼠蚁。 余暮夕找来手套,拿著麻袋,小心翼翼地把蛇全捉进袋子里。 她想了想,急忙下楼,跟佣人借用厨房一会。 半小时后,她处理完十几条蛇,剥皮去胆,然后用药材燉成了汤。 燉汤时,她还抽空回房间吃了她的奶茶鸡翅。 晚上9点。 一辆宾利缓缓开入北苑。 保鏢开了车门。 洛挽风下车,清冷的目光一眼就看到北苑门口的台阶上,坐著一个娇小玲瓏的女人。 余暮夕主动过来找死? 他愣住。 余暮夕看到洛挽风下车,还是会心慌。 她托著盘子站起来,挤著心不由衷的微笑,“挽风哥,我帮你把蛇处理好了,燉成壮阳补肾的蛇汤。”余暮夕端著燉汤来到他面前,塞入他身边的保鏢手里,嫣然一笑。 这是她最简单的反击。 洛挽风一头雾水,皱眉看著保鏢手里的大燉盅。 余暮夕顿了顿,又说:“对了,下次想喝蛇汤,两条就够,十几条太多了。你吃不完。” 余暮夕看著他冷沉的神情,猜他此刻的心情应该很不爽。 只要他不爽,她心情就有些小雀跃。 她多想在汤里下点毒,一次性弄死他。 但杀人偿命,她还不想死。 洛挽风一把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过来,怒问;“你玩什么把戏?” 余暮夕感觉手臂的骨头要被碾碎,疼得要断裂。 痛得她眉头紧皱,强行保持平静,“帮你燉蛇汤啊!” 她不能示弱,示弱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洛挽风嗤之以鼻,“向我示好,走怀柔路线,然后勾引我?你跟你妈一样下贱。” 她下贱? 她勾引他? 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勾引他的。 第10章 你是不是喜欢余暮夕 余暮夕手心渗汗,故作冷静:“挽风哥,別一副困惑的模样,虽然这结果不是你想要的,但我真不怕蛇,还有什么老鼠蟑螂之类的,就別往我房间放了,我怕它们跑出去嚇到家里人。” 洛挽风冷笑中带著一丝危险的气息,警告:“不要叫我哥,你这种噁心下贱的女人不配。” 她噁心下贱?这混蛋也不想想自己多么卑鄙恶毒。 她也不想叫他哥,要那么亲切地叫他,还要假惺惺地对他微笑,想想都觉得噁心,脏了自己的嘴。 可她除了以討好和反击来保全自己,还能怎么办? “蛇汤没毒,补腰。”余暮夕补充一句,是对他投蛇的挑衅。 洛挽风对她厌恶至极,把她往地上狠狠一甩。 力道重而狠。 余暮夕整个人跌趴,闷痛地嗯了一声,咬著牙隱忍著。 她双手摩擦地面,疼痛瞬间蔓延全身,双手和膝盖破了皮,鲜血溢出。 “滚。”他冷喷一句,今晚没时间收拾她。 竟然敢来挑衅,这个女人是吃了豹子胆。 余暮夕忍著疼痛,爬起来,故作不痛不痒的姿態离开。 保鏢端著蛇汤走到洛挽风身边,毕恭毕敬问:“三少,这盅燉品如何处置?” 洛挽风冷如冰山,一字一句:“放凉后,送到洛依依面前,从她头上浇下去。” 保鏢迟疑:“这…” “你是我的人,谁敢为难?”洛挽风反问,给了保鏢一颗定心丸。 保鏢肃立:“好的。” “告诉她,后果自负。” … 深夜。 余暮夕洗完澡,在给双手和膝盖涂药,咬牙挺著疼痛。 看到身上的旧伤新伤,她对洛挽风的恨达到巔峰。 她曾经那么善良的一个女生,现在也逼得想杀人。 “啊!..” 房间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 余暮夕感觉不妙,快速跑出房间,查看情况。 保鏢紧张又严肃地站在洛依依面前,手里拿著空燉盅。 洛依依被蛇汤劈头盖脸淋下来,蛇肉和药材残渣掛在她头髮上,肩膀上,她嚇得瑟瑟发抖,尖叫不已。 “发生什么事了?”洛南锦衝过来,紧张地护著洛依依,把保鏢怒推一把。 保鏢退了一步,说:“大少,四小姐,很抱歉,这是三少吩咐的。” “呜呜呜…”洛依依放声大哭,颤抖著,怒气衝天却又无可奈何。 “三弟他是不是疯了?”洛南锦怒问。 保鏢说:“四小姐,三少让我转一句话给你。后果自负。” “什么意思?什么后果自负?”洛南锦怒问。 保鏢没多解释,向他们鞠躬,转身离开。 这时,洛辉和俞彩芬从房间出来,吼:“大晚上不睡觉,发生什么事了?” 洛依依听到父亲的声音,再次拉开嗓子大哭,委屈不已。 洛南锦问:“你去惹你三哥了?” “洛挽风这个疯子。”洛辉怒斥,看到女儿並无大碍,骂咧咧地回房,並没上前查看,也没有多关心一句。 余暮夕缩回房间,关上门。 原来蛇不是洛挽风放的,是洛依依。 那个男人的確是魔鬼,对自己亲妹妹都这么狠,真让她大开眼界。 思来想去,这个家除了洛挽风想要弄死她,还有洛依依。 她现在都怀疑住下来是不是正確的选择。 就在她陷入沉思时。 门被重重敲响,敲门声重而急,洛依依愤怒的声音带著杀气:“余暮夕,你给我开门,开门…” 余暮夕知道,以洛依依这种性格和脾气,这门一打开,绝对是挨打的。 她是客人,也不能跟她硬刚上。 洛依依从开始的重敲换成了脚踢,怒吼著:“余暮夕你聋了吗?立刻、马上打开门…” 余暮夕不为所动地等著,等洛依依吵醒別人,她才能避免跟洛依依正面起衝突。 洛南锦的声音传来:“依依,你在干什么?快回去洗漱睡觉。” 下一秒,余暮夕快速跑到门口,打开门,后退一步远离洛依依。 洛依依一见门打开了,立刻举起巴掌。 余暮夕再退一步。 洛南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洛依依的手腕,怒问:“依依,你闹什么?” 洛依依怒瞪余暮夕,咬牙切齿:“是她干的好事,三哥才把蛇汤灌倒在我头上的,都是这个贱人。” 洛南锦脸色骤变,语气冷冽了几分:“一个女孩子粗言秽语,像话吗?” 洛依依委屈流泪,怒问洛南锦:“大哥,你为什么要护著余暮夕,我才是你妹妹,现在是我受了委屈。” 余暮夕平静地看著门口的兄妹,故意问:“依依姐,挽风哥为什么要把蛇汤倒你头上?” 洛依依瞪著她,变得面目狰狞,咬著牙问:“你还装?” 余暮夕表示疑惑地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也知道挽风哥很討厌我,他偷偷给我被窝里投了十几条蛇,我没有跟他计较,就把蛇汤燉给他喝。” 洛依依顿了顿,有些心虚,原来余暮夕笨到还不知道蛇是她投放的? 她若找余暮夕的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洛南锦脸色一沉,甩下洛依依的手,忧心忡忡的神色问:“三弟给你投蛇?你没事吧?” 余暮夕为了压住让洛依依的怒火,她只能装无知:“我猜是他,所以我想以德报怨,给他燉了蛇汤。” 洛南锦紧握拳头,怒问洛依依:“所以,投蛇的事情,是三弟还是你?” 洛依依迫於洛南锦的威严,紧张地摇头:“我没有投蛇。” “你没有投蛇,为什么现在要迁怒於暮夕呢?”洛南锦追问。 洛依依哽住,心虚不已。 余暮夕为洛依依开脱罪名:“不是依依姐,她不会这样做的。” 洛南锦也不傻,他一眼就看穿来龙去脉,只是两个女生都有自己的坚持和自尊心,他又何必执著於对错呢。 洛南锦沉默片刻,对余暮夕温声细语道:“暮夕,你早点休息吧,要是依依再敢找你麻烦,你就告诉南锦哥,南锦哥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余暮夕微微一笑,对著洛南锦和洛依依頷首,“南锦哥,依依姐,晚安。” 说完,她关上门,靠在门边上捂著胸口深呼吸,心臟狂跳。 嚇死她了,洛依依那架势,差点就被打。 门外,洛南锦丟下一句:“再敢找暮夕麻烦,我停掉你所有股份分红。” 洛依依双眼冒火,咬牙切齿,紧紧掐拳发颤,气得不打一处。 洛南锦刚走几步,洛依依喊住他:“大哥,你是不是喜欢余暮夕?” 洛南锦顿住脚步,一动不动,沉默了。 第11章 暮夕自立门户 洛南锦的沉默让洛依依更是恼火。 洛依依衝上去,像审判自己对象出轨似的愤怒:“大哥,你下个月就要跟芷娜她姐姐结婚了,你竟然出轨?” 洛南锦脸色骤变:“什么出轨说得这么难听?” 洛依依怒指余暮夕房间,瞪著他:“你对余暮夕一点都不了解,你喜欢她什么?她是俞彩芬的女儿,你可以喜欢任何女人,甚至男人都行,唯独她不可以。” 洛南锦不紧不慢道:“一见钟情的人,一眼万年的人,大有所在,为何非得了解她才能去喜欢?” 洛南锦的態度让洛依依愕然,像被雷击似的愣住了,愤怒,震惊,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 翌日清晨。 余暮夕一大早起床,梳洗打扮,背著包出门上班。 这是她第一天上班,所以特別重视。 刚回到公司,经理就跟她说:“你不用来上班了,我们公司请不起你。” “为什么?”余暮夕抱著一丝侥倖,希望是自身原因或者公司原因,而不是洛挽风从中作梗。 经理甩甩手让她走,一脸无奈:“我们只是小公司,要在行业立足,得罪不起大人物啊!” 余暮夕明白了。 洛挽风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余暮夕默默离开公司。 暖和的太阳照在大地上,繁华的大道上都是来去匆匆的上班族,急促的步伐跟余暮夕擦肩而过。 她感觉太阳是寒冷的,天空是雾霾的,內心蒙上一层灰,阴阴沉沉。 背包里的手机响起。 余暮夕有气无力地坐在坛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她立刻挤出微笑,清清嗓子,接通电话。 她的声音变得开朗轻快,充满活力,与刚刚阴鬱的情绪反差很大。 “奶奶。” 苍老慈祥的声音传来:“小夕,最近过得好吗?” “奶奶,我很好。” 奶奶说:“你別总是给奶奶寄钱了,奶奶还有钱,够呢。你要把钱留著用,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要穿好吃好,千万別亏待自己。” 余暮夕笑:“奶奶,我没亏待自己,我每个月都有工资的,而且老板很看得起我,给我加工资了。你身体不好,还经常吃药,你千万不要省哦。” “老板看得起你,那就好,那就好。”奶奶欣慰不已,又问:“小夕,你一个人在外地,有没有交到知心朋友啊?有没有人欺负你啊?你有长胖吗?有没有去看看你妈?” 余暮夕眼眶通红,泪滴往脸颊上滑落。 此刻,她多想回到奶奶身边,衝进奶奶怀抱里,紧紧地依偎著。 她强顏欢笑,擦掉脸颊的清泪:“奶奶,我交到很多朋友,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唱歌,朋友都对我很好,很仗义,没有人敢欺负我呢。我过得很好很开心,工作很充实,我都长胖了好几斤。” “那就好,那就好了。”奶奶感慨:“你这孩子从小就善良怕事,我多怕你被人欺负。” 余暮夕僵硬地笑:“不会的,奶奶。我也经常去探望我妈,她过得很幸福。” 奶奶:“小夕啊,去到你妈家,要懂礼貌,懂礼节,要带礼物去。” “嗯,我懂的,奶奶。”余暮夕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溢出,她朴素的奶奶依然是那么的善良。 不能让奶奶知道她过得不好,更不能让奶奶知道她经济尽枯。 奶奶继续说:“要照顾好自己,晚上关好门窗再睡觉,千万別冻著饿著,也不要熬夜加班,要用心对待你的朋友们,有什么不舒服他们才能第一时间来照顾你,如果有好的男人你也要把握住…” 余暮夕泪如雨下,她听不下去了,奶奶每一句关心都充满了担忧,充满了心疼,她打断:“奶奶,我在上班呢,有点忙,我回头跟你聊好吗?” “你先忙,你先忙…”奶奶急忙说:“不用管奶奶的,要是太忙,你回头也別打来了。” “嗯。”余暮夕紧紧捂著嘴巴,泪水躺落在手背上。 切断通话,余暮夕擦掉眼泪,仰头看著天空,把眼泪晒乾,风乾,心像大石压著,快透不过气了。 在繁华的大街上,她漫无目的地走著。 找再多工作也是徒劳,洛挽风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可她余暮夕也不会就此认命。 看著快要枯竭的电子钱包,她必须要赚钱,要不然奶奶下个月就没钱买药了,连伙食费都拿不出来。 余暮夕掉身上最后五千块钱,买来一台笔记本电脑。 她准备自立门户,把办公室开在洛家。 她在网站註册了一个名字叫“思家”,把她曾经的设计作品和资歷发在网络的装修平台上。 “免费量房,低价出图,不满意不收费。” 这是余暮夕打出的推荐gg语。 但网上做兼职的设计师多如牛毛,而且很多都是有知名度的,竞爭非常激烈。 她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发gg,不断被人拉黑,被踢出群聊,被禁言。 忙了一整天,也没有一单生意。 傍晚时分,余暮夕拿著空杯到客厅斟水。 客厅沙发上,洛依依挑著二郎腿,手里拿著磨刀在修指甲,悠然自得且傲娇地瞥了余暮夕一眼,声音带著一丝幸灾乐祸。 “余暮夕,你死定了。” 余暮夕一怔,停下脚步蹙眉看著洛依依。 是因为蛇汤的事,洛依依还要找她麻烦? “依依姐,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得罪你了?”余暮夕温和地问。 洛依依撇嘴一笑,盯著指甲很是认真,语气轻佻:“你得罪的何止是我?敢勾引我大哥,你是以我们洛家所有人为敌,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我三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这家人都有病吧? 她勾引洛南锦? 余暮夕觉得很可笑,她跟洛南锦没有半点交集,就吃饭的时候偶尔会碰上一面,这也算勾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这些人眼里,长得漂亮就一定是妖狐吗? 余暮夕心累不已。 但她还是好声好气地说:“依依姐,你可能误会了。” 洛依依讽刺一哼:“呵,误会?我大哥都默认了,还说什么一见钟情,一眼万年。我吐…” 余暮夕紧紧握著杯子,气得发抖。 下个月就要结婚的洛南锦对她一见钟情? 喜欢她而不让她知道,反倒是告诉洛依依? 这是让整个洛家和陈家都与她为敌? 余暮夕心底不由得发凉发毛,洛南锦比洛挽风阴险百倍。 余暮夕不再解释,她心慌意乱地来到吧檯倒水。 豪门深深深似海,这人心叵测,余暮夕自知斗不过他们,但也不想捲入豪门的明爭暗斗里,成为他们的棋子。 第12章 地狱里走一圈 这晚,余暮夕再度失眠。 因为洛南锦间接的恶意表白,她心烦意乱。 凌晨的夜,她独自到后园吹吹风。 走著走著来到泳池边,便停了下来。 灯光照耀著清澈见底池水,寧静愜意。 九月末的天气有点凉,她抱著手臂摩挲几下,仰头看著明月。 她想奶奶了,很想很想…… 余暮夕嘆息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刚转身,一道魁梧高挑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把她嚇得魂飞魄散:“啊…” 惊叫一声,余暮夕感觉心臟炸裂,要跳出嗓子眼,看清对方俊美邪魅的脸庞,深邃冷厉的黑眸,更让她恐惧万分,灵魂都在颤抖。 是洛挽风! 她大意了,后悔跑出来吹风,这个恶魔是无处不在的。 洛挽风双手插著休閒裤,像深夜里伏击的猛兽,一步步慢慢地逼近她。 洛依依下午说的话迴荡在耳边:“余暮夕,你死定了。” 余暮夕握紧拳头,紧紧盯著他,一步一步往后退,试图找机会逃跑。 “挽…挽风哥,你…这么晚还没睡吗?”余暮夕温声问。 洛挽风眯著冷眸,大步走向她,大手掐住她的脖子。 “嗯。”余暮夕窒息的疼痛感传来,她绝望地望著他深邃的黑瞳。 “不准再叫我哥。”他一字一句,轻如鸿毛,却冷如冰霜。 余暮夕困难地开口:“洛先生,你能放开我吗?” 洛挽风不为所动,邪冷的声音犹如鬼魅般:“这才是你住到我家的目的吧?你们母女狼子野心,一个搞定老子,一个搞定儿子,这一老一小掌握洛氏的股权和管理权,最后都是你们母女的了。” 余暮夕摇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心律过快让她无法冷静思考,她很害怕这个混蛋失手杀了自己。 “洛…先生,事情並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洛挽风一字一句警告:“立刻搬离洛家,远离我大哥,要不然你会死在我手里。” 余暮夕急忙说:“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会搬得很远很远,永远不见你们洛家任何人。但你不能再打扰我的生活,也不能再打扰我的工作。” 洛挽风冷冷一笑,反问:“你在威胁我?” 余暮夕紧握拳头,隱忍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这是威胁吗? 她只是在跟他讲道理。 洛挽风鬆开她的脖子,扯住她的手臂,往泳池狠狠甩去。 “啊!”余暮夕失声惊叫。 “扑通。”水四溅,她跌入泳池。 冰冷刺骨的水渗透她每一寸肌肤,她恐惧得四肢乱拍乱打,水淹没她的视线,呛入她鼻子,嘴巴,她浮沉在水里,犹如失重在万丈深渊里。 “救…救命…咕嚕,救……”她越是想喊救命就越被呛得厉害。 她要死了吗? 被谋杀在洛家的泳池里,尸体被人不知鬼不觉地埋在深山老林里吗? 奶奶… 余暮夕心里吶喊著奶奶,她不忍心丟下奶奶一个人在世上。 她痛苦地挣扎,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拼命挣扎,突然捉到铁栏杆。 她顽强地爬著上岸。 突然一只大手压来,又一次把她狠狠按入水中。 咕嚕嚕地呛入一大口池水,呼吸不到氧气,她要窒息般痛苦万分。 在她仅剩最后一口气时,洛挽风把她从水里扯出来。 她贪婪地呼吸著氧气,痛苦地闭上眼不敢看这个残忍恶劣的世界。 她那么努力且认真地活著,那么辛苦且茁壮地长大,她只想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奋斗,好好赚钱养活奶奶,养活自己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是上辈子欠了这个混蛋一条命吗? 泪与水交融,她恐惧地颤抖著,痛苦地抽泣著,死死攀住台阶。 “今天是教训。记住了,不该碰的別碰。你的脏手再伸向我大哥,我会把你扔进太平洋餵鯊鱼。”洛挽风冷冷的声音犹如魔鬼的警告,在余暮夕心里泛起一层波涛骇浪。 是地狱空荡荡,魔鬼都跑来人间了吗? 余暮夕在水里颤抖著,缓缓睁开眼,眼眶通红满是泪水。 刺骨的冷让她声音发颤,咬著后牙槽,坚定而顽强不屈:“洛…洛先生,你知道…什么叫借刀杀人吗?你知道什么叫…一石二鸟吗?” 洛挽风顿住,脸色骤变,鬆开余暮夕的头,缓缓站起来。 余暮夕拼尽全力从泳池里爬出来。 她冷,恐惧,害怕,委屈万分。 地狱里走一圈,见不到阎王不是洛挽风仁慈,是她命不该绝。 余暮夕坐在地上,冰冷恐惧让她全身发抖,她缓缓把脚缩起来,手抱紧双膝,下巴顶在膝盖上,身上滴著水,下巴滴著泪。 余暮夕哽咽著声音缓缓问:“如果洛南锦真的喜欢我,他又怎么会让洛依依和你知道,难道他喜欢一个人就要置她於危险之中?” “如果洛南锦真的喜欢我,还能让你这样欺负我吗?” “或许,他比你更恨我和我妈,只是他沉稳又温文儒雅的老大形象,让他顾及很多事情。” “才会…才会让洛依依传话给你。” 余暮夕越说越小声:“说不定,你今天失手杀了我,他除掉我这个眼中钉,还少了一个跟他分家產的兄弟。” 洛挽风半蹲而下,笑意清冷而讽刺:“真没想到,你这么柔弱,脑子挺清晰的,心思也很縝密。” 余暮夕不知道他是讽刺还是讚美,她不在乎,她只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让这个混蛋残害自己。 洛挽风勾起她的下巴,盯著她惨白的脸蛋,幽幽地说:“你这张勾魂的脸,男人都很难不被吸引吧?说不准我哥真的被你勾了魂。” 余暮夕故作镇定:“至少你看到我的脸是厌恶至极,噁心透顶。” “挺有自知之明的。”洛挽风冷冷一笑。 余暮夕越缩越紧,她眼泪还在眼底翻滚,“洛南锦跟你是一样的厌恶我。我没有勾引他,他也没有被我勾了魂。” “你会读心?”他讽刺。 余暮夕坚定:“喜欢一个人时,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洛南锦看我的眼神没有任何一丝爱意。” 洛挽风不屑,甩开她的脸,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转身离开。 对於余暮夕所猜测的事情,他似乎瞭然於心,並没有太大反应。 第13章 他感觉自己脏了 劫后余生的恐惧让余暮夕再度无眠。 这些日子,她身心被接二连三地摧残,已经是在崩溃的边缘,今晚又被溺在泳池里著了凉。 她病倒了。 病得混混沌沌,意识模糊。 早上时分,门被敲响。 余暮夕隱约听到俞彩芬的声音,但身体太虚,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敲门声很快就停下。 不一会,手机嘟嘟响。 余暮夕瘫软无力地摸到手机,虚弱地打开母亲发给她的语音。 “小夕,妈妈跟你洛叔叔临时决定要去旅游,大概要去十几天,你一个人在洛家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找奶奶和南锦帮你,有他们在,洛挽风不敢对你怎样的。妈妈会给你带礼物,爱你呦。” 余暮夕放下手机。 心里凉透透的。 人在生病时是最渴望亲人的关怀和陪伴,可她此时只剩下委屈和伤悲。 以及身体的痛苦和逐渐抽离的意识。 夜晚,南苑客厅灯光通明。 洛奶奶在客厅里著急等待,对著大门望眼欲穿。 佣人疑惑问:“老夫人,你怎么还不回房休息,已经很晚了。” 洛奶奶看著大门外面,满脸担忧:“都这么晚了,小夕怎么还没有回家?她妈妈不在,我要看著她,要是我那个混孙子又来欺负她,我可怎么跟儿媳交代?” 佣人这才想起来:“老夫人,暮夕小姐今天都没踏出房间一步,三餐也没有出来吃。” 洛奶奶脸色一沉,拄著拐杖往二楼走去,边走边责备:“她一整天都没出来吃饭,你怎么不叫她?” “我叫了,她反锁著门,也不应我。” 这话,让洛奶奶更是著急万分。 火燎急燎地来到余暮夕的房门外,敲门喊著。 喊了好久也没有应答。 洛奶奶让佣人去拿备用钥匙。 一通忙碌后,门终於打开。 进入房间,眼前的一幕把两人嚇一跳。 余暮夕趴倒在床下,像是痛苦地爬去开门时晕过去的。 “小夕。”洛奶奶惊叫一声,担忧的情绪溢满心头,慌了神,推著佣人喊:“快,快去把南锦叫过来。” “大少还没有回家。”佣人说。 “司机……司机呢?” “下班了,现在打电话让他过来,大概要十分钟。” 洛奶奶衝到余暮夕身边蹲下,摇晃著她的手臂:“小夕,你醒醒……” 余暮夕脸色煞白憔悴,洛奶奶碰到她的身体,被高得可怕的温度烫到,嚇得一惊,指著门大吼:“去,把挽风叫过来,別说是小夕出事,就说我晕倒了,让他赶紧过来。” 佣人不敢逗留半刻,转身出去。 洛奶奶很是自责,余暮夕病得晕倒过去,她竟然不知道。 “小夕啊,你別嚇奶奶啊,你快醒醒。” 朦朧中,余暮夕听到奶奶喊她。 她想奶奶了。 可她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她没有力气动一下。 意识混混沌沌地,隱约听到慈祥老人的声音,像她远在千里老家的奶奶。 她不断告诫自己,要顽强地活著,要赚钱养奶奶,要给奶奶最幸福的晚年。 她没有父母的孤独童年,每天干著超重负的农活,咬著牙撑过来了。 忍受著被嘲笑被欺凌的学生时代,拼了命地没日没夜地学习,再苦的日子也撑著过去了。 出来社会,面对残酷的现实,即使比童年更苦更累百倍,她也不能放弃自己,不能放弃奶奶。 奶奶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所有的精神支柱。 隱约中,她又听到魔鬼的声音。 “奶奶,你没事吧?” 洛奶奶说:“快,赶紧把小夕送去医院,她高烧昏迷了,快啊,看什么看,你快抱起小夕啊……” “下次不准拿自己的健康说谎。”男人的声音严肃而低沉,充满了担忧。 “小夕快死了。”奶奶急得哽咽:“你快带她去看医生……” “我不想碰她,我叫人过来。”男人绝冷而无情。 奶奶怒喊著:“你这个混蛋,你不抱我来抱。” 余暮夕隱约听到奶奶的哽咽声,她分不清是洛奶奶还是自己的亲奶奶,只觉得心好痛,好痛。 奶奶,孙女好想好想你。 孙女好累好累,想家了,想你了,想家里的牛老大和傻狗福气了。 奶奶,孙女一事无成回老家,你会嫌弃孙女吗?我们以后过得清贫一点,我在老家陪著你度过晚年好不好? 她感觉身体悬空,被缓缓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淡淡的清香,结实而温暖的胸膛,她像天上的云朵一样,飘著,飘著…… 再也没有了意识。 医院里。 豪车刚停在医院门口,在门外等候的医生和护士早已经准备好推床,洛挽风抱著余暮夕重重地扔在病床上。 医生怒斥一句:“人都昏迷了,你这个做老公的怎么这么粗鲁?” 洛挽风满脸怒气,刚想反驳,医生和护士已经推著床离开。 佣人扶著洛奶奶疾步跟在后面,万分著急。 洛挽风站在门外不动,叉著腰深呼吸,让医院外面的清风吹乾净他的胸膛。 他感觉自己脏了。 活了26年也没碰过女人的他,第一次抱在怀里的竟然是他最噁心討厌的女人。 这时,佣人匆忙跑出来,心急如焚:“三少,老夫人让你去交费,快……医生说要抢救……” 抢救? 洛挽风脑袋突然嗡了一下。 不是普通感冒发烧吗? 他没有细想,冲了进去。 余暮夕在手术室里抢救,洛挽风在外面交费,奶奶在手术室外求神祈祷。 这漫长的夜,註定不得安寧。 一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洛奶奶急忙衝上前,握住医生的手,紧张地问:“医生,我家姑娘怎么了?她还好好的是吧?” 洛挽风双手插袋,侧著身依靠在墙壁,一动不动地歪头望著医生,平静的俊脸上没有半丝情绪。 “救回来了,刚刚出现休克,情况挺危险的。”医生语重心长。 洛奶奶含著泪道谢。 医生继续说:“我查了余暮夕的病歷,她本院有好几次就诊记录。前段时间外伤住院,外伤倒不严重,严重是那次之后落下心理障碍,有严重的失眠症。” “失眠吗?我没听这个孩子说过,” “她长期失眠,身体非常虚弱,免疫力也不堪一击,看似简单的感冒病毒也能轻易夺走她的命。”医生说著,瞪了洛挽风一眼,眼神里写满: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丈夫,让人很无语。 第14章 暮夕的遗愿 “她还有危险吗?”洛奶奶问。 医生说:“暂时退烧,今晚是关键,要看护好。” “好的,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奶奶说。 医生离开。 洛挽风淡漠地勾了勾嘴角,自嘲为余暮夕这个女人折腾半天。 洛奶奶走到洛挽风身边,牵著他的手:“挽风啊,今晚你在这里守夜,不能睡著,一定要看好小夕。” 洛挽风脸色骤变:“请护工。” 洛奶奶:“我不放心外人。” 洛挽风:“阿姨留在这里。” 洛奶奶:“阿姨要陪我回家,明早还要很早起床给小夕做早餐送过来。” 洛挽风语气中充满排斥:“奶奶,抱她来医院已经是我最大的底线,给她守夜?你就不怕我忍不住掐死她?” 洛奶奶:“你敢?” 洛挽风:“我敢。” …… 凌晨,病房里 “水……”余暮夕感觉喉咙干得发蔫,全身酸软难受。 她动了动身子,没有一点力气,头晕脑胀:“水……我想喝水……”她声音愈发清晰。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掐住她的腮帮子,粗鲁地把她的嘴巴打开,一股涌动的水流灌注而入。 猛吞一口水,整个脸和脖子都湿透了,吞不下的水把她呛得猛咳,狼狈地睁开眼眸。 朦朧中,她看到一张让她噩梦连连的脸。 是洛挽风,真是见鬼了。 这混蛋在她生病的时候,还想谋害她吗? 刚刚餵的水,差点没呛死她。 余暮夕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而且病得不轻。 洛挽风站在床沿,冷如冰霜的脸没有半点怜悯之色,眸光淡漠中带著厌恶,“还喝吗?” 余暮夕有气无力地摇头。 即使心里咒骂他千万遍,可她处於弱势,不得不低头。 这就是穷人的命,根本没有资本清高。 “我怎么会在医院的?”余暮夕小心翼翼地问。 洛挽风故意嚇唬她:“你休克了,刚抢救回来。医生说你熬不过今晚。” 余暮夕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蒙了。 原来死亡並不可怕,不知不觉中睡过去就放下人世间的一切。 她不怕死,可她放不下年迈的奶奶。 一想到奶奶白髮人送黑髮人,心里就一阵揪疼,泪水止不住地涌动。 洛挽风看到她伤悲的情绪,玩味地问:“有什么遗愿吗?”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入耳蜗里,她哽咽著说:“请帮我转达我妈妈听,我希望她能帮我照顾奶奶。不要让奶奶晚年那么淒凉。” “还有吗?”他认真且冷漠的態度,让余暮夕觉得她真的熬不过今晚了。 余暮夕没想到在她生命的尽头,是洛挽风陪她到最后,多么讽刺,多么悲哀。 她即使死了,黄泉路上也不得安寧。 余暮夕很认真地想了想:“我希望过孟婆桥的时候,孟婆能在我的汤里多放一些,这一世过得太苦了,我想下辈子能甜一些。” 洛挽风沉下来,凝望著余暮夕毫无血色的容顏,他的心莫名地堵得慌。 “你……”他欲言又止。 想问你奶奶除了你以外,就无亲无故了吗? 但很显然是这样的,不用再问。 他转身走到沙发坐下,拿出手机隨意划划按按,神色沉下来,心不在焉的。 余暮夕朦朦朧朧中又陷入沉睡。 深夜,病房寂寥无声。 洛挽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突然听见一道轻微的哭泣声。 “妈……妈,你在哪里?” “別丟下我,妈……” 洛挽风睁开眼,看著病床的女子,不由得皱眉。 她做噩梦了?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走到病床边上,居高临下看著余暮夕熟睡的样子,她脸色煞白,双手一直在空中来回捉,像是要捉住什么,带著哭腔低声喊:“妈……別丟下我,求求你,別丟下我跟奶奶。” “我会乖乖听话的,求你不要丟下我……” 洛挽风听得心烦,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餵……” 他想喊醒她,可被她烫人的温度嚇得一怔,思索了片刻,再摸过去,碰到她软绵绵的脸蛋上。 滚烫的温度像火一样烧著了。 他还没来得及缩手,被余暮夕一把捉住。 “妈……”余暮夕用尽全力,把他的手往下拖,她双手往上攀,捉著不放。 烧得混混沌沌的女孩根本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儿时的她,在那个暴风雨的傍晚,紧紧捉住了拖著行李箱离开的母亲,她用尽力气抱住母亲的脖子,不让她离开。 父亲去世了,她不能再失去母亲。 母亲推著她的手,喊著:“小夕,放手,別拉著我,我出去打工赚钱,寄回来给你读书。” 余暮夕知道,母亲这一走,就要嫁到別的家庭里,成为別人的母亲。 她的童年再也没有母亲了。 只要抱住母亲,不让她离开家乡,离开自己,她童年的命运就会改写,她长大了也不会遇上魔鬼,经歷这场不堪回首的悲剧。 母亲力气很强,一直推著她的手。 她用尽了生命的力量抱著她,埋在他肩膀里哭泣。 “妈……求求你,不要拋弃我……求你……”她哭得伤心欲绝。 第15章 给她擦身体 病房里。 医生和护士听到按铃声,走来病房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病人烧得迷迷糊糊,一直抱著守夜的男人不放,死死圈著他的脖子,埋在他肩膀里哭喊著妈妈別走。 男人排斥地推著,一个踉蹌,整个人扑在床上,压到病人身上。 他僵住了。 怀下的女病人似乎也变得安静了,静静地在他怀里哭泣。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他没有推开,怀下的女子也安静下来,她柔柔的身子骨十分纤细,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她身体很烫,惹得他的身体也变得燥热,连耳根都在发烫。 余暮夕把脸贴在他耳边摩挲著,呢喃细语,“妈,求你別走……” 洛挽风缓缓闭上眼,隱忍著体內的躁动,低声呢喃一句:“乖,我不走,你先放手。”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女人说话。 连自己都被噁心了几分。 医生和护士走过来,在病人情绪稳定一些时,几人把她掰开了。 洛挽风站起来,理了理衣服。 若不是看她是个病危的人,他若使点劲,她骨架散掉都可以。 医生看洛挽风在守夜,以为是丈夫,边检查边责备,“你爱人都病得混混沌沌的,在做梦,你安抚一下她就没事了,至於这么排斥吗?” 洛挽风站在边上忍了这口气,没有吭声。 医生给余暮夕做细致的检查。 护士测量体温,惊呼:“41.3度。” 医生急忙说:“立刻给她安排输液,再加上物理退烧,不能让她再烧下去,这温度太嚇人。” 医生转头看向洛挽风,命令的口吻:“你快去卫生间弄盆暖水,给她擦身降温。” 洛挽风脸色沉下来,“我不是他老公。” 医生愣了一秒,很快就反应过来,救人要紧,脾气也急躁了些,问道:“你不是她老公,留在这里守夜干什么?留个女的不方便一点吗?” 这问题应该问他奶奶,洛挽风也是无从谈起。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头有些疼,揉了揉眉心,淡淡地说,“你们医院找个女护工过来,多少钱都没问题。”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里有时间找人。”医生忙碌地查看余暮夕的情况,护士给她打吊瓶的退烧药。 “去去去……打水过来给她擦擦,都什么年代了,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医生放缓了语气,“你觉得能碰的地方,都擦擦就行。” 洛挽风气得脸都青了。可病房就他这一位“家属”。 负责照顾余暮夕的责任全落在他肩膀上。 他就不应该答应奶奶的话留下来。 无奈之下。 他打来暖水,拧著暖和的湿毛巾,给她从脸蛋到身体,慢慢往下擦。 活了26年。 他第一次照顾別人,第一次给女人擦身体,竟还是他仇人的女儿。 虽不愿意,但余暮夕这病,是因他而起。 他若没把她摁在水里,她应该不会冻得生病。 这是他造的孽,就应该他来受? 医生护士忙碌了一番,交代洛挽风,每隔半小时给她擦几遍,最好是咯吱窝那些散热慢的地方。 洛挽风紧紧掐住那条湿毛巾,忍得肺炸。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他还在帮余暮夕擦背。 把她推得侧起来,手伸进她后背,慢悠悠地擦著。 他拋开烦躁的思绪和厌恶的情绪,不可否认,这个女人的皮肤是真的好,雪白粉嫩,肤如凝脂,摸上去像剥壳的鸡蛋,滑溜溜的很有弹性。 这一夜,余暮夕反反覆覆发烧了三遍。 烧退下来,不到两小时又烧起来。 她被烧得迷迷糊糊的一直不清醒。 洛挽风被折腾了一晚上。 给她擦了十几遍身子。 直到第二天中午,余暮夕才慢慢好转过来,不再发烧。 中午时分,老夫人在佣人的陪同下来看余暮夕。 还给她带了吃的东西。 洛挽风在她们过来后,就冷著脸离开,心情糟糕透了。 余暮夕的意识慢慢恢復过来,睁开眼眸,看到洛奶奶慈祥的笑容。 “小夕,你终於醒了。” 余暮夕感觉喉咙沙哑疼痛,全身酸软无力,呢喃道:“奶奶。” “真的嚇死奶奶了,医生说你昨晚反覆发烧,最高烧到四十一度,整个人都烧糊涂了。”洛奶奶心疼地摸著余暮夕。 “这一次多亏了你挽风哥,要不是她在这里守著你,还一夜不眠不休地帮你擦身子降温,都不知道会不会烧坏了身体。” 洛奶奶说这话,只想促进两人的友好关係,不想弄得太僵。 可这话一出,余暮夕感觉自己的身子更脏了。 “你挽风哥其实並不坏,他只是想法有些偏激,做事狠了一点,你生病这次,他出了不少力。”洛奶奶继续为孙子找说辞。 余暮夕心里满是苦涩。 洛挽风若不坏,这世界就没坏人了。 他的確是出了不少力。 把她扔在泳池里的时候,可没少出力。 她今天病成这样,也是拜他所赐。 余暮夕不想再听洛奶奶说的这些好话,敷衍一句,“奶奶,你帮我谢谢挽风哥。” 洛奶奶见余暮夕这么乖巧懂事,欣喜地摸摸她的头,“好的,奶奶会转告他。” 余暮夕想了想,又问:“奶奶,我的医药费是多少钱?” 这才是她最关心又最无奈的事情。 她把赚回来的工资都寄回老家给家里的奶奶了,自己留下一千元不到。 “別担心,你挽风哥付钱了。” 余暮夕苦涩地挤出一抹微笑,像吃了黄莲般苦。 洛挽风的钱,她一分也不会要,这医药费,她会努力赚钱还给他的。 第16章 被迷得神魂顛倒 余暮夕在医院治疗了两天,身体慢慢恢復。 傍晚,医院发下来的帐单让她慌了。 两天了两万多。 虽然洛挽风交上足够多的押金,可这些钱她是要还的。 一贫如洗的她,不管病是否痊癒,也决意要出院。 办完出院手续已经是晚上,余暮夕只拿著手机,坐上地铁回洛家。 回到洛家已是晚上九点多。 刚踏入大门,余暮夕就觉得不对劲。 前庭园两侧停满各种各样的豪车。 这种阵仗她从所未闻。 当她走进客厅时,更让她傻了眼。 偌大的豪华客厅里正举办著一场盛大的晚宴。 这场晚宴很特別。 在场的客人全都是年轻的俊男美女,时尚且奢侈的装束,连空气都洋溢著奢靡的气息。 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洛家要举办晚宴,怎么没有人通知她迴避一下呢?她贸贸然出现,真令人尷尬。 余暮夕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惊艷地愣住。 女人们的目光轻蔑且嫉妒,男人的眼神灼热而贪婪。 她一双洗得发黄的小白鞋,灰色牛仔裤配黑白色格子衬衫,简单且廉价的著装,却配著一张精致高级的脸蛋,不施半点粉黛,肤如凝脂,美艷绝伦。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在这场满是浓妆艷抹的人工硅胶脸之中,她显得格外清纯脱俗,美艷动人。 “谁啊?” “不知道,看这打扮,可能是洛家的帮佣。” “有佣人长得这么年轻好看吗?” “她全身上下应该不会超过两百元吧?” “她那个丑不拉几的衬衫,估计是某宝9.9包邮。” 余暮夕隱约听到有女人在议论她,她尷尬地想转身离开。 “余暮夕。”洛依依从人群中走出来。 余暮夕顿住,望著洛依依。 洛依依穿著米白色晚礼服,头戴钻石皇冠,珠光宝气,如公主般盛大隆重。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举办宴会,我这就走。”余暮夕说。 洛依依故作亲切地挽上余暮夕的手臂,小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长辈都不在家,我们可以放开来玩。” 余暮夕明白她的意思,缓缓推开她挽过来的手。 洛依依挤著虚偽的微笑:“既然你回来了,就一起玩吧。” 说完话,洛依依立刻拉开嗓子对著宴会的人说:“各位,她就是我后妈的女儿,余暮夕。她比我小一岁,你们都可以叫她暮夕妹妹哦。” 余暮夕倍感尷尬且不安。 一阵轻佻的口哨吹起,男人们的眼光变得异常邪恶。 其中夹著女人毒辣鄙视的目光,是赤裸裸的嫉妒和轻蔑交集的眼神。 “依依姐,我在这里不合適。”余暮夕小声说。 她想逃,洛依依绝对是不安好心。 洛依依压低声音警告:“別不识好歹让我丟脸,我可是看在奶奶的份上,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宴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住在洛家,要是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洛依依,这也说不过去。 余暮夕此刻很为难。 可她知道,一旦进入这场宴会,她便成为洛依依和这群富家子弟、名媛淑女们奚落的对象,轻则耻笑取乐,重则玩弄欺负。 今晚难免又是一场噩耗。 她要在不丟失洛依依的面子上,大大方方地离开这里。 “暮夕,大家都是朋友,就別客气了。”这时,陈芷娜走过来,手中拿著两杯调好的酒,把其中一杯硬是塞给余暮夕。 余暮夕拒绝:“我不喝酒。” 陈芷娜態度坚决:“拿著,喝一口也行。” “那我喝果汁。”余暮夕试图推掉这杯酒。 陈芷娜不管余暮夕的拒绝,硬是把酒塞到她手里:“一杯不会醉。” 不等余暮夕反应过来,她特別热情地挽著余暮夕的手,拖进宴会,表现得非常亲密。 余暮夕很排斥陈芷娜的热情。 “来,我给你介绍一些朋友认识。”陈芷娜故意把余暮夕拉到客厅角落的圆沙发上。 圆沙发坐著四个俊逸非凡的男人。 其中一个,是洛挽风。 洛挽风著装休閒优雅,俊美的容顏在这群男人堆中显得鹤立鸡群,风华绝代。 他的俊美让人可望不可求。 可在余暮夕眼里,他就是一坨冷冰冰的屎。 洛挽风冷著眸光,面无表情地盯著余暮夕,疏离淡漠,隱约透著一丝厌恶。 陈芷娜微笑地做介绍。 “暮夕,三少你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这位是j城娱乐大亨的独子,汤云……”陈芷娜话还没说完,汤云急忙站起来,笑容可掬,眼神灼热,伸手想跟余暮夕握手。 “你好,我叫汤云,你三哥的好兄弟。”汤云显得紧张激动,眼神透著浓烈的光芒。 她三哥? 余暮夕想吐,如果洛挽风是她哥,那简直是侮辱了“哥”这个字。 余暮夕一动不动,並不想认识洛挽风的朋友。 物以类聚,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汤云的手晾在半空好片刻,略显尷尬地放下,乾笑两声,坐了下来。 陈芷娜很满意余暮夕的不识大体,余暮夕越表现得没礼貌、没家教,就更能衬托她的落落大方,知书达理。 她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陈芷娜接著说:“另外两位是,丘步京,亚林。” 丘步京和亚林因为余暮夕刚才的冷傲,令他们的朋友丟脸,他们不想自討没趣,便没跟余暮夕打招呼。 陈芷娜抬一下余暮夕手中的酒,热衷地说:“陪三少的朋友喝一杯吧。” 余暮夕没有理会陈芷娜,更不敢碰这杯酒。 陈芷娜递来的酒,她不敢喝。 说她疑心重也好,小人之心也罢,她都要打起12分精神提防每一个人。 余暮夕並没有理会洛挽风的朋友,而是走到洛挽风面前。 她把酒放在洛挽风的酒杯旁边,態度恭敬,语气温和地说:“洛先生,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並不想进来的,是她们硬要拉我进来。” 说完,她再態度诚恳地鞠躬。 她对洛挽风毕恭毕敬的態度,生疏的称呼,让其他人一头雾水。 余暮夕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表面上要討好洛挽风,实则只想换掉陈芷娜给她的酒。 她趁著大家不注意,快速拿起洛挽风的酒:“洛先生,我敬你一杯。” 洛挽风深邃的眸光泛著一丝疑惑。 余暮夕不会喝酒,之前寧愿剪掉一头秀髮也不肯吞下几杯酒。 现在却反常地敬他? 而且还是烈酒。 在这场合,別人敬酒不喝,会显得格局小。 洛挽风看出她故意而为之,却不知道她的缘由。 余暮夕见洛挽风不为所动:“我先干为敬。” 说完,她一口喝完杯中的烈酒,被酒呛得猛咳。 虽然这杯酒喝得很难受,但她觉得谨慎些准没错。 陈芷娜看著余暮夕把酒喝完,嘴角微微上扬,笑意中夹杂著一丝兴奋。 汤云见洛挽风对美人的冷漠態度,忍不住插嘴:“挽风,人家女生已经先干为敬了,你快喝啊,你咋了啊?这么不给面子?” 这女人就是个祸水,这么快就把他朋友给迷得神魂顛倒,不分是敌是友了? 洛挽风脸色愈发难看。 拿起酒杯一口喝完。 他刚吞下酒,眉头一皱,脸色沉下来。 这酒的味道有些怪。 陈芷娜见洛挽风跟余暮夕喝上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但余暮夕既然喝了这杯酒,待会就有好戏看。 第17章 激烈的欲望 洛依依走到陈芷娜身边,两人狡黠的眼神对上,心领神会,期待著余暮夕的酒后反应。 余暮夕放下酒杯,对洛依依说:“依依姐,祝你生日快乐,青春永驻。我的病没有痊癒,先上楼休息了。” 洛依依哪里能让她这么快走掉,急忙拉住她的手:“我带你认识一下我未来大嫂吧!” 说到洛南锦的未婚妻,余暮夕慌忙抽出手。 並不是她心虚,而是洛依依绝对会添油加醋地说了洛南锦喜欢她的事情。 “大哥,大嫂。”洛依依衝著他们喊。 洛南锦看到余暮夕后,微微一怔,愣住了。 余暮夕看到洛南锦身边的女人,端庄干练,自信霸气,一副女强人的架势,连眼神都犀利过人。 陈芷芸冲余暮夕微笑,笑容生冷,没有一丝温度。 余暮夕感觉危险离她越来越近。 “这就是你一眼万年的女人?”陈芷芸轻声问。 洛南锦远远看著余暮夕,表现得深情,沉默不语。 他的不解释,让陈芷芸更加肯定,淡淡一笑:“你眼光挺好的,长得很美,温婉贤淑,柔弱可人。但我劝你赶紧收收心,你的態度决定她以后是住在大屋里,还是住在坟墓里。” 陈芷芸用最温柔的语气,说著最狠的话。 洛南锦依旧沉默,懦弱的样子让陈芷芸很满意。 余暮夕见他们没有过来,自己也不想过去打招呼,便转身离开。 她刚走两步,洛依依又拉住她的手,很好奇地问:“余暮夕,你没觉得不舒服吗?” 酒劲有点上头,但不至於一杯就醉。 她应该不舒服吗? 余暮夕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看向洛挽风。 洛挽风闭著眼睛靠在沙发上,双手握拳,脖子的青筋隱隱凸起,心臟起伏,额头渗透著薄薄的汗气。 其他人以为他喝多了,並没有太在意。 余暮夕知道,酒里肯定有药,至於什么药,造成什么后果,她不得而知。 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余暮夕急忙推开洛依依的手,向屋外走去。 洛挽风眯著迷濛的黑眸,指著余暮夕的背影:“把她弄过来。” 他身边的保鏢立刻衝过去,拎住余暮夕的手臂,粗鲁地扯到洛挽风面前。 其他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洛挽风站起来,扯开衣领的一个扣子,魅惑的动作让在场的女生都犯起痴,满眼冒泡,垂涎著他衬衫之下那具结实的身体。 洛挽风缓缓走出沙发。 “三少!”陈芷娜被他迷离的深邃吸引得不能自控,呢喃著他的名字。 洛挽风无视陈芷娜的呼喊,走到余暮夕跟前,粗鲁地掐住余暮夕的下巴,压低头,两人咫尺之间的距离。 男人灼热的呼吸感觉要烫伤她的皮肤。 余暮夕紧张地吞吞口水,下巴要被他掐碎似的疼痛。 “你在我的酒里放了什么?”他声音低沉沙哑,轻得让人听不见。 余暮夕隱约听到他的话。 她摇头,狡辩:“我只是喝了陈芷娜递给我的酒,我没有放任何东西在你杯子里。” 余暮夕这话说得很明白,洛挽风也听明白了,他冷冷一笑,目光变得冷冽骇人,恨不得撕碎她那般凶狠,一字一句:“所以,你换了我的酒?” “我没有,我可能拿错了酒杯。”余暮夕真服了这个浑蛋,主谋不捉,捉她干什么? 不管事情的原委,只会迁怒她。 洛挽风压抑著体內的躁动,一字一句冷冷喷著:“你既然怀疑酒里有东西,可以选择不喝,但你很聪明,换给我喝了。” 周边围观的人好奇他们在嘀咕什么,因为洛挽风冷冽骇人的气场而不敢过问。 “你应该追究放药的人,而不是受害者的我。” 余暮夕这话一出,大家都看懂了。 有人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有人深知大祸临头,紧张得不知所措。 “挽风,怎么了?”汤云问。 洛挽风没有理会朋友的关心,体內的慾火焚烧得他异常难受。 他这辈子第一次尝试这么激烈的欲望,根本无法控制。 洛依依紧张地轻声问陈芷娜:“你確定酒是余暮夕喝的,我怎么感觉我三哥喝了?” “会不会是她换了三少的酒?”陈芷娜后知后觉,紧张得发颤。 洛依依立刻推著陈芷娜上前:“错有错的好处,你还不抓紧机会,上啊!” 陈芷娜被推到洛挽风面前,她紧张地说:“三少,你看起来很不舒服,我带你回北苑休息吧。” 洛挽风鬆开余暮夕的下巴,紧紧握著拳头深呼吸,瞥了一眼陈芷娜。 他冷如冰窖,怒问:“哪里来的药?” 陈芷娜心虚不已,紧张地摇头:“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洛挽风骇人的杀气瞬间笼罩,一字一句:“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陈芷娜被他强大狠厉的气场嚇得发颤,紧张地搓著手,看向热闹的宴会里,怯弱地说:“药是李公子给我的,他说……他……”陈芷娜说不下去了。 富豪圈里,李公子是出了名好色淫乱的人渣,背地里不知玩了多少女人,大家心知肚明。李公子仗著家里有钱有势,从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只会放在襠下。 他隨身携带这种药也是很正常。 说到李公子,洛挽风顿悟。 “三少,我陪你回去……”陈芷娜还不死心。 洛挽风绝冷怒斥一句:“滚远点。” 陈芷娜嚇得退到洛依依身边,不敢靠近。 洛依依著急忙慌,一直暗戳戳推著陈芷娜,“別怕,缠著他,要不然便宜了別的女人。” 洛挽风拿起桌面的手机。 汤云又问:“你到底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洛挽风轻描淡写一句,把手机放入口袋。 “刚听你们提到什么药,还有李公子,是不是酒有问题?”汤云问。 “下次再聚,我先走了。”洛挽风没有回答汤云的问题,简单告別,迈著大步离开。 保鏢急忙跟上。 洛挽风命令的口吻带著怒气:“把余暮夕弄来。” 保鏢接到指令,立刻转身回去,一声不吭就捉住余暮夕的手臂,拖著往外走。 这一举动把所有人都看懵了。 余暮夕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带走她,极力反抗著。 洛依依和陈芷娜更是慌了神,愤怒又无可奈何,气得直跺脚。 第18章 惊人的控制力 “放开我。”余暮夕一路挣扎,可洛挽风这个贴身保鏢也不是吃素的,拎她就如拎小鸡,不费吹灰之力。 她预判到酒里有药,也顺利把酒换掉,可没想到洛挽风会逮住她不放。 余暮夕被保鏢塞入车厢后座。 车厢里,洛挽风魏松而坐,周身瀰漫著危险而冷冽的气息。 门被保鏢甩上后,余暮夕慌乱中试图开门逃跑,可奈何门已经被锁死。 保鏢启动车辆扬长而去。 不是把她带回北苑? 余暮夕鬆了一口气,观察洛挽风的表情。 他冷得渗人,让她心里发毛。 强大的压迫感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她后悔了,不应该主动去招惹这个男人。她怀疑酒被下药,当时一心想报復洛挽风。 也是没想到他一眼看穿问题。 “洛先生,你还好吧?”余暮夕小心翼翼问。 洛挽风的呼吸愈发急促,他闭著眼,极力控制著体內奔腾不息的欲望。 “下药的是陈芷娜,而她也很乐意给你解决问题。你应该带走她,而不是我。” 洛挽风依然一声不吭。 余暮夕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临危不乱才能解决问题。 “你找陈芷娜解决问题,是两情相悦,你找我...就是犯罪。” 洛挽风磁性沙哑的声音犹如撒旦般阴冷,“你觉得我会碰你?” 这不是很明显吗?要不然带她出来干什么? 余暮夕故作镇定地警告:“你若敢玷污我,我绝对会报警。” 洛挽风瞬间被激怒。 本来就忍得很痛苦的他,突然扯住余暮夕双腿,用力一拉,她躺倒下来,他欺身而上。 “啊!”余暮夕嚇得尖叫,乱拍乱打,本来宽敞的后车厢,此刻变得窄小压抑,“放开我,不要碰我。” 洛挽风握住她双手压在车窗上,冷眸如嗜血的恶魔,狠狠盯著。 余暮夕无法动弹,嚇得全身发抖,她能深切感受到这个男人某部位的强烈反应,巨大而可怕。 他灼热的体温,急促的呼吸,危险的气息,让她慌了,害怕得泪水在眼眸里打滚。 他该不会当著保鏢的面强了她吧? “像你这种骯脏的女人,我不屑去碰你。”洛挽风一字一句,气息喷在她脸颊上。 车厢后座的灯光暖黄暗,男人嫌弃的眼神异常强烈,恶毒的话像刀子一样划破她的旧伤口。 她是骯脏的女人? 这个词让她的心臟痛得滴血。 她含泪嘲讽:“是啊,像我这么骯脏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出来?你要解决问题,完全可以找乾乾净净的陈芷娜,你们天生一对。” 洛挽风盯著她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的,他的忍耐到了极限,此刻疯狂的念头让他害怕。 他想亲她的唇,想摸她的肌肤,甚至想进她身体! 这可怕的念头是被药物控制的,他极力克服著。 突然,余暮夕的泪从眼角滑落,他愣了一下。 她脸色愈发苍白,身子颤抖得厉害,欲要哭出来。 她是真的真的很害怕! “放开我!求你。”余暮夕低声下气求饶,她哽咽著。 洛挽风並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敢换我的酒,你就应该想到后果。” 余暮夕带著哭腔气恼道:“谁才是不怀好意的人?你分不清主次吗?我是不小心拿错你的酒,我不是故意的。” “拿错酒?”他冷哼,讽刺道:“我见识过你的聪慧,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少给我找藉口。” “那也不是我的错,罪魁祸首你不捉,你非捉著我不放。”余暮夕委屈哭了。 明知道跟这种男人没道理可讲,可她此刻甚是委屈难受。 控制不住泪水涌出,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惧和慌乱,她怕这个混蛋在车里强了她。 洛挽风看她的泪水愈发猛烈,很是气恼:“你哭什么,现在难受的是我,碰你这种骯脏下贱的女人,只会污了我的身体。” 这一刀接一刀地往余暮夕的心臟捅,她痛不欲生。 她的骯脏下贱是谁给的?是这个混蛋,他凭什么这样骂她? 她自嘲地哭著说:“是啊,拜你所赐,我身体被几个男人玩过了,骯脏得连我都嫌弃自己,我贱到尘埃里了,就求你別碰我。” 洛挽风错愕,一言不发看著她。 余暮夕缓缓闭上眼睛,悲痛欲绝,以为可以放下的伤痛,总是一次一次被掀开,每一次都让她痛得死去活来的。 “你……是个雏?”洛挽风低沉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余暮夕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抽泣著,泪水湿透她耳边的髮丝。 洛挽风意外发现,原来这个女人一直以为自己晕过去之后,被几个男人轮了。 而且还是四个! 只有雏儿才分辨不出来有没有被男人干过。 有经验的女人绝对不会有这种错觉。 所以,她才患上失眠症吧。 如果到这份上,余暮夕应该恨他入骨。竟然还对他笑脸相迎,低声下气討好,看来全是装的。 狡猾的女人! 他又怎么会让她好过! “三少,医院到了。”车辆停下,保鏢的话传来。 洛挽风理智抽回,邪恶地对怀下的女人冷声说:“你应该还没享受过被男人干的过程,要视频吗?我还帮你保存著呢,场面很壮观。” 余暮夕气得浑身发颤,泪如雨下,咬著牙一声不吭。 如果此刻手中有刀,她会毫不犹豫插入这个人渣的心臟。 她恨,恨得想跟他同归於尽。 洛挽风无比渴望身下的这具软绵绵的身体,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以。 他耗尽毕生最强的控制力,从她身上起来,离开车厢,大步迈向医院。 保鏢把余暮夕从车厢拉出来。 拖著她跟在洛挽风身后,往医院走去。 余暮夕边走边擦拭眼泪。 不想让外人看到她狼藉哭泣的模样。 医院里。 洛挽风在病房里吊著含有镇静剂的点滴。 保鏢在门口守著,余暮夕就坐在保鏢身边等。 “我去一趟卫生间。”余暮夕跟保鏢说。 保鏢提醒:“余小姐,你不要逃走。” “不会。”她能逃到哪里去,天涯海角还是高山丛林? 余暮夕经过护士站时,突然停下来,传入耳朵的閒言碎语让她心里堵得慌! “我们科室来了个很帅很帅的男人,真的,太好看了,长得超级帅,你们知道他什么问题吗?” “什么病?” “不是病,是被一个女的下药了。” “哇,这么劲爆,快说说看。” “估计是那个女生给他下药了,男人看不上那个女的,寧愿来我们医院打镇静剂,也不碰她。那个女的也跟过来了。” “天啊!咋这么不要脸,是不是长得巨丑,男人下不了嘴?” “不是哦,刚好相反,女的长得可以媲美那个叫什么甜的女明星了,很美很好看。” “那为什么寧愿吊水也不愿意碰她?” “估计是太不要脸了,被男人识破。有时候人的丑美真不是看脸,是看品德。” “也对,下药这种事情,太没品了。” “我很好奇男人长什么样,等会过去看看。 余暮夕紧紧掐著拳头,隱忍著,迈开大步走向病房。 人言可畏,流言蜚语真的是把隱形的刀,很伤人。 第19章 发作了就找你发泄 余暮夕回到病房,敲了门。 里面的男人没有回应她。 她直接推门进去。 洛挽风坐在沙发上,仰头靠著,闭目养神,手上还吊著镇静剂的药水。 他神色淡然,看起来很平静。 “你若没事了,我想先回去。”余暮夕的语气软绵乏力,心力憔悴。 她不想留在这里让人取笑。 她大病还没有痊癒,为了省钱提早出院,却遭这么一折腾,无力再支撑下去了。 洛挽风沉默著,一言不发,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余暮夕知道他在听著,只是不想理睬她而已。 她此时的心情很糟糕,很难受。 “洛先生,我真的很累。” “累了睡病床上。”洛挽风冷冷地喷出一句。 余暮夕看一眼旁边的病床,心情愈发消沉阴鬱。 “你体內的药性大概已经过了,我留在这里也没用。”余暮夕的声音温温润润带著几分坚定。 洛挽风睁开眼眸,清冷的目光盯著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什么意思?” 余暮夕平静的语气夹杂著一丝忧伤:“你嘴上骂著我骯脏,其实你还是选择了我。你带著我过来,无非是怕医院的治疗没效果,你若是控制不住慾火,好找我解决而已。” 他心里一揪,有些烦躁。 这女人看似柔弱,却很聪明,很通透。 洛挽风脸色沉了,恼怒:“不要隨意猜测我的心思。” 看来,这男人的心思被她看穿了,恼羞成怒。 她虽然单纯,但不笨。 这种节骨眼非得把她带在身边,除了这个解释,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洛挽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因为下药的酒是她故意换掉的。 这导致他药效发作,即使她被强了,洛挽风的律师团队也可以轻而易举反咬她一口。 洛挽风之所以选她,因为其他女人是有目的想接近他,藉机上位的。 相反,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个男人负情感上的责任。 不用负法律和情感的双重责任。 她是洛挽风发泄慾望最佳的人选。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余暮夕猜透洛挽风的心思,心像大石压著,慢慢沉沦。 噁心和厌恶涌动,恨透了这个男人的卑鄙。 难以释怀的沉重让她透不过气,连空气都是苦涩的。 她完全不是这个恶魔的对手。 她要怎么跟他斗? 她要怎么为自己伸张正义? 她需要找个地方偷偷哭一场,才能释怀一些痛苦。 “洛先生,我真的很累,我想回家。”余暮夕软弱无力地呢喃,眼眶湿润。 她病还没好,身心疲惫。 一想到护士们说她品德有问题,她更是难过。 她骯脏下贱也就算了,她还没有品德。 这个世界对她太残忍太苛刻。 洛挽风蹙眉看著她欲哭的模样,像个楚楚可怜的孩子在小心翼翼哀求著大人,满腹的委屈。 她清澈的眼眸闪烁著泪珠,在刻意憋泪。 她偽装坚强的外表之下,脆弱得让人心疼。 这一刻,洛挽风即使再厌恶她,也无法狠下心来。 洛挽风抬头看一眼还剩半瓶的药水。 再看看余暮夕憔悴的模样。 一瞬间的心软让他少了些戾气。 他毫不犹豫地拔掉手背的针头。 余暮夕瞠目结舌,惊愕地看著他。 “走吧。”洛挽风站起来,走向她。 余暮夕急忙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吊完再走,要是药效还有残留,你等会发作怎么办?” 洛挽风经过她身边:“发作了就找你发泄。” 余暮夕微微一颤,背脊发凉。 他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沉默了片刻,快速跟在他身后,静静地离开医院。 回去的路上,余暮夕想起她的住院费,缓缓道:“谢谢你帮我垫付的住院费,住院加治疗费,一共了你三万多,这笔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但我现在没钱,需要等一段时间。” 洛挽风脸色清冷,闭目养神,没有回应她的话。 余暮夕歪头看他一眼。 男人的侧顏是俊逸得让人羡慕,上天给他这副完美无瑕的俊美,却配了一颗绝坏的心肠。 传说中的撒旦,不过如此。 她收回视线,闭上眼靠在车窗上。 她过於疲惫,慢慢陷入沉睡中。 迷迷糊糊中,保鏢把她叫醒,睁开眼发现已经身在南苑大门外。 南苑的生日派对也正好散宴。 陆续有人从里面出来,而洛挽风正好跟他的几位朋友在边上閒聊著什么。 余暮夕下车,关上车门,垂下头往南苑大门走去。 “暮夕妹妹。” 突然,一道浑厚的声音喊住她。 余暮夕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是洛挽风的朋友在喊她,温雅的笑容看起来很绅士。 “你三哥没对你使坏吧?”汤云微笑著问。 洛挽风脸色瞬间铁青,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朋友去逗余暮夕。 余暮夕愣在原地不动。 静静看著他们。 “你过来一下。”汤云对她招手。 余暮夕心情低落烦躁,不想理会洛挽风的朋友,她又怕得罪他们。 多惹上几个权贵的敌人,她无法想像会是何等悲剧。 只好忍耐著性子,乖乖走过去。 靠近后,汤云的態度变得端正,温声细语问:“暮夕妹妹,有男朋友吗?” 余暮夕沉默著,望著他真挚的眼神一声不吭。 洛挽风眸色沉了下来,蹙眉看著他作死的兄弟。 “我们加个微,有空约一起吃顿饭吧。”汤云不死心地拿出手机,他眼里满是余暮夕绝色的美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 余暮夕看看汤云,再看看洛挽风,她软软糯糯的语气说:“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比较好,要不然你跟他就要成为敌人。” 说完,她礼貌地向这一群男人微微低了腰,淡漠地转身离开。 几人一脸懵地看著洛挽风。 洛挽风挑眉,颇有深意地看著余暮夕离开的背影。 第20章 你们开房了是吗? 余暮夕刚进去南苑大屋,里面传来洛依依暴躁的怒吼声。 “余暮夕,你跟我三哥去哪里了?我三哥有没有跟你睡了?” “你回答我啊,你哑巴了吗?你是不是跟我三哥睡了?” “余暮夕,你们开房了吗?你敢不理我?” “我三哥是要娶芷娜的,你要是敢睡我三哥试试,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洛依依怒吼声愈发激烈,恨不得全世界都听见。 这屋里毫不避讳的怒骂声传出来。 汤云和另外两位好友都震惊地望著洛挽风,洛挽风感觉耳根有些烫。 该死的,他妹妹就是头愚蠢的猪。 汤云嘆息一声,摇头:“难怪暮夕妹妹说跟我做朋友,我俩就会成为敌人,原来是这层关係。” 另外一位又补上一刀:“肥水不流外人田,挽风你这是明智的选择。” 洛挽风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脸红耳赤是什么滋味。 竟然是因为余暮夕这个女人。 真是可笑。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洛挽风解释,瞬间觉得百口莫辩。 汤云拍拍他的肩,惋惜地嘆气,“兄弟妻,不可欺,我明白的。” “挽风好眼光,这个暮夕妹妹是难得的绝色美人。” “我以为这傢伙不会谈恋爱,到了三十岁,就娶个有利益关係的名媛大小姐,將就过了。” “哈哈,我也这样觉得,看来我们几人,最早踏入婚姻的可能会是他。” “……” 几人边调侃著洛挽风,边走向他们的豪车。 洛挽风烦躁地扒拉一下短髮,整个脸都沉下来。 他会看上余暮夕? 他这群兄弟是有多眼拙。 …… 从医院回来后,余暮夕更加拼命地在线上找工程,想儘快赚钱还清洛挽风的债务。 很快就接到一些廉价的小单,帮客人设计一些室內软装平面图之类的。 她边工作边学习一级建造师的课程,为以后考证打下基础。 这天,俞彩芬和洛辉旅游回来了。 余暮夕还没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因为他们的一个决定,又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晚上,明月当空。 余暮夕正在房间里画设计图。 佣人敲门,毕恭毕敬地喊:“暮夕小姐,洛老爷让你去一趟休閒室。 余暮夕略带疑惑地顿了顿,放下工作,拿著手机下楼。 休閒室位於一楼,宽敞舒適,里面放著一张长方桌,方桌两边坐著洛家的人。 除了洛奶奶和洛家二少不在,其他人都在。 其中一位是洛南锦的未婚妻,陈芷芸。 余暮夕刚走进来,还没坐下,洛依依反应激烈,怒指著她:“余暮夕又不是我们洛家的人,她来干什么?” “是我请过来的。”洛辉威严道。 洛依依立刻闭了嘴,一脸愤恨地怒瞪余暮夕,只恨没把她扔出去。 洛挽风低头看手机,慵懒的坐姿,一只手隨性地搭在椅背上,对於她的出现,没有半点情绪。 余暮夕有些拘谨,这种家庭会议,不应该让她出席的,她又不是洛家的人。 她母亲满脸笑容地走来,把余暮夕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余暮夕与他们兄妹几人对面而坐。 洛辉清清嗓子,威严地开声:“人到齐了。今天召集大家开个家庭会议,是有三件重要的事情跟大家宣布。老二在国外,我会另行通知他。” 所有人都沉默著。 房间的气压十分低沉,空气中隱约透著一股压迫的暗流。 洛辉说:“第一件事,是关於南锦的婚事,婚期就定在10月1號,婚礼必须要盛大隆重,要成为全城焦点,製造最大的热度,让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洛辉的儿子和陈家千金喜结连理。” “爸,我办事,你放心。”洛南锦承诺。说完,他目光赤裸裸地投向余暮夕,丝毫没有避讳,深情款款地凝望著。 洛南锦一眨不眨地凝望余暮夕好片刻,愈发不怀好意的神色。 这些似乎是做给他未婚妻看的。 余暮夕被洛南锦投来的炙热目光看得心里发毛,烦躁不已。 她很明白洛南锦是给她招敌。 这么明显的“深情款款”,他未婚妻不弄死她才怪。 洛辉接著说:“第二件事,关於小夕的。” 这话一出,余暮夕懵了,只见她母亲笑容逐渐灿烂,满眼激动。 她不由得担心,接下来的事,对她来说並不是什么好事。 洛辉威严道:“我娶了彩芬,那彩芬的女儿也就是我洛辉的女儿。从今天起,小夕就是我们洛家的一份子,她是你们的新妹妹,在这个家享有你们同等待遇。” 这话让余暮夕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洛依依面目狰狞地瞪著余暮夕,目光变得毒辣,恨不得当场撕碎她似的,怒不可遏。 可碍於父亲的威严,洛依依不敢吭声。 毕竟,洛辉握著洛家大部分財產。 想要分到更多財產,就要学会顺从她父亲。 洛南锦笑容满面,激动的语气对余暮夕说:“小夕妹妹,欢迎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余暮夕尷尬不已,放在桌子下的手隱隱握成拳头,洛家的男人是霸道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没有经过她同意,就把她纳入洛家。 洛依依冷著脸讽刺洛南锦:“大哥,她成了你妹妹,又不是你老婆,看把你乐的。” 洛南锦睨了洛依依一眼,立刻收起笑容和目光,端著严肃的模样。 洛南锦这些细微的情绪变化,全落入陈芷芸眼里,她保持著沉稳的姿態静看一切。 洛辉对余暮夕温声细语:“小夕啊,如果你不嫌弃,以后就叫我爸爸,然后把你农村的户口隨你妈一起迁入我们洛家,我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以后你也享有继承权。” 余暮夕心里很慌很震惊。 这是洛辉的爱屋及乌! 这种方式也是让她大开眼界。 洛辉是有多爱她母亲,才做到这个份上? 如果洛辉是古代的皇帝,那绝对是一个容易受美色蛊惑的无能昏君。 而她和母亲这种身份的人,在古代皇室里,绝对是活不到最后的。 俞彩芬激动不已,握住余暮夕的手,摇晃著:“小夕,快谢谢爸爸,快跟爸爸说声谢谢。” 第21章 若小三有段位 “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洛依依怒哭了,犹如被拋弃的孩子,酸溜溜地擦泪。 洛辉態度强硬:“我没问你意见,由不得你同不同意。” 余暮夕瞥一眼洛挽风,他平静得像置身事外,低头看著他的手机,没有一丝波澜。 洛南锦挤著微笑,小声说:“恭喜你,小夕妹妹。” “洛叔叔。”余暮夕淡淡的语气说:“谢谢你的厚爱,户口我就不迁了,只要你对我妈妈好就行,至於財產,你更应该留给你的子女,而我,始终只是个外人。” 外人两字,把她和洛家的关係撇得乾乾净净。 洛辉略显尷尬。 俞彩芬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她没想到送入嘴里的肉,就这样给她的笨女儿给吐了。 气得她想捶胸口。 她这么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就生下这么蠢的女儿。 洛辉润润嗓子,笑道:“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余暮夕如释重负:“谢谢。” “第三件事,彩芬將要担任洛氏集团副总一职,我將会给她百分之5的股权……” 洛辉话还没说完,洛挽风把手机甩上桌面。 “啪嗒”一声响,打断了洛辉的话,把所有人嚇一跳。 洛挽风深邃的冷眸瞥一眼余暮夕,再望向俞彩芬,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丝冷厉的笑意。 他一字一字充满了愤怒:“若是小三有段位,你绝对是最强王者。” 俞彩芬垂下头,一脸无辜又委屈的模样,楚楚可怜。 这让爱妻心切的洛辉怒了,猛拍桌子,响声震耳欲聋,怒吼:“洛挽风,立刻道歉。” 所有人都嚇得呆住,唯独洛挽风一脸不屑,轻佻不羈地对视著洛辉。 这个家,敢对洛辉做到不听从,不尊重,不畏惧,不屑一顾的,也只有洛挽风。 洛辉是奈何不了他这个小儿子的。 洛挽风不慌不忙地开口:“洛氏集团是我外公扶持你成长起来的。我妈带著三亿丰厚嫁妆过来,离婚的时候,她净身出户,没有拿走洛家一毛钱,连三个孩子都留给你了。你倒是厉害,转身就给小三百分之5的股权,把副总的位置给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还给別人的种保留继承权。你是老糊涂了呢,还是被下蛊了?” 余暮夕震惊,见识到洛挽风在家里也是如此狂妄不羈,敢说自己的父亲老糊涂。 说起狠话也没有一丝惧色,完全不把他父亲放在眼里。 他那个作为原配的母亲也实在是可怜。 余暮夕都觉得自己母亲和洛辉太可恶,太过分了。 可是道听途说,不了解全貌,她不想太早下定论。 俞彩芬委屈地眨眨眼,挤出两滴清泪,垂下头,一声不吭。 “你这个混蛋。”洛辉看见妻子如此委屈难受,气不打一处,举手向洛挽风打去。 他还没碰到洛挽风,就被捉住手腕。 洛挽风脸色冷峻得让人不寒而慄。 洛辉被捉得动弹不得,这巴掌没打成。恼羞成怒,吼道:“你这个逆子,造反了你?” “逆子?”洛挽风讽刺一笑,狠狠甩掉他的手,站了起来,拿回桌面的手机,云淡风轻地放下话:“像你这种昏庸无道的男人,就不配有子女。对別人家的孩子温声细语的,对自己家儿女就怒眉瞪眼,你是有多犯贱才拿继承权去討別人的种叫你一声爸?” 洛辉被自己儿子骂昏庸,骂犯贱,气得脸色铁黑,青筋暴起,浑身发颤,咬著牙怒瞪他,欲要再动手。 洛挽风没有给他动手的机会。 洒脱地走出座位,慢条斯理地走向大门,失望透顶的声音边走边说:“我等著看你人財两空,妻离子散的那一天。” 洛挽风一离开,洛南锦立刻安慰:“爸,三弟太过分了,你別生气,有我洛南锦在,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的。” 洛辉此刻气得捂住胸口,感觉隨时要断气似的难受。 余暮夕是万分感慨。 穷人有穷人的悲哀。 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家庭內部的关係如此恶劣,父不慈子不孝,兄弟不和睦,没有半点的家庭温暖。 在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性格和人生观能好到哪里去? 余暮夕感觉有两双毒辣的目光灼烧著她,她抬头一看。 洛依依那杀人似的恶毒眼神,还有陈芷芸高深莫测的冷眸,直直盯著她,两人似乎要撕碎她。 她现在这种身份,也是招她们的恨。 洛依依是因为她母亲的原因恨她是情有可原。 可陈芷芸是被洛南锦故意惹来的。 “洛叔叔,如果没別的事,我先回房了。”余暮夕低声说。 洛辉正气头上,甩甩手让她回去。 余暮夕赶紧离开这让她如坐针毡的位置,刚走出休閒室,洛依依突然追上来,在客厅里把她拦住。 余暮夕往后退一步,离洛依依远了些。 洛依依握著拳头,满脸愤怒,眼里除了恨,还有满满的杀气,咬牙切齿,“先是你妈,现在是你,把我们原来平静的家搞得天翻地覆,你妈迷得我爸神魂顛倒,六亲不认,你还想搞我大哥,我大哥下个月一號就结婚了,你到底想怎样?” 她想怎样? 余暮夕无辜得无处申冤,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怎么就搞到洛南锦? “依依姐,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不如这样,你去跟你三哥说,让他放我一马,不要在我租房或者上班的地方动手脚,我立刻搬出去,离你们洛家远远的,再也不见你们所有人。” 洛依依怒了,“你住在我们家不走,现在还赖我三哥搞你?你还要不要脸?” 余暮夕深呼吸一口气,她真累了。 也怕了这家人。 这时,陈芷芸和洛南锦走出来。 洛南锦看洛依依拦著余暮夕,立刻上前扯开她,怒气冲冲道:“依依,你怎么又欺负小夕了呢?” 洛依依衝著洛南锦怒吼:“我没欺负她,你心疼她干什么?你老婆还在这里看著呢,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避讳?” 洛南锦完全不看脸色铁青的陈芷芸,反而对余暮夕关爱有加:“小夕,有南锦哥保护你,你不用怕她,回去休息吧。” 陈芷芸怒握拳头,冷著脸,大步离开洛家。 洛南锦这才反应过来,边喊边追著出去。 余暮夕背脊发凉,她只是站在这里不动,这也能招来一场年度大戏,她无缘无故地成为了破坏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洛依依苦涩地冷笑,指著门口的准夫妻,怒斥:“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妈是狐狸精是小三,基因是会遗传的吧,你也要继承母业。” 第22章 离开这座城市 余暮夕知道她此刻说什么话,洛依依都听不进去的。 恨一个人,哪会听得进去对方的解释? 这样的生活,让她每天惶惶不安,过得担心受怕。 她这样的母亲,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 当下,她做了个决定,必须远离这是非之地。 “依依姐,我明天就离开这座城市,找一个离你们最远最远的地方工作。我真心希望你们一家能好,我没做错什么就不说对不起了,但求你们能放过我就好。” 洛依依顿住,有些惊讶。 “你真的走?去哪个城市?” “我现在回去规划,南北相隔最远端,但求离你们洛家最远最远处。”余暮夕说完,越过她身边,走上楼。 洛依依半信半疑地看著余暮夕的背影,眸光愈发阴冷。 就这样放她走,是不是太便宜她? 洛依依咽不下这口气。 余暮夕回到房间收拾,属於她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袋就全打包起来。 母亲给的新手机,重新补领的身份证,还有几套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仅此而已。 她打算离开之后,再发信息给母亲和洛奶奶告別。 她在网上搜索著关於离j城最远端的城市,了解当地的文化,了解当地的市场和消费水平,甚至在网上看租房信息。 一切准备就绪,决定好方向,她毅然决然地在网上订了高铁票。 这天晚上,余暮夕加班加点给僱主做好设计图纸,因为没有办法善后,她决定把这份设计稿免费送给僱主。 翌日。 余暮夕很早就起来,把床单被罩清洗一遍,房间打扫乾净,收拾好所有东西放在一边,带著设计稿出门了。 她预定的高铁是中午3点时分。 还有时间在临走之前处理好所有事情。 余暮夕出门交设计稿时,看到俞彩芬春风得意地挽著包,在洛辉的陪同下去洛氏集团上班。 她母亲第一天上班,有洛辉的帮助,想必是威风的,只是她母亲一个初中毕业的女人,能胜任洛氏集团的副总吗? 想想都觉得可笑。 余暮夕倍感悲哀,却又无可奈何,只愿她母亲开心幸福就好。 中午时分。 洛依依突然衝进北苑,“三哥,三哥……” 周末,洛挽风都会一个人在家,听著悠扬轻盈的抒情音乐,喝著咖啡,看著手中那本密密麻麻全是文字的名著。 在洛依依看来,她三哥的爱好很少,是个十分无趣的男人,性格狠厉又邪恶,她平时都不会主动招惹他。 “三哥……”洛依依衝进来。 洛挽风挑眉瞥了她一眼,满脸嫌弃,“下次再这样大呼小叫,就滚出去。” 洛依依挤著微笑,放轻声音,放慢脚步走向他。 “三哥,我想跟你借两个保鏢用一下。”洛依依也不是第一次向他借人。 洛挽风雷厉风行,做人做事都傲气狂妄,十分狠厉,不管在生意场上还是在生活上,都树了不少敌人,贴身保鏢是少不了的。 洛挽风盖上书,冷冷问:“借人做什么?” 洛依依微微一笑,“就是帮忙抬点东西,借一个小时。” “不要做坏事。”洛挽风严肃的语气警告。 上次投蛇的事情,就是洛依依不听话,擅自出手害人。不管害的对象是谁,洛挽风都不希望自己的亲妹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生。 在他的观念里,討喜的女孩是善良可爱,充满爱心,阳光向上的。 “绝对不会。”洛依依信誓旦旦地保证,指著外面的保鏢说:“我要阿千,他最听话了。” 阿千,是洛挽风的贴身保鏢,话少人狠,忠诚老实,跟了洛挽风五年多,从来没有犯过错。 “阿千。”洛挽风喊。 阿千从门口进来,毕恭毕敬:“三少,有什么吩咐。” 洛依依看著阿千,虽然上次被他灌了蛇汤,但她不怪阿千,毕竟这么忠诚的保鏢,也只有他三哥才有。 “带个人跟著四小姐,听她吩咐,一小时后回来。”洛挽风翻阅著手中的书,漫不经心地命令。 阿千应答:“是,三少。” 洛依依喜出望外,带著阿千和另外一名保鏢出门。 走到门口外,洛依依对著身后两名保鏢说:“你们刚刚也听见我三哥说的话了吧?他让你们听我的吩咐。” 两人毕恭毕敬:“是的,四小姐。” 洛依依带著两名保鏢守在洛家大门外面。 中午两点时分,余暮夕背著行李包离开,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她本就不是这个家庭的成员,来时匆匆,离开也是匆匆。 刚出门,就见到洛挽风的两名保鏢拦住她的去路。 “余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阿千听从洛依依的吩咐说。 余暮夕看著面前的两名保鏢,由衷的害怕。 她想不明白,洛挽风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她已经当著所有人的面拒绝迁入洛家,拒绝叫洛辉为爸爸,拒绝成为拥有继承权的继女。 难道她母亲犯下的错,必须她来承受? “请转告洛先生,我要赶高铁,没有时间跟你们走了,我打算离开这座城市,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找我麻烦。”余暮夕诚恳地说:“我妈虽然爱我,但她更爱她自己,她不会因为我所受的任何苦难而有丝毫改变。请洛先生高抬贵手放过我。” 阿千沉默著听完,再指著早已准备好的车辆:“暮夕小姐,请上车。” 余暮夕意识到这些人不会放过她的。 她退了几步,见保鏢没动静,立刻转身,往反方向跑。 她拼命地狂跑,只要她今天走掉,或许就能在別的城市安心立命,好好生活。 两名保鏢见状,立刻追上余暮夕,两人捉住她拖往豪车。 “放开我……救命啊……”余暮夕拉开嗓子大喊。 阿千和另外一名保鏢把余暮夕扔到车厢后座,锁上门,上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洛依依见成功了,开著车跟在后面。 车辆行驶在繁华大道里。 余暮夕偷偷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可阿千训练有素,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里,抢过她的手机,警告:“不准乱动。” 余暮夕看著手机被夺,保鏢气势汹汹,她愈发惶恐不安。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余暮夕心急如焚,她快要错过高铁了。 昨天洛家那场家庭会议不欢而散,洛辉提的事情,让洛家兄妹怀恨在心,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打击报復。 阿千沉默著,车辆在一处高档別墅前停下来。 余暮夕趴在车窗四处张望,惶恐不安。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心慌意乱。 后面的洛依依也停车,她奸笑盈盈地拿出手机,拨通一个號码。 “喂,李公子,给你的周末大派对送来了一份礼物,出门迎接吧。” 第23章 人间炼狱 洛依依中断通话,別墅大门打开,出来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男人。 他就是j城出了名的紈絝公子,淫乱好色,不务正业,家里有散不尽的財富供他挥霍。 李公子来到车窗前面敲了敲,阿千开车门,见到李公子时,愕然呆住,脸色有些难看。 这就是四小姐的意思? 他不由得为余暮夕感到心疼和惋惜。 李公子看到余暮夕时,惊艷得呆住,一双猥琐的眼睛都亮出天际。 “哇,真的是超级惊喜,太友好了。”李公子万分感慨。 余暮夕不认识面前这位斯文清秀的男人,可男人的眼神让她害怕。 “多么美好的礼物,带进来吧。”李公子跟阿千说。 阿千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四小姐的吩咐,把余暮夕带进別墅。 李公子跟在后面进来,在客厅时问阿千:“要不要进来玩一会?” 阿千一口回绝:“不用,谢谢。” 阿千把余暮夕交给李公子,转身离开。 余暮夕在强壮的保鏢离开之后,她立刻挣脱斯文男子的手,往大门跑去。 她拼命地拉著大门,四处寻找开关,李公子温声细语说:“暮夕妹妹,没有用的,指纹开锁。” 余暮夕惊愕,转身望著李公子,背部紧紧靠著大门。 背脊骨渗透著汗气。 这个男人认识她? 李公子看出她的疑惑,拿起旁边一盒药,从里面挑出一颗放在嘴巴,幽幽地说:“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在洛依依的生日宴会上,第一次见到你就心动了,自那天后,真的是日夜思念,满脑子都是你的绝世容顏,你婀娜多姿的身体,你甜美入骨的声音,想想都能让我兴奋到射。” 她没听错吧? 这个男人能说出这么噁心的字眼,绝非善类。 余暮夕害怕到极点,仍保持平静:“先生,如果你对我有意思,能不能先做朋友,我们先了解对方,再交往可以吗?” “交往?”李公子笑了笑,笑意奸邪。 他的笑让余暮夕心里发毛。 洛挽风的保鏢把她带到这里来,对方绝对不是简单的人。 “我从来不玩爱情这玩意,要玩就直接上刺激的。”李公子走向余暮夕:“走,哥带你去开开眼界,准保让你爽翻天。” 李公子走来,一把握住余暮夕的手腕。 余暮夕犹如惊弓之鸟,嚇得甩开他:“不要……不要碰我……” 李公子笑容更猛烈了些:“哈哈,连生气都能让人兴奋,就喜欢你这种难搞的,这样才有征服欲。” 李公子用力扯上余暮夕的手臂,余暮夕拼命反抗,乱掌打在男人身上。 “出来帮忙。”李公子喊了一声,他每天“操劳”过度,显得有些虚。 房间出来几名衣衫不整的男人。 余暮夕看到这一幕,嚇得魂魄炸裂,全身发抖。 她不敢想像接下来要面临什么噩梦,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反抗,危险的意识袭来。 几名男人被余暮夕惊艷得愣了愣,像贪婪的蛆往余暮夕身上摸。 余暮夕拼命挣扎,可她一个柔弱女子又如何能抵得过几个男人的力气呢? 她被拖进房间里,门快速关上。 偌大的房间里。 宽敞明亮,眼前的一幕一幕让余暮夕疯了。 何谓人间炼狱? 这房间就是。 里面有十几名男男女女,动感的音乐,一丝不掛的噁心低级“物种”,文字无法形容的淫乱派对,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各种各样的工具触目惊心,虐待,刺激,痛苦,悲壮…… 无法想像的各种玩法。 女人来这里九死一生,被玩到身残体烂,出去便一夜暴富。 人生在世,最恐惧的事莫过於所见之事已经超出人类所能接受的范围。 余暮夕哭喊著,求救著,却让魔鬼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兴奋…… - 阿千回到北苑,跟洛挽风报告已经完成四小姐吩咐。 洛挽风应了一声,继续看书。 阿千愣著不动。 洛挽风发现他的不对劲,蹙眉看他:“怎么了?四小姐让你抬什么东西了?” 阿千急忙说:“是暮夕小姐。” 洛挽风脸色一沉,带著责备的口吻:“这傢伙,敢跟我说谎。” 阿千心急如焚,却不知道当不当提余暮夕。 洛挽风放下书,冷著脸说:“四小姐做坏事时,要適当阻止,別让她走上歪路。年纪轻轻就学坏,以后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个坏心眼老婆。” 阿千纠结,余暮夕是他上司的仇人,上司只字不提余暮夕,他不知从何出口。 阿千愣住不走,洛挽风看著他好片刻,实在是反常,便问:“你怎么了?” “我……” “依依犯的错很严重吗?”洛挽风担心问。 阿千摇头:“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把暮夕小姐送到她朋友家而已。” 洛挽风甩甩手让阿千出去:“行吧,別提这个女人了。” 听到余暮夕的名字就心烦,丟到太平洋也不需管,洛依依犯错,他作为哥哥一定会教训她。 阿千心里又是一揪。 还是不肯离开。 洛挽风无奈站起来,跟了他五年保鏢,第一次如此反常,竟然在这张严肃的国字脸上出现从来没有过的担忧。 “想说什么就直说。”洛挽风怒了。 阿千说:“三少,四小姐那个朋友叫李公子。而今天刚好是周日,李公子家肯定在搞派对。” 洛挽风眸色沉了。 他陷入一阵沉思,语气变得低沉:“只是送她到朋友家,你不会被牵连,別担心,出去吧。” 阿千並不是担心自己是否受牵连,而是担心余暮夕的安危。 对上司的敌人仁慈,就是对上司的不敬。 阿千思考再三,转身离开。 洛挽风靠在沙发上,思绪混乱,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余暮夕惊恐哭喊的画面。 他妹妹这招多绝啊! 俞彩芬的女儿这一次不死也残,他应该开心才对。 可他心里堵得慌。 洛挽风受不了这种烦人的思绪,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一个鲜少联繫的號码。 他边打电话边疾步如飞衝出大门:“李公子,別动余暮夕,等我过去。” “哎呦,三少啊,正玩得起劲,你也来掺一脚?” “给我等著,別动。”洛挽风命令的口吻十分强硬。 “行吧,等你。”李公子不敢得罪洛挽风。 洛挽风一出大门,阿千喜出望外,奔跑著去开车门,启动车子飞速而去。 阿千的车技如神,不管洛挽风会不会责备,他一路飆车闯红灯,生死时速衝到李公子的別墅外。 第24章 小夕小夕,別哭 李公子在门口候著,看到洛挽风到来,满脸笑容,“稀客稀客啊,没想到三少也好这口,你妹妹送来的礼物真的是太惊喜,太让人满意了……” 洛挽风冷著脸,大步衝进別墅。 阿千跟在后面,凛凛的模样很是著急。 衝进房间的那一刻,洛挽风震住了。 作为一个26岁的男人,虽然没有性经验,但也算经歷过大风大浪,学生时代跟几个血气方刚的同学观摩过很多“功夫”片。 可这场景,他依然无法接受。 肉慾横流,乌烟瘴气。 恐怖得让人噁心,犹如女人的地狱,男人的天堂。 胃在翻滚,他想吐。 他一眼看到余暮夕,她身上的外衣被撕,仅剩內衣裤,被五大绑束缚著,跪在床中央,嘴巴被塞著东西。 她雪白的皮肤上一条条鞭的红印纵横交错,一滴滴粉腊,触目惊心。 洛挽风走过去,快速扯上床单往她头顶一盖,覆住全身,將她抱起来。 一股尿骚味瞬间扑鼻而来。 她湿噠噠的身体全都是尿液。 这一刻,他的心臟莫名抽了一下。 这女人在这里受到何等屈辱? 李公子见状,冲了上来,几个玩得不尽兴的男人也衝上来。 “三少,你什么意思?不是一起玩吗?你这是要打包带走?” 洛挽风冷著脸一言不发,迈著大步离开。 李公子想上前阻止,还没拉到洛挽风的手,就被阿千扯住,一拳轰了过去。 李公子瘦弱的身体被打飞到一米之外,嘴角溢血。 其他人看到这保鏢的强悍,嚇得不敢上前。 保鏢没有多逗留,快步出去给洛挽风开车。 李公子指著洛挽风怒吼:“三少,你他马的玩我啊?送块美味的肉给我闻一闻,快到嘴巴了,你反口就吞回去,真他马扫兴。” 一路上,洛挽风都没有勇气掀开余暮夕劈头盖脸的床单。 她不哭不闹,很乖。 乖得犹如没有灵魂的傀儡。 车厢里满是尿骚味,一向洁癖的洛挽风,此刻並没有介意。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他沉默著,一声不吭。 心情有些沉。 这时候,他应该发视频给俞彩芬看看,看看她女儿的痛苦遭遇,让俞彩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可他现在没了这种心情。 医院里。 阿千站在病房外很不安。 洛挽风背靠墙壁,低著头看著脚下的皮鞋,心情还是很沉很沉。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本应高兴的事,可病房里一直传来余暮夕悲惨的哭泣声和惊恐的尖叫声,让他心里堵著慌。 或许,他母亲和妹妹都是女人,此刻让他心生怜悯吧。 两小时过去。 阿千把病房门外的瓷砖快要踩薄了。 洛挽风烦躁地说:“阿千,別动。” 阿千焦虑:“三少,暮夕小姐会不会有事?” 洛挽风淡淡说:“还活生生的,能有什么事?” 病房门打开,洛挽风一怔,提起精神来。 阿千急忙问:“医生,暮夕小姐怎么了,我一直听见她在叫,一直哭。她来的时候没哭的。” “她嘴巴塞满东西,能哭吗?”医生不悦地瞪了阿千一眼,又问:“你们谁是她的家属。” 洛挽风沉默著。 阿千著急不已,不顾洛挽风的意愿,指著他:“他是暮夕小姐的三哥。” 这话,让洛挽风脸黑了。 这傢伙,美色面前,连上司都不放在眼里了? 阿千才不想顾这些,此时满心愧疚的他,觉得太对不起余暮夕。 医生说:“建议转到精神科去,镇静剂都没多大效果,她受到很严重的刺激。” 洛挽风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他从来都不是仁慈的善类,也没什么好生之德,怜悯之心,竟然对仇人女儿的遭遇感到堵心。 呵呵! 他內心自嘲,对阿千说:“通知她妈过来。” 阿千立刻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半小时后,洛辉和俞彩芬来到医院。 他们心急火燎地越过洛挽风直衝病房。 再见女儿时。 俞彩芬失声痛哭。 她好端端的女儿此刻憔悴狼狈,呆滯的眼神充满惊恐,哭得眼睛红肿,声线沙哑。 余暮夕一直在哭,在尖叫,在挣扎,听不见母亲的呼喊,看不见母亲的模样,她疯了一样拼命挣扎。 她这么好的女儿,天真无邪,善良坚强,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疯了。 俞彩芬无法接受,这颗心痛得要死。 曾经,她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把六岁的孩子扔在农村里做留守儿童,小小的身子骨干著超重负荷的农活,照顾著自己和奶奶,还能成绩优越。 她可怜的女儿小心翼翼地在夹缝里成长,半工半读完成本科学业。 学业有成的女儿,只是希望在母亲身边工作,偶尔能探望母亲,享受一下缺失的爱。 她的女儿这么无辜,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残害她? 俞彩芬哭著得撕心裂肺,衝出来揪住洛挽风的衣领,声泪俱下:“你这个混蛋,我女儿疯了,我善良的小夕她疯了,你满意了吗?你称心如意了吗?” 洛挽风沉默著一动不动。 心情无比沉重。 阿千立刻上前,把俞彩芬拉开。 俞彩芬攀著阿千的手臂,欲要衝上去撕碎洛挽风,哭喊著:“小夕她无辜的,无辜的……你恨我,你来打我,你来杀我,我为什么搞我女儿?呜呜呜……我女儿无辜的,她那么弱小,那么可怜,那么怕你,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你畜生不如啊……” 洛辉拉著痛苦欲绝的妻子,怒瞪洛挽风,此时不宜说什么。 一边是他儿子,一边是继女,伤害已经造成,他此时说什么也於事无补。 “一直说我是小三,说我覬覦你家財產,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妈,她怎么就肯净身出户?”俞彩芬怒不可遏,口不择言。 洛辉慌了,连忙喊住她:“彩芬。” 洛挽风脸色逐渐铁青,青筋暴起。 俞彩芬扑到洛辉怀抱里,哭得撕心裂肺:“老公,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让我女儿疯了,她到底受了多少折磨,多少罪?我的小夕疯了……呜呜……” “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洛辉搂著俞彩芬,心疼不已地安慰:“我们请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治疗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洛挽风心里沉甸甸的,俞彩芬的歇斯底里让他心烦。 他冷著脸,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阿千跟上洛挽风,边走边回头,听著病房里传出来的痛苦声,他满怀愧疚。 第25章 教训洛依依 洛家南苑。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重重推开,粗鲁中带著暴戾。 洛依依在房间里打电话,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嚇一跳,看清对方是洛挽风,不由得撒气,“三哥,你干什么?进来也不敲门,你……” 她话还没说完,洛挽风冷著脸走过去,扯住她手臂,把她从床上拖下来。 “啊…”洛依依叫著,手臂有些疼,“三哥,痛痛痛……” 她跌跌撞撞被拖入浴室。 洛挽风拿起洒,开了冷水,往她脸上喷。 九月末的北方,有点冷。 这冰水无疑是让洛依依彻底清醒,冷得发颤,这么凶狠的三哥,她也是瘮得慌,哭喊著,“三哥……你干什么,不要,不要……” 她越挣扎,洛挽风就越往她脸上喷,冷得她直颤抖。 跪在地上哭泣求饶。 洛挽风把洒扔进浴缸里,蹲下身一字一句怒斥,“我警告过你,別干坏事的,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洛依依知道什么事,语气肯定了几分,“余暮夕她活该,敢抢我家的財產,我还能放过她吗?” 洛挽风脸色铁青,语气如冰窖一般冷得渗人,“她已经拒绝老头的建议,不要成为继女,不要继承权,你是理解力有问题?” “她妈这么可恶,你不是也想弄死她吗?”洛依依哭喊著,一直在找藉口。 洛挽风见她理直气壮,气得掐住她下巴,带著杀气般恐怖的声音冷斥,“你敢让阿千干这种事?阿千是军队退伍出来的,为人正义凛然,你要陷他於什么境地?” 洛依依慌著哭,“我……” 洛挽风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我绑余暮夕请的是社会人,初衷也只是为了威胁俞彩芬离开爸。那四个人嚇唬没成,揍了余暮夕一顿,你知道什么下场吗?” 洛依依紧张地摇头。 “拿了一笔报酬,心甘情愿地在监狱里蹲一年半载,报警人是我洛挽风。”洛挽风从来不把事情做绝,要为自己找好后路,而他这个愚蠢的妹妹是真的坏,气得怒斥,“余暮夕永远找不到证据捶我。现在余暮夕疯了,你要来承担这个后果吗?” 洛依依气恼道,“疯就疯了,正好……” 死性不改,卑鄙恶毒,洛挽风没想到妹妹会坏到如此地步。 他拿起洒调到最大衝力,往她身上喷,洛依依冷得叫喊求饶。 妹妹学坏,也是他纵容所致,洛挽风感到愧疚。 甩下洒,他转身离开。 洛依依突然爬上来,一把抱住洛挽风的脚,哭喊著,“三哥,三哥,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求你,求你別告诉爸爸和奶奶是我乾的,求你別告诉任何人,我真的知道错了,大哥知道了会停掉我的年终分红,还有爸爸不给我分財產怎么办?呜呜……三哥,奶奶也会討厌我的,求你別告诉他们……是阿千一个人干的,阿千拿了李公子的好处,所以干出这种缺德事,是阿千,三哥……” 这个时候还要污衊阿千? 既然没有能力妥善处理好后果,还敢做坏事? 洛挽风抽出脚,妹妹的卑鄙恶劣让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厌恶至极。 一声不吭地迈开大步离开。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让阿千做这个罪人。 必须有一个罪人,那就让他来承担。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 两个月后。 精神病院里。 余暮夕的情况逐渐有改善,但还是会控制不住情绪而哭泣,惶恐得发抖。 她害怕独处,害怕黑暗,害怕突然的声响。 她的短髮慢慢长起来,齐到肩膀处,苍白精致的脸蛋没有血色,瘦弱得让人心疼。 因为她长得很美,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很喜欢她。 十一月的冬,一场初雪让大地覆上纯净的白,悽美如画。 中午出了太阳,一下子就融了雪。 护士推著余暮夕的轮椅来到园外,沐在阳光之下。 “小夕,你看,昨天下雪,今天出太阳,多美好的一天啊!” 余暮夕缓缓抬头,看著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暗淡,压抑,那黑乎乎的云朵如同齜牙咧嘴的魔鬼。 满是雾霾的空气,连吸一口都觉得难受。 她心情很压抑,很堵,恐惧在她四肢百骸蔓延,她无法憋住泪,哭了起来。 为什么她看到的天气和护士说的不一样? 她越哭越难受,把脚缩到轮椅上,双手紧紧抱著双膝,感觉千万只骯脏的手在背后摸她。 她无法抑制低落恐惧的情绪,哭得撕心裂肺。 她哭喊著:“奶奶救我!妈妈救我。” 护士慌了,连忙蹲在余暮夕面前,握住她的手,“小夕,小夕,我是护士姐姐,你看看我,我在呢,我在你面前,你別怕……” “救我……”余暮夕喊著,一直往轮椅里缩。 护士心疼不已,一把將余暮夕搂入怀抱。 “別哭了,小夕。”她心疼呢喃:“医生说要给换一种药,看能不能有效……” “奶奶……救我……”余暮夕搂著护士,一直哭喊著。 园庭外的不远处,洛挽风跟院长並肩而站。 两个月来,他是第二次看余暮夕。 第一次是余暮夕刚进精神病院,她情况非常严峻,每天靠安眠药入睡。 当时,院长信心满满地说这种情况属於心理障碍,药物控制再加上心理辅导,很容易就恢復正常。 可两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每天活在恐惧中无法自拔。 洛家每个人都来看过她。 有不怀好意来看笑话的,有心疼担忧希望她快点康復的。 唯独洛挽风,他两者都不是。 他也不知道为何来看她。 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弄残俞彩芬的女儿,让俞彩芬活在痛苦中。 “三少,我们准备给她换种药试试,她情绪不稳定,时好时坏。哭太多,眼睛都出问题了,眼科医生都来过好几趟。” “不用了,帮她办理出院手续。”洛挽风平静地说。 院长慌了,急忙劝:“不行,绝对不可以,她要是再受什么刺激,之前的治疗就前功尽弃了。” 洛挽风沉默不语,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还能比她经歷的事更糟糕了。 “我很好奇,她到底经歷了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医生,这不利於她的病情治疗。”院长再一次提起。 洛挽风绝口不提。 一来是保护他妹妹洛依依。 二来是保护她。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不想让余暮夕陷入这种尷尬境地。 这个女人的自尊心很强,应该也不想让人知道她经歷这么不堪的侮辱。 接触过一段时间,他还算对她有一星半点的了解。 “出院,我现在要把她带走。”洛挽风语气强硬。 第26章 她是来人间歷劫的仙子 院长劝说著。 可还是抵不过洛挽风的坚持。 毕竟,名义上,他也是余暮夕的家属。 护士把余暮夕送上洛挽风的车里。 见到阿千时,余暮夕失控了,惊恐地看著阿千,捂著耳朵缩在后车厢里,全身发抖,哭喊著,尖叫著,拍打著车窗喊救命。 阿千慌了,万分愧疚:“对不起,暮夕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洛挽风看著余暮夕如此大的反应,无奈把阿千赶下车。 “你不用跟来了,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来开车吧。”洛挽风来到驾驶位。 阿千下车。 洛挽风上车,锁了后车厢的门,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把余暮夕带走了。 他妹妹造的孽,多少跟他脱不了关係。 他想治好余暮夕,算是为妹妹积点德。 余暮夕见到洛挽风更是害怕,只是这种恐惧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像是已经刻在了dna上。 她变得乖巧,不敢哭不敢闹,不敢深呼吸,小心翼翼地缩在车厢后座,深怕一个小动作就让前面的魔鬼吞了她。 车辆行驶了18个小时。 从北方一直开到南方。 从下雪的地方一直开到阳光明媚的地方。 从荒芜到一片绿油油的田野,余暮夕在慄慄危惧中睡著,睡梦中不断在求救哭喊。 醒来时满脸是泪,湿透她半边脸。 长途跋涉中,中途几次在服务站稍作休息,吃过餐继续往前开。 翌日清晨。 车辆还在继续往前开,余暮夕睡醒后,看到了窗外的美景。 她呆了,双手趴著车窗,瞭望远处。 帧帧美景快速掠过。 她像个孩子似的寻找著美好的景色。 突然惊讶地喊出来:“前面有头牛。” 这是余暮夕两个月来第一句正常的话。 洛挽风激动得手心渗汗,握著方向盘,忍不住从倒后镜看她。 她穿著病號服,短髮齐肩,乌黑柔顺,侧脸精致且苍白,瘦弱的身子像风吹一下就能倒下。 “我家也有一头老牛,跟我同岁。”余暮夕哽咽著,明明是开心的事情,她却忍不住想哭,她无法控制这种糟糕的情绪。 洛挽风心情也莫名激动,温声问:“它叫什么名字?” 余暮夕呢喃细语:“叫牛老大。” “你家里还有什么?”洛挽风追问,试图引导她谈些开心的事。 “还有一只二哈,叫福气,他很傻很可爱,我奶奶很宠他。”余暮夕说到家里的傻狗,心情莫名地舒展些。 洛挽风看了看导航,问:“你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余暮夕趴在车窗看著,愈发紧张,又爬到另一边车窗看看,她痛苦地拍打车窗:“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家?为什么,快带我走,我不要让奶奶看见我这副模样,我不要奶奶伤心难过……” 洛挽风语气强硬:“快到你家门口了,不想让你奶奶伤心,就忍著不哭,不要发疯,你不是很坚强的吗?忍著……” 余暮夕慌忙擦泪,可泪水越擦越多,无法控制地流眼泪,內心慌乱不已。 洛挽风剎车。 车辆停下来,洛挽风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包,打开车门扔到余暮夕的车厢里。 “里面有衣裙,有化妆品,不想让你奶奶看到你憔悴的模样,就好好打扮打扮,我在前面等你。” 余暮夕紧紧握住行李袋,她默默流泪。 她纠结不已,真的太想太想奶奶了。 看著前面那个魔鬼的背影,她恨自己不够勇敢,若能在一开始就找机会杀了他,现在也不至於这么痛苦。 每次见到他都要畏畏缩缩地活著,卑微地討好他,乖巧地顺从他,像个乞丐一样,求得一丝怜悯,求得一时安生。 她只是想逃离洛家,去別的城市发展而已,却又被他捉回来,扔到那人间炼狱里遭受非人的侮辱和折磨。 她多想死掉一了百了。 一想到奶奶她心软了,一想到没有让这个恶魔受到应有的惩罚,她心有不甘。 她深呼吸平復心情,抬头看了看车窗外面的天。 蔚蓝的晴天,白云絮絮,连绵起伏的山峦,到处都是良田美景。 就连路边的小草都开满了野。 十一月的天,还能有这么美的景色,也只有她南方的家乡了。 四季如春,从来不下雪的家乡,让她感觉到无比温暖。 思索片刻,余暮夕翻找行李袋的衣服和化妆品。 这是哪个浑蛋的品味? 全都是裙子,没有一件是她能穿的。 余暮夕来不及思索,认真化妆,把苍白的脸蛋画得粉嫩精致,把哭肿的眼睛画得明亮动人。 换上一条米白色长袖连衣裙。 半小时后。 余暮夕推开车门,赤脚走出来。 她走出水泥公路,光著脚丫踩在扎脚的草地上,仰头看著天空,清风拂面而来,带著一丝暖冬的寒气,夹杂著阳光,那么的舒適宜人。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让大自然包围著自己,感受家乡的美好,她的心变得安寧。 是草地和泥土的味道,那么淳朴,那么清新。 洛挽风等得心烦,转身看过去。 这一瞬的画面,將刻在他脑海里一辈子。 他或许记不住天有多蓝,景有多美,也记不住身在何处。 可他永远忘不掉,那个女子亭亭玉立,精致的侧脸美艷绝伦,美得那么纯粹,那么夺目耀眼,像误闯人间的精灵,明明活在浑浊的世俗里却不染尘埃,明明满身悲伤却沐著阳光开朗向上。 他看呆了。 突然感慨,红顏多薄命。 她应该是来人间歷劫的仙子。 拋开杂念,洛挽风缓缓走过去,来到她身边站著。 他看著远方,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跟余暮夕说话:“在想什么?” 余暮夕犹如天籟般的声音,温柔的,软软的,如春风拂过:“想见奶奶,然后告诉她,你是个浑蛋,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你让我受尽折磨,让我很痛苦,让我睡不著天天做噩梦。” 洛挽风笑了笑,这世上竟有女子可以把恨一个人说得像绵绵情话,那么的温柔动人,那么的好听。 她是有多恨,才没有任何戾气和愤怒,没有咬牙切齿,没有噁心排斥。 “然后呢?”他又问。 余暮夕想想,极其认真,“然后,奶奶会帮我报仇的,她不会放过那些欺负我的人,她还会鼓励我找证据把你送进监狱。” 洛挽风淡然自若:“不会有证据,你这辈子都无法送我进监狱。” 第27章 装什么好人 余暮夕缓缓握拳,与魔鬼同行,她已经很勇敢,送他进监狱的確是异想天开。 她现在有多恨这个男人就有多怕他。 这种害怕让她变得渺小懦弱,无力反抗。 “如果没有办法报復你,也没有办法打倒你,那我就恨你一辈子。”余暮夕眼眶的泪又在打滚,苦涩地说:“如果杀你不用偿命,我会毫不犹豫。” “告诉你奶奶,让你奶奶来杀我。”洛挽风开玩笑说。 余暮夕怒瞪他一眼,小声暗骂一句:“疯子。” “心情好点就上车,你家应该就在前面。”洛挽风转身上车。 余暮夕心情激动,快速回到车厢里。 她此刻的情绪缓解下来,满怀期待地看著前面的路,思家心切,让她忘了恐惧,忘了痛苦,不能让奶奶看到她悲痛的一面。 车辆进入村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引来老人和小孩的围观。 村里的路不好走,余暮夕在车厢里小声说:“前面的矮房就是我家,放我下车后,你立刻离开,不要下车,不要让我奶奶看见你……” 余暮夕担心奶奶知道这个浑蛋是母亲的继子。 她不愿意看到奶奶热情款待他。 她还没有勇气告诉奶奶,因为这个浑蛋,她过得不好,她很痛苦很难受很害怕。 车辆慢慢行驶中,小孩趴在车窗上瞄著。 小孩兴奋地往余奶奶家衝去,边走边喊:“余奶奶,你家小夕带男朋友回来了,余奶奶,余奶奶,你家小夕带男朋友回来了……” 余暮夕慌了。 这小孩什么眼力劲,是疯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 早知道在村口下车了。 余奶奶穿著襤褸的薄衣,从破旧的房屋里头出来。 她白髮苍苍,满脸皱纹,眉目慈祥。背有些驼,但步伐敏捷,精神抖擞。 “是我家小夕吗?”余奶奶激动不已,在门口张望著慢慢靠近车辆。 洛挽风停车,看了一眼前面的老人,语气柔和几分:“你奶奶年龄应该跟我奶奶差不多。” 年龄相仿,但她奶奶更显苍老些。 余暮夕著急提醒:“我现在下去,你立刻掉头离开。” “记得吃药,別在你奶奶面前发病。”洛挽风提醒。 余暮夕晕了他一眼。 装什么好人? 如果不是他的折磨,她会有今天的痛苦吗? 再坚强的人也会疯。 在洛挽风面前,她表现得很乖很乖,只求他不要再折磨自己。 连一个白眼,一句重话都不敢对抗他。 就怕他又把自己扔到豺狼虎豹之地,狠狠折磨她。 余暮夕下车,甩上门,立刻衝到余奶奶面前,一把抱住奶奶。 “奶奶……”余暮夕哽咽著。 奶奶激动不已,“哎呦哎呦,真的是我家小夕啊,我家小夕回来啦……” 洛挽风没有逗留,启动车辆掉头离开。 余奶奶指著车:“小夕,他是谁啊,怎么走了?” “司机而已,不认识。”余暮夕含著泪,紧紧抱著奶奶。 “奶奶也好想小夕。”余奶奶拍拍她后背,激动地推著余暮夕的肩膀:“让奶奶看看我们家小夕有没有长胖……” 余暮夕忍不住想哭,她咬著牙强忍著。 该死的情绪,奶奶一句关怀的话,又绷不住了。 余奶奶上下打量余暮夕,眉头紧紧皱著,沧桑浑浊的眼睛红了,泛起心疼的泪光。 她的孙女怎么这么瘦弱? 余奶奶什么也没说。 苍老乾枯的手偷偷擦掉眼眶的泪。 看著孩子回到身边,精神不好,身体瘦弱,满眼委屈含泪。虽然光鲜亮丽,但余奶奶知道孙女过得不好。 “小夕,我们回家。”余奶奶牵著余暮夕的手往家里走。 那些站在远处观望的村民开始八卦豪车里的男人是谁,小孩慢慢散开了。 进到熟悉的家,余暮夕倍感舒心安全,阴鬱的心情一扫而空。 福气见到余暮夕回来,像个疯子一样跑到余暮夕脚下,围著她乱转,一边转一边扑来,汪汪汪地喊著。 余暮夕摸摸他的脑袋:“福气,好久不见,你变帅了哦。” 汪汪汪,福气狂叫著,尾巴摇出节奏来,然后咬著角落的圆球跑来。 奶奶鬆开余暮夕冰冷的手,心事重重地走到鸡栏边,把老母鸡给捉出来。 余暮夕蹲在福气面前逗它,突然听见鸡叫声。 她衝出后院,发现奶奶在杀鸡。 “奶奶,你为什么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了?”余暮夕心疼不已。 这是奶奶的传家之宝,用来生蛋孵小鸡的,已经养了六年多。 奶奶麻利劲,刀起刀落,没半点犹豫:“奶奶给你燉鸡汤好好补一补,你赶紧回房休息,等奶奶做好饭菜再叫你。” 余暮夕眼眶湿润,无法言喻的难受和感动。 奶奶又是一怔,放下杀掉的鸡和刀子,走向屋里:“你突然回来,房间还没收拾出来。我收拾好房间你再进来睡,你先到奶奶房间躺著。” 余暮夕忍不住抱住奶奶,把头埋在奶奶肩膀上,偷偷落泪。 “奶奶,什么都別做,你就安安静静地陪陪我,我想奶奶了。”余暮夕哽咽著。 余奶奶缓缓抚摸她的背,嘆息一声。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低著头进了门槛。 “你是?”奶奶愣住。 余暮夕鬆开奶奶的怀抱,转身看向门口。 洛挽风挺拔健硕的身材站在门口处,背著光,高贵优雅的气质跟这破旧窄小的房子格格不入。 余暮夕心里慌了。 他为什么倒回来? 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不放她回家了? 还是来欺负她奶奶的? 余暮夕紧张得手心渗汗,把奶奶拉到自己身后护著,温和语气討好:“你怎么回来了?我奶奶年纪很大,她心臟不好,还有高血压尿病,她很多病痛,你別碰她,你有什么事找我就好。” 洛挽风把手中的包递上,淡淡地说:“你把包漏在车里。” “谢谢。”余暮夕紧张道。 余奶奶看著眼前的男人,高大帅气,长得出类拔萃,气宇轩昂,很是喜欢。 这高贵矜持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司机。 “先生,你贵姓啊?”余奶奶热情地问。 “免贵姓洛。”洛挽风把包放在角落的破旧餐桌上。 余奶奶连忙问:“你姓洛,是彩芬家的继子吧?” 洛挽风微微一怔,看著面前精明的老奶奶。 估计余暮夕隨她,聪慧过人。 “嗯,我排第三,叫洛挽风。”洛挽风尊重的语气说。 余奶奶越过余暮夕,满脸笑容,热情地拉住洛挽风的手,拖到木椅子前:“三哥哥你坐,你坐下来喝杯茶,小夕,快给你三哥哥倒茶。 余暮夕彻底慌了。 第28章 洛挽风无地自容 三哥哥? 她奶奶要是知道这个男人是想弄死她孙女的浑蛋,她还会对他好吗? 从来,余暮夕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噁心哥哥这个名词。 她没说什么,转身去倒茶,客气地放在洛挽风面前:“洛先生,请用茶。” 余奶奶皱眉,严肃地说:“小夕,哪能叫洛先生这么生疏,叫三哥哥。奶奶平时怎么教你的?对长辈要尊重,他比你大,要尊称哥。” 洛挽风也被三哥哥这个亲昵的称呼嚇住,连忙说:“奶奶,不用客气的,我就送个包过来,茶就不用了,我也不打扰了。” “那不行,开这么久的车过来,多累啊!你坐坐坐……” 余奶奶用力按著他坐下。 洛挽风抵抗不住老人的热情,坐下来,余暮夕把茶水放到他面前,“挽风哥,请喝水。” 她很礼貌,也很害怕。 她担心这个男人別有目的。 是想换种方式来折磨她吗? 要是敢动她奶奶。 余暮夕对天发誓,绝对与他同归於尽。 “你別走,我在做晚餐,吃完晚餐再走,这来回的路上,应该没吃东西吧……”说著,余奶奶又噠噠地往后院走,边走边说:“一定要留下来吃个晚餐,我现在燉老母鸡去,你跟小夕一起喝些鸡汤,很补的。” 洛挽风拿起手中陈旧的茶杯,看了看又放下,扫视著破旧的房子。 一眼全貌,没有洛家的厨房大。 老旧的墙体,上面贴满密密麻麻的奖状,像一幅壮观的画,一张餐桌四把椅子,一个落地柜子,上面摆满茶具和日常用品,没有什么大家电。 即使这么陈旧简陋,也打扫得乾乾净净,看起来很舒服。 “你……”余暮夕想赶走他,却不敢表达出来,要是他哪根筋不对,迁怒她奶奶怎么办?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洛挽风望著后院,“你奶奶很热情。” 是啊,她奶奶就这种性格,热情好客,天性淳朴善良,识大体懂礼节。 想当初,她奶奶也是富贵人家的大家闺秀,还是个大学生,只是生不逢时,在战乱时代没有好出路,嫁给穷困潦倒的爷爷,来到这个没有任何机会的偏僻山村里。 生下五个孩子,四个都在幼儿时夭折了,剩下她父亲,很不幸也在她六岁的时候去世。 奶奶这一生也是悲惨潦倒。 可她奶奶从来没有怨天尤人,依然坚强地活著,过好每一天。 把唯一的孙女养大。 “你要吃了晚饭再走吗?”余暮夕小心翼翼问。 洛挽风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早,那就晚点再走。” 虽然不愿意,但余暮夕也不好说什么。 “请自便,我去帮奶奶做晚餐。”余暮夕不情不愿地转身走向后院。 洛挽风站起来,走到一墙奖状面前,细细看著。 他不是什么优等生,但家庭条件优越,从来没有担心过成绩影响前途。 他的求学路一直平坦宽阔,想要念的学校也是一路顺畅,出国留学名校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保送了。 看著余暮夕每张名列前茅的奖状,再看看她贫困潦倒的家庭状况,她是有多坚韧才能做到生活和学习都不耽误的? 突然,一只长得很丑且脏兮兮的大狗从门口进来,那眼神白勾勾的,从洛挽风身边走过,故意踩到他的鞋面上,脏兮兮的毛髮划过他长裤。 洛挽风嫌弃地皱眉。 这就是余暮夕说的很傻的二哈,福气? 福气走到角落躺下,尾巴悠哉悠哉地摇著,一双蔑视的眼神盯著洛挽风,带著挑衅的样子,似乎在说:呦呦呦,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平时就喜欢横著走的,不服来打我啊,看我咬不咬你。 洛挽风没有跟一只傻狗一般见识,他从袋里掏出手帕,蹲下身擦拭著鞋和裤脚。 擦完之后,顺手把手帕扔在垃圾桶里。 福气看到,立刻站起来,走到垃圾桶里把手帕叼起来,走向后院。 洛挽风好奇,跟在它后面。 余暮夕正在后院摘菜,看到福气把手帕叼送到她手里,她看看手帕再看看跟来的洛挽风。 顿时慌了,连忙抱住福气,紧张地说:“对不起,洛先生,福气它不是故意的,他不懂事,你別怪它。” 洛挽风脸色沉了,盯著余暮夕眼眶里的泪,无言以对。 只是一条脏手帕,她为何惧怕得想哭。 这狗如此脏,她视如珍宝地抱著它,那么不舍,那么心疼。 余暮夕见男人的脸色阴沉,一声不吭地看著她和福气,她愈发心慌。 她急忙握著手帕站起来,“我帮你洗乾净,我会消毒乾净的,我洗乾净还给你。” 说著,她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水缸旁,找来清洗液,认真揉搓著。 福气跑过去,在余暮夕面前摇头晃脑摆起尾巴,一会跳跃,一会咬尾巴转圈,一直在逗余暮夕。 似乎在说:小夕小夕,你看看我,看看我吧,我多帅气啊! 余暮夕没时间理它,埋头认真清洗手帕。 洛挽风看了余暮夕一会,万般无聊地绕著后院走了一圈,边走边看,哪哪都是老旧东西,他觉得很新鲜,就连一个破酸菜罈子,都好奇地查看一下。 在隱蔽的角落里,他看到一株类似罌粟的植物。 虽然是一株,洛挽风也毫不犹豫拔掉,掰断之后,扔在不远处那臭气熏天的猪圈里。 晚饭时。 餐桌上摆著五菜一汤。 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也是余奶奶家最丰盛的一餐。 老母鸡燉参须,鸡蛋炒西红柿,腊肉炒荷兰豆,清蒸鱸鱼,水煮油菜,还有一盘红薯。 洛挽风没有跟余暮夕吃过饭,不知道她原来是不吃辣的。 “奶奶吃饭,挽风哥吃饭。”余暮夕礼貌地说。 余奶奶端碗,笑道:“小夕吃,三哥哥你也吃。”奶奶动筷子,给两人各自夹了菜,她端碗吃饭。 余暮夕等奶奶吃了,她才端起碗,优雅地吃起来。 洛挽风看看安静的餐桌,十分有仪式感的餐桌礼仪。 这顿饭吃得安静舒心,没有过多的客套,没有过多的口水和堵心话题。 不影响食慾,偶尔听到奶奶一两句督促多吃点的关心。 饭菜也格外清淡美味。 都说南方的姑娘温柔如水。 他望著余暮夕安静优雅地吃饭,竟能美出境界,吃饭成了一种享受。 饭后,余暮夕给洛挽风先倒上一杯茶,然后去做家务。 奶奶坐在洛挽风对面,笑容满面地问,“三哥哥,听彩芬说,我们小夕住在你家好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洛挽风心里有些虚,转移话题:“奶奶,你叫我挽风就可以。” “不不不,你是我家小夕的三哥哥,我隨小夕一样叫你,显得亲切。”余奶奶热情洋溢,慈爱有加。 “她……”洛挽风有些惭愧,说,“她很乖。” 余奶奶嘆息,“这孙女从小到大都乖得让人心疼。我没本事给她过上一天好日子。现在彩芬有福气了,嫁到你们洛家,我孙女承蒙你们的关爱,也跟著过上几天好日子。” 洛挽风沉默著,心里五味杂陈。 余奶奶偷偷抹掉眼底的泪,“这两个月我都联繫不上小夕,我多担心啊!打电话给她妈妈,才知道小夕过得很好,住在你们洛家,你们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很照顾她,我这心才放下来。” “三哥哥啊,奶奶在这里真心感谢你,感谢你们家对我孙女的照顾。”余奶奶动情地说,声音有些悲凉伤感。 洛挽风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无地自容。 突然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 第29章 她想洛挽风去死 洛挽风张望四周,看著屋顶。 像是雨水打在铁皮的声响。 “下雨了。”奶奶急忙站起来看著后院,不由地嘀咕,“小夕怎么还不回屋避雨?” 只是傍晚,屋外的天已经像要塌下来那般深沉。 倾盆大雨说来就来,整个大地一片漆黑。 洛挽风听到奶奶的提醒,快步衝到后院门口。 奶奶也跟上。 两人看到余暮夕时,愣住了。 余暮夕正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淋著雨瑟瑟发抖。 “小夕,小夕你怎么了?”余奶奶慌叫著,蹣跚地跑回屋內找雨伞。 洛挽风不假思索地衝出暴雨中,来到她身边蹲下,伸手去抱她。 余暮夕感觉有手摸过来,她惊恐喊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晚饭后,余暮夕没有吃药,又加上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她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 洛挽风低声细语地在她耳边说,“不要喊,你奶奶在看著你。” 听到奶奶,余暮夕咬著下唇隱忍著,全身湿透,眼睛里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洛挽风见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將她横抱起来。 她很轻,冰冷柔软的身子无力地趴在他胸膛上。 他竟有一丝心疼。 或许是他有个亲妹妹,代入妹妹身上才感到心疼吧。 奶奶撑著伞准备出去,就看到洛挽风抱著孙女回来。 “小夕怎么了?下雨怎么不会跑回来,傻傻地在外面淋雨干什么?” 余暮夕紧紧咬著唇,把头埋在洛挽风胸膛里,深怕奶奶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她不敢说话,怕奶奶听到她哽咽的声线。 洛挽风安抚奶奶说,“她刚跌了一跤,没办法跑回来。奶奶,你去弄点热水给她泡个澡吧。” 余奶奶急忙跑向厨房,“好好好,我这就去。” 洛挽风把余暮夕放在椅子上,两人全身湿透,地上满是水滴。 他顾不上这些,急忙从包里拿出抗抑的药物,就拿起桌面那杯他喝过的茶,一同递给余暮夕。 余暮夕颤抖著手,快速吞下药,喝上一口水。很是慌张地看著厨房的门,双手一直抹脸上的泪,生怕奶奶出来看见。 洛挽风单膝跪在她面前,轻声问,“这是你奶奶家,你在怕什么?” 余暮夕指著外面的天,声音还是有些哽咽,“天突然黑了,下起大雨,福气刚刚还在陪我的,也不知去了哪里。” “如果你觉得可以,就留在你家乡,靠自己慢慢走出阴影,如果不可以,就回医院继续治疗。”他的语气带著威胁。 余暮夕快速抹掉泪,硬是挤出僵硬的微笑,点头,“我可以,我绝对可以的。” 奶奶著急跑出来,“小夕,快,快去洗澡,別著凉了。” 余暮夕不敢跟奶奶打照脸,应了一声,低著头故意拧衣角的水,从奶奶身边擦肩而过。 奶奶又看洛挽风,“三哥哥,你衣服也湿透了,我这里没男人的衣服,我去隔壁三叔家借一套给你。” “不用,奶奶。我车上有备用衣服。”洛挽风说完话,走出门外。 他在车上把湿衣服换掉。 这场暴雨下得很急很大。 他坐在车內,听著滴滴答答的暴雨声,看著屋內微弱的灯光,思绪万千。 浴室里。 余暮夕衣服也没有脱就坐在大浴盆里泡著热水,泪水止不住地流,心情比外面的天气更加糟糕。 她压抑得想死。 就是找不到出口发泄內心这股闷气。 奶奶拿著余暮夕衣服放到浴室门外,坐在客厅里等著,她看著外面的雨,忧愁满脸。 大雨下了一晚。 洛挽风没有从车里下来,他在外面坐了一晚,也想了一晚。 余暮夕缓解情绪后,就从浴室出来,这晚她赖著奶奶一起睡,才让她情绪平稳了些。 凌晨五点,雨停了。 天灰濛濛一片。 洛挽风启动车子离开村庄。 豪车轻微的启动声惊醒了本就浅眠的余暮夕。 她缓缓起床,小心翼翼地来到窗边,看到洛挽风的车离开村庄。 她的心终於安稳下来。 此次一別。 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见。 她所受的罪,就当为母亲的所作所为赎罪,她认命。 雨过后的早晨有点冷。 余暮夕拿起外套披上,缓缓走出去,在前屋的门口站著,瞭望远方朦朦朧朧的大山。 她闭上眼睛,享受片刻的寧静。 突然,一道低沉的咒骂声传来。 “这鬼天气,真他妈恶劣,还好老子走得快,要不然死了都没人知道。” 男人经过余暮夕屋前,被嚇一跳:“我靠。”他看余暮夕一眼,才缓过气,“哎呦,嚇死我了,原来是暮夕啊,你回来啦?” 余暮夕挤著微笑:“是啊,阿强叔,嚇到你了,不好意思。” 阿强叔尷尬一笑:“没事,是我自己嚇自己,这天还没亮,你怎么不去睡觉啊?” 余暮夕:“睡醒了,出来透透气。” 阿强叔指著前面山坡:“还好你回来得早,再迟点你回不来了,前面山坡刚刚塌了,差点把我给压死。” 余暮夕望著前面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山路。 “是刚刚吗?”余暮夕有些慌。 阿强叔说:“是啊,就刚刚,好像有一辆车经过,不知道有没有被压。” 余暮夕心里一抽。 她竟然有些紧张,甚至邪恶的希望,洛挽风要是死在这里,她是不是就解脱了? “你千万別过去,下了一晚上的雨,山坡的土都很鬆动,泥石流也严峻,很危险。” 余暮夕说:“谢谢阿强叔,我不会过去的。” 阿强叔继续走回家。 余暮夕望著不远处的山路。 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天越来越亮。 她控制不住脚步,走向塌方的山路。 她只是想去看一眼,看看心里的猜测有没有发生。 走了十分钟,余暮夕远远就看到一辆翻倒在山脚下的豪车。 她很確定是洛挽风的车。 余暮夕走到山坡上,在汽车掉落的地方往下看。 她看到了洛挽风悬吊在下面。 他一只手扯著一根欲要断掉的小树枝,用力往上攀,可没有任何助力,他尝试了很多办法也找不到借力点。 余暮夕安静地看著他,一声不吭。 洛挽风抬头一瞬,看到余暮夕,欣喜地喊:“余暮夕,把旁边那棵树的枝条压下来。” 他只要再扯上一根树枝,就能攀上去。 余暮夕歪头看看旁边的一棵倾斜的小树,树枝很长很柔软,轻轻一压的確可以伸到洛挽风手里。 她一动不动,心里很纠结。 救与不救,是道德和理性的衝撞。 她恨洛挽风,惧怕他,想他死。 如果他不死,未来不知道还有多少痛苦的日子等著她,不知道还有多少折磨迎接她。 第30章 洛挽风掉下山崖 这个恶魔,为了报復她母亲,可以雇四个男人虐打她,强了她。 剪她长发,丟她入乱葬岗自生自灭,压她进泳池差点溺水,甚至把她丟进满是色魔的人间炼狱侮辱她。 她在精神病院的这两个月,生不如死。 这样的魔鬼,她救上来继续残害自己吗? 余暮夕缓缓蹲下身,没有出手的意思。 洛挽风眉头紧蹙,等了片刻,他想起余暮夕说的话,“若杀你不用偿命,我会毫不犹豫。” 他微微一笑,释然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回去吧,这里塌方很危险。”洛挽风温温淡淡地说:“等会我掉下去粉身碎骨,脑浆迸裂,你晚上还会做噩梦呢。” 说完,他心里竟有一丝酸涩。 自己造的孽,他不怨余暮夕。 余暮夕依然沉默,抱住双膝蹲著,静静地看著他。 她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她曾经那么善良的人,会为死去的小鸟伤心难过,会偷偷放生一只奶奶好不容易捉住的小老鼠,她现在竟然希望洛挽风能死去。 她有多恨这个男人,自己也难以估量。 洛挽风看著手中摇摇欲坠的小树根,隱约感觉到根部的泥土开始鬆动,他从容地对余暮夕微笑,温声说:“余暮夕,下辈子,我们再遇见一次吧,你做我的亲妹妹,我將曾经对你犯过的错,用一辈子弥补给你,护你下辈子周全。” 余暮夕眼眶红润了。 她细声细气说:“我们下辈子不要再认识了,即使是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都不要了。” 洛挽风苦涩一笑,態度诚恳:“好,我们不要再遇见对方了。” 余暮夕点点头,泪水泛滥。 见死不救,比救下一个恶魔更让她难受。 道德一直在谴责她。 她快要忍不住想救他,即使他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毒梟,还是魔鬼,只因他是条鲜活的生命。 她想救他。 只要给他压低旁边的树枝,举手之劳而已。 “咔嚓。”树枝根部动了一下,已经漏出一半树根,洛挽风的身体下降了几厘米。 余暮夕惊嚇得捂住嘴巴。 洛挽风急忙喊:“回家去,余暮夕。” 余暮夕站起来,思索片刻,毅然决然地转身。 她走了两步,突然听见洛挽风大声喊:“余暮夕,对不起。” 那么傲娇冷厉、狠毒卑鄙的男人,竟然也会道歉。 他是临死的懺悔吗? 如果任何事情,道歉就能原谅的话,那她曾经受过的罪就变得活该了。 突然听见树枝断裂的声音。 她心臟堵了一块石头似的。 洛挽风掉了下去。 他死了吗? 她能解脱了吗? 余暮夕仰头看天空,太阳初升,洋洋洒洒的阳光沐著大地,雨后一定是天晴的。 她迈开大步冲回家。 奶奶已经醒来,坐在门口处看著余暮夕跑回来。 “小夕,你一大早去哪里?”奶奶著急问。 余暮夕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奶奶,她早已擦乾泪水,挤著微笑说:“我去田野那边晨跑。” 奶奶看了看四周:“你三哥哥的车不在了,是不是回家了呢?听说前面泥石流把路给压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遇上。” 余暮夕心虚著。 有些难受。 也有些不安。 是精神上的轻鬆和心里的谴责,双重矛盾。 余暮夕挽著奶奶的手臂走向家里,“奶奶,我们回家做早餐吧。” “小夕啊,你这次放假多少天啊?这路堵了,你怎么回去上班?”奶奶问。 她想一辈子在这座大山里享受著安寧,平静,和简单的幸福。 可是靠什么来养活奶奶,养活自己? “等路修好了再走,我会跟公司请假的。”余暮夕隨便找了个藉口。 吃过早餐。 余暮夕拿来矮凳子坐在门口,靠著墙壁,阴鬱无神的目光呆呆看著远方的山。 心沉入大海似的,漂浮不定,苍苍茫茫找不到任何方向。 脑海一片空白。 阳光明媚,洋洋洒洒照得她脸颊红润了些。 突然,远处走来一个男人。 灿烂的阳光洒在男人高大魁梧的身体上,刚毅俊逸的五官,冰冷魅惑,深邃的黑瞳紧紧盯著她。 男人的步伐有些坡,衣服粘上了泥土。 余暮夕看清对方的样子。 她背脊发凉,手心渗汗,忍不住哆嗦著,恐惧袭来,她全身发软,欲要给他下跪,可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动一下。 洛挽风没死,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余暮夕感觉到下一次更可怕的折磨等著她。 靠近后,洛挽风轻声喊:“余暮夕。” 余暮夕泪水如崩塌的堤坝,汹涌而来,她惊恐地望著他。 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求求你。 每一次她或者母亲惹得他不开心,他就变著法子来折磨她。 上次,因为洛辉分了股权给她母亲,她经歷了这辈子最不想提起的人间炼狱。 她精神还没恢復过来。 这次,她见死不救,陷这个男人於死亡境地,他是不是要用更残忍,更可怕的手段来折磨她? 洛挽风甩甩手上的泥,居高临下望著余暮夕苍白的脸蛋、微微颤抖的身子以及那双恐惧又楚楚可怜的泪眼。 “你没吃药吗?”洛挽风问。 余暮夕摇头,又点头,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心臟慌得发麻。 “山崖下全是雨水浸泡的软泥,死不了,让你失望了。”洛挽风从容自若。 他从裤袋里掏出唯一乾净的手机递给余暮夕:“帮我拿著。” 他需要向村民借套衣服换上。 余暮夕没看清他手中的东西,没听见他说什么,只知道他伸手过来,嚇得缩了起来:“不要碰我,对不起,对不起……” 洛挽风急了,“余暮夕,我没有要报復你的意思,你不用怕。” 奶奶听到声音,急忙从屋里跑出来。 “小夕怎么了?” 余暮夕缩著身子瑟瑟发抖。 奶奶出门,见到满身泥泞的洛挽风,再看到惊恐万状的孙女,她不知所措地问:“怎么了?” 洛挽风也无法解释,沉默地看著余暮夕。 看她自己能否控制情绪,是让她奶奶知道实情,还是要继续隱瞒。 余暮夕咬著下唇隱忍著,欲要把唇咬出血来,她紧紧掐拳控制情绪。 洛挽风看到她在极力控制。 “她在为我难过。”洛挽风心里堵得慌,还是帮她解释,“我遇上泥石流,车辆滚下山,我跳车的时候掉了下去,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伤了脚。” 第31章 誓言 奶奶急忙拉著洛挽风的手查看一番,“我的天啊,真是谢天谢地了,你没事回来就好。” “小夕別担心,你三哥哥没事。”洛奶奶安慰余暮夕,急忙走出去,边走边说:“我去隔壁给你借套衣服,顺便叫村头的黄医师给你检查检查。” 奶奶离开后,余暮夕依然在极力控制情绪。 洛挽风不管手上的泥巴多脏,按了號码。 阿千接通,洛挽风淡淡地说:“这边山路被泥石流堵死了,派架直升飞机过来。” 阿千应答一声,说:“好的,三少。还有一件事,俞彩芬知道你把暮夕小姐带走了,很生气,非要报警处理,我怕事情闹大,就告诉她你们的位置,她要过去找你们。” 洛挽风沉默著,看著眼前並没有完全康復的余暮夕。 “山路堵了,让她坐直升机来。”洛挽风交代完,把手机扔在地上。 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啪的一声响,余暮夕犹如惊弓之鸟一震,嚇得缩了缩。 洛挽风皱眉。 心情烦躁。 他往墙边的石板凳一坐,修长的双腿岔开,无力地靠在墙壁上,仰著头看著天空。 “余暮夕,有些事想开了,就能走出来。想不开就是一辈子活在阴影里疯疯癲癲的。”洛挽风清冷的声音很沉重。 余暮夕恨现在懦弱的自己。 她倒是不怕死,就是惧怕洛挽风给她带来生不如死的折磨。 “回去再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或许会好得更快些。” 回去? 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城市。 他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法子折磨她了? 余暮夕嚇得往他脚下一跪,双手合十,哀求的双眸满是泪水,怯弱地求饶:“洛先生,对不起,求你放过我,我不敢了,对不起,我不敢了。” 洛挽风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拉著她站起来,压低头靠近她悲伤的脸蛋,低声细语一字一句:“我洛挽风在此用生命做担保,以后绝不伤你一根汗毛。” 余暮夕平静了些许,眨眨泪眼望著他,他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喷在她脸颊上。 “真的吗?”余暮夕小心翼翼地询问。 洛挽风语气坚定诚恳,“不管发生什么事,绝不伤你一分一毫。” “你发誓。”余暮夕吞吞口水,鼓起勇气。 洛挽风无奈了,他都说到这份上,还要发誓? 女人都信誓言这种东西? 能安抚她情绪的话,他愿意试试。 洛挽风一字一句:“我洛挽风发誓,从今往后,不再伤余暮夕一分一毫,若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你的话可信吗?”余暮夕还在忐忑不安。 洛挽风笑了笑,呢喃细语道:“你是第一个让我发誓的女人。” 余暮夕顿了顿,缓缓看向洛挽风拉住她手臂的位置。 曾几何时,他是恨不得把她骨头握碎的那种。 现在,顶多是扶著她身体的重量,没有任何疼痛感。 “快快快……”奶奶著急的话传来,“黄医师你快点……” 余暮夕急忙推开洛挽风,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偷偷擦掉眼泪。 奶奶走到门口,心急如焚:“小夕啊,別担心,黄医师来了,你三哥哥年轻力壮,没事的。” 余暮夕应声:“嗯。” 奶奶借来的衣服让洛挽风换上,黄医师进到屋里给他看腿。 吃了两个月的精神药物,都不及洛挽风的一句誓言来得见效。 余暮夕感觉不再心慌害怕,恐惧顿然消失,虽然还有些压抑的情绪,但少了些惶恐不安。 两个小时后。 直升飞机在村头的晒穀场缓缓下降。 所有村民都震惊地跑出来看直升机下降。 他们是第一次这么接近看飞机,各种惊呼。 阿千隨著俞彩芬一同下了直升机。 俞彩芬穿著貂毛大衣,踩著高跟鞋,珠光宝气,浓妆艷抹,姿態高贵地走在村路上。 后面保鏢跟著。 別提多风光多霸气。 感觉走路都带著风,村民投来羡慕惊艷的目光。 洛挽风听到直升飞机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 余暮夕和你奶奶也跟著出来。 “小夕。”俞彩芬见到余暮夕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抚摸著她的背,忧心忡忡地说:“这浑蛋有没有欺负你?你现在怎样?你有没有吃药?你被带走,妈妈都要担心死了。” 余暮夕:“妈,我没事。” 俞彩芬刚想对洛挽风发怒,回头,他已经带著保鏢走向直升机。 “彩芬啊!好久不见。”奶奶走来,客气地打招呼。 “妈。”俞彩芬尊敬地喊她一声妈,就因为她是位值得尊重的老人,而且帮她养大了女儿。 “快进来坐坐。”奶奶邀请。 俞彩芬摇头:“就不坐了,有空再回来看你。”说著她拉起余暮夕的手腕:“要赶飞机呢,要是他们走掉,我们就回不去了。” “妈,我想留在家里陪陪奶奶。”余暮夕不舍奶奶,更不想回到j城,不想回去洛家。 “你的病……”俞彩芬话还没说完,余暮夕立刻打断她。 “妈,我感冒早就好了。”余暮夕紧张地喊出来。 俞彩芬立刻意识到余奶奶还不知道实情。 余奶奶拉著余暮夕的手,语重心长:“小夕啊,快跟你妈去吧,这路都堵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回来。你还要上班工作的,工作怎么可以落下呢?等春节放假,你再回来陪奶奶,好吗?” 余暮夕看看奶奶期待的目光,再看看母亲坚定要带走她的眼神,她无奈,转身抱住奶奶,依依不捨道別。 离春节还有两个月。 不会很久的。 “奶奶,保重,我会回来看你的。” 奶奶拍拍余暮夕的背:“记得要常给我打电话。” “嗯。”余暮夕乖巧应答。 俞彩芬从包包里掏出一叠现金,塞给余奶奶,“妈,回来得有些仓促,没给你买点礼物,这点钱你拿著买些好吃的,有空再来看你。” 余奶奶看著手中的几千元,急忙退回去。 客套地拒绝著。 推来推去,奶奶最后还是感激地收下,送著余暮夕和俞彩芬上直升机。 奶奶向直升机里的人招招手,泪水溢满她眼眶,她依然慈爱地微笑。 第32章 她会亲手送洛挽风进监狱 j城,洛家南苑。 余暮夕隨俞彩芬回到南苑。 一进家门就迎来洛奶奶的迎候,拖著她的手上下打量,慈爱地关怀:“终於回家了,我们的小夕终於康復回家了。” 余暮夕对洛奶奶的敬爱犹如自家亲奶奶,是打心底喜欢她。 她微笑说:“奶奶,好久不见。” “来来来,让奶奶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奶奶牵著余暮夕进客厅。 沙发上坐著洛依依和陈芷娜。 两人是“无业游民”,家底丰厚,根本不需要上班,每天过著吃喝玩乐悠閒自在的日子。 “呦,原来是暮夕妹妹啊!精神病好了吗?”洛依依奚落的语气问候。 俞彩芬进来,听到这话脸色都沉了,可碍於要跟继女相处融洽,不好发怒。 洛奶奶脸色沉了,责备:“依依,你怎么说话的?” 洛依依装无辜:“奶奶,我有说错什么了吗?余暮夕本来就是疯了,才进到精神病院治疗了两个月,我只是关心一下她而已。” 陈芷娜抿唇偷笑,没有说话。 余暮夕沉默著,隨著洛奶奶坐到沙发上。 洛奶奶坐稳后,立刻喊:“阿姨,马上燉些补气养顏的补品,等会端来给小夕吃。” 洛依依酸溜溜地问:“奶奶,那我呢?都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洛奶奶温声说:“你天天燕窝当水喝,虫草当零食吃,你再补就变胖子了。” 洛依依嘟嘴。 陈芷娜也插不上话,就在老夫人面前故作善良,温声细语说:“暮夕啊,你能康復出院真的太好了,我听依依说你生病了,都担心死我了。” 陈芷娜担心她? 现在这个社会,真真假假能有几个是心诚的人,能有几句是真心话? 都是表面功夫客套话,余暮夕並没有当真。 她也没有拆陈芷娜的台,客套地回一句:“谢谢。” 陈芷娜又问:“暮夕,你到底经歷了什么,才嚇进医院需要治疗的?” 余暮夕心里很难受,莫名的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不想提,也不想说,更不想回忆。 陈芷娜是故意的吗? 让她难堪,是要刺激她发病吗? 很可惜,她能控制住。 洛奶奶也是好奇地追问:“小夕,告诉奶奶,是谁害得你这样的?” 洛依依心虚不已,脱口而出:“是三哥,三哥干的好事,他把暮夕妹妹当成礼物送到李公子的派对去了。” “李公子的派对?”陈芷娜咋呼一句,故作惊恐地捂住嘴巴,诧异的目光带著奇怪的眼神看著余暮夕,再看看洛依依。 这种眼神直白地透出一种“哇靠,好劲爆,余暮夕你好脏啊。”的信息。 俞彩芬和洛奶奶都一头雾水。 “什么李公子?”洛奶奶追问。 俞彩芬也好奇:“什么派对?” 余暮夕紧紧掐著拳头深呼吸,咬著牙让自己冷静。 洛依依跟陈芷娜你一言我一语的,是故意引她反感的。 她不能中她们的下怀 控制不住噁心的涌动,她眼眶都湿润了,淡淡地语气说:“我没事。挽风哥后来也良心发现,把我带到医院去。” 洛依依得意地笑:“三哥哪会什么良心发现,是我帮了你的。我要去报警,要告诉家里人,他怕事情闹大,后来才把你带出来。” 俞彩芬感激地看著洛依依:“谢谢你,依依。” 洛奶奶也是满脸微笑,宠溺地温声道:“我们依依还是善良的。” 陈芷娜也不忘彩虹屁一顿:“依依你太棒了,说真的,要是让李公子那些人玩一天,估计不是疯掉那么简单,连命都没有。” 玩一天这个词触动到俞彩芬和洛奶奶,她们瞬间明白了余暮夕所遭遇的事情,脸色沉下来。 难过且心疼地看著余暮夕。 余暮夕听著她们一言一语地拿她最不想记忆起的事情开刷,心里憋得慌。 洛依依的邀功是多么可笑。 她跟洛挽风不过是一丘之貉。 没安什么好心。 余暮夕冷静地反问洛依依:“依依姐,你是怎么知道挽风哥的计划?” 洛依依顿时有些慌,“我……我……我看见了……” “你在李公子家里看见的?”余暮夕追问,洛挽风的保鏢在洛家门口掳走她时,並没说要去哪里。 “不是。”洛依依紧张起来,她没有想到余暮夕会问到逻辑上的细节,没有逻辑的谎言,如何圆回来好呢? 余暮夕追问:“那你是怎么看到的?” 洛依依吞吞口水,俞彩芬和洛奶奶正认真聆听著,双眼透著浓烈的求知慾。 “三哥向我炫耀他干的好事,他自己说出来的。”洛依依吞吞口水,愈发紧张。 “你刚刚不是说你看见的吗?”余暮夕並不打算错过她的漏洞,既然要邀功,也要讲得明明白白。 余暮夕会感激出手相救的恩人,但绝不会错把敌人当恩人,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经过。 洛依依硬嘴说:“我刚刚一时说错了嘴。” 余暮夕反讽著问:“所以,挽风哥这么愚蠢,干了坏事还要告诉別人?” 洛依依被问得恼羞成怒:“我是外人吗,我是他亲妹妹,他当然会告诉我。” “谢谢你,依依。你心中有正义,能大义灭亲。”余暮夕捧她几句,温声细语问:“如果我现在报警,你会帮我指证他吗?” 洛奶奶有些慌,虽然洛挽风做错事,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孙子。洛奶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洛依依嚇得站起来,扯住陈芷娜的手:“芷娜,我们不是约了美容师做脸吗?到点了,走……” 陈芷娜应答:“哦,对对对。” 两人没有打招呼就慌张离开。 余暮夕淡淡的神色看著两人离开的背影。 觉得很可笑。 她开始以为只是洛挽风一个人在害她,现在看来,洛依依绝对不是旁观者。 或者,她才是主谋。 就像上次投蛇那样。 “小夕啊,报警的事……”洛奶奶难以启齿,自己的孙子犯浑导致余暮夕疯疯癲癲两个多月,她很內疚也很心疼,对孙子也是失望透顶,可提到报警,她还是有些私心。 余暮夕明白奶奶的忧虑,安慰:“奶奶,我只是跟依依姐开玩笑的,其实我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报警也逮捕不了挽风哥。” 要抓也是捉李公子等人。 这就是洛挽风高明之处吧!每次做坏事都不会自己动手,借別人的手收拾她。 若非要把洛挽风送进监狱,或许找到她被四个男人欺辱强暴的视频,捉住那几个大汉,再让他们供出洛挽风,这才有机会吧! 找到这份视频,她一定要亲手送洛挽风和那些混蛋进监狱。 第33章 找了两个排解孤单的朋友 “那你生病的原因……”洛奶奶问。 余暮夕苦涩地呢喃:“被嚇到了。” 这次只是被凌辱,但没有被侵犯。 而且施辱的人並不是洛挽风。 上一次她昏迷了两天一夜,醒来也没有勇气问医生她的身体情况。 洛挽风的意思是录下她被侵犯的视频。 但强她的人也不是洛挽风。 她手上没有任何证据。 想惩治他,真的太难。 俞彩芬心疼地拉起余暮夕冰冷的小手抚摸著,嘆息一声没说话。 她女儿这么天真无邪,善良又单纯,从农村出来就是在学校读书,没多少社会经验,也没见过大世面,本就胆小。 “小夕,你觉得精神状况如何?要不要回医院再住一段时间?” 余暮夕摇头:“不用,我会继续吃药的。” 洛奶奶嘆息道:“在家修养吧,家里有人照顾,有人开导,会更加有利於身心健康。” 余暮夕想了想,说:“妈,奶奶,我想去別的城市工作生活。” 俞彩芬一口回绝:“不可以,小夕,你现在这种情况,哪里都不能去,我不放心你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城市生活。” “妈,我已经24岁了,不是小孩子。”余暮夕无奈至极。 她想躲开洛挽风,有多远躲多远。 他虽承诺过不伤她了。 可这种男人,不可信。 只要他一不顺心,就拿她发泄。 她支离破碎的心臟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打击和伤害。 洛奶奶也捨不得余暮夕离开,急忙说:“小夕啊,听你妈妈的,你只身一人去到陌生城市,没有亲人朋友在身边,很难的。” “你安心住在洛家,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让那个浑孙子靠近你半步。”说著,洛奶奶衝著厨房喊:“阿姨……” 佣人走出来,问:“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你去僱人市场招几个女保鏢回来,一个守著南门,一个负责贴身保护小夕。” 俞彩芬说:“妈,这事让我来安排,阿姨找不到什么好的保鏢。” 洛奶奶甩甩手让阿姨离开,激动地说:“好,你去安排,一定要能力强的,多少钱都不怕。” 余暮夕没想到洛奶奶会如此慎重,“奶奶,不用,不用请什么贴身保鏢,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洛奶奶不容余暮夕反对,自顾自地说:“以后,南苑禁止我这个混孙子进来,他要是过来就把他赶走。” 俞彩芬认可地点头:“知道了,妈。” 洛奶奶紧紧握著余暮夕手抚摸:“奶奶替那个混孙子给你道歉,太对不起小夕了。” “奶奶,你不用道歉,跟你没有关係的。”余暮夕从来都是爱恨分明的人。 谁对她真心,她心如明镜。 “你住院这段时间,都错过了你南锦哥的婚礼,真的太豪华太盛大了。”洛奶奶感慨。 余暮夕浅笑著没说话。 错过也挺好的。 想必陈芷芸也不欢迎她参加。 洛叔叔也是好大喜功的人,排面要做足,更何况是娶了门当户对的陈家大千金做儿媳。 俞彩芬微笑著说:“南锦结婚了,下一个就轮到老二了,不知道在国外有没有找到女朋友。” 奶奶小声嘀咕:“你看那个芷娜,天天往我们家跑,你以为是因为她姐姐嫁过来吗?不是的。” “她不是依依的闺蜜吗?”俞彩芬说。 洛奶奶靠近俞彩芬,压低声音:“她是衝著挽风来的,都不知道多想嫁过来。反正我就不太喜欢她做我孙媳妇。她姐姐芷芸还可以,至少聪明能干,可以帮南锦打理公司。芷娜真的是一无是处。” “我也不太喜欢她,长得也不赖,非得在脸上动刀,那张脸都动得变形了,僵硬了,有点不自然。” “我见过这么多女人,也就你们家小夕好看,长得又白又嫩,水灵灵的,也不像你。” “像她爸,她爸长得很好看。”俞彩芬年轻时就是贪图前夫的美貌,穷叮噹也奋不顾身地嫁过去。 俞彩芬也压低声音,两人一副长舌八卦的模式,开始津津有味地討论起来。 “妈,奶奶,我先回房休息了。”余暮夕没心思听她们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俞彩芬和洛奶奶应声。 “好,回房休息吧。” “等会让阿姨给你送吃上去。” “嗯。”余暮夕离开。 回到房间。 余暮夕看著这没有一丝归属感的房间,宽敞豪华,精致漂亮。 进来之后感觉心依然是空荡荡的。 她走到阳台,瞭望远方的家。 只是离开的第一天,她就开始想念奶奶了。 在阳台吹著风,收拾心情。 生活还要继续,她还需要赚钱养家,首先要还掉洛挽风给代付的医药费。 其次就是继续学习,为考一级建造师做准备。 第二天早上。 余暮夕被俞彩芬叫到园外面。 面前站著两个女人。 一个年龄稍大些,结实强壮,皮肤黝黑。 一个年纪跟她相差无几,长得甜美灵动,皮肤白皙。 俞彩芬介绍年纪稍大的姐姐说:“她叫安年,退役前是连续三届女子散打冠军。” 余暮夕客气地打招呼:“年姐好。” 安年毕恭毕敬:“余小姐好。” 俞彩芬又指著甜美的女孩说:“她叫杜筱筱,家族三代都是开拳馆的,別看她瘦小的模样,她是黑带6段。” 杜筱筱笑容灿烂,向余暮夕招招手:“嗨。” 俞彩芬皱眉,安年也懵了。 这是对僱主应该有的打招呼模式吗? 余暮夕倒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可能是因为年龄相仿,特別有亲切感,没有代沟,也情不自禁地回应她一个招手:“嗨。” 两人眼神对上,是能沟通的同龄人。 “以后,她们白天轮班保护你。” 俞彩芬给两人发了一张洛挽风的照片。 “看清楚这个男人,对小夕有重大威胁。” 杜筱筱瞪大眼睛,小声惊呼:“好帅,是哪位明星吗?” 俞彩芬脸色铁青,都怀疑自己找错人了。 安年用手肘戳一下杜筱筱,让她注意言辞。 杜筱筱立刻严肃起来,端著身子立正,紧紧闭上嘴巴不说话。 余暮夕会心一笑。 这是她毕业后,第一次从別人身上收穫到一丝的开心。 想起上一次能这样笑,还是同学在寢室里逗她。 余暮夕感觉母亲不是给她找保鏢,是给她找了两个排解孤单的朋友。 “你们叫我暮夕就好。”余暮夕温声说。 安年恭敬地应答:“是,暮夕小姐。” 杜筱筱微笑说:“好的,暮夕,那你就叫我筱筱。” 俞彩芬脸色愈发难看。 现在辞她,应该还来得及吧。 第34章 谁在挑拨离间 很显然,余暮夕喜欢杜筱筱。 俞彩芬暂时留著她,先做一段时间看看。 余暮夕没有把她们当保鏢,而是当成了朋友。 安年很拘谨,而且非常有职业素养,一看就是有保鏢经验。 杜筱筱倒是像她的朋友。 余暮夕回房,她也跟上。 余暮夕坐在电脑前面发gg,杜筱筱跑到她面前问:“你家这么有钱,你为什么需要线上找顾客?” “以后你就明白了。”余暮夕並没有在意她的隨性,反而觉得这种相处模式舒坦。 “你是房屋设计师?” “嗯,可以这么说。” 杜筱筱看到她桌面那些建筑工程的书,也大概明白什么。 “我帮你发,我好多朋友群,还有我爸,我几个哥哥,他们都好多学员群,他们都是群主,不会被踢。” 余暮夕开心不已,“好。”拿出手机,“我们加好友。” 两人互相加上好友,盘腿而坐,开始在线上打起gg。 杜筱筱给余暮夕发送一句:“我叫家里人每天都在群里发一条gg。” 余暮夕抬头:“筱筱,我就在你面前,你干嘛要发信息给我说话?” 杜筱筱反应过来:“抱歉,习惯了。” 余暮夕微微一笑。 杜筱筱有些呆,看了余暮夕好片刻,感慨说:“暮夕,你真的很美很好看,你一定很多男人追求吧。” “没有。”相反的,从小到大,没有男人追求过她。 男女老少对她讚美的话倒是听到很多。 杜筱筱认真分析起来:“其实,这么美还能单身,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太多人追求,自命清高,对任何屌丝都不屑一顾。” “另外一种,就是太美了,让男人望而却步,觉得这么美的女神,可远观而不可褻玩焉,觉得女神肯定名有主,就不想碰壁。” 余暮夕淡淡一笑,摇头:“因为是我太忙了,忙著读书,忙著赚钱,忙著学习,忙著工作,没有时间认识朋友,而且圈子小,认识不到多少人。” 杜筱筱把洛挽风的照片从口袋里拿出来,问:“这个傢伙是不是个变態?” 余暮夕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苦涩地挤出一抹微笑。 杜筱筱把照片往桌子一拍,握拳捶了几下:“我就知道是个变態,你这么漂亮,他肯定是一直骚扰你。” 这时,楼下传来洛奶奶愤怒的吼声:“以后不准你再踏入南苑半步,你进来试试,看我打不打死你。” “你这个浑蛋,我们洛家没你这种子孙。太可恶了,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余暮夕和杜筱筱对视一眼,急忙走出房门,下楼查看情况。 两人走出別墅大门,看到洛奶奶手里拿著一条拐杖,指著洛挽风。 洛挽风脸色铁青,阴沉清冷。 余暮夕走出来时,他淡漠的眸光瞥一眼她,脸色愈发难看。 老夫人见余暮夕走来,拉了一下她的手护在身后,拿著拐杖指著洛挽风骂:“小夕没来我们洛家时,你两年未踏入这里半步,都是我们想见你才跑到北苑去,现在倒好,小夕来这里住,你就三番两次过来欺负她。” 杜筱筱震惊:这关係有点复杂。 “你那个什么什么李公子来欺负小夕的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洛奶奶气得发抖。 余暮夕扶著奶奶,轻轻抚摸她的背。 洛挽风冷冷一笑,深呼吸一口气。 所以,这个女人向他奶奶告状了。 果然有一手。 是要搞得他眾叛亲离,跟家人反目成仇? “余暮夕,你的確有点手段。”洛挽风淡淡地说。 余暮夕懵了。 这浑蛋什么意思? 手段? 指的是奶奶对他的態度吗? 余暮夕连忙说:“挽风哥,依依姐告诉奶奶的,跟我没关係。” 洛依依这时也跑出来,看著面前的情况,乱了阵脚,大喊:“阿姨,快扶奶奶进屋。” 老夫人指著洛挽风:“听好了,不准进来,有多远滚多远。你这个坏小子。” 佣人走来,扶著老夫人气得发抖的身体离开。 洛挽风俊眉轻佻,眯著冷眸看著洛依依,“所以,你说的?” 洛依依急忙解释:“三哥,你千万別听她胡说,她在挑拨我们兄妹感情,先挑拨了奶奶跟你的感情,现在又来挑拨我们。” 说完,洛依依衝到余暮夕面前,想推她一下的,刚靠近,被杜筱筱推开。 洛依依后退了几步,指著杜筱筱怒吼:“你找死啊,敢推我?” 杜筱筱毫不客气:“我是你母亲聘请回来保护暮夕的,別靠近她,自然不碰你。” 洛依依怒斥:“呸,俞彩芬才不是我妈。” 杜筱筱:这家庭关係有些乱。护主就行,別的不想管。 洛依依对著洛挽风说:“三哥,看到没有。多厉害的女人。她不但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係,现在还討得奶奶喜欢,给她顾了两个女保鏢,防的就是你。” “她和她妈妈一样,就想搞得我们家天翻地覆才罢休。”洛依依瞪著余暮夕,一字一句。 洛挽风双手插袋,走向余暮夕。 杜筱筱见男人双手插袋,而且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內,並没有什么危险性,便没有上前阻止,只是站在旁边守著。 余暮夕慌乱的心还是会害怕,只是有杜筱筱在身边,更镇定了几分。 “余暮夕,是你告状的,还是依依?”洛挽风清冷的声音透著一丝凉意,目光如鹰般锋利。 余暮夕平静如水,反问:“你觉得我会自揭伤疤让別人看到我噁心的內在吗?” 洛挽风沉默了。 她不会。 她自尊心这么强,怎么会让別人知道她的丑事? 如果她是这种人,早在第一次他找四个男人来嚇唬她时,就会报警。 “奶奶对你的態度,不是我能左右的,很抱歉。”余暮夕继续说。 洛挽风无奈一笑,盯著她清透的双眸看,似乎有了些光彩,不再像之前那么阴鬱。 “现在这种情况,是你想要的。”洛挽风温温淡淡地说。 余暮夕沉默了,没有否认。 的確是她想要的。 他最好是眾叛亲离,失去所有。 第35章 绝对不会爱上余暮夕 洛依依交搭著手环抱胸前,一副得意扬扬的模样看戏。 看她三哥如何收拾余暮夕。 她计谋得逞,她三哥一定不会放过余暮夕的。 洛挽风瞥了杜筱筱一眼,轻讽著问:“我若要动你,你觉得这个保鏢有用吗?” 余暮夕心里又是一颤。 这男人果然不守信用。 还想动她? 看来是信他妹妹的话了。 也对,一个亲妹妹,一个敌人的女儿,相信亲妹妹的话也是无可厚非。 “多少有点用。”余暮夕回答他的问题。 洛挽风淡然一笑,磁性的嗓音呢喃细语:“余暮夕,你说得没错,我跟你妈的恩怨不应该由你来承担,我应该找你妈。” 余暮夕慌了,紧张问:“你想对我妈妈做什么?” “你觉得呢?”他阴鷙地反问。 她不知道,只是这个男人无恶不作,而且手段高明,还会给自己找好后路,做坏事从来不留痕跡。 不敢想像,她心里很慌。 很担心母亲的安危。 余暮夕鼓起勇气,语气坚定了几分:“挽风哥,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尽终会有报应的。” “你信天?”他问。 余暮夕沉默。 洛挽风的嘴角微微上扬:“我只相信自己。” 这么狠的男人,不信天地神灵,没有敬畏之心也是正常。 她依旧不说话。 洛挽风凝望她片刻,转身离开。 洛依依不由地皱眉,也没听见她三哥跟余暮夕嘀咕什么,可这势头不对劲!他三哥怎么没有跟余暮夕生气? 是怕余暮夕的保鏢? 不应该啊! 洛依依错愕,追著洛挽风:“三哥,三哥你等等我。” 洛挽风迈著大步,没有理会洛依依。 洛依依跑了一段路追上洛挽风,双手张开拦住他,气喘吁吁地质问:“你就这样放过余暮夕?” 洛挽风冷著脸,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洛依依,我帮你顶了这次的错,不代表你可以拿来邀功。” 洛依依心虚不已:“三哥,你竟然相信余暮夕这个贱人的话,我是你亲妹妹,你不相信我?” “你真当我傻?”洛挽风语气如冰窖般冷冽,目光充满厌恶。 洛依依不死心,死赖著不肯承认:“是余暮夕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大哥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爸爸也被她母亲勾了心,现在连奶奶也没有倖免。” 洛挽风脸色愈发难看。 洛依依挤出泪水,委屈道:“二哥也不在,现在只有我们兄妹齐心协力,你怎么可以轻信她的话?” 洛挽风不由得感慨,他妹妹的戏这么好,怎么不去做演员呢? 说不定能拿下影后宝座,名利双收。 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看戏,越过洛依依,继续往前走。 洛依依转身,对著他怒喊:“三哥,你是不是也爱上余暮夕?” 洛挽风猛地一怔,剎住脚步。 健硕笔直的背影在暖阳下透著一股无形的寒意。 洛依依冷笑著讽刺:“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洛挽风转回身,幽幽地走到洛依依面前,冷如寒冰的双眸透著骇人的光芒,一字一句:“我洛挽风是绝对不会爱上余暮夕。” 绝对二字,他坚定而用力,信心满满。 “那你为什么相信她的话,而不相信你亲妹妹的话?”洛依依不依不饶。 洛挽风冷笑道:“我还没瞎,也不蠢。” “那你就是喜欢余暮夕。”洛依依毫不讲理,只要洛挽风不信她,就只有这一个理由能解释。 洛挽风忍无可忍,一手掐住洛依依的下巴。 “嗯。”洛依依疼得发出一声,被洛挽风投来的狠厉目光嚇得不敢反抗。 洛挽风带著杀气的语调警告:“洛依依,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背锅。再有下次,我会亲手弄死你。” 洛依依吞吞口水,紧张得不敢说话。 洛挽风甩开她的脸,愤怒离开。 洛依依咬著牙,摸摸自己的下巴,刚做手术没多久,要是撵歪了可就麻烦了。 洛依依想,要是不嫁祸给她三哥,今天被奶奶赶出南苑的就是她洛依依了。 可能会比她三哥更惨。 万幸的是她三哥肯帮她背这个黑锅,还算念兄妹情 - 杜筱筱的帮忙有了效果。 余暮夕一周內接到好几个客户,初次交涉,上门量房,然后確定方案。 虽然还没成交,但她手头上已经有好几个客户。 她的工作变得忙碌起来。 生活也慢慢回归正常。 自那以后,余暮夕再也没遇见洛挽风。 十二月初,大雪纷飞。 今天,余暮夕接到了一个大工程。 早上,跟著她出门的是安年。 她如约来到客户上班的地方“永恆大厦”。 一栋拔地依天的摩天大楼,雄伟壮观,气势磅礴,不由得让人惊嘆。 永恆是国际化大企业,世界百强。在国內属於金字塔的顶尖。 来到永恆门口,一个佩戴工卡,著装正式的女人出来迎接余暮夕。 “你好,余小姐,我姓刘,是跟你线上联繫的刘倩。” 余暮夕跟她握手:“你好刘小姐。” 刘倩请进的动作,“这边来,我们边走边说。” 余暮夕礼貌地跟隨:“好的。” “是这样,我在网上看到你很多设计稿和真实现场图,特別喜欢你的风格。给人一种高贵又温馨浪漫的气息,太喜欢了。” 余暮夕欣慰:“谢谢。” 三人进入电梯。 刘倩按了12楼,好奇问:“这位是……” 安年刚想说,余暮夕立刻打断:“我的助理,安年。” 好的设计师都有自己的助理,这身份没有半点违和感。 刘倩继续聊设计。 “我们永恆旗下有个高档楼盘在建,是独栋別墅模式的小区,想看余小姐有没有好的设计方案。” 不是一间,也不是一套,是整个別墅小区? 余暮夕以为自己听错。 这些情况,一般都是大公司或者非常有名气的设计师才有机会,而且还要经过重重筛选。 可让余暮夕没想到刘倩作为工程负责人,会看上她这个没有任何名气,没有公司掛鉤的菜鸟设计师。 进到办公室,两人聊得很合拍,刘倩对余暮夕的设计非常满意,当场拍板让她负责整个小区55栋別墅的设计稿。 余暮夕做梦也没想到,她一个设计新人能接下这么大的生意,如果完成这单生意,將会是一个装修公司一年的业绩指標。 收入將达到7位数。 同时,她也有顾虑,会不会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