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降雪港》 第1章 尔虞我婚 第1章 尔虞我婚 港岛春三月暴雨涟涟。 虞婳从飞机设计研究所出来,打开迭得纸片般整齐的伞,走入雨中。 没走两步,一辆卡宴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是装扮强势精致的虞求兰,她上下打量了自己女儿今日穿着,淡淡道: “今天第一次聊和周家的婚事,回家换件衣服,不要让周家觉得怠慢。” 虞婳没出声,收了伞上车。 今日,她要去见联姻对象全家。 周家和他们家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很小的时候,周家父母就开玩笑,说要她当儿媳,笑话成真也很应该。 她和周家次子周钦谈了两年的恋爱。 不过她的联姻不是和周钦,而是和他大哥周尔襟。 只半个小时,她乘坐的卡宴已经绕环岛喷泉而行,泊入酒店车库。 虞求兰并不等她,脚步风风火火将她落在后面。 她习惯了,独自登上电梯,心里闷沉深浅地打鼓。 上楼找到包厢,隔着门,隐约已听见里面的笑谈声。 知道里面会有谁,她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才深呼吸摁门钟。 里面的侍者连忙来开门。 刹那,温吞柔艳的面庞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袭苹果绿鱼尾裙清透如枝上露珠。 她装扮一副腼腆的笑意,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伯父伯母,我来迟了。” 里面立刻响起笑声:“婳婳来了,快让伯母看看。” 她余光瞟到某个坐姿松懒的身影,呼吸有片刻被制约,无法抬眸去看。 周母张罗着:“坐这里吧,你们年轻人坐一起。” 长辈说的位置在周钦旁边。 而一贯听话的虞婳却没有贸然入座。 周钦略抬眼皮,俊逸的面庞带有几分锋芒的笑:“怎么,不敢坐?” 而旁边的周尔襟闻言眸色沉了两分,却不出声,只是周全地示意侍者来摆她的餐具。 见此,虞婳才终于走过来坐下。 她左边是周钦,右边是要和她联姻的周尔襟。 而今日临时被通知来的周钦对一切还毫不知情。 四个月前。 她壮胆问周钦,两家早约好的联姻,他怎么看。 他只笑了一声:“你什么意思?” 她懵了:“我什么意思?” 他长指间夹着烟,在夜色里轻嘲嗤笑:“你是想结婚?” “想结婚,去找别人。”他显然明白她意思了,不在意地嘲弄,弹了弹烟灰。 “我只喜欢你。”她鼓足勇气,说出克制人生难得放纵的一句。 “你没被男人爱过吗?”他嗤笑得漫不经心,恣意又无情,“一定要挂在我身上?我也不算什么好货吧。” 他从来没有这么说话过,似尖锐的刺扎入指甲般疼痛。 那夜的他连敷衍都带恶意,笑眼潋滟和她说:“我给你过钱,还是我主动追求过你?” 都没有。 他会带她去看音乐剧去吃饭去蹦极滑翔,替她冒险潜海捞回对她意义重大的手链,撒胆放一场未上市的白日焰火给她看,认识十几年却连一个生日礼物都未曾送过给她。 他的声音甚至算温柔,懒淡倚着栏杆笑着:“应该很难看出我想和你结婚吧?” 他太陌生,又好似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这一次说穿了而已。 “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她听得清清楚楚,却再次确认,不让这答案有任何错判他人的机会。 周钦解了两粒衣扣,在夜风中恣意地淡笑:“回去吧,你愿意就继续玩,不愿意就走。” 她想过任何人说她被周钦玩,倒没想过是周钦亲口说。 曾以为是暗恋三年得见天光,原来不是。 想过即便他拒绝也能接受,但没想到是这样荒唐可笑的轻蔑。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那夜她沉默很久提了分手,他也只是笑了笑,说要走就走,这些没用的仪式感没必要用到他身上。 周围人笑起来,说不久之后周钦就要和林氏的千金联姻了,怎么会和她有牵连。 那些话刺痛,好像她五年的爱慕是一场盛大的笑话,暗恋的三年,和他不清不楚,关系避重就轻的两年。 他面色淡漠说了句“别说了。” 虞婳最后遥遥看他一眼,他却是疏离又陌生的眼神,似钉子一样扎进她脸皮之下。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唯一,他也没有真正想了解过她,是她自作多情。 她当然不能再停留在原地。 距离今日已有四个多月,联姻不能作废,今日,是她和他堂哥周尔襟公开谈婚的日子。 擦拭得明净的巨型水晶灯下,每个人都被赋了几分鲜活,像一幅格调雅致的洛可可油画。 周尔襟用手机发消息给她:“不自在?” 她看见消息,温吞克制回了一句:“没有呀。” 周尔襟长眸垂下,看着那个“呀”字,指尖略拂过这代表亲昵的一个字。 而长辈们张罗着话题:“婳婳今年都二十五了吧,一转眼成大姑娘了。” “我们家这个也一直都没个着落。” “知道你们的事那会儿,伯母真是吓了一跳。” 周钦看着这滑稽可笑的画面。 来之前就听长辈说过了,这次是两家要聊联姻的事。 甚至他都不用怎么猜,也知道是虞婳和父母们说了什么。 无非是这两年和他谈恋爱的事。 两家是很早就说过要联姻,所以她将他视为囊中之物,用责任道义来压他履行周虞两家婚约。 他把玩着手里的单钩火机,等他们唱完这场大戏来压迫他。 虞求兰笑着说场面话:“我也吓了一跳,婳婳平时不像这么有主意的,真是没想到她竟然瞒着我们。” 周尔襟和虞婳对视一眼,她咬着勺子没有出声,但轻轻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垂下薄薄的眼皮,看着她主动来捏他大衣袖角的细白指尖。 很小幅度抬手。 虞婳看他面色淡漠地盯着她扯他的手,思及周尔襟平时严谨淡漠的形象,也意识到他大概是不喜欢这样,收回了手。 周尔襟的手完全抬起,却是替她倒茶,不紧不慢又体贴: “当归酸枣茶,对你失眠好。” 而周钦听着长辈们的话,了然地往后靠了靠椅背,前摇太长,他不出声但已经开始压制不耐烦。 而虞求兰笑声大方,语气欢愉:“我们两家本来也是定了姻亲,小时候,我们都看好他们,老公,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一个稳重一个聪敏,正好互补。”虞婳的爸爸郑成先得了好女婿,更是笑脸迎人,“我知道都高兴了好久。” 尔襟虽然比虞婳大四五岁,但相貌堂堂,稳重端方,本来就是小辈里最出挑的,现在掌控集团事务信手拈来,又有能力又有人品。 “爸妈以前就一直在说你们俩很配,还以为没希望了呢。” “谁知道他们俩居然偷偷谈上了。” 周钦越听越觉得好笑。 越是说得他和虞婳好像有多甜蜜,就越是显得有种卖不出女儿的急迫。 虞家人的姿态也摆得挺高,好像因为他只是周家的养子,就一定会立刻同意这门婚事。 未免太自信了一点。 桌上父母们都笑起来。 “前两天婳婳还支支吾吾和我说,找到想嫁的人了,问我同不同意。”虞求兰揶揄。 周钦微扯唇角笑了笑,不出声。 虞求兰似嗔怪笑着,看向自己女儿: “怎么会不同意?你喜欢尔襟,爸妈高兴还来不及,之前哪用这么瞒着,爸妈也喜欢尔襟。” 周钦本来松弛戏谑的姿态猛然僵直,一时间都以为自己听错。 (本章完) 第2章 卑劣又如何 第2章 卑劣又如何 而他身边坐着的周尔襟起身,冷白长指抵着酒杯长柄,尾指抵在高脚杯脚下,声音儒雅温沉: “有赖叔叔阿姨信任,往后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婳婳。” 周钦脸上的玩味褪去,他有些不可置信看向旁边的虞婳。 一贯乖顺温吞的她也只是像以前一样,拆着螃蟹,自己不吃,显然是要先顾他人。 却将那只螃蟹放到他大哥的盘子里。 此刻周钦才注意到,他们两个坐得很近,完全超过一般社交距离。 虞求兰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像置身事外一样,有意提醒她说话,别显得畏畏缩缩,笑着但眼神严肃道: “婳婳,你不说一句吗?” 闻言,虞婳思考片刻,拿着茶杯站起来: “谢谢伯父伯母培养了尔襟哥哥这么好的老公,和我结婚,我不会让他吃苦的。”她讷讷道。 桌上的人大笑起来,而周尔襟看着她,听见老公两个字,眼神深邃到几乎有黝黑炙热的火色,却克制沉稳,犹如平常。 而周钦的脸色发青,表面上似乎镇定地坐着,可背脊已经僵直,似生锈陈旧的坏机器卡死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虞求兰不满意,但只能圆场:“虞婳说话笨了一点,亲家别往心里去。” “做学术的孩子就该是这样,虞博士,以后尔襟哥哥就交给你照顾了哦。”周母对虞婳却像哄小孩一样。 对虞婳这个聪颖优秀的儿媳更是一万个满意。 虞婳老实本分地点一下头:“好哦。”杜绝了旁人再要她说场面话的心思。 众人笑起来。 她拿着杯子坐下来,却感觉到周尔襟轻轻拍她的手。 滚烫干燥的大手抚握着她的手,不算合得紧,只是虚虚一搭,男人陌生的温度烫得她手背筋骨有微麻的感觉,她下意识微握了握。 片刻,周尔襟低声道: “出来一下。” 她轻轻点头,把餐巾从腿上拿开,起身跟着他出去了,而父母们看见他们一前一后出去,都露出不言而喻的揶揄笑意,心领神会相视一笑。 这俩孩子。 就这么一会儿也忍不了吗? 虞婳跟在周尔襟身后小步小步挪,没两步,周尔襟却停下来等她。 夜凉如水,酒店后园的横木镂空门廊下,藤蔓疏影游渡在人身上,高大身影半侧回头看她。 虞婳没想到他停下来等,她一贯习惯走在人身后,也懒得露头,周钦会大步大步往前走不管她,妈妈也总是把她落在后面。 她有些意外,但还是慢吞吞问:“……是刚刚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周尔襟低着头看她,双眼皮不宽不窄但很有男人味,面部平整度极高,薄唇高鼻,斯文禁欲到让人浮想联翩。 他只是从容温厚:“如果不喜欢他们问东问西,不如出来透透气。”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周尔襟居然周全到这个程度。 “多谢。”她难得真心回一句。 港岛春夜的风微凉,穿得贪靓便冻人,她很小幅度瑟缩了一下单薄的肩膀,掩在长发下不甚明显。 周尔襟没多说,将风衣脱下,披到了她肩上。 “不用…”虞婳虽然冷,但也知道他穿单衣肯定也冷。 周尔襟的大手却替她扶好快要拖地的长风衣,没有听她的拒绝,声音温淡: “之后没有更多饭局了。” 她微滞。 她的确很不喜欢这种人多又带社交属性的场合。 但别人都不知道,只觉得她百依百顺去哪都行,不用考虑她。 没想到周尔襟看出来了。 她瞥一眼他身上的黑色半高领薄毛衣,薄到几乎是完全贴身,宽肩窄腰很明显,以至于她都不敢细看:“你不冷吗?” 他高大身影立在藤下,有矜贵玉成之感,温慢道: “男人没有你想的那么怕冷。” 她想了想,老实地说出一句赞扬:“那你身体很好哦。” 气氛似乎凝固了一瞬,像她在试探什么。 周尔襟却淡笑着:“还可以。” 被稳稳承托住,她难得赧然一瞬,却收敛着不表现出来。 此刻餐桌上,双方长辈滔滔不绝,兴奋显而易见。 周钦却听得心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哑火,他整个人有些神游天外,如飘在空中。 胸口有股闷沉,揣了外套里的烟和火机出去散散郁气。 走过酒店门廊,却恰好看见葡萄藤盘踞的檐下,周尔襟正在和虞婳说话。 他视线投过来的一瞬。 周尔襟刚好托住虞婳的后脑,在藤蔓扶摇不清的阴影下弯腰。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淡淡苦艾香气和男人阳刚的气息浓烈逼人,他里面只穿一件高领黑色薄毛衣,虞婳甚至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在空气中散裹过来。 周钦当然看见这像要接吻的亲密动作。 不知怎么的,有片刻似被火烫到,略闭了眼。 虞婳不知道周尔襟怎么突然低头,一刹那还以为他要吻她,直到看见他反风衣领子,才意识到他是在帮她整理衣服。 她按捺住很小幅度加快的莫名心跳,依旧温吞到老实,像什么都要人同意才做的乖孩子: “那我们回去吗?” 她每每问句,不是征求意见,而是想别人跟她想法做。 周尔襟声音似古木,微哑低沉带有阅历感: “回去吧。” 路过廊下,周钦也没有刻意避让,正面对上二人。 心情乱得厉害,却还有能戏谑两句的能力。 但指间烟头没给他机会,恰好烧完烫到手,周钦肌肉反应比脑子快,随手弹飞出去,弹到了周尔襟手背。 一触既离,猩红火光在夜色中弹跳落地。 虞婳略惊。 周钦几乎是下意识去接那还燃烧的烟头,视线看向周尔襟的手:“大哥?” “你还好吗?”虞婳没想到还有此事故。 以往周尔襟会习惯性包容地说没事,即便痛也不会出声。 从小到大,自周钦被周伯父收养,虞婳都可以看见周尔襟很包容娇纵这个失去父母的堂弟,像个家长一样。 没想到下一秒,周尔襟却略略皱眉,似带着些微隐忍般地说了一句:“不太好。” 虞婳略讶异,周尔襟平时很少表露心绪,他都说不太好,那大概率是烫得很疼。 周钦也没想到大哥会说不太好。 但虞婳却先一步,轻轻挽周尔襟的手臂,俨然是更亲近的关系: “先去盥洗室用冷活水冲一下吧。” 看着她抱周尔襟手臂,周钦不知怎的,有些很微妙但他又不想承认的情绪涌上来。 周尔襟的手臂被她抱着,触感柔软而噬人,她整个人都像靠了过来,身上那种曾经遥远的薄雾般含笑清香飘入鼻息。 这一次,她靠着他而非周钦。 周钦想说话:“那我也一起——” 话音未落,他便意识到,这次他跟不了。 抬着根本没烫到的手,周尔襟只淡淡看他一眼,却一个字都没再说。 两人离开,徒留周钦站在原地。 藤蔓叶子在夜间簌簌作响。 心里的感觉很奇怪,但他只是沉默着。 虞婳快步牵着周尔襟去洗手,用活冷水帮他冲手背,烫伤一时还看不出伤口。 她没碰他,只是控着出水口,两人距离若即若离。 长发贴着他的上臂,从上方视角看她,长睫在她垂眸时像岸边细草长而柔,脸上细细绒毛在光下可见,像只粉白水蜜桃,只半厘米就可以碰到的距离。 她极近。 他曾经也看见她这么一瞬,她替周钦洗手上的化学颜料,慢吞吞但很细心,哪怕周钦一直顽劣挑逗地用手上的水弹溅她,她都很认真。 他曾因周钦对她的轻佻感到轻厌。 但那时他视角只是遥远的局外人,无权置喙。 男人在水光之下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瘦长,手背的青筋性感地隐伏,就是看不出伤口到底在哪。 周尔襟忽然稳沉开口:“应是烟头撞到他的手链坠牌,才反弹到我身上,不碍事。” 虞婳才回神,听他为周钦辩解,相当大家长,像他风格,却只是实事求是地淡声说: “乱扔烟头怪不到手链上。” 周尔襟看着她。 周钦今天根本没戴手链。 这答案意味着她没看周钦。 周钦穿的短袖,有没有戴一目了然。 (本章完) 第3章 湖心亭看雪 第3章 湖心亭看雪 她主动挽着他的手回去,周尔襟面色淡然,鼻息里溢满女孩缠绕过来的含笑清香。 冲洗片刻又找酒店经理要了医药箱处理后,两人行至包厢门口。 开了门,周尔襟没太大波动地叮嘱:“在门口等我,我进去和长辈们道个别。” 虞婳轻轻点一下头。 不进去也好,吵吵嚷嚷的。 她莫名的有一些庆幸,是周尔襟说话,他有分量,长辈都敬他三分,无人会吵着说她不懂礼数。 一开门,父母们回头,就看见刚刚还穿着单薄长裙的虞婳身上披着周尔襟的风衣。 而周尔襟穿着单衣进来,让侍者拿帮虞婳收纳的包。 父母们的嘴角似不受控制地暗暗弯起。 侍者将包交到周尔襟手上,他接过,温恭有度地和长辈说话: “有点晚了,我先送婳婳回去,她该睡觉了。” 虞求兰更是笑容堆了满面:“好好,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婳婳的事不懂的,就打电话给阿姨。” “好。”周尔襟风度翩然应下。 他回身向虞婳走去。 懒光温柔,男人裹着黑色西裤的长腿迈开,高大成熟的身影向她走来,负身背着光。 不知道是不是虞婳的错觉,她总觉得周尔襟看她的眼神格外温柔。 甚至有时会觉得他喜欢她,含情眸好看到像只看得见她一样的专注,让她竟然自作多情起来。 她下意识移开眸,不让自己自恋过剩。 她真是莫名其妙… 并行下了电梯入地下车库,虞婳没有坐来时的车,而是跟着周尔襟上他的车。 周尔襟看着她进入他的空间,光是这样,他呼吸都有片刻短暂凝滞。 司机将车驶出车库,浸入港岛水夜。 似尘埃落定的一瞬,她终于卸下防备。 她兀自思考自己的事很久,直到周尔襟接了个电话,她才想起周尔襟还坐在身边。 “嗯,雪港的批文在我这里。”他声音在光线稍暗空间封闭的车里显得更低沉,磁音性感。 “我等会儿有时间,可以。” “指导工程师我有人选,明天让秘书将资料交给你。” 周尔襟只寥寥几句挂掉电话,她隐约听见对面是个女声。 车里很安静,当年全球限量三辆的浮影隔音做得极好,挂着港·6的车牌号,路人见牌便知身份,远远就开始保持距离。 她忽然转头看向他,外面霓虹光影轮转,靡艳的火光照拢他硬挺起伏的轮廓,显得神秘矜贵。 “怎么?”周尔襟平静转眸看她一眼。 她轻声试探:“你等会儿要出去?” “公司有一个视频会议。”他答。 虞婳落定了,问出下一个问题:“雪港是指……” “是湖雪机场,公司里的人简称雪港,准备开了,正在最后审查。”周尔襟有问必答,对她意外的耐心。 雪港里的港应该是指空港,是机场的意思,雪字来由也很明显了。 在港城这个不落雪的城市,建一座叫雪港的机场,像春秋大梦。 她不知缘由,但叫湖雪应该有专业人士的指点。 她是飞机设计工程师,当然对即将要开的这个国际机场有所耳闻。 也知道,她身边这个男人是这新里程碑的建设者。 亚洲长江以下的区域,周家手上的飞鸿航空将成为唯一拥有货运机场的航空公司。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作为唯一继承人,地位很明了了。 “雪港为什么叫雪港呢?”她好奇问了一句。 周尔襟声音不紧不慢:“公司的人取的,我不清楚具体意思,港城冇雪,反其道而行之应该是取珍稀之意。” 她轻轻拉长地哦一声,没有一直深究,怕对方耐心耗尽。 车恰时停在春坎角洋房别墅前。 虞婳被别墅外的大灯刺到眼,下一步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们当然还没睡在一起,但双方都算忙,为了增加见面机会,她主动问他要不要同居。 当时周尔襟都似因她的请求略诧异一瞬,片刻,才态度不明又平静地答她:“可以,但要给我两天时间准备一下。” 两天之后,她搬出了研究所的人才公寓,很巧的是,这栋别墅离她研究所很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他房子原来离她这么近,她都不知道。 今日是同居的第八天,她已经能相对自如地和周尔襟进家门:“那我回房间了。” 周尔襟垂眸看着欲回房的她,站在原地片刻,但又只是道:“有事敲门叫我。” “好。” 虞婳回了房间,本想直接洗澡睡觉,但朋友游辞盈发消息来八卦:“今天见家长怎样?” 她不想对方担心:“还不错,比我想象中还顺利。” “那就好,周sir是真的像你的官配。”对面的游辞盈其实一直都不懂。 虞博一个高知冷淡的学术姐,平时就只会板着脸做实验写报告,突然喜欢上飙车爱刺激本科辍过学的周钦,还一来就是快五年。 虽然周钦后来被周家押着去读书培训,现在是正儿八经飞行员,但那是有周家托举,不然周钦和虞婳对比起来就是个黄毛,没人想得明白她到底为什么喜欢周钦。 游辞盈:“那对你白捡的新老公有什么感触?” 虞婳想了想,回忆这一个多月的相处,眼前是周尔襟的模样。 他极有气质,双商在线,处事沉稳,有责任心。 周尔襟十七八岁的时候其实已经很英俊,但年岁渐长,他多出一种成熟斯文又周容的气度,是一种熟得透了的男人味。 坦然说,她慕强,他气质和能力的加成给他的外貌更迭了一层滤镜,她不会考虑十七八岁的周尔襟,但现在的周尔襟,她很难不认真看。 哪怕她有点不敢惹他。 思及此,虞婳肯定地回复对面一句:“好睡。” 对面:“?” “??!!!” ”你们就睡了?!” 虞婳才意识到自己把好帅打成了好睡:“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好帅。” 对面:“差点让你爽到。” 但虞婳想了想,又实事求是地道:“迟早的事。” 游辞盈:“有时我真是被你说话雷到。” 虞婳一脸老实腼腆:“……” 而一墙之隔,周尔襟静静坐在沙发上,没有立刻去开他的视频会议。 以往和她见一面都很难,唯独他人未注意的缝隙,才可有片刻相熟机会。 他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置顶的人备注是“湖心亭看雪”。 她今日最后给他发的消息是“中午在研究所吃饭,不回去了。” 其实她只差一点,就碰到那层若即若离的真相。 (本章完) 第4章 不过是闲杂人等 第4章 不过是闲杂人等 第二天早上,虞婳一下楼就看见周尔襟在餐厅看平板。 从他后面走过去,偶然看见标题《侧向襟翼不同运动模式对扑翼获能特性的影响》。 而他平静翻着页。 她有点意外:“你早上也有读文献的习惯?” 听见她的声音,他才意识到,她注意到他在看什么了。 而他握着平板,温和平静地答一句:“嗯。” 这倒是出乎虞婳意料,她也喜欢在起床后脑子最清醒的时刻读文献。 这么巧。 她坐下来拿面包:“我也会早上看论文,还以为除了不得已的科研牛马之外,没人会早上读这些东西。” 太倒胃口。 听着她这样说,他却没有表露分毫波动,长年累月的克制,显得像是真的偶然。 几年前。 有日清晨,周钦睡眼惺忪抓起餐桌上的牛奶喝,看见爷爷在看文献,笑道: “爷爷,虞家的妹妹和你一样,都喜欢早上看这些看不懂的论文。” 那时周尔襟坐在那里听着,似乎平静,但拿着杯子的手停住,底下都是翻涌的暗欲。 渴盼周钦多说一句有关于她的事情,好让他多了解一些。 但她明明是弟弟的女朋友。 他以这卑劣的视角,窥探了她的细微毫末,窥探着他喜欢的人。 于是这些年都保持了早上看文献的习惯,她发的学术文章他更是翻阅过无数次。 哪怕聊那些晦涩的专业内容,他都能保证和她有共同话题。 只是过去他从来都没有机会。 因她身边位置被不值得的人捷足先登。 虞婳吃完早餐就离开,到了研究所,戴上眼镜就开始写报告。 游辞盈一边嚼甜甜圈一边围观她写,忽然被导师敲了一下脑袋。 一回头,见是郭静莲,游辞盈本来恼怒的表情瞬间变成舔狗脸: “导,您这么早就来啦。” 胖老太太戴着一副有挂脖绳子的眼镜,半白的头发在脑后梳成小小一个揪,脸上严肃得连颊囊肉都更下垂了: “项目到你手上一个月都没有推进,现在我算是知道原因了。” 虞婳和游辞盈都是郭静莲的学生,所以关系格外好,但两人待遇一个天一个地。 虞婳是关门弟子,备受照顾,经费只有她一个人,所有资源紧着她用,老师倾囊相授。 郭静莲比她还要想她顺利毕业,师兄师姐都已经是业内大拿,人脉完全不用操心。 游辞盈就不同了,是郭静莲返聘后再收的学生。 按道理来说,算开关门弟子。 每天舔狗似的求已经六十几岁的老导师,指点自己惨不忍睹的论文,郭静莲经常看得吃降压药。 现在游辞盈都还没博士毕业。 郭静莲不看游辞盈这个谄媚家伙,看向虞婳: “飞鸿航空最近有一批我们所里产出的无人机需要集体试飞,需要技术指导,你和辞盈去。” 游辞盈干活也莫名兴奋:“就我和她吗?” “你还想要多少人?”郭静莲板着脸。 “没有没有,就这样挺好的,这项目之前我也有跟,保证完成任务。” 郭静莲拍了拍虞婳的肩膀,虞婳颔首,小老太太才走。 导师一走,游辞盈就握拳yes。 过了一会儿,有人把这次项目的人拉到一个大群里。 游辞盈正乐此不疲地翻,忽然表情僵了一下,把手机推到虞婳面前: “婳婳,你看看这个是周钦吗?” 虞婳扫了一眼。 那个拿着香槟敬朋友的洒脱头像。 是周钦。 她收回视线:“不用管闲杂人等,我们做好自己的事。” 游辞盈也不好说什么,本人都不介意,她也不想烦虞婳。 但许久,游辞盈还是有些小心翼翼问:“婳婳,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五年就突然不喜欢了?” 之前虞婳和被人下了降头一样,虽然她不言不语的,但每次周钦给她打电话,她都会立刻赴约,还穿平时很少穿的漂亮衣服,画精致的妆,愿意陪对方玩到半夜。 虞婳打字的动作停住,片刻后,她开了口: “我们分手一个月,有一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我,叫我去酒店”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对面人的呼吸都滞住了。 而虞婳的下一句话是: “给他和别的女人送套。” 游辞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一时间竟然都不敢出声。 这人疯了… 对比起来,虞婳这个当事人反而平静。 说实话,那夜接到那个电话,刺痛有,但她不会去送,既然断了就没关系了,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他型号。 莫名其妙。 他打那个电话目的为何她不清楚,但像是给她的一个耳光,甩给她的识人不清,误入歧途还自我堕落。 分了手,她无所谓他和谁有牵连,可他偏要让这五年的时光从艳阳变成油垢。 她的确喜欢过他,但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非他不可。 事情始末,是她想体验被爱的感觉。 他那天晚上的确戳她痛处很准,没有被男人爱过吗? 是,何止是男人,父母都不怎么爱她。 可周钦不一样。 她刚进入他光怪陆离的世界,还不会搭讪,和他说如果你喜欢水,就喜欢了百分之七十的我,而他笑着掸烟灰,识破这蹩脚套路却说我更喜欢百分之一百的你。 她灰头土脸从研究所出来,进入他灯红酒绿的世界,他会搂着她说我带好多人去看你造的飞机了,你好厉害。 其实她那时只是作为测试工程师跟了这滑翔机项目。 他与她太不同,他的世界,似乎做什么都不会受到责怪。 她本不认可这种毫无计划,自我放逐的价值观,但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她就会倾向于维持以往选择,追求稳定,所以才会问他是否愿意和她结婚。 但他原来都只是当玩一样,和别人没有差别。 她本来就该知道的,他是这种人。 可她是八岁就定过二十五岁结婚目标的人,即便那只是童稚的想法,但长大觉得未尝不可。 想进剑桥想造飞机她都已经达成,从小到大最讨厌发生计划外的事情。 周钦是那个意外。 本就不该出现在她人生中。 即便是要合作,对她来说也没有关系,本来就应该是陌路人。 — 周尔襟点名要虞婳和她最好的朋友当这次的技术指导。 等下属把具体安排交上来,却发现这次试飞的操作员里有周钦,一个技术指导一个试飞人员,合作时必定要撞上。 他坐在办公室里,眉目微沉,拿着那份试飞安排。 很久,他才发消息给虞婳: “吃饭了吗?” 虞婳昨晚一直想事情想到失眠,此刻才十一点半就躺在研究所宿舍补觉,没听见消息提醒音。 周尔襟没有步步紧逼的连环追问,也没有打电话,而是到了十二点整才call她。 铃声响起。 虞婳半醒不醒地从床头柜拿过来,接了放在脸上:“喂……” 听见朦胧的声音,周尔襟声音更低:“在睡觉?” “嗯,我在宿舍睡午觉。”她眼睛都没睁开,“怎么了?” 周尔襟的声音平静低沉,好听得低频共振似一种催眠: “没事,睡吧。” 虞婳沉默了一会儿,半梦半醒着,他却没有挂,听着她的呼吸声。 她忽然问:“你是想找我一起吃午饭吗?” “是。”周尔襟没有说其他原因。 她艰难撑着眼皮,却努力保持冷静的声音:“我再有十分钟就可以醒了,你来找我吧。” “确定?”周尔襟淡问一句。 她声音有点迷离:“嗯,我房间是1405,门密码是钱学森的生日,你过来吧。” 刚好家属游园会,她给他报了的,可以自由进出研究院。 十分钟后,周尔襟已经在楼下了。 他无数次将车停在楼外,来看过无数遍,却没有真正进来过。 (本章完) 第5章 这爱意从非偶然 第5章 这爱意从非偶然 抬步走入人才公寓,到了1405门口,周尔襟唤醒密码锁, 19111211 长指抵在密码锁上的每一刻都缓慢,轻滴一声,门开了。 他轻轻推门而入,关上门,走过玄关,就看见她在床上睡得正熟。 手机还在她枕头边。 她闭着眼,长发散在脑后,脸小小的,白净得如枝上寒雪,因此带来克制清冷感,脸上的颜色都很淡,唇色浅粉,鼻骨小巧立体,眼尾往上走。 一如她十七岁时拿着他组装不成功的复杂无人机,站在天台玫瑰玻璃房里,长发浅裙,轻熟而疏离。 回头淡声道:“尔襟哥哥,我拼好了。” 克制,清爽,高智。 妹妹八岁的时候就可以解出他十三岁解不出的微积分。 他很早就知道她是个天才,但天才离人间是遥远的。 周尔襟静静坐在床边的书桌椅上看着她,目若幽火。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这一刻来之不易。 不知过了多久,她睫毛忽然颤动,有要醒的预兆。 虞婳迷迷糊糊的,眼睛一睁一合,意识里记得自己叫了周尔襟过来不能再睡,努力让自己清醒。 勉强清醒后,她才看清,被她叫来的周尔襟正坐在她书桌边的沙发上看手机。 虽然在她宿舍,但与她隔着很有分寸感的安全距离。 那张研究所公寓批发的深绿色单人沙发,被周尔襟坐着倒显得好像是珍稀皮高级定制。 他裹着墨色西裤的长腿交迭,一只手手肘轻抵着扶手,指节抵着眉尾,眉目略沉看着手机里的内容。 放量恰到好处的白衬衫,质感精贵挺括又松懒拢着他成熟的身材,脊背抵着沙发靠背。 他真来了。 她一下坐起身来,但说话温吞听不出她波动:“……你来很久了吗?” “还好。”沙发上的男人声音低得像要在这小房子里震出回音。 虞婳心里麻麻的,随手去拿手机,却见显示的是14:35. 她意外于自己居然多睡两个多小时:“…两点半了,怎么没叫我?” “我也没注意,在这里处理了一会儿工作。”周尔襟的反应很平淡。 听起来应该是太忙,这时间流速他也不甚关心。 幸好,他应该也不怎么注意她。 可虞婳盯着那个14:35看了一会儿。 周尔襟温声问了一声:“耽误了你下午的事?” “今天周日,我下午其实没什么事。”她说着,悄默声把被子往胸上的方向拉一拉。 “我们去吃什么?”她不动声色以征求他意见的方式转移他注意力。 周尔襟抬眸看她:“你觉得呢?” 他眼神明明很淡漠,但漆黑得幽深,总觉得像一把火正在燃烧着,看得她一麻。 她咽了一下口水。 说实话,她猜不到周尔襟喜欢吃什么。 她想说自己想去吃的菜,但是又怕周尔襟会不适应,而且她倾向于先听对方想法再做决断。 她迟疑着:“吃…” 她欲言又止,想法就在嘴边但没有直接说出来。 “西班牙菜可以吗?”周尔襟没有强人所难,颇有风度询问, “中环有家黑珍珠的西班牙菜做得还可以。” 虞婳意外一瞬,对方说中了她想吃的。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一时间都有些诧异:“可以的。” 这么巧。 原来周尔襟也偏好西班牙菜吗? “换衣服吧,我等你。”周尔襟颇为绅士留出余地。 闻言,虞婳犹豫了一下,看似为他人考虑,腼腆开口说话: “你有事可以先忙一会儿,我也没那么快。” 周尔襟略颔首,不多言,收回目光真的开始忙工作的事。 她瞥他一眼,悄悄将长发拨到胸前,掩盖自己睡衣之下没穿内衣的事实。 还好周尔襟依旧没看她。 她才敢掀开被子起床,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 左边清一色的黑白灰,但右边是颜色偏冷却鲜亮的衣服,以往有特别正式的场合,或是周钦叫她出去玩,她会穿。 她习惯什么事情都有相适应的解决方案,也不会装得特立独行。 周钦的世界是张扬鲜亮的,她就倾向于将自己打扮得漂亮鲜活一点,一反自己常态,去体验迎合他的世界。 她确实对那种完全陌生的世界会有一点向往,这是不可否认的,毕竟光怪陆离的世界也有一定吸引力。 但看过了才知道,原来那世界是以品性和原则、责任感、信用作为代价的。 她不喜欢。 虞婳把和周钦出去玩时专门穿的那些都推到一起,整迭拿下来。 一时间,鲜艳的那边剩下的只有几件完全没穿过的新衣服。 将那堆衣服放在桌上,她从新衣服里选了件薄荷绿粗呢中裙。 回头看了一眼周尔襟,他还在看手机。 虞婳才悄声蹲下,动作遮掩地在抽屉里拿了内衣和安全裤。 周尔襟一直听着她进了卫生间,很久,他才抬起眸来。 和从外面看进来的不一样,里面是精致的小loft,四百多伬的样子,很整齐,东西也很少。 桌面上放着几支鸭嘴笔,计算草稿和手绘图整齐放在一旁,架子上放了一个她自己做的民航机模型,但与众不同给民航模型上留了一个机炮的位置。 他从来只在楼下,不知里面样貌。 视线落到衣柜旁边的桌子上,堆了一迭衣服。 他视线堪堪停住,熟悉的衣物落入眼底,平静的眼睛底下似晦暗深潮,过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过了十几分钟,虞婳从卫生间出来,打着电话通知公寓管家: “麻烦你们清理一下我房间书桌上的衣服。” “对的,捐掉扔掉都可以。” 他抬眸看向她,心境蓦然一松。 她墨色长发盘在脑后挽成低丸子,高知慵懒又文雅,肩颈线条很利落轻薄,薄荷绿正合她的气质,如新叶上的露珠。 挂掉电话,她站在玄关换鞋,弯腰低头提高跟鞋跟,因这举止身体曲线明显。 他不动声色移开目光,起身,准备和她出门。 片刻,她穿戴整齐,看向周尔襟:“我好了。” 周尔襟的视线回到她身上。 明明是很普通的打扮,但被周尔襟垂着眸这样看一眼,虞婳莫名生出不自在,男人平静的眼神似乎都有看穿她的热度,似深渊正在吸吮她。 她很难言明这种感觉,像对方要把她深深看穿。 (本章完) 第6章 世界上第二了解你的人 第6章 世界上第二了解你的人 两人要出门的时候,虞婳还因为太久没穿高跟鞋不适应,被门槛绊了一下,眼见要失去平衡。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立刻有力握住她的肩头,手臂横过她肩。 男人低沉的声音越是靠得近越是好像把人裹住一样: “小心。” 对方体型大她太多,一时间,她像是被周尔襟搂在怀里。 他怀抱很温热,硬阔胸膛里心跳有力平稳,苦艾与焚香性质的柏木气息强烈,成熟到让人有点腿软,被他握住的肩头略泛麻。 “站稳了?”听见他慢声问一句。 虞婳连忙点点头,周尔襟的手极有分寸从她肩上离开。 周尔襟抬手关上门。 刚好同研究所的前辈路过,见虞婳和一个长相气质都不凡的男人站在一起,有点意外,笑着打招呼: “虞工,这是你男朋友啊?” 虞婳不知道怎么的,感觉男朋友这个词放在周尔襟身上太暧昧,看了一眼周尔襟。 但未料他这么近,一眼看见的是他露出的冷白喉结,衬衫扣子解开几粒,横直锁骨结下,延伸游落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好像她还贴在他胸口一样。 她如被烫了一下收回视线,又习惯性留有余地地答话: “这是我未婚夫。” 周尔襟听见未婚夫三个字,也只表现得古井无波,仿佛本就这样。 前辈有点意外,找这么帅的怎么过日子,不过了然地笑着: “哦……你也瞒得太好了,恭喜,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要结婚了,你家里人肯定高兴喔。” 她轻轻嗯一声。 幸好对方也只是寒暄两句就走了,没有过多揶揄。 外面中雨如珠,从古典悬山顶屋檐滴落,回廊飞丝。 她和周尔襟走在回廊上,两人都不说话,步行过长长的玉质色大理石阶。 她穿高跟鞋走得很不稳当,也许因为是新鞋,她还没来得及驯服。 身边男人忽然温淡问:“要牵吗?” 她一震,站在原地,似有虫流在血管里淌,看着周尔襟。 但她慢慢伸出手。 周尔襟伸手牵住她,不是交握,而是塞满她指缝,干燥温热的大手和她十指交握,完全包裹住她。 宽厚的质感裹得人被填满如榫卯严丝合缝,能感觉到他不是故意,但男人手太大,存在感强得供过于求。 其实之前也牵过一次,但那次只是在父母面前牵了一段路,这次是他们私下自己要牵。 他牵人的姿态,让她感觉像被人珍视着一样。 她莫名其妙的神思轻飘一瞬。 周尔襟握住她的手,保持着不松不紧的边界线,不紧握弄疼她,也需扶稳走得不安的她。 两人牵着手下楼。 恰好研究所的同门师弟师妹聚餐完路过,一群人在不远处停住脚步,忽然道:“诶诶,那是虞博吗?” “旁边那个是虞博的老公?”一个师妹抱着一纸袋水果惊讶道。 ”之前听说她有个长得很好看的男朋友把她送回来过,是这个吗?” 旁边的女孩接话:“不知道,但这个是真帅啊。” “气质更像老公。”师妹瞄来瞄去,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就是为什么好像有点眼熟。” “虞博都没结婚戒指,怎么会是老公。”旁边人还讨论。 但两人已经走到车边,上车离开。 车上,周尔襟手下轻嗒一声,锁上车门。 许久,他若有所思道:“平时和同事关系还好?” “还可以。”虞婳不深不浅回答。 但立刻又想到他是她未婚夫,她应该更坦诚些,不应该像对别人一样不深不浅地答话: “但可能是我性格相对木讷,所以特别亲近的不多,只有同门的游辞盈一人,你上次见过。” 听她敞开心扉说话,周尔襟有片刻沉寂,又温和淡然开口:“不是木讷,只是你不想和他们深交。” 他语气很随意地说出来。 但她意外一瞬。 还没人这么点出来过。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坦诚说,她是有些自己都觉得要压制的自负,这世界上品性和能力值得欣赏的人少之又少,不是人人都值得深入交往。 所以,不善交际是很好的回避手段。 周尔襟怎么看出来的。 她默默从车里拿了瓶矿泉水,喝水不答话,又装不善于谈话把话题飘过去。 但心情奇怪的不算糟糕。 到了餐厅,吃饭的时候。 周尔襟解开袖扣,长指慢条斯理把白色法袖一层一层迭上去,露出有力修长的一截小臂,肌理线条流畅,肤色冷净以至于蔓延到手背的虬游青筋明显。 她怔神看着他迭,忽然听见他出声:“过几天可能要回老宅,和我爸妈住一段时间,你可以吗?” 她回了神,又露出一贯乖乖的神态:“可以啊。” 周父周母都很开明,和周尔襟周钦都像朋友一样相处,没有“我给了你生命就必须要一切听我号令”的感觉,她其实有点羡慕。 周尔襟征求完她意见,又替她切牛扒:“慢慢吃。” 他无微不至,虞婳都有点受宠若惊。 以前觉得他严肃得像长辈,会不好相处。 吃完饭,两人在春坎角海滩边停了车散步。 蓝海一望无际,两人并肩慢慢走着。 “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要造现代战机,后来换了方向?”周尔襟忽然开口。 虞婳脚步停住。 虽然研究方向不同,但对外行人来说都是造飞机,没有什么区别。 这问题问得过分深邃入里,像扣着人灵魂问的,如音乐家被问到为什么作曲一直坚持古典主义。 她忍不住认真回应:“如果是战争年代,我还是会选造战机,但现在是和平年代,民生工程也很重要……” 但想了想,她还是更现实地答:“………我硕士时的导师建议我再仔细想想,不要一味跟着前人的路子走,重新思考过才选低空领域的。” 周尔襟下一句回复却让人震荡:“你受钱学森影响很大。” 虞婳心跳慢了一拍。 不过想来留学后归国,又希望投身国防,确实也有点追随前人影子的意思,他听到她宿舍密码,应该也猜到了。 他果然是比她年长五岁,看事情更通透许多。 ”下周一,无人机的试飞要托你视察监督了。”周尔襟不深不浅地提醒。 她接话:“好…” 却仰头问他:“你会去看吗?” “如果有空会去。”周尔襟的态度不远不近。 虞婳忽然直直道:“你去吧。” “怎么?”男人的脚步停下,目色深浓地看着她。 她在海风中碎发轻扬,清冷如半湿苞一样的脸庞仰起: “尔襟哥哥…我想结束之后和你吃饭。” 尔襟哥哥几个字像是念出来羞耻一样,虞婳涩在唇边好一会儿。 “可以。”周尔襟显然听她叫得不自然,主动照顾她感受,“是否有意向换个称呼?” “…有”她也觉得好像有点怪怪的。 她已不是小孩,叫小孩时候的称呼有点怪。 他等待她的答案:“你想怎么叫?” 虞婳自觉是想长久如水维持这段关系的,关系只有前进没有后退,再来应该是更亲密的称呼。 她认为的爱称是小家伙,小东西,小宝贝这种。 她迟疑地思考片刻:“小老公。” 气氛可疑地凝固了一瞬。 他看了她一眼,内心期待略落空,长眸却略含笑,慢条斯理耐心问她:“你还有大的老公?” 她愣愣道:“暂时只有你一个老公。” 闻言,他目光很深,一句话如捶在他骨里,视线在她身上停滞了一会儿,姿态从容调整了一下腕上的表,略移扣位,悠然笑道: “知道了,有下一个记得要告诉我。” (本章完) 第7章 已有家室 第7章 已有家室 虞婳一脸老实:“……” 散步不多时,周尔襟拨了电话和对面人说“可以把车开过来了。” 很快,那辆沉黑色浮影沿途找到他们,停在了海边。 两人上了车,车窗有遮光帘,隔绝了下午海边照青叶欲焦的烈阳。 车里光线偏暗,周尔襟开了扶手箱,本以为他要拿支水,没想到他取了个白色珠宝方盒出来。 虽然没预想过,但她心里有莫名的预兆。 他摁下,弹开机括,里面是一枚粉钻戒指。 净度极高的粉彩色粉钻,切割竟然切成罕见的莲,对这难以得到的材料来说损耗太大,粉钻本身在钻石里是最高一级的稀有金贵,ex级切割工艺几乎反射了一切进入钻石的光线,火彩璀璨惊人。 即便在暗色车后座也流光溢彩。 她只要看一眼就知道绝对价格不菲。 “你我决定结婚太仓促,但应有结婚戒指,我选了一枚,是否合你心意?”周尔襟声音不紧不慢。 那戒指太耀眼。 虞婳想起她从前也有一次机会戴上对戒。 一年前,她生日那天,看见周钦戴了个戒指,很明显是情侣款的。 她以为周钦是准备给她惊喜,要送她同款式的另一个。 但没想到直到快散场,他都没提,她忍不住小声提醒正在摇骰的周钦,今天是她生日。 周钦满不在意地哦一声,肆意捏了捏她的脸,笑着在灯红酒绿中说:“那等会儿你跟我回酒店。” 那样轻佻的语气。 仿佛和他亲密是什么奖赏。 她认为的第一次应该是郑重其事,而不是这样随便就以一夜情的语气说出来。 那晚上她没去,而他也当做没发生过。 此后每一次要沾到那界线的机会,她都选择离开,心里像梗着一根刺,她不愿意和周钦走到最后一步。 她不想是那种被轻佻对待的人。 后面问他的朋友,他怎么突然戴戒指,他朋友只说他是随便买的,见到这戒指的男戒好看,所以就只买了男戒。 原来他不是没见过女戒,而是根本都没想起她来。 她需要一份能以戒指为证的端重感情。 看着那郑重其事的戒指,她心里有烛火随风颤抖摇摆,很细微,却存在: “这戒指会不会太贵?” “还好。”周尔襟态度平静。 一点二个亿。 但送给她,其实还嫌不够分量。 他应要为这戒指付出更多心力才合适。 “可以?”周尔襟仍等待她答案。 虞婳看着戒指。 甚至有点巧,是她喜欢的莲。 “可以。”她应。 周尔襟从羊绒布里取出那枚粉钻戒指,虞婳慢慢伸出手。 男人眉目认真,本来背头的额发垂落一缕,额骨光洁连到高鼻,一手捏着戒指,另只手托着她的手,戒环轻轻贴过她细白手指滑落到指根。 像在教堂白鸽之下交换戒指般珍重。 对方太郑重其事,她都有些意外。 戒指大小分毫不差。 应是周尔襟提前观测过。 哪怕周尔襟不爱她,只是觉得条件合适而和她在一起。 但了解她,尊重她,把她堂堂正正当成一个正在慎重相处的另一半,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晦暗光线之中,女孩的手白净匀称,有文人的秀气清贵,与淡粉彩的戒指交相辉映互相成就。 虞婳情不自禁观赏这端重的戒指。 “很配你。” 她突然听见周尔襟的声音。 她蓦然抬头看过去,周尔襟半抬着眸看她的手,声音深沉。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目深如墨玉珠,神色认真。 她忽然觉得,这戒指应该是他废了很大心思后挑出的结果。 她想了想,盛赞一句:“你选的戒指很漂亮。” 他的视线终于从手上移开,定到她脸上:”你也漂亮。” 她陡然脸升起热度,愣愣看着周尔襟:“谬赞。” “不是谬赞。”他定定看着她的脸,没多点缀,只简短应。 他越说得简短,客观的肯定之意愈强。 虞婳骤然得到这对她女性魅力的肯定,眼神怔在他身上。 但周尔襟收回灼人视线,不出声,只坐回原位,闭目养神。 窗外风景飞速流转。 这戒指在他卧室藏了五年,工期也有一年,挑选材料、找最合适的设计师、顶级珠宝工匠。 他曾以为她永远不会戴上这枚戒指。 哪怕借这不知能持续多久的联姻交付与她,都已足够。 — 周一。 复合翼无人机试飞项目的人要在雪港聚头。 虞婳和游辞盈一大早就严格按约定好的时间到了。 所里还给她们俩配了几个同方向的硕士生打下手。 但周钦他们一直没来,有迟到的征兆。 游辞盈和其中一个叫况且的同门硕士关系不太好,等的时间长了,嘴闲不住,就开始阴阳怪气对方。 “听说合作方是飞鸿的少爷,我看你也挺像少爷的,早上叫你八百遍才起。” 对方忍耐着:“我说过,可以打电话,不用拍门。” “少爷,你也得先让你的管家给你手机开机啊。” 虞婳视线落在了机场内。 宽阔平坦的空港内,平行跑道有很多,足够同时运行多架飞行器,同时还拥有能应对强侧风的交叉跑道、扩大容量的v型跑道,复杂程度是港城之前的国际机场所不能比的。 很有野心的机场。 可见周尔襟推动这里程碑时的傲慢。 只是这名字却很温柔,让人忽略其威胁性,不知道为什么。 她到处看看,观赏这和周尔襟紧密相关的机场。 又过了小半个钟头,卡在要迟到的节点前,终于有其他声音远远响起。 虞婳恰好在确认要用的表格,等着他们走过来。 机场风很大,吹起她的衣角。 安全监察部的工作人员领头,远远把执飞的人员带过来,笑着介绍: “虞博,游博,我们的人到了。” “这位是我们这次试飞无人机项目的组长周钦,商飞经验丰富,民航机的副机长,也是各位合作的对象。” 虞婳终于抬头,视线从穿着运动裤的笔直长腿往上看,入目果然是周钦那张年轻冷峻的脸。 但周钦才发现来者竟然是是虞婳。 她穿着件白大褂,里面是浅色牛仔裤,白色修身针织长袖,头发全绑成利落干练的低马尾。 完全素颜,脸上颜色淡如雪显得更清冷,戴着护目镜,身上淡泊高知感很重。 干练,冷淡。 和以往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但那几分意外转瞬即逝,他没轻易表现出来,散漫转着手里的无人机遥控。 虞婳轻嗯一声,不带任何感情:“幸会。” 周钦也像第一次见一样,略颔首一下就移走视线。 (本章完) 第8章 此襟错付 第8章 此襟错付 工作人员继续介绍:“副组长宋敬琛,也是飞鸿的飞行员,对多旋翼无人机很了解。” 众人视线落到另一个长相内敛俊逸的年轻男人身上。 其他人都等虞婳开口。 毕竟他们里面只有虞婳是正式的工程师,其他人都只是在读。 正式场面当然是她说话。 “认识。”虞婳简短应了声。 宋敬琛是周钦最好的朋友,她和周钦在一起的时候,见宋敬琛的次数很多。 宋敬琛意义不明忽然道了声:“虞博,初次合作。” 她略点头,没做任何多余回应。 对面剩余的几个人里有周钦的一两个狐朋狗友,也有一些没见过的人。 他们低语说些什么,虞婳并不管,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与她无关。 机场风很大,但今天阳光倒出奇的不错。 照耀得钻石光芒格外显眼。 周钦被晃了一下,才注意到是虞婳手上的戒指。 其实不算太夸张的款式,但粉钻折射率太高。 哪怕她一声不出,粉钻也能让人注意到。 戴在无名指上,显然是婚戒。 周钦视线难以控制地停了停。 机场其他人吵吵嚷嚷,还有螺旋桨的声音在卷袭春风,但周钦没出声。 一直到安全监察组的工作人员叫了他第三遍,他才应。 虞婳似有感应抬眸的时候,周钦却只是若无其事转开视线,笑着偏头听其他人说话。 今天试飞的无人机是飞鸿投资合作产出的,商用。 不算太大的项目,却是低空经济打入民众生活的第一关。 有外卖和快递平台要大批量使用,作为高载重城际运输工具。 所以,大概率会遇到密集起飞、航线变动快的情况,这次试飞主要是测试新的算法是否够有效避免碰撞。 对面一直没联系她给项目方案,虞婳就自己提前预设了多个极端环境,用以试验无人机是否能顺利通关。 表格发到对面每个人手里,周钦随手翻着,把表格略略看了一遍。 但整理得干净利落,对无人机现状的了解比他们这批有商飞执照的人还深。 极度专业的表格。 而虞婳却没强调自己功劳,开口仍然温和: “表格上的内容是否对各位有难度?可以开始执飞?” 宋敬琛第一个回应的,虽然声音不高:“可以执飞,没有太大难度。” 其他人态度相对随意,还拿着表笑,互相谈论些什么。 周钦拿着那表,一时间面色认真起来,一路往下翻。 游辞盈见对面多数态度敷衍,忍不住稍带讽刺问: “各位有无人机商业执照吗?” 对面立刻道:“当然有。” “来这里的怎么会没有专业执照,太小看人了吧。”对面语气里还是吊儿郎当的。 “这有什么难度?” 但对面是平时和他们玩的虞婳,谁不知道虞婳脾气好,怎么都不会生气? 众人因此态度更随意。 虞婳的皱眉幅度小到几乎不可见,但她不表现出自己不喜,语气仍耐心温和: “那可以开始了。” 十分钟后。 虞婳站在屏幕前,看无人机的状态数据,拿着传呼机: “各位执飞人员,请提升高度至三米以上。” 机场跑道上,庞大的无人机群慢腾腾直升至三米以上。 二十架同型号的多翼无人机参差不齐的。 眼看互相的螺旋桨都要打到,其他工作人员都不由得顶着无人机刮起的风走远点,缩着脖子,怕被坠机打到。 “请升至十米。”虞婳看了一眼情况,确认这情况还能继续。 周钦听着以往柔软腼腆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依旧是温和的,但多了冷度和严谨,有些陌生。 他拿着遥控的手轻轻无意识摩挲着。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虞婳又道:“可以开始降雨测试。” 立刻有直升机降雨冲击无人机群。 周钦远远看着直升机悬停,心底有股很奇怪的感觉。 耳边虞婳专业的声音又响起: “任务目标航路交织,可以开始相向飞行了。” “三十度左侧接近,趋近飞行。” 周钦有点走神,自言自语一句:“如果修改距离界定标准会好用得多。” 虞婳那边听见了,但她只停顿一秒,没搭话: “请各位将无人机升到一百米以上,模拟空中障碍物避碰飞行。” 上面悬停的直升机往下无规律丢障碍物,模拟高空中会遇到的飞鸟、飞机垃圾等突如其来的障碍。 周钦那边的人随便躲两下,被打到也无所谓的样子。 研究所的一群人多少有点不爽。 对方态度这么随便,完成度肯定不高,这数据也不知道投放后到底能不能用。 “师姐,算了吧,他们估计也认真不到哪里去了,接入系统让无人机自行运行得了。”其中一个师妹带着怨气开口。 虞婳也知道,他们配合度太低了,但她不出声,直接接入系统。 无人机刚接入系统接管,周钦那边突然有个人说内急,把遥控往周钦怀里一塞就走了。 周钦手上的手链勾住了那个遥控,一时间拿不下来也弄不稳当。 旁边的人注意到了:“钦哥,这有点碍事啊。” “是有点碍事。”周钦莫名的,看了一眼那条手链,觉得有点刺眼。 记忆里虞婳眼睛亮亮的,将这条手链捧给他的样子突兀跳出来。 但她手上已经是别人的婚戒。 他将遥控交给别人,站在风里随手解手腕上的手链,旁边的人都以为他要解下收起来。 但没想到下一秒,他随手一拋就丢掉。 面色淡漠拿回遥控,就继续自己的事情。 好像那手链不算什么。 银色光点在空中形成抛物线,坠在湿透的机场水泥地面上,被湿粘的雨水弄脏。 虞婳看着那条在变幻指示灯中忽明忽暗的手链。 略怔了一下。 游辞盈看见周钦扔掉的是那条手链,第一反应竟然不敢去觑虞婳的脸色。 这条手链是虞婳送给周钦的生日礼物。 虞婳终于有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感觉。 三年前,她偶然得知周钦喜欢歼十五,就努力促成和对应的战机研究所交流,义务给人家完善动力系统。 没日没夜忙了整整三个月,累得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为此休息了大半年才缓回来。 对方终于松口,让她拿到一块在战斗中报废拆下的歼十五襟翼碎片。 她将那块襟翼打磨成手牌蒙片,阴刻了周钦的名字。 因为战斗机襟翼的材料坚硬,不是什么打磨机都能磨,她又找了一套力量足,同心度极高的打磨机。 但正因如此,只是打磨过程中一个小失误,她手心就少了一块肉。 为此她手心留了一条永久的深疤。 可那是一架真正在天空中飞过的雄鹰,她希望他也能达成他心愿如此。 所以她将雄鹰的翅膀送给他。 但现在,这雄鹰的羽翼静静躺在水泥地上,成为废弃的垃圾。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起头认真看天上的无人机群。 吵闹,自由,又蓦然风筝一样放飞出去。 两个小时后,系统试飞没有太大问题,将收工时。 周钦那边的人还调戏起这群假正经的人: “科学家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晚饭,讨论一下今天试飞细节?” (本章完) 第9章 爱你的只会珍而重之 第9章 爱你的只会珍而重之 虞婳这边的人问:“现在才三点多,会不会太早,我们直接去会议室聊就可以。” “不早,请你们去兰钦会看表演,看完就到饭点了。”对方有意引诱。 研究所这边的人都是些普通学生,根本没渠道听兰钦会名头。 更不知道兰钦会是入会费过千万的高端会所,就是为了隔开普通人和有钱人的距离,轻易不能入内。 但学生们也礼貌退了一步:“不用了,就在会议室聊完之后正常吃饭就好。” “今天表演的是林楚喔。”周钦这边的人看惯这客气做派,习以为常轻蔑地抛出诱饵。 研究所的人有了些微好奇:“林楚?” “是那个明星林楚?” 周钦的朋友故作随意:“是啊,在大陆好像很火,微博粉丝几千万吧,今天请她来包厢唱首歌。”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无惊讶。 林楚是当红的顶流,现在还有一部剧在热播,甚至这些人里面就有林楚的粉丝。 见一面都很难,更别说就在包厢里唱歌。 还可以这样吗…… 有个男孩动心了:“那是不是能请她签名?” 周钦的朋友笑着搭上周钦肩膀,玩世不恭道: “跟钦少去还只敢想签名啊,合照,一起喝酒玩游戏都行,明星姐姐也要看人面子的。” 周钦平时不喜欢带不熟的人进他的场,但朋友说到这个份上,他一般不会让对方丢脸,只淡淡说了句“想去就去。” 一时间,众人刚刚还平静的心被拨动了。 大家虽然听说今天来的是飞鸿航空董事家的小少爷,但这做派大家当然都没见过。 能和平时只能在屏幕里看见的艺人一起吃饭,诱惑力太足够。 来打下手的学生们当然都动心,想见见这世面。 游辞盈却担心虞婳的状态。 周钦把遥控一放,无所谓这群学生跟不跟着去,淡淡道:“走吧。” 执飞的那一行人全都跟着他走。 但一回头,研究所的人全部都还站在原地。 他松了松刚刚被手链束缚的手腕,无所谓道:“去会议室也行。” 也省得带人进他的场子。 但所有人都忽然看向站在最后面的虞婳。 她拿着文件夹,正在整理刚刚的试飞数据。 低着头,窄而秀气的鼻梁浅牵一丝天光。 有后辈上前壮胆问她:“师姐,周组长说项目组私下交流一下,不去那么严肃的场合,你想去吗?” “你们想去?”虞婳终于抬头,问了一句。 几个师妹师弟虽然不好意思,但你看我我看你,明显也是想去。 但还不等虞婳开口。 周钦说话有点轻蔑,语气却散漫:“这个年纪了还要听人管吗?” 可诡异的是,大家没有出声,都看着虞婳。 显然,虞婳在这群人里的地位不同于他所以为。 周钦的手停了一瞬。 而虞婳也不是腼腆温顺的样子。 而是规整好试飞数据,才再问一遍:“你们都想去吗?” 众人的眼神几乎是跃跃欲试了。 虞婳一贯不干扰别人选择,淡淡应答:“那就去吧。” 师妹师弟用眼神欢呼雀跃。 游辞盈低声说:“你确定吗?” “没事的。”虞婳只是合上文件夹。 过去式了,有什么好怕的? 周钦看着她,却没多说,迈开长腿抬步就走。 但大家都走远后,虞婳却走进飞机跑道里。 那条手链反射着水光与天光。 她弯腰捡起。 它很凉,被雨水泡得很脏。 可曾经是被奉于手心的祈愿,她打磨的时候是真心的。 她拿出纸巾细致擦干净每一寸,认真对待自己的真心。 不计较某些贱人。 虞婳越是一言不发的样子,越是看得游辞盈有点刺痛。 虞婳平静道:“我记得所里刚好模型缺个零件,和这手牌是同一材料,可以顶上去用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游辞盈强颜欢笑:“是吗?” 虞婳没有太多介意,把手链用纸巾包起来塞兜里。 但没想到,她还没走出多远, 有人小步跑着追上来:“虞小姐。” 虞婳停了脚步。 是周尔襟的秘书。 秘书恭敬道:“boss找您。”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周尔襟正站在航站楼檐下,身影颀长挺拔。 无来由的,她有一种落地的安定感,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 游辞盈见状,心松了一下: “你快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你要是需要提前走,师弟师妹那边我去看着。” “好。”虞婳有很多话想说,但以她的性格,最后还是只落下一个字。 周尔襟看着她走过来,他也抬步相向而行,不让她多走。 她走到他面前时,周尔襟在她面前投下一大片竖长阴影,刚好为她遮阳。 他今日穿了件廓形干净清爽的灰色西服,里面是白t恤,相对松弛很多,外套上的四粒接吻扣一丝不苟地严谨扣着,越显得禁欲克制,人也腿长肩宽。 “还顺利?”他按捺住刚刚看见她捡手链的恻隐。 她不露分毫:“还可以。” 周尔襟低声问:“今晚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虞婳还是先征求他意见。 周尔襟刻意没有立刻就说,等待两秒:“川菜可以吗?” 周尔襟又说中了。 虞婳心底有小小波澜。 她其实最爱吃的就是西班牙菜和川菜那种调味重的菜,刺激味蕾缓解压力。 周尔襟和她口味这么像吗? 她轻轻点头:“可以,但要等我和项目组的人待到六点左右再去找你。” “可以吗?”她视线在风里似摇曳的柳丝,轻轻牵动人袖角的柔和。 周尔襟摁下一切,只是照常温文尔雅道:“到点了给我发信息,我去接你。” “好。” 她余光扫过他手,想看他有没有带对应的对戒。 他戴了。 戒圈稍宽,哪怕用的是莲叶瓣型粉钻整圈镶嵌也潇洒,抵在修长指根很清雅养眼。 原来对戒也这么好看。 视线往上收,瞥到周尔襟戴着的袖扣。 本来没什么的。 莫名的,她突然往回又看了一眼。 没错,是她认识的那枚。 前几年,周尔襟顺利入董事会成为执行董事的时候,她送过他一对袖扣。 那时她也是临时知道的,恰好要去他家做客,撞上这庆功宴。 空着手去不好。 她就在附近的珠宝高奢门店随便买了一对蓝宝石袖扣。 没想到还会在这里看到。 当时sales一直说蓝宝石代表忠贞的爱情,尤其是到了这种纯度的,切割成玫瑰型也是同样的寓意,送男士很合适。 她时间紧,来不及多挑,当时想着,爱情就爱情吧。 但没想到它现在还在,被周尔襟戴在手上,被她自己选择的丈夫戴着。 这只是一个随便送的礼物。 周尔襟看着她,她微微低着头,垂着眼睛,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可她这样,终于想起了曾经送给他的唯一礼物,被他日夜摩挲的寄托。 她安安静静的,一直看着他手上的袖扣,本来清冷的脸庞在机场航站楼的高聚光大灯下,显出玉色一样的莹白,碎发随大风拂过她脸颊。 他声音沉得泛哑:“怎么?” 虞婳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无来由的,周尔襟觉得她在光下的身影单薄,像一片树叶。 “我没事。”她像是调整了片刻才回答。 可却忽然抚摸了一下那袖扣,如同抚摸他喉结一样,让人血肉一颤。 周尔襟低声:“想去吃饭了就打电话给我。” 她也小声应:“嗯。” (本章完) 第10章 我现在爱上了 第10章 我现在爱上了 她没来由讲废话:“你要等我。” “嗯,等你。”周尔襟应。 虞婳伸出手,细臂伸进他西装里,环了环他窄挺劲瘦的腰身,体温相慰,两个人黏在一起,似要堕入漩涡里。 但她抱了人,却不看他:“那我走啦。” “好。”他始终凝视着她,按捺着骨里的震颤。 她低着头左右看了看,一声不吭自己走掉了,好像是怕尴尬。 可她不知道不会尴尬。 周尔襟身上仍有她留下的温度。 他看着她走远,腰际留她留下的触感,很久都没有动,一直等到完全无可寻求丝毫痕迹,这太像一场幻梦。 刚刚看见周钦和她站在一起,中间隔着能站下一个人的距离。 但总有种错觉,下一秒周钦就会揽住她的肩膀亲昵笑着,做出要吻她的姿态逗她。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回到了过去。 似一个永远无法挣脱的噩梦。 — 虞婳跟一行人到了兰钦会。 其实她对这里不算陌生,和周钦在一起的时候,她不得已经常出入。 这兰钦会的钦就是周钦的钦,他有合伙投资。 刚进包厢,就有人送酒过来。 不一会儿,那个说过的女明星也穿着吊带短裙进门。 研究所的师弟师妹们一下子都坐直了。 等兴高采烈得几乎都快压不住,和对方合了照,喝了几杯,各个红光满面。 周钦一直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看着这习以为常的场景,偏头点一支烟。 视线却飘向虞婳。 她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看手机,脱了白大褂和护目镜,长发垂落着,因为刚刚束起过呈现自然的卷发幅度。 明暗变幻的光落在她白净薄冷的脸庞上,完全的素颜有种淡苦结霜的克制,比她化妆的时候有辨识度很多。 很陌生,却有莫名的吸引力,她从未如此素过出现在他的地方。 但周钦没注意到,他身边的宋敬琛也偏头一直看着虞婳。 虞婳正在完善刚刚记录的电子表格,思考怎么能补全这没能精准试验的缺口。 周钦忽然开口:“玩不玩游戏?” 众人看向他,而周钦姿态慵懒靠着沙发背,正在弹烟灰。 有女明星的前提,众人对周钦隐隐有一种向往忌惮,人家完全就是他们这个阶级触碰不到的人物。 更别说本来就以周钦为中心的那群人,自然都是顺从的。 有人大着胆子问他:“玩什么?” 周钦不说话,随便抬了抬手,有人拿骰子和骰盅上前。 他先摇,单手打开看了一眼,眼皮都不曾抬起: “二和六。” 他说了句什么,旁边的侍者立刻摆出九个空酒杯,往8号里倒满酒。 众人一下就明白了。 会玩的自然去拿骰盅,不会玩的就在一旁看着。 几个朋友都意外于他忽然愿意玩那些无聊的游戏。 周钦平时当然是没耐心和一群学生仔玩的,但他的场子来来去去太多人,酒桌上是谁都一样。 桌上还有个骰盅没人拿。 有人嗤笑着,直接叫虞婳补位:“虞婳,怎么不拿?” 以往哪里缺个人,只要叫虞婳补上,她就会补上。 一贯乖顺的虞婳却没动。 但今天就是为了把虞婳叫过来,才弄出这一出。 不然谁要和这群搞技术的书呆子玩? 在一群后辈眼前,游辞盈不想虞婳难堪:“我来吧,虞工还要看看今天的数据。” 周钦忽然开口:“是不敢和我玩?” 包厢的光线晦暗不明,男人轮廓挺拔,疏离的脸上带着一丝深究意味。 “没什么不敢的。”虞婳抬头看了一眼,轻轻按游辞盈的手, “我来吧,你不会。” 周钦那边所有人都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全程虞婳都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可是到她一下就摇中:“三和五。” 对面的人出声:“三和五,那就是八号。” “八号已经满了,喝吧。” 今天他们往杯子里倒的不是啤酒,而是白的。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以往都是周钦替她喝,但此刻周钦没动,靠着沙发,静静看着她。 其他人起哄:“喝啊,怎么不喝?” 周钦不出声。 他明知道她酒精过敏。 闪片灯球在包厢内悠悠运转着。 虞婳静静看着那杯酒。 对面的人笑:“耍赖啊,你们读书的是不是应该愿赌服输?” 小师弟凑近低声说:“师姐,等会儿我们能带你回去,别得罪他。” 师妹也小声祈求:“是啊。” 各个都怕得罪飞鸿航空的小儿子,人家在这行业里有权有势,他们包括师姐都是些普通科研民工。 惹不起对面。 但虞婳只是静静审视着曾经自己喜欢过的人,这一刻清晰感知他在逐渐腐烂。 研究所的几个后辈眼巴巴看着她,怕惹出什么事来。 一般大导师带着出来也是会应酬的。 但虞婳没动。 “行了,就这样吧。”周钦像是耐心耗尽,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两指并拢勾了勾,示意侍者去拿那杯酒。 侍者立刻去拿那杯酒给周钦。 但宋敬琛忽然开口,打断周钦的挡酒: “虞博,我记得你酒精过敏,不如抽惩罚牌代替。” 后辈们才意识到:“…师姐,你酒精过敏啊。” “有一点。”虞婳只是简短说。 几个后辈面面相觑。 宋敬琛很快洗了牌,递到她面前,长指微微搓出一张牌。 但她没抽那张,而是自己从中间抽了张。 片刻,宋敬琛看了一眼她的牌:“换一张吧。” 虞婳没有一赖再赖的意思: “不用了。” 她拿过来,却发现是用“我爱你”作为藏头,写三句诗。 她垂眸看那张卡几秒。 研究所的后辈不知道虞婳和周钦那些事,凑过来看,还没防备心地把她的惩罚牌面读了出来: “用‘我爱你’为藏头,为赢家写三个藏头句子,说的话必须是事实。” 周钦那边的人听见,猛然笑出声来。 赢家,赢家不就是周钦吗? 谁不知道虞婳喜欢周钦,甚至都数不清是多少年前开始的了。 现在还要和他说我爱你三个字,演不爱周钦,要和他大哥联姻,想气气周钦,但这把戏太拙劣,周钦不知道看多少了。 周钦不回应她就够丢人了,现在虞婳还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虞婳爱周钦,这不是事实吗? 众人对她不甚尊重,拉长声音:“哦………” “钦哥,对此你应该习以为常?”更有人不遗余力挖苦。 “那不是正好?有什么话都说给钦哥听吧。” 研究所后辈不知情况,还以为是因为周钦魅力大,平时很多人和他表白。 周钦也知这事实,捻灭烟,半抬不抬的眼睛看向虞婳。 姿态高倨让她履行这自己选择的后果: “说吧。” 偌大包厢中,灯光无端有些刺眼。 虞婳拿着那张惩罚牌。 在所有人目光中,她轻声说出头三个字: “我现在。” 众人表情揶揄期待。 她轻轻接下一句:“爱上了。” 所有人的表情更是兴奋。 虞婳看着周钦,平静无波: “你大哥。” 一时间,三句话重重落地,包厢里没了声响。 本来还等待着有抓马场面的众人笑容死死僵在脸上。 灯球变幻的颜色也不如周钦五味杂陈的脸色变幻得快。 他照常冷着脸,但谁人都看得出他的脸色不好。 虞婳将惩罚牌放在桌面上,声音不急不慢: “是事实,也是我爱你开头,过关了吧?” “过了。”周钦表情不好看,瘦白的脸上如蒙了层阴翳。 是事实。 他手上的烟被捏断,立刻有醒目的递了支新的过来,可周钦却没接。 (本章完) 第11章 他有我抱得舒服? 第11章 他有我抱得舒服? 研究所的人庆贺她顺利说出来,也就无心探究“你大哥”这句话,其实不是玩笑。 毕竟要说全了,又不显得故意巴结,已经挺难的。 周钦无端冷笑了几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但没人会觉得他很开心。 游戏玩了两轮。 虞婳以往在这些地方待着也没什么,但现在却没太大耐心了,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 中环玻璃大厦高层。 知道她和周钦去了兰钦会,周尔襟在办公室时不时看腕上的表,等到五点便打电话给她。 她几乎是秒接。 周尔襟语气一如既往深沉平静:“结束了吗?” “还没有,但可以提前走。”她应。 她不高的声音,却让包厢里好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在包厢里?”周尔襟听到回音,温声问。 她也应:“嗯。” 周尔襟几乎是有意的,低声引导:“上次说的,你打算怎么称呼我,似乎还没有定论。” 灯光缭乱的包厢内,虞婳轻轻说了声:“尔襟。” 她声音平时是带点清哑的,像尤加利叶清冽但带些许辛辣的气味。 此刻却柔柔的,敛去多数锋芒,尾音无端有几分缠绵。 亲昵称呼对面的声音也传到其他人耳边。 周钦当然也听见了,听见她叫他大哥的名字。 却不是连名带姓,而是亲密的“尔襟” 那头的周尔襟低低嗯一声,又道:“我来接你。” 她也温声应:“好。” 明明她平时的语气也很耐心温和,但这一刻她的声音像水一样,克制地泛着温柔波澜。 尤其是听她叫其他男人名字。 挂掉电话,虞婳把东西拿上,叮嘱游辞盈: “辞盈,你看着他们,有人来接我了。” 游辞盈当然是巴不得虞婳快走,满口应下:“好,你跟你老公走吧。” 周钦一行人脸色各异,但很统一的是都不太好看,怕周钦生气。 唯独宋敬琛在暗处,似苦涩又似释然地低头一笑。 几个后辈一听到老公两个字,八卦的心默默燃起。 一般来说他们是对同门没什么好奇心的,但虞师姐有点不同,和她待在一起几年,对她的了解可以接近为零,完全不暴露自己性格背景细节。 他们想当然想到, 所以上次看见在人才公寓外面的,的确是师姐的老公,而不是男朋友。 虞婳一走,几个后辈就忍不住八卦: “游师姐,虞工她老公是做什么的啊,上次在公寓外面碰到他们,虞工老公好帅好有气场,不像普通人。” 游辞盈瞥一眼周钦那边,又笑着故意道: “也是做航空这方面的,但做的是投资,我们组里之前有好几个项目都是他投的。” “真的假的。”后辈们惊讶,没想到虞婳背景这么强。 游辞盈:“比珍珠还真。” “这么说来,上次看虞工和她老公好恩爱,我还从来没见过虞工打扮那么好看。” “那是爱情的力量,和穿什么没关系,虞师姐刚刚接电话不也是突然温柔,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吗?” 听着研究所的人说话,周钦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但一直绷着脸,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过了会儿,耐心到达极限,放了骰盅:“你们玩吧。” 而虞婳还没下楼,走到电梯间,刚好电梯门打开。 周尔襟出现在电梯里。 他身上颜色极干净文雅,与这一片灯红酒绿截然不同,让人觉得踏实舒服。 “出来了。”他话语简短。 她走进电梯里:“嗯。” 他长指抵在负一层,又摁了关门键。 兰钦会的会所在最繁荣的金融中心,三百米的大楼顶层,不是持卡会员无法上去,连登梯的机会都没有,天然和普通人隔开一层楚河汉界。 电梯落到负一层都还需要一会儿。 虞婳自觉自己和周尔襟之间的距离够塞五六个人,对于快要结婚的未婚夫妻来说有些太疏离。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试探着往他那边挪一点,但不知道谁在这电梯地面上撒了红酒,还没擦干,她狗血地猛滑了一下。 周尔襟余光里看见她身影骤然一斜,还没来得及去接。 虞婳一下扑进周尔襟怀里。 宽厚坚实的胸膛稳稳承接住她,纹丝不动立在原地。 她呼吸都溢满他身上那股阳刚干烈到似香根草的味道,夹杂着薄冷的苦艾气息。 周尔襟下意识伸手护住她,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她薄肩和腰身。 手掌张开,硬朗五指几乎拢她半个背,几乎是怕她摔倒式地将她摁向他的身体。 电梯屏幕显示的楼层数正变化。 67 66 65 硬朗与柔软同时交织,身体大范围的紧密接触弄得人身体泛麻,拥抱似一个黑洞把人吸吮进去。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衣下清晰的肌肉轮廓发硬,紧紧贴着她身躯。 可她撑着他胸口才能站稳,周尔襟强行控制住自己,不要再搂着她,才能慢慢松开手臂。 虞婳却垂着眼,攥着他里面的t恤,很小声说:“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他喉结滚动一瞬,看着她,却似面色如常问了一句: “还抱吗?” 似火烧到身躯一阵,她却抵抗住羞耻,轻声说: “抱一会儿吧。” 声音无端变得小小的。 周尔襟修长手臂又环过她身体。 她落入他怀里,但这次不是保持刚刚那种意外别扭的姿态,而是她自愿的,抱着他腰身,两人贴在一起。 等这一刻他似乎已经等了半个世纪。 这电梯是独立刷卡制,只能从底部直通顶楼的兰钦会,中间不停,意味着这中间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两人心知肚明地抱着对方。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胸口上,呼吸好像都在交融。 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对人的吸引力强到难以启齿。 许久,电梯轻滴一声,提示了到负一层。 他才终于松开她,没说什么,但她莫名腿全都软了。 走出电梯,她看着他的手,试探轻轻握住他手侧。 周尔襟感觉到手被轻牵住,喉结微滚,随即握住她的手,只是手掌交握但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立刻得到回应,虞婳的脚步都慢了一下。 心被人像拽风筝线一样拽动。 上了车,虞婳一直在弄副驾驶的安全带。 周尔襟注意到:”怎么了?” “安全带的搭扣好像坏了,我系不上。”她埋头去看搭扣。 “我看看。”周尔襟主动倾过身来帮她看,刚刚的气氛又卷土重来。 他伏在她身上,男人的气息,欲望全都笼罩着她,她全身细胞都在紧缩,细白脖颈绷出筋线。 他手在她腰侧检查着搭扣,袖口不时会蹭到她的腰。 有敏感的轻轻涟漪泛起。 周尔襟认真拨动,在她腰侧合上那搭扣,从她身上挪开。 她才觉敢大口呼吸,试探:“今天怎么没有司机?” “不想他打扰。”周尔襟回答得简练。 他有事要和她说,无必要让外人听。 却说得虞婳的脸一阵阵发烫,对方要和她相处的心思明了。 但她一摸口袋,蓦然想起什么。 “我好像有东西落在楼上了。”她动作间有下车的趋势。 但周尔襟突然落了锁。 她懵了一下,回头看他。 周尔襟看着前方,平静无波道:“我让人去取,什么东西?” “一支鸭嘴笔,我用了很多年的。”她莫名迟疑了一下。 他又颇绅士应她,好像什么事没有:“深蓝色那支?” 她讶异他竟然注意过:“对的。” (本章完) 第12章 under the rose 第12章 under the rose “我让人过去找,不用倒回去。”周尔襟盯着前方的路,她只能看见他侧脸凌厉成熟,看不出他是何情绪。 虞婳也没有一定要回去,有人帮她拿也行:“好。” 周尔襟闻言,微微垂眸,不再多语,启动车子。 离开这属于周钦的领地。 吃饭的时候,虞婳当然是胃口大开。 周尔襟的表情管理做得很好,只一味喝冰水,不表现出一点被辣到的样子。 看着她大快朵颐,他也会心情微荡着愉悦。 虞婳莫名觉得,和周尔襟待在一起,出奇意料的松弛。 她以前还以为周尔襟不喜欢她,因为看见她,他总是面色淡漠,很少和她说话。 但其实他还挺温柔好相处,她对他误会不小。 吃到一半,虞婳手机忽然响了,是虞求兰的电话。 她沉默两秒,接起来。 对面立刻响起准备宣判但暂时保持着平静的声音:“你在哪?” 她波澜不起:“在外面。” “刚刚有我的朋友告诉我,看见你在兰钦会。”虞求兰面无表情,语气犹如一潭死水。 虞婳不欲多说,她素来和虞求兰也没什么好说的:“嗯。” 下一秒,对面果然响起说教声:“准备结婚就不要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玩,让你的未婚夫知道了谁给你兜底?” 对面的声音略高到微微漏音,包厢里安静,周尔襟听见了,拿着筷子的手停下。 “婚事作废了,你要怎么办?现在熟识的世家豪门大部分都知道了,你到现在都没有自觉。” 周尔襟忍耐着,平静放下筷子,温声道:“手机给我。” 虞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犹豫着,还是把手机递给周尔襟。 周尔襟将手机轻扣在耳边,温朗和煦的声音响起,直接打断对面: “阿姨,我是尔襟。” 对面蓦然一停,语气变了变:“尔襟也在?” 周尔襟嗯一声,不疾不徐温声解释道:“刚刚所里有个推不了的聚餐,所以我和婳婳都在兰钦会。” 他态度听起来极好。 对面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原来是这样。” 虞求兰摆明让权:“妹妹年纪小还有点不懂事,你多管管妹妹。” 虞婳感觉有点刺耳,略略闭上眼睛一瞬。 周尔襟看见了,记忆里她无数次的沉默,都是种刺痛。 但那时他都没有为她说话的立场,最多不过是打打擦边球为她解围。 周尔襟温淡道:“婳婳是个独立的人,没有谁管谁的说法,她不干涉我的决定,我当然也会尊重她的想法。” 女婿身家太强势,对面虞求兰一愣,只能笑着:“是。” 对面作为长辈有些下不来台。 但对方毕竟是虞婳的母亲,周尔襟适时抛出一个甜枣: “您明天有空吗,我去看看您。” 虞求兰闻意外之喜,立刻应道:“当然,你要来的话,阿姨叔叔随时欢迎。” 周尔襟周容有度回应:“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和婳婳正在吃饭。” 他话里说不打扰对方,意思却是让对方不要打扰他们吃饭。 而对面的虞求兰还态度很好,周尔襟无太多耐心,直接把电话挂掉。 虞婳有从未有过的通畅感。 她看着周尔襟,周尔襟将手机放在他手边,没有还给她。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抬眸和她说话,又变得温和: “吃饭吧。” 虞婳心情变得轻松地哦一声。 周尔襟平静无波道:“以后这些难办的事都交给我,如果不想做,就不用做。” 她一怔,看着周尔襟清俊斯文到极致的脸,他的性情和他恣意妄为的长相不一样,包容又温柔。 蓦然间会有种她挑对人的感觉。 回家路上,周尔襟又问了她一次:“回老宅和我父母住一段时间,你可以吗?” “我可以啊。”虞婳不懂他怎么又问。 她挺喜欢伯父伯母的,伯母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在国外孤身求学的时候,伯母还来看了她好多次,比她亲妈来看她的次数都多。 周尔襟的视线从她脸上细致滑过,确认她是真的不抵触,才开口道:“好。” 回到家洗完澡,虞婳忽然发现她房间的衣帽间里,塞满了洗过熨过的新衣服。 她摁管家铃,把管家叫了上来,疑问道:“这些衣服是?” “先生让我们通知几个品牌过来送新款,这些都是先生挑过之后留下的。”管家有意替男主人邀功。 虞婳有点意外:“他亲自挑的?” “是。”管家笑容满面。 她看向衣帽间挂着的新衣服。 很漂亮,但内敛,颜色干净,不过分突出,不累赘,端庄之外很有设计感,合她的审美与性格。 他平日里这么忙,还亲自挑。 以至于她躺到床上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起他。 拿出手机,点开周尔襟的主页,现在才发现,他的昵称是under the rose.(在玫瑰之下) 她倒是知道这短语的意思,在中文里是“秘密地”、“私下里”。 罗马神话中,维纳斯与情人幽会,被沉默之神撞见。 丘比特为了维护其母维纳斯的名声,送给沉默之神玫瑰以求情,因此沉默之神便守口如瓶。 所以,中世纪宴会也有了一项传统,一旦主人家在天板有雕刻玫瑰,或挂上玫瑰方画,就意味希望来客对在玫瑰之下谈论的事情守口如瓶。 她不觉得周尔襟这么严谨的人,是乱取的id名字。 他要守住什么秘密? 可想了想,他能做到人情通达,又克制端方,可能正因为他守得住秘密,管得住言行。 这名字大概率是一种自我告诫。 她翻阅着他ig的主页,他发很少,但好几年前,有一张拍大雪的照片,湖面结冰,肃杀瘦树,白雪厚重。 她莫名的,觉得这被大雪覆盖的背景很熟悉,仔细看, 国王学院礼拜堂、岸边的小船、野鸭子,这是剑桥。 他那个时候居然也在剑桥,她都不知道,那年她还在剑桥念本科。 她小小震惊了一下。 翌日一大早,她猛地坐起来,撑着脑袋好一会儿才从梦里的旖旎清醒过来。 整个人都是蒙的。 她梦见在电梯里,周尔襟不止是拥抱她,甚至垂首吻了她,把她全部揉在怀里快要揉碎,带着些诱导与强制性质地和她亲密。 下楼看见周尔襟在看文献的时候,她脚步都莫名软了点。 心虚。 很是心虚。 (本章完) 第13章 所以你梦到和我在做什么 第13章 所以你梦到和我在做什么 与周尔襟根本还没发展到那程度,她感觉自己做的那个梦像是猥琐意淫别人。 起码要相互喜欢才能接吻。 站在旋转楼梯下默念多遍“不盖不义,不犯非礼。” 勉强清理掉脑子里的思绪才上桌。 周尔襟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衣,质感挺括利落,没打领带,松了几颗云母扣,依旧清英俊朗,颜色显得他皮肤清雪一般寒白冷峻,瘦利的长指托着平板,漫不经心地翻着。 她有点不敢看他。 两人都在看文献不说话,佣人来给她送咖啡,虞婳没察觉,拿平板的手动了一下,不小心撞斜佣人手中咖啡杯,差点溅到虞婳胸上。 幸好她反应快,一下稳住咖啡杯。 佣人赶紧道歉,虞婳平静安抚对方:“不怪你,也是我没看到。” 她一抬头才发现周尔襟看着她,和她视线对上,他才平静移开目光。 像他一直在看着她。 再坐下来,她莫名有点不自在,试图挑起些什么话题,把这气氛带过去:“昨天晚上梦到你了。” 闻言,周尔襟即刻抬眸: “是吗?” 他拿着平板,停滞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她的话。 俊面淡然地问:“我们在梦里做什么?” 他这么问,她才意识到,哪怕不说梦境内容,就这么说出来也很让人有糟糕的无端联想。 她撕着面包,本来只想搭个话转移注意力而已。 看见桌上的桔梗餐,虞婳随便用一个无聊的话题搪塞: “在看。” 他却一直盯着她,温声追问:“什么?” 她想到他的昵称,面不改色硬扯:“玫瑰。” 周尔襟微微沉了一下长眸,音色华丽的嗓音却温柔:“只看?” “应该不止,但记不太清了。”她只是一脸波澜不起地应。 周尔襟淡笑着,慢条斯理问:“什么颜色的玫瑰?” “就是红玫瑰。”她只想把这个话题快点跳过,硬着头皮答。 周尔襟若有所思:“我们是在田看的,还是看我送给你的玫瑰?” 虞婳真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细,说是他送给她的,未免有点暗示的意思,她不欲他误会: “是田。” 周尔襟却很有耐心,淡笑问:“梦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如果说梦里只有他们两人,分外有嫌疑,她格外心虚。 他笑着切培根松饼:“他们也在看?” “应该是在散步聊天。”她搪塞。 “也许我们也有像其他人一样在田里散散步?”他始终以开玩笑的温和语气和她说话。 虞婳模糊化处理:“应该有。” “也是,做梦总是无逻辑顺序的。”他有偃旗息鼓的预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早餐的松饼和烤蘑菇。 虞婳刚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周尔襟却终于淡淡出声:“你刚刚说的,看和散步中间我们做了什么?” 虞婳一愣,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刚刚随口应付时说的具体内容。 脑子里飞速整合排列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想弄出个大概。 周尔襟看着她停滞住了。 临时撒谎的人无法倒叙自己说的事情。 她根本没说看和散步中间是什么。 所以梦里他们不是在看散步。 而是做了别的事情。 她和他在梦里做了别的。 周尔襟静静看着她两秒,醇厚如葡萄酒的嗓音温和响起: “别想了,梦本来就没有逻辑,强行去回忆反而梦会越来越趋近现实,对心理健康有害。” 虞婳终于弄明白了,自己根本没说中间那步,她一时间怔住了。 后知后觉脸有火烧一样的感觉泛上来,在周尔襟面前像被扒光了一样,暴露了她昨晚到底做了什么类型的梦,才需要极力掩盖。 对方又如常地喝咖啡,好像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管家来递新泡的一杯瑰夏咖啡,周尔襟随手接了一下,放到她面前,她都下意识像被火烫了一样小幅度避了避。 周尔襟抬起眸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周尔襟看她的眼神和别的男人不太一样。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看她的眼神滚烫,有侵略性却又温柔如水,带一种平静的薄湿感,好像那眼神之下有巨兽,带着引诱意思。 偏偏他说话温文尔雅的:“梦里我的表现还好?” 她回忆起那些碎散的片段,有点难以启齿,小声道: “你不要问了。” 周尔襟停了一下,他唇边有很淡的笑意。 虞婳脸烫得厉害,喝了一口咖啡很快就借口溜了。 奈何到了研究所,也不是轻松的一天。 她叫上游辞盈和那天一起的几个硕士生,到研究院内的室内体育馆,操纵那天的多旋翼无人机。 虞婳看着屏幕上无人机的具体高度和航向偏差等数据。 师弟师妹一直狂往空中打羽毛球做障碍,看无人机的碰壁表现。 那天周钦他们弄的数据,只有不到一半能用。 几乎弄了一整天,傍晚虞婳还得优化无人机的系统程序。 但上次测试的有二十架,这次只是抽了几架出来测试,不能保证数据够准确。 没来由的,她想回家。 她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了。 不知道周尔襟回家没有。 虞婳开口:“我做完这点就把东西带回去做,先回家了。” 游辞盈闻言,立刻应答:“你回那我也回吧,累死了,还以为能休息的小项目呢,要不是对面不负责,咱们也不用这么累死累活。” 虞婳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看了一眼手机。 周尔襟没有给她发消息。 而此刻,周尔襟刚从虞家别墅出来。 “要不要回老宅一趟,和先生太太说刚刚的事。”身边的人察言观色问一句。 “不用。”周尔襟只低声应。 他手机在西裤口袋里振动,拿出来,是虞婳。 他指尖轻轻拂过从来没有在他手机上主动显示过的名字,滑向接听,声音温厚: “怎么了?” 那边虞婳慢吞吞问:“你回家了吗?” “快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到家。”周尔襟语气很耐心。 “…好。” 虞婳正在家里修改无人机系统程序,管家上前来敲门。 打开门,一入眼是一束清雅玉沁的莲,仪态亭亭如蒙山青,粉白重瓣,参差饱满,同束里还有未开的莲蓬和小荷叶作衬。 美得动人心魄,只一眼就令虞婳注意力全都跑到上。 管家笑着说:“先生说他还要一会儿才回来,先把送给您。” 周尔襟送的…… 眼尖看见上面有张卡片,虞婳翻过来,一行清隽风流的字一如其人: 『没有红玫瑰,莲可以?』 她的耳根骤然一烧,仍然维持一脸波澜不惊,和管家说: “麻烦了。” “不麻烦。” 她接过时,管家还补了一句:“听说您最近有篇论文在送审等结果,先生祝您‘好运莲莲’,这种莲叫粉魁,取下魁首指日可待。” 她控制着露出八风不动的样子:“嗯。” 周尔襟回家时,路过红鲤池时,穿过圆门,就看见罗汉竹林下,虞婳穿着一条睡裙在等着他。 是他亲手抚过挑选出来的。 她穿得很美丽,犹如一支绝尘的广玉兰,这回应,看得他血脉呼吸都绷成紧弦。 正抱着那束莲,无意识踱步。 听见脚步声,她抬眸,看见周尔襟来了。 她试探着:“回来啦。” “等很久了?”他温声问。 “没有。”她试探问,“又是莲,是巧合吗?” 戒指是莲,送的也是,她很难不猜测。 他站在门廊下,看着那束莲被她抱在怀里。 他坠入有她的画面,如坠入他的命运,如实地吐出两个字: “不是。” (本章完) 第14章 你张口我即刻答应 第14章 你张口我即刻答应 以前虞婳很喜欢看他妈妈种的一园莲,小小一个猫在后院等开。 后来她十七岁时,他们再重逢,她手腕上就有一条莲手链,他总会在她身上偶然看见莲元素,虽然并不显眼。 他便知道她钟意莲,她和周钦在一起第一年的生日,他匿名送了一条莲项链给她。 因为是她男朋友的大哥,他知道不应该,也无名分。 但她认为是哪个朋友忘记署名了也好。 虞婳都有一瞬间不敢置信他真的知道。 所以他真的不是随便送的。 “你还记得我喜欢莲?” 周尔襟却在竹林阴翳下,字句清晰道:“你的很多事我都记得。” 她抱着的手轻轻一滑,摁在束稍上的位置。 她以为周尔襟和她一样,对以前的事情基本都没有太大印象了。 不确定他记得多少。 小时候的糗事,傻事,不懂事的样子,他…都记得吗? 他怎么记得这些,所以他对她是什么看法? “喜欢吗?”周尔襟却只是风度翩然,视线凝在她收拢抱束的手上。 她甚至有些不知怎么表达:“喜欢。” 其实这是第一次有人送她。 她是开心的。 她二十五岁了,长得也不算难看,读的工科,身边男孩一直很多。 但除去毕业典礼那种人人都能收到束的情况,她没有收过一朵。 周钦也是在她硕士毕业时订了束,让艺品牌那边直接拿给她,都未过手,没有满怀期待挑选,抱着给她,除此之外也再无其他。 有一次路过店,她试探着提了一句今天情人节。 周钦笑着说“你想要啊?” 但她还没说话,有认识的人和周钦打招呼。 他又很自然笑着将手搭在她肩上,和别人谈笑。 她始终记得橱窗里摆着的情人节束,以为她都说到这份上,周钦会买。 所以等他一个回答。 没想到他却笑着蹭着她耳边说“走吧,别被刚刚那个人追上,说不定等会儿缠着我们,他很烦。” 那种失望平薄像雾气一样覆盖来。 其实算来何止是没有,很多正常的、恋爱应该有的环节流程,他一样都没有给过她。 很多次他都这样。 要郑重其事说,又没有必要,而且其实她知道,他不会改。 那希冀日积月累,她隐隐感觉到自己是想要一束的,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在周尔襟这里收到。 “谢谢。”虞婳真心实意地道一句,“你今天去看我妈,情况怎么样?” 他很有耐心,甚至是带着淡淡笑意说的:“就是平常拜访长辈的流程,无惊无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虞婳还是补充了一句:“我妈说话不会太好听,如果她有什么话冒犯到你,你当听不见就好。” “没什么冒犯的。”他走到她身边,越发觉她清瘦,温声道,“不用担心,去吃饭吧。” 进入室内,她将交给管家去插起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但已经没有两个月前刚决定要联姻时的尴尬。 周尔襟问了一句:“小猫后来怎么样了?” 听闻他还记得小猫,她拿筷子的手慢了慢。 小猫是她以前养的莲,因为每朵长出来的都会有两片瓣特别大,像小猫耳朵,所以小时候她管它叫小猫。 还有人记得它。 “结局不太好。”她简短回应一句。 那其实是周尔襟妈妈的莲,她是姑苏人,十岁以前一直住姑苏,暑假来周家暂住。 陈问芸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缸养碗莲,她总猫在后园看。 临走时,陈问芸说要送她一盆,她满心欢喜,妈妈却笑着推回去,说坐飞机,港城植物不能托运入关。 她那时很想要,攥着妈妈衣角,很小声说能寄。 妈妈却笑面虎一样,说寄到姑苏就坏了,你陈伯母的多精心伺候,要是被快递闷着,再磕碰一下,别暴殄天物,浪费心意。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知道这就是不要的意思。 是十三岁的周尔襟弄全了商业发票、植物检疫证等等文件,让人将那缸碗莲运过海关,让专业园艺师跟车送到姑苏。 送过来的时候仍亭亭玉立,如同在港城时一样。 她每天放了学就兴致勃勃来看她的。 但有一天她的小猫变成了一盆汤。 其实也不是缺这几节瘦得要死的观赏莲的莲藕,他们家是做能源起家的,从来不缺这几个钱。 虞求兰风轻云淡说阿姨煮饭发现少买了莲藕,药膳没有主菜配,就挖了她的碗莲。 说她平时把该做正经事的时间都到了这几朵上,玩物丧志也是时候戒断了。 她那时站在那里,安安静静什么都没说。 因为是爸爸的药她没有资格发脾气。 她发脾气就会变成”你怎么这么冷血,你爸爸病成这样你居然不让他吃药,就几节莲藕而已,你到底想怎么样,是我们欠你的?” 就几节莲藕而已,超市很难买到吗?非要她的小猫? 爸爸喝那碗汤的时候,她也只是麻木坐在那里,她习惯不表现自己开不开心,难不难过,能控制的情绪都控制,因为那是不能解决问题也无人容纳的多此一举。 她只是孩子,清楚没有反抗养育者的能力,让养育者在她头上当说一不二的主宰者,是客观的无解情况。 爸爸吃完还评价一句,今天的莲藕很柴很难吃,不要再买了。 不会再买了。 她的小猫只有一株,只有那瘦瘦的那一把。 周尔襟以哥哥身份发消息关心她,问怎么样了 她很想大哭一场倾诉,但她只是发给他:“以为热情会消退,没想到我还是很喜欢('w')” 周尔襟也回她表情包: “那就好(^_^)” 越没有,越喜欢。 直到此刻,虞婳才突然意识到,周尔襟为什么会记得小猫。 因为这才是周尔襟第一次送她。 她真心实意:“以前小猫的事,麻烦你了。” “以我们的关系,这称不上麻烦。”周尔襟凝视她。 是世兄妹还是说夫妻? 听他这样说,她不免想到以后,她还会有很多亲密的事要和周尔襟做。 一时呼吸有节拍错了一下。 周尔襟取公筷给她夹菜,净白长指比岫玉质的长筷更玉色清冷:“试飞项目进行得怎么样?” “数据还有一些缺失,需要重新试。”她不言他人的敷衍了事,只说进度。 他温慢道:“辛苦你了,这次是我——” 他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虞婳提醒:“你先接电话。” 周尔襟只好收敛回话头,接起电话:“好。”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尔襟温润的声音带了些安抚性质: “事情是有点突然,但换能源合作商也是规划内的事,抱歉,我会给其他董事一个合理解释。” 莫名的,虞婳觉得对面似乎是急促的。 因为周尔襟起身离开餐厅去接听了,不欲她听见。 过了一会儿,周尔襟回来,拿起随手攀在椅背上的外套,依旧态度温和: “临时有个会要开,我去公司一趟。” “好。”她略颔首。 但刚刚吃完饭,她忽然收到条信息。 是飞鸿航空的大股东女儿发过来的,就一个字: “劲。”(牛逼) 她回:“?” 信息直接显示感叹号,对方把她删了。 这个“劲”无异于“滚”。 (本章完) 第15章 算计之下因我爱你 第15章 算计之下因我爱你 回忆起刚刚周尔襟电话里说的能源合作商,她心里有种莫名的预兆。 她发信息给周尔襟:“是不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是有一些规划变动,但都是在可控范围内的,不用担心。”周尔襟只是一贯安抚她。 她却有直觉:“和我有关吗?” 他态度依然很好,让人摸不着头脑:“现在有点忙,不能很好和你解释清楚,回家再仔细和你说。” 但虞婳觉得不对劲,她思索几分钟,直接打电话给虞求兰。 等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 虞婳沉默两秒,等对方自己交代。 对面没有太多耐心:“没事我就挂了。” 虞婳却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和周尔襟要了什么?” 虞求兰对女儿反骨的语气反应格外冷漠:“这是你和妈妈说话的语气?” 所以是真的,她真的和周尔襟要了东西。 “你和他要的什么?”虞婳语气已经如古井无波。 虞求兰声音甚至有点得意,带些固执己见的高高在上:“要我们家成为飞鸿的唯一能源供应商。” 虞婳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会收到那条短信。 飞鸿这么大的航空集团,上千架民航飞机,别说还有其他飞行器,光是一年需要的能源都极多,虞家拼尽全力只能供三分之一。 现在要周尔襟全部签给虞家,就意味着要周家抬轿,先给一大笔定金扩张,买油田买设备添工人到能供应的水准。 虞求兰是明摆要吸周尔襟的血。 飞鸿不是周家全权掌控的,还有其他大股东和董事,难怪股东女儿发消息嘲讽她。 是人一听就会觉得是周尔襟任人唯亲,要结婚就全都把资源往岳家扒。 作为执行董事,周尔襟这样必定引起其他股东不满。 他年纪轻,上位本来就难以服众,汲汲营营,她给他添了一个极大麻烦。 虞婳依旧是语气不起一丝波澜,但以自身素质,已经极力按捺反感和厌恶: “你不觉得自己丢人吗?” “不然呢,成为你的另一半,不用对他进行任何考验?就这样把虞家的独女娶走。”虞求兰反问他。 虞婳紧紧皱着眉:“结婚只是因为我们彼此都觉得对方合适,而不是因为人家很喜欢我来求娶我,别人不欠我们的。” “他答应了。”虞求兰却对她的情绪置若罔闻, “他全都答应了,就意味着他有能力可以做到,你自己不高看自己一眼,难道要别人自己自觉?” 虞婳干脆讽刺:“你不是高看我,你是要高卖我。” “不然联姻是为了什么?”虞求兰却冷漠道,“你真要自己把自己弄得这么廉价,拿那么点添头就出嫁。” 虞婳闭上眼掩盖眼底深重的厌恶。 一个字没再说,挂断电话。 她直接下楼,让司机送她去飞鸿位于中环的大厦。 司机给秘书室打电话,不多时,周尔襟其中一位秘书下楼替她刷门禁。 进了董事专用的电梯,秘书恭敬道:“boss正在开会,您可以先去办公室等一会儿,大概十五分钟以内可以解决。” 路过会议室,从不规则动态玻璃墙看见周尔襟坐在主位上,有个别董事正在说话,其他人也是一脸严肃。 周尔襟一直安静听着,光看表情看不出他情绪深浅。 但也能感觉到,此刻他一定是在承受不小的压力。 她在他办公室等了一个多小时,显然问题棘手过秘书预判。 周尔襟结束会议的时候,秘书贴耳和他说”虞小姐正在办公室等您。” 他低嗯一声,立刻起身。 虞婳正坐在沙发上等他,秘书推开门。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抬眸。 周尔襟迈开长腿走进,随手脱了西服外套,温和从容问: “下这么大雨,怎么过来了?” 他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虞婳站在落地窗前,背后雨幕蜿蜒曲折,平静问:“听说我妈妈和你要了能源供应合作约。” 周尔襟沉吟两秒,没有马上回应她,只是背过身去倒热茶,不欲她看出波动: “是,也不是。” 女孩的声音清如雨丝,不高的平静声调,他也知道她这是不开心: “给你添麻烦了,我会和我妈说清楚,不让你难做。” “虞婳。”他转过身来,将热茶递给她。 他始终态度从容:“我已经处理好了。” 虞婳一怔。 处理好了? 男人又将茶杯往前递了一递。 她终于接过,却清晰把握着分寸感:“这件事本身是我妈越界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 周尔襟清隽的长眸包容温和:“这其实不算太棘手的事。” 他不紧不慢地解释:“我原本准备了机电合作协议,但阿姨想要能源合作,虽然没有准备,但到底都是合作,增加抵抗市场规律风险的能力,所以我同意了。” “你准备了其他合作协议?”这是虞婳没有想到的。 “是,坐实你我关系,需要一些外物向他人证明。”周尔襟温和垂眸看她。 她却从那眼神里看出几分不需言明的、询问式向她更近一步的意思。 但她不得不考虑别人对他的看法:“那董事们那边怎么说?” 他淡淡笑着:“那边我已经哄过了,别担心。” 周尔襟笑容幅度很克制,本来他长相就很斯文,眼睛重睑幅度不大但利落且对称,形状狭长。 薄唇上唇m字很明显,唇珠清晰,唇角线条收敛得干净,微微往上扬,倘若他坏一点就是斯文败类。但他轻笑着,给人一种举重若轻的宽和感。 好像这件事在他这里就是抓了只小虫子,看了一会儿小猫爬树这样的小事。 给人的感觉是,哥哥。 可以把一切交给他,不用害怕。 虞婳握着那杯热茶,无来由的,那种厌恶和急迫的感觉逐渐消散。 周尔襟始终都平和安抚她:“我不擅长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阿姨提出来,我觉得可行才会应。” “对你没有很大影响吗?”她的声音已经恢复平和。 “有,但非常少,而且只要和董事们协商,在其他事情上稍微让步,对方反而乐见其成。”他始终都有十足耐心。 他这一套下来,她那些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说一声: “麻烦你了。” 周尔襟似有若无笑了笑:“你先回去,我看几份文件,再有半个小时就回家了。” 犹豫几秒,她终于开口:“好,刚好我也要做一个送给伯母的模型,我先回家。” 她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才出了办公室。 她离开后。 他站在露台,垂首点一根烟,在夜幕和雨幕里独自立着。 其实影响不小。 但他终于有为她分担烦恼的权力。 曾经看见周钦拥有她却常常不够珍重地对待她,不承担一个男友应该承担的责任。 他的厌恶都无处去分解,因为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喜欢虞婳。 那种浓重到煎熬的感情,至今仍然无从宣泄,但至少,他已经有身份替她解决这些麻烦。 (本章完) 第16章 完全委身于她 第16章 完全委身于她 虞婳在家边写无人机系统代码,边等周尔襟。 果然,半个小时他已到家。 听见他回家,她有安心的感觉。 她轻贴着门,听见他回自己房间。 算着他现在应该在洗澡。 思虑再三,她试着给他发一条消息:“在吗?” 想约他出来吃夜宵。 但没想到大半个小时都没收到回应。 就算是要洗头洗澡泡脚一条龙也该出来了。 她始终都没有听见手机收到消息振动的声音。 本来想让自己不那么关注他回没回消息的,但面对电脑屏幕上跳出来的代码运行报错警告。 她知道自己无法专心了。 终于,认命打开手机,查看对话框是不是有遗漏的消息。 但打开的那一瞬间,先入眼的不是未读标志。 她才发现自己发的不是“在吗?” 而是… “做吗?” 一瞬间,虞婳惊愕暴起,拿着手机不敢相信自己发出去了什么。 而whatsapp上面显示已读的那两个勾已经变成蓝色。 他读了。 周尔襟已读了。 虞婳僵在原地,感觉自己逐渐有点死了。 而周尔襟洗完澡看见她有信息给他,当然是第一时间点开。 但猝不及防落入眼中的就是她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做吗? 一如她本人风格,简洁利落。 除此之外,她再无解释。 周尔襟有些诧异,盯着那两个字。 香港人多用仓颉输入法。 周尔襟无从去思索虞婳这个用惯拼音输入的内地人思路。 虞婳正在纠结怎么解释这输入法的错漏,才能显得风轻云淡。 过了一会儿,她房门忽然被敲响。 她心中警铃大作。 打开门,已经穿着睡衣的周尔襟站在门口,高大身影甚至挡住了廊灯投入室内的光。 他身上很香,柑橘调的沐浴液气息像古龙水,清爽张扬的男人味,睡衣也解开几粒扣子,浓郁的雄性气息喷薄而来,像是要干什么的预备曲。 她心头震震,还没开口,他就直接问:“和我待一个小时,方便吗?” 她迟疑着:“一个…小时吗?” “那你认为多久合适?”他的手握在门框上,明明是慵懒松弛的动作,却让她无法关门。 可他表情毫无旖旎之意,依旧清朗温儒,让人感觉是她自己想多。 这还能调节吗?他…… “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她试着暗示对方。 周尔襟淡定:“还好,我已经准备工具了。” 工具? 虞婳猛地想到什么。 周尔襟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身上气息稠密,好像隔空揉捏着她每寸肌肤:“去我房间,可以吗?” “我……”她仰头看着他,轻轻启唇,但门这样敞开着,哪怕佣人管家平时走员工通道,她都怕突然有人路过听见他们说话。 她只能压下一切:“先走吧。” 到他房间关起门来说。 周尔襟的心跳都略略错拍。 打开他房间门,房间里一股淡淡松针香味。 有种她说不出来的,一股男人的气息,干烈如正在壁炉燃烧的松枝。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踩着柔软的手工地毯,他房间是英式复古装潢,壁炉,原木窗,复杂的多层绸布窗帘,像她在英国读书时偶然住过的城堡酒店。 在她的房间是电子管家铃的地方,他这边是仆人铃铛,如唐顿庄园里看见的一样,很古典。 他走到酒柜旁一张岛台边,离床有些距离的地方:“先坐。” 她也不知道坐哪里,莫名看了一眼他的大床,选择坐在了岛台边的沙发上。 周尔襟拉开抽屉,她忍不住略略避开视线,不直视他拿那样东西时的动作。 但没想到,接下来入耳的是金属碰撞木桌的声音。 她意外地抬眸,发现周尔襟从抽屉里拿了一堆金属材料,放在岛台上。 有点熟悉,她不由得站起身来:“这是拼飞行器的材料吗?” 周尔襟垂着眸,拿起一截已经组装好的:“对,我拼到这里不太会,你能帮帮忙吗?” 几乎不用太久,她只看零件就大概知道:“你这是……evtol?” (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飞行汽车的一种) “是。”他应。 她走过去,低头看他的零件,一下就看出了问题,轻声道: “哥哥,你把旋翼装反了,这种evtol的旋翼在下方。” 听她叫哥哥,他还是会有身上筋线都收缩泛麻的感觉。 虞婳认真拆他那些弄错位的零件,她长发垂着,质睡衣让她看起来极平易近人。 白净的肌肤因为有薄薄的绒毛,在光下几乎看不见她脸上任何纹路,只觉得是朦胧模糊的白净,像蒙一层水雾滤镜。 她和他其实靠得很近,但她没有察觉。 他不希望她察觉,于是默着,让她不发现。 虞婳极有条理,把错的地方重新调整好:“说起来,我也在拼这个模型。” 她一抬头才发现周尔襟和自己站得很近,虽然没碰到她,但一只手搭在她身侧岛台上,人站在她身后,因为比她高很多,而从后面看她拼模型。 只要略微向前,或是另一只手也搭过来,就可以从后面抱她,把她圈在岛台和他之间。 周尔襟似没有察觉他们距离一样,认真看着模型,从容温和道: “正是因为你在拼,所以我才拼。” 虞婳被他温度裹着,已经像在他怀里了,也不好表现出特别在意这距离的样子,他们是未婚夫妻: “为什么?” 周尔襟声音的共振在她头顶:“听我妈说,上周拜托你做一个evtol模型,给她的朋友们炫耀,说她的儿媳在造飞行汽车,朋友们没个概念。” 儿媳两个字说出去,其实他自己都需自我建设。 偏偏说得很自然,虞婳察觉不到他的异样。 她也觉得这称呼正常。 他继续:“刚好我也想了解一下,就让人找了模型材料。” 她心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你是叫我来做模型的?” 周尔襟温声问:“你不是问我做不做手工?” 灯光下,他干净清俊的眉目格外温柔浓郁。 原来周尔襟是这样理解的,她忙不迭应:“是。”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组装那个模型。 看见她认真装模型,再无分心样子。 他只是凝视她, 不希望她是豁出去或选择用其他人弥补伤口,因为责任而上膛。 应该是顺其自然,她认清自己心意再和任何一个男人走到这一步。 哪怕不和他也可以。 他知道她早慧理智,但人总难免有因为感情而做出脱离正常规律的事。 他就经常、长时间、高频率地因为感情做一些脱离正常规律的事。 “最近研发还顺利吗?”他随意和她搭着话。 虞婳老老实实一边拼一边说话:“还好……等过几天让总师看看新设计图,我也不确定符不符合要求。” 虞婳在他浓郁的包围圈里,也试图找个话题关心一下对方: “你和董事们今天交谈还好吗?” “还好。”他松弛提起来,慢声问,“如果今天我不处理好,你打算怎样?” 她边组装边认真道:“我会和我妈说,宁愿不结这个婚,也不想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 他轻笑:“别惩罚我了。” 她正在安旋翼的手一慢,心情慢慢摇曳。 什么…别惩罚他了。 (本章完) 第17章 你老公真多 第17章 你老公真多 奇了怪了。 心情有些她难言原因的雀跃。 模型拼了大半,她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 “十一点多了,我得回去了。” 其实周尔襟知道已经到了她平时睡觉的时间,但他一直只缄默,只希望她没发现,延长这和她相处的时间。 他低声答应:“好。” 虞婳往外走,明明就两步路,他还是送她到她房间门口。 意识到周尔襟跟着她,她心头微噪,放慢脚步。 直到到门前,她没有直视他,只是看着他在丝绸睡衣下肌群微鼓的胸膛,温吞道:“晚安。” 不知男人也目光如炬看着她:“晚安。” 翌日。 研究所要开组会,虞婳准备好对项目进度的阐述。 但还没开始,游辞盈就低声提醒她:“今天早上李总表情不对,我感觉我们要挨骂了。” 李总是最近虞婳跟的evtol项目的项目总师,叫李畅。 行政升上来的,技术不一定懂,但语言艺术极其到位,最擅长阴阳怪气。 天天push虞婳这种牛马一样干的设计工程师。 虞婳拿着电脑进会议室,不知道怎么的,所有人都看着她。 但她表情一贯毫无涟漪。 果然,她刚坐下来,李畅就笑着:“小虞,你画的设计图我刚刚看过了,确实你画工不错。” 设计工程的事,夸人画画好。 李畅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文弱浮白的脸依旧笑着,肿眼泡微微鼓起,但很有神,好像可以盯穿人: “陈主任说这次的设计图主要是交给你负责的,我也放心。” 虞婳头上还有总设计师,主任设计师,还有其他比她有资历的前辈,怎么都轮不到她背这口大锅。 只不过是因为这个组里,除了她和游辞盈,其他全是李畅的嫡系学生。 游辞盈抗压能力弱,上次被骂之后当场大哭,说李畅小心眼子欺负她,闹得很难看,李畅为了面子不敢pua游辞盈,就pua虞婳这个一直没有波动的。 游辞盈猜到李畅要干什么了,有意为虞婳说话:“不是虞工全权负责,她只是负责一小部分。” 李畅却看了她一眼,故意没理她,转而似宽和地问: “这次优化,大家是往提升速度方向上去努力的,这个想法是谁提出的?” 有个刚入所不久的硕士生立刻道:“是虞工,提取同行业多方数据之后,虞工说要在速度上努努力。” 虞婳垂下眸,忍住喷人的冲动。 李畅和门生的配合打得极好,看了一眼虞婳,还是笑着: “原来还是虞工,郭院士说你能沉得下心钻研技术,但是不是有点沉迷于技术了,你不管生产,是主导设计的,有没有点自己想法?” “决定把设计点放在速度上是大家一致做出的决定。”虞婳面无表情把锅甩出去。 李畅嗒一下把茶杯放下,声音略高,他不说话,全组人都看着虞婳。 仿佛她做了什么错事。 明明只是这全组人要找个外人背锅。 很久,李畅才问:“你知道飞鸿航空要的是什么吗?” “我们所能中标,拿下这个项目,是因为低空领域的郭院士在这里,你是郭院士的得意门生,如果你只会改进速度,每个所每个企业都可以做。” 对方笑得有点轻蔑:“郭院士的学生就这个水平,让外人看到怎么想?” “所以确切的需求是什么,能给我个方向吗?”虞婳波澜不起,“这已经是第十七版,每一版李总都没有给我确切的需求。” 李畅却不说明,也或许他根本说不明白,只顾左右而言他: “大家平时加班也别太晚,十一二点就应该回去了,听说虞工要结婚了,恭喜,别总是顾着个人问题就把集体责任抛之脑后。” 虞婳游辞盈最近普遍七点左右回去,说是该回去了,实际上是敲打她们十一二点再回去。 下了组会,游辞盈咒骂不停: “这个死衰仔,不就是嫉妒郭老师是院士,数不清的项目经费都批到郭老师手上,而他还是郭老师师兄却远远不及吗?” 要不是内斗,也不至于让她和虞婳被迫进李畅组。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故意说不清楚要求,老显得她们两个无能,好借此贬低她们老师,小儿科把戏。 但游辞盈突发奇想:“你说你老公要是知道,他委托我们所造的飞行器,还让你天天挨骂背锅,他会怎么样?” 虞婳沉默了一下:“你很有时间?” “有点吧,但不多。”游辞盈应。 虞婳诚心建议:“建议少看点霸总文。” “……”游辞盈理直气壮反驳, “这算什么霸总文?这不是事实吗?你未婚夫是飞鸿航空的副董,港岛门阀周家的长子,我们这个行业里最有权势的男人,你凭什么受气。” 虞婳沉默两秒:“我没嫁给这么多人。” 正打抱不平的游辞盈:“?” 回到高空模拟实验室里,虞婳看着自己设计的新模型出神。 毕业之前,她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导师是这个领域的院士,宗门强悍到师姐师哥带她发了多篇一区文章,顶刊数量也明显称得上一句后生可畏。 那时恰逢有直升机跨城运送器官失败,导致受赠者死亡,她就想,如果自己造的飞行器能做到让这种问题彻底消失,为民生谋福祉。 她大概也算得偿所愿。 搞航空航天的人都是有点情怀的,她不例外。 小时候总在作文里写2025就会有满天空飞的空中载具,大家不再开小汽车。 但真正要做起来,却是从无到有,比想象中难得多。 这是她毕业后第一个大项目,就出师不利,想做的事握在一个讨厌她的人手里,她能做事,但对方总弄些不必要的挫折来消耗她。 她已经停滞在这里好几个月了,坦白说,有点痛苦。 虞婳重新打开电脑,斟酌着自己的着力点。 到了傍晚,收到周尔襟信息:“什么时候回家?” 虞婳已经在忍耐烦躁:“怕是要加班。” 今天本来是要去老宅的。 周尔襟什么都不说,只是托底似应了一句:“不用急,我等你。” 她莫名的,被打乱计划的不舒服大幅消散。 自觉自己再耗下去也弄不出什么来了,干脆关了电脑。 给他发消息:“你现在来接我吧。” 对面秒回“嗯。” 她回宿舍挑了条长裙,洗了把脸,感觉自己没那么憔悴了才出门。 走到门口,周尔襟的车缓缓停落。 港岛晚风吹拂,有海的淡淡潮味,春坎角离海边近,稍远的地方望出去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星星点点的晚灯如萤火缀在墨蓝苍穹里。 周尔襟没有坐在车里等,而是下车,为她拉开后座车门。 他今日穿的白衬衫是法式立领,门襟是麦穗轮廓的剪裁,袖口有一圈颜色淡雅清绿的刺绣月桂叶,露出他冷白修长的腕骨。 汹涌的海风吹过,衬衣贴着他胸膛,背脊挺拔,腰身窄劲,衣袂偏飞之时会觉得神清骨秀,矜贵无比。 见惯研究所那些人之后,再看到周尔襟,眼睛瞬间舒服了。 忍不住把目光多放在他身上。 现在她没那么怕他了,上了车还敢打量他的脸。 近看他皮肤也很好,气质沉稳,但长相是清英如木的,他线条很好看的薄唇嘴角有口角隐窝,有这个隐窝,微笑唇唇角会圆圆的,微微凹下去的小窝,看起来像猫猫嘴。 这么看他,还有点可爱。 周尔襟忽然微侧过脸来,虞婳立刻收回视线。 “在看我?”他温沉问。 她一脸老实:“在看窗外的车。” (本章完) 第18章 我床上好玩吗 第18章 我床上好玩吗 …… 气氛默了一默。 果然是他错觉,他轻笑一声:“怎么这么久都不说话?” 虞婳如无事发生一般:“在想飞鸿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空中汽车?” “你觉得呢?”周尔襟温和应。 “效益最大化,方便快捷,比直升机稳定,比直升机快。”她认真回应。 周尔襟却回复她:“都不是。” “是什么?”她有点想不通。 周尔襟温声道:“其实你说的这些,evtol已经从概念上碾压直升机了。” “那速度再突破一下,不是更有亮点吗?”虞婳坦诚。 周尔襟听她说,视角非常工程师,想冲技术。 但他从商业角度从善如流解释:“但飞鸿的规划里,想要的是把它迅速商业化,而不是卖给医疗、救灾等需要速度的行业。” 虞婳能感觉到他一定能给自己突破点:“你的意思是?” “你想得太复杂了,只要能通过tc(型号合格证)上市,安全性管够,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初级产品。”周尔襟说得直白又自然。 没了李畅那些模糊的说辞,虞婳立刻理解了需求: “但这样会不会不够突出?” 周尔襟有意点透:“国内外关于evtol的适航说法非常多,航空公约、专用条件、适航准则、指导意见,比比皆是,但现在国内还没有确切适航标准发布。” 她突然明白了。 飞鸿航空要的就是在标准发布前,将符合要求的飞行汽车研制出来,抢占市场先机。 “那是要我猜怎样才能合规吗?”虞婳问。 周尔襟始终温和:“是,要拜托你们这些专业的科研人员猜,到底要怎样才能在国内合规。” 她好像突然懂了上一版设计为什么被否,相当于衣服没穿齐全就想在人前跑得最快吸引所有人注意力。 飞鸿要的是衣服穿整齐,最快走到人前。 “之前的设计我也有看,其实不错,但未必能抢占先机。”周尔襟有意提点。 她意外于周尔襟会看,他日理万机的,竟然有时间看这个。 但她茅塞顿开,很快转移关注点陷入思考,不知不觉,车已经驶到深水湾的周家老宅。 苏式园林为灵感的园墅三开三进,周家长辈起名为庄周公馆。 木湖石,鹅卵阡陌,虚实相间,玲珑梦幻,一如其名。 海棠交织,他们乘坐的那辆浮影绕行过一片静湖泊入地下车库。 从前他们最喜欢在周家的公馆捉迷藏,周尔襟看到她小心躲在假山后却会假装没看到,转头去抓周钦。 乘电梯上一楼,陈问芸和周仲明正在大厅喝茶聊天。 见虞婳跟着周尔襟回来,两人笑容都慈爱温和。 陈问芸的心落地了,笑着道:“妹妹,你来了喔。” “我来了喔。”虞婳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学她一遍。 周仲明都笑起来。 周尔襟目不动色看了一圈,尤其注意玄关的拖鞋。 周钦不在。 陈问芸走到虞婳面前,温声道:“回来得刚好,先去洗手。” 她嗯一声,乖乖去洗手。 洗完手,佣人引她去餐厅,周尔襟已经坐下,身侧佣人提银壶倒茶。 陈问芸揶揄:“坐哥哥旁边吧。” 周尔襟倒不动声色,姿态从容把佣人倒的茶放在她面前。 本以为是什么养生茶,但她喝了一口,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杯子。 这是接骨木苹果汁,她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最喜欢喝这个,但回来之后找不到有卖的,已经有很多年没喝过了。 她看了一眼周尔襟,周尔襟温声细语问:“好喝吗?” “好喝。”她诚实答。 而对面的陈问芸闻言,喝了一口,却被今天的当归养生茶苦得微微皱眉。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到底哪里好喝? 吃饭过程中,周家爸妈有刻意的留余地,每个话题都让虞婳能参与,容纳她的到来。 虞婳感觉到了,她逐渐安定下来。 陈问芸注意到虞婳手上的粉钻戒指,又看了一眼自己儿子无名指,果然有同款婚戒。 她露出得偿所愿的淡笑,有意:“妹妹,现在来老宅就是回自己家了,之前你住过那个房间现在还空着。” 虞婳之前暑假在周家住过,周家有一个她的房间。 不料陈问芸下个问题就是:“你是睡那个房间还是和哥哥睡?” 她脑子猛然一懵:“……” 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低头用细长茶匙搅动英式茶杯里的苹果汁,腼腆内敛地微微低头: “我先睡原来那个房间吧。” 周尔襟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表情。 看似两个人都平静,实则两个人都在压制自己的表现。 明明座位之间有距离,却像是虚空黏在一起,像阳光下明明没碰到的东西,影子也会因为黑滴现象而相互吸引。 周尔襟状若无波地转移话题:“后园的莲开了吗?” 说到这个,陈问芸就有话说了:“开了开了,今年开得格外好。” 虞婳松了一口气,周尔襟淡定放下茶杯。 但没想到,吃完饭,周尔襟给她发信息,说把模型带过来了,问她剩下那一半要不要去他房间拼。 虞婳没有太多推拒拉扯,自然上了楼。 但好巧不巧,上去找周尔襟的时候,正好撞见陈问芸。 陈问芸意识到什么,笑容灿烂到刚打的玻尿酸都格外鼓胀,心领神会是桌上小年轻不好意思说,实际上还是要一起睡。 她识相让开位置:“婳婳,来找哥哥呀。” 虞婳硬着头皮:“……是。” 周尔襟刚好打开门,他显然刚刚洗完澡,穿一件白t恤,发尖微湿,身上透着一股热汽和洁净的淡沐浴香,清爽英朗。 他平静看了一眼陈问芸,视线就看向虞婳,毫无解释地平静道: “进来吧。” “……”虞婳也无从解释起。 陈问芸的眼神更是深邃地闪着精光。 关上门,才看不见陈问芸揶揄的表情。 两个人坐在床边玩模型,她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和哥哥坐在床边一起玩,还爬上过哥哥的床,但现在意义完全不同了。 她看向周尔襟,周尔襟察觉到她视线,喉结微动: “怎么?” “我想上你床上玩。”她愣愣说。 一时间,室内安静了。 周尔襟只沉默一瞬,就平静问:“嗯?” 她也不知道周尔襟会不会允许别人上他床:“…趴着没那么累,白天坐了一天腰疼。” 周尔襟自己坐上床沿,大手拍了拍旁边位置,一双长眸凝视她: “爬上来。” 被男人这样的视线看着,她莫名有点羞耻。 但她还是脱掉拖鞋,手撑着他的床沿,从床边沙发慢吞吞爬上他的大床。 她长发垂着,本就不盈一握的后腰凹下去一点弧度,丝绸质地的睡衣舔舐着她后腰,纤长的四肢像蝴蝶的触须,匀称又清瘦,有种贵格木心,水墨留白的感觉。 头发蹭过他上臂,而她毫无察觉,做这样的动作都不显得勾引。 虞婳趴到他床上,却感觉他的床没有想象中软,她看了看旁边,拿他的枕头垫在胸下,手肘撑在枕头前。 低头乖乖地玩模型。 周尔襟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好像看见她小时候认真玩玩具的样子。 但虞婳却冷不丁出声:“哥哥。” 她仰起头看着他,一脸纯真:“好硬。” (本章完) 第19章 舍身忘己爱你 第19章 舍身忘己爱你 沉默片刻。 “什么好硬?”周尔襟面色温淡。 她实话实说:“你的枕头和床都很硬。” “这样对腰好。”他平静回答。 她却认真问:“你腰不好吗?” 又沉默两秒。 “你想知道什么?”周尔襟看着她,视线不移,笑了笑温声问。 她回想着,说话慢慢的:“我记得念本科的时候,你刚好去过一趟英国,还住院了,我去看过你,是伤的腰吗?” “还记得?”未料到她会说这件事,周尔襟的声音低磁。 虞婳顺其自然追问:“所以是那个时候落下了腰伤吗?” “不是腰,是哥哥少了一个脚趾。”男人的声音响起,面色平静地把模型的发动机安上。 虞婳一愣。 她低头看,才发现周尔襟的左脚没有小脚趾。 一直没注意过,现在才发现。 可是小时候一起踩水,她很记得他的十根脚趾都健全。 “那个时候在英国出的意外?” “嗯,保镖防守不及,当地的飞车党开歪一枪打到我脚上。” 他始终平静,只是寥寥几句。 那边确实很多飞车党,虞婳不疑有他。 而周尔襟安静地弄着手里的模型。 那天伦敦下了很大的雪,海德公园的湖面都结了厚冰,雪色以外是茫茫虚无。 他的伤口血流如注,医生说小脚趾可能没法留,只能截掉。 刚刚做完手术最痛的时候,她忽然出现了,扶着病房门框,试探着往里看,还记得她穿着一件卡其色牛角扣学院大衣。 幸好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好像也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和他相处。 他忍痛和她开了个无关紧要的玩笑,一向表情不变的她忽然弯了弯唇,对他笑了。 哪怕后来对周钦,她都很少有特别表露情绪的表情。 她只是对他笑了一下,他就觉得为她少了一趾也没什么。 此刻虞婳也想起来:“那边确实不太安全。” 他仍然能做到平和心问:“怎么?” “我有一次放假没回家,在伦敦住了两个月,有走火入魔的邻居反复和我传教,我严词拒绝了,对方记恨上我,经常跟踪我或者用不明物体砸我的玻璃。” 她说话慢慢的,那段日子吓得她相当后怕,“报警不了了之,我其实一直不知道是谁,直到很久之后才发现是邻居。” 还好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可能对方也累了,突然就不来了。 周尔襟只是听着,看着她完好无损趴在这里,不需要她知道,已觉得值得。 他是心甘情愿的。 不愿意她背负他人的选择,只要和以前一样,平淡疏离、和大多数人都刻意不产生关联地活着就好,他永远希望她想到他的时候,心中是毫无负累压抑的。 用道德和责任去捆绑她,他做不到。 他不说话,但虞婳忍不住看他的脚,尽力去回想那场几乎没印象的探病。 是虞求兰打电话说着说着,忽然说尔襟哥哥刚好在伦敦这边的医院做了手术。 她和周尔襟其实不怎么熟,只是世交家的哥哥而已,交流很少,而且他已工作,她还是学生,更是没什么共同话题。 但那天路过离那个医院很近的街道,她想了想还是顺道去看一眼,就买了鲜和巧克力,写了张贺卡带过去,觉得他一个人异国他乡做手术应该很孤独。 幸好周尔襟说话很包容,还说恰到好处的笑话缓和气氛。 这么想来,周尔襟很早之前就这么成熟稳重了。 周尔襟不欲她再深思,平静问她:“要不要吃夜宵?” “现在吗?”虞婳骤然回神。 话音刚落,有佣人轻轻敲门,询问他们是否要下楼和先生太太一起吃夜宵。 “吃吗?”周尔襟整理着剩下的材料。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吃吧。”她看着他整理。 那一堆东西大部分都是专业的碳纤维复合、轻合金材料。 又忽然道:“你托人找的材料好像不全,旋翼少了个固定部件。” 闻言。 “个别材料不容易弄到,需要审批,有几个塑料打印的部件可以临时用一下。”他淡笑着和她说。 她若有所思。 只是这样就不能飞,只能摆着看。 她好像刚好有能打磨成零件的材料。 他把东西收好:“走吧。” 吃夜宵其实倒其次,重头戏在后面。 周家平时有个联络感情的小把戏,饭后会一起玩自己家的家庭游戏。 今天这个她会,小时候暑假寄住在周家,她有幸跟周家的人玩过一样的游戏。 其实就是很普通的打扑克牌,输的一边对半减少脚下站立的空间,到最后经常是你踩在我脚面上,我挂在你背上。 那时最后只剩下半个脚掌大小的格子,十三岁的周尔襟一手抱着她,一边用胳肢窝夹着周钦,哪怕脸都憋红了,也努力保持大哥风范说: “还可以来一轮。” 周家人很看重家庭感情沟通,和她家不太一样,这样可以增加亲密性和交流的游戏,对虞家来说是天方夜谭。 时隔十几年,再玩这个游戏,她和周尔襟不言而喻是队友。 她看自己的牌和周尔襟手里的牌,心里盘算着打法。 本以为这种靠算力的游戏,她和周尔襟肯定会赢,没想到对面姜还是老的辣,碾压他们一轮。 他们这边输了一轮,需要要撤一半占地,她和周尔襟各坐一张沙发椅,管家笑眯眯说要撤一个座位。 陈问芸用牌遮住脸笑完才开口:“少一张凳子了,让婳婳坐你腿上吧。” 虞婳的手无声握了一下沙发扶手。 周尔襟正要说什么推回去的时候。 虞婳站起身来,轻轻用膝盖碰一下他的膝盖:“你…” 她后几个字像蚊子叫, “把腿打开” 周尔襟凝视她瞬息,岔开长腿,她甚至不敢细看,视线只盯在他膝盖上,慢慢坐在他腿间的沙发上。 比坐在他腿上好一点。 但这样的话,周尔襟就几乎是从背后半搂着她。 背不小心抵到他厚实的胸膛,她有意控制住身体动作的幅度,好不靠进他怀里。 周尔襟臂展也长,伸手越过她去拿牌,像是把她整个包在了怀里,她背后滚烫。 又不能显得太过生疏,让父母察觉到他们俩还不算情侣。 陈问芸哈哈笑着,调侃道:“哥哥,你又输了哦。” 她看不到周尔襟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周容不迫的声音: “分心了。” 众人心知肚明暗笑。 “你们两个只能坐半张椅子了。” 周尔襟低声和虞婳说:“往前坐点。” 虞婳连忙再空出半个屁股,周尔襟的胸膛虚虚贴上来的瞬间,她克制如涟漪泛麻的感觉。 其实两个人坐密点才不容易摔下去,但她怕周尔襟觉得越界不舒服,还是没说。 陈问芸笑着,依旧温柔:“你让妹妹打,你给妹妹当军师,不要自己出牌了。” 虞婳顺坡下驴:“哥哥,你给我吧。” 周尔襟曲了长臂,把牌塞进她手里,臂弯困着她的肩膀、上臂和半边胸口,像从后面揽着她一样,宽阔胸膛完全贴住她背脊。 虞婳自己不知道,但桌上的人都看见她的耳朵红得厉害。 因此陈问芸总是忍住笑,不欲叫自己的开心泄露,导致虞婳不肯被周尔襟抱着了。 以至于周仲明一直看见自己老婆把脸别过来,露出一个憋得快憋不住的怪笑。 像肉毒素打多了。 (本章完) 第20章 怎么不看路 第20章 怎么不看路 位置越来越小,虞婳主动和周尔襟贴在一起,免得他进退两难。 他表情控制如海啸在平静海面之下,看起来仍似无事发生一样,却压低声音询问:“可以吗?” 她小幅度点了点头,发丝在他怀里蹭了蹭。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吓人,他嘴唇就在她耳边。 不知道是不是对面出千,虞婳和周尔襟一直输,撤掉椅子,两个人勉强能站着打。 直到只能站一个人的位置,陈问芸的死嘴已经快忍不住了,死死抿着才能不笑出来。 虞婳正在思考要不要站在他脚面上,可是想到他的脚趾,她于心不忍,思考着有没有更合适的方式。 但周尔襟似看透她想法,忽然俯身,直接把她公主抱起来,男人有力得轻易,像抱一个毛绒玩具一样把她突然腾空抱起来。 但他抱得稳稳当当,毫无震荡,她不用搂住他脖子,都可以在他怀里稳定寄居,男人的脸还平静坚毅。 她蓦然全身被裹着,身体里如浮起热浪,滚烫感觉从脚底一涌一涌往脸上窜。 要刻意保持,才能保证表情镇定自若。 围观的人都暗暗笑起来,陈问芸的表情都快掩饰不住,眼睛笑得一条线。 周尔襟的声音淡定响起: “小陈,别笑了,你底牌都露出来了。” 他胸膛的微微震动传到虞婳身上。 陈问芸才发现自己出老千那张牌露了底,立刻藏住,努力憋住笑:“好好好,妈咪不笑了。” 但败局无力回天。 一场牌打下来,到最后年轻组输得体无完肤,老年组极其通畅。 他把她放下的时候,虞婳差点保持不住平衡。 站在他身侧好一会儿,呼吸都有点不畅,鼻息里全是他的味道。 他低声道:“头晕?” 她摇摇头,小声闷闷道:“这里有点热。”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热,但周尔襟体贴问:“要出去吹吹凉风吗?” 她摇摇头,却伸手压在他胸口上,轻轻推他:“你回去睡觉。” 女孩的手掌抵在他胸上,其实构不成什么威胁力,她的手小巧又温热,摁在他胸口想把他推开的样子有点像无助的老实袋熊。 终于看出来虞婳有点难为情。 周尔襟不多说,温和顺着她道:“好,哥哥去睡觉。” 但他微微低头,气息又散过来,热得厉害。 “嗯。”她不看他。 而周仲明上楼进房间,看见妻子靠在床头看书,随口调侃道: “多大年纪的人了,你还爱起孩子的哄。” 还出老千,被儿子发现。 妻子却合上书,忽然正色道:“你记不记得儿子很喜欢一个奥地利作家?” 周仲明很快就想到儿子的喜好:“茨威格?” “对,他有一本茨威格的德语原文小说集,翻了又翻。”陈问芸循循善诱。 周仲明思索着:“我有印象,是棕色包皮的那一本?” 她暗示:“其中有一个故事叫《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周仲明思索着:“我读过这个故事,有点印象。”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是个暗恋的故事,主角的爱意直到死才对心爱之人袒露。 陈问芸终于把这个保守着的秘密说出来,如同泄走防洪的大石,认真地和自己老公说: “儿子在上面写满了德语批注,我原本以为他是写的阅读感触,” “不是吗?”周仲明还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咱俩都不会德语,但前段时间我偶然开始学。” 陈问芸细致说起,“我想重新安排一下儿子房间的布局,他也同意了,进去看的时候,那本书从他床头被碰掉,我去捡起来,一眼就看见了儿子写的批注。” “我才知道,尔襟在上面写的不是感触,是日记。” 周仲明也意外:“他在上面写到小虞了?” 陈问芸仍然记得第一次看懂那些批注时的心情: “其实没有明写,是他写到自己暗恋的心情,我猜到是婳婳。” 尤其是扉页写的:二十二岁时便一头栽进我的命运,像栽进一个深渊里,我爱你胜过所有人,可我只是你不熟的父母朋友的儿子,我的一生已经属于你,但你对我却一无所知。 书上还记了些日期,她仔细回想,是虞婳长大后周尔襟和她见面的时间。 她骤然察觉自己儿子长达八年的感情,从每一次两家聚会,他再忙都一定出现,到他细节上像是哥哥行为,对虞婳的照顾备至。 原来都不是偶然。 但儿子却掩饰得仿佛毫无涟漪。 那些字句深重。 作为母亲,作为旁观者,她都有难以自拔的遗憾,眼底有热意。 他和小虞这样如此近在咫尺的关系,她丝毫没有察觉。 周仲明恍然大悟:“原来你那天晚上哭成这样,不是因为我惹你生气。” “……”陈问芸把话题扯回来,“后来我想要不要给两个孩子牵线的时候,尔襟突然说他要和婳婳结婚,他那时说的是条件很合适,你记得吗?” 周仲明这个时候想起来,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陈问芸忍不住感慨:“儿子太能忍了,他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他有那么喜欢婳婳。” “其实他明着告诉我们也可以,怎么不说呢。”周仲明没想明白。 “怎么会和我们说这个,儿子也会不好意思的。”陈问芸嗔怪。 而在楼下。 游戏玩得虞婳有些微燥热,她习惯心静的状态,主要是不想和周尔襟升温得这么快,怕催产素和多巴胺作用让人失去判断和节制。 去前庭湖边看新绽的莲,觉得散心散得差不多了,开始往回走。 廊的蕉叶蝴蝶兰紫藤种得影交缠,灯影不甚清晰。 虞婳一转弯,差点撞上面前的人。 来人微微侧脸,却下意识托握住她肩膀,一道男声惯常的若远若近到暧昧: “怎么不看路?” 清冷的音色温柔玩味得就似情人,是他习惯性的口吻,对谁都能让人有这种“他是不是对我有好感”的错觉。 她一下就听出来了,面上不显,却立刻避开他的手,周钦看似也没太大波动,把手收了回去。 青年的轮廓清利分明,骨相鲜然,在明明暗暗的灯光里格外立体丰俊。 曾经是虞婳最想见到的脸。 但此刻虞婳一眼都没有看他,只觉这美好的夜间散步被画上难看的句号。 她错身走过廊,穿一条浅绿睡裙,布叶垂阴,灯火穿过枝蔓,光流影,她似融在景中。 楼上落地窗前,周尔襟一直看着虞婳一圈圈散步,直到看见周钦从另一头出现,可她已走入同路,像无可避免的一场交集。 高大身影静静立在落地窗边看着他们。 (本章完) 第21章 多见你一次 第21章 多见你一次 周尔襟想起两年前,他在两家聚会里提起等会儿要去看音乐剧,本是给自己的离开找一个借口。 在她和周钦面前,他极力克制,可还是无法再多待一秒,因他知道他们几日前已成情侣。 没想到她忽然应声,说她也买了那场的票。 父母们乐见小辈交流,催他们一起去。 他的欢喜那一瞬间骤起,甚至到差点让他以为泄露了心绪,因他习惯性在她面前克制举止表情,那一刻骤然忘记。 但没想到周钦坐在一边,边打游戏边扬眉对她笑:“不带我去?” 家长们说着是呀是呀带小哥哥也去。 说着打电话叫秘书想办法弄票。 他本应该放弃前去,知道看见了她和周钦一起也是徒增煎熬,最后却可耻地去了。 只为了多看她一眼,哪怕是她靠在别人肩头的一眼,他一样甘之如饴。 她和周钦本身就有很多无可避免的交集。 此刻,楼下园的两人向着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离开。 周尔襟却知道,她还保留着周钦那条手链,一切其实还没有走向最后。 他看向一旁圆桌上,和她一起做的模型。 楼下的虞婳想着要不要给周尔襟发条信息,问他睡了没。 一想他今天抱了她这么久,应该特别累了。 更紧要的是,她想到那时的体温,有那么一点,不敢发消息给他,怕惹来更过分涨温的浪潮。 她还是熄灭手机,回了自己房间。 万籁俱寂,园墅周遭的光明明灭灭暗下来,新生碗莲浮在水面上,浅紫深粉,偶有锦鲤游过留下一圈涟漪。 大半夜,陈问芸睡不着出了房间,却看见周钦坐在三楼楼梯上抽烟。 已经两点多了。 陈问芸迷迷糊糊提醒道:“弟弟,你怎么最近抽烟这么频繁,对身体不好哦。” 周钦把烟揿灭,扬起些微笑意:“怎么起来了?” “做了个梦,想下来走走。”陈问芸还沉浸在刚刚的梦里,“今天从哪里飞回来?” “从奥克兰。”周钦随口。 “那这条航线还算舒服的。”但陈问芸看着周钦好像不是很开心,“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最近复训累了。” 陈问芸坐下来陪他,周钦语气似乎随意问一句:“大哥是真的快结婚了吗?” “是啊,这种事哪有开玩笑的。” 他依旧是漫不经心:“只是有些不适应,大哥都结婚了。” “你也得好好考虑了,林家的妹妹好像很喜欢你呀。”陈问芸关心他。 周钦慢不动色把话题推回去:“我不急,我的性格您也知道,不喜欢被人约束。” 但他说着话,陈问芸却忽然注意到他的手:“小钦,你怎么不戴手链了?” “扔了。” 一条不知道从哪随便买的手链,他还戴了三年。 陈问芸嗔道:“你这孩子,林家的妹妹说想见一面,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有。”他淡淡。 陈问芸都听笑了:“哪有这样的,约女孩子要提前约,没有临时叫的,要给女孩子准备的时间,太失礼了。” 周钦想起有个过去几年来,半夜两三点叫,都能随时出来的人。 但他只是表情淡漠,问一句:“那什么时候合适?” 陈问芸笑眯眯的:“大后天吧,妈咪给小林发消息,你们俩正好借航空展会见一面,她本来就对航空有兴趣。”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嗯。“他去见也无所谓,不想扫陈问芸的兴。 林家似乎格外看好他,很早之前便一直努力促成联姻,他见林家的小女儿林千隐次数很少,都是些公众场合,但林千隐明里暗里许多次想和他见面。 周钦懒散道:“回来还没见过大哥,现在去打扰他会不会有点不好?” 陈问芸没多想:“没什么不好的,正好你大哥要结婚了,你和大哥婚前彻夜长谈,交流一下感情也应该。” 周钦轻嗯了一声。 所以她看上去狠心,其实根本还没做到底,不远不近的分居状态。 是在等什么? 周钦指腹摩挲着手里已经熄灭的白色烟管。 但又觉得没必要思索有关于她的事。 不值得。 陈问芸有了睡意,起身道:“你少抽点,妈妈去睡觉了。” “好。”他简而言之。 而虞婳回去后,虽然没给周尔襟发消息,但忍不住一直想周尔襟说的话。 猜未来国内对evtol的标准。 她直接打开电脑,参照国内外的各类载人evtol的标准,icao、easa、faa、caac等等机构发布的适航要求文件。 她总结了一遍,把在多个准则内同时存在的要求都列出来,按出现频率排列各自的影响分数。 相对极端、过分、出现次数仅为一次的要求,她斟酌过后删除。 出现次数不多且有些难度,但合理性很高的要求,她格外标红。 而多次出现的则为列为基础要求。 太多文件,各个文件都跟一本书一样厚,哪怕用ai辅助阅读都折腾了很久,她也一下整理到了凌晨。 在这个基础上,她把表格发了一份给游辞盈。 游辞盈四点多竟然没睡,俩人开始修改设计图上的细节部件数据。 熬了一个大夜,她六点多才睡,第二天又八点半起床。 在车上她都睡着,周尔襟看着她靠在车座椅背上,微微歪着脑袋,身上oversize的宽松白色t恤裹着她身体,弧形的眼皮合着,细细弯眉清晰,形状如弓。 清雅面容像朵纯白的山茶,浮光冷月就在他的眼前,如此之近,犹如一伸手就能触到。 很快到了研究所,周尔襟一直没让司机开走,珍惜这时间,能毫无顾忌看着她。 特地卡着她上班打卡前十分钟,才把她叫醒。 虞婳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的就是一张一合的猫猫嘴,意识还未回笼她就觉得这嘴巴很可爱。 直到抬起眼皮,看见周尔襟全貌,他沉静看着她,早上磁性稍显几分清越的声音平淡响起: “到了。” 她立马清醒过来,坐直身子。 他犹如什么都没发生,将装着早餐的保温袋递给她:“去上班吧。” 她伸手接过来,轻声:“那晚上见。” 虞婳手刚搭上开关,听见周尔襟道:“中午就想见你。” 她不防地侧头看向他。 他的眼神却一贯沉稳如灼,黑沉似潭,始终久居高位习惯说一不二的气场,让他有种说出来的话没打算收回的淡定: “可以吗?” 虞婳开门的手一滞,其实按道理她要同意的,但无法协调: “今天中午…我可能要补觉。” “晚上几点回家?”周尔襟却面不改色地追着杀。 (本章完) 第22章 闷骚 第22章 闷骚 “晚上可能也会很晚,我想到要怎么画新的设计图了,这段时间也许都要加班。” 她本来没有那个意思,但话说出来像在找理由拒绝他。 虞婳没这个意思,不想他误会,试探着补充了一句: “要不你接我出来吃个晚饭,然后我再回所里加班?” 周尔襟不愿干扰她的前途,听起来她的确很忙,这是她毕业后第一个大项目,也是她想做的项目。 她以前就偶然提过,所以他指定要郭院士的团队来做。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郭院士突发心脏病休息几个月,项目落到郭院士的同门手里。 这是她的事业,没有必要迁就他。 周尔襟只是想多一些和她相处的机会:“不用,我把晚餐打包到你公寓,你来公寓吃。” 这听起来更像是家属送饭,但的确益虞婳。 虞婳有点惊讶:“会不会太耽误你时间?” “不会。”他语气温柔。 她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又感觉其实很对,研究院一直都有家属来送饭的,只是之前没人给她送过而已: “那好…六点这样你去我宿舍吧,密码你知道的,我交代一下门卫,我家属会来。” 周尔襟看上去风轻云淡:“嗯,晚餐见。” 她声音讷讷的:“拜拜。” 之前无人照顾她至此。 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周尔襟看着她走进研究所大门,一直到她背影都看不见了,略略放缓呼吸,平静确认自己又能多见她几面。 他开口:“开车吧。” 车才掉头驶离研究所。 虞婳到了办公室,一进去,游辞盈立刻转头看她: “我正想找你!” 以为是昨晚的修改方案出了什么问题的虞婳:“?” 结果游辞盈顶着两个黑眼圈,兴高采烈道:“我今早来的路上刷到一个腹肌超顶的白皮男妈妈,看不看?” 她很热情,但虞婳面色淡漠扫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平静走开了。 过了几秒,游辞盈都准备打开电脑干活了,虞婳忽然戴着平时写论文才戴的眼镜又走回来。 “哪个?”她淡淡道。 游辞盈立刻拿起手机,嚣张地嘿嘿嘿,把手机屏幕往下滑:“这个这个这个,好白啊嘿嘿嘿嘿。” 屏幕上的男人不穿上衣,倒写了一手好字,手下颜体风流又有力。 “露着腹肌练毛笔字,谁看不穿他的小心思。”游辞盈啧啧品味。 虞婳面无表情扶了一下眼镜。 游辞盈笑着问她感受:“怎么样,这个特别好吧?” 虞婳盯着屏幕看,认真得像看实验结果,要找出细微误差时一样,但眼神也和看实验数据一样性冷淡。 片刻她平淡道:“嗯。” 没有多说一句,她又飘走了。 游辞盈想到好姐妹已经是有归宿的人了,忍不住起哄: “你看过周sir的吗?他新闻照超级帅身材超好啊,应该有吧?” 虞婳没回答。 游辞盈想也是,这问题虞婳不喜欢回答,有点过界了。 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虞婳忽然站起来拎着t恤中间快速腾了几下,像要把t恤里的空气赶出去一样。 已经把刚刚的话忘了的游辞盈:“你怎么了?” 虞婳顶着一张死人脸,朱唇一张一合说出: “突然有点火热。” 游辞盈看了一眼空调,确切是香港室内空调平均温度。 开这么低还热?? 但虞婳一句没解释。 两个人忙到中午,虞婳随手一拉抽屉找面包,看见了之前被周钦扔掉的那条襟翼手链。 她立刻想到,她和周尔襟拼的那个模型,就刚好差这么一个材质的旋翼零件。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前几天她拿到研究所,本打算弄在研究所的模型上。 但此刻,她觉得研究所的那个模型好像一点都不急。 她拿起手链,让技术员帮她打磨了一下,将那块手牌切成六块旋翼固定部件。 手牌上的名字和纹路都被磨掉,完全看不出它原来是个什么东西,只有材质彰示着它的不平凡。 她看着这难得的材料,应该能完美适配他们俩弄的那个模型。 于是在工作时间给周尔襟发了条信息:“晚饭的时候你把模型带过来吧,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周尔襟突然收到她信息,在会议中看着她那条消息。 她给他发信息很少,每一个字句他都要翻来覆去看无数次。 片刻,虞婳收到一句平静的回应:“嗯。” 中午她回宿舍睡觉,醒来忽然觉得穿得太素净,和她平时在研究所穿的省事穿搭差不多。 非常中性,潦草,性缩力十足。 见同事还好,但她要见的是老公。 特地换套衣服又有点刻意,她思索着,翻了翻抽屉,找出一套手链,依次扣在手腕上。 某年生日一个匿名朋友送的莲项链,就这样被她绕了几圈戴在手腕上。 周尔襟傍晚提着从米其林餐厅打包的晚餐,进入研究所的人才公寓。 已经来过一次,第二次虽然不算是相当熟,但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怀揣的心情太重,每一步每一个转角都深记。 以至于不用找路不用多踟蹰,就自然得像来过多次的人一样。 甚至上次遇到的那个前辈看见他,还爽快打了声招呼: “来找虞工啊?” 他淡笑随和应:“是。” 那个前辈对虞婳印象相当好,因此对虞婳的爱人也和煦: “还有半个多月就端午了,物业那边发艾草,等会儿你记得下去领。” “谢谢,我等会儿下去。”周尔襟也颇有礼节。 对方笑着摆摆手走了。 周尔襟摁密码如屋主一般顺畅,毫无他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进门,这里仍然是上次来时看见的那样,只有些细微变动。 床品有折痕,桌上有她中午吃的速食面包。 他走近,拿起那毫无营养的塑装面包,垂眸看了看。 她平时就吃这个。 傍晚虞婳累得和狗一样。 微微佝偻着背按密码,一开门,宿舍里的景象却大不相同。 宿舍的落地窗窗帘被拉开,外面的灯光荡漾进来,loft一楼的小岛台面上摆着整齐的饭菜。 一旁的小电热水壶冒着中药味的热汽,是那种饱和,暖融的味道,并不叫人觉得反感,反而有一种温暖感。 沙发上搭了一条爱马仕深棕骏马图纹的新毛毯。 桌上的是新派泰国菜,和牛浓汤粉,配辣酱的榛子生蚝,鱼露青柠带子,浓酱鲷鱼。 香气很重,只是看一眼也令人食指大动。 原来冷漠生硬的环境忽然有了烟火气。 这都是周尔襟准备的吗? 她看了一圈,又敲了敲卫生间门,也没有回应。 等了好一会儿,密码门才被按响,滴滴滴的输入声响起,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一把草。 她无端都觉得这入户门好像变矮了,他不差多少就能碰到入户门的顶檐。 他走进来,看见她坐在飘窗上,后面慢卷浓烈的灯光穿透她白色t恤,隐隐绰绰描摹出她在衣下的细腰,发丝泛着光,穿的是白色长t恤,却像穿着一条白色长裙。 他移开视线,不欲泄露自己的心动,只如长期克制时一般,温和平静问她: “怎么没吃?” (本章完) 第23章 此襟付尔襟 第23章 此襟付尔襟 她讷讷道:“想等你回来。” 明明是很普通的话,可她认认真真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倾向,每句话都似补足了真心,一句都不骗人,让人有她喜欢自己的实感。 她很多次这样说话,他都有她爱上他的错觉,片刻又意识到那只是她性格使然。 是他挥霍无度以他所有心力来记挂她,所以总有这种错觉,常常觉得她也喜欢他,常常觉得自己对她来说也特别。 但都只是妄想而已。 周尔襟温柔道:“过来吃饭吧。” 虞婳从飘窗上下来,却追问他行踪:“你去哪了?” 他说话一贯是情绪稳定的从容:“刚刚有你的同事说物业发艾草,让我下去给你拿。” 她看了一眼他手里那捆草,原来是艾草,乍一眼还以为是大葱。 他将艾草挂在门后,绑好一个对称的蝴蝶结。 一回头,虞婳已经乖乖坐在岛台边像个小学生一样等他了。 她总有种好学生的板正感,应是所有人记忆中那个长得很漂亮带有书卷气,疏离到有遥远感,包括成绩在内,所有方面都极其优异的女孩。 但她又远高于这个设定,因为她是虞婳,生来除了感情迟钝些以外,天赋碾压普通人,他深有体会。 他坐下来,替她倒中药茶:“鹿茸枸杞汤,健脑安神的。” 虞婳忙接过,手上的手链都因为围度相对大滑到手臂中间。 周尔襟的视线注意到了。 那是一条莲手链,用浅蓝紫的碧玺雕刻成多个盏串联。 其实他知应该是项链,但她将那条项链绕了几圈,当成手链戴。 虞婳其实有点惊讶于他的细致入微:“谢谢。” 他还给她开了药茶。 而虞婳手上不止戴了一条项链,还自己搭了其他两条莲手链迭戴。 哪怕是自己看去,手腕都被衬托得雪白,让人想起皓腕凝霜雪。 周尔襟忽然夸赞了一句:“手链很好看。” 虞婳惊讶他真的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变化,有点莫名的不好意思:“这个是不知道哪个朋友送的,很漂亮,我就一直留着了。” 她有点动作放缓。 那个朋友一送就是三条,有项链有手链,恰好能迭戴。 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是哪个朋友,竟然注意到她喜欢莲。 她以为无人知道的小事,突然被发现,且珍而重之地对待,送给她这三件首饰。 她很难不珍视。 也就一直都把这几条首饰拿出来戴。 周尔襟淡笑,温文尔雅夸了一句:“确实和你的气质很合。” 这几条手链风格都是清冷优雅的。 虞婳有很浅的愉悦泛上来。 吃完饭,周尔襟温声问她:“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看?” 虞婳才想起今天打磨的几个小零件,从兜里拿出来,托在手心给他看。 周尔襟认真看了看,好几秒才发现是什么:“这是旋翼零件?” “是。” 但周尔襟的视线却没继续落在零件上,而是声音沉稳平静问她: “我能知道你从哪弄到的材料吗?” 他看出来了。 虞婳犹豫了片刻,但只要对方问,她还是如实告知: “以前我送过一条歼十五襟翼碎片磨成的手链给周钦,他扔了,这是那条手链碎片打磨的。”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周尔襟只垂着眸不说话,静静看着她手里的零件。 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想不到这是当初被周钦戴了三年的手链。 虞婳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除了是好材料之外,这东西原有的附加身份,的确可能会让人不适。 她只想到这本身材质很好,忽略了周尔襟其实隐约知道她以前和周钦的事。 她已经做好被否定的准备,尊重他的意愿问他:“你介意吗?” 周尔襟没立刻开口回应。 可虞婳不想他误会:“这是我了好几个月帮人家完善动力系统才换到的,就这么扔了,我觉得很可惜,和人没有关系。” 而且她不觉得自己的真心和努力应该被轻蔑,她的真心给谁都可贵,谁被她照顾都显得有市无价的珍贵,受不住只是人的问题。 就这么被放弃,她觉得可惜。 周尔襟看着那堆被她捧在手心的小零件。 他还以为她捡回来,是因为不舍得周钦。 原来是因为她拿到这个来之不易。 周尔襟伸出手,轻轻托住她侧腕,把她手里的零件往自己手心倒,声音温和: “没有介意,东西是没有错的,你取之不易,谁得到都应该珍惜,而且这材料的确很珍贵,我知道。” “你也这么觉得?”她有些意外他接受。 但周尔襟显然是有气量的人,即便知道这是周钦扔掉的,也一派风平浪静:“嗯。” 虞婳松了口气。 而且这是送给陈伯母的,要是送给周尔襟的,无论这材料多稀缺难弄,她都不会用这个材料。 送给陈伯母的就不用这么计较这一点。 周尔襟从带来的手提厚纸袋里拿出模型,将零件安上去。 严丝合缝,一点不差。 他忽然问:“怎么会想到用战斗机的襟翼做手链?” 虞婳一滞,却又觉得他有知道的权利,:“那个时候听说周钦喜欢歼十五,我就弄了这块襟翼。” 闻言,周尔襟整理模型的手一停,随即才垂着眸,低声: “喜欢歼十五的是我,阿钦有时会跟着我说话。” 周钦毕竟比他小四岁,从小时候开始就会下意识地学他,从习惯到喜好有时都会照着他说。 实际上,周钦现在真正喜欢的是波音787,因为他是真的飞行员,787屏幕很大,方便他看。 虞婳愣住了一瞬间。 但只是一瞬间,她又莫名觉得有说不清的开心轻轻泛上心头。 周尔襟刚把东西收拾好,就听见虞婳轻喃:“真是个好消息。” 她说真是个好消息。 如幽深的潭底忽然浮起一圈涟漪,周尔襟有微不可见的片刻停滞。 虞婳是没想到周尔襟第一次和她在她公寓吃饭,就相处得如此包容和谐的。 只是她更没想到,周尔襟出现在这里会不是只在晚上。 连续好几天,她中午回来想睡一下,随便吃点就躺,一开门就看见周尔襟和周尔襟带来的热菜热饭。 本来饥肠辘辘准备吃点面包牛奶的她,有时会忍不住避开他视线,怕泄露眼底那一瞬间的波动。 可周尔襟这个人成熟到底,极会把握分寸,不会多留,很有边界感地吃完饭就带着垃圾走。 也不让她觉得需要精力在应付他上。 连着大半个月都这么吃饭,她对周尔襟的印象,很难没有质的飞跃。 (本章完) 第24章 我不是那种人,真的 第24章 我不是那种人,真的 游辞盈发现自己的朋友老是不和她吃饭,问过才知道她现在竟然有人嘘寒问暖,送饭热汤。 连喊十句没天理。 都是科研牛马,有些人一回家已有老公热炕头,她只有冰冷的711速食快餐便当。 游辞盈望天忧愁,无能流泪: “以前以为有钱人的联姻很冰冷,现在才知道,在乎你的人,就算是个霸总,也会像个家庭煮夫一样每天给你送饭热汤。” 虞婳坐在旁边听着,面色淡定继续写报告,却无来由的,心底泛起很轻的波澜。 他过分照顾她,以至于她有种怕养成习惯的感觉。 把周尔襟当成习惯。 最近工作推进也很顺利。 按照她们自己摸索猜测出来的evtol航飞标准,很快就将设计图从之前的毫无章法,改成了有自身要求的新样式。 有了确切方向,两人如有神助。 李畅组里老排挤她俩的一个硕士生,叫宫敏的。 看两个人一天到晚都如打鸡血似的,阴阳怪气路过她们办公室: “可惜干也白干,都十七版了也没见你们弄出什么来。” 她确信无比,她俩什么都做不出来,李总又没有告诉她们具体要求。 游辞盈噗嗤一声笑了,和虞婳对视一眼,两个人其实都有心知肚明的共识。 这个组相当团结排外,对活泼好动的游辞盈行孤立手段,对沉稳内敛的虞婳疯狂pua,质疑她能力不足,试图把她推到极点。 但好在她们都已经把活干出来了,不久之后再也不用和这群痴线共事了。 中午虞婳回到宿舍。 一开门,周尔襟在飘窗上坐着,衬衣袖子挽起一半,他今天没梳背头,自然侧分但还是有些头发向后,露出他优越的额骨。 他五官长得很斯文,攻击力都在额骨眉骨鼻梁上,穿件松弛的灰绿色衬衫,极其养眼又舒服。 明明这个地方不应该出现男人的,但他出现,她却没有任何排斥。 他存在得太理所当然,像一涌热汽飘进来悄无声息溢满房间。 没来由的,一见到他,她心情就很轻松,有种轻飘飘的安定感。 但她有点不敢过分沉溺这种有人托底的感觉,怕失去危机感和自己一个人也能平稳生活的独立性。 对方太好。 她会隐隐有种感觉,太依赖别人,如果对方突然离开她的生活,她的驱动力和安全感无以为继,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看见她,周尔襟起身,随手迭起衣袖,露出布有青筋的小臂: “回来了。” “今天吃什么?”她移开视线,不让自己过分沉溺这一刻的温暖。 周尔襟没有天天纵着她:“粤菜,今天吃清淡的,可以?” 虞婳自觉他天天过来已经够麻烦他了,就算送方便面她也会吃的:“挺好的。” 吃饭的时候,虞婳试着问:“你等会儿有时间吗?” 不等她说要他做什么,他即平静立刻答:“有。” 他快得她都顿了一下。 片刻她才看着他的眼睛试探道:“我等会儿不想睡午觉了。” 他握着筷子的长指略往下一错,眼神依旧沉稳,却定定看着她:“那想做什么?” 明明很正常的事,被男人这样晦暗似有深意的眼神一看,她莫名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这附近有个植物拍卖会,你想不想去看看?” 周尔襟目不动色,先将苹果汁放在她面前:“怎么突然想到去植物拍卖会?” 虞婳突然想到。 大多数拍卖,买家本人都不露面,周尔襟大概率平时都是委托工作人员拍的,富豪没必要时时露脸给人看,也不喜欢和鱼龙混杂的人待一起。 连她妈要拍卖都从不露面,保护隐私,免得有刻意攀附的人闻味而来。 更何况这拍卖会还不是那种昂贵价值物品的拍卖。 飞鸿航空的副董怎么能轻易被人发现私下行踪。 “想添两盆植物。”她又试探着补充了一句,“这个拍卖有那种小房间,可以看现场,然后电子竞价,不用去大厅。” 她等着他的答复。 没想到他若有所思两秒,宽阔肩膀抵上椅背,凝视着她,问的却是:“多小?”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多小? 她意外,回忆着上次和游辞盈去的那个房间:“应该比我宿舍大一倍。” “有没有更小的。”他却平静问她,依旧是温雅的姿态。 她懵了一下,在他浓郁的视线下,隐隐意识到他不要更大的要更小的是什么意思,她不自觉避了一避他灼热视线,每次被他这么看着她都觉得有一点不自在。 她小声道:“好像比我宿舍小三分之一,有三百多伬的房间。” 周尔襟却放下筷子,淡声:“还有更小的吗?” 她愣了愣,声音迟疑了一下:“你…要多小的?” “只能容下两个人的。”他简而言之,一派平静。 但他看起来一点私心都没有,只像是为了保护自己隐私。 她不好自作多情,但腼腆得声音都变小了一点:“可以叫工作人员出去的…” “这样。”周尔襟表情不变,只是给她剥了虾。 虞婳觉得气氛似乎凝固住了,周尔襟也不说话,就不急不慢给她剥虾。 还放她碗里。 她莫名有点不敢吃。 虞婳拿出手机,迟钝地点开预约链接,递到他面前: “我给你看看包厢规格吧,你看哪个合适,我们现在可以订。” 周尔襟终于摘掉手套,擦干净手接过她手机。 屏幕上预订信息清楚写了vic,vip等等各种水平的招待包厢。 虞婳默默绕到他背后看着,注意他的反应,好确定到底订哪个。 但没想到游辞盈的消息忽然弹出来。 辞盈:“今天咱俩看的那个肌肉男,他在ig也有号,教大家怎么摸到肌肉男。” 辞盈:“我看到一个很有用的。” 辞盈:“等哪天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在小房间里,你就可以假装不小心摸到,对他上下其手验一下货嘿嘿。” 虞婳乍一看还没看清,等她看清楚游辞盈发的是什么,已然来不及了。 因为周尔襟本来滑动界面的手停住了。 虞婳如临大敌,一时间竟然不敢去看周尔襟面色。 调整了片刻,她还强行维持着平时的平静和他解释: “你别误会,我说要订房间不是那个意思。” “嗯。” “我平时不怎么看肌肉男的。” “哦。” “真的没有。” 周尔襟语气平淡:“你的脸好红。” 她立刻伸手摸自己的脸,是真的有一点发烫,他没唬她。 虞婳知道有点尴尬,但维持着镇定自若的表情,好像脸根本没红一样,立刻义正言辞表达自己真的没那种想法: “那订个大的房间吧。” 周尔襟淡淡:“我已经订好了,最小的。” 虞婳硬着头皮:“……” 她顾左右而言他:“你吃饱了吗……我想三点半回研究所,现在差不多能出发了。” 周尔襟起身,拿起他解了放在桌上的游丝摆轮腕表,慢条斯理搭在修长冷白的手腕上,一一扣好,不急不忙。 画面赏心悦目,虞婳一直看着他的手。 出门的时候,她穿了双有点跟的鞋,又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周尔襟握住她手臂把她扶稳。 她微赧:“谢谢。” 周尔襟扶完她之后,忽然又牵住了她的手。 男人手指比她硬很多,但正因为此,有硬挺的支撑力,厚实又温暖地包裹上来,让人很难忽略。 时隔一个月他又牵她,虞婳有点感觉自己似乎在一条道路路口,正有人带着她往前走。 (本章完) 第25章 刷你的卡 第25章 刷你的卡 他们只了十分钟就到了拍卖会场。 拍卖会现场一进去是满眼的植物,圆形场馆最中间是喷泉,从各国各地来的贵价植物摆了一圈,寥寥看了几眼多数是十万起拍。 每棵上面都写了它们的品种代号,品种单价,树龄。 她想选一棵回宿舍,让宿舍含氧量更高一点。 自从游辞盈迷上去澳城赌场写论文,说在里面就算连干二十小时也不会累,那些人往赌场里打高浓度氧,虞婳就想着要让自己的地盘也有氧一点。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路过一棵日本来的一百八十年树龄黑松,电子牌显示已经竞价到五十万,她看了一眼。 周尔襟温声道:“根盘不算很出色,在室内养可能排水不良,容易腐烂。” “你还懂这个?”她闻言略意外。 他不露深浅,从容温和:“以前有段时间研究过。” 有专家在,那更好了,她靠近他一步,虚心请教:“那你看我买哪盆好?我想放在宿舍里提高含氧量。” 周尔襟其实进来时已筛选出合适她的植物,温声提醒: “左边的植物多是室内植物,也不需要太多打理,可以考虑。”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刚好,我们订的房间是左边,等会儿滑轨进来的时候,是左边植物先进,我们可以先看。” 她伸手,轻轻拉拉他的大手:“走吧。” 她动作很轻,但他那一瞬间下意识握住包紧她的手。 男人的气息又瞬间浓郁包裹上来。 她声音都轻了一下:“是那边上电梯…走吧。” 周尔襟的表情看上去仿佛毫无波澜。 进入包厢,有工作人员来倒茶,介绍这场拍卖委托了哪个专业拍卖行,拍卖规则是二五八式阶梯拍卖。 即假如一样东西底价10000,则接下来每竞价一次出现的数字是12000,15000,18000,20000,在竞价数字上呈现二五八的变化。 包厢里装了滑轨,每一盆拍卖的草都会被放在滑轨上,任包厢里的买家仔细观赏。 毕竟这里的植物和普通拍卖物来比是便宜一点,但也是植物里的钻石级别,动辄过万,甚至有过百万的王牌植物。 不多时,第一盆植物慢慢坐小火车从白墙里穿出来。 一般植物拍卖会都是当场竞价,但这边的场馆有噪音标准,不能超标造成声污染,人声频率容易引起特殊设计建筑群共振倒塌。 难得拍卖场是安安静静的。 进来的是一盆红心钻石烛,叶片泛白厉害,蓬勃和垂死之美勾迭。 虞婳不懂怎么看,但还是认认真真观察。 周尔襟两指并拢托着茶杯,哪怕喝拍卖场的茶,也喝出一种正喝猴坑太平猴魁的气度。 虞婳回头看他,周尔襟似乎明白她意思,不吝施教:“这株锦化得有点厉害,叶片半白叶绿素少,产生氧气会打折扣。” 她轻轻“哦”了一声,直起腰,所以叶片白的那些不用多看,可以都pass掉。 一连进来好几盆植物,明黄波点大泡锦,紫水晶,星云茧,两百年的真柏。 直到一盆焦大理石蔓绿绒慢慢悠悠坐着小火车进来,起拍价十万,一出现就像热带雨林降临了一样。 周尔襟已起身站着,耐心看哪株适合她。 忽然感觉衬衣袖子被轻轻拉了拉,有人虚虚环着他手臂。 他垂下眸,虞婳仰脸看着他,清越如溪的柳叶眼一贯疏离冷淡,此刻却有些试探的意思。 内敛清浅的声音好似贴着他手臂而上,不熟练地探他们关系深浅: “哥哥,给我买这个。” 她身上那股含笑的气息若有似无涌过来,本来就暧昧清冷的气息,似藤蔓从脚底蜿蜒而起缠绕住人,是渴望但曾永不可及。 作为她的伴侣。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喉结微滚,温声细语:“要这个?” 虞婳自己都不好意思,没有和人开口要过东西,略略松了一下他的衣服,避开视线: “嗯。” 这东西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只是随手买个玩偶一样。 但开口,意义不一样。 至少作为世妹的虞婳不会叫周尔襟给自己买单。 两个小时后,周尔襟已在包厢里签支票。 虞婳站在一边,看周尔襟在那边签字,对方捧着一个文件夹给他做底支撑,他持钢笔利落签下数额和名字,a million only(一百万元整) 她只挑了一盆,其他几盆都是他挑给她的。 周尔襟三个字利落风流,笔笔凝炼。 工作人员提醒:“这几盆盆栽送货的地址麻烦您填一下。” 周尔襟熟练写出她的确切地址。 虞婳一直说话很少,但看他真的全部买给她,会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一种无形的互相认同的亲昵。 她小声:“那我们走吧。” “嗯,我送你回去。”他抬眸看她一眼,声音温厚如一棵百年松木。 把虞婳送回研究所后,周尔襟返回公司。 下午他正处理事情的时候,秘书打内线电话:“boss,虞小姐有一份礼物寄到办公室,您要现在看看吗?” 他低声:“拿进来吧。” 但开门之后,秘书不是拿着礼物进来的。 而是叫了几个人一起抬着一棵中型室内盆栽进来。 显然这盆栽是秘书说的礼物。 周尔襟本在签字的笔停下。 只因那树美得太惊心动魄。 其实只是一盆月季,但那棵月季有两条主枝,长在同一个树桩上,两条主枝长着截然不同的异色。 显然是嫁接过的,而且嫁接难度应该不小。 周尔襟抬步走上前,树上挂着一张薄卡片,他以为是她写的卡片,但翻开,是对两种月季的介绍。 稍矮的那株浅粉色月季长得很像荷和莲,是一种叫瑾荷的微型月季。 高的那枝是一种深红色丝绒质地的墨红月季,接近大部分人认知里的红玫瑰,因为市面上卖的玫瑰严格来说都是月季。 盏比瑾荷大,是中型。 因为这棵墨红月季的根系强,能弥补瑾荷月季根系不强、吸收水分营养不够的弱点,瑾荷爆量远远超过墨红月季,填补了墨红月季空余的枝叶间隙。 完全不同的两株月季枝条依偎交缠,甚至接近根部的主干都已经长在了一起,中型和微型同时绽放,深红与浅粉吻得纠缠不清。 满树繁,给人的观感极震撼。 同桩同根,依偎相生。 这种异色相融同根的树,园艺届有一个特殊用名。 叫夫妻树。 虞婳送了他一棵夫妻树。 周尔襟夹着卡片的手指不禁用力两分。 (本章完) 第26章 你的秘密 第26章 你的秘密 许久,似卡片上字太多,他需认真看一样,周尔襟拿着卡片没有放下。 见周尔襟如此仔细阅读介绍卡面。 一旁的男秘书试探着,适时拍个马屁:“这树太漂亮了,跟着您和您太太开了眼界,刚刚我们乍一看还以为莲长在了玫瑰树上。” 莲开在玫瑰树上。 周尔襟本来要松开卡片的手微微停滞。 莲开在玫瑰树上。 移眸看那株夫妻树,深红丝绒盏下是清艳的粉色重瓣小。 乍一看,就是莲长在了玫瑰树之下。 under the rose(在玫瑰之下)的,是莲。 室内陷入突然的两秒阒静。 有一瞬间,秘密似乎被勘破,被一个最不能知道这秘密的人,意识到在玫瑰之下的人是谁。 秘密之下的是莲。 秘书见老板不说话,只是抬眸静静看那夫妻树一眼,心里咯噔一下,猜自己拍错马屁。 难道这树有什么问题? 而意识到这树是莲在玫瑰之下,周尔襟的心跳有一瞬间踩空,面色仍然淡然无波。 一方面觉得不可能,这隐喻太过巧合,一方面又疑自己演技不好,他太过贪婪,如此过密的相处也许被她发现端倪。 周尔襟的表情仍然无波无澜,淡淡道:“先出去吧,记得在盆栽对面多摆一个加湿器。” 秘书忙不迭应了。 办公室门被关上,周尔襟仍长久站在那棵夫妻树前。 而另一边的虞婳,对此丝毫没有察觉,下午回去依旧是牛马一样干活。 干到一半,李畅组的人忽然开了个会,没叫游辞盈和虞婳。 游辞盈和虞婳对视一眼。 游辞盈小声bb:“又是这种排外的小手段,一群傻仔。” 结果没过多久,李畅魁梧的声音穿过好几个办公室都听得见。 明显是在骂人。 虞婳和游辞盈都停下了。 游辞盈竖起耳朵,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地听着那边动静。 李畅愤怒的声音从会议室传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整整五百万,没了你给我们整个课题组的人捐上吗?” “你有没有羞耻心的,能力能力没有,脑子也没有,你要是我女儿,我现在就动手了,没能力读研马上退学。” 骂得虞婳和游辞盈两个非当事人都面面相觑。 她们一贯只听李畅阴阳怪气,没听过他骂人,以后不会也这样骂她们吧? 游辞盈试探道:“要不我假装去水吧打水,然后看一眼李狗骂的到底是谁?” 虞婳默默拿起自己的杯子,面色平静:“说起来,我有点渴了。” 路过会议室,看见一个女孩被李畅骂得泪流满面。 游辞盈意外:“居然是宫敏。” 就是一直嘲讽排挤她和婳婳的那个硕士生。 宫敏这人吧,人品不好。 刚来的时候,其实是郭老师的门生,虞婳当时正在弄一个重点项目,是可以发nature正刊的学术成果,有了这个,博士毕业之后去985水准高校直接副教授都够格。 宫敏对虞婳格外殷勤,天天师姐长师姐短,还学她的实验,跟她的思路。 结果宫敏居然是想拿虞婳的思路和成果自己发一篇文章。 幸好郭老师跟虞婳这篇论文很紧,一下就发现了宫敏端倪。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当时宫敏是研0,也就是暑假提前进了郭老师课题组。 郭老师直接就说不要她了,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到了李畅门下读研。 今天居然还挨了李畅骂,往日可是最得李畅青眼的。 虞婳和游辞盈两人听了会儿墙根,终于听明白。 应该是李畅的纵向基金项目被基金委否决了,找人问过,发现居然是因为申请书写错了。 而这申请书就是宫敏给写的。 这下因为一个小错误,痛失五百万科研经费。 游辞盈平日被宫敏下不少绊子,嘿嘿嘿嘿像条狗一样跑回办公室,而虞婳面不改色,端着一杯热水平静回去。 游辞盈喜怒全形于色:“活该,欺负我们这么久,老天保佑,看来是我去鹅颈桥下打小人打成功了,不亏我的钱。” 听了这场墙角,虞婳对李畅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她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快六点了,我们听了太久墙根,今天要试飞无人机,弄剩下数据的,你还记得吗?” 游辞盈才猛然想起来:“还真是,快走快走,体育场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了。” 而在人才公寓等着虞婳的周尔襟,始终不见她身影。 过了十分钟,手机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他点开,虞婳的消息跳出来: “我今天可能要忙晚一点,你先吃吧。” 刚送出那棵树,她就回避了和他的晚餐。 周尔襟看着她的消息,片刻,他若有所思拿起手机起身。 而另一边,李畅骂人骂得面红耳赤,却忽然接到一通电话,学生眼睁睁看着李畅从气急败坏变成点头哈腰。 “是,有时间的,您看什么时候过来方便?” “当然可以,为了这个项目我们都是很晚才下班的,我现在带学生去门口接您,好的。” 挂掉电话,李畅立刻起身,面色冷漠:“还看着?不会站起来?” 学生们都面色各异,站起来跟着李畅出去。 李畅接到周尔襟和他随行秘书的时候,实在像个德高望重的宗门师长,和四青学者身份相符,不卑不亢又笑容满面。 伸出手要和周尔襟握手:“周先生,您来得太突然,我们这边还正在讨论evtol的项目推进,有失远迎。” 周尔襟余光平静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人。 李畅看见了,但不懂他意思,还以为他只随意扫一眼。 周尔襟伸出手,只接触很少地握了握对方手指,风度翩然又疏离:“麻烦李总了。” 李畅笑容满面。 刚刚亏损五百万,给项目投了八千万的金主突然出现,他当然喜笑颜开,希望讨好对方,多拉投资。 而另一边,虞婳和游辞盈正两个人艰难试无人机。 游辞盈边试边抱怨:“要不是那个周钦那么敷衍,我们现在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诶,这个是不是就是他试的那台无人机,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她弄着无人机,突然发现。 虞婳看屏幕上的数据又没有太大问题,沉吟片刻:“你再试一下,看起来旋翼频率好像是不太对劲,但也有可能是我们误判。” 而周尔襟被李畅带着往所里走,想给他介绍一下进度。 周尔襟坐在主位,却平静开口:“我记得这个项目有郭院士的学生在,请问哪位是郭院士的高徒。” 众人却瞬间安静,这种好事当然不能让虞婳游辞盈露脸,之后的交际应酬肯定会少不了,所以他们根本也没想着叫她俩。 (本章完) 第27章 还好你来了 第27章 还好你来了 “郭院士的学生正忙,而且不太擅长交际…”李畅的门生赔笑。 周尔襟也淡笑,但旁人看不穿他情绪深浅:“我还是想拜访一下,毕竟郭院士的科研理念是这次项目的重中之重。” 项目已经到李畅手上了,还说要遵从他死对头的理念。 但资方坚持,李畅忍耐情绪,表面和蔼笑着: “是,小敏,给虞工打个电话,问问在哪。” 刚刚还哭得梨带雨的宫敏,此刻低着头,一通电话打出去。 虞婳手机突然响起,她平静接起:“什么事?” 她淡声:“在体育场。” 没说两句,对面就挂掉了。 不多时,李畅带着周尔襟一行人往研究所体育场的方向走,边走边介绍着项目的具体进展。 “这个项目的初步设计我们已经做出来了,目前在具体细化,但可能是郭院士的门生水平相对有方差,在这个位置暂时卡住,耽误了一些进度。” 门生立刻一唱一和:“是,如果可以全权放手给我们课题组,可能能接洽得更好一些,因为飞鸿相对有意委任郭院士那一派,目前我们也停下来等了几个月。” 两人看似正常交代进度,但把虞婳和她朋友的能力努力全部抹掉,甚至甩了黑锅。 项目停滞究竟是什么原因,李畅组的人比谁都清楚。 倘若周尔襟不认识虞婳,的确有可能会觉得应该换人推进项目。 但此刻,周尔襟听着他们说,脸上是丝毫不被动摇的淡然: “具体情况需要见过那两位工程师再讨论,方便吗?” 李畅一瞬的脸色不好看,还得落落大方赔笑。 问的是方不方便,实际上就是拒绝再听一面之词。 一行人心思各异地到了体育场,周尔襟一眼看见体育场边上,正在试无人机的虞婳。 她正拿着羽毛球拍,往无人机的方向打羽毛球,测试无人机的避障情况。 仰着脸,极少的看上去有些开朗活泼,长发自然微卷,还是那件利落的深绿色宽肩带吊带,配一条深灰色的工装裤。 跳起来挥拍的时候,她纯黑的长发在空中灵动散逸,清瘦纤长的手臂挥拍,巴掌脸清艳,因为仰着脸,嘴角有向上的趋势,有一种她笑了的错觉。 周尔襟驻足,远远看着这一幕。 因为很少看她笑。 体育馆太大,游辞盈提高音量和虞婳说话:“好像无人机没事,刚刚我看错了。” 闻言,虞婳打出去最后一个羽毛球,就停下来。 她把羽毛球拍放在一边,因为运动而胸口微微起伏,表情仍然镇定自若,拿毛巾擦额头上的薄汗。 李畅皮笑肉不笑,还得表现得光风霁月:“那边那两位就是郭院士的得意门生,应该是在忙别的项目。” 在场的都不是傻瓜,都听得明白。 evtol的项目都还停滞不前,还有心去忙别的项目,消极怠工,毫不重视。 周尔襟的秘书听他当周尔襟面骂周太太,觉得这人也是搞笑到家了,开着玩笑似的揭穿对方: “那个型号的无人机也是飞鸿委托的项目,那看来相当辛苦虞工和游博两手抓了,李总也不说多派几个人帮帮虞工和游博的忙。” 闻言,对方准确说出那两人身份,李畅组的人略惊讶,面面相觑,意识到可能无法通过一般方法将两人踢出去了。 这两人在周先生这边甚至已经有名有姓。 本以为只是看重郭院士,没想到郭院士的学生,飞鸿这边一样了解。 “是,资源其实都是任她们用的,应该是想亲力亲为。”李畅勉强笑着,带着周尔襟往虞婳她们的方向走。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无人机平稳运转着,依照系统程序,一点点往前挪,准备回到虞婳她们的位置。 体育馆内正在运动的人不少,错过高高低低的人群。 那头的虞婳正在扭矿泉水瓶,他离她还有五六步距离,就可以走到她身边。 本来在头顶平稳运行的无人机似乎到了极限,无法保持平衡,本来调控好向虞婳的方向慢行,突然变成冲着她的方向快冲。 游辞盈先一步发现但已来不及阻止,在另一边大喊:“无人机掉了!” 周尔襟抬眸,中型无人机俯冲过来,他恰好在动线上,能避开但后面是虞婳。 他躲开,无人机就会撞到她。 而虞婳已经抬眼看见,但刚刚运动疲惫反应不够,眼看要倾过来,周尔襟没有躲开,抬手挡了一下冲来的无人机。 本来就失衡的无人机被他的抬手格挡猛地阻了去路,砰一声重重落地,零件摔碎飞到四周。 因本身就坏了,声响不大,无人机也停止下来,只剩下旋翼还在兀自惯性转动。 但周尔襟沉寂两秒,他手背看起来没有伤口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忽然出了血,周围人都未料到这变故,连忙围上来。 李畅都微微错愕,立刻虚伪地上前,意识到这是挑拨的好机会: “虞婳,你怎么弄的,你看看周副董的手,平时马虎就算了,这么危险的运作怎么可以在体育馆弄。” 而虞婳一句话没说,拿起放在一旁的衬衫外衣,大步跑向周尔襟。 她跑到周尔襟面前,握着他的手臂,清冽的声音依旧冷静:“下来一点。” 周尔襟乖乖弯腰,虞婳立刻用衬衣外套紧紧系在他上臂,阻止血流通过以止血。 李畅的门生还在旁边上眼药: “这是虞工,她平时做事就是比较马马虎虎,真是对不起,可能是她几个月都没能推进项目,所以心急做事毛燥。” “真没想到虞工弄出这么大的失误,周先生,我们后续肯定会杜绝她这种情况。” 周尔襟的秘书刚要反唇相讥。 虞婳声音不高,却微微蹙着秀眉:“说够了吗,不用就医?” 秘书看周太太面色,立刻协调:“麻烦让一下,我送周董去最近的私立医院。” 所有人都围着,恨不得周尔襟马上给出一个答复,把虞婳除名项目组。 但没想到周尔襟只是向虞婳颔首,淡声:“多谢,处理得很及时。” 秘书也赶紧说:“麻烦虞工了。” 反应太出人意料,项目组的其他人一时竟然不知作何反应。 愕然地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李畅:“?” 其他人:“………?”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多时,虞婳已经在医院陪着周尔襟缝针,其实不算很深,伤口有十五厘米,看起来吓人。 周尔襟不愿她看着,虽然疼痛钻心,但依旧维持着面色淡然:“出去帮我问问秘书,今天商业部新规推进情况可以吗?” 虞婳犹豫片刻,低声:“好。” 看着她走出去,他背脊才微微塌下,完全靠着椅背。 看着长长伤口一点点被缝整齐,他面色依旧是克制收敛的平静,不因受伤而波动。 幸好他来了。 (本章完) 第28章 你不帮哥哥洗澡吗 第28章 你不帮哥哥洗澡吗 处理完伤口,坐车回家的路上,虞婳余光不住地去瞥他的伤口。 过了会儿,她慢慢开口:“等会儿我会和伯父伯母说实际情况的,抱歉。” “不用提。”周尔襟却平淡道。 她滞了一下。 周尔襟语气淡然,平静解释着:“宁愿误会,也不用增加解释成本,不然有很多后续事情要处理,于你我都添麻烦。” 虞婳有些诧异这会是周尔襟说的,但又觉得这话没错。 不然之后,她的父母,他的父母,都会对他们现有的关系和状态插手,增加很多不必要的抱怨和不好说出口的担心。 周尔襟说出的这句话,很像是以她的思维思考出来的。 很多时候她宁愿别人误会她,也不会解释。 因为太多思维能力不行的人,和他们根源上讲不到一起,就没有必要再说。 刻意解释,对方必定要做很多干扰事情本身发展的事。 她和周尔襟离订婚宴还有一个月,当然是越少波折越好。 但这话是周尔襟说出来的,完全是他照顾她才会这么说,其实不合适,因为他是伤者,她还是道歉:“抱歉,是我失误了。” 周尔襟眸子半抬地看着她,声音低沉温润: “这只是小事,不用道歉,没人能算到意外,而且我不是外人,你道什么歉呢?” 不是外人。 虞婳的视线停在他身上,而周尔襟直勾勾和她对视,眼神依旧是沉黑的,在傍晚的车内,光影如晦,他眼神更加热得让人不敢看。 她总觉得周尔襟应该对她有什么企图,又提醒自己别自恋过剩。 她刚弄伤人家,不好意思躲开视线,就这么对视着,他视线犹如吸吮着她,看得人神思都似乎脱体而出。 最终还是她骤然避开视线,找了个理由:“我忽然想起来,公寓的饭菜是不是还放在那儿?” “让公寓管家帮忙拿走了。”他声音温沉和煦,似乎不急不慢,但能感觉他视线还凝在她身上。 “嗯。”她声音莫名变小,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段时间你还是别来研究所给我送饭了。” “怎么?”周尔襟的声音极好听,音高很低听起来沉稳,磁性有些泛滥,以至于在密闭的小空间里,他的声音仿佛无孔不入,存在感很强。 显而易见的原因,他还问,她硬着头皮小声解释:“你受伤了不方便。” “那我去哪见你?”他平静问。 她心一跳:“可以回家见的…” “时间太少,我想你迁就我。”周尔襟音高又低了一点。 但听起来语气更软,有种隐隐撒娇的意味,她甚至觉得有点暧昧。 周尔襟会这样说话让她认知都宕机了一下,连带着她的声音都弱了一点,看向他的伤口,试图劝说:“但你这样…” 周尔襟极有条理慢声道:“每天可能要拜托你给我上药。” 她弄出来的伤,本应责无旁贷,可以拒绝晚餐。 但她无从拒绝帮他照顾伤口的事:“好…但如果不行的话,你发消息跟我说,不要勉强。” “不勉强。” 回到庄周公馆,周父周母一眼看见周尔襟刚刚缝过针的伤口,虽然处理得很干净,缝针也整齐。 但陈问芸还是错愕:“哥哥,这是怎么弄的?” 周尔襟语气平静,一笔带过:“意外,不小心被机械刮了一下,巡视常有的事。” 公司里太多飞行器,机械数不胜数,陈问芸不多问缘由了,但还是会心疼:“还缝针了,这么长的伤口。”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淡定:“还好,不怎么疼,划得不深只是看起来吓人。” 陈问芸哎呦了一声,返身去叫厨房准备适合养伤喝的汤。 吃饭的时候,虞婳看见周尔襟好像有点不方便。 虽然乍一看没什么,他的姿态也很从容,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伤的是右手,现在拿左手吃饭灵活度大大降低,吃饭慢了很多。 虞婳忽然试探问:“要我喂你吗?” 座上的周父周母齐齐看过来。 周尔襟也停下筷子,视线深沉地看她。 被桌上所有人看着,虞婳还是顶住,不去看周父周母眼神,认真看着他:“要吗?” 周尔襟凝视她,一个字从他喉结处滚出来:“嗯。” 好像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她内敛微微避开视线,和旁边的佣人说话:“阿姨,同我拿个调羹吧。” “好。” 片刻,佣人取来一个银勺子,她拿起旁边周尔襟的饭碗。 像做实验一样,一板一眼,挖一勺饭,用筷子往饭上放菜,然后勺子尖轻轻戳到他唇珠。 本来看见儿子受伤很伤心的,不知道为什么,陈问芸忽然想笑,她扶额低头忍住表情。 见他没张嘴,虞婳又戳了戳他的唇珠。 这次周尔襟终于张开口了,看着她的眼睛垂下,吃下她喂过来的那勺饭。 他慢慢咀嚼着,也咀嚼着自己的心情。 如此来之不易。 他一直看着虞婳的脸。 虞婳一直看着他有没有吃完,她见他喉结动了,咽了下去,她挖了一勺饭,又往上面放菜,又戳戳他的唇珠。 线条分明的薄唇张开,虞婳却觉得吃饭的时候更像猫猫嘴了。 自己像在喂一只大猫,他嘴唇太精致,吃相也好看,慢条斯理的,嘴唇形态妩媚。 一直到吃完了,虞婳还没意识到,仍然想喂他。 周尔襟平静地开口劝诫:“哥哥吃饱了。” 陈问芸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虞婳和周尔襟都看向她。 她佯作平静道:“我也吃饱了,老周,我忽然想起有个事想和你说,你上来一下。” 还没吃饱的周仲明也放下筷子,跟着她上去了。 虞婳抽了张纸,周尔襟准备下桌的时候,虞婳弱弱出声: “还没擦嘴呢。” 他看向她,她又试着询问他意见:“我帮你?” 他安静,却很乖停下动作:“嗯。” 但他没动,虞婳只能倾过身去,要给他擦嘴,不慎对上他目光,男人的眼睛深幽,越是近看他的脸越是清俊逼人,冲击力强,只是被他这么看一眼,她有以为他要吻她的错觉。 但她顶着这冲击力,手指隔着一张纸轻轻抚过他嘴唇,指腹磨蹭着,他一直定定看着她。 (本章完) 第29章 老实人豁出去了 第29章 老实人豁出去了 她有点呆地移开手,一下避开他视线,轻声:“好了。” “谢谢。”周尔襟的声音听不出波动,一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却产生一种引人探究他的吸引力。 无时无刻他好像都是从容的,和她刻意以思维维持的极端平静不一样,她看不出他的深浅,而且他对她百般照顾。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 怕自己对他产生浓烈感情。 如果喜欢上周尔襟这样的人,一定会患得患失,而他还不动如松。 会心神不宁,夜不能寐,以她对感情处理的成熟度来看,大概率会不知所措,一败涂地。 因为这真正是一场她看不穿对方也无法掌控的感情。 对方倘若有心隐瞒或欺骗,她很难找到破解的方式。 他在商场混迹这么久,鬼蜮人心都已经见过,她还是个小白。 下了餐桌,她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继续完善无人机的程序,尽量集中精力。 一直到十点多,她还是惦记着周尔襟的伤口,慢慢镀步到了楼上,想着应该怎么开口看看他的情况。 没看见楼下周钦正好开门回家,提着一袋烧烤。 管家接到周尔襟浴室管家铃的呼叫,通知他帮忙拿一套新睡衣,之前的睡衣弄脏了。 管家马上上楼。 陈问芸路过,刚好管家进了周尔襟房间,去衣帽间找周尔襟的睡衣。 她走进去,随口道:“刚好我有事找哥哥,我给他吧。” 管家应好。 虞婳终于慢慢挪到周尔襟房间门口,看见周尔襟的房间门半开着,她试探地敲了敲。 门打开,但没想到开门的是陈问芸。 陈问芸见是虞婳,更是一下露出笑容,带着点促狭:“婳婳,你又来找哥哥啦。” 虞婳也知道这个点来找周尔襟,像是来找周尔襟睡觉的,但她还是不好解释:“嗯。” 陈问芸把手里的衣服递向她:“那正好,哥哥在洗澡,你把干净衣服拿进去给哥哥吧。” “…我给?”她犹豫一下。 “当然啦,是你老公啊。”陈问芸似一派如常,又温柔问, “妹妹,你能不能辛苦一下?” 虞婳不解地慢慢问:“辛苦什么?” 岂料陈问芸说出一句要人撞墙的话:“去帮哥哥洗澡可以吗?” 虞婳只是想到,就愣在了原地,好像有热浪顺后脑荡漾,不敢想一门之隔的浴室里是怎样。 但她只是看起来淡定地站在那里。 陈问芸又温声细语劝说着:“哥哥脸皮薄,不好意思叫人帮他洗,但是他手又很不方便,你帮帮哥哥好不好?” “如果是你的话,哥哥应该不会拒绝。” 虞婳想着要怎么回绝对方。 她捏着周尔襟的睡衣,她可以帮忙,但她还没和周尔襟发展到那个程度,又不好叫陈问芸知道。 毕竟都谈婚论嫁了,说没看过有点惹人觉得奇怪。 但片刻,没想到浴室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这拉锯: “进来吧。” 陈问芸表情揶揄:“哥哥叫你进去,你去吧。” 虞婳拿着睡衣,整个人有点紧绷。 缓缓走向浴室,她扭了一下门把手,试探道:“…那我进来了。” “嗯。” 打开门,热汽和水雾扑面而来,带着男士浴液的柑橘柠檬香气,溢满鼻息的清爽与温热荷尔蒙。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陈问芸看她真进去了,心情悠悠往外走,关上周尔襟的房间门。 未适应雾气,虞婳就垂下眼皮看着地面,知道抬起眸可能会看见什么:“你的睡衣,我给你放精油托盘上吧。” 脚步声响起,明显对方在向她走来,仿佛是一个热源,他一走近,热汽就更加浓郁。 她垂着眼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对方的气息太强悍,她不用呼吸不用睁眼,连皮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你现在的情况需要人帮你洗澡吗?”毕竟是她弄出来的,她会负责,闭着眼也许可以帮他洗。 而男人的声音响起:“我洗完了,只需要帮我穿下上衣就可以,手不方便扣扣子。” 虞婳松了一口气,没了心理障碍地睁眼,没想到周尔襟根本没穿长裤,是裹着条白色浴巾站在她面前。 黑色短发都是湿的,全部往后捋,还带有手指撩出的纹理。 骤然看见平时衣冠楚楚的周尔襟半光着出现在她面前,对视觉的冲击力太大,气氛也一瞬间就不对劲起来。 他本身骨架就很修长宽大,穿着衣服的时候,她站在他面前就明显能感觉到体型差。 脱了衣服,不像穿着衣服时看起来的清瘦松弛,身上肌肉痕迹清晰,肩膀宽绰,修长手臂到壁垒分明腰腹的肌理线条都成熟,长腿均匀,完全超出想象,恰到好处的力量感。 虞婳愣住一下,热汽喷上脸颊:“……” 周尔襟故意不说话,借这一刻,在水雾中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看她应该看够了,才开口:“好了吗?” 她回神,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克服生理欲望,盯着他看了几秒,有点自唾和难为情,却依旧看上去一派平静:“嗯。” 她看他身上还有水珠:“你身上有水…要我拿毛巾帮你擦一吗?” 他盯着她:“要。” 虞婳没得躲,拿着毛巾靠近他的时候,感觉能从肌肤上闻到他是香的,她用大毛巾擦干他前胸后背的水,小心避开他伤口。 但擦到腹肌的时候,她指节不小心碰触过。 周尔襟一直垂眸看着她擦,忽然直接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腹肌上。 吓了虞婳一跳。 但周尔襟的声音淡淡从头顶响起:“刚刚忘记了,让你摸一下。” 热气蓬蓬猛然烘上脸,她看似平静转开脸:“不用。” 他没松手,面无波澜淡声道:“夫妻共同财产,应该的。” 周尔襟观察她的表情,轻轻带她游走,她没有移开,而是带些难言的羞耻,微微偏开视线不看他,他带她从上到下游走。 温暖又紧实的手感跟着肌理有阶梯感地起伏变化。 她甚至摸到了他平坦小腹上的青筋,清晰的,浮在肌肉上的,再往下就是淹没在浴巾里。 虞婳已经到了能承受的阈值:“停…一下。” “停在哪里?”周尔襟淡声问题。 她不敢对上他视线:“我是说我不摸了…今天够了。” 周尔襟的语气是随和,但落下去就没准备收回的:“可以,之后再摸。” 虞婳呼吸都有些过热:“我帮你穿衣服吧,你放开我。” “虞婳。” “嗯。”她觉得这气氛有些过分的磨人。 “你想抱抱我吗?” “…现在吗?” “嗯。” “要不等会儿再抱吧。” 他声音平静到底又意义明确:“等会儿我穿衣服了。” 她感觉脸在烧,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出来。 (本章完) 第30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30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虞婳别开脸。 片刻,才伸出手轻轻环住他温热劲窄的腰,脸毫无阻碍地虚贴到了他胸口。 周尔襟身上的冷香张扬,荷尔蒙的气息尤其重,身上热热的。 哪怕是一样的姿势抱他,感觉也不一样,她有意抱得很虚。 周尔襟伸出完好的那条长臂,一下把她搂实,她身体也紧密贴着他身躯。 他像走过漫长旅途的旅人,终于找到栖息地。 虞婳没有刻意再保持距离。 完全被拥住的感觉太有安全感,对方胸膛温热宽厚,横过她后背的手臂肌肉亦有力,身上的味道是一种阳刚厚重,缓解压力的气息,她像一只鸟雀回到温暖巢穴。 会产生爱的错觉。 有人爱她。 哪怕知道不是,但她这一刻不想去想。 很久,她转了一下脸,他看出她是想转过来和他说话,声音低低问她:“怎么?” 没想到她仰起脸,犹豫地问:“你穿内裤了吗?” 周尔襟骤然听见,没回答,片刻,低沉的嗓音才响起:“不问这个。” “嗯……”所以没穿吗? 周尔襟搂着她,淡定问:“孤男寡女,小房间,上下其手,是这样吗?” 虞婳的脸一下烧起来:“那是我朋友乱说的。” “那你确实没有想实施的一点想法?” “没有吧…” “行,再抱一会儿。”他低声,“我有。” 她脸更热,幸好他刚刚洗完澡身体很热,胸膛也热,他应该分不清到底是谁了。 过了一会儿,她弱弱道:“我够了。” 他声音温柔到近乎宠溺:“够了?” 虞婳轻轻推他的腰,周尔襟才慢慢松开她。 她去拿了衣服,像个来砌墙的工人一样,拿上衣帮他穿,一板一眼替他系好扣子,不敢再乱看。 又似毫无私心问他:“裤子你自己能穿吗?” “有意向?”他声音淡到平静。 虞婳没有看他,把擦身的毛巾放到了脏衣篓里,须臾,轻声道: “……以后再说好不好?” 听话的人心旌荡漾。 以后。 虞婳要走的时候,忽然听见周尔襟温淡开口:“穿了。” 一顿。 意识到他是在解释有没穿内裤,对方这么认真,她也老实地回应一下:“哦…我以为你没穿。” 说完,她直接出去。 而门内的人闻言低头看了一眼,顿了好一会儿,才整理衣着出来。 虞婳走出去,觉得画面尴尬得厉害,面上微辣地发烫。 但她不语也不动,回到房间,直挺挺躺在床上看着天板。 她到底在说什么… 但没想到过了会儿,突然又收到周尔襟的消息:“一起散散步?” 他怎么又约她… 她翻滚了一下,才死一般的释然:“好。” 谁料一打开门,就看见周尔襟在门口等她。 他已经把衣服穿整齐,深蓝色的丝绸睡衣穿得又性感又清雅,扣子上面两颗没扣,露出平直的锁骨,显得成熟又禁欲。 好像刚才的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温润如玉的气度毫不受影响。 “…我们走吧。”虞婳努力把声音控制到听不出什么起伏。 周尔襟抬步跟在她后面。 但下了楼,两个人同时看见了周钦坐在会客厅里。 虞婳却只是面色平静,像看见一个认识但不算太熟的人。 没有了激烈的排斥,也没有余情未了的注目。 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应该无视到仿佛死了的人。 她回头和周尔襟轻轻说:“走吧。”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周尔襟的声音低而稳,仿佛面对惊天波涛而不惧的人,如同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好。” 一下来,陈问芸就发现了他们,笑着招呼虞婳: “婳婳,吃不吃夜宵,阿钦和林家的妹妹去出去露营,带了他们自己烤的烧烤回来,没想到还做得不错。” 周钦和林家千金,这之前只是听过的搭配,此刻真实地扑面而来。 但虞婳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原来真是这样,他当时还让人别说了,原来是怕事情被败露。 而听见陈问芸叫虞婳,知道她就在后面,周钦依旧懒散坐着。 “不用了。”她的声音温吞响起。 但怎么能放过这调侃小夫妻的机会,陈问芸还是热情招呼:“来坐会儿吧。” 自此,虞婳和周尔襟才真正进入周钦视野。 他们一前一后走过来,距离隔得不远不近,周尔襟像往常一样,落座在长沙发上。 虞婳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午,很近,但甚至没坐在同一张沙发上。 看不太出是未婚夫妻,但因为世兄妹的基础,也不算陌生,只是离夫妻还很远。 一如周钦所料的假结婚,刻意跟他赌气。 但半个月没见,她似乎和之前不一样,面相气质都有些微差别。 从百依百顺的柔和可欺,变成有点距离感的冷冽,高挺窄小的鼻梁和冷白肤色都成这种感觉的构成。 有种刻意立起的屏障感,想必是特地做出来的。 此刻虞婳的手动了一下,手上的手链顺着她纤细冷白的手臂滑落一段。 她只戴了一条粉色的莲手链。 周钦垂眸,看了一眼她戴着手链的手。 一瞬,他移开视线。 有些嘲弄的眼神随着他垂眸动作,隐匿在他眼下。 他就知道。 陈问芸状似不经意地和周尔襟说话:“好久哦哥哥,洗澡一个多小时了。” “嗯。”周尔襟态度不动如山。 其他人当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虞婳却垂下视线看自己的脚,好像脚很好看一样。 她反复默念着君子清心,修身寡欲。 但她感觉应该说点什么,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于是看向周尔襟:“你吃吗?” 周尔襟徐徐抬眸,一派从容却盯着她看:“我不用,晚饭吃得很饱。” 一霎,又引起一些有端联想。 她微微抿着唇,终于决定不说话了。 陈问芸笑眯眯看着虞婳:“哥哥胃不好,现在不能吃烧烤。” 虞婳微怔。 但这几个月,周尔襟都陪她吃那些浓油赤酱,调味重的东西,川菜和重辣牛油火锅都陪她吃过几回。 她看向周尔襟,有些诧异:“你胃不好啊…” “以前有点问题,现在没事了。”周尔襟一贯平和地安慰人。 虞婳还是不确定,周尔襟有点距离感,不会什么事都和人说:“是真的没事了吗?” “嗯,体检过了。” 周钦仍然听见自己大哥平和答她,却知大哥是有意和她疏远。 他清楚记得,前几年大哥经常胃痛,有时候甚至都没办法正常进食,只能喝水。 只是大哥甚至不愿意告诉她。 她自己的选择,前后都争不到任何东西,赌气和他大哥结婚,大哥一样不会真和她交心,当多举案齐眉的夫妻。 陈问芸笑着问周钦:“露营好玩吗?” 周钦笑笑:“还可以,互相留了个联系方式。” 周尔襟翻书的手微微停了一下。 陈问芸显而易见的开心:“太好了,你们都有归宿了,妈妈做梦都能笑醒。” (本章完) 第31章 喜欢的反义词 第31章 喜欢的反义词 “不吃烧烤的话,妈妈今天下午和阿姨们一起做了一些糕点,你们要不要吃?”陈问芸又建议。 周尔襟看向虞婳:“要吃吗?” 虞婳还有点想尝尝:“嗯…” 周尔襟不扫兴合上书,笑意淡淡:“这次不会是什么黑暗料理了吧。” “当然不是。”陈问芸立刻自证,“婳婳,你可要多吃两块,这次的糕点连家里的甜点师都夸做得好。” 佣人很快拿了一盘糕点来。 形态各异,有荷玫瑰玉兰桂玉兔,光看造型,能摆到店里卖。 拿到周尔襟面前,陈问芸还特地提醒:“这个里面包了桂。” 餐盘拿到虞婳面前时,她随手拿了一块。 一口咬下去,里面是豆沙,甜而不腻。 周尔襟拿起小叉子,准确叉住那块包有桂的玉兔糕点。 虞婳默默记下。 他喜欢桂? 看周尔襟咬了一口,陈问芸立刻要好评:“好吃吧?” 周尔襟轻笑:“进步很大,可以考虑去考面点师资格证了。” 虞婳不太会说,但她也赞扬:“很好吃。” 陈问芸得意了:“那今天晚上你们记得把这碟吃完,妈咪明天再做。” 其实一碟也只八个,很容易吃完。 陈问芸上去睡觉。 虞婳默默吃了两个,传了一轮,剩下最后两个的时候,她把叉子插在一块玉兔桂糕上面,递给周尔襟,小声说:“你吃这个吧。” 周尔襟垂眸,准确被叉住的,是他喜欢吃的桂馅。 他似乎在想什么顿了一下,才温声道:“好。” 取走那个被她特地叉起的玉兔桂糕。 还剩一个,周尔襟神色冷淡,但不显不露地随手递给周钦。 周钦看见剩的那个是绿豆糕时,反而思绪片刻停顿。 周钦的喜好很好猜,因为夏天几乎每天都叫厨房打绿豆豆浆。 这显然是虞婳故意留给她的。 叫他大哥吃掉另一个他不喜欢的。 她做得毫无痕迹,但人的心思就是会留下痕迹的。 她掩藏不了。 她又嫁给他大哥,又还下意识做这种事,她自己辨清了想法吗? 刻意忽略她的好意,周钦看向周仲明:“您吃吧,您刚刚都还没尝过。” 周仲明也没多想:“也是,要是一个都不吃,你妈咪要生气了。” 直接接了过来。 一屋子人心绪各异,周尔襟看向虞婳,虞婳故意垂眸吃糕点,避开他视线。 周钦只坐着看手机,忍着对这可笑画面的轻蔑。 吃完之后,虞婳没有回房间,而是在周尔襟视野里,绕后廊的路出去了。 猜到她是在等他散步。 片刻,周尔襟起身,和周仲明道了晚,丝毫看不出波澜地立刻跟上去。 夜晚人工湖边凉爽,莲满池,有点飞虫但周尔襟并不觉得烦躁,这样的时间极难得。 果然看见她。 虞婳站住了等他,他一走过来,她还是好奇地轻声问他:“你以前怎么会得胃病的?” 因为她想起来,周尔襟是有一段时间瘦得厉害,有一次除夕夜她去周家,骤然看见周尔襟都愣了一下。 因他瘦得太明显,不至于脱相,但清瘦得长相都好像从俊朗变成极静的一片阔树叶。 “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所以瘦了。”周尔襟慢悠应她。 “现在真的还好吗?”她驻足仰头看他。 脸庞也犹如一片幼嫩的新叶,脱俗冷致如竹露滴清响,不多泛滥的美丽,所有表情都是克制而温柔的。 周尔襟在夜色中看着她,视线犹如缠绕的晚风,深而浓:“现在已经都好了,不用担心。” 虞婳哦了一声,还是决定少和他吃点重调味的菜。 两人一圈圈走着,周尔襟不语。 只得风知他今夜撒谎。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从未得过胃病。 只是曾经想到会一辈子是虞婳的陌生人,想到他一辈子都会和她没有一点交集,会突然地开始胃痛。 他是她男朋友的不熟长兄,早她很多年毕业的中学校友,同属航空业但中间夹着千山万水的陌生人。 他以为自己是胃溃疡,医生却说他是焦虑引起的神经性胃炎。 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那是酸涩浓烈的遗憾。 他其实很健康,只是患了一场暗恋,害他在长达几年的时间内一直阵痛,去记挂一个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女孩。 想到她和周钦还有未来,他难以释怀。 可他一个字都不可能告诉她。 而此刻,虞婳在浓夜中,轻轻撞了一下他的手:“除了刚刚那个,你还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 周尔襟微微收紧刚刚被她撞了的手,想留存这一刻感觉,语气温和:“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只是偏向自然的东西都会有好感。” 虞婳若有所思。 所以桂是那种偏向自然的东西。 难怪他会对植物有所了解。 两个人绕着湖走了好几圈,才回到楼上。 进房间前,周尔襟还是握住门框,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问她意见: “住在老宅,有些人会让你觉得不方便吗?” 虞婳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想照顾她感受,但她坦诚: “现在有些人对我来说已经不算是困扰。” 毕竟她现在已经不喜欢周钦了。 喜欢的反义词对她来说不是讨厌, 是漠视。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对她产生不了困扰。 是觉得对方永远不出现更好,但无论是以虞周两家的关系,还是以周尔襟和周钦的兄弟联结,她都不可能一辈子再都见不到周钦了。 不如适应。 周尔襟闻言,垂下眸温声:“我知道了。” 她微微颔首:“晚安。” “晚安。” 第二天虞婳去上班,一到办公室,李畅的门生就来叫她,说李总要和她谈一下。 游辞盈忍不住露出一个略狰狞的表情,好像被苦瓜苦到。 虞婳面上看不出什么。 到了李畅办公室,他正喝茶,见她来了,也似乎慈眉善目地笑着: “小虞,明年你该评副高职称了吧?” 一般博士入研究所可以直接中级工程师,入所两年后,考核通过可以升高级工程师,说是高级工程师,其实是副高职称,相当于高校的副教授。 她之前接到过港城科技大学航空航天专业的offer,邀请她任教,但她更想跟着自己的恩师,就留在了研究所。 可即便有恩师撑腰,这里也没有那么好混,她年纪太轻,所里还有很多三四十岁等着升上去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升副高的。 如果她升上去,必定有很多人心态不平衡。 李畅在所里行政职权不低,副高考核的事,他肯定掌握一定话语权。 她语气平平:“您是想说?”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嗯。”她知道他大概率要拉个大的,干脆随便应一声,等着他自己说。 李畅铺垫这么一大段,又是隐隐威胁,又是敲打,终于步入正题: “昨天你弄那个项目,把飞鸿的周副董弄出那么严重的伤,对所里来说是很严重的事,飞鸿已经和我们所达成了深度合作,昨晚我和副所聊了很久你这个作风问题。” 虞婳:“结果是?” 所以还和副所长上眼药了。 “……”李畅看似苦口婆心,“你要么买礼物登门道歉,要么在应酬局上多陪几杯,赔礼道歉,让周副董平息怒气,不然对所里未来几个项目的发展是绝对劣势。” 虞婳古井无波:“周副董没怒气。” 李畅本来就是试探昨天周尔襟到底什么态度,此刻更是略微坐直了:“是昨天周副董和你说了什么?” 虞婳面不改色。 说太多了,有些她自己都不敢听。 (本章完) 第32章 别呀 第32章 别呀 她淡然道:“您具体想知道什么?” 李畅一直拿不准周副董的态度,昨天看有点像对郭静莲的学生无比看重,甚至被弄出那么大一道伤口,还对虞婳道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宝押在郭静莲这里,急需低空领域人才助飞鸿航空抢夺市场。 不然没必要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工程师如此迁就。 但李畅当然希望虞婳担惊受怕,继续敲打她: “现在飞鸿投在所里的项目资金总额是五个亿,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需要靠这块蛋糕吃饭,这是整个所的责任,不管周董如何,都要登门道歉。” 虞婳是个过刚易折的性格,很难放下面子,这件事自然是为难她,不必言说的内耗煎熬。 酒桌上,别人会说什么,都是拿不准的话。 这样清高的性格,受不受得了是虞婳的事。 但没办法,偏偏虞婳是郭静莲真正的得意门生。 工资都是从项目资金里分出来的,总数有限,平时你多一点我都要少一点,引起不满,更别说直接五个亿没了,换哪个刚工作的小年轻都会怕。 虞婳坐在他对面,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才幽幽应了:“行,我去给周副董登门道歉。” 李畅并不意外,她肯定会答应,他自然顺水推舟: “礼物一定要诚心,不能太一般,尽量哄哄周副董开心,明白吗?” 虞婳想了想:“那我买点好茶可以?” 李畅有意敲打:“别买太便宜的。” 虞婳思索着:“三十万左右的行不行?” “什么茶?”李畅都惊了惊。 虞婳说出一个小众的茶名:“牛栏坑肉桂。” 连李畅都是第一次听这种茶,意外了一瞬,依旧笑着给她设限: “小虞年少有为,应该是有渠道弄到?” 虞婳想到周尔襟会客厅茶柜里的一排牛栏坑肉桂:“…应该可以。” 看她迟疑,大概率是自己都没把握,他只是看似关心问了句:“小虞,你刚刚毕业没多久,够积蓄买吗?” “刚好够。”虞婳不露身家。 听见此,李畅心里舒服不少。 愿意倾尽存款来补救,想必是慌了。 这么看来,昨天周副董也未必是对她多安抚,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不安。 幸好。 李畅喝了一口茶,眼神微暗。 虞婳又意识到自己随便说出这种话,会太显得奇怪,毕竟所里一直觉得她是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普通工程师,她也希望别人这样看她,不想惹来太多事端。 于是她像正常工程师一样,问了句:“单位能报销吗?” 听她直愣愣这么问,明显是这件事对她造成压力了,李畅光风霁月回应: “能,毕竟也是为了单位的未来做事。” “好。” 虞婳走出李畅办公室,回到自己工位上,想了想,给周尔襟发消息:“领导建议我,让我给你登门道歉。” 周尔襟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她,淡定回复:“我晚上就登你的门给你道歉,现在忙。” 虞婳的消息来了:“……别呀” 明明感觉得到她语气是弱弱的拖延的无助。 但看起来像撒娇一样的字眼,周尔襟过了好几秒才回复:“是怎么安排的,和我说说?” “还没具体安排,就是告诉你有个准备。”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好,想好了就登门找我的茬。”他依旧从容。 对面好一会儿没回复。 片刻,虞婳温弱的话语又传过来:“周尔襟,你好像在求着我收拾你。” 周尔襟的唇角有微不可见的幅度扬起:“也许。” 虞婳莫名轻松了一点。 放下手机,她继续琢磨自己的设计图。 最近又遇到了一个难题,以至于她和游辞盈都停了下来。 她之前想错了,不是琢磨飞行汽车本身就行的,还要考虑别的。 要想确定未来evtol航行要求的标准,必须清楚未来空中交通管制的具体规则。 也就是说,要想明白车要怎么造,得先看交规。 譬如空中交规认为每架飞行器的安全距离不小于60m,但事实上,连轻型多旋翼evtol的最小安全间隔都远远大于60米。 意味着未来还可以狠狠缩小一波体积,那就要面对过小飞行器却占据多余安全距离,造成交通堵塞的问题。 因为空中飞行器需要的安全距离远远多于地面汽车,地面汽车可以头闻屁股,但飞行器连对方的尾气都不能轻易闻到。 否则容易出空中安全事故,到时候掉下来,不仅仅是飞行器内的人出事,还会连累陆地上的人。 如此,交规就一定会限制能上路的evtol体型。 就像现在有些地方限制摩托车和三轮车、老头乐出行一样。 但现在关于低空的交规很不完善,无从准确推论。 她之前想着,只要琢磨国际和国内对于evtol的适航标准,琢磨本身就可以了,现在才意识到这是个大工程。 她要斟酌载人量和实用性,猜测最小能造到多小,最大能造多大,是最大化价值释放的区间。 而这只是个最简单的例子,除此之外太多有难度的细节需要考虑。 不能随便就画,否则到时投入的是几亿十几亿的资金,结果空中交规一出,根本上不了路就完了。 她一直翻看相关的空中交通管制条例,总结国内外经验。 一直忙到傍晚,直到周尔襟发消息给她:“回家吃饭了。” 她才惊觉到时候回宿舍和他一起吃晚餐。 而此刻,上环caprice餐厅。 可眺望维多利亚港的落地窗下,林千隐看着对面俊逸恣意的年轻男人,忍不住垂下眸,发自内心地高兴。 林千隐试探周钦:“我…听说你之前有个女朋友,你们现在是分了吗?” “想问什么?”对面的男人笑意懒散地切牛扒,但很难琢磨他在想什么。 “我们这样单独约出来,她应该会不开心吧?”林千隐还是试探着。 周钦放下刀叉,手搭在扶手上,微微抵额,笑着把问题推回去: “随便一个人都不开心,那今天出来,你身边不开心的男人应该也不少?” 林千隐连忙道:“没有,我身边都没有男生朋友的。” 周钦笑了一声,似火烧一样的烧到人身上。 她又意识到什么:“那个女生不是你女朋友啊?” 周钦笑意仍旧似有若无,垂下眼皮,拿起香槟杯喝了一口,末了,淡出一句话:“玩伴而已。” (本章完) 第34章 老公 第34章 老公 不知对面在做什么,等了几秒,对面才接起来,似乎能听见他略粗重沉缓的呼吸声。 虞婳轻声:“真的喝多了?” “嗯。”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听筒那边传来。 “想见的是我吗?”她不确定周尔襟白天说的是真是假。 对方带着醉意的沙哑声音响起:“是你。” “我是谁?” 那头的男人好一会儿,才哑声:“我的未婚妻。” 他声音更低了,好像这句话需要下什么决心才能说出来一样。 但这样沉醉的声音性感到好似热气就喷薄在她耳边,仿佛能见到男人解了领带衬衫微皱,颓丧醉倒的样子。 虞婳站在路边喃喃:“真的醉了。” “是啊。”男人的声音很慢,似乎失去了控制。 她想到什么,忽然以平静的声音轻轻唤醒对方: “老公。” 她说出口声音很轻,以试探性语气,说完之后,自己都下意思盖住手机收音筒。 但对面好像安静了,似乎连沉重的呼吸声都没再听见。 虞婳没听见他声音。 夜色浓重,霓虹半明,夜间的道路已经少了许多人。 而那边的周尔襟拿着手机没动,犹如走过千山万水。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叫我?” 虞婳有几分热意爬上脸。 幸好游辞盈刚好提着打包好的茶歇跑上来,追上她: “婳婳,这袋给你,刚刚那个长得很帅的男的,说想加个你的联系方式。” 虞婳借机脱离这话题,掩饰微红的耳根,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谢谢,好多。” 电话却一直没挂,显示另一边的男人一直听着。 虞婳小声:“你说的是刚刚做汇报那个吗?” 游辞盈提醒她:“不是,是那个做材料方向的,不是有个穿黑衬衫,很高的吗?” “好像是。”虞婳的声音不高,还捂住收音筒。 但对面听得一清二楚。 游辞盈忽然发现:“你手机怎么是通话界面。” 不知怎么,承认是男朋友或是未婚夫、老公,都有些让人会微赧,她只腼腆应: “有个朋友找我聊天。” 须臾,游辞盈和她道了别。 “你在哪?”周尔襟的声音依旧松懈,却带一点欲沉的吸引感。 虞婳看着外面的中环高楼,故意骗他:“浅水湾。” 而那边的周尔襟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尖沙咀,却坦然撒谎:“我刚好也在浅水湾。” 一声尖沙咀钟楼凌晨十二点的钟响立时响起。 虞婳:“……” 周尔襟:“……” 她沉默好一会儿,才找到新话题:“醉了就早点睡吧。” 但对面却低声道:“你这样,我睡不着。” 虞婳微滞,吞咽一下口水,低声说:“你骗人。” 电话被她挂掉,周尔襟大手拢住眼睛和太阳穴,完全卸力靠在座椅椅背。 心脏却仍旧猛跳。 因她那句不在他计划里的“老公”。 他看向手机屏幕,通话记录三分钟。 喝醉了原来真的不能轻易联系她。 虞婳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脚尖无意识划过地面,自己都不觉意,心跳得有点快。 第二天,虞婳一大早就出门。 李畅组的组会九点开始。 她早早就到办公室准备汇报。 其实两人的设计还不太一样,虞婳总结了大量过往经验,模拟了一篇最有可能应用的交规,和evtol适航许可,在多个细节上取中庸之道,数据上也丢进模拟系统跑过很多次。 游辞盈是突发奇想,在电机上做了个优化,其他都用现有的。 游辞盈已经有壮士赴死的心态:“反正他们都孤立我了,我想怎么做都行,现在又不敢骂我,就是不和我说话而已。” 她也知道虞婳的考虑很成熟全面,直接投产都没问题。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开会的时候,李畅一坐上位置,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火气冲了,看了一圈众人: “这次的设计可以向甲方那边阶段性节点汇报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畅破天荒地看向游辞盈:“小游,你来说一次你这次分层优化定子结构参数的设计方法。” 游辞盈本来在偷偷嚼奶茶里的珍珠,忽然被叫,知道是拿自己抛砖引玉,会被用来狠狠衬托朋友。 但猛地咳嗽了几声后,她努力调整好:“哦那个,通过皮尔森相关系数量化两个量之间的线性关系强度,分别对有限元仿真数据建立模型……” 游辞盈说话声越来越小,心虚到直到汇报完,李畅喝了一口茶: “可以,你坐着吧。” 本以为会问到虞婳了,没想到李畅就游辞盈提出的分层优化方式开始部署样机实验。 说了大概一个小时。 虞婳想着后面还会提一下她的,但李畅直接散会。 她回到办公室,没吭声,实际脑子里有些混沌。 她对自己的方案还是抱有了很大期待的,不知道是方案不行,还是划伤了周尔襟,所以李畅有意跳过她。 直到快下班,李畅都没来说一句她了一个多月重构的设计图。 恰好快下班时,收到了期刊编辑发来的邮件,她想好歹有个好消息,没想到一点开,第一句就是“unfortunately(很不幸)…” 拒稿。 她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做了半年的研究成果,等待审稿也四个月。 偏偏下午是游辞盈的博士毕业答辩,她不好表现出任何波动来。 晚上谢师宴,她犹如平常一般,和游辞盈一起,早早去帮游辞盈订位置,安排座位和礼物,忙上忙下。 众人觥筹交错笑语不断,虞婳却有点走神。 忽然收到周尔襟的信息:“在忙?” 虞婳简单回复:“有个饭局。” 她附了地址报备。 桌上众人酒酣耳热之际,虞婳出去透气,路过长长的古典走廊,却看见了周尔襟。 他站在不远处,身上倒流着镂空屏风的疏影。 他很高,高到穿着黑色西裤的长腿看起来赏心悦目,远远看来极打眼。 他走过来,似平常话一般无心温声道:“和那个穿黑衬衫的一起?” “和穿黑西裤的一起。”她轻声应。 周尔襟淡淡笑一声。 虞婳:“你今天不醉了?” “来见你,不敢是醉的。”周尔襟低声。 虞婳咽了一下口水,明白是什么意思。 片刻,他却忽然道:“心情不好?” 虞婳一贯以为自己的喜怒哀乐掩饰得很好:“很明显吗?” “不明显,但我感觉得到。”周尔襟温和。 他忽然轻轻握了握她手腕:“跟我来。” 手腕被男人的大手握住一圈还有余许多,无可钻出,她被带着下楼,进入他的车。 本以为上车要干什么,没想到他拿了一个厚重手套给她。 “这个是?”虞婳不解。 周尔襟却没解释:“把手给我。” 她递出去,周尔襟将手套给她戴上,瞬间一股发热的按摩感传来,她画图画得疲劳的手立刻松懈不少。 舒服得让人喟叹。 但他怎么突然给她这个? 周尔襟替她绑好系带,垂眸认真的样子亦成熟沉稳:“腱鞘囊肿什么时候有的?” 虞婳意外:“什么腱鞘囊肿?” 过了会儿,周尔襟开了后座阅读灯,拿着她的手微微对灯。 她才发现自己手腕有一个小凸起,其实很明显,但她没发现。 周尔襟却能低声说:“比昨天大了。” 她有些微诧异地看向周尔襟。 (本章完) 第35章 世上哪有这么多凑巧呢 第35章 世上哪有这么多凑巧呢 虞婳没得过这个,但囊肿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吓人:“这个很严重吗?” “不严重,可以开刀取掉,时间长一点自己也会消。”周尔襟耐心应。 看着手上的小凸起,她不由得好奇:“这是怎么发现的…” 她自己都没发现,而且这个不屈手腕也看不出来。 但周尔襟像没听见一样,还是在继续轻轻按她的手腕。 他换了只手,平静道:“因为我会看你。” 声音平淡得好似没有波动,只是回答她的问题。 虞婳看向他,宽绰的肩膀在他低头时尤为明显,白色衬衣宽松恰好到性感,以前是世交的哥哥,突然变成丈夫,身份忽然换了,她心底会有一点点烧灼感。 会看她,所以周尔襟对她有好感吗? 她忽然有些不自在,不确定周尔襟对她的看法。 平心而论,周尔襟这近半年的时间都极体贴,但他从小就会照顾所有人,而且他很绅士。 她对他印象很好。 一个有很多爱的人,她不清楚他会不会对一点爱都没有的人产生好感。 她沉思片刻,看着他揉动的手。 手法很专业,她好奇问他:“你长过吗?” 周尔襟:“以前右手长过一个。” “后来怎么好的?”她只想快点好。 周尔襟忽然抬眸看她一眼,那一眼有若隐若现的浅笑,像逗小女孩:“砸爆的。” 虞婳诧异:“真的?” 周尔襟说话举重若轻:“那段时间我正好在卷竞赛,没法做手术,我的随行管家叼着烟,直接用橡皮锤给我锤爆了。” 看着他还很好看的手,虞婳莫名想笑又觉得很地狱:“不疼吗?” 他靠她很近,一只手压在她扶手上,一只手握着她手腕轻按,上半身本就倾向她。 忽然抬头,像把她困在他和车座之间的空间。 他笑意淡淡:“在你面前,我是不是应该说不疼?” 虞婳被忽然来的气息钳制,周尔襟的笑意仍轻逸: “不能和你说疼。” 他眼神好像乌色浓河,有沉湿的水汽缠绕感,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深情。 虞婳被他看得好像踩入一条河流一样,浸湿小腿以下部位: “那有没有后遗症或者外伤之类的?” “没有,是医生建议这么做的,当场砸爆就好了。” 她坐直,认真说:“你也给我砸一下吧。” “不可以。”他却直接拒绝。 “为什么?” 男人平静的嗓音响起:“因为男人的面子,不能和你说原因。” 她莫名觉得唇角有一点不受控制想往上走,好像被那柔和的河卷到了刚没过膝盖的位置。 无言的,她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一点。 他的手指长,骨节很清楚,瘦而有力,并不是那种看起来很文弱纤细的书生手,但这么大的手却很温柔,与他波澜不起的表情不一样。 许久无声,他轻轻按着她的手腕替她放松。 她的右手被按得松弛,像一块刚刚烤完鼓起的酵母面包。 周尔襟松开她的手,关掉边上的阅读灯:“好了。” 她手腕热热的很舒服。 周尔襟似一种邀请一样,又好像不是邀请:“还上去吗?” 她声音褪去了些有距离感的平静冷淡,像是和家里人说话一样:“得上去,你先回家吧。” 周尔襟拿一旁的电脑:“我刚好有工作要处理,可以在这里等你,不用急。”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忽然没有那种又要面对社交的隐隐压力了:“好。” 她再上楼的时候,没那么疲惫了,但吃饭吃到一半,有个师兄忽然口吐白沫倒下,吓得众人全都过去:“师哥!” “我丢,唔係这菜有毒吧?” 马上有人打救护车电话。 “还打咩救护车,直接送医啊傻嗨!救护车到咗他都凉了。” 一群人手忙脚乱,几个男的把师兄送去最近的私立医院抢救。 剩下的人也无心再吃,立刻叫餐厅拿餐盒每样菜打包取样。 不多时,医院那边传来讯息,说师哥是重金属中毒,可能是做实验不小心弄到的。 游辞盈松了一口气,今天的席还是她主办的,但给钱的时候又出差错: “完了,我的钱全给师哥看病了,我忘了我还没买单。” 她看向虞婳,虞婳又摸自己的口袋,忽然想起自己也没钱了,她身上只有工资和爸妈给的一张卡,但最近都被她刷完去买了点别的东西。 但虞婳忽然想到什么:“你等我五分钟,我很快回来。” 周尔襟正在楼下开视频会议,外面有人轻轻敲了下车窗。 他摇下来,发现是她。 他略微抬手,示意电脑对面的人停一下,摘掉蓝牙耳机,认真看她。 虞婳是叫过他买单送自己植物,但还没这样过。 “周尔襟。”她忽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说话慢慢的,“你…能借我点钱吗?” “可以。”周尔襟没问,从扶手箱拿出钱夹,抽了一张卡给她, “这张没密码,以后都可以刷这张。” 长指夹着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她心情微微浮动:“谢谢,我等会儿拿下来还你。” “没带钱?”周尔襟倒像和她谈笑一般。 她老实巴交:“我把我的卡刷爆了。” “买了什么?”她还会刷爆卡,倒是很意外,周尔襟浅笑问。 她又老实地回复:“一些值得的东西。” 她说话有点招笑。 周尔襟倒似漫不经心,哄孩子一样对她轻笑:“去吧。” 虞婳赶紧回到餐厅,帮游辞盈买了单。 游辞盈看着发票,两万多块:“谢谢,我下个月发工资还你。” 不经意瞥到虞婳手里的卡,游辞盈忽然道: “你这张黑卡好炫啊,卡号居然是你生日,这么巧吗?” 虞婳本来在走神,定睛一看,才发现卡号中间的确是她生日。 指腹抚过阴刻的金色卡号。 如果是凑巧,未免太巧。 中间刚好是19991209. 偏偏私行可以定制卡号,她知道。 他是刚好拿到这个卡号的吗? 想起方才周尔襟和她说,以后都可以刷这张卡。 她有种悬浮的不真实感。 她拿下去给周尔襟的时候,周尔襟的语气平和如常:“不用给我。” “为什么?” 周尔襟依旧看着电脑屏幕,平静道:“这张卡是定制给你的。” (本章完) 第36章 what a good day 第36章 what a good day 她心脏被鼓锤了一下,站在那里,她整个人像是被大风吹着。 周尔襟温声道:“不上车吗?” 她没说话,却也不欲别人察觉她这一刻的心动,绕到另一边的脚步很慢,慢慢从车后走过去,被这一刻感觉沉浸入底。 开车门的动作也慢,这一刻感觉很奇妙。 他给她定制了一张黑卡。 坐进车里,他忽然握住她手腕,微微倾身过来。 她心跳无来由加快两拍。 但他只是低声道:“松很多。” 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 直到周尔襟轻轻放开她,她才真正从那种浓郁逼人的氛围里稍微跳出来。 “我给你看看订婚宴的场地和礼服,要吗?” 她声音轻轻的:“好。” “那张卡……”她忽然道。 周尔襟平和说:“没有额度,想买的都可以买。” “看这个流程,你觉得合适吗?”他直接无缝衔接地问她。 她被转移注意力,看向流程图,很明显去掉了很多她和人交际的部分,能没那么大压力: “挺好的。” 他依旧温润儒雅:“那我就照这个安排了。” “好。” 车开到半途,他提醒她:“明天开始我要出差,可能要去一周。” “去哪?”她竟然隐隐有一种踩空感。 “迪拜。” “去做什么?”她不由得问。 他依旧没有觉得她问得多的意思,细心答:“有一个航线问题要和阿联酋那边的航空公司交涉。” “会有危险吗?” 周尔襟轻笑:“自由区只是贸易自由,就算谈不拢,也不会拿枪顶着我。” 她微微抿了一下唇,轻轻别开脸。 她的重点,其实不是这个。 “问这么多?”他浅笑,似有所感,眼底是沉湿的温和,期待他期盼已久的答案。 她很小幅度地抿唇,不好意思,可又说不出什么来。 周尔襟看她说不出来,轻轻把话题跳走:“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可以告诉我吗?” 虞婳闻言,张了张口,却只是摇摇头。 她一贯抑制自己的倾诉欲,尽量减少对别人的打扰和依赖,万一倾诉太多,还会后悔没有管住嘴,其实到现在,她已经不会怎么倾诉了。 周尔襟没有追问。 但不多时,车上忽然放起轻轻的音乐声,是一首r&b和funk风格结合的轻快曲子: “just had a bad day,had car trouble on the highway.”(今天烂透了,车在高速抛锚) “and my stupid boss don't like me”(傻逼老板不喜欢我) “i'm low on money,and it ain't funny”(我tm还没钱,这一点都不好笑。) 莫名的,这歌像是在骂她,虞婳把脸别了过去,压住奇怪上扬的唇角。 周尔襟注意到她的变化,唇角也若有似无微微上扬。 “go and key his car up”(开走他的车) “tell him that it's karma”(告诉他这是报应) “can't keep me down me down,it's only temporary.”(一点都不会让我难过,一切都是暂时的。) “can't make me frown me frown.”(我才不会一张苦瓜脸) 虞婳眉宇间压制的沉抑扫去,心情稀里糊涂变好了一点。 偏偏车忽然停下来。 司机试图运转发现不行,连忙和周尔襟他们说:“我下去看看。” 片刻,周尔襟也下了车,她看见他在山道边点了支烟,太平山的夜风都是晶莹的,集聚了奢华的灯火,在道路植树的遮掩下星星点点一片火海。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白色衬衣被吹得翩飞,略贴他的胸膛,他身形颀长又挺阔,但面庞明暗不清,有种无法探索的神秘感。 长指间猩红的一点,片刻,司机过来和他说了句话,他温和颔首。 走过来一手钳烟,一手敲了敲车窗。 她把车窗摇下来:“怎么了?” 他笑意星星点点亦如港夜的灯火:“车真的抛锚了。” “啊?”她诧异。 他却淡笑着说:“what a good day.”(真是美好的一天) 如同完全没有边界的弹簧床一样的包裹感稳稳接住她,和任何坏事。 虞婳看着他在夜风中的面庞,烟白的皮肤有种寒冷感,可完全接受坏事的样子,从容到让人心境放松。 下了车,外面风有点大。 两个人没在路边等,而是顺便散步,一路的夜景很好,和周尔襟这样慢慢走着。 他有点太高了。 有时她小声听话,他听不见,还弯下腰来听。 虞婳会微微避一下,再继续说,颈侧似有热感。 不多时,来接他们的另一台车开过来。 刚到家,他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和她示意要去接电话。 看着他走开,到了露台上。 却不知道他电话那头是她妈妈。 周尔襟听完对面的话,依旧稳重应:“我明天去一趟阿布扎比,您不用担心油田的问题。” “尔襟,真是麻烦你了。”虞求兰语气慈爱又亲密。 然而他也只是从容温润:“一家人,不麻烦。” 他看向窗内的虞婳。 其实她应有个更好的家庭。 虞婳第二天去上班,本来想找李畅问一下,没想到李畅新招的硕士生现在提前进课题组,李畅正在和新门生聊天。 不便打扰,只好等到那些硕士生从会议室出来,她才进去。 林千隐抱着电脑,满心期待地从会议室出来。 一错身,有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半框眼镜,肤色冷白的年轻女人擦肩而过,长相精致,鼻梁细高,柳叶眼恰到好处,像幅水墨画。 但气质还要远高于长相,有种雾气一样的冷,像冬日清晨刚起床时呼吸到的空气。 她不由得问身边的师兄:“那个美女是谁啊,好漂亮…” 林千隐的师兄看了眼,笑了一下:“那个啊,那是虞婳,不过很高冷很少和我们这些人玩,郭院士的学生,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她也是这一批进来的硕士生吗?”林千隐的视线忍不住跟在虞婳身上。 她还以为这研究所里,她应该是最漂亮的了,毕竟大多数科研人都没太多心思落在打扮上,她也因为这认知而暗暗得意,虽然一边这样觉得,一边觉得有点小家子气。 对方却道:“她不是哦,她的位置能当你的硕导了。” 林千隐一下转回视线,惊讶道:“啊?真的吗?” 师兄见怪不怪,毕竟虞婳的定位太奇特。 大家都知道她漂亮,但不敢夸她漂亮,能看见的地方,无论是专业能力还是其他,都一定会名列前茅。 有一种遥远的精英感,哪怕心生仰慕,也知道对方离自己极其遥远,倘若夸她漂亮,是一种冒犯。 只有这些刚进来的小年轻会这么说。 “是啊,你导师有一个项目,现在正是她在合作,你可以去搜搜她,博士阶段评的国家自然青基和博新,今年评的万人青拔,现在是小四青了,明年她应该就能够格收硕士生了。” 林千隐感觉不可置信,这么年轻,人与人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不禁生出佩服。 (本章完) 第37章 一句顶一万句 第37章 一句顶一万句 而虞婳进入李畅办公室,李畅正在喝茶。 她进去,叫了一声:“李总。” 李畅儒雅笑着抬眸:“小虞,怎么了?” “我想问问您,我的设计您有看吗?” “你是说这个啊。”李畅移开视线,“先进来坐。” 虞婳其实不想多留,但还是坐到了李畅对面。 李畅先不说,而是取了个干净客杯,拿起公道杯给她斟茶: “我也在想怎么和你说,因为往常来说,在年轻人你都是最出类拔萃的,大家开玩笑叫你虞神,圈子里也都说你是郭院士真正的接班人。” 她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意思是?” 李畅把杯子放到她面前:“我没在组会上提你的设计图,是因为你的设计图确实让我有点失望。” 所以李畅是看了的,她有种不安定感,比没看更让她隐隐担忧,但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人还是因为设计图本身。 李畅似随和安抚人心,说话语气极好: “小游一向不如你,很多事都靠你提点,这次我和工程、设计总师都聊了一下你的设计图,但很遗憾,我们都觉得你的设计不太可以,所以才选小游的。” 虞婳心里都是迷雾,她有太多不确定,要一个答案: “具体是什么原因,能告诉我吗?” 终于,李畅太极打完,平视她:“太不突出,各个方面都很平,甚至说是没有什么可取的点。” 虞婳反问:“但我们不是为了适航才造这个evtol的吗?” 李畅笑了笑:“是,但糅合大家都有的,这就像是在套模板,我们对evtol的期待不止如此。” 虞婳心里有很多不定,难说人的原因,还是的确她的方案完全不行,她看不透全局。 李畅只是四两拨千斤:“先回去吧,听说你为了这个设计图一个多月没休息,休息两天再回来帮小游做实验。” 虞婳心里还是迷雾重重,回到办公室,看见游辞盈在和别的同门嘻嘻哈哈打闹。 那个电机优化方案,是辞盈在组会前一天连夜弄出来的。 在组会之前,辞盈和她都觉得她的方案才会中选。 她毫无嫉妒,却有很多疑虑。 她的方案是否真的很差,差到比不过辞盈前一天匆匆忙忙应付了事的方案。 下班前,郭静莲忽然来敲了敲她的办公桌:“跟我来。” 虞婳不明就里。 小老太太回到办公室,关上门:“你最近怎么样?” “好像不太好。”面对敬重的导师,虞婳心里有点乱。 郭静莲把老镜取下来,用手帕擦了擦:“你是不是觉得李总对我有意见,所以也在针对你?” “我前段时间还划伤了飞鸿副董。”她言下之意,得罪了李畅的金主,不欲说因为恩师受过的排挤。 一贯支持她的导师却摇了摇头:“你们两个的设计图我看了,我也会选小游的。” 虞婳心一沉:“我不是觉得不能选辞盈的,我只想知道我的设计是不是真的很差。” 了一个多月信心满满的作品,得到的答案却让人意外。 哪怕是骂她呢。 郭静莲却没有直接答她,而是坦白道:“其实这段时间,我是有意让你离开师门出去锻炼的。” 虞婳微愣。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内斗,老师不得不把她送到李畅组。 郭静莲布满皱纹的粗手交握着,说出她一直以来的顾虑: “辞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有源源不断的idea,可你从在我手上读博开始,你的论文idea都是从我手上继承的,你能把一到九十九做得很好,但那个零到一,你始终都没有产出的能力。”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虞婳被说中了。 离开师门之后,她一篇高质量的论文都未发出去,最多发中文核心。 她忽然意识到,也许是她太清高,把自己看似理智地摆得太高。 郭静莲看她愣在那里,有意说得很明白:“别人对你不好,不一定是对你有意见,也有可能是真的是你能力还不足,现在你可替代性太强。” 虞婳像是面前有块玻璃被打破,撕碎了茧房。 郭静莲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无可奈可却又必须打破她的清高: “老师这里三个支架,想托举你,但没办法托举你一辈子,前几个月鬼门关走了一遭,才意识到必须把你送出去,有些难关,要靠你自己去走。” 虞婳一时间不敢直视郭静莲的眼睛。 下了班,她坐在研究所路边的长椅上。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很清醒,对事物分辨很客观,但没想过可能是傲慢。 离开师门,好像什么都不是。 别人对她不好,可能是她自己的问题,不是别人对她有意见。 一直到晚灯四起。 林千隐看见那个很漂亮也很出类拔萃的前辈,坐在长椅上仰着头看树上的蝉。 像一弯弦月落在地上。 片刻,林千隐抬眸,却看见了一辆认识的车。 不远处有车灯双闪,在余光里喧哗,虞婳抬起头,看见了周钦。 他穿着一件蓝色衬衫,里面是白色背心,深色牛仔裤,一派清爽英朗,打开车门出来,站在不远处。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显然看见了她,微微皱了眉,视线有些琢磨不清,却定在她身上。 傍晚的万道雾紫色霞光浓烈和烈红色融在一起,倾泼在他身。 很陌生的画面。 虞婳几乎没有在这个时间点看见他,他很喜欢晚上把她叫出去,她说过很多次,能不能白天见她,她很累。 而且只在晚上见,像是一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但他从来笑着说好,从来不做。 下一秒,一个年轻女孩跑向周钦,笑容满面:“你怎么来了?” 周钦的视线收回,漫不经心笑了笑:“顺路来接你。” 似茶杯底磕上桌面的噔一声。 难怪他出现在这里。 原来不是不可以这个时间出现,只是往昔她说话没份量而已。 虞婳看起来是平静收回目光,依旧薄冷。 只是短短视线和他碰撞了一下,就触之离开。 她独自一个人在长椅上坐了很久,想着自己的事情,一直到夕阳已经消失,天色完全变成一片墨黑。 意识被打破的感觉,像是整个世界需要重塑。 路过她的人群从接踵到稀疏。 她要起身回家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她从兜里拿出来,是周尔襟的消息: “吃饭了吗?” (本章完) 第38章 蓄谋已久 第38章 蓄谋已久 她心里飘飘的:“还没。” 未等到那边回复,她突然发:“周尔襟,你之前为什么选我?”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 但她陷入回忆中。 和周钦分手后,隔了三四个月,她虽然没有主动,但各路人马塞给她的联谊和相亲,她没有再那么强硬地拒绝。 她需要一场真正负责任的,有结果的感情,不想再陷入那种好似对你不错,但实际上总是忽略你感受的关系之中。 她往时太年轻,不知道什么是对她好,什么是不好。 以为别人在外人面前多袒护她几句就是好。 其实相亲不一定要个什么结果,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在外面看看。 直到有场饭局,李畅把她带去和飞鸿的人吃饭,一进去就看见坐在主位的周尔襟,很久没见,感觉他气场更盛。 一派冷淡,席间众人顾忌他地位,不敢多和他说话。 他们两个当然没什么交流,说是世交其实不熟。 出去的时候,撞上一个对她穷追不舍的相亲男。 是李畅介绍的,反复劝说说是青年才俊,博士后,没怎么谈过恋爱人很单纯。 她碍于在李畅手下做事,勉强见一面应付,当场就拒绝了,没想到对方自此之后死缠烂打。 那天那人强硬要亲她,幸好周尔襟刚好从地库开车上来看见,把她护在怀里,挡开那男人。 开车送她回去的时候,他问了前因后果,又问她:“你最近想结婚?” 她虽然觉得当他的面承认有点难为情,但还是如实:“嗯。” 那天雨很大,路上还堵塞,两个人在暴雨的车里坐了很久。 但他们都没说话。 直到把她送到家门口,他接了个电话,似还有其他急事要做。 下了车,他开口:“还有五分钟,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起码有半分钟,她才憋出一句:“你也没打算结婚吗?” “我有。”他在雨檐之下回应她。 自此之后,成年人的心照不宣,周尔襟开始约她见面。 其实她大概能猜到周尔襟的想法。 他到年龄了,她长得不难看,家里认识,门第不说相当,起码是站在了能同桌吃饭的程度。 世交所以前置好感度相对高些。 按结婚来说,她是很合适的联姻对象。 相处时间久了未必不会有几分真情。 此刻,手机忽然震动一下,她回神,看向屏幕。 却是周尔襟的一句:“因为我很早就想选你。” 天边忽然飘起细小飞雨,她坐在露天的长椅上,略呆滞看着那条信息。 早就想选她,有多早? 她和周钦牵扯不清的时候,他到底知道多少,那时候他有想吗? 虞婳不由得去回忆同时有她、周钦、周尔襟的画面。 尝试去捕捉周尔襟的表情动作,但都是一些片段切面,猜不透抹不开。 他表情一贯是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看她的时候也是琢磨不透。 但现在骤然回想那张清俊成熟的面庞,她有一点点火烧一般的不自在。 周尔襟似对此无太多倾诉欲,转而温和问:“这个点还没吃饭,不开心?” 她竟然试图慢慢敞开自己的心绪,和他倾诉:“有一点。” “工作上的?” “之前你提醒我可以注意适航要求,我做了修改,但还是没通过。” 周尔襟的信息不急不慢跳出来:“我读了你上个月发的北大核心,提到根据动态需求调度evtol的方式。” 她微僵。 周尔襟的信息又到:“evtol现在还无任何一架真正上市,批准上市之后所有企业或多或少都需要调整。” 言下之意,过早准备得尽善尽美,也许对日后调整来说是个阻碍。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周尔襟:“很多改变人生的好事都会以坏消息的方式出现,如果不执着于当下时间点的事件,也许你眼前的事反而是好事。” 虞婳忽然觉得这细雨也没那么烦人了。 真奇怪。 片刻雨变大了,她往人才公寓的方向走,进了屋檐下。 她才回复:“是,对我来说也许是好事。” 周尔襟的信息发来:“你的位置是不是正在下雨?” 想来他是看了天气预报? “是,下了好大雨。” 她想起之前周尔襟救了她之后,送她回去,两个人在堵塞的车流里听雨,他长久停在雨下,虽然是等着暴雨过去,但他毫无烦躁,好像不想雨停。 虞婳:“你喜欢雨天?” 周尔襟的信息平静而来: “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 她不解地问:“怎么?” 一条信息跳入对话框:“因为这个雨天你开始和我分享你的心情了。” 虞婳看见那句话,视线完全凝滞在上面,似乎有云朵在心脏舒卷。 有点不自在,好似周尔襟能看见她表情似的,她不由自主避了一下手机屏幕。 他是什么心绪和她说这种话。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 她去开门,发现是公寓管家,手里提着好几个大袋子。 对方笑着:“有外卖送过来,我给您拿上来。” 这文记的私房菜听说一天只做五台生意,一餐要六七万,而且不是谁都能成为客人,还需要熟客介绍,研究所里竟然有家境这么好的工程师。 虞婳只是片刻,就想到是谁送的,她很难言说这一刻的感觉,垂眸接过:“好,谢谢。” 拆开来,是各式各样菜系里她最喜欢吃的菜。 他竟然观察得这么细致。 而大雨中,车流紧贴。 林千隐抱着自己的包开心问:“你怎么突然来接我,我记得我好像没告诉你我在哪读书。” 听见读研究生,一般都会以为在高校读,相对少人知道研究所也能读研究生,硕士选学校,博士选导师。 她就是想硕博都跟着这个导师,才直接硕士都在研究所读。 周钦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看都没看她,俊逸冷白的侧脸带些痞气,高抬的鼻尖和一条直线的下巴都有锐度: “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太晚了,能不能接你一趟。” 林千隐没能感觉到周钦些微的不喜,反而问他: “刚刚你车停的对面,有个很漂亮的姐姐你看见没有?” 周钦微微皱眉,抬眸看了她一眼。 林千隐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崇拜:“她是我们研究所的工程师,听说现在已经是小四青学者了,就比我大一岁,好厉害。” 小四青,大四青,次院士,院士。 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小四青学者。 别人一般三十多近四十才能达成的目标,这个姐姐二十五居然就做到了。 周钦滞了一下:“小四青是什么?” 林千隐稍愣,又意识到不搞学术的人离这些名词都太远了,她解释道: “就是一些国家给的title,会给够资格的科学家发资金,分别是优秀青年基金、青年长江学者、青年拔尖人才、海外优秀青年,一般有这些名头的科学家都是在学术圈有一定地位的人,受到国家认可。” 周钦的动作微微迟钝了些。 林千隐还感叹:“我今天搜了一下她,发现她是飞机动力系统一个维稳方式的奠基人,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奠基这个词,这基本是开拓者,很牛逼的科学家才能这么说,她好厉害啊。” 周钦似乎有些出乎意料,表情都脱离平时的恣意,有些迟缓:“这么厉害吗?” 她不就只是个读了点书的乖乖女吗? (本章完) 第39章 埃拉伽巴路斯的玫瑰 第39章 埃拉伽巴路斯的玫瑰 林千隐却一点都没能察觉周钦的不对劲,还满心感慨: “是啊,好厉害,我进去的时候还因为她长得漂亮夸她美女,我师哥说尽量别这么说,我搜了她才知道,我这么说好冒犯。” 这可是大前辈。 周钦浑身的血液有短暂的片刻放缓。 但他还是淡淡道:“她一般般。” 林千隐觉得奇怪:“你认识她?” “合作过。”周钦回复很平常。 林千隐想反驳,又觉得这样话有点多了。 她能感觉到周钦只是先和她接触接触,给她门票而已,不是板上钉钉愿意和她发展。 但绿灯了,他还没走,后面的车按喇叭,林千隐连忙提醒:“周钦,交通灯绿了。” 周钦才回神,启动车子往前走。 虞婳躺在床上,看着周围都是周尔襟带来的小东西。 按摩的手套,毛毯,摆在书桌和窗台上的绿植。 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有和他说不用这么费心,他只淡笑问她“你怕?” 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又过了几天,周尔襟不会天天联系她,但偶然一条消息,她看见了都会回。 她其实不太会维系关系,不见面则不会联系,但周尔襟的频率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游辞盈的方案中选之后,本应该让游辞盈参与到项目中,虞婳也做好为她方案落地的准备,不知道怎么回事,所里反而给她俩塞了新项目。 是个优化动力系统的项目,她读博方向的老本行,也是个纯熬人的项目,起码干几个月。 奇了怪了。 而李畅那边只是善解人意地说,他那边可以暂时不用关注,让别人做就可以。 而游辞盈当然乐见其成。 游辞盈毕业了,但没直接入研究所的编制,也没打算去高校当老师,反而在研究所当博士后。 也就是大家戏谑的研究所合同工。 游辞盈在办公室嗑瓜子:“我就是还没想到,暂时也不想真就业,好束缚,你不觉得你有编制之后更累了吗?” 虞婳想了想:“有编制才能评很多项目,而且我想早点转副高。” 游辞盈叹为观止,果然,这就是为什么人家是大佬,自己是师门废柴: “明天七夕,你要和你老公一起过吗?” 虞婳看着电脑屏幕打代码,动作慢了一点,她和周尔襟其实也还不算情人,他不过也是正常的: “他出差了,回不来。” “去哪能回不来过个情人节?”游辞盈不明白。 虞婳随口:“阿联酋。” “那是有点远。”游辞盈忽然觉得不对,“诶,你老公也要谈石油生意吗?” 她偶然听过虞婳说,虞妈有时会去阿联酋的阿布扎比谈石油能源生意。 毕竟虞家是做能源起家。 虞婳还是在哒哒哒打代码,像一个人工智能机器人一样: “不是,他不去阿布扎比,去的迪拜,阿布扎比有石油,迪拜石油很少很少,但是阿联酋航空公司总部在迪拜,他谈飞机航线问题。” 游辞盈不由得心生敬畏,如果不是虞婳实际上太平易近人,她都不敢相信一个豪门千金就这么天天和她唠嗑吃饭。 这些都离她太远太远。 下班的时候,虞婳回到公寓,莫名的,她拿出手机看日历。 七夕。 她搜了一下迪拜的天气,四十五度。 同时期阿布扎比的天气倒是凉爽,少了十几度。 他七夕不回来,其实也没什么,他即便回来,她也觉得有点不知所措,毕竟以她和他的关系,不知道该干什么。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翌日,虞婳一到研究所,就听见有人在大厅里讨论。 刚好有测样公司的快递寄到,她站在大厅签收。 听见旁边人羡慕惊叹:“好漂亮…这束得不少钱吧,喜仕的,我听说这个牌子的要好几万一束。” 有人低声议论:“新来的这个师妹是白富美啊。” 议论声很重,多数都是惊讶和艳羡: “这种玫瑰没见过啊,千隐,这是什么玫瑰你知道吗?” 一道年轻的女声不好意思地响起:“我也是刚刚搜的,叫朱丽叶玫瑰。”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朱丽叶?你男朋友也太浪漫了吧。” “你的罗密欧是不是太会了一点!” 曾经差点偷窃虞婳论文的那个宫敏更是巴结地凑上去,拿起上的卡片读出来: “没有你,一千次的晚安也只是一千次的心伤,落款:周钦。” “周钦?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总感觉在哪听过。”虞婳的师妹突然道。 虞婳的手一顿。 她侧眸看向那束,绚烂到爆开的美丽,紧密团结的杏粉色渐变圆碗形盏,玫瑰从杏粉到奶白渐变,连她这里都能隐隐约约闻到蜜桃味的玫瑰香气。 一大束被女孩捧在怀里,美得难以言喻,难以释怀。 如有声音在虞婳耳边环绕: “你想要啊?” 像有人仍然在她耳边似亲昵似玩闹地笑: “快走吧,别被刚刚那个人追上,说不定等会儿缠着我们,他很烦。” 于是环着她肩膀,把她直接从琳琅满目的店前带走。 丝毫没有在意她想要一束的心思,哪怕是她忍住羞耻开口要了。 一千次的晚安也只是一千次的心伤。 此刻好像一千根玻璃针扎入她体肤之中。 延迟的阵痛响应在身体里,平静刺痛她的人格和自尊。 原来不是不会做,只是没必要对她做。 曾经安慰自己的话成了戏言,对方根本不是因为性格如此。 虞婳面前的人提醒:“您好,您签完了吗?” 她回神,签完剩下的字,平静得让人看不出波澜来:“签完了。” 她把单子和笔递给对方。 拿着签收的材料路过那个满面春风的女孩,那股朱丽叶玫瑰的香味浓郁得灌满人鼻息。 如那幅最出名的玫瑰杀人名画《埃拉伽巴路斯的玫瑰》,用千斤坠的玫瑰瓣闷死被叫来的人。 其实怎样与她毫无关系,可想到曾经被这样对待,还傻傻意识不到这样有问题的自己,她有后知后觉的疼惜。 回到办公室,安安静静一直待到傍晚。 快下班的时候,却有人进来提醒她:“虞工,有人在外面等你。” 虞婳从认真状态里回神:“好。” 她起身,把电脑关掉,走出研究所的大楼,已经是晚霞四流。 如一方丝滑梦幻的绸缎,让走进画卷里的人好似走进梦中。 她不由得放缓脚步。 走到安静的坛前,却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 她有点不可置信。 车的主人这个时候应该在迪拜。 (本章完) 第40章 你留下来 第40章 你留下来 她试探着走近那辆浮影,不确定车里是受他叮嘱来和她说些什么的员工,还是他本人。 但车门忽然轻响,有揿下开门按键的轻嗒声。 片刻,一只搭在车门上,骨清肤凛的大手先一步出现在她眼前。 质感华质紧密的白衬衣袖口,三时区的腕表,指根简约的粉钻铂金戒指,矜贵又不过分装饰。 推开车门动作亦点到即止,对方极有气质的收敛,随即是长腿落地,车里人微微俯身出了车。 穿了件白色衬衣,扣子松弛得解开几颗,露出清晰的锁骨节和些微肌肉线条走向。 唯独不同是上臂有黑色袖箍,清晰饱满地箍着男人的手臂,随意展示着强悍的力量感与掌控感,性感的张力显而易见。 虞婳在晚霞下愣住了。 周尔襟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他从容关上车门。 虞婳的表情有点呆板,看着他开门又关门。 周尔襟的笑意只在眼尾微微展露:“见到我,不开心?” “开心…”她的声音像质感面面的苹果,没有伤害力,只怔愣到不会反弹。 他的眼神像一支蜡烛上的火苗,随着视线轻轻舔舐而上,温声道:“那怎么这个表情?” 虞婳发怔:“我以为你今天还会在迪拜。” 他却看似悠然地向她更逼近:“所以你也想过今天要见我,对吗?” 言下之意如此清晰,今天是七夕,虞婳忍不住轻轻避了一下:“我…没有。” 没想到周尔襟淡笑一声:“没有那我就回去了。” 虞婳立刻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一贯腼腆的人却忍住下意识的回避,揪着他的衣角,很小声地说: “没有要你回去。” 周尔襟看着面前的她,心海有轻轻涟漪。 她微微偏头,避开他磨人的视线:“你留下来吧。” 他平静的低声响起:“那我可以认为,你让我今天晚上也留下来吗?” 虞婳揪着他的袖角,他手腕分明有力的骨节已几乎抵到她,他话里意思如此分明。 她知道他在看着她,那种从身体里隐烧的感觉,让她都有点顶不住。 “说不可以的话,你还会留下来吗?” 他只是循序渐进地问:“这么有风险的事,虞博平时会做吗?” 听他叫她虞博,她有些难适应:“我不是学生了,不用叫我虞博。” “不是学生就可以和男人在外面过夜,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虞婳竟然百口莫辩,掉进他陷阱。 难怪他叫她虞博,是故意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完全落入周尔襟眼底。 片刻,虞婳又听见他把人往火里推的一句淡声询问:“你觉得应该抱抱我吗?” “或者,叫一句上次我喝醉时你叫我的称呼。”他下一句话更让人难堪。 虞婳难堪得仰起脸看他反应,他正眼底晦暗难辨地注视着她。 原来他喝酒居然不断片。 她一瞬侧开视线不看他,有些难为情:“你记得啊…” “不记得,但我手机有通话自动录音,你想听听吗?”他淡定要从西裤裤袋里拿出手机。 虞婳错愕,下意识握住他宽大手腕。 忍住羞耻,她终于自己投入周尔襟怀抱。 一下栽进去,他身上有极好闻的苦艾香气,清冷,似安静森林深处的味道,好像完全环抱住人。 周尔襟没有立刻伸手抱她。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只是虞婳细长手臂环着他窄劲的腰身,自己埋在他怀里。 片刻,她感觉到周尔襟在轻轻拨弄她耳边微乱的头发,他没抱她,但轻轻整理头发的感觉,让她感觉很奇异,好像反而是一种被爱护着照顾一样的感觉。 像小鸟被一只大鸟珍惜地整理羽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外开始有远远的人声。 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故意响起:“还要抱多久,你的同事要出来了。” 她连忙松开他,怕人看见。 对上周尔襟含笑的视线,好像在笑她。 虞婳本应该面红难为情的,却出奇的,瞪了他一眼。 周尔襟被瞪了一眼,看着她从来清冷克制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偏小的鼻子微微皱着,长眸瞪圆,偏琥珀色的瞳孔很圆,下唇小幅度往上顶。 被瞪了,反而感觉很好。 她瞪他了。 他似得了什么人生经验:“原来你讨厌这样。” 片刻,他低头慢条斯理整理袖口:“挺好,我还以为你对我没感觉。” 虞婳:“我想回家了。” 周尔襟笑了,甚至是笑了两秒才接话:“你有门禁?” “我有隐疾。” 周尔襟好像是第一次听她说胡话,他觉得她更可爱,以往接触没这么多的时候,没机会能感受到这种可爱。 他似预告一般提醒:“趁你同事都没走到这个位置,再干点别的事。” 虞婳下意识微微把嘴唇抿进去。 他看见了,有些难以置信轻笑:“你在想什么?” 她不说话,还是抿着唇,像防止人偷袭。 周尔襟没管她的铜墙铁壁,心情颇轻松,走到车后,开了后备箱。 虞婳也意识到了他不是要亲自己,她试探着跟过去,希望不是坑,却一眼看见了宽大后备箱里,一束巨型束占满整个后备箱。 全是各式各样的莲,云雾仙子、巨无霸、诗露语、粉重瓣、罗马世纪、珊珊公主、帕拉尼… 从粉色到紫色到白色到淡黄,虞婳了解过的没了解过的,甚至还有认不出来的,明显是不容易弄到的品种。 清雅又庞大的巨型莲束,幽雅精致到美得惊心,其中穿插着饱满的白玫瑰,最中间是一支很简单的淡粉色莲,但那淡粉色莲却有两片瓣格外大。 像她的小猫。 虞婳呆愣站在那里,看着那束明显是送给她的束。 而周尔襟站在一旁,打量着她的表情,淡笑着祝她:“七夕快乐。” 却是虞婳第一次收到的情人节祝福。 只是他不知道。 虞婳站在那里,似被那束吸进去一样。 从头有尾的流程,正常的恋爱,她什么都没有言说过,却莫名得到的满分回应。 让她有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底泛滥起。 周尔襟本来在等她反应。 但没想到忽然听见她说:“我现在忽然又没有隐疾了。” 他瞬息明白她意思,含笑:“又能和我过夜了?” (本章完) 第42章 对你我有私心 第42章 对你我有私心 回到家,虞婳亲自要抱一抱那束莲,重得她差点弯腰。 周尔襟要搭把手,她只面上淡定拒绝说:“挺轻的。” 她想抱一抱这束。 但真的超乎寻常的重,进门廊的时候,直径太大,还会同时打到两边的柱子。 周尔襟默不作声,给她托着束底部。 一直拿到会客厅,摆在一边,管家上前说帮她拿一些瓶插起来,摆到她房间。 虞婳开口阻止要上前拆开束的管家:“等一等吧…我拍一下留个纪念。” 她刻意不去看周尔襟的眼神。 周尔襟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虞婳把那束放在地毯上摆正了一下,背后刚好是正对园的落地窗。 从兜里拿出手机,横过来,轻轻对准束,束将屏幕占得满满当当。 拍下这束。 周尔襟才开口问:“喜欢?” 意识到对方侵略含义,她有刻意躲避他话里意思:“挺喜欢的,还没见过这么不同品种多莲一起。” 幸好周尔襟没有往下追,而是松弛问:“需要我帮你拍一张吗?” 她回答:“我已经拍了。” 周尔襟却视线浓重地看着她,平静解释:“把你和都拍进去的。” “…拍我吗?”她迟疑一瞬,回头看了看那。 她很少拍照,但是重要时刻的照片,她都不抵触留,往后再看也可以回忆这一刻的心情。 “嗯,第一次一起过情人节,你觉得呢?”周尔襟不动声色问。 他一劝,虞婳也觉得确实有必要拍一张,往后再回忆,这就是她和周尔襟的开始: “那好,你帮我拍一张吧。” “嗯。” 虞婳要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让他拿着拍。 周尔襟漫不经心:“我手机的拍照参数可能会好一点,我特地在专业模式下调整过。” 虞婳手机相机的确是出厂参数,他这么一说,她没拒绝: “好,那就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姘头的关系。”他慢条斯理。 虞婳一噎,整理裙摆的手都停了一秒。 她偷偷余光看了一眼管家,幸好管家好像没听见。 管家正帮忙调整束位置,但在她视线离开的下一秒,管家立刻优雅小步快跑离开,好像被什么东西火烧屁股。 虞婳在地毯上坐下,微微靠着背后的鲜。 周尔襟平静又耐心道:“好了吗?” “可以了。”她声音轻轻的,如同一片羽毛。 周尔襟手机屏幕里,早已经开了录像,她说的那一刻,他才稍微退出去,为她拍了一张照片。 虞婳抬手,撩了一下脸边的头发,询问他:“拍完了吗?” 周尔襟表情如常:“好了,你过来看看。” 虞婳凑过去。 屏幕里的年轻女人神态安静,比起以往的收敛克制,多了些放松,没有了咖啡一样的轻微苦味。 虞婳都能感觉到,好像照片里的自己多了什么,像是本来干瘪的植物稍微充盈了。 也许是背后的莲相映,平白给她增添几分气色。 周尔襟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可以吗?” 拍得很漂亮,虞婳当然说:“可以,你发给我吧。” 周尔襟却没立刻给她,微微抬高拿手机的手。 “说好要过夜。”他垂眸凝视她,视线似乎淡漠又似乎有隐火正在烧,“晚上再给你。” 虞婳本来下意识想碰他手机的手停滞住,莫名脸皮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烧:“不行。”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怎么不行?” 她离周尔襟很近,刚刚看照片本来就靠近了,两个人几乎只隔一两厘米就可以抱在一起,他身上温度都过到她这里来了: “你先发给我,晚上我会去找你的。” “不守信用怎么办?” 虞婳:“不守信用我老公屁股痛。” …… 周尔襟轻笑一声:“主动陪你过夜,我还要赔个屁股。” 她两腮好像吃了酸梅发酸一样,她轻轻拉下他袖角,就拉一点点,声音很轻:“发嘛。” 周尔襟不说话,但两个人气氛热得如同滚沙,沙砾在难捱地磨人。 虽然她只是声音轻了点,但听着本来就不擅长撒娇的她,有薄薄的撒娇意思,周尔襟声音更低:“这么想要?” “嗯。” 片刻,虞婳手机震了一震。 周尔襟声音淡然:“好了。” 虞婳拿到那张照片,自己满足地默默回了房间。 而周尔襟看着她回去。 片刻,点开照片,凝视着照片里的她好一会儿。 安静又温柔,无言间收敛了隐形的锋芒,像她自己都不知道,看着镜头的时候有这么松弛。 而这些都是面对着他的。 他点开设置,将那张终于拥有的她的照片设为屏保。 而另一边,周钦正靠在沙发上看手机。 旁边的女孩惊喜又开心:“你真的给我送了。” 她今天特地打电话给周钦,提醒今天情人节,要他送一束给她,不然她孤零零的,大家情人节都有礼物收她没有,没想到他真的送了。 周钦随意道:“喜欢?” 说到这个,林千隐就忍不住心底泛起甜蜜:“超级喜欢,我同门和研究所的前辈们都围着看了好久。” “还有人和我说我的罗密欧好浪漫,你怎么想到送朱丽叶玫瑰的?” 周钦淡淡道:“随便买的。” 林千隐才不信,随便买的,那怎么可能手写贺卡上也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原文句子,他肯定了心思故意买的。 但周钦面无表情地继续看手机,没有搭理她。 她一直给他发消息打电话提醒。 吵。 林千隐故意揭穿:“你怎么给我送了朱丽叶玫瑰,还写了那样的话。” 她本来想着,只要给她送一束就行了,无所谓是什么。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心思的。 周钦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拿烟盒,取出支烟,摩挲打火机砂轮吸燃。 选的当日店里销售量最高的,店员当时提醒他,说还可以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原文里选句子,写贺卡,拿了卡片给他对照。 他人都到了,随便抄了一句。 “随便写的。” 林千隐不信,但心上和他的距离拉近了很多:“明天我要进我导师项目了,听说我之前很崇拜的那个姐姐也在里面,我今天好高兴。” 真是双喜临门。 她追问周钦:“你不是说和她合作过吗,她什么性格呀,要怎么和她相处?” 周钦弹了弹烟灰:“不用考虑她,怎么样都行,她不是那种需要照顾的人。” 林千隐嗔他一眼:“怎么可能。” 光是见到,她就觉得应该要小心翼翼了,冷若冰霜就是用来形容虞工这样的人的,她总算是见到这种气质顶峰的冷美人了。 (本章完) 第43章 爱容易泄露 第43章 爱容易泄露 周钦没搭话,只随意捻灭手上烟蒂。 反而是一边的宋敬琛忽然说话了:“她酒精过敏,比较爱吃辣,其他不用特地关照,也不用坐得离她太近,虞工不是很喜欢别人特别关注她,会有点越界。” 周钦碾烟的动作停了一下,视线抬起,稍微晦暗和不解地看着一边的宋敬琛。 而被盯着的宋敬琛也只是一派如常,闲谈一般的松弛自然,似乎只是知无不言,解答小妹妹的问题。 林千隐意外道:“你怎么知道的?” “阿钦和她合作过,我也是,我还是她剑桥本科的同学。”宋敬琛语气随性。 “哇,她是剑桥的啊。”林千隐更是惊讶,“你能不能说点其他她的事啊?” 宋敬琛似乎是需要细想,在周钦的目光中,他好一会儿才开口,仿佛根本已经忘记了在努力想: “剑桥本科非常卷,而且公开考试排名,还按考试排名分寝室,她永远是第一,formal晚宴上,教授身边的位置都是只留给最厉害的优等生的,那个位置一直是她的,我们都只能在旁边看着。” 林千隐更是敬佩:“她本科就这么鹤立鸡群了,果然大佬幼年体已经是大佬了。” “是。”闻言,宋敬琛眼底有一抹很轻又很浓的笑。 终于能和他人谈论起她,都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只是周钦的眼神却格外定在自己好兄弟身上。 宋敬琛一如往常,说完之后就继续和身边其他人聊天。 过了两个小时,林千隐走了之后,周钦淡淡道:“你记这么清楚。” 宋敬琛虽然仍旧如平时内敛,但却劝他:“林家的千金是不错的姻缘,讨她开心不难,别太冷漠了,否则你父母那边不好交代。” 周钦把玩着火机的手停了一瞬:“倒是。” 说到底,他只是养子,很多事没办法如亲子一样。 此刻春坎角别墅的房间里,虞婳的房间摆满了那些莲。 管家吩咐佣人拆开,分别用合适的瓶子做了中式插,整个房间瞬间都成为莲点缀的海洋,本来就是偏古典中式的装潢,有莲多了幽雅清深的气质。 自喜欢上莲以来,她还从未有过被莲包围的体验。 而那支很像小猫的莲被摆在她床的正对面,亭亭玉立,猫耳朵硕大又可爱。 她侧卧在床上,看着那些。 换成曾经,她大概率不敢想会收到这么多,曾经倘若她有一朵,也许都会很开心。 她莫名想到,如果和周尔襟早一点接触。 其实她和周尔襟有很多机会深入了解的,但奇怪的他们都没有怎么了解对方。 她读硕士的时候,周尔襟在她所在的城市长居了大半年,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他和她硕士时候的导师约吃饭,导师恰好就带上她。 有一场不期而遇的见面。 席下他问她是否适应,她当时只以为是闲谈,说一切都好,只是爸妈买的房子离学校有点距离,每天需要时间通勤。 没有多久,周尔襟说他刚好有个朋友要卖房,恰好就要买她那个地区的房子当学区房,是否有意愿置换。 她去看了,对方的房子比她的还大,她说要联系对方补差额,但周尔襟只说对方急要学位,不需要补差额只需要尽快过户。 反而是正合她意。 而且住下来比想象中舒服很多。 吃过几次饭,算是世交的礼仪。 她在英国读书时,也听虞求兰说过几次周尔襟在那边出差,说按礼节怎么都要见一面,但她只去了探病那一次。 又是中学的校友,认识的共友其实不算少,但两个人像平行线,几乎没有什么真正交集。 挺奇怪的。 她伸手,弹了一下床头柜那一支巨无霸莲。 一条信息跳入她手机:“过来吧。”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拿起手机,发现周尔襟给她发了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她躺在床上,弱弱回:“不过去会怎样?” 周尔襟:“我过来。” 虞婳讷讷:“我过去之后要和你做什么?” 周尔襟:“你怕什么来什么。” 虞婳抿唇看着手机。 怎么这样。 她起身,对着镜子弄了一下自己有点凌乱的睡裙,又梳了梳头发,看了一眼,又修了一下眉毛,擦干净脸,才走出浴室。 但一开房间门,周尔襟就站在门口。 男人随着她开门动作,本来在看手机,也抬起眸来看她,视线淡漠。 高大的身影拢在门口,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黑色睡衣平时扣子都系完,今天解了好几颗。 以至于虞婳下意识避了一下视线,因为她平视就是看着他胸膛,他什么意思,太过明确。 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她小声问:“我们是去你房间过夜吗?” 他声音偏偏听上去很温柔:“你想去哪里?” “就你房间好了,你房间很香。”她说话有点粘糊,每个字好像都黏在一起。 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房间很香吗?”他垂下长睫看着她,贴近一步。 “嗯。”她低着头。 周尔襟堵在门口,她要出也出不了,只能在门口贴着他,两个人之间衣角都已经碰到。 偏偏他还要细致追问:“是什么味道?” 虞婳看似风轻云淡:“不要问了。” 他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肩膀,自然而然地将她从面对面,转为和他并肩。 虞婳被周尔襟这么搂着,肩膀的位置都泛麻,好像被男人完全裹着,半边身子都贴着他,肌肤与肌肤之间好像渴求更多接触。 她几乎要下意识去抵抗那种欲望,对她和周尔襟现在来说,这种感觉太快了一点。 周尔襟给人的感觉总是很over,太过太过有攻击力的眼神动作,就像对方很渴求她一样,偏偏他看上去又是淡漠的,她归结于周尔襟确实太有男性魅力。 他搂着她进他房间。 还是那股松枝燃烧一样干烈温暖的味道,夹杂着周尔襟身上的苦艾,和浓烈阳刚的雄性气息,让人觉得有安全感。 周尔襟好像要去拿什么东西,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连忙拉住他的衣角: “我想过几天带你去见我的恩师,是博士时候的导师,可以吗?” 周尔襟看向她拉着的衣角,平稳接话:“可以早点和我说,我已经准备好礼物了。” 她有点意外,但礼尚往来,她试着问:“我需要见见你的朋友们吗?” “暂时不需要。”他言简意赅。 是他觉得没必要吗,还是她的问题? 虞婳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为什么?” 周尔襟过了很久,才留下一句话:“不敢。” 他拉开抽屉,翻出一个小盒子:“等结了婚我再带你去见他们。” (本章完) 第44章 我对你早有不轨之心 第44章 我对你早有不轨之心 虞婳还是不懂:“不敢什么?” 周尔襟语气平常:“因为你很漂亮,我怕见过你的人多出其他心思。” 听见原因,虞婳都一愣。 过于意外的答案。 她当然知道自己长得还过得去。 但她身边的人从未因为长得还可以,对她多些优待,生活中并不是很经常听见夸她漂亮,她未因为长相吃到什么红利。 她没那么有魅力,可是周尔襟一句过誉的赞扬,却会令她觉得,或许她的漂亮是周尔襟口中那个水平的。 因为他在记忆里都是公正的,权威的,平和的。 给出的判断也都是客观的。 他不是第一次赞她很漂亮了。 但她没这么自恋,自恋到觉得所有人仅仅凭外貌就爱上她。 她平静道:“不会的。” 周尔襟却像是想起什么,如同下事实定义一样,淡淡道:“一定会。” 他果决得虞婳都滞了好一会儿,感觉像他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讯息,只是没有告诉她。 周尔襟将手里的小盒子递给她,虞婳接过,打开,发现是一粒琉璃珠子。 周尔襟垂眸看着她的反应。 虞婳甚至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潘多拉的手链珠子。 有段时间这个品牌的手链很流行,每个城市还会有不同的限定珠子。 她也跟过潮流,戴过一串挂了伦敦,哥本哈根,柏林,巴塞罗那,新加坡,悉尼…十多个城市限定珠子的手链。 每颗珠子都会和当地特色有关系,比如伦敦大本钟造型珠子,罗马斗兽场珠子,画着土耳其热气球的珠子。 每到一个城市就去当地潘多拉门店买一粒珠子。 但这个潮流已经过了非常非常久了,她甚至是在剑桥念书那会儿,才赶过这潮流,那时候她十七岁。 他怎么想到带这个手信的。 “这是阿联酋的珠子?”虞婳问。 “是。” 她拿着那粒珠子,忽然间,心底似有推测: “周尔襟,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开始关注我了?” 四目相对,那粒珠子清晰落在她手心,女孩的眼睛直直看向他,似乎有看穿他心底的力量。 呼吸之间,他却很淡地笑了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她都略略鼓起勇气。 周尔襟温淡道:“告诉你,未免会有些对不起周钦。” 他话里的意思,让她呼吸都紧缩了寸余。 她和周钦在一起的时候,作为长兄的他,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有背德的想法。 她记忆里周尔襟那些淡漠疏离又持重的样子,不会过分亲近她,也不多说话,他是以这般模样,对她有所窥探,可她那个时候毫无察觉。 她不能肯定是因为两家开玩笑的娃娃亲原因,所以他一早格外关注她,但不说。 还是他在她已经和周钦在一起的时候,对她有些许好感。 一时之间,两人长久无言,只是呼吸眼神都拉扯般,四目相对。 周尔襟在这种情况下,却看着她,成熟面庞依旧沉稳,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 “今晚你还要和我过夜吗?” 她拿着那粒珠子。 而他平静道:“明知我很早就对你有不轨之心。” 她不自觉微微攥紧那粒珠子,琉璃的质地光滑细腻,却带着明显的设计感凹凸。 两个人离得很近,男人身上喷薄的冷香都洋溢,她伏起的胸脯会只差一寸就碰到他解开扣子的身躯。 她只是轻声道:“不可以亲我。”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热浪能在看似安静平和的室内冲昏人头脑。 男人却似依旧有把持整个局面之力:“其他都可以?” 她心跳得感觉手腕上的脉搏都浮了:“你心思不轨到什么程度?” “不轨到你其实不能出现在我房间。”他声音放轻几分。 但实际上仍然低得在房间里共振,似乎能引起回音。 多重震响到,男人暴露给她看的欲望能让她浑身都好似被电流电紧,又反复收缩。 她甚至会, 有点怕。 握着那粒珠子,她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冷静:“那我不和你睡一张床。” ”嗯。” 他在这种时候,依旧是沉稳理智的:“你最好和我早划清界限和规则,否则未来有很多事会和你的节奏相背。” 她几乎不敢完全对上他视线,深黑色的眼睛看得人甚至有些发晕。 身体里好像有滋生的根丛抽动着,弄得人浑身泛麻。 虞婳故意说:“你房间还有一张床。” “嗯。”他等着她的回答。 她看向周尔襟房间里的另一个小套间,有一张床。 很久,她握着珠子,也像是握着一颗极跃跳动的真心,哪怕她不知道有几分:“你晚上别坐在我床边看我。” “尽量。” “不准。” “嗯。” 虞婳有想结束对话,躲过这灼人气氛的回避意思,轻声道:“我去睡觉了。” 可周尔襟的视线依旧灼热落在她身上,一句话把她叫住: “那你对我有感觉吗?” 她站住,握住那粒珠子,一时没回答。 她不敢回答这让人心跳猛撞胸膛的问题。 怕回答了,对方会毫无顾忌地像海浪一样冲上岸包裹过来。 她不能,不可以回答。 而男人极有耐心,她不回答,他就可以一直等着,又绅士又逼人,站在她面前,好像是有很多路可以任她走,但他却是必经之路。 片刻,她垂下漆黑浓密的眼睫,给出恩赐:“你可以亲我的额头。” 周尔襟伸手过来,托住她的后脑,低头,他的唇贴上来,是柔软的微凉的,点到即止却有其他东西在泛滥。 她余光看向一旁的复古椭圆穿衣镜,看见他完全把她抱在怀里,一手托住她的后脑。 画面让她有些失神。 周尔襟抬起头,离开她的额头:“你睡觉需要关门吗?” “可以不关。”她应。 房间的大门已经关着,里面的几个小房间没有必要关门。 他却清晰提醒她危险性:“我建议你关。” 一句话又像激缩的电流。 她声音很轻却落定规则:“我不会和你那么亲密了。” 不可以以为需要培养感情,所以他说抱就抱。 现在想起来,他好几次让她抱他,他都带有坏心。 (本章完) 第45章 进攻 第45章 进攻 太坏了,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假装对她毫无心思,又假装顺水推舟答应她的联姻。 从决定联姻到现在半年了,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私心。 他也不告诉她。 虞婳掀起被子躺进去,把那粒珠子放在床头柜上。 但是一时间竟然庆幸,他提醒她关门。 如果不关门,今夜她怕是无法忽略正对面房间投过来的视线,无论如何都睡不安稳。 一觉到天亮,虞婳醒的时候看见陌生天板,还反应了一下。 一下想起这是周尔襟的房间,她立刻有浑身毛孔都似被人盯着的感觉。 她拿起珠子,打开房间门,正对面周尔襟的房间门大开着,颇有欢迎光临的意思。 她甚至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打开门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她背脊微微倚靠着门,深呼吸放松着,猜着周尔襟应该还没发现她走了。 进了浴室刷牙洗脸,换衣服的时候,她顿了一下。 这段时间她都有意在周尔襟面前打扮一下,但今日,她在衣柜里翻出一件白色t恤,又翻出条灰色的运动裤,囫囵套上。 她平时上班半死不活的时候就是这么穿,不用动脑子又方便。 下楼的时候,看见周尔襟坐在餐厅里,她脚步都慢了一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脚步声还是有一些。 周尔襟听见了,略略回眸看,虞婳正如常地走过来,细长的双腿被略宽松的运动裤裹着,白色t恤本就是短袖,又被她习惯性挽了一节上去,露出细臂。 偏偏她本身就是素色冷艳的,越是素越是冷,肤色极白,五官极优越,脱了刻意装扮的艳,犹如清月浮光。 注意到她今天穿得格外简单。 周尔襟淡淡道:“今天也很漂亮。” 虞婳差点绊了一下。 周尔襟脸上浮起很浅的笑意。 虞婳只假装一派淡定姿态,开始端起咖啡杯,接过管家递来的平板,开始看文献。 偏偏周尔襟不放过她,她一拿起平板开始看,他就放下自己的,看着她温声问:“看的什么?” 她又硬气又泄气:“你管我看什么……” “想和你看一样的。”周尔襟从容说给她听。 虞婳顶着他的视线:“你不要管我,看你自己的。” “好。”他微微笑着。 但虞婳能感觉的,他的视线还若有似无挂在她身上。 明明他都不说话,但存在感还是极强,她却无从挑刺。 周尔襟似故意似随口为之:“我的伤好很多了,你要看吗?” 声音一贯风度翩然的温润。 她应该接话的,虞婳硬着头皮:“怎么看?” 周尔襟起身,直接走到她身边,他站在她椅后弯下腰的时候,虞婳下意识躲了一下。 周尔襟像看出她心绪似的,悠然浅笑着,将右手伸到她眼前,在她眼下三寸的位置,让她看已经好得多的伤口。 虞婳不自觉认真看向他的手,她伸手轻轻握住他手侧,仔细看他的伤口。 因为缝针缝得很好,几乎没有留疤的征兆,亦没有增生,只剩下一条线能看得出来伤口,很干净很利落,仿佛只是受过一个小伤。 周尔襟另一只手搭在她另一边椅背上。 虞婳没有察觉的时候,还摸着他的手看,细白柔软的指腹蹭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干燥粗粝被柔荑捏着,幼滑的触感传来,周尔襟只是微微更俯身向她。 她反应过来之后,乍然松开他的手,才发现周尔襟另一只手也搭在她椅背上,像从后面搂住她一样。 她要是坐直就会贴到他怀里,她一下松开握着他手的手: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第46章 原来你喜欢这个频率 第46章 原来你喜欢这个频率 她不敢再给他发信息。 快下班的时候,她才再给他发信息:“你不用来我公寓了。” 不多时,一条似乎听得见温柔语气的信息发来:“哥哥做错事情了?” 明明说了不叫哥哥了,他还故意这么自称,虞婳头顶像蒸汽炉一样冒热气:“我要和朋友吃。” “几点回家?” “回家我也不要见你。” 周尔襟:“今晚还一起过夜吗?” 虞婳:“你是不是会半夜上我的床。” 明明周尔襟不会,但还是纵着她,回复一句: “尽量不。” 那边的虞婳下意识在办公桌上趴了一下,怕泄露自己控制不住的表情。 坏蛋周尔襟… 她不想和他继续聊天了,故意连whatsapp都整个下线,他那边肯定看得到。 和游辞盈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游辞盈忽然小声道: “之前谢师宴那个师兄,不是说他重金属中毒吗?” 虞婳回神,微微点头。 她记得,实验室里以前也有人中毒过,但研究所实验室没有特别剧毒的毒性元素金属,应该不会危及生命。 游辞盈的表情有点不太好:“今天又确认了,是白血病。” 瞬息,饭桌像是静止了。 尽管同门之间会有利益牵扯,因为署名一作二作的事情闹得不太愉快,她和那个师兄也不亲近,只限于点头之交,但毕竟是坐一个办公室坐过一年多的人。 虞婳还是错愕:“怎么会这样?” 游辞盈唏嘘不已:“说是怀疑他租的房子有问题,是那种毒装修的房子,真的太突然了……” “是中低危期还是高危?”虞婳追问。 “好像是中低危,现在准备化疗,导师今天早上去看了,一直持续低烧不退。” 太过可惜。 已经是高级工程师,又有不少成果,她知道这个师兄家境不是很好,所以他一直在拼命努力,想在香港扎根。 虞婳忽然问:“他医疗费现在弄到了吗?” “他有一点存款,但很明显不够,他家人也有重病的,老婆还怀着孕没法工作。”游辞盈说起来,都感慨命运无常。 说着游辞盈捂嘴咳了几声。 虞婳立刻关心:“你怎么?” 游辞盈嗐了一声:“没事,呛到了,你别杯弓蛇影。” 吃完饭,刚刚送别游辞盈。 虞婳就拿出手机,复制那个师兄的电话号码。 在手机银行用电话号码搜他账户,通过转数快,输入一串数字,转给对方。 十万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起码够坚持段时间。 她没留名,也觉得没有必要。 去研究所稍微收尾了他剩下的工作,她才走出办公室。 出去的时候,林千隐刚好进来。 林千隐不由得目送虞婳离开,然后不由自主地问身边宫敏: “我进项目之前,不是说要和虞工一起做这个项目的吗,怎么虞工不在?” 宫敏瘦瘦长长的脸颇有深意笑了笑,但说出口又是光风霁月的话: “她和游博暂时脱离项目了,你先别管这件事,也不要和别人说,现在正在申请专利的关键时刻,任何举动都有可能干扰项目。” 林千隐忍不住问:“那这个专利有虞工她们的份吗?” 宫敏皮笑肉不笑:“虞工她们都没出什么力,之前一直耽搁进度耽搁了几个月,不得已给面子说是让她们休息,把她们放出去,专利怎么还会有她们份?” 林千隐心里却有疑虑, ……虞工耽搁进度?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可是从很多不同的人嘴里听说,虞工不仅超级高效,而且几乎从无败绩。 她看着手里最终的设计方案,几乎是集国际国内evtol适航要求的最优版本,考虑得面面俱到,优化电机的新方法也融合得恰到好处。 这和虞工她们居然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宫敏看她好像不信,连忙打马虎眼:“走吧,还得忙呢,导师正等着我们汇报。” 林千隐哦哦一声,连忙往会议室走去。 虞婳出了研究所,有车对着她打双闪,她一看,周尔襟坐在驾驶位上,透过车玻璃正明灭不清看着她。 夜晚光线与车灯路灯交织,显得他轮廓大开大合的脸明暗不清,眉骨鼻梁倒影都遮掩了不少地方,留下凌厉性感的明暗交界线。 她心一跳。 脚步想慢一点拖一点,却记得这里不能停车,得快点离开: “你怎么在这里?” 周尔襟毫无顾忌:“想见到你。” “早上不是见过了吗?” “早上我的房门大开,你怎么不进来看看?” 果然他的房间门是故意开着的:“……谁要看你。” “这么讨厌我了啊。”他从容含笑。 …… 她还是硬着头皮打开副驾驶坐上去:“这里不能停车的,你快开走。” “我如果一直停在这里,你是不是就会一直和我说话?” “我会不喜欢你。” 闻言,周尔襟点了点头,颇有风度地认同道:“很严重的后果。” 他直接启动车子驶离,一秒都没耽搁。 虞婳一瞬间语塞。 等红绿灯的时候,周尔襟忽然伸了长臂,从后座拿了束,轻轻递到她面前。 是白玫瑰,饱满又鲜嫩,水分涨得鼓鼓囊囊,美丽得甚至让人有食欲。 满捧满捧的玫瑰,像一种毫不掩饰的爱欲。 虞婳下意识上身往后退了退:“你要干嘛?” “送你。”他声音低磁,泛滥的性感在密闭空间里让人躲都没地方躲。 虞婳的脸上都快挂不住表情了:“你为什么又送,上次送的还没枯萎呢。” 片刻,他似思考了一下,略颔首道:“原来你喜欢这个频率。” 他又道:“可以,下次要送之前,我会进你房间看看上次的有没有枯萎。” “……不准进我房间。” 他似思考地呢喃:“婳婳,你怎么不礼尚往来?” 虞婳看红绿灯还剩不到十秒,她怕影响开车,一把接过那白玫瑰,却难为情又嗔怒,小声吐槽: “……你真的很坏。” 周尔襟看着前方的绿灯,唇角扬起轻笑,驶向前方。 虞婳抱着那满捧的白玫瑰,有种无与伦比的拥有感,好像这种就会是她往后的日常,历经辛苦之后拥有的幸福。 她偷偷窥一眼周尔襟,没想到立刻被他抓住。 “我等会儿在前面那个路口把车停下来。” 虞婳不解:“停下来做什么?” 周尔襟淡定:“让你看我。” (本章完) 第47章 很配你 第47章 很配你 ……他怎么这么厚脸皮。 她义正言辞强调:“我没有要看你。” “那你刚刚在欣赏什么?”他不急不慢。 她立刻道:“我没有欣赏你。” 没想到他平和又从容自信,故意逗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虞婳闭了眼,感觉自己要绷不住了:“你把我在前面放下,我要下车。” 周尔襟看了一眼前面,确认是什么地方:“想和我去逛街?” “也可以。”他悠然从容,“我正好还想送你一对耳环。” “……”虞婳别过脸去,“你不要说话了。” 周尔襟温柔问:“怕我勾引你?” “你这样勾引不到我。” 他敏而好学:“那我应该怎么做?” 周尔襟说话几乎尾音都是气音,轻飘飘的,都像是呢喃。 “说啊。” 她紧抿着唇不说话,怕自己一说句什么话,他又要接过话头挑逗她。 见她不说话,周尔襟慢条斯理逐字逐词地问: “还是你想要小房间,孤男寡女,上下其手?” 回忆猝不及防涌入脑海。 虞婳想起上次他脱光了就围条浴巾让她抱,她想起来忍不住的羞耻,微微咬牙。 周尔襟是故意的,他自己的心意明明他自己就知道,还故意装什么都不知道叫她来抱,还要她摸他。 光是想想,热气就止不住地往脸上爬,她甚至怕周尔襟看出她在想什么,微微侧过脸去,假装在看窗外景色。 他怎么这样。 但她眼前莫名挥不去他那时的样子,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好像都重新出现在眼前,清晰的腹肌胸肌手臂肌肉,甚至他身上的香气都还如此清晰。 虞婳有点难为情,不自觉握着安全带,偏着脸不让他看。 没想到周尔襟忽然把车停下来。 她反应迅速:“我不要和你逛街!” 闻言,周尔襟觉得有点好笑,他温柔道:“到家了。” 虞婳抬眼一看,才发现真的到家了,她真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闭着嘴不说话了,感觉说多会错多。 周尔襟先一步下车,过来帮她打开副驾驶的门,手搭在车门上沿,温声细语: “要我帮你拿包和吗?” 男人背后是别墅内暖融融的灯火,给他高大身影渡上一层光晕,英朗斯文的五官平白多了温柔,他衬衣袖子挽起露出青筋游走的有力小臂。 莫名的人夫感。 像被感情滋养过,所以诞生了游刃有余与松弛满足,带着成熟的责任感。 她甚至看得被帅到了一下,却立刻微微别开脸:“不用。” 周尔襟却没听她的,让她自己拿这么多东西,她下车的时候就顺手接过了她的包。 他真接过的时候,虞婳却没有抗拒。 周尔襟眼底泛起笑意。 他还温声问:“今天晚餐吃的什么?” 语气像一个刚把孩子接回家的爸爸,问在幼儿园里发生了什么。 “……吃的东欧菜。”她还是答。 “好吃吗?” “挺好的。” “餐厅在哪?”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一连串清晰的追问,虞婳莫名觉得熟悉,上次就是这样被他问出做梦梦见他的事。 虞婳立刻停止了回答。 周尔襟也发现她不说话了,淡笑着问:“怕我问出什么来?” 虞婳感觉自己不能说,她经常去吃,他知道了,怕会过去逮她,她还是想有点自己空间的。 她敷衍一句相当于“改日请吃饭”的话:“没有,你别问了,下次带你一起去吃。” 没想到他淡定接招:“下次是什么时候,我周一就有空。” 周一是明天。 “……”她忍耐着,不看他的脸,“周一我们不是约了去看音乐剧吗?” 他从善如流:“嗯,差点忘了,你特地约了我。” …… “我要回房间了,你不要跟着我了。”她抱着微微瞪他。 她会瞪人实在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周尔襟眼底含笑地看着她。 她瞪人不是娇嗔,是冷艳的美人嗔怒,墨发如瀑,肤色近霜,带有凌冽水艳和冰冷傲慢质感。 像极致冷漠的一朵清莲,保持着遗世独立不动声色的姿态,却被人惹了,于是生气瞪人一眼。 他觉得可爱,淡笑着忽然提起:“刚刚在车上是骗你的,其实我没有打算带你去买耳环。” 她心里莫名像弹空一个音符一样有点失落。 他拿出一个珠宝盒,轻轻递到她手上:“我早就买好了。” 丝绒的正方体珠宝盒温柔地塞入她掌心里。 周尔襟云淡风轻道:“它很配你,回去打开看看。” 虞婳手心突然被塞了个东西,她不由得停在原地和周尔襟四目相对。 周尔襟也不走,站在原地和她四目相对,依旧含情带笑的眼睛浓郁得似要吻人,有一种能量丰盈的引诱感,好似要引诱她和他在这里拥抱接吻。 明知他故意的,她却站在原地没有躲他的眼神,莫名其妙舍不开一样的,被他的眼神注视着竟然是一种享受。 周尔襟低声:“婳婳。” 她“嗯?”一声 “不要再看我了。”周尔襟温声细语,“再看我,我会以为你要吻我。” 她脸一热,立刻避开他视线,想进自己房间。 但她一手珠宝盒,一手是,根本空不出手来开门,忽然有股温热气息从背后探过来,一只大手替她打开门,对方的胸膛离她的背脊肩膀只有几寸之遥。 她不敢挺直背,否则就会落入他怀中,直到感觉到那股气息离开,她才敢直起身来。 周尔襟体贴地将她的包挂在门后把手上:“晚安。” 虞婳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眼神依旧如深邃不见底的水潭一样,却是润泽的,她不敢多看,移开视线: “……晚安。” 回到房间,虞婳在满是新鲜莲的室内,轻轻放下今天又新收到的玫瑰。 她坐在床尾沙发上,轻轻摁开珠宝盒的揿钮,机括瞬间弹开,里面是一对钻石耳骨钉,晶莹璀璨,折射率高得像水流出来了一样光彩夺目。 耳骨钉。 她一贯佩戴透明耳针,耳骨打的洞很不明显,他发现了。 最重要的是,那是一对飞机襟翼一样的耳骨钉,明确的襟翼结构,即便在钻石雕琢下也清晰。 ……它很配你。 她突然之间意识到, 什么它很配你,原来他说的是他很配你。 他在说他自己。 他很配你。 (本章完) 第48章 余情已成淤青 第48章 余情已成淤青 她又嗔怪又莫名高兴。 甚至可能可以说是…甜蜜。 很轻很轻,莫名其妙的几分甜蜜。 因为周尔襟。 这种心情实在奇特得她有种世界在翻天覆地的感觉,从未想过视为大哥的人会和她这样。 甚至于认知到这可能是甜蜜的心情,都让她觉得有被溪水冲刷过的清凉感。 哪怕那甜蜜不算很浓郁,甚至很淡,但已经意味着有什么不同了。 她走到衣帽间的穿衣镜前,将头发撩到耳后,把那对襟翼耳骨钉戴在耳尖上。 冷冽肤色与璀璨钻石互相呼应,平白多了精致与清丽感。 他没说错,的确很配她。 她甚至在戴上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要穿什么衣服搭配它。 虞婳故意克制着自己,不去换衣服搭这对耳骨钉,有意将这对耳骨钉带来的冲击感降低。 她不想太快。 点开手机想随便看点什么。 刚好游辞盈发了条消息过来:“我就知道,我网恋又失败了。” 虞婳有种想要什么就来了什么的感觉,顺水推舟回复:“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又一轮网恋?” 游辞盈:“你知道的,科研的时候真的很想找个嘴亲亲,好孤独好寂寞。” “……”虞婳,“这次是因为什么?” 游辞盈:“在网上还好,奔现之后发现是超绝短择金融男,只想situationship(非正式关系),不想长久恋爱。” 明明是很平常的话,虞婳此刻却有难言的共鸣,她也想要长久的关系,不想在劣质的关系中无端消磨时间。 如果是对的人,的时间长一点都无所谓。 她终于有命运稍微善待她的感觉。 游辞盈像是想起什么:“你和你未婚夫咋样啊?” 斟酌再三,虞婳试着倾诉: “我觉得他可能之前就对我有点好感。” 那边的游辞盈震惊了:“这么爽!!!” 紧接着,游辞盈才反应过来:“难怪他对你这么照顾,照顾到每天给你送饭,又送你那些绿植!” 虞婳往回捞:“应该只是有点好感,会稍微关注一下我。” 游辞盈:“那也很爽了,联姻对象是大帅哥,而且帅哥还喜欢你。” 虞婳不欲太多谈论:“低调。” 翌日虞婳出门前,多番思索,还是散着头发,让头发遮住了戴着襟翼耳钉的耳朵。 ……不想让周尔襟一下就发现她戴了。 下楼却发现周尔襟不在,她只好撩起头发,默默一个人吃早饭。 管家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笑着道:“先生说是今天要忙,空出时间给晚上。” 晚上就是约好看音乐剧的时间。 虞婳看似一派淡定:“好…我知道了。” 但她心情莫名其妙地被撩拨了一下。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傍晚虞婳特地回公寓换了套衣服。 她换衣服的时候,周尔襟像知道一样,消息卡在这时候发过来:“在研究所?” “嗯。”她回复。 他的消息似乎都是温柔的:“我回老宅有点事,大概十五分钟后到研究所接你,可以吗?” 虞婳坐在窗边,看向外面绮丽的晚霞:“那我去老宅找你吧,正好我有本书落在公馆了。” “来找我?”周尔襟的信息都像是含着浅笑,尾音上挑着问的。 她生怕周尔襟又顺着这话说什么让人难为情的话,立刻摁灭他火:“主要是去找书。” 不敢多看,她跳出聊天小窗,给家里司机打电话,让来接她。 不多时,虞婳已经坐上去深水湾老宅的车。 佣人帮她开别墅大门的时候,虞婳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周尔襟。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手里拿了本书,从容迈开长腿向她走来:“是这本吗?” 姿态极其自然,但他走过来定住的位置明显过了,都超越了一般社交距离,和她只有十厘米不到的距离。 周尔襟…过分。 虞婳又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灼人的气息。 她本来就是借口回来,周尔襟拿哪一本都无所谓。 “……是。” 周尔襟浅笑:“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 虞婳从他手里抽出那本书,小声嘟囔:“谁和你心有灵犀。” 周尔襟却没回答,忽然微微低头侧眸,黑沉的瞳孔盯她的耳朵,虞婳才意识到她耳尖上的耳骨钉露出来了。 他颇有内容地轻笑一声,气音如拂过她耳际。 可他什么都没说,愈发令虞婳耳热。 他抬步,不疾不徐道:“走吧。” 虞婳有点迟疑:“不用和伯父伯母打个招呼吗?” 一贯周全的周尔襟却反而道:“不用,直接走吧。” 没走出两步,就被楼上的陈问芸发现,她在二楼栏杆边笑着叫住: “尔襟,婳婳,你们俩急着去哪,今天是小钦的生日,你们不吃蛋糕了吗?” “哥哥你真是的,今年给弟弟过生日过得很敷衍哦。” 虞婳方猛然想起,今天是周钦的生日,周尔襟突然回老宅,又让她可以不打招呼直接走的原因,忽然间明了。 刚刚还生热的身体,此刻便立刻平静下来。 而周尔襟也似毫无波涛,低声从容问:“要去吗,不想去我可以回绝。” 虞婳却面色平静,按捺下任何波动:“没事,直接走不合礼数。” 她不可能躲一辈子。 而且凭什么躲,付出真心的人都不敢坦荡,作践真心的人又应该受到什么惩罚? 更何况过去的人对她来说一点影响都无,她只会漠视。 周钦正在餐厅切蛋糕,忽然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他抬头,一个身材窈窕清瘦的年轻女人走入餐厅画廊,长发是漆黑的微卷波浪,雾蓝色收腰衬衫,乌色简约短裙,露出笔直细长的双腿,细绑带黑色罗马高跟鞋。 冷淡雪艳,高知感很重,即便打扮也没有任何俗气,冷感完全外露。 美丽到甚至有些陌生,他多看几秒才意识到是虞婳,丝毫没有以前打扮得乖巧温柔的样子。 而她和周尔襟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了餐桌边上。 陈问芸笑着:“太好了,婳婳也回来了,阿钦,快切蛋糕,让你大哥大嫂也尝尝。” 明知是他生日,还特地回来,甚至特地打扮得比原来还招眼,曾经她依赖于这样吸引他目光。 周钦不想让她有任何可以误以为他仍留余情的错觉,直接收回视线,一点可以让她多想的余地都不留,面无表情一刀把蛋糕切开。 蛋糕被佣人递到虞婳手里时,陈问芸还笑着:“快尝尝,这个蛋糕可是妈咪和甜点师一起做的。” 虞婳礼貌接过,不表露任何心绪。 忽然管家进来,拿着张单子,走到周钦旁边:“有您的快递到了,说需要周钦先生本人签字。” 管家还看了一眼确认:“寄件人是…虞婳?” 虞婳? 一时间,桌上所有人都看向虞婳。 虞婳微微蹙眉,视线落在那个快递盒子上,才忽然间记起自己没有将曾经痕迹完全清除。 曾经她知道周钦喜欢赛车,但是赛车这项运动毕竟太危险,她担心他出意外,所以在去年,她和专业俱乐部签了合约。 她为他订了十年的生日礼物,是半开放赛车的头盔。 今年应该是f1车手头盔。 她竟然忘记这一茬。 一时间,整个餐厅落针可闻。 (本章完) 第49章 亲一下你能不能不生气 第49章 亲一下你能不能不生气 周尔襟看似毫无波澜,平静放下杯子。 周钦的心脏有一瞬间猛跳了一下,已经准备嫁给他大哥,她还敢这样冒险? 管家拿着单子让他签,周钦本不想签,但所有人都看着,他眉头皱着,握起笔随意签下周钦二字。 本来想敷衍着过去,不理会她那些自作多情。 陈问芸却先笑眯眯地过来看:“让我看看,大嫂送给你什么礼物?” 说着,难得的越界,直接叫人帮忙拆开那礼物,当场展示。 佣人边拆,陈问芸边笑着道:“今年是婳婳成为我们家里人的第一年,就给弟弟买了礼物,弟弟,你要好好谢谢大嫂哦。” 周钦的视线带着轻厌落到虞婳身上。 虞婳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却比他更恶心,只是她表露丝毫,依旧平静无波。 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一出,尤其是,周尔襟还在场。 她忍不住用余光去看周尔襟,发现周尔襟似乎什么事都没有,依旧温润从容,唇角还微微含笑,望着那正在被拆开的礼物看。 无论是礼节或姿态,都和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没有区别。 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更像是没有。 但她不能让周尔襟轻易误会,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 忽然感觉女孩纤细柔软的手握住了他手侧,温度交融。 虞婳声音很轻,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立刻解释给他听:“是我以前订的。” 周尔襟仍然平静,却动作不急不慢反握住她的手,在桌下十指相扣,低声应:“猜到了。” 他喜欢的人不至于那么没品。 佣人还在拆,陈问芸还说着:“婳婳太有心了。“ 突然,周尔襟游刃有余地解围道:“不是婳婳一个人送的,是我和婳婳一起挑的礼物。” 他视线依旧是那个稳重的长兄,看向周钦,淡笑:“阿钦,生日快乐。” 陈问芸才恍然大悟,嗔道:“难怪呢,还说你今年都没给阿钦准备礼物,原来是和婳婳一起送的夫妻合礼,哥哥心机很重哦。” 周钦也一怔。 他看向那张签收单,上面只写了虞婳的名字,没有周尔襟。 一点大哥的痕迹都没有。 但刚刚在席间,的确隐隐觉得一贯纵容包容自己的大哥有些难言的疏离,虽然还是笑着,还是祝他生日快乐,但感觉有点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大哥有送他生日礼物才是正常的。 二十几年,自他有记忆以来,大哥都在送他生日礼物,一年都没有落下。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大哥怎么可能会一改往日习惯。 这头盔有大哥手笔,显然更可信一些。 外面的包装终于被拆开,一只bellhb77碳纤维头盔展露在众人面前。 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赛车专业头盔,而且大概率价值不菲,且认真挑选过。 连陈问芸都看出来这头盔定然是精心选择的。 揶揄看了周尔襟和虞婳一眼:“你们两个一起挑,选出来的礼物都很贴心哦。” 周尔襟的手不动声色微微收紧,但幅度极小极小,面上仍然是温和儒雅的: “阿钦玩赛车的时候太拼了,无论什么时候,安全是第一位的。” 虞婳听着他周全圆融地把话题收敛,解决了她余留下的问题。 甚至丝毫没让人觉得奇怪,没留下任何纰漏。 尤其是让不该自作多情的人,没有任何空隙去以为她对他还有意思。 她觉得不舒服。 一时间,她松了一口气。 周钦看着那只头盔,脑海里却忽然响起虞婳以前的声音: “你注意点安全呐,这个太危险了。” “头盔要戴好,不能敷衍,我了解过材质,hp77比rs7要强不少,要不换一个吧。”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彼时他觉得她没有性格又爱叮嘱这些杂事,有些许烦躁。 此刻,他再看着那头盔。 这只头盔他认识,四十万一只的hp77头盔,偏偏是她说过的hp77。 他轻厌又无奈,对她死缠烂打的作风难以顺畅接受。 即便是和大哥一起送的,大概率她有向大哥提议。 周仲明完全状况外,说着:“阿钦生日,该开一瓶酒庆祝一下。” 不等周仲明交代佣人,周尔襟温声道:“我去挑一瓶吧,正好带婳婳参观一下家里的酒室,她还没去过。” 周仲明闻言,也是觉得合理:“也好。” 周尔襟松开虞婳的手,起身,和煦道:“走吧。” 虞婳起身跟着他走。 两人并肩,却一句话没说,暗潮涌动地走向稍微偏僻安静的酒室。 一进入地下室,虞婳就轻轻拉住他的衣袖:“你……” 她欲言又止,她不想提前揣测他生气,显得她认为他小气,因为他不是小气的人。 可是她想知道他现在的想法。 周尔襟停了脚步,他深沉的眼眸望向她,语气却不紧不慢: “怎么了?” 她觉得还是要解释清楚:“那个头盔是我去年订的,和周钦没关系之后,我没有去回顾我和他的事情,就忘记取消这个预订了。” 周尔襟始终平和地听着,却温声道:“别担心,我不是生气。” 虞婳不解,可她觉得周尔襟是有反应的:“那你……” 他开口:“婳婳。” 他直视着她:“坦白说,我很嫉妒。” 他声音不高不低甚至是平和从容的,却一下让事情变了性质。 周尔襟长得太斯文,一双眼睛清长,双眼皮相对窄却精致,本应该是理性儒雅的。 却偏偏因为这个,他那双本该禁欲的眼睛表露内心想法看着她时,有野兽般的直接,她会有从身体里泛起的触电感。 她声音发飘,却还努力克制着让声音听起来理性一点: “…这件事会让你很嫉妒吗?” 周尔襟又靠近她一步,平静道:“你要听吗?” 虞婳被他逼近的雄性气息纠缠,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下。 被他这样直视着,虞婳忍不住侧过脸:“你能不能把头低下来一点。” “嗯?” 虞婳声音轻得如同呢喃: “听话。” 闻言,周尔襟却试探着在这种情况下还听话,微微低下头来。 纤细柔软的手忽然搂住他的后颈,柔软手心轻轻移动,摩挲到他一边侧脸。 她仰起头,贴近他另一边的侧脸。 清瘦凌厉的脸颊忽然之间被女孩柔软嘴唇碰触。 她身上那股魂牵梦萦的含笑清香暧昧地袭入他鼻息。 点到即止,朱唇即离开他微凉的面颊。 她像是平静,故意把这一切都作平淡化,轻轻和他说:“走吧。” 周尔襟却握住她手腕,把她轻轻禁锢住往回略拉,将她困在酒柜和他之间。 他离得极近,她背脊贴上了酒柜。 (本章完) 第50章 我们的关系 第50章 我们的关系 周尔襟身上的苦艾气息逼近,声音温润:“怎么忽然亲我?” 他伸手抵在她身后酒柜上,另只手依旧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她被温和地禁锢在他的手臂身体与酒柜之间。 虞婳几乎被他包围着:“我这不是亲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他对我不重要。” 他却在寸余之间看着她,像被她亲了,对他来说是一种跨越式的,需要清晰画点的关系确认。 不能轻易就跳跃过去。 虞婳略侧过脸:“怎么了…” 周尔襟从容不迫:“如果想证明他不重要,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知道吗?”她看向他臂弯之外,只想逃开这气氛,“他们应该还在等我们。” 周尔襟:“怎么不回答我?” 他语气是平和的,平静之间迫人。 虞婳:“…你先放开。” 周尔襟温淡稳定地说:“如果你不想回答,我想先看看你,可以吗?” ”看我干什么?”她迟疑。 他没有直勾勾盯着她看,反而算风轻云淡的,还含着笑意:“没有这么近地看过你,有机会当然要抓紧。” 以往看她,总是在所有人视线都不在他身上的时候。 要捕捉她余光都看不见他的瞬息,在周钦身边。 因他无意拆散别人,尤其是她喜欢周钦的情况下,他做什么都显得卑鄙。 虞婳感觉到了。 显然他不是随口说的甜言蜜语,他是真的想看她,他真的认真看着她。 但她一点都抵挡不住他的视线,漆黑如火,带着贪婪舔舐过来。 这么近的距离,连她的毛孔瞳纹都看得见,而他一点羞耻都没有只是侵略地看着她。 这样的窥探欲让她都有些顶不住。 还没有人这么看过她,以好像要把她每一寸肌肤纹理都看过的姿态。 虞婳感觉自己都有点站不住,极力维持平静道: “别看了。” 周尔襟声音也轻,但即便他放轻声音也是带着沉厚质感的低音: “讨厌我看?” “不是讨厌。”她声音很轻,听起来仍然保留理智,手按在他胸口上轻轻推他,但完全无用功,根本推不动,他也没有走开的意思, “就是不要看了。” 可他的眼神还凝在她脸上,一点退的意思都没有。 虞婳思索再三,送出理工女三思后的交换协议:“我抱你一下,你不要看我了行不行?” 周尔襟抵着酒柜的手臂更贴近她一寸,不是步步紧逼,是留有些微余地,只是问题却没有收回: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说是男朋友,她觉得太过了,但他们明明就有点不清不楚。 她低下头,朱唇轻启: “有点暧昧吧。” 他声音似乎带着轻笑,郑重确认:“暧昧?” 似一定要她承认。 “有一点点。” 周尔襟坦诚地问:“还愿意抱我吗?” “嗯。”虞婳说出来的话当然不会违约。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窄而硬挺紧实,不似女人的腰柔软,薄但如有温度的硬石,他后腰肌肉收束微凹的幅度性感,清晰提醒她这是个有力健壮的男人。 在他抬起手臂的情况下,她更能完全清晰埋入他怀里,腰线和宽阔胸膛都极明显。 明知对方对她有好感,她还是莫名的,有想在他怀里蹭一蹭的欲望,但她克制住了,只是抱他。 片刻后松开他,周尔襟终于也卸下挡她去路的手臂。 他好似又恢复一贯的温润谦和:“回去吧。” 虞婳却迟疑:“我们不拿酒了吗?” 闻言,周尔襟微微颔首,像是刚刚想起来还有这件事一样,从容道:“也是。” 他直接在最近的酒柜里随便拿了瓶酒。 虞婳看见他的反应,忍不住侧过眸去不看。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回到餐厅的时候,显然周仲明惊讶他拿了瓶这么高度数的威士忌:“拿了瓶麦卡伦?” 周尔襟周容含笑:“是,我记得这是您在苏富比拍卖行拿下的。” 周仲明似乎被唤醒了很久之前的记忆:“对,好像是,一直忘记开了。” 周尔襟淡定:“我记得您是在飞鸿进入国内航司前十的时候买的,最近阿钦在复训,借您的好运和东风为他庆生,是不是正好?” 周仲明当然笑着道:“难怪,这瓶酒拿得好,就开这瓶吧。” 管家过来开酒。 但虞婳是看着他随便开柜子拿的,他这么镇定自若地圆说,差点把她也骗过去。 忽悠所有人喝这么高度数的威士忌。 好坏……他是本来就这么坏吗。 吃饭时,她看见他夹了一筷子冷盘里的菜,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别吃这个,你吃这个会喉咙痛。” 她声音不高,但周尔襟的动作停住了,他视线移向她,温和间带些询问意思。 虞婳小声解释:“这个冷盘里有蓝莓山药泥,虽然不是和在一起,但万一碰到了。” 一瞬,意识到她知道他对山药过敏了。 心脏如有巨浪,周尔襟的筷子停顿,但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收握,在全家人面前,带着浅笑,脾气极好地顺从他未来的妻子:“好,那不吃。” 一时间,周钦有些许停顿,曾经他听过很多次这样的叮嘱。 倒是有些好笑,不知道她和大哥发展到什么程度。 被她这样谨慎地叮嘱,周尔襟毫无烦躁,只是珍而重之地接住,听她的话不碰那道菜。 而陈问芸当然反应过来,虞婳把她发过去那个文档全记下来了。 记住了周尔襟对山药轻微过敏。 竟然如此有心。 她不由得看向自己单方面苦恋的儿子,尔襟应该很开心。 没多久,周尔襟直接和父母道:“我和婳婳还有点事,先走了。” 父母们应着好。 闻言,周钦抬眸看向他们,刚好两人起身。 虞婳走在前面,周尔襟跟着她略落后半步,挡住她穿着短裙的腿。 他们一前一后,显然也不是很亲密。 像一对被强绑在一起的男女。 上了车,周尔襟给秘书打电话,虞婳还以为他有什么工作上的事。 没想到他平静叮嘱:“给周副机长买的礼物不用送了。” 虞婳才意识到他在为她闯的祸打补丁。 秘书又是一重意外,毕竟周副机长的生日礼物一贯都是boss亲自挑选的,这次忽然叫他直接买个合适的。 现在又直接说不用送了。 虽然没明说,秘书心里却有成算,周钦这个人在boss眼里权重降低,很多特权可以悄无声息剥夺了。 秘书在那边应好。 周尔襟挂掉电话,视线看向她,声音低低,似风轻云淡低声: “走吧,和你有点暧昧的人准备和你去看音乐剧。” 虽然他声音不高,虞婳立刻去看司机表情,怕人家听到。 他怎么直接说出来。 而周尔襟和虞婳走了之后,周钦难言的,心底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暗涌。 晚餐结束,周钦将那只头盔拿进车库里。 看着那只头盔,其实心里已经若隐若现大概知道,这个头盔肯定是虞婳用心挑的,而且这个头盔很难买到。 但是拿在手上,片刻,他还是随意放在地下车库的架上,仍由它和那些闲置淘汰的头盔堆在一起。 没有必要,特地去珍视。 (本章完) 第51章 现在你身边是我 第51章 现在你身边是我 他们到剧院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 加上原本票是买给游辞盈和她自己的,她没买楼上的包厢,只是比较前排,私人空间不够休息。 周尔襟微微垂首,问她:“想出去走走吗?” 其实不算很近,可他薄薄的热气磨过她耳侧,虞婳下意识躲了一下:“你低头干什么?” 他似看穿她想法,浅笑了一声,好声好气问:“和你说话不能低头了吗?” 她怕周尔襟贴她,但声音还是柔和温吞的:“有话直接说就好了…” 他依旧一派谦谦君子模样,绅士地重新问她:“那你想和我出去走走吗?” 剧院里的确有点闷,她还是答应:“那就出去散散步吧。” 他自始至终其实都沉着温润,笑着:“好。” 虞婳起身后,他伸手,帮她提起包,自然开口:“走吧。” 她注意到他的动作了,不知道为何,有人不需言说就为她做这些,如有轻风在身体里轻微拂过。 两人到歌剧院的下一层楼,恰好看见有个大概三千多伬的露台,没有人在,外面蓝调的傍晚还未完全被夜幕包裹,是一种清凉偏暗调的湛蓝。 海风在傍晚时刻格外清爽宜人,将原本的燥热去除。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掀开窗帘,抬步走过去。 露台上很空,原本应该是用来做晚宴social(社交)的地方,此刻没有活动,也就没有人在。 下方是罗马式下沉庭院,种满了龟背竹、秋海棠、芭蕉叶、烛、绿萝这样的热带植物,满绿而优雅,蓝色喷泉水池清透,拼地砖旁是郁郁葱葱的丰满草坪。 走过去,虞婳本来打算不说话的,周尔襟却慢条斯理提起: “除了山药过敏,你还知道我多少?” 一句话说得她已感觉到他要攻她,虞婳默默内向地往旁边挪了一下:“不是特别多。” 他循循善诱:“从哪知道的?” “和伯母问的。” 他说话很慢,凝视她淡笑着:“特地去找我妈问了我的事情?” 她才不想让周尔襟觉得她很特意去问,只是内敛撇清关系:“不是…就是顺便。” 周尔襟站在风里,微倚着欧式罗马柱白色栏杆,夜风吹得他黑色短发在风中飘逸,无端的风流,他含笑看着她: “她告诉你什么?” 她小声:“也没有一件件事问,伯母发了个文档给我。” 周尔襟淡笑:“我看看?” 虞婳想着发个文档应该不算她很上心,于是拿出手机点开对话框给他看。 周尔襟侧身过来,他和她无言之间又站得近了,她甚至小小屏息了一下,那股又暧昧又充盈男人味的冷香又悄无声息漾过来。 周尔襟认真看了一眼,便浅笑:“这不是陈女士总结的,是邓叔做的文档。” 邓叔。 虞婳倒知道邓叔,是他的随行管家。 香港的家族办公室文化深厚,身家过硬的家族都会有专门的家族办公室处理法律、舆论、资产、安保等等问题。 甚至小到按家规教育后代,或是处理闯出来的祸事,丑闻,恋爱事宜,人际关系都一手包全。 维护了豪门的神秘和高贵,让其实和普通人家一样甚至更多争执和不堪的豪门,像是另一个世界,看上去风光无限,井然有序,保存该有的体面。 邓锦华应算周家办公室目前的主事人,今年快六十岁,如果周尔襟是女孩,他算是周尔襟的仙女教母,因此周尔襟敬他一句邓叔。 海外名校毕业,处理危机的一把好手。 邓叔一贯很老派叫周尔襟一声少爷,不叫老板也不叫周生。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只是邓叔从来不会叫周钦少爷,只称呼一声小周。 也许与周钦父母曾背叛家族而去有关,哪怕他父母意外身故也未得到邓叔的原谅。 最近很少见到邓叔了,可能是年纪大了不好总是跟着的原因。 以前叫她小虞小姐,最近一次见到,叫她虞小姐,未来可能是太太。 虞婳听见是邓叔整理的,意外了一瞬:“我还以为是伯母整理的…” 看见的第一时间,她还觉得周尔襟真的好幸福。 周尔襟只淡笑,不解释。 他做被疼爱小孩的时间,其实不多,截止到周钦来之前。 周尔襟温声问:“你特地记下来了?” 她当然否认:“不是,我就是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周尔襟往下一翻,文档两万多字,山药过敏甚至只是其中的一小行。 要找好几遍才能发现。 虞婳抿唇:“……” 周尔襟轻笑了一声,抬眸看她一眼,却没揭穿她。 一看时间,差不多开场了,他视线从手表上移开:“要回去吗?” 虞婳当然不想迟到:“回去吧。” 两人依旧一前一后往剧院走。 虞婳不知道今天周尔襟怎么总落后她半步。 但更不知道的是,今夜的剧目是带有一点恐怖悬疑元素的。 游辞盈没告诉她这么吓人。 她可以看那种神神鬼鬼的,但对这种宗教信仰和人性逼迫的暗黑剧情会有点害怕。 剧场里除了舞台的地方全都是黑暗。 越演,演员表情动作越狰狞,布景越吓人。 虞婳有点怕,明明不好怎么靠近周尔襟的,也犹豫着,轻轻偏向周尔襟想汲取些安心的体温倚靠,直到她头发都蹭到他肩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离他这么近了。 周尔襟感觉到了丝滑的长发从他肩上磨蹭过,她好像靠了过来,连带着发间淡淡馨香也浅泛。 曾经他只能坐在后排,看着周钦将手臂搭在她椅背上,时不时侧首和她开玩笑逗她。 但此刻,她在他身边。 台上的人戴了个略恐怖的宗教面具。 虞婳忍不住抓住了他搭在扶手上的大手,温暖干燥,带有稳重踏实的安全感。 周尔襟垂眸看着,低下头温声道:“有点怕?” 她不想宣泄自己的害怕,只是听起来好像很平静低低道:“嗯。” 周尔襟将中间的可上抬扶手往上固定在椅背侧边,两人之间没有了扶手阻挡,他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大手能包到她纤细的上臂。 虞婳垂眸,明明应该拒绝的,却慢慢挪了过去,不动声色间顺着他的动作,靠近了他。 台上的演员仍然在忘情表演和宗教有关联的黑暗故事。 (本章完) 第52章 难舍难分 第52章 难舍难分 越演越吓人,主角的母亲忽然狰狞地拿着剪刀追着主角跑,要戳死不愿受教的女儿时,因为离舞台太近,虞婳几乎身临其境。 她下意识往周尔襟肩膀靠近,周尔襟感觉到了,主动收拢了手臂,不让她因为不好意思而不敢靠着他。 虞婳看见对方母亲恐怖的压迫姿态,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不出的害怕,甚至是那种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应该有的感觉。 她微微收起目光,视线只看见周尔襟的衬衫,他身上阳刚温暖的气息就在那里,她向他怀里轻轻靠了一下。 周尔襟再度收拢手臂,虞婳试着将头搭在他肩膀上。 他依旧看着舞台,虞婳只能看见他清晰坚毅的侧脸和下颚线,在微暗的环境里镇定自若,舞台光稍映在他脸庞上。 室内开得稍低的瘆人冷气亦被屏蔽,周尔襟怀里很温暖,她像找到一个可以庇护的依靠,他也搂着她,虞婳才抬起头来看舞台,似乎也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了。 他不提,她也不说,默默搂着抱着看完了三个小时的音乐剧,相互依偎着。 出来的时候,她还有点走神。 周尔襟问她:“还怕?” “你不觉得吓人吗?”她坐在路边长椅上回神。 周尔襟感觉到她有些微泄露的情绪,细语低声:“你觉得哪里最可怕?” “女主角不愿意入教,然后和她住在一起的母亲忽然拿起剪刀要戳死她那里,你不觉得有点…” 她不愿意细说,“扭曲诡异。”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为什么怕。 但周尔襟却意识到,她为什么会对这个大多数观众只觉得推入高潮的情节感到害怕。 风都停滞一息。 他温声道:“是有点吓人,情节很离奇。” 她小声道:“对呀。” 周尔襟在她身边落座,看着不远处散场的观众熙熙攘攘。 等了十几分钟,他手机忽然响起来,周尔襟看了一眼,停了几秒才接听,像是故意停顿。 对面说什么虞婳听不见,只能听见他淡淡说:“是我的。” “嗯,叫佣人放在我房间就可以。” “之后再说。” 他挂掉电话后,她随口问:“谁给你打电话?” “周钦,说有本书在餐桌上,问是不是我的。” 虞婳才想起来,周尔襟帮她拿的那本书没带走,她随手放在旁边餐桌椅上就忘了拿。 但打电话的人是周钦。 她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问:“我和周钦的事,你知道多少?” 周尔襟不急不慢:“你希望我知道多少?” 虞婳没有立刻回答。 一方面她希望他都知道,坦坦荡荡的不受任何蒙蔽,一方面却觉得这其实不算什么该知道的事,对她和周尔襟都尴尬。 但不等她纠结出一个答案,周尔襟就道:“都没关系,我不介意。” 她有些意外于他的反应,换成谁,都不会一点都不介意吧, “为什么?” 周尔襟在夜色中平静无波地看着她:“父母说的娃娃亲本来就是说的我们两个,周钦是八岁才来的。” 他平静凝视她:“我们才是青梅竹马,以我们的关系,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哥哥会无条件包容你,对吗?” 她霎时间身体肌肉都被他说得紧缩了缩,似有流窜的不知名酥麻感。 是。 她和大哥才是青梅竹马。 实际上周尔襟才是那个被所有人以为会和她有点什么的人。 小时候周尔襟带着她,哄着她玩的时候,周钦根本都还没来。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甚至都记得周尔襟小时候抱着她吃饭。 小时候他就长得很斯文内敛,很哥哥,小少年会问她想要什么,然后帮她做。 周尔襟补充了一句:“更何况,这不是做错事,只是人生路上难免会遇到的挫折,不用向任何人道歉。” 她心情稍微松懈,这根本不是错。 她还是有点犹豫:“但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怀吗?” 闻言,周尔襟只是从容不迫,定定看着她:“你现在能选择和我在一起,是对我的恩赐。” 虞婳微微抬起头,他眼睛如夜星清亮,她不自觉微微收紧了手底下的裙摆。 她有点不好意思:“那不说这个了。” 他从善如流:“好。” 回到家,和周尔襟道别后,她回到自己房间。 睡前拿出周尔襟那颗珠子,琢磨着周尔襟今天说的话。 但却发现那珠子上雕刻的建筑并不是迪拜的。 她一下坐起来,对照图案搜索了一下。 只是片刻。 她起身,去敲响了周尔襟的门。 突然门被敲响,管家不会这样敲,只会在门外出声询问。 周尔襟猜到是谁,起身去开门。 门口的女孩却拿着那粒他从阿联酋带回来的珠子,眉目平静地问他:“我妈妈是不是又和你要了什么?” 不等他回答,她又死寂平淡地道: “这粒限定珠子确实是阿联酋的,却不是迪拜的,而是阿布扎比的,你没去迪拜和航司聊航线问题,去阿布扎比谈石油了,对吗?” 她已经如此清晰地捋清楚情况,分毫不差。 周尔襟买这粒珠子给她的时候,本来就没有瞒着的意思, 他知道,倘若暗地里接受她母亲的索取,以她不愿欠人任何东西的品性,她一定会觉得很不舒服。 他不是那种“为你好就必须要瞒着你”的人,亦尊重她的自尊。 他坦荡承认:“是。” “但这次不算是阿姨向我索取什么,而是我请求她不催你回家,做的交换。” 虞婳意外一瞬:“你怎么说的?” 他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淡定说出: “我说现在和婳婳正是难舍难分,蜜里调油的时候,可不可以留多些时间给我们相处,阿姨很快就答应了。” 虞婳一错愕:“…你怎么这样?” “不行吗?”他有意装不知道。 但她偏偏无法答不行。 难怪最近几个月虞求兰都不找她麻烦,像断联一样,她觉得轻松,但又怕这平静会突然被打断。 原来是他背后帮她一把。 但这两个词简直是重磅炸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能说出来的。 她有点别扭和难为情:“怎么能这么说?” 他一脸谦和文雅:“你不想和我难舍难分,蜜里调油?” 虞婳伸手压在他胸口上推他:“你回去睡觉,我不想和你待着了。” 她又推他。 周尔襟轻笑,不要脸道:“今晚不和我过夜了?我今天特地把房间弄得特别香。” (本章完) 第53章 对老公的态度 第53章 对老公的态度 听他提到她之前夸过他房间香的事,虞婳只是推得更大力。 坏透了周尔襟。 但周尔襟纹丝不动,好像她的力气根本没有做有效功。 虞婳终于松了手,看似平静,实则默默推累了在调整呼吸: “你怎么还不进去睡觉?” 他手臂淡定搭在门框上,或许应该说是她头顶两厘米的位置上: “看看你。” 她想起他在周家老宅盯着他看的时候,生出些不自在:“你又要看我干嘛?” 他反而笑了,温声询问:“原因确定要我说?” 虞婳当然不敢听,他对她有好感这件事,两人已经早就心知肚明。 她磨叽很久,忽然问了一句:“你是在我小时候就喜欢我了吗?” 闻言,周尔襟懒倦笑了笑:“那倒也没那么变态。” 虞婳又暗暗用力推他:“你回去睡觉吧。” 她手摁在周尔襟胸肌上,有弹性的胸肌在她手下极有手感地被摁下去。 周尔襟一点都不怕羞:“你确定,今天晚上不会害怕?” 虞婳信誓旦旦:“我确定。” 周尔襟浅笑着:“万一我害怕怎么办,你在剧院躲我怀里吓到我了,是不是应该有这个可能性。” 虞婳语塞,他有被吓到什么? 他一直都淡定看着,连最吓人的画面都津津有味地盯着看,整场下来专注力高得惊人,到底是哪里被吓到了。 她淡定理智地反驳:“你看那么认真,在哪里被吓到了?” 看那么认真。 但周尔襟含笑几秒,垂着眸和她说:“说实话,今天的音乐剧我一点都没看进去。” 一点都没有看进去。 意识到他话之后的含义,虞婳停滞了一秒。 周尔襟淡定:“从你说的那个地方开始,之后的半点都不记得。” 她说的那个地方,就是她开始靠近周尔襟的地方。 虞婳声音弱了几分:“你别说这种话了。” “哪种话?”周尔襟自然追问。 虞婳老实得窝囊:“就是这种冷不丁撩我一下的话。” 他却淡定反推:“所以刚刚撩到你了,对吗?” 他高她很多,垂着眸,她就站在他臂弯之下。 虞婳心漏跳一拍:“你这人怎么这样…” 周尔襟浅笑一下,姿态云淡风轻信手拈来。 让虞婳不由得去想:“你是不是以前有很多女朋友,你好会。” 他慢条斯理问:“现在推我不成,开始栽赃嫁祸了?” ”我没有。” 周尔襟徐徐问:“你听过我之前是不婚主义吗?” 虞婳一愣,仔细回想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来,以前还真听过相关的传言。 周钦和一个女性朋友赌马间隙,那个女性朋友旁敲侧击聊起周尔襟,问“你大哥怎么都不结婚啊。” 周钦那时看着赛场,头也不抬地明说:“你没听说过我大哥是不婚主义吗,想靠婚姻和他扯上关系,你别想了,而且你也不够格。” 周尔襟以前是不婚主义,那他怎么… 她想了想,还是试着问:“你现在又愿意结了,是什么心结打开了吗?” 她语气认真,是抱着想了解他的意思问的,显然已经做好了长久聆听对方心事的打算。 孰料他悠然自得地说:“是我弟弟和他女朋友分手了,给了我当曹贼的机会。”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虞婳夺门而出:“你睡觉吧。” 看着她跑走的样子,周尔襟眼底的笑意星星点点,垂眸之间才勉强掩盖。 第二天虞婳出来,看见周尔襟在吃早餐,她心虚道:“我去研究所吃,先走了。” “我送你。”周尔襟放下平板,十分自然上道地要履行未婚夫的责任。 虞婳立刻道:“不用了你忙吧,就十分钟的路。” 说着,她直接就掩耳盗铃,看似平静地走了。 但周尔襟看见了,她戴了他送的耳骨钉。 他眼底笑意隐隐。 到了研究所,虞婳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虽然她是轻松了,但李畅他们组的人全部紧闭办公室的门,不知道在干什么。 开组会的时候声音也小了很多,像是怕被听到什么。 虽然觉得大概率是排挤她们的话,这很正常,但又觉得未必太过严防死守。 游辞盈粗神经没注意到,还得意于终于有时间休息休息了,这几天一直在研究给人算命。 虞婳有其他担心的事情,反复复习订婚宴的流程。 还有两天就是订婚宴。 虽然父母和周尔襟都安排好了,但正因为她自己没插手亲自做,会有点不落地的不踏实感。 而且订婚宴后就是登记。 真的要和周尔襟结婚了,此刻她不是半年前的坦然平和接受,而是有轻微的愉悦向往。 但没想到长达几个月的平静被虞求兰一条信息打破:“回家一趟,订婚前有事和你说。” 碍于婚前父母通常会有事情要交代,她不想耽误订婚宴。 虞婳给周尔襟发了信息:“今晚不回去吃饭了,我妈说结婚前有点事情要交代我。” 周尔襟:“那有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 “交代你什么?” “交代我把房间弄香一点,家里摆满一点,穿得帅一点等你。” 虞婳闭眼,压住唇角:“有时候真不想和你联系。” 周尔襟游刃有余:“对和你暧昧的男人这个态度,是不是不对?” 她故意忽略他话语的侵略意:“这态度有什么问题吗?” 周尔襟坦然自若:“这么没耐心,是对老公的态度。” 虞婳想把手机甩出去。 下了班,回到虞家在半山的别墅,虞婳进门没多久。 虞求兰就出现,声音一丝波澜不起犹如死水:“你看你,穿的戴的什么,在研究院就这么穿,别人怎么看你?” 虞婳是穿着周尔襟帮她挑的衣服,戴着耳骨钉进来的,衣服颜色稍微鲜亮,是挖肩荷叶边的鹅黄色连衣短裙,露出平薄精致的肩膀和纤细小臂。 几乎把她身上最显著的优点都展露出来,在研究院会穿个白大褂,也就不明显。 但是从前虞婳几乎不会穿的,尤其是在虞求兰面前穿。 虞婳不想和她多交流,只拿出一句最容易解决问题的话:“是尔襟挑的。” 虞求兰又问:“什么时候把尔襟带回家里住几天?” “订婚宴后再看吧。”她其实不想将周尔襟带回来。 (本章完) 第54章 死心塌地 第54章 死心塌地 但虞求兰却冷漠地质问:“是不想带,还是带不回来?” “你什么意思?”虞婳没心思和她兜圈子。 虞求兰站在楼梯上看着她,漠然得仿佛楼梯下不是她的女儿: “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 什么都没做的虞婳微微蹙眉。 虞求兰的质问又至:“谁让你和周钦不清不楚的?” 如有琉璃碎裂。 虞婳站在楼梯下看着虞求兰,一个字都没说,亦没问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这样突破界限,无边的控制欲她已经体验多年。 虞求兰对她的眼神失望透顶:“一个养子而已,没股权没身份,如果这件事让周家知道,你把两兄弟玩得团团转,尤其如果周尔襟知道,这婚事就作废了。” 虞婳反问:“你是不是把周家捧得太高?” “你何德何能嫁给周尔襟,我问问你,自己还不知检点。”虞求兰叫她回来,本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虞婳丝毫不反驳,声音不高不低,甚至很平静顺着她说: “你就很知检点,家里这个是不是我亲爸你自己知道。” 她抬步就要往外走。 虞求兰平静的声音有了起伏:“站住!” 刺耳的话还是在背后跟上虞婳,句句都是对她的讽刺: “你一点都比不上你姐,你姐姐永远都不会对我说这么难听的话。” 虞婳回头。 外面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寒冷白光照得她本来玉白的肤色都更冷峻,琥珀色的眼睛在光线下透明淡泊到似乎根本没有感情和颜色。 她目光冷漠:“我本来就和她不一样,我还活着,她早死了。” 虞求兰本来高高在上平静无波的脸,瞬间煞白。 虞婳去玄关把自己的鞋子换好。 一个二十几年前就死去的人,在她出生前就离开的人,却噩梦般反复缠绕在她耳边二十多年。 好像她只是为了弥补大女儿的死亡,才出生的替代品。 但凡她和大女儿不一样就是叛逆。 可她不是谁的替代品,更不想和一个早早就死掉的死人争优劣。 虞求兰从楼上下来,虞婳刚穿好鞋准备走。 一巴掌险些甩到虞婳脸上,幸好虞婳躲得快,否则脸上必定要留红印。 虞婳已经习惯一提到那个死掉的姐姐,虞求兰就容易动怒。 似乎她永远不可以挑战姐姐的权威。 虞婳甩开她的手,波澜不起道:“还想这桩联姻继续下去你就别闹来闹去,我最讨厌你的这些情绪化,我和谁谈过恋爱是我的事,你保住你从周家乞讨的东西就好。” 她说完,没有看虞求兰的脸色,直接打开门出去。 外面还是白天,晚霞很浅,只几抹锦色。 虞求兰没有跟上来,虞婳只觉得幸好。 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她还以为订婚前,父母会像她看过的诸多影视作品中一样,起码在这种时刻奉献出一点似真似假的温情,都不需要掉眼泪,只是演得像是珍爱的女儿出嫁一样。 是她妄想了。 甚至于连婚前送给她什么家传的首饰,或是给她承诺、财物傍身都无,也没有给一点经验给她。 在她懂事以前,她都以为自己是被疼爱的,觉得只要自己表现得天真可爱就可以得到父母宠爱。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原来得到的不是宠爱,只是觉得她这样像那个活泼开朗的姐姐,所以移情给她。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演过开朗贴心。 好像在哪里,她都是可替代的。 她没走出多远,就收到虞求兰的信息: “你以为陈问芸是什么好人?她从赌场混出来的,她天天对你笑眯眯的,好像什么都不懂,如果真让她知道你和养子不清不楚之后又想嫁给她亲儿子,就算结了她都会让你离。” “你还给养子送头盔,如果不是偶然听陈问芸说起,我去俱乐部查,我都不知道你还和养子不干不净。” 虞婳觉得眼睛痛,直接熄灭手机。 她知道,周尔襟和她结婚,除了对她有好感,大概率也还是有年纪到了她也合适的原因。 陈伯母以后万一施压,这桩婚事的走向她都不确定。 但她独自走出不远,一辆路过身边的车对她鸣笛两声。 她抬头看,是辆不认识的车,但仔细看了一眼,才看见前玻璃之下,周尔襟正单手扶着方向盘看她。 仍算明亮的光线侵入,高挺眉骨落下的阴影让他眼眸看上去格外沉静深然。 车缓缓停在她身侧。 虞婳开门上车,尽力不将自己不好的情绪带给情绪以外的人: “怎么突然来了?” 周尔襟注意到她泛白的嘴唇,以往她每每生气,都不会说出来,但她气血不够,一生气嘴唇就泛白。 以前她在的时候,他特地请中医来家里,说是为他来的,但给所有人都看过一遍,包括她。 他才知她动不动嘴唇泛白其实是生气。 但他不说:“听见你说要回家,提前结束了工作来接你。” 温润低沉的声音继续道:“有些事,说不定阿姨也要叮嘱我。” 他沉稳平和的声音让她本来憋闷的心脏放松了些许。 周尔襟刻意没有直接带她回家,而是从半山下来,绕着海边兜圈,让她散心。 虞婳也在明知他开了空调的时候,还是打开车窗吹风。 周尔襟也不出声,让她能自己调节。 但绕过一处海滩,虞婳忽然开口:“周尔襟,你介意我以前喜欢过周钦吗?” 本来慢行的车变得更慢。 已经降临夜色的海边,人声遥远传过来,棕榈树下的车道上。 周尔襟听见她重复问了同样的问题,对她方才的遭遇有所猜测,依旧平静道:“我不介意。” 虞婳却有种要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极少有的情绪外泄: “你不用因为怕影响我们之后的关系,我想听你真实的想法。” 周尔襟转过头来,在暗色中定定看着她:“我不介意。” 他眼神太笃定,笃定到一点犹豫都没有。 那眼神她从未在多数时候都温和的周尔襟眼里见过。 像是要大力摁着她的心脏,让它不再乱跳,强迫她正视他的目光以感觉到他的真实想法,不要再误解他。 她的心猛地像被地震一击。 他如何介意? 只是和她这样坐在一起,对他来说都是极难得的幸福,他想永远继续下去,即便明天死了也没关系。 他堕入这场长达八年的单相思中,在其中煎熬不已从未放弃。 他比所有人都更爱她,舍身忘己,死心塌地。 可她分毫不知。 (本章完) 第55章 我喜欢你 第55章 我喜欢你 那眼神甚至让虞婳都有些震惊,能感觉到他真的不介意,她却不知道原因:“…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周尔襟视线如按下万丈波涛般有千钧之力:“一点都不介意。” “为什么……”她不敢轻易置信有人能毫无原因地包容,她不清楚他的动机。 按逻辑来说总有原因。 周尔襟只是偏过头去,看着前路,转向灯规律的轻嗒声响在夜里。 片刻,在极安静的车内,他终于开口:“婳婳,我对你不是好感,是我喜欢你。” 一直以来不敢轻易落地的猜测,忽然侵入她耳中。 甚至于她都有点不敢相信。 他却镇定,前方有来车,他打方向盘避让,稳定地继续行驶。 虞婳看着他在夜色与路灯侵染下的凌峻侧脸,蓦然间有充盈的力量莽入她心扉。 周尔襟是喜欢她。 他的确是到了喜欢她的地步。 车行驶入春坎角,不远不近的一片灯光预示着将要到家。 虞婳已经没有刚上车时那么躁动又满心戾气,心情甚至有点发飘。 到了家门前,佣人拉开三人高的铁艺门,白色阿斯顿马丁缓缓驶入前园。 周尔襟没有再往前开,而是直接停车,将车钥匙从车窗递出去,立刻有人来接过。 他解开车门锁,但没有直接下车,而是看向她,眼神晦暗温沉:“去园坐坐,有东西要给你看,可以吗?” 虞婳抱着自己的包,有点踟蹰,他那炙热得让人无所适从的眼神原来真的是喜欢她。 “好。” 他声音温柔,如罩夜色光辉:“好,下车吧。” 两人下车后,佣人上了车,将车绕过罗马喷泉池,路过二人身边往地下车库方向开。 虞婳余光看得见周尔襟的衣摆,却不敢更抬头看他的表情,只是和他不远不近并肩走着。 而他似乎从容,调整着两人散步的节奏,以一种最合适的速度走到后园,在到达之前,她即稍微消化好了他的话。 后园种满绿植,夏季时令的在海风轻轻吹拂下盛放。 无尽夏紫色绣球一大团锦簇在道路两旁,白色栀子香气四溢,紫色垂吊风铃缠着拱门争相盛开,拱门都已经看不见,仿佛是风铃藤蔓缠绕成了一道拱门形状。 有侧切鸟巢形状的秋千在风里微微摇晃,虞婳没敢抬头看他的脸,只是指了指那边: “我想坐那边。” 周尔襟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好,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听话。” 虞婳没抬头,却把头别去了另一边。 他怎么又说这种话。 两个人走到鸟巢秋千上坐下。 此刻虞婳才敢去看他,因为坐下来之后两人高度差距没那么大了。 她平视的余光能看见他,而不是他超过她头顶。 但周尔襟转过头来,视线对上她的时候,哪怕此刻不是那种带有极强势侵略性的眼神。 但在夜色水光香中,他眼神温沉深厚,眼底的黑色像一片搅开的湖水,没有一点移开的意思。 虞婳还是觉得像是要被他吸噬进去,她不自觉和他双目相对,对视之间像是一种无言的交流和亲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无需任何语言,就沉入这缠绕的眼神中,给人一种感觉是, 如痴如醉。 犹如接吻一般的感受。 她即便沉入,但会意识到时间太长,显得她好似也喜欢周尔襟,会给人错觉,她稍稍避开一点把自己抽离出来: “你今天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他声音温柔似水,却带有一种稳定自持的感觉:“那你呢,为什么忽然问我介不介意,难道我们担心的不是一样的?” 心底最深处的意识被揭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思绪,虞婳很是沉默了一阵子。 “不是一样的……”她小声辩解。 周尔襟的声音温和,没有让她难为情: “周钦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你能愿意和我有关系,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荣幸。” 知道他的感情真的到了喜欢她的地步,虞婳心底莫名多出不肯承认的温柔,或者应该是她无依无靠的内心多了一分支撑感。 不是虚无缥缈猜测着,感觉所有东西都会背叛的压抑感。 虞婳还是想问:“要和伯母坦白之前我和周钦的事吗?” “可以,但是结婚后再考虑。”周尔襟似早已经想过,镇定自若地答复她。 “为什么?” 周尔襟看着她:“我可以坦诚,但我不想别人总以有偏见的目光揣测你,但凡你靠近周钦就产生不好的想象。” 虞婳握住秋千绳的手不自觉收握了握,她又看向周尔襟。 “如果我们结了婚,过了很久,所有人都没有觉得你和周钦不对,再让他们知道你和周钦的事,他们只会觉得原来还有这一出小插曲,时过境迁就是过眼云烟。” 虞婳听了他的话,才明白原来不是无解的,不是只有坦诚或隐瞒。 周尔襟徐徐引导她:“所以今天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虞婳心防被卸下,她终于能张口说出本不愿意说的话:“我妈知道了我和周钦的事。” 周尔襟也接受良好,似乎这根本不算什么:“除此之外呢?” 虞婳低头,轻轻摇了一下秋千:“提到了我那个去世的姐姐。” 她忽然抬头看向他:“周尔襟,你见过她,她是不是真的很好?” 周尔襟努力回忆孩提时的记忆:“其实没有太多相处,只大概知道她很开朗,但她不屑于和我们玩,倾向讨好大人,算是比较聪明,纲举目张的孩子。” 她却有猜测:“原先两家开玩笑那个娃娃亲,是不是说你和她…” 周尔襟轻笑了一声,虞婳却莫名紧张。 “我很确定不是,她大我九岁,父母不可能觉得我和她合适,而且娃娃亲的事情是你出生之后,父母才提的。” 虞婳心稍安。 他温声问:“最近总问这个,你担心?” 虞婳只是觉得,自己像没有根的浮萍,在工作上是可替代的,好像没什么独特性,在家里也是,周尔襟也是因为她合适才和她结婚。 她需小心翼翼维持,并且做好任何一样东西会随时背叛她的准备。 周尔襟的声音却把她的神唤回来:“不用担心,我只喜欢你。” (本章完) 第56章 坐腿上好了 第56章 坐腿上好了 她微赧:“说一遍好了,不用再说了。” “只听一遍就够了?”他从容浅笑。 虞婳的暗暗希冀突然被他揭起,确实她还想听,希望以后也听到周尔襟喜欢她。 莫名的,她为什么这样… 但她口是心非地小声说:“今天别说了。” 周尔襟只是眼底含笑看着她,没有回答。 虞婳和他待得有点生热,她站起来:“我想回去了。” 周尔襟却没有站起,而是坐在原位,平静注视着她: “可以抱一下吗?” 园的风好像突然就热了起来,往她裙摆下钻的风都有热意。 虞婳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好像有片刻变成滞住的一株直莲。 他还坐在秋千上,不急不躁地看着她,园灯洒在他清俊的面庞上,萤夜摇,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的英俊似乎更甚,暧昧得蛊惑人心,男人的棱角似乎都在勾引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周尔襟好像更帅了。 有,有问题… 虞婳左右两难,左思右想,左躲右避。 但她还是向他的方向走了一步,她弯下腰,长发从她薄肩上滑落,手臂轻轻环了一下周尔襟的脖颈。 他身上温热,只是这样抱一抱也能感觉到男人骨架完全坚实宽重,好像多一分依靠。 秋千摇摇晃晃,两人身体并未贴在一起,虞婳甚至因为倾身的动作有点站不稳,像没有支撑。 膝盖不自觉地弯着。 忽然有一只大手收住她站不稳的双腿,手掌拢住她膝上三寸,将两条腿并拢握住,轻易而举用力抬起,把她侧放到腿上。 虞婳视角陡然一变,突然看见的是周尔襟骨相清厉的侧脸。 蓦然之间坐到了周尔襟腿上。 她身体侧面贴在周尔襟的胸膛上,身下是他肌肉紧实的大腿,自己还搂着他的脖子,姿势亲密无间。 虞婳的脸骤然之间发烫,弱弱道:“…你干嘛。” 而周尔襟在满园色夜色之间看着她,似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样,一张斯文的脸文雅礼貌地看向她: “怎么了?” 她不敢在这么近的距离里直视他,他的呼吸好像都洒到她细颈上了,她声音温弱:“你还问。” 可他看见了,她没松手。 虞婳还为难地小声说话,因为靠得太近,像是特地贴在他耳边说的一样:“你怎么突然抱我?” 周尔襟一手托在她腰上固定着她,像是个谦和的绅士,一派正人君子模样问她: “是不可以的吗?” 她没骨气又想凶一点地应:“你…你怎么不提前说啊。” 他在极近的距离里看着她:“那下次提前和你说,就可以这样抱你了吗?” 她反驳:“当然不可以啊。” “不可以也抱着了。”周尔襟不要脸淡定道。 “你真的很讨人厌。” 他含笑的眼睛看过来,略鼓起的卧蚕清满,愈显得人多情重欲,泛滥着过分的春色:“我讨人厌啊?” 她低头轻声道:“嗯。” 周尔襟都看见她脸红了,在白净的肌肤上格外明显,哪怕只是一抹轻红都显得人媚色羞赧。 他轻笑着,温声问她感受:“坐这个位置感觉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虞婳吐槽。 “那就算迁就我,让我抱抱你,可以吗?”他眼神缱绻,深情得似有致幻剂。 声音放轻,让人不自觉猜测他苦恋的心情:“很想抱抱你。” 虞婳不动了,她不知道周尔襟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可是听到后面那句话,感觉到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走过这么长的路似乎有很多压抑的期待。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但他抱的时间也太久了,甚至微微收拢了托着她后腰的大手,另一只手固定住她膝盖下寸余的位置,抱得更紧密了。 虞婳:“你还要多久?” ”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 他故意逗她:“明天吧。” 她立刻道:“我要下来。” 周尔襟却道:“说了带你来园看点东西,东西还没看。” 虞婳才想起来:“你说的东西在哪?” 岂料周尔襟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手臂极有力,完全在将她悬空情况下把她稳稳托住。 根本没让她自己走过去看。 周尔襟抱她到后园的一角,才把她放下来。 虞婳落地,顺着周尔襟视线定睛一看,才看见并排的几缸莲,而这些莲都有两只格外硕大的瓣耳朵。 她似被风定在原地。 “之前小猫分缸过,你带走的只是其中一缸,这些是小猫分缸之后的其他部分,陈女士陆陆续续有送人,我了点时间交换回来。”周尔襟徐徐解释。 她那么久之前随口提起的一句,他也一直放在心上。 虞婳看着那些小猫,多得好像再也不会失去,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拥有的东西,突然以排山倒海的姿态回到她身边。 她回头看周尔襟,周尔襟从容问:“是不是想抱抱我?” 本来虞婳真的有这种想法,但他一说,她立刻否认:“没有。” 他却没有生气,伸出大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温暖宽大,好像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一样,莫名有种想眯眼睛的感觉。 虞婳好像被顺了毛。 看了会儿小猫,他送她回到房间,虞婳说了声拜拜。 要关门之前,他忽然手抵在门上阻止她关门,像恶作剧一样说了一声:“我喜欢你。” 突然被袭击一下,虞婳老实巴交:“你……把嘴闭上吧。” 她立刻把门关上,却压住嘴角。 都叫他今天别说了。 周尔襟在门外,却有这八年来从未有过的满足。 能这样大胆和她说出他的心意,在以往都是一种奢求。 而另一边,周钦重新翻开那个无人机项目,发现系统被优化了一遍。 尤其是,他随口说过可以调整的距离界定标准,被调整得极其合适。 那时他只是随便一说。 他并不觉得这是巧合,因为原先的界定标准已经够避免百分之九十八的碰撞问题。 而项目群里,同事们讨论着:“这系统弄得好漂亮。” “是研究所那边弄的吗?” “听说是虞工专门腾出两天来修的,而且特地修了距离界定标准,确实好用了很多啊。” “我记起来了,是不是那个气质很高冷的女工程师?” “是啰,我都不敢和她搭话,好漂亮,而且履历又辉煌,真·女神。” 周钦看着那模拟系统。 知道大概率她不是巧合修改的。 但她都准备嫁给他大哥了,还惦念他的事情,让他有些不舒服。 (本章完) 第57章 退一步乳腺结节 第57章 退一步乳腺结节 未来呢,小叔和嫂子关系不清不楚,甚至继续以往关系吗?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用这种不动则已,一旦动作必定爆发推翻全局的姿态。 一点都不喜欢他哥哥,还要嫁。 甚至把结婚前的战线也拉得这么长,半年了,也没有登记结婚,是希望他出声阻止? 周钦看着那正在运行的模拟系统,想到她曾经也是这样默不作声照顾他。 但对此刻她的讨好,却有轻厌。 她没必要总是做这种舍本逐末的事。 虞婳翌日上班的时候,发现游辞盈还在给人算命。 而被她算的人都直呼“好准,你再给我看看事业。” “没错,我上段感情确实是对方出轨,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正缘到底什么样啊?” 她默默做自己的事情,不管同办公室的游辞盈已经开始修仙了。 但把眼前的人算完,游辞盈忽然看向她:“婳婳,我给你也算一下吧。” 虞婳温声婉拒:“不用,你算别人的吧。” “但说实话,你最近气色很好啊,肤色白里透红,眼神明亮,嘴唇也不老是泛白了。”游辞盈忽然走过来,弯腰瞄她。 神采飞扬的,比化妆还有效。 进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虞婳化妆了,正想问她什么腮红口红提气色这么自然。 虞婳轻嗯一声:“你不干活了吗?” “嗐,活是干不完的,有郭老师在,我博后这几年包出成果的。”游辞盈总有莫名其妙的自信。 一般继续博士后深造的人都是为了在博士后期间出点科研成果,方便之后的求职,很多高校招青年教师现在也要求博士后经历了。 更何况游辞盈博士后合作的大佬是院士,现在郭静莲已经到处带她参加学术会议露脸社交,人脉也是重中之重。 游辞盈颇有点”我有大头,下雨不愁”的感觉。 “但你这面相好像哪里不太对。”游辞盈忽然道,“你记得你是几点出生的吗?” 虞婳不设防:“中午吧好像。” 游辞盈直接按午时给她推命盘,忽然道:“你最近不太妙,可能有个大坎要过。” “……”虞婳笑了,“你别闹了,先干活吧。” “不是啊,是真的,你最近要小心啊。”游辞盈真心劝她。 “那你这么厉害,怎么不算算自己的?” 游辞盈:“嗐,算就算。” 但过了一分多钟,游辞盈忽然道:“不对,我这个月怎么也有个大坎。” 虞婳真无语了,笑着道:“别算了,别给自己算进去,你这两脚猫功夫看谁都有大坎。” 但没想到,下午游辞盈忽然发了高烧,虞婳以为她趴在桌上睡觉,没想到一推发现她是昏迷了,身上烫得可怕。 赶紧叫人一起把游辞盈送到医院,查出来是肺炎,都烧到快四十度了,呼吸道感染严重。 虞婳去帮她取药的时候,莫名想起游辞盈上午说的话。 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什么可信的。 走在医院走廊里,她却忽然停住脚步。 师哥,游辞盈,都和她是一个办公室的。 师哥是白血病,怀疑是装修材料有甲醛导致。 游辞盈呼吸道感染严重到得肺炎。 他们的办公室刚好在半年前因为墙面发霉,刚刚重新装修过。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这两样都是毒装修会导致的病。 游辞盈上午说的话忽然响在她耳边: “你最近不太妙,可能有个大坎要过” “不对,我这个月怎么也有个大坎。” 虞婳站在长长的医院走廊里,心脏忽然跳得迅速,强行维持一派平静回到病房,嘱托其他同门看着游辞盈。 她自己下楼,把能约的检查全部约了一遍。 心脏跳得都快异常,需要她极力维持才不至于表情失控。 到了正常下班的时间,虞婳先发消息给周尔襟:“研究所有点事,我晚点再回去,不用等我吃饭。” 周尔襟:“需要准备夜宵吗?” “要吧,但我今天真的要挺晚回去,可能也不一定能和你一起吃。” 周尔襟感觉到了她措辞的不平常:“那需要我做其他事吗?” 虞婳是真的不想他来,事情没有定论,她不觉得应该带另一个人没头苍蝇一样发慌: “你好好确认一下订婚宴流程就好,我回去抽查。” 感觉到了她拒绝的意思,周尔襟不会违背她本意强硬上前:“好,早点回来。” “嗯。” 周尔襟没有到点就去睡觉,而是一直在一楼的会客厅坐着等她。 夜色愈深,她还没回来,周尔襟察觉到不对劲,但没有轻易去打扰她,发了条信息:“忙完了吗?” 她没回。 周尔襟给她的领导直接发消息问,研究所今天是不是在连夜赶项目。 另一边,虞婳做的呼吸道之类的检查没有问题,血常规也没有问题。 她大大松了口气,和毒装修有关的病都没有,大概率就没有问题,可能只是巧合。 但还有几个检查要等结果,有些甚至今天等不到,需要明天再来领结果。 但医生忽然建议她去做个乳腺彩超。 做的时候,医生问她:“你自己平时有觉得胸口刺痛吗?” 虞婳维持着镇静:“有时月经前会有点胀痛,是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看着屏幕,探头在她左胸移动,让她看屏幕:“你胸部有个肿块,这么看还不小。” 虞婳看向屏幕,心里有隐隐的恐慌感:“那是什么意思?” 医生看着阴影:“不好判断,可能是纤维腺瘤也可能是乳腺癌,你做个穿刺吧,但穿刺的话你可能要等,结果不会那么快。” 听见可能是癌那一瞬间,虞婳有从脚底蔓延的冰冷。 却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她已经习惯在有起色的时候突然坠到底的感觉。 命运当然不会轻易善待她,突然就掉下个大饼,让她过上不一样的日子。 医生有意放松她心情:“不用怕,不一定的,平时是不是经常生气啊?这样容易长乳腺结节。” 虞婳没法说不是,她只是盯着屏幕,有点不敢相信。 医生问她:“你家人在吗,我给你预约明天上午的穿刺,你让家里人陪你来吧,要打麻醉,而且穿刺比较疼,明天术前记得洗头洗澡。” 问到家人,虞婳却沉默了。 她当然不能让周尔襟陪着,但最好的朋友病倒了无法陪着,她更不可能让虞家任何人陪她,否则只会听见责难,雪上加霜。 (本章完) 第58章 新的家人 第58章 新的家人 想起来,她确实是经常感觉到胸口隐隐作痛,但不是剧痛,她以为是心脏有问题,去查了心脏。 医生只说有可能是长期压力大,肋间神经紊乱。 经前感觉到胀痛也以为是常事。 她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她开口问:“能自己一个人做穿刺吗?” 医生意外了一下,但还是应:“可以的,但能让家人来还是尽量带家人,有些人做这个穿刺活检反应特别大,会很疼。” 虞婳心情如同坠入深渊,手脚冰凉:“没事,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女医生看她表面上很镇定,但是表情很僵硬,脸色青白,好像很怕,安慰她一句: “你别害怕,血常规没有问题,说明应该没有扩散,就算是癌也不至于是晚期。” 还拿了纸让她擦耦合剂。 但虞婳其实就应该知道,没有什么一帆风顺: “血常规正常也晚期的人有吗?” 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孩似乎特别悲观,医生还是隐去事实,安慰一句:“别太担心了。” 虞婳拿着医院的单子出来,哪怕是夜晚,来往的人也不少,灯火通明的。 她觉得很吵,走出医院,也不管干不干净,坐在了冰凉的台阶上, 拿手机搜乳腺癌,血常规正常也会乳腺癌晚期的帖子一堆。 还有明星患乳腺癌去世的,乳腺癌存活期到底多长,乳房溃烂长期高烧不退。 切掉乳房能保住命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但她才二十五岁。 她甚至都没有正常地谈一段恋爱,人生有太多事情都没有体验过。 她甚至力气轻得握不住纸,被风一吹就飞了。 刚好落在一双脚下。 虞婳想去捡起,也得先和脚的主人说挪开尊步。 但她顺着腿抬头,门灯之下,却是一张她认识的脸。 周钦冷瘦桀骜的脸一如他少年时。 周钦声音冷淡:“你在这里做什么?” 虞婳没有心力在这种情况下搭理他,她只想去捡那张单子。 但周钦忽然俯身,从她手里抽走她的单子,虞婳立刻站起来往回抢。 周钦却把手举高,一双冷眸盯着她,没说话,长指间稳稳捏着那几张医院单子。 虞婳心力交瘁,强行压抑着怒火,面无表情:“还给我。” 周钦只盯着她清冷霜白的脸看,曾经经常甚至日日能看见的脸,此刻却是久违地再近距离出现在他眼前。 柳叶般的眼睛,细弯的眉毛,略薄的嘴唇,细腻到如羊脂玉一般的皮肤,那些熟悉的细节都重新沿着记忆刻画。 虞婳心头怒火更甚,但一贯的控制情绪,冷漠地审判他而不是乱发脾气: “你一直都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是觉得能体现你的教养?” 一句教养戳到周钦痛处,他八岁就没有父母了,何来父母的教养。 周钦漠然盯了她一眼,直接仰头,对光看她的单子,他清晰看见上面黑白字样。 『左侧乳腺一点钟距皮4mm近腺处边缘可见一大小约12mmx8mm低回声,边缘欠清。』 周钦腿上曾经长过良性肿瘤,这单子的低回声,边缘欠清,一看就知道是肿瘤病变。 而且更大概率是恶性。 完全不在周钦的预料之中。 一巴掌立刻随风扇到他侧脸上,早已松懈的手被拽下来,单子被一把抢走。 周钦清瘦的侧脸一个浅红印记,但他第一次不计较这种事。 虞婳从来不会气急,更不会打人,除非把她激到极点,此刻她的脸青到似乎能泛寒气,连同嘴唇都白得像纸。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是真的假的。”周钦只是冷脸道。 虞婳不想和他解释,她几乎无力又气急到极点,转身就走。 前面是马路,她这样气急,不看路肯定会出事,周钦下意识跟上去抓住她的手臂: “先回来。” 但虞婳甩开他的手,周钦立刻大步追上来,面色冷峻: “是真的假的,还是说不是你的单子?” “说清楚,别云里雾里引起我注意。” 虞婳被恶心得无力发作愤怒,只是一味往前走,仿佛不认识周钦一样。 忽然有车在后面鸣笛跟上来,直接停在虞婳和周钦身边。 虞婳一开始还没注意,直到车连续鸣笛,她稍侧眸,对方将车窗降下。 里面的人露出脸来,斯文温雅的一张面庞,透过夜色,视线依旧温柔落在虞婳脸上:“回家吗?” 周钦没想到会遇见周尔襟,错愕道:“大哥?” 而周尔襟只是看向虞婳,声音温和,似乎没有看见她和周钦牵扯不清:“夜宵已经给你留好了。” “嗯。”虞婳未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周尔襟,她强作一派淡然,把单子往身后藏了一下。 周钦亲眼看着,她上车前将单子在周尔襟视野盲区里塞到口袋中。 所以大哥并不知道她生病的事。 周尔襟平静看向周钦:“你自己可以回家?” “可以,我有朋友在医院,等会儿自己回去。”周钦伪装成一切正常的样子,没有揭穿她。 看着她冷漠的侧脸,都未注意到自己在大哥面前直视着虞婳。 直视着他轻蔑的虞婳。 周尔襟立刻启动车子,在茫茫夜色当中,虞婳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车速飞起来,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片刻手机忽然响了一下,她一看是续订会员扣费失败,再往上翻。 是虞求兰把她的卡停了,大概率是想挟制她。 虞婳已经没有心力去计较这些,她疲惫地靠着椅背。 这种无人托底的感觉她太熟悉。 周尔襟也没有出声吵她。 很久,虞婳睁开眼,周尔襟才温声问:“发生了什么,愿意告诉我吗?” 她没说话,好久,她忽然开口,问的就是:“你觉得我们该结这个婚吗?” 周尔襟立刻把车停下来。 深夜水色黯淡,她侧脸依旧是蒙着薄寒的,精致清冷的,隔着些疏离的距离,好像总是无法接近她。 像以往的无数年。 周尔襟控制住自己在暗处的一瞬间不稳,看起来依旧是平静成熟的: “你有其他想法吗?” 虞婳闭着眼睛,已经很累了,但声音还是轻得温柔,和她平时差不多: “其实我们互相了解的时间不长,订婚宴也还没有办,尚未登记结婚,还没有到沉没成本高得无法收回的地步。” “你需不需要考虑一下我们的事情?”虞婳转过头来,看向他的眼睛。 (本章完) 第59章 我接住你 第59章 我接住你 哪怕预设过这种情况,他也未想过是现在听见这些话。 他随时可以容她后悔。 只是现在,他以为她对他有那么一点好感。 顷刻,又回到永远不可能和她有交集的道路上去。 如他这八年来日日夜夜感受的那样。 周尔襟单手握着方向盘,视线克制在镇定水准看着她:“我能问问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虞婳却没有看他,声音发轻,温和又疲惫: “你选我其实不是最优的选择,我工作太忙,很多时候不能着家,而且我母亲会带给你很多压力,其实仔细想来,我们不是很合适。” 她几乎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话:“我性格不太会变通,你经常需要游走在生意场里,应该需要一个更八面玲珑,会审时度势的妻子,对你才有增益。” 她说很多话,而这些话无非就一句。 希望不要结婚。 他沉默瞬息,主动替她说出来,不让她有任何压力: “你希望我们终止婚约,是吗?” 虞婳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有些像小丑。 信誓旦旦要和人家结婚,又先一步想要毁约,浪费别人的时间精力。 周尔襟是有些喜欢她,可是谁人结婚不是希望有一个健康稳定、可以相互扶持的伴侣,感情也是夫妻之间以结婚为前提培养的。 她甚至都不能断定明天之后她的生存期。 即便能活,说得不好听,有多少男人能接受一个切掉第二性征的妻子? 他能接受,她都不能接受。 她无法接受自己有病的情况下还去祸害别人,无论今天她得的是什么病。 她的道德和人格都不允许。 她不觉得谁有责任必须承接住她的一切。 她没有正面答复他是,而是劝他:“你重新考虑一下,好不好?” “你希望我们不要结婚了?”周尔襟微微收紧手,仍低声确认她的意向,克制得好像平静。 虞婳不得不正面回答,强作镇定道:“是,我现在有一些其他考量。” 外面的夜色浓重得无边无际,好像深海的水色,是浓乌的,黑似深渊的。 周尔襟却看着她的脸,她唇色泛白,很白。 这种情况下,他仍然温文有礼:“是否能给我一个了解原因的机会?” 虞婳口袋里那几张薄薄的纸好像冰凉一般,紧贴在她皮肤上如低温烧伤的症结。 她张不开口,说如此隐私的病症,尊严好像细细的丝线将她的嘴唇严丝合缝地缝起来。 哪怕分了手,她都不想周尔襟知道。 看着她脸色不好到极点,周尔襟不愿意逼她: “我可以答应你,也会收尾之后的事情,即便不和我在一起,你依旧拥有我的真心。” 虞婳眼底忽然间有热意,但她忍耐着。 他的声音略微泛哑:“你不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虞婳强撑着,假装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怎么找到我的?” “问了研究所的人,今天郭院士的门生是不是也在赶飞鸿的项目。” 她没出声,周尔襟就继续往下说:“对方说郭院士的两位门生已经脱离项目很久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薄唇轻动,一字一句都是克制着速度的,不轻不重,不紧不慢: “我问,能不能帮我约见二位,对方推辞说其中一位得了重病,正在医院,另一位在陪诊,无法会见,我再深究就得了医院地址。” 虞婳一直垂着眸,似乎都在没有力气去抬起眼皮:“原来如此。” “病的是你的朋友?”周尔襟低声问。 她只镇定答:“是,突发肺炎。” 下一秒,周尔襟却平静地定定看着她,似已有定论: “那你呢,是不是也生病了?” 虞婳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他。 而深夜里,周尔襟眸子坚定又平和,只是看着她,寸毫不移。 他清晰看见她眼圈迅速红了,意味着他猜测分毫不差。 刚刚他看见了她藏医院单子,不确定是她或是她朋友的。 他没有那么短视,看见周钦和她在一起,就觉得是周钦动摇了她,让她觉得和他结婚太冲动,只是一种感情代偿。 她不是这么容易被已经放弃的事物影响的人。 尤其周钦这样明显不是良人的人。 虞婳低下头,无法直视他,但眼泪却无法抑制,溢满她的睫毛。 他温和问:“是什么病,让你今天晚上和我提分手?” 她最后守住自己的底线:“不问可以吗?” 他却坚定道:“如果是因为你生病,恕我不能接受这个分手理由。” 她泪眼模糊,抬头看向他。 周尔襟却在这不该坚定的时候,坚定到底: “我会和你结婚,而且一定要结,照顾到你病好的最后一刻,你才有资格再和我提分手。” 虞婳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凝聚往下流,她低下头,不愿暴露脆弱,避着他目光不想他看见。 她压抑着哽咽,尽量显得冷静,不像情绪上头说的话: “不止是因为这个,还有很多,我刚刚说的那些原因也是原因,还有太多我们无法调和的事情,像我们的性格,我们对食物的偏好,我们处理事情的方式都有很大区别…” “无论是什么,我都会为你兜底。”周尔襟的声音依旧是沉静温和的,但语意却分毫不移。 虞婳极力深呼吸调整着,胸口隐隐作痛: “我明天要去再检查一遍,今天先不说这个,我觉得我们都没办法很冷静地讨论。” “明天我陪你去。”周尔襟确信无疑。 虞婳感觉自己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层薄薄的防线,他再攻,她真的就要赖上他了。 “你别说了。”她别过脸。 周尔襟却没有放过她,大手伸到她视线下:“给我看看,可以吗?” 刚好她的眼泪落下,重重一颗如同珍珠摔在他掌心。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他视线是温柔深沉的,一点都没有躲避的责任感。 她从未在和她有关的男性眼中看见过这种眼神。 她的父亲,她的前任,她认识的异性。 如同她已经爬上高楼要跳下,他却张开双臂在下面眼巴巴盯着一定要接住她。 她的手掌就贴着口袋,只要她精神稍微一松懈,就可以拿出诊断书来交给他。 (本章完) 第60章 提前结婚 第60章 提前结婚 可她按着袋口,谨慎本性让她无法轻易相信有人愿意接住她: “万一是无法长期存活的病呢,那你就白照顾我了。” “没有白照顾这回事。”男人收制着波澜的低声成熟稳重,强势把她的不安按下去, “我只有感谢你,愿意让我照顾你,不让我成为你的局外人。” 没有过分激动的许诺和上头的话,他声音太镇定有力,像是一种常态,因他有足够的强大心理和能力接住这一切。 周尔襟的确也是这种人。 她眼底的热意又翻涌,避开周尔襟的视线,她终于将手伸入口袋里,拿出那几张薄薄的单子,轻轻放在他大手上。 纸张带着蝴蝶翅膀颤栗的轻抖。 那只大手从她视线里褪去,但片刻,将单子递到另一只手上,又复伸过来,直接包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虞婳余光看见他翻开上方的阅读灯,浅黄柔光洒在他脸庞上,不急不躁,充满耐心。 长指捻着那几张单薄的纸认真看。 她本来的急躁都好像平复了一些,没有那种坠入深渊的感觉。 周尔襟一点点往下看,看见乳腺结构紊乱,左胸低回声。 虞婳也意识到他看到哪里了,她有瞬间想松开他手。 但他只是更握紧她的手,安抚道:“别怕。” 他手掌宽大温暖得存在感极强,似乎在半空中稳稳接住正在下堕的她。 表情反应也不见轻佻,只是平和沉稳,让人那些难堪和不忍都被抹去,只是安安静静等着他看完,如这只是一场平常病症。 过了十几分钟,周尔襟仔细看完了,也摁住自己心底的惊涛骇浪,握着她的手镇静问: “现在会疼吗?” 因他的眼神太温和沉着,如同关心她是否好好吃饭一般,虞婳本来羞于启齿的情绪也被带走大半。 她轻轻摇头。 他沉思片刻,没有表露出自己的丝毫慌乱,已经开始安排一切: “明天的检查我帮你换个医院可以吗,这家私立医院不以肿瘤科见长。” “好。”她轻轻点头,他说话似乎有踏实的可靠感。 他徐徐问:“医生有叮嘱你今天要做些什么吗?” “要提前洗头洗澡,穿刺之后会有伤口。”她心情越来越放松,没有方才那么紧张急促了。 他一件接一件和她说:“和研究所请假流程我帮你做,回家让阿姨帮你洗头,你明天大概几点可以做检查?” “就在这家医院预约的时间就可以。”她还是内敛的,没有提任何过多要求。 周尔襟想了想:“那我让人帮你约个十点的,我九点叫你起床,可以?” “好。” 他低声道:“回家了。” 虽然他的手松开她,搭在了方向盘上,但虞婳奇迹般没有感觉到失落恐慌,反而心态平静了。 好像一切都没有走到最坏的情况。 他开得不快,夜间道路也空旷。 她忍不住提起:“如果影响了后天订婚宴怎么办?” 他看着前路,平静地左打方向盘:“即便影响,所有善后我会做。” 片刻,前方红灯,他停下车:“我想约一下证婚律师,订婚宴直接结婚,你可以吗?”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香港有两种登记结婚的办法,一种是去婚姻登记处登记,一种是请有婚礼监理人资质的律师,在婚礼现场进行现场证婚。 订婚宴说是订婚宴,但虞周两家的订婚宴排场绝对不亚于一般婚礼,在此情况下当场证婚毫无问题。 他们本来是打算订婚宴之后择日去登记的。 虞婳怔了一下,看向他侧脸,片刻却低声说:“我…愿意。” 他轻笑着,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看了她一眼:“哦,你愿意啊。” 虞婳莫名其妙唇角也被向上牵引,好像刚刚的事根本没发生。 他笑着:“昨天晚上我说我喜欢你的时候怎么不说?” 她抿唇,转过脸避他的余光。 “又不敢看我了?”周尔襟含笑低声问。 “你专心开车。”她劝阻他,逃避他的话题。 “开得不好吗?”他又开始慢条斯理和她说话,“比说我喜欢你总要熟练很多,对不对?” “我不要和你说话了。”她声音含糊不清。 他看着前方,却一直带着轻笑和她说话:“哥哥是讨厌鬼?” 她握着安全带,木木地看着前方,一板一眼道:“…是老公鬼。” 周尔襟眼底含笑,一汪清光流淌格外多情,侧眸看了她一眼: “以后是不是经常能听到你这么叫我?” 她左躲右避:“你现在预约证婚律师还来得及吗?” 一般要提前好几个月预约才行,而且提前也有很多事情需要沟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 他风轻云淡:“来得及,成熟的男人是不是应该拥有能随时结婚的能力?” 虞婳:“……” 逐渐看见熟悉的路,春坎角别墅已经出现在眼前。 一点点接近的时候,虞婳没有丝毫急躁,心平气和得自己都很难相信。 以往遇见这种事情,她都是无限崩溃,然后自己一个人痛苦和处理,这次不一样得仿佛大脑意识在更新。 周尔襟下车的时候,牵住她的手,虞婳垂眸看着他的手,骨节宽大厚实,虎口上一颗暗红色的痣。 回了家,周尔襟没用太多时间安排好一切,把她送回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的一瞬,周尔襟没有开灯。 独自拿着外套,走到床尾沙发边上,坐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迭好的纸张。 借着窗外投入的微弱光线,垂着长眸看她那几张单子。 结构紊乱,分布不均,呈粗大的光点光斑。 他开始拿手机搜索相关词条,压抑住看见那些字眼时的波动,还一派平静地回复突然跳出来的相关预约信息。 约好的医生和他确认时间,律师发给他注意事项和流程。 有电话打进来,他也只是平和地和对方说话:“是,麻烦你了,您大概什么时间可以回国?” “我刚好有私人飞机停在洛杉矶,现在可以让人调开其他航班,空出航线,先让私人飞机带您返港,明天先去找您的学生聊一聊我妻子的病情,可以吗?” (本章完) 第61章 你帮我好不好 第61章 你……帮我好不好 对面资历丰厚的医学教授连声应好,又安慰一句: “这个病的存活率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且如果是普通的结节,手术之后对身体更是没有什么影响,周生不必担心。” 周尔襟声音和气:“谢谢,之后有时间请您吃饭。” 第二天虞婳起床,不是被周尔襟叫醒的,而是八点钟就自然醒来。 那种很清新的呼吸感,头脑也很清醒,休息得足够的感觉,她很少有了。 哪怕想到自己胸部有个肿块,她自己清晰能摸到,也不觉得恐慌。 但下了楼,发现周尔襟已经在餐厅,手边是一杯喝了一半的手磨咖啡,他还在和人通电话: “处理一下其他航班的延误赔偿,再次确认有没有空出私人飞机起飞的机场。” “让分司的人跟着黄教授,确保教授能在十一点登机,态度好一点,不要像挟持,尽量让黄教授以为是我们的贵宾服务。” 电话对面的人说了点什么。 周尔襟继续道:“可以,先询问曾老实验室能不能接收黄教授的女儿,顺带提提黄教授女儿在哥伦比亚大学时期的科研成果,不用直接和黄教授提这件事。” 那边揣测他意思:“是说帮黄教授女儿找靠山这件事,不要做得太明显,像施恩一样吗?” 周尔襟淡声:“嗯,其他的你自己把握合适的度。” 秘书在那边井井有条道:“好,另外的,这周的日程全部按您的意思重新排过了,推掉的应酬我会通知区域总裁去联系。” 周尔襟挂掉了电话,但没有继续吃早餐,而是一直在回信息。 虞婳从侧后方看着他在处理事情,穿着一件雾灰色衬衣,宽阔肩背抵着沙发餐椅椅背,头发如常但往后抓成背头但比平时稍微慵懒随意,冷薄的眼皮垂着。 没有任何大动干戈的举动。 看他处理事情,却有一种游刃有余又成熟自然的魅力,哪怕这可能只是他的日常,都显得极有吸引力。 让她看见周尔襟的另一面。 虞婳走到周尔襟面前,出声问:“你昨天晚上没睡吗?” 周尔襟抬眸,语气立刻从冷淡变得温和:“睡了几个小时,只是起得早。” 如果不是虞婳刚刚听着他和别人打电话,都注意不到他对别人和对她的语气有这么大不同。 对她是温柔如水却又不过分的,以至于她意识不到不同。 他的视线往下落,温声道:“换一件衣服,我陪你上去挑一件宽松点的,方便术中操作。” 虞婳没作想,但他提到,她才意识到穿刺活检多少也是个小手术,需要把衣服推上去,宽松的衣服才方便穿脱。 他竟然能细致到这个程度。 她轻嗯一声,走到他身边。 周尔襟放下手机站起来,直接又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宽大的手掌与她的抵合,牢牢牵着她往楼上走。 十指相扣原来有这么大的能量,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 上了楼,进衣帽间,虞婳翻出一件oversize的t恤:“这个可以吗?” 他温声答:“可以,有宽松的运动裤吗?” 虞婳又翻出来一条灰色运动裤。 外衣外裤都准备齐全,她准备去换了,周尔襟却叫住她,平静道:“内衣。”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周尔襟,周尔襟却波澜不起,一双沉静斯文的眼睛直视她,越是正人君子,越是有种暗昧火焰隐暗烧起的感觉。 哪怕她清楚他是正经的,为了她好而提醒她,但这两字从他薄唇里吐出来,还是会带给人一阵耳热。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小声踟蹰道:“内衣…要怎么?” 他平和又有条理道:“有运动内衣吗?” 她结巴了一下:“有…” 周尔襟宽大的手掌搭在她肩膀上,温声和她说话,丝毫不掺杂任何欲望或不正经,反而温柔得像哄她: “换一件运动内衣,不确定医院术后给你缠绷带还是建议你穿运动内衣,国内外的手术标准不一样,给你做穿刺的医生是留美回来的。” 他能说到这个程度,已经意味着他对手术流程很了解了,虞婳自己都还没有了解到这个程度。 虞婳耳热,轻轻移开和他对视的目光,她蹲下身来,拉开一个抽屉,避开视线不敢直视,小声和他说: “你给我挑一件吧。” 她的余光里,周尔襟蹲下了身,片刻,他从里面拿出一件,伸手递给她。 她视线往下落,那件运动内衣是粉色的,带有质杯垫,在他冷白修长的指间依偎着。 虞婳的脸有些发烫,伸手接过来,塞进本来就抱着外衣外裤的怀里:“那…我去换了。” “嗯。”男人声音温润低沉。 虞婳进去换衣服,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都没有第一时间去换衣服,而是独自缓着。 周尔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虞婳将那套极其随意的衣服穿出来。 她往上挽着太宽的袖子,就忽然听见周尔襟平静道: “还是很漂亮。” 虞婳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他深邃温沉的视线,她有点不好意思: “你别胡说…” 他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没有胡说。” 想到他喜欢自己,虞婳微赧地抿唇,在他眼里她是不是真的很漂亮。 “可以下去吃早餐了。”他的手又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姿态仍然温柔。 到了预约的时间点,周尔襟带她去重新预约的医院,没有排队也没有喧闹来往的人,她直接进了自己的私人病房。 一个中年的女医生进来问她情况,和她说提醒事项,周尔襟就在旁边听着。 到了要做穿刺前,虞婳忽然间有些紧张,她看了一眼周尔襟,周尔襟轻轻将她有些乱的额发拨弄好,俯身亲她的额头。 虞婳滞了一下,但周尔襟怀里的味道让人安心。 “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别怕。” “…嗯。” 但是穿刺活检毕竟是要从身上取肉去化验,虞婳看见医生拿的那根巨长的针时,还是会有些怕。 血一直流到她后背,护士帮她擦干净处理好,用医用纱布帮她缠起来,帮她摁了大概十分钟,但虞婳觉得还有失血感,一直自己用力摁着胸口。 周尔襟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虞婳细臂用力摁着自己的左胸。 但她在这种情况下,力气有限,看见周尔襟的那一瞬间,她视线下移,落在他宽大有力的手掌上。 片刻,她小声道:“医生说要摁着伤口。” 她空着的那只手拉了拉他衣角:“我没力气,你帮我摁。” (本章完) 第62章 你好厉害 第62章 你好厉害 周尔襟的视线微微下落,他平静走过来,俯身坐在了床边,伸手。 宽大温暖的手掌拢上来那一刻,她完全在对方掌握之中,盈了他满掌,而他掌根紧紧按着她的伤口。 哪怕他看上去并不是用了很大力,也远远比她自己摁得紧很多。 她能确信伤口不会再流血。 她不敢去看周尔襟表情,低头看见他掌握着她胸的手,骨节微隆,手指长而清瘦,在阳光下手背纹路清晰,比女人的手稍微糙却有男人味。 她没被这样拢着过,一时间自己都不知要把视线往哪看,手不自觉握了握旁边的被角。 日光透过白色窗帘射入室内,空中似乎能见微小尘埃,夏日近午带有微燥的淡热,哪怕在有空调的室内,她也感觉到了那股干燥清温的浮热。 他摁了很久,虞婳大概能确信不会再流血了,她看着前面的电子时钟,有些羞耻又难为情: “可以了…哥哥。” 他声音温柔从后面传来:“好了?” “嗯。” 男人的手轻轻松开,她也失去被托举的力量,重新微微落下一点,回到原来的弧度。 甚至有种难言的空虚感,她都被自己的感觉羞耻到,愣在原地一秒。 周尔襟帮她梳理头发,她才勉强缓一下,但身体还是泛着热浪。 他极有耐心帮她把有点打结的头发梳开,虞婳甚至感觉像个孩子一样,坐在病床上任他整理,他太仔细太认真,她都不敢去想一些旖旎的事。 人家一心帮她,她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穿刺结果是不是要等好几天?”她试图找点话题。 他的声音从她背后低震,极有安全感的低音共振频率:“等会儿就能看到,不用那么久。” 她意外了一下。 “不是要等一周吗?”她之前搜的帖子都说要等不少时间。 周尔襟不提,只言简意赅:“我们不用。” 也是… 周尔襟询问:“怎么了,担心?” 她有点不自觉想往他身上靠:“嗯。” 但周尔襟好像没感觉到,她也不好意思主动靠过去。 她准备默默往原来位置挪回去的时候,周尔襟从背后抱住她,胸膛极有力支撑起她失力的后背,手臂横过她腰身,手掌握住她的侧腰。 “我能抱你吗?”他声音又温和响起。 让她想起他早上和她说话的语气,与和别人说话语气差距之明显。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被推动了。 她很轻很绵地应:“嗯。” 周尔襟收拢手臂,把她抱在怀里,知她术后应该会麻醉失力。 她把头轻轻靠在他颈侧和肩膀上。 像一对心意相通的爱人,好似她也爱他,对周尔襟来说,是不知可以持续多久的一场美梦。 她也爱他。 只听起来就似一场幻境。 他轻轻拨弄她被压住的头发,虞婳不知怎么的,有点犯困,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冷调气息,只觉得像回到安全巢穴,不知不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是周尔襟把她叫醒的:“婳婳,起床了。” 她依稀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五六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看见五六个医生过来会诊,哪怕还没有完全清醒,虞婳心脏往下坠了一下。 是不是很严重… 她一醒,周尔襟就告诉她:“是纤维腺瘤,良性的。” 听见结果,她猛地松了一口气。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有个打头的大概六十岁左右的男医生和蔼笑着问: “您现在感觉还好吗?” “还可以。”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对方朗笑,俯身伸出手要和她握手:“虞婳女士,久仰大名,我女儿也是做航空科研的,她可很崇拜您,等会儿拜托您给我签个名。” 看见这么大年纪的老医生姿态俯下,她连忙伸手略握。 老医生笑着:“麻烦您向郭院士问个好,还是十年前偶然见过一面,很久都没联系了。” 虞婳疏于和人打交道,没有一下意识到对方是攀关系,希望借她关系为女儿铺路。 还是周尔襟淡笑一声:“当然。” 就为了黄教授不攀她的关系,他已经提前将黄教授的女儿引荐到别人的实验室。 待黄教授知道,当然不会扒着她去攀她恩师的关系。 她就不会为难,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 周尔襟什么都没说,只是温声向她介绍:“这是黄教授,乳腺外科的泰斗,这次由黄教授和他的学生对你进行会诊。” 黄教授看起来和蔼可亲,笑眯眯犹如自家祖父。 旁边的中年医生开口:“纤维瘤不算很大,我们现在开会商量出来的手术方案,是微创手术,术后不会有留疤。” 她松了口气,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是想保住的。 “明天下午可以做手术,当天需要禁食禁水。” 她颔首:“好。” 过了会儿,周尔襟单独和那些医生出去谈论细节。 他回来之后,她有些担心问他:“明天是那个黄教授给我做手术吗?” “不是,是他的一个学生。” 他看了一眼虞婳的反应,温声解释:“女医生,而且比黄教授的临床经验恐怕丰富很多。” 她松了口气,却觉得奇怪:“但是…怎么不是那位黄教授亲自做?” 他特地请来了,却没让黄教授做。 周尔襟没有刻意躲避让她学这些:“一般爬得比较高的医学泰斗不会再做那么多手术了,多数以科研文章取胜。” “但中年医生扎根一线,没有担任行政职务,常年在临床不断做手术,熟练度远高于黄教授,像你的这类型手术她做过不下一千台,无一失败。” 虞婳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这么安排。 他好像很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和她完全不一样。 她仰着头看他,俊朗清雅的脸,无一丝过多赘肉,面中的平整度太高以至于克制禁欲到容易让女人有妄念。 被她看着,周尔襟以为她想知道得更清楚: “黄教授主要是给指导意见,而且黄教授面子够看,之前他是这家医院院长,明天那位女医生只做你一个人的手术,保证不出错。” 明天? 她问:“但明天不是订婚宴吗?” “是,我和律师以及宴席安排人员确认过,缩短了流程,上午你露一下脸就可以,下午做手术。” 她忽然道:“哥哥。” “嗯?”他垂眸看她。 她忽然讷讷道:“你好厉害。” 她琥珀色的眼眸似漂亮的宝石珠子,在阳光下熠熠,眼神不似作假,是真的这么觉得。 一时间好像看见她小时候,看见他轻易而举将草叶编成小兔子,她愣愣地攀着他手臂,说好厉害啊哥哥。 月底了求求宝贝们还没有投出去的月票(e`)助力哥哥钓上心上人 (本章完) 第63章 我好像开始有点关注你 第63章 我好像开始有点关注你 她表达心意从不掩饰,也不过度溢美,关注点却奇特,以至于总让人误会,以为她对自己有好感。 他太喜欢她,就总是会误以为她也喜欢自己,也误以为她哪个眼神是带着情意才来的注视。 直到周钦笑着来搂她肩膀谈笑,她也温温柔柔地仰头看着周钦说话,他才心如刀割地再认清她喜欢周钦。 她不喜欢他。 但此刻,周尔襟只是把握着不远不近的度,从容浅笑着: “厉害的话,你会喜欢我吗?” 她一下收回凝视他的目光,好像有什么事被猛弹了一下,闷声道:“早知道不说了。” 周尔襟眸底含笑,不急不躁将她头发撩到耳后,被他粗糙指腹碰过的地方都泛麻,虞婳像是惊弓之鸟,小小躲了一下。 但被她躲了,周尔襟还是温稳问:“中午没有吃饭,现在要吃点东西吗?” “吃吧。”她的确也有点饿了。 他起身,没有多停留,抬步往外走,虞婳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有如青松瑞鹤。 恍然间觉得他好像一直都这么好看,只是以前她把他当长辈,觉得他很严肃,但把他当男人看,就是不一样的。 应该任何女人和他相处一段时间,都有可能会爱上他吧。 虞婳自己低下头,默默把坐着的毛毯流苏编成辫子。 周尔襟应该是出去和他的助理说了什么,再回来,不多时,就有人提了饭菜。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帮她把医院床后面的宽长桌板推起来,推到她面前,开始摆饭菜。 又恭敬地微微欠一下身,才出去。 虞婳不认识,但她看桌上的饭菜,都素到没边。 营养是营养了,但是没什么刻意的调味,比标准粤菜还要淡。 周尔襟回来,看见虞婳吃得缓慢,他也坐下来,拿碗筷陪着她吃。 看着周尔襟从容地端碗吃饭,姿态不急不慢赏心悦目,她也开始跟着他夹菜的动作,去夹他刚刚夹过的菜。 虞婳看着他清瘦修长的手,不自觉开始想别的事情,连吃饭动作都慢了很多。 周尔襟正尽力让她觉得这菜不难吃,从容悠淡地再多吃一顿午饭。 本应安静的时刻,连病房里空调的气流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冷不丁听见女孩的声音:“你以前有几个女朋友?” 意料之外的问题。 他略抬眸,就看见虞婳琥珀色的瞳孔盯着他看,一移不移的,她端着碗,碗里的饭没怎么少,一只手拿着筷子,漂亮又有点苍白的小脸像朵白色虞美人。 半重瓣,有种虞美人叫新娘丝绸,纯净破碎,飘飘若仙,淋雨后宛如头纱透明。 让人想替她挽起散开的长发,和她清冷淡漠的眼睛对视。 周尔襟认真看着她:“这次是好奇吗?” 她无法说出自己是有点在意:“我就是…想起来随便问一下。” 虞婳略微握紧筷子,低下头在碗里夹菜。 其实特别会哄人,又长得很好看,又有能力,应该有几场足够积累经验的长期恋爱。 作为享受到余荫的人,她没必要去追究这些,对她来说是好事。 周尔襟取公筷往她碗里夹菜,却不显不露。 他藏匿着自己的自尊,不让它在喜欢的人面前轻易暴露: “如果不是喜欢上我了,我不能告诉你。” 虞婳抬起头看他,周尔襟和她四目相对。 那样漆黑的眼睛。 他视线犹如漩涡一样吸噬着她,只是对视也如同和他亲密,她有点不舍得移开。 周尔襟一直不移,她也有点自私地一直看着他。 一直看到她自己都无法顶受,她才像被灼烫到移开视线。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周尔襟……他对她的喜欢到底是怎样的。 是对小妹妹怜顾的感觉,还是觉得她作为女人很有吸引力,所以会多关注,或是… 但她想到或是之后的字词,会觉得自己有点痴心妄想。 或是有点爱她。 可周尔襟什么都没说,只是监督她吃完了迟到的午饭。 吃过饭,过了很久,她在病床上看书,周尔襟在旁边处理公司的事。 虞婳想喝水,但是没有杯子,她还第一天入住,不知道水在哪,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床头柜上有一杯满的水,应该是给她倒的。 她没有多想拿起来喝,周尔襟余光里看见她拿他的杯子,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嘴唇已经碰到杯沿, “那是我的。” 她已经喝下一口,闻言,她纤细修长的脖颈轻轻绷了一下又放松,却将水咽了下去。 周尔襟和她对视着。 知道是他的,她却还是内敛小声说话,像是故意的一样: “没事。” 她拿着那个杯子,在周尔襟如注的视线之下,又收敛起视线,柔软的唇瓣抿上杯沿,轻轻喝了一口。 握着杯子的手忍不住紧张得有点收缩。 周尔襟站起身,在她喝完之后,极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旁边。 看他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东西来。 好像也没接收到任何信号。 她才掩饰真实想法,往回找补地问他:“那你给我倒的水在哪里?” “在另一边。”他视线明灭不清地盯着她的脸。 她转头,才发现在她更方便拿的地方,放着一杯白开水。 周尔襟起身,去饮水机装满那个空了大半的杯子。 虞婳疑他两杯都要给她了,有点后悔她这举动有失考虑。 埋头看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书,她再抬头,是周尔襟出去接电话。 她却发现那杯子不见了。 ……是怕她再拿错,处理掉了吗? 但余光一瞥,才发现那杯子出现在他座椅扶手边,已经空了一半,有喝过的痕迹。 仿佛有无形的唇印相迭。 而从昨晚开始,周钦就一直在待在兰钦会包厢里,自己一个人在昏暗光线里,看看新闻,刷刷视频,但极其安静的时刻,还是会拿手机去搜索她的病症。 许久,有词条自动推荐:“乳腺肿瘤一般是怎么得的” 他点进去,第一条弹出来的就是“忍一时乳腺结节,退一时子宫肌瘤。” 『姐妹们,真的平时脾气别太好,别事事都自己忍着为难自己,我最近去照彩超,十几个结节,割了才两个月又增生了,我要哭死。』 『交了一个经常让我猜,老是忽略我感受的男朋友,一年内又子宫肌瘤又乳腺增生,甚至腋窝里也有增生…现在好了,知道人家真的根本不喜欢我,把我当玩物吊着』 下面的评论都是“原来遇到不好的人真的会疾病缠身。” “拜前任所赐,我也是。” 意思是她得病,其实还要怪他。 周钦闭眼。 不知是种什么滋味涌上来,她重病的字样又在眼前晃。 让人有些烦躁。 他熄灭手机干脆不看,不想管虞婳的事。 (本章完) 第64章 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的是你 第64章 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的是你 中午被催着和林千隐吃饭,周钦一直心不在焉的。 林千隐始终兴奋地分享自己在研究所的新鲜事,周钦只是嗯几声敷衍,心完全不在这上面。 聊到林千隐妈妈生了个小病,周钦才终于突然开口: “女人如果生气多了会生病?” 虽然林千隐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个,她还是故意应答: “是啊,我一个朋友之前老是被男朋友气,她性格又内敛不会发脾气,就自己生闷气,结果长了多发性乳腺结节,做手术切了五次还有,都影响心脏了。” 周钦有点不可置信,但只是淡声道:“会这么严重吗?” “会的啊,哪有人没脾气的,有很多女孩子看着温温柔柔,其实都是把脾气自己憋着消化了。” 女孩柔媚的笑眼看着他,没有任何默许的意思,直接摆明立场和对他的要求: “所以啊,你以后可不能惹我生气。” 喜欢他,但会要求他做什么。 以前有人对他从无任何要求。 周钦没有回答,只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林千隐忽然想起来:“听说你哥哥明天订婚,我妈妈收到了请柬,你说我要去吗?” 不知为何,他只是没耐心的样子:“没必要,做你自己的事吧。” 林千隐笑眯眯:“这么照顾我的学业呀。” 他没应,林千隐察觉到不对:“你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 “朋友有点事。”周钦敷衍。 林千隐没多心:“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解决啊?” 本以为周钦会不说,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周钦忽然开口, ”朋友有个世交的妹妹,喜欢他,但是女孩突然和他另一个好朋友在一起,他们俩完全没有感情,可那个好朋友还是不知原因同意了。” 周钦继续问,“然后又突然知道那个女孩得了重病,你怎么想?” 林千隐下意识:“不会是她查出来自己有病,不想你朋友知道,所以才假借和别人在一起,让你朋友离她远远的吧。” 还不等周钦回应,她就吐槽:“这有点狗血了吧。” 他似轻嗤,但声音很慢:“是,太狗血了,是不是也比你说的那些鸡零狗碎的日常好?” 林千隐就知道。 这么狗血的事情不可能在现实里,哪个女孩会这么轻易就选择另一个人,就为了给瞒着那个男生。 原来是他嫌她话多,随便编了个故事逗她。 “好啰,我不说了,好好吃饭吧。”她相当识相。 可周钦却看着窗外。 知道这个原因不可能,但他想不到其他原因。 虞婳何必弄出这些事来惹人在意。 订婚宴前夜。 周尔襟坐在虞婳床边,大致说了新的流程。 他和宾客稍微寒暄一圈,律师到了,她念了誓词公证,就可以去医院了,之后的事有周家父母处理。 虞婳现在才知道,隐隐担心:“伯父伯母也知道我生病了吗?” 周尔襟从容平静得迫人:“暂时不知道,我和他们说下午我和你要二人世界。” “然后呢?” “很快就同意了。” 虞婳:“……” 如果在她家,这可能是杀头重罪,周家爸妈这么开明。 翌日,果真甚至到了十点才有人把虞婳叫起来盘头发化妆。 周家一早送来一支玉兰古董玉簪,玉色莹润,银簪体雕间的痕迹已说明这簪子绝不下百年历史。 订婚宴的礼服也被周尔襟重新选择过。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本来她的是一件修身的旗袍,他换成了稍微宽松又得体的长裙。 古典的勃艮第酒红色,优雅大气的简约方领,胸前的不规则灵动迭褶遮掩着她还缠着绷带的胸口,放量不小,她穿上很轻松,只在腰身位置掐细展现身材,下身是手工斜裁鱼尾。 毫不束缚。 到了会场,她在走廊里往宴会厅走时,盘发的簪子脱落掉在地毯上。 但是昨天刚刚做完穿刺,绷带仍旧紧缠着,虞婳还无法弯腰。 忽然有只男人的手伸过来,替她捡起发簪,她还以为是周尔襟,心跳快了几拍。 但抬头,却对上周钦的脸。 她本来带着轻微羞涩紧张的表情一瞬间凝滞了。 周钦拿着那支周家传家的古董簪,眼底不起一丝波澜,淡淡道: “这是我唯一一次提醒你,如果不想结,没有必要逼自己,你爸妈的意见没那么重要,别总是这么没主见。” 话音未落,一只手抽走了他手里的玉簪,随即,虞婳肩膀上被另一只大手握住: “在这里和你大嫂说什么?” 虞婳抬头,周尔襟冷淡坚毅的侧脸出现在眼前。 只一瞬间,她的心就安定了。 周钦却在周尔襟面前,垂眸看着虞婳:“你确定不告诉大哥吗?” 虞婳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轻微的厌恶涌上心头,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面对周尔襟,声音却温温闷闷的:“我们去宴会厅吧。” “好。”周尔襟将玉簪仔细盘回她发间,揽着她肩膀,小心她伤口。 同样没有理会周钦。 以至于周钦都感觉到了轻微疏离,大哥从来不可能忽略他的话,他敬大哥如长辈,但这一刻,就是有些事似乎不一样了。 进了会场,虞求兰的脸色却又是那种皮笑肉不笑: “不知道你现在都当上公主了,整个宴会厅的宾客等你一个人。” 周尔襟立刻低头和虞婳说:“没有的事,我都寒暄过一遍。” 才抬眸对虞求兰笑道:“婳婳昨天晚上很晚睡,是我拉着她一直在选婚纱设计图。” 而陈问芸人未到声先至:“哎呀,周尔襟好爱和妹妹使坏哦。” 周仲明看似稳重老练,也和老婆一唱一和:”怎么分不清轻重?” 周尔襟笑着,把话头接下来:“怪我。” 虞求兰当然不好再说什么,否则是不给周家面子。 郭静莲入场的时候,走到虞婳身边,看了她一周,声音不高: “下午做手术?” 虞婳看着自己恩师,也猜到老师是怎么知道的了,怕是周尔襟自己去拜访过她的老师了。 “嗯。” 郭静莲抬头看周尔襟:“你陪着吗?” “当然。”周尔襟揽着虞婳的肩膀。 郭静莲还碎碎念:“脾气太大了你,老生气,你看看,有脾气要发出去,把自己气坏了没人帮你受罪。” 没让她回答,周尔襟温声直接接过话头:“之后我们再去拜访您。” 但虞婳直到宣誓才知道,郭老师为什么会在本来只请商场伙伴和亲戚的订婚宴上。 原先他们只定了婚宴请郭老师的,名头太大,在航空业,订婚宴上这些人怕会想法攀老师关系。 但律师就位的时候,男女双方都需要出一个证婚人在婚书上签字,郭老师很自然地站出来。 虞婳才意识到,他是想到了,大概她不想把虞求兰写在她婚书上。 他竟然想得到这个地步。 (本章完) 第65章 要你 第65章 要你 甚至他还想到了不让虞求兰发作,以至于还有一份无法律效应、本来就用于订婚宴流程的婚书,由虞求兰和陈问芸签署。 周尔襟穿着净色深灰戗驳领晨礼服,戗驳领串口低且平,显得庄重复古,质感平厚贵气的白衬衣,丝绸墨色腰封。 不同于平时处理得松弛的背头,今日全梳上去,优越成熟的眉骨额头全部露出来,显得更性感,英俊逼人。 周尔襟和她交换戒指的时候,低声道:“倘若你不想,我们正常宣誓,律师不记录,相当于我们没有结婚。” 他声音很镇定平静,仿佛不嫁给他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切由她做主。 那枚粉钻戒指又缓缓穿过她手指,抵达指根。 他抬眸看她一眼,她依旧没出声。 他才垂眸握住她的手:“如果你不否认,我不会放过你。” 她的手被他微微握紧。 虞婳心一跳。 周尔襟又等待了十几秒,她一直没说话,以她的性格,是腼腆地默许这一切。 抬头,发现虞婳一直看着他,是他未曾见过的眼神,带些青涩的涌动,犹如浓绿树叶被风吹得起浪。 停滞了好一会儿,起码有大半分钟。 对视之间,虞婳以为他在等自己给信号,才终于轻嗯一声。 周尔襟似平静,回神松开她的手,开始宣誓: “虞婳女士,无论贫穷富贵,疾病衰老,我都不会离你而去,誓死守护在你身边,将自己奉献给你,完全委身于你,照顾你的低谷,同渡你的任何难关。” 法定宣誓词里没有这段的。 意味着是周尔襟自己加的。 同渡她的任何难关,得了重病,不会离她而去。 如果在半年前,刚刚决定联姻的时候听见这些,她大概率不会信,可现在,她确信眼前的男人是可靠的人。 他凝视她,郑重亦珍重的声音传到宾客耳中:“我请在场各位见证。” “我周尔襟愿以虞婳为我合法妻子。” 虞婳继续道:“我请在场各位见证:我虞婳愿以周尔襟为我合法丈夫”。 证婚人各自上前签字。 周尔襟感觉到有人主动牵着他的手,是虞婳,如洞穴合了石门的安心。 他低声道:“我们可以走了。” “嗯。” 一路畅通到了医院,她换好病号服去做血常规和心电图。 术前,看见周尔襟作为家属签同意书。 她忽然间明白他为什么要提前结婚,他要合理合法地为她签手术同意书,作为丈夫,他是能承担所有后果和责任的人。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为了安她的心。 原来他已经想得这么远了。 做手术时间其实不长,但对虞婳来说有点煎熬。 医生提醒她:“虞女士,您的腺体比较薄,可能会比较痛,是正常的。” 但没想到打麻药开始就在痛,疼得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扭曲,甚至能清晰感觉到麻药药液流出来。 割一个纤维瘤打一次麻药,医生给她打了五六次,刀进去旋转的时候也有清晰痛感。 哪怕全程只有半个小时不到,她也感觉煎熬。 护士用弹力绷带给她缠得很紧,比穿刺时还紧,她感觉自己都有点喘不过气来,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但是没法大声说话,也没法做举手臂之类的动作,双手只能微微弓腰垂着。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回到病房之后,她以为自己睡着了,但更像是晕过去了,意识还是清醒就是醒不过来,脑子里能准确手搓一整架波音787,能想到她最近的工作计划,还没有收到批复的国家级面上项目。 喉咙和鼻腔都莫名干燥得火辣辣的。 终于挣扎着睁眼,窗外已是天黑,室内的光线不算特别亮,是开的睡眠灯。 想说话但说不出来,看见床头柜有水,她也抬不起手来拿,整个上半身失力。 她有种无助感,可能过程只有一两分钟,但她感觉过了半个世纪。 周尔襟的身影才出现在门口,轻手轻脚合上门。 走近,才发现她醒了。 他蹲下身:“你要什么吗?” 虞婳看向床头柜的水,都没法说话。 周尔襟立刻把她小心扶起来,让她靠在他肩膀上,拿水,插吸管喂她。 温水浸透喉咙那一刻,虞婳才感觉身体的干烧感褪去,能开口说话。 但周尔襟没想到她说的是: “你能不能抱抱我?” 周尔襟大致猜到她现在需要依靠,收拢手臂,把她圈进怀里,尽力不碰到她的伤口。 却听见她略绵的声音:“不是这种。” “什么不是这种?”周尔襟慢声问她。 “是坐你腿上的。” 她能明确感觉到气氛在一瞬间灼烧起来,周尔襟凝视着她。 但顷刻,周尔襟宽厚的大掌穿入她大腿后侧与床单之间,有力从她大腿后侧紧握住她的腿,直接把她托上他大腿,让她跨坐在他大腿上。 他目光平静地在近距离里看着她:“是这样?” 虞婳一下这样坐在他身上,有点不自在的羞耻。 她也没说要这样。 但她没力气说话,这样也很好,她试探着,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好痛。”其实不是很痛,只是很难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他声音很温柔:“痛啊,那咬我一口。” 她忽然笑了,其实也不是很好笑,可她就是感觉心情一下变好了,有人陪着她就意味着不会陷入困境。 周尔襟温声问:“这么娇气,等会儿要吃什么早餐?” 虞婳意外了一下:“早餐?” “现在是凌晨五点。”他慢条斯理提醒她。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怪不得他不在,护工也不在。 她犹豫着:“你说两句话哄哄我可不可以?” 周尔襟看了她一眼,轻声问:“什么身份哄你?” “……你别管。”她有种豁出去的微死感,即便知道丢人了,也闭上眼不理。 虞婳没有撒过娇,试着讲道理劝他,好圆回来:“我运气这么不好,长了这么多纤维瘤,你说两句哄我不可以吗?” 周尔襟气定神闲:“是纤维瘤运气不好,长在你身上,马上就被我找人割了,根本没有长大的机会,谁去哄纤维瘤呢。” 虞婳一下笑了出来。 (本章完) 第66章 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第66章 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她笑着:“你好讨厌。” 周尔襟却看着她:“每次说好讨厌的时候,心里有在说好喜欢吗?” 被他墨色如渊又泛着热度的眼睛注视着,没有笑意也平静。 但虞婳脸上像被烧了一样,难以抵抗这种时刻,她别过脸不想看他,又靠在他肩膀上,交颈贴着他颈窝。 清晰感觉到了周尔襟硕大的喉结下滑,磨过她后颈。 好热。 她声音温弱转移了话题:“你看了切出来的纤维瘤吗?” 男人声音从她耳畔来:“看了。” 比他想象中要大,意味着她过去的时间里,都过得不好。 “如果想看看,我把照片传给你。”他有意逗她。 虞婳心有余悸:“那还是过几天再看吧。” 她抬起头来,看着周尔襟,睡眠灯很暗,两个人这样贴着抱着,像要做点什么,身上体温都交缠在一起。 她不说话,手却忍不住微微握起,他也看着她。 她有点心慌意乱,胡说八道:“我们从订婚宴上走了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 两个人的说话声都轻。 “没什么事,阿姨叔叔和我爸妈还一起吃了晚饭,聊得很开心。” 又过了一会儿,虞婳想起什么,有些疑惑地提起: “订婚宴不是一般有亲的环节吗,为什么我们没有?” 如空气收束这瞬间。 她本不该提的,他特意删去。 须臾,他平静问:“你想现在亲吗?” 他薄唇就在眼前,越是贴得近,越是看得清楚唇色与弧度。 一抬头四目相对,周尔襟好看得要死,她本来只觉得周尔襟普通帅哥,但是近来越看越觉得他英俊,处处都长得很好,不知道周家的爸妈是怎么生他的。 她试探着提议:“亲一下吧要不…” 呼吸追赶须臾,周尔襟给出一句淡淡的许可:“嗯。” 在灯光暗昧的室内,虞婳都有点紧张,手心欲出汗。 轻轻攀着他宽实的肩膀,支起身子,将唇印在他薄唇上。 就那一瞬间,她感觉全身的血都沸腾,真正毫无距离接触到他。 温温凉凉的,柔软得不像周尔襟本人,碰到的时候还会被压下去。 终于亲到猫猫嘴,虞婳轻轻吮了一下他下唇,又被引诱着顶了他一下。 被深爱的人亲吻,周尔襟这一刻眼底有浅热,需尽力克制,才能记住她还有伤不能紧紧抱住她,滚烫的手掌搭在她后腰。 虞婳觉得像喝到一口清凉的水,五脏六腑都舒服,周尔襟人很香,嘴唇也很软。 像白嫖了一个大帅哥,她不说话,只默默回味。 订婚宴的亲吻大概都是蜻蜓点水,又体面又好看,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虞婳又坐落在他腿上。 周尔襟不知在想什么,垂着眸看她,好像毫无反应。 虞婳有点失望。 果然是快三十岁的人,见过风浪,虽然是他们第一次,但他一点波动都没有。 就算他有点喜欢她,都这么平静。 好一会儿,觉得原来坐的地方有点热,她稍微挪了一下,碰到有点滚烫的大片硬质凸起,在他牛仔裤之下。 虞婳没多想,好奇问他: “你兜里藏了什么?”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周尔襟沉默了一秒,很是平静地接话:“我准备等会儿出去,是我的车钥匙。” …… 虞婳信以为真,老实地询问他:“哦…那你可不可以顺便帮我买一份早餐?” “要什么?”他依旧平静。 她点餐:“我想吃虾饺。” “我现在就出去买,你先下去。” “哦…好。”她从周尔襟腿上爬下去,周尔襟托着她的腰,让她能少用力。 “在医院等我。” 没再多说,周尔襟起身直接出去。 她又躺下去,再醒的时候都八点钟了,周尔襟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周尔襟好像有点冷漠,她叫他做什么他也做,也一直陪在身边,但是没那么热情了。 她怀疑是早上其实不该这么快的,他觉得发展太快所以要调整节奏,或是距离太近了周尔襟不喜欢。 出了院之后,白天吃止痛药还能忍。 但没想到夜晚会这么难熬。 紧紧挤压的绷带把她的胸骨和心脏勒得生疼,半夜忽然被痛醒,躺着睡不了,她只能爬起来坐着睡,但是坐麻了她又能难受,躺下又很痛,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 根本没办法睡。 连她这个没情绪的人都要有难以疏解的愠怒和难受。 她最后一次终于摁响床头柜的管家铃,不多时,管家到了门口,在门口问“您需要什么吗?” 虞婳没力气用对方能听见的音量答,只能一直摁管家铃,让对方明白自己需要对方进来。 果然,连续的手机震动提醒,让管家意识到不对劲。 没有再犹豫,直接打开门,就看见女主人靠在床边,面色全白,额头有薄汗,像是在隐忍什么。 连忙上前,询问她需求: “您要什么?” 本以为会听见需要药物,需要照顾。 管家没想到会清晰听见轻飘飘的三个字: “周尔襟。” 夜色如深海海浪卷舒,春坎角淹没在海风之中。 连着几个晚上没怎么睡,直到她做完手术后,周尔襟才终于能睡得着。 半夜身边的台灯却被轻轻扭亮,管家小声把他叫起来:“先生。” 而虞婳在管家走后,又半梦半醒,听见周尔襟的声音,好像是在给谁打电话: “最多能松到多少。” “我怕伤到她,您方便来一趟吗?” “麻烦了,好。” 她睡到正迷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给她松绷带,手法很克制,以为是周尔襟,她睁眼看了一眼。 是医院见过的医生。 过了会儿有开门声,听见周尔襟和人说话,声音低沉平和: “只能松一厘米吗,我爱人现在的状态还是不太好。” 一个女声应他:“不能松太多,会有瘀血,到时候胸口上会都是淤青,反而更难受。” “好,辛苦了。” 虞婳连续被轻手轻脚地摆弄,但她睁不开眼,却能感觉到越来越舒服。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脖子下面垫了三个枕头,垫得很高,但奇异的是,这样躺着她没感觉到昨晚的窒息。 一转头,周尔襟睡在旁边。 (本章完) 第67章 亲疏分明 第67章 亲疏分明 虞婳艰难坐起来,只是很轻的动作,身边的周尔襟就睁开了眼,视线落到她这边。 他修长的手臂略抵着床垫,坐起来捏眉心,让人感觉冷漠的时候,真正说出来的声音却温和: “不舒服?” 虞婳被他说话声音震了一下,他看起来挺凶,但事实上没有那么难接近:“没有。” 她凑近了一点周尔襟:“你昨天晚上和我一起睡的啊…” 他嗓音略哑但冷静,闭着眼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嗯。” 虞婳想起自己不知道多少点的时候,好像想要周尔襟陪着: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睡得不好?” “相反。”他终于睁开还有些惺忪的眼睛,那种极静的定力远强于平时,因刚起床而无遮无拦,镇定平静看着她, “是这周我睡得最好的一晚。” 他不笑,神态也不算太软和,虽然他说的话让人忍不住心生旖旎,虞婳想靠近他,也会有点不好怎么说。 可能周尔襟早上比较难说话吧。 她也会有点起床气的。 她默默自己摸索着要爬下床,一只大手却从后面捞住她的腰,紧接着另一只大手也伸过来,两只手齐握着她的腰身,有力地直接把她放到地面上。 还没有立刻松开,她落地后的确有点一下脑部供血流不过来,有点头晕。 她差不多缓过来之后,周尔襟的手才松开。 “现在能走吗?”他问了一句。 她不解:“能啊。” 他不死心,又问:“需要我陪着你洗漱吗?” 虞婳秉持自己自立自强的本性应他:“我可以自己洗漱。” 周尔襟表情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温声:“等会儿一起吃早餐。” “好。” 但虞婳自己洗漱的时候,正在看最近的邮件,一条信息跳出来。 虞求兰:“结了婚,登记过,你自己早点考虑孩子的事,夫妻关系没有你想象的牢靠,嫁给周家事实上的独子,周家的父母不可能不催你生,别每一步都要人催你。” 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又死寂地犹如一片落叶慢慢往下飘,回到她熟悉的地平线。 出来吃早餐,周尔襟给她倒热豆奶,但没怎么和她说话。 快吃完了,他才突然道:“这几天先跟我睡,可以吗?” 她抬头,对上周尔襟视线,他的视线如一片深绿幽静的湖面,她看不穿他沉静之下的想法。 她试探着:“那我是能自由进出你房间吗?” 周尔襟视线不移,却婉拒她:“我去你房间睡,你介意吗?” “为什么?”虞婳有点不明白。 他收敛看她的视线,用银勺将天鹅绒酱抹在司康饼上。 一会儿,虞婳才听见他的声音:“我房间有一些东西,你不能看。” 他说话姿态淡然,虞婳顺势想到,应该是什么机密文件吧…… 但转而又想,不能让妻子看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有他还没清理完的前女友的东西? 她自己心里想着,却又没有说出来。 周尔襟长指勾住咖啡杯耳,徐徐慢慢地端起来,在沉寂中,喝下一口。 为袒护他说出来会让人愕然的感情,没有说给她听一个字。 而此刻的庄周公馆亦在吃早餐。 陈问芸有意道:“昨天哥哥的订婚宴你怎么走得这么早?” 周钦一直在玩手机,闻言,划手机屏幕的手略微停了下来,片刻,漫不经心笑着: “有事。” 陈问芸看着二儿子的脸,眼神沉然,看上去又略带笑意,直接问:“什么事比你哥哥订婚还重要?” 周钦依旧是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有朋友约我去跳伞。”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陈问芸闻言,却没有训斥什么轻重不分,只是让佣人拿蛋糕给他,依旧笑眯眯: “这样啊,跳伞那么辛苦,要补充补充能量哦。” 却反而让人觉得无人托底,不疏不近。 周钦问了一句:“好像没什么结婚的气氛,这桩联姻是您和虞家父母的意思吗?” 陈问芸当然否认:“你哥哥是自由恋爱啊,很早的时候想过为你哥介绍门当户对的,但你哥不喜欢我们安排。” 自由恋爱。 周钦没有当着父母的面嘲笑她那些滑稽动作,却再最后帮她一次,似无意道: “看虞婳昨天脸色不好,不是生病就像被迫结婚,没什么看头我就出去了。” 没想到陈问芸和周仲明面面相觑。 陈问芸想了想,还是道:“嗯……婳婳这段时间身体是有点不好,我和你爸等会儿打算去春坎角看看她。” 周仲明完全状况外:“你要去吗?按理来说是你嫂子,别让小虞感觉被忽视。” 意识到父母可能知道虞婳生病,周钦停了看着手机的视线。 和陈问芸对视了一眼,他不咸不淡道:“我还有事,等会儿再去。” 虞婳那边,自然是没想到周家父母会来,她刚吃完早餐,准备找点事干。 就见管家快步走向门口。 主门一开,陈问芸和周仲明有说有笑走进来。 陈问芸一看到她就笑起来:“哎呀婳婳,在和哥哥吃早餐呐。” 说着,掏出迭好的手帕,轻轻给她擦干净唇边的豆奶印,做她妈妈都没有为她做过的事。 虞婳愣了一下,陈问芸挽着她的手:“陪我去园坐坐,看看你的小猫怎么样了。” 虞婳看了一眼周尔襟。 没想到陈问芸也知道小猫的事,而且也尊重她的经历,称呼这本来属于她的莲为小猫。 虞婳有点动容,内敛地应陈问芸:“好。” 进了园,两个人坐在鸟巢秋千上,陈问芸忽然轻轻握着她的手:“伯母知道你生病了。” 虞婳略讶。 但随即想到,对男方家长来说,她得了病,可能是极负面的印象,让男方父母觉得膈应。 没想到周尔襟会说给他父母听,他一向办事极周到的。 她已经准备好要听一些“苦口婆心”的话。 却听见陈问芸说:“虽然结了婚,但你这几年都不要怀孕,也不要考虑生育,怀孕会导致激素和平时不一样,很可能重新增生。” 虞婳讶异地看着她。 陈问芸却满眼都是宽容与慈爱。 虞婳迟疑着:“我妈还提到叫我早点提上日程。” “你妈妈不知道你生病了,也是我们照顾不够,让你在妈妈那里好好的,在我们这里就生这么一场大病。”陈问芸却为虞求兰说话。 也始终温温柔柔:“你不告诉她,是很顾及伯母和你妈妈的关系了,伯母反而要谢谢你。” 她没想到是周尔襟的父母和她说这种话。 叫她不要生育。 恍然间,她好像也拥有了曾经羡慕周尔襟有的东西。 陈问芸还哄她:“伯母以前也得过这种囊肿,那个时候手术没现在那么成熟,割了十几个出来,疼得伯母好几个月都睡不了觉。” “听说你割了六个,是六六大顺,比伯母吉利。” 虞婳莫名其妙微微抿唇笑了。 (本章完) 第68章 你好丢人周尔襟 第68章 你好丢人周尔襟 她觉得自己也没那么爱笑的,往时一个月也不一定笑一次。 有点……莫名其妙的。 虞婳没那么紧张了,心情放松下来。 “现在晚上睡觉是不是比较难睡着?”陈问芸问她。 虞婳如实答:“有一点。” 陈问芸告诉她:“昨天晚上哥哥打电话给我,问我怎么能让你睡得着,我叫他给你垫枕头,后面睡得还好吗?” 原来垫枕头的方式,是陈伯母教的,不是医生说的。 难怪,这么奇怪的办法,应是体验过的人才能摸索出来。 但周尔襟他们家的氛围,竟然可以半夜心安理得打电话打扰对方。 她声音轻轻:“后来睡得很舒服了。” “哥哥现在和你睡吗?”陈问芸问。 虞婳有点不自在:“…啊?” 陈问芸理所当然:“要是他不主动照顾你,那是失职了,你起夜或是半夜不舒服,他必须要看着的,这种事情假手于人是很容易,但不对。” 虞婳觉得有点难为情:”嗯,和我睡的。” 莫名的,她感觉陈伯母比她想象中更清楚她和周尔襟的进度,虽然不说。 她觉得不是周尔襟说的,大概率是陈伯母自己看出来的,他比她成熟,不是这么多事的性格。 陈问芸继续道:“我给你带了一些配好的中药包,晚上会睡得比较踏实,让伤口能长得快点。” “谢谢。”虞婳发自内心。 “你小时候我就很喜欢你,我们家没有你这样性格的孩子,冷静,聪慧,沉得住气。” 陈问芸真心道:“我因为小时候皮,我父亲又是开赌场的,耳濡目染分不清轻重,不愿意好好读书,虽然钱拿了一个好学历,但毕竟是假的,我和尔襟的爸爸都很尊敬你这样的知识分子。” “这没什么的……”虞婳其实清楚是外界给了科研人员太多光环。 其实科研人员也是普通人,只是做一些专业性比较强的事情而已。 陈问芸其实很早就觉得虞婳不是普通孩子:“尔襟能和你在一起,是他走了大运。” 虞婳在此之前,只听过“你何德何能嫁给周尔襟”。 无形间,好像有认知在弥合。 陈问芸起身:“来,我们走走,去你们房间看看,要不要加什么布置,毕竟我是过来人,知道怎么养病最合适。” 虞婳当然不会拒绝。 她忽然感觉到,原来真的是原件正确,复印件才会正确,难怪周尔襟永远宽容和煦。 但陈问芸直接带她走到周尔襟房间门口,虞婳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她,现在她不是睡在周尔襟房间。 但走廊那边,周尔襟迎面走来。 他还是穿着v领的米黄色家居服,有种很温暖宽厚的感觉,高大的身影从红木旋转楼梯处出现,和周仲明闲谈着。 周仲明提醒:“扩张还是有点太快了,没必要一开始就给湖雪机场定这么多合作。” “已经差不多了,雪港噱头太大,争着合作的老合作商多。”周尔襟声音低沉,在走廊内泛得好似有回音。 周尔襟看见虞婳的一瞬间,好似视线锁定了一样,虽然还在说话,但视线一直盯住虞婳。 在长辈面前,虞婳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故意不看他。 但周尔襟很快就走到她们面前了,没放过她:“在做什么?” 陈问芸直说:“我想去你们房间添点东西,方便婳婳养病。” 周尔襟平静无波道:“那你走错了,我现在在婳婳房间睡。” 陈问芸意外:“诶,为什么啊?” 明明周尔襟那个房间是按照婚房的要求布置的,有梳妆台和女孩衣帽间那些,她还特地帮忙看过布置。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周尔襟面无表情淡定道:“婳婳房间比较香。” 听见周尔襟猛然将她说过的话原样奉还,虞婳的脸猛地火烧一般。 陈问芸和周仲明齐齐看过来。 虞婳紧张又慌乱:“没有,就是刚好方便而已。” 周尔襟淡定道:“不是。” 陈问芸笑着,默默走到周尔襟身边,手暗暗用力掐了一下周尔襟的胳膊。 “你是不是流氓。” 周尔襟依旧毫无波动:“不痛。” 陈问芸:“……” 虞婳默默抿了一下唇。 好丢人。 陈问芸和管家仔细交代过布置更换后,忽然提起虞婳在家是不是没事情干。 要不要看看她新拍的电影。 虞婳以为听错:“电影?” 陈问芸还沾沾自喜:“投资给一个剧组三千万,让他们给我一个小角色露露脸。” 原来还有人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她真有点好奇:“我想看看。” 陈问芸叫人传原片过来,四个人坐在主厅里看那电影原片。 她在电影里是个出场三十秒的贵妇,被主角忽悠得团团转。 看见陈问芸在电影里穿着貂皮,抱着一只小狗。 虞婳想起自己小时候想养一只小狗,虞求兰不让她养,她不由得道:“这只小狗挺可爱的。” 两个小时的电影,身边时不时有谈笑声,她却没觉得吵。 以往如果有人在她看电影的时候这么说话,她是会觉得不耐烦的。 晚餐周家父母没和他们一起吃,但是晚餐过后,周仲明忽然拿着一个公文袋折返。 虞婳以为是他拿着资料,要和周尔襟谈公司的事情。 没想到周仲明小声把她叫到一边。 虞婳不知缘由,但还是跟过去。 夜晚的幕之下,说话很少的周父忽然从公文包里端出一只小狗: “小虞你看,这是什么。” 小狗。 和电影里一模一样的西高地小狗。 白白的,直立起来的粉色耳朵,吐出草莓红的舌头歪头看向她。 平时表情变化控制得幅度很小的虞婳,看见小狗的时候忍不住微微变了克制的表情: “……带给我的吗?” 周仲明也不确定她喜不喜欢,但是还是像哄自己的孩子一样做了: “是啊,想起来电影里那只小狗生了一窝新的小狗,这只很亲人,你喜欢吗?” 虞婳有点愣愣地伸手去接,周仲明小心将小狗交到她手上。 热乎乎的小身体一下子贴着虞婳,小时候没有过的,瞬间似梦来到她身边。 周仲明很像那种擅长讲道理,却负责的老派父亲: “人在高兴的时候,身体会分泌一种缩氨酸荷尔蒙,可以杀死百分之九十五的癌细胞,就不用怕再长肿瘤了。” (本章完) 第69章 你不准和别人待在一起 第69章 你不准和别人待在一起 有一瞬间,她好羡慕周尔襟有这样的爸爸妈妈。 尽管她的表现只是波动不大地温声道:“谢谢您,我很高兴。” 周仲明点头,也很有分寸感,不会说更关心的话:“那就好,身体健康比一切都重要。” 晚上,周尔襟看见虞婳和一只小奶狗玩的时候,他也曲了长腿,半蹲下身,淡声问: “从哪来的。” 她温声:“刚刚伯父带过来的。” 周尔襟伸手去绊小狗,把小狗翻在地毯上撸,小狗四只爪子都抱着他的手臂,被他撸得一直张着嘴嘤嘤嘤无助地叫。 虞婳在地毯上坐下,静静看着周尔襟一脸淡定地惹狗。 她没想到离自己一尺之遥的家庭,其实是另一个她没见过的世界。 一直以来她都对周家不太亲昵,知道虞求兰的爸爸和陈问芸的爸爸互相拜过码头,命运同舟过,但那是父母的事,和她没关系。 她甚至都觉得不太现实,世界上有这样的家庭,而且还是大富大贵之家,却能够如此融洽。 她和周爸爸甚至都没说过什么话,从小到大的交流就是叫对方一声伯父,然后没了。 周爸爸却注意到她随便说的一句话,带给她一只这么可爱的小狗。 身体很温暖,甚至感觉紧紧缠着绷带的身体都不太痛了。 好像窥探、分走了周尔襟的父爱母爱一样。 周尔襟温声问:“取名字了吗?” “还没有。”虞婳有点起名废,这一个小时里都只是沉默地逗这只小白狗。 周尔襟顺着问:“有什么想法吗?” 她犹豫说出她的痛点:“没有什么想法,我不太有想象力…” 周尔襟沉默了一会儿,逗着那只小狗,忽然道: “叫布洛芬可以吗?” 虞婳没理解他的脑回路:“为什么叫布洛芬,因为布洛芬和它一样是白色?” 周尔襟却半抬了眸看她:“我希望你永远不痛。” 布洛芬,是止痛药。 虞婳被他温沉的眼神一击,她有点眼热地躲开他目光,安静地垂眸逗狗,不想轻易地因为日常的事情而波动。 她习惯了控制情绪,如果每时每刻都因为周尔襟及他周围的事情变得波澜不断,她也会觉得有点不习惯。 虞婳一侧的长发挂在耳后,另一侧的墨发垂落着,露出她纤长白皙的脖颈和耳朵,其实她眼珠比其他人稍微小一点,以至于有点露白厌世。 可她又控制得很好,几乎不露出过多眼白,这份厌世就变成了严守规则的冷漠平静,加之是琥珀浅色,就显得有距离感。 周尔襟越看她,越记得清她脸上所有细节。 虞婳想了想:“叫布洛芬很好,我也想不痛。” 他浅笑,把小狗抱起来:“以前养过狗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她随口答。 周尔襟搅扰不清的视线望着她,温和道:“我和你又多了一个第一次。” 他那眼神,就像是每一个第一次他都梦寐以求,然后又深沉镇静地吐露出来,实际上真正蕴含的比这多得多。 让人好像被他的温度裹灼了皮肤,想起他喜欢她。 虞婳轻轻垂下眸去,不敢看他,试图换着话题: “说起第一次,今天伯父伯母他们来的时候,我想过一个问题。” 周尔襟知道她的意思,却顺着她转移了话题:“什么问题?” “应该什么时候第一次改口叫他们爸妈,还是说一直按原来的称呼叫?” 周尔襟抱着小狗,提醒她:“至少现在不用改。” “那是?” 他平静:“等你喜欢我的时候再改口。” 她心一跳,却装作理智地问:“如果我一直不喜欢你呢?” 只是这样提一句,周尔襟都会沉默片刻,开口时却悠然答她: “那我可能就要放你自由。” 虞婳摸着那只小白狗,不说话,心底却已经有东西在松动,她知道那是什么,但她不轻易让它浮出水面。 周尔襟不继续这个话题,不欲逼她太紧,提醒她一句: “等会儿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大概三个小时左右。” 虞婳却问:“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吗?” 她的语气却不是温柔文秀的,平静至极,似乎带着隐隐控制欲。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连周尔襟都被这一瞬间她带来的感觉绊住,而稍微停止了话题。 她平静的琥珀瞳中似有丝丝密密的诱引在牵绊他,盯着他,不说话。 周尔襟直接问她:“你想让我在家?” 她却依然有理有据,显得不突兀,平静看着他:“只是觉得为什么要出去。” 周尔襟凝视着她,低声:“那我在家里开视频会议,不去公司。” 她低下头撸着布洛芬小狗:“嗯,现在这么晚了,也没必要奔波去中环。” “好,我先去开会,你等我一会儿。”周尔襟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大概二十分钟可以结束。” 她也平静:“嗯,时间不长。” 但两人一分头,彼此嘴角都有心领神会的上扬幅度。 周尔襟迅速开完会,商议完事情。 敲虞婳房间的门,听见“你进来吧。” 进去,虞婳正在床边看电脑。 周尔襟淡声:“病了还看电脑。” “有个工作要收尾。”虞婳戴着眼镜,一直在处理代码。 周尔襟观察她片刻:“你戴的是散光眼镜?” “对…只有散光,不近视。” 周尔襟:“我也是。” 虞婳有点被逗笑了,却只是语气里有浅浅笑意:“你也是什么啊。” “是真的,有段时间我看不清你。”他手撑在她身侧的床垫上。 他突然靠近,虞婳的背后都开始发热。 他第一次反复确认自己真的对虞婳有感觉不久后。 在聚会上远远看见一个女孩子,身形是克制的窈窕,清瘦高挑,穿一条粗吊带浅青中裙,长发如瀑垂在脑后。 从远处走来,白净清冷,更突出的是出尘的气质,有种疏离淡泊的云雾感。 他掩饰着自己的心动,却似平常心地问:“那是谁?好像没见过。” 他的朋友有点错愕:“你没见过吗?” 走近了,他朋友出声叫她:“小虞。” 她看过来,朋友便提醒他:“这不是你世交的妹妹吗?” 她有些生疏,但还是拿了旁边的果汁敬他一下:“尔襟哥哥。” 他提醒:”这果汁是我的。” 她愣了愣,仰头看着他,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果汁咽了下去,毫无尴尬之意,把杯子塞回他手里: “那还是还给你吧,我不要。” 杯子上一个殷红的唇印,她平静得好像没看见。 其实她长大后的那几次见面他都没有认出她来,却每一次都心动。 不知是他们见面太少,还是他散光太严重,他来不及记住她的脸,她已随步离开。 有一次独自在咖啡馆喝咖啡,进来一个穿着冲锋衣工装裤球鞋的女孩,戴着护目镜,头发全挽到脑后扎个整齐的低髻。 素面朝天,清瘦白净,理工到不能再理工的一个女孩,毫无打扮吸引异性的意思,他不知怎么,忍不住看那女孩。 对方连表情都是冷淡的,说话时朱唇的张合幅度很小。 店员问她:“提拉米苏和阿芙佳朵咖啡对吗?” “好的,三百三十五。” 但付钱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她在兜里一直找自己的八达通。 他直接起身,递出自己的visa卡,和店员说她的单我买。 对方忽然来了一句尔襟哥哥。 他心一抖,疑自己中邪。 其实喜欢她的过程,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陷进去,他控制过,忽视过,却再也无法上岸。 (本章完) 第70章 约两次 第70章 约两次 因为那个时候的虞婳才十七岁。 他已经是一个成年很多年的社会人士,已经在公司开始立足。 他无法凭自己的社会经验去染指一个还没有稳定认知体系的女孩。 如果大她五岁多、和她几乎没什么交流的他突然去和她说我喜欢你,她是否觉得恶心,觉得一定别有所图。 以她清晰理智的思维,是否觉得他有意用感情掩盖算计。 正常情况下,只有那种在成年人社会里都无法择偶,无法被选择,不入流的人,才会考虑去蒙骗三观未成熟的小女孩。 从这角度看来,太卑鄙。 他不愿意这份感情在别人眼中变得污浊不堪,即便别人侮辱一句,他都无法接受。 所以他尝试将这好感剥离,觉得不去看,不去管,就会变得浅很多。 他日常忙得没有时间停下来想任何事,便觉得是压下去了。 可每一次见到她,都想多看她几眼。 只是他学会了控制表情。 此后好几次,他又撞上她,像是已经免疫了,复心动,她叫哥哥,他已能面无表情地应嗯。 他散光到远了就看不清人,但次次看不清她就开始心动了,他疑是一种要他煎熬的酷刑。 他的心脏永远比眼睛更先认出她来。 她本科毕业之后,见的频率才高些,她参与两个家庭聚会的时间相对长,硕士甚至在他锻炼的分司所在地读。 他终于熟悉她的走路姿势,穿衣风格,哪怕散光也远远能认出那是虞婳。 只是所有人都袒护他,宠爱他,她的视线却没有一刻停留在他身上。 一刻也没有。 虞婳觉得奇怪,印象里他每次见面都能认出她,甚至在外面,还帮她买过单: “你看不清我,怎么认出我来?” 周尔襟按捺住视线之后的震颤,语气风平浪静: “我靠别的东西认。” 她好奇追问:“什么别的东西?” 周尔襟却只是道:“不能告诉你。” “你又有秘密了。”她小小吐槽,但恍然联想起来,突兀地问, “你ig的昵称under the rose(秘密的)是什么意思?” 被她蓦然提起。 他却不急不慢,抓住时机反问她:“那你呢,怎么叫咸虞?” 她老实巴交道:“有时候因为科研目标完不成,想躺平当咸鱼。” 特别是,硕士时的导师极其push,每天带着她和同门往死里拼成果,要求又高,标准又严。 她毕业的时候是拿到了不少成果和奖项,老师也没有贪她的劳动力,每一个项目都给她发大笔劳务费,也不要她的一作。 可是身心俱疲,以至于她打死绝不会再进那种冲击杰青位置导师的组了。 再来一次,怕是导师没评上二级教授和杰青,她就先死在半路。 宁可当咸鱼也不想往死里干。 虞婳幽幽道:“有时甚至觉得不动脑子干体力活也挺好的,我喜欢没事做去除草。” 周尔襟毫无间断地接起来:“我也喜欢。” 虞婳诧异:“啊?不可能吧。” 周尔襟淡定:“刚刚喜欢的。” “什么时候想除草可以约我一起,我挺喜欢的。”他波澜不惊看着她,仿佛真的热衷。 一点也不要脸。 虞婳服了,她一头躺倒在床上,被迫受死地闷闷道: “这几天不除。” 周尔襟忽然俯身下来,手撑在她脑侧,在她上方看着她,高大的人影遮得她天板都看不见。 虞婳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压下来亲她。 没想到他只是把她枕在脑后的枕头往下拉,让她枕在了脖子下面。 笑意似有若无:“你怕什么?” “没怕。”虞婳面不红心不跳。 周尔襟就是不起身:“后天可以去拆绷带了,我陪你去。”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哦…你先起来。”她以侧面面对周尔襟,不敢直视他。 他宽松的衣摆都垂到她小腹上了:“那约我去拔草吗?” 虞婳装死不回答。 他特地为她简化选项:“收到扣一。” 虞婳毫不犹豫:“二!” “好,约两次,我懂了。”周尔襟无缝接话。 他笑着起身。 虞婳又气又恼,无助地猛然背过身去。 却没有否认他说的约两次。 周尔襟还特地等了几分钟,她都不说话,他浮起浅浅笑意,伸出长臂关了灯。 黑暗中,虞婳感觉到自己额头被亲了一下,她想打他,在黑暗里扑了空。 周尔襟直接抓着她手放在自己身上,大大方方,言简意赅: “打。” 虞婳像被狗咬了一样,马上收回被他放在小腹上的手。 他身上怎么这么热。 在又羞又怒的情况下,她不知不觉睡着,一夜好眠。 第二天下午,游辞盈给虞婳发消息,两人互相慰问一通,最后游辞盈犹豫着: “你想不想回研究所看一眼,我怕漏这两天也会有人暗害我们。” 虞婳确实在家里闲着没事干:“想。” 到了研究所,宫敏远远看见她俩,带着淡嘲:“她怎么就回来了?” “你今天发巧克力,给她和游辞盈吗?”同门好奇问她。 宫敏抱着一大袋歌帝梵巧克力,皮笑肉不笑: “好不容易申上了一个奖,一个项目组,要是不发显得我多小气。” 不多时,研究所每个人桌上都多了一盒巧克力。 虞婳正在郭静莲办公室讨论项目。 游辞盈不知道是谁给的,但吃了个发现有酒味。 她看见虞婳桌上也有,怕虞婳误食,干脆也拿过来。 毕竟虞婳酒精过敏。 还用吃完的小金纸给虞婳迭千纸鹤。 宫敏刚发完没多久,就遇上同门问她:“你这巧克力里是不是含酒啊,我都吃醉了。” “是吗?”宫敏意外。 但忽然想起,虞婳酒精过敏,如果这含酒精,闹出人命,她就是第一责任人。 宫敏赶紧去虞婳她们的办公室,却发现她桌上的含酒精巧克力被吃了,甚至还迭了个千纸鹤放在桌上。 宫敏心里咯噔一声。 但不多时,虞婳拿着文件回来,却面色如常,一点看不出过敏的样子。 一直以来,虞婳都以自己酒精过敏为由,推拒应酬,人人都说她高岭之,久而久之,领导和老师们也就不叫她陪酒应酬,反而他们这些硕士生都得在酒桌上喝。 虞婳完全是那个特例。 宫敏忽然之间,好像意识到什么。 视线又凝聚在那个金纸千纸鹤上。 虞婳离开研究所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早了,游辞盈叹气说耽误好多工作。 但一抬头,游辞盈忽然道:“怎么好像那辆车在前后摇。” 虞婳回头一看,车库角落里确实有辆黑色奔驰gle在有规律地上下晃动,因为在阴影里,并不明显,当然很容易联想到一些事情。 但她没有窥探这种事情的欲望:“走吧。” 游辞盈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辆奔驰gle还在晃,但也记不起研究所到底谁有这车,还是说外来人员开进来的。 老天奶啊…… (本章完) 第71章 在想我? 第71章 在想我? 学术重地,怎么还有人在搞这种污秽之事,点钱开个房不好吗,非要在这里找刺激。 恶心。 游辞盈嫌弃地腹诽着。 但虞婳开口问她了:“你肺炎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找到了吗?” 游辞盈回神,有点不好意思说:“前几天中午闻了一下导师养的小狗的臭脚,肺部感染。” 虞婳:“……” “你明天还来吗,我记得你请了两周假。”游辞盈尬笑一下,转移话题。 “来。”她现在伤口没有前几天痛了,就是还不能大动作,上楼梯也会有点痛,不过坐办公室没事。 “那太好了。”游辞盈高兴应,但想到什么,忽然忍不住和她吐槽, “你知道吗,今天全研究所都有的巧克力居然是宫敏发的,气死我了我还吃了两个,想吐出来。” “巧克力?”虞婳没见到。 游辞盈说给她听:“有酒精的,但不是酒心巧克力,特别不明显,还放你桌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突然发巧克力?”虞婳不解。 游辞盈怎么都不相信宫敏自己拿了奖: “听说她拿了国家级奖项,但她前段时间还因为写基金本子给李畅亏了五百万被骂,一个连本子都写不好的人,平时学术能力也麻麻,怎么拿的这是。” 虞婳虽然和宫敏有过节,但不想对不喜欢的人做评价,更希望漠视,或根本不提。 游辞盈想着:“你说是不是和想偷你论文时候那样,她又偷龙转凤了别人的成果。” “不用说她,我现在乳腺结节,别复发了。”虞婳不动声色打断她。 游辞盈才想起来,连忙停了话头。 而此刻,周钦在深水湾老宅会客厅看陈问芸那部电影。 还看了一眼陈问芸面色,似并不刻意地赞扬一句:“很上镜。” 陈问芸笑着:“当然啦,妈咪年轻的时候可是金钟一枝。” “那天你说晚点去,但怎么到今天都没去看看大嫂?”陈问芸有意提起。 周钦看着电影,似轻松道:“妈咪在就够了,我怕是只会帮倒忙。” 陈问芸若有所思,依然浅笑着提醒他:“过两天中秋,你哥哥和大嫂会回家。” 观察着周钦的反应。 而周钦依旧看着电影,只是听见的那一瞬间笑意略微凝滞,却并不明显:“虞婳没事了吗?” 陈问芸若有所思:“还好,情况是好的,没有太大问题。” 周钦像不在意一样哦了一声。 但电影不知道怎么的,看不入眼。 翌日,虞婳起床不久,一下楼就看见私人医生在等她,准备为她松绷带。 周尔襟从她身后下楼,很自然道:“医生,麻烦了。” 医生微微点头,走到虞婳身边:“虞女士,我帮你松绷带。” 她回头看周尔襟,他正在整理袖扣,似有反应,抬眸看她。 依然是澄静温稳的眼神。 视线一交集,莫名的,明明昨天晚上才见过,她会有一种,她想周尔襟的感觉。 但虞婳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和周尔襟擦身而过上了楼,手臂和薄肩都擦过他小臂,体温短暂相接。 上楼后,医生帮她解了绷带,处理好伤口。 但虞婳才看见,胸上全都是淤青。 可事实上想也知道,从里面取出那么多肿瘤,其实相当于在胸里挖了这么多的洞,有瘀血很正常。 她不得不在内衣外面再穿一层绷带,固定住她的胸,这样平时动作能没那么痛。 出来之后,周尔襟却不见了,虞婳本以为他会等自己。 还是管家提醒她:“先生有急事先出去了,说晚上再回来见您。” 虞婳只好默默一个人吃早餐。 他去干嘛了。 忽然,手机震了一下。 她点开,才发现是周尔襟的消息。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周尔襟:“在想我?” 虞婳像是手机烫手一样,隔空被看穿想法,她立刻移开视线,故意不回复。 那边的周尔襟像是猜到这一切一样,发给她一个笑脸表情包。 他到底要干嘛…… 虞婳默默熄灭手机,假装一切没发生地冷落他。 吃完早餐就去上班,只是没想到一到研究所,李畅就让人把她叫进办公室。 本以为是要发难,没成想是关心她:“小虞啊,听说你生了个不小的病。” “也是怪我,前段时间让你做了几个月的无用功,最后还熬出了病来。”李畅一脸的关心慈爱,说话听起来也是将心比心。 明明是因为故意不告诉她需求,害她熬几个月,但虞婳当然不能面上把这件事说穿,只是她也说不出多好听的话:“不怪您。” 李畅呵呵笑着:“怎么不多休息几天,休息一个月也没事。” 虞婳觉得有点奇怪,研究所人人都是牛马,李畅怎么反而叫她休息: “谢谢关心,不过不用了。” 见无法劝她暂时不来研究所,李畅也不做得刻意,只是起身,笑呵呵地去一边的桌上,左挑右选了一箱最便宜的舒化奶: “说起来,有客人送过来的,我年纪大了不爱喝这个,正好你需要补身体,你带回去喝吧。” …… 一箱牛奶根本补不了什么身体,还占地方,虞婳当然是不要。 这礼物对于成年人来说未免太廉价,也太像荒诞的讽刺。 但李畅为了展现仁慈厚德,像是给了她一篇顶刊一作或超级专利一样,和她来回推拉。 最后虞婳无奈收下。 李畅又把办公室的垃圾扔出去一件,顿时感觉办公室干净多了。 连游辞盈都和虞婳说“他说了这么多,最后给了一箱牛奶,别笑死人。” 不过虞婳不喜欢浪费,拿手机一查,这个牌子的舒化奶小狗可以喝,不会拉肚子。 她就让司机在下班的时候,帮她弄回去。 但到了家,想拆给布洛芬喝的时候,一拆开完整无缺的纸箱,里面却是满满当当的千元面值的港币,塞满了整个箱子。 虞婳都震惊了一下。 而布洛芬摇着小屁股过来看,不解地一直歪脑袋。 虞婳立刻叫管家,管家只是目测,都看出那里面起码有一百万。 李畅到底想干什么? 虞婳完全想不明白,对她没有所求,也没有把柄在她手里。 除非是想害她,或者说…… 虞婳想起李畅当时的表现,真的是从办公室放着的那一堆保健品礼品里随便选了一箱,不像是有深意。 不然,以李畅这么抠门的性格,怎么可能舍得一百万干点什么。 他学生多一点经费都要被他阴阳死,她深有体会。 他说是客人送的,就意味着,这原来可能是有求于李畅的客人塞进去的,李畅又不知道里面有钱,直接就假模假式当真牛奶给她了。 那就是有人给李畅塞钱,不管是买学术成果还是在项目里动手脚,都是受贿。 但虞婳真没处理过这种情况,更别说是不处理好就会爆雷或惹祸上身的事。 她忽然想起家里有个处理人际和商场来往很有一套的人,于是开始坐在客厅里,等周尔襟回来。 她从未有一刻这么这么思念周尔襟。 拿出手机,他白天发的那句“在想我”仍在对话框里,没有得到回复。 虞婳轻轻咬了下唇,两分钟后。 周尔襟在飞鸿大厦收到她对“在想我?”的回信。 只一个字。 “嗯。” 又是新的一月,求求大家的月票 (e`)二十月票加更一章,上不封顶 (本章完) 第72章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第72章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效果很好,才十分钟不到,虞婳就见到了周尔襟。 周尔襟一回家,就看见虞婳坐得板板正正在客厅等他。 听见动静,虞婳转过头,看见周尔襟,男人英拔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着一件古巴领的深棕色衬衫,显得人胸腹更平坦,他本身肩膀就很宽,身材亦很好,就被衬得清瘦修长。 他走过来,虞婳一直看着他,视线像被太阳晒得有点融化的琥珀色树脂,不是自持边界的,而是面对他,自己就融化模糊了界限。 周尔襟感觉到了,他直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平视着她。 黑沉的眸子似从墨色石上滴落的凝露一样,低慢道: “要我?”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正常的话被他说出来,就变得…有点暧昧。 但虞婳还是小声:“嗯。” “是想我了?” 她觉得把人家叫回来就为了帮她忙,有点坏,但还是启齿: “想你帮我一个忙。” 但闻言,周尔襟没有生气,大手搭在她臀侧的沙发上,温和问:“要我做什么?” 她有点理不直气不壮,视线瞥向他身后:“你看那个。” 桌上有个牛奶纸箱,里面放的却不是牛奶,而是满满当当的钱。 周尔襟循循善诱:“这是怎么来的?” 虞婳就把来龙去脉都和他讲了一遍: “我现在主要是怕直接还回去,意味着我知道他秘密,不管他是习惯在项目里做什么手脚还是倒卖学术成果,都显得我对他有威胁。” “但我不可能不还,而且万一什么时候他知道牛奶箱里有钱,误会我拿着了更麻烦。” 周尔襟只沉思几秒,就摁管家铃。 管家连忙到会客厅。 周尔襟温和交代他:“麻烦找一个鹿茸的礼盒。” 虞婳不明所以。 而管家将一盒鹿茸提过来,周尔襟起身,拆开盒子把里面东西倒出来,交代管家处理一下那些东西。 虞婳看着他倒空一个鹿茸盒子,还是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周尔襟直接把那一箱来历不明的脏钱全倒进鹿茸盒子里,没有经手,就让人封好了那只鹿茸箱子。 “你明天提这个鹿茸盒子过去,说感谢李总对你的栽培,着重提这鹿茸很好,一定要打开看看,强调几遍,务必确保他会打开看,就可以了。” 他将那只箱子放在桌面上。 虞婳糊里糊涂的:“这样就行了吗?” “你说了,他就会懂里面有东西,如果他不知道别人给他送过礼,这些钱就意味着是你送的,如果他后来知道了,那就是你默不作声还回去,不欠他的也无意插手他的事情。” 虞婳才明白他意思,她视线落在那只盒子上。 周尔襟接过管家递来的热毛巾,把手擦干净,依旧温声细语,尊重她的意向:“这个方法可行?” “可以……”换她自己怕是想不到这种办法,只会默默找个没人时间进李畅办公室,把钱塞其他盒子里。 她也不想别人知道。 这样可以不提一个字,把烫手山芋扔回去。 至于李畅怎么想,那是李畅的事。 管家处理完鹿茸,很快又离开了,会客厅只剩下虞婳和周尔襟两个人。 周尔襟把手擦干净,坐到她身边,软熟鼓绵的真皮沙发微微下陷。 他一坐下来,她就感觉面对他的那边身体,开始有种自己长细毛长菌丝长树根的感觉,好像隔空都能感知到他的存在感。 她故意把头转向前方,不看他。 周尔襟有意挑穿,慢悠悠问:“回我的消息,就只是想我回来做这件事?”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视线平静温和,却有一种很有耐心,准备慢慢狩猎的感觉, 她余光看见,都无法直答他的问题,感觉答了,他一定会毫无顾忌地涌上来。 虞婳顾左右而言他:“不是……” “那是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突然道:“我想进你房间。” 意料之外的答案。 周尔襟语气颇耐心问:“原因?” 可她不想明说问他,是不是藏了和前女友有关的东西在房间里,但她想自己看看,她不想周尔襟还放着别人的东西。 “看看你的秘密。” 周尔襟慢慢问:“为什么呢?” 虞婳像锯嘴葫芦一样,和他对视着,却说不出真正的原因。 她本能地想躲:“我就是…想看看。” 他却始终镇定,不急不忙问她:“想看什么呢?” 明明她可以撒谎的,她却没有,有微微的愠意,终于一开闸就涌出来: “以前女朋友的东西,你是不是都留着?” 忽然被拐到根本没想过的一个话题,周尔襟微微聚了视线。 一时间,他视线深沉镇静,像是看穿她的想法, “婳婳,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虞婳的心突然违背正常规律地一跳,周尔襟视线如灼,她心脏不受控砰砰跳。 面对着他温热的目光,她张不开口说这种事情。 她一向不擅长承认自己真实想法。 她只说:“不是。” “确定不是?” “嗯。” 周尔襟忽然起身,弯腰,托着她的脸,薄唇印在她唇上,温热相接的触感一刹那弄得虞婳全身都麻了。 她的腰软塌塌地一下陷入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周尔襟的唇却未停在原位,柔和又缠绵地微微辗转,对比她之前的蜻蜓点水,这才是吻。 但她有点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却没有一味沉迷,只是片刻,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不反感,我就认同是一种默许。” 偏偏这种时候他还风度翩翩地提出:“我给你时间否认。” 秒针跳动得像是人的心跳,她心脏跳得很快,他视线一移不移。 否认… 虞婳最常做的事就是否认,其实很容易说出口,只要一张嘴就可以说出来。 但这一刻她微微抿了嘴唇,在他灼热视线中,嘴唇好像粘在一起了一样,呼吸几乎你追我赶。 起码快一分钟,她都没有说话。 默许得不能再默许的反应,她明知,她清楚,不说话意味着什么。 周尔襟依旧镇静直视她眼眸,淡然不迫地追问: “所以你对我有感觉,很多事,我可以对你做,是吗?” (本章完) 第74章 专利是你的 第74章 专利是你的 不可能是送的假货,也不至于以次充好,可这开口是开过的。 李畅对上虞婳视线,虞婳只是看似有些不自在地道: “您一定要打开。” 李畅的视线落在虞婳那只秀丽的手搭着的礼盒上。 一瞬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组里几乎所有学生都给他送过礼,而且个别人,像林千隐,甚至投了几百万的科研经费给他,只是虞婳和他们组交集极多,却从来没有什么表示。 李畅都以为她是个完全不开窍的木头人,本来也不想抬举,又是郭静莲的学生,就随她去了。 但现在看来,他的能力可见一斑,铁树都开了。 恐怕连郭静莲都没有受过虞婳这样的马屁。 更别说还给她送礼。 郭静莲才是真的毫无商业思维,所有知识对虞婳倾囊相授,资源也是应给尽给,学术方向给虞婳的创新指点,堆起来怕是能托举起一个杰青。 但虞婳给她送过什么?估计毛都没有一根。 李畅一时十分受用,他笑呵呵的,起身走向虞婳: “小虞啊,我很早就觉得你是我们所未来的中流砥柱,现在看来又知恩图报,前途无量。” 虞婳忍住不露出任何反感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淡定克制的,所以可以由外人想象她到底是什么心情。 李畅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忙吧,有什么事再找我。” 虞婳求之不得,面无表情:“好。” 她一走,李畅就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打开那只鹿茸礼盒。 果不其然,橙色的成沓千元港币落入眼中,而且随着他越拆越开,里面的东西完全展露在他眼前。 往桌上一倒,起码过百万。 本以为就是送了些小礼,李畅没想到虞婳竟然送了这么重的礼。 左思右想,虞婳哪有事求他? 难不成是为了在组里的人际关系?还是想他托举点什么,或者是需要他这个正高级别的前辈作为她的推荐人,推荐她什么项目? 但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 正收拾钱的时候,李畅忽然想起,虞婳明年要评副高了。 他之前就在虞婳面前提过这件事,而副高名额有限,所里多得是人想升上去。 所以虞婳这是为了副高职称吗? 而虞婳回到自己办公室,一身轻松,终于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了。 周尔襟正在开会的时候,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跳出虞婳的一句信息: “谢谢。” 虞婳很快收到回信: “和我不用说谢。” 好像能听见周尔襟淡定平和的声音一样。 周尔襟坐的位置这么高,她有种他应该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得了的感觉。 年纪轻轻就到了集团副董的位置,董事会一群人精中的人精能服他,意味着他大概率比她想象中还要有能力,只是他不表不露。 那他是喜欢她什么呢? 虞婳忍不住去想,游辞盈在办公室被飞虫袭击叫了一声,才把她叫回神。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方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在想周尔襟的事。 赶紧摇摇头回神,打开电脑开始干活,努力把周尔襟从脑子里甩出去。 他都未必这么想她,她想他干嘛。 他知道了…肯定会很得意。 而宫敏猜到虞婳大概率没有酒精过敏,特地去李畅办公室交材料: 等李畅点评完,宫敏狭长的眼睛微微笑起来:“老师,最近咱们项目快忙完了,应该得和飞鸿那边的人吃顿饭吧?” “是。”李畅还沉浸在征服了研究所最硬骨头的飘飘然中。 宫敏略容长瘦尖的脸堆满笑意: “之前虞婳划伤了飞鸿副董,您不是想着让她在这个应酬里向飞鸿副董道歉吗?” “是,怎么了?”李畅当然猜到自己这个学生脑子里那些弯弯绕。 宫敏问:“那您打算让虞婳在应酬上喝酒吗?” 连李畅都记得:“她酒精过敏吧?” “我觉得虞婳可能对酒精并不过敏,您记得吗,她好几次都推掉您和横向项目甲方的应酬,人家甲方还是点名要她去的,最后让您难堪。” 宫敏有意上眼药,“这次还是这么大的事,她本人惹出来的,要是她本人不去解决,怕是说不过去吧。” “虞婳没有酒精过敏,你从哪看出来的?”李畅倒是有些意外。 宫敏直接把来龙去脉说了:“我送给她含酒精的巧克力,她吃了完全一点事也没有,酒精过敏大概率就是个幌子。” 李畅犹豫着。 刚刚人家虞婳才给他送了钱,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副高的事情。 但总不至于现在就干点什么。 当然,他不会和宫敏说,只是义正言辞拒绝了:“没必要冒险,毕竟是一条人命。” 宫敏没想到老师会拒绝,声音柔媚试图打感情牌: “您不是说虞婳和游辞盈弄出来的设计专利记在我名下吗,她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好歹也得让她们晚点回来,好把事情办完,她酒量肯定不行,应酬完了也能休息几天。” 主要是,虞婳刚刚做完手术,怕不止是几天。 虞婳她们回来这么快确实是意料之外,现在两个人都还坚持每天上半天班。 李畅却只是微微皱眉:“我可以出面让她们居家办公,这种歪门邪道,以后不要拿到台面上来讲。” 宫敏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分了,连忙坐在地毯上,像小孩承欢膝下一样: “我千里迢迢跑到香港来念书,在这里无亲无故,对我来说,您就是我的爸爸,我才什么都想和您说,我第一次拿这么大的专利,没有拿过才特别担心出差错的。” 李畅连忙让她起来:“这是在办公室。” 忙着安抚她:“没什么好担心的,都已经申请了三个多月了,再有几个月就批下来了,虞婳她们不会再参与这项目了。” 宫敏才起来。 晚上李畅组有一个聚餐,虞婳和游辞盈俩人忙这段时间没做的工作,以至于大家都到聚餐场所了,她们才从研究所出来。 但没想到到了车库,又看见了之前那辆奔驰在摇。 虞婳闭了眼。 游辞盈无语了:“我真服了!他们又在这里乱搞,还是那辆车,到底他爸的谁啊。” (本章完) 第75章 你访问了我八次 第75章 你访问了我八次 “不行,我得去敲他们窗户,提醒一句,太不要脸了,天天恶心我一阵。”游辞盈说干就干。 虞婳拉住她,平静道:“万一是上层领导呢,那必然听得出你的声音,觉得你知道了他们秘辛,之后给你使绊子怎么办?” 游辞盈才猛然冷静下来,想到这个可能性:“但他们老在这里干这种事多膈应人啊。” 还在她俩必经之路上,那个车位平时她老是停的,要不然她都发现不了常用车位上有这种脏东西占了她的位。 虞婳淡声:“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下。” 过了会儿,虞婳给游辞盈发消息,叫她站到监控盲区。 而虞婳拿着一块小半个巴掌大的石头,也走到绝对拍不到的盲区,直接把石头从远处扔出去,准确无误砸了那辆奔驰的后车窗。 嘎嘣一下,车窗呈现雪状碎纹,那辆车也一下就不摇了。 游辞盈回头一看。 虞婳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冷漠到好像剥离了所有人应该有的情绪,平静看着那辆车,像看着什么脏东西。 但游辞盈惊愕道:“我靠,快跑。” 好坏! 原来婳婳可以这么坏。 怎么这么这么这么这么坏啊! 立刻拉着虞婳往外跑。 游辞盈慌乱:“他们追出来叫你赔怎么办?” 虞婳淡定又带着轻厌:“这么便宜的车,赔他十辆也赔得起。” 说这话,游辞盈才又猛然想起,自己的朋友是富家千金,不差这点破钱。 这辆车落地顶天了也就几十万。 “有钱真是太爽了。”游辞盈想涕泗横流。 爽! 虞婳不想多说什么:“走吧。” 到了聚餐地点,俩人其实都无心干点什么,一是病没完全好,根本没太多精力。再者这是李畅的组,她们俩和谁都不亲近。 哪怕是ktv的二场,她俩都不出声。 但林千隐在一旁的长沙发上,有些紧张地看着虞婳的方向。 今天虞婳穿件很普通宽松的白色t恤,高而细的鼻梁上顶着一副无框眼睛,偏偏因为冷感太甚,清瘦修白,有种出尘的冷艳,或者说是攻感。 林千隐知道偷拍不对,但还是鬼鬼祟祟偷偷竖起手机镜头,拍了一张侧面的照片。 拍完之后自己偷笑,同门师姐拿着一袋打开的薯片,问她:“这有个变态辣的薯片你敢不敢吃?” 林千隐根本没听进耳朵里,直接一手插进袋子里掏薯片吃。 而宫敏并不死心,还是想试试,趁着虞婳和游辞盈一起去上卫生间,将一杯带有白朗姆酒的椰子水放在虞婳面前。 刚放完,就有人叫她:“到你唱了,你不是还要给导师献唱《父亲》?” 宫敏马上笑脸相迎:“来了来了。” 而此刻,被辣得要死的林千隐猛然站起在桌面上寻找水源,看见一杯装得满满还没喝的水,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起来喝了。 咕咚咕咚咕咚,一杯水直接下了肚。 但还是很辣,她跑出包间,去楼下买水。 这到底什么薯片,辣死她了。 辣得她都感觉有点头晕了,跟喝醉了似的。 宫敏唱完回来,就看见虞婳也上完卫生间回来了,而她面前那杯含酒精的椰子水,已经空了。 但虞婳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在淡定低头看手机。 宫敏本来的笑意慢慢褪去,所以虞婳真的不过敏。 她还装了这么多年。 喝朗姆酒都没反应。 虞婳正百无聊赖拿着手机看前沿科研新闻,点开周尔襟的对话框,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可聊的,她又退出来。 但没想到,周尔襟和有透视眼一样,信息直接跳出来: “几点回家?” 虞婳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泄露了什么,但发现自己也没有不小心给他点赞之类的,他真就是刚好发来的消息。 “我不知道…你要是能来接我,现在就回家。“ 他慢条斯理问:“为什么要我来接呢?”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虞婳沉默一下:“你叫司机来接也可以。” 周尔襟:“但你会想我,会想司机吗?” 虞婳:“我没有在想你。” 周尔襟截了个图给她。 虞婳点开。 截图里,是周尔襟ig的限时动态访问记录,而这里面赫然有她的账号。 虞婳惊愕。 他又好像很好心很担忧地提点: “婳婳,你不知道限时动态是可以显示访问记录的吗?” 虞婳不动如山的表情崩了。 周尔襟还故意将一切披露出来:“以后要记得了,今天你访问了我八次,真的这么想我,可以给我发消息,是你的话我会回。” 要不是包间里太多人,虞婳恨不得一头倒下,钻进沙发缝里。 丢死人了。 她有访问他八次吗? 周尔襟好一会儿都没收到回复,但他唇边反而扬起淡淡笑意。 只这一天,都足够胜过他以往所有日子。 虞婳拿着手机,人僵直在原地犹如雕塑。 周尔襟还好心提醒她:“以后偷看我,记得别只划限时动态,会留痕。” 但虞婳看着屏幕,尽力维持着表情,却想到了什么。 片刻,一条反攻的信息发到周尔襟手机上: “所以,你很有偷看的经验。” 言下之意,其实很明显,他们都心知肚明,周尔襟喜欢她是事实。 他是不是干过这种事。 反而轮到周尔襟那边沉默了。 很久,他发过来一句尘埃落定的话: “是。” 虞婳微微凝滞,看着屏幕上那个“是”字。 心微微震跳,因他又毫无犹豫承认对她的感情。 周尔襟的下一条信息又发来,依旧沉着温柔: “发地址给我,我现在来接你。” 虞婳咬了一下下唇,把自己的定位发给他。 没过多久,周尔襟就给她发消息: “到了,下楼吧。” 虞婳拍拍游辞盈:“我老……” 她差点把老公这个词说出来,但还没说完,游辞盈就心领神会: “你老公来接你了对吧,正好,咱俩一块走,我叫了车。” 背起包,游辞盈拽着她走:“快走,这群人谄媚得我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太恶心了。” 就差给李畅舔脚了。 下了楼,游辞盈走不同的通道和她说拜拜。 虞婳则走向周尔襟停车的方位。 他站在一辆纯白敞篷法拉利旁边等她,略微倚着车门正在看手机,月光与路灯纯白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显得肤色烟白极致,清贵冷漠。 青筋浮凸的大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大概率是处理工作信息。 她不由得停下来多看他几眼。 但虞婳的手机却忽然震了。 她拿出来一看。 周尔襟:“好看吗?” (本章完) 第76章 好好看啊 第76章 好好看啊 虞婳心一震,抬头看向周尔襟,周尔襟也在路灯之下望着她。 他眼神在灯光映衬下,似含水温柔缠绵,远远的,他只看着她。 似一种带独特性的关注,是她曾经不可求的,此刻却轻易地倾覆过来,意味着是她的,她清楚只属于她一个人。 虞婳站在不远处,有点犹豫:“你看见我了啊。” 周尔襟没有直接答复她,而是笑了笑,在手机上给她发信息: “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在想什么?” 发完信息,他又抬头看着她,视线点了一下她的手机,示意她回消息。 虞婳不懂为什么她人都站在他面前了,他还发消息,思索再三,她走近两步,仰着头问: “你…喜欢网恋啊?” 周尔襟视线含笑如含情一般,眼底水光流淌,轻笑着问: “那你喜欢吗?” 涉及感情的事,虞婳当然否认得很快:“我不喜欢。” 周尔襟略颔首,通情达理道:“我还以为白天你是在暗示我和你网恋。” 分布在不同时间点,八次访问。 ig一直跳出提示: “咸虞又看了一遍你的照片” 虞婳一僵,下意识微赧地反驳道:“谁要和你谈恋爱啊。” 但周尔襟不说话,只垂眸含笑看着她。 意思已经很明显,她现在的行为,其实就是在和他谈恋爱。 几乎是无法否认的,又接吻又拥抱,又同床共枕过。 虞婳不想承认事实,头顶上像有一团乱麻,走前两步不好意思地推他,声音像被人任意揉捏的沙包一样无力反击: “我要回家了,你快去开车。” 其实她推的力气并不大,但周尔襟却愿意随着她的动作往旁边走,眼底还有若有似无的笑意。 上了车,他看着虞婳系好安全带,才准备着要启动车子。 他温声道:“今天和私募基金的人在谈下一季度的扩张,忙到很晚,所以才没时间回应你。” 虞婳其实看到了,知道他在做什么。 不用解释也行的… 他发的照片是外人拍的官方照片,大概率是不久之后要登上商报的合作消息,他甚至都不是照片里的主角,而是其中之一,只是为了展示私募基金的高管和他同时商议。 角度是顶上的摄影机斜拍,他在左下角,长腿交迭着,一只手拿着平板,正在认真翻阅平板上的资料,靠着纯白色的会场沙发,正式肃穆的场合,哪怕是随手一拍气质也很出众。 周尔襟其实很好看。 她多看了两眼。 虞婳握着身前的安全带,小声应他:“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是因为想知道我在做什么,才看我的吗?”周尔襟却耐心地追根溯源。 他语气太温柔,一不小心就容易让人陷入他的陷阱中,把实话说给他听。 虞婳却努力抵御着,嘴硬道:“只是因为你照片拍得挺好看…” 周尔襟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虞婳不解。 他忽然微微侧身,在暗昧又安静的车内,分外从容看着她: “那你要再好好看吗?” 虞婳呼吸微微急促,他离的距离很近,周尔襟就这么看着她,四目相对,有蓬勃强势的暗色气息冲击她。 直线型的剑眉微微上扬,眉长过目,有一定掌控感又似重视感情的人,视线深邃又带着薄烧厚重的墨色地看着她。 车里只有绕着仪表台走的线型装饰灯在游走泛光,依旧处于一片暗昧中,千丝万缕的隐秘感官在迷蒙光线里牵扯。 虞婳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问:“你今天真的很忙吗?”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周尔襟如实回复她,告诉她细节:“很忙,忙到没时间给你回消息,其实想给你发,但摄影机一直拍着,不方便经常看手机。” “哦……” 周尔襟温声问:“这么说,你会开心一点吗?” 虞婳把头转过去:“我随便问的。” 但他大手忽然伸过来,揉了揉她的头顶,清懒的声音克制有度: “抱歉。” 虞婳被他大手裹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没有忽略她任何一点情绪感受。 哪怕她没说,哪怕她否认。 周尔襟的手收回,才重新启动车子。 虞婳抱着自己的包,心里是温足的,但又觉这感觉很陌生。 车一路平稳行驶向前,因为时间太晚,路上很安静,人不多。 远远的,虞婳看见前方有一家面包店没关门,她忽然道: “我有点饿了,聚餐没怎么吃。” “想吃点什么吗?”周尔襟体贴地把车速慢下来,等她说要去什么餐厅。 虞婳却看了一眼路边的面包店:“我想吃蛋糕。” 周尔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的确有一家面点坊还开着门,虽然这个点吃蛋糕不太健康,但他尊重她选择。 他慢慢将车停下,准备落定在面包房前,温和道: “去挑吧,我在这里等你。” 虞婳嗯一声,解开安全带下车。 走进偌大的面包坊,除了一个正在忙着搞卫生的店员,没有别人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想着随便选一个就好了,指了一个草莓千层蛋糕让店员包起来。 店员正在入账的时候,她忍不住往外面看,周尔襟还坐在车里等她,她稍微安心。 店员一把零钱找给她,她随手塞进兜里,就快步抱着蛋糕出来。 走到周尔襟能看见的地方,她又慢吞吞地走。 周尔襟放下正在来往工作信息的手机,抬眸看她,温和问: “买了什么?” 虞婳低头看了一眼,才知道买的什么,老实说:“草莓蛋糕。” 但她怀里的那个草莓蛋糕不算小,她自己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周尔襟从善如流问:“是要和我一起吃吗?” 闻言,她忽然鼓起勇气问:“我们能不能一起散散步?” “现在吗?”周尔襟意外道。 她点头:“就现在。” 其实她一直想和自己的恋人在半夜的街道上散散步,没有其他人,不用太内敛地顾忌来来往往的人,但安静,有路灯,道路宽敞,可以任由该互相交流的情感外泄。 但她直到现在也没有体验过。 哪怕上一任约她出来,永远是在晚上。 (本章完) 第77章 在槲寄生下要做什么 第77章 在槲寄生下要做什么 其实她是不能说吗? 或者说,她其实明里暗里问过,而对方没放在心上。 还是她其实清楚,对方夜间的时间要急于玩乐,而不是和她做散步这样平淡无奇的事情。 于是她压下自己的期待,但其实,她很想要,只是知道得不到。 这样简单的要求都无法被满足,在她生活里是常态,她像一个吃饭被控制只吃三分饱的人。 周尔襟想了想:“可以,就近在中环散步可以吗?现在基本没有行人,店铺也都关闭了。” 听见他还和她商量去哪散步好,虞婳心里有些什么被撬动,但她不说: “可以…” “上车吧,去远一点的地方,靠近兰桂坊的位置来往的人不算少。”周尔襟看了看前方路段。 “好。”她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进去。 无由来的,她心底一直有的隐隐焦躁好像消失了,似乎吃了镇定药物一样,脑子里是一片安宁的,没有那些嘈杂声音的。 她其实有段时间一直有点依赖镇定效果的中成药。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每个人和她说的都是别人,你如果不靠导师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因为你姐姐你根本都不会出生。 她没什么创伤也没什么精神疾病,只是觉得会有点烦躁。 但有些事情,隐隐之间她自己是知道有渴盼的。 虞婳闭上眼,靠着椅背休息。 周尔襟余光稍微注意来往的人是否多,道路是否平坦适合散步。 毕竟香港的道路还是太多坡道,不是所有道路都适合散步,她又做完手术没多久,尽量不走有坡道的路线。 虞婳闭眼大概三五分钟,周尔襟把车停下,在扶手箱里拿东西: “走吧。” 虞婳睁开眼睛,眼前一条直线大道,她有些近乡情怯地不看周尔襟,抱着蛋糕起身。 周尔襟将跑车的顶棚升起来,锁了车。 夜间中环很安静,林立的玻璃大厦只剩下一些装饰光,显得奢侈华丽。 毫无目的,没有方向,周尔襟接过来她手里的蛋糕盒,长指拎着丝带,和她相近那只手牵住了她。 虞婳仰头看他,而他墨色浓郁的眸子也看着她。 她肩膀贴着他上臂,呼吸好像都是交融的。 “去哪吃?”周尔襟温柔问她。 虞婳莫名的嘴角又微微上扬的趋势,脱离平时的克制,有点洒脱:“走到哪算哪吧,我们也可以边走边吃。” 他淡定道:“也可以我打横抱着你,你把蛋糕放在怀里吃,说不定还能时不时喂我一口。” “你好奇怪。”她被这滑稽又无厘头的话逗笑。 “这就奇怪了,那你还要和奇怪的男人散一个半个小时的步。” 虞婳不知怎么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又不想周尔襟看见,她收回了看他的视线,看着前方。 呼吸间有景观树木的气味,风吹过来飒飒作响,月光灯光都漫无目的。 牵着周尔襟的手,寂静的夜里,有无数说不清的东西在疯狂跳动,无数次目光交集,哪怕只是手臂贴着,也是彼此默许的身体接触。 过了会儿,周尔襟听见不成调的旋律,才发现竟然是虞婳在哼着歌。 出乎意料。 周尔襟不动声色道:“过两天我和欧美一个唱片公司要签合约,长期接送他们的艺人坐头等舱世界各地跑。” “嗯,又要很忙吗?”虞婳以为他重点是这个。 “忙还好,不过可以把你引荐给他们,你这样前途无量的大歌星,他们肯定要。” 意识到他是在调侃自己,虞婳无语地移开视线,却无可避免地被弄笑: “…你好烦人。” 她知道她唱歌难听,他故意的。 周尔襟被骂了,反而还笑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走了没多久,虞婳忽然注意到了道路一旁的墙面上长了带橙色小的小树。 她停下脚步。 周尔襟也跟着她停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她指向那颗小树,试探着问。 周尔襟确实不认识:“这是?” 虞婳咽了一下口水,和他对视着告诉他:“这是槲寄生,你听过槲寄生的传说吗?” 周尔襟不知道,但没有忽略她随意的一句话,而是直接从西裤裤兜拿出手机开始搜。 光明之神被用槲寄生制成的箭矢射死,而他母亲为救活他,允诺无论谁站在槲寄生下,都会赐他一吻。 现在已经成为了西欧节日传统。 站在槲寄生下的人,要接吻。 周尔襟抬起眸,和她有点融化而紧张的视线对上。 所以她提起槲寄生的意思是 周尔襟平静地将手机放回去。 就在她以为他要忽视的时候,周尔襟一手搭在她后腰,大掌掌握了她大半的腰身,轻轻把她拉近。 他垂着眸,平静无波的视线和她相接,在无声征求她的许可。 虞婳心脏有加速跳动,却不出声,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要做。 希望他读懂她的默许。 周尔襟俯身,唇印在她唇上,亲密的拥吻似带着电流的波浪自下而上地在身体里涌动。 四下无人,所有暧昧都可以倾巢而出,即便在此接吻也没关系。 片刻的吻,犹如散步中的小插曲一样,他仿佛无事发生地牵着她继续散步。 但两个人依偎的身影都更重迭一些,她若有似无头靠着他的上臂和肩膀,对他来说,这一刻如同朝得暮死的朝菌也没关系。 周尔襟当然感觉得到她有轻微变化,他脚步放慢了些,有意拉长这时间。 路过一条长椅,虞婳软绵绵出声:“要不在这里吃吧,可以坐着。” 周尔襟停下脚步:“好。” 虞婳拆了蛋糕,自己用叉子挖了蛋糕块放进嘴里,一直默默吃了大概六分之一,周尔襟在旁边目光似水看着她。 她叉下一块,本以为她要自己吃,没想到她递到他唇边: “你要尝尝吗?” 她眼里带着试探和自己都不知道的亲昵。 “让我尝尝?” “……嗯。” 周尔襟顺从她的意思,垂首轻咬走蛋糕,却不碰到叉子。 虽然他还是守着分寸感,虞婳却莫名感觉很放松,很亲昵,这夜色都松弛温馨:“好吃吗?” 周尔襟温声道:“还不错。” 她坐在长椅上,莫名有点高兴地用叉子挖着蛋糕吃。 周尔襟的手搭在她肩膀上,虞婳不说,两人有一种心知肚明但不言的默契。 他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 她忽然咕哝道:“你给我喝一口。” 周尔襟有点意外,微微挑眉问:“确定?” “嗯。”她轻声应。 她一而再再而三,周尔襟浅笑问:“是故意的吗?” (本章完) 第78章 刺激 第78章 刺激 她只装作冷静和不解:“什么故意的?” “真不知道我说什么?”周尔襟慢条斯理道。 她微绷着脸仿佛老实道:“不知道。” 周尔襟微微低头:“前面有便利店,我给你买瓶新的好不好。” “为什么要买新的?”虞婳有点迟疑。 周尔襟闻言,却是看着她,平静将自己的心绪说出来: “我不能让你这么肆无忌惮地贴近我,我暂时还受不了。” 虞婳愣了一下,意识到今晚的行为,对周尔襟来说,其实刺激度远比她自己觉得的大。 他视线深沉看着她,她犹如触电。 虞婳小心试探着:“那…蛋糕你还吃吗?” 他依旧温谦平和:“如果是你吃过的,恐怕不太可以。” 她莫名的有些不知所措,意识到对方真喜欢自己。 周尔襟温声道:“我看着你吃。” “好。”她有点不敢看周尔襟的视线。 虞婳自己用小叉子叉蛋糕吃,她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加上周尔襟看着,她乖乖地吃了大半。 吃完蛋糕,他周全地帮她收拾好,扔进分类垃圾箱里,什么都没提。 路过711,周尔襟特地进去买了一瓶水。 拧开瓶盖,绅士地递到她面前,虞婳有点脸热。 “谢谢。” 她装作无事地接过,喝了一口。 两人又散步回停车的位置,只是她这次都不太敢牵周尔襟的手,只拉拉他的袖角。 周尔襟的情绪不显不露,只是一味温和缓沉:“安全带系好了吗?” “嗯。” 车缓缓启动,没有因为跑车可以弹射起步就骤然提速。 回到家,虞婳还躺在床上回想,想到周尔襟的话,她还是会有全身紧缩的感觉泛滥。 第二天是中秋。 中秋当天放假,虞婳睡到十点多才起。 不久收到陈问芸的消息,问她现在在忙吗,要不要一起来老宅做月饼。 虞婳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抵触去周家老宅,明明那其实是周尔襟的家。 她思虑过后,还是让司机把自己送到庄周公馆。 到了老宅,陈问芸手上还有面粉,听见佣人说虞婳来了,就一手面粉地出来接。 虞婳有点生涩,拎着两个礼盒进门。 陈问芸笑着:“今天外面热不热。” “还好,一路都在车里,没怎么感觉到。” 她想说自己手里提的是什么,但因为不擅长有点说不出口: “这个是缂丝的旗袍,我妈妈有认识的苏州老师傅…” 陈问芸赶忙示意人去拿毛巾,把手擦干净,接过她话头: “你专门请人给伯母做的呀。” “嗯。”虞婳有点不知所措。 陈问芸赶紧接过去,笑着道:“太好啦,伯母一直很想要一套缂丝衣服的,今天又是中秋,刚好可以穿来我们一家人拍个全家福。” 全家福。 被毫无遗留的接住,虞婳一下子就没那么紧张了。 “你怎么知道伯母的尺码?”陈问芸好奇。 她如实道:“我平时经常测算材料,很多东西的长度可以准确目测。” 陈问芸由衷道:“婳婳会超能力哦。” 虞婳不好意思:“……” 说着,陈问芸又问她另一个礼盒:“那这个呢?”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虞婳能说得顺畅些了:“这是给伯父的,听说伯父喜欢钓鱼,我定制了一根钓鱼竿,锥度比较小,可以细线钓大鱼。” 陈问芸惊讶道:“这个太好了,他最近还说着,大鱼猛冲猛刺他控不住,还得是懂科学,他自己就不知道这个。” “没有,我也是在模拟系统里跑出来的,没实战过,不知道能不能行。”虞婳腼腆应她。 没想到陈问芸更惊讶:“当然行,买个鱼竿你还给建了个模拟系统,婳婳,你也太厉害了。” 本来只是她日常的事,被陈问芸大夸特夸,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做很多事情都会画图建模跑系统。 陈问芸赶紧小心地叫佣人把两个礼物提上去,熨一下那件缂丝的旗袍,把鱼竿放在周仲明的书房里。 再三叮嘱要小心,要仔细。 看对方珍而重之的样子,虞婳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却会默默开心。 陈问芸有点感动:“婳婳你过来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还给爸爸妈妈带了礼物,你比我们远远看着的想象的还要好。” 虞婳抿了抿唇。 看见虞婳有点不好意思,无所适从,陈问芸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笑着道: “伯母都忘记了,你现在还不用叫爸爸妈妈,这样太不尊重你的爸妈了。” 本来是约好了婚礼后才改口的,因为那时会是股权交接的时刻,代表一切尘埃落定,但没想到虞婳突然生病,提前结了婚。 虞婳只是腼腆道:“没关系的。” 陈问芸依旧笑着:“一路来累了吧,你先到餐厅坐着,先看我包一会儿。” 虞婳嗯一声,跟着陈问芸走。 看见桌上摆着的面粉和馅料,虞婳有种隐隐的猜测: “这是什么类型的月饼?” 陈问芸声音温柔:“是鲜肉月饼呀囡囡。” 囡囡两个字,她是用苏州话读出来的。 读得很标准,只是一听也知道对方下过功夫去学这两个字,其实外地人不容易准确咬字。 鲜肉月饼也是苏州的。 这里是苏州来的只有她,为什么这么做,已经很明显了。 她无来由的心里发暖,却克制着,不轻易表达出来。 陈问芸问她:“鲜肉月饼是这样做的吗,油酥里是猪油混低筋面粉?” 虞婳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也没做过。” 陈问芸和旁边的佣人阿姨都笑了。 “刚好今天学一下。” “巧了,我们也没做过。” 过了会儿,虞婳洗了手,也一起学着包月饼。 她包得像建模建出来的一样,但是十几分钟就包了一个。 陈问芸一看,高情商赞扬道:“你还挺适合和水油皮油酥的。” 于是虞婳开始和面,切出来的每个剂子都一样大小,间距一致,油酥和水油皮均匀混合。 陈问芸笑着:“我就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特长。” 虞婳微赧,这样的评价其实她很少听到。 做完月饼是十一点半了,陈问芸叫她:“你给哥哥打个电话,叫他中午也回老宅吃饭。” “我打吗?”虞婳想到昨晚,还是有点不敢和周尔襟说话。 “是啊,我们打,哥哥不会回来,会说工作还要忙搪塞我们,你打的话,哥哥就会马上回来啊。” 虞婳不知真假:“这样啊。” 她拿出手机,点开周尔襟的头像,点击拨打电话。 嘟嘟的电话声让她有些紧张。 不过很快,周尔襟就接了起来:“怎么了?” 低沉声音传过来那一刻,她复又紧张。 (本章完) 第79章 小狗,你怎么不听话 第79章 小狗,你怎么不听话 虞婳犹豫着:“伯母让我问问你,中午回不回老宅吃饭。” 那边似乎是有人在打扰他,听起来周尔襟将手机拿远了,温和有礼地说了声:“等等,我有个重要的电话。” 应该是那人出去了,因为虞婳隐隐约约听见关门声。 周尔襟耐心温柔地和她解释:“稍微等等我好吗,这边还有个工作等着收尾,收尾完之后大概下午一点可以回家。” 闻言,虞婳没有立刻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 她声音忽然淡薄平静响起: “小狗。” “你怎么不听话?” 她的声音自然而然,不带太多起伏和情绪,却像是居于高位的训话。 闻言,一旁的陈问芸惊讶一瞬,死嘴差点没压住,别过脸去忍笑。 而电话那头的周尔襟忽然听见,也稍微讶异了一下。 但他声音放缓,低沉的声音几乎温顺:“那你想我几点钟回家?” “给你半个小时。” 周尔襟答应她:“好,我努力。” 挂掉电话,陈问芸还在笑,她站起身来,怕自己忍不住,煞有其事道: “我去看看月饼熟了没有,婳婳你在这里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带回春坎角。” 虞婳看不出波动地应:“好。” 陈问芸进别墅里,看见周仲明下楼,她把刚刚的事讲一遍。 周仲明都笑了,眼尾稍微炸开烟一样的尾纹,觉得这画面大概诡异得出奇: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尔襟面对不想做的事情,能淡定打一套太极推回来,哪怕是父母的事。 偏偏有一个直到让他打不出太极的妻子。 周仲明笑眯眯点评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陈问芸更是笑得不见眼。 两个人站在露台上,刚好看见周尔襟的车开进来。 陈问芸都觉得有点好笑:“真有用,小狗真回家了。” “挺厉害,小狗还会开车。”周仲明接话。 “你看,小狗还会转弯。” 周尔襟开车转弯进草坪大道,转弯后泊好车,就看见虞婳在园里坐着。 “回来了。”虞婳浅色瞳孔在阳光下格外妖异,完全像一颗浅色透珠,摄人心魄,因浅眸畏光,她微微蹙眉,肤色寒白,带一种冷淡的神性。 周尔襟心微微陷落,走近她,坐在了她旁边的石凳上:“尽量加速处理完工作回来了。” “哦。”她忽然用小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勾完又收走了,不多怜顾他,“工作很多吗?” “不算很多,但有一点忙。”周尔襟温和答她,又耐心问,“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她背对着石桌坐,背靠着石桌:“晒太阳。” 周尔襟轻笑,正要说点什么,虞婳伸出手,揪住了他的领带根,贴近领结的位置,轻轻把他往她的方向拉。 周尔襟不自觉跟着她走,她清透诡丽的眸子看着他,朱唇一张一合: “你也一起晒。” 周尔襟在近距离里看着她的脸,天光泼洒,她的脸清清楚楚,又蒙上一层奶油般的无暇质地,犹如油画。 露台上,陈问芸调侃:“小狗还打领带,这不是狗绳吗?” 周仲明正喝咖啡,差点呛到。 陈问芸观察着:“我看婳婳有点喜欢尔襟了。” “怎么看出来的,我只看出来她比较管得了尔襟。”周仲明看不出什么来。 陈问芸当然知道:“有点不一样了,之前婳婳不会主动靠近尔襟的。” 周尔襟听话地坐在虞婳旁边,陪她一起晒毒太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虞婳忽然无缘无故说了一句:“我等会儿去洗澡。”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说话有点无厘头,周尔襟试图找出她话里的意思:“这是邀请?” 虞婳淡声:“不是,我叫你不要跟过来。” 空气好像都凝滞了一秒。 周尔襟闻言,浅笑一声:“不用担心,我是成年人了,再想也会控制自己。” 被稳稳接住,虞婳唇角有些微笑意,其实她知他不会。 “那你等会儿洗吗?”虞婳却又追问。 周尔襟判断不了,于是温谦地求知:“这句又是什么?” “希望你换件好看的衣服,伯母说等会儿要拍全家福。” 他从善如流点点头:“是这样,要谢谢你了。” 虞婳:“不客气,顺便的事。” 周钦回家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差不多坐齐了,虞婳落座在周尔襟身边,换了一条浅色中袖木耳边的长裙。 他余光看见了,只是收回目光。 “去哪了,这么晚回来?”陈问芸笑问。 在虞婳面前,他也毫无顾忌,带着不耐烦淡淡道:“林千隐叫我帮她拼滑翔机,我没日没夜帮她拼了两天,她说急着交差。” 虞婳什么表情都没有,她不表达,不想沾边。 周钦当然什么都没为她做过,但她时间太贵,不想再计较被薄待的那些时光。 想要快速释怀,最好的方式就是完全接受结局,不要多说一句没有意义的话,大方承认自己不被爱的事实。 刷了卡上错车,不因为了钱就非要继续坐,而是立马下车。 承认对方通过不作为,筛选出服从性高的女孩。 通过作为,争取他觉得值得的女孩。 承认对方就是这样烂品性的人。 陈问芸意外道:“难怪你这几天不见人影。” 周尔襟不作评价,但面色淡漠,直接转移了话题:“我看今天有新鲜桂泡的茶,是园里摘的?” 陈问芸一下就把周钦这点事抛之脑后,没有再聊: “是,本来想做糕点的,但今天有妹妹和我一起做的月饼了。” 她揶揄道:“等会儿把妹妹做的那个给你。” 果不其然,席间陈问芸把一个形状特别规整的放到周尔襟面前。 规整得像是个均匀鼓起的近圆山包,非常符合高数的箕舌线曲线公式。 虞婳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 “……”周尔襟轻笑一声,“果然很像你。” 虞婳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你好讨厌。” 她声音平直到波澜不起,让人听起来像隐忍已久的直言不讳,而不是打情骂俏。 无疑是对不喜欢的人毫无耐心的表达。 周钦听着,微微垂了眼皮掩盖底下冷薄的情绪,但想到她还在生病。 无必要。 他不喜欢干涉他人因果。 自己选择做什么要自己负责,哪怕选错,不关别人的事,病着也要继续这场婚约是她的选择。 即便她事实上喜欢他都好。 陈问芸笑着揶揄:“哎呦,哥哥好讨厌。” 周仲明也听明白了,默笑不语。 周尔襟一贯地周容:“看来家里多出了些讨厌的东西,年底前又多了一个任务,得让自己变得不讨人厌。” (本章完) 第80章 有没有人想陪我一起 第80章 有没有人想陪我一起 桌上只得周钦是真的听不懂虞婳其实在和周尔襟打情骂俏。 因为虞婳从未在他面前松弛到可以不需要强颜欢笑,不需要带好相处的面具。 以至于周父周母都在笑,周尔襟也浅笑着,周钦却只以为他们在极力缓和气氛。 陈问芸说起:“有清热解暑的凉茶,现在应该煮好了,有放桂的,加了绿豆的,薄荷、陈皮,妹妹要喝哪个?” 虞婳未被第一个问过需求,她有些意外,心里发暖,但却试着道: “要不我来分吧。” “好啊。”陈问芸杏眼带笑,尾音上扬地鼓励她。 佣人把凉茶端过来,虞婳起身,周尔襟看着她。 她先递给陈问芸带有薄荷清香的凉茶。 陈问芸平时就最喜欢往菜里加薄荷,周尔襟看她分茶,大概有点隐隐预判。 她从来不会轻易做没有把握的事。 随即虞婳将带陈皮的,放到经常用新会陈皮泡茶的周仲明面前。 粤港澳这边大多有共识,一片陈皮一两金,好的陈皮十几万一斤,甚至有过百万的。 周仲明泡茶喜加陈皮,看见虞婳准确无误地把陈皮放到他面前,他还有意外。 周尔襟终于明白,是她表达亲近。 她愿意主动和他的家人表达亲近,说明他的父母也得到了她的认可。 要得到她的认可,其实不容易。 陈问芸和周仲明好像也意识到了,彼此对视一眼,开始有回应: “婳婳端的正好是我喜欢的。” ”谢谢小虞。” 尽管相处还不熟练,但已经意味着彼此接纳的开头,双方都在小心翼翼了解对方。 带桂的被虞婳放到周尔襟面前,周尔襟淡笑:“谢谢小虞。” 虞婳:“……” 她挑了一杯什么也不加的标准凉茶放在自己位置上。 还剩一杯,她很有气度,面色平静递到周钦桌面上。 便将空托盘交给佣人。 但剩下的偏是绿豆的,周钦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父母的。 每个人她都记挂着,不是乱分的。 但他其实不想她记他的事情,忘个精光也可以。 吃着饭,席间气氛很松弛,不时聊起航空界的八卦。 但陈问芸忽然道:“小狗,给妈妈盛下汤。” 周尔襟:“?” 周钦犹豫地看向陈问芸,不知道她在叫谁。 但周尔襟却很清楚,他看了始作俑者虞婳一眼,虞婳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周尔襟带些纵容,无奈笑着起身接过陈问芸的碗:“要哪盆汤?” 所有人都看着周尔襟。 “那个枸杞雪莲的。”陈问芸颐指气使,得意洋洋。 周尔襟脾气颇好地将盛好的递给她。 但没想到席间,亲妈根本没放过他: “小狗,帮妈妈递个新的叉子。” “小狗~妈妈要块三文鱼” 最后好不容易陈问芸不说了,但连说话少的周仲明都来了一声:“小狗,爸爸也要。” 周尔襟无奈地笑着,眼底宠溺地看了一眼虞婳,虞婳假装没看到地继续吃饭,老实得像没干坏事。 过了会儿,她小声凑近他,周尔襟心微敛,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什么。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结果一向老实的虞婳说:“小狗哥哥,我也想喝汤。” 桌上周家爸妈笑起来,虞婳也有微不可见的笑意。 周钦却完全状况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在一片和睦的餐桌上,他仿佛一个外人。 而虞婳也看着周家爸妈。 因为周钦就坐在虞婳对面,虞婳笑着,视线从周家爸妈身上收回的时候,视线带笑顺便带过了周钦。 周钦一震,那一瞬间以为她看他,立刻移开视线,不想被她看,更不希望她和他有什么牵连。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虞婳在园里和陈问芸聊天。 “你爸爸妈妈等会儿就来了,一起吃团圆饭,不过他们应该七点多才到,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公司突发情况,先喝个下午茶垫一下。” 虞婳乖乖应可以。 有佣人端了下午茶甜点过来,刚好里面有两碗桂蜜。 桂蜜,周尔襟爱吃这个。 虞婳故意放到自己面前。 周钦远远看见陈问芸在亭子里,但没想到走过去,是虞婳和陈问芸两个人都在。 但来都来了,陈问芸又招呼着他一起喝下午茶,周钦走不脱。 于是两人都沉默,在石桌上听陈问芸说话,虞婳尚且正常,时不时会应几声表示她在听。 周钦是完全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陈问芸忽然想起有东西忘记拿,返回去拿东西。 亭子里久久无言。 但忽然,虞婳拿起一碗桂蜜,还剩一碗在那里。 她很故意地小声道:“没人陪我吃这个啊……” 周钦定在那里,一双瑞凤眼明灭不清定定看着她。 她意思太明显。 以前她也喜欢人陪着她,点单也要问问别人要不要点一样的,没有太多独立性。 周钦面无表情:“我不会陪你吃,你不用说了。” 但是他身后忽然有个高大身体倾身下来,伸手拿走一碗桂蜜。 随即周尔襟的声音含笑响起:“讨厌的人陪你吃愿不愿意?” 周钦略错愕回眸, 是大哥。 周尔襟已经端着桂蜜,从容抬步走向亭子里另一个座位。 与虞婳相邻但不算特别近。 周钦却不知道大哥刚刚听到自己说什么没有。 但更意外。 所以刚刚虞婳说的话,是对大哥说的? 虞婳目的达成了,她却故意不明显表达出来,只是听起来,她声音风轻云淡: “哦,你都抢走了,我又没有拦着你。” 周尔襟默笑不语,只心知肚明地拿勺子尝她特地留给他的桂蜜。 周钦一时间完全辨不清,略微僵坐在原地,分不清两人究竟是关系好,或是关系不好。 按他的预料,两人完全没有感情基础,但偶然熟络一句,又像是关系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坏 但分不清是世兄妹之间缓和关系开玩笑,还是夫妻之间熟络的随意谈笑,往两个极端解释都解释得通。 周尔襟和虞婳都不出声,安安静静一起尝那碗桂蜜,看不出任何深浅或关系疏近。 直到陈问芸来,两个人都是淡然安静的。 “哥哥,这个好吃吗?家里的新鲜桂全因为你要回家,我都叫人摘完了。” 周尔襟浅笑:“看来这棵桂树也该讨厌我了。” (本章完) 第81章 你把你自己位置摆正 第81章 你把你自己位置摆正 虞婳面色淡淡:“是哦。” 陈问芸笑:“说起来,还有一点桂,我叫调香师做成香囊了,中秋佩桂也很合适,可以挂在车上,或着放在办公室抽屉里,我去拿给你们。” 周尔襟本准备跟去,但陈问芸有意支开周钦:“阿钦,来帮妈咪选一下。” 周钦淡嗯了一声,有些僵硬地起身,什么都没说,直接跟着走了。 只留着虞婳和周尔襟两个人在亭子里。 周尔襟先让她有点心理准备:“晚上吃过饭之后,可能父母会要交流之前定好的两家股权交接。” “嗯。”虞婳内敛应一声。 其实不止是股权交接,无数的资源,甚至不动产都需要,她之前看过协议。 虞求兰其实搭上的不动产和股权都没有周家多,但偏偏她有一块很多年前买的地在欧洲,位置极佳,现在还没有任何安排,说要给周家做机场。 周家很多东西与其说是给虞求兰,其实很多是给她的,而且量远远超过了虞求兰预期。 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周尔襟的手笔。 毕竟当时她还不知道周尔襟喜欢她,面上这是一场联姻,周尔襟没有和她解释过为什么给她这么多。 她还以为是那块地真的很重要。 结果现在周家接收那块地半年多了,都没有起机场的意思,很有可能周家本来就不急着要建机场。 毕竟刚刚建了雪港,连雪港的前期安排都还没有做完。 但晚上的商谈,她更不想的,是虞求兰再要什么,让彼此都难堪。 周尔襟能感觉到虞婳对身外物不太在乎,也不希望欠别人的,他有度地出声安抚: “所有细节很早之前就定下来了,现在主要是谈股权交接后的合作。” 言下之意,合作是有来有往,不是一味倾斜向某一方。 “谢谢。”虞婳总是能感觉到他恰到好处的安抚。 周尔襟微微挑眉:“和我也谈谢?” 虞婳:“……那你和我说。” 周尔襟浅笑:“谢谢小虞,又给我一次当小狗的体验。” 虞婳心虚地低头吃东西:“……” 而别墅楼上,陈问芸拿了一箱中式古典香囊出来,询问周钦: “你觉得大家会要哪个?你哥哥会喜欢这个平步青云寓意的吗?” 周钦惯常敬重周尔襟,认真道:“应该会喜欢,毕竟大哥希望飞鸿在国内航司排名青云直上。” 对他来说,大哥不是平辈,而是长辈。 从小到大,很多事都是大哥在帮他善后,直到七八个月前,大哥才停了给他的副卡,让秘书转告他说男人应该自力更生了。 “那你觉得你大嫂呢,会喜欢哪个,我这里除了桂的,还有茉莉,含笑,玫瑰的。” “送她身上那个味道就差不多了,她不喜欢应该不会一直喷这味道香水。”周钦不想多参与。 陈问芸却奇怪:“婳婳有喷香水?什么味道的香水?” 陈问芸和虞婳算是靠得近的了,但也完全没有闻到虞婳有香水味,一点都没有。 印象里虞婳也是完全不喷香水的人。 周钦不想细说:“含笑。” “你是刚刚闻到吗,还是之前闻到的。”陈问芸虽然不解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闻到,但还是选了含笑香包。 周钦随便应:“一直都有,今天也是。”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陈问芸若有所思。 她捧了三个出来:“那含笑的有三个,是挑这三个哪个样式好一些呢?” 周钦不想选,以一直以来的思维和陈问芸说话: “不用管,虞婳一直没什么主见,你随便给她一个破的她都会高兴。” 这话一出,连陈问芸都愣住了,停下挑香囊的手: “弟弟…不能这么说哦,你大嫂是有气量,不是没主见。” 周钦也稍微停滞了一下。 陈问芸真没想到小儿子会说这种话,她平时因为到底不是亲生的,很多事情都不会说教周钦。 但这件事,陈问芸很难不强调清楚给他听,犹豫再三,还是温声道: “妈妈都很佩服你大嫂喜怒不形于色,而且你大嫂正在生病,你这种话…千万不要到你大嫂面前说。” “明白吗?”她又补了一句。 因为对面是陈问芸,周钦强行耐着心,应了一句:“明白了。” 但心里知道没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 陈问芸看他态度,不确定他是否听进去:“而且妈妈也把你大嫂当成自己女儿对待,你怎么和你大哥相处,就可以怎么和你大嫂相处。” 她还是要再说明白一点: “如果这些你都觉得不是特别好理解,你记不记得你爸还完全执掌飞鸿的时候,竞争对手忽然连续发生两起空中意外事故?” 周钦当然记得,那一次飞鸿差点破产。 虽然不是直接发生在飞鸿,但那些意外事故飞机都是一个型号,偏偏飞鸿刚刚购入五十架那种民航客机,了几百亿,等着扩张。 结果那个型号飞机的舆论一落千丈,这种型号飞机的航班几乎无人购买。 “我记得,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周钦只是不明白。 陈问芸放下香囊,郑重其事告诉他: “那时候请了很多专家排查,试图找出事故原因,最后发现可能是动力系统是关键原因,但是找了很多研究所和高校教授都没有想到应对策略。” “那时候,我们很需要请到一位姓肯尼迪的美籍航空科学家,因为对方是动力系统方向的顶尖人物,你知道最后是谁请来的吗?” 周钦心里已经有隐隐猜测了,但不敢相信:“……是?” 陈问芸眼神深沉看着他:“是你大嫂。” 周钦心里似乎有面不知道存在的墙被打破。 他从来都不知道的事,蓦然展现在他面前,难言的感觉犹如薄冰建立的透明墙被打破,又平静地展示给他看墙后的世界。 但这些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它本来就存在,只不过从来没有告诉他。 陈问芸看周钦稍微正色了,才真的更交心地和他说: “因为你大嫂也是动力系统方向的青年翘楚,她硕士导师专门做这个,她托自己的导师为我们请到了那位教授,可是我们是没有和她开过口的。” 甚至他们完全都不知道虞婳会帮。 因为只是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忽然有一天,虞婳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问她“肯尼迪教授来华交流,您和伯父想和他见一面吗?” 自此联系上了难以请来的肯尼迪教授,毕竟他们是华人,帮了他们,意味着压缩他自己国家航空业预期获利,有多困难不必多说。 陈问芸想起来,还是会很感慨: “那时我们真的和她不算亲近,但她出面帮了我们,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那次她请到那位教授肯定比我们想的还不容易。” 更何况后期还和那位教授一起参与项目,攻克难关,解决问题的论文现在都能搜到,带有她和肯尼迪教授的署名。 “你大嫂的品性真的值得我们全家敬重,至今她从来都没有和外人提过,甚至都没有和她妈妈提。” “所以,你能稍微尊重一点你大嫂吗?” (本章完) 第82章 又偷看我啊周尔襟(月票加更) 第82章 又偷看我啊周尔襟(月票加更) “答应妈妈,可以吗?” 陈问芸的眼神不似开玩笑的,要对方认真给出承诺。 因为这件事是重中之重,触犯陈问芸的原则。 周钦心里有翻涌,但这一刻,才是稍微有些真心实意道: “知道了,我会稍微注意。” “是,这样就对了,如果没有你大嫂,我们说不定真破产喽。”陈问芸露出笑意。 精挑细选,还是挑不出,她把三个香囊都拿上了:“爸妈见过很多人,知道什么样的人才真正是正人君子,我们可是高攀你大嫂。” 周钦无法再更多发言,只是按捺心性,低嗯一声。 父母眼里的虞婳,和他印象里的,仿佛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但他无法言说心里那股感觉。 陈问芸最后是一个人回到亭子里的,虞婳正和周尔襟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无非是“有点热”“你鼻梁上有蚊子”“你袖扣勾我头发了,解掉”的车轱辘话,根本也没需要对方回答。 陈问芸将香囊交到两人手上,虞婳看了看周尔襟:“我有三个。” 周尔襟笑意温淡,脸不红心不跳:“婳婳就是做什么都厉害。” “!!!”虞婳立刻用余光看陈问芸表情,不敢再说胡话了。 周尔襟却没放过她,从容拿起虞婳的一个香囊闻了闻,片刻,又悠然道:“好像和你身上是一个味道。” “……”他怎么又来了。 但虞婳还是好奇地拿起来闻了一下,含笑的清香扑鼻,她觉得奇怪:“不是啊。” 她沐浴露和洗发水都不是这个味道。 陈问芸微微陷入思考中。 而周钦回到自己房间,从抽屉角落里拿出一个皮面的正方珠宝盒。 拇指摁下开关,盒面立时弹开。 里面有一枚女戒。 蓝宝石的戒面,男戒长期被他戴在手上,如同它只是一只单戒。 女戒上的蓝宝石是虞美人的形状,如果只看男戒,猜不到女戒长什么样,因为男戒只是用了同一块蓝宝石雕刻,而不是同样刻有虞美人。 他特意,刻意这么选择。 珠宝盒里的虞美人熠熠流光,在没有开灯的暗色房间里,更持有低调奢贵的火彩,如同浅蓝色的水光在阳光下被照耀着往外流淌,映得起墙上、人脸上都是。 其实他很讨厌虞婳吗。 或许真的有,还是他厌恶她身上有一层无形的边界,永远不会和他真正交心亲密,因为他只是养子。 她有求必应,事事顾他,是讨好,但有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高姿态。 从过往到现在,他没有一刻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哪怕再怎么揣测她,她也是温和的,时间长了,她的意见当然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她结婚真的只选大哥,也印证这猜测是对的。 他早觉得她不会和他有结果。 一个月前的订婚宴,毕竟不是真结婚,他无心去看这联姻的前奏,无论她是真的要和大哥结婚,或是假的,站在那里,他不希望自己产生无端的多想。 去想她把战线拉得这么长,迟迟不结婚,是为了等什么。 于是他直接在仪式没开始前离开。 周钦在暗室内看着那枚戒指,长而周丽的瑞凤眼中情绪暗昧难辨。 片刻,他直接合上了戒指盒。 已经结束的事,无必要再计较,他也不想承担任何人的喜怒哀乐。 傍晚霞光正好的时候,陈问芸把一家人凑到一起,管家笑眯眯,拿着一台哈苏相机,准备为他们拍全家福。 虞婳走过来看了一下相机里的画面:“让我拍一张,可以吗?” 管家将相机交到虞婳手里:“当然可以。”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虞婳嘴角有微微控制不住的笑意,她拿起相机,相机遮住她一只眼睛,以相机为她的眼睛,试图瞄准点什么。 镜头一直移动,瞄准到被说袖扣挂头发,解了袖扣正迭衬衣袖子的周尔襟。 周尔襟若有感应,略微抬眸,对上了虞婳躲在相机后的视线,还在淡定迭着衣袖。 他笑意若有似无。 今日他实在英俊,有意打理过,连头发的纹理感都清爽,折迭度很高的脸完全露出来,没有怎么被发丝遮挡,美人尖都清晰可见。 眉眼有一点温文尔雅的阴郁味,盯着你浅笑,好像有更多暗喻。 虞婳觉得他长得有点像狐狸,偏偏他不急不慢盯着人看,更像盯着猎物的凶猛类食肉动物。 她忍着笑意,拿相机试图拍这个明知自己被偷拍还假装不知道的模特。 但刚要按快门,画面里有东西动了一下。 虞婳才去看旁边,发现三步之外,是周钦稍微挪开。 而他在镜头是微压着长眸盯着她的,眼底是明灭不清的晦暗,更准确的来说,像是略反感她的自作主张。 他反感什么,周尔襟都没有反感。 但顷刻,虞婳才意识到,周钦可能以为她在拍他。 …… 虞婳默不作声,将镜头对准周尔襟,把周钦排除在外。 拍完照片,她也没作声,想示意周尔襟过来看看。 但周尔襟很是自觉,不需要人提醒就直接走过来,温润声音响起: “给我看看?” 虞婳淡然:“看什么?” “所以你刚刚没有偷拍我,只是借机偷看?”他像是很感同身受地替她惋惜一句,“可惜了。” 虞婳被弄笑了:“可惜什么?” “可惜不能拍下我偷看你的目光。”他从容不迫。 虞婳心脏漏跳一拍。 她轻轻握着相机,顾左右而言他:“你…回去坐着,别乱动了。” 在他似笑的视线下,虞婳又找补:“……等会儿管家要帮忙拍照了。” 周尔襟却步步紧逼,视线依旧带着浅笑盯着她看:“你和我一起坐吗?” “肯定要的。”她咕哝一下。 不然伯母就不会特地和她说要拍全家福了。 她和周尔襟的关系,当然是一起。 周尔襟眼底笑意愈浓了些。 走到莲池前,背后是苏式园林的玲珑山石、窗,斜枝木兰,还有一片莲池,正是开时分。 陈问芸穿着虞婳送的旗袍炫耀:“你看看这缂丝旗袍,真漂亮,怎么想到在旗袍上织这么俏皮图案的,这边上都是芸豆,还把芸豆枝画得这么漂亮。” 周仲明也含笑赞扬:“很清新脱俗。” 虞婳有些羞赧。 天际晚霞烟紫色,灼红的火烧云被还未变色的白云层迭遮掩,犹抱琵琶露出来。 周钦站在前面,心里有些难言滋味。 而虞婳和周尔襟站在后面,两人皆面色平稳恬淡,但无人能看见的地方,两人十指相扣,浅笑看向镜头。 周尔襟握着她手,心中如晚霞烧灼着随风涌动,珍而重之对待这一刻。 是他从来未敢妄想的一刻。 (本章完) 第83章 纯骗子啊周尔襟 第83章 纯骗子啊周尔襟 夜晚虞求兰和郑成先登门,倒是表面平和,什么都没说。 甚至席间说到周尔襟虞婳两人小时候的糗事,还颇为和谐。 陈问芸调侃:“小时候哥哥就很像现在和婳婳相处的模式了。” “老周,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两家到一个小岛度假,我们大人聊事情,尔襟带着婳婳和阿钦在玩。” 周仲明其实有点记不清了:“之后是什么来着?” “你忘啦,冰箱里空了,只剩下尔襟手里有一个咬过一口的雪糕,于是婳婳和阿钦就抢尔襟吃过的那个。” 听见往事被提起,周尔襟带上温浅的笑意。 虞婳扶额:“……” 周钦却有些恍然,再听见这件事,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最后是谁赢了?”周仲明想起来了,但没完全想起来。 陈问芸无奈笑着:“肯定是阿钦,男孩子小时候力气就很大了,婳婳抢不过他。” 周钦拿着叉子的手顿住,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和虞婳抢过东西。 “后来婳婳哭了,还是尔襟抱着婳婳满小岛找卖冰棍的,那小岛当时还没有现在这样开发过度,尔襟就抱着婳婳绕岛一圈才找到一家原住民卖冰棍。” 桌上的人都笑了。 虞婳有点印象,那时候很热,棕榈树的树影落在头顶上交错着,十三岁的周尔襟焦头烂额又维持着大哥哥的形象,一直和她讲能找到新的。 但大概周尔襟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新的。 他单手手臂托着她的屁股,让她坐在他手臂上,另一只手拍着她后背安抚她,完全是抱孩子的手法。 中途他都有点抱不动了,还把她往上掂一掂稍微松动一下,不厌其烦地一直走,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很小的小卖部,周尔襟给她买了一袋子五颜六色的雪糕。 她很记得周尔襟热得一身大汗,还很耐心帮她拆开包装,安慰她说阿钦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起来,觉得周尔襟挺帅的,从小就很有耐心和担当。 陈问芸伸出食指,在自己侧脸上划拉划拉做羞羞脸的动作:“现在总不好抱婳婳满世界找冰棍了吧,羞羞。” 周尔襟默笑,只淡定拿起红酒杯喝了一口。 喝到嘴里发现是葡萄汁。 看向旁边的虞婳。 被拿走杯子的虞婳:“……” 她伸手,表面淡定实则嗔怒地夺回自己的杯子。 过了会儿,见周尔襟一直没吃东西。 虞婳觉得奇怪:“你怎么不吃了?” 本来是在观察她喜欢吃什么,他面无波澜地淡定道: “正在回味。” 虞婳:“?” “……” ……臭不要脸。 两家长辈聊起虞婳和周尔襟的往事,很多事情甚至虞婳本人都忘记了,被重新提起。 她才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周尔襟本人。 这样看来,周尔襟真的从小就很稳重,至少是在大人的记忆中,他很小就很稳重了。 但习惯压抑的她都有向外求的时期,在意外界看法,会不隐藏自己情绪和欲望的小孩时期。 周尔襟呢,从小就是大人吗? 按逻辑来说,根本不太可能。 虞婳思索着,切盘子里的刀蚬,但有个刀蚬开了壳,却不足以让她把贝肉叉出来。 她试图作平静样,然后一直默默用餐刀撬只开了一半的壳,忽然有只大手伸过来,端走了她的白瓷盘。 她视线跟着走,周尔襟用刀叉从容撬开刀蚬,又重新将盘子放在她面前。 刚放回去,他又淡笑着参与父母们的话题: “那个小岛风景是很好,看看到时候有没有机会带婳婳故地重游,这次应该不会缺雪糕了。” 虞求兰闻言,笑着,倒真的像虞婳的妈妈,而不是针锋相对的人: “说起来,附近有几个没有过度开发的小岛也适合你们度蜜月。”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周尔襟始终颇有风度带笑回应。 虞婳却平静回绝:“他挺忙的,公司离不开人,看情况吧。” 听见虞婳直接拒绝了蜜月,周钦也拿起红酒杯喝了一口。 这张桌子上只有他知道虞婳想去哪,但他不会出声。 曾经她说过想和他去澳洲度假,去看河谷和动物。 但他对澳洲并无好感,当时和她说他没时间,记得虞婳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下去,但也只是温和道没关系。 和之前无数次一样。 但此刻,桌上的一对璧人是周尔襟和虞婳。 虞婳爸爸郑成先长得很斯文俊朗,皮肤极白,和虞婳一样晒不黑也偏冷调。 但出身是世家最边缘的孩子,耳根软,很少发表意见,几乎不参与虞婳的事情,此刻也被气氛感染: “尔襟和婳婳在一起多久了?光是从我们知道的那天算起就有七八个月了吧。” 虞婳无法答这问题,如果按他们决定联姻的那天算起,已经九个多月,但说在一起,其实最近才有点苗头。 而且也不算是真的踏入完全互相交底的那一步,敢毫无界限地亲昵,只能说开始把周尔襟和其他人区分开来,他在她眼里是不同的那个。 周尔襟却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轻笑: “要看婳婳认同她从哪天开始喜欢我。” 众人视线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陈问芸和虞求兰难得同时揶揄,像真姐妹,拉长声音意味深长地道:“哦~” 有那么一秒,虞婳感觉自己是被爱的,被妈妈爱着,被爸爸爱着,甚至是被周尔襟的父母爱着。 握着她手的这个人亦是毋庸置疑,说话动作都给了她缓冲的空间,永远尊重她的想法。 但这一秒她不敢珍惜,只敢低头,感觉只是片刻就会散,她不欲沉溺这种虚幻的感觉。 不过这一刻能和谐就够了,起码比她预期好,没有给她难堪就出乎意料。 这话落在周钦耳中,却是大哥习惯的打圆场。 不直接回答就是因为根本没有这回事,答不了。 饭后两家人犹如一家人一样,一起谈天说地,聊生意前景,聊认识的人。 虞婳想起以往的节日,两家总是聚在一起,但那时她只觉得增加社交成本,需要时间精力,并不喜欢。 现在贴着周尔襟坐,看他和手机里难缠的合作商互发信息来回推拉,耳边是父母聊天的白噪音。 她无来由觉得安然。 看着周尔襟和对方说本来要运送的货机着火了,正在紧急安排一批不同型号的货机跑这趟专线。 对方瞬间消气,甚至还连忙说不用急,货物的安全第一,有时间一定要请他吃饭。 虞婳惊讶:“真的是货机出问题了吗?” 他淡定:“不是,是有做国际贸易的老合作商急着提前空运,给我们高度施压,强行用了这批货机,下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安排新的给这位。” 他如此厚脸皮地淡定说出来。 虞婳:“……” 她嘀咕着:“还可以这样哦。” 完全不同的知识进入了她的脑子。 换成她估计会把所有危机情况都统计起来,做个计算模型,计算出最合适的余留机数,舍弃一部分利益保证能守诺。 周尔襟这种不失为一种智慧,但她觉得还是会有不保险的时候,如果她做一个模型给他… 她立刻让佣人帮她拿笔记本电脑开始弄,还让周尔襟把集团的危机处理工作日志转给她。 过了会儿,父母们都发现她在弄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虞婳拨弄了一下滑落遮挡视线的头发。 陈问芸注意到了,提醒道:“尔襟,你给妹妹扎一下头发。” 闻言,周钦本在划手机的手点错按钮,点进其他页面。 (本章完) 第84章 以后都一起睡 第84章 以后都一起睡 但不管她愿不愿意,周钦都看见大哥接过佣人拿来的发圈,准备给她扎头发。 丝滑的一把头发碰触过周尔襟的手。 其实周尔襟是看过周钦给虞婳扎头发的。 那时是在兰钦会玩闹的间隙,他从不参加这种活动,却因为听说虞婳要去,带着自己私心,推掉应酬和会议去了。 他的人生从不做这种舍本逐末的行为,但却失去理智地为她做了许多。 那时虞婳应该是做实验做到手抬不起来了,她有些生涩地和周钦解释了一下。 她眼底带着期待望着周钦,小声试探着问他:“阿钦,你能帮我绑一下头发吗?” 周钦本在和别人玩德州扑克,闻言,他立刻熄了烟,反着放下牌。 虞婳满眼期待又带点悸动紧张。 周钦接过发绳,伸手去握她的头发。 周尔襟当时以为会看见暧昧又平生酸涩的一幕,已经做好隐忍心绪的准备,这感觉他已太熟悉,甚至来之前就做好准备。 但没想到,周钦随便用橡皮筋绑了一下,把她漂亮乌黑的长发绑得一团乱,一圈贴着脑后,一圈压在长发的一半上,松松垮垮又敷衍。 甚至于虞婳动了一下就松开。 她有些愕然,略僵在了原地。 而周钦丝毫不理,依旧和人笑谈出牌,手边一堆美金。 虞婳那个眼神周尔襟都现在都记得。 她的愕然与失落仍然历历在目。 他宁愿看见周钦暧昧体贴地靠近她,也不想看见是她受到薄待。 于她是骤然冬日,对他来说无异于重雪摧城。 他可以和她是没有瓜葛的陌生人,但和她有瓜葛被她选中的男人,不能是这样靠不住又随意对待她的。 当时那个发圈松开,落在虞婳手上。 她整晚都黯然,但她是只求诸己,不求诸人的人,不会去言说别人的对错,只能是看出来她心绪,才有可能和她互相了解交心。 周钦根本都没有发现她不开心了。 但他想去帮她仔细绑好,让她开心些,却没有立场,只能佯装平静地看着她乱掉的头发,以一个局外人的目光。 他心里比预期的更煎熬,那夜心情的苦涩比劣酒入喉更辛辣。 自此之后的日夜,甚至比嫉妒、酸涩更难捱。 可她认定一个人,哪怕对方犯许多小错,她都能包容,极有容人之量,他当然尊重她选择,直到周钦说出那番和她只是玩,不会结婚的话。 现在,这发圈到了他手里,那些煎熬与错过的心痛,似有回天之力。 交到他手上,他不会轻易敷衍。 周尔襟终于伸出手,去握起她的头发,让头发不干扰她的视线,以指为梳慢慢梳理着。 她的头发很丝滑,握在手里丰满的一大把,发丝比大多数的人的都要细,因此而显得青丝如烟飘渺,握起来却实实撑满指间。 他每编一节,心里的情丝随着青丝交织而汹涌倾泻而落,缚着他长指。 陈问芸他们看着周尔襟低头绑头发的表情很温柔。 高大英挺的男人,大手握着柔软的一把青丝,细致耐心得不能再细致耐心,慢慢认真给虞婳编好一条辫子。 连周家父母都是有些微滞的,哪怕这一刻不说,他们都感觉得到,自己的儿子真的爱面前这个女孩。 无来由希望这个女孩也知道他的心意。 而虞婳低着头,长睫垂着,全心全意地建立公式和数学模型,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都变了。 她还端起笔记本问他:“这个危机调控你们最后没有记录结果,但当时是你处理的,你记得最后结果吗?” 周尔襟说话从未有过的错漏:“你说什么结果?”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虞婳意外了一下,用触摸板标亮一行工作日志:“是这个,你对集团的危急调控不是很熟悉吗?” 而且去年的事,就不记得了? 陈问芸和周仲明都感觉到了,有意圆场:“哥哥你快绑好,坐下来好好看,都分神了记不住。” 他终于编到结尾,用皮筋固定好,尽力表现得不动声色:“好。” 坐下来,曲着长腿坐在她旁边。 周钦本来没想怎么关注的。 但他忽然间记起,虞婳好像是让他帮忙绑过头发的。 他已经难以去捕捉那已经记不清的昏暗记忆。 可是大哥帮她绑头发,看起来很幸福。 蓦然似有错漏。 周钦忽然开口:“我出去一下。” 他心里会有不愿意挑明的情绪突然冒出来。 虞求兰随口说了一句:“中秋还出去啊。” 陈问芸笑着,替周钦圆过去:“小钦朋友多,中秋不止和我们聚,他还得和朋友聚。” 周钦点头,直接拿起手机,走向门外。 只是周钦出门那刻,虞求兰看了虞婳一眼,表情却不算太好看。 虞婳弄完一小节,伸手去摸周尔襟给自己扎的头发,本来打算自己重新扎一遍的。 但没想到摸到的是整齐利落的一条斜辫,不用看,光是摸都摸得出编得很漂亮。 她略微惊讶,但真的重摸一遍,还是很光滑整齐,她偷偷用漆黑的手机屏幕稍微照一下,正面也很漂亮,还细心给她留了一点耳边的碎发,看起来更灵动慵懒。 手指圈在发尾上,她看了周尔襟一眼,他正微微侧身过来,长指抵在她电脑触摸板上轻轻移动着,看她弄出来的东西。 看着他英厉又认真的侧脸,虞婳视线一时未移开。 晚上周尔襟准备睡了,房门却被敲响。 他以为会是陈问芸,要叮嘱他什么。 打开门,却发现是虞婳。 虞婳环抱着一个枕头站在门口,穿着无袖的睡裙,纤细的手臂完全露出来,陷入软绵枕头之中,平静站在门口。 周尔襟温和问:“怎么了?” “我来和你睡。”她声音轻轻的,清浅的眼睛好似散着平薄热气,盯着他看。 她又明知故问:“可以吗?” 面对这恩赐般的邀请,周尔襟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低声确认: “今晚吗?” 虞婳却直直看着他:“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们都一起睡。” 她抱着枕头,显然未决定再回去。 他呼吸沉重,只是慎重再低声问一次:“确定?” “嗯。”她抱着枕头走近他一步。 她眼底平静无波,却盯着他不移开,犹如盯着猎物,继续道: “我想和你睡。” (本章完) 第85章 垫腰 第85章 垫腰 她抱着枕头的手都差点碰到他胸膛,枕角撩过他腰腹,牵连一段丝丝麻麻的痒。 她还清清浅浅盯着他,直进直出地问:“你想和我睡吗?” 无形的气蒸一般的热,弥漫在她眼中。 他不回答,她还轻声反问他: “嗯?” 周尔襟眼底漆黑凝视着她,如等待过自己都难以算清的漫长时光,长到以为没有尽头,以为永远隐匿于黑暗之中。 他却看着她,确定地落定一句话: “我想。” 虞婳轻嗯一声,抱着枕头进了他房间,像是在室内找什么,她到处看一圈,但更像是在观赏、侵入这三十年来都只属于周尔襟的房间。 周尔襟都会有在她面前暴露的略不忍,因为知道这一切被她看见,都有可能被发现某些细节和她息息相关。 他以往,到现在,都太卑劣。 而虞婳看完一圈,面色平静,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没有。 走到他的床前,发现他已经有两个枕头了。 摁了摁,还是软的,和之前来的那次不一样了。 周尔襟跟上来,低声和她解释:“其实不用带枕头。” 她却抬眸望他一眼,眼底全无雾气,只是淡热说了一句: “可以垫腰。” 什么时候可以垫腰,周尔襟不敢多想。 她把枕头放下,掀开被子,调暗他床头对整个房间的灯控,下滑到百分之十的亮度。 然后褪了拖鞋,纤长而窈窕起伏的身体自顾自钻进他被子里,拿起他手机看了一眼。 十一点。 周尔襟一直站在床边看着她,犹如过于绮丽又热浪的梦。 她背对着他,声音平稳淡然:“你不上来吗?” 周尔襟闻言,低嗯一声,走到另一边,将空调温度微微往上调,坐在床边。 虞婳一直看着他,浅瞳上下的睫毛天生就是卷的,随她半抬和移动的眼皮,睫毛犹如卷扇悠扇,妩媚勾人又清冷。 睡在他枕头上,就这么盯着他。 周尔襟被她盯得喉结滚了滚,但看上去依旧是一派沉稳成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她还侧睡着看他,周尔襟的视线也转到她身上,两人对视,视线暧昧不清到好像缠结在一起,好似身体流淌出热线和对方的裹缠在一起,对视的潮顶比身体真正接触还极致。 无言间,证明他们的确已是情侣,还是对对方有欲念有心动的一双情人。 即便没有这婚约。 她也会和周尔襟谈恋爱。 她想拿下周尔襟。 她原来怎么没有发现,周尔襟这么惹人喜欢。 虞婳看着他,柔软的声音淡淡问:“我们不要抱着吗?” “抱着睡?”周尔襟每一步都要清晰征求她意见,不想有任何误解,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亲近她。 她柔软又平静的声音应,仿佛这理所当然:“不应该吗?” 周尔襟的手已经蠢蠢欲动,却还记得问她:“你伤口现在还会疼吗?” “早就不疼了。”虞婳清晰暗示。 下一秒,周尔襟的大手立刻在被子里把她裹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 虞婳靠在他宽厚胸口和手臂圈出的空间,柔软蓬松的枕头在他臂弯见缝插针又撑着她脑袋和脖子,舒服得让人喟叹。 她声音变得有点软,像呢喃一样,像撒娇一样在他耳边咕哝: “今天你怎么会编那么复杂的辫子?” “我特地学了。”周尔襟毫无羞耻,平静告诉她自己的心绪。 虞婳柔声:“嗯?” 周尔襟把她抱了满怀,听着她像撒娇一样的声音,虚幻得像自己走入奇异世界,拥抱到自己现实中拥抱不到的人,甚至和她相爱: ”想过会不会有这一天,特地学了教程,想给你梳。” “哦,你编得挺好看的。”她在他怀里嘀嘀咕咕。 哪怕说话声音很小,因为太近,他都听得到。 她的脸颊已经贴到他下巴,向他索要:“你还会其他的吗?” “会。”他诚实又郑重袒露自己心思。 虞婳声音软绵绵的:“都是特地为我学的?” 周尔襟每个字都有千钧之力:“嗯。” 没想到她捏了捏他的腹肌:“周尔襟,你有点可爱。” 周尔襟如过电,声音隐忍略哑:“别捏。” “哦……”她如置身事外一样,无情地应一声。 周尔襟的视线缠绕着她,两人几乎没什么距离,太过让人生出渴望的一刻。 虞婳却盯着他嘴唇,淡声给出界限:“我不和你在床上亲。” 周尔襟不作任何辩解,声音如被热沙揉搓厮磨:“好。” 她开始解决实际问题,如一定要拿下周尔襟的今夜,和往后的夜晚:“到时候回春坎角,我们怎么一起睡?”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此清晰,她要他敞开房门给她看。 带有些掌控性质。 周尔襟没有立刻回答,她还“嗯?”一声质问他。 他知迟早要有这一天,他不可能永远将自己长久又阴潮的爱慕埋在自己的秘密空间。 他们有在一起的可能,当然要让她知道一切,才算尊重她。 他带着小心翼翼的郑重,哪怕听声音仍旧冷静:“想去我房间睡?” 她浅琥珀的眼睛却如含光盯着他的眼睛,反问他:“你不想我去?” 终于走到这一步,周尔襟当然不会拒绝:“那我回去整理一下,再让人添点东西。” 她却忽然带着一点点微愠,坦率地直接问他,一句都不猜: “是你以前女朋友太多,所以不敢吗?”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周尔襟沉默一刻,终于说出一句实话:“恰恰相反。” 虞婳也沉默了一下:“我忽然又想和你在床上亲了。” 他如释重负低笑一声,贴近她,虞婳也贴过来,两个人紧紧相拥,唇齿交缠,好似走过长长路途,在极端渴望之下亲吻对方。 周尔襟的呼吸,周尔襟的身体,都是热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厮磨几分钟,虞婳才微微往后仰,自然而然结束这吻,背对着他微微缓着。 她忽然看自己的指甲,张开手让他也看,说些无意义的话题: “我指甲是不是有点丑?” 她完全没有做修饰,因为长期需要做实验没有做美甲,把指甲也剪得很干净没有留长。 周尔襟伸手托着她手细看:“很好看,你甲面很漂亮,不用特地修饰也好看。” 窄长微鼓,颜色浅粉,已经很完美,不需再修饰。 虞婳想说他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腰微微抻了一下想伸个懒腰,调整了一下姿势,忽然感觉有什么在腿后发烫。 她沉默了几秒,脑海里思索许多。 “尔襟。”她轻声叫他 周尔襟声音温柔得不能再温柔,想听她和自己说什么:“嗯?” 她转过身来,沉默片刻,一脸平静看着他:“好像有什么顶到我了。” 室内安静好一会儿。 他坦诚认错:“抱歉。” 虞婳:“…”他好像根本不抱歉。 她窝在他怀里,感觉他怀里很烫: “你要松开我自己静一静吗?” 但这刻来之不易,能这样抱抱她。 周尔襟又拢臂抱了抱她,才舍得松手,后知后觉自己过分,但又一脸平静: “起来吧,我自己去阳台吹吹风。” 虞婳手臂撑着床,支起身来,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不敢动,故意不去看他。 听见他起身,拉开抽屉找什么,又推开露台的玻璃门。 她终于敢回头,只看见周尔襟坐在露台藤椅上的背影。 看了一眼,他手机不在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没进来,虞婳试着给他发消息: “老公?” 周尔襟在露台试着看新闻分散注意力的时候,突然收到这么一条。 只是片刻,虞婳就收到平静简短的两句回复: “现在别叫” “求你” 虞婳脸上有隐隐笑意,像是使坏成功又像是被他滑稽逗到。 周尔襟也会有这么滑稽的时刻。 她自己看手机,有一会儿没理他。 但五分钟后,她忽然发消息问:“你明天几点收工?” 周尔襟:“大概六点左右,怎么了?” 虞婳:“我刚刚买了新床,明天上午会有人上门装在我宿舍,两米的够不够你睡?” 意识到她的意思是,在她的地盘也要安置他的一席之地。 周尔襟在微凉的夜风里吹着,笑意却是难以散去的: “够了。” 虞婳:“哦,所以你多高。” 图穷匕见一瞬间,周尔襟自己在外面沉默笑了一下。 “你不知道哥哥多高?” 虞婳老实:“不知道,只知道我的床你斜着也睡不下,你好高,我喜欢。” 周尔襟眼底笑意欲浓,哪怕她只说喜欢他的身高,也令人开心,但他不直接回答她。 片刻,虞婳直接收到一条体检报告的文件链接。 虞婳点开,不止有身高,还有体重,血型,连他每升血有多少血蛋白都看见了。 她淡定:“哦,所以是187” 周尔襟特意强调:“187.6” 把虞婳看得扶额无语忍笑了须臾,才又恢复平静,仿佛淡定。 她又问:“你要不要再添点什么?” 她抬头,看向外面周尔襟的背影,浅渡微光,柔夜海风将他蓬松的墨色短发吹得飘逸。 背影宽大,哪怕只是背对着她也很好看。 周尔襟:“你想我添点什么?” 她像是若无其事随便说:“添点换洗衣服,拖鞋,男士内裤什么的。” 周尔襟无奈地笑了:“有没有一点正经的?” 虞婳正襟危坐,一派正人君子画风:”屋里已经有我一个最正经的了,你还要别的?” 周尔襟拿着手机,在夜色里轻笑:“不敢。” 他细问:“所以是叫我明天下班了过去试试床吗?” “也可以试试内裤。”她老实回复。 周尔襟无奈又宠溺地一笑。 过了会儿,虞婳又给他发一条:“我忽然想起来。” “想起什么?”周尔襟耐心问。 虞婳言简意赅:“车钥匙。” (本章完) 第86章 未开封男人 第86章 未开封の男人 只是三个字,就足够让周尔襟进入战时状态。 她知道了。 今日的情况足够让她后知后觉到在医院她亲他的时候,他牛仔裤里根本不是车钥匙。 他背影看着极淡定,动都没动一下,但信息并不安定: “可以了,这话题就聊到这里。” 虞婳发给他一个表情包。 是一个熊猫人的图,表情老实懵懂又好像在忍,很像她平时要破防时故意绷着的表情,配字是“我本来就老实” 像她不是故意说的一样。 周尔襟却觉得愉悦,从未和她如此亲密过,好像她的大门向他敞开了,只是此刻,他都忍不住往上翻开她和他今晚的聊天记录。 而门内的虞婳看周尔襟的体检报告。 一点问题都没有,连很多人都有的颈椎小问题之类的都没有,他工作强度还这么大。 一条信息又跳到周尔襟手机上。 他往下翻,看见她说:“看报告,你好健康。” 周尔襟还未来得及回她,她又一条似自言自语的信息发来: “像没拆封过的。” 周尔襟一瞬间都如有灼火烧他的耳根。 他没有回复,拿着手机的手维持同样姿势停在半空。 过了会儿,他消息才发到她手机上: “不能告诉你。” 虞婳笑着,又在床上躺下,盖好被子。 “我睡了,晚安。” “嗯。” 虞婳睡得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动她,托着她肩膀把她往枕头上放,调整她的睡姿。 早上醒的时候,周尔襟是抱着她的。 她近距离看着周尔襟,他睡得正沉,头发有点乱,但眼睫毛很干净地垂着,鼻梁又高又直得像直立的游标卡尺一样,带攻击性地撑起他一整张斯文有余的脸。 被抱着醒来的感觉她从未有之,却觉得像是被托在掌心珍视珍爱着。 她故意不动,一直躺在他怀里,不想让他知道地贪恋这拥抱。 最后还是有人敲门,把周尔襟吵醒的。 周尔襟一睁眼,看见虞婳还在怀里,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脸,才动作有些迟钝地下床去开门。 打开门就是陈问芸。 周尔襟一手搭着门框,尽力平静道:“早。” 陈问芸看见周尔襟头发乱乱的,眼睛半睁不睁,像被她硬叫起来的。 她叮嘱:“下来吃早餐,还有半个小时到婳婳上班时间,你送她过去。” “嗯。”周尔襟迷蒙应她。 陈问芸开口:“我下去叫婳婳了。” “不用叫。”周尔襟却叫住她。 陈问芸奇怪:“怎么,婳婳今天是还放假吗?” 周尔襟思索瞬间,还是决定告诉自己妈妈,略看一眼门内,声音低沉:“婳婳在里面。” 陈问芸骤听见这话,也意识到了两人有实质性进展,已经开始睡一张床了。 她心里有些动容,细声细语叮嘱:“那你帮婳婳梳梳头发擦擦脸,别耽误她时间,这里离她研究所还是有点距离的。” “好。”周尔襟利落答应她。 陈问芸也不多打扰,直接就下去了。 但心情却是热流轻轻洋溢的,下楼动作都不知不觉轻了很多。 周尔襟从洗手台下面的抽屉里拿了新的洗漱用品给她,虞婳刷牙的时候,他握着她的一把头发,在她身后帮她梳顺。 虞婳看着镜子里认真帮自己整理头发的周尔襟。 有点不敢想,和自己这么暧昧的是周尔襟。 依旧清俊轻熟的面庞,却穿着家居服,神态也温和松弛,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但这个哥哥和她过往很多年都最多是点头之交的状态。 吃过早餐,周尔襟送她到研究所门口。 车缓缓停下,虞婳轻声道:“那我下车啦,晚上见。” 周尔襟定定看着她,声音平静:“嗯。” 他手摁了一下旁边的按钮。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虞婳的手已经搭在车门上,但看着他的眼神,迟迟没有下去,犹豫着:“……我们是不是应该亲一下。” 周尔襟明明按了旁边的老板按键把车门锁了,还一脸淡定好像什么都没干:“对我这么好?” 虞婳无语嗔笑,她松开车门,周尔襟微微倾身向她,点了点自己侧脸。 她凑近想去亲他的脸,但周尔襟忽然把脸转过来,她亲到的是周尔襟的嘴唇,哪怕只是瞬间。 虞婳也忍了一下笑:“你到底想干嘛?” 周尔襟厚脸皮地看着前方平静道:“想被你亲,没怎么被亲过。” 虞婳无语地笑着。 和周尔襟kiss goodbye,是她未想过的,虞婳压着唇角,怕来往认识的人看见。 她下了车,背着包心情愉悦离开,脚步轻盈。 一进研究所楼栋的大门,就发现自己工作的那层楼走廊上很多人。 好像在等什么。 她好奇地乘电梯上楼,结果电梯门一开,所有人都看过来。 看见她的人立刻开始鼓掌。 虞婳又惊又懵,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掌声如雷,所有人站在走廊两边,每个人都是笑脸相对。 她一路走,所有人都看着她,显然掌声是给她的。 她受宠若惊又不知道为何。 直到有前辈笑着道:“恭喜虞工,拿下国自然的优秀青年基金,太能藏了,一直到公示我们才知道。” “这么年轻,是我们所里唯一一个这么年轻拿到国自然b类青基的工程师,恭喜。” “能成立自己的项目组了,恭喜虞工。” 虞婳才明白过来,今年国自然青年基金公示的时间比较晚,她自己是提前上会被捞知道了情况,但是今天才公示,大家才知道。 而郭静莲站在最尾笑着看她,一脸皱纹都柔和和蔼地加深深度。 虞婳看着或熟悉或生疏的面孔,还有自己的同门同事们,她忍不住有一点点眼热。 这一刻好似站在飘彩带的领奖台上。 为了让她能申请青基,郭老师还为她依托了相关的内地研究所,但她走到郭老师面前。 郭静莲却是如同什么都没做,只是她自己全力做成这件事的一样,在外人面前,欣慰又欣赏地淡声道: “恭喜。” 虞婳有轻微眼热。 虽然项目科研针对点是她自己的找的,基金本子是自己写的,但老师的托举绝对不算少,对她提点极多,她是幸运的,遇到恩师。 郭静莲认真道:“去别人组锻炼了半年,如果之后自己还带不起项目组,老师不会再帮你了。” 虞婳眼底微红,却轻笑:“谢谢您。” 郭静莲将一个文件夹交到她手上:“你自己可以成立项目组了,我给你名单,你自己从里面挑几个人进你的组。” 虞婳缓缓接过,好像接过了自己的任务接力棒。 游辞盈在旁边涕泗横流悄悄说:“终于不用看李畅脸色了,你自己是老板了,太爽了。” 而给她名单,无疑就是让她当小导师的意思。 今年学生还不能在她名下,但拨人,就是让她开始习惯带学生培养门生。 游辞盈凑过来和她说:“明年你升副高稳了,今年学生还不在你名下,明年你肯定就能收硕士生了。” 虞婳自己不敢断定,但有这进展,她自己也忍不住开心,好像经历长久的瓶颈,终于有进展,项目得到国家承认和资助,已经是突破。 又得到了所里的认同。 郭静莲走的时候还叮嘱她:“记得给所里交保护费,挂名我就不要了,设备共享的钱要交,两百多万的国家经费,不交点的话所里会找你。” 虞婳这个项目b类,最后国家是批的两百万给她进行科研,一般来说都要给所里交点保护费。 她破涕为笑。 李畅组里的人脸都绿了,站在对面走廊也不过去,连李畅都没拿上今年的国自然任何项目,被郭静莲团队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拿了。 宫敏更是不敢看李畅脸色,毕竟是她弄出问题来的。 只有林千隐羡慕又崇拜地看着: “虞工好厉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