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优等生男友后被肏坏了(高H)》 你好啊,卫爻同学 放学铃声响了好久,班里的人都走光了。 后排角落,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上午的少年才醒来,因为睡得太久,抬眼时,略窄的眼皮被压出一道锋利的褶皱。 他拧开杯盖,仰起头,一口气喝完了水杯里剩下的大半白开水,下颌线锋利,突出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他从空荡荡的抽屉里拽出塞在里面的校服,穿上后,若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看到前排一个长直发的女孩正朝后坐着,抱臂,懒散地坐在那里,直勾勾打量着他。 他顿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低垂着眉眼,整个人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阴郁。 几秒后,他起身,从后门离开,耀眼的午时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久久不见阳光的病态的白的皮肤更加白了。 卫爻到达学校餐厅时,餐厅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他打了一份免费的米饭,一元钱的嫩豆芽,一元钱的鸡蛋碎。 特价菜窗口的阿姨已经认识他了,知道他是拿奖学金免费进入这所贵族学校的特招生,再加上他长得好看,每次给他打饭都是满满一个盘子。 卫爻找到角落靠窗的位置刚坐下,他从来空荡荡的对面就被放了一个盛满色彩缤纷的荤菜的盘子,然后出现了手链撞击餐桌面发出的叮铃声。 他低头扒了一口饭,那边又连续出现了一连串叮铃声,很明显,与刚才的不小心相比,这一次是故意吸引他注意力的。 他不抬头,继续低头闷声吃饭。 那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叹了一口气。 他听到对面的沙发上的人起身了。 过了两分钟,他刚收拾盘子准备离开,眼前就出现了一截细白的手腕,手腕上带着粉色的翡翠手镯,坠着铃铛的黄金手环,还有他认不出品牌的手链,叮叮当当一大堆,却又不显俗气。 “等等。”,清脆又动听的女声响起。 卫爻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是在教室里盯着他看的漂亮女孩。 女孩对着他甜甜地笑了一下,可卫爻脸色毫无波澜,漆黑的眼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女孩面前有两杯一模一样的奶茶,她把其中一杯推到他手边,“给你。” “不用。”,他应该很久没说话了,声音有点哑。 说完,他又敛下了眸,端起餐盘就要走。 女孩着急地隔着校服的袖子,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喝嘛,吃完饭不喝水对身体不好吧,我送给你的,不要钱。” 卫爻又顿了一下,从女孩的手中轻而易举拽出自己的手腕。 卫爻走了没几步,听到身后的嘀咕声,“好冷漠哦。” 回到教室,卫爻继续睡觉,再次醒来时,是下午第一节课前二十分钟,班里的人到了大半。 他推开窗户,看向窗外,正巧看到几个男生打闹。 其中一个染着橙发的男生正非常珍惜地喝着一杯奶茶。 另外几个男生调侃他,“这杯奶茶到底多好喝,你喝一个中午了怎么还剩半杯。” 橙发男生哼了一声,“因为这是景公主送给我的。” 其实是奶茶的冰块化了,景筝要扔进垃圾桶时,被他死皮赖脸要了过去。 “咦,景公主,叫的那么好听,你忘了你给她起这个外号,不是嘲讽她娇气挑剔脾气差吗?怎么现在叫出了爱称的感觉。” “你不懂,她和之前不一样。” “咦,她和之前不一样~”,男生笑成一团。 橙发男生脸都红了。 卫爻垂眸,将窗帘拉上,纯黑的眸子笼罩在浓密的睫毛之下,没有任何融合的迹象。 班里的同学几乎没有人能和他说超过三句话,也没有知道卫爻低下头一言不发的时候是在想些什么。 下午的生物实验课上,因为班里有31位同学,照例两两分组实验会落下一个人的。 这个人自然是形单影只不与同学来往的卫爻。 这一次,老师分切片前让自由组队时,橙发男孩凑到女孩旁边,主动要求和她一组,“公主,我们一组吧,求求你了,我做实验可厉害了,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不要,我有想要组队的人了?” “啊……谁啊?” 女孩指了指,已经从老师那里拿到切片准备观察的卫爻。 橙发男孩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不是根本不理人吗?” “从现在开始认识不行吗?” “……” 然后全班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到女孩走到卫爻旁边的实验台坐下,歪着头向他说了些什么,卫爻依旧没有抬头看她,但也没有拒绝她。 娇气的女孩用湿纸巾又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台面后,趴在桌子上,下巴压在手背上盯着他做实验,有时候无聊了,灼热而好奇的目光就会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其它组都是一个做实验,一个填写实验报告,而卫爻自己做实验,自己写实验报告,女孩全程没参与,甚至闲到不停打哈欠。 下课前,老师要收实验报告时,卫爻终于舍得瞥了女孩一眼。 女孩揉了揉眼睛,看到他的笔尖停在实验人的那一行,前面已经有端端正正的卫爻两个字了,而第二个名字他只写了一个景字。 她微微皱眉,抿了抿唇,忍住笑,“都几年了,你不会还不知道同班同学的名字吧,真冷漠。” 卫爻没说话。 “我叫景筝,风筝的筝。” 卫爻快速签上女孩的名字,然后起身,将实验报告交给老师。 放学铃声刚响起,卫爻就拎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他今天晚上还有好几个兼职。 他在外卖骑手软件后台连续接了一位名叫花开富贵的客人的十杯奶茶,点单的客人很好心,是分开点的,每一单只有一杯奶茶,他可以拿到十单佣金。 他按照地址,将奶茶送到奶茶店对面的高档酒店,刚按响门铃,房门就打开了。 景筝身上的蓝色校服还没有脱掉,只是拉开了拉链,露出里面的白色卫衣。 她抱臂,笑吟吟说道,“你好啊,卫爻同学。” 卫爻装作不认识她,将奶茶交给她,“客人你的奶茶。” “是在装作不认识我吗?好冷漠哦。” 景筝看到他依旧不搭理她,开始挑事了,“十杯奶茶我怎么一下子拿得动嘛,你帮我放到客厅的桌子上。” 卫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踩上柔软的地毯,走进她的房间。 她住的酒店房间的客厅比他的家都要大一倍,卫爻却没有多看一眼,将奶茶放置到桌子上就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这时,他听到咔嚓一声,门被反锁了。 景筝靠在门后,笑着,打量他,清纯的长相竟然多了一份邪气和顽劣。 “哎呀,卫爻同学难怪每天上午都要睡觉,原来放学后那么忙吗?还在长身体的年龄不好好休息,对身体可不好哦。不如,你跟着我吧,跟在我后面随叫随到,帮我跑腿,写作业,送我回家,我出去玩你帮忙订酒店、订机票,我每个月给你10万。”,女孩幽幽说道,依旧是笑吟吟的,看起来很善解人意。 卫爻面上无波无澜,只是淡淡说道,“不好,让我出去。” 景筝对钱实在没有什么概念,“嫌少吗?那一个月二十万?” 卫爻依旧无动于衷。 “还少吗?我们家保姆一个月也才三万啊,应该不少吧。” “让我出去,我有新的订单了。” 简直油盐不入。 卫爻因为实在好看,穿着外卖平台的服装也像是一种奇怪的制服秀。 景筝突然眼睛一亮,“那我包养你怎么样?感觉最近还挺流行的。” 你只可以为我穿婚服 她说完,就看到面前少年的身体猛然顿了一下,他抬头,静默看向她,漆黑如墨的眸子像是一团幽寂的深渊,仍然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几秒后,少年就轻而易举将挡在门前的女孩拽开,打开门,离开了酒店。 景筝脸色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恼意,她气恼地跺了跺脚。 还真的是贫贱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呢。 哼,最好别等她把他骗到手! 晚上八点多钟,城市里的游乐场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卫爻从八点到晚上十二点兼职做游乐场密室里的NPC。 卫爻穿上好NPC的衣服,戴上吓人的面具,按照流程躺在棺材里,准备惊吓需要打开棺材来获取道具的玩家。 过了几分钟,幽暗诡谲的密室里,棺材被推开发出了沉重诡异吱呀一声,卫爻猛然坐起来,却没有听到意料之内的尖叫声音。 难道是晕了过去,毕竟会有胆子不大的玩家为了脸面故意玩这种极恐密室。 他顿了一下,掀起眼皮,借着玩家手中微弱的烛光,看清楚了她的脸。 景筝一袭白裙,长发披散着,脸颊在昏暗的烛光下依然显得吹弹可破,又长又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扫动,狭长而并不细窄的大眼睛明晃晃盯着他,她舔了一下如樱花般绯软的唇,嘴角一侧勾起,露出恶作剧一般的笑容。 她意味深长感叹道,“卫爻,你真的好忙啊。” 看起来她透过面具认出了他,或者她根本就是一直在跟踪他。 简直比真的鬼还像女鬼。 卫爻不说话,将棺材里的红色嫁衣递给她。 按照已有线索的推断,她需要找到嫁衣穿上,才能找到下一个线索。 不过显然景筝的心思没在游戏身上,她皱了皱眉,有点不满说道,“你穿着婚服躺棺材里,每次来玩这个密室的女孩也会穿嫁衣,这样不好吧。” 最主要是,难道不应该只为她穿婚服吗? “这是新出的密室本。” 卫爻终于说了第四句话。 “哦,那就是你和没和别的女生成过亲?” 卫爻又不说话了,将嫁衣塞到她手中。 “那你可以别在密室做NPC了吗?万一有玩家太害怕了,扑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主要是,她不想让别人碰他。 “你不说话就当做你同意了,那就一言为定啦!你在这工资多少?回去我发给你。” 卫爻依旧默不作声。 “又不理人。” 景筝烦闷地嘀咕,将蜡烛举到他眼前,映入眼帘的是恐怖的骷髅面具。 女孩往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又重新走上前,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模糊暧昧的烛光散漫地铺在他的脸上,睫毛乌压压地垂下一大片,高挺的鼻梁在一侧眼窝投下稍暗的阴影,在如此昏暗的空间,他的冷淡不近人情消散了好多,透露出少年独有的清隽。 她这才满意点了点头,“卫爻,没有人说你很好看吗?反正我觉得很好看。” 卫爻不回答,自顾自将她手中的面具拿回来,重新戴上。 他今晚的工作还没结束。 景筝也不说话了,黑漆漆的密室,一个穿着红喜服戴着鬼面具的挺拔少年和一个抱着红嫁衣的白裙少女面对面站着,显得氛围无比诡异寂静。 卫爻顿了一下,提醒她,“穿上红嫁衣,玩家就可以拿到任务线索。” “我知道。”,景筝淡淡道。 她知道他是催促她离开这个房间。 可能是突然的冷淡让他没反应过来,几秒后,卫爻点了点头。 “你还有其它兼职吗?”,景筝突然好奇问道。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景筝继续说道,“那你可以别做群众演员嘛?你那么好看,万一火了,就会有很多人喜欢,这样不好。” 她不想有别的什么人喜欢他。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好吧,你答应了,如果骗我就是小狗。” “我不会穿嫁衣,你帮我穿。” 卫爻没有动。 “帮我穿!不然我就不走了。”,景筝将嫁衣塞到卫爻手中,要求道。 她和那个橙发男孩说得一样,娇气挑剔脾气差。 卫爻只得借着微弱的光整理好被她揉皱的嫁衣,找到两只袖子,将袖口伸到景筝的手边。 她只需要抬起手臂,转个身,再抬起另一只手臂。 卫爻俯身,将嫁衣的前襟整理好,扣上鸳鸯扣,然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腰带的两段,认真系好。 景筝仰起头打量着他,宽大的喜服露出了他里面的白色T恤,领口有些低,露出嶙峋而白皙的锁骨。 至于那张脸,星眸漆黑,眼皮半敛,鼻梁高挺,特别是那种薄冷的唇,意外的粉。 做好这一切,卫爻往后退了一步,他抬起头应该是想看看哪里还需要整理,两个人的目光正巧对上,他睫毛轻轻颤了颤,再次低下了头。 景筝也不再纠缠他,“真的好无情哦,那我走了,明天见,哦,不对,是再见。” 卫爻自学了编程,在网上接了有关脚本开发,数据分析,代码纠错的工作,当然,如果有人愿意给高价钱,让他做帮忙收集想要的信息和资料这种灰色工作,他也会接。 深夜,城中村二十多平方的出租屋,说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其实卫生间只有淋浴和马桶,厨房只是一个开放式的用来煮饭的电磁炉,旁边放着一个洗衣机,一张床,一张书桌和椅子就已经填满了狭窄的屋子。 不过,卫爻依旧依旧将这里收拾的很好,井井有条,不像别的男生的出租屋,一进入就有一种怪味道。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很苦的黑咖啡,面无表情喝了一大口,打开了接单的软件。 最新下单记录是十分钟前,一位顾客下单了十次服务。 他打开对话窗口。 ngau:[你好。] [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 说谎公主aaa:[晚上好!] [我想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的资料,我想要他全部的资料。] ngau:[。] 说谎公主aaa:[你到底接不接单啊。] nagu:[接,先把你知道有关他的信息发过来。] 说谎公主aaa:[照片JPG.] [他叫卫爻,星海中学,17岁,很好看,其它信息我不知道,等等,我去班级群的通讯录找找他的电话号码。] nagu:[不接了。] 说谎公主:[为什么?] [为什么?] [投诉你!] 卫爻面无表情将女孩下的单全部退了回去。 他继续回复下一个客人的消息,却忘了将这个对话框关掉。 对话框那边的客人,一直很愤怒地发消息。 [我会投诉你的!] [说话不算话的坏东西。] [你不会是知道你不行,所以不敢接单吧O(∩_∩)O~~] [(?ì _ í?)] [(︶︿︶)] 那边玩到了一点多钟,终于不再发消息了,应该是睡着了。 凌晨五点半,一夜没睡的卫爻快速洗了澡,换了衣服,抓起书包和校服就去往他兼职的咖啡店赶。 他需要在客人来之前,将用具清洗干净,准备好材料,摆放好餐桌椅子。 这一切刚做完,咖啡厅的店门被推开了。 准备离开的卫爻只得帮忙接客。 “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 话还没说完,抬起头,就看到穿着校服的景筝站在柜台前。 她昨天披散着的长发被扎成双马尾,垂在肩前,眼睛盈澈,看起来格外的清纯可爱,手腕上戴着与昨天不同的手链,但依旧是叮叮当当好几个。 “卫爻同学,早上好啊。” “……” “你怎么不问我要什么咖啡?” “请问客人想点什么?” “我要两杯可可黑巧拿铁。” 卫爻顿了一下,“早上只喝咖啡对身体不好,你还要点些其他的吗?” 景筝惊叹,“你好敬业啊,还为店长推销产品。” 卫爻不说话了,低头制作可可黑巧拿铁。 不会以为我不长记性吧 “需要打包吗?”,卫爻做好两份拿铁后,问道。 景筝歪头,意味不明说道,“卫同学招待顾客的时候倒不显得沉默寡言了,看起来只是单纯不想和我说话啊。” 听起来像是生气了,但卫爻抬头瞥了她一眼,却发现她乌黑的瞳眸里带着几分笑意,挺翘鼻梁下的那双樱红的唇微微上翘,勾出漫不经心的弧度。 景筝抿了下唇,忍住笑,“看我干什么?想看我有没有生气?” 卫爻漆黑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再次低下头。 女孩轻嗤了一声,“不用打包。” 卫爻将热拿铁套上纸套,双手递给她。 景筝只是接过其中一杯,她低头啜饮了一口,说道,“另一杯是买给你的。” 卫爻顿了一下,嗓音带着几分倦怠的微哑,“不用。” “哼,随便你,你不要就倒掉好啦。”,她轻哼一声,声音里含着一些若有若无的恼意。 “......” “别忘了你昨天答应我的。” “......” 卫爻没有回答,她提醒他,“晚上不准去密室扮演鬼!不准!其他看脸的工作也不准做,听到没有?” 卫爻掀眸看她一眼,眼底泛起难以捕捉细微波澜。 “不愿意?” 卫爻不说话,低头擦桌子。 “很好,那就当你答应了,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是小狗!” 长相乖巧,性情顽劣的女孩撂下蛮横的命令,转身离开了。 卫爻将台面再次擦了一遍,准备离开时,看到桌面上的那杯热拿铁,愣了一下,淡漠纯黑的眸让人根本看不清真正的情绪。 晚上放学后。 卫爻刚打开外卖接单软件,就看到第一单仍然是花开富贵。 这一次,她不像昨天那样好心地买了十杯奶茶下了十单,而是买了十杯奶茶只下了一单,并且买了准时宝,如果迟到了就会扣他的佣金。 他轻车熟路地敲响酒店的房门。 景筝把门推开,仰头看他一眼,轻轻挑眉,有些吃惊地说道,“怎么还是你,你不会打着送外卖的幌子跟踪我吧。” 光明正大地倒打一耙,如果是别人已经被气笑了,可是卫爻的表情很淡定。 他走进客厅,将奶茶放置到茶几上,转身刚准备离开,就看到女孩已经把门关上了,她靠在门上,用眼神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而后勾了勾唇,说道,“谁允许你进来了?区区十杯奶茶我拿不动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对我意图不轨,小心我举报你。” 卫爻打算像昨日那样把她拉开,推门离开。 可是这一次门把手却怎么拧都拧不动。 罪魁祸首捂着唇,得意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卫爻同学,你不会以为我做事情不长记性吧。” 卫爻回过头定定看向她,黑漆漆的眼眸深不见底,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紧。 他身量很高,像挺拔的山,黑色的瞳仁又比正常人大一些,因此面无表情盯着人的时候很有压迫感,让人心生畏惧。 可景筝依旧不害怕,笑吟吟地歪头凝视着他的眼睛,她盈盈浅浅的眼波流转,灵动而狡黠,似乎她迟早会透过他的眼睛看透他的心。 卫爻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双唇微微抿起,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的刘海过于长了,没过了眉毛,墨一般乌润的眉眼一半隐于发丝投落的阴翳之下,大概是曾日复一日浸泡饥饿之中,他的背格外的削薄,手背上的青筋也格外明显,身上没有半点烟火气,反而像是一只离索群居的野鹤。 “让我走,我还有别的单子要接。” 景筝低低一笑,“你吃晚饭了吗?” 卫爻没有回答。 “吃了没有,你回答我,我才有可能放你走嘛。” 卫爻抿了抿唇,“没有,可以让我走了吗?” “我可没有说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会送你走啊。”,她轻佻地勾了勾唇。 卫爻呼吸一滞,眸心微颤,他侧头睨了她一眼,终于有了些多余的情绪。 “那正巧我也没有吃,再怎么样,你也是我的同学,我就勉为其难请你吃晚饭吧。” “不用了。”,卫爻声音低哑。 偷亲 “不用?你昨晚是不是通宵了,所以上午一到教室就会睡觉。你疯了吗?通宵就算了还不好好吃饭,你不知道不按时吃饭的危害吗?会得胃癌的!你挣再多钱,得了癌症也没有机会花,你知道吗?” 景筝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径直走到客厅,踢掉拖鞋,蜷缩在沙发上,拿起一旁的抱枕放在腿上,手肘压在抱枕上,专心致志挑选喜欢的电视节目。 “等会儿酒店就会送晚餐过来,我们一起吃。” 过了一会儿,酒店的餐车过来了,明筝把一个铁片形状的钥匙扔给站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卫爻,“开门,让他们把晚餐送进来。” 扔完钥匙之后,她继续看电视,似乎并不担心他会趁机离开。 果然,卫爻并没有离开,而是和酒店的工作人员一起将她订的晚餐摆好。 景筝从沙发上跳下来,穿上拖鞋,拉着他的手,想带他一起去洗手。 卫爻看到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身体僵了一下,藏在头发下的雪白耳尖悄然红了,他将手腕从景筝手中轻而易举抽了出来,五指蜷缩起来,指尖微微颤抖。 景筝歪头睨了他一眼,挑眉,弯了弯唇角,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碰一下手都不愿意吗?你到底是哪个朝代来的贞洁烈夫?我只是想要带你去洗手。” 洗完手,景筝坐在餐桌旁,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啊,我特地点了芥末虾球,番茄土豆炖牛腩、黑松露蛋炒饭,怕你渴了还点了冬瓜汤,你呢,不吃完不准走。” 她毫不避讳她早就计划着将他关在酒店房间里了这一个事实,因为这些餐,不可能在短短五分钟就准备好。 景筝不怎么饿,吃了一碗番茄土豆炖牛腩,又吃了几个虾球就吃饱了,她闲散地靠在椅子上,拿了杯茶抿了一口,直勾勾地打量着他。 “是不是因为你总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所以才像是没晒过太阳一样白的啊!” “你长得那么好看,进了娱乐圈一定会非常火的,所以你不可以进去,知不知道,那里很混乱的,我可不希望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你真的不考虑做我的小跟班吗?我很有钱的,我给你开年薪百万怎么样?等你工作年限上来了,还会涨钱的,而且我是好人,不会搞什么潜规则。” “不过,你青春期不好好吃饭,为什么还能够长那么高,脑子也那么好用?真奇怪。” 她一直自言自语,嘀嘀咕咕。 卫爻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却没有抬头,继续吃饭。 景筝盯着盯着,突然想到什么,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卫爻抬头,静默不言地看了她一眼。 “别告诉我你没有手机,那你怎么接单的?给我,快点嘛,我有用。” 卫爻将手机递给她,这个款式已经是五年前的了,不过看起来依旧像是新的一样。 “密码。”,景筝接过,头也没有抬,问道。 “没有密码。” “哦。” 手机屏幕的白光照在景筝的脸上,衬得她的脸颊玉石一般雪白,睫毛纤长,眸子清润,微抿的唇无比粉嫩。 明明娇蛮任性、恣肆妄为才是她的本性,只不过,她那一张脸长得实在精彩,总会让人产生她清纯乖巧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景筝把手机递给卫爻,“好啦,给你发了五千,你今天晚上少挣的钱都转给你了,应该够了吧,明天还会发给你的,不准去游乐场的密室,不准做别人的鬼新郎,听到没有。” “不用,在密室工作一晚上的工资只有三百,剩下的四千七百我还给你。” 卫爻从班级群里找到景筝的电话号码,通过微信将剩下的四千七百元还给了景筝。 景筝的注意力显然在其他地方,“所以你答应今天晚上不去密室工作了?” 卫爻不说话,继续低头吃饭,她刚刚说了,不吃完饭,不会放他离开。 可是景筝完全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类型,他不回答,她就凑到他旁边,托着腮帮,眨着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她身上的味道很淡,却很澄澈好闻,沉沉地笼住了他,卫爻想忽视,却忽视不了。 他蹙眉,不自觉抿起了唇,喉结微微滚动,棱角分明的下颌悄然绷紧。 “说话呀,你真的要和我比较谁更固执吗?你不回答我这个问题,你就别想离开这个房间了哦。”,景筝尾音微扬。 卫爻垂眸,无声地看了她一眼,许久,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低哑说道,“嗯。” 景筝终于得意笑了,“很好,你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就放你走。” 卫爻垂眸认真地看她,很明显是在等待她最后一个问题。 “你真的不愿意被我包养吗?我很擅长做一个好的金主的。” 卫爻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薄唇紧抿,浑身泛着冷意。 “不愿意?好吧,不愿意就不愿意,那么凶干什么嘛,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坏事。”,景筝鼓了鼓嘴。 接下来的时间里,景筝似乎有些郁闷,不再戏弄卫爻了,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视。 卫爻握着筷子的手悄然紧了紧,将饭吃完,他起身把餐盘收拾好,用余光瞥了明筝一眼。 “我走了。”,他淡淡说道。 “哦。”,景筝很敷衍地应了一声。 卫爻顿了顿,转身就要离开。 “等会儿,你过来一下。” 卫爻站在原地,掀眸看她,却站在原地。 “过来啊,我还能够强迫你吗?” 卫爻走到景筝旁边,景筝站起来,踩在沙发上,正好与他平视。 她抓住他的衣领,猝不及防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温热柔软的触感一擦而过,细细密密的电流直往他的身体里钻,卫爻的呼吸好像都在一瞬间停住了。 他瞳孔微颤,脸颊到耳根全都红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后,才猛然往后退了一步,震惊地望着明筝。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氛围。 可是景筝却闷闷笑出了声,“亲一下而已,不算什么大事情吧,好啦,我没有需要你的事情了,你走吧。” 卫爻垂落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那双黑沉的眸子里,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爆发开来。 可是景筝却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抱着抱枕,一脸无辜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卫爻胸膛微微起伏,他沉沉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自渎(微h) 卫爻到家的时候刚过八点钟,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家那么早了,今日却比往日更加疲倦一些。 他将外套脱掉,挂在椅子背后,有些脱力地仰靠在椅背上,露出修长的脖颈,嶙峋的喉结微微滚动。 他还正处于生长发育期,肩膀宽阔,骨骼却单薄而锋利,脱掉外套后里面穿的黑色毛衣更衬得他皮肤冷白,透露出独属于少年人的薄冷意味。 卫爻闭上眼睛,思绪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乌压压的睫毛不安地抖动着。 向来沉默寡言的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的死寂,寂静到有些难熬。 他的指尖蜷了蜷,还是忍不住轻轻摸了一下微抿的唇。 只是指腹还未来得及陷入唇肉,他的指尖就被灼烧了一样迅速收了回去。 那种难受又酥麻的痒意,像是还未完全退却的潮水,丝丝缕缕地在他的心口浮动。 卫爻双手捂住脸,仰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喉咙里溢出的喘息和颤意在耳畔放大,他似乎想要亲手闷死自己。 眼前的黑暗有一种逃离现实的虚幻感,可是白天的一切依旧像电影镜头一样在他面前浮现,而他的大脑准确地捕捉到了最让他成瘾的片段,不停地在他面前播放。 总之,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脑海里就已经出现了各种羞耻堕落的画面。 卫爻一惊,如梦初醒地在自己的虎口狠狠咬了一口,尖锐的痛意让他短暂恢复了清醒。 他猛然起身,膝盖不小心磕到了桌子的边缘,皱了皱眉,却也懒得查看膝盖有没有淤青,抬手脱掉身上的毛衣,走进了浴室。 刚打开淋浴时,冰凉的水从头到脚将他浸透,他的大脑才短暂地恢复了平静。 可是很快,渐渐升起的水温,弥漫的雾气又沉沉地笼罩住了他。 温热的水珠淅淅沥沥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的温度也渐渐升高,那种刚刚被强行抑制的某种可耻的渴望像是火苗一样旺盛地燃烧起来。 他的全部身心都被一个不管不顾闯入他的世界一番搅扰的女孩占据,指尖无措地紧紧掐进了掌心,可手掌却像是麻木了一样,毫无痛意。 卫爻看了一眼自己布满了青筋和血管的宽大手掌,心口的躁热像是热浪一样翻腾,他舔了一下唇,往下探去。 他的阴茎比景筝的手腕还要粗,龟头更是膨大了一圈。 紫红的茎身上青筋凸起,各种褶皱绕着,显得狰狞又恐怖。 龟头颜色浅一点,却更加可怕,沟壑盘虬、热气腾腾,深红的马眼还滋滋冒着透明的腺水。 他仰头闭上眼,粗暴地握住阴茎,幻想着景筝笑吟吟的脸。 咕叽咕叽。 马眼冒出的水被他的手带着涂满了整个茎身,紫红色的茎身油光水亮,所有的褶皱都被暴躁地抚开。 卫爻想象阴茎是肏进了女孩湿软的小穴,穴肉蠕动着吸吮他的鸡巴。 整个阴茎被他握大了一圈,马眼张张合合,吐出更多的水,他泄力一瞬,透明的腺水自行从龟头的沟壑沿着鸡巴上的脉络往下流,流进藏着沉甸甸囊袋的浓密毛发中。 好久,阴茎都被撸痛了。 卫爻喉咙溢出了再也压不下去的粗喘,他停下撸动的动作,握住膨胀的龟头,骨节猛然收紧,手背上的青筋暴突。 浓白精液势不可挡喷涌出来,又多又腥,射满了他的手心,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来,湿哒哒落在地板上,又被流水冲走。 狭窄的浴室,紧闭的门窗,喘息和心跳一起被放大,起伏的潮水随着他呼吸的节奏拍打着岸边的沙,某种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去获取的低级而黏腻的感觉一点点渗入他的神经脉络,蚕食他的理智,将他拖入沉迷的深渊。 在怯懦者的想象里,女孩问他怎么还不走时,他并没有像被任意捉弄的小狗那样转身离开,而是走上前,摁住她的后颈,往下压,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肏进她的小逼,报复性地低头狠狠咬住她的唇,让她知道任性的下场。 不知道意乱情迷了多少次,空气里充满了腥涩的味道。 卫爻卸下力气靠在铺了白色瓷砖的墙壁上,略长的黑发凌乱,漆黑的眼眸聚不上了焦,眼前白晃晃的光晕像是湖泊中心一圈圈往外荡起的涟漪,他的唇泛着润泽的红绯,耳根到脖颈全都红了。 淋浴流下的水顺着他起伏的白皙胸膛往下流淌,上下滑动的喉结沾染上了闪烁的水光,后背那冰凉的触感提醒他,刚刚的幻想并不存在,他依旧活在冷冰冰的现实。 卫爻闭上眼睛,靠在墙壁上缓了好久,喉间溢出的喘息让他第一次生出了自我厌弃的情绪。 他向来感情迟钝,连母亲去世都没有掉一滴眼泪,把杀死母亲的父亲送进监狱也毫无犹豫。 直到如今他依旧不解,除他之外的人类为什么会有那么丰富的情绪? 他也不懂,他将父亲送进了监狱,他的亲戚为什么会责怪他冷血无情。 真正冷血无情的难道不是他的父亲吗?是他亲手毁了他母亲的一生,并且剥夺了她的生命,他不是理应付出代价吗? 等水停了下来,卫爻才睁开了双眼,他撑着墙壁站了起来,抬手将紧闭的磨砂窗户拉开一条缝隙,深夜的凉意和窗外清亮的月光一同涌了进来。 卫爻眼眸低垂,沉沉地呼了一口气。 他离开浴室时,瞥了一眼镜子,他看到他漆黑的瞳仁是如此的模糊不清。 卫爻换上睡衣,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浑浑噩噩休息了一会儿,可是早已昼夜颠倒的生物钟又在一个多小时后叫醒了他。 他仰头喝完了一杯浓郁苦涩的黑咖啡后,打开了电脑,不出意外,因为他出色的解决问题的能力,又有好多买家下单请求他帮忙解决编程问题。 更不用说,现在临近大学毕业季,有很多大学生为了能够在毕业答辩前及时完成论文的数据,在网上找人跑代码纠错。 他打开后台,刚想挑选几个顾客接单,就看到那个ID为说谎公主aaa的顾客又接连下了十单,要求他帮忙调查他自己的资料。 即使顾客那边会显示他没有在线,她还是连续发了十多条信息给他,中心思想就是质问他是不是没本事,为什么不接单?快接单! 卫爻挪动鼠标到关掉对话窗口的按键那里,顿了顿,还是没有选择关掉窗口。 他刚才触碰了滚烫地方的修长指尖快速地敲下几个字。 nagu:[没本事,不接。] 说谎公主aaa:[○○(><)○○!!!] [老师没有教过你妄自菲薄吗?就算所有人都说你不行,你也不能说自己不行。] [男人不可以说自己不行。] WXX:[景筝。] nagu:[O(≧▽≦)O!!!] [你开户我?!] [举报你!] [举报你!] [你完了!] 骗子。 她明明知道他是卫爻。 她也知道他知道她是景筝。 戏弄他很好玩吗? 卫爻抑制不住想到今晚她抓着他的衣领亲了他一口,又若无其事地说不过是亲一下而已,就好像他不应该在意一样。 擦了擦嘴就无情地问他怎么还不走,夸他好看,不许他做密室的NPC,却又嫌弃他冷漠。 他知道这不过是顽劣少女的把戏,她望向他时,眼里充满的只有好奇,她迟早会厌烦了他,她的出现只会打乱他平静的生活。 卫爻皱了皱眉,鼠标移动到右上方的三个点处,狠下心来把她拉黑。 三秒之后,他又将她从黑名单里面挪了出来。 你不会嫌弃我的吧 那边显然没有注意到他拉黑过她,乐此不疲地威胁他。 说谎公主aaa:[举报你!] [你完了!] [你完了!] [开户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_●)!!!] 过了一会儿,她应该有点累了,就开始胡乱地发送平台自带的表情符号。 消息提醒不停地蹦了出来。 卫爻就在这有些吵闹的提示音里工作到了半夜。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她就不再发消息了,应该是睡了。 卫爻看着截止到11.43分的消息,久久没有移开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半夜,他依旧在工作,可是似乎丧失了某些动力,他削薄的唇抿成直线,略窄的眼皮有些倦怠地下垂。 凌晨五点钟的时候,卫爻从台灯下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黑咖啡。 他喝了一口,将水杯放到一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皮质封面的本子,咬掉笔帽,转了一下笔,细细的金属笔尖悬停在空白的页面,却久久没有落下。 向来内心平静无声的他有了很多纷杂混乱的思绪,却无从下笔。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写下什么。 身量很高,脊背单薄的少年将本子重新收回去,长舒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狭长略尖的眼尾填满了绯色,耳廓后的青色血管在灯光下透着涩气。 还有半个小时,他就要去咖啡店打工了。 今天比昨天的天亮得要更早一些,明媚的曦光照亮了这个城市,连狭隘逼仄又肮脏的城中村也像是梦核中一个画面。 他乘坐早班的地铁来到打工的咖啡店,一如往常那样将咖啡店的用具清洗干净,需要的原料拆开,装进它们应该被放置的容器里,煮今天需要的咖啡豆的过程中把桌椅拉开,摆放好。 在忙碌之余,他会偶尔抬头看一眼门口的方向。 因为城市的打工人上班的时间一般是八九点钟,而那些需要在六点多钟工作的人大概率是不会进来买咖啡的,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卫爻面无表情收回了目光,忙碌完之后,他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准备离开。 一抬头,却看到咖啡店外的大伞下,一个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漂亮女孩,正低着头打着哈欠。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盈澈的眸子湿濛濛的,像是清晨的雾气。 “卫爻同学,早上好呀。”,她歪着头,笑吟吟地向他招了招手。 卫爻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不动声色地蜷起指尖,顿了顿,又悄然松开。 景筝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鼓了鼓脸,郁闷说道,“今天起来有点晚了,看起来不能喝你做的咖啡了。” 卫爻敛了敛眸,转身又再次打开咖啡店的门,他走进一步后看到女孩还愣在原地,淡淡说道,“你想要喝什么?” “咦,原来卫爻同学还是有人性的嘛。”,景筝感慨道。 卫爻低头睨了她一眼。 景筝看懂他的表情了,应该是不解他都重新开门给她做咖啡了,为什么她还要说他坏话。 哼,她就要说! 谁让他一言不发呢,完全搞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她闷闷笑了一下,“我要榛子拿铁,卫爻同学有喜欢的咖啡吗?我请你喝!” 卫爻不说话。 景筝顿了一下,果断说道,“我不管,你不说话就代表着你要和我喝一样的!两杯榛子拿铁,快给我做!” 景筝扫码付了钱,等他把玻璃门重新关上后,将其中一杯温热的拿铁塞到了他的手中。 “我这个人很民主的,你不喝可以扔掉,我不强迫你,不过浪费可耻哦,死后会下地狱的!” “……” 一路上,女孩不停地向卫爻分享她稀奇古怪的想法,她甚至不需要他回应,仰着头,絮絮念念地说着。 说累了就双手攥着他的手腕晃晃,看他有没有认真听她说话。 卫爻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她就以为他不喜欢她碰他,连忙把手松开了。 挺善解人意的。 如果她昨天没有强吻他。 景筝有些口渴了,一边咬着吸管,一边歪着头直勾勾盯着他。 她好奇心很重,却总是注意不到擦肩而过的车,短短几百米的路程,卫爻冷着脸拉着她避开了三次即将剐蹭到她的车。 女孩却不害怕他的冷脸,笑嘻嘻向他道谢。 卫爻瞳仁深不见底,垂眸无声看着她,灿烂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如冰雪覆盖的山巅,没有一点点暖意。 他嘴唇轻轻动了一下,很想说他很忙,没有时间陪大小姐玩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游戏。 可是喉结滚了滚,话在舌尖碾转了几番,还是有什么他都勘不清的东西奋力阻止他将这种会彻底斩断他们之间交集的话说出来。 娇气任性的大小姐如果听到那么直白而冷漠的话,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一定再也不会理他。 可是那样不是刚好吗? 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他也找不到在何种情况下,他们的未来会有交集。 可是向来做事不拖泥带水的卫爻还是犹豫了,抿了抿唇,平静说道,“看路。” “哦。” 在离学校正门还有一个红绿灯的路口,卫爻停住了脚步。 红灯转绿之后,景筝刚准备跟着人群从斑马线上走过去,却发现卫爻还站在路口,愣了一下,转身跑到他旁边。 “你怎么不走了?” “你先走吧。” 景筝眼尾下垂,委屈巴巴说道,“为什么让我先走?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你嫌弃我?不想让同学知道我们是一起上学的!” 景筝再次倒打一耙,明明她知道卫爻只是不想让同学知道她和他这样一个古怪孤僻的男生一起上学。 “你嫌弃我吗?”,景筝假模假样地揉了揉眼睛,漂亮的眼睛黯然无光。 卫爻的睫毛颤了颤,明知道她是装的,他的心还是倏地缩了一下。 她扯住他校服的袖子,目有委屈,“你不会嫌弃我的,对吧。” 卫爻喉咙发紧,移开了目光。 …… 我想追他 果然,景筝和卫爻一起上学的事情还是非常震撼人心的。 卫爻并不在意同学们投落过来的惊奇的目光,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椅子,放下书包,就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了。 同学们和老师也都习惯了,不敢打扰他,路过他的课桌旁会意识地闭上嘴巴,放轻动作。 其实刚入学的时候,老师对卫爻这种嚣张、不尊重课堂的行为非常的恼火,径直从讲台走到他旁边,用戒尺狠狠敲打了一下他手边的桌面。 卫爻被吵醒,抬起头,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他似乎还很困倦,眼皮窄窄的褶皱被压得很深,连呼吸都很慢,眉眼和发色在头顶白炽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深邃和凛冽。 长相干净,皮肤白皙,一双大长腿在南方的课桌下简直不知道怎么摆放才好,甚至因为太高,为了不影响身后同学的视野,便只能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不仅如此,还有着非常戳中青春期少女审美的消瘦感,其实这个班里大部分女生第一眼很难不对他抱有好感,至少不会讨厌他,因此同学们都借着老师训斥他的理由光明正大地看过来。 因此班里所有的同学都看到他们刚毕业的数学老师竟然在和他卫爻对视瞬间,不由自主地往后趔趄了一下身体,理智压过本能后,才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这种有些丢面子的行为让数学老师更加出奇愤怒,食指指着门口的方向,命令他去教室外面罚站。 卫爻甚至没有抬眼瞥数学老师一眼,不疾不徐走出了教室,靠在走廊的窗台上,垂头,眼皮半耷拉着。 数学老师透过窗户看到卫爻没有任何悔改之心,竟然在走廊上继续睡了,非常愤怒地发表了一大堆的人生哲理,并且断定卫爻以这种混日子的态度对待刚刚开始的三年学习生活,迟早会因为被退学拿不到文凭而只能做风吹日晒的体力活。 这时,有好事的同学插嘴道,“老师,卫爻他成绩很好,是全市第一被特招进校的。” 老师很尴尬,推了推眼镜,敲了下白板,“上课了,闭嘴别说闲话。” 第一次的月考,卫爻的名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地出现在成绩单的第一行。 成绩那么好,老师就干脆不在他睡觉的时候把他叫醒了,天才的世界他们不需要理解,只需要尊重。 每个年级都在一个单独的教学楼,因为卫爻出色的长相,一个教学楼上上下下的好多女同学都会在课间的时候出现在他教室门口想要看他一眼,甚至他被学校派去外出参加比赛,也会有外校的女生一路跟着他回到星海中学,在教室门口堵住他,想要加他联系方式。 但是他独来独往,在学校的日常便是睡觉,但凡有人能够一学期和他说上三句话,就可以在外面吹嘘他们关系好了。 正因为面临着如此疯狂的喜欢,他的家庭背景也很难不被挖出来。 很快,整个学校的同学都知道他的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而他亲手送父亲进了监狱。 人们总会对沉默而漂亮的人抱有很多想象,而卫爻的这段过往无疑又为他增添了几分危险而神秘的意味。 早就看不惯他被那么多女孩子喜欢的男生趁机在学校的论坛上编造各种离谱的谣言辱骂他、抹黑他,甚至断言杀人犯的孩子心理一定会变得扭曲,将来他迟早会变成杀人犯,还好心劝告对他有好感的女生离他远一点,如果靠他太近,很容易遭遇不幸。 因此即使班里的大部分女生根本不会因为他那段悲惨过往而讨厌他,也会因为在意班级里其他男生的看法而疏远他。 被家里的司机送到学校门口的橘发男生,正巧亲眼目睹了景筝和卫爻一起从校门外走进教室。 他保持着距离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确保卫爻睡着了,忍住郁闷的心情,迫不及待地坐在景筝同桌的位置上,故作八卦地询问她和卫爻为什么会一起来上学。 景筝指背撑着腮帮,浓密的睫毛困倦地耷拉着,遮住了半颗盈澈明亮的黑瞳,她恹恹地打了一个哈欠。 都怪卫爻起来太早了,为了假装和他偶遇,她也只能早早起床。 她懒得回答橘发男生的提问,闭上眼睛,不想理她。 可是男生完全没有眼色,孜孜不倦地烦她,“公主,你真的要和卫爻做朋友吗?他和你说话吗?你不害怕他吗?据说......” 景筝打断了他的话,“据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橘发男生有点吃惊,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补觉的卫爻,放轻声音,故作神秘说道。 “我知道什么?” “就是卫爻的父亲是强奸犯和杀人犯,他的母亲其实已经有男朋友了,因为被他的父亲强奸,而被迫嫁给了他,婚后一直被家暴,在卫爻十二岁那年,她被他的父亲殴打致死。卫爻亲手送他父亲进了监狱,甚至不愿意写谅解书,导致他父亲被判了死刑,其实如果他写了谅解书,他的父亲大概率被判二十年左右的监禁,根本不会死。”,橘发男生小声说道。 景筝歪了歪头,意味不明地盯着他,勾了勾唇,“所以你要表达什么呢?他不是好人,让我离他远一点。” 橘发男生应该听出了明筝的不耐烦,为了不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连忙找补,“我没说他不好,我的意思是,和他走得太近对你一个女生的名声不太好,而且伯父伯母也不希望你和一个无父无母、性格怪癖的男生成为朋友吧。” “为什么会对一个女生名声不太好?” “......”,橘发男生嗫嗫嚅嚅说不出来话。 景筝突然笑了,眼睫弯弯,“大概是你们这种爱嚼舌根的男生太多了吧。” 他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公主,你误会我了,我是担心你才会说这些的,我不是想说他坏话。” “哦,所以男生会觉得把杀母仇人送进监狱,是冷血无情的行为吗?如果有一天,你的母亲被父亲杀死了,你也会包庇是吗?那做你的母亲还挺惨的。” “我......” “滚。” 不算朋友 大课间的时候,又有好几个女生围过来了。 因为卫爻身上的谣言,整个班里对卫爻有好感的女生都心照不宣地与他保持距离,没人会主动走近他。 她们最难以启齿的心理是,如果她得不到他,别的女生最好也不能得到他,不然很难心理平衡。 他孑然一身,独来独往,她们还能幻想着他们之间会产生可能,但景筝与卫爻一起上学,无疑打破了这种平衡,她们产生了危机感,控制不住心生不爽。 为什么景筝那么漂亮呢,就算性格恶劣,对待任何人的示好都不放在心上,甚至心情不爽就随意践踏,可还是有那么多的男生前仆后继地向她表白。 如果她们也长得那么好看就行了,这样卫爻说不定就会喜欢上他们了,她们就不需要心酸的暗恋了,可那么多年受到的教育,又让她们极力控制着自己烦躁的情绪,很难对景筝说出恶毒的话。 “景筝,听说今天你和卫爻一起来的?” “嗯。” “你们是偶遇吗?” “我们一个住在城市北边,一个住在南边,很难偶遇吧,而且就算偶遇,卫爻腿那么长,他不主动等我,我也很难跟上吧,其实是我强迫他和我一起上学呢。”,景筝很坦然,笑吟吟回答。 “......” “你们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强迫他和我一起上学?没错!我喜欢他!我正在追求他!你们有什么追求男生的好办法吗?告诉我,等我追到手了,一定会送礼物感谢你们的!”,景筝雀跃地自问自答。 “你喜欢他?要追求他?”,有个女生突然失声反问。 “怎么了,不行吗?我长得那么好看,性格也那么温柔,他不喜欢我,绝对是脑子有问题呢。但卫爻学习很好,脑子应该很好使,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应该喜欢我!” 景筝甜甜笑着,清风吹拂起来她乌黑的长发,露出一张精致而小巧的脸颊,光影婆娑,洒在她的身上,白皙的肌肤有莹润的光泽流动。 即使不施粉黛,也是如此光彩烨然,难怪那群被她羞辱过的男生会戏谑地叫她景公主。 她确实很像是动画里的公主,就算说出如此自恋的发言,也没人觉得她刚刚的话有可以被反驳的地方。 为了阻止景筝追求卫爻,其中一个女生说道,“卫爻他这个人很冷漠无情的,不适合你,追求他一定会受委屈的,就算在一起了,你也会后悔的。” 景筝点了点头,然后眼睛亮亮地说道,“但是他很好看啊。” “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可以下饭吃!” “他都不说话,像哑巴一样,在一起不会无聊吗?” “没关系,我喜欢说话,我就喜欢听我说话的。” “......” “你们说的我都懂,可是他真的很好看,我就要和他在一起,你们祝福我吧!”,景筝双手合十,眨了眨眼睛。 “......” 看到景筝一副油盐不入的颜控恋爱脑的样子,她们也只得吞下心酸,纷纷献出祝福。 反正一个上午,卫爻都在睡觉,景筝想怎么胡说八道都行。 当她干脆地承认她喜欢卫爻,就没有人再来骚扰他了,世界很清净,很美好。 当然,她才不会真的和卫爻在一起的。 还是随心所欲地逗弄他有意思。 谁让他那么冷漠呢,她说十句话,他才说一句话!太过分了。 那么被她欺负是他活该呢。 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卫爻才醒来。 他抬起头,下意识看向第三排正中央的位置,却发现教室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卫爻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垂眸将校服的拉链拉到领口处,起身去了食堂。 他一如既往打了同样的菜,低下头,刚扒进嘴里一口饭,就听到了手链哗啦啦撞击声,紧接着,他面前被放置了一个盛满荤菜的饭盘。 “卫爻,你就吃这些吗?一点荤菜都没有。你又不是没钱,对自己那么抠门可不好!” 卫爻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没有抬头,继续吃饭。 “算了,本小姐大发慈悲分给你一点肉吧。” 景筝夹起一根羊排就要放到他的餐盘里,卫爻迅速地挪开了他的餐盘。 “不用。” “可我吃不完,浪费食物会下地狱的,你想让我下地狱吗?” 卫爻这才没有阻拦景筝将羊排夹到他的餐盘。 可这样也不能让她满意,她烦闷地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米饭,轻哼一声,“卫爻,你再不抬头看我,你就要完了!”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卫爻盛着光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哼,你太过分了!我还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原来在你心中,我也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已,太让人伤心了。” “......” “说话啊,我到底算不算你的朋友?” 接吻过的朋友吗? 在心中念着她的名字,自渎过的朋友吗? 卫爻停下了吃饭,认真盯着她看了整整半分钟,只不过没过眉毛的黑色短发显得他的瞳仁更加漆黑,像是一团模糊的黑洞,根本看不出情绪。 半晌,他似笑非笑扯了一下嘴角,低下头,继续吃饭。 “不算。” 这一句话可算让爱面子的女孩气炸了,她在餐桌下恨恨地踢了卫爻一脚,然后站起来,端起盘子,咬牙切齿说道。 “很好!卫爻!我要再理你,我就是小狗!” 为了不做小狗,就算系统怎么安抚,景筝也坚决地不再搭理卫爻。 哪怕是在走廊里面遇见他了,也假装没看到。 送外卖的时候,也没有收到头像是小熊,名字是花开富贵的订单。 送完外卖后,卫爻回到出租屋。 他没有再去密室做npc,哪怕景筝其实只给了他一天的工资。 他前天也并没有向经理请假,而是直接辞了职,哪怕经理百般挽留他,以为他是嫌弃工资有些低,保证如果他继续上班,会给他加工资。 怎么算呢 深夜,卫爻打开电脑,因为并没有关机,昨天打开的网页还都保存着。 他刚点开浏览器,蹦出来的第一个页面就是他和说谎公主aaa的对话窗口。 消息依旧停留在11.43分。 可能是他昨天停留在这个页面太久了,系统甚至提醒他主动发个消息,增进与顾客之间的关系。 卫爻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薄薄的眼皮耷拉着,望着发光的电脑屏幕发呆。 冷白的光汇聚在他的身上,黑色的卫衣衬得他的皮肤很白,微拧的眉宇笼罩在淡淡的阴影之中,透露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淡 可能是心情莫名有些低落,看到不停蹦出来的下单消息,他感到了淡淡的疲倦和烦躁。 他从抽屉里翻出蓝牙耳机戴上,仰头靠在椅背,眼眸紧闭,黑色卫衣的领子有些低,微微滚动的喉结和嶙峋白皙的锁骨一览无余。 再次睁眼的时候,电脑右下方的时间显示是凌晨3:27分。 这是整个世界最安静的时刻。 卫爻抿了抿削薄而略干的薄唇,十指埋进发间抓了抓,将黑色的碎发抓得又蓬松又松软,发顶还翘起来几根不听话的头发。 他一口气喝下早就放凉的苦涩无比的常温黑咖啡。 按了按眉骨下发酸的眼眶,直起身,重新点亮电脑,准备工作。 可是他的鼠标还是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与说谎公主aaa的对话窗口。 短短一百多条,大半是女孩为了骚扰他而发的表情包。 剩下的对话也毫无营养。 他能够想象成女孩叼着棒棒糖,勾着唇,啪啪啪打字的样子。 她很可爱,所以打出那些可爱的话也不需要用脑子遣词造句。 其实他看得出她只是因为无聊和好奇才招摇地出现在他的世界。 哪怕他很少与人交往,他也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 她其实对他有的只是好奇。 如果他们是前后桌,他低下头看书,她一定会转过来身,趴在她的手背上,叽里咕噜和他说话,问他在看什么书。 他竖起书,让她看一眼封面,她就会感慨一声——原来是这本书啊,然后因为对这本书毫无兴趣,因为对他正在做的事情的好奇心满足而再次转过身,兴致盎然地与她趣味相投的同桌聊天。 他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其实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他一直都知道。 白天,女孩问他有没有把她当朋友时,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保持沉默的。 反正傲娇的女孩会不讲理地替他做决定,说他不回答就是默认了之类的话。 但是当她问出他有没有把她当朋友时,他竟然产生了恼意和失落。 那种心中暗自涌动的“他们也许会慢慢变得更亲近”的卑劣阴暗、见不得光的欲望就像是用肥皂水吹出来的泡泡,啪一下,破灭了。 他为什么要把她当朋友?! 他很缺朋友吗? 她不会知道,第一次撞入她的眼眸,他的喉咙就被紧紧勒了一根透明的丝线。 她为什么要对他笑? 她是对他笑的吗? 他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僵硬。 他的所有思绪都被她干扰。 心脏的平静跳动也变得混乱不堪。 他甚至会关心,他离开教室的背影是不是太过仓促而丑陋。 可是他又会自嘲地想,他不过是一只狼狈不堪的野狗,而她是生活在鲜花与爱之中的公主,对她抱有一时一刻的自作多情的幻想就已经是对她的亵渎了。 如果她看到过他初中时因为无力支付房东涨价后的房租而被连人带行李全都扔出去,看到过他低下头,在刚下过雨的泥泞青砖路上捡起浸了污水的衣服的狼狈样子,她一定嫌弃地皱起眉头。 他其实一直都活得很不体面。 而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一直生活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这也最让他安心。 如果不去期待,就不会尝到失望的滋味。 他低下头,默默往嘴里扒饭,心中想的还是女孩盈盈浅浅的漂亮双眼,那双眼睛像是最漂亮而深邃的星河。 因此,当他幻想中的女孩突然坐在他对面时,他的心脏不自觉一颤,抿了一下唇,指尖和神经一起绷紧。 他不敢抬头,眼神躲闪,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出他的秘密。 她是因为他才主动坐到这里的吗?他不敢多想。 当第三次遇见她时,他终于确认了她就是故意的。 她注意到他了。 他其实很开心。 要是能够一直见到她就好了。 为什么见到她就会开心呢? 卫爻不懂。 这是他第一次拥有这样的感受。 当女孩拦着他不准他离开时,他竟无声地屏住了呼吸,只能听见心跳如雷的声音。 可是当她问他想不想让她成为他的金主时,他的胸口一阵说不出来的酸涩,呼吸的频率也被打断了。 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气,眼眶发酸。 原来,这就是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一个只有脸能看,上不了台面的可以被包养的男人。 其实他能够接受被她包养,被她随意对待。 可是他难以想象,他有一天要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见她和一个性情稳定、家世相当的漂亮青年亲昵地牵手亲吻。 如果被她的恋人发现她的存在了,他还要灰溜溜地转身离开,假装他并没有用恶毒嫉妒的卑劣目光盯着他们。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口的窒息感,将她拽开,推门离开了。 他在假装像他这种人还是要尊严的。 没想到,她对他的好奇心那么重,她竟然又找到了他工作的密室,当她毫不掩饰地显露出她的控制欲,不开心他做NPC鬼新郎时,他竟然没有感到任何不爽,而是暗自生出了欢欣。 与此同时的,是如影随形的焦迫……他怕他太过被动,太过无趣,女孩就会因为情绪价值迟迟得不到满足,而远离他,可是他又担忧突然的主动,他就不会是她感兴趣的样子了。 可是百般掩饰后的他并不是真的他。 他终究还是把女孩气跑了。 可是重来一次,当女孩问他们到底算不算朋友的时候,他还是会说不算。 怎么算呢? 他明明在心中念着她的名字,做出那么可耻的事情了。 难道白天做对她无欲无求的朋友,甚至要沉默地听她与别的男生暧昧期时的甜蜜和酸涩,只能在夜里放纵地自渎吗? 他果然已经是个禽兽了 当快感的电流在他的大脑皮层跳跃时,指缝溢满了腥涩的白茫茫,虎口泛着微不足道的痛楚和灼烫,与自责和自我厌弃一同产生的是膨胀的匮乏和贪念。 那甚至是他的第一次。 在梦里,女孩出现在了浴室里。 她挑剔地环顾了一眼逼仄的浴室,而后应该是闻到了某种怪异的气味,皱着眉揉了揉鼻尖。 她轻笑一声,蹲下来,毫不避讳地打量着赤身裸体的他,脸上露出即将做出恶作剧行为的恶劣的笑容。 她伸出手,搭在了她湿淋淋而鼓胀白皙的胸膛上,感受着她绷紧的肌肉,手指轻轻点着说道,“卫爻同学,你知道吗?人的肌肉在自然状态下是软的,可是你的肌肉摸起来却是硬的。只有两个可能,一就是你很紧张我的靠近,全身都绷紧了,二是,你故意绷紧肌肉勾引我。说说看,你是哪一种吧。” 他的脖颈都红了,偏头,不愿意回答。 可是心中却产生了卑劣的想法。 他没有避开她的手,清楚地希望她的手能够慢慢地往下触摸,甚至能够握住什么丑陋滚烫的东西。 他果然是个禽兽,是个变态了吧。 已经凉了的洗澡水洒在他的脚踝,可是他的额头还是冒出了汗珠,紧紧闭上了眼睛。 而闭上了眼睛之后,被她触摸的感觉就越发清晰了。 女孩的手也如他所愿地慢慢往下滑动。 这时,他又听到一阵轻笑,“卫爻同学果然超能够忍耐的啊,白天对我的调戏无动于衷,就连梦里的意淫也是那么克制的吗?甚至不是你欺负我,而是我玩弄你。不过,卫爻同学,万一我在梦里对你动手动脚多了,白天我碰一下你的腰,你不会就应激地产生反应吧。” 瞬间羞耻心将他淹没了。 他扣住女孩的手,阻止她往下探。 女孩轻啧一声,“真的不想被我摸吗?可是你的忍耐不会让我心疼呢,只会让我更加恶劣地调戏你呢。其实白天亲你,就是想看你的反应,你不会产生过一丝丝我是喜欢你的期待吧,那很可怜了。其实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对你负责了,怎么能够看到你患得患失的好玩表情呢。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像卫爻同学这样的人欺负起来一定超级有趣,果然是真的呢……卫爻同学要记得一直保持这样有趣的反应啊,才不会让我失去兴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将她拉进怀里吻住了。 唇瓣重重地黏在了一起,碾转着,吮吸着。 哪怕是之前连春梦都没有做过的少年,对这种事情还是无师自通。 他撬开了她的牙齿,伸进了不属于自己的口腔,胡乱地纠缠着,搅拌声和水声一同滋滋响,就好像要把她的一切吞进腹中。 女孩的话像是火苗,点燃了他心里的火,以至于这个吻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凶猛,充满着成年人的欲望。 被他压在怀里的女孩坐在他腿上,垂落的发尾也被他弄湿了。 大概觉得再吻下去,他就无法忍耐了,卫爻咬牙停下了接吻。 哪怕刚刚念着她的名字已经做了几遍那种事情,哪怕这只是一场迷离的梦,他还是不想在此时做出对她过分亵渎的事情。 相较于忍耐的痛苦,他更在意她的心意。 如果是强迫的,不仅是对她的不尊重,他还会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糟糕的人品再也没有配上她的可能了。 她面颊绯红,眼睛雾蒙蒙的,靠在他的胸膛呼吸。 等缓过来了,女孩又抬起手臂,戳了戳他的硬邦邦的侧脸,“没想到看起来沉默寡言、不近人情的卫爻同学竟然是这样无耻的人。不过,选择做了这种事情了,有想好如何面对明天的我了吗?一定要表现得和之前一样冷漠才行啊,不然就不好玩了。” 这场梦就像是一种提醒,卫爻从浴室里醒来,推开窗户,得以挣扎着呼吸到一点点冰凉的空气。 他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继续忍耐着,让女孩看不透他,这样她才会不对他失去兴趣。 可是少年人的喜欢就是一场雨,斜斜的一场细雨,一场雨过后,土地的颜色只是稍稍深了一些,看似平静,实则疯狂。 雨后,无尽的欲望像是春笋冒出头来。 可当女孩说他们算不算朋友时,他还是差点气笑了。 他还太年轻,无法掩饰好自己真正的情绪,也没学会循序渐进。 他只知道他绝不甘心做朋友。 天性冷漠但偏执的少年想要的是其他人都无法踏足的最深切的关系。 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把女孩气走了,她可能再也不会理他了。 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联系是她主动建立的。 如果她主动结束联系,那么他要如何做才好? 他也不知道。 或许跟踪着的人会从她变成他。 那样也挺好,他本来就擅长做一个偷窥美好的可怜虫。 这两天的幸福就当他偷来的吧。 像他这种人,就算祈愿得到了回应,那也只会是寄居在高堂佛像里的邪神。 第二天,直到结束了在咖啡店的工作,门口也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是个难得的阴雨天,车灯随着离咖啡厅距离的不同而闪着明明暗暗的光。 卫爻关上玻璃门后,又站在原地往远处看了一会儿,他眼睛的形状很好看,可是眸色却如深秋的潭水,深沉漆黑,让人难以察觉其中的情绪。 只有靠得很近很近时,才能透过他瞳眸消失的高光,察觉到他有些低落的情绪。 确定不会有人来了,卫爻才从台阶上走下来。 到了学校,校园空荡荡的,稀稀拉拉几个人,教室的灯还没有打开。 他坐下后,脱掉沾染了细雨的校服外套。 拉上窗帘,继续睡觉了。 可他睡得并不安稳,每隔一二十分钟就会醒来一次,抬头看一眼第三排中央的位置。 确定没有人之后继续将脸埋在臂弯里。 直到早自习结束了,第三排的那个位置还是空缺的。 卫爻颤了颤睫,感到了愈加浓重的不安。 这时,班主任走进来了,他说道,“景筝同学父母的业务重心转到欧洲了,景筝同学也跟着她的父母一起出国了。所以很遗憾,接下来的最后一年高中生活,景筝同学就不能和你们一起经历了。 重逢 一刹间,卫爻的浑噩与困倦消散地一干二净。 他像是突然跌进了冰冷的河中,心却沉堕得像是注满了热铅。 过度的紧绷,使得他的脖颈泛着药物过敏般的痒感。 是因为他吗? 还是根本不是因为他。 哪一个原因都无法让他接受。 一向沉默寡言的卫爻为了知道女孩去了哪一个国家,甚至主动询问了他以为和她关系有些亲近的橘发男生。 橘发男生本就因为女孩的离开而心烦,而且她昨天才为了卫爻叱责了他一番,更让他把全部的过错怪在卫爻身上。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女孩去了哪个国家哪个城市,但他还是装出了和女孩很熟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沉默地往后仰了仰,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起来很不爽的故作高深的笑。 “抱歉,公主不准我把她去了哪里告诉不熟的同学。” 气氛凝滞了一瞬,卫爻蜷起的指尖紧了紧,得知女孩离开之后就微蹙的眉宇更紧了一分。 他略微敛了敛眼锋,转过身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橘发男生带着笑意说道,“你不会是喜欢公主吧,啧,怎么说呢,你和她就像是两条交叉线,只是短暂地在高中相遇,之后必将渐行渐远,有时候认清自己才不会失望。女生嘛,也只有在学生时期对学习成绩好的男生有滤镜,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明白学习成绩有点用,但也不算什么。而且,你的家庭背景......公主她......” 橘发男生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他知道像整个青春期都为了温饱而挣扎的卫爻有足够的敏感和自卑心,能够懂他的意思。 卫爻蜷起的手倏地收紧,掌心的血渗进了指甲缝隙,透着极为漂亮的粉色。 他立在原地顿了一下,深不见底的漆眸压抑着隐隐的戾气,心脏有一瞬之间好似透不过气。 下午放学后,卫爻并没有去送外卖,而是回到家,统计他如今拥有的所有资产,包括银行存款、期货、股票。 为了活着,只要是能够挣钱的法子卫爻都会做,挣到的钱一部分存起来,一部分投资,很少一部分花在自己的身上。 经过统计,他竟然有了千万级别的资产,当然送外卖、做服务员并不能赚到那么多的钱,他的钱大部分来自于投资收入。 可即使他拥有的钱已经能够衣食无忧了,爻并对自己依旧很吝啬,在食堂吃饭,点最便宜的饭菜,买打折的速溶咖啡,几乎要把自己的时间掰碎用来挣钱。 了解清楚自己的资产水平后,卫爻又查询了各国的签证,确定了以他的条件,不出意外,所有国家的签证他都能够申请到之后,卫爻被一双布满了青筋的大手死死勒紧而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才得以缓和。 如果女孩不回来了,他想去找她。 他会去找她。 如果她还在厌恶他也没关系,他可以偷偷跟在她的身后。 一年后。 斜斜的雨水,阴郁地飘落。 这是一个一年到头都有着没完没了的雨季的国家,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撑伞,因为即使撑了伞,也并不能阻挡那裹满了肌肤的黏腻湿冷的感受。 景筝与几个女同学一起从火锅店出来,又抬脚迈进了对面的新开的奶茶店,过了一会儿,几个女生一人捧着一杯奶茶走出了奶茶店。 她们一边抱怨奶茶的昂贵,一边夸赞奶茶的美味。 卫爻穿着灰色的大衣,双手揣进口袋,不近不远地跟在她的后面。 过了一会儿,景筝的几个同学还是注意到了今天一直出现在她们身后的东方青年。 他身姿挺拔,宽肩窄腰,即使隔着人种,但是审美却几乎没有差异,其实很难不注意到他。 她们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刚才唯一没有回头的女孩也回头看了一眼。 时隔一年,被那双他朝思暮想的眼睛再次盯上,卫爻蓦然屏住了呼吸,肌肤开始发烫。 他不知道景筝认出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会是厌恶吗?毕竟她说过她会一直讨厌他的。 还是无动于衷?他们并没有认识多久,她其实早就忘了他了也再正常不过。 可是景筝看了一眼就将头扭了回去。 她并没有认出他。 卫爻知道现在是光线暗淡的傍晚时分,而他的眼睛被睫毛遮掩住,她认不出他是很正常的。 可当景筝无动于衷地收回视线时,他的心口还是忍不住泛着窒息的呕吐感,久久没有平静下来。 他继续放缓步调跟在她身后,走着走着还是忍不住将左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用力摁了一下心口的位置,用尖锐的疼痛感缓解烦闷不安的情绪。 当然他的脸上依旧无波无澜,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凑近才能看到他漆黑眼底的森森鬼气。 几个女生谈天说地,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一栋学生公寓楼下。 景筝与她们拥抱之后挥手告别。 只有她不住在学生公寓,而是住在安保很好的高档公寓。 但整个城市,除了富人区,其他地方其实都并不怎么安全。 漂亮纤细的亚洲女孩今天没有司机接送,而要在夜幕降临前穿过一条喧哗而混乱的街道,这注定会增大遇到危险的机会。 果然,景筝应该也是察觉到了危险,没有了刚刚的闲庭信步,越走越快,到最后已经是奔跑了。 这时,在街头闲逛的混混青年就像是鬣狗一样闻到了她的恐惧,对视了一眼,将女孩围住,准备调戏一番再顺便打劫一些钱财。 只是他们的嘴角刚露出邪笑,打量而露骨的目光还没来得及落在她身上,其中一个混混的脸颊就毫无预兆地重重挨了一拳,砰一声闷响,脸被迫向一侧偏去。 他反应过来后,一只手捂住脸,另一只手摸出了口袋里的刀,刚准备刺过来,卫爻就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掰,骨头发出移位的咔哒声。混混吃痛地叫了一声,刀也落在地上。 剩下两个混混同时上去抓他,想要把他控制住,可他却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头发,用力一扯,往旁边的墙上磕。 这时,另一人趁这个时候发力往他脸上揍了一拳,卫爻躲闪不及,头微微往一侧偏。 他唇线抿直,抬脚面无表情踹在他的肚子上。 心中涌出的暴戾感让他一拳一拳砸在这三个混混身上,几个混混本就外强中干,身体有些发虚,没几下就倒在地上发着哀求的声音。 我有男朋友了 可卫爻却眼眸漆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手上的动作不停,几乎要将他们打死。 “停下来,你知道杀人要坐牢吗?”,景筝拧着眉说道。 可是卫爻依旧没有停,手上的力道甚至加重,拳拳到肉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惊。 “卫爻!”,景筝冷声念出他的名字。 卫爻的动作定格须臾,他掀眸看向她,碎发落于额前,根本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女孩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棕色的格子裙,长长的直发披散着,露出一张清丽而精致的小脸。 她抱臂,打量着他,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活似有蝴蝶轻盈地而短暂地地面上停留一样,长睫毛一眨巴,就像蝴蝶在扑翅,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沁着高光点的眸子恍若翅膀上的不可思议的漂亮斑纹。 卫爻安静沉默地凝着她,漆黑而黯然的眼瞳与鸽灰绒质的天空几乎要融为一体。 “卫爻,你为什么在这里。”,景筝平静地问道。 “上学。”,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应该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是吗?哪个学校?” “伦敦大学学院。” “哦,那么巧?我也在这个学校上学。”,景筝一侧的嘴角翘起,似笑非笑。 “这个国家并不大。” 景筝眨巴眨巴眼睛,“行吧,我还以为你为了我来到这里的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没有......” “什么没有?以后再聊吧,我男朋友还在家里等着我呢,今天谢谢你的帮忙,有机会我和我男朋友一起请你吃饭。” 话音落下,就看到卫爻的脸色变得惨白。 景筝歪头勾着唇,盛大的星以她明亮漆黑的眼眸凝着他。 她恶劣地欣赏着他难过的神情,而后故作善解人意说道,“好吧,我知道你不想和陌生人一起吃饭,不吃就不吃吧,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了。那我先走了,以后再见。” 说完,她挥了挥手,转身就要走。 走了几步,回头看到卫爻还怔怔待在原地,像是被附体了一样。 景筝收回视线,身影渐渐消失在这条街道。 卫爻的嘴唇紧绷,脖子上的青筋凸出,口腔泛着苦意,他的眼眸直勾勾凝着她的背影,瞳孔彷佛燃烧着黑色的烈焰。 他根本没有发觉那苦味是来自于他的血液,被咬破的舌尖溢出腥锈的血液,被他吞进了喉咙深处。 即使知道了她有男朋友,他还是不知廉耻地默默跟在她身后。 他还在期待着什么? 想看那个男生够不够好看,够不够配得上她。 如果不够漂亮,就借着这一张被她夸过好看的脸上位做小三吗? 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无耻了。 卫爻在心中叱责着自己。 可是腿脚却不听使唤地继续遥遥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跟到了一个上坡的转弯处,卫爻走上坡,环顾四周,只能看到富人区绿化用的茂盛树木,在傍晚的光线下,树叶泛着黑。 可他找不到景筝的身影了。 卫爻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心脏像是被丝线绞紧了,慌乱失措到难以呼吸。 他快速眨了眨眸,无声无息地咬唇,几乎把嶙峋的唇线咬模糊了,渗透出的血干涩刺痛,藏起来腥甜苦咸,像他喝过的兑了香精的果味饮料一样廉价。 他深呼了一口气,低下头,修长的后颈几乎透明的肌肤包裹着纤脆削薄的骨头,疲倦和挫败感想让他躲回到公寓的阁楼上。 卫爻在这个城市租了一套价格中等的公寓,面积不大但也绝对不小,甚至附赠了一个阁楼,但习惯了逼仄和黑暗的他,在疲惫时还是喜欢像狗一样蜷卧在铺开灰尘和冰冷的阁楼地板上。 在沉睡之前,纯黑的眼眸会被灰尘的瘙痒欺侮到发红,滑落几颗过于咸湿蜇人的生理性泪液。 蓦然,他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清脆的声音传来,“卫爻同学,你怎么偷偷跟在我的身后啊,你不会其实无家可归吧。” 卫爻猛然抬起头,撞入景筝的眸子,她凝眉蹙额,脸颊微微鼓起,看起来像一只好奇的小猫。 景筝等了几秒钟,戳了戳他的侧脸。 “说话啊,我又不会嫌弃你。” 卫爻的心一阵战栗,像是无意间接触到阳光的吸血鬼,虚伪皮囊下的所有血液都在滚烫地焚烧。 他喉结滚了滚,平静地说谎,“嗯。” 景筝轻轻地叹息,有些苦恼地说道,“那可怎么办啊。” 她没有注意到卫爻看向她时,像蜂蜜一样粘稠到搅不动的漆黑目光,因为当她抬起头望向卫爻时,他总是低着头,看起来高大而无害,安安静静地听从她的安排。 “这样吧,你来我的公寓住一段时间,等你找到了住所再搬走,可以吗?你愿意和陌生人共处一室吗?”,景筝咬了一下唇,专注地望着他,寻求他的想法。 卫爻顿了顿,抿出了一个浅浅而僵硬的笑。 他很少笑,因此浅淡的笑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钟就消失了。 “你男朋友不介意吗?”,卫爻哑声问道。 “他当然不会介意啊!他人很好的!而且他知道你今天帮助我摆脱了危险,他一定会更加感谢你的。说不定,就要拉着你结拜做异姓兄弟呢。” 卫爻腮帮微动,似乎想说什么话,但还是保持沉默了。 景筝拉住他的手腕,“走吧,今天晚上我和男朋友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在这个陌生的国家能够遇到同学真是太好了。” 卫爻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细白手指,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景筝身体微微颤抖,忍住闷笑。 那很好了。 竟然连小三都不介意做呢。 所以要一直做她的狗哦,即使被抛弃,被丢下,也不准有离开的念头,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她哦。 你的身材很好,可以让我摸摸吗? 滴一声,景筝输入密码后,公寓的门自动打开了。 她走进去,换掉鞋子,看到还站在门口的卫爻,皱了皱眉,“进来啊。” 卫爻顿了一下,踏入门槛,目光落向玄关处的鞋柜上。 发现那里果然有一层摆着一排男士穿的鞋子。 卫爻心中最后的侥幸也没有了,那种被刻意压制住的强烈的难堪,又细细密密爬满心头。 他的心脏沉闷到窒息,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他真的要做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人吗? 那样的人,女孩会看得起吗? 看到卫爻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沾染了水雾的大衣也不第一时间脱掉,景筝抓起他冰凉粗糙的大手,晃了晃。 “卫爻同学,你在想什么?” 卫爻看向自己被白皙细白的手指抓住的手,愣了一下,重新看向女孩时,脸色已经平常无异。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还是不能接受和陌生人共处一室呢。”,景筝笑着,唇角弯起,比他想象的还要可爱。 卫爻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掌心被指尖掐得生痛。 景筝扯了扯他的薄款大衣袖子,又指了指一旁的衣架,“外面的天气太潮湿了,回到住所就别穿继续外套了,不然会很不舒服的,你脱掉挂到衣架上就好了。” 卫爻点了点头,脱下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 修身的黑色毛衣衬得他的身材格外的好,明明穿着衣服的时候看起来高挑削薄,脱掉之后,却又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膀和鼓胀的胸膛。 景筝眯了眯眼睛,若无其事移开了目光。 她轻咳一声,说道,“你先在客厅等一会儿,我上楼看看我的男朋友正在做些什么。” 卫爻眼底的眸光越来越暗,面上却很平静,轻轻点了点头。 景筝给卫爻倒了一杯水,转过身,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很努力忍住笑意。 好玩。 二楼当然没有什么男朋友,景筝只是从衣柜里取出洗完澡要换上的衣服,抱着走进了浴室。 认真洗完澡之后,景筝换上舒适的白裙子,坐在梳妆台前,有些不耐烦地梳理柔顺乌黑的长发,甚至因为动作有些粗暴,拽掉了好多根。 景筝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烦躁地鼓了鼓脸颊。 卫爻双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安静地等待。 这时候,他听到了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他抬起头,便看到穿着白裙子的女孩从二楼走了下来,瀑布般黑色长发垂落在肩前,腰肢纤细,柔软的裙摆随着走动轻轻扫过紧致而白皙的小腿,看到他在望向她,抿唇一笑,眼尾微微上挑,看起来清纯又灵动,像是深秋绽放的甜美白槐花。 卫爻的心忽地跳得好快好快,他慌乱地垂了垂睫,掩藏住自己的情绪。 他真的好无耻,她都有恋人了,他竟然还不走,还在这里肖想她。 卫爻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从喉咙滑落,但心口却更加燥热了。 有男朋友难道就不可以分手吗? 她回家,她男朋友竟然也不下楼迎接她。 也许,他男朋友根本就配不上她。 如果是他,她六点回来,他会在她告诉她要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想她,收拾好家里的一切等她回来。 她真的好可爱,睫毛好长,脸颊好软,唇是软的,手是软的,身上也是香的,小腿紧致而细腻,却只是盈盈一握,如果他能够抓住就好了。 卫爻面上无波无澜,脑海里却在乱七八糟地妄想着女孩。 他想触碰她的每一处,他想要独占她,一种奇怪的渴望几乎裹挟了他。 可是他的手指做不到,不过,他敛下的眸光,却凝在了她垂在裙侧的手腕内侧淡蓝色的血管,像是蜻蜓翅膀上的纹路。 他果然已经是个变态了吗。 蓦然,他听到景筝的拖鞋哒哒踩踏地面的声音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心脏骤停,抬头看了一眼女孩。 她径直在他旁边坐下,从沙发上面拿来一个玩偶,愤愤地揉捏着,“我男朋友不在家,他总是不在家。” 卫爻神经有些紧绷,张了张口,声音嘶哑低沉,“你的男朋友很忙吗?” “不忙,但他有很多朋友,却不花时间陪我,太过分了,卫爻,你说是不是!” “嗯。”,卫爻淡声应道。 “我其实想和他分手了,你觉得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没有。” “但他身材很好,有腹肌还有胸肌,不想就这样分手。” “......” “卫爻,你的身材也很好,可以让我摸摸吗?” 卫爻愣住。 “不愿意吗?”,景筝眼巴巴地望着他。 卫爻对上那双盈澈的眼睛僵了下,薄唇随即抿紧。 空气凝滞了片刻。 “行吧,你不想被摸就直接说就好啦,反正我还可以......” 女孩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愿意,她还会有其他的人选。 卫爻微微顿了下,抬起头,露出被乌黑碎发遮住的漂亮眼睛,只是眼底淡漠地没有半分情绪。 “可以。” 他不愿意让她另选其他人。 你想让我尝你精液的味道吗?(微h) 景筝又笑了,她侧身过去,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一触即分,像云一样,只有残留下来的酥麻触感昭示刚刚并不是错觉。 高大冷清的青年耳尖红红的,像一只呆呆蠢蠢的小狗。 他咬着唇,晦暗的眸子安静地注视着前方,任由女孩的手探进他黑色的毛衣。 小手揉了揉他坚实的腹肌,又游移到上面,抚摸揉捏他饱满的胸膛,可能觉得弹弹的手感很好,又用修剪整齐的指甲掐了掐他最敏感的地方。 卫爻咬住唇,把闷哼声吞进肚子中。 景筝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又往他身上趴了趴,两个人离的很近很近,温热的气息交缠,她刚刚洗完澡,身上的沐浴露橙花香沉沉地笼罩住了他所有的感官。 卫爻喉咙发干,他怕自己会不受控制做一些可怕的事情,下意识偏头闪躲开视线,可是女孩却拽住他的衣领,歪着头,质问他。 “为什么不看我?觉得我有男朋友了,还摸你,不是好女孩?” 卫爻摇了摇头。 “是吗?那为什么不看我?” 卫爻当然不会解释原因。 他不会说话,景筝自会逼迫他说话。 景筝纤细白皙的指节从他的唇瓣处,一路慢慢往下滑,直到在那一处停下来,好奇地按了一下。 卫爻极黑的瞳孔缩颤,脊背发麻,像是有烟花在噼里啪啦炸开。 他浑身上下每一块的骨头都膨大起来。 景筝脸上却没有任何害羞的情绪,轻笑,樱唇勾起,漂亮的眸子微挑,狭长又不细窄,纯净的少女顿时成了勾魂摄魄的妖精。 ”卫爻同学,原来你也会有反应啊。” 说着,她纤细白皙的指节又恶作剧般用力地捏了一下。 薄汗悄悄打湿了他的后颈,毛衣下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声也变得浓重,即使这样,他也没有阻止女孩的动作,像一只收敛了利爪尖牙变成了乖狗的野狼。 不过纵容向来只会让恶魔得寸进尺,良心、心软这东西想都别想。 “喜欢吗?” 景筝笑嘻嘻地用刚刚触碰过脏东西的指腹抚摸他的唇,然后并拢指尖,轻轻往里面抵了抵。 因为有牙齿的阻碍,女孩郁闷地将手指抽出来,指腹上沾上了一缕透明的黏丝,在卫爻的脸上擦了擦。 “哼,其实是喜欢的吧,只是不愿意承认。”,女孩哼笑一声,恶劣地说道。 卫爻有些窘迫,脸颊像是在烈日下暴晒过一样,氤氲着病态的红。 景筝指尖轻轻戳一下就泛着伤口被盐水灼烧的痛意。 “不喜欢我也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吗?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她鼓着脸颊,好奇问道。 卫爻张了张口,刚想回答,景筝就先他继续说道,“像你这个年纪会经常自渎吗?你自渎的时候会想着谁。” 卫爻眸心微颤,久久不语。 景筝像是习惯了他的沉默,即使不说话,她也可以透过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与难以捕捉的短暂停顿看透他的心思。 “不会是我吧?”,她撇了撇嘴,似笑非笑睨他。 卫爻呼吸一滞,身体绷得更紧了。 “哦,原来真的是我,好变态啊,卫爻同学,你会怎么肖想我,说说看嘛。” 被私自意淫了,女孩眼里也没有闪过害怕,反而觉得有趣,雀跃地眨了眨眼睛,像一只恶魔。 “在你的想象里,是我主动吗?你对我做了什么?会对着我的脸射精吗?还是想将我压在身下肏。”,女孩好奇地询问。 沉默内敛的少年,面无表情地捂住了她的嘴。 景筝将他的手拽下来,把他当成了一只小狗,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为什么恼羞成怒,这不有趣吗?” 被这样戏弄,卫爻的心跳得像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快,心口很热,像是烈火烹油那般灼烧。 “好嘛,又是沉默不言,还想让我摸你吗?要是想就亲一下我的脸。” 景筝闭着眼睛,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俏皮又得意。 这句话像是引诱,而她也确信青年会不受控制地被下了套。 果然,明知道是危险的,卫爻的喉咙滚了滚,还是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侧脸。 哪怕她已经有了恋人。 景筝笑了,漂亮的眼睛清澈见底。 卫爻的浓黑的眼底快速闪过痴迷,又很快消失不见,像是粘稠而诡谲的阴鬼,觊觎着她的血肉灵魂。 “很乖呢,我会继续摸你的,不过,在此之前,把我抱到你腿上坐着。” 卫爻顿了一下,弯腰将女孩抱进怀里,跨坐在他的腿上。 真的好软啊,柔软到她整个人都要陷进他的身体里。 卫爻落在她腰间的手甚至不敢收紧,松松地护着她。 景筝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颈,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轻蹭,喉咙无意间溢出甜软的哼呜,像是一只黏人的小猫,许久之后,可能是在他的怀里被闷到了,再次抬起头时,眼尾是绯色的,清透的眸子雾茫茫一片。 如此的清纯而无辜可爱,如果她的膝盖没有在他的胯碾磨。 “真的很烫,触感没有你的腹肌好。”,她评价道。 卫爻呼吸愈发急促,仰靠在沙发上,深邃的黑眸涣散,天花板在他的眼中虚虚实实。 他不会说,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梦越发病态恶劣。 浴室里,沐浴露的橙花味掩饰掉了难闻的气味。 景筝闲适地挽着裙摆坐在洗手台上,而卫爻半跪在地板上,用湿巾认真擦拭她的小腿。 “你尝过你精液的味道吗?”,她好奇问道。 “……”,卫爻身体顿了一下,睫毛慌乱地扑颤。 “没有尝过吗?你刚刚想让我尝是吗?” “……”,卫爻握着湿巾的手都在颤,整个脸都烫得吓人。 擦拭干净之后,景筝抬起脚踩在他的膝盖上,语气里忽地多了几分轻佻。 她用着听不出是戏谑、调戏还是挑衅的语气说道,“其实,你的服务比我男朋友还要不错呢。” 话音落下,卫爻的脑袋嗡嗡响,脸色苍白,心口一阵绞痛。 他艰难地轻微点了点头,“嗯。” 景筝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卫爻,其实我没有男朋友,逗你呢,没想到你还会相信。” 卫爻愣住了,仰头,直勾勾盯着她,黑浊的眸子里翻涌着她看不清的浓重情绪。 “什么呀,你怎么没有反应?”,景筝拧开水龙头,用手心接了一捧水,不满地洒在他的脸上。 “鞋柜里的鞋子......” “哦,我爸放的,说是让人以为我不是独居,防止坏人。” “卫爻,你来找我,难道是向我道歉,后悔之前对我那么凶,想和我做朋友了?” 卫爻摇了摇头,“不是。” 空气沉默片刻,景筝说道,“哦,所以你喜欢我,不想和我做朋友,想做恋人?” 卫爻缓慢点了点头。 “行啊。” 你的奶头硬了 poshu8.com 从那以后,卫爻就租了景筝楼上的公寓,不过,其实他基本上没有在他的公寓住过几晚。 国外的饭实在难吃,卫爻不仅要上学、打工、创业,还要负责给景筝做饭、打扫房间,每天清晨叫醒她,帮她挑选合适的衣服,为她扎头发。 她喜欢吃冰淇淋,却嫌弃英国的冰淇淋太甜。 卫爻就买来材料,学着给她做。 简直已经超过了男友的范畴,可以称得上任劳任怨的监护人了。 不过看到卫爻甘之如饴的样子,景筝不仅不心疼,还想着更加过分地折磨他,可他似乎总以为女孩是个天使,把她当成了纯洁得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孩子。 哪怕她上一秒还轻佻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对他说那些下流的玩笑话,但只要景筝无辜地望着他,伸手抱着他撒娇,他的心就会像棉花一样软。 他知道她擅长伪装,可是她实在可爱。 哪怕他生气了,看起来冷冰冰的,她也会毫无顾忌地扑进他的怀里撒娇,双腿夹住他的腰肢,然后说出那些羞耻的话。 卫爻根本狠不下来心推开她。 相反,他会默默地抱紧她。 直到瞳孔因为欲望而放大,他也再难维持一张若无其事的冷淡的模样。 他才会轻轻放下女孩,默不作声地走进浴室。 浴室的隔音很好,再加上淅沥的水声,难以听清里面的声音。 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做了什么。 景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等他从浴室出来后,总是会暂停游戏,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露骨地上下打量他。 卫爻洗完澡之后会穿的规规矩矩,可是他总是觉得在女孩面前,他是赤裸无物的,他的身体会发烫,藏在潮湿碎发下的耳尖也会悄然变得红烫。 卫爻有些难以承受这种目光,轻咳一声,“我去做饭,你想吃些什么。”指定网址不迷路:mitaoge8.com 景筝想了想,很正经地回答道,“今天想吃茄汁炒饭。” “好。”,卫爻点了点头,忍住了心口涌现的那一点点的失落。 他穿上围裙,走进厨房。 景筝继续暂停的游戏,等她操控的小人死亡之后,丢下手柄,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他,探出脑袋,亲昵眷恋地用脑袋蹭蹭他,像猫一样。 卫爻身体僵了一下,明明心情突然由多云转晴了,还要故作平静说道,“我在做饭。” “你做饭我就不可以抱着你了吗?谁规定的?我陪着你,你不乐意吗?你要是嫌弃我麻烦,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才不会死乞白赖地缠着你的。” 卫爻当然不会嫌景筝碍事,只是一旦女孩抱着他,他的注意力就很难放在做饭上了,大部分的感官都悄悄分给了她。 她的一举一动,每次呼吸和心跳都勾缠着他的心。 更过分的是,她明明已经察觉到卫爻忍耐得快要疯掉了,还要烈火烹油,大胆又恶劣地将手探进他的毛衣里面摸来摸去,然后很认真地品鉴摸起来的触感是不是更好了。 “你的奶头硬了哦。”,景筝说着还用指甲掐了一下。 “……”,卫爻握着铲子的手都在抖。 她年龄还小,卫爻的教养也让他做不出来白日宣淫的事情,她简直毫无忌惮。 然后等他扣住她的手,火热而专注地注视着她时,景筝又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抱怨他的手劲太大了,把她的手腕都握疼了,让他放开她,她要去打游戏。 他不放开她,她就将面埋在他的胸口,呜呜咽咽假哭,说他是不是不爱她了。 谁更爱谁,她比谁都清楚,正因为如此她才敢撩拨他的。 当卫爻帮女孩查资料,修改论文的格式时,她会三心二意地趴在书桌上,一边看他帮她修改格式,一边盯着他,看他藏在略长碎发下的精致眉眼。 她实在好奇,为什么卫爻的话那么少,不会忍不住吗? 她每天都有很多的话要说出来才不会窒息而死。 盯久了,卫爻握着鼠标的手就会不由得收紧,红绯从眼尾蔓延至耳垂,然后故作镇定地闪躲她的目光。 景筝看到这一幕就会像一个调戏良家夫男的流氓,忍不住弯眸哼笑。 卫爻忍不住和她对视一眼,然后轻咳一声,喉结轻颤,平静无波的声线像是被投掷了一颗石子的湖面,泛起了阵阵的涟漪,“别看我,看电脑。” “哦~好吧~” 她会假装老实,然后猝不及防地凑过去在他脸上啪叽亲一下。 可是当卫爻终于忍不住捧住她的脸,直勾勾凝着她,想要接吻时。 她就会捂住他的嘴,义正言辞说道,“好好学习的年纪怎么能够想堕落的事情呢。” “” 然后等卫爻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欲望时,她又往他旁边挪挪椅子,抱住他的腰,将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温软的脸颊贴着他的,像是在抱一个超大型的小熊布偶。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亲近他,玩弄他的身体。 但是他不可以。 他的身体若是有一点点的反应,她就会推开他,用一种怒其不争的目光望着他,可他若是真的没有反应,她反而会不开心,左摸摸右捏捏,期待地欣赏他气恼或者害羞的神情。 简直是可恶。 卫爻不仅将他挣的钱都交给了女孩,还要为她做饭,她不喜欢逛街买衣物,他就亲自帮她挑选衣物,她去超市只会直奔零食区,而他则会根据清单一件件购买生活必需品。 卫爻对自己吝啬,但是有关景筝的生活用品,都要是品质和价格最好的,简直比照料猫主子的人类铲屎官还要鞠躬尽瘁了。 可她不心存感激之心,甚至还因此产生了捉弄对方的恶趣味。 所谓的白眼狼说的就是她了吧。 那些恨猫人士看到她,应该会坚定地说,看吧,猫就是这样没有良心的动物,我们都应该鄙视猫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 但卫爻才不会听信这些人的话,反而会惶恐地捂住女孩的耳朵。 小猫不可以听到这种可怕的话。 小猫会短暂地心生羞愧之心,可是对方隐忍的模样实在可爱。 她忍不住地想要撩拨一下,看她忍耐得更加辛苦一些,像是做实验一样,好奇地观察记录酥麻时候才会到达临界点,什么时候才会丢下隐忍克制的高尚品质。 其实她变成这样,卫爻也有很大的责任吧。 他完全不会吸取教训啊,不会在她靠近他的时候,推开她。 而且他夜里睡觉的时候竟然放心地不关门。 她都不放心她。 他竟然放心她?! 卫爻不知道猫这种生物昼伏夜出,在夜晚的精力是最旺盛的吗?! 她会在深夜醒来喝完水之后,踩着拖鞋,离开自己的房间来到卫爻的房间,掀开被子,钻进去抱住他的腰。 在此过程之中,景筝完全没有放轻动作,别把他吵醒的想法,其实她的打算就是把他吵醒。 卫爻睁开眼,感受着贴在他身体上的温软触感,脊背发麻,身体瞬间有了可耻的反应。 她不爱他 他将敏感的部分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景筝发现。 可是她却追上来,抱得更紧了,郁闷地说道,“躲什么?你嫌弃我吗?” “没有。”,卫爻声音嘶哑,紧紧揽住她的肩膀,“已经很晚了,乖乖睡觉好不好。” “可是我不困。” 我不困这三个字,对卫爻来说意味着一种恶魔小猫的宣告——我要折磨你了哦。 景筝宣告结束,就会对他动手动脚。 扒开他的睡衣领口,在他的脖颈上咬来咬去,其中她最坚持不懈的事情就是用她门牙两侧的尖利犬牙咬他的锁骨,想要知道到底是她的牙齿坚硬还是他的锁骨坚硬。 腮帮咬酸之后,就会趴在他的胸口,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儿,这时候她就会难得很乖。 也允许卫爻摸摸她的脑袋。 等她休息好了,就会将指尖探入他的睡衣里作乱,像是带来灾难的荧惑星一样,点起阵阵的燎原之火。 可是卫爻只能尝试抓住她的手腕,因为他不敢将手落在她其他的地方。 这其实也怪他自作自受了,她身上的睡裙也是他买给她。 她不喜欢裙摆过长的睡裙,那样穿起来不舒服,他便给挑那种款式很好、材质也很好的短款睡裙,领口刚好停在胸线前,裙摆正好没过膝盖,一点也不性感,反而很清纯可爱。 简直像是宗教壁画里,捧着蜡烛诵经的圣女。 但躺在床上时,领口会往下滑,露出如牛奶般软腻的胸线,裙摆会被折到大腿处,他只要敢触碰她身体的其他地方,带着薄茧的大手总是会陷入如奶油般细腻温软的软肉,不舍得挪开。 所以景筝可以压在他身上动手动脚,他却只能束手束脚的。 唯一慰藉的是,床头的灯光很暗,女孩看不到他晦暗黏腻的目光。 冷淡的青年整齐的衣衫凌乱褶皱,苍白肌肤上早就染上了胭脂色,略微上扬的眼尾也是浸染了一抹绯色,他漆黑的眸光流转变得迟钝,一瞬不移地盯着怀里的女孩时,却更像是贪婪的怪物觊觎着自己的猎物。 他的鼻尖充盈着女孩身上橙花的清香味道,随着温度的升高,又像是熟透的浆果散发着果实的清香味。 卫爻能够听到他的心脏震耳欲聋的震颤声,也能听到他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但是他没法控制他的生理反应。 景筝突然安静了,三秒之后,果断地推开他,“我困了,我要回房间睡觉了,晚安。” 简直过分! “阿筝。” “嗯。” “别走。” “不,你太危险了。”,完完全全的倒打一耙。 景筝推了推卫爻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 可是还没有直起身,就被卫爻拉倒在柔软的床上了,他俯身过来,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卫爻,我还小,你忍心吗?” 攻守易势之时,她又会立刻示弱撒娇,完完全全的纯洁无辜,就好像他现在的样子完完全全是他咎由自取,她从不需要对他负责一样。 她还小。 现在当然不可以。 他知道。 只不过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其他的想法。 即使他的忍耐力很强,也很难没有教训一顿,让她知道他并不是揉圆搓扁没有反应的大型布偶娃娃。 他假装没有听到她的话,滚烫的薄唇覆在她的后颈,湿漉漉的舌尖舔舐着裸露的软白肌肤,勾缠而湿热。 那种瞬间从尾椎冒出来的,爬过脊椎,最后爬上头发的酥麻感让女孩浑身颤了一下。 她深呼了一口气,转过身抱住卫爻,闷闷说道,“我要睡觉了,你再亲我就是小狗。” 卫爻完全不介意做小狗,他捧着她的脸,刚想低头亲吻,就被捂住嘴。 “卫爻同学你太过分了,我来到你的房间是好心提醒你不关房门很危险的,你却恩将仇报,不觉得羞愧吗?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上午有课,迟到了都怪你!” 女孩再次挣扎着跳下来了床,临走之前,叮嘱道,“记得关门,男孩子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卫爻才不会关门。 他把门关上了,她还怎么进来。 ...... 卫爻只要提前下课,就会在景筝上课的教学楼下等她。 等了半个小时,卫爻看到女孩和经常和她一起上下课的女生肩并肩从楼上走下来。 他刚想走上去,就听到那个女生问道,“那个总等你的东方帅哥好像就是那一天跟在我们后面的男生,你们之前就认识吗?他和你是恋人关系吗?” “算是吧。” “欸,算是吧是什么意思?” “就是暂时的恋人,但是迟早会分手的,毕竟我和他在一起就是因为他当时让我丢了面子,我想要报复回来才会和他在一起的,但是他话太少了,很无趣,等我嫌烦了就会分手。” 女生和景筝关系还算亲近,虽然觉得这样的行为有点过分,但还是打算说一些支持她遵从自己感受的话,她刚想好措辞就看到了楼梯口站着那个漂亮的东方青年。 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完蛋了,他不会听到了吧。 她再次抬起头时,就看到青年往外走,她以为他听到景筝的话,被气走了。 她刚想提醒她,就看到女孩对她说道,“他来了,我先走了,明天再见。” 景筝背着书包跑下楼,牵起那个青年的手,熟练地将书包递给了他。 女生以为青年一定会冷漠地拒绝她,然后质问她为什么要欺骗他的感情。 可是他只是淡然地接过她的书包,揉了揉她的脑袋。 欸??? 景筝喋喋不休地向他讲今天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卫爻低头注视着她,深沉的黑眸静默地落在她的眉眼片刻,又淡漠地移开。 景筝猛然凑近他,漂亮的小脸在他面前放大,身上的橙花香气也浓郁起来。 “你看起来有点不太开心呢。发生了什么?” “没有。” “没有不开心?” “嗯。” “可是看起来不像呢。”,女孩有些困惑地蹙了蹙眉。 耍流氓 从学院出来的路上,卫爻一如既往地平静而认真地询问她今晚要吃什么,他好去超市买食材。 景筝一边报菜名,一边产生了一点小小的疑惑。 卫爻刚刚有听到她和女生同学的对话吗? 如果听到了,不应该那么平静啊。 如果没听到,为什么看起来情绪有点低落。 虽然他表情不多,但是景筝可以透过他嘴角像素点的变化察觉到他的情绪。 没听到最好,她现在对他还有很大的好奇心,她还不想分手。 如果听到了,那只能分手了。 就算她做错事了,她也不想要委屈求和。 回到公寓之前,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了这一周的食物。 卫爻手上拎着沉甸甸的食物,景筝负责开门。 刚推开门,卫爻将食物整齐地码放冰箱,景筝则拿了一瓶酸奶,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余光恰好瞥见到公寓自带的小院子里有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闯入的小橘猫。 在傍晚暖融融的阳光下,油光水滑的皮毛沁了橘黄的光,很醒目。 景筝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后伸了一个懒腰,小猫却看上了她,爪垫撑地站了起来,哒哒哒,非常优雅地往她身边跑。 景筝唇角挂着可爱温和的笑,心却莫名紧了一下,心想这猫不会想找她撒娇吧。 虽然她会偷偷狗塑卫爻,也不讨厌毛茸茸的可爱生物,但她对动物并没有多余的耐心。 她只想让卫爻做一只任她玩弄,非常听话只忠诚于她的大狗。 其它猫猫狗狗似乎见到谁都会撒娇,那她和其它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只喜欢就算被丢掉,也只忠于她的,摇尾乞怜的狗。 可下一秒,她就感到脚腕一痒。 她发现那只猫已经到她脚边了,看到她停了,就迈着优雅的步伐有意在她腿上蹭来蹭去,蓬松的尾巴蜷曲着想要缠住她的脚腕。 那柔软又带着一些硬质的毛发蹭着她柔嫩白皙的肌肤带来一阵毛骨悚然的电流感。 景筝蹙着眉,蹲下来了,摸了摸猫的脑袋,然后眯了眯眼睛,冷酷无情地小声警告,“我不喜欢猫味,我劝你离我远点!” 可能是被惯坏了,猫才不觉得自己脏,爪子搭上景筝的小腿,就要往她怀里爬,然后趁她没注意,就用脑袋在她的怀里拱来拱去,呼噜噜,发出好听的呜咽声。 卫爻将冰箱门关上,一转身,就看到一只猫正在景筝的怀里拱来拱去。 带着浓重猫腥味的,有些暖意的长尾巴在景筝白净修长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上扫来扫去。 如童话故事里走出的少女抱着一个小猫的场景是多么的温馨,卫爻的呼吸却瞬间停住了。 原本就闷窒压抑的心脏被一双无名的大手死死攥紧。 只是一只猫而已,但一想到这只猫被女孩捧在怀里,还能够沾染上她的气息,感受到她的身体所散发的温度,说不定还会留下脏兮兮的猫毛,他就很不舒服。 血液上涌,浑身发冷。 哪有什么可以压抑的情感,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不想分手,就假装没有听到女孩和同学的对话。 可是女孩迟早会有与他提分手那一天的。 他抬手用指被重重摁了下自己紧绷酸胀的侧脸,长舒了一口积压在咽喉的郁气,表情重新变得波澜不惊,或者说平静。 他走到女孩旁边,蹲下,淡声说道,“流浪猫身上有很多寄生虫,不能随便摸,可能会传染。” 景筝歪头盯着卫爻,长长的黑发垂落下来,衬得她的脸更加的小更加的白。 一双琉璃一般剔透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阳光似乎格外青睐她,英国秋季傍晚难得出现的霞光恰好洒在她的发丝上,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跳跃。 卫爻似乎不能移开双眼,就这样非常危险地黏着在她脸上。 “那你喜欢猫吗?”,她甜笑着问道。 她似乎知道自己有多可爱,就这样一直,不给他任何缓冲时间的直勾勾对视。 卫爻喉结悄悄滚了滚,胸膛微微起伏,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心却会随着呼吸紧一下。 就像是心脏被一个无形的套子箍住了,压抑着本无度的,疯狂的,热烈的跳动,因此每一次的超越界度,都会感受到一瞬抽痛的惩罚。 “你怎么看着我不说话?” 景筝等了一会儿,疑惑地在卫爻的眼前招了招手。 “喜欢。” “那你想要收养它吗?它脖子上没有猫牌,应该是流浪猫。” 卫爻顿了顿,摇了摇头。 景筝忍不住笑了,“那你这算什么喜欢嘛?哼,冷漠无情的男人。” 小猫以为女孩是对它笑的,非常雀跃喵了喵,却没想到下一秒,它就被非常冷酷地扯下来了。 猫很不甘心,想要黏着她,亮出爪垫下的利爪勾住她的裙摆,但一只猫而已,体型太小了,自然无法抵抗人类的力量,它被扯下来放到了地上。 可景筝棉绸裙还是被勾出了丝,她摸了下被勾出来的丝,叹气,然后瞪了不依不舍的猫一眼。 不要对着她喵喵叫卖萌哦,她不吃这一套的。 “其实我不喜欢小猫哦,它主动黏过来的,你可以帮我把它放回到院子里吗?” 卫爻像是早就迫不及待了,点了点头,将小猫抱到院子里丢下,把玻璃门关上,然后冷酷无情地面对着院子,看着小猫嗷呜嗷呜叫着,用爪子拍打玻璃门。 他垂了垂眸,无动于衷地转过身来。 景筝已经站起来,正低着头认真地摘掉自己裙子上沾染的猫毛。 景筝有1米71,但卫爻1米89的身高还是比她高了很多,他一回头正巧看到了她锁骨上有着几根猫毛,锁骨下之下弧度饱满滑腻的领口处也粘着一绺橘色的猫毛。 卫爻的神色彻底沉了下去,他又瞥了一眼玻璃门外的小猫,眸子里墨色翻涌,浅薄窄双眼皮自带冷厉的锋芒。 不知道是公是母的,绝育了吗? 如果下一次还能见到它,他会帮它送到宠物医院打疫苗,顺便绝个育。 他抿了抿唇,伸出手小心而快速地帮女孩取下胸前沾染的猫毛,修长的指背上隐隐可以看见几根淡紫色的血管,耳根悄悄红了。 景筝挑了挑眉,“流氓,手碰到哪了?” 卫爻将手摊开,声音低哑,“有猫毛。” “是吗?我不听理由。”,女孩耍无赖。 “……” 景筝看到他有些慌乱躲闪,眼睛弯成月牙,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逗你呢,我天天对你动手动脚,我都以为你对亲密的肢体接触脱敏了呢。你怎么不小心碰一下我的胸就耳尖红到快熟了。卫爻同学,太没出息了吧。” 卫爻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果然很烫。 他下意识的动作,让女孩又闷闷笑出了声音。 她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饱满柔软而白皙细腻的胸前,食指轻而易举就陷入了乳房的边缘。 卫爻睫毛快速颤了颤,眸色彻底暗了下去,眼尾的那一抹红色,好似更深了几分。 “软吗?”,女孩大胆问道。 卫爻扭头,咬紧下唇,坚决一言不发。 景筝叹息,“好吧,原来是柳下惠!我浑身已经感觉痒了,先去洗澡啦。” 卫爻喉结轻滑了下,眼眸渐沉。 “嗯。” 卫爻同学,我帮你的鸡巴拿出来好不好(微h) 洗了好久,直到景筝确定了自己身上不会有残留的猫味才停下来。 她站在镜子前吹头发,只是头发太多了,吹了一会儿景筝的手腕就酸了,她停了下来,从卧室里走出去。 这时,卫爻也刚好从厨房出来,高压锅里炖着排骨,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捞出来下炒锅。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水,仰起头喝了一大口,高纯度黑的瞳眸恰好映着刚从卧室里面走出来的女孩。 她穿着浅蓝色珊瑚绒的吊带浴巾睡衣,露出羊脂玉般的肩膀,因为刚洗完澡,眼眸湿漉漉的,微张的粉唇如清水芙蓉更加柔嫩。 视线微微下移,就可以看到紧紧包裹着胸脯的吊带领口上方深深的沟壑,软腻高耸的软胸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透露着一种纯洁的诱惑。 当然,这只是卫爻的想象,因为景筝的眼神是完全纯净清透的,不夹杂一点点的诱惑意味,似乎就真的以为他没有欲求,所以不带任何的防备和多余的心思。 可对于有着肮脏低俗的坏心思的成年男人来说,恋慕的人再无辜在纯洁,他都会激动,炙热的血液还是会沸腾。 卫爻喉结滚了滚,喉咙发干,脑海里冒出了危险的想象。 他会紧紧地抱住她,埋头在她柔软饱胀的双乳,鼻尖抵在软腻的乳肉上,用牙齿撕咬啃噬她的乳尖,直至殷红肿胀,滚烫的舌头绕着奶尖舔弄吮吸。 他敛眸,将水杯放下,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瞳孔深处最深沉的欲色。 他捏了捏手指,强行将自己的视线移开,然后看到她还潮湿的发尾,压抑住心口火热又澎湃的心跳,淡声说道:“头发还没吹干怎么就出来了。” 多正经的一句话啊,就好像是真的关心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污浊的想法。 景筝摸了摸发尾,有些苦恼地说道:“因为头发太厚了,吹了一会儿手腕就酸了。” “我来帮你吹。” “好。” 景筝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卫爻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拢住她的发丝,垂着睫,非常认真地吹头发。 至少表面看是这样。 因为卫爻站在景筝的身后,这个姿态是非常安全的,景筝根本看不到他那如恶鬼一样黏腻污浊的眼眸。 其实只要看到,聪明狡黠的女孩就会发现他和外表的冷静平淡简直判若两人。 卫爻的目光会不受控制地黏着在她的颈项和胸前漂亮优美的弧度。 她的脖颈细长优美,还有着颜色非常浅淡的小小的绒毛,让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温白恬静的美感,似乎很适合触碰。 这时候卫爻已经忘却了她的坏脾气了,哪怕下一刻她会叉着腰像小恶魔踩在他坚硬的阴茎上,不允许他射精,他的心还是会很软,像是陷入了棉花之中。 他呼吸放缓放浅,像是下流的禽兽一样,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从胸口处溢出的如雪媚娘一样的饱满的乳肉,漂亮而削薄的蝴蝶骨,狭窄的腰肢,依旧腰肢两侧的小窝。 吹干头发后,她还难得望着他笑,对他说了声谢谢,虽然下一秒景筝踢掉拖鞋,荡了下白净的脚丫,然后踩在他的裤脚,对他说道。 “麻烦阿爻同学也帮我剪一下脚指甲吧。” 没错。 景筝就是故意勾引的。 反正她知道,只要她露出一点点不情愿的表情,鸡巴硬到不像话了,也会克制住的。 她就是一个得寸进尺的白眼狼啊。 虽然她并没有回头,但她知道卫爻目光有多么的黏稠无耻,也知道他在隐忍克制。 不过既然已经在忍耐了,不如忍耐地更厉害一些吧。 反正就算有了旖旎的心思,也会被她故作懵懂纯情的目光熄灭吧。 卫爻顿了下。 景筝非常无辜眨了眨眼睛,她鼓了鼓脸颊,“不行吗?不行那我自己来剪吧,虽然我经常剪到自己的肉。” 卫爻深呼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平静淡定说道,“我来,我去拿指甲剪,乖乖坐在沙发上等我。” “好哦。”,女孩又啪叽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就坐在沙发上,非常悠闲地看着电视,时不时往嘴里送一颗饱满欲滴的甜草莓。 卫爻半跪在地毯上握住她的脚为她剪指甲。 景筝似乎觉得自己坐着的姿势还不够舒服,动了动屁股又动了动腿,本来就刚到大腿根的裙摆往上翻折,露出了白色内裤的边缘,修长细嫩的一双长腿完全露了出来。 从大腿腿根到小腿的脚踝处,线条是那么的紧实而性感,像是神的作品,没有一点的瑕疵。 卫爻握着景筝脚掌的手开始发烫黏湿,他感觉全身每个地方都在被炙烤,电流在掌心的肌肤下攀爬。 他甚至不能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漆黑的目光变得惨红,手心开始泛红发麻。 他似乎感受不到她的重量了,因为这种明明握住了却空无一物的荒芜让他的手不自觉收紧再收紧。 但他又觉得那么激烈的反应并不只是因为生理反应,或许是疯狂灼热的心产生了不满,凭什么天翻地覆的是他,而她无动于衷作壁上观,他想要握得更紧一些,最好能把她整个人都握在掌心。 景筝本来是轻踩在卫爻的膝盖上,脚掌被他手愈发滚烫黏热的温度烫到了,下意识往外抽了抽,没抽出来,就报复地重重踩了下他的大腿根的位置,然后轻哼了声。 卫爻眼眸有一瞬的放空,动作迟滞了下,低头垂眸,手松了松,让自己手心的温度被中央空调吹出的风裹走一些,直到手心的黏潮的热汗消失了才继续剪指甲。 小狗还是需要一点甜头的,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还让景筝有一点心虚。 她怕她还没有玩够,卫爻就丢下她离开了。 她会不甘心的! 给一点点甜头吧。 这样他就会知道她其实也是有心的,就会继续做她的狗,被她玩弄了。 景筝捏了一颗草莓,放到卫爻唇边。 卫爻炙热干燥的唇感受到一丝冰凉的触感,蓦然有一股酥麻的电流爬过,他轻敛眸,鸦黑的长睫毛和高高的眉骨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波动,他顿了一下,微微低头咬住草莓。 饱满酸甜的汁水在口腔炸开,然后顺着咽喉往下滑,缓解了他心间的燥热,却像是砸在烧红的热铁上的一滴水,精卫填海而已,他心中无耻下流的野兽依然在无声嘶吼。 “甜吗?” 卫爻点了点头。 景筝笑着摸了摸卫爻的头,“小爻同学好乖。” 可是女孩不知道她随手撸毛的举动,对沉默寡言擅长忍耐的青年来说是最大的勾引。 她一点点的勉强可以被称为喜爱的举动,让他的阴茎胀大成难以掩饰的尺寸了。 卫爻能够感受到了他的马眼正张张合合,似乎下一秒就要受不住地射出浓腥的精液,他难堪无措地咬了下唇,将跪在地毯上的左腿往右前方挪了挪,试图遮住胯间巨大的膨胀。 他不知道景筝有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但是性情顽劣的女孩从来不会给他任何安宁的时刻。 她陪着他跪坐在地毯上,抱住他的腰,色眯眯地从衬衫下摆探进,抚摸他的腹肌。 卫爻轻喘一声,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 景筝90多斤,80斤长的都是反骨,他不让她作乱,她就非要。 不仅在他腹肌上摩挲,描摹沟壑的起伏,还把小手滑在他的灰色长裤的胯间 卫爻闷哼一声,苍白的肌肤瞬间浮了一层粉红。 景筝蓦然凑近他,两个人的鼻尖抵着,视线交错,近到呼吸都分不清彼此了。 卫爻瞳仁蓦然收缩,浓密纤长的睫毛无措地颤着,抓着她手腕的手指下意识攥得更紧了。 景筝轻笑:“卫爻同学,你是不是硬了?” 卫爻清隽清冷的脸变得烫红,耳畔轰然剧烈嗡鸣,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女孩甜软又顽劣的调笑声。 他慌乱起身,声音低哑难耐,“我看排骨有没有炖好。” 景筝轻而易举把他拽住,一把推倒,让他踉跄后倒,斜斜倚靠在绿色的沙发背上。 她注视着灰色长裤那被性器高高顶起的帐篷,最高耸的位置还有一小块湿润。 她舔了舔唇,俏皮地眨了眨眸,“卫爻,我帮你的鸡巴拿出来怎么样?” 卫爻全身上下都熟透了,颈侧的青筋暴起,漆黑的眸子裹着潮红。 他声音发抖,“谁教你用那么粗俗的词?” 景筝很得意,“当然是看黄文的时候学的啦,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好学?你想不想让我帮你,说话,你不愿意,我就放过你。” 卫爻五脏六腑都被滚烫的岩浆灼烧,连呼吸都像是烈焰的热浪,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微哑,轻轻唤了一声景筝的名字。 “哦,那就是愿意。” 我再试试(微h) 景筝拽下卫爻的灰色长裤边缘,连带着内裤一起扒开一角,早就肿胀难忍阴茎就迫不及待地从束缚下逃脱。 热烫的阴茎弹跳出来,差一点就打到她的脸。 景筝怔怔眨了眨眼睛,掐了一下他的腹肌泄愤,“卫爻,你的鸡巴差点就打到我了,道歉!” “抱歉……阿筝,可以别用那种直白粗俗的词吗……”,卫爻面红耳赤,狭长的眼眸浮现出几分迷离,他抬眼看她一眼,声音低哑。 “哪种低俗的词?”,景筝明知故问。 卫爻不愿意回答。 “哦,那要怎么叫?男性性器官?阴茎?肉棒?”,景筝轻笑一声,挑眉。 他低低喘着,连呼吸都是烫的,抿直唇线,手指温柔地捧起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吻上她的唇。 他们即使在一起了亲吻的次数也不多,女孩总是把他勾起一身火,然后笑吟吟地隔岸观火,完全不负责任。 因此,卫爻亲吻她时,是如此的小心,连舌头都不敢探出,只是唇瓣摩擦。 反而惹得景筝有些不耐烦了,将艳红的舌头探出来,舔一下他的唇瓣。 “连亲吻都不敢吗?太没本事了吧。” 卫爻浑身一僵,他眯了一下眼睛,眸色更深了些。 他暗藏着掌控欲地捧住她的脸颊,敛了敛眸,眼皮细窄的褶皱深了一些,探出舌尖沿着她的唇缝舔舐,湿漉漉而微糙的舌尖非常有礼貌地撬着唇齿。 一阵阵的电流裹着景筝的喉咙,她呜哼一声张开唇,“阿爻同学,不用我教你怎么亲吧。” “嗯。”,他低低应了声。 没有了阻碍,他的舌头顺利了侵入了她甜软湿润的口中。 她的甜蜜的体液似乎激发了他极力克制的兽性,他的舌头在抵入口腔的瞬间就迫不及待地缠住她的小舌,绕着她的舌根转圈舔弄,直至抵到舌根,还想要往更深处深入。 他喉结滚动着,侧颌绷紧,几乎想把她整个人吞下去。 他贪婪地吮吸吞咽她的唾液,牙齿则在她饱满的红唇上厮磨撕咬,连她嘴角滴滴答流出透明的涎水,被他舔走咽下。 他对她的一切都有着极其贪婪的占有欲,只能偶尔看到淫靡交缠的红舌,和牵扯出的银丝黏液。 粗糙的舌尖勾起一阵阵酥麻的电流,快感和窒息感一同涌来,景筝眼睛变得潮湿,胸口变得鼓胀而空虚,她泄愤似地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腰腹,卫爻才没有继续舔舐她的喉咙口。 “阿筝,我这算会吗?”,他低喘着,轻声问道。 “闭嘴,也就一般。”,女孩恼羞成怒。 “那我再试试……”,卫爻声音嘶哑难忍,他扣着她的脖颈,温柔又强制地迫使她抬头,然后和她接吻。 微糙而滚烫的舌头划过她敏感的口腔上方,舌头勾着她的小舌头缠绵搅动,发出渍渍的水声。 滚烫炽热的吻,又把她刚呼吸到的新鲜空气给掠夺殆尽了 等他终于有了点良心,让她有时间呼吸的间隙,景筝忍不住往卫爻脸上扇了一巴掌。 卫爻被重重的一巴掌打到脸微偏了一下,白皙的侧脸浮现出明显的指痕,他的唇角难得勾起浅淡的弧度,他将脸埋在景筝的脖颈,轻声问道,“我表现不好吗?” “嗯。” “哪里不好,我会改。” “让我心情不好了。” “抱歉。”,他紧紧抱住她的腰。 “不准抱我,快起来让我看鸡巴。” “……” 因为能和景筝接吻拥抱太开心了,他都忘了他的阴茎还是硬邦邦的。 他依依不舍地放开景筝,袒露出腰腹下的硕大的阴茎。 他明明那么好看,阴茎却很丑,和景筝喜欢喝的旺仔牛奶那般粗,上面裹着格格不入的丑陋青筋和沟壑鼓胀炽热似要撑破薄薄的屌皮。 阴茎的龟头甚至比茎身要膨胀一大圈,蘑菇头有着奇怪的棱角,头部有一个凹陷的肉缝,中间是冒着晶莹水珠的裂隙。 刚刚龟头就抵在她的腰腹前,滋滋冒出的透明的淫水,将她的裙子弄湿了一大片。 他正袒露阴茎被景筝观察着,这种念头让卫爻阴茎硬到发痛,马眼兴奋地不停流水,弄得整个龟头水亮亮的,还有腺水顺着沟壑滴下来,牵出长长的银丝。 景筝看了看青年精瘦的身躯,漂亮的脸又看了一眼可怖的性器,叹了一口气。 “怎么那么丑?” 卫爻扭头,脖颈一片绯红,艰难张口,“抱歉。” “为什么那么红?处男不应该是粉色的吗?你和别的女生做过吗?” “没有……” “那你是不是经常自渎?”,景筝好奇问道。 “……” “是不是想着我自渎?你会想什么?我帮你舔鸡巴?还是我被你肏?你会想着我射精吗?你会幻想着我咽下你的精液,还是把精液射进我的身体里面?甚至就着精液继续肏弄?” 长相和打扮都是如此清纯可爱的女孩嘴里说出这般淫靡羞耻的话,在卫爻心中却依旧纯良无辜。 他对她就是有着如此巨大的滤镜。 卫爻抬起头,深幽的眸子里满是情欲,他的唇形偏薄,弧度平直,此时眼里带着情欲,冷感中莫名带着难以忽视的欲色。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景筝从他房间离开后的无数个夜晚。 漆黑的浴室,头顶洒下的温热的水,喘息声在封闭的浴室里起伏着,昏暗潮湿。 在这样的气氛里,被喜欢的人激起情欲的青年紧紧闭上双眼,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青筋暴起的肉棒,粗暴地撸动着,偶尔从齿缝漏出暧昧的呻吟或是满怀爱意地唤着爱人的名字。 除此之外,再羞于暴露出自己沉浸爱欲的证据,可是脑海里早就充满了各种情色低俗的画面。 女孩刚刚质问他的话,他都幻想过,甚至更过分,不仅射进了她的身体里,还用他的阴茎堵住,妄图使他的体液融化在她的子宫。 可是当女孩把他的幻想说出来时,他不仅不觉得羞耻,反而隐隐是兴奋。 他已经是变态了吗? 他果然是变态啊。 连小三都愿意做,还有什么都做不出来,不过是在她面前表现出拥有良好美德的虚伪样子。 景筝非常淡定地托着腮帮观察着卫爻的表情和动作。 而卫爻的身体却要为她如此专注的注视而被烫化了。 她有平直细挺的鼻子,有些抿住的唇,尤其那双眼睛总流露出梦幻的色彩,给人一种爱抚和亲切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心灵相通一样,叫他觉得炽热。 他的心中会忍不住升起浓情蜜意,想要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肩头。 可有时候她的眼睛又会流露出冷淡,像冰那样冷淡,在他主动靠近她的时候,将他推开。 她不喜欢他。 想到于此,卫爻的心就变得焦虑又酸涩难忍。 性唯快乐,爱却艰难。 心魂的敞开是如此的危险,爱不比性的地方就在这里。 相较于性欲上的满足,他更想得到她真心的喜欢。 哪怕欲望撕扯着他的理智,灼热的性器急切地想要挺入某种湿润紧致的地方。 只要她喜欢他。 他也可以忍耐。 可是女孩似乎只对他的身体感兴趣。 卫爻抿了抿唇,神情微黯。 他其实只是想亲她一下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有些不开心?” 景筝皱了皱眉,戳了戳他的心口。 “没有不开心。”,卫爻淡声道。 景筝直愣愣地注视着卫爻,她感受到他情绪的低落了。 就像是喝下了一大口失去了气泡不再冰凉的冰镇可乐,浓重的甜味不仅没有解渴,反而让喉咙更加的干涸。 本来还想调戏他,现在却突然没了心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景筝在卫爻脸上亲了一下,“排骨是不是要煮坏了?你去看看。我饿了,以后再欺负你吧。” 卫爻愣了一下,怔怔看向景筝,“好。” 他起身去了卫生间的方向。 景筝盯着他的高大的背影,“话说,你的鸡巴还可以塞回去吗?” 卫爻迈脚的动作顿了一下,耳根和脖颈都是红的。 过了好几分钟,卫爻才从卫生间出来,额发有些潮湿,手是干燥的,指尖微微泛着红。 “那么快吗?” 卫爻张了张口,还是忍不住辩驳,“我没有。” “没有什么?”,景筝的目光缓缓滑落到他胯间鼓鼓囊囊的一团。 原来是没有解决啊。 真能忍耐。 卫爻微微扭头避开她的目光,“我去看排骨有没有煮好。” “逃避问题!” 卫爻关掉火,把煮好的排骨捞出来。 逃避虽然可耻,但非常有用。 卫爻做的晚饭,景筝今天很喜欢吃。 吃完饭,她奖励地在卫爻脸上亲了一下。 卫爻的唇角忍不住上扬一个浅浅的弧度,虽然又很快消失不见。 因为总怀着她会离开他的恐惧,他甚至不敢太过开心。 公寓里有书房,可是卫爻却喜欢在客厅的岛台上完成作业或者工作。 因为景筝晚饭后会在客厅打游戏或者追剧。 以往他一个人的时候,格外喜欢安静,在安静的时刻,他的心也会静下来,认真地处理工作。 可是自从和景筝住在一起之后,他就喜欢和她共处一室,身边有她的存在,哪怕只是吃零食发出的咀嚼声,都会让他心安。 当然这样也有点不好,一旦女孩无聊了,就会来骚扰他。 甜甜地望着他笑,左瞧瞧右摸摸,叽里咕噜说一堆奇奇怪怪的话,拍拍屁股离开前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工作。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哪怕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心却不知道追随着她去了哪里,怎么可能认真下来。 果然,一局游戏结束。 因为溜鬼溜了叁台多,带领队友胜利了,景筝非常慷慨地给每个队友都点了赞,然后点开战绩看了好久,这还不够,为了延续这种得意,她放下手机哒哒跑到卫爻旁边,扑进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她仰起头,在卫爻的下颌上亲了一下。 卫爻揉了揉她的脑袋,“游戏赢了吗?” “就不能是想亲你了吗?”,女孩挑眉。 “能……”,蓦然间,两个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了。 卫爻愣了一下,开始提心吊胆,他沉着地压下喉咙口发酸的液体。 他想要多抱她一会儿,又担心下一秒她就会推开他,跑到她今天的小小领地——沙发前的白色地毯上,打开下一把游戏。 再多抱一会儿吧。 可是即使小心翼翼维持着这种摇摇欲坠的状态,女孩还是推开了他的手臂。 “好啦,你继续写作业吧,我去打游戏啦。” 卫爻唇线抿直,心口的低落像是泡泡一样膨胀起来,他忍不住握住女孩的手腕。 “怎么了?”,景筝问道。 “我买了一个东西送给你。” “什么礼物?” 女孩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卫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镶满碎钻的小恶魔发箍给她戴上。 窄窄的黑色发箍与头发几乎融为一体,只露出两只银色的恶魔角,现在的她只缺少一根尾巴,就是完完全全的恶魔样子了。 景筝显然也很喜欢这个发箍,从他腿上跳下来,站在全身镜面前,俯身凑近欣赏。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漂亮青年,眯了眯眼睛,“卫爻同学,解释一下,你怎么会买这种东西?” 看起来,景筝把他当成了表面正经的变态。 卫爻平静解释道,“我无意间在杂志上看到的,觉得很适合。” 本来想给她戴上恶魔发箍,提醒自己不要总对她心软,可是戴上之后那么可爱的样子,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哦,这样啊。”,景筝歪了歪头,“那我好看吗?” 卫爻心脏怦怦跳动着,他着迷地望着她,幸好面容还维持着冷清镇定的样子。 他轻轻点了点头。 景筝走到卫爻身旁,重新坐到他的腿上,戳了戳他的胸口,“想不想做好看的我的狗。” 卫爻抿了抿唇,呼吸渐渐变沉,从脸颊到耳畔全红了。 “说话啊。” “……” “不说就是愿意了,乖小狗,舔舔姐姐的手指。” 女孩简直是恶劣。 但卫爻偏偏就吃这一套。 他舔了舔唇,有些别扭地移开目光。 “哼,你不愿意,自有人……” 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卫爻就攥住她的手腕。 他面无表情,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他低下头,喉咙滚了滚,探出舌尖舔了舔她柔软的指腹。 舔了一圈后,他抬起头,微微蹙眉,漆黑的眼睛,眼型稍长微扬,薄薄的褶皱被压得有些深。 “不开心?不会吧,我只是小小开个玩笑你就不开心了?” “没有。”,卫爻淡淡道。 可是这样怎么可能相信啊。 景筝眼睛弯弯,环住他的脖颈,黏黏乎乎地亲了一下他的下颌。 “别不开心啦!我下一次不这样气你了。” 女孩非常坦然地承认她就是故意的了,反正卫爻舍不得怪她的。 坏女孩就像一条鳞片闪闪的小蛇,用闪着亮光的眼睛勾着青年走近她。 然后露出洁白尖利的牙齿,一边亲吻,一边就咬一口。 不疼的,不,就稍微有点疼。 陷入迷恋的青年安慰自己。 甚至主动露出脖颈方便她啃咬,直至流出几颗饱满的亮晃晃的鲜血。 直至他发出压抑闷痛的喘息声。 然后失去兴趣的女孩却适可而止了,将他扔在绝望中奄奄待毙。 卫爻偏头平静地看了女孩一眼。 她眨了眨眼睛,非常的俏皮。 卫爻喉咙发干,俯身恶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脸颊,大开大合的动作,落下时又是那么的小心。 他其实只是亲了一下她。 他太想要吃掉她了,又强行忍耐着,于是那膨胀的欲望让他沉沉喘息着,他不知道要如何在不让她受伤的前提下,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干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大口大口呼吸,痴迷地感受汲取她的气息。 那么高大的男人对着她卖乖,像一只大型的阿拉斯加犬,喉咙里溢出似愉悦似痛苦的呜咽。 景筝将指尖埋进他的头发,蜷起指尖按摩他的头顶,带来阵阵酥麻的感受。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好久。 卫爻和景筝在周末和节假日游遍了整个英国,其它国家也去了很多。 但卫爻最喜欢的还是傍晚时分,与景筝手牵着手漫步在泰晤士河畔,夕阳撒落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河面上船只穿梭来往,古老的建筑显得格外壮观。 一年多前,卫爻没想到他会追随着一个女孩来到英国。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昂贵,以往他是舍不得花在自己身上的,即使他挣了很多钱,但是小的时候那辉煌的病历足够让他一辈子自厌自弃了,像是水蛭和青苔一样不出现在任何人的世界里,活在阴湿腐烂的角落。 可是喜欢却是如此的奇怪,他愿意把他挣来的一切钱都花给她,如果他有一千英镑,会把998.25英镑用来给她买礼物,剩下的1.75磅用来坐公交车赶回家给她做饭。 卫爻就像是春天麦田里一颗提心吊胆的稗草,担心女孩会终于对他失去了兴趣,厌倦了他,不再愿意与他玩恋爱游戏。 有时候又会心怀侥幸地想,或许她也有一点喜欢他了。 也许她不会与他分手了。 可是很快,他的侥幸就被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