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分卷阅读1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1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一个被误抓的小流氓为了报复浪费他4小时零7分9秒青葱岁月的面瘫警察,决定追之弯之而后甩之。 然而,当小流氓脸红脖子粗地吼出:“我喜欢你!主语是我!他妈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的时候,他明白,自己的直男人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于此同时,面无表情的警察叔叔顶着一脸唾沫星子,心里想的却是:余小豆,你置谓语宾语于何地。 内容标签:强强 年下 强取豪夺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小豆,安民 ┃ 配角:林灼阳,李旭,陈小染,阿三,洋葱,钱包等 ┃ 其它:制服,警察 砒霜警察 通常而言,当警察对犯罪嫌疑人挥一挥手说:“好了,您被证明是清白的,您可以走了。”的时候,犯罪嫌疑人都一定会感激涕零如蒙大赦屁颠屁颠地滚爬出警局。然而,劣性难改的余小豆却没有打算这么做。 “这就想打发我走了?”他从鼻孔里哼出声来,“你们浪费了老子大半天折合4小时零7分9秒的时间,现在说要送客就送客吗?” 坐在他对面审讯了他一个上午的年轻警官皱了皱眉头,余小豆凭良心说话,这位警察先生长得还算够眼,鼻梁挺直,身材高挑。但让余小豆不爽的时——这位穿制服的王八孙子摆了张扑克脸,除了皱眉,说话,皱眉,说话,半天下来连口水都没喝过。 “您是几点到达舞厅的?” “这段时间内您有不在场证据吗?” “您去厕所的时候有人陪同吗?” 你他妈当老子有病啊,听过陪吃陪喝陪睡还从来没听过陪厕的!你问,你他妈接着问,你丫的有种把小爷从头到脚扒干净了连条内裤都别剩地搜身。就知道循规蹈矩一条一目一板一眼地审问,我呸,还吃国字饭的呢换个小学生照样会做! “你想怎么样?”面对得理不饶人的余小豆,年轻警官只是淡淡盯了他几秒钟,然后自顾自地翻起了文件。 “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余小豆看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忍了大半天的怒火蹭得一下全着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警察的鼻子就骂:“你他娘的下次再抓人眼睛放精明点,老子告诉你,不是每个在舞厅喝酒撒欢的都是你们该抓的!你们这叫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懂不懂?王八蛋。” 年轻警官居然没有动怒,而是很平静地闭了闭眼睛,耐心地说:“余先生,您现在的行为是在干扰警员办案,您如果对我有意见可以向上级投诉,当然如果您实在不情愿离开的话,我想单凭您以上言论,我还是可以再留您坐一坐的。” 余小豆恼怒地瞪大眼睛,他当然不想“再留下来坐一坐”,但他又实在吞不下这口闷气,正憋屈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新闻联播的前奏音乐立刻充满了整个警厅。 这铃声是余小豆为了彰显自己的恶趣味特意设置的,和狐朋狗友在一起厮混的时候只要余小豆的手机一响,笑声嘘声指定一片,可眼前这位警官倒好,眉毛都不挑一下,很淡定地说:“接吧,余先生,审讯已经完成了。” 靠!你个面瘫王你说话就不能正常一点别照本宣读和机器人似的好不好? 余小豆暗骂一声,低头一看,是老朋友阿三打来的,这小子没事绝不找自己,找自己绝对缺钱花,余小豆原本特想躲着他不和他通电话,奈何眼下阿三是余小豆唯一的台阶,他只好咬咬牙,摁了通话建: “喂。草。又借钱你妈个b。说,在哪里见?!” 一大瓶啤酒浮着令人愉悦的淡淡泡沫。酒吧里斑斓眩目的光线一照,便在琥珀色的酒液里照出明亮的艳丽。 余小豆咬着吸管,听阿三在耳边活像一架波音747嗡嗡地聒噪,他妈的你要是图154该多好,扑腾两下就该自己坠落了还省得老子拿地对空导弹向你发射。 “小余,不是我说你,你这喝啤酒用吸管的毛病真得改一改,放眼各大酒吧舞厅,从没有像这样喝奶似的喝酒的人。” 余小豆翻了个白眼:“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要真这么能耐,干什么每月初一十五准时向老子借钱,看你这副鸟样,怎么,好几天扒钱包没得手了吧?” 阿三贼笑两声,凑到他耳边说:“这两天我盘子上新换了个雷子,这牛犊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抓一个准。风声紧得和处女似的,我哪敢和您老人家一样顶风作案。” 余小豆瞪大眼睛:“我作什么案了?” “跟我你还装什么。”阿三亲热地拢过余小豆的肩膀,猥琐一笑,“我问你,你今儿一早是不是被雷子请去局子里喝茶了?” “喝你妈b。”余小豆一把挣开他,“老子这次是被误抓的。昨天夜里舞厅有一伙人交易k粉,雷子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和铁道游击队似的呼啦一下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他娘的把每个人都扣了去审讯也就算了,还罗罗嗦嗦一上午比我妈都烦。” “哎呀,那你没刁难刁难雷子?所谓时间就是命根,雷子都敢动您老人家命根了,您还没跟他玩命?” 余小豆喝了一口啤酒,摆摆手:“我临走前问那个砒霜警察要了张名片,改回头半夜里打电话呼死他。” “砒霜警察?”阿三扬了扬眉。 余小豆笑了起来:“你是没见到,那个审老子的雷子长得高高大大的,一张脸上别说痘了,屁个痣都没,白净得和砒霜似的,讲话又死板,腔调和念课文一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文革小将红卫兵转世。” 顿了顿,余小豆又道:“算了,不提雷子了,晦气。我问你,上回你带来喝酒的那个小青年呢?好久没见你和他在一起了嘛。” 阿三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对余小豆说:“死了。” 余小豆僵凝三秒钟,一口啤酒就喷了出来,他顾不得擦一擦,忙就问:“我靠你妈演习呢说死就死?好好一个人没病没痛的怎么就归位了?” 阿三把声音压得更低:“那小子原先是个直男,硬被杨哥掰弯了,杨哥其实对他没啥感觉,在一起就为图一好玩,前段时间杨哥不是要和嫂子结婚吗?就把这事和那小子挑明了,还说了一堆狠话。那小子想不开,买了一瓶安眠药……” 余小豆愣了好久,喝了口啤酒才眨巴眨巴眼睛,慢慢道:“我靠这悲催的狗血都赛琼瑶了。杨哥把直男掰弯?……掰弯直男?” 余小豆反复喃喃着,阿三正想骂他你念经呢你,余小豆就突然露出一个很奸诈的笑,小算盘打得噼啪直响。 “小余,你怎么了?”阿三看他表情瞬息万变,以为他中风了,很紧张地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2 戳了戳他,余小豆一下转过脸来,低声道:“喂,我想到一个捉弄那个砒霜警察的游戏,最近老子闷得背脊上都要长青苔了,逗他玩一玩也好。” 晚上,余小豆把头蒙在被窝里,他喜欢这种闷闷小小的绝对空间,亮一把手电,假装世界上什么鸟都死绝了,只有他一个人,被子是混沌,他余小豆是盘古。 余盘古先生摸索出被自己揉得皱巴巴的砒霜警察的名片。挺单调的设计,现在名片制作花头精贼多,那警察先生却扣死了一板一眼,连个水印都不带的,看上去就和那种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款式一样。 名片上印着砒霜警察的名字,讨厌死了,居然叫安民,好像自打他从娘胎里出来他妈就给他扣上了警帽似的。 余小豆撇撇嘴,照着名片上留的手机号码拨了一串数字。嘟嘟的等待音响起,好样的,余小豆想,不愧是人民公仆,连个彩铃都不用。 过了一会儿,打通了,手机那头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平的和男人的胸一样,半点波澜都没有。 “喂,您好。我是安民。” 余小豆咽了咽口水,大半夜打骚扰电话给警察这档子事他还真没做过,心里竟然有些发毛。但余小豆是属于那种即便真的没底也不会让人看出他没底的人,于是他清了清喉咙,换上那种惯用的地痞强调: “安警官,哈哈,这么晚还没睡呐?” 手机那端沉默片刻,随即问:“请问你是哪位?” “我呀我呀。”余小豆把玩着名片,“余小豆呀。” “哦……”又是沉默,然后一句,“余先生有事?” 余小豆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咧了咧嘴:“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我没罪你不照样可以把我领到局子里喝大半天的茶?” “……没事我挂了。” “哎哎!”余小豆急了,我靠有这么自说自话的人民公仆吗?他连忙道,“那什么,我有事我有事!” “……什么事?” “……我……我……”余小豆支吾半天,憋得脸都红了才憋出一句,“我想请你吃晚饭。” 草。此话一出,余小豆恨不得自己甩自己一巴掌,什么狗屁台词,哪有一上来就拖着别人吃饭的,拿一顿大餐来勾引警察,拜托,警察又不是警犬!余小豆翻翻白眼,静候砒霜警察撂电话,但等了半天,那端却这样问: “哦。……为什么?” 为,为什么?余小豆语塞。 难道告诉他自己和朋友设计了一个追警察的游戏?胜利条件是掰弯直男警察推倒直男警察扯掉直男警察的警服然后锄禾日当午清明上河图最后陈世美俯身翻脸不认人折腾得警察先生孟姜女哭长城? ……除非我活腻味了。 余小豆啧啧嘴,说:“因为我妈妈告诉我,军民鱼水情,你工作也挺不容易的,白天的事是我在无理取闹,我为了表示歉意想请你吃顿饭。” “不用了。”手机那头的安民说,“心意我领了,饭局不能去。” “喂——”神呐,玛丽亚,这年头居然还有如此廉洁的官员?!! “再见。” 说完就挂了,空留余小豆同志张大嘴巴怔怔瞪着手机。你妈个b安警官。你知不知道老子的饭局有多少青春年少的窈窕淑女争得头破血流啊你个王八蛋死砒霜红卫兵面瘫王,你丫有眼不识泰山把老子一颗红果果的好心当作驴肝肺啊混账! 腹诽到这里,余小豆噎了噎,他有些心虚,因为自己的确没安好心,他这叫黄鼠狼给鸡拜年,请的是一场鸿门宴。 作者有话要说:写在第一章比较好:听有的姑娘说,看这篇文的文案觉得涉嫌抄袭,我表示很无奈,文案都可以定罪抄袭么…… 如果怀疑此文抄了哪一篇大人的文,随便你拿着下文去翻,看看和“文案类似”的文章们有没有雷同,请不要瞟了两眼觉得题材熟悉就是抄袭好么? 此文属原创,不怕对比比较,微笑。 请客 第二天,安民像往常一样循规蹈矩地做完他分内的事,一丝不苟地整理好文件,将对桌那位早就奔回家看动漫的女警官随意丢弃的零食包装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检查了一遍电器门窗,然后才走出办公厅,冷着一张扑克脸准备回家。 走廊上碰到好几个同事,安民习惯低头走路,别人笑话他说他时刻准备在地上捡到人民币。同事遇到安民如果不主动和他打招呼,那安民也绝对不会理他。 走到门口时突然发现有一个人顶着一张阳光灿烂的脸朝他用力挥手,并指了指一脸阴霾的保安表示自己进不来。那人穿着松松垮垮的白t恤,牛仔裤边毛毛的,还很碍眼的破了俩洞。 安民皱着眉头在他面前站定:“余先生?你怎么来了?” 余小豆把抽了一半的烟吐掉,在地上踩灭,果不出意料地看到安民的脸色更冷,余小豆无所谓地耸耸肩,勾起嘴角:“等你下班。我请你吃饭。” “我不出饭局。”安民冷冷道。 “不是饭局。”余小豆把手□口袋里,仰起脸十足的流氓相,“朋友聚餐而已。你算我朋友吧?” 安民闭了闭眼睛,往他身边绕开。 “喂!”余小豆跳起来,拦住他,怒道:“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通情理!跟老子吃一顿饭会死啊!你面部肌肉是不是有毛病除了皱眉难道就没有别的表情了?!” “你让开。”安民停下脚步,盯着余小豆,“我该回家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不许走。二,你跟我走。” 安民别过脸,顿了顿,往马路边上走去。余小豆只见他往红色消防栓边一站,特帅气地一伸手,刷的一辆出租就急刹了下来。安民很果断地拉开车门往里面一钻,开口道:“八字桥路口。” 司机油门还没踩,就听到又一个嚷嚷:“去涌金门!” 安民猛地转过头,见余小豆也跟着厚颜无耻地爬进了车里,对他咧嘴笑了笑。招招手:“我今天跟定你了,安警官。” “……八字桥。”安民对司机一字一顿。 “涌金门!”余小豆对司机大声嚷嚷。 “八字桥。” “涌金门!” “八字桥。” “涌金——” 蓄了一脸络腮胡子的司机恼羞成怒地转过头瞪着他们两个:“有病吧你们,说!到底去哪里?” 安民冷不防被司机一吼,有些尴尬地转过脸看向窗外,耳根微微发红。余小豆看在眼里,一面惊叹这小子脸皮真薄,一面继续厚颜无耻地大叫:“别吵!就给我往涌金门开!” 司机暗骂一句,一脚油门飚了出去。余小豆趴在椅背上对安民做了一个胜利的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3 手势,嘿嘿笑着望他。安民冷冷看着窗外,装作没有余小豆这个人。 服务生抱着菜单板站在桌前,有些狐疑地看了看余小豆,又有些纳闷地望了望安民。 在涌金门的涌金池修竹林里有许多家别具风格的餐厅,来这里吃饭的通常而言不是好友就是情侣,这位服务员大概没见过一个笑得人间四月天一个冷得冰河铁马寒的顾客组合,加上安民又是一身警服,那就更引人猜测了。 “还有还有啊,我还要碳烤秋刀鱼,高汤明虾堡,糖醋排骨,金针菇肥牛卷,东坡肉,龙井虾仁,宋嫂鱼羹,吴王银鱼水蒸蛋,蜜汁烤鸡翅……”余小豆无视服务员惊愕的眼神和安民冷淡的表情,举着菜单叭啦叭啦说了一大堆,“呦西,就这些吧。” 他很满意地啪的一下合上菜单,冲着安民笑了笑。 服务员在旁边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问:“……需要……酒水饮料吗?” “我要德国黑啤,带根吸管上来。”余小豆说完转过头问安民,“安警官要什么?” 安民看了一眼茶水单,闭了闭眼睛,很干脆地吐出一个字:“水。” 服务员差点滑倒在地。 余小豆晃荡着双脚,咬着吸管望着安民,含糊不清地说:“安警官,我花在你身上的这顿饭钱能抵我妈一个月工资呢,你就不向我表示一下感谢?” 安民闷头扒饭,没理他。 余小豆撇撇嘴,嘀咕:“没良心。” 说完拿起一个炸鸡腿恶狠狠地啃了下去。和满桌禽兽尸体斗争了半天,余小豆突然听到安民问:“你妈妈是干什么的?” 余小豆含着一嘴鸡肉,鼓着腮帮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安民,安民也在看着他,手里捧着茶杯,目光淡淡睫羽柔翘,余小豆心里一堵,差点没呛死过去,咕咚咕咚猛灌了半瓶酒下去才缓过来——我靠,死砒霜面瘫王居然会主动问他问题! “洗碗工。” 安民表情没有变化,又问:“你呢?你干什么的?” 余小豆耸耸肩,吐出一根骨头:“你昨天已经问过我了,这么快就忘了?我无业游民。” “……那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请我吃饭。” 余小豆瞪他:“老大,保护费听说过没?你要不要告我涉黑把我铐起来带回局子里问罪啊?!” “……”安民又不说话了。 余小豆翻翻白眼说:“真是服了你了。你放心,老子有个源源不断的大金库。” 他看安民冷漠的表情,撇撇嘴补充一句:“合法的。” 吃完饭,余小豆说要去一趟厕所,让安民坐着等他。 一关厕所门,余小豆就看到阿三正对着镜子理头发,刚才阿三一直坐在他们旁边的那桌上,他好奇砒霜警察究竟长成什么模样,所以特地和余小豆事先打好招呼,装作不认识余小豆,坐在旁边偷看他们。 “怎么样怎么样?”余小豆走过去兴奋地问阿三,“帅吧?” 阿三看着镜子里的余小豆,叹了口气:“……小余,你真的打算把他掰弯?” “啊。怎么了?” “……你省省心吧。这小警察闷得和地雷似的,你要真能把得了他,我跟你姓都成。” 余小豆倔头倔脑地说:“就算他是地雷,我也可以一脚踩爆他。” “然后自己炸得粉身碎骨?”阿三扬起眉。 余小豆无所谓地耸肩:“反正是玩玩的,把不到他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还不少块肉?”阿三张大嘴,作惊叹状,“大佬,第一次请晚饭就逼六百了这还叫不会少块肉?您老人家真是个二百五啊,您是不是打算在这小警察身上赔套豪宅进去?” 余小豆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啐道:“整得和金屋藏娇似的。” “说真的。”阿三语重心长地拍他,“这小雷子不是你把的起的。” “我也说真的。”余小豆一字一顿,“这面瘫王老子把定了!” 阿三看着余小豆一拉洗手间的门扬长而去,不由地暗自叹了口,摇了摇头,却没有追上去。 “人呢?”余小豆回到餐桌前,安民已经不见了,两个服务员正在收拾盘子,余小豆急了,急得和结婚典礼上跑了新娘似的,转头就问:“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个警察呢?” “出去了。”服务员指指外面。华灯初上,晶莹破碎的流光明明灭灭闪闪烁烁,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余小豆咬牙暗骂一句,丢下钱就打算追出去。可是服务员拉住他,有些纳闷地望了他一眼,把钱换给他,说:“你朋友已经把帐结了。” 余小豆捏着钱,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拧着眉头重复一遍:“他把帐结了?” “结了。” 余小豆一踩脚,脚背一阵钻心的疼,他一瘸一拐地冲了出去。 “安警官!”远远看到那个制服笔挺的青年独自走在灯火明耀的街头,路灯透过蓬松的法国梧桐树冠落在他的肩头,将他淡蓝色的夏装警服渐染成更深的颜色。余小豆一边喊着,一边追上去,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拦住他。 “……”安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有病吧你。”气还没喘匀,余小豆就叉着腰恶狠狠地瞪他,“我问你,为什么不吭一声就走?你不能等等我吗?” “我们不顺路。” 余小豆简直无语了,他盯着安民,说:“那好,那我问你,明明是我请客,你他娘的埋什么单?!” 安民没有回答他,侧过身子,自顾自地往前走。 余小豆几乎要吐血,你个王八孙子你说一句话会死啊你。他看着安民径直走到马路边,原以为这小子又要故伎重演拦出租闪人,却没想到安民走了两步,在公交车站停了下来。 余小豆愣了愣,随即狡黠地勾起嘴角,追了上去,站在安民身边。 “你没钱了?”余小豆问他。 安民默默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公交卡。 啧啧,还真没钱了。 余小豆吐了吐舌头,冲安民扯出一个地痞流氓惯有的笑脸,站在马路牙子上张望一会儿,拦下一辆出租。 “上车。”余小豆拉开车门,扭过头对安民说。 “哎,上车啊,还要老子抱你上来不成?”见安民无动于衷,余小豆干脆一把抓住安民的手腕,把他连拖带拽地扯上出租,“走啦,我付钱。” 余小豆这么一闹,公交站的人的注意都被吸引了过来,安民原本还想挣脱他的手,无奈四周的人都在看他们,安民的耳根又红了,犹豫一下,还是选择跟余小豆一起上了车。 “八字桥。”余小豆记得之前安民想去的地方。 可是安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下城派出所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4 。” “我靠。”司机回过头来,一脸络腮胡子,极度愤怒地瞪着他们,“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去玩了一天……晚上再看看有没有心思码点字…… 骑车带人 安民站在派出所边上的一株合欢树下,沉着脸没有说话。 “怎么啦?”余小豆像上了发条的铁皮鼠,前后围着他打转,“你倒是吱一声啊。” “自行车被偷了。” 余小豆倒抽一口冷气,彪悍啊,哪一位仁兄如此深谙兵法,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直接对派出所下手,这要搁在古代绝对一员猛将。 “你坚持要回单位就是因为自行车还停在这里吗?”余小豆问,“那现在你怎么办?要找的话肯定找不到了。” 安民叹了口,看来是表示赞同余小豆的说法。 余小豆又问:“你家离这里远吗?” “三站路。” “那我们打车吧。”余小豆提议,“我出钱,送你到家我再走。” 安民摇了摇头,说:“没关系,我回一趟办公室,抽屉里有钱。”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你先走吧,你妈赚钱挺不容易的,下次请客别再那么大手大脚的了。” 余小豆瞪大眼睛,望着安民颀长的身影独自走向派出所,踩碎一地昏黄灯光,洇在地上起了一轮朦胧涟漪,余小豆只觉得心里被狠狠撞了一下——春哥显灵了!天哪!安警官您是圣母玛丽亚的儿子吗?您是神仙叔叔吗?您是天使大哥吗?您,您老人家就因为我随口说了一句我母上是洗碗工,就不忍心让我花钱请客? ……阿三,快跟我出来看上帝。 余小豆心潮澎湃地迅速发了个短信给阿三。过了几秒钟,手机响了,余小豆打开阿三的回信一看,屏幕上显示三个字: 上你妈。 下城派出所上至所长下至清洁工阿姨都知道安民警官是习惯性面部神经瘫痪,所以他们对安警官都是敬而远之的,但是今天忙碌万所有工作,各工作人员陆续下班的时候,有几位走的比较慢的警官有幸目睹了以下奇景—— 当安警官整理完文件,替对桌女警官扔掉提拉米苏的空杯子,关好门窗,一脸冷淡地走出派出所大门时,一个打扮得相当流氓的,头发染成红色的小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拐角暗处蹿了出来,将猝不及防的安警官抱了个满怀。 安警官条件反射地后退,挣脱,反脚踢。 不幸遗忘了派出所门口有一凸出的墙体,安警官在与流氓搏斗的过程中后脑瓷瓷实实撞上。 砰! ……咝……听着都觉得疼。 “哎呀哎呀,磕着了吧?”余小豆把手垫到安民脑后,揉揉再揉揉,“痛不痛?” “……你怎么又来了。”安民皱起眉头,不知是因为后脑勺疼还是因为余小豆烦。 “我路过打酱油的呀。”余小豆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安民别过脸,干巴巴地说:“……那还真不一般的巧。” 余小豆嘿嘿笑了两声,一摊手指了指堆在马路牙子边的好多五颜六色的塑料袋,还有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说:“开玩笑啦,我是来还你人情的,我骑车送你回家吧,你的车不是被偷了吗?成天打的也不是办法。” “我走回去。” “大哥!”余小豆像墨汁般深黑的瞳中满满两池诧异,“三站路啊,等你回家黄花菜都凉了你知道不?你还要不要吃饭啦?” 安民嘴角绷得紧紧的,一副就算吃康师傅老坛酸菜面也轮不到你来管的模样。 余小豆不依不饶地挥挥手臂说:“况且我买了这么多菜,大包小包都是,你如果不收下,我也吃不了这么多,那我就只好糟蹋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把这些鸡鸭鱼肉全部倒进垃圾桶里。” “不要胡闹了。”安民有些无计可施的感觉。 余小豆看出了安民的无奈,他咧嘴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钢制打火机,叼一根香烟,啪的一下点着。 呛人的青霭像纱帐一般天罗地网地朝安民盖过去。 “你不坐老子的车,老子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余小豆靠在矮墙上,双肘后撑,率性随意的姿势轻而易举地勒出明朗的线条。 红发,香烟,戴着劣质戒指的狭长手指,流利干脆稍显单薄的腰身。 明明都不是最优秀的细节,裤脚甚至还微微打着卷儿。可是凑合在一起,却是摄人心魄的完美无缺。 有下班的女警察偷偷瞟了高瘦的余小豆一眼,不够,再来一眼。余小豆坦然朝她们报以一笑,那些女警官像施了飞霞妆般迅速红了脸,低下头逃也似的离去。 安民看着不达目的死不回头的余小豆,叹了口气,问:“不抽烟行吗?” 对不起警察同志,风声太大了我没听清。余小豆把手插/进裤袋里,漫不经心地望着远方——死面瘫砒霜男,你以为中华人民共和国13亿人口就你一个会面瘫吗? 安民闭了闭眼睛,在这片愈发朦胧的淡青色烟草雾气中做出一个一脚误登贼船的糟糕决定:“走吧,回家。” 说完便一转身,清冷清冷地朝自行车和那堆东倒西歪的菜走去。余小豆眼睛一亮,很干脆地吐掉抽了一半的香烟,直追着安民来到车边。 “来吧来吧,我带你!” 烟头在水泥地上轻轻弹了一下,溅出几点零星的橘色碎焰,和枯槁的灰烬一起,缓缓蜷缩成一朵朵微默的莲。 “余先生,你停下来吧,我还是自己走回去比较好。” 安民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事实上,也的确非常尴尬。路上等行人都以一种非常怪异的目光瞟着他,也许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警察坐在别人后车座上晃晃悠悠骑在路上的。 都说人民有困难找警察,但没听过警察有困难找人民。 “爸爸!”途径联桥时,一个天真无邪的小男孩扯着脆生生的嗓门,指着安民,以一种“快来看上帝”的惊讶声音叫了起来,“你看警察叔叔!” 安民觉得自己想一头撞死在余小豆背脊上,如果可能的话。 在前面卖力地蹬着车踏板的余小豆感觉到安民朝自己缩了缩,他忍住笑,可以想象安民现在的表情,那一定是非常沉郁,非常别扭,白净的耳根也一定刷得红了。余小豆有些小人得志的感觉,他恶作剧般地加快了车速,于是腰上那手指的力道又紧了紧,隔着t恤单薄的布料,掌心的温度都能感觉到。 这个车速,即使是安警官也不敢轻易跳车的吧。 他幸灾乐祸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5 地想。 好不容易按着安民闷声闷气活像要进火葬场似的指示摸到了安民家所在的小区,余小豆才刚刹住,安民就跳下了车,他的脸色很难看,估计刚才那小男孩一声脆脆甜甜的“警察叔叔”给了安警官粉碎性的一击,安民的耳根到现在都仍然是红的。 余小豆觉得好笑,提了菜走到他身边,拿肩碰了他一下,“喂,生气了?” 安民不予理会。 “其实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余小豆耸耸肩,嘴角轻轻打一抹弯再劣质地勾上去,坏到心坎里的笑,“那什么,骑车带成年人是违规的吧?” 安民蓦地停住脚步,鞋底好像被502胶水糊牢了。他沉默三秒钟,转过头狠狠望着一脸坦然的余小豆: “刚才为什么不说?” 余小豆反将一军:“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坐?” 安民的表情僵了僵,说:“……我忘了。” “我也忘了。”余小豆笑得不知天高地厚。安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刷的一下转身就走,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彻底恩断义绝,苦了余小豆提着一堆禽兽尸体植物遗骸硬是天蓬元帅追嫦娥似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喊:“喂,安警官!等等我!” 安民依旧自顾自地向前。 ……靠。你他妈不理老子是吧? 余小豆一咬牙,一切齿,深呼吸,仿着刚才那小男孩的嗓音冲着安民喊:“警察叔叔!等等我!” 此招果然必杀,安民觉得自己后背立刻起了一层冷汗。 听觉暴/力,绝对是听觉暴/力。 他顿住脚步,无可奈何地转身看向提着大包小包的余小豆。 ……真败给他了。 所谓强招必自损,余小豆虽然成功留住了安警官的步伐,但同时也吸引了一帮路过小区的大妈大爷的驻足围观。那帮老头老太啧啧漏风的嘴,闲话就像无孔不入的小强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都这么大了还装童声啊。” “不不,老头子你不懂,我孙女说啦,这叫绵羊音,现在年轻人都好这口。” “哦,绵羊音啊……” 余小豆朝他们翻翻白眼,绵你二大爷。他不想被一群大妈大爷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于是迅速逃离案发现场,屁颠屁颠冲着合欢树下静静站着等他的安民跑了过去。 “就知道你是人民的好警察。你要真丢下我,在这种七弯八拐的老式小区我肯定得迷路。警察叔叔,您必须负责把我送到目的地啊。”余小豆咧嘴一笑,顿了顿,语气突转,“否则老子记下你工作编号,改回头投诉你惨无人道抛弃百姓,就不信整不死你丫的。” 安民皱皱眉头,转身领着余小豆往自己家走去。 蹭饭 安民家住在六楼,老小区上下没电梯,所以余小豆只能硬着头皮提着大包小包做功,好不容易捱到六楼,安民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余小豆咋舌,他注意到安民用的是那种八十年代流行的四八零式锁,心道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这种归隐已久的锁你也敢让它重出江湖,那小偷强盗想进你家旅游观光简直比吃饭如厕还容易。 但转念想想,应该没小偷脑残到去对警察先生下手,强盗就更不用说了,安民一看就不是窝藏小金库的那种男人,强盗进去劫财肯定扑空,至于劫色么…… 余小豆瞟了一眼安民,小样长得男女通吃。 然而再瞟一眼笔挺的淡蓝色警服。 ……呃……估计吃不起…… 进到安民家的厨房,把一堆菜都丢在地砖上余小豆如释重负地坐在客厅地上缓了口气,安民看了汗流浃背的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拿起遥控器摁了一下,把客厅的空调打开了。 余小豆眯起眼睛打量着安民住所的格局,单身公寓,就50平方左右,没什么结构可言,从客厅能望见厨房,卧室和阳台。卧室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被子是标准的豆腐干,单人床,挂着蚊帐。写字台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距离太远看不清牌子,但感觉不会太贵。 “喝水吗?”正出神间,安民拿着一次性纸杯问他。 余小豆撇了撇嘴,说:“我想喝啤酒。” “没有。” “那冰咖啡?” “没有。” “那……冰可乐?” “没有。”安民很干脆地说。 余小豆不死心地问:“那有什么?” “水。”顿了顿。看到快昏厥过去的余小豆,大发善心地补上一句,“茶,我给你现泡一杯?” 余小豆想到茶水那直冒热气的卖相,只觉得刚凉快些的身子一下子又热了起来,他翻翻白眼,干巴巴地说:“……那还是给我水吧。” 安民给余小豆倒了满满一大杯白开水,余小豆嗓子眼干得直冒烟,捧起被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全部喝完,末了用手背抹了抹嘴,长叹一声:“真他妈爽。” “……我去烧饭。”安民淡淡对余小豆说,“你随便转转,想看电视玩电脑都成。” 余小豆挑挑眉,这么坦然?看来这小子电脑里肯定没有什么劲爆的内容。他走到安民房间里,打开笔记本,等了一会儿,桌面跳了出来,是系统自带的风景图,上面的图标少的可怜,连qq都没有。 “……我靠,他是从石器时代穿越来的吧?电脑干净得跟猪舔过似的。”余小豆感慨道。他连上宽带,帮安民搜索了张春哥的玉照,设成背景,心道,感谢我吧安警官,有春哥镇着,电脑不容易中病毒。 继续捣腾安民的笔记本一会儿,发现的确没什么好玩的,余小豆也就失去了兴趣,他站起来,走到厨房,看见安民正在动手切菜,很显然安警官并不擅长做这个,一根萝卜切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手势特笨拙。 余小豆叹了口气,走上前说:“警察先生,您把萝卜切得各式各样风格别具了。” 安民的耳根又红了:“我不太做饭。” “那你平时吃什么?”余小豆瞪大眼睛,“泡面?外卖?粽子?饼干?” “……炒饭。再烧一碗汤。水煮青菜。” “……没了?” “有时候邻居烧多了会送来一些。”安民干巴巴地回答。 余小豆顿生狐疑,他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邻居间才会这么亲热,一户人家烧一锅梅干菜焐肉,用大海碗装好,挨家挨户送一点,但这种景观在本世纪初已基本灭绝。有人隔三差五给安民送饭,这不由得余小豆不多加猜测。 “男的女的?”余小豆装作漫不经心地一问。 安民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门就被敲响了。余小豆和安民大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6 眼瞪小眼,余小豆扬扬眉,问:“送菜的?” 安民没理他,放下菜刀径自走去开了门。余小豆立刻和狗仔队似的跟上。 门打开了,外面站着一个容貌姣好五官细腻身材曲纤笑容闭月的年轻女人,她系着围裙,手里端了一只石锅,对安民说:“小安,我炖了些木瓜子排汤,天气太闷了,多吃点木瓜去湿。” “葱姐,你太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女人笑道,“反正搁家里这么大一锅,我和钱包两个人也吃不下,三伏天嘛,菜放不住的,容易坏。” 钱包?是个人啊?余小豆愣了愣,哪有人整这种败家名字的,他妈生他的时候包子吃撑了吧? “你快把锅接过去,我拿不住了,太沉。” “哦,好。”安民从女人手里接过石锅,那女人舒了口气,甩甩胳膊,目光第一次落在和背后灵似的幽幽站着的余小豆身上,她咦了一声,问安民:“你朋友吗?” “……也……不算……”安民话还没说完,余小豆就把他推到一边,手肘撑在门框上冲着那美女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我是他朋友,大姐你好大姐再见。” 一双古典的杏花眼在他们两人之间瞟了一轮,美女荔颊的姣好面容上突然泛起一丝让余小豆背后发毛的诡异暗笑,接着她摆摆系着红绳镯子的手,掩嘴笑道:“啊,原来如此,那姐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小安呐,晚上要招待你朋友吧,那喝完了汤把锅先放在你家,明天再还给我好了,拜拜~” 说完就心情很好地哼着歌晃下楼去了。 “她谁啊?精神分裂吧?”余小豆关上门,转过头来问安民。 安民把石锅端进厨房,说:“三楼的,别人都叫她洋葱。人很好,就是有些时候挺奇怪的,而且隔三差五人还会突然失踪,两三个月都见不到。” 余小豆笑了笑:“看出来了。” 他说完,凑到饭桌前,揭开石锅盖子,一股极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奶白色的汤汁里金黄烂熟的木瓜和炖酥的排骨若隐若现,余小豆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上来,吞了吞口水感叹道:“哇,那女的烧菜还真有一手。” 安民回过身默不作声地切菜。 余小豆把盖子盖回去,跑到安民身边,夺过他手里的刀,对他说:“哎,别剁了,老子可不想吃炒饭和水煮青菜。” “我还会青椒炒蛋。” “你歇着吧。”余小豆欲哭无泪地叹了口气,挽起衣袖,“我来就好。” 菜刀在余小豆手里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寒光一闪当当落下迅速得令人咋舌,一根萝卜在安民手里就是受害者,在余小豆手里却成了艺术品。余小豆一边飞快地切菜一边说:“这些菜马上就要进肚,送它们上路前,你有义务替它们打点一下遗容。” 安民在旁边抱臂看着余小豆炉火纯青的刀工,问道:“你在哪学的?” “老子职高里学餐饮的。”余小豆恶狠狠地剁在一块鸡肉上,“哪里像你们这种传说中的优秀分子,蹲在马桶上手里都不忘抡一本数学手册背公式,结果虚的全学到了,实在的连个屁都不会。” 安民不置否,靠在墙上看余小豆为动植物料理后事。 晚上七点左右,菜全部烧好了,洋葱炖的木瓜子排汤摆在最中间,旁边围了一圈色香味俱全的好菜。鱼香肉丝,麻婆豆腐,草菇肚丝,茄盒,脆熘鳝段,炸猪排,蜜汁鸡块。 “我真是神人。”余小豆坐在餐桌前膜拜自己的杰作,“神到一定境界了。” 安民盛了两碗米饭端过来,说:“别乐了,吃饭吧。” 余小豆一口咬在猪排上,酥香四溢,就是有些烫,烫得他眼里蒙上一层水汽。他吐了吐舌头,问安民:“喂,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天对吧?” “对。” “认识三天就一起吃了两顿饭。”余小豆扒了口白米,含含糊糊地说,“这证明咱俩特有共同语言。” 安民闷头喝木瓜子排汤,淡淡的果香在夏天是很怡人的。 “可是今天我载你回家的时候你居然叫我余先生。”余小豆鼓了鼓腮帮,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多老气,我今天才刚满二十知道吗大哥?还有啊,刚才还想跟那个洋葱美妞说我不是你朋友。安民警官,你伤透了一个青年人的心呐。” “我们……”安民闭了闭眼睛说了下去,“本来就不是很熟。” “那你替我买单?” “……” “那你带我回家?” “……” “那你坐我的车?” “……” 见安民默然不语,余小豆还愈发来劲了,扯高嗓门:“那你还吃我烧的饭?” “……”安民顿时食意索然。 余小豆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托腮,眯起眼睛望着安民,忽然说了一句让安民差点呛住的话: “喂,你不会是个gay,想勾引老子吧?” “你别再开这种低级玩笑了。”安民对余小豆说,“我们就是一般交集而已。” 余小豆扬了扬眉,一拍桌子震得碗筷直哆嗦:“我不管,是不是一般交集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那你想怎样?” 余小豆指了指上面:“勾搭和被勾搭这种事,都是它说了才算。” 安民顺着他的手势抬头看了一眼,又重新望向余小豆:“天花板?” “……去掉后面两个字。”余小豆翻翻白眼,这小警察是真傻还装傻呢,“我们来抓阄,抓到什么算什么。” “……你信这个?”安民看着余小豆。后者耸了耸肩,并不置否。 白骨精 安民喜欢余小豆。安民喜欢余小豆。安民喜欢余小豆。 余小豆把三张内容一模一样的纸揉成三团,在安民面前晃晃,说:“这里一张写着路人,一张写着朋友,一张写着安民喜欢余小豆。你来抓,抓到哪个算哪个。” “纸团打开来我看。” “啊?”余小豆一愣,心道这小警察也不傻嘛。 “打开。”安民说,“你三张上写的都是同一句话。” “我冤枉啊我。”余小豆捶地打滚,手却紧紧攥着三团纸,不肯交给安民进行产品质量检测。 “不给算了。”安民起身收拾碗筷,“反正是闹着玩的。你坐着休息一会儿,然后趁早回家吧,太晚了你妈要着急的。” 余小豆也站起来,顺带着随手把纸团塞进裤子口袋里,两步蹦跶到安民身边,飞快地说:“不急不急,我跟你一样,也是外面租房子住的。”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安警官,说真的,跟我做朋友吧?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7 ”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安民皱起眉头,回过头来看着余小豆,“我们根本不是一样的人。” “没关系啊。”余小豆耸耸肩,“老虎和狮子都能杂交,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朋友?” “我跟你不熟。” “没关系,我跟你熟。”余小豆脸皮赛过城墙。 安民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拧开水龙头洗碗刷锅,看样子是不想和余小豆继续无理取闹死缠烂打下去。 余小豆撇撇嘴,正打算高筑堡垒和安民玩持久战,然而这时新闻联播的主题曲不适时宜地响起,余小豆摸出手机一看,是阿三打来的,他有些不情愿地摁了通话键,喂了几声不见有反应。 “厨房信号不好。”安民提醒他,“去阳台接。” 余小豆跑到阳台,外面的天灰沉沉的,偶尔又泛着死鱼肚般的苍白,活像一块吸饱了污水的大海绵,拿手一拧暴雨就会倾盆而下。 “喂,小余。”手机里闹闹嚷嚷的杂音,阿三扯着嗓子说,“出来玩玩吧?今天林哥带了一个小妞,身材好的和魔鬼似的,啧啧,那个胸啊……” 隔着手机都能听到阿三吸口水的声音。余小豆没来由的一阵鄙夷,硬梆梆地回答:“不去。” “咦?为什么?”阿三愣了愣,随即倒抽一口冷气,“你,你该不会才三天时间就被警察叔叔调/教成社会主义四有公民了吧?那你背叛父老乡亲的速度也忒快了你。” “滚。”余小豆恶狠狠地说,“你妈才是四有公民。” “喂,小余——” 阿三还想说什么,余小豆嫌他太烦,干脆摁了通话结束键。然后把手插/进裤袋里,回到房间。 安民已经洗好了碗筷,正在一个内嵌的墙柜里翻翻找找,脚边放了一把伞。翻了一会儿,又找出一把。 “你在干什么?”余小豆诧异地看着他。 安民直起身子,有些抱歉地对余小豆说:“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在附近上晚班,一会儿要下暴雨了,她没带伞,刚才发了个短信让我帮她送一把过去。” “哦……”余小豆观察着安民匆忙的动作,还有他微微泛红的耳根,眉头不知不觉拧在一起,“女的?” “嗯。”安民应了一下。余小豆不爽了,追问:“你女朋友?” “不是。”这回耳根更红了,“小学同学。” “哦……”余小豆的声音戏剧性地一波三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同桌的你?” 安民不说话,低头穿鞋子。正要伸手开门,余小豆突然一把摁住他的手,黑色的眸子直直望着他:“那我怎么办?我也没带伞,更没有雨披。” “……真的抱歉。不要你先在家里坐一会儿,我把他送回家之后再来送你成吗?”安民还算讲道理。可余小豆却耍起了流氓,头一别:“不成。” 安民站在原地,余小豆的手搭在门锁上,劣质的戒指散着幽暗幽暗的光。安民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将其中一把伞递给余小豆,说:“拿着吧,给你用。” “那你呢?” “我家近,一会儿跑回来。” 余小豆不满意,不肯接。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给你和那女的留一把伞?让你们俩情深深雨蒙蒙?操,你当老子是媒婆啊呸还是月老啊? “我跟你一起去送。”余小豆眼睛一轮转,居心叵测地提议。 “……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余小豆摆摆手,“军民一家亲,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同学就是我的同学,走吧走吧,要不该下雨了。” 安民见余小豆执意如此,只好点了点头,说:“那好,走吧。” 余小豆打开门,他觉得自己即将变身成为一只光荣的大灯泡,或者是闪闪的红星,照到哪里哪里亮,照得琵琶精现原形,狐狸精闪了腰,妈的他余小豆乃是杭州风流巷一代销金客,万花丛中过,不留一点红。把过的女人可以组一个3—5—2足球阵容。是哪个修炼千年的小妖精能把面瘫王安警官迷到这副德性,他余小豆只消一眼就可以判断出那女的是傻b还是装b。 其实吧,余小豆也料到在自己设计的这个推倒警察的游戏中会存在许多关卡,其中花姑娘女boss这一关属于必不可少的环节。看安民的长相,再看安民的年龄,就算没个相好的,也该有个暧昧的,这样才正常。 可是当余小豆跟着安民到了一家打烊了的饭店,看到等在屋檐下的那个白连衣裙的花姑娘时,他还是郁闷了。 这女的施着淡妆,披肩发,眼睛很大,特清纯的那种。她一看到安民就笑了起来,用力朝他挥了挥手,这个时候雨已经在下了,噼哩啪啦砸下来,起一层鸡皮疙瘩。 白骨精。 余小豆翻翻白眼,恨不得手里有一根金箍棒,一抡转三圈,二话不说往着败家娘们脑门上敲下去,敲不死也给你个脑残。 “安民,你来的好快啊。”那白骨精笑得清新无比,安民和余小豆跑过马路,那伞递给她,她很含蓄地笑着接了过来。眼睛落到余小豆身上,稍稍愣了愣。 外面起大风了,呼啦呼拉和吸鼻涕似的。 喀。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砰。是高空坠物的声音。 白骨精撑开伞,道一句谢谢,高跟鞋一踩准备走人。 安民犹豫一下,望了望狰狞咆哮的狂风暴雨,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拉住白骨精:“陈小染,我送你回去吧。” 白骨精回过头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安民,声音比林志玲还软绵,余小豆觉得自己一脚就能把她的嗓门踩扁似的:“不用了,你朋友还在旁边呢。” “说我?”余小豆回指自己,不阴不阳地干笑两声,“我没问题,陈小姐,要不然就让警察叔叔保护你回去,我保护警察叔叔回去,怎么样?” 陈小染抿着樱桃小嘴想了一会儿,笑了笑:“好,说实在的,下这么大的雨,我一个女孩子还真不敢自己走回去。” 余小豆脸上陪着笑,心里却暗骂,这青春玉女白骨精还真是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老子跟你客气呢,你他妈的还来劲了。 三个人冒着大雨走在路上,所幸春哥相助,直到陈小染家小区门口都没出什么岔子,只是安民和余小豆两个大男人挤在一把折叠伞下,在这鬼哭狼嚎的暴雨里显然不受用,安民湿了左肩,余小豆湿了右肩。 “你们回去吧。”陈小染转过头来对两只落汤鸡莞尔一笑,“否则我男朋友看到会说我的。” 余小豆差点栽倒在地上。操,你他妈的有相好的了你还来找人民警察?你丫当警力资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8 源是肯德基送的番茄酱啊你个变态狂。 “好。”安民倒是很冷静的反应,“那你路上小心点。” “嗯。”陈小染甜甜地笑了一下,转身往小区大门跑去。安民默默望着她的背影在雨幕里渐渐远去,余小豆不开心了,拿手肘撞了他一下:“师傅,白骨精都走了,还看呐。” “……什么白骨精。”安民皱皱眉头。 余小豆一咧嘴,挠挠头岔开了话题:“她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要让你给她送伞。” 言下之意就是装b啊。 安民却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靠大哥你真是个冤大头啊。”余小豆感慨,“那女的都和她男朋友同居了,你就死心了吧,杭州美女这么多,你干什么偏偏要在这一颗树上吊死啊你。” “我们只是同学关系。”安民冷冷回答道。转身就走。 “哎!”暴风雨下得更起劲了,风吹得和疯了一样,安民带来的那把伞几乎已经支持不住,伞骨反折了好几次,余小豆满脸是水珠子,安民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余小豆嚷嚷,“这是下雨吗?这明明是泼水好不好!” 明明就在耳边的咋呼声,但很快就被风声一口吞下,安民都听不太清楚余小豆在说什么,他回转过脸想开余小豆的口型,可是手上一滑,那把折叠伞突然就脱手飞了出去,掉在了远处。 失去了破伞的遮蔽,他们两个彻底沦落进狂风暴雨的攻击目标中,余小豆眯缝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安民嘴唇一开一合说了一句:“我去捡。” 然后就朝雨伞跑去。不过余小豆其实对这把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刚才那阵风兹拉一吹,估计它也就寿终正寝了,安民捡回来也没用。 雨伞掉落的地方是机动车上坡的坡道,铁皮打的很光滑,有关部门甚至还特别在旁边立了一牌子,上面写着“小心地滑”。旁边的安全栓子年久失修,脑袋去了半了,露一个尖尖凸起的铁锈锯齿状横在那里。 安民跑过去拾起雨伞,正准备回来,脚下一打滑,整个人都摔倒在地,背脊不偏不倚,正好撞在那尖牙利齿的旧安全拴子上。 这一摔真他妈瓷实,余小豆全看在眼里了,难度系数高达0.45,安民估计摔残了,砰得一声揪心揪肺的,我靠,小心地滑啊你个脑残。 余小豆抹了一把雨连忙就跑过去,安民正反撑着手好像打算自己站起来,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又眉头皱紧,重新倒回了地上。 “喂,你怎么啦?”余小豆心想不至于吧,不就摔了个跟头吗,人民警察哎,难道还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当余小豆看到旁边那森森然像獠牙一般的烂安全栓子,隐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一把扶起安民,手在他背后搭着,一摸之下热乎乎的,余小豆猛然一凛,连忙把手凑到鼻尖下看—— 操,全是血啊。 “你忍忍。”余小豆也知道可能事情严重了,真是晦气出门没看皇历捡个雨伞都能见红这叫什么世道。他对眉头紧锁但仍旧一声不吭的安民说,“我送你去医院。” 但转念想想最近的医院也有四五站路,狂风暴雨黑灯瞎火不见有一辆出租车,公交也末班了,自己又没骑自行车,难道要带着伤员冒雨跑去医院。 ……那估计走到一半安民就可以升天了。 余小豆跺跺脚,正着急上火着,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一所职高旁边,开着一家宾馆,暗红色的灯在雨里一晃一晃,余小豆一摸口袋,还好,身份证和钱包都在。 “先去那边处理一下。”余小豆小心翼翼地扶起安民,对他说。安民皱着眉头,嘴唇抿得紧紧的,没有拒绝。 开房 这家宾馆好死不死开在职高旁边,霓虹灯整得和老鸨抹了脂的大嘴似的,一看就知道老板是居心叵测。 果然不出余小豆所料,即便他和安民都是男的,但当他扶着安民的腰,两人湿嗒嗒地出现在大厅时,服务员还是用非常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他们一番,好像他们是在雨里欲/火焚身急不可耐的死变态同性恋一样。 安民痛的厉害,没注意到服务员的眼神,余小豆皮厚,管你丫的怎么想,他从口袋里摸出证件和钱拍在柜台上,服务员点了一下,把房卡交给了余小豆。 房间是典型的双人标间,电视机,梳妆台,电热壶,卫生间,重点戏——双人床。窗帘是厚厚的深红色,垂到地上,左右一拉里面干什么都没人知道。 余小豆打开灯和空调,架着安民把他放到床上。 “衣服脱了。” 安民拧着眉迷惑不解地看着余小豆,余小豆大概自己也觉得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来实在引人遐想,所以清了清喉咙,说:“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背后的伤怎么样。” 安民犹豫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有些别扭。余小豆叹了口气,说:“拜托,都是大老爷们的,有什么不好意思,脱。” 安民想了想,觉得也的确如此,便动手把身上那件染着泥渍血污的淡蓝色警服解了开来,他背脊上的伤牵动肌肉,手臂一反转就疼得厉害,余小豆看他皱眉的样子心里特不痛快,干脆上去帮忙。 好在伤口破损的时间不长,血没有凝结起来,否则血块粘连了衣料,那脱衣服的时候可就没这么好受了,还得扒一层皮下来。 余小豆看了一眼安民光裸的上半身,很匀称,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呈现出一种难以想象的勾人蜜色,余小豆只觉得口干舌燥,连忙闭了闭眼睛不敢再看。 安警官啊安警官,你说你要是一酒吧里的牛郎该多好,老子现在就可以把你摁倒在床上吃干抹净然后丢个几百块钱拍拍屁股走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余小豆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深呼吸两下,把注意力转移到安民背脊上的伤上面。 刺伤兼刮擦伤。最深的地方口子裂得狰狞骇人,糊糊粘粘的血直往外渗,伤口一直漫延向下,大概有个两分米见长。 余小豆皱了皱眉头,娘亲喂,这要换成自己早就赖在地上哭鼻子打滚叫痛喊疼了,哪里还能像安民一样,除了脸色苍白之外连吭都不吭一声。 “去浴室,我帮你清洗一下,再上点药。”余小豆对安民说。 花洒喷出细软的水丝来,余小豆把手伸到下面调试水温,氤氲热气很快就蒸腾四散开来,镜子上蒙一层白茫茫的雾,安民只剩一个轮廓,余小豆也只剩一个轮廓。 瞥一眼安民背脊上的血痕,在白霭水汽中更加刺目,余小豆对安民说: “可能有些疼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9 ,你忍着点。” 安民没吭声,事实上,当余小豆把花洒对着伤疤冲,甚至用手小心翼翼地挤出污血的时候,安民还是一声不响,他娘的跟一具死尸似的。 余小豆没来由地生闷气,心道你个面瘫王傻里巴叽的为了那么个白骨精风里来雨里去,那女的一看就长一副克夫相,天煞的扫把星搞得你出门才二十多分钟就挂了彩,要不是有老子罩着你,你小子估计就可以英勇就义了,我草,照这样折腾下去还不等我把到你你小子说不准就归了,那我追警察的游戏打到一半还不能存盘,输得一干二净我找谁诉苦去啊我。 他越想越生气,愤怒地举着花洒冲了半天,血倒是放干净了,但安民全身上下都被余小豆野兽派的冲洗方法淋了个遍,裤子湿嗒嗒的粘在腿上,线条流利一览无余,他娘的还有些透明。 “好了,洗干净了。”余小豆恶声恶气,打算好好教育一下安民,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话没错,但为了一个有主子的食人花去风流,那他还不如直接去死。 可是当安民回转过身来,跟他说一句谢谢的时候,余小豆目光一瞟到安民被水打湿到半透明的裤子,线条清晰,某些内涵若隐若现。 余小豆只觉得脑袋嗡得一下,全身上下的血管似乎都在瞬间躁动不安起来,骨子里噼里啪啦像有爆竹在接连爆炸,炸得余小豆连刷得一下涨红了,扔了花洒没命似的跑出浴室: “那什么,你自己再冲个澡,把衣服换了,老子在外面,你有事吱一声就成。” 安民看着突然炸毛的余小豆逃出白雾蒸腾的浴室,迷惑不解地怔了半天。 ……间歇性精神分裂? 余小豆靠在电视柜上缓着气,摸摸脸,脸庞有些烫,摸摸胸,心跳有些急。 操,真是见鬼,不就是警察么,多少身材火爆能疯能玩的美妞都在手里过货了,难道一个半裸的男人还能勾得自己跟个处男似的把持不住神魂颠倒? 开什么玩笑,老子又不是真的gay。 余小豆把脸埋进双手中,用力揉了揉,拍了拍,打了打。 呦西。柳下惠变身,元稹转世,老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所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 “喂,我洗好了。” ……君。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正在做法的余小豆差点走火入魔。余小豆呛了一下,转过头去,就见着安民裹着白绒绒的浴巾走了出来,松松垮垮露出两段弧度恰好的锁骨,他眼睛不自觉地往下瞟了一下,两条腿又长又细。 也就是说,他浴巾下面什么都没穿。 余小豆觉得自己的鼻腔一热,连忙捂着鼻子转一边去,极度痛苦地说:“操,你他妈的也忒豪爽了。” “……你没事吧?”安民实在觉得余小豆今天晚上很奇怪,忍不住问他。 余小豆摆摆手,闷声闷气地问:“你平时睡觉不穿衣服?” “……衣服都湿了,没换洗的。”安民很冷静地对余小豆说。余小豆立马觉得五雷轰顶,是啊,两人的衣服都被雨淋了个彻底,难道自己必须和什么都没穿状态下的安民睡一晚上?! ……哥啊,饶了我吧…… 余小豆无比纠结地敲了敲脑袋,敲了半天敲到一根救命稻草。 “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余小豆对裹着白浴巾的安民说,咝,真是一眼都不能多看,太闪了警察叔叔…… 余小豆飞快地跑出门去,摁了摁电梯,下到一楼服务台,所幸服务台的人还没下班,余小豆拿着钱包在柜台上敲敲打打:“喂喂喂,睡衣有没有啊睡衣。” 服务员还是刚才那个负责收钱开房的服务员,她看着衣衫不整的余小豆,又看刚才那个穿警服的年轻人没下来,估计以为余小豆把人民警察绑架了蹂躏玩弄,又嫌弃又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满不情愿地从后面的柜子里取出两件白色的睡袍丢给他:“两百五。” 你妈,什么狗屁价钱。 余小豆一拍桌子,指着那个柜子说:“再来两瓶消炎药!” 服务员更鄙夷了。……这么快就要消炎药了?玩这么过火你小子还是不是人啊你。 回到房间的时候安民正坐在床上看电视,荧幕一闪一闪的幽光洗浸在他的皮肤上,余小豆锁上房门,插好房卡,把睡衣丢给安民:“穿上。” 安民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余小豆:“哪买的?” “服务台。”余小豆去卫生间冲了冲手,走到安民身边,说,“趴下,我买了消炎药,帮你涂一点。” 安民望了望他手里的小瓶子,垂下眼帘,沉默一会儿,突然说:“……谢谢你,余先生。” “还叫我余先生啊。”余小豆气不打一处来,拿药瓶重重敲在安民额头上,立刻浮起一片红,“两件睡衣两百五,你他妈也这价钱是吧?” 安民抿抿嘴不说话。 靠,沉默是金,老子拜金,败给你了。 余小豆无奈地揉了揉安民被自己砸红的额头,动作毛毛糙糙大手大脚的,他一边揉一边说:“听好了,你今天都得跟老子睡一张床了,咱们好歹算千年修得共枕眠那个等级的,不管你愿不愿意,老子以后都是你的兄弟,你不准叫我余先生了,嫌老,你就叫我余小豆,余小豆知道不?” “……”安民还在犹豫,但不再像前一次那样拒绝得那么干脆了。 余小豆一看有戏,赶紧趁热打铁,指着安民的鼻子对他说:“现在就点头!否则老子把你扒光了丢到楼下去让你成为杭州城裸奔史上一座永恒的丰碑。” 安民大概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实在犟不过他,而且余小豆的确对自己很好,他默不作声地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余小豆大喜过望,摁住他的肩:“太好了,那从现在起老子就是人民警察的哥们,谁要敢跟老子叫板老子就把他领到局子里。” 安民浅浅地扬了扬眉:“……我不会管的。” 余小豆差点栽倒在地,个王八蛋死面瘫,怎么连句好话都不会说。他忿忿地一拍安民,撇撇嘴:“趴下,帮你上药!”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正直……摸头~ 发烧 今天晚上余小豆同志不能变身成余盘古了,因为被窝里多了个安警官,开天辟地时不能拖家带口,所以余小豆只好暂时委屈自己,改掉以被蒙头的恶习,老老实实探出脑袋睡觉。 睡着睡着,余小豆开始做梦,乌七八糟一团的梦,先是自己要去旅行,背了一个包包,临走前洋葱大姐来十八相送,硬给他塞了一盒便当,他没办法只好领了洋葱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10 给的便当。 他穿过森林,穿过海洋,来到冰原。他吃完了所有食物,在饥寒交迫中,捡到了一只神灯,擦一下点着了,里面飘出来一个长得像阿三的幽灵,幽灵哈哈大笑三声说,你死心吧,安民已经被扯淡国公主陈小染收入后宫当男宠了,你辈子别想再见到他了。 余小豆正想揪住阿三用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抽他一顿,这时候阿三突然像氢气球一样爆炸了,烟雾中蹦出一只胖嘟嘟的小狗熊,那狗熊不吃人也不打人,见到余小豆后毛茸茸的脑袋爪子就往余小豆身上蹭,余小豆伸手摸了摸,暖洋洋的和火炉似的。 然后余小豆醒了,醒来之后惊觉自己怀里抱的不是什么小狗熊,而是蜷缩成一团的安民,伸手一摸,周身火烫火烫。 余小豆蹭得一下跳了起来,我靠不会吧发烧了? 他拧开台灯,昏黄的光线洒出来,乍一晃有些刺眼,余小豆受不了,眨着眼睛努力适应这光线,模模糊糊眼泪都涌了出来,胡乱伸手抹了抹,视线才渐渐清晰。 “安民?”撩起他细碎的流海,把手探过去,再比照比照自己。 啧,还真发烧了。 “安民,你感觉怎么样啊?”余小豆急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照顾过别人,尤其是男人,尤其是生病的男人。 安民的脸有些潮红,眉头紧锁,一看就知道他肯定不舒服,余小豆叫了他几声,他也只是象征性地眯了眯眼睛,浓黑的睫毛一颤,又闭上了。 余小豆条件反射地拉开床头柜去翻温度计,翻了半天,翻到一盒长的像糖果似的避孕套。 “草。”余小豆把那盒东西扔到一边,“什么狗屁宾馆。” 他转过头看了看安民,觉得这么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干脆起身,替安民把被子盖好,自己穿上在空调下被吹得半干的衣服,匆匆跑到楼下,服务台的人已经下班了,他只好再跑到外面,好在雨已经停了,绕了半天,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 “小姐,退烧药有吗?” “有。”年轻女孩看上去特困的样子,懒懒散散从后面拿出一盒药丢给余小豆,余小豆一看,上面写着栓剂。 ……老大,你叫我拿看坐药给警察用么…… 余小豆黑着脸把药丢了回去:“口服的有没有?” “这个效果好,往后面一塞就解决问题了。”年轻女孩不耐烦地皱皱眉头,见余小豆坚持拒绝,只好站起身来从较远的地方拿来了另外一盒药。 余小豆看了看,是胶囊,应该没什么问题,就付了钱,顺便又买了一支温度计。 回到宾馆的时候,安民还是那个姿势缩在被窝里,余小豆用电热壶烧了水,冲了一杯走到床前,拍了拍安民的头:“起来吃药了。” 安民不动。 余小豆把水杯和胶囊放在床头,坐下来扶起安民,特想抽他两个耳光,什么鸟人,这么难伺候,喂喂你是不是把老子当太监使唤了啊你个面瘫。 “安民,吃药了!”调高分贝在他耳边喊了一声,安民才不情不愿地微微睁开眼睛,眨了好几下,神采慢慢回到瞳中。他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头痛……” “那是因为你发烧啦!”余小豆对他说。 安民有些困倦昏沉地看着面前的余小豆,沉默半响,哦了一声,想躺下继续睡觉。 余小豆连忙扯住他:“喂喂喂,你有毛病不?发烧了就该吃药,赶快把这些药给吃了,吃完了再睡。” 安民低头望了一眼余小豆手心里的两粒胶囊,接过来,就着水吞服下去。 看他吃了药,余小豆稍稍松了口气,但转念又有些担心,他想到弄伤安民的那根安全栓子,是锈蚀掉的,漆都剥落了,虽然自己已经替安民冲洗过了,还挤出了污血,上了药膏,可是也说不准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万一伤口感染啊,破伤风啊什么的…… 越想越不放心,干脆掀开被子,对安民说:“别睡了你,走,去医院挂急诊。” 安民不理他。 余小豆就去掐他的脸,上上下下来来回回。 嗯嗯,弹性真好。跟qq软糖一样。 安民耐不过余小豆催命似的捏捏抓抓,终于在快要被余小豆蹂躏至死的前夕清醒了过来,他坐起身子,揉了揉头发,望着余小豆:“你干什么?” “你这样不行,换衣服,去医院。”余小豆把警服丢给他。 安民有些不情愿:“不就是发烧吗?睡一觉出身汗就好了。” “你神经大条还怎么着!”余小豆恼怒,拼命把他拽起来,安民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加上自己感觉的确不怎么好,于是慢慢吞吞换起了衣服。余小豆想起他睡袍底下什么都没穿,立刻赶在安民解开睡袍前背过了身。 我真是个正人君子。余小豆飞快地想着,手摁到胸口,心跳虚快。 大半夜的路上没几个人,车子也和老年毛主席的头发一样稀疏,一场豪雨过后地面湿漉漉的,一脚一个潇洒的小水坑。 安民自顾自走在马路口,脚步平稳而且频率很快,余小豆紧随其后,要不是刚才亲眼目睹了安民睡觉时难受的模样,余小豆几乎要以为这小子没病没痛在耍他玩。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余小豆围着他绕了一圈。 “早点到医院,挂水的时候好睡觉。”安民冷冷说,停在十字路口等出租。 余小豆撇撇嘴:“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挂水。” “现在医生都这样。”安民面无表情地说,“先量个体温,再看一下扁桃体,抽个血,然后说你白细胞高,是细菌或者病毒感染了,开个四百块左右的抗生素药水让你挂着,一挂就三天,如果咳嗽再叫你去拍个胸片,一张片子六七十,三天后再去验个血复诊,白细胞还高再挂三天。” 余小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想拿手指头扳一扳安民一口气说了几个字,结果发现把脚趾头算进去都不够,真不知道医院给了警察同志多大的怨念,居然让惜字如金的面瘫王碎碎念了这么多话。 “……四百左右的药?挂三天?”余小豆手忙脚乱地算了算,脸色大变,“我妈一个月工资去了。” 安民叹了口气,翻了翻自己的钱包,出来的仓促,也只有两三百,他看了一眼余小豆,说:“我先让医生开一天的药,其他的再看着办。” 两个人到了医院,去了发热门诊急诊室,程序果然和安民说的一模一样,余小豆挂念安民背上的伤,医生看了一下说没事,让安民先去验血。 抽血的时候余小豆看着针头扎进安民的静脉里,血色由鲜红转为深红,连换三管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11 ,贴上标签。 “摁好。”护士用棉花揿住针口,对安民说,“二十分钟后来取化验单。” 安民挽着袖子走到外面,夜风清爽,他深吸了口气,余小豆不开心,走到他身边抱怨:“要等这么久。” “白天是三十分钟。”安民淡淡说,微抬起药棉看了看针口,还往外渗血,于是再摁住。 “你好像很熟悉医院?”余小豆问他。 “你如果跟我一样一年发两三次烧,也会熟悉的。”安民冷冷道,找了个椅子坐下。余小豆像小忠犬似的跟过去,凑到他身边,挠挠头:“我四五年才发一次烧。” 安民想翻白眼,牵动神经抽疼,忍住了。 “白细胞两万四千。”戴着蓝色口罩的医生推了推眼镜,瞪着安民,“这么高,破三万都要怀疑有没有白血病的。” 余小豆大惊失色,在旁边做石化状。 安民倒是很淡定,闭了闭眼镜对医生说:“以前发烧都是这样的,来的太急,病历没带。” 医生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那就不用太担心了,这种免疫功能特别强的病人也是有的,就是比较少而已,不过你白细胞太高了,开抗生素挂一挂吧,先挂三天,三天后你来复检。” 安民扬扬眉,冷冷一笑。 余小豆彻底无语,这医生做的和安民刚才在马路口说的一模一样。 单子开出来是个七打头的三位数,余小豆点了点自己的钱包,再看了看安民的钱包,加起来也不够,于是面面相觑。 安民合了合眼,转身准备找医生洽谈。 余小豆眼睛骨碌一转,转念想到自己的一个朋友,他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安民,骗他说:“你等等,我有卡,去atm机上取点钱。” 安民犹豫了一下,余小豆拍拍他的肩,笑了笑:“好说嘛,别客气,明天还我就成了。” 起点的教育 余小豆在医院东大门来来回回走动,正当值班的门卫大叔以为他是居心叵测的医托准备上去对他进行思想道德建设的时候,一辆炫蓝的保时捷刷地一下急刹在了门口,车窗摇下,里面探出一个小青年的脑袋,叼着香烟,十有八九是个富二代。 “大半夜的你叫魂呢你。”小青年恶狠狠地对余小豆说,“有毛个鸟事拼命打老子电话,你妈要归了还是你老婆要生了?” “呸,我老娘健在我至今未婚。”余小豆把手伸进车窗拍在小青年脑袋上,“灼阳,带钱了没?带了赶快上缴。” “我草,你打劫啊?”林灼阳瞪他。 “打你妈劫,我马子打胎。”余小豆胡编乱造。 林灼阳一愣,上下打量他一番,感慨道:“你小子种马吧?玩一玩也就算了,你还来劲把人家姑娘肚子给弄大了,弄大了也就算了,你还惨无人道勒令人家打掉,打掉也就算了,他妈的关键在于你马子打胎为毛要老子替你买单?” 余小豆拉下脸来,一甩手:“整这么多废话,给不给?不给就滚,下半辈子没你林灼眼这个哥们儿。” “哟,还会威胁人了啊。”林灼阳弹了弹烟灰,扬扬眉,“差多少?” “再给五百。”余小豆伸手比划了一下。 林灼阳回身从皮夹里抽了五张红票扔给他,余小豆接过来点了点,一手拍在林灼阳肩上:“还是你靠得住,跟财神爷似的一叫就到。” “咱们穿开裆裤的感情嘛。”林灼阳撇撇嘴,“一言不合就拿绝交要挟我,草,真他妈无耻,早知道长大后你会变成这种败类,老子还不如当初就把你扼杀在摇篮里,也算是替天行道。” 余小豆嘿嘿一笑:“得了吧,你也就我一个真哥们,你舍不得。” “去你妈的。”林灼阳把烟灰往余小豆脸上呼,顿了顿,又问,“嫂子在里面?要不要我停了车下来搭把手?” “不用不用。”余小豆想起安民那冷冰冰的眼神,背后一阵寒意,连连摆手,“已经做掉了,身体不舒服,住院观察呢,不麻烦您老人家了。” “跟我还客气啥。”林灼阳说着一拉车档就准备开进地下车库,余小豆慌了:“真不行,她害羞。” 林灼阳搓了搓手臂,得瑟一下:“我了个去,老子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你把的那些个庸脂俗粉脸皮老厚老厚的,装什么纯情。” “这次不一样。”余小豆额头微汗,“是个女大学生。” 林灼阳倒抽一口冷气:“大哥,你口味真广泛,在校女青年都给你玩过了,行啊你。” “过奖,过奖。”余小豆擦汗。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林灼阳说,“我走了,改回头把嫂子带来我家玩啊。” “没问题。”余小豆暗自松了口气,这孙子,真难打发。 林灼阳把烟扔出车子,摇上贴了浅灰色膜的车窗,和余小豆摆了摆手,开远了。 余小豆把钱往口袋里一塞,回夜间发热门诊去找安民,安民正坐在雪青色漆铁椅子上闭目养神。余小豆上去拍了他一下:“起床了,人民警察。劳烦您老人家移驾去输液窗口成不?” 安民睁开眼睛:“你把钱付了?” “付了。”余小豆很得意,“老子跟你说过,老子有个源源不断的大金库。” 安民看着他,深褐色的眸子里微微有一丝诧异。 三袋盐水,西力欣那袋尤其大,另外两袋虽然量少,但挂快了会疼。夜里急诊没有几个人,安民兀自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睡去了,苍白的灯光筛过他柔顺的黑发,冷冷的像墨。 余小豆睡不着,又怕吵醒安民,只好把手机调成无声模式打了一会儿游戏,捱了半个小时,玩腻了,又上了一会儿网,算算流量还挺充足,于是去起点找了本长篇小说看着。 那小说讲修真的,女主角不多,没啥种马趋向,看着没味儿。余小豆往后翻了几章,正准备关了换一篇后宫佳丽三千万的,突然敏感地发现了一段肉。 摁在取消键上的手指顿了顿,然后挪到向下的按钮上。 这一看余小豆吓了一跳,因为在办事的不是男猪脚和女猪脚,当然也不是男猪脚和女配脚。余小豆有些晕乎,草,这丫和男一滚床单的竟然是男二。余小豆打了个激灵,暗骂变态,但他又是个肉食主义者,肥肉当前,就算不是很对味他也不舍得关掉,于是怀着一颗鄙夷兼好奇的心看了下去。 那厮用词极为露骨,唯恐人不来举报他似的,前戏写了足足八百字,下来上正餐,更是刺激得没话说,余小豆看着看着就觉得血脉贲涨,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男二倍男一绑在树上爱四爱木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12 到痛苦抽泣的场景。我的娘亲,原来两个男人玩起来能这么疯。 余小豆正看得带劲,旁边的安民突然脑袋一歪就靠到他的肩上,余小豆吓了一跳,像做了错事的小学生似的刷得就红了脸,下意识地避了避,安民睡神,毫无反应,直接栽进余小豆怀里。 余小豆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半抬着,囧囧有神地望着胸前埋着的那个脑袋,喂喂喂,刑警同志,开什么玩笑,靠一分钟收租五十啊我告诉你。 安民没醒,额头火烫的撩拨得余小豆莫名其妙就觉得口中燥热,舔了舔嘴唇,想去推开他,却见着安民戳着点滴的手突然微微颤了颤。 挂得太快,痛了? 余小豆伸手去调控制器,晶莹的液体顺着塑料管子流下来,在日光灯下一晃一晃。 摸了摸安民挂着针的手。咝,真tm冰,冰得不像话,能舔着当冰棍了。那五枚长长细细骨节分明的手指都蜷着僵在那里,余小豆替他揉揉,活络血脉。摩挲过去,虎口处有一层老趼,想必在警校里吃过不少苦头。 焐住他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安民的头,拉远了距离继续看起点那篇漏网肉文。 接下去这段更过分,余小豆就纳闷这文咋就没扫黄大队和谐掉,见了鬼的又是上药又是手铐play,从桌角到床到门板,一切可开发利用不可开发利用的都被开发利用了,比无良地产还无良。 更糟糕的是,安民发烫的脸正埋在他胸口,余小豆看起文来比之前更燥热,而悲催的事情总是这么不适时宜地发生,安民不知是难受还是怎么的,这时候竟然在他怀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mlgb啊。 余小豆彻底僵住了,举着手机愣在那里,安民这无意识的一声就好像一点小小火星落进柴堆里,蹭的一下点爆了他全身上下的血液,更让余小豆尴尬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居然悲剧地兴奋了起来,牛仔裤下面支了个帐篷。 草,好挫。 如果现在给余小豆一块豆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然后拍死自己。 可惜就可惜在余小豆手中没豆腐,只有一个睡起觉来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人事不省阴阳倒错的安民同志。 余小豆痛苦地挠挠头,伸手想推开安民,不好意思,又放下了,继续挠头,最后懊恼,恶狠狠地把手机关上,屏幕转黑前他看了一眼作者的名字,然后默默记在心底,他娘的敢让老子当众丢人,待老子回去有奖举报你混蛋。 柔软的黑发稍稍显长,细碎的流海淌过侧颊,一张脸干净得像砒霜。 余小豆吸吸鼻子,真不知警察局的各位领导怎么不管教管教这小子的发型,整这么好看容易出交通事故,不如拿个刀子把安民的头发剃成见寸的板刷头,呃…… 想到后来自己都恶寒了一下,太作孽了。 安民睡得很沉,不知是不是所有发烧的人都是这样恹恹的,反正余小豆觉得安民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像个病人,一旦醒了不论身体怎样不适应,他都是那个面如冰霜惜字如金的砒霜警察。 “我真是败给你了老大。”余小豆撩起安民的一小缕头发在手掌中细细把玩,“我连老爹老娘都没这么伺候过,你算是尝到鲜了你。” 安民没醒,暖暖热热的呼吸挠在余小豆胸口,隔着棉质的t恤,撩拨得余小豆不情不愿地欲/火旺盛。 纯情与调情 安民连续打了三天的点滴,余小豆无业游民,闲着也是闲着,天天踏着那辆自行车接送他去医院,除了第一天夜里急诊,另外几日都得去输液部挂水,那里面人多,闹腾,小孩子哇哇乱哭,一股奶臭味。安民本来人就不舒服,一闻这个味道立刻皱起眉头。 余小豆看在眼里,第二天就很细心地带了个吸钩,贴在走廊的瓷砖上给安民挂着盐水袋子,安民跟他说了声谢谢,他高兴得手舞足蹈。 游戏打到这里算是个存盘点,余小豆在心里估量了一下,如果这是恋爱养成游戏的模式,那么安民现在对他的好感度应该由负十上升到了正十,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第三天,安民去复检,白细胞降到八千左右,医生撇撇嘴把化验单扔还给他,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正常,不用再挂了。” 余小豆重重舒了口气,真tm好,否则一来又是七百。 “现在穷人真看不起病。”送安民回家后,余小豆顺带着系上围裙,开始做两人的晚饭,手里忙着,嘴里也没闲着,直抱怨,“挂三天水就逼一千了,他咋不去抢啊。” 安民淡淡道:“没有办法的事,腐在根上。” 余小豆瘪瘪嘴,看上去相当不满意,他打开冰箱找了两枚鸡蛋,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自言自语道:“差点忘了,鸡蛋发的,病刚好不能吃。” 顿了顿,转过头来问安民:“你家有皮蛋不?” 快六点的时候电饭煲跳亮了,余小豆放掉蒸汽打开锅盖,动手把刚才切丁的皮蛋放到焖香的瘦肉粥里,搅匀。 安民靠在墙边看着他的动作,真细究,熬一碗皮蛋粥在他手里都能成为一门学问和一种艺术了。 “你为什么要把粥烧熟了然后再放皮蛋?”安民问。 余小豆盛了两碗,端出来放到桌上,说道:“那是因为皮蛋加热后会产生毒素,吃了对身体不好,懂不?” 看着安民平淡的眼神,余小豆撇撇嘴,把勺子往锅里一扔,无限鄙夷:“算了,你这个生活残废,跟你说也是白说,不如不说,喝粥喝粥。” 两人吃完饭后,安民本来打算把这几天漏下的工作好好梳理一下,余小豆却夺过他的资料,卷起来重重敲他的头:“滚去洗澡睡觉。” “……你今天又住我家?”安民挑眉。 余小豆脸皮厚,一叉腰:“怎么,不行啊。” 安民沉默一会儿,拧掉台灯起身往浴室走,临出房间前淡淡一句:“别再穿我睡衣。” “草!小气鬼!”余小豆朝他吐舌头,然后在一片黑暗中提起裤腰看了看,哼了一声,“还睡衣呢……说那么文气,明明是内裤。”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余小豆不想跑过去偷窥,这倒不是因为他是个正人君子,而是因为他实在不想重蹈在医院的覆辙,撅着下身耐了半个晚上,我的肾……真把老子当柳下惠呢。 想起来安民之前说过,房间里的东西随便他玩,于是余小豆就在这个干干净净光明磊落的屋子里兜了一圈,没找到好玩的,再兜一圈,挠挠头,目标锁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13 定在安民卧室的床头柜上。 余小豆贼笑两声,单身男人的床头柜那就是孤独和寂寞的象征,是□和猥琐的蜗居地,安民虽然看起来挺干净挺洁身自好的,但没准床头边藏了一本大胸女模的杂志呢? 他想想就觉得好笑,迫不及待地奔过去拉那柜子,拉了两下,上了锁。 靠,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你要不是心里有鬼柜里有戏你锁它做什么? 余小豆这下更加确定这柜子里一定非常内涵,别说大胸女模的杂志了,没准还塞着几张av。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柜子的锁,很傻b的那种单子锁,骗骗小孩子玩的。余小豆之前和阿三混过小偷这个行当,接触的锁也不在少数,这种傻不啦叽的锁即使在初习的时候阿三都没拿出来让他练过,因为实在太脑残了,了解结构的人拿牙签都能撬开。 余小豆耐不住好奇心,跑去拿了个牙签。 路过浴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瞟了眼,隔着毛玻璃安民□的身体模模糊糊,说不出的蛊惑。余小豆连忙又别过脸去。 回到卧室,拿起牙签重操旧业,幸好还没忘记那些基本技巧,没两下锁就被捣腾开了,余小豆心怦怦乱跳,毕竟在警察家撬锁这实在太刺激了,出去后添油加醋一番自己那帮哥们儿还不得跪着磕头喊老大啊。 拉开抽屉,余小豆扫了一眼。愣住。不相信,再扫一眼。 ……没有大胸模特??!!! 他抓起里面唯一的一个紫色皮纸包着的盒子,心想,嗯嗯,av碟子肯定在这里面,包装真漂亮,大概是豪华版的,淘宝促销,欧洲的美洲的亚洲的全套订购打八折。 打开来,里面—— “……这是什么?”余小豆瞪大眼睛,盒子里只有一些信封,看上去很旧了,边角有些泛黄,还有一张塑封照片,像是毕业照。余小豆拿起来凑到眼皮底下,只见上面印着毕业的学校,年份,是九二年的,小学毕业照。 “哇,古董!”余小豆低声感慨,摸出手机把它拍了下来,打算回家仔细观察观察,猜猜看哪个是安民。 研究完了这毕业照,余小豆又拿起那些厚厚的信封打量,上面眉清目秀的字迹,看上去像初高中女生的手笔,余小豆抽出其中一封来扫到结尾,落款果然是个女的,不但是个女的,让余小豆心底蓦然一凉,mlgb,还是认识的女的,就那白骨精陈小染。 一看时间,九七年,我了个去,真是老情人。 余小豆没来由的感觉泛酸,酸得自己牙疼。 他估摸着安民马上就要洗好了,这些东西得尽快收回去,否则被发现自己就可以去乌江自杀了,项羽小亲亲~等等吾~吾没脸去见警察叔叔~ 他又用手机拍了几封信,然后按原样放好,整理信封的时候突然从中间掉出一张很小的一寸照,余小豆拾起来一看,是个很清纯的小女孩,披着深褐色的长发,笑起来甜涩得让这张老照片都染了淡淡的花香。 这丫头看上去都还没发育,余小豆愣了愣,安民难道是个恋童癖? 再仔细看看又不是,小姑娘虽然很青涩很稚嫩,可那眉眼之间却无比熟悉,余小豆挠挠头,苦思冥想半天,一拍大腿酸溜溜得想到了——草,还是那个白骨精!是她小学时的毕业照吧?! ……安民,你丫真纯情。男人哪有整你这么纯情的,你真是给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所有的大老爷们丢脸。 余小豆愤愤地切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陈小染幼年版,照片里那小姑娘笑盈盈地回望着他,他懊恼,把它往信封堆里一扔,盖上盒子,关了柜子重新上好了锁。 摸摸胸口,心情突然郁闷了很多。 “我洗好了。”安民穿着睡衣,拿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黑发,看着兀自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余小豆,淡扬起眉,“怎么了?” “没怎么。”余小豆撇撇嘴,然后二话不说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跑到浴室拉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湍急的水声,安民站在原地迷惑地望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卧房。 余小豆洗好澡后全身都带着柠檬味的沐浴露香味,这之前在安民身上有闻到过,哟西,不错,现在他余小豆的身上有安民的味道,这就是□的象征。 夏天开空调,余小豆打地铺睡,关了灯之后来来回回翻了几个滚,睡不着,眼前尽是陈小染那纯清的温柔微笑,烂在他心里,赌得他七荤八素。于是呼叫警察:“喂,我失眠啊。” 安民没反应,估计是睡神又展现神威了,余小豆没来由地生气,黑咕隆咚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由分说就一下子跳到安民的单人床上,掐安民的鼻子。 那床本来就小,否则安民也不会让余小豆睡地上,余小豆这么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压,安民只觉身上突然盖了如来佛祖的五个金手指,一下子把他掀在了五指山下,整得有些主谓宾分不清楚。 “别闹了。” 安民被余小豆捏着鼻子捏得难受,努力侧过身来把余小豆撂在床侧,可怜余小豆没认清时事和刑警先生对着干,整个人摔在床上背脊撞在床棱边,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草,你个灭绝人性的!!”余小豆傻愣了几秒钟,扑到安民身上,半开玩笑地一手去掐安民的脖子,一手去摁安民企图抬起来的手臂,说道,“老子掏心掏肺照顾你三天三夜,你倒好,哄老子睡个觉都不肯。” 大哥你都几岁了还要人哄着睡觉啊你至于吗你。 安民很无奈地看着骑坐在自己腰上的余小豆,手上的力气松了松,懒得去反抗,否则自己再一挣扎一用力余小豆就可以直接摔地上了。 余小豆摁着安民,两人僵持片刻,余小豆突然发现他们这个姿势相当诡异,安民躺在他身下,双手被自己摁过头顶,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静静望着他,自己则跨坐在安民腰上,大腿内侧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安民随着呼吸轻微的起伏。 “……” 余小豆眨巴眨巴眼睛,僵了几秒钟,悲催得感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兴奋了起来,他顿时觉得自己二十年青春筑就的厚脸皮在瞬间土崩瓦解,整个脸噌得一下就涨红了,红得要滴出血来。 “……你怎么了?”感到余小豆的异样,安民皱起眉头,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不会也发烧了吧?” 余小豆丢不起这个人,一把重新摁住安民的手,低下头来,挨得很近很近,他能看清黑暗中安民像深色玻璃般澈亮的眸子,还能接着一丝微光看到他长长舒卷的睫毛,真他妈好看,和陈小染真般配。 想到陈小染,余小豆又是一阵酸意涌上来,刺得牙根都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14 涩。 安民平稳温暖的呼吸就在他的面前,挠得他只觉得身体里有电流刺溜滑过,他贴近安民的脸,黑暗中无法打量清楚,可他却好像比任何时候都能看清安民每一寸诱惑着他的地方。 余小豆沉默几秒钟,把嘴唇贴得很低,几乎就能贴到安民的唇,那一瞬间,他脑袋里转过很多念头,可是百感堵到嘴边,却蹦出了最无厘头的那一句:“你有没有和陈小染做过?” 安民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死寂。 然后是安民竟然带着明显恼怒的声音:“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底想干什么?” 余小豆扬扬眉:“没做过?” 安民咬着牙根回答:“婚前性行为是极不负责的。” “那打过啵没?” “……打什么?” 余小豆翻翻白眼开始扫盲:“就是你亲过她没?” 安民忍无可忍:“我跟你说过,我和她只是同学。” 余小豆嗤嗤一笑,脸庞上露出一丝很古怪的神情,他对身下的人说:“没关系啊,闹着玩嘛,亲一下又不用你负责,你真没亲过她?” 安民真的恼了,这年头的流氓真狂,狂得要命,都敢调戏警察了。他不管余小豆摔得死摔不死,一下子甩过手一侧腿一直身子,不由分说地就准备狠狠地把余小豆踹到床下。 贼心不死 正在安民下定决心要惩处恶霸余小豆时,搁在旁边的手机响了,三两声,嘟嘟的提示音,扭打在床上的两个小青年都是一愣,我了个去,午夜凶铃啊,大晚上的都快十一点了哪个没长眼的败类这时候打电话来? “你的手机响了。”余小豆对安民说,“我的是新闻联播提示音。” 安民踢了一下余小豆,示意他从自己身上下来,然后翻身从床头柜上拿手机,余小豆瞟了瞟他,啧啧,这小腰扭的,真想捏一把。 一开始安民还以为是单位打来的,毕竟刑警这行说要出案子就得出案子,别说你在睡觉了,即使在河蟹中也得马上给打断了滚出来办案。 可是当安民看到手机荧幕上跳动的名字时,却有些诧异地扬起了眉,余小豆看他这种表情,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凑过去一看,果然是那白骨精小娘们,余小豆吸吸鼻子,把爪子搭到安民肩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小媳妇儿打来的?” “陈小染。”安民对余小豆的不正经相当不满意。 余小豆嘿嘿干笑两声:“这婆娘真是不守妇道,都已经和别人同居了还半夜三更打电话搔挠你。” 安民也很纳闷,不知道陈小染为什么要这个点找他。 接通了手机,对头传来那个很熟悉的软绵女声,嗲嗲的还带点哭腔,上来便是:“安民……我……我……” 我你个娘亲啊。凑在旁边听她说话的余小豆翻翻白眼,什么个鸟事话都不说上来就哭,操,女人就这点麻烦,稍一不如意就泪崩,好像你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爱四爱木了似的,特烦人。 “怎么了?”安民微微皱着眉头。 “也没什么……”她抽泣道,余小豆更不满意了,丫你装个毛b,没事打电话给人家你骗鬼呢你。 安民不会说话,只好求助般地望向余小豆,余小豆耸了耸肩:“你别看我,我不知道怎么哄女人。我都是一巴掌扇过去让她们一边哭一边抱我大腿的。” 手机那头的陈小染突然不哭了,沉默了几秒钟,低低地问:“你……你旁边有人?” “嗯。”安民很诚实,“一个朋友,住我家的。” 余小豆一听安民终于主动对外人承认了自己是他朋友,不禁龙心大悦,露出两颗小虎牙。 “男的女的?” 余小豆勃然大怒,这女的耳聋还耳鸣,自己这么标准的男声都听不出来,他气不过,贴着安民的手机就大喊一声:“男人!!我是他男朋友!!” 安民一巴掌就直接摁余小豆狰狞的脸上,用力把他推开,有些尴尬地沉默一会儿,说道:“就是上次送伞时候的那个朋友,叫余小豆。” “……他住你家?”陈小染的声音里透着不满。 “……嗯。” 余小豆锲而不舍地爬行过来,继续冲着那手机吼:“老子不但住他家,老子还和他睡一张床呢!” “不是。”安民急着和陈小染解释,“他……”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先挂了,再见。”陈小染此时的声音已经完全脱离了哭腔,冷得直掉冰渣。 安民还想再说些什么,未及开口便碰上嘟嘟忙音。 “……”安民转过头来瞪余小豆,“你发什么疯?” “我说实话而已。”余小豆托着腮坐在床铺边缘,很地痞无赖的笑容。 “什么叫你是我男朋友?” “男性朋友。” “……什么叫和我睡一张床?” “几天前在宾馆你就跟我睡过了好不?”余小豆故意打擦边球。 安民的耳根微微泛红,他把手机一扔,叹了口气:“下次别再胡闹了,陈小染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余小豆抱臂冷笑:“她能出什么事?她这就叫贼心不死,故意装第二个英文字母给你看,好教你同情她。” 安民皱起眉头:“她不是会装的那种人,我和她小学就是同桌,我了解她。” 余小豆凑上去,敲敲安民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大哥,你真他妈的天真无邪,人是会变的好不好?拜托你了,小学同学,你想笑死我啊,这是十多年快二十年的时间里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你都知道?她脑袋里装进了什么你又都了解?夫妻还有外遇还会同床异梦呢,你一个同桌算什么?” 安民不说话,冷漠而执拗地望着他,窗外一丝微默的光晕飘飘忽忽落在余小豆染成红色的头发上,余小豆对他说:“安民,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你以后肯定会明白,离那个女的远点,老子看人一向准,这个陈小染不是好东西。” “……我要睡觉了,你下去吧。”安民闭了闭眼睛,很冷地回答。 余小豆瞪他,把手指头戳点在他的鼻尖:“你自己想想看,如果你的女人跟你同居后,半夜三更还打电话给老相好哭哭啼啼,你会觉得她是个怎么的人?” 安民觉得头有些疼,手搭在额前轻轻揉了揉,别过头去不想再和余小豆纠缠在这个问题上面。 第二天安民吃完余小豆做的早饭,去上班了。余小豆自己当然不愿呆在这间没任何玩物的家里,于是也回家了。 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手机,把那些偷拍来的照片调大了仔细看。先是毕业照那张,他研究了半天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15 ,只很确定地找出了陈小染,因为他看过她的一寸照,没差多少,只是合影上她梳了两个柔顺的发辫,松松地垂在肩头,端庄得不得了。至于安民,余小豆觉得左边第二个有点像,冷冰冰地板着一张脸,没有半点表情,不过不能确定。 余小豆坐到床上,继续看,这次调出了偷拍的信件,是九七年的时候陈小染寄给安民的,算一下,那时候她应该在读高中。 可能是拍照的时候太紧张,余小豆的手有些抖,照片清晰度不高,有些字看不清楚。不过大概的内容是说,香港回归了,她很高兴,想去武林门看烟花,但是因为安民不在身边,一个人去也很没意思,她希望安民什么时候从杭外放假回来了能找她。 不过陈小染的意思表达得很委婉,涓涓墨字仿佛还带着些羞赧地怯生央求,她还在信中说,自己被学校的一个女生欺负了,那女生把她的书包扔到了厕所,还叫了一帮人剪了她的头发,她很伤心,独自哭了很久没人关心她。不过她不怪那个女生。 “要是安民你在的话,一定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吧?”信里陈小染这样写道,很娇气的口吻。 草,真tm装b装到一定境界了。余小豆翻翻白眼。 林灼阳在酒吧见到顶着两大黑眼圈的余小豆,倒抽一口冷气,几日不见这哥们儿竟然如此成功地实现了从流氓到国宝的飞跃,他有些惊愕地问:“怎么了你,愁成这副德性?嫂子又怀上了?” “草,你当老子是种马啊。”余小豆趴在吧台上翻了个白眼。 “那你怎么整得跟熊猫似的,俩眼圈一边一个。” 余小豆撇撇嘴,在桌上歪了一会儿,然后懒洋洋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调出安民的毕业照,手往陈小染那里一点,闷闷地问:“你觉得她长得怎么样?” 林灼阳举着照片,沉默了很久,转过脸去语重心长地对余小豆说:“大哥,说真的,咱们玩一玩也就够了,你连一个小学生都不放过,那也太禽兽了。” “兽你妈。”余小豆敲了下林灼阳脑门,“你丫没张眼呢你,92年的老照片了,这小妞现在都修炼成精了好不好?!” 林灼阳摸摸头,再看了看,哦了一声,然后眯起眸子问余小豆:“你迷上这个修炼成精的小妖女了?” 余小豆懒得和他解释。林灼阳贼笑两声,说:“挺美的,小时候看起来就是个美人胚子,不知她芳名叫什么啊?改哪天带出来给哥们儿秀秀?” 余小豆的心沉了沉,这娘们还真是十个男人见了九个爱,唯一不买账的就是自己。他不悦地关上了手机相册,干巴巴地说:“她叫陈小染。” 林灼阳喝了一半的酒噗地一下全吐了出来,他拿袖子擦了擦嘴,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瞪大眼睛:“叫什么?!” “你恶不恶心。”余小豆厌恶地皱起眉头,招呼服务生过来抹桌子,自己则不请不愿地再重复了一遍,“陈小染。” 林灼阳再次被呛到,缓了半天才怔怔问:“是不是在豪客西餐馆做职工的?” “……豪客西餐馆?”余小豆拧着眉想了一会儿,送伞那天雨下得太大,没看请招牌,不过确实是一家餐馆没错,于是他说,“我忘了名字,只记得是一家在凤起路的餐厅。” 林灼阳一锤桌子:“就是她没错!” “你认识她?”余小豆错愕。 “我草,能不认识么?”林灼阳愤愤然,“这女的吊凯子有一手啊,老子当年都被她那双水汪汪的能代言希望工程的大眼睛蒙得七荤八素的,小豆,我告诉你,这个女人绝对是只老虎,是祸水,你要搞上她日子都不用过了。” 余小豆瞪着纠结无比的林灼阳,沉默一会儿,缓缓问道:“……你……什么意思?” 林灼阳仿佛在回想一段极为痛苦的岁月,叹息良久才对余小豆说:“这女的特会发嗲,没事吧,就给我装纯情,说是新丰小吃一块五的包子都不舍得买,把老子耍得一楞一楞的,在她身上砸了多少银子,幸好老子眼线多,在老子都快把裤子输进去的前夕,及时向我汇报,这女人同时把了五个凯子,老大!!” 说着还义愤填膺地伸出手指在林灼阳面前比划了一下:“五个!我都没同时踩过五条船!她的裤子该有多韧性啊,劈腿劈这么夸张都没破掉!草,要不是老子上她的时候都是戴套子讲卫生的,那她就该整一娃说是老子的,然后风风光光嫁入豪门了!” 余小豆本该好好嘲笑林灼阳一番,可是他听了这些话后,非但没有半点心情笑话自己的老朋友,反而觉得胸口好像突然压上了一层厚重阴郁的黑云,云层下陈小染那张冰清玉洁的姣美容颜突然变得像鬼魅般森冷可怖。 手缓缓抓住酒杯,不动声色地握紧。余小豆眉头紧锁。 他是我的 豪客西餐馆的客流量在十一点左右就开始高了起来,余小豆把手插在口袋里,和阿三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迎宾小姐笑咪咪地引导着他们来到靠窗的一个位置,余小豆就座后草草打量了一下这家店。 和凤起路的很多家餐馆一样,都是中西结合风格,巨大的玻璃柜墙上整齐码放着很多罐食材调味料,装在瓶子里,灯光一照晃眼而高雅。 余小豆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真是装b的人在装b的饭馆工作,这种调味大批陈列在这里做装饰,也不知是猴年马月生产的,里面估计都长了霉菌。 阿三叽里咕噜点了很多菜,余小豆没拦着他,反正他们今天本来就是找茬的,单子有多贵都无所谓,服务员记了菜单,一路快走下去了。 “小余,你真要找那个女人的麻烦?”阿三轻声问他,“按你的说法,那女的这么能装,你就不信她事后勾一猛男整死你?” “……那就让他来,妈的下城区这片还有哪个猛男这么不知好歹,连我都敢动。”余小豆喝了口茶,啧,真下品,绝对假货,简直丢杭州龙井的脸。 阿三笑了两声:“那倒也是,你小子跟林哥是拜把子兄弟,这个大家都知道。” 余小豆冷冷哼了一声,靠在椅背上,微眯起眼睛,豪客西餐馆在放班德瑞的轻音乐,很好听,不过这里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只怕糟践了班德瑞。 过了一会儿菜端上来了,先是蟹粉蒸豆腐,冰雪三文鱼片,石锅肥肠,再后来又陆陆续续上了田园脆皮烤鸡,黑椒牛扒,火腿拼青豆,清蒸八宝鱼等菜。余小豆让阿三先填饱肚子,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后,余小豆见阿三还在大快朵颐,不由地皱起眉头,说:“别给我吃了,操/你娘的,在家没吃饱饭还怎么着?放下筷子。” 阿三看了吃了一半的一桌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16 美食,心中淌血,但无奈余小豆的眼神过于凌厉,他还是悻悻地搁了筷子,瘪着嘴望着余小豆:“你想好了?” “废话。老子昨晚在垃圾桶门口蹲了一宿,才入手了这只又打又恶心的绿头苍蝇。”余小豆白了他一眼,然后佯作从口袋里摸烟,将实现放在烟盒里的苍蝇顺手倒进了吃了一半的石锅肥肠里。 “服务员!”余小豆翘着二郎腿大叫。 阿三回头望望,一个很年轻的女服务生跑了过来,梳着马尾画着淡妆,非常清秀,阿三悄声问:“就是她?” “不是她。”余小豆低声回答,“林灼阳给了我陈小染的工作日程表,这白骨精能阿谀领导,是这里的经理。” 看上去很清秀的女服务生站在他们桌前,很忐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新手,紧张得不得了。余小豆挑挑眉,拿筷子往石锅上一敲,冷冷问:“小姐,您看到了没,这是什么?” 女服务生脸色都变了,怯怯往里面看了眼,低声道:“……是苍蝇。真的对不起,先生,我给您换一碗好么?真的很抱歉。” 说着不停地给余小豆鞠躬,阿三注意到她抱着菜单的手都微微颤抖了,不由地咋舌,心道这姑娘估计还真是个实习的,真倒霉,怎么给余小豆撞上了。 “我要的石锅肥肠,没说要石锅苍蝇吧?”余小豆眯着眼睛,微扬起下巴,“还是绿头的,你们恶心人不恶心人?你说我万一吃下去了,你们饭店里谁负责?你想换一碗就了事吗?” 这下女服务员的脸整个涨得和番茄一样红,低着头不敢作声,旁边在吃饭的人都被吸引过来,扭头往这边看。 “叫你们经理来。”余小豆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忍心再为难他,故意装出恶狠狠的样子直切正题。 女服务生又鞠了个躬,低着头急急一路小跑往办公室方向去了,途经阶梯的时候因为太慌张,踉跄了一下。 “来了,就是她。”余小豆低声道,然后清了清嗓子。 阿三往后面一看,只见一位穿着西装短裙的年轻美女踩着高跟鞋,朝他们的座位走了过来,纤细高挑的身线被制服打理得十分完美,她停在他们桌前,温柔地弯起水润的眸子,和声细气地说:“两位先生,我是这里的经理,事情我已经听店员说了。” 她稍微顿了顿,望了一眼石锅里漂浮的死苍蝇,然后又道:“真的是十分抱歉,这是我们厨师的失误,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让人换了这碗菜,再另加一百五十元的餐后甜点好么?” 余小豆向后一靠,手肘搁在椅座上,冷冷道:“我已经吃饱了,不要什么餐后甜点,你要不把这顿饭免单了,要不我们继续耗着。” 陈小染脸色沉了沉,但还是很僵硬地挂着笑容,转过头去想和这位难缠的客人再商量,可她一回头,就发现这难缠的客人竟然如此面熟,她愣了愣,想了几秒钟,然后脸上露出了笼络的,灿烂的笑容,美的让阿三都呆了一下,她说:“咦?这不是余先生吗?真的好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余小豆抬起头来望着她,作大惑不解状:“我认识你吗?” “是我呀。”陈小染急着攀关系摆平局面,笑盈盈地说,“就是那天下雨……” “哦!”余小豆一拍大腿,声音很响,“你就是那天理发店里那个新来的,你看你看,我真是健忘,怎么,你白天是这里上班的?那晚上我再来照顾照顾你的生意?” 陈小染的笑容卡带似的僵了一僵,旁边已经有客人指着她开始窃窃私语。她强作欢颜地摆了摆手:“不是的,余先生您贵人多忘事,我是陈小染啊。” 余小豆拧着眉头继续装糊涂,陈小染急了,比划道:“就是安警官的朋友,那天送伞的那个。” “哦,我想起来了。”余小豆一拍脑门,嘿嘿笑了起来,陈小染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听到余小豆说,“就是前天半夜打电话找我家小安哭鼻子的那个嘛,怎么了你,前天晚上我和小安都没睡好,以为你被你男朋友甩了呢。” 陈小染望着余小豆,此时她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余小豆今天来很可能是故意来找她麻烦的,她倒也不是很怕,男人在她手里就跟玩具似的,一个玩具能把她陈小染怎么样? 于是她整理好自信地笑容,说道:“没有啊,我和我未婚夫过两天就要结婚了,怎么可能吵架呢?” 余小豆原本端着茶杯在喝茶,一听这话差点没喷出来,呛了半天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陈小染,我了个去,你妈阿太,都要结婚了你还贼心不死缠着安民?!你想做个少妇勾引警察败坏安民前途是吧? “余先生,那,这只苍蝇……”陈小染呶了呶嘴,嗲声嗲气地道,“既然是余先生,那肯定得免单的,就当是我请客好了。” 阿三不由激灵,这女的真狠,攀了关系再说免单,这不直接想给余小豆难堪吗?余小豆却冷冷一笑,他一个流氓才不会管什么面子不面子,挑挑眉道:“很好,那就麻烦陈小姐免了吧。我以后会常来光顾的。” 说完甩手就走,阿三愣了几秒钟,在众目睽睽之下暗骂一声你娘的,急忙跟了上去。 才走到门口,后面突然有高跟鞋的声音,还有一个软绵绵的女声喊道:“余先生,您等一等。” 余小豆和阿三停下脚步,转过头去,见到陈小染站在明媚的阳光下面,笑得像蝴蝶兰般优雅,余小豆皱起眉头,叫阿三原地待命,自己走上前,在她前面站定,问道:“有事吗?” 陈小染嘟着嘴,说不出的可爱,可是不知为什么余小豆就是觉得胃里一阵泛酸,特想吐,陈小染柔声道:“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啊。” “……有事快说,简短点。老子跟安民不一样,你腻腻歪歪的废话我没功夫听。”余小豆点了一根烟,很不耐烦地说。 陈小染一愣,大概从来没见过会有男人对自己这么凶,一时没反应过来,主谓宾有些个混乱,良久之后才道:“你,好像很讨厌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们不对盘。”余小豆干巴巴地回答。 陈小染竟然低着头很娇羞地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有意思,什么时候来我店里吃饭就跟我说一声,我请你。” “怎么?”余小豆弹弹烟灰,在青霭中眯起眼睛,“你胃口很广泛嘛,对我这么个小混混也有兴趣?” “多条朋友多条路。”陈小染笑道。 余小豆也笑,皮笑肉不笑:“那你回头吧,我这里是条死胡同。” “为什么?”陈小染大惑不解,她没见过怎么不领情的人。 “我对你这种型号的很反感。”余小豆直言不讳,“我告诉你,陈小染,很多话我不跟你说,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17 但不意味着我不知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你那几张纯情少女的假面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自己做着这么下贱的事也该有点感觉,当心婊/子当了还没票子拿。” 陈小染僵在原地。 余小豆冷冷望着她:“你听好了,离安民远点,我不会让你把他怎么样的。陈小染,你给我一字一句记清楚,从现在起,他是我的人。” 陈小染似乎明白了余小豆对安民的意思,她也果真是个很能耐的女人,虽然被余小豆这番话整得脸色苍白,但还是勾起嘴角,说道:“余先生,你斗不过我的,我太了解安民了,你知不知道我小学跟他做了四年同桌?” 听出她言语里明显的炫耀意味,余小豆毫不买账,乜斜眼睛冷冷一笑:“四年,你就想买断他一辈子?真tm的胸大无脑。” 说完之后,他懒得再理陈小染,把抽了一半的烟往她面前一丢,扬长而去。 袋子破了 晚上十点半,余小豆闲逛一圈后没找到什么乐子,黑街理发店的小姐冲着他直笑,余小豆瞟了瞟那些老粉一层厚的女人,吸了吸鼻子走开了。 之前余小豆常和林灼阳这些哥们儿光顾这条黑街,导致黑街一家书报亭的老板都认识了他,要说那书报亭买的是书,还不如说买的是色/情杂志和三/级片,老板一看见站在外面的余小豆,立刻向他挥手,热情地给他推荐新到的货。 余小豆捱不过他口若悬河的介绍,只好掏钱买了两张碟子,看也没看就放进老板给他的黑色塑料袋里,提着走了。 坐在马路牙子边的公共长椅上,余小豆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短信箱,翻着翻着眉头微微皱起,他杯具地发现自己发给安民的短信往往都是一长段一长段的,而安民回给自己的短信却全是一个两个字的。 草,真没情调。 再翻通话记录,全是自己打给安民的,丫就没有安民主动打给他的,余小豆有些窝火,还说是朋友呢,一点都不关心人。 他呶呶嘴,泄气地躺到在椅子上,也不管那些路人鄙夷的目光。杭州东河边晚上多蚊子,可是余小豆的血特别不讨蚊子待见,从小蚊子就嫌弃他,所以睡在公共躺椅上休息也没被咬上几个包。 余小豆打开袋子,找出从黑店带来的几张碟子,一张一张翻过来看,都是欧美的,胸大唇厚,一头金毛。 ……还不如安民好看。 余小豆歪着脑袋想,夜晚的风吹过他的流海,懒洋洋凉飕飕的,很舒服。 掏出手机,对着通讯录上安民的名字看了一会儿,余小豆眼睛骨碌一转,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坏点子,他看了看手表,夜光表盘上指针即将指向十一这个数字,前几天陈小染也是这时间打电话给安民的,把安民急得跟什么似的,余小豆恶劣地勾起嘴角,偷偷笑了起来,动手给安民发了条短信。 “喂,安民,我好无聊啊,都没事好做,也没人陪我,话说你睡了没?” 过了一会儿,提示音响了,余小豆打开来一看,就一个字:“嗯。” 自尊心大受打击,余小豆极度郁闷地再发了一条过去:“睡了你还回我短信啊,骗谁呢你,说吧,是不是又勾搭上陈小染姑娘了?” 安民回过来,这次多了两个字:“吵醒了。” 余小豆差点吐血,他坏心眼地狠狠摁了一行字过去:“我发烧了,出门看病,钥匙忘带了,路上被电瓶车撞了,立交桥口钱包被抢了,走到居民区被楼上扔下来的垃圾袋砸了,走在东河边地上太滑,摔了,估计瘸了,你赶快来,否则我就归了。” 安民沉默一会儿,终于发了一句完整的话:“怎么什么倒霉事都给你撞上了?” 余小豆见安民好像不太相信,干脆不回短信,做欲擒故纵状。这招果然有效,又过了三四分钟,安民见余小豆没反应,又来了条信息:“你没事吧?” 余小豆挑挑眉,继续不回。 过了一分钟左右,短信又来了:“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余小豆露出奸诈的坏笑,还是按兵不动。 过了半分钟,新闻联播的主题曲响起了,余小豆抓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跳动着安民的名字。余小豆开心地锤凳子,安民啊安民,你真是个m啊你,老子不理你反而主动打过来,好得很,好得很。 他龙心大悦笑逐颜开,摁了通话键,拖长调子喂了一声。 “要不要紧?你在哪里?我来接你。”手机那头是安民有些着急的声音,啧,这娃咋就那么好骗呢,余小豆笑眯眯地想。 “余小豆?” “啊,警察先生。”余小豆回过神来,挠挠头,“我在东河锦园,第一,二,三……第九个公共坐椅上,旁边有一个垃圾桶和一棵不知道名字的大树,还有一个不孕不育医院的广告牌。” 安民无语,顿了半天,才道:“那你等着,我十五分钟后到。” 挂了线之后,余小豆望着手机屏幕,动手调到通讯记录上,终于在已接电话那栏看到了安民的名字,他微微笑了起来,揉了揉一头红发,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等了一会儿,安民来了,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刹在了余小豆面前。余小豆从长椅上跳了起来,三步两步蹦跶到他身边,嘿嘿一笑:“这么快啊。” “……你不是瘸了?”安民皱起眉头。 “我骗你的呀。”余小豆大义凛然。 “……那,你也没发烧?” “没。” “没被抢?” “没。” “没被砸?” “没,怎么什么倒霉事都会被我碰上呢?”余小豆乐呵呵的。 安民的脸色在昏暗的路灯下有些黑,他掉转车头就打算走人。 余小豆急了,连忙去扯他的后座,可是安民已经踏了脚板看样子是死心塌地地不想理会余小豆了。余小豆撇撇嘴,送了手,追上去两步,一下子跳坐在安民的后车座上,伸手紧紧拦住安民的腰。 “你要回去的话,就把我也给带回去。”余小豆厚颜无耻地说,脑袋抵在安民的背脊上,“否则你就陪老子在这里露宿,咱们可以尝试着玩一玩所谓的野/合。” 安民简直无语,刹住车,无可奈何地转头问赖在自己后座上的余小豆:“你大半夜把我骗出来到底打算做什么?” 余小豆鼓着腮帮,拖腔拖调:“调情。” “你下来。”安民闷声道,“我不能骑车带人。” “我脚瘸了。”余小豆死皮赖脸。 “不要再骗人了。”安民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18 有些头痛,“赶快回家吧,不早了。” “其实我是脚酸。”余小豆一路不通再换一路,“走了一天路,走不动了。” “那我也不能载你。” “没事的,大晚上没人。况且我是真的没力气了。”余小豆贼笑,扯住安民,“载我载我,就一次,下不为例。” 安民皱起眉头,如果可能,他不想载他,倒是有些想宰他。 余小豆晃了晃脚,说:“快,走吧走吧。” 安民犹豫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踩上了踏板。 路上的行人很少,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两个人。安民骑着车子,余小豆坐在后面不安分地晃着脚,安民头疼地说:“你能不能别晃了?” 余小豆嘿嘿一笑,收敛了一些,然后扬起眉,问道:“你刚才真生气了?不想理我打算自己一走了之?” 安民嗯了一声。 余小豆说:“你就这么讨厌别人骗你?” 安民冷冷道:“没人喜欢谎话。” 余小豆抬起头望着躲在梧桐叶间的城市装饰灯,透过叶子浸成了淡淡的绿,反倒无法看清灯光原来的颜色了,他深呼吸一口夜晚的空气,带着夏季特有的蝉声鼎沸和草木茂盛的气息,一路洗干净肺腑。 “安民,我和你说了这么小小一个谎你都不肯理我了。”余小豆慢慢悠悠地说,“如果有人从开始到结尾都在利用你算计你,那你该有多恨她呢?” “我不会恨谁。”安民的声音低低的,很平稳,就像一口古井。 余小豆一抽鼻翼,笑得有些嘲讽。 两人沉默一会儿,只能听到自行车吱呀吱呀的轻响,然后安民淡淡道:“你刚才是在说陈小染?” “没有。”余小豆很警惕地回答,末了皱起眉头,“她又打电话找你抱怨了?” 安民摇了摇头,说:“那天半夜挂了之后就再也没找过我。” 余小豆撇撇嘴,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影子,歪歪扭扭的像哥斯拉大怪兽,他又蹬了蹬脚,心中愤懑。 其实那天找了陈小染麻烦之后,他就一直怀疑陈小染会打电话给安民,哭诉自己欺负了她,可现在看来陈小染并没有这种举动,这个女人的心机太深,就像地上的影子一样一会儿抛到前,一会儿抛到后,蛇蝎埋伏在什么地方根本不清楚。 不过余小豆想,既然陈小染没有挑拨他和安民的关系,就肯定是认为这种手段太没意思,那这个女人的心里一定有更狠的打算,余小豆猜不出她下一步棋会怎么走,只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回到安民家里,余小豆还没等安民换好鞋,自己就熟门熟路的摸到了安民房间,门关着,一打开来空调冷气直冒,余小豆缩了缩身子,赤着脚丫走进去,把黑街老板卖给他的黄/片袋子随手搁在地上。 安民跟了过来,揉了揉黑发,说道:“洗澡水还有,我没把热水器关掉,你洗个澡再睡吧。” 余小豆哦了一声,老实不客气地拉开安民的衣柜,从里面拿来上次来用过的浴巾和换洗衣服往浴室走去。安民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次是惹到了一个怎么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不过这个膏药也不坏,安民心想,至少自己不讨厌他。 安民走到卧室里,正准备换了睡衣继续睡觉,突然发现了余小豆随地乱放的袋子,安民习惯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于是便又走过去,拾起了那只黑色塑料袋,可是没想到那袋子不知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受了撕扯,居然破了个洞,安民才把它提起来,里面的东西就啪嗒啪嗒掉在了脚边。 安民低头一看,不禁僵住—— 袋子破了,掉了一地春光无限。 面瘫的弱点 余小豆洗完澡之后出来,光着上半身,浴巾搭在肩上,红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还不停往下滴水,他揉了揉头发,满不在乎地推门走进安民的房间,空调的冷气一下子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呼,真舒服。”余小豆伸了个懒腰,走过去看安民,正坐在床上看书,于是揶揄:“大爷,您在研究什么呢?” “没什么。” 余小豆好奇地把头凑过去,盯着书本看了一会儿,把手搭到安民肩上:“……你平时都这样看书的?” 安民闷闷嗯了一声:“毛泽东语录,葱姐借给我的。” “同志,问题不在毛泽东语录上。”余小豆拍拍额头,默然道,“你看书是倒着看的么?” 安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毛泽东语录给拿反了。他耳根一红,嘟哝了一句什么,重新把书正了过来。 余小豆扬扬眉,觉察到安民的不对劲,夺过他手里的红色小本,摁住他的肩瞪他:“你是不是有啥心事?” “没。” “陈小染找你了?”余小豆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 “没有。” 余小豆松开他,摸摸头,有些弄不清状况:“那你为什么魂不守舍的模样。” 安民无声地望向桌上破掉的黑色塑料袋和那一叠黄/片。 顺着安民的目光找过去,余小豆赫然发现了自己猥琐的商品正安安稳稳躺在书桌上,灯光一照碟片反射出晃亮的光,印在上面的欧美女/优的嘴唇像红肠似的油光闪亮。 “……”余小豆大惊失色,蹭得一下跳了起来,企图用身体阻挡住其实早已被安民整理过的东西,嘴唇一开一合哑了半天才蹦出来一句,“这,这是研究性学习材料。” 安民扬起眉,似乎很怀疑余小豆的断句究竟是“研究性学习材料。”还是“研究——性,学习材料。” “……别这样看着我。”余小豆有些不爽,“我跟你说实话好了,是碟片店老板强塞给我的。” 安民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 “草。”余小豆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你别不信,老子看av从来都是上网直接搜的,谁犯傻花钱去买。” “哪家碟片店?”安民淡淡道,余小豆强烈怀疑他是在故作冷静,警察都喜欢玩这套,尤其是刑警,余小豆没来由的觉得闷气,他妈的不就是个黄/片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还是不是男人啊喂。 “我不告诉你。”余小豆鼓起腮帮,胡编乱造,“店主是我舅舅!” 安民望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很淡然:“你知不知道传播淫/秽/色/情信息是违法的。” 余小豆蹭的一把无名火,我草,大半夜您老人家还审犯人呢?!你就装吧你,谁刚才心不在焉地把书拿倒了啊,还毛泽东语录呢我呸。 “你就没看过?!”余小豆壮了壮胆,恶声恶气地问他。 安民的耳根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19 红了红,抬起头来望着余小豆:“没有。” “没有你脸红什么?” “……” “看过?” “没有。” “说实话。” “没有。” “草,嘴硬。看过就看过,有什么大不了的。”余小豆一番白眼,不满意地说,“老子又不是国民党你又不是共/产/党地下党员,搞得老子好像在逼供似的。” “在警校的时候我们有同学扎推了看。”安民沉默一会儿说,“不过我真没看过。总觉得……有些奇怪。” 余小豆瞪他:“有什么奇怪的?你又不是和尚!” “就是奇怪……”安民轻声道。 见安民一副纯情的样子,余小豆大大的惊叹,我了个去,没准他还真没看过,这年头竟然还有没看过av的男人,国宝啊!!余小豆惊叹之余,瞥见安民别扭的样子,胆子也大了,坏心突起地说:“没看过?那我请你看,你把电脑搬出来。” 安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余小豆的意思时立刻涨红了耳根,严词厉色地说:“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关灯睡觉!” 说着就打算去摁壁灯乳白色的开关,可是手还没有碰到摁钮,就被余小豆抓住了,五根细细的手指,力道不小,劣质戒指套在中指上,覆着安民的皮肤,冰冷冰冷的,烧得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燥热。 “你干什么?”安民盯着余小豆逐渐逼近的身子,不由地紧张起来。 灯光打在余小豆脸庞上,轮廓显得更加深刻,安民注意到一滴水珠从他未干的红发上掉了下来,落在肩头,顺着弧度从光裸的身子一直淌下去,弯弯一脉透明的细线。 “这么说,你不但没有实践经验,也没有理论经验?”余小豆扬扬眉,带着一丝戏谑,但不知是不是他赤着上身的原因,此刻听来居然有些性感。 安民冷着脸不说话,但其实已经有些慌乱,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这种慌乱,把头扭了过去,不肯再看着余小豆。 谁知这个角度是彻底把自己的弱点出卖给了眼前这个小流氓,通红的耳根尽入眼底,昭彰地叫嚣着安民的慌张。 余小豆笑了笑,狡猾得像一只刚刚得道成仙的狐狸,他凑近安民:“警察叔叔,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和我观摩理论经验,第二,和我练习实战经验,我数到三,你必须马上选择。” 安民瞪着他,一向冷漠如冰的脸庞上居然出现了一丝再明显不过的恼怒,他一字一顿:“不准胡闹。” “一。”余小豆不予理会,兀自摁着他的手,懒洋洋地数了起来,“二……” 安民皱起眉头,他在想自己能不能以流氓罪逮捕余小豆。 “三。”话音刚落,余小豆就拽着安民,把他的手反扣到墙上,安民估计没想到余小豆还真不是个吃素的,说做就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让流氓同志轻易得手,余小豆心里暗笑,他妈的,真傻,老子要是吃素的能和你搞在一起?! “等一等。”这下安民的声音里真的透出了慌乱的意味,听得余小豆没来由的兴奋,余小豆把脸凑近他,凑得很近,几乎都要贴在一起,安民坐在床上,背脊靠着墙,无路可退。 余小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一边一个,阳光明媚:“时间到了,你没选择,得接受惩罚。” 安民盯着余小豆,睫毛一扇几乎都能碰到余小豆的睫毛,这样互相盯着真累,都快成斗鸡眼了。 “我决定了,我们就先实践再理论再实践理论一起上。”余小豆说,呼吸暖在安民鼻翼嘴唇处,“不过在这之前……” 安民等着他说出什么很雷人的下品惩罚。没想到余小豆沉默了半天,突然松了他的手,下移到他的腰上无休无止地挠了起来。 挠,挠痒?! 安民瞪大眼睛,喂喂,这算什么,这是一个二十岁的男人会干出来的事情吗??!!可他必须承认余小豆这招真的奇效,他从小就怕痒,余小豆的手才一接触到他的腰,他就立刻失了力气,整个面瘫的表情完全僵持不住,忍了没几秒就崩溃了,倒在床上就笑,余小豆的手像是毛茸茸的猫爪子酥酥麻麻地扫过,安民怎么避闪都避闪不开。 “等,等一下……”笑到最后肚子都疼,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余小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床铺上,追着打滚而逃的安民咯吱咯吱,单人床摇摇晃晃。安民深吸一口气,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可是才一开口,余小豆又轻轻挠了下来,刚鼓足的气立刻瘪了,只能继续再笑。 草,不会吧,这么敏感?!余小豆惊异于自己一个恶作剧式的尝试居然戳到了安民最大的弱点,他想看清面瘫王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可是安民一直在打滚,他看不清楚,停下来罢,估计就会挨上砒霜警察的一记拳头,于是他还是锲而不舍地挠着痒。 不过痒挠久了,人笑的时间太长了,就会变成一种悬而不决的痛苦,余小豆的爪子挠持续了大概有两三分钟,安民终于支持不住,败给了这具过于敏感的身体,他难以自制的笑变成了低吟,只不过安民很刻板,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咬着嘴唇把呼吸分成几段吐出来,唯恐一下子的急喘会带出更多声音。 一声难耐的呻吟被折成几截在这个小小的开着空调的卧室里打转,余小豆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安民的低呼竟然就像一团软绵绵的火焰,蹭得一下把自己从头到脚焚了个体无完肤,连手指间都变得火烫。 好不容易捱到余小豆住了手,安民总算从挠痒的折磨中捡回一条命来。只是安民的理智回来了,余小豆的理智却渐渐飘忽了。 他撑着双臂望着身下的安民,警察先生微微喘着气,余小豆甚至能看见安民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他的脸颊也不似平日里冰凝般的冷,反而染着淡淡的红晕。柔软短碎发散乱的凉席上,t恤被扯乱了,几乎露了半个肩膀出来。 尤其是那双眼睛,因为笑出了泪,此刻显得朦朦胧胧的,像蒙着一层雾气般望着余小豆,余小豆觉得浑身发热,烧到脑子就成了文艺腔,他觉得安民的眸子深得像夜晚的海,浸碎了波纹和星芒,里面闪烁而现了许多很诱惑人的东西,就像大海吸引了水手不惜葬送其中的冒险,安民的眼睛也吸引着他,把他整个人都拖到了这片无边无际的水域里。 亲一下 是人,还是兽,这是一个问题。 余小豆望着身下完全不知危险临近的警察先生,觉得自己心里的禽兽思想完全地复活了。安民很诱惑,这种诱惑完全是无意间造成的,从他涨红的脸颊到急促喘出的呼吸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20 。 我了个去,这个男人真他妈是个祸害。 鲁迅伯伯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余小豆个人认为在沉默中灭亡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于是他恶向胆边生,选择了在沉默中爆发。 他俯下身子吻住安民嘴唇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猝不及防,这是超出他理智范围内的东西,身体总好像在关键的时候能比大脑更迅速的作出反应,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会存在激/情犯罪的原因。 总之,当余小豆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完完全全地压紧在安民身上,莽撞而急躁地用自己的嘴唇去触碰对方的,柔软的唇瓣给人以一种很荒谬的温存感,湿润,但是很粗鲁。 接吻是一件感官艺术,余小豆同志用他的实际行动早就了半件艺术品,还有半件理应交给安民处理,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余小豆不可能无聊到对着镜子自己跟自己打啵。但是毫无情调经验准备天赋脸皮的警察同志用他那双猝然瞪大了的眼睛和紧咬着的牙关毁掉了这件艺术品。 余小豆染成红色的额发落覆在安民的额前,悬而未决有些奇特的酥/痒,这种感觉刺溜溜地从脊柱燃烧开来,顷刻间传遍全身,安民的手被余小豆反摁着,刚才挠腰的痒和难受还未褪去,却迎来了从来没体验过的另一种惹人难耐的触觉。 余小豆不停地在试图引导安民,他经验丰富的舌头企图撬开一个从没有他人探索过的领域。 安民似乎对这种湿漉漉的亲吻很不适应,他试图避开,脑袋里嗡嗡作响,尤其是当余小豆光裸的上半身紧贴在他身上蠢动时,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游离出去,敏感的身体在不自觉地战栗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别的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这样的纠缠持续了半分钟左右,安民供不上气来,他想呼吸,可是才一松口,余小豆灵活的舌头就像一条蓄谋已久的蛇游曳了进来,安民彻底慌了神,他连轻吻别人都没尝试过,可余小豆一上来就他妈的玩舌吻! 舌头不比嘴唇,它总体来说是更加柔软而且粗糙的,好像单独具有生命,尤其是在进行感官艺术制造的时候,毛毛糙糙的席卷过口腔,不依不饶地勾引着回应。 安民僵着没有反应,他真的供不上气,过强的刺激让他的力气湮灭,可是渴望空气的本能却又替他找回了力气,他开始挣扎,余小豆感觉到了身下人的企图,他把那只空着的手插入安民的头发中,揪起来逼迫他靠近自己。 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感觉,安民的舌头终于动了一下。 没有想到,就是这微微的摩擦,竟然瞬间有一脉奇异的电流感迅速刺激了他们,两人贴合紧密的身子一齐颤了一下,紧接着,安民觉得有一杆硬热的东西抵在了他平实的小腹。 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脸噌的一下,红得快滴出血来,此时此刻安民已经完全乱了阵脚,危险中受过警察特训的身体自己做出了最有效的反应,他用力挣开余小豆的钳制,没轻没重地就狠狠将手臂一绕,反手别了余小豆的腕,一下子把他摔了出去。 三楼正在打牌的洋葱突然顿了顿,叼着香烟含糊不清地问周围几个牌友:“……你们有没有听到楼上有人在惨叫?” 那一圈各式各样形状各异款式不同的男人举着纸牌,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我了个去啊……”余小豆趴在地上,半天直不起身子,鼻子里热乎乎的,一吸,不是鼻涕,因为不黏,手一摸,操,全是血啊! 余小豆回过身去,安民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但头发和衣服还是凌乱的,一张平日里和砒霜似的小白脸还是泛红的。 “大哥,给抽个纸巾成不?”余小豆泪眼汪汪地捂着自己血崩的鼻子很委屈的对安民伸出了手,那神情好像不是他吃了安民的豆腐而是安民吃了他的豆腐。 安民本来还想再给他补上一脚,没料到余小豆转过头来后是那样一个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的惊人效果,半张脸跟抹了番茄酱似的,于是警察先生收回了脚,抽了张餐巾纸,伸出了手。 余小豆接过纸巾,抹干净自己人中处的鲜红,又伸出了手:“不够,再来一张。” 安民只好再给他抽了张送过去,余小豆拿了纸巾,一撕两半,揉成团塞进鼻孔里,把自己塞成了毫无形象可言的猪鼻子,两团毛茸茸的纸巾团一边一个。 安民无语地望着他。 余小豆仰着脸,瘪着嗓子闷声闷气地说:“你下手也忒狠了,真当老子是强x犯呢你。” “……你有毛病不。”安民轻声说,“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余小豆一翻白眼,顶着两团毛纸瘪嘴:“老正常,两个大老爷们打个啵呗,这叫实战演习,省着追女孩子的时候没有经验技巧,别跟你似的,陈小染这种公共厕所都搞不到手。” 安民果然不说话了。 余小豆半仰着脸蹭到床边,往上望他:“大哥,我发现你真是个古董哎,这年头还有你这样的男人,我说其实你都可以去申报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了,然后在杭州里专门开个大玻璃罩子,把你往里面一塞,外面吧唧贴一标签——人间极品。我就站门口负责收票钱。” “……”安民瞪着他。 “你老瞪我干什么。”余小豆把手臂大刺刺地叠交在一起,架在床沿上,下巴抵着,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亲一下又不会怀孕!” “滚。”余小豆终于成功惹怒了万年面瘫警察先生,一向平淡的安民竟然脱口而出这么个字,说出来之后余小豆和安民自己都齐齐愣住。 “哎呀呀,安民你骂粗!”余小豆的神情好像看到了ufo。 安民闭了闭眼睛,躺下来翻了个身,顺手把灯一拉,干脆不理会他。 一个爪子搭上床板,光荣挂彩鼻血未止的余小豆准备死皮赖脸地第二次爬上安民的单人床。 可他还没触及敌军防线,就听到安民背对着他冷冷说:“下去,否则就别睡这里,直接回自己家。” ……老大,你好没有人性。 余小豆默默地放下爪子,抽了抽鼻子,缩回了自己的地铺,嘴里还念叨着:“……你虐待伤员。” “你那点伤还算不上伤员。”安民淡淡的说。 余小豆盖上被子,两人不拌嘴了,夜晚就显得格外安静,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滴滴答答在走,呼吸声都能听见,小小的卧室里拉着干净的薄窗帘,月光能透进来一丝一缕,但很浅很浅。是一番模模糊糊的清闲境界。 “喂,安民。”余小豆躺了一会儿,睡不着,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21 刚才被那绵长纠缠的亲吻搅和得心神荡漾,虽然嘴上还是挂着无所谓的语调说着耍流氓的话,但那全是多少年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练出来伪装技巧,其实余小豆的心一直慌慌乱乱地跳,包括下/身撩拨起的欲望,也丝毫没有平息下来。 “……喂,安民,你睡着啦?” 回答他的是低低的呼吸声,轻和得像淌过枕边的丝巾。 余小豆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再这样撅着真不行。他搓搓自己的脸,跑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侧身悄悄钻了出去,他要去洗手间自我解决一下——没想到杭州理发一条街的销金客如今竟然因为一个男人需要重拾打手枪的技艺了,操,真丢人,他妈的丢脸丢大了。 听到余小豆溜出去的声音,安民侧转过身,手搭在棉被上,默默望向虚合着的房门,客厅的灯光从门缝中忐忐忑忑地爬进来,无声无息地落进了安民深褐色的眼底。 第二天早上,余小豆为了表示自己是个好人,天还没亮就起床准备给安民烧早饭,呦西,烧什么好呢?三明治?汉堡?通心粉?蔬菜浓汤?水果沙拉? ……还是先找找材料吧。 打开冰箱,余小豆一番天翻地覆的搜索,只找到了一小块硬梆梆的俄式黑面包。他捧着那块快要和石头成为同一类物品的面包,欲哭无泪。 安民,你就是这样体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的吗?放出去多给祖国丢脸,太不撑门面了喂。 再翻翻找找,好吧,还有三四个生鸡蛋,那就煎荷包蛋吧,放点青菜叶子,下一锅面,也能凑合。 他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碗,敲破蛋壳,顿时呆滞。 ……我了个去,臭的。 他面部扭曲地转过头去看卧室的方向,有些怀疑安民是不是飞升成仙不食人间的,余小豆朝着卧室门重重叹了口气,巧夫难为无米之炊…… 他在屋子里绕了几圈,看看表,才六点多,过一会儿安民就该起来了,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话也许来不及,而且这样不打声招呼就离开这么久也不好,没准他从超市回来安民已经出去了。 余小豆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挠了两三下,突然想起一个人,他一拍手,觉得自己找到了那位可以为他供给食材的冤大头同志。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冷笑,想看肉吗?想看肉吗?……没到时候= =……顶锅盖逃跑~~ 再现陈小染情书 三楼有两户人家面对面,余小豆抛硬币,正面敲左边那家,背面敲右边那家,竖起来他在墙壁中间轰个洞打通两家。 一轮投掷后,余小豆毅然决然地敲响了左边的门。等了一会儿,门开了,里面探出半个秃顶的脑门,一个猥琐的大叔上上下下打量余小豆一番,露出狐疑的眼神:“……我不买保险。” 余小豆面部抽搐:“……不好意思,我敲错门了。” “有病。”猥琐大叔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说完砰的甩上门,还咔哒带上了锁。 余小豆呆滞三秒钟,勃然大怒:“操!你他妈才有病!老秃驴!” 他愤愤地转过身去,咚咚敲响了另一扇深红色的防盗门,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一户住的肯定是那个什么洋葱姐姐了。 “大姐!开个门!大姐!喂!大姐!” 余小豆一手叉着腰一手用力捶门板,过了一会儿,房子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余小豆正打算堆起一个灿烂明媚的笑脸,突然,他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那个丰满美妞,而是一个看上去就惹不起的年轻男人,正凶巴巴地瞪着自己。 “打劫还嚎这么大声,你他娘的有病啊!”那个男人恶狠狠地对余小豆说。 余小豆脚下一滑,扶住门框,极度郁闷地说:“……我说的是大姐,不是打劫……” “大姐?什么大姐?”男人严厉地审视他,余小豆用力揉了揉额头,极度窘迫地说:“……算了,大爷您继续睡觉。” 说完正准备转身上楼,突然,背后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钱包你个狗男人丫大清早的吠个毛啊。” 余小豆猛然回过头去,见到洋葱穿着花边睡衣揉着头发睡眼惺忪地从里屋走出来,站在年轻男人面前,上来就是一记爆栗:“你他娘的叫魂呢你!” “葱姐!”余小豆如见救星,立刻飞扑过去,要不是碍于旁边那个叫钱包的男人凶狠的眼神,他一定会给洋葱一个大大的拥抱。 洋葱看到余小豆,愣了一下,盯着他的脸:“……你不是……小安的那个朋友吗?” “是啊是啊。”余小豆拼命点头,瞧这记性,瞧这反应敏捷程度,就是要比陈小染迅速,看来胸大的女人未必无脑。 “你……这么早就在安民家啊……”洋葱缓缓说,目光游移到余小豆的睡衣上,意味深长地扬起眉,“……还是说……” 她没有再说下去,勾起嘴角很迷人地笑了笑,旁边的钱包显然看懂了她笑容的内涵,无语地扶了扶额头,竟然很同情地看了余小豆一眼,转身默默离开了。 哦哦,这个钱包真猛,居然放心这么漂亮一个女朋友穿着低胸睡衣和别的男人说话。余小豆看着他伟岸的身影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情。 “那什么,葱姐,我找你有个事儿。”余小豆把目光从钱包身上收回来,重新落到洋葱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上。 洋葱微挑眉间:“哦?什么事?” “…呃…我想问你要些菜。”余小豆吞吞吐吐。 “我只听说过要饭的……” “不是,我不是要饭的!”余小豆连连摆手,“那什么,安民他还在楼上睡着,我想给他做些早饭,他……他,呃,其实是我,昨天晚上做了些错事,结果他生气了,我想道歉……但是他冰箱里没菜,所以我……” 洋葱愣了愣,喃喃:“做了些错事?” 她的神情立刻明朗起来,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还拍了拍余小豆的肩,很豪气地笑了起来:“真是年轻力壮!勇气可嘉!色胆包天……不对,一身是胆。说吧,要什么菜,老娘这里都有!” 她柔美姣好的面容配上一句老娘,余小豆顿时有种吃切片甜面包沾景阳关酱油的违和感。 从洋葱家乞讨完毕后,余小豆怀里多了一个棕色的纸袋子,里面塞满了培根,火腿,新鲜鸡蛋,面包,豆浆,奶酪,水果等等丰富的食材,余小豆晕晕乎乎的,操,这个女的是不是热情过分了…… “上楼小心点,别滑倒了啊。”送余小豆出门,洋葱倚在门框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22 边温柔微笑,“小安这孩子外冷内热的,稍微哄一哄就没事了。” 余小豆嘴角抽搐了一下,总觉得……这个女人很不对劲……呃…… 回到安民家里,卧室门还是关着的,安民没起床。余小豆抱着这堆乞讨来的食材开始在厨房大展拳脚,七点多的时候一顿热气腾腾的丰盛早餐终于烧好了,他把盘子摆在桌上,兴冲冲地跑去卧室叫醒安民。 刚到卧室门口,正准备冲进去来个英雄式的登场,门自己打开了,安民走出来,猝不及防和余小豆撞个满怀,当两人反应过来时,终于悲剧地发现他们重现了昨晚的镜头,嘴唇和嘴唇无意间碰在一起,虽然偏了一点,不是最正确的位置,但也已经够诡异了,足够安民回想起昨天余小豆的兽行。 我了个去,虽然很感谢上帝叔叔,但这也忒狗血了——余小豆额头冒汗。 迅速后退,迅速观察安民,耳根红了,脸色很难看,温度极低气压极高,红色预警!红色预警! 余小豆迅速以雷霆之势摆了一个表示谴责的造型,点着安民鼻子大声嚷嚷:“非礼!你这个流氓!敢偷亲我!” 安民的表情稍稍有一丝变化,但他很快地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忍耐些什么,随即他选择了直接无视余小豆,转身去了洗漱间, 等安民走后,余小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些出神。 两人吃好饭后继续各忙各的,安民去上班,余小豆去溜达,一晃一晃大半天时间就被晃了过去,杭州的夏天醉人,晕乎乎的和酒似的能把人泡懒泡瞌睡。 中午的时候余小豆去超市买了点好吃的打算还洋葱大姐的人情,路过下城区派出所的时候他望里面望了望,想找安民,但估计找了也说不上几句话,还是算了。 摸出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信息,是林灼阳发过来的,问他想不想买电脑,他最近打算新购一台笔记本,叫余小豆有空陪他看看。 ……操,陪他看看,做梦,除非他林灼阳少爷买一台再附赠余小豆先生一台,否则想都别想。 余小豆有些懊恼,他下意识地又把手机调到了通话记录,在安民唯一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的标条上看了很久,拇指摩挲过去,屏幕暖暖的,就像安民的脸庞一样,摸上去很舒服。 过了半天,余小豆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不禁郁闷,喂喂喂,不就是玩个游戏追个警察,追到手了再甩掉,他娘的自己现在这叫什么行为?!真迷上那个面瘫王了?怎么可能!!自己是个直的!比直肠还直! 正在余小豆纠结的时候,派出所里突然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看上去特般配,阳光照到他们身上都好像会黯淡下去,他们走下台阶,渐渐离近门口,那男的是个警察,女的比他矮半个头,穿着碎花雪纺连衣裙,松松扎着个斜马尾,垂在肩头,手里提着一个白色小皮包,纯得和高浓度硫酸他妈的有一拼。 草,那不是安民和……和陈小染吗??!!余小豆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眼看着两人走到派出所外面,余小豆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缩,找了个转角躲了起来,偷偷看着他们,眉头不自觉地拧起。 ……这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可惜距离太远,隔着一条马路,余小豆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安民的表情好像比平时更清冷,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好像还带着一丝难过,余小豆急得直跳脚,王八蛋的,你们俩究竟在聊啥啊。 又过了一会儿,陈小染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封粉红色信封,双手递到安民面前,微风吹过路边的法国梧桐树,光影斑驳碎裂成流沙,无声无息淌了一地,陈小染的白裙子也被风扬了起来,美得像一朵含苞的水仙。 你妈的,又送情书?!余小豆拼命按耐住自己才没冲上去砍人。 安民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站在她面前没动。陈小染低着头说了句什么,好像眼泪都要滴下来了,安民怕她伤心,终于接过了信封,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陈小染转身走了,边走还边从包里翻出纸巾抹眼泪,长风过发,温婉至极,安民静静站在茂盛的梧桐树下望着她纤柔的背影,手里拿着那封信,碎光落满肩头。 余小豆忍不住了,正打算冲上去一问究竟,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余小豆暗骂一声,妈的又是林灼阳,不就买台笔记本么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他有些恼火地跺了跺脚,安民已经转身回派出所了,估计现在去追已经追不上了,余小豆只好懊恼地摁了通话键,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听到林灼阳焦急的声音; “小豆,我这里出了急事,跟你有关的,你他妈赶紧给我滚过来!我在上次见面那家酒吧等你!” 婚礼 林灼阳把一封粉红色的信往余小豆面前一推,余小豆傻眼了:“……你,你怎么也有这个?” “你知道这是什么?”林灼阳喝了一口酒,拧着眉头,脸色看起来非常阴沉。 “废话,老子当然知道,陈小染送的情书嘛,他娘的这人写情书难道还是批量生产的?”余小豆怒不可遏,操,这女人玩了他的警察叔叔还嫌不够,连他的富二代小弟都不放过,情书发得和生发养发防秃发的宣传单子似的。 “情你妈个头。“林灼阳瞪他,酒气有些冲,他把手重重锤在信封上,“你自己打开看!” 余小豆狐疑地瞥了眼林灼阳,拆开信封,里面掉出一张红色硬质烫金邀请函。他有些不解,又望了望林灼阳,那小子只管闷头喝酒,一声不吭。余小豆撇撇嘴,翻开卡片一看,两行扫过,小命被吓出半条—— 尊敬的林灼阳先生: 王玫岛先生与陈小染小姐的结婚典礼将在二零一一年八月八日十八时于花都大酒店举行,盛情诚邀林先生届时莅临。 邀请人:王玫岛陈小染 二零一一年 八月一日 “今天八月六日了!”余小豆大惊失色,手撞翻了杯子,酒倒了一桌,“操,搞什么?!那个白骨精要结婚了?他给安民的不是情书,是婚礼邀请函?!” “我也是昨天才收到的。”林灼阳闷声闷气,“这娘们真狠,分都分手了,还来那么一封东西告诉老子,哟~亲爱的~老娘没有你他妈的日子照样滋润~贱人!” 顿了顿,他说:“小豆,你之前不是说也暗恋这女的么?现在死心了?” 余小豆没理林灼阳,呆呆地坐在吧椅上,瞪着那封红色烫金邀请函,他现在终于明白刚才自己在派出所门口的确没有看错,安民的表情真的是难过落寞的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23 。 陈小染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她后来还哭了? 那……那安民呢?他感觉怎么样? “小豆?喂?怎么了?傻了?”林灼阳拿手在他面前挥,余小豆推开他,说:“你自己喝着,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之后就跑出去,穿过那群摇头晃脑的狗男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摸出手机,迅速翻到安民的号码。 刚要摁到拨号键,他的手却又顿住了。 ……怎么跟安民说?第一句话说什么? 余小豆咬了咬嘴唇,缓缓把手挪开,犹豫了一会儿,打了条短信:“安民,你午饭吃了吗?” …… 删了,鸟话。 “陈小染找你了吗?” ……还得删,别扭。 余小豆挠挠头发,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比较妥当的,他迅速打好—— “安民,八月八号你有空吗?我爸给了两张杭州大剧院的维也纳音乐会票子,要不我们一起去听?” 忐忑不安地攥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起来,嗡嗡直打颤,余小豆的手也跟着直打颤,哆哆嗦嗦打开短信,安民发来一句话:“对不起,我有事,不能陪你。” ……完了,陈小染给了安民邀请函,安民也真的打算过去找虐,完了完了完了…… 余小豆冲过去找到托着腮发呆的林灼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喂,我问你,陈小染的婚礼你能不能带上我?” 林灼阳愣了一下,望着他:“你还贼心不死啊?人家穿着婚纱打扮得漂漂亮亮却不是嫁给你,你他妈的准备吧唧心碎成玻璃渣子?” “我就是心碎了!碎的比琼瑶奶奶剧都悲情!”余小豆怒道,陈小染穿着婚纱打扮得漂漂亮亮嫁给别的男人,安民肯定难过,安民难过所以他余小豆也不快乐,这个死女人惹到豆爷了,豆爷不肯善罢甘休。 林灼阳叹了口气,把领子从余小豆手里抽出来,抚平。 “……你听好了,小豆,不是兄弟我不想带你去,是我不能带你去。”林灼阳望着余小豆,“你知道王玫岛是谁吗?” “……陈小染老公。”余小豆干巴巴地说。 “不是说这个。”林灼阳摇了摇头,“他是豪客西餐馆杭州店的董事。” “什么意思?”余小豆死死瞪着林灼阳,“你打算告诉我陈小染玩的是办公室恋情?”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邀请函绝对进不去王玫岛的婚礼现场。” 余小豆愣住了,那一纸粉红安静地躺在桌上,散着淡淡的香水味和柔和的光,就像外表清纯美丽的陈小染,用那颗艳若桃李的蛇蝎心肠不动声色地缠死他。 “……帮帮我。”余小豆嘴唇动了动,轻声对林灼阳说。 “这次恐怕不行。”林灼阳闭了闭眼睛,靠到椅背上,双手交叠在胸前,敲着二郎腿,“你听我的没错,小豆,珍惜生命,远离此女。” 余小豆憋着一口气,冲到嘴边却又缓了下去,林灼阳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捧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淡淡扬起眉。 余小豆被他那种审视的眼神激怒了,一拳头砸在邀请函上,吼道:“我不是为了那个白骨精!我是为了另一个人!” 林灼阳一口酒喷了出来,他拿纸巾擦嘴,一边擦一边呛道:“咋地了?你还有几个女的?大哥,脚踩两船非好汉啊。” 余小豆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一跺脚,一咬牙,要了杯黑啤,坐下来,一五一十把自己追警察的游戏说给了林灼阳听。 酒吧人声嘈杂,音乐如鬼嚎。 “……总之就是这样。”余小豆好不容易讲完了,林灼阳已经濒临呆滞。 “喂,傻了你?”余小豆拿手在林灼阳涣散的瞳孔前挥了两下,“说话呀,给爷笑一个?” 林灼阳费力地扭过头来,瞪着余小豆:“大哥,这么缺德的事儿你他妈也做得出来,女人玩腻了就去玩男人?玩男人也就算了,你丫还玩人民警察,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不也就图个乐子。”余小豆嘀嘀咕咕。 林灼阳看着他,余小豆不敢正视林灼阳的眼睛,不断躲闪着,末了林灼阳叹了口气:“……只怕兄弟你已经入戏太深,自己把自己套住了。” “怎么可能……”余小豆有些心虚。 “这样吧。”林灼阳想了一会儿,把喝干净的杯子推到一边,拿起信封收好,对余小豆说,“我本来不打算去陈小染的婚礼找不自在,不过既然你这么讲了,那我也不能推辞,我去参加陈小染的婚礼,替你看着你们家警察叔叔,万一他要跳个楼割个腕撞个车抢个亲什么的,我就向你及时汇报。” 余小豆瞪他:“你真他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灼阳伸了个懒腰,笑道:“有种你吐一个给老子看看。” 骂了林灼阳两句,余小豆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拳,总算稍稍放心了一些。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余小豆想去派出所门口绕一圈,但他不知道面对安民该说些什么,他可以确定的是,以安民这么独立又强势的性格,即使心里再难过,脸上也断然不可能表现出来。 与其让安民装出一副淡然如常的样子面对自己,不如还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这样不论对自己,还是对安民都好。 余小豆这样想着,挠了挠头发,拖着有些沉重有些不舍的步伐走开了。 八月六号,八月七号,八月八号。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在余小豆的叹息中飞快过去,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民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那个白骨精为他精心打造的牢笼里,微笑着讥讽他,温柔地折磨他。 ……陈小染,你觉得伤害这么单纯的一个人很有意思吗? 手表嘀嗒嘀嗒走到十八点这个位置,余小豆只觉得自己心烦意乱,把头埋进手臂肘里,趴在桌上。 安民应该已经到花都大酒店了,他不是一个会迟到的人。 余小豆烦躁地拼命揪自己的红毛,他就像一头笼子里的困兽,实在憋不住了,他刷地一下子站起来,把凳子踹倒一边,拿起手机翻到安民的号码,不管了,豁出去了,打一个电话给他,不管说什么,他现在只想听一听安民的声音。 就在余小豆的手摁到通话健的那一刻,他的手机自己却响了,余小豆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呃……是林灼阳。 余小豆连忙接通,把手机凑到耳边,喂了一声。 接着,林灼阳那懒洋洋的少爷腔就传了过来:“小豆啊……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你他娘的别告诉我你拉肚子了没法去。”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24 余小豆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灼阳哼了一声:“你把你哥们儿当什么人了?我已经到酒店了。”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余小豆有些头疼。 手机那头的林灼阳说:“……你没有告诉过我那个安警官长什么模样……这里人好多……” 余小豆当场愣住,他情切之下居然忘记掉林灼阳是不认识安民的,余小豆在房间里急得直打转,对着手机吼:“最帅的那个!” “……谁不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啊……”林灼阳说着风凉话。 余小豆差点没把桌子踹了,大声嚷嚷:“高高瘦瘦的,脸很白,不爱说话,短碎发,看上去特正经……” 对方没有反应。 “喂?”余小豆拧起眉毛,“林灼阳?” “……我想我知道哪个是他了。”手机那头传来林灼阳的声音,“……整个婚礼上都是穿礼服的……我赫然看见一个穿警服的……” “呃……”余小豆面部抽搐了一下,可以想象安民不合群的模样,于是他干巴巴地说,“……我想这个原因很好解释,他刚下班,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就赶来了……总之不管怎么样你他娘的把他给我看好了,改回头他少了一根毛,老子把你踢到灵隐寺作和尚!”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上肉,稍安勿躁……上肉后各位注意速观,以免河蟹= = 第17章 林灼阳隔三差五地给余小豆汇报现场情况,一会儿说陈小染穿着礼服单独找安民了,一会儿说安民被猥琐大叔勾搭了,一会儿说猥琐大叔给安民灌酒了,最后啊了一声,草,安民喝醉过去了。 余小豆捏着手机指节咔哒咔哒直响,他发现自己有种太监上青楼的憋屈感觉,明明知道安民的动向却碰不到他摸不着他,林灼阳个败家孙子! 摁了一气号码,余小豆想打电话好好审审林灼阳,可惜拨了几次都没人接听,只能干着急。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余小豆正在气头上,扯大嗓门怒喊一声:“谁啊?!” 门口阴阳怪气地传来一个声音:“你猜呀~猜中有礼物~” “,神经病医院在机场路!你他妈摸错门了!”余小豆没好气。 门口那人泄气地瘪了瘪嘴,咚咚敲门:“你个傻b奥特曼,连老子都听不出,开门开门!” 余小豆愣了愣,我了个去啊,这不是林灼阳么? 他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奔到客厅去打锁,门开了,外面站着穿着青灰色西装衬衫的林灼阳,领口开得很低很潇洒,正是人靠衣装,这小子的公子哥儿气质一下子全衬托出来了。 可吸引余小豆目光的不是帅气的林少爷,而是少爷怀里连拉带抱,连拖带拽的那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安……安,安……”余小豆结结巴巴。 “安你妈个头。”林灼阳恶声恶气地说,“一路给老子扛过来的,原来以为这小子千杯不醉,没想到一杯就倒,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问他家在哪里也不吭声,我就只好把他带你这里来了。” “呃……”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签收了,老子累得半死,车还在楼下。”林灼阳把安民往余小豆那边一推,余小豆连忙张开手臂抱过他,喝醉了的安民很静,好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如果不是我啊,你这个警察叔叔今天晚上可能就贞节不保了。”林灼阳瞪着余小豆,喋喋不休地抱怨,“那猥琐男是一家健身中心的老板,是个双儿,瞟一眼你家警察就看上他了,不停地给他灌酒,结果安警官不知怎么地,好像心情很差,竟然也不拒绝,很快就倒了,那老板就揩油,妈的,要不是老子出面,他估计会把安警官带回宾馆分开他的腿他一晚上。” 余小豆顿觉不寒而栗,他紧了紧怀里的安民,有些感激地看着林灼阳,脸憋红了,憋出一句:“……嗯……谢谢你啊。” “……我真是交友不慎。你尽会给我找麻烦。”林灼阳忿忿地撇撇嘴,“算了算了,时候不早了,我走了啊。” “不坐一会儿?” “不坐了。”林灼阳似乎热得厉害,身上直冒汗,余小豆客厅没开空调,对他没诱惑力。 门咔哒一下关上了,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安民和余小豆,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安民的身子很热,而且跟平时不一样,摸上去感觉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余小豆抱着他,安民的头就抵在他的肩上,暖暖的,余小豆有些口干,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把手搭在他的腰上,轻轻晃了晃。 “安民?……安民?” “嗯……”怀里窝着的人低低应了一声,酒精融化了冰霜,他的嗓音听起来哑哑沉沉,有些浮软。 余小豆倒抽一口冷气,别说那个健身中心的老板,安民这个样子,他觉得即使是自己,骨头吨了。 “那,那什么。”知觉告诉余小豆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他手忙脚乱地把安民架到浴室,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自己洗个澡,我在外面等着,你有什么事情叫我……” 安民有些眩晕,皱着眉头,想吐又吐不出来,不过他好像还明白余小豆的意思,自己走了几步,到浴室门口的时候难受得厉害,扶着门槛靠了一会儿,然后才进去,顺手拉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余小豆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他稍微放松了些心,擦了擦额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是汗,不是热的,而是因为别的原因。他深吸一口气,跑去给安民倒点冰水醒醒酒,透明的液体满了一杯,溢了出来。 余小豆终于发现自己有些魂不守舍,耳朵里尽是林灼阳刚才说的——那老板是个让双儿……那老板就揩油,妈的,要不是老子出面,他估计会把安警官带回宾馆分开他的腿他一晚上。 揩油……,揩什么油?!那狗男人对安民做了什么? 余小豆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生气,干脆把冰水一放跑到浴室外面,想问个清楚。可一到门口,余小豆就发现了事情不太对劲,水声哗哗的,很轻锐,不像是打在人身上的,反倒像是……反倒像是溅到瓷砖上的…… 心里猛然一颤,余小豆顿生不好的预感,他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把拉开浴室的门,腾腾蒸汽散了开来,他看到安民光裸着上半身俯在洗手池上,手捂着口,莲蓬落在地上哗哗淌水。 余小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听到一声低低的哽咽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25 ,他才蓦然明白,安民竟然在哭! 余小豆慌了神,他从来没有想过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独立坚强的安警官居然也是会哭的,可是安民现在的的确确就在流眼泪,他一定是喝醉之后还保留着几分清醒,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依然固执地伪装自己,直到余小豆放他独处的时候,他才终于崩溃过去。 安民听到了响动,转过头去,看到站在门口的余小豆,他闭了闭眼睛,沙哑着嗓子:“……出去。” 噌的一股无名之火烧上来,不知是恨让安民这么痛苦的陈小染,还是恨为陈小染这么痛苦的安民,总之当余小豆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揪住安民的头发,眼眶红了起来:“你听着,我不走。” 安民拿手去推他,酒喝多了,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她?那个臭婊/子?”余小豆觉得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他抓着安民的头发,逼迫他对上自己的眼睛,“你的眼泪他妈的就那么不值钱?!” “……你懂什么?”安民闷声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余小豆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怎么了,竟然松开了揪着安民头发的手,后退两步,就在安民刚刚直起身子的时候,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赏了安民左脸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自己的掌心都火辣辣地疼,安民侧向一边,似乎愣住了,白净的脸颊上立刻浮现了五道红印子。 余小豆不但没有因为这个巴掌冷静下来,反而愈发丧失理智,他怒道:“你他妈的就是在自己骗自己!你一个刑警!这点观察能力都没有?!陈小染和多少男人不清不楚你难道就不知道?!——安警官,你真是天真得可爱!我/你妈的!” 余小豆把安民狠狠推到墙上,欺身抵住了他。 “你给我听好了。”余小豆盯着安民的眼睛,深深的褐色此时朦胧一片,不知道是因为他之前哭过还是因为浴室水汽的原因,“我喜欢你,你是我的人,从今以后不许再为这么下贱的女人流眼泪。” 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让安民隐约明白了余小豆接下去想做什么,他的身子在余小豆的t恤下微微颤抖起来。 余小豆感觉到了安民的不安,但他已经没有什么考虑的望了,愤怒,嫉妒,诱惑,这些已经逼疯了他的头脑,余小豆喘着粗气,一把搂过安民,他几乎是贴着他的脸,能看到安民的每一根睫毛,在深褐色的眼睛上方卷翘地轻颤。 “……你怕了?”余小豆轻声说,呼吸直接喷在安民口唇处,安民想往后退,然而后面是墙。 “你怕了为什么要喝酒?”他用手掌摩挲过安民光裸的背脊,慢慢下滑,稳在腰上,余小豆眼里闪着危险的幽光,“你应该知道……那个老板对你的意思。难道你就那么低贱,想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上你一夜?” 安民的脸色变了,他轻声道:“……余小豆,你是不是想死?” “我不想死。”余小豆口气冷冷的,全身上下却难以遏制地火热起来,他紧紧贴住安民的身子,把头凑到安民颈边,突然换了一种朦胧的声音,一字一句传递到安民耳廓里,“我告诉你我想干什么好么?” 手紧住安民窄窄的腰身,他翻转过来,猝然把安民摁倒在地上,莲蓬水流哗哗直响,余小豆不耐烦地关掉它,浴室里顿时安静了很多,但余小豆粗重的喘息就显得尤为情/色。 “我想干你。” 余小豆掐住安民的下巴,骑跨在他身上。他扯掉自己碍事的衣服,妈的,都快两个月了,自从见到安民之后天天做传说中的柳下惠,忍着,耐着,熬着,够了!他余小豆几时怎么有耐心过?想做的时候不做,,那还是个男人吗?! 望一举攻陷了余小豆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头脑,他强行卡着安民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出两个手指去掰安民紧闭的嘴,浴室里未散的水汽朦朦胧胧,余小豆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之前玩那些女人的时候怎么做的,他渴望在安民身上体验一遍,所以他不假索地揪住安民的碎发,头脑发热地就把自己胀痛难耐的灼热塞进了安民的口中。 那种狭窄而温暖的感觉立刻包裹了他,余小豆喘了口粗气,这种感觉太刺激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和女人不一样,他立刻模仿着抽/插的姿势顶撞过去。 安民从来没有含过男人的望,他恐惧而厌恶地瞪大了眼睛,伸手就要去推余小豆,可是身上没有力气,余小豆把他摁得死死的,甚至还拿脱下来的衣服绑住了他的手腕。 感到那骇人尺寸的灼热在自己嘴里进进出出,几次都顶到了喉咙口,安民差点没有干呕出来,呼吸也渐渐困难。 就在他快要昏迷的那一刻,余小豆终于把又大了一圈的望从安民口中抽了出来,带出一丝晶莹的液体,胶着粘稠地挂到安民嘴边。 安民羞耻地闭上眼睛,压抑地喘着气,他的脸庞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几乎说不出话来,但过了一会儿,他稍稍喘匀了气,还是沙哑着嗓子,低低说了声:“……滚。” 余小豆浅笑,俯身贴上他汗湿的身子,轻声道:“你以为这就完了?” “你还想怎样?” 余小豆的指尖在他左胸的红晕处打转,安民颤栗起来,咬紧下唇。余小豆在他耳边说:“你不要急,一会儿我们会让你知道的。” 他这句颇有深意的话说完,不等安民出声,便把他拖过来,压在他的身上,重重地亲吻他,扫过他的口腔和舌根。余小豆一手拽过安民的内裤,把它连撕带扯地拉下,一手去包裹安民毫无反应的下身,粗鲁地撸了两下。 安民的身子猛然一颤,一种难以形容的刺激和羞辱,甚至带了一丝恶心的复杂感觉席卷了他,他的头重重靠在地砖上,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这才是噩梦的开始,很快的,余小豆放开安民半抬头的望,转而拉过他的腰,强迫着分开他的双腿,安民懵懵懂懂,不知道余小豆要做什么,一双深褐色的眸子朦朦雾气。 然而下一秒,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强烈剧痛如同火热的刀刃瞬间劈开了他的身子,安民的瞳孔猝然收拢,他仰起头,汗水湿了额发,一声低沉压抑的闷哼从他口中漏出。 余小豆听到那痛苦的低低的声音,血液一下子都沸腾了,安民的后面非常紧,他只能顶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26 进最前端,可是那种奇妙的,窒热的感觉从前端无可遏制地传递过来,余小豆脑中血液嗡嗡直撞,他低下身子,把头凑到安民胸前,喘着气道:“……放松点,别咬得这么紧……” 安民被捆绑着的手青筋直爆,如果现在把他松开,那么他掐死余小豆也许都是可能的。 “滚出去。”安民低喘着气,闭着眼睛。 当然不可能功败垂成,余小豆稍微在外面顿了顿,本来想做一些润滑的,可是安民给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他已经没有这个耐心了,于是他趁安民身子稍稍放松的那一刻,毫不客气地顶撞了进去。 “啊——” 安民刹时失声,高举过头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了起来,他被余小豆粗暴的侵入撑裂了,血流了出来,在湿润的浴室瓷砖上如同一缕一缕初绽的花蕊。安民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 终于整个没入,那种难以言喻的□和火热压迫着余小豆坚硬的望,余小豆俯下身来,安慰似的亲吻安民的嘴唇,并用手去□安民的,同样是男人,安民即使再不情愿也摆脱不了这种刺激,余小豆等他稍微适应了,就开始缓缓地在他身体中律/动起来。 安民痛的厉害,整个身子都在不住地颤抖,汗湿了额头,狭小窒闷的浴室里回响着啪啪的水声和令人脸红的肉体撞击声。安民紧闭着眼睛,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烂。 余小豆看差不多了,伸手解掉了绑缚安民手臂的衣服,安民的双手获得了自由,立刻就要去推他,可是这时,余小豆狠狠往里面一插,似乎是顶到了很深处的某个敏感点,安民顿时觉得一阵战栗的电流从脊椎骨蔓延全身,舒服夹杂着细微的痛苦,逼得他几乎要出来。 火热巨大的望带出粘稠的液体和血色,就在安民渐渐适应了这种痛楚,甚至难以控制地感到了可耻的快/感的时候,余小豆突然顿住了。 接下来,他做了一件让安民无法容忍的事情,他就这还插在安民身体里的姿势,把他翻了个身,那种辗转带来的奇妙感觉让安民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余小豆反抱住他,把他抱了起来,让他上半身趴在洗手台上,然后又狠狠地从后面撞击,这样他们结/合得更加紧密,安民浑身是汗,余小豆也是。 “你是我的,你只能被我干。”恍惚中余小豆贴在他的身后悄声对他说,安民垂下颈,耳根红得厉害,他死死咬着嘴唇。这时候,余小豆强行扳起了他的脸,面前就是洗手台带的镜子,安民只望里面看了一眼,整个脸就刷地涨红了,那个被男人上得目光迷离的人是谁…… 无尽的屈辱感和快/感漫过头顶,一波一波袭来,无休无止,终于,安民在余小豆的身下昏了过去。 逃避 昨天晚上余小豆显得相当没有理智,明明喝醉了酒的人是安民,他却好像比安民更加酒精超标,脑子里的河蟹蹬腿死绝了,横七竖八歪一地,剩下的只有欲望。男人说到底就是一空心树干子,他妈的下半身分泌过多了就容易导致地处上半身的脑浆供不应求。 从浴室到客厅的沙发,再从沙发到床,安民中途醒来过,可是很快又被自己身上那个长着红毛喘气的禽兽给做的昏死过去,这一夜享受到的是余小豆,对于安民来说,留下的只有身体上的疼痛和心里深深的耻辱。 第二天早上,安民醒来,宿醉的后劲让他头疼欲裂,他有些迷糊地眨了眨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挂着银边小吊灯的天花板,不是自己熟悉的。他不在自己家……那在哪里? 安民扶着一阵一阵抽疼的额头,废劲地转了个身,后面突然传来的剧痛和腰部的酸痛让他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而当他看到自己面前熟睡到流着哈喇子的余小豆时,他觉得自己原本就很痛的脑袋好像快要裂了…… “……”昨晚上的荒唐断断续续闪过脑海,安民闭了闭眼睛,眉毛拧紧,极力忍耐着想要掐死余小豆的冲动,悄悄掀了被子下了床去。才没走两步,他就感觉到有一股粘稠的浊液顺着大腿内侧缓缓淌了下来,安民倒抽一口冷气,强耐着恶心,扶着酸痛的腰往外走。 好痛,人都像被劈开又重组过了。 走到客厅里,触目的是一双袜子,歪七扭八地躺在地板上。安民皱了皱眉,他不太记得清楚昨晚他们在客厅里做了多久,只知道那个沙发,他打死都不想再靠近。 缓缓捱到浴室,一地狼藉,扯破了的衣服,撕烂了的长裤,幽幽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激情。 安民有些想吐,空空的胃不住地痉挛着,但这不是因为余小豆,而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尤其是当他看到浴室里的那面镜子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上布着青紫斑驳的痕迹,从颈侧一直到小腹,说不出的情/色。 更糟糕的是,他想起昨天昏迷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景象,自己趴在洗手台前,余小豆抱着他的腰,他的脚被高高抬起,余小豆毫不容器地从后面顶撞着,自己的眼睛里竟然还蒙上一层水雾迷离。 不敢再想下去,安民猛地别过头,耳根涨红,伸手就去取铁架上的警服,好歹自己昨天是脱了衣服余小豆才进来的,这身警服还没有报废,要不然还真走不了人了。 强忍着酸痛穿上衣服,打算回家后再换一套,安民走出浴室时已经是一头虚汗,几缕汗湿了的额发贴在苍白的脸上,人几乎是虚弱到了极点。 安民走到客厅,瞥了还在熟睡的余小豆一眼,那红头发的小流氓没心没肺的熊样看了就来气,安民觉得自己已经够呛的了,没必要再把他揪起来痛殴一顿找不自在,更何况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殴他了,即使余小豆再心血来潮做出什么他都没力气反抗。 安民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走到茶几边上,拿了张便笺,拿起电话机旁的笔刷刷写了几句话,写了一半,笔锋顿住,眉头微微缩起,安民叹了口气,把便笺纸又撕了,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废纸篓,重新写了一张,放在最醒目的位置。 临走之前,安民发现了桌台前的一张纸,上面涂涂画画的,乱七八糟的笔记,他瞥了一眼,好像是余小豆心烦意乱时随手写的一些东西,一会儿是“林灼阳个混球”,一会儿是“陈小染去死。” 安民扬扬眉,注意到余小豆写陈小染名字时非常用力,圆珠笔尖都把纸头给戳破了。 但那张纸头上,歪歪扭扭最多的,只有两个字。 安民。 “……”把这张承载了余小豆心事的纸放回原位,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27 安民没有再看下去,眉头蹙得更深,可这次不再是因为厌恶,但他也说不清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一滴咸涩的水从心口滑过,干了之后似乎是没有留下什么印子,可是旁人看不到的,却是那种难受的皱缩感,说痛不痛,说痒不痒,可腻腻歪歪,就是不舒服。 安民走到写好的便笺前,拿起来看了一眼,一瞬间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改掉,可是沉默了片刻后,他还是叹了口气,把那张淡黄色的小纸片重新摆好,独自离开了余小豆家,轻轻关上门后,便就头也不回地下了楼,离开了。 余小豆这觉睡的酣畅淋漓无不尽兴,十足像非洲大草原上一头酒足饭饱的狮子,可问题在于雄狮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旁边用爪子摁着的肉竟然不翼而飞了,愤怒和惊吓夹杂着床气,在这间廉租房内轰然炸响。 “草!人呢?!” 余小豆从床上跳下来,从厨房到客厅来了一次裸奔,搜索完所有的房间后,余小豆魂魄已经飞了一半——睡神安民,竟然起得比自己早,已经弃自己而去了……这叫什么?这算什么?! 用力拍拍自己的脑袋,拍出昨夜从未享受过的极致滋味,同时也拍回了理智——呃,他没喝酒,当然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这张沙发,那张床,床单上还沾着情液和血渍,走到浴室,里面是碎裂的衣服,掉在一边的花洒…… 余小豆只觉得自己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做出这种事情来,估计自己现在嘬一火箭筒钻进去一拉线把自己发射到太空,把月亮过户到安民账下,这位在室男警察,注:过去式,也不可能理睬自己了。 可他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问题,他在纠结警察叔叔会不会突然想得很通,已经去派出所里报案,指控余小豆犯了强x罪,或者是故意伤害罪,再或者就是袭警……妈的,反正不管是哪个,牢饭都可以吃好几年的。 不对,这也不是最最要紧的,最最要紧的是,安民这小脸皮薄的跟路上烙得麦糊烧似的,又刚刚饱受陈小染摧残,他在陈小染那里受到毁灭性的一击,结果自己再补上粉碎性的一击……万一小警察一时间没想明白,跑去跳西湖了咋办?万一他在路上恍恍惚惚神志不清被飚车王撞飞了怎么办?万一他半夜里就离开了一不小心遇到色狼拖到草丛里一番蹂躏怎么办? 余小豆越想越怕,连忙找手机打电话给安民。 一番死寂后,手机里飘出那个红遍中国大江南北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了个去,不要吓我!余小豆大惊失色,迅速从柜子里胡乱拿了件衣服就往身上套,穿好之后他拿起手机就打算往门外跑,可是抓过手机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桌子上的纸条。 ……不会是……遗书吧…… 余小豆战战兢兢地蹭过去,颤颤巍巍地摸过纸条一看—— 不是遗书,是一绝情书,写得一板一眼和年终工作总结似的,局长您好,本年度我的工作情况如下,如是这般如是这般。 只不过局长成了余小豆。 余小豆, 昨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喝醉了,记不清楚什么。不过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安民。 余小豆对着安民挺犀利的字体,一抽鼻子,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不是毛病么,搞得好像不是自己上了安民,而是安民上了自己。好像安民是个花花公子,勾搭了小姑娘再一脚踹掉,来一句,不好意思,我喝醉了。 “喝你妈个头啊!”余小豆把便笺纸狠狠撕扯成小碎片,扔到垃圾桶里,抹了抹眼睛,“安民,老子他妈的告诉你!老子要对你负责!” 说完之后就以气吞山河之势,甩门冲了出去,大有封建社会王爷强抢民女的那种凶悍调调。 余小豆跑得比曹操还快,一路直奔安民住的公寓,颠颠地就往六楼蹦跶,可还没到三楼呢,就瞅见一特面熟的男人叉着腰沉这脸立着,余小豆还没反应过来,锅碗破盆就从旁边一门板后面劈哩叭啦摔了出来,差点命中余小豆脑门。 余小豆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家庭暴/力? 紧接着就是一尖利的女声:“我操/你妈的钱包,你下次再敢动老娘的毛主席语录老娘就跟你玩命!” 赫然是提高八度声音的洋葱姐姐…… 而门口立的那位门神,自然是钱包兄弟…… “咋地了这是?”余小豆上下打量着脸色铁青的钱包,小心翼翼地问。 “看什么看!”钱包很生气,“没见过罚站的?!” 余小豆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自己只见过跪搓衣板的,但这节骨眼上他也没心情和钱包侃,只问:“不好意思,夫妻吵架是情趣,咳…那什么…我想打听个事儿,你见到安民没?” 钱包冷冷瞥了他一眼:“见过,一早上惨白着一张脸就上来了,和他说话也不搭理,走路好像还不是很利索,估计让猪啃过了。” “你才是猪!”余小豆觉得钱包在拐着弯地骂自己。 “嗯?”钱包扬起眉,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余小豆自知失言,连忙摆摆手:“不是,那什么,那他现在还在楼上吧?我上去找他。” “不在了。”钱包淡淡道,“十多分钟前下楼去了,穿着警服,估计是去单位了吧。” 正说着,一叠报纸又砸了出来:“钱包你个死样!正军姿的时候不许自言自语!” 钱包躲闪不及,被旧报纸迎面砸中,他沉默几秒钟,揪下有些发霉的报纸,张了张嘴巴,悄声对余小豆说:“……趁她还没发现你,快撤吧兄弟……” 余小豆也意识到了这里的动荡,立刻点了点头,跑下楼去,直奔这下城长庆派出所。 安民安民,你罚我站军姿也好跪键盘也好洗碗也好拖地也好,总之在我没有把你追到手玩腻味前,你丫不许逃。 情敌 派出所门口的胡渣大叔上上下下打量余小豆一番,非常鄙夷地说:“怎么又是你?” “我想找安民警官。”余小豆急火攻心,在岗亭前直跳脚。 “他不在。” 余小豆瞪大眼睛:“他没来上班?” “他本来就不在我们这里上班的。”胡渣大叔皱着眉头望着余小豆,眼神里似乎有些狐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余小豆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不是警察吗?” “人家是下城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又不是片儿警。”胡渣大叔翻了个白眼,“你要找安警官也应该去他们大队专门的办公楼,就在杭州第十四中学旁边。”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28 “可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你们这里……”余小豆彻底被弄糊涂了。 “安警官是上头派下来协助办案的,前天案子结掉了,他自然就走人了。”胡渣大叔眯着眼睛慢慢道,“不过他也的确是我们派出所的常客,做事谨慎仔细,遇到什么案子请他来是比较靠的住的。” 余小豆管不了他罗罗嗦嗦这么多屁话,扯着嗓子就急不可耐地问:“你刚才说他工作的地方在哪里?” “广谭大厦,是刑警大队专门的办公楼。” 办公室内空调开得很低,安民人本来就不舒服,走进空调房时更觉得毛孔都缩紧了,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刚刚在家里他自己处理了一下后面,看着纸巾上那红白交稠的液体就觉得脑内晕眩,好不容易清理干净了,人也快虚脱了。 安民昏昏沉沉地朝阔别一月多的办公桌走去,才放下公文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下。安民微微一惊,他现在就像受伤了的困兽,对谁都有种提防戒备心理,所以他立刻转过头去—— 对上的是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然而感觉上并没有凤眼的娇媚,反而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狡诈和危险,仿佛是扑杀猎物前的狐狸,隐匿着狭促的精光。 “……李旭?”安民松了口气,面前的人是和他同一个办公室的刑警,可安民才稍缓了一下,腰部又立刻痛了起来,逼得他脸色苍白,咬咬下唇,在办公椅上坐下了。 凤眼男人警服衣扣没有扣好,特随性的模样,他伸出手调转过安民的办公椅,双手撑在他身边,微微挑起嘴角,嗓音很有磁性:“怎么了你,一个月没见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没事。”安民淡淡道,扭过头去看到一叠码的十分整齐的a4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四号字体,他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 “哦。”李旭直起腰杆,手往裤袋里一插,笑道,“没什么,一些上头要你处理的资料,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再看一遍。” 安民闭了闭眼睛,说道:“谢谢。” “谢我做什么。”李旭揉了揉头发,慢悠悠地说,“你那初恋小情人不是和别人结婚了么,我想你心情肯定不会好,所以就顺手帮了你一把。” 李旭这么一说,安民心里更加难受,余小豆给的疮疤,陈小染给的痛痕,精细恶毒地撕咬在一起,几乎把他撕成两半。 “别这么不想不开。小安警官这么好看,还怕找不到对象?”李旭轻笑,拿手轻轻拍了拍安民的脸,狐狸一般的眸子里隐约闪着暧昧,安民条件反射性地就往后仰了仰想要避开,不料腰上一闪,痛得他立刻扶住腰身,弓起身子侧靠在办公桌上,冷汗沁出额头。 “怎么了你?”李旭似乎终于察觉到他腰部的不适,上前就去扶他,经历了昨晚的洗礼,安民对男人过于亲昵的接触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抵触了惶恐,连忙推开李旭,可这一下正好推在李旭胸口,安民胳膊肘弯着使不上劲,看上去不像是推却,反而像是迎合。 李旭愣了愣,随即轻舔了一下嘴唇,精致狭促的面庞上笼上淡淡的暧昧笑痕,他伸出手来,揽过安民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身体不舒服?哪里痛?是不是扭到了?我帮你抹些红花油吧?” “不用。”安民低低吐出一口气,空调吹得额前冰凉,他忍着疼痛坐直身子,冷冷道,“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我没有问题。” “真的没问题?”李旭扬起眉,眼睛幽亮幽亮的,是那种仿佛能把人心剖析开来放到鼻尖在细细嗅闻一般的明锐,他抬起手,突然用力摁了一下安民的肩膀,安民猝不及防,顿时痛得低哼一声。 李旭皱起眉头:“你也学会骗人了?” 安民没吭声,耳根红了。 “起来。”李旭抓住他的手腕,“给我看看,你腰扭到了吧?哪里痛?” 安民甩开他的手腕,李旭不依不饶,再接再厉,于是两位穿着警服的男人在狭窄半封闭的办公桌空间推搡了起来。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走了好一段路问了好几个人已经被太阳伯伯烤得满身大汗的余小豆出现在空调房外,呆愣愣地望着眼前的景象,脸上的表情顿时僵凝了。 他看到他的警察先生被另外一个长得活似戏子般的警察先生压在办公椅上,那个狗屁戏子警察正在扯安民的衣服,安民的手正抓着戏子警察的手,好像在引导他似的。 和李旭纠缠在一起的安民显然也看见了顶住一头反翘红毛,目瞪口呆,孤零零站着的余小豆,一时间他也怔住了,说什么也没想到余小豆会一路找到自己办公室来。 那小流氓的t恤都湿透了,脖颈上一滴汗珠无声地滑进了肩窝,气都还没喘匀,手里紧紧攒着一张小纸片,是楼下警察姐姐好心给他画的楼层示意图。 安民心里皱缩了一下,但他很快想起昨天的事,又猛然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李旭也注意到身后的响动,他松开安民,转过来回头看,看到一个头发烫成红色的小混混,不由地冷笑一下,朝门口走了过去,一路上那修长细腻的指尖扣着自己松开的警服衣扣,走到门边后他往门框上一靠,眯起眼睛:“找谁呢?” “……”余小豆瞪着还坐在办公椅上的安民,脸色铁青。 “问你话呢,找谁?”李旭不耐烦地重复一遍。 余小豆觉得一股血气冲撞着自己的鼓膜嗡嗡作响,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冲动,把手里那张楼层纸撕碎,在掌中搓成一团,直对着李旭那张风流倜傥的脸就丢了过去,紧接着追上去一记老拳,李旭没有防备,挨了个瓷瓷实实挺俊的一张脸登时就红肿了。 “我他妈找你二大爷!”余小豆怒吼道,上前揪起李旭的领子,两人滚打到地上,余小豆骑在李旭身上,胡七八糟就是一通猛揍。他揍李旭的时候血丝布满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安民,安民闭了闭眸子,淡淡别转过去。 李旭好歹是个人民警察,不可能一直躺在地上挨揍,他怒吼一声,翻身把余小豆压下,掐住对方的脖子,两人涨红了脸怒目而视,拧打一团。旁边的安民看不下去,站起来走到门边,把门关了,咔嗒一下锁上,以免引起旁边领导办公室的注意。然后他走到茶几边上,拎了一小桶塑料装的农妇山泉,打开红色的软盖,二话不说对着地下那两个搏斗的人,当头浇了下去。 一桶水浇完,安民把空了的瓶子往旁边一扔,眼神比滴滴答答往下淌的水还冰冷,他坐到沙发上,漠然道:“打完没?没打完去隔壁继续。” 李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29 旭呛了一下,抹掉脸上的水,啐了口:“操,狗/日的,哪里来这么条疯狗。”他转头去看冷淡的安民,又问:“这人你认识?” “……”安民靠在沙发背上,垂下眼帘,“不熟,但是你如果再和他打下去我会很困扰。” 李旭的嘴角绷得紧紧的,他瞪着安民,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擒着余小豆的手,直起身子站起来,说道:“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不熟你个妹!”余小豆也爬了起来,红色的头发被水浇湿了,贴在脸侧,他几乎要被气炸了,指着安民就怒道,“妈的老子都跟你上过床了,操!怎么着?不认识?!” 安民的脸色明显白了。 李旭也顿时僵住。 农夫山泉嘀嗒嘀嗒往下淌,一点都不甜,还有些涩,有些苦。 “……余小豆。”安民闭了闭眸子,眉头蹙紧,轻声道,“我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找我。” “老子就他妈稀罕你!”余小豆脸红脖子粗地大吼。 安民别过头,似乎是不想再理睬他,独自站起来转了身,打开房门,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把办公室留给李旭和余小豆。 余小豆想去追他,被李旭一把拉住,李旭狠狠一抹脸上的水渍,瞪着余小豆:“操,你他妈追个屁!滚得远些!要不是看在安民的份上,老子今天弄死你。” “…狐狸眼…你给我听着。”余小豆走上前,眸子里有些充血,衣服湿透了粘在身上,“我不管你是刑警还是巡警还是交警还是协警,你他妈给我记清楚,安民是我的,你要是敢对他怎么样,老子叫人来废了你!” 说完之后,他低低吐了口气,脸色铁青地走出门外,顺带着狠狠甩上了门。 办公室也要防 余小豆在鸟笼子似的大厦里兜了两圈,碰见了一帮狐疑打量他的鸟人,却独独没有找到安民,看来安民是一心避着他,这样找是指定找不到的。于是余小豆颇不甘心地乘电梯下了楼,才出了大门,裤袋里的手机响了。 余小豆摸出来一看,是阿三打来的,他接过喂了一声,阿三嘿嘿地笑了起来,腻腻歪歪地说:“小豆啊,怎么样啦?” “什么怎么样了?”余小豆心情不好,恶声恶气地回答。 电话那头的声音贼兮兮的听着就想抽人:“你别跟我装啦~咱们俩谁跟谁啊,林哥都跟我说了,你昨儿是不是把那小警察留在家里过夜了?” 余小豆肺都要气炸了,个死人林灼阳,王八蛋的双儿,平时玩了夜总会的少爷小姐不说,下半身闲了上半身还不积点德,天天扯别人的八卦。 “他跟你说什么了?草,他的话你也能信啊?”余小豆撇撇嘴,心里小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准备弄死林灼阳,“我和那警察叔叔昨儿啥也没做,他就窝我怀里睡了一晚上,真的。” 手机对面沉默半晌,传来阿三愤怒到扭曲的声音:“你他妈骗太监呢你。” 余小豆不耐烦地啧啧嘴:“老子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别威胁老子,要把老子操男人的事情告诉老子的老子,老子的老子跟老子不熟,他妈的管不到老子,你要问老子借钱就低声下气地求老子两句,老子吃软不吃硬,你要告诉老子的老子你就去播柏林国际长途,让老子的老子给你空运赏钱来。” 阿三被余小豆这一串绕口令似的话搅和得想吐,他用他那段比宽荞面还粗的神经整理了一下,好不容易提取出了一句精髓:要拿老子和警察的一夜情敲诈毛爷爷纸币,门都没有! “哎,小豆,有话好商量嘛——” 这次他还没有说完,余小豆就干脆地结束了通话,商量你妈,安民给我商量的机会了吗?我凭什么给你商量的机会啊我?! 李旭警官和红毛小流氓被浇了一头农夫山泉,小流氓不怕,太阳下面烤一烤他就是个人体衣架,李旭细究得很,受不了那粘嗒嗒的感觉,所以等余小豆走了之后,他拿了毛巾和换洗的衣服,跑去洗手间打算换一件。 关上单间的门,把湿透了的警服脱了,李旭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渍,心里真是比毛巾还毛,要说安民这块鲜肉,李旭是惦念了好久的,朝思暮想能把他搂到怀里,狠狠地亲他,把他脱干净了蹂躏他,李旭就是巴望着想看这种面无表情的禁欲男人被他操到哽咽的模样。 妈的,还以为安民是个直的,爱陈小染爱的那么纯情,搞得自己一直没法下手,没想到这厮竟然是个双儿,现在好了,爪边的肉被一个红毛小流氓尝了个尽兴,李旭能甘心么? 正怒气冲冲地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李旭恨得牙痒痒,这时候,门锁突然动了一下,李旭立刻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操,那锁竟然是坏的,他还来不及阻止,门就被人拉开了。 站在外面的赫然是刚才跑没影儿了的安民警官。 两个男人僵凝对望了几秒钟,最后安民垂下目光,淡淡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然后转身就走。 李旭不干了,碰得一下摔开单间的门,抢在安民之前按住洗手间的大门,咔哒锁上,背过身来眯着眼睛问安民:“浇了我一身水呢,还说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说这个。”安民蹙起眉头。 “那你说的是哪个?你难道想说,你不是故意跟那个红毛上床的?”李旭光着上半身悠悠闲闲地走过来,他的身材非常性感,训练得精实的肌肉不夸张,反而彰显出那种恰到好处的魄力。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幽暗地吐息过精明狡诈的光,安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精彩?”李旭勾着犀利的嘴角,笑得若有若无,“你喜欢男人?” “你不要听他胡说。”安民硬梆梆地回答。 李旭淡淡笑道:“其实喜欢男的也没什么,我也喜欢男的。紧得很,比女人好多了。” 安民的身子猛然一颤,他当然知道李旭说出这种话来不是闹着玩的,其实自从他们一年前分到一个办公室,李旭就常常给他些暧昧的暗示,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没料到同性恋这档子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对李旭丝毫没有防备,可是昨天余小豆亲力亲为给他补了如此惨痛的一课,安民对李旭的戒备立刻上升到了红色预警这个档次。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安民瞥了一眼锁上的门,闪转身子打算绕过李旭离开这个封闭空间再说。可李旭不是省油的灯,他的拳脚功夫本来就比安民到门,再加上安民腰上酸痛难耐,更是无法逃脱,李旭的手一下子捏住安民的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30 左手,把他狠狠抵到门板上,眯起眼睛:“想逃?你见过逃出老鹰爪子的兔子吗?” 安民勾起脚来狠踢李旭,他自知难以对抗李旭,还自由的右手迅速拿出手机,准备随便打个谁的电话求援,李旭看了他这个样子好笑,干脆拿身子压住不断挣扎的安民,劈手夺过他的手机,狡黠地扬起眉:“怎么,准备拨110?” 狐眸里燃着笑意和欲望,衬得李旭那张削尖的俊脸诡谲异常。他把安民的手机扔到一边的洗手台上,贴近安民的耳畔,暧昧地呼了口气:“打算报警?我就是警察,你不需要报警,抱我就行了。” “滚开!”安民觉得自己耳朵根受到了极大的折磨,他用力反抵着李旭,好不容易将右手挣脱了,想也没想就照着李旭笔挺的鼻管揍了下去,那一下子真不是盖的,李旭立刻疼的大叫一声,松开安民,捂着鼻子弓着身子,极度痛苦地呻吟着,他拿手一抹,满掌的鼻血,妈的,比女人的大姨妈还惨烈。 安民趁着这时候迅速解锁,手抖得厉害,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打开了门,他回头瞥了一眼已经捂着鼻子直起身子的李旭,猛然见那双可以用妖媚来形容的狐眸里闪出一丝血红血红的异光。安民脸色骤然又白了几分,准备夺门而出。 可他还没跑出去,就结结实实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安民抬起头来,见到队长顾陵手插在裤袋里,英俊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极冷极冷地望着洗手间里的两个人。 “顾队长。”安民闭了闭眼睛,不情愿地止住脚步。 顾陵漠然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定到光着上半身流着鼻血的李旭身上,声音冷地直掉冰渣:“这里不是训练室吧?” 安民身子震了一下,回头盯着李旭,暗暗担心他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来,李旭也拿眸子往他这边瞟了瞟,然后对顾陵微微一笑:“队长,我这不是在办公室里摔了跤,鼻子磕在了桌角上,安警官人好,扶我来厕所替我处理一下嘛。” 顾陵冷冷淡淡审视了他的上半身,说:“我不知道流鼻血还需要脱衣服。” “呃……那是因为衣服上也染了血迹。” 顾陵不是太计较的人,事实上他也懒得管下属太多唧唧歪歪的事情,所以他对李旭这个明显漏洞百出的解释并没有再作深究,而是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安民回望了一眼李旭,李旭朝他露齿一笑,狐狸似的眼睛里分明清澈无比,哪里有所谓的什么红光。安民拿过洗手台上的手机,冷冷扫了眼李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妈的。”李旭小声嘀咕,拿冷水冲了冲鼻子,“他是在和队长比谁的面部表情更瘫痪是吧?” 之后回到办公室,安民都没有再和他说过话,李旭注意到安民特地把门给打开,座位比平时坐得更靠左边,这样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对面的办公室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李旭扬扬眉,望着安民笔挺的背影,浅笑一下,摸了摸鼻子,他心想,没有关系,反正这块香肉自己已经忍了一年没动他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把安警官逼到死角里,他往后有的是时间,就不信玩不到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 一个月不在刑警办公楼,积下了不少文件,虽然李旭已经替他理掉了大部分,但是剩下的也足够安民看老半天的了,周围办公室几个老干部看着安民认真的模样啧啧赞叹,这年头这么好的娃儿多难找,还没女朋友吧?唉,改回头给介绍个,可别耽误了。 安民埋头到工作里的时候特容易把生活中不愉快的事情暂时忘掉,这次工作的重点是杭州下城区卖/淫/嫖/娼问题,其实卖/淫这些事是屡禁不止的,警局也不会犯傻天天去查,一年来个几次突击也就差不多了。但这次不一样,特别的上纲上线,估计杭州这两年的风月场所出了个大鳄,在背后操控着三分之二以上的非法洗发店,甚至在店中拍摄了不少政府机关官员的猥亵照片,那个风月大鳄蹲在最底下捞得捧满钵满。 按这个态势看来,幕后黑手绝对不是普通的黑道头子这么简单,安民看过资料后觉得这趟水下面是一条大鱼,非常难缠的大鱼,它肯定和高干高官有染,警局即使拖得动它也是个鱼死网破,看来顾队长是下了狠心要揪出这个内鬼了。 加班到晚上八点多,李旭早就回家了,安民把处理好的文件放进收容夹中,整理了一下桌子,关灯锁门,也离开了。工作给他带来的充实感让他多少摆脱了一些阴影,当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心情已经好多了。 一路上很顺畅,晚高峰已经过了,凤起立交没有堵死,安民乘公交车没过多久就到了站了。天色已晚,墨黑的夜幕没有星星,路灯泼下淡淡的幽黄的光芒,抹在水泥路上,远看有些像烤面包。 转念想想马路怎么会像面包呢?看来自己是太饿了。一忙就到八点,饭也没吃……其实认识了余小豆之后,他的饮食就渐渐有了规律,只不过现在,再也不可能吃到余小豆做的晚饭了。 ……不吃也没关系。安民淡淡然地想,自己以前也不就那么随便打发三餐的么? 他走到楼道口,刚打算进门,突然就听到黑暗处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安民立刻警觉地回过头去,眯起眼睛就着无比昏暗的灯光一看—— 一堆红毛窝在垃圾桶旁边,蜷着身子好像睡着了。 “余小豆?”安民上前打量着那垂头丧气的红毛,惊讶地说。红毛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就醒了,噌地眼睛放光,跳了起来直嚷嚷:“操,你怎么才回来?老子从五点就在门口蹲着,你他妈跟哪个野男人厮混去了你?!”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广告广告:各位姑娘,某只古耽即将完结,因而新坑开挖,该新坑的闺名叫《脑残志不残》,与此文互为照应,主角儿是此文的配角儿林灼阳少爷。欢迎各位前去捧场~谢谢么~ 传送门: 余小豆很快为自己的咆哮付出了代价,那代价就是安警官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大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架势。余小豆自然不能让自己在垃圾筒旁边白蹲仨小时,一看情况不妙,立刻屁颠屁颠地尾随上去。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余小豆估摸着安民是吃软不吃硬,换了个软绵绵的口吻追问他。 安民没吭声。 余小豆再接再厉:“今天你办公室那个警官跟你关系很好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喂,你倒是吱个声啊,哑巴了?” 安民停在房门前,手碰了一下楼道的感应灯键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31 ,晕黄的光洒了下来,他开了锁闪身走进了房去,余小豆伸出一只狗爪企图跟随潜入,安民一下子转过身来,冷冷望着他:“你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余小豆撇撇嘴,说:“不行,我没带钥匙,今儿我就住你家里了。” 安民闭了闭眼睛,二话不说准备关门送客。余小豆连忙拉住他的手,一双圆眼睛里半是恼怒半是委屈:“你丫咋就这么横呢?操,老子不就是跟你上了次床,整得好像会怀孕似的大惊小怪,你要是心里不平衡,老子也让你上一次不就得了!” 他的分贝很高,哇啦哇啦的,老房子隔音效果又差,安民立刻皱起眉头,瞥了眼对门,然后轻声对余小豆说:“闭嘴。” “我他妈的就不闭嘴了!”余小豆一看这招有效,扯得更来劲,“你今天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去楼下拿一大喇叭嚷嚷,让整个小区都听见——你他妈跟我有一腿!” 安民脸色极差地望着他,警察先生现在非常纳闷,一个人怎么可以无耻流氓到这种程度。 正在僵持的时候,楼道的触摸感应灯到了时间,灭了。周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灯光留下来的残晕就跟烟花似的还在眼前晃悠,安民的眼睛没适应过来,他手往旁边摸索,准备再去碰一下感应键把灯点亮。 可黑暗中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紧接着脖子被人勾住,余小豆欺上前,狠狠地搂住强吻他,那急不可耐的舌头暴躁却灵活地撬启安民的唇,火烫地噙吸,在口腔内壁恣意冲撞,毛毛躁躁燃起刺溜溜的酥/麻。安民瞪大眼睛,一时间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直到余小豆把手挪到了他的胸前,隔着警服的布料揉捏着突起的两点时,他才像被被电流击中般,猛地推开余小豆。 这一推真他娘的狠,余小豆的脑袋直接磕到楼梯杆子的尖角上,砰的一声,那音质效果,都赶得上一休哥撞钟了。可安民被对余小豆刚才的举动心有余悸,根本没注意到余小豆撞在了哪儿磕在了哪儿,而是很迅速地关上了门,把自己和这个红毛流氓隔开。 手触上锁,咔嗒一下锁上,心跳才稍稍平缓下来,安民靠着门板,紧绷的身子过了好久才慢慢和软。 他轻吐一口气,把手搭在额前,揉了揉,最近这是怎么了,什么倒霉时期都挤着一起上。陈小染,余小豆,李旭……乱七八糟千头万绪,堵在心里直发闷。 安民不打算理外面那位仁兄了,他在门板上靠了会儿,然后直起身子,准备去给自己倒点热水喝,冰箱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剩的食物了,但是方便面肯定还有库存,这几十天托余小豆的福,买来的一箱红烧牛肉面就没吃过几包。 可安民还没走两步,突然就听到门外面传来余小豆低低的呻吟:“哎呦……我了个去,疼……疼死了……” 装的——安民第一反应。 他不会上余小豆的当,又往厨房迈进,外面余小豆嚎得震天动地:“啊!!血啊!!” ……装的……吧? 安民犹豫了,转过头去望着冷冰冰的门板。 “救命啊!死人啦!!救命!!” ……就算是装的…也还是去看看吧… 那带着哭腔的喊声就像猫爪子一样挠着安民,最终,职业病促使警察叔叔咬了咬下唇,心一横,替余小豆开了门,顺手也触亮了感应灯。 余小豆捂着脑袋蜷在地上,哭得鼻涕泡泡都出来了,那一头扎眼的红发上赫然粘着更扎眼的血迹,这下安民明白自己刚才确实伤到他了,负责任的人民公仆立刻跑上前去扶他,余小豆得利不饶人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安民干净的衣服上蹭,死活就是不起来。 “痛吗?”安民紧张地问他,“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余小豆一把甩开安民伸过来的手,蹲在地上哇地哭,哭得和败家孙子似的,鼻子一吸一吸别提多委屈了。 “你先站起来……让我看看……”安民弯下身子,轻声对他说。可话还没说完呢,余小豆突然就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了下来,安民猝不及防,跪坐在余小豆面前,余小豆大手臂一抡,狠狠地把他抱在怀里,眼泪汪汪地就往安民肩膀上蹭。 两人都坐在了地上,余小豆背脊靠着楼梯扶栏,怀里抱着身子有些僵硬的安民,挂着鼻涕毫无风度地嚷嚷道:“我他妈的疼死了!头疼!嘴也疼!心也疼!连脚丫子都疼!都是你个王八孙子害的!你个祸水!我管你是片儿警还是刑警,你他妈要对老子负责!!” 安民被余小豆结结实实地拥着,余小豆把头抵在他的肩窝,两人的颈厮磨在一起,余小豆反翘的红发轻碰到安民的皮肤,有些痒。安民觉得自己的耳根红了。 “我不就是喜欢你么……”余小豆吸着鼻涕在他耳边说,手抱的很紧很紧,唯恐安民又会挣开他一般,“我喜欢你,就像你喜欢陈小染,这哪里有错,我喜欢你,主语是我,跟你他妈的有一毛钱关系。” 安民其实很想说——你置谓语宾语于何地。不过在这节骨眼儿上他也实在没忍心再开得了口,事实上这一次他也强忍着没有推开余小豆,只是任由余小豆霸道地紧紧抱着,眼泪啪哒啪地往肩膀上流。 感应灯又熄了,余小豆还是不松手,又抱了好一会儿,就在安民觉得自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腰都快闪了的时候,他才感觉到黑暗中余小豆啄了自己的脖颈一下,湿漉漉的吻,还捎带了一句终于轻软下来的话:“我不要去医院,你扶我到你床上去,我要你亲手替我包扎。” “……我不会。”安民僵硬地在他怀里说,余小豆的胸膛暖洋洋的,带着不算好闻,但是很男人的汗味。 “我不管。”余小豆扶着脑袋,一手搂着安民的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往安民脖子上嗅,“你打伤我的,所以就要你来治。” 他说完,咬了安民白净的耳坠一下。 “啊……不要……疼……啊……” 安民一脸黑线地听着余小豆叫/春似的叫疼,他必须花三分之一的耐心去克制把纱布塞到余小豆嘴里的冲动,再花三分之一的力气去给在床上乱滚的余小豆把扎,还要花三分之一的心思注意着厨房里热着的牛奶有没有烧滚。 “好了。”总算完成了伤口处理,安民仔细地查看过,余小豆主要是皮蹭破了一大块,虽然血流的多,但肿块什么的倒是没有,楼梯年前刚刷过新漆,没铁锈,所以也不用太担心,安民把药膏和剩下来的纱布放到床头边,说,“我去给你把牛奶端来,你喝一点吧。” 余小豆包得和拉美西斯似的,受了个伤连国籍都从中国变成了埃及,他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32 在床上打了个滚,一把拉住安民的手,安民本来想甩开,一看他那惨兮兮的模样又没好意思,只得坐回床边,耐着性子问:“还有什么事吗?” “安民,你不要走啊……”余小豆轻声说,那双圆眼睛里流过请求的色彩,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张年轻的小脸看上去乖巧得不得了,就连平时飞扬跋扈的红发也温顺柔和了许多,对着那么一个纯良无害的脸,安民竟然无法拒绝他。 余小豆脑袋枕在松软的,散发着香皂味道的枕头上,轻轻捉着安民的手,放在自己掌中,一脉一脉抚过分明的指骨,又在虎口的老茧处细细停留。他嘟哝着说:“安民……我知道你讨厌我对你做过的那件事情,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我看到你从晚宴上回来,竟然喝醉了,又想到那双儿老板对你的好感,本来心里就不太舒服。结果你又为了陈小染那个女人偷偷地哭……” “我没有偷偷地哭。”安民显然被触到了最痛处,皱着眉头说。 “……真他妈的嘴硬。”余小豆翻了个白眼,捏了捏安民的手掌,“你丫就是一合格的共/产/党/员。” 安民望着他,余小豆此刻跟个小孩子似的嘟嘟囔囔的,竟然会有那么一丝可爱。不过脏话出口,昭示着他依然还是那个地痞小流氓。 “我喜欢你。”余小豆撑起身子,从单人床上坐起来,一双明亮的圆眼睛在红色的碎流海下面很认真很认真地望着,安民有种退无可退的感觉。 厨房里热的牛奶咕嘟咕嘟直作响。 安民的耳根又红了,他把手从余小豆温暖的掌中抽出来,垂下眸子说道:“我不可能喜欢男人的。” 余小豆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并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只是扬了扬眉,淡淡笑了一下,伸手勾住安民的脖子,在他柔软的双唇上温柔地栖息一瞬。 “我知道,我曾经也不喜欢,可是一切都是在变的。” 他俯在安民耳边轻声说,安民的身子绷得很紧,余小豆能感觉到。 “……牛奶糊了。”安民不敢再重推他,戳了戳余小豆的肋骨。 余小豆扑哧笑了出来,张开双臂搂住安民,抵着他的额头,望着他:“那就让它糊了吧,我给你做新的……” 声音很低哑,有种说不出的情愫。 睫毛轻颤,他的嘴唇再次衔住了安民的,不再暴躁,却是另一番抵死缠绵的密不可分。 作者有话要说:广告广告:各位姑娘,某只古耽即将完结,因而新坑开挖,该新坑的闺名叫《脑残志不残》,与此文互为照应,主角儿是此文的配角儿林灼阳少爷。欢迎各位前去捧场~谢谢么~ 传送门: 另一张便笺 吃掉安民做的晚饭完全是为了不伤警察叔叔的感情,外加余小豆他借机开出的一个条件。 “我头疼,没力气拿碗,你喂我。”余小豆嘿嘿笑着对捧着碗的安民说,刚才亲安民没有遭到打击日本鬼子似的抵抗,皇军的心情大大的好,眼睛眯成两条缝。 安民犹豫了一下,看着余小豆的法老脑袋,总算答应了。 警察叔叔喂小流氓喝粥的神态非常认真,都说男人在专心做一样事情的时候就会显得特别好看,余小豆现在亲身领教了这句至理名言。 “等一下,烫。” 安民微蹙着眉头对余小豆说,他拿勺子舀了点粥,在碗沿处磨刮了一下,然后递到余小豆唇边。 余小豆望着安民在氤氲蒸汽下愈发英俊的面庞,傻笑着张大了嘴巴,一口含住了勺子。 …… ……操!这是什么?!比呕吐物还恶心! 余小豆一下子捂住嘴,弓着身子差点就冒了出来。 “怎么了?”安民举着勺子迷惑不解地望着他。余小豆这才想起来这位大哥那是出了名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冰箱过期物一堆。 但是此刻拒绝进食就意味着不能再继续享受安警官亲自喂食的豪华待遇,余小豆在美色和贱命之间犹豫片刻,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花小伙子。 妈的,不就是碗状似呕吐物的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一口,再一口。 精神上的享受,味觉上的暴/力。 余小豆脑袋被撞了一下倒是没啥介意,但当他终于痛苦地咽下最后一口粥的时候,他暗自在心里发了毒誓:他娘的再吃安民做的东西就让自己生儿子没蛋子。 “还要吗?锅里还有。”安民用非常平静地语气问他。余小豆顿时觉得胃里一阵排山倒海似的翻腾,他差点背过气去,翻着白眼憋出一句:“你自己留着享用吧……” 吃了饭,洗了碗,顺带把桌子擦了地板拖了衣服洗了,安民去浴室里冲了个澡,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望了一眼卧室里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的余小豆,站在房门口对他说:“你睡床上吧,我睡沙发。” 余小豆还在街道大妈撕衣服扯头发的转播中乐呵,乍一听安民的话,想也没想就嗯了一声,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望着安民:“你不跟我睡?” 脱口而出后余小豆就觉得……真是屁话,谁会跟一个四十小时前强操过你的人共用一张单人床啊…… 果不出所料,安民摇了摇头,冷着一张脸就替余小豆关了卧室门。 砰的一声,不是很响的关门,却硬梆梆地敲在余小豆心上。 这天晚上,余小豆失眠了。夜光表盘上的指针嘀嗒嘀嗒地走着,他两眼发直地望着天花板,眼前一幕一幕都是安民的模样,板着脸的,皱着眉的,偶尔笑起来的,伤心难过的,倔强的,还有被情/欲迷离了双眼,在他身下微微喘息的。 想着想着,下半身竟然不自觉地支起了帐篷。操,明明最初只是说要玩个掰弯警察的游戏,怎么现在弯了的却是自己?余小豆暗骂了一句,钻到被窝里脱下内裤,粗鲁地上下抚慰起自己抬头的欲望来。 四周松软的羽绒被子散发着一股很好闻的淡淡香味,那是安民身上带着的味道,余小豆觉得自己的脸火烫火烫,他现在被安民的气息天罗地网地包裹着,每一个毛孔都被撩拨地兴奋不已。 就是这张床,安民熟睡过,他没有和女人乱搞,这么洁身自好的男人打手枪的次数肯定也不会特别多,但同样是男人,不解决某些问题是不可能的。 于是余小豆就可以放开了心地去想,安民是不是也在被窝里做着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不过他心里的对象八成是陈小染,操……真他妈不爽。 结果事实证明了陈小染给他的不爽还是未完待续的。 和安民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33 维持着这种冷热不均的诡异距离大约过了一周,安民见余小豆还算老实,除了偶尔会抱着自己嚷嚷我喜欢你之外,也没啥作奸犯科的举动,所以对他的排斥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倒是办公室里那位狐狸李旭,成天有事没事软磨硬泡,吊梢的狐媚眼闪着危险和奸诈:“呐,安警官,你要喝茶么?我帮你倒一点。” 安民想过要和顾队长提请换办公室,但是顾队长是出了名的冰垛子,自己一年还能笑个十位数的,顾陵连个小数点都笑不出来。找他提出换办公室,那指定就是眼皮也不抬的一句:“为什么?” 然后自己怎么接话茬? 因为李旭是个同性恋? …… 想想都觉得郁闷。 下班的时候,李旭跟着他一起出了电梯,一路上有意无意地用胳膊肘去碰安民的腰,嗓音倒是阳光少年般的自然好听:“今天晚上有空么?我请你去吃饭。” 安民正在脑内构思着推托的理由,突然发现门口有个红头发少年正用力向自己挥着手,他的脑袋上还裹着一圈儿纱布,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分外扎眼,过往的行人都纷纷回头望他,那少年丝毫不介意,把手掌拢到嘴边,扯着嗓门喊:“安民!” 李旭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而安民则打心底里舒了口气,他从来没觉得余小豆出现得这么及时过。 “我和他有些事情。”回过头对李旭说,“先走了。” 自行车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动,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熟金色的阳光像滚油似的泼满了街头巷尾,余小豆推着车,安民在他边上走着。一路走到铁砂河边,宽阔的河面此时泛着粼粼碎光,晶莹明朔,河边的杨柳正值茂盛,千头万绪轻舞飞扬。 “又来找我?”脚踢到了一粒石子,小石子蹦蹦跳跳地逃远了,安民淡淡问余小豆,“有什么事吗?” “有。”淌着热气的夏风撩起余小豆的刘海,他停下车子,转过身来望着安民。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余小豆的脸庞上竟然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我有一个东西,想要问你。” 安民扬起眉头。 余小豆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淡黄色小纸片,递给安民。 只消一眼,安民就懵了—— 那是一张被扯碎了的便笺纸,纸头被七七八八地粘凑好,胶带纸银亮的光芒下是一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体:余小豆,今天晚上是我喝醉了,虽然我不讨厌你,甚至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对你…… 后面的字被用力划掉了。墨拧成一团狰狞。 安民抬起头来,望着余小豆沐浴在余晖下明朗的笑脸,把纸条塞还给他。 “这是我在垃圾桶里找到的。”余小豆扬了扬眉,“我那套便笺纸从来没有用过,你扯掉的是第一页,留给我的看的那个版本确是写在第二页上的,所以我就好奇了,那第一张纸头哪里去了呢?于是我就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废纸篓里发现了原版便笺。” 安民的耳根红了。 ……余小豆,你不去做警察真是可惜了你…… “……我今天就是想问你。”余小豆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你划掉的那些内容是什么?跟我说说好吗?” 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大叔大伯们以万分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一个裹着绷带活似木乃伊的少年似笑非笑地和一个面色通红却竭力保持着面部瘫痪的警察窃窃私语。 安民有种被余小豆逼得山穷水尽的感觉。 不过山穷水尽后面跟的是柳暗花明。余小豆总算知道他妈的啥叫宿仇,正在这逼供的节骨眼儿上,眼看着小警察的脸都快红的滴出血来了,好似不死的,未完待续的那位白骨精姐姐驾到了。 “安民!”咋就不积点德呢,余小豆难以置信这个女的居然出现得那么不是时候,都快他妈的赶上天兵天将了,安民顺着那软绵绵的声音回头一望,只见穿着棉织小衫裙的陈小染牵着一只泰迪狗从远处跑了过来,笑盈盈的和豌豆花儿似的。 余小豆有种冲动,他想把这女的连人带狗扔到铁砂河里。 ……不知道要不要判刑…… 陈小染像只纯白的蝴蝶停在安民面前,微笑道:“这么巧,我出来遛狗,你也在这里啊。” 余小豆瞪死她,娘的自己今天怎么选了这么晦气的一条路回家。 陈小染的目光落到余小豆身上,又在他破破烂烂的自行车上停留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非常自信的,非常美丽的笑容:“余先生也在啊。” “不是我是鬼么?”余小豆挤出一个便秘似的笑脸,阴阳怪气地说。 安民睫毛颤了颤,望着以为人之妻的陈小染,似乎觉得有些尴尬,说道:“……我和余小豆顺路回家……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 陈小染眯起眸子,笑道:“是啊,真巧,你饭吃了吗?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坐一会儿?” “您先生不在家啊?”余小豆冷哼道。 安民似乎也觉得不妥当,摇了摇头:“不打扰你了,我回家吃。” “我烧给他吃。”余小豆乘机添一句。 陈小染瞥了眼余小豆头上的纱布,笑得更柔和,她竟然当着余小豆的面,拉住安民的手,把安民拖到旁边去,背着余小豆小声说了些什么,末了从随身带着的碎花儿小包里拿出了张卡片,递给安民。 安民点了点头,把卡片放好。 陈小染露出一个清绝红尘的微笑,而那双眼睛却微微往脸色铁青的余小豆那边看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无语,我总结一个经验教训,想安生写文,把是非降到最低,丫干脆把文案,主角,简介,配角全部空着,要看的从第一章看,别咬还没咬一口呢,就说味道像。 这样吧,晚上我来,我把我所有的坑的文案,全部整得像猪舔过一样干净,从此猪舔过的文案就是我的特色…… 迷药 陈小染给安民的是一张娱乐场所贵宾卡,金红色调,那场子是陈小染老公开的,试营业期间可凭此出入。 那伪纯情姑娘说了,这家娱乐场所新开张,国庆前夕试营业三天,请安民务必要来捧场,末了还笑盈盈地加上一句:“只许你一个人来哦,女朋友不能带,男的也不成。” 今年入暑的时候晚,所以秋老虎格外嚣张,国庆快到的时候太阳依旧火辣辣地烤,杭州人原本就被西湖柔情泡得懒散,天气一热就更情愿窝在空调房里乘风凉。不过江城路的十字路口今儿却一反常态地热闹,路人发现这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34 里新开了一家大型娱乐场所,想进去看看,却被门口穿着高叉旗袍的女服务员客客气气地拦了下来。工作人员耐心地解释了试营业期间需要凭贵宾卡出入,然后又递给他们开业半折券微笑着送他们离开。 安民走到这栋大厦面前,刺目的阳光从玻璃幕墙上发射下来,扎得人眼睛酸涩。他今天没穿警服,而是换了一件白色的修身衫,那衣架子身材全衬了出来,高大挺拔,款型流利,帅得好几个姑娘恨不得把眼珠抠下来粘他背脊上。 “先生这边请。”迎宾小姐一看他出示的贵宾卡,就立刻盈满了最热情的笑容,领着安民进了大厦。这时安民才注意到宾客们持的卡颜色都是不同的,最普遍的是银青色,还有些是梅红色的,但是一眼望去并没有人拿着跟自己一样的金红卡。 大厦里红灯绿酒,刷成强烈动态感的条纹状墙面给人以一种晕眩的,晨昏颠倒的刺激感,迎宾小姐带安民上了电梯,把他送到六楼的一个相当僻静的包厢前,说:“先生请进。” 然后替安民拉开了门,鞠了个躬,姗姗退去。 包厢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是微杂着淡黄光束的红色,音响里飘着柔和渺然的歌曲声,是老上海特有的沙哑空旷的女声,总之是很暧昧的那种感觉,安民走进去一看,微微怔住,只见诺大的真皮长条沙发上总共坐了三个人,其中两个他还都认识。不是别人,正是陈小染和……李旭! “安民,你来啦~”陈小染坐在一个膀大腰圆长得和狗熊似的男人怀里,喝着果汁,一见安民立刻挣开男子的怀抱,笑盈盈地走过去,拉住安民的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先生,王玫岛。” 沙发上的狗熊朝安民露出一个挺匪气的笑脸,站起来握住安民地手用力摇晃,嗓子眼挺粗:“您就是安警官吧?染染经常跟我提起您,幸会幸会。” 安民觉得喉咙有些苦涩,说不出话来,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候旁边的李旭斜乜起他妩媚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王哥,握一下也就算了,您还没完没了地握着了呐?” 很显然王玫岛和李旭非常熟稔,听李旭这么挑衅的语气,那狗熊男只是松开了安民的手,不轻不重地朝李旭的脑袋敲了一下,笑骂道:“你以为我跟你似的?” “……你怎么也来了?”安民微蹙眉头望着李旭,心里就纳闷自己这几个月怎么到哪里都能撞见这只狐狸。 “我是王哥的老同学啊。”李旭挑了一下眉尖,指尖点着下巴,“老同学开张能不来捧场吗?” 安民眉头拧得更紧了。 陈小染一看他们俩气氛有些不对劲,立刻拉过安民,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笑道:“这间包厢专门是给我们几个熟人开的,生意上再重要也比不过朋友嘛。” 安民沉着脸不说话,李旭倒是毫不掩饰地拿眼睛去打量自己那位惦念了好久的同事,喝鸡尾酒的时候还颇有意味地舔了舔唇沿。 “墙壁上裱起的那个刺绣是清代宫廷的,缂丝工艺,非常细致……”陈小染拉着安民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着这间房子里的每一样摆设。 王玫岛大老粗,嘿嘿直笑,推了杯白酒给安民,说什么也要他喝,安民有了婚宴醉酒的惨痛记忆后,连啤酒都不敢再碰,更何况是白酒。陈小染自然担当起了这个善解人意的主,起身给安民倒了杯西瓜汁,娇嗔道:“老公,人家不喝酒就别强迫他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一会儿林老板该来了吧?你也别喝了,一会儿醉了给林老板看笑话。” 说完把西瓜汁推给安民,其实安民也不喜欢甜饮料,但碍着陈小染的面子,他也只好拿起杯子来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李旭在旁边敲着二郎腿,修身牛仔裤包裹出他流畅的腿型。他眯起眼睛瞥着安民喝果汁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蛇般的阴滑。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全仗陈小染活跃气氛,安民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手机突然响了,他打开来看,是余小豆发来的短信,上面就俩字:“在哪?” “江城路新开的那家娱乐厅,和陈小染。”安民挺老实。 等了一会儿,余小豆那边突然没有音信了。 安民觉得舌根有些发苦,那西瓜汁不知道是不是把瓜子也打碎了,回味起来泛着一股陌生的苦涩。 陈小染还在说着笑话,安民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也许是太阳烤得,没准中暑了也不一定,他想离开,但又不想败陈小染的兴致,于是又强撑了一会儿。 到了十一点左右的时候,王玫岛突然拍拍衣服上的瓜子壳,看了下手表说:“哟,都这时候了啊,林老板该来了吧?我得下去接他,你们先聊着啊。” 陈小染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等等,老公,我也去。” “染染你在这里陪客人,我马上回来。” 陈小染不依了,挺委屈的样子:“你是不是怕我丢你脸啊……” 那狗熊男一看就是护妻的主,一见娇妻泪眼汪汪的模样立刻人品爆发,大手一挥:“怎么可能!那走,跟我一起下去接林老板!” 陈小染及时地露出一个笑容,两人跟李旭和安民打了声招呼,出门去了。于是这件偌大的暧昧的包厢里,只剩下了安民和李旭。 关了包厢门,王玫岛脸上笼络的笑容一下子拧干了,他转过头问陈小染:“你给他用的是什么?” “阿片类麻醉药。”陈小染淡淡道,“剂量不大,用多了会成瘾的。” 王玫岛冷冷哼了一声。 陈小染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趴在他耳边说:“李警官说了,肯跟我们继续合作的条件就是帮他弄到安民,你要是给安民用剂量大了,出了什么岔子,那李警官也不会再帮你。” 王玫岛闻着陈小染淡淡的怡人体香,终于没再说什么。 安民觉得头晕得更厉害。真是奇怪……没喝果汁前明明正常得很……但是一杯冰西瓜汁下肚,整个天地好像都在晕乎乎得打转。 “我去一下洗手间。”最后终于受不了了,安民站起来走到房门口,伸手想去拉门,可是把手转了好几下都没办法打开,安民心里一惊,冷汗就下来了。 突然有人从背后拥住他,鼻子凑在他的颈上深嗅,手也在他腰部不安分地上下挪动起来,安民一下子回转过身,他今天腰可不酸,即使晕晕乎乎的,但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他一拳直接就对着李旭的肚子揍了过去,李旭没料到安民竟然还能反抗,挨了个正着,安民趁这个时候和他拉开距离,退到台柜边举起那个神像雕塑的灯,狠狠一下在桌角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35 敲碎了,用尖锐破损的灯座指着李旭,低声道:“滚!” 李旭揉着肚子站了起来,眼睛里饥渴和诡谲翻腾着,他望了眼桌上的西瓜汁,暗骂一句,提防着逐渐靠近安民。 “你喜欢那个红毛流氓?”李旭一边挪动着脚步,一边嘴唇轻启。 安民盯着他,但是脚下已经越来越浮软,越来越没有力气。 李旭舔了舔下唇,眯缝起眸子,幽幽道:“安民,你和你喜欢的人什么时候有过一个好的结果了?你喜欢陈小染,陈小染嫁给了别人,你喜欢那个红毛混混,就确定那个红毛一定是真心对你好的?” “男人嘛……”李旭慢悠悠地说,“总是被欲望支配的,做/爱的对象无非就是图个刺激,禁忌……那小流氓上你的时候,肯定爽得没话说,又是警察,又难征服,又是个直的,换成我的话整一夜都不会让你的腿合拢。” 下流的话从李旭嘴里不咸不淡地说出来,安民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直作响,站都快站不稳。 “他操/你,就跟很多男的喜欢玩处女是一回事儿,无非想要些周旋在禁忌里的快/感。”李旭走到安民身前,站定,幽幽望着晕晕乎乎的安民,微笑起来,“像你这样成天板着张脸的货色,谁不想看你在身下□到哭着求饶的样子?安民,我告诉你,你就是一副欠男人干的长相。” “闭嘴!”安民忍受不了李旭的污言秽语,他也没多想,抡着扎人的灯座就往李旭伸过来的手上砸去,李旭躲闪得快,可安民的速度更快,顷刻间李旭的手臂就被划出一个老大的口子,鲜血直往外涌。 安民扔了灯座往旁边跑,可是不知为什么整个脑袋就是晕得厉害,才跑了没两步,脚下就松了,李旭低低骂了声,从后面一把拉过他,把他狠狠推倒在沙发上,精壮的身子密实地压住不停扭打着,但力气已经明显软下来的安民。 “你让他上,不让我上,操,不就是搞个同性恋吗?还准备立贞洁牌坊了是吧?!”李旭的眼神闪着很可怕的光,他用那只还淌着血的手摁住安民,另一只手二话不说就去扯安民的衣服,三下两下就把同事的修身衫给扯得狼藉。 李旭贴上去,恣意而疯狂地吻住安民的唇,舌头刚刚滑进去,就被安民狠狠一口咬下,铁锈味立刻弥漫上来。 “……咝。”李旭倒抽一口冷气,一抹淌血的嘴唇,那染着丝丝红纹的白齿在黑暗中显得那么诡异。他再次低头,这次却是辗转到安民胸前的红晕,安民觉得一种刺麻的感觉输遍了全身,他的身子在李旭的身子下颤抖,脑袋越来越昏沉。 就在听什么都觉得好像隔了一层水的时候,在他身上蠢动的李旭突然顿住了,一声巨响后,白色的光线照进了昏暗的房间,安民的目光掠过李旭撑在他旁边的双臂,往门口看去。 恍恍惚惚间他见到一个红头发的小青年冲了进来,像猎豹一样把李旭扑到一边,乒乓砰啪的巨响充斥了耳膜,安民皱起眉头,在失去意识前他朦朦胧胧看见一个身后跟了好多人的年轻男人走到了他面前,挥手说了句什么,然后有人递来了一件西装,年轻男人轻轻把西装盖到了安民衣衫凌乱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呃……今天看了许多亲的回复……顿觉一股惭愧之情油然而生,对不起,我这人脾气差,做事情冲动,昨天觉得挺郁闷的,一气之下就把四篇坑的文案都刷成了空白,没有考虑到读者的感受,我错了,低头认罪……我今天慢慢把他们都填回来= = 可是我那四篇坑的文案都没保存……泪目……这篇再随便来一个不成问题……古耽那装13的文案再写一遍真是万分痛苦…而且我也记不太清楚我写了什么…捶地!这就叫冲动是魔鬼啊……叹息……给各位赔罪了么~~ 劝说 安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阳光正好从明亮的玻璃窗外洒了进来,落在雪白的被褥上,淡淡的药水味儿充斥着房间。 他闭了闭眼睛,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缓缓从包厢那场昏暗的梦魇中浮了出来,依稀记得最后一刻那个和李旭厮打在一块儿的青年,长着一头桀骜不驯的红发……是余小豆…… “你醒来了?要喝水么?”旁边忽然有个人递过来一只一次性纸杯。 安民转过头去,结果扭得太急,额头抽疼,只好把手压在了太阳穴上轻揉。坐在他床边的是一个穿着淡青色t恤衫的年轻人,眼睛圆滚滚的,说不上好看,但感觉很纯洁。 脑袋里隐约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是安民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就是想不出来,最后只好硬着头皮问:“对不起,请问你是……?” 和年轻人外表纯洁不符合的,他居然抽出一根烟点上,在病房里吞云吐雾起来,慢悠悠地说:“安警官真是贵人多忘事,在包厢里就是我给你盖的外套啊。你不记得我了?还有上次陈小姐的婚礼,你喝醉了,是我带你回来的。” 他这么一说,安民想起来了,这人好像是茂林集团林总的宝贝儿子,也是余小豆的铁杆哥们儿,叫……林……林什么来着…… 年轻人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有些不爽地撇撇嘴:“我叫林灼阳。” 安民有些尴尬。 林灼阳弹了弹烟灰,用那双圆古隆冬的大眼睛望着安民,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把你从大灰狼爪子下扯回来的?” “……”安民闭了闭眼睛,眼前仿佛又看到那一头红发,他觉得心里万般思绪拧成一团乱麻,沉默一会儿,淡淡问,“余小豆怎么样了?” “靠。原来你还记得清楚嘛,脑子真好使啊。”林灼阳说,“人民英雄在另一间病房,还晕着呢。” 安民一惊,余小豆受伤了? 他刚想撑着身子坐起来,林灼阳就不干了,重新把他摁回病床上,有些郁闷地看着安民那张血色很淡的脸,说:“你们俩他妈的有病吧?性子都这么急!老子话还没说完呢,你打算去干什么?去慰问余小豆同志?老子送你一果篮儿你带上成不?” 安民瞪着噼哩叭啦讲了一长串的林灼阳。最后林公子估计被警察叔叔寒碜人的眼光瞪毛了,清了清嗓子,恶声恶气地说:“躺好了!听我给你把事情讲明白!” 顿了顿,他见安民还是眉头紧锁,叹了口气:“大哥我拜您了,他真的没事儿,你丫现在去看他也没用啊,人家正昏着呢,你再休息休息,缓过来了我带你去他病房这总成了吧?” 大概是林灼阳圆滚滚的眼睛一央求起人来就显得格外无奈委屈为难状,安民终于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36 松了口,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淡淡道:“那你说吧。” 林灼阳这人说话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添油加醋,修饰词用得一把一把地硬是要把事情讲的跟评书似的,安民好不容易从他冗长冗长的童话故事中提取出了其中精髓,概括下来应该是这样的: 那天余小豆发了短信,得知安民和陈小染在江城路新开的娱乐场所时,余小豆心里就直打鼓,因为他知道陈小染不是什么好东西,安民老实巴交一个人,被她卖了都得替她数钱。 余小豆二话没说就往江城路赶,可到了门口,却因为没有贵宾卡而被服务员小姐满面堆笑地拦了下来,正急得余小豆满地打转呢,突然一辆无比眼熟的保时捷在旁边停了下来,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林公子。 茂林集团是杭城举足轻重的腕儿,王玫岛和他们一直有合作关系,新店开业立刻屁颠屁颠地赶去给林总送了张贵宾卡,可林总压根没把王玫岛这小小的企业家放在眼里,他懒得去耗这时间,不过和王玫岛撕破脸皮却也是没有必要的,于是林老狐狸想了个主意,派自己的宝贝儿子去,这下麻烦也省了,关系也保了,再好不过。 小林公子一听哥们儿有难,立刻奉行两肋插刀的原则,二话不说带着下属和哥们就进了店去。 王玫岛和陈小染原本在大厅笑盈盈地等候林老总呢,不料来的是小林公子,王玫岛的表情且不说,陈小染却立刻变得面如土色。余小豆一看他们这种神态,更加确信安民肯定被这妞给卖了,他仗着小林公子的保护伞就往楼上冲,王玫岛根本没办法拦,陈小染还想和林灼阳卖旧情呢,被林公子一口香烟喷得眼泪直流。 再后来就是撞房间那一幕,安民昏过去之后,李旭和余小豆打得那叫一个一佛出世二佛涅磐,李旭肋骨都快被小流氓揍断了,而余小豆更惨,后脑勺上瓷瓷实实挨了酒瓶一击,血流了一地,所幸没打到后脑最关键处,否则小流氓估计就脑残了。 “李旭已经出院了。”末了,林灼阳把抽完的香烟一扔,淡淡扬起眉,“直到刚才,你和小豆都还昏迷着,事情就是这样。” “……”安民喉咙涩得厉害,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你放心,这件事情不光彩,李旭不会抖出去的。”林灼阳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那天在现场的除了我的下属之外,都是跟事情有牵连的人,这种事情摊谁头上都是个污点,自然就私了。” 安民疲倦地合上眼睛。 林灼阳看着他,叹了口气:“安警官,有些事情我知道跟我没一毛钱关系,可我这人嘴贱,就是忍不住想说,你听不听是你的事,我还有些事没处理,说完这些我就走,你自个儿好好想一想。” 窗外有两只麻雀飞了过去,叽叽喳喳,轻快地剪碎了一地光影。 “……我从来没有见余小豆这么认真地做过一件事情,从小时候我就跟他认识。”林灼阳的目光落到窗玻璃上,很平静地说,“小学的时候他心血来潮要烤蚂蚱给我吃,还说什么,君吃蚂蚱头,我吃蚂蚱尾,思君不见君,共啃一条腿。” 安民的眉毛挑了一下。 “可是当他扑扣好几只蚂蚱未遂之后,他就不干了。”林灼阳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读书,做作业也是,写三分钟,然后屁股就开始发痒,坐不住。” “初三的时候他喜欢过一个女生,追了她三个礼拜,算是最永恒持久的一回了。”林灼阳的声音滑过耳廓,安民微微合上眼睛,嘴角绷得有些紧,“不过三个礼拜后,当那个女生接受了余小豆告白的那一刻,余小豆就腻味了,竟然说只是逗她玩的,把那个小美女气得哭着跑回了家。” “……真无耻。”安民低声说。 林灼阳听到了,居然哈哈地笑了出来:“这就是余小豆啊,你还一点都不了解他吧,他在你这里总是很耐心,很温和……” 安民没说话,不过他心里暗暗在想,强x算不算耐心和温和? 林灼阳接着说:“反过来说,安警官,你好歹是个刑警,有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想知道,所以你压根没有用脑子去想过。你仔细回忆回忆,为什么李旭会和陈小染他们在一起?为什么李旭敢在包厢里对你下手?” “……” 见安民沉默,林灼阳又说:“你在包厢里的时候是不是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还有,你应该试着打开过包厢的门吧?可它是从外面反锁着的,谁最后一个离开了包厢?” 答案呼之欲出,安民觉得一阵恶心,他的手指捏紧了被褥,蹙着眉头,不愿意再想下去。 “你情愿执迷不悟地相信一个把你玩弄在股掌的王八蛋,却不肯接受为你赴汤蹈火的余小豆?你知不知道李旭那一下狠手再打准一点,他就可以直接被推去太平间了?”林灼阳说到后面,有些愠怒起来,“安警官,你这说好听了叫纯情,往难听的说,叫做昏头!” “余小豆是个男的。”安民蓦地重声重气地对林灼阳说。 林公子扬起眉头,反指着自己:“我也是个双性恋,你觉得很变态很恶心?那么我告诉你,比起某些外表装的清纯可人,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的狗男女,我活得不知坦荡多少倍。” 安民眉头锁得很紧,本来就血色很淡的面庞此刻显得更加苍白。他望着林灼阳,林灼阳的话似乎说够了,拍拍屁股站起来,一字一顿:“余小豆喜欢你,而且你也不是个纯粹的直男,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他。你在骗自己。” 小林公子跟他老子一个腔调,话说到节骨眼儿上,不再点下去,见好就收,甩手走人。 安民望着他走出病房,顺手关上了门,不由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转头看向窗外沸腾花树间的烫金色阳光,心里也和那花树投下的碎影一样,斑驳一地。 倒是刚才还气势逼人的小林公子,一到走廊上立刻抹了把汗,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稿纸,瞪着乌溜滚圆的大眼睛来来回回看了一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妈的,老子准备了一夜的劝说稿,背得死去活来都快成媒婆了,你们两个王八孙子哪里知道小爷我的苦心啊……他娘的要是还没戏老子就去断桥跳西湖!”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有点无聊,但是却是重要的转折章,接下来可以给你们上甜点了……在德国篇开虐之前,天天给你们撒点肉末来点蛋糕都没问题啊~哈哈~ 尝试着恋爱 余小豆的病房里拉着厚厚的窗帘,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37 安民休整好之后跟护士打了招呼,走进了这空调开得有些低的房间。 那一头挺耀眼的红发睡得支棱,七歪八翘得张扬在洁白的枕套上。安民走过去,坐在他的病床边。 以前他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余小豆熟睡的模样,有些平日里见不到的乖巧和安稳,嘴唇微微咬着,稚气未脱。安民就这样淡淡地看着他,看了很久,空调吹得身体有些寒意,安民摸了摸余小豆露在外面的手背,冰凉凉的。 他站起来,从台子上拿起空调遥控器,把风档往下扫,不让它直对着余小豆吹,然后又弯着腰替余小豆把手塞回被子里,盖好。 “那天,谢谢你。”安民望着他的脸庞,轻声说。 林灼阳把余小豆的贵重私人物品都收好了,另外有些不太起眼的小玩意儿摆在了柜子上,和送来的水果,医院提供的水杯放在一起。除了地摊货戒指,挂坠,香烟之外,还有一张小纸条吸引了安民的注意。 安民拿起纸条看了看,心里突然觉得像灌进了温热的盐水,很暖和,但又刺得伤疤作痛。 那是他留给余小豆的第一张便笺纸,上面残存着一句未完的话语。淡黄色的纸条揉得皱巴巴的,一笔一划或许都已经被病床上躺着的那个青年刻在了骨殖里。 ——余小豆,今天晚上是我喝醉了,虽然我不讨厌你,甚至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对你…… 其实自己当初想写的是“我对你今晚的所做所为真的很难接受”之类的话,但是现在,安民若有所思地望着后面拧成一团的墨渍,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站起身来,拿了一支医院里走了油的圆珠笔,重新在纸条的墨团后补上了一句话,能写出这句话来安民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说他不了解余小豆的三分钟热度,那么余小豆其实也同样不懂安民这个人。 从小到大,安民做事情都非常认真谨慎,他不会随随便便打发老师布置的作业,不会随随便便相信谁,更不会随随便便喜欢谁,他就像那些丛林里拥有毒液的小蛇,深知自己若是一口咬不准,毒液便会流失,安全就会不保,所以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静静等候着,等着该孤注一掷的时机。 其实安民这人下定决心之后,还真的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固执。喜欢陈小染喜欢了十余年是一个例子,还有就是他当初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明明分数高得能报最一流的学校,可他却背着父母偷偷修改了志愿,填成了梦寐以求的警校。 安民他爸气得肺管都要炸了,把安民打得鼻青脸肿,可那孩子躲也不躲,任由父亲拳打脚踢,只是冷冷站着,闭着眼睛不说话。 安民把纸条折好,放到余小豆的手心,纸条在他的手里,感情也在。 “……我对你已经没有敌意,如果你还喜欢的话,我想试着和你在一起。” 新鲜的墨油味在淡黄色的皱巴巴的便笺上流散开来。 人的大脑结构非常微妙,有的部位即使遭到猛击也只是会造成严重昏迷,并不致命,而有的部位只要高手着力一捏,人就会立即毙命。李旭那天用酒瓶砸余小豆的时候没有砸到关键位置,而且酒瓶的棱角也都没磕到余小豆的头,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小流氓悠悠转醒,并且发现了自己手里的纸条时,他深刻认识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余小豆瞪大眼睛,鼻尖几乎都碰到纸面了,读一遍,不相信,再读一遍,还是不相信,第三遍读完,余小豆痛哭流涕地叫来了护士小姐,稀里哗啦地就抓着那护士白净的手腕问:“阿姨,我还有几天可以活?” 吓得护士小姐大叫快来人,流氓啊!! 余小豆真不信,真的,自己一觉醒来,死追不到的警察叔叔竟然愿意跟他试着交往,余小豆的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命不久矣,安警官不忍心看自己含恨而去,所以好心好意地欺骗他,陪他弹完他青葱岁月的最后几个音符。 事实证明…… “……21床,你想多了。”护士小姐从他涕泗横流的追问中终于听出个所以然来,极度无语地望着这小红毛,心里认真考虑要不要给再他做个脑部ct检查。这小青年的脑袋瓜子咋就这么悲情,难道是狗血韩剧看多了?……男的也会看那种傻里巴叽的棒子国偶像剧? 当安民穿着休闲衫坐在他病床前替他削苹果的时候,余小豆脑袋里就卡了一句话:……2012快来了吧? “安……安安安……”他结结巴巴地叫他的名字,突如其来的幸福把舌床绊住了,听起来不像是安民,倒像是安安。 安民抬起头询问地望着他:“嗯?” “那什么……那张纸条,是你给我写的?”余小豆唯恐是林灼阳的恶作剧。 “是我。”安民回答得很干脆,然后继续闷头削苹果,只是余小豆注意到他白净的耳根红的厉害。 “你你你……愿意?” 安民没有回答,把削好的苹果塞到余小豆手里:“吃吧。” 余小豆拿眼睛瞪着他,瘪着嘴。 “……”安民望着他,最后闭了闭眼睛,很平静地说,“我愿意。” 几秒钟的死寂,然后余小豆发出一声很古怪的叫声,像是惊叫,又像是大笑,他妈的还带点委屈,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从床上坐起来,胳膊一抡用力抱住了安民。 那具匀称的身子紧绷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最后安民把削尖的下巴轻抵在余小豆的肩窝,声音虽然淡淡的,却不再是冰冷生疏的意味:“……先放开我好吗?” “不放!”哪有放开他的道理?好不容易到手的限量版面瘫小警察啊! 安民扬起眉头,抵在余小豆胸口的右手轻轻动了一下,余小豆顿时觉得一阵寒栗,低头一看,只见安民手里还拿着那把削苹果的水果刀。 刀尖一划,一条血口。 “啊!!!!” “……所以叫你先放开我啊……”安民说得非常淡定。 周末,经过一番康复观察,余小豆出院了,小流氓激动得泪流满面,自从安民接受了他开始,他就幻想着好好重温一下当初浴室里那种蚀骨浊心的美妙滋味儿,可是奈何护士阿姨成天进进出出和节能型大灯泡似的,让他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 当余小豆拉着安民的手,站在医院门口等林灼阳开车来接时,余小豆眯着眼睛望着如火如荼的秋日大太阳,深深吸了口气,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模样:“我了个去,终于可以开荤了!” 安民的耳根涨红,手在他掌心里颤了一下,想抽出来,又被余小豆死死捏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38 住。 两大男人手拉手地站在人群熙攘的医院门口十分惹人注意,不时的有好奇的目光向他们投来,余小豆脸皮厚,没感觉,安民却很不习惯,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今天没穿警服。 等了一会儿,林灼阳那辆招风的保时捷开过来了,安民松了口气,但却发现从车上下来的人不是那个脸有些圆眼睛也很圆的林公子,而是一个有款有型比林灼阳帅得多的男人,那男人走到他们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和余小豆比对一下,眯起眼睛,笑得像只大灰狼。 “你就是余小豆?” “……呃……你是……?”余小豆快被眼前这个帅气的大灰狼闪瞎了,操,哪有男人长成这么妖精的?这要搁古代往潘金莲家门口一放,那就没西门庆什么事儿了。 “我叫萧典,是林总的新聘助理。”他微微一笑,递上自己的名片。 余小豆没有伸手去接,皱着眉头问:“林灼阳呢?他怎么没来?” “老板今天腰疼。”萧典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小白牙一亮看得余小豆心里直发碜。 “上车吧。”萧典拉开车门,挺客气地对余小豆和安民说。 余小豆回过头去和安民作口型:“我不想乘他的车!” 安民无言地望着他,那双眼睛里分明透露出一句话:“我也不想。” 征求过了警察叔叔的意见,余小豆扭过头,挂上了地痞流氓的笑脸:“不好意思,萧助理,我们还有些事情,车就不坐了,你回去和林灼阳那孙子说一声,就说他的心意我领了。” 萧典微微扬眉,淡薄的嘴唇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悦,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做了一件挺让余小豆惊愕的事情——他把车钥匙递给了余小豆。 “老板说的。”萧典波澜不惊地开口道,“如果你不愿意和陌生人同乘一辆车,就把钥匙交给你,你到时候还他就行了。” 余小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说你会开车的。”萧典盯着余小豆的脸,有些审视的味道,“……你难道不会?” “……他当年考驾照就是老子陪练的!怎么可能不会!”余小豆有种被看扁了的感觉,怒气冲冲地就接过钥匙上了车去。 ……拽什么拽,大灰狼,你丫就一助理,老子可是你林老板穿开裆裤的死党好吧? 林灼阳的车开起来就是爽,各种性能都好得没法挑,三环路上绕了圈,余小豆在音响飘出的电台广播声中眯着眼睛问安民:“去哪?你家还我家?” 安民淡淡道:“随你。” 前面公路笔直笔直,茂盛的行道树长得蓬蓬松松,余小豆心情好得没话说,把着方向盘开得一路稳,到了红绿灯处,余小豆刹了车,望着旁边拿着报纸认真在看的安民,忍不住勾过他的脖子,吻了他一下。 “……去小河西桥吧。”余小豆轻声对安民说,“那里没有人。” 林灼阳少爷如果知道余小豆把他的车开到荒郊野外和安警官玩车震,不知道那张看似纯洁无瑕的小圆脸上会出现多么愠怒的表情。 空调开得很低,即使如此两人的衣衫还是被汗水粘染了,身体交缠在一起,余小豆把车座放平,真不愧是设计师倾力设计的,那位置空间做这档子事合适得不能再合适。 安民的脸红得厉害,余小豆看着好笑,这小警察脸皮怎么会这么薄,他要真跟一女孩难道还得那女孩儿主动? 余小豆欺上前去,吻住安民的嘴唇,手隔着衣料抚摸过他胸前突起的地方,安民的身子微微一颤,余小豆立刻搂紧了他,安慰似的抚摸着他的背脊,亲吻他的颈。 “我跟你说,安民。”余小豆坏心眼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坠,小声道,“你害我忍了这么久没做过,今天我不把你干昏过去,我就跟你姓!” 安民浑身一凛,瞪着余小豆的眼睛,发现里面危险地蠢动着的全是欲望,隐约明白余小豆他还真不是闹着玩的,不由得背脊都出了冷汗。 余小豆翻了个身,把他摁在下面,吸嗅着安民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洗衣粉香味,然后扯下他的衣服,在他的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下一口。 “安民,你真好闻……” “要做快做,少废话。”安民实在受不了余小豆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皱起眉头拿腿轻轻碰了他一下,脸倒是更红了,干脆扭过头去不看他。 余小豆刚把警察老婆追到手,也不敢再多玩什么花样,而且安民的手指就插在他的头发里,估计再不老实安民就会手上一发力,揪他一把红毛下来。 除去碍手碍脚的衣服,两人很快袒露着纠缠在一起。 安民分着双腿,脚被余小豆架到肩上,袭来的剧痛让他连脚尖都绷紧,他不愿意发出过多的呻吟,一直死死咬着嘴唇,眼睛微微眯起,朦胧上一层水汽,余小豆看他那副隐忍的模样更加血脉贲胀。 余小豆□的频率有些快,安民的身子不住摇晃着,腿紧紧夹着他的腰。 “啊……”突然被进出的灼热顶撞到了最敏感的地方,安民没有忍住,一声浮软的呻吟从喉间漏了出来,打了个转低低挠在了余小豆心里,这简直是最催/情的药,余小豆照着刚才触到的那个地方用力动了几下,安民的身子紧紧绷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余……余小豆…啊…” 小河西桥的秋景朦胧,此刻都失了颜色。 等到余小豆从安民身体里退出来,平日里面冷如冰雪的警察晕红着脸,虚弱地倒在椅背上微微喘气的时候,安民依然感到后面一阵一阵疼,仿佛还有那根热硬的欲望在□。 余小豆从林灼阳车里搜索来纸巾和矿泉水,替安民清理起来,安民瞥了眼纸巾上粘稠的液体,羞得干脆把手盖在眼睛上。 余小豆轻轻笑了笑,拉下他的手,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低声说:“你这不是还没昏过去吗?别装晕,我们回家继续。” “……滚一边去。”安民闷声道,耳根却依旧红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喊饿的孩子,来吃肉末儿蒸蛋了~投放饲料~ 小日子 余小豆说要把警察先生干昏过去还真不是唬人的,回到安民家里,门才关上,余小豆就反身搂住得之不易的小警察,亲吻他的唇,那种口舌唇齿的纠缠火热而柔绵,腻腻乎乎怎么也不想分开。 等两人缠绵着退到床边时,警察的衣服已经被流氓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了。 余小豆心里暗爽,他可算是发现了,安民这小子也根本不是吃素的,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39 没确立情人关系之前,给他点暗示他就摆扑克脸,然而当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倒也不会再推却情事。 更何况大家都是男人,有些欲望和蠢动哪里能逃得过对方的眼睛。余小豆觉得安民就是深海里的贝壳,没撬开之前冷冰冰的,撬开了之后,骨子里的诱惑和欲求统统暴露在他的视线下。 余小豆满足极了,征服那么一个移动冰山带给他的愉悦让他无休无止地在安民身上耸动。 后面被戳/捅得出血,紧/窒的内壁违背主人的意愿,不知足地吸裹着男人的火热,安民的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还是阻止不了一声一声短促的喘息和低低的呻吟从口中漏出来。 床铺在两人激烈的缠转下吱呀作响,安民的眼里朦着水汽,脸颊绯红,半是痛苦半是愉悦的那种感觉狠狠折磨着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余小豆捅穿了,到最后,连哽咽和呻吟都不再有力气。 恍惚中余小豆的汗水滴到他的脸庞上,然后眼帘落下,意识沉入黑暗。 转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了,安民困倦地缩在被窝里,眯着眼睛望着窗外,难得的慵懒。 外面的天空燃烧着瑰艳绚丽的流霞,一抹轻盈扫过,将那些个妖娆妩媚的红晕施染在半流质状的云层上,缓缓如同泡沫般淌过。 四肢百骸都像被拆开来又重组过,身体酸重得好像不再属于自己。安民模模糊糊地想着这几天内发生的事情,惊觉自己竟然会这样毅然决然地走到一条以前从未想象过的荆棘路上。 从小就循规蹈矩,是父母老师眼里最听话的孩子,除了填报警校的那一次,没有任何的越轨之举。 可就是这样的安民,竟然决心去爱一个男人,而且在床上车上浴室里沙发上翻云覆雨,试遍了好多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姿势。 安民自己都被自己骨子里的欲望惊愕到了。 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双手,把他整个人抱进怀里,身体贴着身体,暖暖的。安民侧过身去,正好对上余小豆朦胧迷糊的眼睛,那小流氓的呼吸钻到他的耳朵里,有些痒。 “……安民。” 听到那比烤黏糊了的奶糖还软的嗓音,警察先生的心陡然像被猫挠,轻轻应了声:“嗯?” 小流氓嘟哝着问:“……你真的喜欢我?” 安民用他那双常常审视犯人的眼睛望着余小豆,半晌没有说话。 余小豆把脸贴到他的颈上,轻嗅:“还是说,你只是因为觉得欠了我,想回报我?” 安民闭上眼睛,窗外的火烧云仿佛烧进了心坎里,余小豆的疑问带着些孩子气的不安,萦绕在耳边,轻轻地,不依不饶地。 余小豆见他不说话,干脆抱紧了他:“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会让你喜欢我,他妈的离开我就跟鱼离开了水似的难受。你如果哪天敢甩了我,我就去偷,去抢,去杀人放火,然后让你来抓我,让你天天追着我跑,做梦都得想着我……” “……”安民半眯着眸子听着余小豆的小算盘,嘴角隐隐撩起一丝温和的笑意,他突然有些想通透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陈小染的心机太过深沉,他会做最难的数学题却不知道该怎样应对一张微笑的假面。男人又怎么样呢?……至少能和他一起躺在窄窄的床上,拥着看太阳沉入云海,现代都市里终于孵化了一方安静的角隅,能让他静静望着夕阳像敲碎了的鸡蛋,熟金流淌一地。 “余小豆,听着。”安民转过头来,对他微微勾起唇角,熙攘的金红光晕挤进了窗户,那是余小豆见过的最好看的微笑,很浅,但是很柔和,“我只说一遍……” 余小豆瞪大眼睛望着碎发稍显凌乱的安民。 “我喜欢你。” 谁说那个偷偷修改了志愿的倔强行为就不是安民该做的,谁说循规蹈矩的孩子就一定会老老实实安安稳稳地走在每一步已定的棋盘格上。 有的人沉稳许久,决心孤注时却又比谁都果敢能断。 我喜欢你,真的。 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很舒服,古时有田头棚下的粗茶淡饭,捧一杯袅袅暖酒坐在自家编的小藤椅上悠闲地远望北雁思归,焦熏炊烟弥漫在恬淡怡人的山野中,木锅盖下的土豆和米饭香味浸入梦乡,旁边的小火炉上搁着陶锅,里面的鸡汤咕嘟咕嘟炖得正浓。 安民原以为物欲横流的现代都市里自然再难捕捉到这种闲散的生活,可是这几日他裹着毛毯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余小豆忙里忙外的样子,突然觉得也许那种恬静生活并不是一去不复返了,只是以前,并没有一种舒缓平和的心态。 王玫岛那家娱乐场所开业是在国庆前夕,余小豆和安民医院里住了几天,如今正好迎来了祖国母亲的大寿,杭州是个繁华与沉静,古典和时尚并存的品质城市,上海的熙攘热闹人声鼎沸似乎影响不到这个邻居,走在杭州,很难见到步履匆匆赶时间的人群,倒是随处可租的公共自行车一路吱呀,踩得轻快而随意。 杭州人喜欢过悠闲愉快的小日子,逢年过节街头巷陌自然不乏促销庙会社区露天电影,国庆当然也不例外。 “安民,今天晚上你有空不?” 坐在办公室里,接过手机,是余小豆打来的。 安民看着自己办公桌上成堆的文件,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呃……没有。” “不是吧老大。”余小豆在手机那头直嘟哝,“国庆别人都放假的,你怎么还要加班?” 安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继续在纸上沙沙书写:“最近碰到的这个案子比较棘手,脱不开身。你有事吗?” “我想去吴山庙会玩啊。” “……你找林灼阳去。” “没戏。”余小豆不满意地说,“这死人最近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打他手机每次都是那个什么萧典助理替他接的,mlgb,你说林灼阳是不是和那个萧助理有一腿?” “……”安民没回答,这个问题太八卦了。 余小豆在手机另一头耍无赖卖萌:“陪我去陪我去陪我去啊!!” 安民叹了口气,看了看日程表:“别闹……那就晚上七点半以后,我在梅西高架车站等你。” “呦西!”余小豆还想啰嗦些什么,安民已经摁了通话结束键。 ……这无业游民有的时候还真闲得慌,特烦。 李旭在旁边瞟了他一眼,扬扬眉毛,自顾自地完成手里的任务。自从那天在包厢里的事情发生后,这两人见面都不太讲话,不是李旭不想讲,主要是安民,不管李旭说什么,一律以沉默作为回答,压根不去理他。 隔壁的办公室还啧啧赞叹:“瞧这俩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40 小青年,工作就是认真负责,从来不在办公室里吃零食说闲话看球赛玩网游。” 吴山庙会,说白了就是在一条长长的复古步行街上摆了各种摊子,捏糖人,捞金鱼,棉花糖,冰激凌,羊肉串,丝织品,木雕,皮影戏……只要能找准门路,会玩会闹,丝毫不比日本漫画里的夏日祭无趣。 余小豆拉着安民的手腕在人肉森林里穿行,其实安民不喜欢很多人聚集在一起,逛街经验无非就是陪陈小染去银泰百货杭州大厦抢年终庆打折产品。但是和余小豆逛街完全和陈小染不一样,余小豆总会时不时地钻到那种稀奇古怪的摊子前作膜拜状,搞得安民很头痛。 “哇!传说中的脑残片!”突然,余小豆指着远处的一个摊子大叫,然后拖着安民蹭蹭冲过去。可还没走两步,余小豆又急刹车似得停了下来,捏了捏安民的手,闪到另一家摊位后面,小声问:“你看那个人是谁?” 安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阿玛尼两用衫的英俊男子正站在脑残片的摊位前挑挑拣拣,那眼睛吊梢,嘴唇淡薄,怎么看怎么像林灼阳的新助理萧典大灰狼。 “他在挑脑残片?”余小豆小声咕哝,“给林灼阳那个傻b用?靠,真够损的啊。” 安民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说:“他不是自己来的。” “啊?” “我说他不是自己来逛庙会的。” 余小豆四面看了一下,挠头:“我也没见着林灼阳啊。” 安民没搭话,目光落在了萧典手里拎着的那个女孩子才会买的丝织小花缎包上。 正在这时,旁边那家唐装精品店里走出一个看起来相当优雅高贵的美女,她和萧典说了几句话,然后萧典笑着摇了摇头,问地毯老板买了盒脑残片,美女拿手指尖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两人手挽着手,很亲昵的走远了。 “……” 目睹了这一切的余小豆张大了嘴巴,愣了很久,然后才傻呵呵地扭过头问安民:“他和林绵羊宝宝没一腿?” 安民回答得很冷静:“……我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门理发,老板的儿子真是个小神童……又好看又聪明又活泼,啧……多好的小受苗子啊~ 渣攻萧典 林灼阳这段时间都没有消息,死小子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换成平时余小豆早就该上刀山下火海刨地三尺下穷黄泉找出这位发小,但最近余小豆没这闲情管他,安警官当前,林绵羊算个毛。 好不容易盼来安民的一个休假,不用上班。余小豆早上四点钟就起床去西湖边上买新鲜的荷叶,安民这段时间总是在办公室啃面包吃泡面,本来就挺瘦的一张脸愈发显得憔悴,那恹恹的模样拉去拍林黛玉都不用画面装,一条准过。 余小豆看不下去了,决定烧荷叶鸡给人民警察好好补一补,所谓军民鱼水情,如果连安警官都沦落成林黛玉了,那余小豆总不能禽兽不如地拉着一个营养不良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去滚床单吧? 不滚床单?——让一个青春年少激/情澎湃的小流氓学少林寺方丈? ……那还不如学东方教主举刀自宫算了…… 煤气灶上的高压锅噗嗤冒着热气,上午十点左右,余小豆家的门铃响了,小流氓飞快地跑去开门,安民站在外面,最近天有些转凉了,他穿着长袖连帽衫,目光淡淡的,看起来非常沉静。 “你不是说九点就来的么?!”余小豆嚷嚷。 安民的耳根红了:“……我昨天闹钟忘调了,睡过了头。” 睡神安民……真是睡神安民…… 余小豆咕哝两句,把他拉进房间里,在玄关就忍不住去亲吻他的唇,安民稍稍避闪了一下,类似于警告的口吻:“你先把门关上啊。” 现在安民的话在余小豆耳朵里就是武则天的御诏西太后的懿旨,他立刻遵命照做,回过身来又去拥着警察先生深吻。 这也怪不得小流氓急色,自从安民同意和他在一起之后,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安民虽然尽量的去满足了余小豆的渴求,但是毕竟工作太忙,余小豆和安民相处的夜晚用麻雀的爪子都能算清楚,小流氓他能甘心吗? 两人正吻得热情,安民原本撑在鞋柜上的手也已经勾住了余小豆的脖子,余小豆晕晕乎乎地在脑内打着小算盘,要不今天就试着在玄关把警察反摁在鞋柜上干了? 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手已经伸进了安民的衣服里,摸索着他温热战栗的身子。 “安民……我想要你……” 安民没有回答,只是在余小豆舔吻他的喉结时微微仰起了脖颈,余小豆抱着他的腰,脑袋里嗡的一声,这厮好看到姥姥家去了。 小流氓伸手去扯警察的皮带,扯了两下没扯开,正准备扯第三下的时候——孤星犯月,时日不利,他娘的约会也不知道研究一下黄历——正在这情迷意乱□满屋的节骨眼儿上,门铃再一次响了。 安民跟听到警铃似的,原本已经朦胧的眼睛立刻回了神,反应别提有多快了,照着在自己身上摸索的余小豆就是一推,推得小流氓七荤八素转不过脑筋来。 门铃又响了两下。 安民冷着脸,淡淡望了余小豆一眼,开始整衣服系皮带,理好头发之后又是禁欲系警察一个,除了耳根还微微泛红之外,看不出任何猫腻。 你狠的。 余小豆那叫一个精血逆流,怨念地望着安民,安民装作不理会他的意思,拿下巴示意了一下外面,明显是在叫余小豆开门迎客。 门铃摁地贼凶狠,余小豆没办法,只得整了整衣服去开门,心里已经把敲门那位大爷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过来。 被问候了祖宗十八代的倒霉孙子不是别人,正是这一个多月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林灼阳公子。余小豆一拉开门,那小子就跟断线木偶似的栽进来,余小豆吓了一跳,连忙扶住晕晕乎乎的死党,握着他冰凉冰凉的手臂就问:“操,怎么了你?被猪拱过了?” 林灼阳靠在余小豆肩上,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安民眼尖,在旁边略微审视已经发现了林公子的情况不太对头,名牌衣服皱巴巴地穿在身上,狼狈不堪,看起来和地摊货似的。整张脸也苍白苍白的,上次见面还挺犀利的神情此刻消磨了个彻底,半点精神头都没有。 “你丫死哪里去了?打你手机也不接,老子之前给你呼了十多次电话他妈的接电话的人全都是你那个什么萧助理。”余小豆叨叨咕咕地直抱怨,没料到小林公子正虚弱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41 着呢,一听到萧典的名字立刻像戳了最痛处似的,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余小豆这回可着实被吓到了,林灼阳是个傻缺,小时候就爱哭,这个他清楚,可是长大之后林公子就学会了装13,虽然骨子里还是那个笨蛋二儿,但他在旁人面前根本不会露出这么蠢的真面目,如今林公子和一个小屁孩儿似的抱着自己哇哇大哭,余小豆心里隐隐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安民示意余小豆把林灼阳带客厅沙发上休息,自己去关上了大门。 “你去沙发上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咱们有话慢慢说,别哭哈。”余小豆拍拍林灼阳的背脊,松开他准备去拿一次性杯子,林公子就自己挪去客厅,可还没走两步呢,脚下一软,整个人都往前倒,眼看着就要摔地上了,安民眼疾手快,立刻抓住他的肩膀,缓住了他下倒的力度。 林灼阳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脑袋被安民伸出来的手护住了。林公子眯着朦朦胧胧的眼睛望着安民,一时间好像把他看错成了别的什么人,眼泪汪汪地咬着嘴唇,说什么也不让安民抱他,腰一拧滚到旁边去了。 “哎,脏,那边橱斗下我放了蟑螂药!”余小豆急了,也顾不得到水,跑过来架起林灼阳,小公子他娘的真脆弱,已经昏过去了。 安民和余小豆对望一眼,把林灼阳抬到了床铺上。余小豆帮他脱鞋子的时候发现他足踝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不禁有些怀疑。他抬头去看安民,安民眉头紧锁地盯着林灼阳的脸,好象在思索着什么。 “把窗帘拉上。”突然,安民对余小豆说,“然后把林灼阳衣服脱下来。检查一下钱包这类的贵重物品还在不在。” 安民说话很有魄力,余小豆虽然迷惑,但也照做了。 拉了窗帘,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余小豆摸了摸林灼阳的口袋,翻出钱包和车钥匙,安民的眉头皱得更深。等余小豆把林灼阳皱巴巴的两用衫除了下来之后,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操!这么惨!”余小豆把林灼阳的衣服往旁边一扔,倒抽凉气。 只见林灼阳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吻痕,有的都咬出了血来,结着血茧,手腕上的勒痕比脚腕上的还要清晰可怖,最让人心寒的是他身上那些未曾洗去的白浊液体,粘在光滑的皮肤上,显然是某个禽兽不如的畜牲在蹂躏完他之后,又猥亵地把那些液体抹到了他的身上。 余小豆呆愣几秒钟,气得肺管都要炸了,他蹭得一下站起来,脸涨得通红,带着近乎扭曲的表情哑着嗓子怒道:“mlgb!哪个变态干的?!老子要拿刀子废了他!操/他妈的败类龟蛋孙子王八!” 安民拉住他,脸色也相当阴沉:“你先冷静一下。” “我不冷静!”余小豆气得脸都歪了,“谁敢动他,弄成这副模样!活腻味了他!我要去找——” “你去找谁?”安民扬起眉毛,靠在衣柜上冷冷问,“你知道是谁干的吗?还是你打算去找警察?” 余小豆想起来安民就是警察。 “……把他裤子也脱了,去浴室里洗干净。”沉默一会儿,安民淡淡说,“比起找人算账,还是先把他的情况稳定住比较好。我去旁边的药店买些消炎药。” 说完之后安民就转身走出了房间,但他的心底却隐约有了一个答案,那天在庙会看到的嘴唇薄薄眼睛吊梢的萧典,总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和林灼阳满身的青紫狼藉重合在一起。 给林公子洗了澡上了药,折腾了大半天余小豆的腰都快散架了,他忙活完了之后,重重地吐了口气,往沙发上一坐,望着正在思考事情的安民,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头发:“在想什么?” “……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安民说。 “啊?”余小豆愣了一下,但还是摸出了手机,递给安民。安民示意余小豆别出声,翻到林灼阳的手机号码,又拿起自己的手机,把那串号码输进去,拨通。 嘟嘟的等待音过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喂?” “我找林灼阳。”安民冷冷地说。 “……他不在,你有事情和我说。我是他的助理,萧典。” “……”安民闭了闭眼睛,淡淡道,“不用了。” 然后就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扭过头去对余小豆说:“很可能是他。” 余小豆的嘴微微张大,脸色涨得跟猪肝一样,最后,他几乎是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操,我就知道那匹大尾巴狼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这么禽兽!他简直不是人!” 说完他就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安民一把拉住他:“干什么?” “找那姓萧的孙子算帐去!” “坐下!”安民眉头一拧,声音很严厉。 余小豆就和那在派出所里蹲着的小混混似的,条件反射地一哆嗦,没迈开步子。 安民说:“……事情没彻底清楚前别去找他。” 余小豆还想在说什么,刚张了张嘴,旁边的卧室里就传来林灼阳断断续续的,极度痛苦的呻吟:“……求求你……不要了,求你……啊,啊……好痛……萧典……萧典……啊……” 安民的脸红了,余小豆的脸绿了,鼻子都能往外喷汽:“确定是他了吧?!” “进去看看林灼阳。”安民没理会余小豆的怒气,站起身走进房间,来到林灼阳床前,林灼阳满头是汗,睫毛上沾着眼泪,他在床上轻轻啜泣着,眉头紧锁。安民实在不忍心,让余小豆拿来了温水洗过的毛巾,轻轻擦拭过林灼阳的脸庞。 德国的父亲 安民正给林灼阳擦拭脸上的冷汗,林灼阳的睫毛轻轻颤动,沉重的眼皮用力撑开,模模糊糊间看见一个脸颊削尖,嘴唇显薄的男人守在自己身边,林灼阳第一反应就是萧典,二话没说照着安民的鼻子就揍了过去,一边揍一边又哇哇大哭。 安民没料到林灼阳会突然打自己,结结实实挨上了一记拳头,余小豆立刻跳了起来,跑到安民身边紧张兮兮地挪开安民捂着鼻子的手,问道:“怎么样?流血了吗?” 安民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望着床铺上的林灼阳,林公子用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愣愣盯着自己的手,过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打错人了,他抬起头来,长大嘴巴看着靠在墙壁上的安民:“……我……我……” “你打他干什么啊?!”余小豆很无奈地瞪着林灼阳,“又不是他把你给办了的。” 林灼阳的脸涨红了,靠到枕头上,闭了闭眼睛,闷声道:“……我看错人了……” 安民和余小豆对望一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42 眼,余小豆撇撇嘴,走到林灼阳床边坐下,搭着他的肩,问道:“告诉我,是不是那个萧典干的?” 林灼阳低垂着眼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这和我打哑谜呐?到底是不是他啊?不是他的话,你刚才做梦的时候叫他干什么?!” 林灼阳抽了抽鼻子,缩在被窝里闷闷道:“……我饿……”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余小豆决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说什么也得把萧典抓得人赃并获。可是林灼阳他就是不合作,咬着嘴唇不吭声。安民见状,上去拍了一下余小豆的肩,淡淡道:“把荷叶鸡去热一下。” “啊?” “……还是你打算让我去热?”安民一挑眉头,余小豆顿时想起安民可怕的厨艺,立刻站起来,奔到厨房,拯救那只锅里的荷叶鸡。 屋子里只剩下了安民和林灼阳,上次两人见面时,安民躺在床上,林灼阳坐在旁边,现在风水轮着转,卧床的人成了小林公子。 “……”安民抽了几张餐厅纸,递给吹着鼻涕泡泡的林灼阳。林灼阳接过来,胡乱在脸上抹了一圈儿,留下些纸巾屑。 “我拜托你一件事儿成不?”林灼阳两只眼睛哭得红红的和兔子似的。 安民嗯了一声。 “……不要告诉萧典我在这里。” 安民沉默几秒钟,问:“你……不想见他?” “不想。” “……先吃了饭再说吧。”安民回避掉他的请求,淡淡道。 林灼阳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余小豆家的门铃又响了。 厨房里传来余小豆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妈的今天咋就这么热闹呢我/操。鞋子噼里啪啦踢到两边,余小豆打算去开门,安民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想去阻止,但是等他跑过去的时候已经迟了。 余小豆已经把门打开,帅气抢眼的萧典站在门口,眯着浅褐色的眼睛冷冷打量着余小豆,说:“林总是不是在你这里?” “操!老子正打算抡着菜刀去找你个孙子,你倒乖巧,他妈的自己送上门来了啊?!”余小豆此言一出,安民有种想吐血的无奈感,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萧典,林灼阳就在这里吗?! 果然,萧典的脸色一沉,推开余小豆就要闯进来,余小豆恼火了,举着高压锅盖子准备往这衣冠禽兽头上拍,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测试高压锅盖的攻击力,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安民和余小豆同时一愣,原来在萧典背后,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那男人面无表情地制住余小豆,冷冷道:“放下锅盖。” 余小豆立刻把这混球划为萧典的同党,气得瞪鼻子上脸想揍人,可安民的话却让他傻眼了,安民说:“……顾队长?你怎么来了?” 原来那个跟在萧典后面的男人就是刑侦大队的队长,顾陵。 顾陵说:“我是来陪萧典找人的。” 队长开口,安民当然不能伸手拦着了,更何况有顾陵在,安民也稍稍放心了些,便让两人进去了。萧典看到丢在沙发上的那些林灼阳的衣服,蹙着眉头,急匆匆地跑进卧室里。 林公子看到来势汹汹的萧典,脑袋嗡得一声,脸色苍白的往被子里缩。 萧典看上去气得厉害,手都是发抖的,两步冲到林灼阳床前,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拽出来,狠狠瞪着他:“你长劲了啊?学会半夜三更跑出去了是不是?挺能耐啊你。” “我跑哪里去才不要你管!”林灼阳眼泪汪汪地吼了起来,想挣开萧典的手,晃了两下没办法挣脱,萧典捏得太紧了。 顾陵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安民觉得不妥,过去说:“队长,还是外面等一等比较好。” 林灼阳正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得伤感着呢,赫然听到“队长”两个字,愣了几秒钟,极度愤怒地用空闲出来的那只手把被子往萧典的俊脸上砸:“你他妈的真nb,学会找雷子求笼罩了是吧?!你不是骂我脑残智商低傻缺吗?我/操既然这样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就笨了,那女人聪明你找她去,我他妈的和你一刀两断!” 萧典任由他劈头盖脸地骂着,等林灼阳嗓子有些嘶哑之后,他抬起脸了,冷冷道:“骂够了?” 林灼阳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长串的怒言竟然只换来萧典一句不咸不淡的搭腔,气得两眼翻白差点再次昏厥过去。 “骂够了就跟我回家。”萧典二话不说,手臂往林灼阳腰上一揽,像扛一袋大米似的把又哭又闹两腿乱踢的小公子直接搬出了卧室,脸阴沉得跟阎王爷似的,林灼阳不停地用手捶他,把鼻涕泡泡往萧典干净平整的衣服上蹭:“老子不肯你回去!疼!放我下来!再不放手我咬你了!!” “可劲咬。”萧典恶声恶气地扛着小少爷直接出了门,那气势,连余小豆都愣住了没去挡着,直到顾陵也跟着出了门,门板一甩,隔音效果很差的楼道还能听见萧典冷的让人哆嗦的声音,“你最好现在一次性咬个够,回去关了房门我要跟你算总账!” 余小豆和安民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安民淡淡道:“……去啊,你不是要把人家给废了吗?还愣着干什么?” “为什么你们队长会帮着萧典?!” 安民闭了闭眼睛:“……你问他去,我不知道。” 直到晚饭结束,整整一天,余小豆都在纠结哥们儿的遭遇和顾陵的意图。洗过澡后,安民看他塞了一嘴棉花糖坐在床上嚼巴嚼巴的,眼睛还望着天花板出神,觉得好笑,于是坐到床旁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想林灼阳呢?” 余小豆含糊不清地说:“你锅萧典会不会再把他紧么样?” 安民看着余小豆认真的眼神,叹了口气:“有队长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辣万一你们队长狗了呢?” “万一我们队长走了,萧典把林灼阳怎么样,你也是管不到的。” 余小豆听了不服气,鼓着腮帮还想争辩什么,这时候,桌子上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安民起身替他拿了过来,屏幕上闪动着两个字:妈妈。 “呃……”安民微微皱起眉头,余小豆发现他的警察先生表情有些僵凝,扭过头问:“怎么了?谁打来的?” “……你妈。”安民把手机递给他。 余小豆愣了愣,看看时间,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以前妈妈九点之后都不会打电话来,怕吵到他,但是今天…… “喂,妈。”余小豆怕老母亲出了啥岔子,不敢怠慢,立刻接过手机,摁了通话键。 安民坐在旁边,眼睛望着窗外,仿佛有什么心事。 “嗯,我还没睡。”余小豆对着电话那头的妈妈说,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43 “……好的,我知道了…啊?不是啊,我一个朋友在我家。” 余小豆说着笑盈盈地去望安民,嘴里应着:“不是,你别多想,是个男的。” 安民稍稍僵了一下,余小豆想拿手去搂他的腰,他避开了。 “什么?你说老头子啊,他是打电话给我了,可是我没接。”余小豆没太在意安民的这个小小的举动,而是慢悠悠地说,“他管我这么多干什么,咱们这边差了七个小时的时差,他只考虑他自己的,柏林大白天,他打过来给我是半夜,我理他个鬼。” 这回手机里余妈妈的声音响了,安民都能听到,嚷嚷的是:“你爸半年前就重病在床了!你也不知道关心他一下,他给你打电话是想你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爸的病有多严重啊!” 余小豆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握着手机,瞪大了眼睛:“……什么?老头子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余妈妈的声音更响了:“半年前查出来的癌症啊,你竟然不知道?!你这个儿子是怎么当的?!立刻给我滚回家来!” 她这么一喊,余小豆也慌神了,看了眼同样面色苍白的安民,从床上跳下去翻箱倒柜找衣服,对着手机又应了几声,然后就挂断了。 “安民……”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在这种突如其来的重大事情上,余小豆一下子显得那么无助,那么手足无措,“怎么办啊……我爸……” “我听到了。”安民替他捡起因为紧张慌忙掉在地上的外套,对他说,“赶紧按你妈妈说的回家去,我陪你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放心,不会上演家庭悲情狗血戏码,我不喜欢这套,德国小虐即将开始,各位做好防震措施,不会太纠结的,我是亲妈。 然后就是,看到很多亲对萧典同学表示了强烈的谴责,我想替萧典同学说句话,他现在展现出来的渣,只是以余小豆和安民视角看来的一角冰山,林灼阳和萧典的全部真相会在《脑残志不残》里面揭露,我用我少得可怜的人品保证,萧典是个渣攻,但他不是禽兽~呦西~ 出国 余小豆的妈妈是个很能啰嗦的女人,拧着眉头碎碎叨叨教训了余小豆很久,大概意思是说小豆他爸身体不好,不能再长途奔波了,前段时间老人家已经着手给余小豆办了签证,这几天尽催促着余小豆去德国。 “你爸虽然不怎么管你,但他好歹是你爸,你去看看他也是应该的。”余妈妈絮叨着,“老头子想你可想的紧,都这节骨眼儿上了,你这个做儿子的也该尽些孝心,他要叫你看他,你就顺着他,到了德国他要是让你接手生意,你也得顺着,他要给你介绍个姑娘,你不管喜不喜欢,也得凑合着交往,去之前把头发染回来,瞧你这一头红的跟火龙果似的,别再惹你爸生气了……” 最终,余小豆答应了。 从母亲家里出来,小流氓的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撇着嘴,低着头,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 “你妈叫你大后天就走吧?”安民陪在他身边,夜晚人烟寂寥,他们走的又是小路,偶尔才有几辆晚归的车开过。 “嗯。”余小豆踢了一块小石子,精神蔫蔫的。 “你担心你爸爸?” “……我也不知道。”余小豆咬了咬嘴唇,嘟哝起来,“我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是挺紧张的,但是现在静下来却又觉得很不舒服……我爸从我记事起就没怎么出现过,偶尔回来一两天,给我塞一些钱和礼物又走了,好像我就是个存款机似的,他只要不断给我塞钱就算对得起我,一直都没有关心过我……” 顿了顿,余小豆又说:“其实我活这么大,二十年里和他说过的话,都不如和你这几个月说过的多。” 安民没吭声,两人又默默走了一会儿,走到安民家的小区大门,余小豆吐了口气,闷声道:“我不回去了,今天就住你这里好不好?” 安民望着余小豆挺纠结的一张小脸,点了点头。 可能是按耐得太久了,也可能是离别已然破在眉睫,反正余小豆从一进门开始就反过身来勾着安民的脖子深吻他,余小豆没这个耐心等着捱回卧室了,把安民推在柔软的沙发上,就俯身压了上去,用手焦躁地扯着安民的衣服。 安民的心事重重,以至于忘了任何的压抑和节制,当余小豆胀大粗热的欲望顶入他的身体时,他甚至都没有像往常一般咬住下唇,而是粗哑地喘息呻吟出来,双腿盘结着余小豆的腰,随着身上那人抽顶的频率越来越快,他的眼神也涣散迷离起来,望着黯淡的天花板,手在光滑的皮质沙发上抓不到任何着力点,这让安民很痛苦。 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就像风口浪尖的浮萍,除了余小豆在狠狠地干着自己,别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啊……啊……嗯……”连续不断地对最敏感点的顶撞,让安民的呻吟陡然变得软绵又急促,他被极度的愉悦凌迟折磨着,痛苦摇着头似乎在央求余小豆放过他,可是余小豆却掰过他的下巴,深深地吮住安民的唇,把他几近哽咽的断续声音吸入了温暖的口腔中。 “安民……安民……我放不下你……”情迷意乱中,听到余小豆俯在他颈边,低低地吐诉着,安民的心像被爪子挠了一般,猛然蜷缩起来。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疯狂到极致,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柔化掉的抽/插带来的快/感。 最后,当那温热有力的烛液射到他的深处时,他的身子都因为舒服和痛苦的纠缠,而微微拱起,抵住了余小豆汗粘的身体。 两人喘着粗气,互相拥抱着躺在沙发上,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去德国前我给你一个机会。”最后,不知是怎样的冲动,让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的安民蹙着眉头喃喃出那句,自己都会觉得是在犯贱的话,“干/死我算了……” 从来没有听安民讲过这样勾媚的话,余小豆惊愕间觉得血流冲撞着耳膜,他瞪着自己身下那个熟悉的男人,发现他的额发散乱,拂在微眯的眼前,简直比gay吧里的那些床范少爷还蛊诱一千一万倍。 余小豆血脉贲张,还留在安民身体里的欲望又胀了起来。 “嗯……”安民明显是感觉到了,低低呻吟了一声,那嗓音简直就是烈性的情药,余小豆觉得自己的理智快在这闷/骚的男人身上耗干净了。他的喉结滚动,粗哑着质问他:“该死的,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 安民眯着朦胧的眸子不答话,只是拿腿勾了他一下,示意他继续。 既然警察先生都发话了,余小豆自然不会再怠慢,伸手不见五指的客厅里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44 再次响起激烈的喘息和肉体的撞击声。 时钟嘀嗒嘀嗒走着。 也许昨天晚上真的是太疯狂了,第二天早晨,余小豆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安民身体里,安民赤/裸着身子,挨在他怀中熟睡着,眉头皱得很紧。余小豆小心翼翼地从他后面退出来,安民低吟了一声,但并没有醒,他实在是累坏了,余小豆怀疑即使自己现在叫他起来,安民的身体还会不会允许他挪动几步。 在这样宁静的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洒进小小的客厅,将比薄纱还轻盈的金色丝被轻轻盖在了沙发上,余小豆安静地拥抱着怀里熟睡的男人,在他柔软的头发上印下一个吻,那种缓缓洋溢开来的幸福把胸腔都浸满。 比起这样的生活,那个远在德国,从来不曾管他的父亲显得那么令人抗拒。余小豆不愿意去想他后天即将踏上前往德国的客机,离开安民,离开这样来之不易的小日子。 他的父亲究竟长成什么模样?……在心里都是模糊不清的。 真的不想分开。 余小豆想得出神,不自觉地把安民抱得喘不过气来,安民轻咳一声,被这恼人的压迫感弄醒了,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还没来得及适应光线,嘴唇就被余小豆轻吻了一下。 “吵醒你了?” 安民眯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怔了几秒钟,似乎是想起了昨晚的事,耳根通红,又垂下了眼帘。 余小豆当然不会不知死活这个时候去戳警察先生的死穴,他勾起嘴角痞得很有分寸:“这算是给我的告别礼?补偿我未来两个月碰不到你的遗憾?” 安民皱着眉头,半晌他闷声问:“你就在德国留两个月吗?” “嗯。”余小豆说,“我想过了,其实我并不欠老头什么,从小都是我妈把我拉扯大的,连楼上的大伯都比他更照顾我,他生病了,我肯定要去看他,但要说父子感情,我恐怕真的憋不出多少来,在德国,没有妈妈,没有林灼阳,没有你,我留不了多久,真的。” “……你妈昨天说,让你顺着你爸,他如果要你接手生意……” 余小豆笑了起来:“我不会做生意,除非老头子想把本钱都赔光了,才会叫我接手。” 安民咬了咬下唇,说出那句昨晚堵在心里,都快沤烂的话:“……那他万一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安民没再说下去,这种太小气的话说出去简直丢人,于是说了一半就止住了。但余小豆明显听出了安民的意思,瞪大眼睛望着安民,似乎从来没有料到他也有这么忐忑的一面,或者是,从来没料到,原来安民竟然这么在乎自己。 余小豆有些哑然,愣了很久,才大笑起来,勾过安民的颈用力亲了他一下:“你担心这个?!” “呃……”安民望着余小豆小人得志的那样子,有些后悔。 余小豆道:“你放心,我挑老婆又不是我爸挑老婆,他说的话有什么用,就算他真的病得厉害,拿他临终心愿来劝说我,我也只会装给他看看,佯作答应,不会见了德意志妞就忘记五星红旗下的警察先生的。” “你就贫去吧。”安民打了他的头一下。 余小豆笑得很明朗:“真的,信我,我最讨厌洋妞,嘴唇厚得像蜡肠,而且我也听不懂德语,和她们在一起不是要闷死我吗?” 他说完,又紧紧抱了一下安民,轻声在他耳边说:“你听好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不许和别人乱来,你这款式放出去尽招狂蜂浪蝶,富翁富婆你通吃啊。” “滚。” 余小豆露出两颗虎牙:“尤其是陈小染和李旭,要让我知道了,我从柏林瞬移回来收拾你!” 顾陵是个极尽苛严的队长,苛严到变态的地步。安民的十一假期短的可怜,余小豆还没去德国,安民就得回刑侦大队上班了,那个风月所大鳄至今揪不出来,幕后黑手仿佛在警局都有眼线,稍有个风声闪的比兔子都快。安民的工作更忙了。 空闲的时候陪余小豆吃了顿饭,又滚了几次床单,余小豆真他妈的精力旺盛,借着到德国要有两个月见不到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叔叔为由,铁了心要把安民榨干净了,弄得安民也铁了心地暗自诅咒余小豆精尽人亡。 这几日过得腻乎,余小豆拎着行李去机场的时候安民也就没去送他,安民不喜欢临别送人,那种明知道留不住,还要亲眼看着飞机起飞的无奈感觉。余小豆在妈妈的陪同下走到安检门前,虽然心知安民不可能会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望熙攘的人群,有些出神。 余妈妈盯着儿子:“看啥呢你?” “啊?……没什么。”余小豆嘟哝道,揉了揉染回了黑色的头发,大步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攻告:最近得到风声,河蟹大队再次倾巢而出,md这次还是旋风型人工清扫,我准备未雨绸缪,将大肉章节锁定,省着到时候被jj锁了连看的可能性的没有。 河蟹期间,锁定大肉章节会在每次正文更新后的一小时内同时开放,请各位没吃到肉的蹲点吃肉。实在没时间这个点吃肉的可留下邮箱,送肉上门。不过尽量还是蹲点看肉吧……呵呵。 再强调一遍啊,每次正文更新后的一个小时为肉食者觅食期,各位没吃到肉的注意了哈~ 照片 余小豆走了以后,安民的伙食又成了悲剧的泡面粽子微波炉速食,他也不考虑再这么吃下去,案子没破,警察先生倒是可以先归位了。 好歹还是邻居靠的住,就在安民连续吃了第四天红烧牛肉面的时候,洋葱跑上来叫安民下楼去她家吃晚饭,大姐头热情洋溢难以推却,拉着安民的腕子就把他往下拽,安民没办法,只好跟着去了。 “刚从舟山运来的新鲜梭子蟹,一共五只,我和钱包肯定吃不下,放着又怕坏了,所以干脆全煮了,安民你不要客气,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啊。”洋葱笑眯眯地端着咕嘟咕嘟直冒热气的锅子说道。 那五只梭子蟹的确鲜美异常,蟹螯一掰,白嫩香滑的肉直接弹出来,都不用再剥,安民坐在钱包旁边,听他抱怨着最近股票又跌了房价又涨了,洋葱不停地给他夹菜,笑吟吟的,好像安民是他亲弟弟似的。 洋葱烧菜的口味非常不错,不过吃起来总没有余小豆做的好,可能是已经吃习惯了那个红头发小流氓烧的菜了……不知道他在德国好不好。 安民望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指向晚上六点五十分,那么柏林现在应该是中午,余小豆也许正陪着他的爸爸在吃午饭吧。 “哎,对了。”洋葱又给安民倒了一大杯鲜榨橙汁,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45 问他,“跟你很好的那个红毛小孩儿呢?最近好像没怎么见到他啊。” “他去德国了。”安民说。 洋葱愣了几秒钟,一块回锅肉夹着没塞嘴里:“你们分啦?” “啊?”安民没反应过来,倒是钱包,实在看不下去洋葱的脑补行为,用力咳嗽一声,洋葱立刻回过神来,哈哈笑了两下:“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们暂时分居两地啦?” “嗯,他爸爸生病了。”安民简短地说。 洋葱喝了一大口酒,安民望着她,突然想起余小豆喝酒从来都是用吸管的,就和小孩子喝酸奶似的。 洋葱托着腮微笑道:“那小子对你挺好的,有一天他住你家,好像把你惹生气了,大清早就跑来问我要食材,说是要向你好好道歉。” 她这么一说,安民的确想起来了,那是余小豆第一次亲吻他,结果他气得整个晚上没理余小豆,可心里却紧张得厉害,如果说真的是完全不在意这个人,又怎么会如此难以释怀呢?也许自己从那个时候,就对这个家伙有些好感了吧? “既然他不在,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洋葱酒喝多了,话也说得挺多,钱包在旁边唯恐安民听出什么,直皱眉头,可洋葱不管他,继续道,“垃圾食品少吃,泡面这种东西没营养的,烧菜什么的要学着点,否则等那小红毛回来,看到你瘦了好大一圈,该郁闷死了——” 她笑盈盈地说着,突然眉头一拧,对钱包怒道:“操!你踩我干什么?!” 钱包无语扶额,暗骂这妞怎么就这么不配合。安民大概是听懂洋葱的意思,他没有想到自己和余小豆竟然会这么明显,连楼下的邻居都看出来了,耳根立刻涨红。 吃完晚饭,洋葱又想拉着安民打牌,安民好不容易才借着警局有事推掉了,从洋葱家回来,吃的太撑,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很伤胃,安民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吃了两颗胃药。 洗过澡,走到卧室,打开衣柜找换洗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衣柜里不知何时已经堆了好多余小豆的衣服,印着狗熊头的文化衫,黑白条子的修身衫,各种t恤……安民无奈地摇头苦笑,从一堆衣服中找出一件自己的换上。 刚才资料处理了一半,电脑还开着。安民远远地发觉自己的屏幕保护变了,他有些迷惑,走过去弯下腰一看,果然屏幕保护不知什么时候被设置成了字幕,一行淡蓝色的字缓缓地移动过去,一遍一遍—— 不许吃泡面不许吃粽子不许吃冷饭不许饿肚子。 安民挑了下眉尖,荧屏微微照亮了他的的面庞,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余小豆临走前和他说过,自己到德国之后会经常发邮件汇报革命的一举一动,安民算了算看余小豆到德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连了宽带上网去看,果然邮箱里有一封未读邮件,安民把它点开,抱着笔记本坐在床上看了起来。 错别字连篇…… 余小豆大概的意思是说,自己已经到德国了,但还没有见到爸爸,是他爸的下属来接他的,那下属一副不着急的样子,还带他去柏林开车转了好大圈,晚上请他吃了烤肠,德国酸菜和黑啤,面包带蒜味儿,不好闻。后来他们又去了夏洛腾堡宫,在露丝广场辉煌如昼的灯光下来了张合影。写信的时候,助理正送他去了私家别墅,他要明天才能见到父亲。 余小豆在信件的最后附上了那张照片,大概是手机拍摄的有些模糊,照片里是一个高个子男孩和一个非常丰满美丽的白金色头发女郎,那个高个子男孩就是余小豆。 安民看着照片有些不习惯,因为余小豆把头发给染回了黑色,还穿着安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款休闲西装,他下巴尖尖的,笑起来很阳光。 安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这张照片上的余小豆,只有那爽朗的笑脸是他认识的,另外都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他信中说的“爸爸的下属”,应该就是那个白金色头发的德国女郎了,她看起来非常年轻,可能是外国人都比较自来熟,所以她热情地挽着余小豆的胳膊,和他挨得很紧。 长手指搭在键盘上,安民想敲一封回信,可是盯着那张照片上的余小豆,他却又觉得自己什么话都打不出来,虽然很不想承认,然而看着那女郎挽着余小豆胳膊,安民觉得心里闷闷的。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那种闷,就跟当初看着陈小染跟别的男人越走越近的闷一模一样。 不过安民也不是那种特别会纠结的人,闷了一会儿之后也就想的挺明白,人家是余小豆爸爸的下属,对老板的儿子亲切一点是再正常不过的,并不需要太介怀。 安民关了笔记本电脑,看了会儿手机,虽然已经开通了国际业务,但是他不太想打电话给余小豆,毕竟余小豆在德国应该很忙,自己最好还是别打扰他。 正准备关灯睡觉,握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安民有些惊讶,第一直觉是余小豆打来的,可是一看才发现荧光屏上跳动的名字不是余小豆,而是李旭。 安民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个正在上升的轻快气球被戳破了。 “喂。我是安民。”摁了通话键,声音又变得像平日里一样冷淡。 李旭在手机那头说:“安民,你现在赶快来警局,那个案子有眉目了,顾队长下了任务,叫我们今晚执行。” 安民愣了几秒钟,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握着方向盘的手掌心里微微是汗,一想到潜匿已久的风月场大鳄即将浮出浑水,安民就异常地兴奋,他眼睛紧盯着前面的那辆克莱斯勒,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尾随,李旭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动声色地望着面前的公路,偶尔拿吊梢眼角瞟一下安民。 李旭非常喜欢安民办案的样子,冷静,果敢,深褐色的眸子里带着猎鹰才有的警敏,嘴角绷得很紧。 那个样子……让人一看,就有想亲上去的冲动。 “八点从老张那里得到的消息,‘它’发现了我们的调查越来越深入,似乎是觉得原来藏放帐本的地方已经很不安全了,打算移位。跟着这辆从天怡发艺出来的克莱斯勒,不要惊扰他们,我想应该就可以找到一个新的切入点。我倒要看看,‘它’认为安全存放帐本的地方,到底在哪里。”李旭冷冷望着前面的车子,在安民旁边说。 安民当然不用他提醒,继续跟着克莱斯勒。今天他和李旭两个人都没有穿警服,开的车也是顾陵特别准备的普通轿车,安民偶尔在几个转换较快红绿灯路口放慢速度,和跟踪对象拉开一定距离,以免引起怀疑。 于此同时,李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46 旭也和同样在执行任务的其他分组保持着联系。对讲机的声音沙沙的,很能够让警员们进入紧张状态。 行使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克莱斯勒走的路越来越偏,离城区越来越远,李旭瞟了眼gps导航器,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杭州城郊,大概是普福村的位置,这种路上不会有什么人和车辆,所以安民要跟着克莱斯勒而又不引起对方的注意就更加困难了。 “再慢点,能看到他们的车灯就好。”李旭提醒安民,安民微微点了点头,李旭发现他的额上微微出汗。 不过即使再怎么减速,拉距离,再这么跟下去也肯定不行了。李旭联络另几组,摩托乘骑的已经按他们的汇报从后面跟了上来,但要到达还需要十余分钟时间。 “怎么办?”李旭拧着眉头问。 “继续跟。” “会被发现的。” 安民咬了咬嘴唇,正想要说什么,突然,他发现前面的克莱斯勒拐了个弯,渐渐减速,最后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车上走下三男一女。借着车灯的照耀,安民能看见他们停车的地方是在一个废弃的厂房前,其中一个男人点了烟,锁上车门,那女的拎着个箱子,四个人紧张兮兮地左右望了望,朝废弃的厂房大门走了过去。 “下车。” 安民轻声对李旭说,扣好了顾陵派发下来的枪支。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今天开锁时间延长,两三个小时吧,因为我要出门。明天也许不更……累了,休息一天~ 黄雀在后 从克莱斯勒里面出来的四个人各种行为都显得十分警惕,安民和李旭从较远的田头小路绕过去靠近,小路湿泥很多,容易打滑,李旭走得急快,差点摔倒,于是接下来的路安民都拉着他的手走。 普福村这里很少有路灯,周边环境非常昏暗,那四个人长成什么模样根本看不清楚,只能辨认出体型,那三男之中有一个又高又瘦,是个秃瓢,另外两个胖壮活似北极熊。那女的倒是一具□的好身材。 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非常近,那四个人不知为什么没有进厂房,而是在看手表,安民估摸了一下再过去就没有任何掩体了,就拉着李旭找了当地村民堆在田边的稻梗包,弯下身子藏好。 又过了几分钟,那四个人好像说了些什么,然后秃瓢男径直走向厂房破败生锈的大门,用力摇晃了两下,推开了条宽缝,示意其他三人进去,最后自己鬼鬼祟祟地四下望了望,也跟着进了厂房。 李旭向其他小组汇报了动向,顾陵那组还在比较远的地方,赶到需要七分钟左右,摩托组已经快到了。 安民在黑暗中和李旭点了点头,李旭关了对讲机,两人从稻梗包后面出来,快步悄然走到那辆克莱斯勒旁边,车牌已经不需要记了,因为那辆车的车牌根本就是拿着挂失车牌谎冒的,车内也不会有任何重要的东西,刚才那个女的明显把重要物品全部拿走了。 巨大的破厂房在夜色中就像鬼堡一般幽幽张大嘴巴,森然可怖。厂门破得厉害,安民和李旭都比较瘦,稍微推开一条缝就可以侧身进去。 里面野草疯长,一时间视野很难展开,原地站了会儿,李旭拉了拉安民的手,指向右方,轻声道:“在哪里。” 两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这里非常安静,安民凝神细听,他们的对话大致还是能听清楚的。 “快点把账本带到地下室,别叫四爷等不耐烦了。” “……啊,是,可是楼上那小子怎么办?” “做掉,屁都不肯说留他顶个蛋用。” “……” “凉姐去吧?” 那女的声音很嗲:“哎,我才不去呢,脏手~” “呸,个败家小娘们儿,不去算了,我去。”秃瓢说。 四个人又围在一起嘟嘟哝哝了什么,那女的交给秃瓢一袋东西,好像是注射器和药瓶,秃瓢拎着那袋东西上楼了。 “他们手里有人质。”李旭紧盯着秃瓢的背影,现在其他三个人也开始往不同方向移动了,应该是去联络他们嘴里那个“四爷”。 “拖不来,不能再等队长他们了。”安民轻声说,“他们想把那个人给杀掉。” “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楼上,你在这里等着队长。” “你开什么玩笑!”李旭压低声音,显然很恼怒,“傻了吧你,那人手里明显有枪!刚才他下车的时候往腰上扣的,你没看见?!” “……”安民不作声。 李旭瞪着他:“……要不然你留下,我上去救人。” “有区别吗?”安民瞥了他一眼,“你去和我去不都一样?” 李旭攥着他的手,攥得很紧:“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刚才我已经告诉过队长我们的状况,我想不用留人等他们也不要紧。” 安民皱着眉头,李旭那张风流倜傥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的戏谑,非常固执的模样。 “……那好。”最终,安民松了口,答应了他。 脚踩在发霉的地板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嘎声响,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烂苹果般恶心的臭味。李旭和安民背靠背缓缓移动着,警觉得打量着四周。二楼走廊尽头的走来那个秃瓢,打着手电转进其中一个小房间,安民想看清他的长相,李旭突然侧过身去,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轻声道:“小心。” 安民皱了皱眉,和李旭悄悄挨过去,过了一会儿,听见里面传来秃瓢的咒骂声:“你还敢咬我?!” 紧接着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惊恐的呼喊。嘴巴又被堵上。塑料袋打开的声音。拳打脚踢。 “别躲啊,你躲什么,就让叔叔往你的小胳膊上扎一针,一切都结束了,你再也不会感到疼痛……”几近变态的喃喃低语。 然后是玻璃瓶子掉到地上的碎裂声。 “你在这里等着,见机行事。” 安民小声对李旭说,他知道里面的那个秃瓢肯定是要注射杀人了,所以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安民用力挣开李旭紧拉着他的手,朝亮着灯光的那间旧房子跑过去,手枪咔哒一声打开保险拴,安民的脸色阴沉得厉害。 冲到门口,当他举着枪厉声道:“住手。”的时候,房屋内的光亮突然闪了闪,然后一下子灭掉了。 眼睛适应不了突入其来的黑暗,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生硬的东西抵住了安民的脑门。 “别乱动,我们的警察先生……”粗嘎古怪的笑声在他耳边毛骨悚然地蛰伏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我们等你好久了……放下手枪!” 安民没有动,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47 他没有料到会突然生变,但他的思路飞速运转着——既然这个人能趁着这短时间的黑暗把枪准确地抵在他的额头,就说明这个人能够立刻适应这种光暗的过渡,一般来说存在两种可能性,第一,他本身就是一个瞎子。第二,他从刚刚开始,眼睛就是闭着的。 很显然,按照刚才的对话,这人不可能闭着眼睛和人质交谈,那么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的话,这个屋内可能就不止有一个罪犯。 “我再说一遍。”那个男人压着嗓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显然非常兴奋,“放下手枪!” 果然不出安民所料,秃瓢根本就是还有同伙,接下来,屋子里又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警官先生,您最好还是乖乖听话,不要以为您开枪杀了秃哥就没事儿了。我想我可以提醒您一句,我的枪现在正抵在人质头上,你如果开枪,我可就难保我的手也会打滑。” 现在安民可以逐渐适应光线了,他抬起头想看那些人的正脸,可额前的手枪又用力推了过来,秃瓢恶狠狠地说:“不许看!放下手枪,低下头!” 人质好像在地板上挣扎着,他的嘴被堵住了,发出呜呜的哀号声。 安民听着他的哀号,皱起眉头瞥了眼旁边的破玻璃窗门,闭了闭眼睛,手一松,枪落在地上。 秃瓢发出一声类似于青蛙被踩到了的扭曲大笑,他一脚把安民的手枪踹远,对后面的人说:“阿三!把小凉妞的丝袜丢过来,我把这雷子的眼睛蒙上!” 房间里犹豫一下,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过了会儿,有人把一团布料丢了过来。安民的嘴角绷得紧紧的,他能感觉到那个秃瓢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不停喷在他的脸上。 那秃瓢在黑暗中摸摸索索地给安民蒙上黑丝袜,然后用那生了老茧的大手掰过安民的脸,力气很大:“操蛋的,这雷子还长得挺俊。带回去四爷肯定喜欢。” 他粗糙的手卡着安民的下巴,安民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收拢了拳。那秃瓢似乎是觉察到了,手移到安民的衣领上,捏紧,另一只手抡起来,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你捏个鸟拳头?!敢动一下老子立刻嘣了那小子!” “……”安民被打得脸朝转一边去,发丝散乱,五个指印火辣辣得生疼,但他一声也没吭。 “不叫?闷骚货是吧?!”秃瓢握住安民的腰,狠狠捏了他一下,“你就尽管闭着嘴,等老子的把其他的雷子也给料理了,我就把你带回去,让兄弟们轮着番操/你,我倒要看看你那时候还能不能不喘气不吭声!你他妈的最好叫得好听点,这样咱哥们儿或许还会怜惜怜惜!” 安民死死咬着嘴唇,他冷着脸听着秃瓢的话,心里却越来越泥淖,今天晚上这件事,这帮人其实在演戏,目的就是把他们引诱进这个死局里,这间废弃的工厂今夜不知还潜伏着多少罪犯,他身陷其中倒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顾队长,他们现在仍然毫不知情,老张给的情报是风月大鳄故意泄露的,这间厂房,他们无论如何不能轻易踏入。 刚才扔掉手枪时,他借机看了一眼玻璃窗,看到李旭正猫着腰站在暗处,那时候他希望李旭能够找到机会立刻动手,可是现在细想,他却希望李旭能赶快顺利退出去,给顾陵通风报信。 安民想着,用反剪着的手,悄悄在身后打了个他们合作时常用的手势,他祈祷李旭能够看见,能够姑且听他的话。 “拜托了……” 他在心里暗暗地说。 秃瓢押着他往破败的屋子里面走,在这过程中他一直把枪口抵在安民的太阳穴上,当秃瓢拿绳子把安民手脚都捆起来的时候,安民并没有怎么抵抗,因为他只要稍稍一动弹,就听见有人又开始对那个人质拳打脚踢。 李旭那里没了动静,他没有跑出来制止,这让安民稍稍有些宽慰,李旭很可能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已经退出去了。那么现在,他只要保证自己和那个俘虏都平安无恙…… 可是这个时候,他听到秃瓢哑着嗓子嚷嚷道:“啐,娘的,这雷子也听话的过头了,阿三,你搜搜他身上是不是还带着什么武器。” 阿三用杭州话说:“你管他带了什么,打点药弄昏过去多省事哦。” 秃瓢哼了声:“懂麻药剂量的只有凉妞,她又不在这里,刚才给我那袋是杀人的量,你想做掉这个雷子,恐怕四爷还舍不得。” “你少用点,不会有事的。”阿三说,“拖着一活的雷子麻烦,弄不好还捅娄子。药一打,带回去往四爷床上一扔,完事了。” 秃瓢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安民很快就听到了走动的声音,塑料袋沙沙作响,瓶子被扔到一边。然后脚步又向自己靠近了过来。 安民知道那秃瓢要动手了,他想往后退,但旁边有人死死摁住了他,人质方向传来了痛苦的呜咽声和拳打脚踢声。 “不要动,警察先生。”秃瓢眦着牙森森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舒服点……” 安民的手被紧按在地下,注射器头上的水珠滴到了手臂上,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叫你们队长,下次别把情报再当真了,花了大功夫弄来的,也未必是真货……”秃瓢用大手揉搓着安民的腕子,细细的针尖一下子戳破了他的皮肤。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登陆……赫然发现了一张封面= = 不知道是jj后台哪位大人做的,感动中……挠头,招手感谢么么~顺便谢一下编辑姐姐枫老大~挠头……虽然不知道乃们看不看得到咱的感谢啊~ 在李旭家 麻醉药品的使用有严格的规定,它对中枢神经有麻醉作用,如果连续滥用的话,就会像毒品一样导致成瘾,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这样,黑白两色浑融在一起,丑陋与纯洁并蒂双生。 不过可惜了的是,有的人虽然长了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看不清是非曲直。比如李旭,他把在痛苦中喘着气挣扎的安民,就病态地看成一种极致的美。 之前在王玫岛开的包厢里,陈小染就给安民投放过阿片类麻醉药,不过那女人很有尺度,分量控制的刚好,可是秃瓢不一样,他这门外汉的一针头下去,打的是高纯度大剂量的美沙酮,安民近乎抽搐地挣扎扭动着,冷汗直往下流,那种几乎要将灵魂都绞碎的痛苦让他苍白的脸一下子扭曲,他咬着嘴唇,血不停地顺着唇纹往下流。 阿片,说白了就是鸦/片,波斯人从阿拉伯接手它的时候又译作“阿片”,是从罂粟中提取出来的产物。 秃瓢这一针筒下去,成瘾倒是未必,但安民的身子已经无法承受这种凌迟般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48 的剧痛,他倒在地面,手脚都被捆绑着,汗湿了的额发垂在蒙眼睛用的丝袜上,旁边的人不得不摁住他,不让他乱动,还把一团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安民觉得浑身木僵,肌肉却无法遏止地抽搐,他觉得有好多双手按在他身上,怎么样也挣脱不掉,药效逐渐加大,神智逐渐迷蒙的时候,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李旭……李旭必须要把事情跟顾陵说清楚。 身体好像被人重重踢了一下,不过没有痛感,他的身体已经被折磨得好像不再属于他自己,那个秃瓢的声音也开始像隔着水一般模糊,哇啦哇啦的很恼怒的语气,他的声音越来越难以听清,越来越飘忽…… 最后,在意识涣散的安民耳畔,嚷嚷声隐约变成了余小豆带点孩子气的嗓门,不依不饶的嘟哝着:“安民安民,我跟你说,我喜欢你……” 幻觉。梦魇。无休无止。 交缠的身体,淋漓的汗水,他躺在一个红发青年身下,随着那人的顶撞无力地摇晃着腰肢,湿粘的亲吻从嘴唇腻乎到胸前,欲望被那个红发青年的双手包裹住,细细揉搓着。 他像临近大雨时鲁莽跳上岸的鱼,因为这种难以启齿的刺激兴奋地弹起身子。 他在哭,被那青年贯穿到哽咽。 手指向后反抓,揪住床单的褶子,两个男人的激烈动作让床铺都吱嘎作响。 那青年突然在这时停下了动作,抓着他汗津津的手腕,让他跨坐到自己小腹上面,用大腿内侧蹭了一下他的皮肤,坏心眼地勾起嘴角:“自己动。” 体内的空虚叫嚣着对青年火热撞击的渴求,可自尊又卡死了他的脖子不让他做出这种只有欲求不满的女人才会干的事情。 “余小豆……余小豆……不要……”他无力地对那个红发青年喃喃,可是他却又突然注意到余小豆的嘴唇很薄很薄,带着点劣质的弧度,笑起来虽然很明朗很好看,但依旧甩不掉那丝诡谲的狐媚意味。 那青年坐起身子,搂着安民的腰,安民突然看清了他刚才还有些模糊的脸,吊梢水蒙的凤眼,薄到无情的嘴唇。 ……是李旭。 “……嗯……”蓦然被惊醒,安民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四周晕晕乎乎的好像在旋转,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冷汗浸湿了衣服。 那场噩梦太深太真,可怕得令人心悸,以至于安民过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昏暗破败的房间,而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席梦思上,天花板是陌生的淡蓝。 他想要动一动身子,可是才一撑起手腕,酸痛和麻木就严丝合缝地包裹了他,让他一下子又跌回被褥里。 空调开得很低。 安民晕晕乎乎的冒出一个挺奇怪的想法,难道自己已经被送到那个什么“四爷”身边,这里是他的卧室?……那么李旭呢?顾陵呢?失败了吗? 这个念头让安民一下子变了脸色,不顾身体状况又想坐起来。 可是这回,旁边突然伸出来一双有力的手,摁住了他。 “别乱动。你还得躺着休息。” 安民转过脸去,看到李旭坐在他的床边,穿着随意的文化衫,托着腮淡淡望着他。安民想起了刚才那个梦,胸腔一阵窒闷,躺在被子里没说话。 “这里是我家。我妈是主任医师,顾陵准许我把你带回来调养。”李旭对他说,“你睡了好久,一直在轻声喊痛,我没敢走远,从前天一直陪着你。” 安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睡衣。 李旭轻咳一声:“原来那件我妈拿去给你洗了,还晾在外面。” “……那个任务……”安民皱着眉头,轻声问李旭,“怎么样了?” “除了你,没有什么人受伤害。”李旭说,“我看到你的手势之后,马上就去联络顾队长了,他们多带了心眼儿,指甲都没断一片。你放心了吧?” “……那账本呢?” 李旭望着安民因为带病而蒙着一层水汽的眸子,有些难以开口,支吾了半天才说:“……其实我怀疑……根本没有什么账本……” 看到安民的又想坐起来,李旭连忙摁住他,有些懊恼:“叫你别乱动了,躺着听我跟你说。” 安民闭了闭眼睛,像在极力忍耐些什么,半晌,又重新卧回了被褥里,望着天花板:“……你说。” “那天我们的行动,其实就是上钩子,老张放出的情报是假的,从办案开始,他们从来没有走漏过消息,这次花了好大代价得来的情报,费尽了周折,顾陵怎么也不会料到那是他们在做戏,队长这匹成了精的狐狸,终于也翻在沟里了。” 李旭说着,嘴角竟然露出一丝在安民看来很像是嘲讽的微笑。 “人嘛,总把得不到的就当作是最好的。他们利用的就是队长的这种心态。”李旭又慢慢说,“换作平日里,稍稍用脑子想一下就可以识破的小伎俩,居然把我们耍地团团转。你真该看看顾陵把你从房间里抱出来时那张脸,操,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白无常似的,碜得慌。” “是他把我从房间里抱出来的?”安民扬起眉,“那……人质呢?” 李旭的面部肌肉僵了一下,似乎被迫吞进了一只苍蝇,他不敢正视安民的眼睛,慢慢说:“……呃……事实上,根本没有人质。” “什么?”安民难以置信,脑颅一阵裂骨的痛,那天他就是为了不伤害人质才放了枪,任人摆布,可是李旭却告诉他,他所做的那些都是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你别这样。”李旭啧了一声,再次摁住他,“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反咬警局一口,怎么可能会带着账本和人质?那天我们听到的打骂事实上是那帮人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要挟警察。很不幸,良心太好的你着了他们的道。” 安民的脸色沉了下去。 李旭爱怜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微微一笑:“总之,他们的目的没达到,我们这次就不算亏大发了,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和我说,我帮你烧。” 安民别过脸去,沉默一会儿,轻声问:“那,抓住什么人了没有?” “逃了。”李旭很干脆地说,“借着要挟。不过奇怪的是,那个秃瓢刚和顾陵打了个照面,就突然全身痉挛,倒在地上猝死了。要不是亲眼看见,我都要以为顾陵当时的眼神是不是能足够冷的杀死一个壮汉。这秃瓢的死因,他们还在侦察,好像初步说是中毒。” 安民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李旭俯身过去,隔着空调被抱了安民一下,然后在安民脸色还没完全沉下来之前迅速松开了他,起身笑道:“你今天问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够你仔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49 细捉摸的,还有什么到时候再说吧,我给你去做饭。” “……那就关于这件事情的最后一个问题。”安民望着他。 李旭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祖宗,你说。” “……那天他们给我注射的大剂量麻醉药……”安民的表情很冷很冷,似乎有种豁出去的意味,“会让我成瘾吗?” 李旭似乎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愣了几秒钟,望着安民冷淡却很认真的表情,然后把背脊靠到卧室门板上,慢慢地说道:“目前来说没这迹象,不过你在这几天会有过渡期,副作用挺大的,身体肯定不舒服,所以顾陵给了我休假,叫我一直照看你。” 顿了顿,李旭眯起妩媚的狐狸眼,笑道:“你不用担心,我虽然很喜欢你,但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趁火打劫,你安心在我家住着就是了。” 说完他拿起旁边柜面上的一个东西扔给安民:“对了,你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的,好像没电了,你先拿着,我去问隔壁借一下数据线,那位兄弟好像用的和你是同一个款式。” 安民从被面上拿起那薄薄的手机,看着李旭转身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他觉得自己的心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重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更新,同学会回来累死了…… 章节已开锁,6点多会再次锁上。我休息去了……各位能在这点看的还是在这点看吧。 误会 如果半年前,安民捧着李旭亲手熬的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那他一定会很给面子毫不犹豫地吃完。可是现在的安民,无声地看了眼粥碗,里面的皮蛋煮得烂熟,混杂了粥色,他叹了口气,问李旭:“你知不知道皮蛋粥是不能这样烧的?” “啊?” 耳边好像又传来余小豆的咕咕哝哝,隔着近半年的时光传来,还是那么热乎乎的,就像手里的碗一样:“皮蛋加热后会产生毒素,吃了对身体不好,懂不?” 安民不易觉察地勾起了唇角,然后淡淡地说:“你应该先把粥煮熟了,再把皮蛋切碎倒进去。” 李旭愣了几秒钟,靠在衣柜上扑哧笑了出来:“安民,你耍大爷我呢?还把粥煮熟……你丫挺长劲啊,都能在烧菜方面跟我得瑟了。以前那个煮火锅能把抹布都烧进去的傻小子是谁啊?” 安民扬扬眉,不答话,耳根却微微泛红。 李旭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眯起温柔却奸猾的狐狸眼:“行,不吃我就给倒了,另外给你做一碗。你就是我祖宗,成吧?” 安民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觉得胸前一闷,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的手一抖,碗都打翻在地上,噼哩啪啦摔个粉碎。李旭吓倒了,连忙过去握住他的肩膀,安民在床上喘着粗气,手紧紧摁着胸口,脸白得可怕。 “我草,我忘了。”李旭瞥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稳住安民颤抖的身子,“是戒断症!今天是你被注射药剂后的第二天了,戒断症该上来了,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恶心?想吐?” 如果李旭这话撂别的男人身上肯定是大耳刮子一个过去啐他一脸唾沫星子,顺便再附赠一句:“你他妈的当老子怀孕呢?又是恶心又是呕吐的。” 不过安民当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在警校时修过禁毒学,很清楚自己的状况绝对不容乐观,李旭说的恶心干呕症状那是轻的,自己现在感觉心口一阵一阵刀绞,这种绞痛还很快就蔓延到全身,他觉得肌肉酸疼得厉害,简直就像皮被剥开然后浸到醋液里似的。 “安民……”李旭见他不说话,握着他肩膀的手更用力了。安民痛苦地拧紧眉头,手指攒紧被面,冷汗沁在额前,那种感觉太难受了,时间一久,连身体都出现痛性痉挛。 啪的一声,安民卡在被面的指甲都因为太过用力而翻了开来。照理说十指连心,本该痛得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才是,可是安民已经感觉不到指尖的疼,李旭觉得他整具身子都在颤抖,他掰转过安民,瞪着他苍白的脸。 “你得忍着,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的……” 安民痛苦地摇着头,李旭一把将战栗的他抱紧怀里,大力抚摸着他的背脊,好像要把力量传给他似的,一下一下地抚着。 “没事的,没事的……马上就好了,你抱着我,抱紧我,咬我也没有关系……”他把他搂得这么紧,不让在戒断性阶段的安民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 安民第一次没有挣开李旭的怀抱。 过了近十余分钟,强力的疼痛感才过去。李旭和安民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汗粘的身体紧贴着,安民还在微微的颤抖,攥着李旭的胳膊,埋在他的胸口。 “好了……好了,过去了…都过去了安民…”李旭揉着他的头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在他头上印下一个吻,“没有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的……” 安民喘了会儿气,被疼痛折磨的头脑似乎稍稍缓过了劲,当他意识到自己紧紧揽着李旭的腰时,他的脸色变了一下,有些抵触地把李旭又推开了,神情尴尬地往旁边挪了挪,手疲惫地盖在眼睛上,潮潮的都是汗。 对于戒断期,安民依稀记得,美沙酮这种长效药会在最后使用的1至3天内开始起反应,3到8天达到高峰并且可能持续数周,虽然说一般症状较轻,但按刚才那状况,自己显然不在一般状况内了。 这么久的折磨倒还不是安民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戒断期症状,除了恶心,呕吐,痛性痉挛这些之外,还会有心境恶劣,焦虑,以及……渴求。 渴求是多方面的,对毒品的渴求,对性的渴求。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和李旭共处一室了。 尤其是在这天晚上,李旭洗完了澡,一脸高深莫测地钻进自己的被窝,很冷静地表示,在安民戒断期内必须每时每刻守在他旁边,以免他再发作。 安民不同意,李旭翘着狐狸眼妩媚而狡诈地看着他,然后不理睬他的话,随手关上了灯。 “睡吧。”黑暗中,李旭淡淡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毕竟,我不喜欢强迫男人跟我上床,不过等你自己来向我索求的时候,我倒是会不遗余力地满足你。” 安民想说不会有这一天的,可是李旭已经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他动了动嘴唇,把话咽了回去。 也许是药的原因,夜里安民又开始做梦,梦到余小豆从德国回来了,可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的身边跟着照片上见过的那个白金头发的美丽德国女人。安民去余小豆家看望他,门没有关,隐约听到房间里传来女人浮软的呻吟和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50 男人粗重的喘息,他轻轻地推开虚掩的门扉,看到在昏暗的灯光下,红发嚣张的余小豆正压着那个德国女人,两人的肉体在沙发上纠缠得难舍难分。 他觉得头颅像被钝斧劈开来似的痛,房屋像在旋转,一切都在扭曲颠倒,视线就像收不到信号的老式电视机,啪哒啪哒直跳光斑。嗡嗡作响的一片混乱中,那个德国女人又不知怎么的不见了,安民发现其实躺在余小豆身下,和他暧昧不清的人是自己。可是余小豆很反常,他在生气,他说他不想再和男人纠缠下去了,是安民逼得他成了个同性恋,他恨安民,所以他几近虐待地操/着他的身体,安民的腿无力地分着,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般,几乎要分成两半。 “醒醒!你怎么了?安民,安民!” 有人在旁边唤他的名字,让他猛然从这个荒谬可笑的梦境中拔身出来,但是痛苦和冷汗还是延伸到了梦外。 眼前的灯光晃得厉害,安民闭了闭眼睛,然后才慢慢睁开。 李旭的脸在他面前渐渐清晰起来,他在被窝里抱着自己,安民发现李旭光裸的肩上赫然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注意到安民在看那牙印,李旭解释道:“是这样,你刚才一直在做噩梦,我搂过你的时候,你在我肩上咬了一口。” 顿了顿,他眯起眼睛:“……你梦到了什么?” “……没什么。” 安民沉默一会儿,轻声说。 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和李旭住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安民提出了要搬回自己家。李旭起初不同意,我了个去,戒断症发作他妈的是闹着玩儿的吗?可是最后砒霜警察板起脸硬是要开门离开,他才终于松了口,但是表示要经常去安民家看望他。 出来的仓促,李旭就穿了一大老爷们穿的汗背衫,肩膀锁骨全露出来,他开着车子送安民一路到了楼下。然后又锁了车门,跟安民一起往六楼走。楼道口碰到一个身材丰满高挑的女人,安民和她打了招呼,李旭听见那女的好像是叫洋葱,洋葱的目光落到李旭身上时,脸色稍稍凝了一下,皱着眉头问安民:“……嗯?又换了一个?” “不是。”安民面露尴尬之色,刚想解释,李旭就眯着狐狸眼,走上前对洋葱微笑道:“你好。” 洋葱扬扬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然后说:“……挺媚的。不过……” 她没有把话说下去,而是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安民,又道:“你最好还是别带他上楼,因为……” 正在这时,洋葱后面的屋子里突然传来钱包的惨叫:“哇!血!!痛死了,洋葱!快,给我创口贴!!我的手指啊!!!” 洋葱愣了一下,随即怒道:“操,个败家孙子,切个菜都能剁到手指,他妈的改回头不用买肉了,吃青椒肉丝拿你的手剁!” 说完就丢下安民和李旭,怒气冲冲却有些焦急地回到屋子里。 直到上了楼,安民才终于明白洋葱想告诉自己的是什么—— 他的家门竟然是微微开着的。 “操,该不是遭劫匪了吧?”李旭瞪着安民,“咱还是小心点进去,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他说着,状似无意地握住安民的手。 安民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没有挣开。两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安民还没来得及适应环境,一个人影就从客厅蹿了出来,三步两步冲到他面前,劈头盖脑就是一通怒吼:“你他妈的死哪里去了?一个晚上没回家!打你电话也不接!我——” 安民愣住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德国看望父亲的余小豆,他的头发是黑色的,穿着衬衫,袖子一直卷到胳膊肘,神态看起来相当疲倦。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没怎么梳过。 无论是谁,看见明该出现在欧洲大陆的兄弟突然鲜活无比地在他眼前跳脚嚷嚷,都该大脑当机,把地点他妈的从德意志过度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所以安民就这么怔怔看着他,忘记了解释。 余小豆骂了一半,突然煞住,目光落到李旭身上,又在李旭肩上的牙印和他们紧握的手上面来回移动。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一下:“……哈,敢情您一晚上没回来是和这位爷厮混着呢?” “你怎么说话的?要不要我替你洗干净嘴巴?”李旭冷冷道。 余小豆压根没鸟他,微带着黑眼圈的眼睛狠狠瞪着安民,脸上的肌肉愤恨地动着,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刻薄的话来:“你真他妈的犯贱,一天没男人操会死是吧?我这儿走了才几天呢?你就和他搞上了?” 安民的脸色陡然一变,他盯着余小豆的眼睛,不相信这种话竟然能从他嘴里蹦出来,虽然余小豆的头发染黑了,衣服变了,可是喝几天德国牛奶就能让这个家伙变得这么暴躁?那还喝什么牛奶,直接喝敌敌畏算了。 “我从德国回来就一直在找你,都快急疯了。”余小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说话,“现在看来是我瞎了眼,打扰了二位的美好时光。” 他最后瞪了眼李旭肩上的牙印,那眼神毒得好像能把肉都剜出来似的,然后狠狠把安民推到一边,砰得一声摔门而去,震得墙灰都簌簌落了下来。 安民站着没有动,甚至连头都没有回,李旭握着他的手,能感到非常细微的颤抖,他看着安民的侧脸,苍白的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欢迎小豆君回国~~ 话说这两天看到很多亲对咱层出不穷的叫法,笑死了,那什么,别叫我之之,听起来跟老鼠似的= = 我滚笑着看了多种版本,觉得乃们可以叫我喧之,或者喧哥(这个听起来贼霸气贼猥琐贼爷们贼总攻特销魂啊虎摸),反正别叫我吱吱(= =),也别叫我大大(我们家楼下的狗也叫大大……),啊哈哈~ 我在你身边 李旭想留下来陪着安民,结果同事冷着脸扔给了他一句:“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可是你……” “这里是我家。”安民的口气很淡,声音很沉,李旭也知趣了,一般来说安民是不会这么直白地拒绝别人的,很显然他的心情现在糟糕到了极点。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嗯。”安民靠在玄关的墙面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旭出门,李旭侧身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安民依稀看到了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蛇蜕般的微笑。 脚像灌了铅般沉重,安民回到客厅,柜子边堆着余小豆的行李,毯子缩在沙发一角,很显然余小豆从德国一回来就赶到了自己家,然后又在客厅睡了一晚上,客厅沙发这个角度,一眼就能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51 看到开门的人。 安民弯腰拾起了毯子,淡淡地看着它,然后任凭它从手指间重新滑了下去。 刚才余小豆甩门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到现在还嗡嗡作痛。 阳光从窗口洒了进来,安民觉得自己疲倦地厉害,他坐到沙发上,没了电的手机扔在一边,他不想打电话和余小豆解释什么,只觉得身心俱乏。都说戒断期的人会变得焦躁不安,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平静得可怕。 ——你真他妈的犯贱…… 余小豆给他的重逢问候礼不停地在心里盘旋打转,似乎想瞅准了安民最软弱的地方啄下去。可是安民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腔已经学会了严丝合缝的封闭,狠毒的话扎也扎不进去。 顺其自然吧…… 安民把头颈靠在沙发沿上,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他望着天花板。 从小到大他很少会主动去征求什么,既然余小豆误会了他,那就让他误会去,他不会费劲去拉一个死不回头的倔驴,跑出去追着别人叨叨念念地解释,这种跌份的事情,安民还真是做不出来。 不过更重要的好像是,他不希望余小豆看到自己戒断症发作的样子,他不想让余小豆知道,在这几天时间内自己莽莽撞撞地跑去鬼门关兜了一圈儿。尤其是当他起身给手机插上接线板,然后走到厨房,看到高压锅里炖着的鹌鹑汤时,他真的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想让他陪着,然而又不想让他担心。他知道余小豆发火的理由名正言顺,任谁守着一锅汤等着一个人,等了一天一夜也见不到踪影,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是和别的人手牵手走在一起。 虽说眼见未必是真,可是关键时候谁又能记得这句话呢? 安民不是很责怪余小豆气头上的怒骂,可他却很介意余小豆气头上的怒骂,脸庞上冷冷淡淡的,堵在心里难受。 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安民把那锅早已炖酥的鹌鹑汤倒了。香气浓郁的汤汁被自来水冲走,安民的嘴角绷得紧紧的,和最初的那个砒霜警察没有丝毫相差。很多时候,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这种人的感情最可怕,一旦误会不解,便是闷声不响的背道而驰。 即使再喜欢,再在意,这种人也不会主动拉住对方的手,道一句:“你听我说好吗?” 闷到了骨子里。 安民在晚上八点多就洗漱睡觉了,一方面是他的确很累,另一方面是他总是发觉自己在无意识地望着门口,好像希望那个人会突然回来似的。 余小豆去德国之前,安民和他交换了家门的备用钥匙,单身男人总是会出门忘了钥匙,这就相当头痛了,因为这意味着回不了家。不过有一把钥匙在别人那里寄放着的话,问题就解决了。 手机已经充满了电,安民躺在床上,把它打开。过了一段时间,手机开始连续不断地震动,安民瞪着屏幕有些错愕,整整一百二十条短信未读,还有三十多通未接电话。 全部是余小豆发来的,从前天,一直到今天早晨。 安民翻着看了几条—— “安民,我马上就回来了,在德国出了些事情,我简直气坏了,你等着我,我慢慢跟你解释。” “安民,你晚饭吃过了吗?不会又吃的是泡面吧?” “安民,你怎么不回我短信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 安民合上眸子,仿佛能看到余小豆摁着手机键,拧着眉毛的焦急模样。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把手机扔到一边,可是即将碰到床头柜的时候,他的手又僵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睁开眼睛,迅速调了几十余条短信,一直到昨天晚上的,然后一条一条慢慢读了过去。 20点23分的,显示的是:安民,我到城站了。 可接下来一条却有些蹊跷,是21点04分的,显示的是:你怎么不吭声啊,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摁掉了。 安民蓦然一凛,退出信箱,到未接电话中去看,没有一通是20点23分到21点04分打来的。 李旭的微笑若有若无像是烟气一样弥漫上来:“对了,这是你的手机,好像没电了……” 可是不对……安民记得自己在出门的时候,手机的电还剩三格,即使在李旭家休息了一段时间,也不至于强行关机…… 牙印。没有电的手机。特地送自己回家…… 安民越想越觉得豁然,好像有一扇大门在面前缓缓打开,门缝里照出了亮光。远不止这些,他的潜意识里有种更兴奋的蠢动,就是在那天去侦破账本的晚上,好像有一件事很不对劲……但就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正在安民准备拿一张纸把自己的想法枚举出来,一一排除的时候。不饶人的痛感又在身体里复苏了,这一次来得不是那么猛烈,可是却是另一种带着酥麻的磨人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很想得到那个秃瓢给自己注射过的药剂,注射之后的迷幻感突然显得那么诱人,让安民每一个细胞都在宴安鸩毒。 笔掉落在地上。刚刚理顺的思绪又乱成了一盘散沙。 最后安民实在承受不住这种渴求的折磨,跑去厨房,在冰冷的自来水下冲洗着自己的脸,用力揉搓着,要把对麻醉剂的渴望冲淡掉。 可这还是不管用。之前看过很多戒毒的人在所里痛苦难当,几欲赴死的样子,安民虽然比他们的瘾要短暂,要轻微很多,可是那种凌迟的痛楚依旧咬着他的脊柱,不断蚕食着他的耐心。 哗啦。 手肘无意间碰到的桌上的碗盘,瓷器砸在地上摔得稀烂,安民脚下一滑,重心不稳地往那些碎片倒了过去。细小尖锐的棱角一下子扎进了他的手心,臂腕,膝盖,血立刻从伤口涌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瓷砖地面上。 安民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晕乎,门口好像传来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他模模糊糊看到一双球鞋停在自己面前,有人拽住他的胳膊,把他使劲从碎瓷片里拉了起来,一把抱进了怀里。 “你他妈的白痴!什么都不肯说!干脆憋死你算了!操!” 那人在他耳边直嚷嚷,手却揽得很紧很紧,丝毫不肯放掉。 “余小豆……?”他轻轻地伏在那人的肩膀上,皱着眉头念出了一个名字。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那个缺心眼儿的狐狸眼孙子啊?!”那人粗声粗气地说,接着安民就觉得腰上一紧,余小豆架着自己往卧室走去。 躺在床上,看着那人阴沉着脸给自己拔瓷片渣子的时候,竟然会有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安民动了动,想把手从余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52 小豆掌中抽出来,可余小豆用力捏紧了,虎着脸瞪他。 “路上遇到萧典那孙子了。”余小豆撇撇嘴,往安民胳膊肘上抹药膏,“和你们顾队长在一起,你们队长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操……” 余小豆的声音忽然哑了起来,安民注意到他黑色的凌乱刘海下面,那双眼睛竟然强捺着极度的痛苦和恨意,看得安民不禁心里一颤,想开口说两句,可是余小豆已经把他的手紧紧攥在双掌中,低着头,脸埋的很深,肩膀抽动着。 安民发现他竟然在哭。 “你他妈的脑子有病是不是?你就听凭着人家往你身上扎针眼?人质算个屁啊,人家死了就死了,你个孙子全当自己好养活呢你,就别人的命稀罕,你的命就没人稀罕了是不是?我早上还冲你吼来着,你倒是淡定得跟万岁爷似的,我要真一气之下走了你是不是也不会介意?安民……安民你自己说,你的嘴怎么就这么硬呢?” 余小豆哽咽着说完,拿袖子胡乱抹了抹脸,鼻子红的跟兔子似的。 安民侧着脸望着他,突然觉得他就是一个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明是非大声嚷嚷的是他,捧着自己的手哭得稀里哗啦的也是他。 ……啧,跟这种二十刚到的小青年谈感情,真累…… 安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回握了握他的手,轻声劝道:“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你他妈的如果死了,老子就把顾陵李旭绑一块儿杀了给你做祭品!”余小豆红着眼睛嚷嚷。 安民看着他,憔悴的脸上微微出落一缕平淡的笑痕。 “我跟你说,你下次再有什么事情不肯跟我解释清楚的,我绝对不会再轻饶你了。”余小豆握着他的手,闷声道,“什么事儿不能拿出来好好讲呢?我知道我脾气冲,性子急……可是我发誓我摔门出去过了没五分钟就开始后悔了……你如果肯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马上回来听你解释……可是你理都不理我,好像有我没有我你都不介意,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憋屈……” 安民没有说话,望着他。 “答应我,下次不要再把我蒙在鼓里,甭管怎样,我在你身边,就算他妈的天塌下来了,咱们也一起把它撑上去。” 安民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通了……专制压不住人民的热血,在喧大婶小喧喧小吱吱和锲而不舍的狗的名字大大以及猪猪嗝嗝一系列称呼的洗礼下……我明白了人民的创造力是无穷的……捶地,随乃们叫吧,我自暴自弃地说……泪流满面。 新闻联播是个杯具 有余小豆在身边,戒断症发作的痛苦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他痛的时候余小豆会紧紧抱着他,缓和的时候,余小豆会给他叽叽呱呱讲一些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安民很认真地听着。 “你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我老子把我当弱智耍呢。”余小豆愤愤地对安民抱怨,“他根本就没有生病!他就是为了把我骗去德国才想出了的这么个破主意,癌症……我/操,他干脆说他难产算了!” 安民坐在桌前,喝着余小豆煮的银耳木瓜红枣羹,一听这话,手上的动作僵住了,皱着眉头:“你爸骗你?” “我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亲儿子,就是一棋子!”余小豆很恼怒,“他费尽心机把我叫过去,为的就是让我替他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前他联系过林灼阳爸爸林威,林老爷子做生意安分守己的,不肯和我爸同流合污,他就想到了我,希望我接盘,替他运转资金链,他还说林灼阳是一傻缺,叫我不要怕,出了什么事儿他都可以把把所有的责任砸林灼阳头上去,操,我不肯,他就不让我回国,天天派玛丽跟着我……” 看到安民扬起眉头,余小豆连忙补充了一句:“玛丽,就照片上的白金头发那位,我爸的下属。” 安民继续低头喝羹。余小豆在里面放了碎冰,勺子舀进去碰得轻响。 “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玛丽支开,你知道,她中文不好,我英文特烂,德语连个鸟都不会说,所以我要跟她交流很困难……”余小豆挠了挠头,吐了口气,“那真是一场噩梦,不提了……” 安民问他:“你爸要你干什么?” 余小豆摇了摇头:“太恶心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我要把事情全部弄明白,结清楚了,老头子再不是东西,他也是我爸,我不能看他这样变态下去。你要忙的事已经够多了,我爸生意上的事,就让我自己来处理。” 银耳羹已经喝得见底,安民望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余小豆,细细从他话里琢磨出一个意思来,不禁皱起眉头:“你……还要再回德国?” “是啊。”余小豆显然也很情愿,“玛丽显然知道很多关于我爸的事情,病根在德国,我当然得回德国去。” 顿了顿,他对安民说:“不过这一次……我想让你和我一起……” “你刚才不是说想自己处理吗?”安民觉得余小豆今天说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内容漏洞了很多,余小豆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余小豆眼神游移了一下,嗯了一声,说:“话是这样讲的,可是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在德国很不方便,你就跟我一起走吧,我有什么想不明白也能问你。” “你应该知道我手里的那个案子还没有结。”安民说,“我走不开来的。” 一提到安民那案子余小豆的火气又上来了,他嚷嚷:“得,你还没挨够针头是吧?都成这样了还不消停,刑侦大队的人都死光了,没人能代替你是不是?” 安民眉头拧得很紧。余小豆看他沉下来的脸色,知道自己口气重了,撇撇嘴声音又软了下来:“……我这也是关心你……谁知道那个李旭会不会又趁我不在做些什么……” “你大概什么时候再走?” 没料到安民会问这个,余小豆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嗯……大概,两周后?你如果去的话,办个签证,我让林灼阳找下关系,很快就能把证签下来的。” “除非顾陵能在两周内结案,否则你就自己去吧。”安民很干脆的说,站起来端了碗去厨房清洗。 余小豆瞪着他的背影,不开心地踢了一脚桌子,眼里透着安民没有觉察到的焦急情绪。 吃过饭后甜点,安民坐在沙发上看中国最没有营养的七点档循环电视连续剧,俗称新闻联播,主持人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扑克脸隔着电视屏幕和同样扑克脸的安民大眼瞪小眼。余小豆随手掐了一粒葡萄,慢慢悠悠走到安民身后,凑过去递到他嘴边。 “不吃。”安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53 民眼睛望着电视,头都不回。 余小豆就纳闷了,难道自己还没有新闻联播好看?他锲而不舍地把葡萄递过去,安民皱了皱眉,怕葡萄汁淌下来把自己衣服弄脏了,只好吃了下去,当他暖暖的舌尖无意间碰到余小豆的手指时,余小豆觉得一股燥热的感觉从小腹蹿了上来,顷刻烧得他连指尖都是火烫的。 回国之后,他光顾着怄气,解释,琢磨怎么把安□去德国,琢磨怎么把李旭弄到南山公墓,连好好品尝一下家乡人民警察的风味儿都没时间,现在好了,既然安民有这闲工夫看史上最牛b的搞笑节目新闻联播,那还不如跟自己探讨一下人体生理结构。 “安民……”他把鼻子凑到警察先生的颈边深嗅着,手也不安分地从后面绕到安民身前拥住,“我想要你……” “别吵。她刚才说什么我都没听清……”安民还沉浸在某村某农民的现代化农业建设上,没反应过来余小豆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看电视被打断了,有些不悦,皱着眉头扭过脸来。 这一转头,余小豆本来要舔到他耳根的舌头,阴错阳差地舔到了安民的嘴唇上。安民怔了几秒钟,余小豆趁他出神,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他的唇齿,潜入安民的口腔,将他的舌一节一节含吸住,湿粘的吻辗转深入,摩擦出炽热的欲/火,安民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勾住了余小豆的脖子,自然地作出迎合。 两人一个侧身坐在沙发上,一个站在沙发后面俯身拥抱着对方,这个吻似乎是在补偿这些日子的空缺,吻得缠绵而深切。等余小豆松开快要窒息的安民时,两人脸上都泛着微微红晕。 小时候翻樯爬树把余小豆锻炼得挺利索,明明绕了圈走几步就能坐到沙发上,可他却偏偏选择了直接从沙发后面翻了过来,搂住安民,把他摁倒,除掉了他的衣服。 “……你把电视给关了……”安民耳根泛红,别扭地说。 余小豆摸着手里光滑的皮肤,哪里肯放开,他侧过脸看了一眼正在亲切问候某农民的某国家领导人,轻笑一下:“关掉它干什么?你不是要看吗?那就坐起来看个够。” 余小豆这两天去德国喝德国牛奶看德国黄/片,留学一趟真他妈的长进了不少,竟然还嫌传统姿势腻味了。他坐起来,牛仔裤的拉链下面是安民看都不敢看一眼的抬头欲望。 余小豆想让安民坐在他腿上自己动,这要换平时安民早就该红着脸把余小豆踢出去了。可是戒断症的效力和余小豆在旁边鼓着腮帮挺委屈的请求让安民脑袋微微发晕。 “你不愿意就算了……”余小豆欲擒故纵,撇撇嘴落寞地说。 “……闭上眼睛。” “啊?”余小豆睁大眼睛。 “闭上!”类似于命令犯人的口吻,余小豆连忙乖乖合上了眼。 安民红着耳根,颤抖着手把余小豆的内裤褪下,那根每次都把他顶穿的硬热欲望精神矍铄地在余小豆两腿之间抬头。 “……”安民咬了咬薄薄的嘴唇,分开双腿跨到他身上,握住余小豆的欲望,燥热逼得他浑身是汗,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眉头皱着,对着那根灼热缓缓坐了下去。 “啊……”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低喘,沙哑的,迷乱的。 “安民……安民……”当安民紧闭着眼睛,微微仰起脸,一下一下磨蹭移动的时候,余小豆再也按捺不住,紧紧抱住身上坐着的汗湿的人,舌尖吮吸住他胸前的红晕,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好像永远也不愿意放开他似的。 cctv的倒霉主播非常淡定地隔着荧屏望着这间客厅不河蟹的景象,声音淡得简直用来当清水洗澡:“会议指出,深入贯彻科学发展观,将人民的利益落实到实处是我国……” 谁管你的。余小豆反骨得厉害,他突然把坐在身上的安民就着还契合的姿势,摁到了沙发上,姿势的转换让安民呻吟出来,余小豆模模糊糊的想——深入贯彻还是很对的……每一下都要落实到实处…… 真有哲理,新闻联播果然还是有俗人所不能知的内涵的。 过了很长时间,新闻联播已经河蟹得放完了,余小豆意犹未尽地品尝完祖国风味后,抱着无力的安民躺在沙发上传递着体温。 电视里现在正在放广告,什么酒什么酒的,拍得像老谋子早年的红高粱。余小豆心不在焉地看着,下巴抵着安民的肩窝,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人用这酒灌醉了拐到德国去。 袭警要判刑,拐警……不知道要不要判……判几年……找林灼阳托关系估计很快就能出来了……监狱观光三日游…… 他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安民刚才还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余小豆跳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扯着嗓门问:“谁啊?” “我,李旭。” 余小豆正准备拿衬衫套上的手僵了一下,鼓了鼓腮帮,赌气般拿了毛毯盖在安民身上,示意他老实躺着,自己去开门。 安民无奈地望着余小豆。干脆把毛毯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一转身子拿背脊对着外面,闷闷地不说话。 余小豆大摇大摆地赤着上半身去拉开了门把手,堆出一脸假笑。 “这不是李警官吗?” 牙印算什么,老子身上还有吻痕呢! 看到李旭跟石灰一个颜色的脸色,余小豆笑得那叫一个万里无云,而且更在意料之外的,他笑着笑着就突然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能让安民马上离职,和他去德国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小豆的坏心眼……你不能这么做,你要这样让安民离职,安民明白过来绝对会杀了你的……无良剧透中…… 停职察看 杭州的天气渐渐转凉,萧瑟的秋风梳去了枝头的残叶,枯槁憔悴的焦黄梧桐叶蜷缩在街头,被急驰的汽车碾碎成灰。 余小豆暂时没有回德国,但他最近总是背着安民打电话,也不知道是打给谁的,一聊就是大半天。另一方面,安民的情况好转了很多,三天前他已经回到了刑侦一队,队里特地请客吃饭,宴席上觥筹交错,几个大老爷们撸着袖管呼天喝地,只有安民和顾陵扑克脸依旧。 顾陵显然还在为上次旧厂房事件耿耿于怀,一提到秃瓢那帮人就阴着脸,嘴唇抿成一道细线。 李旭说,猝死在厂房里的那个秃瓢叫楚波,是杭城一个圈子里挺有名的混混,案底很不干净。他估计是被自己人给阴了,肩膀后面有个细深的针口,塑料袋里的药全给打了进去,死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安民能回去工作,对队里的一些人来说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54 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女警花终于又能看到她们的冰块脸帅哥同事,虽然顾陵也是冰块脸,但是顾陵脾气相当恶劣,一发现姑娘们总是盯着自己,就会冷眼白之,弄得办公室里成天是小心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声音。而一些男人们呢,则是在庆幸工作量可以减少了,谁不知道安民是个工作狂啊?那认真劲,别提多招人待见了。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余小豆,他和安民相处的时间又开始以分钟来计算了,对此他表示强烈的不满。但是在家里窝着十分无聊,所以他就去找林灼阳,可是联系了半天,出来接待自己的依然是那个挨千刀的萧典助理。 余小豆围着萧典转了一圈儿,上上下下打量着人家,然后皱着眉头:“怎么老是你?林灼阳呢?我要见林灼阳!” 助理先生皮笑肉不笑,浅褐色的眸子里冷漠至极:“他不在,你有事和我说。” 余小豆当然不高兴和这个大尾巴狼嚼舌根,他瞪着萧典英俊的脸,突然发现萧典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瘦了一些,脸色也不太好,非常疲倦的样子。 萧典看着余小豆的眼睛,突然道:“如果你没有话要说,那我就先开口了。本来打算找你的,没想到你自己就跑来了。” “你有话要和我说?”余小豆扬起眉头,大惑不解的样子。 萧典眯着眼睛,半边脸沉在阴影里,他冷冷道:“最近杭州企业商会的部分成员收到了一封奇怪的邮递,里面披露了茂林集团将四年前低价从萧山购置的土地,并在近期把地产非法转手给王氏集团,从中牟取了暴利。林灼阳他爸最近都快被这件丑闻折腾疯了,我可以发誓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档子事。我很好奇是谁,带着什么居心给杭州企业商会发了这些东西。” 余小豆脸色变了变。 萧典继续说:“我查了那些邮件,全部是来自德国的,走的是灰色关卡。……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 “那你知道王氏集团的法人代表是谁吗?”萧典轻声道。 余小豆盯着萧典浅褐色的眼睛,突然觉得他好像能洞穿人心一样。 “walter。”萧典慢慢道,“当然,这是他在德国,在你爸身边的名字,事实上他是个中国人,而且你认识他……” 萧典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王玫岛。” 余小豆一下子僵住了。 “你爸让我恶心。”萧典轻声说,“下作,无耻,得不到的就会使阴招,把垃圾往林灼阳他爸头上扣。余小豆,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没有做到让我满意,我保证,我会让你看到你爸的脑袋和脖子彻底分家,整个泡在马桶里,我说到做到……” 最后萧典的语气已经接近恶毒,余小豆瞪着他,突然觉得不寒而栗,这个人简直阴得厉害,林灼阳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 想到这里,余小豆心里咯噔一声,他脱口而出:“林灼阳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萧典的嘴角古怪地动了一下,随后他冷冷道,“你不用担心这个,他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余小豆想起林灼阳身上的狰狞吻痕和手腕脚腕的青紫瘀痕,安全?哪里安全了?这个萧典整就一个变态啊! 可是萧典没给他反驳的机会,他把保时捷的车钥匙扔给余小豆,淡淡道:“这辆车就先交给你了,林灼阳暂时用不到它,我也用不到。” 顿了顿,萧典突然又补上一句:“……我知道你最近都在联系些什么人,这种事情太冒险了,你最好小心点。” 说完他把手插/到口袋里,转身走远了。 萧典的话让余小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萧助理实在太变态了,竟然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但是既然萧典已经说了林灼阳他爸的情况,这件事情肯定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余小豆这样想着。 安民中午有个习惯,他不吃大厦的午饭,喜欢去对面的小店买盖浇饭。今天他出来的时候买饭的时候,看见一辆特眼熟的保时捷在广谭大厦楼下转悠,还没等安民出声,那保时捷就刷得一下刹在了他面前,车窗摇下,余小豆在里面朝他挥手。 “你怎么又把林灼阳的车开来了?”安民拧着眉头。 余小豆笑得像俄罗斯大面包似的裂个大口子:“林傻缺自己不要开,这辆车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我开出来给杭州交通增加些负担。对了,你饭吃过没?” “没。” “那你上车,我们一起去吃吧。” 安民皱着眉头:“我时间很紧……” 余小豆不高兴了:“我马上就回德国了,你还不陪陪我?” 见安民还在犹豫,他干脆打开车门来拉安民的手,安民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上了车。 不过如果安民知道所谓的一起吃午饭就是车震的话,他估计打死都不会跨进林灼阳那辆保时捷。小小的死胡同鲜有人至,余小豆为非作歹也没遮掩,真是跌份,也不知有没有警察在刑侦大楼后面被流氓性/骚扰的。 余小豆吻过安民的脖颈,眼睛却透过车窗望向不远处的刑侦大楼办公室,空调水滴滴嗒嗒,有很多人在楼里走来走去,经过一扇一扇透明的玻璃窗。 当他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男警官惊得资料调了一地,瞪大眼睛呆呆看着外面那辆保时捷的时候,余小豆终于如愿以偿地暗暗勾起了嘴角,黑如漆点的眸子里闪过幽幽的光晕。 安民冷着脸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腰都快散架了,虽然他很纵容余小豆,但今天这个未免也太过分了,在刑侦大楼后面的胡同里,他也不想想万一被看见—— 不是万一。是一万。铁打铁已经看见了。 因为自己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李旭,队长顾陵,副队长周毅,还有几名老干部都在,除了顾陵之外,其他人眼神都很飘忽,神色也显得极度尴尬。安民隐约觉得不妙,他看向窗外,阳光明媚玻璃透亮,小小的死胡同尽收眼底。 安民的心猛然一沉。 这时候,周毅轻咳几声,好像对地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盯着地板说:“……嗯……刚才,你去了哪里?” “……”安民觉得手脚冰凉,他望向李旭,皱着眉头,李旭摇摇脑袋。 安民闭了闭眼睛:“你们……都看到了?” 周毅依然显得十分尴尬,慢慢地说:“虽然警员的私生活……我们并不应该干涉……但是……” 一个老干部忍不住了,他哪里能接受这个,秋眉一竖,痛心疾首的样子:“安民,你说你这么好一个孩子,你跟一个男人——你像话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55 吗你?!” “……”安民没吭声,把目光转向了顾陵。顾队长淡淡望着窗外,好像这里发生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平静的就如同刚才安民不过在楼下巷子里和一个小青年握手致敬似的。 “……队长。”安民望着他,“你想怎么处理?” 顾陵没答话,李旭在旁边重重叹了口气,死气沉沉地说:“……停职。” 安民皱起眉头。 周毅咬了咬嘴唇:“我们也不想这样,如果单是这件事,我们也没理由就给你停职了……可是……啧,真是麻烦,你说你怎么就和他搅和在一起了?李旭,你把那张照片调出来。” 李旭看了一眼安民,走到旁边的电脑前,点开一个文件夹,浏览一遍,找到了一张照片,他把它点击放大。 照片上是那个秃瓢楚波,抱着一个厚嘴唇大/波/浪的丰满女人。 “这是旧厂房里猝死的楚波和他妻子的合影。”李旭说道,安民站在门口看着,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李旭瞟了一眼安民,把这张照片点掉了,又调了另外一张照片出来。 这一次,安民觉得自己的血都凉透了,他盯着电脑屏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大/波/浪/女人和一个黑发青年坐在一起,两人凑得很近,好像在低声耳语些什么,拍摄地点是一个酒吧。就是安民第一次把余小豆抓回来的那个酒吧。 “这女的案底也不是很干净,上次突击检查这家酒吧的时候,她就在里面吸/毒。”李旭轻声说,回过头来看着安民,“余小豆的头发是不久前才染黑的,他们在这几天有过交集……他,和楚波的妻子。” 一直沉默的顾陵突然说话了,但他眼睛还是望着窗外,淡淡的声音传过来:“……余小豆现在是我们的怀疑对象,你既然和他关系亲密,就不能参与办案,从今天起你停职离任,直到你能够拿出证据,证明你和余小豆已经撇清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告知虫子出没处~虫子已修改~呵呵~ 唔~挠头,明天朋友说想去买化妆品,拉我陪着……也许明天不更……嗯嗯,先打声招呼,具体还是看情况吧~看我几点钟从商场回来,虎摸虎摸~= = 三通电话 安民走出办公楼的时候,阳光刺眼得厉害,他想给余小豆打个电话,掏出手机来移到通讯录最频繁使用的那个名字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了顿,终究还是作罢。 停职察看,恋情被发现,其实这些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安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余小豆到底是不是和这件案子有牵连。如果有,那他该怎么办?余小豆和那个女人的照片就像一张牢不可破的网,勒得安民透不过气来。 或许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想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安民突然有些想家。 老住宅区的石青色墙面上流泻着大片大片藤叶,因为入秋转凉的原因,不少已经枯黄了,却仍然固执地扭错在枝头,任凭秋日的阳光蠕动过这些蝴蝶残翼般的薄脆肢体。 家家户户是炒菜的咝咝声响,排气扇运转着。 安民回到父母家里的时候,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老花镜架在鼻梁,看到儿子开门进来了,瞪抬起眼睛,愣了几秒钟:“民民?怎么闷声不响就回来了?” 安民长大之后就很少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小时候挺郁闷的,语文课本上面的名字一百年不变全部是“丁丁”“冬冬”“明明”“小花”,当然,“明明”偶尔也会变成“小明”,自己对着小学课本看丁丁明明主演了六年低等教育,自然也因为谐音问题被同学嘲笑了好半天。 可是当长大之后,当初的那群小甜童音都成了青少年的公鸭嗓,公鸭嗓们也不高兴再开这种蠢玩笑,他们更热衷于讨论哪个女生的胸/部曲/线比较迷人,哪个哺乳期刚过的女教师有些胸/下坠。 于是“明明”“民民”的记忆也就淡了。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少了一个并不怎么喜欢的朋友,心里偶尔会泛起些小右/派们惯有的狗血小忧伤,可是并不是为了失去的那个朋友,而是为了承载在彼此之间,回不来的那些纯真岁月。 安妈妈没料到儿子会突然回来,什么菜都没准备,这个脸上已经有了皱纹,体型微胖的女人忐忑地搓着围裙,有些不安地笑着,望着自己英俊的儿子。 安民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回来的时候总是看到大鱼大肉的摆满桌,妈妈不停地给自己夹红烧排骨,只说家里天天吃,都腻味了,一看到红烧肉就没胃口,叫安民多吃点。 可是现在老木桌上摆的是一盘青菜,一锅粥,还有两块卤豆腐。 老两口依旧没学会好好地照顾自己,有点钱都省着捻着,舍不得花在自己身上。 安民举着筷子,望着妈妈几乎白了一般的头发,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饭桌上,爸爸问他单位里的事,安民只是轻描淡写的略过几句,没有说注射麻醉剂,也没有说停职。老爷子大概知道儿子的工作具体细情有些不方便说,便就没再问,喝了几口粥,想到了别的话题上。 “民民,过了年很快就是二十八岁生日了吧?” 安民嗯了一声,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接下去老爷子慢慢悠悠地开口了:“我听说你以前那个同桌,就是小时候常来我们家玩的那个小染啊,她都已经结婚了吧?” 安民又嗯了一声,他已经知道爸爸的意思了。他垂下睫毛,静静地听着。 “民民,你年纪也不小了,对象却还没处一个,你妈上午还唠叨说想抱个胖孙子呢,要不这样,以前那个王教授的女儿你还记得吗?我上个月同事聚会瞅见她了,挺好一孩子,也没男朋友,要不明天后天你们见个面……” 安民拿着汤勺的手抖了一下,汤泼在了桌上。安妈妈连忙责备老头子:“急什么,民民喜欢什么类型的让他自己说,哪有你挑的,你娶老婆还是他娶呢?” 说完就转过头来看安民:“民民,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跟妈说说,妈帮你物色物色。” 安民闭了闭眼睛,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闷了一会儿,说:“……女的。” 老爷子的眼镜差点没掉汤碗里。 安民连忙改口:“不是,我是说,不要太中性化的……” 安妈妈慈爱地笑了笑,摸了摸安民的头发:“还不好意思呢?嗯?再过两年都三十了,现在不找还等到什么时候?” 安民望着她温和的脸庞,很难想象有一天她知道自己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56 和余小豆的事情之后,这张慈祥的脸会变得怎么样。他突然不敢正视母亲的眼睛。 吃过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一看,有三通未接来电,一通是余小豆打来的,一通是李旭打来的,还有一通……安民略微有些惊讶,是顾陵打来的。 安民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在这三个人中选择了先给顾陵回电话,嘟嘟的等待音后,手机里传来了顾陵惯用的冷淡嗓音:“你好。” 安民在床沿上坐下,望着窗外:“队长,你找我?” “……嗯。” “有事?” “是的。”顾陵淡淡道,“很重要的事。” “请说。”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旧厂房,除了楚波之外的人的长相?” 安民想了一会儿,回答他:“我没有看到他们的长相,离得太远,后来去二楼的时候,有人从暗处走了过来,我当时以为是楚波,可是后来想想也许并不止是他,他开着手电……” 顾陵等着他说下去,可是安民突然缄默了。他猛然想了起来,自己原本是有机会看清那个人的脸的…… 是李旭,是李旭转过来挡了一下。 “……有人挡住了你的视线对吗?”顾陵轻声问。 “……是的。”安民慢慢回答,“……是李旭。” 两人沉默一会儿,然后顾陵又用很平静很冷淡的声音说:“今天中午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话我不方便说,现在我想单独地告诉你。” “……你请讲。” 顾陵说:“余小豆那件事情我觉得很蹊跷,关于他和此案有牵连的证据全部都是李旭掌握到的,我现在并不太相信李旭,我想让你在暗中盯着余小豆,看看他是否真的是幕后黑手。” 安民一怔,捏着手机轻声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被停职。”顾陵依旧很冷淡,“我早就想派个人在不受任何怀疑的情况下跟着余小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这个人既不能被余小豆猜疑,也不能被李旭干扰,所以今天的停职一幕,是我顺水推舟临时想到的。” “你要让我监视余小豆?” 顾陵沉默一会儿,轻声问:“你不愿意?” “不,因为我相信他是清白的。”安民不假思索地回答,“只是……你能够相信我吗?” 顾陵的声音这次听起来竟然不是那么的冷,略微带了些人情味,他淡淡道:“我相信你,你和李旭不一样。” 和顾陵结束了通话之后,安民觉得原先堵得慌的心稍稍松了下来,他吐了口气,至少现在,调查余小豆是不是真的和案件有染的人是自己,这比什么都不知道,蒙在鼓里的滋味儿要好太多了。可是第二通打给李旭的电话,却又让他刚轻松起来的心,又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李旭一开始是劝安民不要因为停职的事情太难过,他会想办法帮助安民的,聊了几句这狐狸就切到了正题上,李旭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跟安民说:“有的水太脏,恐怕会污了你的衣服,余小豆这个人,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安民皱着眉头,李旭在手机那头说:“我这几天调了他的信息察看,发现这人身上存在很多问题。他的母亲是洗碗工,可是父亲却远居德国做生意,这小子有过打群架诈骗和偷窃的前科,你和这种不干不净的人混在一起,迟早被他拖进浑水里去。” 安民没说话。 李旭继续道:“安民,你最好弄清楚了,他和你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余小豆之前把过多少女友你知不知道?他的朋友说了,一星期看他换三个不同的女人去酒吧。就算你在他身边留得长一些,迟早还是要被踹掉了,这流氓就是图个新鲜刺激,没别的,你还指望跟他过一辈子?” 这句话倒是没理由反驳,安民想起来,林灼阳曾经也告诉过他,余小豆做事全部是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初中的时候追一个女孩,才刚到手就嫌腻味了,直接甩掉。 李旭说的头头是道:“喜欢男人也只能做个婚外调剂,结婚还是要结的,不然怎么向父母交待?你们现在是难舍难分的,可是等这阵新鲜劲儿过去了呢?你还会喜欢他吗?他会愿意抛下他家财万贯的老爸跟着你走吗?” “……李旭。”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话触到了最不愿正视的痛处,安民突然冷冷地对着手机说,“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管这么多。” 李旭沉默几秒钟,恻恻笑了起来:“好,既然你不愿意听,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有一句忠告,余小豆如果真的和那起案子有关,那么你的处境就很微妙了,他也许根本一点儿都不喜欢你,据我所知,他没遇到你之前一直是个直男。他接近你,很可能是因为他想借你和警局的关系,利用你。” 挂了手机之后,安民没来由地闷火,他觉得李旭真是在无孔不入……顾陵说不相信他……那么,除了旧厂房事件的一个疑点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让顾陵会觉得李旭这个人,不值得相信呢? 正思索着,手机又响了,是一封短信,余小豆这段时间几乎天天给他发,是不断劝他去德国的信息,前几次安民都已工作为由推延了,然而是这一次,他望着散着光的屏幕想了一会儿,给余小豆发去了两个字: 可以。 不管真相是什么,他都向用正面去迎接,即使事情真如李旭所言,他也情愿亲眼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呦西~感谢大家~上首页红字了,有更新要求,应该会继续日更的~哈哈~ 那什么,各位放心,小虐,小虐怡情~此文不会大虐的~虎摸~ 金屋藏警察 虽然这么说有些丢人,可是安民二十七岁高龄竟然还没有坐过飞机,这的确是个事实。安民家里不是很有钱,卡在温饱之上小康之下的尴尬境地,小时候同学暑假这个飞海南三亚,那个飞马来西亚,他留守在家,做作业。 “安民,你没事儿吧?”余小豆小心翼翼地问他。安民此刻正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作烈士状,那脸上活脱就印了俩字“晕机”。 余小豆殷勤地把一杯咖啡递过去,安民摇了摇头。余小豆又换了杯果汁,安民皱起眉头,余小豆再换了一杯牛奶,安民一闻那味儿立刻把头别到一边,脸色都绿了:“别,想吐。” 余小豆挠了挠头,悻悻地放下了那些纸杯。 两人对面坐了一个蓝眼睛老外,这老外不停地用挺猥亵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晕机晕得有气无力的安民,那目光火辣辣的别提多不自在了,最后安民实在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57 受不了,干脆把头埋在手臂肘里,窝着趴在了折叠小桌上。 余小豆怕他着凉,问空姐要了毯子,盖在安民肩上,趁着给他盖被子的机会,余小豆吻了一下他的耳背,轻声道:“睡吧,还早呢。” 到达德国泰格机场的时候正是晚上,天色灰蒙蒙的,下着绵丝小雨,安民下飞机的时候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余小豆陪着他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杯热柠檬水,递到安民手里。 “我不喝……” 余小豆拧着眉头:“不喝也拿着,暖暖手。” 安民没办法,只好拿着,余小豆左右望了望,周围尽是些高鼻梁白皮肤的老外,刚才买柠檬汁时余小豆连比带划才让售货员明白自己的意思,估计现在如果叫辆出租,德意志司机也很难明白这两位炎黄子孙要去什么地方的干活。 余小豆摸出手机来准备打个电话,这时他突然看见远处有一个白金头发的小妞披着黑色坎肩,站在一辆轿车前向他们用力挥手,余小豆大喜过望,拽着安民就往那女的面前走过去,说道:“玛丽,你怎么在这里?” 玛丽拥抱了一下余小豆,用非常生硬古怪的德意志汉语回答道:“小少爷走了之后,余董责怪我,昨天接到小少爷的电话,我下午就来机场等人了。少爷要回家吗?还是去余董那里?” 安民听着那女的一口一个少爷的,直皱眉头,这玛丽中文跟谁学的?那人没经过三大改造吧?没接触过和谐社会吧?整就一封建遗毒啊。 余小豆说:“你先把我朋友送到家里,我自己去找我爸,反正顺路。” 玛丽点了点头,目光越过余小豆的肩膀,落在安民身上:“少爷在电话里说的就是他?安眠?” “……是安民,大姐。”余小豆很无语的纠正她的发音。 “哦,安—米—恩,见到你非常高兴。”要不说德意志姑娘开放呢,俩手臂一张就来拥抱,弄得安民耳根通红,余小豆在旁边笑得直打跌。 玛丽长得比照片上还要好看,白金色的头发光滑梳起,在脑袋后面高高挽一个典雅的发髻,鬓边挑了几缕碎发出来,耳朵上戴着红宝石细坠子。她有一双浅灰色的眼睛,睫毛卷翘,看起来跟安民差不多年纪。 玛丽开车的技术很好,一路稳稳当当地把他们带到一片别墅区,她在车里摁了按键,一栋别墅门前的铁栏直接往两边收去,他们的车子畅通无阻地驶进了院子里,玛丽停了车,坐在车里等余小豆上楼安顿好安民。 这是间很幽僻的别墅,洋红色的砖面上爬着常青藤,花园里生长着安民叫不出名字来的灌木丛,有些奇异的幽蓝色花朵开得安静妖娆。 余小豆熟门熟路地拉着安民的手走进了屋子,进门打开了客厅的灯,明亮耀眼的光线从水晶枝丫吊灯上洒下来,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白绒地毯,厚得就算把一只锅子往地上扔都不会发出声音来。 安民有些不安起来。 余小豆倒是没察觉,一路带着他走到二楼,对他说:“这里是卧室,浴室在另一头,这间房子除了我爸,我,玛丽之外别人一般不能进来的,你就在这里洗个澡,然后去卧室休息,我去和玛丽找我爸,很快就回来。” “……”安民微微皱着眉头,他实际上非常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德国鬼子别墅里,可是他也不想让余小豆担心,于是他略微点了点头。 余小豆低下头飞快地亲了一下安民的嘴唇,打开了卧室的门,里面摆着一张看上去就非常柔软,非常舒适的宽敞双人大床,床柱四周垂着浅紫光纱帐,厚厚的床垫上摆着很多羽毛靠枕,总之是十分朦胧暧昧的感觉。 余小豆从背后搂住安民的腰,贴着他的后背,轻轻摇晃着,在他耳根处嗤嗤笑着,低声说:“很有情调对不对?到时候我们就在这张床上……” “别说了。”安民红着耳根挣开他,因为他感觉到余小豆抵在他身后的东西已经硬了。 余小豆笑得很贼,他再一次吻了一下安民,说道:“那我先走了,玛丽应该等急了,这间屋子你可以随便逛,三百六十度对你开放。晚安。” 送走了余小豆之后,安民转过身望着豪华的,陌生的客厅,所有一切在水晶吊灯的浮光中显现得都是那样不真实,他站在厚厚的白绒地毯上,难以捕捉到一丝属于余小豆的气息。 安民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比较喜欢看余小豆窝在廉租房里,晃着脚丫子边喝八宝粥边看电视剧的样子。 这栋别墅很大,有些复古的味道,安民到处转了转,到处一尘不染,壁炉上摆着的花瓶里放着娇艳欲滴的新鲜百合,这间房子里所有的照片好像都放在了壁炉上面,照片上的主要就是玛丽,另外还有一个男人和玛丽的合影,那个男人长得很像余小豆,但面部线条要刚毅许多,看起来非常严厉。他应该就是余小豆的父亲。 安民蹙起眉头,他觉得有些蹊跷,因为整个壁炉上没有余小豆的照片,也没有余小豆妈妈的照片,照理说一个常年不回家的男人,应该会存有自己的全家福聊以慰藉才是,除非那个人无情到了极点。 安民望着照片上不苟言笑的男人,虽然和余小豆很相似,可就是无法让人想象出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洗过了澡,安民穿着浴衣走进了卧室,那张床比看起来还要柔软,整个儿都会陷进去,就像躺在刚弹完的棉花堆里似的。安民想打开电视看一会儿,发现自己除了英文频道另外全部看不懂,那唯一的几个英文频道还在介绍怎样烧匈牙利红烩牛肉,安民对烹饪一窍不通,当然也就没什么兴趣。 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被褥被面都太柔软,很快就把疲惫的安民吸纳到深深的睡眠中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安民发现旁边一个枕头歪斜在一边,被子也挺凌乱的,心里就明白余小豆在自己睡着后才回来,自己没醒之前又起床了。 安民穿好衣服,下楼去找余小豆,最后在宽敞明亮的厨房找到了他,余小豆现在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想在祖国母亲怀抱里那个地痞小流氓了,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眼前的余小豆简直比林灼阳还要贵公子相。 他穿着裁剪精良的休闲西装,安民不认识奢侈品的品牌,不过他看得出来这件衣服肯定价值不菲,余小豆黑色的头发也打理得非常服帖,碎刘海下面一枚水蓝色的男款耳钉若影若现。 余小豆正忙着在拌水果沙拉,那双安民熟悉的手上以前戴着的都是劣质地摊货戒指,现在戒指除掉了,但手腕上多了一只格拉苏蒂名表,安民以前办一个盗窃案的时候接触过这种表,最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58 便宜的男款折合人民币也得有个四万。 安民怔怔看着他,阳光从一尘不染的落地窗洒进来,渐染了余小豆的侧脸,朦胧一层淡金的轮廓。 余小豆注意到安民的视线,抬起头来,终于露出安民唯一还认得出的东西——他依旧明朗的笑脸。 “你起来啦?”他一边拌着沙拉一边笑吟吟地说。 “……嗯。” 余小豆撇撇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别笑话我,我也不想这么穿,昨天玛丽拉着我去弄得造型,我爸那个人……啧,我也懒得说他。” “挺适合你的。”安民有些言不由衷。 余小豆眯起眼睛,咧开嘴笑了笑,安民望着他依旧爽直的笑脸,稍稍松了松心,余小豆把煎好的鸡蛋和在炉上咝咝作响的烤培根肉装到金边碟子里,摆到桌上,笑道:“随便吃一些,吃完之后我们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余小豆挠了挠头,说:“我爸听说我从杭州带了一个朋友,就说对你很感兴趣,想见见你……他在饭店订了一桌宴席……让我中午带你过去吃饭……” 选择 余小豆他爸在gugelhof定了一桌菜,这家餐馆的环境和菜色都非常好,尤其是芝士奶酪和德国泡菜,还有一种烤制的洋葱火腿塔。 中午玛丽开车来接他们,她今天披着白绒坎肩,画着淡淡的妆,看起来非常成熟性感,也许是因为有些紧张,安民一路上嘴角都绷得紧紧的,余小豆不停地讲笑话给他也没用,最后无奈了,只好说:“放心啦大哥,我爸又不会吃人的。” 安民望了他一眼,轻声说:“……你爸会不会看出来?” 余小豆挠挠头:“看不出来的吧……嗯,咱俩又没这么明显……” 安民挑起眉尖,说:“可是葱姐她就看出来了。” 余小豆呆愣两秒钟,挥了挥手:“那个女的雷达系统也忒敏锐了吧,属狗的吧她?” 安民不说话了,目光投向车窗外,昨夜一场绵薄小雨,柏林的地面到现在还是湿漉漉的,阳光照上去五彩晶莹的斑晕闪闪烁烁。 到了餐馆之后,玛丽和侍者咕咕噜噜唧唧呱呱说了一堆,侍者带着他们绕过擦得发亮的吧台,雕刻精美的壁墙,上了二楼,引导着他们进了一间包厢。包厢里光线非常明朗,安民跟着余小豆走进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成稳男人从最里面的那个位置上站了起来,玛丽走过去,亲吻了他的脸颊,唧唧咕咕和他用德语说了些什么。 男人点了点头,脚步稳健地向他们走了过来,余小豆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句:“爸。” 安民越过余小豆的肩膀看着这个男人,他和照片上的相差不大,也许是保养得好,看起来甚至比照片上还要年轻,他眼眶很深,没有几根白发,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冷漠刻薄的气质。 余先生嗯了一声,表示对余小豆的回应,犀利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安民,身为刑警的安民第一次有种被人彻底看穿的感觉。 “你就是余小豆的朋友?是叫安民对吗?”他说。 “是的。” 余先生又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来;“我是余小豆的父亲,我叫余国荣,ibsp;freue mibsp;sie kennenzulernen。” 玛丽笑眯眯地在旁边说:“余董,安—米—恩不会德语。” 余国荣脸上的肌肉抖动一下,露出一个精明的微笑,可他那双黑眼睛却冷漠至极,里面全无笑意,他轻声说:“不好意思,在柏林住久了,习惯了。我的意思是,认识你很高兴” “……没关系。”安民目光没有躲闪,尽管他已经觉察到余国荣对自己并没有好感,他还是毫不退让地和余国荣交换着目光,“认识您我也很高兴。” 余小豆在旁边却忍不住直翻白眼,操,习惯了个屁,你丫从小生在中国,怎么没见你习惯性的说中文啊?还亏爷爷给你取个名字叫国荣,mlgb,干脆叫国耻算了,余国耻。翻译一下就叫做“什么都没有,只有国耻了。” “坐吧。”余国荣对安民说,下巴示意一张软扶手椅。安民道了一句谢谢,走了过去。余小豆连忙跟上,想要坐安民身边,余国荣用手止住了他,冰冰冷冷地说:“你到对面去,这里让给玛丽。” 余小豆才不会听他的,甩开他的手,回过头来狠狠瞪他:“我就是要坐这里!这块牛排看起来比较大!” 余国荣还想说什么,玛丽咯咯笑了起来:“小少爷喜欢就坐这里,我坐里面去。” 余小豆白了一眼自己老爹,一屁股在安民旁边坐下来,拿起金色的刀叉就开始切牛排,半点规矩都没有,余国荣瞥了他一眼,皱起眉头。 这餐饭的气氛很僵,余国荣不咸不淡地问余小豆,最近余妈妈怎么样,老寒腿好了些没有之类的,余小豆也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玛丽看气氛尴尬,就开始讲笑话,不过那些笑话都有些冷。 服务员又送了只田园风味的脆皮烤鸡,余小豆毫不客气地叉了一块烤得最油光酥亮的就放到自己碟子里,他四周望了望,胡椒罐子在玛丽和安民手中间。 “安民,我要胡椒。”余小豆对他说。 安民把胡椒罐子拿过来,余小豆接过罐子的时候若是有意若是无意地摸了摸他的手背,磨磨蹭蹭的,安民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挣开余小豆的手,瞥了眼余国荣,不过余老爹好像正在喝自己的法式杂鱼汤,没注意到儿子的小动作。 余小豆这顿饭吃得憋屈啊,太没意思了。于是他又在桌子下面骚扰人民警察,毛手毛脚地去摸安民的腿,安民狠狠踩了他一脚,完全没有用,那小流氓借着桌布作掩饰,摸得尺度还越来越大。 最后安民实在忍无可忍,叉子狠狠戳在最后一块牛排上,送到嘴里,然后阴着脸说:“对不起,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哦。”玛丽刚讲完她上周去购物砍价的事情,笑嘻嘻地跟安民说,“出门左拐,笔直走就到了。” 安民一离席,余小豆也放下刀叉,拿餐巾抹了下嘴,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我也去。”然后就急匆匆地跟着安民出了门。 一到洗手间,关了门,安民就有些恼火地回过头来瞪着他:“你干什么?你爸就在对面坐着呢。” “有什么关系。”余小豆撇撇嘴,“他才不会管我这么多呢。” 安民简直对他无话可说,干脆转过身去不理他,手伸到感应水龙头下面,准备洗洗脸。这时,余小豆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趴在他耳边说:“你生气啦?”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59 “嗯。”安民闭着眼睛往脸上泼水。 余小豆竟然挺不要脸地咯咯笑了起来,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他一把翻转过安民,望着安民沾着水珠的眼睫毛,忍不住在他眼睛上亲吻了一下,贴着他的身体,说道:“别板着张脸嘛,我错了,下不为例好吗?” 安民动了动嘴,刚想说什么,洗手间的门突然又开了,门外站着的赫然是余国荣,他看着自己儿子把一男人压洗手台上,身体贴的那叫一个密不透风,整张脸色就变了变,沉着嗓音咳嗽一下。 安民像触电一样,立刻把余小豆推开了。 余国荣走进来,严厉地审视着两人,说:“你们在干什么?” 安民答不上来,耳根红的厉害,余小豆倒是眯着眸子,地痞无赖相地跟自己老子撒谎:“他眼睛里进了根睫毛,我帮他吹呢。” 余国荣用毫不掩饰的狐疑目光打量着自己儿子,半晌冷冷哼了一声,对余小豆说:“你先回餐桌,玛丽要跟你讲一下上次那份投标书的问题,安先生……你留下,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谈谈。” 余小豆跳起来,不干了:“为什么要把老子支开啊?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我不走!” “回去,我和别人说话的内容,没有必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操。”余小豆恼羞成怒地瞪着自己老爸,“不相干的人?你能保证你们的谈话内容不涉及到我?” 余国荣冷冰冰地回答:“绝不涉及。” 这下余小豆倒是哑了,虽然气恼,但是张了张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应答,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安民隔着余国荣,对余小豆点了点头:“回去吧,别为难你爸。” “你都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样为难我和我妈的!”余小豆吼道,安民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听到了吧?”余国荣不理睬余小豆的怒气,头也不回地对他说,“你的这位……朋友,他也不希望你在旁边听着。” 余国荣刻意把朋友两个字拉长,做了一个颇有深意的停顿。 “……好。”最后,余小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好,那你就和安民聊着,不过我保证,你跟他说的话,他会原原本本的告诉给我,安民,你会的,是不是?” 安民望着余小豆小孩子气的眼神,略微点了点头。 余小豆甩手出去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余国荣冷冷哼了一声,提高声音说道:“别躲在外面偷听。” “我才没这么下作呢!”余小豆的声音从门后面传过来,然后是重重的,气哼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等那声音听不到了之后,余国荣仔细打量着安民,从他的眼睫毛到削尖的下巴,最后目光停顿在一滴顺着面颊滑下的自来水珠上。 片刻的沉默,然后余国荣拿出一张盖了章签了名的支票,递给安民:“我给你两条路,只要你选择其中的任何一条,你就可以马上在这张支票上填任何数字,这张支票立刻归属于你。” 安民怔住了,他没有伸手来接,而是望着余国荣黑漆漆的眼睛,轻声问:“……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装。”余国荣慢慢地说,黑甲虫般的眸子盯着安民,“你和我儿子的关系,我如果看不出来,那我这个爸爸也就不用当了。就不说他费尽心思把你弄到德国来这件事,刚才递个胡椒罐都能腻乎成这个样子,啧,你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吧?” “……你刚才答应过余小豆,不谈和他有关的事情。” 余国荣轻笑一下:“无商不奸,兵不厌诈。” 这孙子的中文一点儿也没落下。 余国荣停顿了一下,再次望着安民,咄咄逼人地问:“你和我儿子,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看刚才那架势,肉体关系已经有了吧?” 安民注视着他,那张和余小豆相似的脸庞,此刻却结着难以捉摸的威严和气度,让他一句否认的话也说不出来。 两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先祝各位七夕快乐~ 然后,这章阴谋较深,雷度较强,不能承受虐者,请暂时地,稍稍地克制一下好奇心,等真相大白了再看吧……那样不会太郁闷……= = 可以承受的就拉下去继续~我想看看骂余爹的多还是骂豆君的多…… 小小暗示:各位亲耐的要仔细地分析一下啊~呵呵~ 余国荣凝视着安民苍白的脸色,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他沉默了一会儿,享受着僵凝紧张的气氛,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淡淡道:“安先生,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特别不开明的家长,我的儿子喜欢谁我也管不到,所以我不会逼迫你离开他。这种棒打鸳鸯的缺德事儿我是不会做的。” 安民依旧不答,只是眉宇间透出一丝迷惑不解。 余国荣沉下嗓音来,慢悠悠地开口:“安先生,这件事说起来也算是家丑了,我跟你说,你不要讥笑我。” 安民看着他,半晌说:“……您请讲。” 余国荣叹了口气,道:“我因为工作原因,在小豆两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和他妈妈,这二十年以来,我几乎没有管过我这个儿子,就听到他在幼儿园里欺负女生,学习不认真,早恋,偷窃……伤透了他妈妈的心。我想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和从小缺少父亲的关爱是相关的,我难逃其咎。所以一直以来,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误,我都一再地忍了,也许正是因为我的包容,让他愈发无法无天……可是这一次他做的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袖手旁观的。” 安民仔细地听着,余国荣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他嘴唇一开一合,低声叙述着:“实话告诉你,我在德国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吞买废钢,电子垃圾的境外转运,违禁物品的贩卖……作孽也不浅了,唉……所以说,一切都是有因果报应的……” 听到这里,安民职业性地皱起了眉头,这要换在国内,直接就可以把余国荣带回局子里审讯了,这么多桩事情,判个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可是转念一想,余国荣是在德国作奸犯科的,根本轮不到自己来管,他便又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可是余国荣接下来的话,却让安民越来越心惊——简直充满了腥臭的污血和丑恶的嘴脸。 “小豆一直讨厌我,觉得我不是他爸,不过如果仅仅局限于讨厌,倒也不是很要紧,可是从两年前,他开始恨我……” “恨你?”安民蹙起眉头,“为什么?” 余国荣那张严肃精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尴尬的神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60 情,他闭了闭眼睛,说:“……我想他是从他妈妈那里听说了什么,安先生,不瞒你说,我在国外这么多年,和他妈妈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淡了,一个男人三四个月不回家,心里肯定不舒服,你也是男人,你也应该懂的,在我最空虚的那段日子……玛丽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再后来……我不知怎么的,脑子就跟烧昏了似的,再也清醒不过来了……” 安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想起来,别墅壁炉上的照片,都是玛丽的,还有玛丽和眼前这个男人亲密的合影,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余小豆就是因为这个恨你?”他轻声问,摇了摇头,“可是你和玛丽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和他的妈妈呢?” 余国荣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咬着牙,很痛苦的表情:“我想过,多少日子以来我都在挣扎,在谴责自己。我原来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是……是她……嫁给我之后,任劳任怨地工作,洗碗工,售货员,清洁工,保姆……什么苦都吃过,她变卖了所有嫁妆家当,支持我的事业……我原本想着自己成功之后,就把她接到德国来……可是我……” 他咬破了嘴唇,面部的肌肉有些抽搐,说不下去了。 安民注视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慢慢道:“……难怪他会恨你……” 余国荣发出一声怪叫似的苦笑声:“是啊,自作孽不可活,她为我做了这么多,她的胃病是因为饥一顿饱一顿落下的,老寒腿是因为曾经在大冬天,站在雪地里等我下班,给我送一保温杯的红菜汤……” 他说着,摇了摇头,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我知道我欠她,可是当我抱着玛丽的时候……我……你知道吗,后来即使我回国,再对着她的脸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爱的感觉了……我只是觉得我欠了她……可是我并不爱她……我爱的人是玛丽,我心里清楚……” 安民没来由地往后缩了缩,觉得有些恶心。 “再后来……”他轻声说,“玛丽怀孕了……我跟她说,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她就去把它做掉了,玛丽是信天主教的……堕胎对她来说不止是身体上的痛,更是精神上的……她想留在我身边,我以为她是深爱我的……至少那时我以为如此……于是我提出了和……和小豆妈妈离婚。” 他说完,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安民,眼里带着一丝自嘲:“你现在明白……小豆为什么这么恨我了吧?” “……我明白了。”安民现在觉得这个男人在他面前威严的表象已经完全凋敝,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很肮脏,很龌龊,让人不齿,他轻声道,“不要再解释这个了,说下去吧。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余国荣扭曲地笑了一下,眼睛里依然没有笑意:“我的儿子……在两年前就想着弄垮在德国做生意的我,可是光靠他自己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借着林威和林灼阳的关系,在国内商圈厮混起来,同时打着黑白两通人脉……刚开始混都不容易,要稳扎稳打更难,于是小豆就想到了——比我还要卑鄙无耻的方法。” 安民的手指尖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颤,他盯着余国荣的脸,觉得心里犯怵,有种非常忐忑不安的感觉,就像下楼时踩空了一阶似的。 “……我在德国,只是吞废钢,转卖电子垃圾而已……不害什么人,更不害中国人……可是他不一样。”余国荣停顿了一下,说,“他涉/黄,涉/毒,然后把那些官员的私密录相全部掌握在手……他在国内已经做的很大了,用的是一个代号,别人都称呼他为——四爷。” 如果说刚才,安民只是觉得忐忑不安,踩空楼梯,那么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刷得惨白了,内脏都像被掏空,脑袋里嗡嗡作响,连气都喘不上来的窒息感。 旧厂房那一夜恐怖的经历又一幕一幕浮上来,泛着口臭的秃瓢在他耳边说过的话:“……把他交给四爷……” 这么说来……他真的是,余小豆真的和那个案子有所关联。安民晕乎乎地想着,突然觉得很多事情一下子疏通了,为什么自己受伤后余小豆会立刻从德国赶回来?为什么他知道事情经过的时候会这么伤心?伤心到几乎是自责的地步? 那么曾经的那些关爱呢?他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煮粥,他趴在桌上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吃他亲手做的菜—— 这些微笑的曾经,泛着淡淡阳光香味的记忆,难道都是隐藏着丑陋和罪恶的吗?难道翻转过明亮斑斓的相片,背后附着的竟然是这样腥臭的血污和蛀虫吗? 余国荣还在不停地说:“我知道他会来报复我,可是他没有证据,我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原以为万无一失的,可是就像我背叛了我的妻子……玛丽也背叛了我,她爱的不是我,是我的钱,当她发现我的儿子其实比我更有权势和金钱的时候……她当然不会再站在我这边……” 安民闭了闭眼睛,声音简直都不像自己的了,他哑着嗓子问余国荣:“你是什么意思?” “上次余小豆来德国的时候,我让玛丽看着他,可是后来他却顺利逃走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安民摇了摇头。 余国荣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给递给安民,这段视频很显然是非正常拍摄的,镜头晃得厉害,清晰度也不高,可安民还是看出来,这是别墅里的那间卧室,紫色的纱帐下是一对纠缠在一起的男女,那女的两腿大分,被那男的顶得连连惊喘,白金色的头发凌乱不堪地晃荡着,床垫都在激荡起伏。 尽管那女的□/得眼睛紧闭勾着那个不停抽/动的男人的腰,面部因为极度的快/感而变得扭曲,可安民依然看出了她就是玛丽,她长着嘴在喊着身上那个男人—— 小少爷。 “这就是报应。”余国荣把视频关了,对几乎已经面无人色的安民苦笑,“我没有惊动玛丽,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还用的到她,而且我还爱她……” 安民没有说话,他扶着水池,镜子中自己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他怔怔盯着镜面,脑袋里挥之不去是那段录像的影子,他突然觉得很想呕吐。 余国荣说:“玛丽会帮助小豆找到弄垮我的证据的,我现在只能请你帮忙。两条路,请你选择其中一条——我知道你在国内是警察,第一,请你尽快取得证据,我全力配合你,挫伤四爷在国内的锐气……但,请对小豆网开一面。第二,请你让玛丽死心,牢牢把小豆拴在你的身边,虽然他一定不会向你承认四爷这件事,他也不一定是真心爱你,可是他现在对你有兴趣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61 ……你可以带他走,尽量地……让他不要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余国荣说完,把那张支票塞到了安民手里。他的表情又像最初一样严厉而刻薄了,刚才叙述事情时候偶尔透出的痛苦和尴尬,此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先祝各位七夕快乐~ 然后,这章阴谋较深,雷度较强,不能承受虐者,请暂时地,稍稍地克制一下好奇心,等真相大白了再看吧……那样不会太郁闷……= = 可以承受的就拉下去继续~我想看看骂余爹的多还是骂豆君的多…… 小小暗示:各位亲耐的要仔细地分析一下啊~呵呵~ 审讯 安民从餐馆里回来就一直缄默不语,虽然他平时也不太爱说话,可是这次他的沉默比往日更阴郁,嘴唇绷得紧紧的,目光也不曾落在余小豆身上。 余小豆在车上挨着玛丽的面子,没好意思问他什么,可是一到别墅,关了家门,余小豆的脸就拉了下来,瘪着嘴拉住安民的手:“我爸跟你说了什么?” 安民闭了闭了眼睛,没答话。 余小豆紧紧捏着他的手,掌心里都是汗水,他注视着安民的后脑勺,不依不饶地追问:“那老头子叫你离开我?甩给你一张大票子?还是答应给你一栋豪宅?” “没有,他没有这样做。”安民淡淡道,想把手从余小豆掌心里抽出来,可是余小豆加大了力道,他瞪着安民,“你说谎,既然他没有跟你说,你为什么从刚才就开始给我甩脸摆架子。安民,你忘了自己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你不是跟我说好了,无论心里有什么话都要告诉我,不藏着捻着吗?” 这句话不知是哪里触到了安民的痛处,他一下子甩开余小豆的手,蓦然转过身来,语气是余小豆从未听过的冷:“我心里什么话都没有,我没有藏着捻着,不像有些人,面具戴在脸上连撕都撕不下来了。” 余小豆从来没有见过安民生气的样子,可是现在安民确确实实在生气,黑色的眸子里涌动着危险的怒意,一张白净的脸阴郁得可怕,唇上的血色都在慢慢褪下,零碎的刘海掠在眼前。 余小豆愣住了,记忆里安民一直是纵容着自己,让着自己的,即使偶尔会耍些脾气给些脸色,那也是点到为止,从未真的动怒过。一时间余小豆完全茫然不知所措,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安民冷冷地对他说,“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其实安民心里堵得难受,余小豆既然能够戴着四爷的假面混得风生水起,又为何要在他面前装的毫无城府,除了偶尔的粗口和坏心眼的小动作之外,余小豆装的就像一个最单纯的小孩子似的,让安民从来狠不心来对他说一句重话。 可是现在事实却是,这个天真的,偶尔坏脾气的孩子竟然在从事着最可怕最肮脏的交易,毒品,虚伪,玩弄他父亲的女人,为了报仇扭曲到了让安民不寒而栗的地步。 难道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喜欢装的吗?难道为了金钱,为了感情,为了权势,所有行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的人们,都必须昧着良心,用最苍白最虚假的那张面具来达到自己难以启齿的目的吗? 那么,人心究竟沤烂在哪里了呢?还有可以信赖的人吗? 他是不太会表达自己,他也不喜欢什么波澜曲折的爱情,最早的时候,他暗恋自己的小学同桌,只是因为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纯洁,她总是很柔弱很无邪的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告诉他,今年的烟花祭想和他一起去江边看。 他所要的其实也不多,平平淡淡的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陪她逛街,陪她看书,听她在耳边说笑,然后,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能最终走到一起,有一个并不算富裕但也很平静祥和的家。 过最普通的日子。 可是后来,他知道那个女孩在骗他,她只是把他当作一个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而已,满池晶莹剔透的白睡莲下,埋着这个小学同桌纯洁的尸骨,腐烂成最寒碜的骷髅。 他在她婚礼回来的路上,得知那个女孩早就和多名男人发生过关系,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假,再温和真诚的笑脸也许都是装的,那一次,从来不肯掉眼泪的安民哭了,在余小豆家,在余小豆怀里哭得很伤心。 再后来呢? 他的生活中闯进了这个染着红发,总是撇着嘴耍些小脾气出些坏点子,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三句话不离他妈的,冒冒失失的小流氓。 原以为这一次,这个红发的青年不是装的,原以为可以和他好好地相处下去,即使知道两个男人的恋情势必会经历更多的苦难,可是——他觉得这并不重要,他不是惧怕苦难的人,他惧怕的是虚伪。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再一次讥笑着安民的天真,仿佛是上天在冷漠地告知,这个世界没有真心,只剩利益。安民突然觉得真的很疲惫,他猜得透许多案件,可他永远猜不透的是人心。 回到卧室,再次看到那张豪华的四柱床时,他只觉得没来由地恶心,想到自己曾经在这上面熟睡过,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每一寸接触过被褥的皮肤都剜掉,剜得体无完肤也无所谓。 这天晚上安民是睡沙发的,他不顾余小豆气恼地嚷嚷,一句话都不肯和那个飞上梧桐枝的小流氓多说,从混混到富二代,变得大概不止是那身贵的吓人的行头吧,余小豆整个人他都觉得自己不认识了。 辗转到半夜,安民还在黑暗里睁着眼睛,他睡不着。 突然,后面的卧室门开了,晕黄的光暗淡洒了出来,安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到余小豆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依旧带着未泯的稚气,很显然他也没有睡觉,因为他还穿着白天那套西服。 安民皱了皱眉头,打算翻个身,面朝着沙发背。可是余小豆走到他身边,自上向下望着他,轻声说:“我有话想对你讲。” “……”安民依旧沉默。 余小豆深吸一口气:“安民,我不知道我爸对你说了什么,让你突然对我这么冷淡,我想既然你已经生气了,不肯跟我说话,那就让我跟你说,让我跟你完完全全讲清楚,那些……那些我曾经不敢跟你讲的……” 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 余小豆望着他眼睛,轻声道:“其实有些事我一直在瞒着你,我知道这些事情说出来,你会生我的气,我……我一直挺恨我爸的,他做的很多事我不能苟同,所以,我就想阻止他……为此我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62 上次在旧厂房发生的那件事情……也是我办事不力才会……” 安民知道他要亲口承认“四爷”那重身份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敢听余小豆自己说出来,于是他打断了他。 “不要再讲了。”安民说,“那件事情,局里调查过,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余小豆愣了愣,“那,那……你肯不肯原谅……” 安民闭上了眼睛:“我累了,你去睡觉吧,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他说完之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余小豆,他不知道余小豆在自己身后呆呆站了多久,也完全不想知道。 第二天余小豆想跟安民搭话,安民也没有理睬他,后来来了一通电话,余小豆接了之后脸色立刻变得明朗了起来,他看了看安民,说道:“你在家里等我。玛丽有事找我出去一下。” 安民皱起眉头。 可是那件事情好像给了余小豆极大的吸引和鼓舞,他甚至顾不得和安民再多说几句话就匆匆披上外套跑了出去。 柏林的天空阴沉沉的,云团挤压成狰狞的灰白色,以半流质的沉寂状森森流过建筑物顶端。好像要下雨了。 安民等余小豆走了之后,拿出了手机,上面是昨晚顾陵发给他的短信,内容很短:李旭又找到余小豆与案件有关的新证据,已传至内部网站,请阅后速回。 安民闭了闭眼睛,把手机放回去,走到二楼,打开了余小豆电脑。余小豆的电脑是设置密码的,他尝试了几个都没有成功,最后他心里生出一个现在看来挺可笑挺可悲的念头,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下了自己的名字。 电脑开了。 “……”安民看着屏幕上杭州的风景桌面,突然觉得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调到无痕模式,登陆到警方内部专用网站,最新上传的关于那起风月大鳄案件的资料是一个审讯视频,安民把它点了开了,是在审讯室拍摄的,审讯人是李旭,坐在李旭对面的是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小伙子。 “姓名?” “齐三。” “职业?” “无业。” “年龄?” “24。” 李旭依旧是那副挺高深莫测的表情,安民注意到他的手臂受伤了,用纱布裹了起来,李旭问齐三:“你就是旧厂房事件里,被他们称为‘阿三’的人对吗?” 齐三盯着地板,点了点头。 李旭皱着眉:“回答是或不是,不要用点头摇头。” “是。”阿三轻声道。 “你的同伙呢?除了猝死的楚波之外,旧厂房那天在明处的还有三个,他们三人叫什么?你是在暗处的,在暗处的还有几个?四爷又是谁?是你们的牵线头子?” 阿三眼睛到处瞟来瞟去,犹豫躲闪的样子,他说:“那天三个人……分别叫,叫史凉玉,王可云,马棠……我,我可以指证给你们看,躲在暗处的是四爷布置的,我只是下线的……我真的不知道……我……” “四爷是谁你知道吗?” 阿三打了个寒噤,哆嗦着点了点头。 李旭不耐烦地说:“回答。” “知,知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你刚才还说你只是一个下线,你有什么能力知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爷的真实身份?” 阿三露出了一个很古怪的笑脸:“这是我们的规矩,掩人耳目的,高层的人反而不知道四爷的真身份,因为他们容易被盯上……而我……我虽然是下线,但我……我是四爷在初中就认识的前后桌……” 李旭挑起眉头:“嗯,那你说,四爷叫什么?” 阿三眼神又开始飘飘晃晃了,他似乎是挣扎了很久才从嘴里抠出三个字:“余小豆。” 说完之后他打了个寒噤,似乎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安民盯着屏幕,目光有些空洞无神,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他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淡淡看着,出奇地平静。等全部放完之后,他关上了电脑,已经觉得自己思路一片空白了。 最后阿三说的一席话像秃鹫一样不停地盘绕在他耳边—— “其实警局没有什么内鬼,只有一个被四爷利用的警察,叫作安民,四爷曾经和我说过,安民与他关系亲密,他能随意使用安民的电脑,从里面取得大量有用的信息……不过四爷一直都喜欢女人的,他说过,跟安警官在一起,只是他闲来无事玩的一场游戏,顺便还能利用一下,两全其美……” 安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以往查案的时候,他都能很冷静很仔细地辨别每一句话,推敲每一个细节,可是这一次,也许是身陷其中,也许是混杂了太多个人感情,他真的觉得自己无从下手,千头万绪不知从哪里理起,所有明显的证据都指向余小豆就是那个罪恶昭彰的四爷,无一例外。 尤其是阿三那句“跟安警官在一起,只是他闲来无事玩的一场游戏,顺便还能利用一下……”简直就像硝石在他脑内炸裂,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想到是自己……是自己泄露了许多情报,自己就是那个内鬼,让案件陷入僵局,让顾陵如此难堪——“我相信你”这是顾陵曾经说过的话,现在想来是这么的讽刺,安民抱着脑袋,痛苦地把额角往桌上磕,绝望的感觉铺天盖地淹没过来,他简直快被逼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现在不要让安民冷静下来分析案子了,我觉得一个有感情的人,在自己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是没办法自己思考问题的,当局者迷啊,安民虽然是个警察,但更是个普通的人么~呵呵~ 被捕 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安民侧过脸去,装饰壁橱的阴影正好投下来,挡住他的身影,他看到余小豆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封棕褐色的牛皮纸袋,余小豆的神情很兴奋,兴奋中略带一些紧张。 他走到客厅里,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把牛皮纸袋藏到了毛绒垫毯下面,重重舒了口气。 “……”安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从余小豆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动作,左右窥望的姿势来看,那封纸袋里一定藏着非常重要的东西,也许……也许就是证据…… 安民还记得四爷有一份藏捻得非常小心的账本,在旧厂房的时候警局就是因为受到账本这个大饵的诱惑才陷入困境的,安民有种不好的预感,余小豆如果真的就是四爷的话……那他带回来的纸袋里会不会就藏着那个账本呢?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63 虽然有一万个不想承认,不愿承认,可顾陵交给他的任务就这样执拗地横在眼前,顾陵说信任他,希望他能够作为暗雷埋在这起案件的最深处,他当初也是立刻答应了顾陵接受这个任务的——难道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余小豆的时候,自己就要言而无信,坐视不管了吗? 更何况……一想到这点,安民就觉得自己的胃部一阵痉挛,更何况,如果齐三的话是真的,那么自己就是那个陷警局于不义的内鬼,在旧厂房里挨的那一针筒,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报应。 在安民的概念里,不论是无心还是有意,作为一个警察,疏忽了就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夜幕渐渐降临,余小豆忙碌完事情之后去洗澡了,安民下了楼,眼睛紧盯着余小豆藏纸袋的那块绒垫,他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心跳的飞快,他甚至能听见血液撞击耳膜的声音。 这种在别人家,偷偷摸摸翻看别人东西的行为,安民真的是非常不习惯。 拆封口的时候花了些时间,因为他必须把封口拆的小心仔细,不能扯破了或者让人看出有什么差异,好不容易等打开了,安民的额前已经涔出了细汗。 里面掉出一本破旧肮脏的卡其色软面抄。 安民的手指尖都在颤抖,他拾起跌落在地毯上的软面抄,颤然翻开第一页——瞳孔猝然收拢,如果刚在安民还觉得自己的心因为恐惧和慌张在狂跳,那么现在,他觉得自己简直已经没有心脏了,他喘不过气来,四肢一片冰凉麻木。 那本软面抄上一笔一笔,一目一目,都和四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给假药贴签,非法的地产压价,灰色贸易关卡进出口毒品——甚至还有几笔是和林灼阳的父亲林威有所关联的。 安民觉得整个客厅都在旋转,头脑晕得厉害,他跪倒在地上,强烈的恶心感席卷了他的每一个细胞,一并击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过了很久,安民回到楼上,余小豆已经洗好澡去睡觉了。他移动着自己僵硬的躯体,让自己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他怔愣良久,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焦点,然后,他深深吐了一口气,把背脊靠在沙发上,给顾陵发了一个短信: “账本已经找到,在余小豆手里。” 等待了一会儿,顾陵回了过来,安民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屏幕:“回国时间请告知具体,我在萧山机场安排警员缉拿余小豆。” 可笑。 看到这么一行字竟然没有任何的心痛和紧张,就好像胸腔里结了一层冰,石子投入再也不会有什么波澜。 安民觉得自己真的是精疲力竭了。 正在这里,顾陵又再次发来了一条短信,摆明着是带着关心的口吻:“你没事吧?” 安民勾起已经麻木了的嘴角,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笑,笑着笑着眼角就有沙砾滑过的刺痛,苦涩的笑容扭曲成悲恸的呜咽,无声地卡死在喉咙深处,安民跟顾陵说没有事,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发完这个短信之后,他就把手机关了,电板也拔了出来,他不想再看旁人无关痛痒的安慰和疑问,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庞上很潮湿,破碎的哽咽发酵发酸,堵在嗓子眼,咽也咽不下去。 安民觉得自己真的很丢人,他把脸埋进胳膊肘,蜷缩在沙发上,用牙齿咬紧了自己的手腕,咬出了深深的血痕,他不想哭,可是他觉得自己这几日的窒闷如果再无法找到一个宣泄口,他只怕会被逼疯。 如果有可能,他一点儿都不想再卷进这个案子里,眼睁睁看着曾经那个鼓着腮帮在自己面前咕哝的小孩子似的余小豆被越抹越肮脏。他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喜欢余小豆把头放染黑之后的样子,他突然很想再看看,再看看曾经那个顶着一头红发飞扬跋扈的混小子。 站在警局门口,叼着一根香烟,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安民突然很想他。 然后安民觉得一双手掌覆在了他颤抖的肩上,温热如初的宽厚手掌,他抬起头,空气沁在潮湿的脸庞微微有些发凉。 他看到余小豆站在自己面前,穿着从中国带来的松松垮垮的旧t恤,正带着几分茫然几分关切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 “安民,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 不知是怎么样的心情,安民觉得沤烂在心口的那些痛苦在余小豆那双依旧看似无辜的眼睛的注视下,无声无息地皲裂开来,莫名的冲动控制住了他,让他忽然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了余小豆的腰,眼泪湿了小流氓的旧t恤,安民只是抱着他,什么话都不说。 这是给你的最后的问候了吧……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了。 安民闭上眼睛,默默地想着。 余小豆犹豫一下,把手掌覆在了安民的头发上,轻轻揉乱:“没事的……没事的安民,你不要听我爸胡说什么……我会把一切都摆平……一切都会过去的……” 两天后,余小豆说自己在德国的事情暂时已经告一段落,还有一些善后工作要回国去做,于是当天晚上,他们坐上了柏林经上海至杭州的航班。 一路上安民都没有正视过余小豆的眼睛,余小豆以为他又晕机了,叫空姐给他端了杯热柠檬汁,安民抿了一口,洇在舌根有些苦涩。 “……余小豆。”他望着窗外洁白的云团突然轻声叫他的名字。 这是安民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主动唤他,余小豆不禁喜形于色,立刻嗯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说。” 安民深吸一口气,又喝了一口柠檬茶,然后问道:“你最早的时候,为什么会想到要和我在一起?” 余小豆愣了愣,他想起了自己和阿三说的话,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因为安民误抓了自己,想要好好报复安民一下,捉弄这个冷若冰霜的警察,想把他掰弯了然后再狠狠摔掉。 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可是到后来,他看见了安民受了很重的伤也不肯轻易喊疼的样子,他看见了安民单纯地暗恋着一个并不爱他的女生傻傻的样子,他看见了安民笨拙地切菜做饭的样子,看见了他为陈小染哭,看见了他被挠痒挠到笑。 他看着一个真正的安民,突然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渐渐的,余小豆自己也忘了那个所谓的游戏,他想认认真真地爱他。 余小豆躲躲闪闪地垂下眼睫,嘟哝着说:“……最早的时候?我忘了,我现在只能记得我很喜欢你……” 安民笑了一下,把喝了一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64 半的柠檬茶搁在桌上,不知是不是错觉,余小豆觉得他的笑容非常冷漠,冷得刺骨。 终于到达萧山国际机场,杭州的天气也已经变得很凉,余小豆穿着三件衣服,不觉得冷,可是安民只在修身衫外面套了一件两用衫,余小豆注意到他的手有些颤抖,以为他是冷了,就脱下外套披在安民肩上。 安民回头望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谢谢你。”过了半晌,他轻声说,手握住外套的边缘,指节微微发白。 余小豆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刚想说些什么,后面突然走来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一边一个按住了他的肩膀。余小豆吃了一惊,回过头去,想挣开他们:“干什么你们?!” “别动,警察。”其中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说,从衣袋里取出证件。 这个点机场的人很少,但是路过的零星几个还是以非常惊愕的目光打量着这里突然发生的事情。看他们的表情,估计是以为余小豆是个小偷,被便衣抓个正着,都幸灾乐祸指指点点的。 余小豆恼怒了:“警察什么警察!警察也不能乱抓人吧?!操,他妈的给老子滚一边去!警察你拽了?谁不认识警察啊?” 旁边的小卖部传来一个嗤嗤的笑声,听着有些狡黠奸猾,余小豆扭过头去,只见李旭手插/在裤袋里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眯着眸子活像一只狐狸,他微笑道:“是啊,谁不认识警察呢?余先生和警察的关系还不一般吧,能把我们的安警官玩弄在手掌心?嗯?还是……我应该叫您四爷呢?” 余小豆和李旭真是一见面就红眼,两人眼睛里都是一副恨不得把对方给掐死的恶毒神情。 余小豆要不是有那两个壮汉协警抓着,估计就得扑上去和李旭玩命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放你妈的第十六个英文字母!你他娘的才是四爷!少来跟我玩贼喊抓贼这一套!放开我!” 李旭冷冷笑了起来,一副涵养很好的样子:“我可是有证据的,你有吗?” “你有鸟个证据!”余小豆怒吼道。 李旭拿眼角瞥过他,然后转过身去,走到安民身边,握住安民的手,一副熟络亲热的样子:“安民,你辛苦了,顾队长都跟我说了……那个……账本呢?” 安民闭了闭眼睛,没有看余小豆的方向,指了一下旁边的提拉包。 余小豆瞪着安民冷得像冰霜白得像砒霜的侧脸,突然觉得嗓子眼发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爸把事情都跟我说了。”安民依然没有看他,冷冷的嗓音很平静,身上还披着余小豆的外套,“你跟李旭走吧,我……会去再看你的。” 几秒的死寂,然后余小豆怒吼一起来,整个大厅的人都纷纷回顾而望:“安民!操!我老子塞给了你多少钱?!你就愿意听他的谎话,不肯听我一句解释吗??!!” 安民的嘴角紧绷着,他猛然转过身来,死死盯着余小豆,突然也火了:“多少钱?要我告诉你吗?你爸给了我一张已经签了字盖了章的支票!我要在上面填多少都可以!怎么?我不就是你闲来无事玩的一个游戏吗?你是不是觉得在一个游戏上折这么多钱赔本了?!——你玩得起,也应该赔得起吧!” 李旭和旁边几个便衣从来没见过安警官发这么大的火,安民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和余小豆互相瞪着。李旭连忙挥手让协警把余小豆连扭带拖地摁送到警车上去,自己走到安民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安民闭上眼睛,眼角有些微微发红。 “告诉顾陵,我累了,我要休假,这个案子我只能做这么多,我不想再折腾了。” 他说完,转身走向大门,没有搭李旭停着的警车,机场的人都在用非常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安民皱紧了眉头。 他的外套依然没有除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再虐两人一下,明天就不虐了……安民也该冷静了~ 感谢指出虫子~虫子已抓~呵呵~ 交锋 在家里休息了整整一周,安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白天经常会望着厨房走神,恍惚还能看到余小豆在里面拿着锅铲忙碌的样子。晚上闭了眼睛,辗转挥斥不去的还是那个红发青年对他鼓着腮帮耍赖的模样,最后只能靠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 听顾陵告诉自己,余小豆已经被关押在杭州看守所,判决后会转移至杭州乔司监狱。安民对着手机漠然看了一会儿,然后扔到了一边。 给房子做一个大扫除是转移注意力的很好方法,一般情况下都是如此,可是安民却发现这套法子在自己这里行不通,因为他无论整理哪里都能看到余小豆生活过的痕迹,衣柜里是余小豆的衣服,床上放着余小豆看的漫画书,桌子上有余小豆的涂鸦。 他就在他的身边,赶都赶不走。 不过,当有一天,安民抱着一摞书走进自己卧房的时候,他在门口稍稍愣了一下,眼睛盯着房间的布局,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很严重的问题,整个人都僵凝了。 几秒寂静,然后怀中的书本哗啦落了一地。 安民走进卧房,靠着墙壁望着自己的床铺,然后又退到了门口,再看了一遍,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 十二月末,杭城飘下了一场绵薄的小雪,那些柔和细腻的舞娘从灰白的天际裂缝中施施然落下,伏倒在窗棂上,白色的纱裙温婉散开。 余国荣从德国回来,专程来找安民。两人约在金图门烧烤见面。 余国荣看起来比在德国时气色还要好,面颊丰满而红润,上来就握住安民的手寒暄几句。不过两人在随后的聊天中,气氛并不是那么融洽。余国荣表示希望安民能帮一帮自己的儿子,把他从看守所里弄出来。 安民用手转着铁架上的鱿鱼串,睫毛低垂,看不出表情,不过余国荣却发现他明显比在德国的时候冷静了很多,冷静下来的安民是可怕的,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接近的严厉和冷漠,而当他终于抬起头正视余国荣的时候,阅人无数的余国荣都不禁微微打了个寒颤——安民那双深色的瞳孔竟是比枭鹰还犀利,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看透。 “在我没有抓到真正的四爷之前,我不会去见他,更不会去救他。”安民轻声说,声音非常冷淡。 余国荣咀嚼了他这句话很久,脸色就变了,他强笑着说:“真正的四爷?小豆就是……” 安民勾起嘴角,眼睛紧紧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65 盯着余国荣,笑得很刻薄:“不,他不是。” “你弄错了吧。”余国荣皱紧眉头,“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儿子,可是……” “这和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安民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我知道现在很多警察都是与匪为伍的,警界脏得厉害。可是一个案子只要让我接手了,我就不会让它继续脏下去,我很小的时候被一个警察救过,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有了自己的职业目标。别人怎样我管不到,但我自己必须对得起制服上的警徽。” 安民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是当他说出来的时候,声音里那些不怒自威的气质总是会逼得人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余国荣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安警官,你即使要破案,应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我听说我儿子是从你的电脑里窃取的资料,不管你是不是故意,这都算是失职,警局应该不会再让你参与这个案子。” 安民清清冷冷地笑起来,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你打听的很清楚。” 又是片刻寂静。 安民突然问余国荣:“你抽烟么?” 余国荣微怔,随即点了点头。 安民伸出手:“借我一下打火机好吗?” 余国荣从衣袋里摸出一个钢制的打火机,推给了安民,安民接了过来,他从警服的口袋里拿了一张折叠得非常整齐的纸。 “你……”当安民摊开那张纸的时候,余国荣僵了一下,他发现那就是之前自己给安民的支票。 安民弹开打火机的盖子,当着余国荣的面,把那张签了名盖了章的支票点燃了。火光跳跃中,余国荣死白的脸色被涤成不均匀的橙黄,安民拿着支票的一角,静静看着它在自己手下蜷缩成灰,然后就在它快要被烧尽的时候,他把它扔到了烟灰缸里。 “我不要你一分钱。”焦烟味弥漫上来,安民淡淡说,“你的儿子是被冤枉的,我相信他。” 余国荣的目光还是顿在烟灰缸里的那堆焦灰的纸上,灰烬里还带着些红色的破碎星火。余国荣恻恻然问:“你的立场为什么突然变了?” “也不算突然了吧。”安民往他的烤翅上刷蜂蜜,很平静地说,“我花了整整一周才冷静下来,如果不是在整理卧室的时候无意发现了一件事情,我想我到现在也许都是消沉的。” “你发现了什么?”余国荣用眼睛死死盯着他。 安民抬起脸来,微微冷笑:“你紧张什么?” 余国荣觉得自己这次也许真的碰到了一个啃不动的骨头。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然后安民淡淡说:“余先生,我还想再看一遍你所谓的玛丽和余小豆的录像。” 余国荣警惕地盯着他:“没了,我删掉了。” 安民垂下眼睫,漫不经心地说:“没事儿,你可以再和玛丽拍一次。” 啤酒洒了一点出来,余国荣几乎是从牙缝挤出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余先生,你看起来非常年轻,今天你远远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单看背影还以为是余小豆从看守所里出来了。”安民意有所指地说。 余国荣嘴唇的血色在一点一点褪去。 安民说:“那段录像是从床尾的位置拍摄的,因此只能看见玛丽的脸和余小豆的背影,这本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德国别墅的卧室和我的卧室布局差不多,我在整理卧室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悖论。” “什么悖论?” “那就是在如果是在门口偷偷拍摄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拍不出你手机上的那个效果,因为床铺对于门来说是横着的,在门口势必会拍到余小豆的侧脸,而且也无法拍全整张床。”安民很平静地说,“我在我的卧室仔细观察过很多遍,发现你给我看的视频,只有一个角度可以拍摄成功。那就是在床尾,举着手机的第三人必须就光明正大地站在床尾。” 余国荣眼神飘忽了起来,他牵强地干笑了一下,说:“是又怎么样,我为了家里的财产安全,在床尾装了针孔摄像头,刚好拍下了这一幕。” 安民淡淡道:“余先生,您真是口不择言了。您难道忘了,当初您为了让视频更具可信性,特地叫拍摄的人摇动手机,做出非正常拍摄的样子了吗?难道固定的针孔摄像头会自己移动起来?” 余国荣脸上的血色几乎完全褪去,这让他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安民喝了一口柠檬茶,说:“余先生,虎毒尚不食子,你连视频都是假的,那天对我说的话,又有几句是真的呢?” 余国荣不说话,目光阴阴的。 安民说:“我冷静下来之后,仔细回想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发现很多地方都存在问题,打个比方,余小豆曾经跟我说过,他的父亲,也就是余先生您在做一些肮脏的事情,他为了不让你继续堕落下去,才一定要再回德国。如果按你说的,余小豆就是四爷,他怎么可能会把正在办此案的我一并带去德国?这不是给他自己增加绊脚石吗?” 顿了顿,安民又说:“还有,在旧厂房里,从齐三和楚波的言论中,我知道四爷是个好男色的人,可是林灼阳很早就告诉过我,余小豆在遇到我之前一直都是个直男——这又算什么呢?” 余国荣倏忽抬起头来,说道:“齐三和楚波在旧厂房的话你也可以信?江湖味儿这么重的两个人——” 他没有把话说完,一下子语塞了,怔怔张着嘴,眼睛盯着安民,说不出的愤怒在眼底涌动。 安民第一次真正微笑起来:“余先生,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你果然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余国荣面无人色,额前涔出了细汗。 安民动手切自己的烤牛排,神态很平和:“你怎么不再解释下去了呢?还是你突然意识到,如果是毫不知情的人,是不该知道楚波和齐三在旧厂房的对话的。你刚才的反应暴露了你深知事情内幕,先入为主地就接受了我所说的话。而如果你是无辜的,你刚才就应该问了——谁是齐三和楚波?什么旧厂房?” 安民把一块牛排送到自己嘴里,淡淡道:“余先生,常在河边走,总会湿鞋的。不是吗?我猜你今天约我出来,本来是想和我演一出猫哭耗子的戏,让我救你儿子,显示出你对余小豆的关爱,近一步洗掉自己的嫌疑,可是你没有想到,我已经不再相信你。” 烧烤店里的音乐无关痛痒地播放着。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66 安民用纸巾擦了擦嘴,说:“后来余小豆在德国,想主动跟我承认些什么东西,内容大概是旧厂房事件的,我因为受了你的影响,没有听他解释,可是现在想起来,他当初肯定已经知道了你在其中的勾当,他觉得没能阻止你是他的错误,所以想和我道歉。” 余国荣此时已经完全是一派阴鸷的嘴脸,他森森地问安民:“你还知道多少东西?” 安民微微眯起眼睛,黑色的刘海落垂在眼前:“怎么?想杀人灭口?我得知齐三在看守所里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猝死了,想必和四爷脱不了关系。还有楚波,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余国荣说:“……可是你还是不知道四爷是谁,而且你也没有证据。” “是不是等我有了证据,你就要动手了?”安民挑起眉头,淡淡道,“那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因为我已经和两个人透露了我所知的一切,而且我告诉他们,如果我死了,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余国荣哼了一声。 安民平静地说:“你不用转什么心思,你要杀我很容易,可是那两个人,你无论要动他们之中的谁,都是非常困难的。” “那两个人是谁?” 安民喝了一口柠檬茶,说:“萧典。顾陵。” 大结局 看守所里的嫌疑犯管理事实上是比较混乱的,这两年看守所里嫌疑犯猝死的事件也发生了不少,据负责人说,齐三是在锻炼的时候因为哮喘发作死亡的,可是安民托人调查过,齐三身上有多处外伤,显然遭到过殴打。 最让安民感到怀疑的就是齐三死亡现场的照片,照片上他维持着用右手紧紧攥住左手手腕的姿势,嘴微微张着,眼睛瞪得很大。 萧典表示不明白,为什么安民要把自己在调查案件的事情告诉余国荣,这样明显会引起四爷的戒备,要找到证据就更困难了,可是安民却告诉萧典,自己正希望余国荣把状况透露给四爷。 在分析账本的过程中,萧典仔细研究了具体细目,得出一个结论,这个账本存在诸多造假,但是造假的手段很高明,四爷为了栽赃陷害余小豆,不可能拿一本完全虚构数据的账本去欺骗警局,所以他就选择了牺牲一些“下线”,即把那些无足轻重的商户,案底不干净的合作伙伴的真实信息暴露出来,混杂在虚假数据中,让人难分真伪。 因为林灼阳的父亲林威也在账本中出现,所以这些日子警察没少给林董找麻烦,萧典是存了心要报复余国荣,一口白牙咬得咯吱咯吱,狠不得把老余片儿了放锅里炖着吃。 萧典的脑子惊人得好使,而且有过目不忘的异禀,有了他的帮助,安民调查的速度快了不少。萧典在和部分“下线”的接触中得知,四爷十一月份曾经和一个混混起了冲突,两人争斗得非常厉害,四爷的手腕被混混划伤,由于四爷身手很好,极少受伤,所以这件事情在内部传得沸沸扬扬。 安民摆弄着齐三死亡现场的照片,听着萧典在旁边叙述,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笔记本电脑前,噼哩啪啦打着什么。 萧典很喜欢安民对待电脑的态度,不在里面存杂七杂八的垃圾信息,敲键盘的手势很轻,而且会及时给电脑做清洁。 此时安民正在登陆警局内部的网站,萧典走过去看,只见安民调出来一个视频,是齐三受审时候的,安民拖动鼠标,将视频往后调,然后在李旭伸手拿拘留证的时候,他把视频暂停了。 萧典看到,李旭的左腕子上赫然绑着一道白色的绷带。 “……你觉得这是巧合吗?”萧典盯着屏幕问。 安民沉默一会儿,说:“和四爷起争执的混混是谁?” 萧典摇了摇头。 安民关了视频,转过头来对萧典说:“我想去见一下余小豆。” 看守所里的光线很黯淡,负责人把余小豆带来的时候,小青年满不乐意,嘴撅得老高,那样子别说是挂个油瓶了,挂把剑他妈的都不成问题。 安民坐在接待室里,听着余小豆在外面扯着嗓子嚷嚷:“我不要见他!我/操!你们聋了没有?!我说我不要见他!mlgb的,我是嫌疑犯但还不是鸭子吧?没听说指了名老子就要去接客的!放开我!!嗷嗷嗷,疼!你们怎么打人呢你们?!” 那久违的声音喋喋不休的,充满了怒气,安民听到了,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望着铁门的方向。 不一会儿,余小豆被连扭带拧地押了进来,他比印象中瘦了一圈儿,下巴尖尖的,因为长期照不到阳光,皮肤也白了不少,安民注意到他的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伤痕,估计是跟别人打架打的。 余小豆原来还在精力充沛的和负责押解他的警官嚷叫挣扎,可一见到安民,他突然不动了,倏忽一下把脸扭到一边,不肯看安民,嘴角绷得紧紧的,脸色也沉得厉害。 “安警官,您要求见的21号带来了。” 安民略微点了点头,那两名协警退了下去。小小的房子里只剩下了安民和余小豆,安民看着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喉咙堵得慌,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余小豆依然没有看他,自顾自走到桌前坐下,面对着墙壁。 “你……” “真是劳烦您老人家来看我了。”余小豆对着墙壁大声说,“您现在何必继续做警察呢?又苦又累啊,我老子给你的钱你这辈子都用不完吧?嗯?” 安民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把那张支票给烧了,可是说出来,又觉得有些辩解的意味,所以他张了张嘴,终究把出口的话转变成了:“……你饿了吗?我给你带了吃的。” “千万别。”余小豆用讥讽的口吻说,“您那个手艺烧出来的东西,喂狗狗都不稀罕,喂耗子能充耗子药使,您还是自己留着享受吧。” 安民走到桌前,从袋子里拿出一盒水晶肘子,轻声说:“不是我做的,你放心吃吧。” 余小豆依然盯着墙壁,显然觉得墙壁比安民好看,安民也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余小豆,否则他就会发现,余小豆的眼角有些微微发红。 “我等你吃完。”安民把那盒水晶肘子推到余小豆手边,轻声说,“然后……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余小豆倏忽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狠狠瞪着安民,瞪得眼眶都发疼,一时间,不知是怎样的冲动控制了余小豆,让他一把抄起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67 旁边的饭盒,对着安民就扔了过去,水晶肘子全倒了出来,汤汁洒在了安民身上。 安民咬紧了下唇,闭了闭眼睛,然后弯腰从旁边的塑料袋里又拿出了一盒可乐鸡翅,推给了余小豆:“你高兴扔就扔吧,是我对不起你。” 余小豆火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扯住安民的衣领就吼开了:“你什么意思?瞧不起人是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是不是?把我送进看守所的人是你,站在我面前说对不住我的也是你,你他妈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捏着安民衣领的手都在微微发颤,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别过脸,低下了头。 “……我会为你洗清冤屈的。”安民垂下睫毛,他看到余小豆的肩膀在颤抖。 余小豆摇了摇头:“别说笑话了,我爸下手很绝,他断了我所有的后路,我成了四爷,被关在看守所,你成了内鬼,无法再参与到案件中来,林灼阳受到了牵连,没办法打路子救我……你现在说想为我洗冤,安民,我告诉你,太迟了。” 安民沉默一会儿,他没有想到余小豆看的这么通透,闭了闭眼睛,他说:“我不办案,我可以起诉,不以警察的身份,以安民的身份,我可以救你。” “你没有证据。”余小豆轻声道。 安民说:“我会想办法把它弄到手。” 顿了顿,他说:“……只要你肯帮我。” 余小豆第一次抬起头来看安民的脸,他发现安民的脸庞明显告诉他,这些日子以来,安民也没有过好,他的神色非常憔悴,眼圈微微带着青晕,显得相当疲惫。余小豆怔怔望着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咕哝声,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说:“好,我帮你。” 余小豆的话说的很零碎,大概的意思就是,当他第一次去德国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爸爸的问题,那时候余国荣想要他接手“四爷”这个位置,可是余小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父亲担心余小豆会把事情捅出去,干脆顺水推舟把脏水全部往亲儿子身上泼。 在他眼里,儿子,亲情,老婆,这些真的都不算什么,只是一种道具,一种筹码,只要有必要,他可以为了钱,为了名,为了权,把这些都抛出去。 安民受伤之后,余小豆非常自责,而且也知道,再单独放着安民在国内是十分危险的,因为真正的四爷一直都在对安民虎视眈眈,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旭。 “我后来去找了李旭,向他摊牌,告诉他我是余国荣的儿子,也就是他头头的儿子,我让他不要动你,可他根本不听,我们就动起手来,过程中我划伤了他的手臂。”余小豆轻声说,“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我千方百计想把你带到德国去,只要我在你身边,你也许就不会再陷入危险。” “你为什么当时不直接和我说清楚?”安民问他,“你知道我正在办这个案子……” 余小豆苦笑一下:“我老子害我,可我却没有想过要害他,我也不想看他被关到监狱里去的样子,他在德国做上线,通过遥控王玫岛等人,兜售着军火,毒品,这些抓到了就是死罪……我总想着……想着能不能劝他……劝劝他回头。可是现在看来,我错了。” 余小豆深吸一口气,又说:“我知道在旧厂房事件里死了一个叫楚波的人,我去找他的老婆,希望他老婆能够给我一些帮助,也许她能告诉我,真正的账本藏在什么地方,可是她只知道楚波那天是负责移交账本的,既然楚波死了,账本肯定也已经被四爷转移了,不过她坚定地告诉我,楚波一定是被四爷杀害的,因为那天除了四爷之外,楚波是最上线,没人敢动楚波。” “你的意思是,李旭杀害了楚波?”安民皱起眉头,“而且你说账本?可是李旭跟我说,那天的一切都是骗局,根本没有什么账本。” “那是他在骗你。”余小豆说,“你昏迷了之后,李旭有一段时间是单独和那帮人相处的,在那个时间段里,他可以和楚波交涉,移换账本,也许是交涉中楚波有什么举动惹火了李旭,让李旭痛下杀手。” 安民沉默了,他想起来顾陵确实和自己说过,对李旭无法信任,也许就是顾陵发现了这个时间段的空白,才让顾陵对李旭产生了怀疑。 “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吧。”余小豆拖着腮说。 安民注视着余小豆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轻声问:“……你还恨我吗?” 余小豆也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安民苦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我明白了,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了这间小小的屋子。没有回头。 余小豆迟伸出来的手在冰冷的空气中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垂了下来。 安民在这之后,就再也没有看望过余小豆,余小豆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当初没有扔他一盒水晶肘子该多好,如果当初早些把手伸出来握住他该多好,如果……如果他在问自己是否还记恨的时候,自己立刻否定了……那该多好呢? 可是凡是一旦带上如果,都是混杂着遗憾和忐忑的。 那天安民就是轻声说了一句“我明白了。”然后离开,再后悔都没有用,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走了就是走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再也没有来看过他。 这一年的春节,余小豆是在看守所里过的,他坐在硬实破旧的铁架床上,用筷子搭了一个十字,他合上双掌,将手贴到唇边,默默地许着一些不现实的愿望,他想起了阿三,他知道阿三是怎么死的,被李旭利用完了,成了累赘,手起刀落一条人命就此消失。 其实现实真的挺残酷的,警匪一家,官商勾结,用安民很早很早之前说过的一句话,烂在了根上,没办法。 想起安民,余小豆心里又是一阵空落落的疼。 正在他有些小伤感的时候,铁门突然开了,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谄媚地笑着,然后余小豆瞧见外面走进来两个人,这两位还都是面熟的人,一个是萧典,一个是顾陵。 “准备正式把我扔监狱里去?”余小豆托着腮问顾陵。 顾陵淡淡瞥了他一眼,旁边的萧典突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余小豆这才注意到萧典的气色非常难看,原本英俊丰朗的脸此刻已经消瘦得近乎失形,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上去虚弱得厉害。 萧典咳嗽着,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抬起眸子对余小豆说:“什么监狱,我们是来带你出去的。”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68 “带我出去?!”余小豆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你就感谢安警官吧。”萧典恶狠狠的说,余小豆注意到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咳出来的血,萧典毫不在意地用手抹了一下,继续道,“他为了你,差点没被李旭蹂躏死。” 余小豆僵住了,过了半晌,才问:“……你什么意思?” “李旭从你爸那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安民正在调查这个案子,你爸的意思是要李旭远离安民,说安民已经掌握了很多情报,可是李旭不知怎么的,还是鬼迷心窍得受不住诱惑,安民提出要和他同居,他也答应了。”萧典阴着脸说,“我猜李旭是自认为账本保管得很好吧,不过确实也是,他们在一起住了一个多月,安民都没办法找到真正的账本,后来安民想出一个很犯险的办法。” “什么办法?” 顾陵面无表情地说:“他把李旭灌醉了,李旭其实带有些性/虐待倾向,安民是陪了命在和他做的,但是依然套不出话来,安民脑子转得快,第二天直接装做已经知道了账本所在的地方,很多时候,想要让一个人坦白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觉得你已经掌握了,了解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安民让余国荣事先告知李旭,自己对这个案子已经调查了很多,事实上就是在和李旭打心里战……” 余小豆没有听顾陵后面的话,他就听到安民陪了命地和李旭上床,觉得自己的头发丝儿都要炸开了,耳朵里嗡嗡的,鼓膜里血液在撞击,气都喘不过来。 “我明白了。”脑海里又响起安民的声音,当初安民离开自己时,嘴角带上的一抹淡淡的苦笑,难道竟然是这个意思么? 萧典说:“李旭已经被捕了,同时落网的还有王玫岛,陈小染,以及部分下线人员,你爸那老狐狸逃得快,连夜跑去了美国,还没抓到他。” 余小豆突然觉得自己竟然并不在意那些人的去向,他只是扶着门框,晕眩地闷声问:“……安民呢?安民为什么不来见我?他人呢?嗯?他人在哪里??!!” “……你应该想想看,你对他说了什么。”萧典冷冷道,“否则我就不信安民这么在乎你,会和李旭搞到床上去。” 余小豆愣住了。 他想,他和安民之所以把一切都弄得这么狼狈,绕了好大一圈儿,绕得筋疲力尽,就是因为他们曾经都是那么地倔扭,有什么话都闷在心里,有好多事都彼此隐瞒——如果,如果他们真的信许了当初的那句话—— “答应我,下次不要再把我蒙在鼓里,甭管怎样,就算他妈的天塌下来了,咱们也一起把它撑上去。” 如果信许了这句话,现在的他们,是不是正手牵着手,走在杭城的一场绵绵冬雪里呢?温暖明黄的路灯闪闪烁烁,积雪在脚下吱呀作响。 余小豆佝偻着身子,突然觉得很想大哭一场。 出了看守所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安民打电话,安民不接,于是余小豆就给他发短信。 年初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东河边上没有多少人,估计都窝在家里消化着剩下的高蛋白年夜饭,余小豆坐在公共长椅上,往手里呼气。 安民不回短信,他就一条接一条地发。 余小豆以骚扰人民警察为荣,他想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肯再放过安民了,如果安民不理自己,那他就去偷,去抢,再来个监狱全线观光,一定要闹得安民肯吭一声他才罢休。 焦黄的枯叶簌簌打了几个卷。 安民还是没有回应,余小豆蜷在长凳上,翻着手机里曾经的记录,已拨电话里几乎全是打给安民的,而已接电话里,安民主动打给他的却少得可怜。 他翻看自己的短信箱,从认识安民起的每一条短信,他都保存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条都没舍得删。即使是最生安民气的时候,依然还是狠不下心来抹掉这些过去。 他一条一条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叹气。 挪到一条短信上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他记得那时候,好像天气还很热,也是在这条东河边上,自己才认识安民没多久,大晚上的吃陈小染的闷醋,说什么也要安民骑车来接自己。 那时候头顶的树叶好像还是郁郁葱葱的绿色呢,如今已经是冬天了。 原来这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余小豆转了转眼睛,把这条短信再次给安民发了过去,隔着这些浑浑噩噩,愉快的,不愉快的,重新传递到安民的手里。冬雪从天穹落下,就像夏天合欢树上偶而飘坠的柔絮,恬静地栖息在这个洋溢着新年气息的城市,无声无息。 ——“我发烧了,出门看病,钥匙忘带了,路上被电瓶车撞了,立交桥口钱包被抢了,走到居民区被楼上扔下来的垃圾袋砸了,走在东河边地上太滑,摔了,估计瘸了,你赶快来,否则我就归了。” 余小豆眯缝起眼睛,天气很凉,他冻得厉害,脑袋里面模模糊糊地在胡思乱想,世界上有没有卖火柴的小男孩,如果有,自己这副惨相估计就是那倒霉怂蛋,这辈子套上一砒霜警察,啥咯应气都得受着,用杭州话泪流满面地感慨一句——操,介个运气会嘎背。 夜幕越来越深沉,手机紧紧捏在手里,依然没有动静。 余小豆呼出一口白色的霭气,他觉得自己有些困倦了,眯上眼睛打了一会儿盹,梦见了安民骑着自行车,穿着警服来接自己,那小警察的眉头拧得很紧,一脸的别扭。 可是梦境终究是虚幻的。 余小豆疲惫地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沾着雪籽,忽闪忽闪。 嗯? ……好像还是在做梦…… 眼前依然是安民在自行车上对自己拧着眉头的样子,只不过不是穿着警服,是一身厚厚的浅棕色大衣,裹着大大的,柔和的白围巾。 余小豆又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用手背揉了揉。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给你遇上了?” 眼前的人依旧没有消失,倒是冷冰冰地开口说话了。 余小豆张大嘴巴,惊愕地跳了起来。 安民审视着他,淡淡说:“你不是说你脚瘸了吗?” 余小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安民别过脸去,一副再别扭不过的样子,他的睫毛上也沾着细细的雪粒,轻轻一颤就落了下来,安民平平淡淡地对余小豆说了一句:“上车吧,我们回家。”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69 番外一《出柜记》 要说余小豆对李旭没有阴影那是假的,尤其是当小伙子看到警察叔叔身上深紫未褪的伤疤后,那双眼睛,蹭蹭得往外直冒绿光。 捏着安民的手臂,余小豆铁青着脸看着上面的血茧,半晌才哑着嗓子说:“他拿什么打的?……还有这个,这么长一道……,该不会是用皮带抽的吧?” 余小豆越看越心疼,最后仿佛是怕眼前的恋人又就此消失一样,干脆伸出手来,将安民整个拥抱在怀里,用脸颊蹭着安民的肩膀,轻声说:“……还痛吗?” “……别问了。”安民想把手从余小豆掌中抽出来,可是余小豆摁死了就是不放手。 安民叹了口气,抬起空闲的另一只手,轻轻覆到余小豆黑色的头发上,揉乱:“都过去了,别再问了,好吗?” “不好。”余小豆直起身子,鼓着腮帮,非常愤懑地说,“没过去,老子和他没完!!” “……那你去乔司监狱里找他吧。”安民面无表情地说,“我想他看到你,一定也会想把你掐死的。” 余小豆张了张嘴,似乎有一肚子怨气要发泄,可是看到安民的眼神,他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瘪了下去,坐在沙发上闷闷地说:“……安民,李旭就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儿,真的,我一想到你和他……我就……我就狠不得冲到监狱里把他给片儿了。” 安民望着余小豆的眼睛,很平静地说:“这又怪得谁呢?是我的错,也是你的,如果一开始我们就真的彼此信任的话,旁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空子可钻的。” 余小豆不说话了。 安民栖身过去,第一次主动地贴近余小豆,将自己的唇轻轻覆在余小豆的唇上,浅淡如同蜻蜓点水的一个轻吻,却无声许诺了很多很多。当他移开的时候,余小豆呆怔在原处,眼眶有些潮红地望着他。 “我不想看你和齐三一样冤死。”安民轻声说,“你在里面的每一天,我都无法安心入眠,即使睡着了,也总是会被噩梦惊醒,那段时间我最怕的就是听到手机铃声,我怕顾陵突然告诉我,看守所里又死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是你……” 余小豆的眼眶更红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头转到一边,但好像还是释怀不了,于是他哑着喉咙咕哝一句:“……我去做饭……” 然后就像仓惶逃跑似的,跌跌撞撞地从沙发离开,跑到厨房。 安民望着他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腕子上的狰狞伤疤。 ……它还是隐隐作疼。 既然安民不愿意再提起,余小豆也就没有再自讨没趣地多问他什么,不过这小子一直在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占有不比李旭弱,他每一次和安民□的时候,都会把李旭留下的那些伤疤过,将有些不太会疼的伤口吮吸噙住,变成自己的吻痕,以前余小豆总是习惯戴套作业的,现在不肯了,他宁愿事后麻烦点,得抱着安民去浴室再仔细清洗一遍,也要将自己粘稠温热的爱意留在安民的身体里面。 安民当然知道这破小孩的心思,所以他也没有悖了余小豆的举动,多少有些纵容这小孩儿的意味儿在其中。 可是余小豆似乎觉得这些还不够,他竟然提出要向安民的老爹老娘摊牌的要求,安民那时候正在喝茶,一听这话刚进嘴里的茶一滴不剩全喷了出来,末了还被呛住,结结实实地咳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瞪着余小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有什么不对吗?”余小豆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你看,过去我们互相隐瞒着,结果给李大孙子捡了个能把他撑死的大便宜,这是什么?这就是血的教训啊安民同志,革命的经验告诉我们,啥事儿都不能闷着,闷久了容易坏事儿,就跟夏天的菜闷着容易馊似的。” 满嘴歪理被余小豆讲的头头是道,安民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于是干脆不反驳,直接拒绝:“不行。” “为什么?!”希翼满满的余小豆被当头泼了盆冷水,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这是专/制!是独/裁!你这个法西斯!” 安民走过去,把喝完了茶的杯子直接扣余小豆头上,冷冰冰地对他说:“你尽管骂,就算你能把希特勒墨索里尼天皇裕仁都骂活过来,我也不会答应带你去见我爸妈的。” “!”余小豆顶着茶杯,气得差点吐血,“为毛啊?为毛啊?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搞得好像我就是颗大蒜苗,吃了带口臭,不能出去见人似的。” 这倒不是待不待见的问题,关键在于你他妈的长得再天真可爱无忧无虑尊老爱幼天生丽质,冷不丁跑到两老人家面前耍流氓,嚷着说——哟西,是良民就听好,皇军看上了八格压路的干活,你们的儿子,革命的火种,从今以后就是皇军的人了,不许反抗,反抗无效的干活! 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老爹本来就高血压,可别被余小豆给气得直接交待过去。 于是安民压根不理他,玩起了绝招冷暴力,自顾自地走去阳台浇花去了。 其实安民也早就在考虑父母这个问题,警局是早就传得甚嚣尘上,有些八卦意识的人都明白了安民是个同,这段时间女警花茶饭不思以泪洗面的大有人在。照这个状况下去,老两口那里迟早也会得到消息。 安民是这么想的,能拖一天算一天,先让外人给老两口一点口风,好来点心理准备,否则改回头二老真逼着自己结婚了,自己带一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回来,估计爸妈能脑血管都崩了。 过了几日,也许是冷暴力起到了约束流氓的作用,余小豆倒是循规蹈矩的,没有再提起这档子事,安民正松一口气呢,这天下班买菜回家,才到楼道口,就听见三楼传来洋葱的惊呼:“哎呀,小豆,你咋整成这副熊样了?啧……天哪,好大一块乌青!没事儿吧你?嗯?来来,站门口等一会儿,姐进屋里给你拿跌打损伤的药啊。” 安民走到楼上,就见到余小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脚都有点跛,嘴角还带着斑斑血迹,脸色就变了,立刻上前焦急地问:“怎么回事?怎么被打成这样了?是不是——又有人来找你麻烦了?” 余小豆摇摇头,刚想说什么,洋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安民,立刻笑得眯起眼睛:“这么巧?小安也回来了?呐,这是药膏,你回去给小豆抹一点。” 说着就把一小罐药膏递给安民。 安民对她道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70 了谢,带着余小豆上楼了,余小豆脚有些扭到,于是安民就把他的手臂架自己肩上,扶着他到了六楼。 余小豆刚坐下,就揉着脑门直喊疼,安民把他安顿住,拧开洋葱给的药膏,一股浓郁的奇异香味就飘了出来,膏体是淡淡的紫色,安民转了罐子看了一圈儿,没见到是哪个制药厂生产的,有些不放心。 可是余小豆疼得厉害,家里又没什么跌打损伤药可用,安民也就只好沾了些,给余小豆抹脑门上,推开淤血。 “唔……好凉,和冰水一样。”余小豆嘟哝道,“挺舒服的,什么名字?我下回也去药店里买一点。” 安民摇了摇头:“罐子上一个字都没有。” 余小豆挺好奇地把药罐拿过来打量,更奇妙的是,这种药凑近了闻反而闻不到一点香味,必须要远着闻才能闻到奇香。 安民一边替余小豆抹着药膏,一边问:“到底是谁打了你?” 余小豆眼神飘忽起来,支支吾吾的没说出口。 安民拧紧了眉头,犀利地盯着余小豆的脸庞:“你是不是去监狱找李旭麻烦了?” “没有没有!”余小豆跟吃的摇头丸似的。 沉默了半晌,他才磕磕巴巴地说:“……咳……那什么,我说了你能不能别怪我?” “……那要看你干了什么了。”安民依旧像鹰一般盯着余小豆。 余小豆嘴唇轻嚅,咽了下口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你爸……” 安民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没控制住,痛得余小豆哇哇乱叫:“你你你……轻点啊。” “你去找我爸了?!”安民倏忽从沙发上起来,自上而下瞪着余小豆,脸沉在阴影里,说不出的胁迫感,“你……你都跟他说了?!”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如果余小豆没给老头子下这么一记猛料,老头子能把这孩子削成这副奶奶熊样吗? 余小豆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缩在沙发里不敢吱一声。 安民简直气的要吐血,他现在就担心老爷子会不会血压又蹭蹭地往上飚,在原地僵了一会儿,他用力咬了咬牙,转身去拿手机,却赫然发现上面有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妈妈打来的。 “……”安民狠狠剜了余小豆一眼,硬梆梆地说,“你走之前,我爸说了什么没?!” 余小豆点了点头。 “他说什么了?” 余小豆小声说:“……你爸叫你滚回去见他……” 虽说老爷子放话了,叫败家儿子死回去受训,但余小豆担心安民回去之后会被自个儿亲爹削掉一层皮儿,所以说什么也不肯让安民走。 安民就先打了个电话给妈妈,响了好几声之后,电话那头才传来妈妈的声音:“喂,请问找哪位?” “……”安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句,“……妈……” 安妈妈沉默几秒钟,噼哩啪啦就炸开了:“还叫我妈呢?别叫我妈,我哪里受得起哦,你该是我祖宗呢,你说你咋的脑子就这么不清醒啊你?平时看挺正常一个孩子你怎么就跟……就跟一个男孩子弄上了?!你要气死我和你爸是不是?!还有你外婆,前些日子还叨念着要给你介绍对象——你,你让我这张老脸怎么往你外婆面前搁?!……” 安民一声都没吭,让自己妈妈随便骂,余小豆在旁边听得头皮都快炸了,老太太才稍微缓下劲来。顿了顿:“你爸气得肺管儿都要爆了,你自己估摸着点儿,最近就别回来了!省着挨削!” “妈……”安民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轻声问,“……我爸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老太太没好气地对自己儿子吼,“我告诉你啊,脑子放清醒点儿,能和那男孩子分了就分了——长这么大我也没有怎么数落过你,你倒是翅膀硬起来了,扑腾两下就想飞了是吧?!” 安民低着头,手指不安地转着电话线。 “没事儿我就挂电话了啊,我也真不想和你说话,气哦……怎么会有这么败家一儿子……”老太太在那头唉声叹气。 安民犹豫一下,轻声说:“……妈……那你保重好身体……照看好我爸……他性子烈……” “他性子再烈也没小祖宗你烈!”老太太忿忿的,“平时一声不吭的,关键时候做事情倒是余地也不留!你想想你当初报志愿的时候!背着你爸和我就偷偷改了——那件事倒也就算了,可是你和那男孩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啊?你害的不是你自己你懂不懂?你连那孩子一起牵连了——人家孩子才几岁啊?我瞅着二十都没到的样子,你缺德不?” 安民仍旧随着老太太数落,低头恭顺得什么话都不敢讲。 老太太又说:“我告诉你安民,就算今儿我不怪你,你爸不怪你,那男孩的爸妈能容得下你吗?” 安民心道老太太倒是一语中的,余国荣别说容不下自己了,估计要给他一根绳子,他都能眼皮不眨地把自己给勒死,不过余小豆妈妈那边倒是没什么,余阿姨知道了余国荣做的事情,已经觉得很对不起安民了,既然儿子喜欢,也就由着去了。 这时候,余小豆突然伸出手,问安民要话筒。 安民怔了一下,看着余小豆挺认真的眼神,稍稍犹豫几秒钟,还是把话筒交给了他。 余小豆对着话筒,特别毕恭毕敬地说:“……阿姨……” 老太太听到了余小豆的声音,没出声,估计是气上了。 余小豆小心翼翼地说:“……我家里没有问题的……我妈妈很喜欢安民……我爸……我爸他不要我了……” 那小嗓门一软,显得特可怜。 安民拍了拍他的肩膀,余小豆低着头,脸埋在刘海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老太太没想到这男孩儿竟然还来苦肉计,不过女人就是天生心肠软,上了年纪的尤其如此,余小豆可怜巴巴地这么来一句,她倒也是扔不出什么狠话来了。 安民从余小豆手里接过听筒,轻声对她说:“妈,我爱他,真的……” 此话一出,别说老太太,余小豆都惊愕得差点滑倒,错愣地瞪着安民,记忆里安民很少会说喜欢,会说爱什么的,安民有什么话都葬在心里,闷着锁着,就是不肯说出来,可是今天他却当着自己妈妈的面,这么认真地把话说了清楚。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71 余小豆瞪着安民,太阳的斜光刚好吻在安民的脸庞上,带出了些刚毅和温和,余小豆突然觉得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安民好像有点变了。 安民注意到余小豆在傻乎乎盯着自己看,他转过头,微微朝那傻小孩笑了起来,安民笑起来的样子很轻淡,但却非常细腻好看,余小豆就这么愣愣看着,觉得心里忐忑堵着的一个梗在他的笑容中无声无息地融化了。 老太太实在被自己儿子吓得不轻,撂了几句不算太重的警告,就挂断了电话,余小豆还没等安民搁好电话,就一下子勾过了安民的脖子,什么也没说,直接用嘴堵住了安民,他深深地亲吻着怀里的恋人,舌头在安民口中肆虐席卷,安民闭上眼睛,靠在柜子上,任由这个热烈的亲吻淹没所有感官,他伸手抱住余小豆,生涩而主动地迎合着。 墙壁上的影子粘乎乎地交融在了一起。 过了大概一个多月,杭州的春天渐渐从每一个微小的罅隙中怯生生地探出头来,乍暖还寒的天气很容易让人着凉感冒。 安民身体不太好,这个余小豆早有见识,所以他给安民进行食补,春季进补,好吃又营养,而且他还限制安民的作息时间,这个工作狂如果到了晚上十点半还不睡觉,余小豆直接把他手里的资料给抢过来扯了。 安民很无奈地望着他,却也对他发不出火来,只好由着孩子去了。 不爽的是顾陵,那张脸,阴得和白无常似的,对安民最近工作效率的下降表示非常的不满,办公室的气温往往比室外还低。不过安民曾经无意听到有小姑娘在顾陵背后切切私语,说队长最近沉着脸的样子比以前更帅气了。 安民突然觉得有些想笑。 这天休假,安民突然接到妈妈发来的一个短信,说老爷子这段时间好像稍微能接受一些,脾气缓和了点,让安民找个时间,回来看看自己家老爹,如果实在没办法和那个男孩子分掉的话,那就把他也带过来,反正终归要面对的。 余小豆瞪着这个短信几秒钟,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箱倒柜找洋葱给的药膏,泪流满面地说:“……妈的,又要挨削了。” 老爷子的气色还好,看来安民是小瞧自己老爹了,这老爷子的心血管结实着呢,除了望着俩孩子的眼神非常阴沉之外,倒也没别的什么。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拉着长白山老脸,喝了一口茶,然后把茶杯盖子直接对着自己儿子的脸砸了过去。 靠,这可是瓷的,砸起来那叫一个血腥暴力,安民的脑门登时就红了,杯盖掉在地上,质量真过关,竟然还没摔碎。 余小豆紧张极了,连忙去看他,安民摇了摇头,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的。 老爷子那叫一个气啊,,当年填志愿的情景时隔这么多年又他妈的再现了,只不过儿子的身板大了几号,旁边还站了一男孩。 “痛吗?”老爷子厉声问。 安民闭着眼睛说:“……我扛的住。” 老爷子铁青着脸瞪着他。沉默半晌,扭过头去问余小豆:“你呢?上次打你的,痛吗?” 余小豆咬咬牙:“我也扛的住。” 其实这是在老爷子意料之中,上次这混小子上门挨削的时候,无论自己怎么打都没有还手,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那样子别提多倔横了,搞得自己打到最后都下不去手。 老爷子阴沉了一会儿,从鼻子哼出声来:“……扛得住的话,以后也都自己扛着!” 说完就把杯子往桌上一搁,起身气哼哼地进主卧室了。 余小豆根本没捉摸出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一门心思全在安民身上,等老爷子一走,立刻转过身去特心疼地摸着安民的额头:“……痛不痛?” “……疼死了。”安民轻声说。 余小豆往安民额前红肿的伤小心翼翼地吹气,贴近安民说:“……我带了药膏……你坐下,我给你抹一些……” 说完就拿手去摸安民的伤口。 “咳。”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安民妈妈的咳嗽声,吓得余小豆立刻收手立正,缩着脖子什么话都不敢说。 老太太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看着自己儿子被砸红的额头,有些心疼地撅起嘴,但却咬牙切齿地说了声:“……该!” “……阿姨好……”余小豆盯着脚背,声音轻如蚊鸣。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他,叹了口气:“……你爸那里怎么样了?” 余小豆摇了摇头。 老太太闭了闭眼睛,说道:“……安民他爸的意思摆在这里了。” 余小豆愣了一下,瞪着大眼睛特迷茫地看着安民妈妈:“啊?” “……你们自己扛着。”老太太干巴巴地说,“扛不下去的话,散了最好。” 余小豆花了半天工夫才嚼透她话里的意思,张大嘴巴愣在了原地,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您……您的意思是……?!!” 老太太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厨房,背对着余小豆,平淡地说:“……今天留下来吃饭吧,和民民一起。” 番外二《洋葱怀孕记》 安民和余小豆退了各自的出租房,原本合计着要去一起买一套70平米左右的房子住下来,可是事到临头,余小豆突然像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里弄了好大一笔钱来,特得瑟地咬着安民的耳背说:“咱们买不起别墅,他妈的还买不起复式吗?走啦,别看这种八十年代的住房了,我们挑好一点的去。” 安民盯着余小豆,严厉地问他:“你哪里来的钱?” 其实人民警察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余小豆那位极品老爹至今还没归案,不知在美利坚的哪个角落旮旯里逍遥着,万一余小豆又被他那位极品爹爹惦记上了……啧……。 他没敢想下去,脸色有些难看。 余小豆哪里能不知道自己家警察叔叔的心思,他抱住安民,轻轻在安民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说:“你放心吧,这钱是萧典给的劳务费。” “萧典?”安民扬起眉头,“他给你劳务费?” “不是给我,是给你的。”余小豆拖腔拖调地说,“为了感谢警察叔叔帮茂林集团洗清冤屈,他……” 安民打断了余小豆:“把钱给人家送回去。这跟送红包有什么两样?传出去影响不好——” 余小豆瞪大眼睛:“千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72 万别,你在这节骨眼儿上可别跟他怄气。” 看到安民有些迷惑地扬起眉头,余小豆叹了口气,道:“……是这样的,上个月我去见他,萧典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病得没人形了,他压根就不想听我多啰嗦,只叫我把钱给你送过来,还叮嘱我……什么以后要多照顾照顾林灼阳之类的……啧,说得怪可怕的……” 听余小豆这么一讲,安民倒也想起来了,跟萧典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他经常咳血,而且总是很疲倦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就能睡着,整个人瘦得伶仃,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看他那个样子,安民突然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英俊稳健,朝气满满的萧助理了。 “其实他叫我照顾林灼阳有个鸟用啊。”余小豆鼓着腮帮,“真是多此一举,那傻小子也不知走的什么狗屎运,马上就要结婚了,对方好像是个姓杨的……这娇妻一娶,我这个穿开裆裤长大的铁哥们哦,要再勾搭他就难喽。” 说着还啧啧嘴,做沉痛状。 安民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萧典最后那段时间,看着林灼阳照片的眼神,虽然隐藏得非常仔细,但还是偶尔漏出了一丝缱绻和悲哀,安民闭了闭眼睛,突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安民身边的人,萧典和林灼阳看上去终究没有好聚好散,萧典心力憔悴,而林灼阳马上就要走入婚姻的殿堂,虽然不知道林灼阳现在的想法怎么样,可是安民还是隐约觉得,那个有时会抬着小圆脸笑容满面的孩子,心里应该还是五位陈杂的。 然而另外的一个人,最近却得了百子莲的垂青——洋葱前段时间经常恶心呕吐的,原来以为是肠道不好,结果去医院里一查,那结果真他妈的震撼,吓得一向无所畏惧的洋葱姐姐差点没晕倒在钱包怀里—— 我了个去,这个凶婆娘竟然怀孕了。 这原本是一件喜事,安民也挺为自己的邻居高兴的,虽然四月份的时候他和余小豆搬进了在市中心的一套复式楼房,不再和洋葱做街坊邻居了,但是经常还会回去看洋葱,给她带些营养品啊水果什么的。 洋葱没有一点点身为人母的自觉,照样抽烟,打牌,喝酒,脾气比往日更加暴躁,钱包站在她旁边那是一声“不”都不敢说,只要说了必定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暴打,那倒霉模样,安民和余小豆在旁边看了都不经暗自同情。 “太可怕了……”在目睹了洋葱拿毛主席语录敲钱包的脑门之后,余小豆泪流满面地对安民说,“幸好我没有找一个女人做老婆……安民,还是你温柔……” 安民挑起眉头,若有所思意有所指地说:“……其实有的女人也挺温柔的……只要……不是装的……” 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蓦然发现余小豆在盯着自己,耳根一下子红了,别扭地转过脸去。 余小豆瞪着他,半晌,恶狠狠地说:“哟,看样子您还惦念着那位陈姑娘吧?” 安民摇了摇头:“……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不过已经算不上惦念了,现在的陈小染不再是以前的陈小染,我知道……” “陈小染?”正在这时,原本坐在旁边研究毛主席语录的洋葱突然像背后灵似的凑了过来,“唔……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那个特做作的小婆娘?” 她眼睛望着余小豆,余小豆背后直发毛,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洋葱托着腮,思忖道:“……我真好奇她到底是一副什么德行……听说她坐牢了?哎,那我什么时候托个关系进去看看她?最近真的好无聊啊,跑也不能跑,跳也不能跳,连我最喜欢的蹦极都不能去玩……妈的,钱包也真是的,玩个蹦极能怎么样啊,我了个去。” 余小豆非常纠结地望着她,赔笑着憋出一句话来:“……姐姐,您如果挺着个肚子去蹦极,工作人员都不会让你玩的……” 洋葱火了,书卷起来重重一敲:“这不是歧视孕妇吗??!!” 余小豆缩着脖子,差点没忍住说出一句——您这是虐待孕妇。 也亏这个洋葱想的出来,什么孕妇游泳,婴儿瑜伽的,余小豆就闹不明白了,孕妇游泳吧,也就算了……婴儿瑜伽算什么……哪个婴儿刚生下来就被自己妈妈逼着做瑜伽的? 想到这里,余小豆不禁为洋葱肚子里未出世的那位小同志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可是接下来的话,却更让余小豆汗颜,洋葱拿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了望余小豆,又含情脉脉地望了望安民,突然说出一句特别雷人的话:“……我有一种冲动,要不等我孩子生下来,借给你们俩玩玩吧?” 这回别说余小豆了,连安民都觉得背后发凉。 洋葱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看你们俩个,也没孩子的,小安的爸妈肯定不高兴吧?没关系,以后我家宝宝一三五跟着我住,二四六跟着你们住,星期天抓阄,好不好?” 钱包在旁边听着都快撞墙了,见过腐的,他妈的没见过这么腐的,人家说腐女的巅峰是把自己的男友培育成gay,错了!!腐女的巅峰是把自己的孩子推给gay做义子啊!! 余小豆哭笑不得地和安民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说:“……姐姐,这是不妥的……钱哥会杀人的……” “他敢。”洋葱瞪大了眼睛,一副妨碍我者就算是老公也照样焚了的架势,钱包真的撞墙了。 安民摇了摇头:“葱姐,以后你工作忙的话,我们帮你带是可以的,但是……” “还是小安明白啊。”洋葱手一挥,把安民后面的话全给断了,非常干脆地说,“那就这么说好了……对了,孩子是姓安啊,还是姓余啊?” 这次没等安民和余小豆郁闷,钱包就非常恼怒地在后面喊了起来:“姓钱!!!” “滚你丫的。”锅碗瓢盆都砸了过去,“姓钱不好听!” 安民非常无奈地看着又被洋葱追着满屋子跑的钱包,和余小豆一同叹了口气,洋葱还在不停地大声嚷嚷,用整栋楼都能听见的音量:“老娘怀孕呢当然是老娘说的算,你要姓钱的话有种自己怀一个呀,我草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个洋葱,表面上看上去跟个无业混混似的,却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来路,竟然这么神通广大,安民为了不让陈小染难堪,说什么也不肯带洋葱去监狱里探视,开玩笑,陈小染又不是动物园里的母狒狒,随你参观。 洋葱最后懊恼了,干脆撇下安民,不打算从他这里绕路子了,可是突然有一天,她找到了余小豆,用非常神秘,非常诡异的口吻说:“小余,你想不想看看监狱长什么样子的?” 余小豆立刻起了一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73 身鸡皮疙瘩——我了个去,监狱?自己在监狱里蹲得连监狱的墙上有几道裂缝都数清楚,这妞竟然还说想请他去监狱观光?! ……太没人性了啊! 余小豆原本想拒绝的,可是接下来,洋葱的话却令他的抵触心里稍稍弱了一些:“……是去看那个陈小染哦,怎么样怎么样?跟姐姐去吧?” “……呃……你到底想对她做什么啊……”余小豆郁闷极了,“更何况你也进不去啊……安民不会同意你……” “让小安子闪一边去!婆婆妈妈的麻烦死了。”洋葱一挥手,不耐烦的说,“我另外找了个人。” 等余小豆和洋葱到了乔司监狱门口,余小豆才惊愕地发现,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队长顾陵。 顾陵见到余小豆,微微皱起了眉头,转过脸问洋葱:“……怎么还带一个?” “小哥,宽限宽限呗,咱俩什么交情啊。”洋葱对顾陵说。 余小豆的下巴都快脱臼了——小,小哥?听上去洋葱和顾陵很熟啊!! 这个洋葱……真是个很可怕的女人。 这么久不见,陈小染瘦了很多,她没有化妆,脸颊显得松弛疏懒,眼睛下有黑眼圈,目光呆滞,完全没有了昔日风情万种的模样。 “只许在远处,不许走过去看。”顾陵硬梆梆地提醒蠢蠢欲动的洋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余小豆站在远处愣愣看着陈小染,那个女人没有觉察到他,抬头望着墙壁,剥了指甲油的指甲在床板上划拉着。 其实余小豆真的很讨厌这个女人,他曾经想过,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要把这个女人踩在脚下狠狠碾两下子,可是突然看到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余小豆竟然觉得一直以来积压在自己心里的怨气,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发泄的欲望。 很多时候人真的不同强求,人在做,天在看,再多的怨恨也不必要死死记挂在心头,因为冥冥中注定会有业和报,这不是迷信不迷信,而是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应运而生的一种神秘规律。 科学算个毛,骗大人的把戏,就跟童话能骗小孩似的,大人也需要一些自以为是来安慰自己,于是人定胜天论大概就这么产生了。 余小豆耸了耸肩膀,陈小染,李旭,自己老爹,他们做了很多努力,可是终归还是没有好下场,坏事做多了,注定胜不了的。 旁边是洋葱在不停地跟顾陵讨价还价—— “就让我再走过去看一下下,好不好啊小哥?” “不好。” “你他妈怎么就这么倔呢你。看一下又不会怀孕。” “……你少给我提这两个字。” “顾陵!!” “不行就是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借着‘不好意思,我手滑了一下’,抽她俩耳光。” 余小豆听着他们的争执,眼睛望着远处监狱里的陈小染,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死结终于松开了,他轻轻吐了口气,嘴角撩起了一丝淡然然的微笑。。 番外三《生活记》 两年后,安民和余小豆的日子渐渐平淡温和起来,时间真的是一双非常奇妙的手掌,感情可以在它的调剂下慢慢沉淀,将那些不成熟的杂质都静静葬到内心深处,再也不用想起。 柴米油盐,两个人的日子,丝毫不比其他家庭过得逊色。 ……如果说唯一的缺憾是安民他妈妈总是碎叨要一个孩子的话——不,事实上这个缺憾是不存在的。 因为洋葱那个极度不负责任的懒女人,竟然一天到晚把自己的宝宝扔给余小豆和安民去养。 在钱包的强烈要求下,洋葱最终做出了让步,小男孩儿取了个名字叫钱余安,字面意思就是“钱有些剩下的,总安心一点儿。”,深层意思,看洋葱那诡异的笑脸就明白。 可怜钱包这哥们儿,自己儿子竟然要顶着另外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的名字过一辈子。 小余安的精力非常旺盛,流着晶莹的哈喇子,瞪着乌溜滚圆眼睛拍打着安民的脸颊,如果这个时候余小豆上去抱他,他就会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余小豆鼻孔里,非常地血腥暴力。 “安安,坐好,哥哥给你热牛奶喝。”余小豆逗着小孩儿,安安虽然会说话,但口齿显然不是那么清楚,他伸出手指,拍在余小豆的鼻子上,“叔叔——” 余小豆的脸黑了大半:“滚。叫哥哥。” “叔叔!”安安咯咯地笑了起来,如果不是知道一岁多的小孩儿没啥头脑,余小豆还真会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你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啊混蛋!!”他捏着安安的腮帮子。 两个白痴正在较着劲儿,安民从后面走了过来,两年时间过去,他的长相更加成熟,脸庞上的线条被打磨得十分细腻却又不失刚毅,由于警局的事情比较多,他用眼过度,略微有些近视,配了一副低度数眼镜,偶尔会戴上。 “你跟小孩子还吵什么架。”他坐到小孩儿旁边,推了一下眼镜,微微皱起眉头,“你要没事情好做的话,就去把厨房收拾了,我刚才想试着给安安煮一碗汤,结果锅底烧穿了……” 余小豆立刻面露纠结之色,他非常痛苦地对安民说:“哥,我求你了,你别去厨房了好吗?你每动一次锅碗瓢盆,我们家厨房就得炸一次,你心疼心疼你老公我吧,珍惜小豆,远离厨房啊!!” “……那你万一出去了,我自己能用泡面凑合一下,安安怎么办?” 余小豆瞪着那小兔崽子,没好气儿地说:“送回他老娘家里,或者送到你妈妈那边,你爸妈不是喜欢他吗?” 小孩儿老实不客气地用力拍打了余小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仰头望着安民,口齿不清地叫道:“哥哥!” 几秒沉默,余小豆勃然大怒,拎着他的耳朵,把他拧转过来:“我草,你叫他哥哥,叫我叔叔?你小子没长眼睛吧你?” 小余安被余小豆捏疼了,一鼓腮帮哇地哭了出来,鼻涕眼泪全往余小豆身上抹。 安民看不下去了,抱过小孩儿,揉了揉他被余小豆捏红的耳朵,很温柔地说:“好了好了,不疼了啊,一会儿叫叔叔给你做饭,你要吃什么?” 安安摇摇晃晃地站在安民腿上,吸了吸鼻子,挂着泪珠说:“……不吃……” “你不吃老子还懒得烧呢!”余小豆万分不爽地说,然后又小声嘀咕一句,“就算烧也给你里面投点料……” 不过对上了安民严厉的目光,余小豆就跟那见了猫的耗子似的,立刻不吭声了。装傻地望着天花板。 安民把小余安抱到房间,让他坐在床上玩玩具,天知道这小孩儿脑子是怎么长的,一般孩子要玩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流氓和他的警察先生 作者:诸葛喧之 分卷阅读74 的那种橡皮鸭布娃娃积木奥特曼之类的,他一概不收,只有魔方和就九环锁这种要动脑子的能稍微凑合一下,一岁的宝宝,也不知是不是凑巧,无论是九环锁还是魔方都能很快玩出来,非常惊人。 不过有一次,这小子估计是玩腻了这些东西,独自在卧室里晃晃跌跌地走了一圈儿,等安民和余小豆烧好饭进来找他的时候,赫然发现这小子竟然把床头柜里的杜雷斯给翻了出来,正拿在手里饶有兴趣地打量,俩眼睛里直放贼光。 “……”安民的脸红了。 “……”余小豆的脸黑了。 过了一会儿,余小豆快步冲过去,把那盒安全套从这死小孩手里夺过来,冲着他嚷嚷:“我靠,我还真没开出来你是个小色狼啊混账!!这东西也是你玩的吗?嗯?小屁孩儿滚一边凉快去!!” 从此,余小豆和安民就不敢把这种东西放在床头柜了,而是放在了比较高的柜子里,至少是那臭小孩儿够不到的地方。 安顿好小孩子,安民走到余小豆身边,那小流氓的头发又重新染回了红色,说实在的安民发觉自己还真是喜欢看余小豆红头发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在余小豆把头发染黑的那段日子里,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重新把头发染红,或许意味着回到起点,回到彼此无猜的岁月里。 “你教我做饭吧。”安民在余小豆身边坐下,突然这么对他说。 余小豆眯起眼睛:“葱姐告诉我,拴住一个人的最有力手段是拴住他的胃,我教会你了,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安民面对余小豆这段特不靠谱的话,万分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准备起身离开。 “哎,我逗你玩呢。”余小豆一看他要走,连忙拉住他的手,笑得一副汉奸嘴脸,“我教,我教还不成吗?” “……那你先去把厨房收拾了。”安民回过头去刻板地说。 余小豆露出两颗虎牙:“有没有什么报酬?” “你想要什么报酬?”安民扬起眉毛。 余小豆站起来,搂过安民的腰,把他推抵在墙上,脸凑到安民脖颈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下,轻声道:“别人要我教得付学费一万人民币,爷给你打个折,人民币不要了,你就肩负起为人民服务的职责,人民有困难找警察嘛,我现在有些个生理需求需要警察叔叔亲自解决,就麻烦安警官你陪着大爷我玩一玩?” “不行,安安就在隔壁——” 可是余小豆哪里会去管安民的抵抗,他开始不客气地扯安民的衣服,一边扯还一边特无耻地说:“没关系,你等会儿叫轻一点儿就没事了。” 安民躺在柔软的地毯上,余小豆的频率有些快,他忍受不住地咬紧了嘴唇,安安就在旁边的卧室里玩,他不敢发出呻吟,可是余小豆实在太过用力,这些年的磨合让余小豆对安民的敏感处了如指掌,几乎每一下都触及到了那个会让安民全身都紧绷的地方。 “……啊……”嘴唇几乎都要咬破,却还是止不住一些不该发出的声音,当一声急促的喘息终于漏出的时候,安民耳根红了,咬住了余小豆匀称精练的肩膀。 于是,在警察叔叔交足了学费之后,这个无耻的流氓终于答应了亲自教育人民警察怎样切菜烧饭。 周末的早晨,余小豆去看望安民爸妈,给老爷子送了一套彩瓷茶具,又给老太太送了两盒资生堂的护肤品,从岳父岳母家回来的时候,顺路去了菜场,抱了一堆食材打道回府,然后琳琅满目摆了一桌。 余小豆他卷起袖子,豪气干云地对安民说:“哟西,那我们就从最基本的学起吧!我先教你怎样做家常豆腐——” “好。”安民点了点头。 余小豆嘿嘿地笑了起来,信心十足:“我这么优秀的老师,绝对能帮你脱胎换骨,一百个菜式小意思,一般般啦,那么,现在开始把,先在豆腐的包装四个角上剪出开口——” “是这样吗?” “喂喂不是啊——你剪得太多了!!” 这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钱余安小朋友坐在客厅里,瞪着大眼睛望着厨房里忙碌的哥哥和叔叔,以及越冒越浓的黑烟,还有摔坏的一个碗,洒在桌上的盐。 “不是啊啊!!!安民,那个是老抽不是醋啊!!!!” “等一等!!锅,锅要烧穿了!!!” “啊啊,你怎么把瓷碗放到微波炉里去了!!!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嘛……即使生活很幸福很平静,再也没有什么惊涛骇浪了,但是只要这两个人进了厨房,依旧可以炸开万丈波澜啊…… 钱余安小朋友非常淡定地爬到一边,从余小豆还没来得及整理好的超市购物袋里翻出一瓶让他非常感兴趣的东西——润滑油。他地把它拿在手里,捣鼓了半天,终于打开了瓶盖。 钱余安小朋友把润滑油当宝宝护肤霜似的,开心地拍在了脸上,然后把瓶子很帅气地扔到了一边,自己乖乖坐在毛绒地毯上面,等待着两个男人从厨房出来之后,给他们一个让小宝宝非常愉快的惊吓。 ……啧,生活真他妈的,就像润滑油般腻乎到美好。 分卷阅读7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