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运之战:我的中式恐怖嚇哭全球》 第1章 国运,诡异对抗 “本台最新报导,诡异国战於今日落下帷幕,龙国战败,再次被剥夺国运。” “江北地区突发冰雹,死伤千人,无数庄稼受灾。” 李杭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金碧辉煌的教室里坐著上百个高中生,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前面的巨大投影正播放著新闻信息。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凝重。 重生了这是? 他脑海中浮现无数记忆,这是个和蓝星很相似的平行世界,自己是龙国一个普通学生。 自百年前诡异降临后,全世界都被一个神秘的系统接管,这世上每个国家都要定期进行国运之战,內容是派出十人队伍挑战对方的诡异场景,胜方將会剥夺败方气运。 可惜的是不知为何龙国文化断层严重,压根设计不出有特色的诡异场景,只能抄袭国外场景,什么鹰酱国的血腥玛丽、樱国的都市裂口女、金塔国的法老亡灵等,压根起不到任何诡异效果。 导致在这百年中龙国节节败退,国运被大量掠夺,天灾人祸不断,百姓苦不堪言。 “真是岂有此理,当我龙国好欺负不成!” 李杭一拍桌子,引来无数同学侧目,连看台的老师也表露不满。 “在这里拍桌子有什么用,有本事你设计个更好的诡异场景?” 四周同学都发出嘘嘆声,学习不好就算了,还整天大惊小怪骚扰別人,这个人没救了。 “我倒是能设计出来,系统不给我这个机会啊。” 李杭咕噥一声,结果话音刚落,突然间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笼罩在身上,隨即一道冰冷的电子机械声传遍整个龙国。 【恭喜江北李杭,即日起担任龙国诡异场景总设计师。】 “什么!” 无数同学张大嘴巴,整个龙国也都陷入一片震惊。 李杭顶著鸡窝头的的形象铺天盖地出现在各个国家媒体上,片刻后龙国公民纷纷大骂:“怎么搞得,这个狗屁系统怎么找了个高中生做总设计师!” “你看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著就精神有问题!” “天要亡我龙国啊!” 相比龙国的愁云惨澹,其他国家全都振奋无比,拍手叫好。 “好,上一任龙国总设计师老糊涂了,现在换了个小的,会做个什么场景,哈哈,天要亡他龙国!” “我们樱国註定要崛起,希望下次碰上龙国,再次打败他们。” “真是期待下次的国运之战啊!” 在无数惊嘆声中,李杭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进入到了场景设计空间中。 无数龙国百姓神色绝望。 龙国真的要完了。 …… 经过一个月设计,国运之战再次开启。 无数国家都想成为龙国对手,结果这个“殊荣”再次落到樱国身上。 “晦气,怎么又是樱国。” “该死的,上次他们已经战败龙国,夺了很多气运了。” “没办法,谁让咱运气好呢。” 此刻无数樱国国民激动难言,连前往挑战龙国诡异场景的十人小队也格外兴奋,在他们看来这次挑战就像是去度假,可能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毕竟一个高中生,能设计出什么恐怖场景? “这次虽然对方是新设计师,而且年龄不大,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大家爭取完成挑战,平安归来,明白吗?” 龟田孙身为队长,再次对自己的九个队员发出叮嘱后,带领他们进入龙国诡异场景。 此刻各个国家的场景画面都在实时转播中,几乎所有人都在观看龙国诡异场景。 他们实在想看看,这次龙国的小屁孩到底设计出了什么场景,能把樱国的惊嚇值开发到什么程度? “这是……一个村子?” 龟田孙迟疑地望著面前场景,黄土夯成的围墙斑驳不堪,到处都是低矮的土房子,家家户户亮著灯光,门上还贴著福字,门口掛著红灯笼,看上去十分喜庆。 “这好像是龙国的春节?” 女队员麻生结衣面带迟疑,“这是怎么回事?龙国这个小屁孩在欢迎咱们吗?” “弄得这么喜庆,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正在这时半空中出现一行大字:【拿到林家祖传木偶,即可通关。】 “木偶?” 一个体型壮硕的肌肉男嗤笑一声,“这不是捉迷藏游戏吗?真是可笑,果真是小孩子设计的玩意。” 他叫山本十六,是副队长,实战能力极强。 此时正在观看的龙国观眾则是捏紧了拳头,甚至有的人直接破口大骂:“搞什么嘛?这是什么诡异场景?居然用过年的方式欢迎人家?” “真不知道系统怎么选这种人设计场景,我看不下去了,换台吧。” “龙国真的要完了。” 无数人绝望哀嘆。 场景中的龟田孙一行人气氛却是越来越欢快,有人提议道:“咱们不如到处看看,找点东西吃,听说龙国的年夜饭很丰盛,我一直都想尝试一下。” “不要掉以轻心。” 龟田孙带头往村子深处走去,一路上只见家家户户院门紧闭,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奇怪,为什么屋里亮著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山本十六探头探脑的张望,“不如咱们敲门看看?” “別乱来!” 龟田孙低喝一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高墙大院的宅子出现在面前,院门敞开,里面灯火辉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这户居然有人?” “林府!” 麻生结衣指著门楣道:“这里就是林府,咱们进去拿到木偶就好了。” “当心里面有机关。” 龟田孙率先走进去,警惕的望著四周,只见院子乾净整洁,居然没有任何机关,甚至连恐怖的厉鬼和怪兽都没有。 “奇怪,往常我们闯其他国家诡异场景,可不是这样的啊。” “看来这个小屁孩是真不会设计。” 山本十六撇了撇嘴,更加不以为然。 “来客人了!” 突然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招手道:“大过年的怎么不回家,外面冷,快进来吃点东西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山本十六率先走了进去,其他人也跟著进门,一股暖风扑面而来,只见堂屋里十几个男女老少围在一起,原来是在包饺子。 “一起来包饺子吧。” 老太太热情的拉著眾人加入包饺子行列,闻著盆里香喷喷的肉馅,小队成员都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这个加了大葱,这个加了芹菜,都很香的。” “確实很香。” 麻生结衣深吸一口气,兴致盎然的擀起了饺子皮。 “难不成这是什么考验?” 其他几个小队成员面带疑惑,但为了找到木偶,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跟林家人处理好关係总没错。 很快现场气氛变得融洽起来,队员甚至忘了这是在参加诡异挑战。 正看直播的民眾全都无语了。 “这尼玛弄半天来看人包饺子了,草!” “什么垃圾总设计师,能不能把他开了!” “智障学生,害我龙国。” 龙国百姓无不破口大骂,而正在设计室观看直播的李杭嘴角却微微翘起,脸上掛著一丝邪恶笑容。 “饺子来嘍!”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马上就遭到了哄抢。 龟田孙有心想要阻止,但看见队员已经吃了起来,林家人也吃得正香,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已经相信这完全就是一个高中生的闹剧,也跟著夹起一颗饺子,觉得味道简直好极了。 “篤篤篤。” 屋后不断传来剁东西的声音,龟田孙趁势问道:“后面怎么一直有人敲东西?是在做木偶吗?” 有人答道:“是在剁饺子馅。” “哦……” 龟田孙沉吟片刻,起身道:“抱歉,我去解手。” 他想儘快完成任务,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趁著没人注意,大步穿过后门。 灯火通明中,一个男人正蹲在屋檐下剁肉馅,龟田孙正想说两句感谢的话,突然看到堆在旁边的肉,脸色瞬间一变。 这男人正在剁的,居然都是人的尸体! 龟田孙瞪大眼睛,瞬间觉得胃里翻涌奔腾。 “妈妈!” 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响彻后院,他分明看到,那挤在尸体里的一颗脑袋,正是自己的母亲! 第2章 亲人馅饺子的威力 “怎么会这样!” 龟田孙几乎失去理智,他疯了似的衝到尸体堆里翻找,赫然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被挖空內臟,自己的两个孩子全都被肢解。 “啊,怎么会这样,不,不!” 想起刚才自己吃了他们的肉包的饺子,龟田孙张开嘴,把昨天的饭也吐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闻讯赶来的队员看到这幅场景,也都忍不住跪在地上呕吐。 他们和队长龟田孙都是好友,跟他的家人关係自然也十分密切,看到自己居然吃了朋友一家的肉,心里那种感觉怎么也压抑不住。 正在观看直播的全球观眾也都目瞪口呆。 这个反转实在来的太突然了,刚才还其乐融融,怎么突然就尸山血海了。 而且包饺子包的还是人家一家人,真是整整齐齐啊! 这也太损了。 “这……这有点意思哈!” 龙国观眾脸上逐渐浮现笑容,气氛也变得融洽起来。 “谁说人家小孩哥不行的?我看人家行的很。” “刚才是我冒昧,是我无知了啊!” “这场景设计简直绝了,吃到自己全家人,就算知道是假的,那也很膈应吧!” “那可未必,听说进入场景后很多感受都会被影响的,就算知道自己在挑战场景,但那种感受是无法避免的,就跟做梦一样,梦里梦到亲人去世,还不是嚎啕大哭?” “你们快看,他们惊嚇值在提升了!” 直播画面中樱国小队的全体惊嚇值上升到了百分之五十,其中龟田孙已经到达了百分之八十,即將到达临界点,一旦突破到百分之百,那这个人就会被嚇死到场景之中,彻底死亡。 此时身在场景的樱国小队乱成一团,山本十六强忍著噁心,大喊道:“大家不要慌,咱们挑战恐怖场景,都是假的,快打镇静剂!” 他拿出针管,先给自己来了一针,然后给其他队员也都打了一些。 这是各国小队惯用的手段,在场景中適量打镇定剂可以起到稳定心神的作用,但感受是无法屏蔽的,如果场景过於恐怖,打再多镇定剂也没用。 几个队员逐渐稳定下来,龟田孙也从悲愴中回过神,扭过头不去看地上的尸体。 这一幕对他的心理伤害实在太大了。 “这家人有问题,我们去找他们!” 龟田孙话音刚落,突然四周灯火全部熄灭,眼前一片漆黑,有人连忙打开手电筒,却发现眼前景物已经完全变了,本来高大的围墙破败不堪,窗户沾满蜘蛛网,隨著冷风吹动吱呀呀地响,屋门也坍塌半边,方才还温馨的庭院,现在瞬间变成了荒宅。 “果然,刚才都是幻觉,都是假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气,“咱们还是儘快找到那个什么木偶,离开这里吧。” 毕竟任务要求是拿到林家木偶,想来应该也不会太困难。 “走。” 龟田孙率先沿著回来的路走回堂屋,方才还热闹的房间只剩散落在地上的桌椅,还有布满灰尘的灯笼、衣服等物。 “那是什么?” 有人指向墙边供桌,只见长条桌上供著十几张黑白遗像,都是林家男女老少。 “林家人已经全部死光了?那刚才跟咱们包饺子的人是……” 十个人全都遍体生寒,惊嚇值不知不觉间又提升了一些。 “这些人的表情好奇怪!” 女队员麻生结衣低声说了一句,其他人跟著上前查看,发现这些遗像中的人脸上都带著诡异微笑,眼珠子向上翻著,只露出眼白。 一股寒意再次从背后冒起,麻生结衣身体微颤,说道:“咱们……咱们快找到木偶,离开这里吧。” “好。” 没人愿意在这里多呆,十个人当即散开在屋里找了起来,龟田孙正准备到隔壁屋里查看,突然见院子里有火光,走出去一看,院子门口居然有个老太太在烧纸,只是她背对著自己,看不到张什么样。 其他队员跟著走了出来,山本十六叫道:“喂,你是谁?在那里干什么?” 老太太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只是伸出手朝几个人挥动,嘴里说:“来,来。” “她叫我们过去干什么?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麻生结衣已经有些害怕。 “我过去看看。” 山本十六大步走过去,见这老太太披头散髮,浑身脏兮兮的,看不清张什么模样,只是不断拿起手边的纸钱扔在火堆里。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你知不知道林家有个木偶在哪里?” “在这里。” 老太太从地上拿起一张黄纸叠成的牌位递给他,山本十六接过一看,上面居然用樱国文字写著:“山本十六之灵位。” “这不就是我的名字么?” 山本十六捡起地上其他纸牌位,上面依次写著自己小队成员所有人的名字。 “你敢咒我们死?” 山本十六又怒又怕,直接將老太太揪起来,老太太却將纸牌位全都扔到火堆里,脸上露出阴森笑容:“你们都要死了,都要死了,给你们烧钱。” “你才要死了!” 山本十六怒不可遏,將老太太摔到地上,狠狠踩了下去。 他体格壮硕,几脚下去,居然將老太太踩得四肢折断,连头都快掉了。 “十六,可以了,不要浪费太多时间。”龟田孙轻喝一声,“快点找到木偶,离开这里。” “哼。” 山本十六一脚將老太太尸体踢开,大吼道:“来,有什么妖魔鬼怪都给我出来,我统统把你们踩死,什么垃圾恐怖场景,弱爆了。” 虽然他在大声嘶吼,但观眾却看到他的惊嚇值往上升了一些,显然他也是害怕了,现在不过是故作坚强,用暴怒掩饰恐惧。 龟田孙深吸口气,回到屋里继续寻找,其他人也都跟著散开,开始在荒宅中翻箱倒柜的搜查。 麻生结衣正准备上楼,突然看到楼梯口有个人影晃过,她用手电筒照了过去,顿时浑身毛孔倒竖,脸色发白。 旁边的队员发现了一场,问道:“怎么了?” “我,我看见有个人从上面走过去,好像……好像是刚才那个老太太。” 此话一出,屋內氛围顿时变得恐怖起来。 “一起上去看看” 龟田孙掏出一把手枪,率先踩著楼梯跑了上去。 二楼也是一片荒芜,除了已经废弃的家具,再没看到其他人。 “啊,我看到她了!”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指著楼梯下面,那里刚好有个披头散髮的老太太走过,眾人砍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背影。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 正在观看直播的观眾屏住呼吸,隱约觉得后背发凉,龙国观眾更是仿佛感受到了血脉中的恐怖基因,一时之间竟没人敢说话,仿佛置身在那恐怖场景之中。 “现在怎么办?” 麻生结衣声音有些颤抖。 “不要管她,咱们继续找,现在咱们十个人分成两组……”龟田孙手电筒一扫,疑惑道:“翔太呢?” “翔太刚才跟我一起上来了,就站在我旁边,怎么会不见了?” “翔太!” “翔太!” 眾人呼唤几声,却没任何回应。 “翔太……翔太……”麻生结衣脸色惨白,颤声道:“翔太会不会被那个老太太的鬼魂给……” 第3章 你帮我梳头好不好? “別瞎说!”山本十六爆喝一声,“根本就没什么鬼魂,都在故弄玄虚!” 龟田孙脸色凝重道:“別吵了,从现在开始,三人一组,大家手牵著手,不要走散,赶紧把木偶找出来,顺带找出翔太!” “是!” 剩下的九个人三人一组分开,分別查看不同房间。 山本十六和麻生结衣,以及另一个年轻人雄大组队,负责检查整个二楼。 三束灯光在破旧的屋子里游曳,突然身后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三个人一起回头,却没看到有人。 “我刚才明明听到脚步声到了我们身后。” 麻生结衣惊恐四顾,突然发现自己又少了一名同伴,“雄大,雄大呢?” “他刚才还在我身边!” 山本十六心里也害怕起来,他不怕吸血鬼,不怕女巫,甚至跟狼人战斗过,可现在敌人看不见摸不著,让他心里害怕又恼怒,简直快要疯掉。 “出来,老东西,有本事你给我出来啊!” 山本十六愤怒大吼,拿著手电筒到处晃。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惨嚎,麻生结衣吃了一惊,忙道:“好像他们遇到麻烦了,咱们快去看看。” “走!” 两人跑下楼,迎面一道黑色人影吊在房樑上,隨著寒风晃来晃去,麻生结衣惊叫一声,用手电筒照了照,捂著嘴道:“是……是雄大。” 方才还活生生的队友,现在居然就吊死在自己面前。 山本十六连忙將人放下来,只见他脸色铁青,眼珠突出,已经断了气。 “其他人呢?” 山本十六抬头四顾,却没发现自己队友。 “队长!” “正义!” 两人呼喊半天,整个院子里一片死寂。 “他们去了哪里?” 麻生结衣心里越来越恐惧了,惊嚇值不断飆升。 “出去看看!” 山本十六拉著她跑出门外,院子里也没有人,只有刚才老太太烧纸留下的灰烬。 “木偶!” 麻生结衣惊呼一声,指著火堆旁边,那里躺著一个身穿破布衣的木人偶。 “我们找到了。”她喜不自胜,连忙跑过去將人偶拿起来,“奇怪,这人偶的胳膊好像断了,头也快掉了……” 说到这里她瞳孔猛然一缩,手都跟著颤了两颤,“这……这木偶长的,跟那老太太一模一样。” 山本十六看了过去,见这木偶披头散髮,確实跟刚才那老太太很像。 难道自己刚才踹的,居然是这个木偶! 山本十六浑身冒起一层鸡皮疙瘩,“结衣,你拿著它,拿好它,咱们已经完成任务了,现在去找队长他们。” “好。” 麻生结衣跟在他身后,两人重新回到屋里去找队长,结果转了一圈,自己一个队员都没看到,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 “结衣,事情有点不对劲,咱们先离开这里。” 山本十六回过头,却发现连麻生结衣也不见了。 “结衣!” 他惶恐四顾,拿著手电筒疯了般到处寻找。 这是自己唯一的队员,要是她也死了,那这恐怖场景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结衣!” 在一个布满蜘蛛网的房间里,他终於发现了麻生结衣,不过她居然换上了那老太太穿的褐色麻衣,披头散髮坐在镜子前面,正用一把梳子慢慢梳头。 “你怎么了结衣?” 山本十六看到这副诡异场景,心里愈发害怕,颤声道:“你……你不要嚇唬我啊!” “嘿嘿。” 麻生结衣嘴里发出苍老的笑声,她慢慢回过头来,笑著说:“我在梳头啊,你帮我梳头,好不好?” 山本十六嘴唇哆嗦,一双眼睛越瞪越大。 麻生结衣居然用梳子將自己的脸全部梳烂,整张脸鲜血淋漓,只有两个眼珠子直勾勾望著自己。 “啊!” 他再也忍不住,扭头就朝荒宅外面衝去。 这个地方他再也不想多呆一秒了。 “队长!正义!你们在哪里!” 山本十六在村里的小路上狂奔,藉此驱散心里的恐惧。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筋疲力竭地停下来,见两边是一望无尽的田野,头顶一轮明月,景色很美。 “现在该怎么办?”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著头顶的月亮发呆,此刻思乡的情绪是如此强烈。 突然远处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他扭头看去,见道路尽头走来了一支迎亲队伍,这些人身穿红色衣服,抬著一顶红色轿子,在夜里洒出漫天纸钱。 看著直播的龙国观眾都是倒吸口凉气,“这也太诡异了,大半夜结亲,还撒著纸钱,看著都嚇人。” “这个创意简直绝了,也不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套路?” “继续看唄。” 场景中的山本十六慢慢站起来,他希望这支队伍里有自己的队员,结果队伍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失望。 这不过是个普通的迎亲队伍。 这些人脸上全都带著诡异的微笑,其中一人掀开轿帘,露出里面的美艷动人的新娘。 “好美。” 山本十六心跳加速,这不就是自己理想中的妻子模样么? 两个笑容满面的少女走上前来,给他穿上喜服,戴上红,推著他坐上了高头大马,隨队伍一起前行。 “我要结婚了。” 山本十六骤然从惊恐中落入这种温馨场景,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一切都感觉那么不真实,却又让人不捨得打破。 队伍走到一处庄园门口停下,红漆大门缓缓张开,迎接结亲队伍进入,这里早已经布置了红灯笼、礼等物,大厅里面更是吹拉弹唱,热闹非凡,正中央掛著个大大的囍字。 山本十六和新娘被推到堂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山本十六望著对面的妻子,心里十分欢喜。 就算这是个梦,他也不愿醒来。 “送入洞房!” 隨著司仪声音落下,两人被人簇拥著往新房走去。 “十六,山本十六!” 院子外面传来熟悉的呼喊声,似乎是自己的队员,他想回头,却被新娘牵住手,柔软的身躯靠在身上,让他心头荡漾。 两人被推到新房里面,队友的呼喊声几乎听不见。 新娘坐在床边,神色娇羞。 “你是我的新娘。” 山本十六呼吸急促,伸手抚摸著新娘的脸颊,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山本十六!”突然外面又传来呼喊声,“你忘了你的妈妈在家里等著你吗?” “卡桑……” 山本十六想起母亲面容,突然瞬间惊醒,眼前景物天旋地转,所有一切都消失,只有无尽黑暗,自己似乎被关在了一个木匣子里面。 他伸手一推,头顶的木板飞了出去,露出头顶一轮明月。 皎洁月光下,他居然看见自己躺在棺材里面,身边是个穿著喜服的女尸,尸体已经腐烂,脸颊乾瘪,蛆虫蠕动。 第4章 厉鬼索命 “呕!” 想起自己刚才居然要扒对方的衣服,山本十六当场吐了出来,连滚带爬逃到了棺材外面,只见四周哪还有什么高门大院,这里竟然是一处坟地,墓碑两侧散落著纸人纸马,有司仪,也有宾客,以及少男少女。 冷风吹来,纸人晃动,山本十六坐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朝著四周呼喊:“队长,你们在哪里?” 回应他的只有淒冷寒风。 看直播的龙国观眾哈哈大笑,纷纷赞道:“绝了,这傻大个刚才不是还很囂张吗?现在怎么被嚇成这鸟样了。” “你看他惊嚇值都到72%,只要再稍微嚇唬一下,说不定都能直接嚇死。” “咱们龙国这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嚇死这帮王八蛋!他其他队员怎么不见了?” 场景中的山本十六突然站起来,惊恐地望著不远处一个纸人,他方才明明听到这个纸人开口说话,还叫了自己名字。 “山本十六!” 突然另一个少女纸人也发出尖厉的叫声,这些纸人居然开始缓缓蠕动,全部向著他靠近。 “別过来,不要过来啊!” 山本十六几近崩溃,直接拔出腰间一把刀,朝著离自己最近的纸人疯狂劈砍。 “来啊,我不怕你们,你们要我死,我拉先把你们劈烂!” 他每一刀砍下去,纸人身上居然就喷出一道血,十几刀下去,那纸人直接倒在地上,渗出的鲜血很快染红地面。 “山本十六!” “山本十六!” 这些纸人的叫声越来越尖锐,山本十六却兴奋起来,大吼道:“来,我不怕你们,我要把你们的统统砍死!” 发现这些纸人能够杀死之后,他信心大增,直接扑向另一个纸人,狠狠將刀刺到纸人脑袋上,瞬间鲜血喷溅,纸人脑袋软软耷拉到了旁边。 突然身后一个纸人扑上来將他紧紧抱住,山本十六反手一道,將抱在身后的纸人刺了十几个窟窿。 “山本十六!” 悽厉的叫声仿佛哭泣一般,纸人似乎不敢靠近了,山本十六积蓄在心里的怨气在此刻全部爆发,他嘶吼著到处衝撞,看见纸人便將其砍成碎片,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砰!”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枪响,仅剩的一个纸人居然掏出枪,还发出了子弹。 山本十六腿部和后背都中了枪,缓缓跌倒在地上,指著那个纸人,眼神凶狠。 “山本十六!” 纸人举著枪慢慢靠近,山本十六突然暴起,一刀將那人纸人手臂砍掉,又一刀刺下去,將这纸人脑袋也砍了下来。 放眼看去,坟地上散落著纸人的残肢断臂,不过这些纸人身上全都在冒血。 “什么鬼怪,不过如此!”山本十六哈哈大笑,举著刀挥舞,“你们龙国的场景不过如此,还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我可是整个樱国最强的格斗高手,看我统统把你们杀光!哈哈!” “十六……” 山本十六感觉腿上传来刺痛,低头一看,一个断了手臂的纸人爬过来,將针管刺进了自己大腿。 “镇定剂?” 山本十六感到疑惑,这些纸人怎么什么东西都有? 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片刻后他眼前模糊起来,隨后又变得清晰,这才发现给自己打针的不是纸人,而是个活生生的人。 “正义!” 山本十六浑身一震,看著他已经被砍掉的手臂和被刺穿的心口,顿时觉得浑身发冷。 “队长!” 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龟田孙,山本十六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天吶,我都做了什么!” 看著地上被砍的七零八落的队友,山本十六双手抱头,浑身颤抖,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这不是真的,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连滚带爬往后退去,希望离开这里就能逃出幻境,但发软的腿怎么也不听使唤。 此刻他的惊嚇值已经达到95%。 “啊,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山本十六转身狂奔,却感觉自己怎么也跑不动,低头一看,有道铁链拴在了身上。 前方人影绰绰,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慢慢飘了过来,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到他们手里提著的锁链。 “山本十六,你杀害队友,罪该万死!” 身后两个面目狰狞的高大人影走来,一个长著牛头,一个长著马面。 “山本十六,你杀害队友,准备下地狱吧。” “不,我没有,不是我!我不要下地狱!” 山本十六声嘶力竭的吶喊,突然又见到地上那些被杀死的队友纷纷站起来,有的拖著半条腿,有的脑袋已经掉了一半,全都朝著他走来,嘴里大喊著:“山本十六,你给我们偿命!” “山本十六,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你对不起我们,下地狱去吧。” 看著无数索命鬼影,山本十六惊嚇值达到顶点,终於双眼一瞪,浑身僵硬地倒在地上。 他彻底被嚇死了。 “恭喜龙国获胜,剥夺樱国气运10%,本年自然灾害加30%。” 此刻全世界直播画面上都出现这六个大字,龙国上下举国欢呼,甚至有人放烟礼炮,犹如过年。 “太厉害了,我们的新设计师太厉害了!” “小孩哥威武!” “他叫李杭,李杭,你是我们的偶像!” “我要给你生孩子!生一百个!” 整个龙国到处都是尖叫欢呼声,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而樱国则是一片惨澹,他们常年走在胜利的路上,以往面对龙国机会是碾压的局面,怎么现在居然一败涂地? 国运被剥夺,这让他们都感到无比难受。 “难道龙国要崛起了不成?” “不可能,他们早已经断了传承,之前国民连什么是诡异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贏我们?” “对,只是运气罢了,下次一定能贏。” 他们开始自我安慰。 而世界其他各国观战的人则对龙国提高了警惕,开始仔细研究龙国恐怖场景的设计特点。 “听说龙国曾经是沉睡的雄狮,看来不可掉以轻心。” “接下来咱们要熟悉他们的套路,儘快將他们打败瓜分。” “决不能让这头雄狮醒过来!” “扼杀他!” 此刻李杭终於离开设计空间,出现在教室之中。 只不过教室里没有熟悉的同学和老师,只有荷枪实弹的警卫,以及几个身穿军装的中年人,只看他们肩上的標识就知道级別很高。 “李杭先生!” 为首中年人热情的伸出手,“恭喜您带领龙国走向胜利,国家安全中心,诚挚邀请您的加入。” “您將担任龙国设计院总设计师。” 李杭咽了咽口水,他是真没想到,人生巔峰居然来的这么快。 第5章 死亡公寓 李杭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热情的中年人。 他的心跳如擂鼓,手指不自觉地摩挲著衣角。 这突如其来的荣耀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內心深处的使命感却在不断驱使他做出选择。 “李杭先生,我们相信您一定能为龙国带来新的希望。”中年人再次伸出手,语气诚恳而坚定,“您愿意加入我们吗?” 李杭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他伸出手与中年人紧紧相握:“我愿意,为了龙国,我会尽我所能。” 中年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太好了,李杭先生,我相信在您的带领下,龙国一定能摆脱困境,走向辉煌。” 李杭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忐忑。接下来必须设计出更完美的诡异场景,才能让龙国在接下来的国运之战中立於不败之地。 “李杭先生,鹰酱国已经设计了一出名为『死亡公寓』的诡异场景,准备以此来对抗龙国,夺取我们的气运。” 中年人语气严肃,“我们希望您能亲自进入这个场景,找到其中的破绽,为我们设计出更强大的场景。” 李杭心中一震,他知道鹰酱国的实力不容小覷。 但他绝不能退缩。 “我会亲自进入『死亡公寓』,找出他们的弱点。”李杭语气坚定,“请相信我,我不会让龙国失望的。” 中年人点了点头:“我相信您!我们会全力支持您。” 李杭走进设计空间,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擬屏幕,上面显示著“死亡公寓”的场景设计图。 这里匯聚了二十位勇敢的挑战者,而你要在这生存五天。 游戏的大幕已然拉开。 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在耳畔久久迴荡,未等眾人回过神来,四周的景象已骤变为一片阴森可怖。 夜幕深沉如墨,月光勉强穿透云层,洒落在一栋破败凋零的公寓之上。 墙壁斑驳,砖石暗灰裸露,而浓重的雾气宛如幽灵,紧紧缠绕著这座建筑,更添几分骇人之气。 “难道这就是死亡公寓?”李杭环顾四周,眉头皱起。 不容多想,他立刻开始寻找食物,以补充体力,深知这是生存的关键所在。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的直播平台上,观眾们正热烈討论著:“死亡公寓?对新手来说,真不知他们能撑多久。” 有人指著屏幕上的某位玩家惊呼:“看那个女孩,还躺在地上呢,恐怕一会儿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镜头转回游戏现场,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还不快过来拿钥匙,我姓刘。” 眾人回头望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一位形容憔悴的老者坐在破旧的保安亭內,面容如同厉鬼,双眼空洞无神,身著的黑衣脏乱不堪,“刘”字歪歪扭扭地印在上面。他那枯枝般的手指轻轻搭在登记簿上。 正当眾人迟疑不决时,一个油光满面、胖墩墩的大胖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满脸笑容地向老人走去:“大爷您好,我是新来的租客,您这儿有没有好房间推荐啊?” 老人停下了正伸向抽屉的手,用那双令人胆寒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胖子。 “你一个人来,正好合我意,我已经好久没尝过肉味了。”话音刚落,老汉瞬间出现在胖子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冷笑连连。 紧接著,一声惨叫划破夜空,胖子的左臂被硬生生拽下,鲜血喷涌而出。 人群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尖叫声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大家爭相后退,有的人甚至因恐惧而呕吐不止。 只见那位老人紧握著胖子断落的臂膀,在胖子悽惨的哀嚎中,张开血盆大口,一块一块地啃噬起来。 他嘴里残留的黄牙,比猎犬的獠牙还要尖锐,犹如锯齿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胖子心惊胆战,痛得撕心裂肺,身子颤抖著缓缓后退。所幸的是,老人並未继续对胖子发动攻势。 转瞬之间,老人已將手臂吞噬殆尽,嘴角沾满了鲜血,现场的氛围愈发恐怖至极。 老者脸上皱纹纵横交错,却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这笑容仿佛瀰漫了整个直播间。 “这傢伙胆子真不小,竟敢和刘大爷攀关係?”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是个狠角色,话不多说。” “多亏了大自然……感谢胖子的『贡献』,刘大爷我正饿著呢。” “看那傢伙嚇得尿了裤子,真是个胆小鬼。” “难道只有我注意到那个妹子的身材很棒吗?” “楼上的言论有点不对劲啊,咱们私下里聊聊?” “请问这里是惊悚直播间吗?怎么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隨著聊天的不断深入,弹幕变得越来越五八门。 这时,老人踉踉蹌蹌地走进保安室,仿佛隨时都会摔倒。 但因为刚才那幕血腥的场景,没有人敢靠近他一步。 “快点,把钥匙给我,我要下班,我姓刘。”老汉坐在椅子上,对著眾人露出一丝微笑。 他那张皱巴巴的脸上掛著笑容,牙齿上还残留著血跡,眼神深邃得让人心生恐惧。 大家面面相覷,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李杭陷入了沉思:老人並未对他们发动攻击,而是让他们去取钥匙,並且话语中频繁提到数字。 李杭心思细腻,察觉到这诡异可能与数字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 一个人来领钥匙会遭到惩罚,但並不会丧命。而且老人一再强调自己姓刘,难道“刘”字的六划是在暗示需要六个人一起去领取钥匙? 如此一来,就会有两个人无法拿到钥匙,他们会不会被老人吞噬?即便不被老人吞噬,在公寓外单独行动的两个人也极易遭遇危险。 在这个满是惊悚的游戏世界里,生死不过是家常便饭。每个诡异能够通关的人数总是寥寥无几。 李杭並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环顾四周,他深知,其他人也可能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诡异的制胜法宝,在於对细节的精准把控和策略的巧妙运用。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猛地兴奋地高呼:“我懂了,大爷姓刘,恰好六笔,咱们只需集齐六人一同去取钥匙即可。” 这话让周围眾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第6章 无尽的哀求 那个男人高声问道:“有谁愿意跟我一起的吗? 三个人立刻跑了过去。 见人数还不够,男人补充道:“先到先得,现在拿钥匙可以优先选择房间。” 这话一出,又有两个人急忙跑来。 六人小组走到一位老者面前,男人恭敬地说:“刘大爷,我们是来领钥匙的。” 刘大爷没多说话,直接把六把钥匙放在了桌上。 拿到钥匙后,六人兴奋地走进了公寓。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六个人一组,意味著將有两人无法生还。 “谁想死呢?”有人低语。 这时,一个穿著昂贵西装的男人喊道:“我是王氏集团的继承人王櫟凌,跟著我出去就能得到五百万!”这 他是京城有名的王家大少爷。 他的承诺吸引了周围的人迅速围拢过来,很快便组成了六人的队伍。 对於贫民窟的人来说,五百万是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在这种情况下,生存才是最重要的,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阵诱人的香气飘过,人群中走出一位气质出眾的女人。 她便是雪莉,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却散发著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她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李杭恰好站在旁边,听到了她说:“你这小伙子倒是挺识相,知道跟著姐姐能吃到肉。虽然你看起来有点邋遢,但既然你是第一个跟隨我的,我定不会亏待你。” 李杭心中暗自嘀咕:这人似乎过於自信了。若无真本事,这种自负只会导致更快的失败。儘管如此,他还是默默地走到了她的身边,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此刻还能开玩笑,要么是真的镇定自若,要么就是已经失去了理智。 当然,被这样的美女保护,对他来说也是一件乐意的事情。 “贱人,竟敢与本少作对,你是不是胸大无脑?”王櫟凌愤怒地质问,示意手下,“给我把她衣服扒光,让她跪下唱征服。” 五名手下跃跃欲试,准备动手制服眼前的女子,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李杭还在迟疑是不是该出手相助,雪莉却已如箭般冲了出去。 她敏捷的身手让她轻鬆躲过几个男人的攻击,同时展现出令人惊嘆的格斗技巧。 只见她灵巧地旋转身体,一拳击中纹身男的颈部,令他立刻失去了战斗力。 紧接著,她又巧妙避开刀疤男的进攻,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他的脚,痛得刀疤男只能捂著脚跳来跳去。 黄毛则最为不幸,被雪莉一脚踢中要害,直接倒地不起。 这一系列动作快得让人眼繚乱,连李杭都没想到雪莉竟如此厉害,尤其是那最后一脚,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下体升起。 “真是个可怕的女子!”李杭心中暗道。 王櫟凌见自己的手下不堪一击,气急败坏:“你们这群废物,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女人,还像老鼠一样逃窜。”就在他愤怒咆哮之时,雪莉悄然走到他身边,而他浑然未觉。 “嗷!”隨著一声惨叫,雪莉以一记凌厉的踢击將王櫟凌踢飞,仿佛能听见破裂的声音。“就是你让我跪下来?” 王櫟凌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目睹这一切,其余的男人意识到雪莉的强大,纷纷想要加入她的阵营。 雪莉隨即宣布:“能得到我的保护是你们的福分,但我不是谁都会收。” 这时,人群中有个油腻头髮、满脸胡茬的男人喊道:“胖子,別凑热闹了,胳膊断了还想通关?” 胖子本想反驳,但看到对方威猛的体型,只好无奈退下。 雪莉接著对之前挑衅的刘妙兴说:“你也离开吧,我的团队不需要你这种人。” 刘妙兴难以置信地看著她:“是我?我这么强壮你不要我?” 雪莉有些生气地说:“我挑选队员不仅看力量。” 隨后,雪莉带领剩下的人前往门卫室取钥匙,再朝公寓楼前进。 钥匙上隱约可见数字“102”。 李杭安静地跟隨在队伍后面。 走了一段路,李杭注意到周围的房门都敞开著。 而他们即將入住的房间却是紧闭的。 只见雪莉姐掏出钥匙轻轻一转,门便开了。 房间里悬掛著一颗明亮的黄色灯泡。 六张略显陈旧的木床整齐排列,铺著破旧的被褥。正对著床的是长桌一张。 这间屋子一共住了六个人,男女比例为四比二。 【任务提示(第一天):夜幕降临,请儘快休息,避免熬夜】 需要休息?还特別提醒不要熬夜? 这条任务提示难道是为了阻止大家深夜交谈,催促大家早点睡觉吗? 刚才的任务提示音大家都听到了。 李杭看了一眼手錶,时针刚刚划过九点五十分的刻度。 雪莉毫不犹豫地选中了离门最近的一號床,隨后指派队里的梅欣睡到二號床上。 李杭则直接瘫倒在三號床上,剩下的三人也相继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马上就要十点了,大家儘量早点休息吧。”雪莉在躺下后提醒道:“据说熬夜违反游戏规则,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话音刚落,她便闭上了眼睛。李杭的目光被窗外走廊上闪烁不定的灯光吸引,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咚!咚!咚!” 紧接著传来一位女子惊恐的声音: “请帮帮忙!我是住在隔壁103室的客人,我的房间里有不乾净的东西,我的室友已经……已经不在了。我能暂时在你们这里避一避吗?” 从那颤抖的声音里,李杭听出了无尽的哀求。 雪莉也被这声音惊醒,但她没有动弹,只是静静地躺著。 李杭注意到女子的请求中夹杂著滴水的声音。 “求你们让我进去吧!这太可怕了,我真的需要帮助,你们不能眼睁睁看著我陷入绝境啊!” 女人带著哭腔恳求道,“要是我回不去,我的孩子可怎么办才好啊!” 就在梅欣心生怜悯,准备起身开门的时候,李杭迅速拉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她看向窗外。 借著玻璃的反光,一个面容扭曲、双眼绿得发亮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一个浑身湿透、体型臃肿的存在,水珠不断地从它的头髮滑落。 第7章 赤脚诡 李杭敏捷地捂住梅欣的嘴,阻止了即將脱口而出的尖叫。她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冷汗淋漓。 他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保持安静,直到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才慢慢鬆开手。 [梅欣的惊嚇值-30,剩余20.] 李杭回到床上,然而一股寒意却悄无声息地瀰漫开来。 由於他阻止梅欣开门,似乎激怒了这个隱藏在暗处的水诡。 李杭忽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周围静得只能听见滴水的声音。 也在这时旁边的门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102的都是胆小鬼,连门都不敢开。到我们这儿来避一晚吧。” 隨后是一个女子连连道谢的声音。 隨著脚步声远去,笼罩在李杭身上的寒意也隨之淡去。 直到关门声响起,那股不祥之感彻底消失。 紧接著,从隔壁传来了重物落地和咀嚼的声音。 “你这人心肠真好!”有人说道。 “我若不下地狱,又有谁能去呢?只是嘆她室友,实属无辜受累。”另一人摇头嘆息道。 “无辜?他们没有阻止怪物还能怪谁?” “我看了恐怖片后,连一个人上厕所都胆战心惊,她倒好,在这样的恐怖世界里,竟然还敢去开门?” “女人只会拖累我的速度。” “有兴趣来比剑吗?看你就是箇中高手。” “有什么东西混进来了。”直播间的观眾热烈討论著。 就这样,在恐惧中熬过了一夜,直到雪莉唤醒了他。 第二天,一则提示悄然降临:【赶紧睁开眼吧,早起的鸟儿可是能享用到藏在盒子里的美味虫儿哦!】 虫子?盒子?难道要去找虫子? 听完任务提示,雪莉对李杭说:“今天我们要一起行动。” 与此同时,冉文和庄志锋结成了队伍,梅欣略显犹豫后,与齐健组队。 六人整装待发,离开了房间。 经过101室时,李杭不经意间看了一眼。 床铺上的被褥沾满了血跡,那鲜红的顏色还透露著湿润的光泽。 四处散落著碎肉、骨头和毛髮,整个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房间里瀰漫著一股浓重到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的血腥气味。 李杭感觉到脚底踩到了某个柔软的东西,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颗眼球! 他不动声色地用脚把它踢进了屋里。 梅欣和齐健紧隨其后进入房间,他们同样目睹了这一恐怖的画面。 李杭看了一眼梅欣,心中暗想这下她应该会更加小心谨慎了吧。 一楼共有16个房间供眾人搜查,右边103號房里,一位穿著西装的男人带著他的手下走了出来,只是他们並未立即採取行动。 而是站在原地,用凶狠的眼神盯著这边。 王櫟凌看著对面的人群,內心愤怒却因身上的剧痛而不得不克制自己的衝动。 李杭惊讶地发现刘妙兴加入了王櫟凌的队伍。 隨后,他跟隨雪莉向左行进,將右边的房间留给了王大少一队人。 他们来到最左侧的112號房间,这里灰尘满布,显然已许久无人居住。 雪莉对李杭说:“你负责客厅,我来检查臥室。” 李杭心里嘀咕著“你胸大你说得算”,但还是点头同意,与雪莉一同开始搜索。 在厨房翻找橱柜无果后,李杭决定去卫生间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角落里的洗衣机引起了他的注意。 打开盖子,他发现了一个小纸盒,里面装著所谓的食物盲盒,不过味道恐怕连狗都不会感兴趣。 李杭没有立即打开它,而是直接收进了系统背包中。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又一件物品触发了系统提示:一双臭烘烘的拖鞋,儘管味道不佳,但对於诡怪来说却是意外之喜。 李杭屏住呼吸迅速將其收入背包,然后立刻后悔用手触碰了它。 回到客厅后,李杭继续仔细搜索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可能遗漏的线索。 一只手轻拍李杭的肩膀,“走吧,我们去下一个房间搜查。” 李杭拉开柜门,头也不回地回应:“等我把这些柜子检查完。” “好的,那你动作快点。”身后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 听到这话,李杭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不对劲,这语气不太对。 “快回头看啊,兄弟,你背后站著个诡异的身影!” “完了,小哥哥要被咬了!” “那场面真是恐怖到让人不敢直视。” “搜索东西时也得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新手就是太嫩了。” “他还低著头,怎么?是为了方便诡怪下手吗?” 直播间的观眾们目睹了这一幕,纷纷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李杭没有回头,而是微微低头,用眼角余光看向后方:一双满是鲜血的赤脚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腿上布满了毛髮,脚上还沾著血跡。 想像一下,一个声音甜美的大汉,全身毛茸茸的,这情景足以让任何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诡异里的赤脚诡,喜欢赤脚行走,尤其爱踩玻璃碎片,勉强算是游魂一类,有些许智慧。 诡异场景中的诡怪按实力分为九个等级:从最弱的游魂到最强的诡帝。 游魂的诡力通常在10至100之间,普通人若持有诡物,也有机会战胜它们。 而到了高级別的诡怪,除了诡力外,还要看其特殊能力。 突然间,李杭抽出拖鞋,猛地抽打在赤脚诡的脸部,后者仿佛被卡车撞击般飞了出去。刚从臥室出来的雪莉看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还不快跑!”李杭急忙拉著仍处于震惊中的雪莉往外冲。 两人跑到门口时,发现赤脚诡正追上来。 李杭再次抽出拖鞋,用力抽打它的脸,使它又一次飞出。 两人迅速躲进113號房,並紧闭房门。 儘管拖鞋能暂时阻止赤脚诡,但它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確认安全后,两人才鬆了一口气。 哇塞,这操作真是绝了!他一甩拖鞋就把赤脚诡给撂倒了。 不得不说,这招確实让人意想不到,太有创意了。 这位兄台技艺高超胆子也大,之前还说他会吃亏的人呢,现在看看你的脸是不是被打肿了。 至於他的脸有没有肿我並不知道,但那赤脚诡被拖鞋连著两次抽在左边脸上,想必是有些肿胀了吧。 第8章 拒绝了请求 上面的朋友可能不太了解情况,没有诡力的话对这些诡异的东西造不成什么实际伤害的,想要肿起来?不太可能啊。 儘管如此,直播间的观眾们还是热烈討论个不停。 他转过头去,雪莉的胸部隨著呼吸起伏不定,汗水顺著她的额头滑落,浸湿了几缕髮丝,运动后的红晕让她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生动。 “这味道是什么?”雪莉轻轻皱眉,用手指捏住了自己精致的鼻子。 李杭將右手藏在身后,“咱们还是先找东西吧。” 雪莉带著疑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向客厅,“这次你负责臥室。” 李杭直接走进了臥室,里面是一张双人床,床上堆满了布娃娃。他仔细检查了每一个,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接著,他翻开了被子,在下面找到了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破旧布娃娃。 【布偶说明:想要和诡怪约会吗?晚上把它放在房间里,诡怪自然会登门拜访。】 这听起来不是邀请诡怪来吃饭,更像是请它们到家里做客,而你自己则成了大餐的一部分。 村里的人或许还能藉此机会多办几场宴席,一个人享受两次盛宴。 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这个诡异的布偶后,李杭打开了衣柜。 这是一间温馨的三口之家小屋,墙上掛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他动手將衣物一件件挪到床上,渐渐地,一个熟悉的纸盒便显露在了眼前。 【诡怪盲盒:內含一只弹簧诡怪,开启它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看来,在这款恐怖游戏中,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即使是在食物盲盒里,也可能藏著这样的危险品。 李杭收起了盲盒,继续搜索著房间,但没有再发现什么特別的东西。当他走出臥室时,看到雪莉似乎有了收穫,脸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突然间,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啊……” 一声尖利的惨叫划破了走廊的寧静。 李杭和雪莉迅速从屋里出来,看了一眼112房间,隨后朝著声音的方向走去。 112的门敞开著,但原本在里面的诡怪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它无法离开房间了吗?还是已经悄然离去? 突然,叫声从116房传来,大家纷纷围拢过去。 见到雪莉走来,梅欣和齐健让开了路。只见一只背对著他们的诡怪正跪在地上大口咀嚼著什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血肉碎末四处飞溅。 “那是冉文。”齐健低声说道。 “庄志锋呢?他们不是在一起吗?”雪莉问。 “没见著他,说不定还在屋子里头呢。”齐健回应道。 雪莉语气冰冷:“那咱们就进去瞅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大少在一旁双臂环抱,一脸讥讽:“谁敢进去谁就是脑子有泡,还不如趁现在多搜几间房呢。” 李杭诧异地看了雪莉一眼,心里嘀咕著她是不是太衝动了,难道就没察觉到里面的危险?还是说她想给那怪物送点心?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进去?”雪莉向李杭问道。 王大少又是一阵嘲笑:“他陪你去餵怪物?说你笨都是轻的,还找人陪你一起去送死?” 雪莉猛地回头,怒视著王櫟凌:“你的伤全好了?” 王櫟凌被气得咬牙切齿,指著雪莉:“你,你……” 想到李杭之前两次都成功击退了诡怪,他的实力可不容轻视。 要是他俩联手,对付里面的诡怪应该不在话下。 “我来拖住诡怪,你去臥室將庄志锋救出来。”雪莉的话音刚落,李杭便点了点头,儘管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轻鬆解决那个诡怪。 雪莉毫不犹豫,抄起平底锅就朝诡怪的脑袋砸去。 “嘭!” “咚!” 两声巨响,诡怪被砸得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李杭走到臥室门前,使劲拧动把手,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庄志锋,你还活著吗?快开门!” 过了一会儿,只见庄志锋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地打开了门。 李杭一把抓住他,撒腿就跑。 见两人安全脱险,雪莉也不再与诡怪纠缠,迅速撤退。 诡怪的气息骤然增强,仿佛它的存在感瞬间飆升到了极致。它逼近门口,企图衝破那道无形的屏障。 庄志锋嚇得脸色惨白,几乎失去了理智。 “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雪莉焦急的问道。 庄志锋喘著粗气,努力平復著心跳,揉了揉脸,开始讲述:“我在臥室找完东西后,想叫冉文一起走。” 可是,冉文非要继续搜,就在这时,客厅里突然出现了那个恐怖的东西。 “我大喊一声提醒冉文,可它却朝我扑了过来,我只能躲回臥室。”说到最后,庄志锋已经泪流满面,“后来冉文就……呜呜呜。” 诡怪似乎是在他们搜查快结束时才出现的。 时间紧迫,雪莉安排梅欣和齐健护送庄志锋回宿舍,问李杭是不是继续搜查。 “咱们还是继续吧。”李杭斩钉截铁地说道。 傍晚时分,两人已经把剩下的所有房间都搜了个遍。 只要在每个房间里待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就不会有危险。 回到寢室,眾人纷纷亮出了今日的盲盒战利品:桌上陈列著八个装满食物的盲盒,而李杭则偷偷匿藏了两个透著诡异的盲盒。 雪莉在分配时提议:“咱们一人一个,李杭你拿三个,我两个,你先挑。” 李杭眼疾手快,迅速拿走了离他最近的三个盲盒。不幸的是,齐健偏偏选中了李杭最早发现的那个味道欠佳的盲盒。 李杭手中的盲盒里,两个標著“食物味道一般,仅能果腹”,另一个则写著“麵食香甜美味,既能填饱肚子又能增添体力”。 经过一天的辛劳,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拿到盲盒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品尝。 李杭的一个普通盲盒里,是热气腾腾的糯米饭,虽没辣椒点缀,但配料还算可口。 而齐健打开的罐头,却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眾人纷纷捂鼻躲避。 无奈之下,齐健只好向李杭求助,想借一个盲盒,承诺日后奉还。 但李杭自己也自顾不暇,便拒绝了他的请求。 最终,八个盲盒中,李杭收穫了四个,雪莉三个,庄志锋一个,梅欣和齐健则一无所获。 李杭专心致志地品尝著自己的美食,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联。 梅欣见齐健欲言又止,便打断他道:“我吃不下了,这个分你一半吧。” 第9章 面临惩罚 齐健接过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饭后,李杭独自离开了餐桌。 李杭深知诡物的厉害,但他自信满满,决定主动挑战。他来到112號房间,轻轻推开门,倚墙而立。 不一会儿,一缕灰色烟雾从门缝中溜出,迅速凝聚成一个人形。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李杭用拖鞋將那个被称为赤脚诡的傢伙拍飞了出去。 赤脚诡显然措手不及,刚一出现就挨了揍。 【赤脚诡的惊嚇值飆升至58】 还没等它站稳,一个黑影迅猛扑来,赤脚诡再次被击倒在地,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咆哮。 【赤脚诡的惊嚇值狂涨至99】 李杭觉得这样打效率太低,乾脆扔掉拖鞋,直接骑在了赤脚诡身上。 “嘭!” 【赤脚诡的惊嚇值狂涨至33】 李杭的拳头如暴风骤雨般落下,他盯著惊嚇值的变化,攻击愈发猛烈。 但当他发现惊嚇值不再上升,反而开始下降时,他收起了诡力,只用拳头继续攻击,以免致命。 “真是个废物,这么快就撑不住了。”李杭低声嘀咕道。 李杭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声说道:“看来就到这里吧。” 话才说完,赤脚诡的眼睛突然一亮,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紧接著,“啪!”一声清脆,伴隨著它的一声大吼,“吼!” 【赤脚诡的惊嚇值猛涨了199】 拖鞋拍到脸上的那一刻,赤脚诡眼里的光也灭了。 李杭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吃惊:“你要早点这么猛就好了!” 但转念一想,这可能是最后的反击,他就不再多想,转身走向下一个房间。 “他在干嘛呢?一个人躲在房间里?” “在等队友吧?” “楼上的,你说得跟恐怖游戏似的。” “我的天,这小子太猛了,年纪轻轻,打怪这么狠。” “怪物吃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它过分?” “就应该狠狠打击它们,怪物都得消失。” 李杭一间间找过去,直播间里的观眾议论纷纷。 从116號房出来,这是第八个房间了。从第七个房间开始,怪物们就像蒸发了一样,再也不出现。 在第八个房间,他等了半小时,还是一无所获。 李杭小声嘀咕:“这些怪物都去干嘛了?吃饭吗?” 他看了看时间,六点五十五分,最后一个怪物是六点被打败的。 “加班对它们来说可能是好事,但这些怪物没这个福分。”说著,他隨手一扔拖鞋,“啪”的一声,手腕却被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紧紧抓住了。 这个男人是高钦泉,死亡公寓的物业经理,一个野心勃勃的冻死诡,有冻结和冰爆的能力。 手腕上传来冰冷的触感,李杭明白,这可不是普通人的手。 “有意思,新手就能轻鬆解决游魂。”高钦泉的语气带著几分戏謔,“不过,敢对上司动手,我可以立马让你消失。” 听到这番话,李杭心里一阵窃喜,自己竟然还活著! 正当李杭沉浸在喜悦中时,高钦泉冷不丁地开口了:“帮我一个忙,或许我能放你一马。” 李杭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直视对方:“什么忙?”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高钦泉话锋一转,一股寒意顺著李杭的手腕蔓延至全身。 “我已经在你体內留下了印记,別想耍什么招。否则,只需我一个念头,你就会灰飞烟灭。” 说完,高钦泉就像一阵风,眨眼间就从李杭眼前消失了。 李杭搓了搓发凉的手腕,小声嘀咕:“我还没点头呢。” 但隨即,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返回房间。 雪莉瞧见李杭回来,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你可算回来了。” 三个人立马围了上来,眼里全是好奇。 李杭摸了摸自己的脸,打趣道:“我脸上沾啥脏东西了吗?” “没有啊。”三人异口同声,然后各自爬回床上,准备继续休息。 今天下午,李杭可是赚了不少惊嚇值,心情倍儿好,於是跟大伙儿开起了玩笑:“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著啊?” 雪莉翻了个白眼,假装生气地说:“美得你,赶紧闪开。”说完,她站起身对其他两人说:“咱们再出去找找,你就在宿舍老实待著。” 望著雪莉率队离去的背影,李杭由衷讚嘆:“她真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李杭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在天板上漫无目的地游走。 记得昨天,他还用那把新钥匙打开了房门,而今天,则是他踏出房门寻找食物的第一天。 至於明天,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如果这场惊悚战场真那么简单,那它未免太过温柔了。 李杭思绪如涟漪般扩散,渐渐地,合上了双眼,沉入了梦乡。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今天是第三天,即便是新手,也应该有所成长了。 一条消息打破了寧静:“你们现在正式成为公寓的一员,维护这里的和平与秩序,是你们的责任。”紧接著,又传来指令:“请前往公寓楼前集合,主管会给你们分配任务。” 听到这话,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上楼?谈何容易。 一楼的诡异他们都难以应对,更別提二楼了。 最终,九个人站在了公寓门口。 突然,李杭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不是昨晚见过的那个人吗?” 高钦泉走上前来,手指轻轻点了四下,“你们四个,负责打扫走廊。”他又指了指三个人,“你们三个,打扫楼梯。”最后对剩下的两人说:“你们俩,去倒垃圾。” “仓储间里放著工作服和所有工具呢。”他接著说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见四周一片寂静,无人应答,他便扬了扬手,示意大伙儿可以动手干活了。 任务分配完毕,李杭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完成垃圾清理任务,確保垃圾桶內外乾净,完成后有奖励,否则將面临惩罚。” 李杭没多想垃圾分类的事,径直走向仓储间。 只见两个大桶里堆满了衣物,周围还散落著几件。桶上用红色字体写著“男”“女”。工具也被隨意丟在地上。 由於他的任务是倒垃圾,所以只需穿上外套,戴上手套。 第10章 唯一的活路 穿戴整齐后,他来到了三楼。 楼梯口摆放著巨大的垃圾桶,垃圾已经溢出,散发出阵阵恶臭,其中还夹杂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组织。 李杭双手各提一个桶,稳稳地走下楼梯。虽然负重不轻,但凭藉他身上的某种神秘力量,这对他来说並不算什么。 当他抵达仓库边的垃圾收集站,只见四周分布著几个池子。 令人诧异的是,这些池子里面空空如也,连一丝標记的痕跡都没留下。 难道每一层都有这样的设施?还是根据垃圾类型分类?或者有其他未知的分类方式? 就在这时,贺山拉著满满的垃圾桶走了进来,毫不犹豫地將垃圾倾倒进了左侧的池子里。 突然,一个黑影毫无徵兆地出现,瞬间咬掉了贺山的一条胳膊。 “啊!”贺山愣了一下,隨即捂住伤口惨叫起来。那黑影贪婪地咀嚼著断臂,含糊不清地说:“把垃圾正確分类!” 原来,这是垃圾诡,一种生於废物之中的怪兽,以垃圾为食,特別痛恨乱扔垃圾的人,通过吃垃圾来增强自身力量。 那只被称为“垃圾诡”的傢伙,在吞掉一条手臂后,並没有急著离开,而是用一双飢饿如狼的眼睛死死盯著李杭和贺山。 它警告李杭:“你要是再不行动,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李杭顺手从旁边的桶里捞起一个塑料瓶,扔进了池子里。他注意到,贺山之前丟进去的塑料和纸张正在慢慢消失,而其他东西却毫无变化。 “这该怎么分类啊?一点头绪都没有。”李杭挠挠头。 “嘿,你还挺能耐,这么快就看出这池子是专门吃可回收物的。”有人讚嘆。 “他也就比我差点儿。”另一个人调侃。 “楼上的,你照照镜子,里面有个小丑正看著你呢。”李杭反击。 直播间里的观眾都被李杭的快速反应惊到了。 贺山看著自己空空的袖子,怒火中烧,衝著李杭喊道:“你得赔我,不然咱俩都得玩完!”手臂的疼痛让他失去了理智。 李杭白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会他的挑衅。贺山更生气了,用剩下的那只手猛地一推李杭:“这个分类池是我用胳膊换来的,理应归我!” 李杭反手一推,把贺山摔了个四脚朝天,指著他说:“你的胳膊是自己作没的,有种你去找那傢伙算帐啊。” 贺山虽然气得要命,但少了一只手,根本不是李杭的对手,只能嘴上逞能。 垃圾诡看到两人爭吵,脸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不按规矩分类垃圾,就等著受罚吧。” 李杭知道,这怪物的出现方式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除非用掉那张珍贵的替身符,否则凶多吉少。 於是,他假装在找垃圾池,悄悄绕到垃圾诡背后,掏出一块板砖,狠狠砸在了它的后脑勺上。背后偷袭,成功率自然高得多。 李杭迅速环顾四周,见垃圾诡正捂著额头低头不语,赶紧把垃圾桶里的垃圾一股脑儿倒进了旁边的池子里。 虽然垃圾桶里的味道让人作呕,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完成了任务。 贺山坐在地上冷笑:“哈哈,你是笨蛋吗?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没了胳膊。” 李杭没理会他的嘲笑,而是仔细观察著垃圾的分解情况。 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池子专门吃厨余垃圾。 趁著垃圾诡还没缓过神来,他又迅速把没分解的垃圾捡回垃圾桶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贺山拖著垃圾桶艰难地走到李杭身边,刚把最后一件厨余垃圾扔进池子里,垃圾诡就摇晃著脑袋醒了过来。 它瞪大眼睛扫视著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大声质问:“谁刚才打我了?” 李杭一脸无辜地嚷道:“啥?我这不是一直在扔著垃圾嘛。” 垃圾诡迈步走到垃圾桶跟前,却发现里头的厨余垃圾早已不翼而飞。 李杭装作一无所知地说:“啊?我一直在扔垃圾啊。” 垃圾诡走到垃圾桶前,发现里面的厨余垃圾已经不见了。 贺山看著站在面前的垃圾诡,回想起之前被撕掉胳膊的恐惧,嚇得腿都软了,不停地咽著口水。 不一会儿,垃圾诡发现垃圾桶里的垃圾少了很多,又折了回来,揉著自己疼痛难忍的脑袋。 “快!赶紧分类!谁偷懒,我可饶不了他!”他大声咆哮著。 这时,李杭瞅准时机,拽著垃圾桶,溜到了离那个凶神恶煞的垃圾怪最远的垃圾堆旁,还悄悄给贺山递了个眼神。 別看贺山少了一只胳膊,脑瓜子可机灵著呢。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李杭,满脸疑惑地问:“你……你这是要干啥?不会是想让我的另一只胳膊也保不住了吧?” 李杭心里明白,贺山这人直肠子,指望他打掩护,那是门儿都没有。 还有两个垃圾堆的属性没弄清楚,他们的生还概率也就五五开。 要是能找到一个堆的正確用途,两人就能安全撤退了。 李杭琢磨著,那垃圾怪智商不高,自己应该能想办法分散它的注意力。 贺山一听李杭要冒险去吸引垃圾怪的注意,帮他確认垃圾堆的功能,一脸上的怀疑。 “你……你该不会是想趁机害我吧?”自从被垃圾怪吞了一只手臂,贺山看谁都不顺眼。 李杭见贺山怀疑自己,指了指垃圾怪的方向:“我去挑衅它,我还能怎么害你?你到底干不干,给个准话!” 垃圾怪虽然不聪明,但要是他俩一直在一起不分类,迟早得露馅。 这是唯一的活路,与其等死,不如让李杭去碰碰运气。 经过一番挣扎,贺山决定豁出去了,他拽著垃圾桶准备动手。 李杭看到贺山的小动作,知道他在等自己行动。 只见李杭活动了一下身体,拿著一块砖头走向了垃圾怪。 垃圾怪本来就因为刚才的事一肚子火,看到李杭手里的砖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贺山见垃圾怪的注意力全在李杭身上,深吸一口气,用一只手提起垃圾桶,一股脑儿地把东西倒进了垃圾堆里。 眨眼的功夫,餐具、衣物就在垃圾堆里化成了水,只剩下电池这些有害垃圾。 第11章 小孩诡 贺山眼疾手快,把这些有害垃圾都捞了出来。 看到贺山成功分辨出了垃圾类別,李杭急得大喊:“快帮帮我!” 可贺山好不容易逮到个报復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他冷哼一声,把剩下的有害垃圾也扔进了垃圾堆里。 垃圾桶一空,贺山瞅瞅两个垃圾堆里的剩东西,確认都分解完了,冷笑一声,撒腿就跑。 李杭这才明白,贺山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压根儿就没打算帮他。 他这下是自投罗网了,那些垃圾怪物绝不会放过他。 没办法,李杭只好趁著垃圾怪不注意自己扔垃圾。隨著最后一堆垃圾倒进垃圾池,一个垃圾怪物走了过来,仔细检查著垃圾桶是否乾净。 確认桶里啥也没有后,那怪物朝李杭吼了一声,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此刻,直播间的留言如潮水般翻涌,新的话语不断浮现。 “他怎能如此行事?背信弃义之人,我最是痛恨!” “若我在街头碰到他,定要赏他几记耳光。” “幸得李杭安然无恙,否则那小子休想再见天日。” 观眾们纷纷为李杭打抱不平,对贺山的行径表达了深深的愤怒。 毕竟,李杭自始至终都未曾招惹过他。 这时,站在垃圾间门前的李杭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看来,贺山的任务绝不简单。” 他们都是这困境中的囚徒,本应携手共度。 贺山若非接到了淘汰同伴的任务,怎会无端想要置他於死地? 李杭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极大,於是加快了步伐,迈向四楼。 四楼的气味与之前的楼层並无二致,垃圾桶旁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垃圾袋。 一位老人正站在垃圾桶旁,埋头翻找著。 李杭轻轻靠近,脸上掛著微笑,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我要清理这个垃圾桶了。” 听到声响,老人转过头,看了李杭一眼,继续著自己的搜寻。 李杭惊讶地发现,老人口中竟塞满了垃圾。 起初,他打算就此离去,不顾老人的安危。但想到高钦泉交给自己的任务,清理所有垃圾桶,他犹豫了。 无奈之下,李杭再次尝试接近:“请让一下,我需要清理垃圾桶。” 老人见李杭的手已触到垃圾桶,猛地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若多管閒事,我就把你吃了!”话音未落,老人真的抓起一块垃圾,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李杭看著这一幕,心中一阵翻腾。他知道,这栋楼里的怪物说到做到,若真不听,自己恐怕也难逃厄运。 李杭无奈地后退几步,目光扫过散落的垃圾,“要是这些垃圾能集中起来就好了,清理也方便。”他心中暗想。环顾四周,连把扫帚的影子都没见到。 想到高钦泉的任务只是倒垃圾,並非打扫,李杭意识到自己无需亲自处理这些垃圾。 儘管不清楚帮助他人会带来何种后果,但他决定按规矩行事。 由於一直在垃圾桶附近徘徊,老人始终用警惕的眼神盯著他,仿佛隨时都会兑现之前的威胁。 望著周围的环境,李杭轻嘆一声:“我还是先去找负责打扫楼梯间的人吧。” 有老人在,他什么也做不了。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找机会让负责的人来处理。 至於贺山的事,李杭暂时不想多虑。 回到楼梯间,李杭向下望了一眼,缓缓朝楼下走去。 这时,高钦泉正在检查公寓的清洁情况,看到大家都在努力,心中甚是满意。 突然,他注意到李杭两手空空地走过。 “等等,你的任务完成了吗?”高钦泉问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区,任何环节的疏漏都会影响整体。 李杭此刻的悠閒,让高钦泉怀疑他在偷懒。 面对高钦泉的质问,李杭连忙解释:“四楼楼梯间的垃圾桶旁有个老人在捡垃圾吃,我没法赶走他。” 他以为这是个合理的解释,但高钦泉的表情告诉他,並非如此。 “这不是你未完成工作的理由。”高钦泉冷冷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李杭瞬间呆住了。 没有起码的安全保障,怎敢贸然去清理那些垃圾桶? 高钦泉瞄了眼手錶,又加了一句:“六点前必须搞定,不然有你好看。” 高钦泉的严厉让李杭心里直发憷,只好硬著头皮去找打扫楼梯的大爷。 路上,他碰见了几个同样忙得不亦乐乎的人。 见李杭能自由溜达,他们眼里满是羡慕。 可他们哪知道,李杭心里头压了块大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越发不確定清理垃圾的地方会不会有啥意想不到的麻烦等著他。 就在这时,楼梯间传来了嬉笑声。 李杭好奇地凑过去,发现俩小孩正蹲那儿玩游戏。 原来,这俩小傢伙是公寓里的“小孩诡”,爱在楼里闹腾,看似天真烂漫,实则对整个公寓了如指掌。 不过,它们並不伤人。 望著这俩小傢伙,李杭愣了神,没想到公寓里还有这等奇妙的存在。 突然,他心生一计,尷尬地笑著凑上前:“嘿,能帮我找找我同伴不?” 可小孩诡们压根儿没搭理他,好像他说了什么废话。 李杭琢磨了一会儿,明白了它们的心思。他跑回房间,拎了一袋薯片回来。 小孩诡们一见薯片,眼睛立马亮了,馋得直流口水,但又没法抢。 李杭故意把薯片放它们跟前,趁机问:“打扫楼梯的大爷在哪儿呢?” 小孩诡一边急著拽薯片袋子,一边答:“大爷在六楼忙著呢,一时半会儿下不来。” 跟小孩诡道了別,李杭转身往回走,爬楼梯回了四楼。 一到那儿,就见个老大爷还在垃圾桶边翻找吃的,看来能用的东西不多了。 为了不让大爷误食啥,李杭赶紧上了五楼。 这儿的楼梯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任务区亮堂些,方便干活。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小孩诡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然后就没了踪影。 李杭心里犯嘀咕,小孩诡说大爷在六楼,可这儿黑得要命,大爷怎么打扫?没办法,他只能硬著头皮往六楼摸去。 刚踏上楼梯,耳边就飘来一阵稚嫩的声音:“哥哥,来陪兜兜玩捉迷藏吧,嘿嘿。” 第12章 哪里不对劲 这声音直透心底,让他浑身一激灵。 李杭赶紧四周瞅瞅,一片漆黑,恐惧油然而生。 没办法,他掏出“诡物之眼”,眼前顿时一亮,五楼六楼清清楚楚。 这时,那声音又响了:“哥哥藏好了吗?兜兜来找你啦。” 李杭清了清喉咙,鼓起勇气往声音那儿走,看见个小女孩站在走廊中间。 不用猜,就是她发出的声音。 在这黑漆漆的地方,一个小身影足以嚇人一跳。 李杭走到小女孩面前,假装严肃地说:“捉弄人可不好,妈妈会不喜欢的。” 一提妈妈,兜兜脸上掠过一丝担忧:“兜兜不敢了,兜兜不想让妈妈生气。” 这纯真的声音让李杭心里软软的,他想到或许能请这小女孩帮忙。 於是,他撕了几张纸巾,折成小兔子递给兜兜:“这个给你,帮哥哥个忙行不?” 兜兜接过小兔子,乐开了:“哥哥给兜兜小兔子,兜兜愿意帮忙。” 李杭看著她那天真烂漫的样子,心里有点儿愧疚,但很快说服自己,毕竟这也是个诡怪。 他指著楼上问:“你能带哥哥去找六楼的清洁工吗?” 兜兜一脸疑惑地说:“清洁工在二楼呀。”话音未落,她就蹦蹦跳跳地在前面领路了。 李杭这才明白,原来二楼的小孩诡是在逗他玩呢,还骗了他的薯片,“哼,这帮小淘气。” 还好兜兜没听见他的动静,不然准得误会他。 接著,兜兜领著李杭上了二楼,伸出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角落的房间:“扫地的在那儿呢。” 李杭看兜兜都带他到这儿了,自然信她的话。说来也怪,刚才还在二楼闹腾的小孩诡,一眨眼就没了影,好像知道李杭要找茬似的。 李杭顺著走廊走到角落的房间,一眼就看见雪莉穿著保洁服在忙活。 两人见了面,都是一脸惊讶。 雪莉瞅瞅他问:“你怎么来了?” 大家乾的活儿都不一样,雪莉可不觉得李杭会跟她干一样的活。 “別提了,摊上事儿了。”李杭说著嘆了口气,一脸无奈。 他瞅瞅屋里挺乾净,赶紧拉住雪莉。雪莉不明白他啥意思,使劲甩开他的手,问:“你要干啥?有事就说,別动手动脚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李杭指指楼梯那边:“四楼垃圾桶那儿得赶紧清理,我这活儿干不下去了。”他原以为跟雪莉有点交情,一句话的事儿,雪莉就能跟他去四楼帮忙。可他没想到高钦泉的影响力那么大。 雪莉瞅瞅四周,凑近李杭耳边小声说:“我得按顺序打扫。”她现在才扫完二楼,三楼还没动呢。要是等她有机会去四楼,六点都过了,那时候对李杭来说就太晚了。 突然,雪莉好像想到了啥,疑惑地看著李杭:“你怎么找到我的?”这公寓这么大,每个人进度都不一样,找人可不容易。 李杭往旁边挪了一步,指指楼梯:“在五楼碰上个小女孩,她带我来的。” 雪莉听了往楼梯间瞅瞅,啥人也没有。小孩诡神出鬼没的,不可能让他在楼梯间等著。 见雪莉不信,李杭抱怨起来:“我还以为二楼隨便走走就能找到你呢。”说到这儿,他挺懊恼,“楼梯间俩小孩诡还骗我说你在六楼。” 听完李杭的话,雪莉想起自己也在二楼楼梯间见过小孩诡,那时候忙著干活儿,没搭理它们。现在,她信了李杭的话。 可雪莉得按顺序打扫,不能立马去四楼帮李杭,这让李杭挺失落:“这任务就是故意为难我呢。” 要是雪莉没限制,他立马就能带她去四楼搞定。但现在,他的希望破灭了。 李杭瞅瞅每层空间都不大,不明白雪莉咋这么慢。他自己都到第四层了,雪莉还在第二层晃悠。 雪莉看出李杭的疑惑,知道他怀疑自己干活慢。她撅起嘴解释:“我本来能更快的,可二层有个『垃圾製造机』。” 李杭还以为就自己摊上事儿了,没想到雪莉也碰上了。 这时候,一位女士从屋里出来,拿著扫帚,在他们面前把一大袋垃圾推到楼梯间。 李杭惊讶地看著这位女士,脸皮真厚,还有点佩服她。 他轻声嘟囔:“这垃圾怎就这么多?房间不大,哪够她这么堆的。” 雪莉苦笑,摇摇头:“怕是她从垃圾桶里翻的,里头还有空瓶子啥的。” 一听这“特殊技能”,李杭眼里闪过一抹光亮。对她来说是麻烦,对他可是个机会。他给雪莉递了个眼色:“四楼垃圾桶,宝贝多著呢。” 雪莉起初没明白,但李杭连连使眼色,她立马懂了,这是要引那女士去四楼。 果然,女士听了他们的话,悄悄往四楼去了。 雪莉趁机赶紧打扫,生怕她又带垃圾下来。十分钟,二层就焕然一新。 刚要上三层,李杭提议:“咱去四楼垃圾桶瞧瞧?”他觉得那老人和女士可能正爭著呢,要不咋这么久不下来。 雪莉一听,心里痒痒的,立马答应。 一分钟不到,两人就到了四楼,果然听到垃圾桶那边吵得不可开交。 走近一看,俩人正抢垃圾桶里的宝贝呢,周围一片狼藉。 雪莉看李杭一脸悠閒,急得直催:“你倒是想办法啊!” 完不成高钦泉的任务,他俩都得挨罚。 李杭轻笑:“別急,看我的。” 他走到垃圾桶前,一看,俩人爭的竟是可回收垃圾。这些宝贝已被挑出,装在一个袋子里。 老人紧紧拽著袋子:“这是我的,谁也別抢!”女士也不甘示弱,说这些都是她辛苦分的。 两人各说各的理,没人劝和,怕是永远爭不完。 这时,俩人都看向李杭,希望他做个主。 李杭接过袋子:“听我的,你们忙了这么久,不能白干。” 他从垃圾桶里又拿了个袋子,打开。老人和女士紧张地盯著,生怕自己吃亏。雪莉也好奇,看李杭怎么分才公平。 李杭把可回收物都拿出来,对老人说:“这些都是她分的,给她没问题吧?”老人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感觉哪里不对劲。 李杭把空袋子给老人,说这是他给的,现在还给他。 第13章 单亲妈妈 这么一看,分配挺公平,其实所有东西都被女士拿走了。她满意地带著可回收物走了;老人觉得分配合理,也拿著空袋子走了。 雪莉对李杭的处理方式惊讶不已,他竟能这么巧妙地解决纠纷。 李杭笑著解释:“小聪明用多了,绕个弯子就懵了。” 雪莉一听,连连点头,恍然大悟。 时间如箭,眨眼间已是五点五十,李杭猛地惊醒,一跃而起,“閒聊到此为止!” 雪莉也紧隨其后,抓起扫帚,动作麻利地加入清扫大军。 李杭拖著两桶垃圾直奔垃圾池,按照既定规则,一丝不苟地將垃圾归位。 亲眼见证垃圾各得其所,他才安心拖著桶撤离,刚好六点,分秒不差。 靠在墙上,李杭大口呼吸,心头暗喜:“好悬,再磨蹭片刻,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一想到与那位老人和妇女的对话若再多一秒,高钦泉的铁面无私绝不会手下留情。 此时,楼下高钦泉的洪亮嗓音响起:“三楼集合,检查工作!”话音未落,各楼层脚步声纷至沓来,眾人匯聚三楼。 高钦泉立於楼梯口,眾人紧贴墙壁,站得笔直。 李杭自信满满,任务圆满,心中坦荡荡。 高钦泉环视一圈,满意点头:“干得好,我很满意。” 眾人闻言,如释重负。 突然,贺山挺身而出,带著几分諂媚的笑意:“我们这么努力,有没有奖励啊?” 此言一出,眾人惊讶之余,也暗暗佩服他的胆量。然而,高钦泉似乎对他视而不见,贺山自討没趣,尤其是自断一臂后,行为愈发古怪,此番举动更是出人意料。 见高钦泉沉默不语,李杭主动请缨:“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这一问,眾人皆愣,本以为能喘口气,不料李杭如此心急。 旁人连忙肘击提醒:“悠著点,別乱说。” 眾人附和,生怕触怒高钦泉。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高钦泉对李杭的主动感到意外,走到他面前,讚许地点头:“有这样的员工,我很欣慰。”隨后宣布:“李杭,你有特別任务,其他人解散休息。” 眾人闻言,面露喜色,唯有贺山悄悄换位,低声讽刺:“你是不是傻?” 在他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每个任务都是生死考验。但李杭不为所动,心有所向。 人心如书,各自锁藏,李杭的心事更是无人能解。他深知,欲探秘更多,必攀更高楼。 行事低调的他,心中盘算,无人能猜。 这份神秘,连直播间观眾也一头雾水,纷纷留言:“他这是要干嘛?” “挑战极限?” “给我们找乐子?” 高钦泉解散眾人,李杭却紧追不捨,询问新任务。 高钦泉望著他那渴望的眼神,略一思索:“有任务,我会通知你。”言罢离去。 眾人围上来,打趣李杭是不是“烧糊涂”。 贺山更是推搡,抱怨他多管閒事。 眾人疲惫,纷纷要求回宿舍,他只好作罢。 雪莉关切询问李杭,被他婉言谢绝。在眾人眼中,此时应休息,而李杭心中另有乾坤。 最终,无新任务,李杭返回宿舍。 李杭看见心情指数猛涨三百,心里明镜似的。 左等右等,高钦泉就是不来发新任务,李杭心里直打鼓,乾脆打开门探个究竟。 四周宿舍里,呼嚕声此起彼伏,大家睡得正香。 看来,李杭的任务不搞定,別人也別想有新活儿。 跟这些“淡定哥”不同,李杭一心想著把这公寓摸个透,自己安全了,才好罩著別人嘛。 俩小时后,公寓里静悄悄的,李杭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盯著天板,心里七上八下,既盼著高钦泉来新任务,又怕得要命,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高钦泉的声音,像颗炸弹:“新任务来啦!” 李杭一听,噌地一下从床上蹦起来。 高钦泉啪地把任务单往桌上一拍:“三楼有户人家欠物业费,你去催催。” 任务听起来简单,李杭可不敢大意。以前的教训歷歷在目,捡个垃圾都能惹出大乱子,这次能有好果子吃? 高钦泉转身要走,李杭急忙拦住他,一堆问题在嘴边打转呢。 高钦泉瞧见李杭挺身挡在自己身前,一脸困惑:“你这是唱的哪出?” 李杭挠挠头,笑道:“我对三楼那几家还真不了解,你给讲讲唄。” 他心里明白,高钦泉提的那通知恐怕不简单,稍不留神,自己就得栽跟头。这好不容易抢来的活儿,没准儿就是个坑。 见李杭打听住户情况,高钦泉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也算合理。手头没资料,他便指了指前方:“跟我来。” 话音未落,人已朝走廊走去,打算亲自找资料。 李杭紧跟其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公寓怪事连连,虽说没啥大危险,但小磕小碰不断。眨眼工夫,两人就到了三楼中央的管理室。 高钦泉站在门口,对李杭说:“你就这儿等著,別进来,不然有你好看的,听见没?” 看高钦泉那认真的样儿,李杭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往前迈一步,准得挨收拾。这儿是高钦泉的地盘,亮堂得很,一眼望到头。 高钦泉进屋翻找资料,李杭在外头打量四周。 几分钟后,高钦泉出来,让李杭先回屋,他找到资料就送过去。找这么久没找到,高钦泉说话都温柔了几分。 见高钦泉一脸严肃,李杭点头答应,回了宿舍。 半小时后,高钦泉拿著本记录本出现,把那家人的信息单独抽出来给李杭:“赶紧通知,別耽误了。”说完就走。 虽说高钦泉没提具体时间,但拖太久,李杭也得挨罚。此刻,他独自站在寂静的走廊,翻看资料:“单亲妈妈,还是个新来的。” 他突然若有所思,“白天跟我玩捉迷藏的那孩子,不会跟她有关吧?”没证据,他不敢乱说,只能收好资料。 正值休息,走廊空荡荡的,李杭心里七上八下,手里没傢伙,心里直发憷。 此刻,李杭的任务是前往三楼催收物业费,高钦泉的安排让他不得不面对那些性格迥异的居民,尤其是那位脾气火爆的老者,让他心中隱隱不安。 第14章 千纸鹤 没有武器护身,他只能儘量周全准备,哪怕前路坎坷,也誓要完成任务。 而此刻,三楼管理室大门紧闭,高钦泉也不在场。 依据手中的住户资料,李杭踏上了三楼的走廊。 两边的房间静得让人心慌,仿佛隨时会有未知的危险跳出来。 儘管心中忐忑,但他从未后悔接下这任务,因为每完成一个任务,就可能从高钦泉那里得到更多关於这栋楼的秘密。 正当他小心翼翼地前行,目光紧锁在每扇门上的號码时,背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一股寒气直衝脊背。 在这诡异的环境中,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人心惊胆战。 他悄悄回头,只见贺山正躲在墙角,显然是想跟著自己捡便宜。 原来,贺山也对这公寓充满了好奇。 想起白天贺山的所作所为,李杭的火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机会来了,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到了304室门口,他核对无误后,深吸一口气,用力敲门:“开门,收物业费啦!” 门几乎是瞬间就被拉开,单亲妈妈孙婉儿探出头来,见到只有李杭一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但李杭知道,这位看似温柔的孙婉儿,其实是个拥有吞噬能力的恶诡。 面对她的邀请,他毫不客气地拒绝:“物业费,交了再说。” 孙婉儿故作生气地威胁道:“不进来,就不交哦。” 李杭只是冷笑,他清楚,这任务,可没那么简单。 在去收物业费的路上,李杭心里就明白,这次活儿可不简单,想轻易搞定是不可能的。他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对住户说:“我进不了你家门,要是不交费,可能就得请您搬家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孙婉儿一听这话,立刻紧张起来,嗖的一下挡在李杭前面。 这时,贺山瞧见304的住户,喉咙里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早知道这美差,我就自己上了。” 孙婉儿围著李杭转圈圈,鼻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在贺山眼里,这活儿还挺诱人;但在李杭看来,这简直就是场大麻烦。 孙婉儿那闻味儿的样子,就像见到了最爱的美食,使劲儿吸著香气。 她使尽浑身解数后,朝李杭拋了个媚眼:“家里没人,你进来,物业费全给你。”声音甜得让人心醉。 可李杭火了:“不交物业费就走人,没得商量。”说完,他就往走廊走,嘴里还嘀咕著。 贺山见状,赶紧躲进隔间,心想李杭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但他没想到,李杭其实躲在楼梯间,盯著他呢。李杭觉得贺山可能会接手这活儿。 果然,贺山见李杭走远,就从隔间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304室门口敲门。 孙婉儿因为李杭走了正懊恼呢,这下意外来了新“目標”。 贺山打量了一下孙婉儿,很快就被迷住了:“我来收物业费,请配合。” 听到贺山学自己的话,李杭忍不住低声骂:“偷听我任务,真不要脸。”其实,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任务详情。 孙婉儿让开道对贺山说:“你进来,我就记你的好,物业费要多少给多少。”声音诱惑力十足。 贺山严肃地点点头,进了屋。 李杭看著这一切,冷笑:“这次你要是能活著出来,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觉得孙婉儿之前的行为透著危险,一旦进屋,可能就出不来了。要是两人没过节,他或许会提醒贺山小心点。 贺山往火坑里跳,李杭可没打算救他。对他来说,贺山咋样不重要,又不是他害的,是贺山自己找死。 突然,李杭坐在楼梯上,像是想到了什么:“等等,那我的任务怎么办?” 高钦泉让他收物业费,他可不能进屋。到现在,他还没找到解决办法。 至於贺山,李杭觉得那是小事儿,不影响他的主要任务。 这时,楼梯口传来欢笑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时候,出现在这地方的,肯定不是善茬。他走到楼梯口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朝小男孩走去,一脸怒容,“你……你骗了我的薯片!” 小男孩瞧见李杭在走廊里,脸上还掛著笑:“我就想和你玩个游戏。” 李杭一听更火了:“我觉得你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把薯片还我。”说著,他朝小男孩靠近了几步。 李杭决定冒险刺激一下这个“诡异”的存在,说不定能有意外收穫。 果然,小男孩见李杭生气,就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千纸鹤递给他:“这是我亲手做的,別人都没有,你得好好保管。” 接过千纸鹤,李杭觉得它不一般。他走开几步,展开一看,上面写满了字。 回头瞅了一眼小男孩,生怕他因为自己打开而不高兴。 见小男孩继续玩,他才仔细看上面的內容:“发现隱藏通关规则?找出高钦泉的秘密,拿到车票,午夜十二点乘坐13路公交车离开。” 刚读完,直播间的观眾就炸了。 “哈哈,终於看到希望了,我还以为那栋楼出不去了呢。” “对付熊孩子就得强硬点,看看这多好的线索啊。” “一包薯片换条逃生线索,值了,快去多买几包薯片!” 评论区瞬间被兴奋的留言淹没,大家都在庆祝李杭找到了逃生线索。 但只有李杭心里有点慌,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要揭开高钦泉的秘密。 高钦泉就像是这里的王,稍有不慎,小命就得交代在他手里。要是他知道谁摸透了这儿的门道,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人绑在这儿。 李杭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那只千纸鹤塞进口袋,还使劲拍了拍,生怕它掉下来。 他走向那个小男孩,打算旁敲侧击问点情况。可没等他开口,小男孩已经麻利地收起玩具,拽住了他的手。 “哥哥,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你能不能好心送我回去呀?”小男孩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李杭愣住了,心里犯嘀咕:公寓里的任务个个要命,这孩子的家底他一无所知,带不带他走呢?小男孩见李杭没动静,摇了摇他的胳膊,“我家就在304。” 一听这话,李杭抬头望向三楼,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他领著小男孩来到304门口,让孩子自己敲门。 第15章 昨天的任务 贺山进去都快半小时了,生死不明。屋里静悄悄的,李杭啥也听不出来。 小男孩敲了敲门,孙婉儿一脸不耐烦地开了门,一眼瞅见李杭牵著孩子站在门口。 李杭注意到孙婉儿嘴上那抹鲜红的口红,还有胳膊上的血跡,心里一沉,估摸著贺山凶多吉少。为了自保,他提都没提贺山,只说:“我把孩子送回来了。” 小男孩像个小树懒一样,紧紧搂住李杭的大腿,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真的超级喜欢他呢!” 这话一出,李杭不禁打了个寒颤。 孙婉儿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轻声跟小男孩说:“那妈妈不刁难他了,让他完成任务,好不好?” 小男孩虽然不懂什么是任务,但为了还能跟李杭玩,爽快地答应了。 孙婉儿进屋关上门,但没关紧,李杭从门缝里瞅见桌上贺山那件带血的衣服。 孙婉儿抱了个箱子出来,搁在李杭面前:“你不是来收物业费的吗?”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事儿全乱了套了。 李杭挤出个笑,赶紧伸手接过箱子。 孙婉儿拍了拍箱子说:“要不要数数看没少啥?我在这儿等你。” 可李杭一看她那神情,心里就明白了箱子里是啥,打死也不想打开。 他连忙摆手:“这孩子这么喜欢我,我当然信你们,直接拿走就成了。” 李杭边走边回头,孙婉儿在他身后喊:“有空再来玩儿啊,咱家大门隨时给你开著。” 这话听得李杭心里直发毛,暗自打定主意再也不回来了,毕竟物业费到手才是正经事儿。 这时候,高钦泉正坐在办公室里翘著二郎腿,压根儿不信李杭能带回物业费。 突然,李杭的身影从窗边一闪而过,他揉了揉眼,不敢相信。 等李杭从正门走进来,高钦泉才確信他真回来了,还活蹦乱跳的。 “物业费收回来了?”高钦泉问。 李杭指了指箱子:“她说都在里面了,我没看就直接拿过来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打开过那个箱子,好像那是个碰都不能碰的霉头。 进了这公寓,他的好奇心早就没了,因为他知道,好奇害死猫。 高钦泉把箱子搁桌上,仔细检查。 李杭站在门口,大气不敢出。 没过多久,高钦泉抬起头,惊讶地看著李杭:“你不但拿回了物业费,还毫髮无损地回来了,怎么做到的?” 李杭闷不作声,贺山的事儿提都不能提。 高钦泉见李杭不愿说,也没追问,摆了摆手让他回去歇著。 可李杭急著问孙婉儿的事儿。 高钦泉想了想,提醒他多留意那对母子。 李杭回到宿舍,大伙儿都睡得正香,一天的忙活下来,这点寧静比啥都珍贵。 躺在床上,李杭脑海里一遍遍过著白天的场景,总觉得那箱子里有蹊蹺。 特別是孙婉儿那句话,“只要你跟我进屋,物业费就给你”,听著好像话里有话。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贺山死了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地方。 李杭心里早就有数,贺山那事儿,他一点也不惊讶。可周围人却慌了神,议论纷纷,都猜贺山是不是摊上大事儿了。 直播间里也是炸开了锅。 “你们说,贺山昨晚是不是玩得太过,结果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出了岔子?” “我琢磨著,他八成是惹上了什么棘手的事儿,就像物业费莫名其妙被物业经理收了去一样。” “楼上这话在理。” 李杭心里想的和直播间里的评论不谋而合,可他手里没证据,只能干著急。 一闭上眼,孙婉儿房里那件贺山的血衣就浮现在眼前。那血跡,看著就让人心里发憷,贺山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正琢磨著呢,敲门声响了。 李杭往门口一瞅,是雪莉,他笑著招呼:“就我一人儿,进来吧。” 雪莉走进来,脸上带著几分紧张,“昨天你俩不是吵了一架嘛,贺山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李杭一看雪莉那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你该不会觉得是我乾的吧?” 雪莉连忙摆手:“不是那意思,就是觉得你们昨天闹得那么僵,问问而已。” 虽然李杭亲眼见过那件血衣在孙婉儿房里,但他选择沉默。他摇摇头:“別这样看我,我真不知道。”又补了一句:“昨天我还有別的活儿要干呢。” 雪莉一听李杭昨天確实不在,疑虑就消了,嘆了口气:“贺山这次是真惹上大事了。”大家都知道贺山那性子,爱闯祸,可这次,怕是闯出大祸了。 见雪莉不再怀疑自己,李杭多看了她两眼,想看看她还有啥要说的。 雪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坐到李杭旁边:“对了,你得小心三楼那个单亲妈妈。” “三楼?单亲妈妈?”李杭一听这俩词儿,立马来了精神:“怎么回事儿?” 別人可能不明白,但李杭心里有数。 雪莉一看李杭上心了,赶紧说:“我听说,最近有好几个男人进了她房间,就再也没出来。” 雪莉话还没说完,又接著说道:“刚才还有个想去探探情况的人,也失踪了。” 四个人进去就没再出来,明摆著是出事了。 李杭对孙婉儿太熟了,他心里有数,这事儿跟孙婉儿脱不了干係。 他满心疑惑地盯著孙婉儿,直接问道:“你们没事跑三楼干嘛?还惹上麻烦。” 其实,他上三楼找孙婉儿,只因高钦泉让他去收物业费。至於其他人,纯粹是多管閒事,没人知道为何偏偏要去三楼凑热闹。 雪莉被李杭这么一问,脸刷地红了,摇头答道:“还不是因为你,明知那边不对劲,还是忍不住想探个究竟。” 这时,李杭的好奇心早飞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不想再管。 但四人失踪,物业经理肯定得背锅。再这么下去,人员减少,物业经理也难逃干係。 李杭望向雪莉,提议道:“咱们去物业办公室一趟,把这事说说。”要是高钦泉不当回事,大家只能自求多福了,免得更多人遭殃。 人数越少,任务越难,受罚的可能性越大。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受罚,所以李杭决定要探个水落石出。 见李杭一脸怒气,雪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你昨天的任务是啥?” 第16章 藏得够隱蔽 李杭耸耸肩:“这个嘛,不能说。” 其实,他除了高钦泉的任务,还有个小男孩给的秘密任务。他怀疑高钦泉有秘密,揭开就能离开这儿。 所以,他打算常去物业办公室,希望能碰巧发现线索,解开高钦泉的秘密。 但这些,他没告诉雪莉,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两人来到物业办公区。 “死了四人,你別闹。” 两人听到高钦泉打电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雪莉上前敲门,几乎同时,高钦泉猛地拉开门,眼神锐利地问:“你们听到啥了?” 李杭和雪莉对视一眼,摇头装傻。 见门口不只一人,高钦泉让开,请两人进屋。 这不是孙婉儿的304房间,李杭放心走进去。高钦泉扫视两人,问:“找我啥事?” 平时大家都躲著他,突然上门显然不对劲。 李杭尷尬地迎上他的目光,解释道:“听说有人进了304,就再也没出来,这……”高钦泉早知道了,不在意地摆手让他们走。 看出高钦泉不想深谈,李杭和雪莉决定不再追问。了解他的脾气,继续纠缠只会自討苦吃。 他们转身欲走,高钦泉却叫住他们:“等等,六点三十分,食堂见。” 李杭看看时间,用餐时间快到了。消息传开,其他人也会收到通知。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食堂,其他玩家陆续到达。桌上摆满食物,但那些肉让李杭反胃。为避免可疑食物,他称肠胃不適,拿出背包里的饼乾吃。 雪莉和其他玩家见状,也纷纷找藉口不吃桌上的东西。 诡怪见状,也没强迫他们。 食物本就不多,更別说分享了。 本以为诡怪吃完就走,结果一个诡怪指向一人:“看,桌上还有这么多,別浪费,你来陪我们吃点。” 被选中的男人苦笑,从没想过“幸运”竟是这样。他走向餐桌,血腥味让他连连摇头,根本吃不下。別说勇气,胃都不答应。 雪莉担忧地看著,轻声问李杭:“他会没事吧?” 李杭连忙提醒:“现在別管別人。” 诡怪行为难测,多余的同情可能带来危险。 男人一再拒绝那诡异傢伙的无理要求,终於把它惹火了。 只见怪物张开巨嘴,一眨眼就把男人整个吞了下去。旁观的人们见状,心头不约而同地泛起一股寒气。 另一边,网络直播间里的倒计时已经进入最后关头,评论区消息如潮水般翻涌,看得人眼繚乱。系统也因为这股热潮而压力倍增。 李杭瞅见食堂里的怪物消失后,转头对雪莉说:“我得先撤了。” 雪莉心里犯嘀咕,怕走早了不安全,决定原地待命。 李杭可没这担忧,径直回了走廊。刚到楼梯口,就见俩小孩在那玩得正欢。 他不清楚他们在捣鼓啥游戏,但还是凑了过去。他心里藏了个宝贝,衣服里的千纸鹤,藏著重要信息呢。要是能从这俩小傢伙嘴里套出点线索,这趟就算值了。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不耐烦了,蹲在地上嘟囔:“这游戏不好玩,咱换个吧。”她一眼瞅见李杭,好奇地凑过来:“大叔,你要不要一起玩?” 李杭笑著点头,顺便试探:“要是我贏了,你们能给我啥好处?” 小女孩想了想:“我没啥可以给你,但你要是贏了,我告诉你个秘密。” 看著小女孩认真的小脸蛋,李杭知道她没撒谎,爽快答应:“成交!” 走廊里静悄悄的,李杭靠著墙:“我数到五十,你们快找个地儿藏起来。”说完,俩孩子交换了个眼神,撒腿就往不同方向跑。 为了公平,李杭硬是没回头。这俩孩子要是联手,他还真得费点劲。 数数时间过得飞快,李杭开始在这层楼搜寻起来。小女孩爱玩,肯定藏得严实;小男孩不太乐意,藏得可能就鬆散了。 正当李杭琢磨著要不要缩小范围时,眼角看见楼梯口一抹熟悉的衣角。 这孩子居然胆大包天,想利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招。可惜,李杭不吃这一套。 他假装往楼梯走,自言自语:“这儿没人,得换层楼找找。”说完,假装上楼,实则躲在墙后。果然,小男孩跟上来了。 小男孩刚探头,李杭就蹦了出来:“哈哈,逮到你了!”小男孩一脸懊恼,但愿赌服输。 李杭笑著问:“你知道她藏哪儿了吗?”小男孩倔强地扭头:“我不知道,別问我。”脸上写著“讲义气”三个大字。 李杭想了想,凑近小男孩耳边:“你看,我都找到你了,你要是告诉我她在哪儿,咱们就算平手。” 小男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妥协了。 毕竟,输贏对孩子来说太重要了。李杭这招,真是拿捏得死死的。 小男孩眼疾手快,朝李杭摆了摆手,小声透露:“她在七楼的一个神秘盒子里,你悄悄去看看。” 他深知,一旦自己带路,妹妹就会警觉。但让李杭单独行动,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望著小男孩的机灵样,李杭讚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行,我这就去把她『营救』回来。” 他一步步踏上楼梯,直至七楼,发现那里灯火通明,似乎正指引著他前往目標。 小女孩確实可能藏身於此,否则这里怎会如此亮堂? 根据小男孩的线索,李杭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盒子旁。玩捉迷藏时,谁会想到躲在盒子里? 但这对小兄妹总能出人意料。他轻轻掀开盒盖,小女孩猛地跳出,站在了他面前,一脸惊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以为藏得够隱蔽了。” 李杭轻笑:“既然找到了你,游戏就该结束了,对吧?” 四周並无异样,正是交流的好时机。小女孩似乎有秘密要说,她推著盒子靠近李杭:“告诉你个秘密,我爸是高钦泉。” 这话让李杭大吃一惊,他从未听说过高钦泉有女儿。 在这诡异的死亡公寓里,这消息简直难以置信。 小男孩也笑著凑近:“我们俩都被你找到了,太厉害了!” 儘管两人讚不绝口,李杭却察觉到一丝不寻常。他拿出背包里的果,分给他们。 这消息真是意外之喜。 第17章 一本日记 孩子们欢天喜地地离开后,李杭迅速返回宿舍,一路上平安无事,让他暗自庆幸。 刚坐下,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刘妙兴探头进来:“怎么样?有什么收穫?” 李杭抬头,暗示道:“你有情报吗?咱们交换一下。” 他觉得,公平交易才是王道,而且刘妙兴的情报或许更有价值。 刘妙兴面露犹豫,心里盘算著:开口了,李杭会怎么回应? 李杭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不想说就算了,咱们耗著。”他並不著急,大不了自己去找线索。 见李杭如此淡定,刘妙兴嘆了口气,决定坦白:“我先告诉你点事,但你也得告诉我你的秘密。”见李杭只是静静地看著他,他更加小心,轻声说:“物业食堂有问题。” 这话让李杭心头一紧,摸不著头脑。就在这时,另一位室友像木偶一样走进来。 两人对视一眼,怀疑他已成了npc。 刘妙兴紧张地靠近李杭。 李杭安慰他:“別怕,他没动手,应该没事。”隨后,他让刘妙兴分享更多信息。 按照约定,李杭也透露了自己的发现:“304房间和高钦泉有关,具体还不知道。” 刘妙兴震惊不已:“304房间?那个吃人的地方?” 李杭点头。 室友的异常让刘妙兴坐立不安,匆匆告別离去。 李杭则暗自打算,深夜去食堂探个究竟。 夜幕降临,他悄悄走出宿舍,沿著静悄悄的走廊,向食堂进发。食堂里,一个黑影若隱若现,李杭心知这是未知的危险,必须谨慎行事。 这次行动,稍有不慎,就可能落下终身残疾。在这死亡公寓里,残疾几乎等同於死亡。 李杭借著餐桌的掩护,悄悄溜进了厨房,心里盘算著这里该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可谁成想,厨房里竟有个垃圾诡,正在里头疯狂地翻箱倒柜。 它嘴里嘀嘀咕咕的,但因为隔得远,李杭只隱约听到几个词,完全摸不著头脑。趁垃圾诡跑到另一边继续找,李杭赶紧溜到垃圾桶旁,指望能找到点线索,结果却一无所获。 正当李杭快要放弃时,桌下角落里的一缕头髮吸引了他!在这食堂,这头髮显得格外突兀。 李杭眼疾手快,一把捞起头髮,还发现旁边有张带血的纸条。他赶紧把纸条揣兜里,觉得这儿不宜久留,便撒腿往宿舍跑。 走廊里静悄悄的,李杭以为暂时安全了,没想到在楼梯口又撞上了垃圾诡。 那傢伙看到李杭手里的头髮,眼神都亮了。 李杭感觉到危险,二话不说,把头髮递了过去。 垃圾诡嚼著头髮,嘴里蹦出个名字:“高钦泉。” 好奇心和求生欲驱使著李杭,他决定跟上垃圾诡,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高钦泉的办公室外。 夜已经深了,但高钦泉还在加班。垃圾诡喊了几句,高钦泉就出来了。 李杭躲在墙角,紧张地盯著。 垃圾诡凑近高钦泉,耳语了几句。高钦泉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一看就不是好事。 李杭还没来得及多想,垃圾诡就被高钦泉解决了。 他嚇得赶紧捂住嘴,生怕被发现。这时候,任何声音都可能让他丧命。 等高钦泉確认没人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李杭还是不敢现身,他知道高钦泉不简单。 突然,门又开了,高钦泉探出头来,警惕地张望。確认走廊没人,他才鬆了口气。 李杭庆幸自己刚才够冷静,不然现在躺下的就是他了。等高钦泉重新进屋,李杭没急著现身,等一切安静下来,他才探出头来查看。垃圾诡站过的地方,现在什么也没留下,就像它从未来过。 高钦泉確实厉害,连垃圾诡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时,办公室里电话响了。李杭凑近门缝,想听清里面的对话。 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只有敢於冒险的人才能活下去。他不想莫名其妙地成为牺牲品。 电话里的话让李杭警觉起来:“接下来我要更新员工名单,最近死了几个同事,得换换。” 虽然记不住所有名字,但李杭决定留下,看能不能从高钦泉的话里挖到更多信息。 等了一会儿,除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什么也没听到。他失去耐心,悄悄离开,確保没被发现。 回到宿舍,刘妙兴正坐在李杭的床上。 李杭把带血的纸条递给刘妙兴:“你看看这上面写了啥?” 刘妙兴看到纸条,好奇地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李杭当然不能说自己去了食堂,隨便找了个藉口:“你看看就知道了。” 刘妙兴本想李杭能说实话,结果他却含糊其辞。 这下,刘妙兴不高兴了,瞪著李杭说:“想知道写了什么?拿报酬来换吧。” 此刻,刘妙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任凭李杭如何劝说,就是咬紧牙关,不肯透露纸条上的半个字。 李杭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鐧,暗示其他同学手里可能也有秘密任务的消息。这话一出,刘妙兴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你得给我个实例,我才能信你。”在这个环境里,大家说话都爱夸大其词,没有实例支撑,谁也不会轻易相信。 李杭琢磨了一会儿,挨著刘妙兴坐下,低声说:“我听说王櫟凌的任务是淘汰一名队友。” 刘妙兴一听,想到王櫟凌住得那么远都能有任务,李杭的话似乎可信了几分。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妙兴也不再藏著掖著,把纸条往李杭手里一塞:“没啥大不了的,就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李杭念叨著,满心疑惑,不明白这纸条怎么跟离婚扯上了关係。 事情解决了,刘妙兴指了指自己的床铺:“有事儿记得拿信息来换。” 李杭耸耸肩,转身躺到床上。他手里不光有那张纸条,还有个小女孩藏东西用的神秘小盒子。 李杭隨手打开盒子,里面竟是一本日记。他心里暗想:“这日记里肯定有不少猫腻。” 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確定宿舍里的人都睡熟了,才颤抖著手翻开了日记。 第18章 收物业费 日记虽短,信息量却大得惊人。原来,这是高钦泉妻子叶明秋的日记。日记里爆了个大料:高钦泉和单身母亲孙婉儿有染。 李杭读完,一脸不屑:“难怪他俩说话总是那么曖昧。” 原来,高钦泉和孙婉儿早就暗度陈仓了。他们之间的那些曖昧话,现在看来也就不奇怪了。 但日记后面揭露的內容更加骇人听闻,两人为了夺取叶明秋的財產,竟然联手將她杀害。 而叶明秋手里有高钦泉出轨的证据,他一直想方设法要销毁。 可叶明秋太狡猾了,把保险箱和金库的钥匙藏得严严实实,让高钦泉始终无机可乘。 李杭一边翻著日记,一边琢磨著自己的秘密任务。 猛然间,他意识到高钦泉的秘密跟那保险柜里的东西脱不了干係。 要是让高钦泉知道自己也在找那些关键证据,他肯定会不择手段地除掉自己。为了安全起见,李杭把日记本藏到了一个极其隱秘的地方。 藏好日记本,李杭才安心躺下。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呼喊声。 李杭看到刘妙兴从床上猛地坐起,一脸迷茫地问:“咋了?” 刘妙兴用下巴指了指外面:“不想受罚就赶紧起来。” 大家都知道那些惩罚手段的狠辣,没人敢违抗。 听说高钦泉在门口等著,李杭连忙起身,跟著刘妙兴往集合点赶。 队伍已经集合完毕。 高钦泉宣布今天的任务是收物业费,並开始分配楼层。 大家对304房间讳莫如深,谁被分到三楼,就等於踏进了鬼门关。 唯独李杭镇定自若,因为他之前在304认识了一个小男孩,相信他能保自己一命。 高钦泉偏偏指派李杭负责三楼,刘妙兴立刻冷嘲热讽:“三楼?你小子真是走运啊。” 虽然其他楼层也不一定安全,但三楼无疑是危险係数最高的。面对大家的担忧,李杭却满不在乎地说:“三楼就三楼唄,我又不是没去过。” 他昨天就是在三楼完成的任务,有了小男孩的助力,他对这次任务信心满满。 人群慢慢散去后,高钦泉悄悄靠近李杭,轻声细语:“跟我来一下。” 李杭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私下聊天的好机会,估摸著高钦泉有重要的事儿要说。他也正好想摸摸高钦泉的底,於是爽快地跟了进去。 门一关,屋里就剩下他们俩。高钦泉快速瞄了一眼门口,压低嗓子:“有空的话,去304帮个小忙,对你来说小菜一碟。” 李杭假装为难地挠挠头:“我也想帮啊。” 高钦泉看出李杭的小心思,咬了咬牙:“只要你保证三楼那俩孩子在一起,这事儿就归你了。” 这话本该保密,但为了目的,他不得不信李杭。 李杭一听,心里有了数,笑眯眯地说:“太感谢了,我这就去瞧瞧。” 出门后,他暗暗祈祷,希望孩子们已经在一起了,不然还得费番功夫。 边走边想,李杭到了三楼,一看走廊空荡荡的,孩子们连个影儿都没有。 正失望呢,楼梯口传来了孩子们的欢笑声。他赶紧跑过去,果然看见俩孩子正玩得欢。 小女孩一眼就看到了他,高兴地喊:“看,他又来了。” 小男孩也转头问他:“今天有啥好玩的?” 李杭正愁怎么开口呢,孩子们自己送上门来了。他掏出小本子递给俩孩子:“帮我个忙,请你们吃。” 说著,从口袋里摸出果。 一颗,就让俩孩子答应帮他收物业费了。 任务看似轻鬆了不少,但李杭心里还是惦记著高钦泉的秘密。他觉得,孙婉儿的房间是关键。 有了高钦泉的话,他面对孙婉儿也多了几分底气。深吸一口气,他鼓起勇气,再次敲响了304的门。 这次开门的是孙婉儿,带著点挑衅的笑:“进来吧,物业费我会给你的。” 李杭侧身进屋,瞄了一眼,凳子上堆满了衣服。 不用猜,这些衣服八成是那些失踪玩家的。 要是昨天,李杭肯定不敢贸然进屋。但现在,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大步走了进去。 孙婉儿本以为李杭能抵挡住她的试探,没想到他也这么容易上鉤。 见李杭进了客厅,她赶紧指向书房:“里面有个书柜,我推不动。” 李杭爽快答应,跟著指示来到书房,一门心思全在书柜上。 孙婉儿的眼神又开始嚇人,脸上热乎乎的。 李杭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她:“高钦泉让我来帮你的。” 这话一出,孙婉儿的凶狠劲儿就没了,又装起了可怜。 李杭看在眼里,暗赞:“厉害,演技真好。” 书柜太重,李杭费了好大劲才动了一点点。 没办法,他只能继续使劲儿,书柜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推了一段距离,李杭回头问:“这样可以吗?” 孙婉儿走过去看了看,发现后面的空间足够藏人,就钻了进去敲墙。 李杭站在一旁,盯著她。看过日记的他,知道孙婉儿在找什么。 现在,他確定304可能是叶明秋的房子。 高钦泉让孙婉儿住进来,是想让她找到金库钥匙和不忠的证据。 但他们没想到,叶明秋藏东西的手段这么高明,孙婉儿住了这么久都没找到。 李杭假装关心,提议再把书柜挪一挪。孙婉儿让开位置,让他动手。 这次书柜已经动过了,李杭很容易就推得更远了。书柜和墙之间露出了个大空隙,孙婉儿钻进去使劲儿敲墙。 李杭则仔细检查墙上的油漆,新旧油漆顏色一样,说明没有孙婉儿想找的秘密隔层。 “你找啥呢?有需要就告诉我。”李杭靠近孙婉儿问。 高钦泉派他来这里,就等於给了他尚方宝剑。 李杭鬆了口气,孙婉儿没立刻对他动手,给了他谈判的机会。 他还以为孙婉儿会主动要求检查呢,结果她的脾气越来越怪,敲墙的手劲儿也越来越大。 孙婉儿嘴里不停念叨:“怎么找不著?她到底藏哪儿了?”声音越来越大,情绪几近失控。 李杭感到危险逼近,本能地从背包里摸出一块砖头,心里直嘀咕:孙婉儿可別被逼急了干出傻事。 第19章 书柜 见她越喊越凶,李杭觉得四周危机重重,於是毫不犹豫地拿起砖头,一下敲在她后脑勺上。 孙婉儿立刻昏了过去。 確认孙婉儿暂时没事后,李杭壮著胆子走近她,发现墙上毫无异样,“这哪儿来的保险箱?” 接著,他看向书柜,根据孙婉儿的反应,他断定目標要么在墙上,要么就在书柜那儿。 果然,他仔细一找,就在书柜上发现了一个隱秘的小格子。 可就在他准备打开时,背后传来孙婉儿微弱却冰冷的声音:“你干嘛呢?” 李杭一听,嚇得浑身一颤,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如果不能找个好理由,他相信孙婉儿真会下死手。 李杭脑子一转,隨口编了个藉口,指著书柜说:“我刚挪开书柜,发现上面全是灰。” 说著,还特意把手上的灰给孙婉儿看。 幸好,孙婉儿信了,让他继续找。 孙婉儿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铁皮箱子?”李杭一听,心里一阵窃喜,自己猜对了。 304號房间就是关键所在,现在他要找的就是金库钥匙和高钦泉出轨的证据。 看著孙婉儿急切的眼神,李杭哆嗦著说:“没……没有。” 说完觉得不对劲,又补了一句:“我可以帮你找。” 有孙婉儿不知道的信息在手,他相信孙婉儿还会信他,只要不被发现,他就安全。 “那你找吧。”孙婉儿说完,李杭便开始假装找,同时偷瞄著那个隱秘格子。 他很快就在书柜上锁定了一个位置,发现了隱藏的暗格。 虽然没打开,但他確定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找到高钦泉的秘密就像找到通关密码,而这密码近在眼前。 李杭的心跳得飞快。 想了想,李杭问孙婉儿:“你这书柜卖不卖?” 孙婉儿一愣,不明白李杭咋突然要买书柜。 李杭又说:“你看,这书柜和这儿的装修完全不搭,不如给我吧。” 孙婉儿觉得李杭要这破旧书柜挺奇怪,冷笑一声:“你们宿舍要这干啥?” 他们平时都在外面忙,哪顾得上书柜,但她开始怀疑书柜背后可能有猫腻。 李杭没察觉孙婉儿异样,接著说:“我可以给你高价,当储物柜也挺好。” 虽然宿舍不需要书柜,但储物柜却需要。 可孙婉儿已经起了疑心,再次冷笑:“那你愿意出多少?” 见孙婉儿似乎想谈价格,李杭深吸一口气:“你出多少都行。” 他觉得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只想赶紧把书柜弄走,他不敢直接从暗格里拿东西。 李杭正盼著孙婉儿能点头,她却指著他胸口说:“我不要钱,我要你的心。”说完,嘴巴大张,好像要吃掉他。 李杭连忙摆手:“你开价吧,只要我能付得起,绝不还价。”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冒出几件带血的衣服。 李杭一眼认出,这是之前失踪的人的衣服,这才明白他们都是被孙婉儿骗来的。 要不是有高钦泉的提醒,他绝不会来这儿。 谁不知道304房间的恐怖,谁会没事往这儿跑? 孙婉儿冷冷地盯著李杭,目光在他瀏览衣物时变得如寒冰般刺骨:“我只要你的心。” 若非高钦泉先前的提醒,李杭深信自己早已命丧她手。但此刻,他捕捉到了一线生存的希望。 为了安抚孙婉儿那令人心悸的情绪,李杭机智地转换话题:“我帮你找找那个铁皮箱吧。”他可不想无故触怒这位神秘莫测的傢伙,毕竟后果难料。 他开始仔细检查墙上的油漆,儘管色泽均匀,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在墙上敲敲打打,仿佛能听见墙壁的秘密低语。 孙婉儿在一旁默默观察,一旦铁皮箱现身,她便会逼近李杭。 一番搜寻后,墙面被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 自然地,李杭的视线转向了书柜,心中暗自盘算著暗格的可能性。 他决定沿用老办法,誓要將暗格揪出来。 突然,他心生一计,对孙婉儿笑道:“这书柜挺占地方,我帮你挪挪,空间就大了。” 话音未落,他故意绕开书柜,不去触碰。 孙婉儿被书柜多次提及,不禁开口:“你能拿出多少诚意?冥幣也行。” 见孙婉儿有所动摇,李杭靠近,慷慨承诺:“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但孙婉儿心思全在书柜上,冷笑回应:“我只要你的心,別的免谈。” 气氛骤然紧绷,李杭尷尬一笑,想要圆场:“开个玩笑嘛。”为避免怀疑,他假装去移书柜,“还是放回原处,不挡路了。” 孙婉儿未加阻拦,眼神却如猎鹰盯视猎物。 李杭用力推回书柜,以憨態可掬的笑容结束访问:“我还有事,先撤了。” 离开304房间,背后那令人脊背发凉的目光依然如影隨形。 门外,小男孩和小女孩正忙著收物业费,果的魔力让他们干劲十足。 连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怪异人物,在孩子面前也变得温柔起来。 小男孩完成最后一家收费,注意到了门口的李杭。两个孩子跑来,伸手索要物业费。 李杭接过费用,同时从口袋掏出十颗递给他们。 孩子们见到果,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李杭迅速分,孩子们欢天喜地地走开,不打扰他继续任务。 李杭掂量著剩下的袋子,不急於查看。在这群人里,他的任务似乎最为轻鬆愜意。很快,他带著袋子来到物业管理办公室,轻轻放下。 高钦泉见李杭归来,一脸无奈。他心知肚明物业费是孩子们收的,但规则是他定的,只能默认。 费用放好,李杭才注意到周围的人。 办公室只回了三人,个个带伤,雪莉更是失去了一只眼,空洞的眼眶让人心惊胆战。 幸好有小男孩和小女孩相助,李杭得以安然无恙。 高钦泉关上门,走向李杭:“恭喜完成任务,李杭,你表现最棒。”相比其他人,只有李杭的物业费袋满满当当。 听到高钦泉对李杭大加讚赏,刘妙兴心里咯噔一下,暗想李杭手里八成攥著啥重要线索。因为高钦泉还在,大家都不敢私下嘀咕,直到他发话让大家解散休息。 第20章 铁皮箱的下落 出办公室时,李杭扶著雪莉,她失了一目,看东西特別费劲。 见高钦泉没跟出来,刘妙兴赶紧凑近李杭:“李杭,咱俩聊聊?” 李杭一看刘妙兴那想套话的样子,挺淡定地说:“聊啥?” 刘妙兴使了个眼色:“你是不是有啥不能说的?咱俩可以交换。” 李杭只是轻轻一笑:“我就是走运罢了。”这话让刘妙兴脸色一变,毕竟304號房那恐怖故事谁不知道,李杭却能全身而退,肯定有问题。 李杭不开口,刘妙兴也没法硬来,总不能动手吧。 不一会儿,李杭回宿舍倒头就睡,心里还惦记著孙婉儿屋里的书柜,琢磨著啥时候能再下手。只有找到叶明秋藏在那里的东西,才有可能拿到离开这里的钥匙。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李杭抬头一看,王櫟凌不知何时站在门外,一脸神秘:“我找你有事,有兴趣交换秘密吗?”没等李杭回答,他又急著说:“多少钱我都给。” 在他眼里,这秘密关乎生死,钱根本不算啥。 刘妙兴也扭头看过来,想听李杭怎么说。 上次任务就他们几个活著回来,其他人怕是凶多吉少。 见两人眼巴巴看著自己,李杭微微一笑:“你们好好完成高钦泉的任务就行。” 本以为他会爆出啥大料,结果就这么一句。 王櫟凌不满地哼了一声:“不想说直说,我们不勉强。”见问不出啥,王櫟凌就走了。 王櫟凌一走,李杭开始琢磨冥幣。 孙婉儿一提那玩意儿,他就觉得得好好研究研究。 直播间里,观眾们正热议著玩家的惨状,各种评论刷个不停。 “你们看见没?七楼那人头都被拽掉了。” “我刚才看到五楼,那么多怪物,连叫都没叫出来。” 每个人死法都不一样,但没一个是安详的。 可李杭不在乎这些,他就想著咋从书柜里拿东西。好不容易发现叶明秋的线索,就是拿不到。 孙婉儿就像个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炸了。 原本,他以为只有拿到暗格里的宝贝才能继续前行,却没想到,他所掌握的信息本身就是一种宝贵的资源,可以用来交换他需要的东西。 当然,用信息交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那些诡秘的傢伙就可能让他一命呜呼。想到这里,李杭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刘妙兴看到李杭的动作,一脸茫然:“你这是要干嘛?不会又偷偷去执行任务了吧?” 儘管心里怀疑李杭可能瞒著他们接任务,但刘妙兴可不敢轻易跟上去。 刚才的任务把他们嚇得魂飞魄散,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李杭听了,微微一笑:“我去上个厕所,別把我当成超人。”他心里清楚,无论多厉害,都得时刻保持警惕。 穿过安静的走廊,李杭再次来到了物业办公室门口。里面传来焦急的声音:“怎么就是找不到呢?那个混蛋到底把东西藏哪儿去了?” 李杭轻轻推开门,出现在了高钦泉面前。 高钦泉一看到李杭,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又来干嘛?还想接任务吗?” 虽然这不是李杭第一次来找他,但这次,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你有任务给我吗?”李杭走到他面前问。 正愁找不到人的高钦泉,看到李杭主动送上门,心里那叫一个感激:“你帮我办一件事,成功后必有重谢。” 现在,那个铁皮箱子就像一根刺,卡在他的喉咙里,让他浑身难受。要是找不到,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李杭爽快地点头:“我愿意帮忙。” 高钦泉急切地说:“请帮我在这栋公寓里找到一个铁皮箱子,里面装的东西非常重要。”他特意强调:“记住,千万別打开它。” 李杭本以为接了任务就可以走了,没想到他却站在原地不动。他淡淡地看了高钦泉一眼,轻轻吐出几个字:“叶明秋的铁皮箱子。” 高钦泉心里一惊,他从未跟別人提过叶明秋的名字,现在却从李杭嘴里听到了。他猛地衝到李杭面前,眼神凶狠:“你怎么知道叶明秋?” 此时的高钦泉脸色苍白,全身散发著寒气。 李杭明白,稍有差池,自己就可能命丧於此。毕竟,连那些恶徒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冷静地回视高钦泉:“既然我能来找你,自然知道你的需求。我们能聊聊吗?” 高钦泉仔细琢磨著李杭的话,想要找出其中的线索。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难道你知道铁皮箱在哪?” 他和孙婉儿已经把这栋公寓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不见铁皮箱的踪影。 李杭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只要你给我我想要的,我就能帮你找到你想要的。” 儘管李杭和高钦泉实力差距明显,但李杭深信,自己手上握有的筹码对高钦泉来说,是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果然,高钦泉谨慎地锁好办公室门,確保谈话的绝对私密。 他站在李杭面前,眼神中带著审视:“你究竟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李杭不会轻易用一句话就让高钦泉亮出底牌,那太冒险了。 高钦泉也得顾及自己的面子,条件不对等,怎能轻易低头? 李杭静静地看著高钦泉,缓缓开口:“你要在304房间找的东西,我找到了。” “真的?铁皮箱就在304?”高钦泉急迫地问。 感受到高钦泉的紧张,李杭让他稍等片刻,然后转身回到宿舍区,取出了藏好的日记本。这次,他决定用这个秘密换取自由,不再藏著掖著。 回到物业管理处,李杭轻轻把日记放在高钦泉面前:“这是叶明秋的日记。” 高钦泉双手接过日记,微微颤抖,仿佛抓住了破案的钥匙。翻开一看,却发现少了几页。他立刻明白,李杭留了一手,关键的线索可能还在李杭那儿。 看到高钦泉脸色一变,李杭微微一笑:“这足以证明我知道铁皮箱的下落。”接著,他等待著高钦泉的诚意。 高钦泉很快明白了李杭的意思,强忍怒气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在他看来,能让李杭如此交换的,必定非同小可。然而,李杭的要求出乎他的意料,仅仅是一张车票。 第21章 掉下来的馅饼 听到这个要求,高钦泉愣住了:“车票?” 对他来说,车票一文不值,送出去也不心疼。 但对李杭来说,这是逃离这座恐怖公寓的唯一希望。 高钦泉连忙点头:“一张车票而已,我给你。”但李杭並未立即相信,仍然站在原地。 高钦泉见状,深吸一口气说:“你等一下。”然后转身回到办公桌,拿出一张旧车票递给李杭。 李杭仔细检查车票后,满意地点头:“这才叫诚意。”直到亲眼看到车票,他才確信交易可以继续。 这时,高钦泉指著日记本,似乎想要找回缺失的几页。儘管不知道具体內容,但他確信上面记载著重要地址。面对高钦泉的期望,李杭只是笑著摇头:“抱歉,我找到日记时就已经这样了。” 高钦泉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就在他准备採取行动时,李杭连忙说:“但我亲眼见过那个东西。” 这句话让高钦泉停下了脚步:“带我找到铁皮箱,车票就是你的。” 没等李杭开口,高钦泉已冷冷撂下狠话:“敢骗我,你就完了。” 李杭身陷绝境,但在危机四伏的死亡公寓,唯有孤注一掷,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未来的某天,刘妙兴和王櫟凌或许会在某项任务中牺牲。 这时,李杭朝门口一努嘴,简洁地说:“跟我走。” 高钦泉察觉到李杭知晓铁皮箱的下落,遂放下手头东西,默默跟上。 几分钟后,他们站在304房间前。 李杭心知孙婉儿对他仍有企图,侧身一让:“东西藏在书柜后。” 高钦泉见状,下巴一点里面,“你进去拿,我在门口候著。” 李杭看出高钦泉的小九九,连连摇头:“304房间危机重重,抱歉。” 他本以为李杭会轻易中计,让孙婉儿有机可乘。 见李杭不上鉤,只得自己敲门。 门开,孙婉儿见高钦泉站在门口,一脸愕然。 高钦泉指了指李杭:“你看住他,別让他跑了。”稍顿,又补了一句:“他想进来,也別拦著。” 李杭冷笑,心里明镜似的,他们的恶意不减反增。 只有李杭进了304,孙婉儿才有机会动手。否则,她只能干瞪眼,无法伤他分毫。 此时,高钦泉已在房內翻箱倒柜,动静大得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孙婉儿向李杭频送秋波,娇声道:“走廊冷,进来等吧。” 李杭却对她的贪婪视而不见。 为增强对抗诡怪的能力,李杭直视孙婉儿,两人在门口对峙。很快,房內传来高钦泉的欢呼:“哈哈,找到了,那贱人竟藏这儿。” 李杭静待其下一步,毕竟他已满足对方要求。 然而,紧接著是愤怒的咆哮:“钥匙呢?暗格里咋只有箱子?”高钦泉试了多次,箱子纹丝不动。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怒气冲冲衝出房间,“钥匙在你身上吧?”手里没傢伙,李杭不敢贸然应答。 如今,铁皮箱虽在高钦泉手中,却因无钥匙,证据遥不可及。 高钦泉强压怒火,走向李杭:“你要啥?只要给我钥匙。” 李杭面无表情:“车票。” 见李杭別无他求,高钦泉爽快答应:“跟我来,车票马上给你。”车票对他无用,换钥匙他觉得划算。 高钦泉心急如焚,步伐飞快,带著李杭回到办公室。 突然,他眼神狐疑,看了李杭一眼:“你真有钥匙?” 彼此都在算计,他得防著李杭。 李杭注意到高钦泉的疑虑,从包里掏出诡物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 高钦泉確认无误,將车票拍在桌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两人互不信任,谁也不愿让步。 李杭自知不是高钦泉的对手,不交钥匙,性命难保。 於是,他递出钥匙的同时,拿回了车票。 直播间观眾见李杭得手,评论区瞬间炸开。 “隱藏诡异通关竟靠一张车票?” “他是新手中的佼佼者吧?” “还想看他继续挑战呢,咋就撤了?” 各种评论满天飞。 外界如何评价,李杭浑然不顾,大步流星离开办公室。 高钦泉带著诡物钥匙离去,李杭暂得安全。 但他深知,一旦高钦泉打开铁皮箱,自己將陷入重重危机。 很快,他走出死亡公寓,按隱藏关卡要求,站在公交站,手握车票。 不久,一辆昏暗的公交车缓缓驶来。 幸亏有车票,不然这车未必会停。李杭递上车票,走向车厢深处的座位。 司机面无表情,目光如炬,专注驾驶。李杭望著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中却在琢磨这趟公交车的终点何方。 任务只说可搭乘此车离开,却未透露目的地。 正当李杭思绪万千之际,公交车慢慢悠悠地停在了一站。 司机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空洞眼睛盯著他,轻声说了句:“到站嘍。” 李杭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却只是默默地下了车。 一抬头,竟看见一家名为“黄泉酒店”的店铺赫然眼前,惊得他差点没站稳脚跟。 推开黄泉酒店的大门,一个温暖的声音立刻迎接了他:“欢迎光临黄泉酒店,愿您在此得到充分的休憩。” 这次可以在这里停留整整三天,不用急著去闯下一个名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的关卡。 李杭心里一喜,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他毫不犹豫地进了房间,先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往床上一躺,那叫一个舒坦。 要知道,在之前的死亡公寓里,虽然也有床,但谁也不敢真正放鬆警惕,因为那些诡怪隨时可能现身。 而在这里,李杭终於能放下心来,享受几天难得的寧静。 一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李杭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他打开背包,开始整理东西。 虽然有了三天的喘息时间,但他心里清楚,挑战迟早要来,提前准备总是没错的。 他数了数找到的物资:食物盲盒、矿泉水、纸巾、薯片、麵包,这些足够让他在诡异里饿不著了。 回想起上次诡异,惊嚇值涨了一点点,李杭心里那个鬱闷啊。但也没办法,只能认了。 一切安排妥当后,李杭就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三天的悠閒时光。 第22章 多大的恨意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新的诡异如约而至。 一眨眼,李杭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装修考究的房子里。 “欢迎来到惊悚游戏的世界。” 紧接著,一个声音响起,“本次诡异,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虽然之前听说过这个名字,但里面的门道李杭却是一头雾水。 游戏提示音再次响起,告诉了他的任务:“当前任务:在家中安然度过七天。” 李杭一听,愣住了。 原以为任务得多复杂呢,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只要活著就行! 就在这时,李杭手里莫名多了一张便利贴。 还没等他瞧清楚上面写了啥,厨房里妈妈的大嗓门就响起来了:“快来搭把手,別躲在房里偷懒。” 厨房里乒桌球乓的声音,让李杭心里直犯嘀咕,他紧紧攥住了那张便利贴。 便利贴上密密麻麻列了七条规矩,每条都得牢记心头。 特別是最后那条,旁边还画了个红笔描的大骷髏头,看著就让人心里发毛。 厨房里妈妈的催促声又响了,李杭匆匆瞄了一眼第七条规矩,心里咯噔一下,庆幸自己没去厨房。 虽然不知道违规的后果有多严重,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厨房里妈妈还在喊,李杭却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到电视机前,把音量调到最大。 不管妈妈怎么叫,他就是不应声。 让他违背规矩去厨房?门儿都没有! 过了十来分钟,妈妈一边嘟囔一边从厨房出来:“真是做饭一人,吃饭一群。” 听到妈妈的抱怨,李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在这个“家”里,他知道面上得过得去。 在死亡公寓的那些日子教会了他,对家人好,说不定哪天就有回报。 妈妈见李杭笑盈盈地迎上来,也不好发作,招呼大家吃饭。李杭本以为这次会有所不同,结果一看桌上,全是血红血红的食物,顿时没了胃口。 好在他见过大场面,硬是没露出半点异样。解释起来太麻烦,万一露馅儿可就麻烦了。 他环顾四周,奇怪地问:“妹妹呢?”妈妈指了指客厅沙发:“在那屋玩得正欢,不肯来吃饭。” 听说妹妹在別的屋,李杭心里一紧。便利贴上提到过妹妹,他生怕她去找奶奶。 於是赶紧站起来:“我去叫妹妹,不吃饭怎么行。” 表面上是关心妹妹,其实他是真不想吃那饭。站在几个顏色不同的房门前,李杭犯了难,不知道哪个是妹妹的。 他猜粉色门那屋应该是。轻轻一推门,妹妹正趴在地上摆弄玩具,周围散落一地娃娃,正扮演老师呢。 李杭走进去,笑问:“不吃饭啦?” 妹妹小嘴一撅:“不饿,妈妈每天都做那几样,都吃腻了。” 李杭看著妹妹的小样儿,索性坐下来:“玩什么呢?” 妹妹指指那些娃娃:“都是我的学生,在听我上课呢。” 李杭发现这些娃娃有点蹊蹺,顺手从兜里掏出个怪模怪样的布偶放妹妹面前:“喜欢这个不?” 妹妹一看,眼睛立马亮了,抢过来连连点头:“喜欢,太喜欢了。” 李杭笑著说:“我陪你玩会儿,等妈妈吃完饭,咱就出去溜达。” 其实,他俩都不想吃那饭,在这儿玩正好。 妹妹看著李杭,觉得他最懂自己,脸上笑开了:“好呀。”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哥哥送我礼物,我也要给哥哥送礼物。”说完,光著脚丫就往书桌跑。 李杭一看,猜到妹妹手里可能有他需要的东西。 不一会儿,妹妹拿著一张纸回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李杭:“这张纸可好看了,我一直藏著呢。”李杭接过一看,上面写著“规则(下)”。 他想起手里的便利贴只列了不能做的事,关键信息还缺著呢。这下,妹妹给他送来了新线索。 李杭坐在妹妹的小椅子上,认真读起来:“赶紧回自己屋,把门反锁。” 意思是只要能安全回屋锁上门,就啥事儿没有。 可他之前没留意哪个是自己的屋,不敢隨便动,怕打扰到奶奶。 现在有新指引了,“老在屋里看电视”,那他的屋肯定对著客厅电视。 於是,李杭决定按这条线索找。他轻轻关上妹妹的房门,记住了那扇粉色门。 家里不大,却有三间房。 他猜最大的可能是父母或奶奶的,自己的应该是最小的。但他也知道,凡事无绝对,不敢轻易开门。 来到一扇房门前,李杭弯下腰瞅瞅,发现被沙发挡著看不见里面,“这肯定不是。” 他小心翼翼地排除每个选项,生怕走错屋。 不一会儿,他来到另一扇门前,蹲下身子一看,嘿,从这个角度看电视清清楚楚,一点不挡视线。看来,这就是他的小天地了。 李杭深吸一口气,手缓缓搭上门把手,心跳得像擂鼓一样,轻轻一拧,门开了。 刚迈进房间,一个温暖的声音就飘入耳中:“欢迎回家。” 这声音让李杭心里一热,他迅速关门上锁,仿佛这样就能把外界的纷扰都挡在门外,只留下这片小小的安寧给自己。 他大步往书桌走去,可刚要坐下,突然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奇怪,这房间里怎么连个钟都没有。” 他仔仔细细地把整个房间搜了个遍,確实没找到任何能显示时间的东西。 没办法,他只好暂时离开房间,溜到客厅,匆匆瞄了一眼墙上的掛钟:“还好,八点整,还有一个小时才出门。”心里稍微鬆了口气,他又回到了那个房间。 李杭开始在房间里四处张望,想找找线索,或者就单纯享受这难得的安静时光。 接下来的七天,他都得在这屋子里度过。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找线索,他决定好好探索一下这个空间。 规则里又没说不让看房间,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挺合理的。 在抽屉最里面,他发现了几叠被遮住的照片。 李杭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翻过一看,瞬间愣住了。 照片里,只要有父亲出现的地方,都被狠狠地划破了。 他嘆了口气:“这得有多大的恨意啊?”既然在桌子这找到了照片,说不定还有其他东西。果然,再往里翻,他找到了一本日记。 第23章 弄清楚真相 为了安全起见,李杭先確认了一下门已经锁好。没这层保障,他总觉得有人会闯进来。他把怀表放在桌上,调好时间。 只要时针指到九点,他就得出现在书房。翻开日记,里面密密麻麻的字好像都在诉说著对父亲的怨恨。 只看了一页,他就觉得心里震撼不已:这得是什么样的仇恨啊? 与此同时,其他参与者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有的人忽略了时间提示,看到墙上的钟显示九点就直接走进书房,结果遭了殃;有的人甚至连便条上的警告都没看,听到妈妈的呼喊就急著往厨房跑,结果也是凶多吉少。 只有少数人小心翼翼,按照指示行事,才活了下来。但对於那些没有时间工具的人来说,死亡正在悄悄靠近。 看到怀表的指针快到八点五十八分了,李杭赶紧合上日记放回原处。 这时候冒险精准计时太危险了,万一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他走出房间来到客厅,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显示八点十分,显然不准。 当真正的九点钟到来时,书房如约而至,李杭从容不迫地走进去,坐在书桌前,开始打量桌上的文件,虽然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只见妈妈正目不转睛地盯著他。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稍微疏忽一下,妈妈的严厉就会如暴风雨般袭来。 面对这些文件,李杭一头雾水,只能硬著头皮继续看。那些文字对他来说就像天书一样,根本看不懂。 他还记得以前看过驱鬼节目里有类似的情节,但现在这些记忆对他来说一点帮助都没有。 不过,至少他已经成功进入了书房,而其他人却没能得到这样的机会。 客厅里,两个人悠哉地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琢磨著时间还早,上班不会迟到。 可突然间,妈妈幽灵般现身在他们背后,一脸狰狞,用骇人的手法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这一幕,让李杭心里直发毛。 桌上摊著一堆莫名其妙的文字,李杭的心思早飞了。他琢磨著奶奶的房间在哪个角落,又琢磨著该去哪儿找更多线索。 妹妹已经把她的发现告诉了他,但他明白,继续哄妹妹也没用。 这房子里,妈妈和奶奶都可能是线索的持有者,可她们看起来都那么嚇人。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专心点,李杭翻了翻手里的文件,结果后面全是看不懂的符號。 他偷瞄了一眼桌上的怀表,才九点十五,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呢。他心里那个无奈啊,从没想过工作会这么诡异。 不知不觉,十一点半就到了。李杭放下文件,起身离开书房。奇怪的是,客厅的时钟显示十点十五。 这时,他看到妹妹正缠著奶奶玩一个怪异的布偶。 李杭赶紧上前拉开妹妹,用果哄她。看著妹妹因为一颗就安静下来,李杭鬆了口气。 为了让果不白给,李杭凑近妹妹耳边,轻声说:“別打扰奶奶休息哦,记住了没?” 妹妹接过果,乖乖地点头:“嗯,我最听话了,不会吵奶奶的。” 看著妹妹蹦蹦跳跳回房间,李杭又鬆了口气。这房子里到处都是坑,一不小心就得掉进去。 还没等他回房,厨房里传来妈妈的声音:“快来帮我端菜,我去洗筷子。” 李杭记得便利贴上的规矩,假装没听见,大大咧咧地坐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妈妈拿著筷子出来:“快去端菜,別看电视了。” 等妈妈离开厨房,李杭想起规矩上的提示,赶紧站起来。 妈妈正在客厅打扫,厨房没人。李杭瞅准时机,一闪身进厨房,又一闪身出来,手里多了盘红得像血的菜。 刚出来,妈妈就拿著扫帚走过来了,一脸遗憾。 显然,她错过这次机会挺失望的。 这次,妹妹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吃饭了,李杭没法走,只好陪她们吃。 吃完饭后,妹妹说:“哥哥,陪我玩游戏。” 李杭想了想,没找到陪妹妹玩的规矩。但他知道,这房子里的规矩比便利贴上的多,妹妹拿出的下卷规矩就是证据。他一贯的原则就是少出错,这时候更不能破。 正当他准备拒绝时,厨房里妈妈又说:“有时间就多陪妹妹玩玩,別老想著工作,你也该放鬆一下了。” 李杭一听就知道妈妈是挖坑。 如果他在工作时间內不在客厅,很可能就被盯上了。既然识破了她们的计策,他自然不会上当。 於是他对妹妹说:“你等我一下,我回房找玩具,咱们一起玩。” 妹妹一听就笑了,乖乖地站在门口等。 可一回房,李杭立刻锁上门,把对妹妹的承诺忘得一乾二净。他看了看怀表,离上班还有一小时。 根据规矩,房门一锁,外面的人就不能打扰,他可以在房里安心休息一小时。 然后,他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把上次乱丟的相框都拿出来看。 “为什么要把爸爸的照片划?”他自言自语。自从住进这房子,他就没见过爸爸。 为了弄清楚真相,他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 翻开一看,里面全是让人心寒的怨恨之词,每一行字都像在诅咒,看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 李杭只翻了几页,就被里面的怨念嚇到了,赶紧合上日记本,放到一边。 这时,他才发现桌上的怀表显示才刚过一点,可实际上已经快两点了,准確地说是一点五十七分。 要不是及时合上日记本,他可能就错过上班时间了。 想到这里,他后背直冒冷汗,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李杭紧紧握著怀表,另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虽然他没立刻开门,但他知道妹妹就在门外等。 他知道,一开门,妹妹肯定会缠著他玩。为了不被她缠上,他决定儘量少跟她见面。 终於,在一点五十九分时,他准时打开门,正好看到书房像幻影一样出现在眼前。 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把那些像天书一样的文件摊开。 此刻,他心里满是绝望,因为这些文件对他来说就像解不开的谜。 突然,妹妹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哥哥,別看文件了,快来玩吧!游戏比文件好玩多了。” 第24章 重要的线索 听到这声音,李杭真想捂住耳朵,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分心,於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著桌上的文件。 接下来的一星期,李杭每天都得泡在书房里啃那些让人头疼的文件。 为了不被逼疯,他开始琢磨著找点乐子。某天,他看见其他文件上也有类似的“天书”,突发奇想开始模仿涂鸦。 画著画著,连妹妹的呼唤声都听不见了。没了打扰,李杭觉得轻鬆多了,可以继续沉浸在他的“艺术创作”里。 妹妹见叫不动他,只好抱著娃娃坐在沙发上,气鼓鼓地生闷气。李杭瞄了一眼,才发现原来这里的电视被墙挡得严严实实,显然是特意设计的。 没办法,他只能又埋头苦干起那些“天书”。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工作日一晃而过。 李杭走出书房,懒腰伸得老长,满脸写著疲惫。 普通人看这些符號半天,不疯才怪呢! 这时,厨房里传来妈妈的声音:“快来帮忙端菜,今天做了你们最爱吃的。” 李杭一听,身子一激灵,赶紧假装忙活,溜回房间。 饿了一天的他,翻出背包里最后一块麵包。 这时,他注意到地上妹妹还没开封的规则书,一手麵包,一手书,准备瞅瞅。 刚翻开,门外就传来妹妹的抱怨:“哥哥,你答应陪我玩的,怎么能反悔呢?” 接著就是呜呜的哭声,听得人心都软了。但李杭铁了心不出门,觉得屋里才是最安全的。 妈妈又叫了:“有空的话,出来扫地。” 李杭假装没听见,心里暗笑:“想骗我出去,没门儿。” 意识到客厅可能有线索,李杭鼓起勇气,悄悄打开门,听听外面没动静,才壮著胆子摸黑进了客厅。 虽然心里直打鼓,但他也没得选,刚站稳,旁边房间就传来细微声响。李杭躡手躡脚靠近,耳朵竖得老高。 一听那声音,他就知道是奶奶。 奶奶大声嚷嚷:“我看见你了,別想跑。”这声音嚇得李杭一哆嗦。 屋里动静越来越大,李杭想起家里规矩,赶紧推门进去。奶奶正激动著呢,他一看床头柜,一瓶安眠药没盖紧。赶紧拿了片给奶奶服下,奶奶这才平静下来,露出慈祥的笑容。 奶奶摸了摸李杭的头,从枕头下掏出个红包给他:“奶奶没啥给你,这个红包就拿著吧。” 李杭打开一看,纸条上写著“隱藏通关规则?”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惊喜来得太突然! 跟奶奶道了別,李杭倒退著出门。 刚要走,奶奶又叫住了他:“还有,去客厅找只黑猫,妈妈喜欢。” 李杭心里咯噔一下,记得妈妈最討厌猫了。於是口头答应,实则溜回房间锁上门。 打开红包细看隱藏规则,李杭才发现这些规则不仅关乎通关,还有违规惩罚。 比如:“家里没宠物,看见黑猫得杀了扔垃圾桶,妈妈会处理。” “红食不吃,绿食健康。” “奶奶在客厅才能找她。” “家里没酒,闻到是错觉。” “十二点后不出房。” “不给陌生人开门,他们可能偽装家人。” “別轻易承诺,家人会当真。” 最终目標,贏得全家支持,离开家。 李杭心里盘算著,这规则,可真够喝一壶的。 李杭紧盯著那份神秘的七点规则,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手中的怀表,还好,午夜十二点尚未敲响。 这一瞧,他紧绷的神经总算鬆懈下来。 就在这时,他猛地一拍脑门,仿佛想起了什么大事:“哎呀,我答应妹妹的事儿给忘了。” 原本只是想找个藉口搪塞妹妹,没想到她竟然真等了一整天。直到该睡觉的时候,妹妹还没见哥哥带著玩具从屋里出来。 回想起白天的种种,李杭不禁有些头疼。要想顺利出门,全家人的支持是少不了的,可今天他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没能让家人满意。 想到对妹妹的亏欠,李杭决定去瞧瞧她是否已经睡下,好弥补白天的过错。 可刚走到客厅,妈妈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怎么还不去睡?” 妈妈这一问,李杭背后直冒冷汗。他急中生智,指了指奶奶的房间:“我去给奶奶盖被子。”看著李杭回屋锁上门,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 靠在门后的李杭,心跳得像擂鼓。他下意识地抬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了。 要是再晚一分钟出来,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幸亏及时赶回,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確认外面一片寂静后,李杭这才安心躺下,一天的紧张不安让他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李杭猛地惊醒,一看怀表,已经是上午八点五十八分了。 他顾不上洗漱,迅速穿戴整齐,一分钟內就站在了门口。 刚踏出房门,就看见书房的界面刷新了。 一脸严肃的李杭走进书房,再次坐到那些神秘文件前。这次,他全神贯注地研究起规则来。 在这房子里已经待了两天,却从未见过猫的影子,而规则里却两次提到了猫,这让李杭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不知不觉间,一天又过去了。 到了下午六点,李杭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突然几声猫叫打破了寧静。 李杭正看得入迷,一声猫叫把他从电视节目中拉了出来。 这声音来得太过突然,让他浑身一颤。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然后缓缓地朝著猫叫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就站在了厨房门口,意识到那叫声似乎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 想到妈妈正在厨房忙活,李杭犹豫了,不敢轻易推门。 於是,他朝著厨房喊道:“妈,厨房里有猫吗?我怎么听到猫叫声了?” 妈妈头也不抬地回答:“哪来的猫,你听错了,快过来看看。” 李杭的手刚碰到门把手,突然想起了家里的一个不成文规矩,绝不和妈妈同时在厨房出现。这个念头就像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手立刻缩了回来。 “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耳朵都不好使了,我还是继续看电视吧。”说著,便慢悠悠地走开了。看著儿子离去的背影,妈妈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这时,妹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带著几分委屈说:“哥哥,你昨天答应今天陪我玩的,我都等了你一整天了。” 第25章 未见其影 面对妹妹的请求,李杭本想拒绝,但一想到另一个规则。 如果不能按时陪伴妹妹,后果將不堪设想。於是,他只好硬著头皮答应了。 妹妹拉著他的手来到她的房间,提议玩过家家游戏。 为了贏得妹妹的欢心,李杭尽力配合。当他在妹妹的要求下背起她时,眼角余光看见一个布偶上竟然粘著一根黑色的猫毛。 这一发现让他的心猛地一紧:“黑猫毛?难道家里真的有猫?” 妹妹听见他的大叫,咯咯笑著说:“咱家可没猫哦,妈最烦猫了。” 妹妹的话诚恳又直接,李杭心里的疑惑像云一样被风吹散了些。 不过,那根猫毛还是像谜一样困扰著他。 现在,李杭的任务就是陪妹妹好好玩耍,他得全神贯注才行。 他背著妹妹在屋里走来走去,妹妹高兴得手舞足蹈,一点也没发现哥哥正悄悄检查每个角落。 他发现,房间里那些猫毛只有一个可能:黑猫来过妹妹这儿。但猫还在不在屋里,李杭心里真没底。 妹妹看出哥哥心思重,就问:“哥,想啥呢?咱不是在玩吗?” 李杭一听,连忙顛顛背上的妹妹,让她玩得更开心。 他眼光一扫那些布偶,好多上面都沾著猫毛。 养过猫的人心里都明白,这毛肯定是猫蹭过或趴过留下的。 看著这些毛,李杭心里直犯嘀咕。 要是妈发现猫,他可就惨了。这时,妹妹唱起了歌,声音清亮得像泉水。 李杭想从歌词里找线索:“我的洋娃娃,蓝眼睛,甜嘴巴,皮肤白如雪。” 可除了这些描述,也没啥特別的。他正打算放弃,妹妹的调子突然变得怪怪的,好像所有布偶都在盯著他看,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虽然心里害怕,但为了妹妹,他还得撑著,“站到桌子上,想起妈妈杀爸爸。” 听到这句,李杭愣住了。 他从没听过这样的童谣,这话肯定不是歌词。 难道妹妹真看见妈杀爸了?他突然想起抽屉里的日记,里面写著对爸的厌恶和罪行,好像藏著个大秘密。 妹妹唱完,李杭轻轻把她放床上,擦擦汗说:“玩累了吧?休息会儿,咱再玩。” 妹妹点头,门外就传来妈的怒声。李杭知道家里气氛越来越不对,得小心行事。 他回头看看妹妹,小声说:“我去看看妈,记得出来吃饭哦。”妹妹点头,看著哥哥出去。 妈在客厅拿著拖把,一脸烦躁。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李杭,语气不太好:“拖把上咋有猫毛?你们是不是又把外面的猫带回来了?” 李杭想起便利贴上的话,知道妈对猫毛过敏,赶紧说:“可能是头髮吧?我们没看见猫。” 妈还是疑惑:“头髮?咱最近掉这么厉害?” 李杭安慰了几句,妈情绪好多了,放下拖把去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传来妈的声音:“来厨房洗拖把,別让上面有头髮。” 李杭知道妈这是让他帮忙,但他没动,回到沙发上调大电视音量,假装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妈端著几盘顏色好看的食物出来,抱怨道:“平时都是我做饭,你们啥时候能懂事点,帮我分担点?” 李杭坐到餐桌旁,看著食物,笑著说:“妈,我想吃绿菜。” 没想到,妈竟然答应了,给他夹了一盘绿菜。 这时,妹妹也出来,看见李杭的菜,一脸嫌弃:“怎么吃这么难吃的?试试我们的,肯定好吃多了。” 李杭摆摆手:“这两天肠胃不好,吃点绿叶菜好。” 妈听了,没再多问。 奶奶也从房间出来,看看餐桌问:“咋没等他就开始吃了?” 妈边吃边回答:“他在不在家都一样,帮不上忙。” 听到这儿,李杭想起便利贴上的话,明白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她深爱著爸和大家。 可看妈对爸的態度,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爱意,两人像仇人似的。虽然李杭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什么也没说。 晚餐匆匆落幕,李杭朝妹妹眨眨眼:“今天有点乏了,咱们明天再继续探险,行不?” 妹妹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手牵手被哥哥领回房间,不料李杭却径直走向自己的臥室。 她小嘴一撅:“那说好哦,明天你得陪我,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往常,李杭对承诺总是谨慎再三,因为空头支票只会惹麻烦。 但这回,为了解锁隱藏任务,他爽快地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他迅速锁上门,享受这难得的寧静时光。夜晚,工作的喧囂远去,规则的限制也暂时解除。 他凝视著桌上相框里那张破损的照片,心中泛起涟漪:“这个家,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父亲的下落依旧是个谜。如果父亲真的在家,那么他的支持將是通关的关键。想到这些,头痛如潮水般涌来,他一头倒在床上,打算小憩片刻。 没想到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缓缓蹲下,手缓缓伸向床沿。 既然躲不过,那就勇敢面对吧。他咬紧牙关,一把掀开床单,却发现床下只有一团不起眼的猫毛。 他拾起猫毛,心中疑惑:“家里什么时候有猫了?” 之前,妹妹的房间、拖把上都曾留下过猫毛的踪跡,这次在自己的床底再次发现,让他愈发不解。 短暂思索后,他决定暂时將猫毛之事搁置一旁,毕竟家中未见猫影,贸然寻找恐生变故,甚至危及自身安全。 重新躺下,正当他准备合上眼帘,门外突然传来橘猫的尖叫,紧接著是妈妈的怒吼,穿透了夜的寂静。儘管门外风波不断,李杭却紧闭双眼,假装一切未曾发生。 他看了一眼怀表,时针已悄然划过午夜十二点。按规矩,此时出门便是违规。本 想掩耳盗铃,但妈妈的声音如同魔咒,让他辗转反侧。 最终,他坐起身,揉了揉脸颊,坐到了书桌前。 白天未完的日记,此刻成了他精神的慰藉。或许,日记里藏著揭开谜团的钥匙。 日记的字里行间透露著粗暴与冷漠,李杭的心情也隨之起伏。 几页翻过,他唯一確定的是,这个家庭隱藏著暴力的阴影。 遗憾的是,他未曾亲眼目睹暴力的发生。 此刻,他最想知道的是,妈妈对爸爸究竟做了什么。 两天来,爸爸仿佛人间蒸发,未见其影。 第26章 养家餬口 门外,妹妹的声音传来:“妈妈,您放心,哥哥说了会陪我玩,他才不会偷偷养猫呢。” 李杭虽未听清全部对话,但妹妹的维护让他心生暖意。陪妹妹玩,似乎也不难嘛。 然而,妈妈的怒斥如雷鸣般响起:“一个个都没良心,我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你们却这样回报我。” 李杭只能装聋作哑,即便给他千军万马的勇气,也不敢此刻开门。 渐渐地,门外恢復了平静。他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刚才的喧闹,很可能是诱他出门的陷阱,但他並未中计。此刻,妈妈应该已经离开了客厅。 不知不觉间,他沉入了梦乡,却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中,一个陌生男子悄然出现在客厅,而妹妹正全神贯注地看著电视,对即將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突然,男子猛地扼住了妹妹的脖子,意图夺走她的生命。 李杭目睹这一幕,惊愕万分,心中闪过一丝明悟:“难道他是爸爸?” 家中能出现的人,除了那位从未谋面的父亲,还能有谁?正当他思绪纷飞之际,厨房传来异响。 他下意识地望去,只见妈妈手持利刃衝出,毫不犹豫地砍向男子。 瞬间,血腥瀰漫,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李杭也不禁感到一阵反胃。 梦境如此真实,让他仿佛身临其境,汗毛直立。猛然间,他从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额头:“还好,只是一场梦。” 他看了一眼怀表,上午八点半,上班时间迫在眉睫。 不敢再耽搁,他迅速起身,伸了个懒腰。 一整夜未曾离开房间的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妹妹和妈妈正津津有味地看著电视,奶奶则在房间里休息。 刚踏出房门,妈妈便吩咐道:“你留在这等医生,奶奶病发了。” 听到这话,妹妹欢呼一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显然打算享受一段无人打扰的时光。 李杭看了一眼怀表,匆匆说道:“上班要迟到了,客厅等你们怕是不行了。” 妈妈原以为李杭会伸出援手,毕竟这事关乎奶奶的安危。 但她不了解,对李杭而言,便利贴上的规矩才是至高无上的法则,其他都得靠边站。 就在这时,书房仿佛有魔力般显现。李杭一闪身进了书房,坐到那张涂满“奇怪符號”的桌前。 妈妈追到门口,不满地嘀咕:“这么点忙都不帮,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李杭没搭话,他清楚,规矩大於天,人情得靠边。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急切的呼唤:“李杭,快出来,奶奶情况不好。” 可李杭的目光像被磁铁吸住,根本不理会外面的喧囂。直到妈妈的声音远去,他才鬆了口气。 李杭悄悄窥视外面,客厅空无一人,全家都围在奶奶房间。 正当他以为风波已过,妹妹急匆匆跑进客厅,大喊:“哥哥,快来。” 这段时间,李杭发现了一个铁律:不管多急,家人从不闯他的书房,这里就像个不可侵犯的圣地。 他明白,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任何事打扰他。 桌上那些“天书”已经让他头疼不已,分心更是大忌。 他察觉到,妈妈和妹妹可能是想把他引出书房,动机不明。 但李杭定力十足,没中她们的计。 工作时间离开书房,后果不堪设想。 一天就这么溜走了。为防止被打扰,李杭提前进屋,锁上门,安心独处。 本以为万无一失,后半夜,妈妈焦急的声音又响起:“李杭,开门,奶奶不舒服,得去医院。” 这声音让李杭心生疑虑,因为奶奶白天已被医生接走。 李杭想起便利贴上的辨妈方法,决定一试,他走到门口问:“妈妈,客厅里有只小橘猫吗?”门外顿时没了动静。 半分钟后,真正的妈妈怒气冲冲地出现:“猫?哪来的猫?” 听到这声音,李杭笑了,门外是亲妈无疑。 至於先前的声音,他一头雾水。 確认安全后,他没了睡意,坐在桌前。 日记本已翻完。 李杭一头栽回床上,想要再次拥抱梦乡。不知不觉,晨曦已悄悄爬上了窗欞。 清晨,李杭比往常更早地踏出了房间,不料迎面撞见了泪眼婆娑的妹妹,她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 李杭一时愣在原地:“怎么了,宝贝?” 一夜诡异之旅,竟让他遭遇了这般棘手之事。妹妹仰起头,泪光中带著祈求:“哥哥,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家。” 这话让李杭犯了难,因为他此行正是为了寻找自由之门。可他又不忍拒绝妹妹那满含期待的眼神。 思索片刻,他从口袋中摸索出一颗果,递给妹妹:“来,吃颗,別想那么多了。” 妹妹接过果,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乖乖坐在沙发上,不再追问。 正当李杭以为风波已平,母亲的声音从背后冷不丁响起:“这么说,你还是决定要走?” 李杭一听,脊背发凉,竟不知何时母亲已悄然立於身后,更不知她究竟听到了多少。 他缓缓转身,挤出一丝苦笑:“妈,我不能总窝在家里,总得出去闯闯,养家餬口嘛。”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连母亲听后也稍感宽慰。 此时,妹妹已吃完果,正瞪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哥哥。 李杭生怕妹妹又语出惊人,连忙又塞给她一块:“乖乖看电视,咱们一起看。” 为了让她安心,李杭特意挨著妹妹坐下,陪她一同沉浸於萤屏世界。 望著儿女相依的温馨画面,母亲忍不住轻嘆:“你们一个个都要飞走,可曾想过我在家的孤单?” 李杭心里明镜似的,他们不过是想让他留下帮忙。但此刻,他的心思却被奶奶的房间牵动:“奶奶呢?她快回来了吧?” 母亲冷笑一声:“奶奶还得三天才能出院,这几天你就別惦记她了。” 这话虽合情合理,李杭心中却莫名泛起一阵涟漪。 不经意间,他看见了墙上的时钟,猛然惊觉已近九时,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他匆匆奔向书房,却发现母亲和妹妹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显然,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复杂。 第27章 大事不妙 面对桌上那堆如天书般的工作资料,李杭对著黑屏的电脑嘆了口气:“要是这电脑能用,我也不至於这么无聊。” 之前还能靠找茬游戏打发时间,现在却对这些失去了兴趣,整个人显得魂不守舍。 就在下班前的紧要关头,奇蹟发生了,电脑屏幕竟突然亮了起来! 李杭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电脑怎么亮了?” 有了电脑,工作將不再是难题。 隨著启动画面的缓缓展开,李杭目不转睛地盯著屏幕,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片刻之后,熟悉的桌面映入眼帘。 他还未来得及触碰滑鼠,右下角便弹出了一封新邮件的通知。他疑惑地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客厅静悄悄的。犹豫片刻后,他点开了邮箱。邮件简短明了:零点,会议见。 收到那条信息,李杭的脑海里立刻跳出便利贴上的小字:“记得哦,十二点后就不让出门溜达了。” 但眼下,会议偏偏被安排在了十二点之后,这让他心里直犯嘀咕。 更让他头疼的是,书房平时只在白天现身,晚上十二点后能不能摸到书房的门把手都是个问题。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下班铃一响,李杭依依不捨地离开书房,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屋里。 妹妹缠著他要玩游戏,可他心里全是那封邮件的事儿,哪有心思陪她。 夜色渐浓,李杭低头瞅瞅怀表,23:57了,再过三分钟就得去书房开会。 他盯著门把手,深吸一口气:“不对劲,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便利贴上的规矩我得守著。” 妈妈和妹妹这时候是指望不上了,但说不定有其他法子。零点的钟声敲响,李杭坐在书桌前,心里七上八下的。 开门吧,怕惹上麻烦;不开吧,又违背了邮件的指示。正纠结呢,厨房里传来了剁排骨的声响。 李杭溜达到门口,竖著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又是一阵深呼吸:“不对劲,说不定这次真能出门?” 李杭觉得该出去探探虚实。他咽了口唾沫,头一回在午夜后推开了房门。 一看,妈妈正拎著垃圾往外走,正好瞧见他。 李杭心想,这下肯定要挨骂,没想到妈妈跟没看见他似的,径直走了。 確认自己出门不违反规矩后,李杭才小心翼翼地迈出了步子。 不一会儿,妈妈又从厨房拎出一袋垃圾。 李杭赶紧上前:“妈,我来帮您。” 妈妈一听,脸色一变,摇摇头说:“要是真想帮忙,去哄哄妹妹睡吧。”原来妹妹还没睡,妈妈正愁没人管呢。 看著妈妈严肃的脸,李杭转头看向妹妹的房间,打算听妈妈的话去哄妹妹。 可他刚迈了几步,眼角余光看见地上有滩血红的东西,还沾著几根猫毛。 李杭瞅瞅妈妈走远的背影,顺手抄起拖把,把客厅打扫得乾乾净净。 妈妈回来一看,客厅整洁如新,脸上乐开了:“儿子长大了,知道帮我干活了。” 李杭笑了笑,进了妹妹的房间。 只见妹妹正疯狂撕扯一个玩偶,好像要把它大卸八块。 李杭赶紧上前,把玩偶抢过来:“女孩子不能这么玩玩偶,知道不?” 妹妹瞪著李杭,不满地说:“我在学妈妈呢,把玩偶还给我。”说完,又把玩偶抢了回去。 李杭惊讶地看著妹妹手里的玩偶,完全不明白妈妈在厨房搞什么名堂。 突然想起还有个会要开,李杭匆匆离开了妹妹的房间。 果然,屋里连个书房的影子都没有。 回到自己的房间,李杭盯著桌上的相框琢磨:“难道……还有別的法子开会?”想著,他在抽屉里翻腾起来,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台电量满满的平板电脑。 李杭赶紧打开平板,一本正经地开起了会。不知不觉间,会开完了,他也困得不行,往床上一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五天早上,李杭刚踏出房间,就看见妈妈和妹妹在吵架。他赶紧凑过去问:“你俩咋回事呢?” 妈妈气呼呼地对妹妹说:“你太淘气了,把领导的项链弄坏了,看我不砍掉你的手来赔。” 听到这番话,李杭迅速从背包中掏出一条闪闪发光的黄金项链,高高举起给她们看:“妈,这条项链能补上领导那边的窟窿吗?” 妈妈一眼看见李杭手里的项链,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连忙接过项链,满口答应:“有了它,领导那边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妹妹一看这架势,嗖的一下躲到李杭身后,只露出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盯著妈妈,生怕妈妈会冲她发火。 李杭瞧出了妹妹的忐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安慰:“別怕,有我在,谁也別想欺负你。” 这话一出,妈妈像是被点醒了,指了指餐桌:“你们先去那边坐著,妈给你们弄点好吃的。” 不一会儿,妈妈端来了一盆色彩斑斕的排骨汤。 李杭一看这鲜艷的顏色,眉头就皱了起来,央求换点清淡的绿色蔬菜。 没想到这话一出,妈妈的脸色立马晴转阴,不悦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挑食,啥都得尝尝。” 说著就要硬塞给李杭。可李杭早有对策,笑眯眯地说:“妈,你要是真疼我,就给我来点绿叶子菜唄。” 妈妈没办法,只好从冰箱里翻腾出些蔬菜给他。 饭桌上,李杭琢磨著自己要出门的事。他觉得是时候提一提了,便对妈妈说:“妈,我这远程工作打算干到头了。” 妈妈一听,神色紧张起来:“你现在可不能走,你一走,妹妹咋办?她还小,我照顾不过来。” 面对妈妈的挽留,李杭立场坚定,说自己长大了,想为家里分担点。 见妈妈不语,他又转头问妹妹:“你支持哥哥的决定不?” 妹妹平时受了他不少衣炮弹,再加上刚才被他解了围,毫不犹豫地点头:“哥哥干啥我都支持。” 妈妈见妹妹也站到李杭那边,默默地端著碗回了厨房。 李杭瞧著妈妈这反常举动,心里直犯嘀咕,感觉大事不妙。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李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门紧锁著,不敢轻易露头。自打说要走,家里的气氛就沉甸甸的。 午夜钟声敲响,李杭竖起耳朵听著外面的动静,客厅里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第28章 小菜一碟 妈妈和妹妹显然都还没睡。 他记得清清楚楚,过了零点不能开门,於是乖乖躺在床上。 没多久,门外传来妹妹的抽泣声:“哥哥开门,爸爸和妈妈又吵架了,我好怕。” 李杭心里犯嘀咕:“爸爸?我压根没见过啊。”他瞅了一眼桌上的照片,深吸一口气,“这是想骗我开门呢?” 本想著妹妹哭一会儿就走了,结果她一直守在门口,那哭声跟针扎似的,让李杭心疼得睡不著。 妹妹又喊道:“我就想让爸爸抱抱我,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李杭听出了妹妹话里的意思,可他不愿往坏处想,拿起枕头捂住耳朵,想隔绝这些声音。 这时,妈妈也加入了爭吵:“有妈在,谁也別想动你一根汗毛。” 从门缝往里瞧,李杭看见了三个模糊的身影,心里犯嘀咕,因为他清楚记得,家里只有妈妈和妹妹。 这古怪的场景让他更加確信,有人正设法诱他出门。 於是,他一骨碌钻进被窝,蒙头大睡,想以此躲避外界纷扰。 可事与愿违,外面的声响就像有魔力,穿透了被窝,直往他耳朵里钻。 “妈妈,求你们別吵了,好吗?” 妹妹的声音带著哭腔,让人心疼。 等了好久,妈妈没回应,倒是传来东西摔碎的声响,接著是妹妹惊恐的尖叫:“爸爸,別打妈妈,我们一家人就不能和和睦睦的吗?” 这些声音搅得李杭心里七上八下,他一骨碌爬起,从抽屉里拽出日记本。 这本子里藏著关於爸爸的点点滴滴,他指望能从中找到些线索,揭开谜团。 一页页翻过,李杭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爸爸打人,这事儿是板上钉钉了,其他的……我还一头雾水。” 门外动静越来越大,李杭隱约觉得,客厅里可能又在上演那恐怖的一幕。 他正琢磨著呢,突然,“哐当”一声巨响,门被撞得摇摇欲坠。 李杭嚇得像只小兔子,嗖地一下又钻回被窝,全身抖得像筛糠。他万万没想到,连房门也挡不住那股恐惧。 撞门声一声接一声,李杭把头埋得更深,生怕被发现。他知道,妈妈这么拼命撞门,全是为了保护妹妹,若非情势危急,她绝不会如此。 不一会儿,妈妈的声音穿透门板:“快开门,你不是答应我要照顾好妹妹吗?怎么现在缩头乌龟了?” 外面乱成一锅粥,李杭却躲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心想,只要熬过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门外突然静得可怕,一股血腥味悄悄溜进门缝,直衝李杭鼻尖。 他鼓起勇气,探出头,眼前的一切让他惊愕不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真相就在门外。” 李杭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一步步走向门口,门竟自己开了。 屋里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让李杭不寒而慄,“父亲酗酒成癮,经常家暴,母亲一人打工养家。” 李杭默默点头,这些他早有所感。 在这压抑的日子里,他一直在家人的话中寻找线索。 “有天,哥哥回家撞见父亲对妹妹不利,危急关头救了妹妹,从此留在家里守护她。”李杭静静听著,没有插话。 “后来,母亲不慎损坏老板財物,面临巨额赔偿,回家又发现父亲进了妹妹房间,哥哥嚇得不敢出门。”听到这儿,李杭愤怒地捶墙,想起自己也曾因恐惧而拒绝开门。 “最终,母亲忍无可忍,杀了父亲,处理了尸体,但房间里的痕跡让她恐慌,担心奶奶泄露秘密,於是选择留在家里守护家人。” 这一切的根源是父亲,他的恶行把全家人都困在了这方寸之地。 隨著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李杭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恭喜通关诡异-家的囚笼,奖励一千冥幣,附信一封】观眾们看到李杭挑战成功,纷纷在弹幕中送上祝福。 “哈哈,我就知道这小子机灵得很,肯定能迈过这道坎儿。瞧瞧,我说对了吧?” 这小子啊,在上个难关里就已经秀了一把聪明才智,过关斩將,我早就心里有数了。 恭喜恭喜,这下你可以高枕无忧了,再也不用提心弔胆怕麻烦找上门。 不过话说回来,他能成功可不意味著別人也行。 有的玩家一时大意,触了霉头,直接就被踢出局,甚至变成了餐桌上的佳肴。 还有的,一不小心搅乱了剧情,结果自己也成了游戏的一部分,永远脱身不得。 李杭一回来,就赶紧揉了揉紧绷的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毕竟,长时间精神紧绷,现在得赶紧適应现实生活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让他心里直发毛,於是顺手开了电视,添点儿声响。 他从冰箱里拽出一瓶可乐,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这时,电视里的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一靠近,才知道附近社区刚发生了件骇人听闻的事儿,他脸上立马写满了担忧:“看来这儿也不太平啊。” 经歷了那次惊心动魄的冒险,李杭打死也不想再回那个危险重重的世界了。 生命宝贵,他可不想轻易交代在那儿。 不到半小时,他就打包好行李,拖著箱子离开了老窝。 有钱能使鬼推磨,找新房还不是小菜一碟。 走在小区的路上,他发现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偶尔路过的几个也是行色匆匆。 李杭没心思搭理他们,直奔別的社区找新房去了。 突然,一阵猫叫声划破了寧静。 李杭条件反射地环顾四周,发现一只黑猫正坐在长椅上,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他。 游戏里他对猫不感冒,可现实中却喜欢得紧。 他轻轻摸了摸猫头,笑著说:“可惜我现在手头没吃的,不然肯定好好款待你。” 好像听懂了李杭的话,黑猫一跃跳上了他的行李箱,似乎想跟他一起走。 李杭蹲下身子问:“想跟我回家啊?看来你找到长期饭票了。” 黑猫紧紧抓著行李箱,生怕被丟下。 李杭小心翼翼地拎起它,仔细检查了一遍:“没皮肤病,也没瘟疫,看来我得当铲屎官咯。” 第29章 別大惊小怪 这黑猫主动送上门,李杭哪有不收的道理。再说,黑猫还寓意著財运呢,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可是个大吉兆。 果然,他在新社区租房异常顺利,房东都没多要租金。 李杭心满意足地找到了新家,笑著把黑猫安顿好:“以后这儿就是咱们的小窝了,咱们相依为命。”话音刚落,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炸响,把他的笑容瞬间冻住了。 “本次游戏李杭获得一次召唤的机会,接下来……” “欢迎来到惊悚游戏。” “本次游戏诡异,永生医学院。” 李杭还没回过神来,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著,眨眼间就被传送到了医学院的大门口。 周围的人同样一脸茫然,有的甚至嚇得瘫坐在地上哭。 李杭迅速冷静下来,趁机收集起周围人的惊嚇值,对他来说,这可是久违的能量补给啊。 就在那么一瞬间,每个人的掌心凭空多出了一张准考证,仿佛魔术师的戏法。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李杭盯著手中的纸片,一脸懵圈:“我这都多少年没摸过考卷了,怎么突然间又要开考?” 周围的人也是一头雾水,纷纷抱怨,但游戏规则冷酷无情:“想贏?先成功从医学院毕业再说。” 这话一出,李杭心里直打鼓,预感这事不简单。 果然,有人喊出了大家的心声:“要是连入门考试都过不去,咱们咋整?” 恐慌情绪迅速蔓延,就在这时,医学院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像是在催促他们赶紧进教室备考。 李杭不想浪费时间,抬腿就往教室里走。 见他这么淡定,其他人也跟著往里冲,生怕错过啥关键信息。 直播间里的观眾呢,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著看李杭在这关卡里的表现,希望是个超级挑战,让直播更带劲。 考场设在医学院,大家估摸著考题肯定跟医学沾边。 於是,有人开始找学医的队友抱大腿,李杭却悠然自得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心里明白这种场合作弊等於找死,监考老师可不含糊。 考生们刚落座,一位神秘老师夹著试捲走了进来,板著脸警告:“都给我坐稳了,提醒一次,下次直接出局。” 考生们一听,立马归位,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新人们嚇得大气不敢出,老鸟们也是步步惊心,生怕说错话把小命搭上。 他们心里清楚,考试开始前,任何小失误都可能致命。 神秘老师见眾人就位,开始髮捲。 突然,有个考生瞅了一眼试卷,眼睛一亮:“这些题我都会。” 旁边的人一听,赶紧凑过来说:“咱们互相照应,考试也能组队。” 这俩人话音未落,远处的李杭都听见了,心里直摇头:“这群笨蛋,怎么被选上的?” 话音刚落,神秘老师跟鬼一样飘到两人身边,一眨眼,俩人的脖子上就多了两道血印,生命之火就此熄灭。其他人嚇得跟木头人一样,连呼吸都忘了。 神秘老师把试卷递给李杭,悠悠地走回讲台:“別急著交卷,我会告诉你们什么时候可以。” 从那以后,教室里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空气中那股血腥味让李杭心里直打鼓,但他一看试卷,嘿,上面的题跟他平时练的差不多。他心中暗喜,飞快答题。 半小时不到,他就搞定了记得的那些。 周围人见李杭停笔,都眼巴巴地看著他:“答案借我瞅瞅,不然要你好看。” 李杭全神贯注,压根儿不理这些威胁。 紧接著,神秘老师再次出现,秒杀了那个囂张的傢伙。 眾人嚇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乱动。 最后,神秘老师宣布交卷,所有人立刻照做,就一个人还想多写几笔,结果被神秘老师一眼瞪死。这一幕嚇得所有人乖乖交了卷,再也不敢拖延。 神秘老师扫视一圈,平静地说:“大家稍等五分钟,分数马上公布。” 大家本以为评分得等上好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分晓。 一时间,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每个人都提心弔胆地等著自己的命运。 但李杭却显得异常冷静,眼睛一直盯著窗外,好像成绩跟他没关係似的。 五分钟后,神秘老师站了起来:“现在,我开始公布分数和宿舍分配。” 隨著他念名字,李杭的目光也转了过来,等著听自己的分数。 没几秒,神秘老师看向李杭:“李杭,满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满分?不是吧?”他们本以为分数都差不多,没想到竟然有人考了满分。 接著,神秘老师又说:“李杭、王守棱、林育行,你们仨一间宿舍,去报到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在耳边响起,李杭不经意往旁边一瞄,意外发现王守棱竟然也在场。 考完试,他们仨一块儿走出考场,王守棱朝李杭笑道:“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儿碰上。” 两人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王守棱觉得,只要联手,逃出这儿不难。 李杭一听了,笑著回应:“希望咱们能一起闯出去。” 没多久,三人就到了宿舍楼前,宿管王阿姨热情地上前迎接,还提醒他们瞅瞅宿舍的规定。因为成绩好,王阿姨对他们那是格外照顾。 李杭领著两位室友到黑板前看细则,这时林育行开口了:“那些考试没过的同学咋办呢?” 李杭和王守棱对视一眼,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其实,他俩心里明镜似的,不及格的可能就得退学,从此在这“游戏”里消失。想到这儿,李杭催促道:“要是我的话,现在就把这些规矩刻在脑子里。” 毕竟,违规的后果可不是闹著玩的。 王守棱主动站了出来,一条一条地读规定,好让大家加深印象: “第一条,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宿舍,十一点准时熄灯睡觉,熄灯后得安静,阿姨会来查房。 第二条,宿舍里不许抽菸,违禁电器、易燃易爆的东西也別带进来。” 还有啊,得保持宿舍整洁,脏了就赶紧收拾,別让阿姨发现。床位也是固定的,別乱换。 熄灯后锁好门,楼里有点响动別大惊小怪的,也別跟室友嘀咕。 第30章 消失得无影无踪 晚上儘量一块儿行动,別落单。 熄灯后除非上厕所,要不就別出门,要出门也得有人陪,还得跟阿姨说一声。 林育行盯著黑板,眉头拧成了疙瘩:“咱们是来学习的,怎么感觉跟坐牢一样。” 李杭听出他话里的怨气,估摸著林育行这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 “这些规定得老老实实遵守,不然惹出麻烦,可別把咱们也搭进去。”王守棱读完规定,提议去宿舍瞅瞅环境咋样,“希望別让咱们失望。” 到了宿舍门口,虽然装修简单,但挺乾净。 王守棱对李杭说:“有啥线索记得告诉我,报酬好说。” 李杭点头答应,心里有点忐忑,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这时,林育行一脸慌张地跑过来:“我……我发现了一具尸体。” 李杭正要问,王阿姨的声音在走廊里响了起来:“都说了多少遍,宿舍里不许抽菸。” 听说有人违规,李杭乐了:“这下可好,有人得吃苦头了。” 王守棱赶紧把可能违规的东西往垃圾桶里塞。正当他们以为宿舍就他们仨时,一个陌生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你是谁?”李杭和王守棱一块儿问。新人叫程柯,理都不理他们,直接上床躺下了。 李杭经验丰富,觉得程柯不简单,特別是他没带行李这点,让他更起疑心。王守棱也觉得程柯怪怪的,心里有点发毛。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为了守护林育行,李杭悄悄靠近他耳边低语:“大家心里都对他有点提防,感觉他有点玄乎。”虽然李杭说不出具体哪儿不对劲,但他就是觉得这人背景复杂。 林育行一听就懂,他们都是老江湖了,於是点头示意,同时瞪大眼睛盯著新来的程柯。 夜幕降临,三人迎来了共处的第一夜。 李杭很快適应了这新环境,在床上呼呼大睡;王守棱则边嘟囔边进入了梦乡。 唯独林育行,心里七上八下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生怕黑暗中藏著什么危险。 突然,程柯从床上蹦起来,轻轻拍了拍李杭的枕头:“嘿,还没睡呢?陪我去趟厕所唄。” 李杭翻了个身,理都没理。 程柯不死心,又去问王守棱,结果也被拒了。 最后,他跑到林育行床边求陪同,这下林育行嚇得直哆嗦,躺在床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祸上身。 见没人搭理自己,程柯因为规则限制,越来越烦躁。他想去拽王守棱,结果被王守棱一拳挥开。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李杭透过门上的小窗一看,是王阿姨来查房了。 不一会儿,王阿姨出现在门口,看见程柯在捣乱,气得火冒三丈。 她猛地一扑,一口咬住程柯,竟然把他整个吞了下去! 林育行看在眼里,嚇得魂飞魄散,双手死死捂住嘴,生怕叫出声来。 李杭却像是见怪不怪,转头看向別处。 突然,他发现林育行的惊嚇值飆升,转头一看,只见林育行紧紧抓著被子,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林育行惊嚇值+9】 这一晚,李杭几乎一夜未眠。 转眼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李杭站起身,望向窗外那片明媚的天空,隨后走到了大家面前。 这时,林育行和王守棱也刚好醒来,和他面对面站著。 林育行凑近他们,低声说:“你们昨晚看到那个嚇人的场景没?门一开,程柯就遭遇了不幸。” 李杭连忙点头:“是啊,嚇死我了。”他坦然承认自己是新来的,心里却在琢磨怎么从他们身上多捞点惊嚇值。 王守棱突然问李杭:“白天你打算干嘛去?新任务还没下来呢。” 既然没新任务,大家决定先在校园里溜达溜达。 李杭想了想:“我打算隨便走走。” 王守棱一听,立刻同意:“行,那咱一起去瞅瞅。” 林育行见状,连忙跟了上来:“等等,你们去哪儿?算我一个。” 李杭有点不耐烦地看著他:“你跟来干啥?你能找到啥线索啊?” 对於这个新手来说,找线索简直是天方夜谭。 林育行听出了他们话里的意思,显然自己新手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尷尬地笑了笑:“那两位大哥,以后请多多关照。” 李杭和王守棱看他態度挺诚恳,都露出了笑容:“还记得昨天楼下黑板上写的规则吗?” 林育行连忙点头:“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了?” 那些规则可是他们的保命符,必须刻在脑子里。 李杭指了指地上的血跡,问林育行:“如果有人突然冒出来,你觉得咱有危险不?” 林育行一下子明白了,赶紧拿起拖把开始清理。 毕竟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他对这种场面还是有点不適应,一边拖一边忍不住乾呕。 李杭和王守棱见多了这种场面,看著林育行的样子,不禁相视一笑。 他们相信,林育行经过这次歷练,下次肯定会从容很多。 为了確保他打扫乾净,两人决定等他弄完再走。 二十多分钟后,林育行终於搞定了,坐在床边喘著气。 虽然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房间里的血腥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守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说:“你还得多练练啊。” 李杭也点了点头:“以后要是还这样,你的路可不好走。” 就在这时,王阿姨拿著记事本走了过来。 李杭信心满满地说:“咱宿舍肯定乾净得不得了,您瞧瞧。” 王阿姨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確认无误后才放心离去。 李杭长舒一口气,笑道:“太好了,看来咱们宿舍的卫生过关啦。” 王守棱感激地看向林育行:“这次多亏林育行,没他的辛苦付出,咱们哪能这么干净。” 三人刚走出宿舍门,就撞见了往办公室走的王阿姨,她脸色不太好。 李杭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有啥不好的事儿,连忙上前询问。 王阿姨一听声音,脸色微变,隨即笑著走过来,说是因为有学生宿舍没整理好,让她生气了。 这时,林育行一脸茫然地走过来,不知发生了啥。 李杭见状,让王守棱和王阿姨打了个招呼,自己则拉著林育行到了一边。 第31章 食堂规则 “你是不是发现了啥?在这个游戏里,啥信息都可能是救命稻草,快告诉我们。”三人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出事都不行。 林育行在李杭的注视下,咬紧牙关说道:“我刚去看了王阿姨说的那个宿舍,里面没尸体。”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按照黑板上的规矩,宿舍卫生不及格就得死。 可他们却没事,问题肯定出在王阿姨身上。李杭想了想,说:“我觉得王阿姨对好学生网开一面。” 下次再犯错,王阿姨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林育行一听,惊讶地说:“我一直以为黑板上的规矩是死的,谁违反谁就得受罚。” 李杭摇摇头:“新手都这样想,规矩是死的,但执行的人是活的。” 正说著,门外广播响了,让所有90分以上的学生去礼堂领奖。 林育行忧心忡忡地看著李杭,好像有话要说又不敢说。 李杭看出他的心思,笑著靠近:“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啥不能说的?” 特別是他和王守棱有经验,能给他们指条明路。 林育行深吸一口气,坦白道:“我入学考试满分,我怕会触发啥剧情。” 他觉得只要有李杭和王守棱在,他就安心。但要是有单独任务,他就难了。 听说林育行满分,李杭皱了皱眉:“满分有点麻烦,你自己小心。”每个细节都可能带来危险。 林育行本指望李杭能给点建议,没想到李杭就让他自己保重。 这时,王守棱从办公室出来提议:“咱们去逛逛学校吧?” 李杭不解地问:“你不去礼堂吗?” 王守棱摇摇头:“还早,先了解学校,摸清诡异规律更重要。” 两人都觉得不能贸然行动,决定先探探路。 李杭习惯单打独斗,不太喜欢带著林育行和王守棱这两个新手。他瞅了瞅两人,说道:“你们俩去那边看看,我去前面探探路,回头咱们再碰头。” 这提议挺合理,让人没法拒绝。 正如预料之中,王守棱爽快地点了点头,迈开步伐朝著指定方向行去。 让人意外的是,林育行没有跟隨王守棱,反而觉得李杭更加亲近,毫不犹豫地踏上了与李杭並肩的路。 毕竟,三人同住屋檐下,將来难免要相互扶持,李杭也就接纳了林育行的加入。 没一会儿,他们就抵达了学校的操场,只见那里聚集了不少看似老生的学长学姐。 但令人费解的是,不少人似乎都少了身体的某个部分。 林育行惊讶地指著那些人道:“他们怎么不是少了胳膊就是少了腿?”身为新来的他,对这个地方的残酷一无所知。 察觉到队友需要了解真相,李杭深吸一口气,对林育行坦言:“要是不小心违反了规则,你也会变成他们那样。一定要小心。” 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信任比金子还珍贵,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刚到操场,一个只剩右手的老生就凑了上来,问他们是否是新生。林育行还没等李杭开口,就已经承认了他们的身份。 老生一听他们是新生,眼中立刻闪起了兴趣,想要买他们在入学考试中用的黑笔。 李杭心生警惕,婉言拒绝了对方,他觉得在这种地方,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提出要求。 林育行不解地追问原因,李杭直接掏出100冥幣递给老生,希望能换取更多关於学校的消息。 老生听说后,神色缓和下来,解释说只有新生入校时带的黑笔才能参加考试,而他不小心弄丟了。 李杭意识到这些信息对他们至关重要,决定再向老生打听些学校的秘密。 为了確保老生能说实话,李杭从包里拿出50冥幣,悄悄塞到老生手里,低声说道:“希望学长以后能多多关照。” 老生迅速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便把钱收了起来。 然后,他向李杭招手示意:“有些话,我只能单独告诉你。” 李杭心领神会,看了眼林育行,见他点头同意后,便靠近了老生。 老生低声说道:“学分和老师的好感度非常重要,我目前知道的就这些。” 李杭认真记下,连连感谢。 见老生再没其他有用信息,李杭便回到了林育行身边,提议道:“我们去食堂瞧瞧吧。” 在学校閒逛时,考虑到时间的不確定性和日常需求,食堂显然是个不能忽视的地方。 林育行知道李杭经验丰富,每个决定都是为了安全,於是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来到操场边的食堂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吃饭的人。 对於新手来说,在食堂犯错同样危险。 李杭带著他走向食堂,“进去瞧瞧,记住別乱碰东西。” 在这个诡异世界里,任何小动作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两人的命运此刻紧紧相连,林育行的安全也牵动著李杭的心。 刚踏进食堂,他们就注意到墙上掛著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 李杭被一则关於永生集团在孤儿院做慈善的报导吸引了目光。 林育行好奇地问:“你以前听说过这个集团吗?” 李杭皱眉回答:“好像在別的诡异里也听过,不知道背后有什么联繫。” 现在的他,只记得这个名字,其他的记忆都已模糊。 突然,林育行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快来看看,这里有块黑板。” 李杭一听声音不对,顿时冷汗涔涔,急忙顺著声音望去。 还好他没走进周围的包厢,否则真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 不一会儿,他就站到了黑板前,只见上面写著“食堂规则”四个大字。 李杭赶紧使用了召唤的机会,召唤出了诡异温晏。 怨诡学霸:揭秘校园诡秘。 在学校里,有个特別的诡怪叫怨诡,它超级爱学习,对那些不爱学习的人可就没那么友好了。 怨诡有个特別牛的本事,就是学习能力超强,一眼就能看出规则里有没有猫腻。 它的诡力值高达90,算是个挺厉害的野诡。 李杭听说温晏有这个能力,高兴地说:“太好了,温晏,你能帮我们看看这些规则是不是真的。” 林育行开始念那些规则:“第一条,食堂早上6点到9点、中午11点到1点、下午5点到7点开放,其他时间不能进去……” 第32章 任其自生自灭 等林育行念完,温晏马上说:“第五条不对,我知道食堂有保洁阿姨在。”李杭默默记下这些规则,点了点头。 看完规则,李杭指了指排队的人群:“到吃饭时间了,咱们也去排队吧,別迟到了。” 他们知道,得按时吃饭,不然会有麻烦。 林育行是新手,什么都不懂,只能呆呆地点头。他们刚排上队,旁边一个人突然把餐盘一摔,大叫一声,然后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林育行嚇得直哆嗦,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李杭拍了拍他的背:“快跟我排好队,不然你也会像他那样。” 再说姜小白,他天生和別人不一样,但就因为这,被人冤枉说有反骨。在这里,有反骨的人可是要被杀头的。 李杭刚想跟林育行说说食堂的食物,旁边就有人把餐盘摔了,嘴里喊著刺耳的声音。话音未落,他就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已经死了。 林育行看著这一幕,嚇得浑身发抖,半天都回不过神。 李杭看他害怕,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跟我排队,不然你也会变成这样。” 他连叫几声,林育行却似没听见,眼睛紧紧盯著地上的血跡。 李杭一把將他拉回:“別看这些血腥的东西,不然……” 话未说完,便见林育行朝尸体的方向缓缓走去。 李杭惊愕地看著这一幕,迅速扫视四周,发现不少人正对著林育行跃跃欲试。 显然,这些人並非普通玩家,而是潜伏在食堂里的诡异存在。 正常的方法无法唤醒林育行,李杭只好採取极端手段。 他走到林育行面前,一脚踹向他的腹部,將其踹回到队伍中。 林育行倒地那一刻才如梦初醒,脸上满是恐惧:“刚……刚才是怎么回事?” 李杭指著地上的尸体说:“你刚才差点要去啃那具尸体了,以后別再看那些血腥的东西了,知道吗?” 经此一提,林育行意识到自己刚刚险些丧命。 如果不是李杭及时拉回他,后果不堪设想。 林育行感激地看著李杭:“谢谢你救了我。” 李杭摆手道:“不用谢我,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兄弟,帮你是应该的。现在赶紧去打饭吧。” 两人来到窗口前。 “请给我们两份绿色的食物。”虽然林育行心中疑惑,但他信任李杭不会害他。 不一会,两盘绿色食物出现在他们面前。 李杭示意林育行拿著盘子跟上,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林育行忍不住抱怨:“我又不是羊,干嘛给我点这种东西?” 听到这话,李杭笑了:“要是你点了別的,恐怕今天就活不到晚上了。” 这句话让林育行瞬间明白了,李杭对这里的食物规则心知肚明。 在这个地方,浪费食物意味著触犯规则,而违反规则就意味著死亡。 现在的绿色食物虽然谈不上美味,但勉强还能接受。 两人迅速將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 不过十分钟光景,他们就吃完了所有东西,端著盘子走向结帐台。 林育行摸了摸口袋,露出一丝苦笑:“糟糕,我身上没带钱,这可怎么办?” 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欠帐是不存在的,更不用说在这种异常诡异的地方。 然而,李杭似乎早有预料,一脸从容地说:“別担心,有我在呢。” 很快,他们来到了收银员,一个看起来颇为怪异的人面前。 看到两个陌生面孔,收银员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手里还握著一把锯子:“没钱的话,可以用身体的一部分来抵债。” 李杭冷冷地看了一眼收银员,隨即从兜里掏出几张冥幣放在桌上。 原本以为新来的肯定身无分文,没想到这次撞上了“富豪”。 收银员眼中闪过明显的失望,隨后他们顺利完成了支付。 付完款后,李杭带著林育行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林育行满脸疑惑地问:“既然已经吃完了,为什么还不离开食堂?” 李杭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下巴示意他回头看。只见一只章鱼形状的清洁工正朝他们走来,似乎是来收取餐具的。 周围的学长学姐们都盯著李杭和林育行,仿佛在等待他们犯错。 因为规则第五条明確规定:食堂內不应存在清洁工。如果把盘子交给这只章鱼,可能会导致盘子消失,从而受到惩罚。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李杭毫不犹豫地將盘子交给了章鱼清洁工,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怎么会这样?规则上不是说没有清洁工吗?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小声嘀咕。 “难道他们也是诡怪?”又有人猜测。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们参加入学考试的。”旁人反驳道。 儘管眾说纷紜,却无人想到规则本身可能存在漏洞。 若非李杭手中有温晏这样的怨诡,他自己也难以相信规则之外还有变数。 毕竟,谁愿意用生命去验证规则的真实性呢? 林育行看著李杭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意识到在这个诡异中,他已经游刃有余。 跟隨他们二人,自己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今天,食堂的调查工作已经结束,李杭自然没有理由继续逗留。他对林育行说:“我们走吧。” 林育行连连点头,紧跟在李杭身后,两人一同走出食堂。 刚一出门,立刻有人迎面而来,对李杭说道:“请等一下,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看到这些人想要拦住自己提问,李杭拉著林育行绕过他们,回应道:“我们有急事,没空回答你们的问题。” 经歷了无数诡异,李杭深知其中的任何人都可能是潜在的敌人。 给予他人帮助,未来可能换来的是被推向深渊。 所谓的好心,早该被拋至九霄云外。 林育行似乎不理解李杭为何不愿回答他们的问题,带著疑惑凑近问道:“我们都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没必要把关係搞得太僵吧?” 听到这话,李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答道:“如果你认为我做得不对,现在就可以去找他们。”说完,他故意鬆开了手。 在诡异中,那些过於善良的人往往最先成为诡怪的猎物。 如果林育行也是那种所谓的“好人”,那么李杭对他便不再感兴趣,任其自生自灭。 第33章 废铁一般 林育行见状,迅速跟上李杭的步伐,换上了一副笑脸道歉:“刚才那是我的错,我们现在回宿舍吧。” 回到宿舍时,他们发现王守棱早已坐在床上等候。 见到他们回来,王守棱神秘兮兮地走近,脸上掛著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杭看了王守棱一眼,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床铺。 王守棱则凑到林育行面前,压低声音但刻意放大音量说:“你们知道吗?我发现了一条极为机密的新规则。” 林育行一听,立刻被吸引住了:“什么规则?能告诉我们吗?” 王守棱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確认外面无人后,將门关好,回到林育行身边低声说道:“据一些消息来源透露,学分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而且入学时用的黑色笔墨一定不能丟。” 李杭原本期待著能获取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却没想到自己手上的信息早已过时。 当林育行听到这条信息从李杭口中说出时,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李杭,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些什么。 没等李杭有所反应,王守棱便拍著胸脯保证:“只要你们俩肯跟著我混,我就罩著你们。” 李杭无奈地躺在床上,心中暗自嘆息,因为他早就知道这条消息,不需要別人再次提及。 就在李杭准备坦白一切之际,宿舍门开了。这声音让李杭不由自主地朝门口望去。 这一看不得了,只见程柯冷漠地面无表情地站在了门口,径直走向自己的床位。 与第一次来时一样,他手中空无一物。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林育行见到程柯突然出现,一时之间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感受到林育行的紧张,程柯缓缓向他走去,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 “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著我?”程柯的声音低沉而阴冷,让人不寒而慄。 林育行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李杭和王守棱,发现他们同样满脸震惊。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镇定下来:“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回来,有点惊讶罢了。” 本以为这样可以糊弄过去,不料程柯冷笑一声:“昨天让你陪我去趟卫生间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安静。” 看到程柯的神情越来越可怕,李杭和王守棱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意识到程柯可能不是个简单角色。 为了避免程柯进一步影响林育行,李杭站起身,拍拍手说道:“颁奖典礼快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王守棱立刻附和:“是啊,別在这浪费时间了。” 听到这话,程柯没有继续纠缠,林育行趁机回到了李杭身边。 这一刻,林育行终於决定要紧紧依靠李杭,因为他深知,在这个复杂的局面中,只有紧跟李杭的步伐,才有可能保护自己。 李杭看到林育行走近时,脸上自然地绽放出笑容,並轻拍著身边的床位说:“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在宿舍的几位同学中,唯有他一人在考试中获得了满分。 儘管成绩优秀可能带来一些优待,但颁奖典礼上是否会有新的规则,大家都无从得知。 这时,程柯见三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不怀好意的笑容靠近他们:“你们还不走?难道不怕……” 话未说完,李杭便站起身来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这就走,记得带上入学考试用的黑笔。” 虽然不確定这支笔是否有用,但他觉得隨身携带总不会有错。 林育行和王守棱交换了一下眼神,隨后都將自己的黑笔放进了衣袋里。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了王阿姨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来是对门宿舍有人因为太过紧张,竟忘记了宿舍內的规定,在室內抽起了烟。 不管那人如何求情,王阿姨都没有理会,最终將违规的学生全部记录在案。 目睹这一切,王守棱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还好我提前把不该有的东西处理掉了,不然我也可能因为一时疏忽而犯错。” 听到这话,李杭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们就赶紧去参加颁奖仪式吧。” 这次,林育行表现得相当不错,对於眼前的混乱场景没有显示出任何情绪波动。 李杭一边向外走,一边回头向林育行和王守棱叮嘱些什么。 他未曾注意到,在门口处,有个学生正神游般地在走廊里漫步,似乎想要前往別处参加活动。 就在李杭跨出门的那一刻,不小心与那位学生撞了个正著,导致学生手中的物品四处飞散。 林育行见状,急忙赶到李杭身边:“你们俩走路都不看路吗?这么宽的走廊还能撞上。” 李杭带著歉意对那名学生说道:“对不起,我没看到门口有人。你还好吧?” 同时,林育行也赶到了学生的身旁,想要扶起他。 而李杭则迅速蹲下身来,帮忙捡起掉落一地的学习用品,以免让学生自己动手。 在整理物品的过程中,一张白纸引起了李杭的注意。 他不动声色地捡起那张纸,偷偷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著“差生规则”四个大字。 作为入学考试成绩优异的学生,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规则。 李杭粗略瀏览了一下內容,发现规则中仅有一句话:必须无条件服从老师的安排,不得拒绝老师的要求。 儘管李杭和林育行都不是所谓的“差生”,但李杭还是將这条规则牢记於心,以防万一。 很快,他就將所有掉落的东西收集好,双手递到学生面前,微微鞠躬道歉:“真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看清前面。” 学生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声,隨后便走向宿舍外。 短短十分钟路程,几人抵达学校礼堂参加颁奖仪式。 李杭原以为会有新任务等待著他们,没想到校长不仅没布置任务,反而授予每人一枚勋章。 当李杭看见自己和林育行的勋章一模一样时,不禁又看了看那些表现不佳学生的勋章。 黯淡无光,仿佛废铁一般。 林育行凑近李杭,低声问道:“这勋章有什么作用?” 李杭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但相信不久答案自会揭晓。” 原本想像中繁琐的仪式,实际上却异常简单。 听到校长宣布可以离场后,李杭迅速拉著林育行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句:“要听老师的话。” 第34章 差生规则 走廊里,李杭回头对温晏吩咐道:“去查找一些对我们有利的规定。” 温晏领命离去。 林育行这才意识到温晏原来是李杭的诡僕从,满心羡慕。 “你的诡僕从是怎么来的?我也想要一个保障自己的安全。” 李杭笑著解释说:“这是神秘系统给的,多挑战几个诡异就能获得。” 得知不是通过学校任务得到而是需要通过游戏诡异获取,林育行的兴趣瞬间消减。 看著四周环境,他问李杭:“我们现在去哪里?” 既然颁奖结束了,现在应该是自由活动时间。 李杭考虑了一下,示意前面的方向:“我们去教学楼逛逛,你要是不想走动,也可以回宿舍休息。” 一听李杭提到可以回宿舍,林育行脑海中浮现出程柯的身影,连连摇头表示不愿单独行动:“我还是跟著你比较放心。” 注意到林育行脸上惊恐的神情,李杭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轻笑一声说道:“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教学楼宽敞无比,学生们在其间穿梭不停。 李杭胸前的勋章吸引了旁人的目光,羡慕之情溢於言表,但那些人並未上前搭话,只是匆匆赶路,似乎各自有要紧事在身。 这时,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那边两位新同学,请去学校仓库把书搬上来。” 听到老师的话,李杭立刻意识到仓库里可能有棘手的事情等待著他们。 他转身微笑著走向老师,礼貌地询问:“老师您好,我们刚参加完颁奖仪式,不知道仓库的位置。” 林育行对如何是好感到犹豫不决,脸上写满了不安。 然而,当老师的视线落在他们的勋章上时,他的神情变得温和了许多,说道:“既然你们连仓库在哪都不知道,那还是让別人去做吧。” 李杭闻言显得有些失望,说:“啊?我还想提前熟悉课本內容呢。” 但老师没有理会,而是指派了另外两位成绩较差的学生执行任务。 这两人接到命令后面露难色,却无力改变现状。 看到老师轻易將任务转给了他人,李杭再次走近问道:“请问,教学楼內有什么地方是我们不能涉足的吗?” 得到的回答让他放心不少:“作为优秀学生,你们有权出入任何一间教室。” 得知自己可以在教学楼自由活动,李杭显得轻鬆许多。 站在一旁的林育行对此惊讶不已,没想到李杭竟敢这样与老师交谈。 告別时,李杭提醒还在发愣的林育行一起离开。 隨后,老师隨著被派去搬书的学生离开了走廊。 林育行这才回过神来,对李杭说:“你……难道不怕他吗?要知道他是诡怪啊。” 在这诡异世界中待久了,他也了解到这里的教师大多为诡怪。 李杭听后轻笑:“如果你多经歷几个诡异,相信你也会像我一样从容,其实无需太过惧怕。” 过度恐惧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束缚,影响行动效率。 如果不小心触犯了学校的规定,就可能遭遇那些诡异生物的威胁。 林育行认真听著李杭讲述规则,轻轻点头问道:“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在教学楼里逛一逛吗?” 既然现在教学楼是安全的,李杭认为可以在此探索一番。 万一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儘管他们日常多待在宿舍,但总有一天得重返课堂。 李杭示意林育行跟隨其后,並提醒他不要隨便碰触周围的东西,在这样的环境中,最好收敛好奇心。 任何引起注意的事物都可能是故意设下的陷阱。 林育行牢记李杭传授的经验,不敢有丝毫遗忘。 目前他们只知道通关的关键在於顺利毕业,但对於具体的毕业要求却一无所知。 在短短半小时內,李杭带著林育行走遍了整个教学楼,未发现任何异常。 既然没有特別之处,便没有必要继续逗留。 李杭看了看林育行说:“回宿舍吧,不知道王守棱那边有没有收集到有用的情报。” 王守棱习惯独自外出探险,是否能找到重要信息无人知晓。 归途中,林育行对李杭满是好奇。 李杭看出他的疑惑,笑著说:“我们现在是队友,有什么疑问直接问就好。” 作为新手,林育行自然对游戏规则满是兴趣。 听到李杭这么说,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我问了啊。” 李杭点了点头:“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林育行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不怕那些诡异生物?” 李杭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笑道:“只要遵守学校规定,这些生物就不会伤害我们。” 每个游戏都有其规则,只要严格遵守,就能避免麻烦。 林育行默默记下了李杭的话。 就在那一刻,温晏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李杭的身旁。 李杭微微点头,看著温晏与自己並肩而行。 不久后,他们回到了宿舍。 王守棱手里拿著两个寿司来到李杭面前:“这是外面才能尝到的美味,有没有情报愿意跟我交换?” 食堂的食物不是蔬菜就是些让人没胃口的东西,没人愿意吃那些。若不是因为有规则限制著大家,恐怕早就有人抗议了。 还没等李杭回答,林育行满脸震惊地跑来问王守棱:“这……我们学校不允许点外卖吧?” 听到“外卖”二字,李杭和王守棱都用看外星人似的眼神盯著林育行。 谁都知道,没有哪个外卖员敢接这种诡异里的订单,这寿司肯定不是通过外卖得来的。 李杭指著王守棱手里的寿司问道:“说说看,你的寿司是从哪儿弄来的?” 他知道王守棱能拿到这个肯定是有他的办法。 王守棱见李杭迟迟未接他手中的东西,笑了笑说:“放心吧,这两份寿司是我从超市买的。”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凑近李杭的床边,神秘兮兮地说:“我还了一些钱买到了超市的规则呢。”说著便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李杭看著那张纸,微笑道:“我这里也有一份差生规则,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用。” 为了达成交换条件,他在纸上写下了所有差生规则,把它放在了王守棱面前。 第35章 麻烦大了 站在一旁的林育行一脸无奈:“你们俩都有办法搞到东西,就我没有。” 听到这话,李杭和王守棱抬头看了他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你最幸福了,什么都不做就把规则摸透了。” 为了让室友也能了解这些信息,不管李杭还是王守棱,都將自己知道的规矩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王守棱接过李杭递来的纸条,不悦地说:“咱们这个医学院到底有多少规矩啊?稍不注意就会犯规。” 李杭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论如何,我们的诡异都是s级的,没有这些规矩也不成其为s级诡异了。” 夜深了,当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床上准备休息时,温晏悄悄走到李杭身边,將几份检討书塞进了他的枕头下。 李杭愣愣地望著枕头下的那份检討书,脸上满是惊讶,但他没有声张。 在他看来,温晏带回来的这份材料肯定有著非同寻常的意义,或许將来会派上用场。 夜幕悄然降临,宿舍里的每个人都已安睡。 李杭小心翼翼地將检討书和一张白纸塞进口袋,然后轻轻摇醒了林育行。 林育行其实並未熟睡,听到动静便立刻坐了起来:“怎么了?” “陪我去趟卫生间吧,刚才吃的寿司好像不太新鲜。”李杭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说。 因为两人曾约定共享信息,林育行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跟著李杭下了床铺。 有了林育行的陪伴,李杭显得更加从容,走进卫生间后选了个隔间锁上了门。 实际上,他並没有真的需要去洗手间,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看看那些资料。 宿舍里有程柯那样的人物,李杭总感觉他是被安排来监视自己的。 在房间里看这些东西总觉得不太安全。 李杭从口袋里掏出王守棱给的超市规矩单,快速瀏览了一遍,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么多规矩啊!”只见纸上密密麻麻地写著几条规定: 1.超市內设有监控,请自觉遵守秩序,勿行窃或破坏物品。 2.若发现摄像头指示灯变红,请儘快结帐离开。 3.超市员工著装为红色制服;如遇穿黄色制服者,请立即通知管理人员。 4.顾客禁止进入仓库区域,若听到异常声响,那是工作人员正在整理货物。 看完这些规定,李杭觉得应该不会违反,於是把纸折好放回口袋。 接著,他又拿出了那份检討书,读完內容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此时,他没有注意到卫生间的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幽灵般的图案。那双眼睛仿佛正紧紧盯著他,似乎要將他的样子铭记於心。 李杭收起检討书,突然有种被无形之眼注视的感觉,不由得四处张望。但周围除了林育行靠在门口打盹外,別无他人。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李杭急忙离开了卫生间,“我们回去休息吧。”他对林育行说道。 林育行点头称是,“你走前面,我在后面跟著。” 李杭和林育行回到宿舍时,已是深夜。熄灯后,他们迅速脱下衣物,躺到了床上。 王守棱在外面晃荡了一整个下午,却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消息带回来。 宿舍里静悄悄的,李杭闭上了眼睛,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然而,就在他还没入睡之际,从旁边的床铺传来了程柯冷嘲的声音:“你们都没睡吧?让我给你们讲个关於这间宿舍的故事。” 程柯是他们亲眼见到被王阿姨害死的人,因此他们都认为他是诡怪。既然现在他要讲故事,想必会透露不少信息。 李杭翻了个身,正面朝著程柯,经歷了数次冒险,他对诡怪已经不再感到恐惧。与其背对危险,不如直面程柯,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见没人反对,程柯便开始讲述:“从前,在这个宿舍里有个经常被欺负的学生。” 听到这里,林育行不禁毛骨悚然,轻声对李杭说:“我们能不能不听他的故事,我想好好休息。” 话未说完就被李杭打断了:“別打扰我听故事。” 儘管王守棱没有表达不满,但他还是咳嗽了几声示意林育行不要插嘴。 在这个诡异中,生存的关键就在於获取他人话中的信息。 察觉到李杭和王守棱的態度后,林育行立刻闭上了嘴巴,生怕打扰到他们。 “后来,那个被欺负的学生因无法忍受欺凌而反抗,结果却被室友杀害了。” 程柯的话让李杭心中暗自记下,思考著:“看来这就是宿舍问题的根源。” 在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情况下,程柯觉得无趣:“既然你们都不感兴趣,那就算了,大家睡觉吧。” 很快,宿舍又恢復了平静。林育行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不敢探出头来。 不知不觉间,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清晨,三人几乎同时收到了手机的信息提醒,急忙查看简讯內容后,都坐了起来。 “这是……你们也收到班主任的通知了吗?”林育行与王守棱面面相覷,带著疑惑点了点头,“我们要去上课?” 李杭原以为这条简讯只发给了自己,没想到林育行和王守棱也收到了同样的通知。 “我们才刚到这所学校,怎么就成了大四的学生?”林育行疑惑地问道。 王守棱一脸无奈地回应:“你真想在这破地方待四年?反正我是不愿意。” 他的话中透露出不愿在此久留的决心。注意到王守棱似乎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李杭提醒道:“事情太不寻常,背后肯定有原因。” 在这个诡异世界里,任何小细节都可能致命。 他们直接跳过了一到三年级,成为了大四学生,这其中必定有著深层次的原因。 於是,李杭在群里发送消息询问老师:“老师,我们是新生,应该是大一才对啊。” 林育行看到李杭竟敢质疑老师,露出了敬佩的神情:“你居然敢这么直接地问老师,真是佩服你的勇气。” 很快,老师的回覆来了:“优等生总是特別的。” 紧接著又是一条让李杭心头一紧的消息:“李杭同学,请你下课后到办公室来一趟,有事找你。” 王守棱看著手机屏幕,担忧地看著李杭说:“看来老师盯上你了,这次麻烦大了。” 第36章 牢记於心 李杭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一丝不安。 三人迅速准备完毕,匆匆赶往教室。 到了教室,他们发现后排已经坐满了人,无论是老手还是新手,似乎都认为后面的位置更安全。 李杭无奈地指向前面的座位:“看样子,我们只能坐前面了。” 王守棱不满地看了一眼林育行:“都是因为你动作太慢,现在只有前面的位子可选,你说怎么办。” 林育行满脸通红,低下头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正有几个同学在激烈地爭论著什么,突然间,老师的严肃面容出现在了门口。 李杭担心大家的吵闹会惹老师生气,急忙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看到李杭的动作,王守棱和林育行也跟著坐到了他的旁边。 毕竟,他们三个人同住一个宿舍,现在就像串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命运相连。 老师走到讲台中央,目光扫过底下的学生们说道:“大家都认真准备毕业论文吧,希望你们都能顺利毕业。” 说完,老师便在群里公布了毕业规则。 李杭迅速掏出手机,边看边念了出来:“毕业规则: 1.学分必须达標,否则无法参加毕业答辩,並將受到严厉惩罚。 2.所有学生使用统一的论文题目,需完成理论、外语、实践、体育四门课程的学习。 3.每周五进行课程测试,请使用学校发放的黑色碳素笔作答,並妥善保管好你的笔。 4.理论课在教室一,实验课在实验室,体育课在操场,请按时到达指定地点上课。 5.体育老师从不请假,请重视体育课,保持身体健康。 6.实践课期间,请勿单独与实践老师接触或进入器材室。” 每一条规则都至关重要,李杭闭上眼睛,把这些內容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就在他放下手机不久,手机又响了起来。 带著疑惑,李杭再次拿起手机,发现是针对优等生特別制定的额外规定。 因为自己和身旁的两位都是优等生,李杭立刻向他们传达了这个消息:“这是专门为我们制定的规矩,我们一定不能违反。” 林育行和王守棱交换了一下眼神,齐刷刷地看向李杭,期待他继续念下去。 於是,李杭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优等生规则: 1.除了实践老师外,所有老师都喜欢优等生,请维护好这种关係,因为它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你的地位。 2.优等生有权拒绝某些老师的不合理请求。 3.优等生应严格遵守学院和课堂的各项规章制度,不得从事损害学院利益的行为。” 在校园的规则中,有一条特別引人注目: “校医每天早晨会为成绩优异的学生提供绿茶,而给表现欠佳的学生则供应红茶。 如果遇到校医递来红茶的情况,请坚决拒绝,並立即向学校教职员工报告。” 李杭刚读完这条规则,王守棱便忍不住打趣道:“这不是直接给我们优等生开掛吗?” 在这个体系下,差等生几乎没有任何特权,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竟拥有挑战这一规定的权利。 就在三人热烈討论时,老师投来了目光,並宣布接下来的专业外语课即將开始。 由於课程转换太过迅速,李杭和他的朋友们甚至没有机会更换座位,只能眼睁睁看著老师登上讲台。 林育行一直低著头,似乎想儘量减少被注意到的机会。 事实证明,坐在靠近讲台的位置確实增加了被提问的概率。 当外语老师拋出一个问题並指向李杭时,他显得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 幸运的是,身边的温晏知识渊博,及时伸出援手解救了他。 相比之下,那些无法回答问题的学生则遭受了老师的严厉批评。 与此同时,在线直播间的观眾对李杭及其同伴產生了浓厚的兴趣,评论区瞬间爆满,难以跟上节奏。 “你们知道李杭的那位伙伴是如何开启如此强大的辅助功能的吗?” “我猜只有经验丰富的老玩家才能真正发挥它的潜力吧。” 儘管外界议论纷纷,李杭全神贯注於课堂,终於度过了这艰难的一刻。 原本以为课间可以稍作休息,没想到理论课老师紧接而来,仿佛接力赛一般无缝对接。 无奈之下,三人只好继续留在原位。 所幸,这位理论课老师更倾向於点名后排的学生,使得前排的他们得以暂时安全。 隨著下课铃声响起,林育行鬆了一口气,趴在桌上感嘆:“总算结束了,这个学校的课程真是难熬啊。” 然而,教室门口传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寧静,只见老师正朝李杭的方向走去,似乎有新的安排等待著他。 李杭一想起群组里的那段话,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地跟在老师的身后。他刚一转身离开,王守棱便遗憾地说道:“看来,这次他去恐怕凶多吉少啊。” 大家都知道学校里所谓的“诡老师”,当有老师单独把学生叫出去时,往往意味著一项特殊的任务即將下达。 李杭低头跟隨老师走进办公室。他確信其他同学没有机会来到这里,於是鼓起勇气环顾四周,发现墙上掛著一张集体照。 李杭走到照片前,指著上面两位从未见过面的老师问:“老师,这两位是不是也教我们?” 老师隨著他的手指看向墙上的照片说:“那是你们的体育老师和实践课老师,以后会有机会见到他们的。” 李杭微微点头,將这两人的模样牢记於心。 突然,老师指向对面的位置说:“你过来一下,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希望你不要拒绝。” 听到这话,李杭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到了她的面前。 老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后说道:“你在班上是个有担当的人,我希望你能担任我们的班长。” 李杭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重要性:作为班长,无疑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这么好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於是他连连点头表示愿意,询问是否有关於班长的特殊规定。 老师从抽屉中拿出一张黄皮纸递给他:“这是班长守则,自己看看吧。” 李杭接过纸条,注意到上面列出了几条规定:帮助同学、维持课堂纪律、保持优异成绩並协助班主任完成各项工作等。 第37章 只吃绿色食物 他小心地將这张纸折好,藏进了衣服里。老师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但並未阻止。 隨后,老师轻敲桌面说道:“既然你看完了班长守则,现在我正式交给你第一个任务收取班费。” 李杭听著那再熟悉不过的任务安排,眉心不自觉地拧成了一个小结。 他的思绪飘到了死亡公寓里那些未缴纳的物业费上。 他清楚班里不仅有玩家,还藏著些诡怪偽装成的学生。 而这些诡怪的班费最难收,毕竟他们可不会乖乖听话。 老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困扰,调侃道:“看你这神情,收个班费就这么难?” 李杭想起了班长守则中的一条,必须服从老师的指示,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急忙摇头:“不难,我现在就去收。” 几乎是逃出了办公室,李杭轻轻关上门,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確认老师没有注意到自己后,他才真正鬆了一口气。 刚转过身,林育行带著一位装扮成小和尚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李杭惊讶地指著小和尚问道:“这位是……” 小和尚走上前来,伸出手说:“我是慧根,来找你是想谈合作。” 由於诡老师就在不远处的办公室,慧根指向旁边:“我们能到那边的走廊说话吗?我有东西给你。” 李杭以为慧根带来了什么重要信息,没想到对方递给他一张护身符。 这张符咒可以抵御游魂攻击,相当於一个救命符。 然而,李杭並没有立刻接过护身符,反而疑惑地看著慧根:“无功不受禄啊。” 他认为没理由接受这份礼物,否则就意味著要有所回报。 突然,李杭回忆起了什么:“我记得你早上坐在后排吧?” 慧根听到李杭记得自己,微笑著点头:“没错,我一直坐后排。” 李杭没有多问,转向林育行:“你想跟著他还是跟我?” 林育行迅速站到李杭身边,笑著说:“当然跟你。” 李杭满意地点点头,带他回到了教室。 正如所料,王守棱已经在教室等著他们。 此刻,三人紧密团结在一起,谁也不想单独行动。 王守棱见李杭安然返回,忍不住问道:“那个护身符起作用了?” 提到护身符,李杭立刻明白了他们俩一定在寻找机会救自己。谁都知道,老师单独叫学生出去绝非好事,很可能有危险。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但李杭摇了摇头说:“老师对我並没有恶意,不会害我的。” 確认李杭平安无事,王守棱凑近他问:“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毕竟老师单独找人,肯定有特別的信息。 李杭直接摊开手说:“我现在是班长了,老师让我来收班费。” 看著他坦然的样子,王守棱和林育行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有些无奈,还是把钱交给了他。 站在一旁的慧根听说这件事后,也默默將钱放在李杭手上,“算我一个吧。” 由於大多数后排的学生已经离开教室,现在並不是收取班费的好时机。 而且班里不少同学根本就没带钱。 林育行提议道:“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吧。” 按照规定,饭点必须去食堂吃饭,这是不言而喻的规矩。 李杭虽面露无奈,但仍点头同意,跟著他们走出教室。 途中,他们遇到其他班级的班长在教室门口发火,似乎是因为无法收齐全班的班费。 王守棱好奇地问李杭:“为什么他们那么著急,你却看起来一点也不急?” 李杭无所谓地说:“每人十冥幣的班费,我自己就能搞定。” 如果同学们不愿意给钱,他自己就有足够的钱交给老师。 王守棱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小富翁啊,难怪这么淡定。” 几分钟后,三人来到了食堂。 食堂里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林育行皱眉道:“这味道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刚发生了什么事?” 李杭看著他,点了点头:“看来是这样,不过我们別管这些了,先去打饭吧。” 如同往常一样,李杭在食堂里只挑选了绿色食物,其他的选择他一概不考虑。 王守棱和林育行紧隨其后,也点了同样的绿色食物。 没过多久,三人就端著各自的盘子找到了座位坐下。 林育行望著眼前的绿色食物,不禁抱怨道:“我们还得吃这个多久?我真的不想再碰这东西了。” 听到林育行的不满,王守棱指了指超市的方向,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你敢的话,可以去超市看看,那里什么都有。” 但大家都清楚,超市有自己的规则,一旦违反,后果可能是致命的。 正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食堂大妈推著一辆小车来到他们面前,车上装满了鸡蛋汤,“要不要来点免费的鸡蛋汤?每人一份哦。” 看到鸡蛋汤,林育行和王守棱的喉咙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但他们注意到李杭没有表態,便都保持沉默,目光转向了他。 只见李杭看了看身旁的温晏,似乎在等待他的意见。 作为对规则极其熟悉的专家,李杭知道温晏能够判断这些鸡蛋汤是不是安全。 很快,温晏低声提醒道:“这些鸡蛋汤不是给人喝的。”得到这样的提示,李杭立刻婉拒了食堂大妈的好意:“谢谢,但我们只吃绿色食物。” 儘管食堂大妈想要说服其他人接受鸡蛋汤,但王守棱和林育行始终跟隨李杭的决定,拒绝了她的提议。 看著大家都不感兴趣,食堂大妈生气地离开了。 这时,王守棱好奇地问李杭:“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小和尚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那么多好东西?” 李杭轻轻地点了点头,指向食堂內的慧根说:“我认为他应该是一名高级玩家。” 食堂阿姨推著小车,再次出现在他们身边。 不等三人开口,她挥动大勺,將一碗鸡蛋汤递到他们面前。 李杭深吸一口气:“看来我们得硬著头皮接下这碗汤了。” 林育行和王守棱对视一眼,苦笑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刚从李杭那里得知,这鸡蛋汤非同寻常,喝了就不再是人。 李杭不经意地看向一旁的温晏:“既然我们三个都是人,那就只有你了。” 第38章 不知死了多少次 温晏接过李杭递来的鸡蛋汤,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原本只是试探性地给温晏尝尝,没想到他真的能喝下去。 王守棱见状,急忙招呼李杭:“你看,我们手里的这两碗汤怎么办?” 李杭笑著从他们手中拿过汤,放到温晏面前:“辛苦你了,这些都归你了。” 看著温晏把碗里的汤全部解决掉,眾人才鬆了一口气。 突然,李杭感觉到王守棱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让他感到一阵冷汗直流。 抬头一看,只见王守棱满脸嫉妒:“为什么你在诡异里总是比我厉害?” 虽然两人参加的会议差不多,但王守棱至今一无所获。 要不是有李杭在身边,他们三人都可能死在食堂里。 李杭看著王守棱满是嫉妒的表情,大笑起来:“只能说明你对游戏的理解还不够啊。” 就在三人聊天时,慧根走了过来:“你们吃完饭有时间吗?” 林育行好奇地打量著他:“我们暂时没事,你想找我们做什么?” 得知他们接下来没有安排,慧根兴奋地说:“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去抄写佛经吗?” 李杭本以为慧根有什么任务,没想到竟是私事。 既然是这样,他就没有必要帮忙,连连摇头拒绝:“对不起,我们暂时没这个打算,你可以去找別人。” 本以为自己態度坚决,慧根会离开。 谁知他却看向林育行:“他们不去没关係,你愿不愿意跟我去?” 林育行和李杭住一个宿舍,哪敢跟慧根走,连忙摇头拒绝。 慧根见三人不愿相助,失望地离开了食堂。 林育行目送他离去后,好奇地问李杭:“慧根真是神秘莫测。” 因选择了宿舍里的两人,李杭对林育行说:“稍后我会给你一样东西,你仔细看看。” 在s级诡异中新手难免会遇到困难。 不久,李杭带著他们回到宿舍,从枕头下拿出一本学校的规章制度放在林育行面前。 看著里面密密麻麻的规矩,林育行眼睛亮了起来,担心自己不小心犯错,现在有了这本手册隨时可以查看。 李杭见林育行开始阅读內容,便拿著记录本来到教室。 此时,教室內有不少人。 李杭严肃地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班长,这次来是收班费的。” 玩家们一听要交钱,冷笑回应:“班费?不好意思,我们没有,你自己想办法吧。” 其他班级已经商量好对策,就是不给班费。 李杭见他们不愿意交班费,无所谓地说:“我的任务就是在记录本上记下你们的班费。” 当著眾人的面,他在记录本上写下他们的名字,註明故意不交。 玩家们知道这个诡异残酷,如果诡老师发现他们在捣乱,可能活不下去。 考虑片刻,有人拿出冥幣交给李杭:“这是我的班费。” 其他人见状也赶紧交出自己的那份,生怕李杭乱写。 没交的人互相看了看,心中疑惑起来。 如果收不到班费关係到班长性命,李杭应该很急切才对。 但他们从李杭脸上看不出任何动静,失去了底气。 两分钟后,李杭走到讲台上扫视眾人:“还有要交的吗?没人再交我就去告诉老师了。” 那几人见他表情平静,怨恨地站起身:“谁说我们不给,只是想看看有多少人没给。” 他们拿著班费来到李杭面前,亲眼看见他划掉了未交的记录。 李杭环顾四周,注意到几位同学脸上掛著紧张的神情。他微微一笑,安抚道:“別担心,名字被划掉后,老师是不会知道你们是谁的。” 听到这番话,同学们终於鬆了一口气。 隨后,李杭带著收集到的班费前往老师的办公室。 诡老师看到独自前来的李杭,便放下手中的工作。 李杭將班费和记录本放在桌上,笑著说:“所有人都交了班费,这是他们的名单。” 诡老师仔细检查了一遍记录本,满意地点点头说:“选择你当班长真是明智之举,既能处理好班级事务,又不耽误学习。” 李杭没有回应诡老师的话,生怕她会给他安排更多的任务。他指著门外说道:“快要上课了,我得先去教室了。” 上课时间到了,教室里的座位已经坐满了学生。由於前几天李杭三人坐在前面,现在后面已经没有空位了。 王守棱抱怨道:“那些人怎么就不懂得帮忙呢?至少可以轮流让我们坐前面啊。” 坐在前面的压力很大,谁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点名提问。林 育行看著满脸抱怨的王守棱,赶紧转移话题:“我们接下来上什么课?连个课程表都没有。” 李杭正想回答林育行的问题时,一个陌生的老师走进了教室。 顿时,后排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实验老师扫视了一眼全班同学,说道:“这节课是实验课,你们需要跟我去实验室。”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有些阴冷:“如果跟不上我的速度,后果自负。” 后排的学生们看著实验老师那副模样,心里不禁发虚,纷纷起身跟在他身后。 林育行原本也打算跟著走,但发现李杭和王守棱两人並未动身。 只见李杭看了一眼身边的二人,提醒道:“你们忘了学校的规定吗?实验老师的话可不能轻易相信。” 他们第一节课就学过学校的规则,其中一条就是不要轻信实验老师的话。 林育行听闻李杭的提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地说:“对啊,我差点给忘了。” 如果没有这两个“老玩家”带领,恐怕林育行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这时,李杭站起身来,招呼著旁边的两个人:“你们俩跟我来,我去班主任那里问问清楚,我觉得他知道答案。” 林育行和王守棱互相看了一眼,隨即跟在李杭身后。他们原以为只有自己不相信实验老师的话,没想到空无一人正倚靠在门口,似乎一直在等著他们出来。 林育行惊讶地看著慧根站在门口:“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没有跟著他们吗?” 慧根冷笑一声:“如果我跟在他们后面,岂不是要死在实验老师手里?” 第39章 最好的选择 李杭早就料到慧根不会跟在实验老师后面,毕竟高级玩家都是精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这点破绽。 没过多久,李杭来到了老师的办公室。老师看见他上课时间来此,满脸诧异:“你怎么来了?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吧?” 只见他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挠头:“我们几个人掉队了,不知道实验室在哪里。” 诡老师听到四个人都没跟在实验老师后面,脸色微变,在白纸上写下一个教室號码。 几分钟后,李杭带著他们来到实验室门口。“这里就是我们的实验室,我相信刚才的实验老师肯定没带他们来这里。” 就在李杭准备进实验室时,王守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看,实验老师好像去了其他实验室。” 李杭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给出了答案,没想到还有人不信,“如果你觉得这不是正確的实验室,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不拦你。” 林育行和慧根让开一个位置,仿佛想看著王守棱离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杭已推门进了实验室。 慧根觉得李杭经验老道,也跟著进了实验室。 林育行担心王守棱真去那边,急忙拉住他:“你就相信我们一次,不然我们死了你也活不了。” 宿舍有规矩,晚上没人陪他去卫生间,他就不能下床。王守棱深吸一口气,壮著胆子跟了进去。 实验老师见他们进来,下意识看了一眼手錶,满脸怒意:“你们差点就迟到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李杭听他们差点迟到,鬆了一口气:“看到了吧?如果我们跟在那个实验老师后面,就没命了。” 短短十分钟,陆续有玩家反应过来,来到实验室。 这些人很幸运留在了这里,而那些迟到的玩家被抹杀后成了诡异。 王守棱嚇得喃喃道:“嚇死我了。”要不是相信李杭,恐怕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了。 当李杭回过神来,上课时间已悄然流逝,死亡似乎不可避免。就在这时,林育行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示意他看桌上的白纸。 李杭顺著林育行的目光看向那张白纸,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这规矩也太严了吧?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规定。” 原本以为前面的规则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实验室里竟然还有一套新的规矩。 只见他將白纸翻过来,扫了一眼旁边的三个人:“你们都听好了,千万別忘了这些新规矩。” “实验室守则:” “一、实验老师必须佩戴白色口罩和蓝色胸牌。” “二、实验室內禁止使用任何电子產品。” “三、学生不得进入实验器材室,如果听到求救声,请当作没听见,继续做实验。” “四、所有试剂必须按標籤顺序摆放,並严格按照实验步骤操作,否则后果自负。” “五、完成实验后才能离开实验室,如果有自称助教的人带你走,请立即通知实验老师处理。” 李杭念完这些规则,又看了一遍周围三人:“记住了吗?这是最新的规矩,可別忘了。” 旧有的规则早已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他们是不可能忘记的。 反而是这些新出的规定最容易被忽视。 一旦不小心违反了上面的任何一条,接下来面临的只有死亡。 隨著最后一个学生走进实验室,实验老师环顾四周的学生:“请按照座位顺序坐好,不要乱坐。” 那些变成诡异角色的玩家们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像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李杭带著林育行和王守棱回到他们的座位上,三人依旧坐在一块儿。 林育行看著身旁的两人,轻鬆地说:“有你们俩在我身边,我感觉很安心。” 如果没有他们在旁边提醒,他可能会因为大脑一片空白而犯错。 实验老师见他们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便坐在讲台上说:“现在开始实验。” 李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实验器材,轻笑一声:“看到了吧?我们只要按部就班地做实验,你们千万不要拿错了东西。” 对於他们来说,这个实验並不难。 只要稍微小心一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束实验。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林育行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一个试管掉在地上摔碎了。 李杭和王守棱对视一眼,头皮发麻,不约而同地看向实验老师。 他们以为老师会立即下来处理,没想到老师竟毫无反应。 直播间观眾开始嘲讽:“哈哈,试管掉了,这么低级的错误都能犯!” “第一次见自己笨死的人,这应该是头一个吧?” “不对啊,规则里好像没这一条。” 林育行身体麻木,转头小声问李杭:“怎么办?我刚才手一点力气都没有……” 王守棱无奈地看著他,表示无能为力。 李杭淡漠地说:“继续做你的实验。你没发现实验老师没离开座位吗?” 诡怪行动迅速,一旦违规,老师会立刻出现。 林育行听后偷偷看老师,果然没起身。 他顿时全神贯注,生怕再犯错。 这时,一位助教走到李杭身边:“老师让我带你过去一趟。” 李杭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举起手说:“老师,有个助教想带我走。” 实验老师得知后从讲台走下,一把抓住助教。 而后,老师又凑到前排学生的耳边,说道:“你顺序全搞反啦。” 前排学生慌忙行动起来。 李杭看著他拿起最后一个试管,闭上了眼睛:“完了。” 果然,再次睁开眼时,前面的学生已变成一具尸体。 林育行颤抖著看著那具尸体:“为什么?他已经很听话了啊,老师说什么就做什么。” 还没等李杭解释,王守棱的声音传来:“你们忘了规则了吗?实验老师的话不可信。” 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 只要没有违反规则,诡怪就奈何不了我们。 李杭看著王守棱处理问题的方式,轻轻点头表示赞同:“是的,王守棱的做法很恰当。面对不確定的情况,不做决定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一旦犯错,他们可能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 不久后,实验老师带著助手离开了实验室。 第40章 肯定是假的 林育行转头看向李杭,感嘆道:“你们俩反应真快啊,我要是有你们这样的反应速度就好了。” 他刚打碎了试管,第一反应就是闭眼等死。 而李杭和王守棱却几乎同时看向讲台上的老师,確保林育行不会出事。 十几分钟后,实验老师再次走进教室坐下。 王守棱看了一眼李杭,疑惑地说:“你有没有觉得老师好像换了个人?” 李杭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下实验老师,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他一直戴著口罩。” 从进实验室开始,老师就没摘过口罩,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林育行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插嘴:“不管你们发现了什么,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自从打碎试管后,他就没有安全感,总觉得隨时会被老师惩罚。 要不是李杭让他继续做实验,他估计会坐在原地不动。 这时,王守棱看到老师站了起来,小声问李杭:“你觉得他会因为我们聊天而生气吗?” 李杭想了想实验室的规定,摇头说:“你想多了吧?规定里没提的事,不可能凭空增加。” 突然,老师的说话声传来:“现在有谁完成了实验?” 下面有不少学生举手示意已经完成。 李杭和王守棱却没有动,因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对於未知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个旁观者,这样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机会。 老师扫视了一遍学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居然有这么多同学完成了任务。” 就在这时,李杭注意到老师衣服上掛著一个绿色胸牌。 还没等他说出来,老师接著说道:“已完成实验的同学请跟我去下一个教室,进行下一项实验。” 林育行一听要离开这里,马上站起来。 但旁边的李杭和王守棱却一动不动地坐著,让他满脸不解。 林育行看著两人一动不动,犹豫了一下再次坐下,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不打算出去吗?” 王守棱知道李杭不想解释,冷笑一声:“只要你从这个门离开,我们下次见你就要小心了。” 李杭听到王守棱故意嚇唬林育行,忍不住提醒道:“如果你相信我们,就跟著我们的动作,肯定没错。” 不管怎样,他们两个都是老手,不可能连基本的规则都记不住。 林育行微微点头,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实验器材上。 这时,慧根走到他们旁边:“你们还没完成实验吗?” 由於他们一直在座位上磨蹭,所以李杭和王守棱的实验进展非常缓慢。 林育行看到李杭和王守棱没有回应慧根,便对慧根说道:“我不太懂这个实验,怕出错。” 慧根听闻林育行不敢做实验,便把注意力放在实验器材上:“我来帮你吧。” 李杭仔细回想了一遍实验室的规定,上面並没有禁止互相帮忙的条款,於是任由慧根帮林育行完成了实验。 此时,实验老师站起身来,环视一周:“下课时间到了,你们可以回教室了。” 李杭看著实验老师的目光,指著自己面前未完成的实验:“我还未做完,等我们做完再走。” 王守棱连连点头:“是的,我们的实验还未完成,等我们做完手中的实验再说。” 当实验老师听到他们想要留在这里继续实验时,走上前去:“没关係,即使实验没做完也可以离开。” 李杭没有理会她,双眼紧盯著手中的实验器材,放慢了自己的实验速度。 王守棱偷偷观察著李杭的动作,同样放缓了速度,生怕自己的进度太快跟不上李杭的步伐。 此刻,直播间里的人不停地刷屏,速度快得惊人。 “稳如泰山啊,不愧是老玩家。” “如果我听到老师说下课,我一定会第一个衝出教室。” “哈哈,那你可就错过了。” 评论区的人都觉得李杭很沉稳,不会轻易被实验老师带偏方向。 王守棱和林育行则一直关注著李杭,只要他不离开,他们也坚决不离开实验室。 能从其他诡异中活到现在,说他一点能力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短短几分钟后,李杭完成了手中的实验,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你们的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 听到李杭的声音,他们俩满脸尷尬:“你稍等一会儿,我们刚刚一直在等你。” 在教室里,大多数人还没完成实验,他们没想到做完这个实验室的实验后,还要去其他实验室继续。 只有那些完成了实验的人,才能合规地离开到走廊上。 王守棱和林育行迅速整理好实验器材,对李杭说:“我们去下一个实验室吧?” 李杭点头起身。这次有他在前领路,王守棱和林育行放心跟隨,相信他不会带错路。 刚出实验室,身后传来脚步声。 李杭回头看见一对情侣走出实验室。 本不想多事,但情侣俩恳求道:“你们能带上我们吗?” 林育行和王守棱互视,不知李杭会如何决定。 在这个诡异中,他们之间可能没有竞爭关係。 只要顺利毕业,所有人都有权离开。 李杭虽不打算帮忙,但想到作为班长的责任。 虽然拒绝可能不违规,但他不敢冒险,生命可贵。 既然无害,李杭点头同意:“那你们跟著我们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 三人组中,仅林育行是新手。 王守棱能力虽不及李杭,但也独立行动自如。 李杭指向前面的实验室隨口问道:“你们在这个实验室的实验应该已经做完了吧?” 两人点头確认:“对,这个实验室的实验已做完,下个实验得换实验室了。” 得知实验已完成,大家都鬆了一口气。 没走几步,情侣中的男生停下接电话。 李杭和王守棱惊讶地看著他:“把手机放口袋里,你忘了规则吗?” 刘琪看看旁边的实验室:“我们已经出来了,应该不用遵守实验室规则了吧?” 他们以为出了实验室就无需遵守规则,在走廊上就可以隨意些。 李杭见刘琪正要接电话,便提醒道:“別忘了,我们的实验还没结束,走廊也可能藏著秘密。” 刘琪的手在听到这话后,立刻停在了半空中。 第41章 没有线索 幸好他没把手机拿出来,否则可能就来不及后悔了。 王守棱看著犹豫不决的刘琪,走上前说道:“如果你想跟我们走,就得听从我们的安排。” 现在他们几个人站在一起,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情侣中的女孩看到李杭和王守棱一脸严肃,赶紧拉住刘琪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听他们的建议。” 刘琪看著大家都在劝他,只好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无奈地点点头:“好吧,我听你们的,我不用手机了。” 这时,旁边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位化学老师,指著前方说:“我带你们去下一个实验室。” 刘琪和秦淼看到老师出现,鬆了一口气:“有老师带领,我们是不是安全多了?” 但李杭对这位化学老师並不信任,摇了摇头:“我知道去实验室的路,就不麻烦您了。” 小情侣原本以为李杭会跟著化学老师走,没想到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因为相信李杭,两人婉拒了化学老师的邀请,跟隨在他身后。 走了几分钟后,前面出现了几个脸色阴沉的学生。 秦淼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紧张地看了李杭一眼:“你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刘琪见秦淼害怕,急忙握住她的手,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然而,她已经被那些学生嚇坏了,认为李杭等人就是游戏中的怪物。 无论刘琪怎么说,秦淼都坚持要跟著化学老师走。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她认真地看著刘琪:“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各走各路吧。” 李杭远远地看著刘琪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他知道,不管刘琪怎么选择,秦淼都已经无法回头。 而且,在他看来,刘琪和秦淼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隨时可能连累到其他人。 由於对李杭的信任,刘琪明白化学老师可能是陷阱。 既然无法说服秦淼,刘琪只能当场与她分手,任由她跟著化学老师离开。 几秒钟后,他又回到了李杭身边,犹豫著问道:“如果我们跟著化学老师走,会怎么样?” 李杭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敢肯定的是,我们的命一定保不住。” 就在这时,他根据班主任提供的信息找到了实验室门口。 “这里就是我们的实验室了,我们进去吧。”他指著面前的实验室说道。 林育行见李杭准备推门而入,急忙拉住他的手:“等等,我们的进度这么快吗?” 他的心跳有些跟不上来,总觉得一推开门就会看到里面的怪物。 李杭听到林育行紧张的声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心性还需要锻链啊,不然遇到怪物你就完了。” 怪物最喜欢用引导战术,如果心性不坚定,很容易被误导犯错。 没有给林育行准备的时间,李杭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刘琪原本打算坐在李杭旁边,但余光看见秦淼坐在后面。 然而,秦淼这次双眼空洞,显然已经变成了游戏里的角色。 刘琪没注意到这一点,赶紧来到秦淼身旁。 王守棱看著刘琪和秦淼坐在一起,满脸惊讶地问李杭:“你不是说跟著化学老师会丟了性命吗?” 李杭说道:“看著秦淼就不正常。” 秦淼怕是成了怪物,现在刘琪坐在她前面,隨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刘琪凑到秦淼跟前,道歉的话如连珠炮般不断传入她的耳畔。 秦淼却並未理会,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待会儿想让我教你做实验?你不是实验小白一个嘛?” 秦淼这突如其来的態度转变,让刘琪瞬间察觉到了异样。 他缓缓向后挪动身体,仔细打量起秦淼来,只见她脸上的笑容透著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瞬间,他產生了离开这里的念头,急忙站了起来。 然而,在站起来的时候,他的右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量杯,导致它掉落在地上摔碎。 隨著量杯破碎的声音响起,李杭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刘琪和秦淼,不知道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 当刘琪看到量杯摔成了碎片,脸色已经憋得通红,仿佛在等待著死神的到来。 李杭担心他们会牵连到自己,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儘快做完实验离开这里,我觉得有点奇怪。” 林育行和王守棱对视一眼,將注意力集中在李杭的动作上,按照他的顺序开始实验。 李杭同样不是实验方面的高手,他对这些实验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李杭身边有个叫温晏的古怪朋友,他详细地指导了每一步实验过程,確保一切顺利进行。林育行和王守棱紧隨其后,模仿著李杭的动作完成了自己的实验。 由於林育行和王守棱希望跟隨李杭,所以他没有提前离开实验室,而是留在里面等待他们完成实验。 他回头看了看刘琪的方向,发现刘琪脸色苍白地坐在原位上,面前的实验器材丝毫未动,显然还没开始做实验。 这时,林育行提醒道:“我们的实验已经结束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李杭点了点头,將所有实验器材放回原处。 林育行和王守棱也照做了,把实验器具整齐地放在桌子深处。 三人不仅完成了实验,而且全程遵守规则。 李杭带著他们来到电梯旁,说道:“我们要儘快找到离开这个诡异的方法,这里的规则太多了。” 他们的脑袋根本记不住那么多规则。一旦有人违反其中一条,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 王守棱感到压力山大,点头说:“我待会去操场上看看其他人有没有线索。” 就在这时,电梯到达了他们的楼层。李杭带他们进入电梯,深吸一口气说:“你们要儘快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我能保护你们一时,但不能一直保护你们。” 他的存活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温晏的帮助。 很快,电梯门缓缓打开。几人正准备出去,温晏的声音突然响起:“別下去!” 林育行和王守棱没听到温晏的警告,半个身子已经走出电梯外。 李杭来不及出声提醒,直接用力把他们拉了回来。 王守棱满脸疑惑地看著李杭:“你干什么啊?” 第42章 引入困境 林育行也不解地站稳脚跟,看向外面,发现电梯外空无一物。 只见李杭扫了一眼他们俩,说:“我身边的诡怪温晏让我们不要下电梯。”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电梯显示屏上,双眼瞪得老大。 林育行和王守棱顺著李杭的目光看过去,同时望向旁边的显示板。 当他们看到显示屏上的数字时,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个苹果:“这负十八层?我们的实验楼有这个楼层吗?” 李杭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楼层呢?你见过学校建十八层的地下室吗?” 这是一个常识问题,根本就没有地下室能建到十八层深。 瞬间,王守棱和林育行冷汗直流。 如果没有李杭刚才的帮助,他们俩很可能已经到了一个不存在的楼层。 只要电梯门一关,他们就有可能永远被困在这里。 李杭看著他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轻声笑了起来:“我们本来就是一支队伍,不用说什么谢谢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育行脸色苍白地指著门口说:“你们有没有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在叫我们出去。” 王守棱悄悄走到电梯门口,听著外面的声音,满脸惊慌地跑了回来:“对,有人要我们从电梯里出来。” 只见他拼命按著电梯按钮,想要离开这里。 然而,电梯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不让他们下电梯就不会启动。 李杭看著面前的奇怪现象,看了一眼旁边的温晏:“我们应该怎么离开这里?” 温晏的目光落在了电梯角落里的矿泉水上,似乎在暗示他们喝掉里面的水。 李杭急忙拿起矿泉水,猛喝了一口,然后把矿泉水递给林育行和王守棱。 他们两人明白李杭可以带他们离开这里,急忙学他的样子喝了一口矿泉水。 突然间,三人面前的电梯门莫名其妙地关闭了,而电梯显示屏则一直显示正在下降。 林育行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羔羊和王守棱:“我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去了负十八层?”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李杭和王守棱对视了一眼,轻笑起来:“你没看错,我们三个人刚刚都去了一趟负十八层。” 隨著电梯门打开,两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李杭。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李杭不下电梯,他们也不愿意离开这里。 李杭半天没有听到温晏的声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出了电梯。 这一次,他们顺利地从实验楼走了出来。 王守棱和林育行对视一眼,决定去操场打听一下离开的消息。 原本李杭打算跟在他们后面,谁知却收到了班主任的信息。 李杭和同伴们刚从实验楼出来,他確信他们没有理由违反实验室的规定。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班主任让我去办公室一趟。” 王守棱听到李杭又有单独任务,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这时,一个长发男人走过来抓住了李杭。 李杭不解地打量著他,心想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只见那男人指著自己说:“我是你们的美术老师,怎么能在上课时间乱跑?快跟我回教室。” 李杭甩开他的手,瞪眼道:“我不回去,我要找班主任。” 美术老师一听李杭要去找班主任,便用力拉扯他,想把他拽进教学楼。 李杭知道自己力气不如对方,大声呼救:“救命啊,老师,美术老师要强行拉我去上课。” 短短几秒后,班主任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瞪著美术老师喝道:“滚!” 美术老师见状灰溜溜地走了。 李杭目送他离开,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庆幸自己没被他抓走。 既然班主任来了,李杭就跟著她去了办公室。 作为班长,他有单独任务很正常,所以他並不觉得奇怪。 然而,班主任並没有提任务的事,而是拿出一本记录本:“这是你交给我的笔记本。” 李杭认出那是自己的班费记录本,点了点头。 班主任冷笑一声:“如果你没收齐班费,可別怪我无情。” 说完,她舔了舔嘴唇,好像要把李杭当食物吃掉似的。 李杭深吸一口气,自掏腰包把未交齐的班费补齐,放在桌上。 班主任原本以为会有学生不配合,没想到李杭竟然全交齐了,脸上露出失落之色。 李杭看到班主任这表情,灵机一动,从包里取出一条金项链递给班主任:“这是我特意给您买的,您戴上肯定好看。” 果然,班主任接过项链比划了一下,发现正合適。 她高兴之余,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黄色纸条塞给李杭:“你给我礼物,我也不能空著手,这张纸给你。” 李杭一看是张黄纸,心中狂喜不已。 儘管李杭尚未阅读纸条上的內容,但他心中已瞭然。他从办公室走出,寻得一处隱蔽角落,悄然展开纸条,在心中默念:“隱藏通关规则。” “一:清除永生医学院的所有怨念源头。” “二:获取校车票,乘坐正確的校车离开。” 得知隱藏通关规则后,李杭满心欢喜返回宿舍,打算与王守棱和林育行交换信息。然而,宿舍空无一人,林育行和王守棱均未归来。 李杭查看手錶时间,决定出门寻找线索:“平时他们早就回来了,难道违反了什么规定?” 刚出宿舍门,便遇到查房的王阿姨。她见李杭欲离去,拦住问:“这么急匆匆地要去哪儿?” 虽然王阿姨面容温和,但李杭仍察觉到她身上有异样气息。他指向宿舍门口说:“我的室友还没回来,我去叫他们。” 听闻此言,王阿姨笑道:“哦,那两个人啊,有个和尚给他们介绍了新朋友,去抄佛经了。” 因李杭在宿舍表现优异,王阿姨对他格外关照,无偿提供了这些信息。 得知林育行跟隨和尚,李杭满脸紧张:“高级玩家可不会轻易带人,那和尚肯定发现了什么。” 王阿姨见李杭不回应,自顾自查下一个房间。 而李杭则离开宿舍,沿著学校园寻找王守棱和林育行。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自己的室友,不能让他们被和尚引入困境。 当他来到园时,发现墙上布满了血手印。 李杭紧张地靠近墙壁,触摸那些乾涸的血手印,知道它们已存在一段时间。 第43章 本能的恐惧 顺著血手印指引,他来到了园另一边,那里用鲜红的字写著:“快逃。” 看到这两个字,李杭头皮发麻,不禁怀疑医学院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系统的新信息。 李杭收到这条神秘提示后,心中开始盘算。 温晏曾透露,学院食堂里所谓的规则至少有一条是假的。 因此,李杭认为系统给出的警告值得重视。 在不经意间,李杭已经漫步到了操场边,注意到操场上散步的学生们。 李杭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仔细扫视操场,发现林育行和王守棱不在其中。 既然这两人不在,他也无需逗留。 十分钟后,他回到了宿舍,確认那两人还未归来,便急忙来到宿舍门口。 李杭懊恼:“他们俩到底去哪儿了?我明明告诫过他们不要乱跑。” 虽然平日里慧根看著乐於助人,但实际上他是在寻找替死鬼。作为经验丰富的玩家,李杭深知游戏规则。 每当遇到危险时,最佳策略就是让其他玩家先行试探。 现在,王守棱和林宇瑞成了那个被选中的探路者。李杭不確定他们是不是遭遇了不幸,心里完全没了底。 就在那一刻,一只诡怪嗅到了李杭的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 由於温晏就在一旁,诡怪不敢轻易接近,只是笑容满面地向李杭招手:“一个人在门口等人吗?不如我们一起等吧。” 李杭心里清楚,这个时间点外面根本不会有其他玩家,眼前这傢伙十有八九是诡怪,因此完全没打算搭理他。 温晏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冷冷地看著诡怪说:“你没看到我在他旁边吗?他是我的猎物。” 虽然温晏的话听起来强硬,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动手的能力。 树下的诡怪得知李杭已被盯上后,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留在原地。 夜晚外出觅食的他们很少能遇到玩家,大多数玩家都会选择在宿舍休息。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落单的,怎肯轻易放弃?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就在这时,学校的走廊里出现了两个人影缓缓走来。 因为学院內没有路灯,李杭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也没有轻举妄动,万一那是两个诡怪,那他就成了自投罗网的猎物。 见温晏迟迟不对李杭下手,树下的诡怪再次开口:“我是你们学院的学长,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他想尽办法企图让李杭离开温晏,甚至提出了离开学院的方法。但无论他说什么,李杭始终不动如山。 这时,林育行和王守棱两人远远走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宿舍门口的李杭。 王守棱走近后发现了树下的诡怪,兴奋道:“看来我也能签订契约了。” 李杭见状急忙拉住他的胳膊,“跟我回宿舍,我们进去再说。” 王守棱满脸怒气地跟在后面,三人一同回到了宿舍。考虑到已是休息时间,他们不得不压低声音交谈。 王守棱走到李杭面前,用力將他推到床上,“如果你不愿意要那个诡怪,那就让我跟他签订契约。” 李杭冷眼看著他们,“你知道缔结契约的代价吗?” 二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於是,李杭详细讲述了自己所知的一切,包括学院规则方面的內容。 当王守棱了解到至今为止医学院只有少数人成功离开后,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这是s级诡异,竟如此危险。” 李杭轻轻点头,叮嘱道:“你们待在这医学院里一定要小心,別以为能轻易离开这里。” 若非有他的协助,王守棱和林育行可能早已在复杂的规则中丧生多次。 突然间,王守棱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温晏:“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召唤出他的?” 李杭闻言,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温晏,然后讲述了自己通过抽奖获得帮助的经歷。 原本王守棱以为召唤诡怪会很简单,没想到过程如此复杂繁琐。 这让他立刻没了继续尝试的想法,嘆了口气:“看来我得先攒些冥幣了,否则寸步难行啊。” 在这里,冥幣是诡异世界中的通用货幣。 若是把冥幣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那可就亏大了。 有了温晏的帮助,李杭、林育行和王守棱都有机会离开这个诡异,无需冒险再次召唤诡怪来熟悉环境。 就在他分享完自己的见解后,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系统提示:系统將升级三天,期间所有功能暂停】 李杭愣愣地看著系统提示,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温晏,见他还安然无恙,这才鬆了一口气。 只要温晏没被系统带走,李杭在这医学院就算是安全的。 几人正交谈时,程柯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到程柯的模样,眾人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只见程柯把自己的头夹在臂弯中,脚步却毫不迟疑地走向他们。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作为新手的林育行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景,赶紧闭上了眼睛。 在他心里,看不见就等於事情没有发生。 然而,李杭表现得截然不同,直接走到程柯面前问道:“你能告诉我以前是怎么离开学校回家的吗?” 听到李杭的问题,程柯隨手將头安回脖子上,直视著李杭。 目睹这一幕,王守棱和林育行满脸惊恐,不敢再看。 不知为何,两人现在对程柯有种本能的恐惧。 程柯调整了一下脖子,確认头部已经稳固,然后看向李杭说:“我的秘密不会隨便告诉別人的。” 原本李杭以为从程柯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然而谁都没想到程柯冷笑一声说:“要是你成为我的朋友,那情况就不同了。” 王守棱听到程柯想和李杭做朋友,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不停地摇头。 在医学院里流传著一句话:交友需谨慎,尤其是不要与诡怪交朋友。 毕竟,诡怪的情绪变化无常,没人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兴起就把李杭给“吃”了。 没了李杭作为他们的依靠,其他人都觉得自己活不下去。 但李杭並没有理会王守棱的阻拦,甩开他的手,走到程柯面前,轻轻一笑:“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第44章 彻底破灭 面对毫无惧色的李杭,程柯伸出手来回应道:“我是程柯,现在住在宿舍。” 林育行远远看到两人握手:“刚才他还抱著自己的头,现在居然能这么自然地握手?” 王守棱则迅速回到床上,背对著宿舍的墙,似乎认为李杭已经走上了绝路。 林育行嘀咕了一句:“看来你是真的疯了,竟然找诡怪做朋友,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对於他们的抱怨,李杭並未放在心上。 既然找到了离开学院的可能方法,他就必须从別人那里获取信息。 留在学院许久的玩家都未能找到出路,询问他们显然无济於事。於是,他决定冒险向诡怪打听消息。 此刻,李杭和程柯已经握手言欢,象徵著他们的友谊开始。 程柯拍了拍床铺,邀请李杭:“坐这儿,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李杭虽知眼前之人是诡怪,但为了得到信息,还是鼓起勇气走向前去。 林育行偷偷观察著李杭的一举一动,好奇他会否坐在程柯旁边。 两人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李杭会不会被程柯同化? 最终,李杭坐到了程柯身边,直截了当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离开学校的。” 得知这个关键信息后,李杭確信自己就能离开这个困境。 程柯看到李杭坐到他旁边,沉思片刻,声音中透著一丝阴冷:“我以前是乘校车离开的,车就停在学校大门口。”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为了让李杭相信他的话,程柯主动提议道:“你稍等一下,我还留著当时乘车的票据呢。”隨即,他在枕头下翻找了一阵,拿出一张早已过期的车票递给李杭。 “这是当初我乘坐校车的证明,没有这张票根本上不了车。” 李杭仔细端详著那张旧车票,將每个细节都牢记在心。他知道手上的车票已经失效,必须找到一张日期更新的才行。 就在李杭陷入深思时,程柯突然发问:“你问我这么多关於离开的事情,是不是打算逃离学院?” 这个问题如同来自深渊的声音,让李杭猛然警醒。为了避免程柯怀疑,他装作悲伤地说:“我奶奶病了,我想去医院看她,但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听到李杭这么说,程柯冷笑一声:“要是找不到有效的车票,你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陪我了。” 躲在被窝里的林育行和王守棱听到程柯的冷笑,赶紧把被子拉过头顶,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察觉到两人动静的程柯径直走到他们的床边,带著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你们两个,恐怕永远都无法毕业,只能待在这里。” 目睹程柯疯狂的样子,李杭走向他们的床位,轻轻拍了一下:“我去趟卫生间,你们有空一起去吗?” 王守棱和林育行正想找藉口离开宿舍,急忙答应道:“当然有时间,我们现在就跟你去。” 於是,他们迅速从床上下来,站到了李杭面前。通常情况下,只有林育行会跟隨李杭行动,但这次王守棱表现得异常积极。 李杭略带疑惑地看了王守棱一眼:“今天你也想跟我一起去卫生间?” 他偷偷观察程柯,发现对方正在专注於其他事情,便轻声问道:“对,我想去,请带我一起去吧。” 没等李杭回应,林育行也插话道:“我也要去,我们以前都是这样做的。” 两人互不相让,都想爭取这次机会。 李杭见状,小声提醒:“两位大哥,能不能小点声?” 如果让负责管理的王阿姨听到了他们的爭论,肯定马上就会过来查看情况。 到时候,林育行和王守棱都將失去外出的机会。 意识到这一点,两人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紧张地看著宿舍门,生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庆幸的是,直到现在王阿姨都没有现身,这让两人心中稍感宽慰。 李杭指向门口说道:“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走吧,反正规则里也没规定不能带两个人同行。” 王守棱和林育行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他们之前並未考虑到这一点。 程柯看到三人准备离开宿舍,提醒道:“记得早点回来,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的。” 听到这话,三人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脊樑上升起,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宿舍。 不久后,三人来到了卫生间。 李杭站在镜子前,双眸在两人脸上扫过:“对於程柯刚才的话,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两人被问到时,再次对视了一眼,眉头微皱:“我们不明白他为什么说我们毕不了业?” 林育行点头附和:“是啊,凭什么他就断定我们无法毕业呢?我们可都是成绩优秀的学生。” 如果连他们都难以毕业,那些表现平平的同学恐怕更是毫无希望。 看著林育行和王守棱仍旧心存侥倖,李杭冷笑一声:“你们真的认为还有毕业的可能吗?我可不这么想。” 別忘了,无论我们去哪里都受到严格的限制,而学校频繁进行的考核就是横亘在我们面前的一座大山。 听完李杭的话,两人互望一眼。 李杭见状,索性將头埋进水池里,让冰冷的水流冲刷著自己的脑袋,却没注意到镜子上悄然浮现的一个幽灵般的影子正凝视著他。 这时,背后传来程柯那略显阴森的笑声。 李杭抬头一看,正好与镜中的诡异影像四目相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林育行注意到李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镜子上,满脸疑惑地凑上前去问道:“你在看什么?” “你们难道看不见这个幽灵图案?”李杭指著镜子问道。 王守棱和林育行靠近镜子仔细查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得知两人看不见那个幽灵图案,李杭迅速看了一眼程柯所在的方向,只见他站在远处冷笑,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在那一剎那,李杭意识到这件事並不简单。 否则,为何那幽灵单单只盯著他一人看? 他也觉得,这幽灵图案的出现绝非偶然一次,只是这次恰好被他撞见罢了。 正当李杭陷入沉思时,温晏悄然来到他的身边,轻声说道:“那幽灵正盯著你看呢。” 听到这话,李杭的目光迅速转向了那个幽灵,试图確认它是否真的在注视自己。 第45章 儘量帮忙找 为了验证这一说法,李杭特意移动到了一侧,想看看那幽灵的眼神是否会隨之转移。 当他刚移到镜子的一侧时,发现幽灵的眼睛斜睨著他。那一刻,李杭恍然大悟:幽灵一直在暗中监视著他。 现在,由於没有做任何违背规则的事,李杭对这个幽灵图案並未太过在意。但他清楚,一旦哪天被这个幽灵图案捕捉到什么,自己的命运恐怕就岌岌可危了。 於是,李杭站在幽灵图案前,绞尽脑汁地想著如何遮住它的眼睛。 无奈的是,因为幽灵图案是虚擬的,无论他尝试何种方法都无法让它闭眼。 鑑於此,李杭下定决心要儘快离开这座医学院。 他深知,如果不快点逃离这个诡异,那个幽灵图案很可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二天清晨,在经歷了一整夜的辗转反侧后,李杭决定儘快找到车票线索以离开医学院诡异。 他们三人已经搜遍了操场和教学楼,但未发现任何关於车票的信息。 如今,只剩下未曾涉足的超市可能藏有车票的线索。 於是,李杭望向对面床铺上的王守棱问道:“你上次去超市时,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 王守棱听到李杭的问题后,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没觉得有什么特別的啊,我就买了两块寿司就回来了。” 他仅从超市带回了一些规则,並未遇到什么怪异的事情。李杭本希望从王守棱那里获取一些关於超市的经验,没想到他在超市里竟一无所获。 这时,王守棱好奇地看著李杭说:“难道...你是打算去超市看看吗?顺便帮我带点吃的吧。” 当林育行得知李杭计划去超市时,也急忙说道:“对啊,帮我们也买点吃的吧,我实在是不想再吃这些绿色的食物了。” 食堂里的素食连续吃了好几天,连开口都变得不情愿起来。 食堂的规定如同紧箍咒一般,牢牢限制著每个人的行动,迫使他们不得不按时前往食堂用餐。 看著眼前两人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李杭无奈地摇了摇头,面带苦笑地说:“你们也別光站著了,各自去找找离开这里的线索吧。” 说完,他没有再做过多解释,径直走进了学院的超市。这里与外界的超市並无二致,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零食和饮料。 注意到收银员正和一位老学生会成员交谈,李杭迅速扫了一眼,想要辨认那人是普通人类还是已被同化的游戏角色。 由於距离过远,无法看清真相,为了不让自己触碰到超市里的规则陷阱,李杭在脑海中仔细回顾了一遍注意事项,隨手从货架上拿了些零食。 当门口的学生看到李杭拿著商品走向收银台时,立刻慌张地离开了超市。收银员则按部就班地为李杭结帐。 “在这儿上班应该挺累的吧?有休息日吗?”李杭看似隨意地问道。 收银员嘆了口气回答说:“以前学院是有假期的,但最近不让外出,我们也很久没出去过了。” 听到关於外出的话题,李杭假装好奇地追问:“听说离开学院需要买票,这是真的吗?” 毫无戒心的收银员点了点头,“曾经確实如此,不过自从校车出了事故后,就不再需要车票了。” 就在那时,收银机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指示灯突然变成了刺眼的红色,照得收银员的脸色有些诡异,他冷冷地说:“快点付钱,否则……嘿嘿。” 李杭快速检查了自己的物品,惊讶地发现自己挑选的东西中不知何时多了两瓶饮料。 幸好包里有足够的冥幣,不然差点就被算计了。他把钱放在柜檯上说:“钱在这里,我可以走了吧?” 收银员默不作声地让他带著东西离开了。 出门时,李杭留意到入口已经关闭,只剩下一个员工通道供人进出。 为了安全,他赶紧通过员工通道离开了超市。 刚一出门,他就回头望去,只见超市员工的衣服顏色变成了黄色,而那些不明真相的学生还在收银台前排队等待结帐。 在这个时间点还能留在超市里的,他猜那些学生应该都是玩家无疑了。 此时,从员工通道走出的超市职员將大门紧紧锁上,脸上掛著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走向超市內部。 为了更清楚地观察里面的情况,李杭整个人几乎贴在了玻璃门上。 现在,货架上的零食和饮料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作呕的血红色物体,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失去了食慾。 超市的工作人员身著黄色制服,在各个角落穿梭,似乎在搜寻那些未能及时离开的玩家。 李杭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我从王守棱那里弄到了超市的规定,不然这次肯定逃不过。” 然而,超市內的玩家们已经陷入绝境,根本找不到离开的理由或方法。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收银员之前说的话。如果对方没有说谎,车票已经被取消,那么学院的人凭什么能登上校车呢? 李杭神色严肃地坐在台阶上:“难怪程柯会说我们都得待在学院里,连车票都没了。” 要想通关,每一个条件都不可或缺,少了任何一个都无法逃离这个诡异。 就在他沉思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不自觉地回头望去。 只见一位玩家鬼鬼祟祟来到门前,指著外面说:“麻烦你帮我们找一下超市管理员,我们出不去。” 仅凭他们的话语就能听出,这些人显然了解超市的规则,只是在学院的压力下,他们的反应速度大大降低,一时之间没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等到他们意识到需要离开时,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退。 李杭一脸严肃地扫视了他们几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会儘量帮忙找,但不敢保证能找到。” 在他看来,现在能多救一个是一个,因为隨著学院內人数的减少,他们宿舍的三人也將面临危险。 超市中的人明白自己处於求助的地位,不敢激怒李杭,只能寄希望於他能带回超市管理员。 李杭转身扫视四周,发现不少学生对超市的异常情况有所察觉。 第46章 红茶绿茶 这些脸上带著恐惧的学生显然是学院中的玩家,首先排除了他们是超市管理员的可能性。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手持酒瓶、摇摇晃晃走来的醉汉,“看什么看?想进超市偷东西吗?滚开!” 学生们听到醉汉的声音后,像见了鬼一样迅速逃离。他们可不敢与游戏里的角色正面衝突。 李杭仔细观察著醉汉的一举一动,感觉这个醉汉並不简单,其背后似乎隱藏著更多的秘密。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醉汉衣领上掛著的工作证,这让他想起了在超市见过其他员工佩戴过相似的標识。 为了確认醉汉的身份,李杭不动声色地靠近,轻轻扶了一把摇晃的醉汉,同时快速扫视了一眼那枚工作证。 確定了醉汉的身份后,李杭指向超市的方向说道:“你竟然在外面喝酒?没看到里面大家都在穿黄色制服工作吗?” 醉汉一听这话,脸立刻涨得通红,愤怒地质问:“什么?你们竟敢在我的眼皮底下闹事?” 话音未落,醉汉猛地推开了李杭,走向一个箱子,从中抽出一把斧头,气势汹汹地衝进了超市。 李杭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没想到他们採取了这么原始的方法。” 由於管理员是他请来的,李杭自然不会傻站在原地等待事情发展。 他刚转身打算离开,就看见林育行迎面走来。 原来林育行经过一番挣扎,决定放下自己的面子,来找李杭帮忙买些零食。 还没等他开口,就看到了李杭正站在超市门口。 李杭见状,迅速对他说:“先別管这个了,我们快走,里面全是穿著黄衣服的人。” 林育行心里默念著游戏规则,紧跟在李杭身后,两人一起往宿舍走去。 注意到林育行略显失落的表情,李杭知道他在担心没有买到心仪的零食,於是提著手中的袋子说:“到了宿舍再分这些,我们必须儘快离开这里。” 看著袋子里满满的零食,林育行终於露出了笑容,点头同意。 然而,当听到李杭提到要儘快离开学院时,林育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我也想啊,但我的论文和学分怎么办?” 李杭本以为林育行跟隨自己这么久,应该能察觉到一些异常,却没想到他还执著於完成任务。 李杭看了他一眼,提醒道:“这里可能无法正常毕业,你应该早做准备,寻找其他的出路。” 儘管李杭和王守棱各自掌握了一些线索,但他们都没有轻易透露。 毕竟,在找到明確的出口之前,没人愿意暴露自己的底牌。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林育行被李杭的话弄得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究竟需要多久才能真正逃离这个地方。 谁也没料到,李杭的一句话竟让他的前程在学院里瞬间化为泡影,再无出路。 不久后,李杭提著刚买的物品回到了宿舍。原本打算分享一些小零食的他,却被王守棱指著手錶提醒:“你们都没看时间吗?这会儿已经是早餐时段了。” 根据食堂的规定,如果错过了用餐时间,他们三人可能会因此违规。 听到王守棱的提示,李杭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学院里的规矩太多,我从超市回来一时没反应过来。” 既然已经提到早餐时间,李杭便没有理由留在宿舍,於是跟著大家一起去了食堂。 他们刚一坐下,校医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林育行看著眼前的校医,懊恼地拍了下脑袋:“我对这些规则真是一知半解,完全忘记了。” 李杭和王守棱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连他们这样的老手都感到压力山大,更別提那些新手们了。 仅仅片刻,校医就在他们面前放下了三杯红茶,说道:“请慢用,不够的话隨时告诉我们。”说完,不等回应便推车离开了。 林育行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红茶,半天没有动静,似乎在等待李杭或王守棱做出示范。 只见李杭对身旁的林育行低语:“记住,含住茶水不要咽下去。” 在他的记忆中,只有表现差的学生才喝红茶,而优等生都是绿茶。 既然他们三个入学时成绩优异,怎么会被分到红茶? 林育行严肃地点了点头,记住了李杭的话。 接著,李杭当著他们的面含住了红茶,待校医转身离开后,悄悄將茶水吐到了垃圾桶里。 林育行见状,也依样画葫芦做了同样的事。 这时,校医注意到有人喝了不同顏色的茶水,冷笑著注视那个人。 李杭顺著校医的目光望去,深吸一口气:“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果然,那人喝下茶水不过几秒,便捂住喉咙倒在地上。 其他学生见状,意识到茶水有问题,有人甚至想要逃离食堂。 校医早有防备,突然出现在想要逃离的学生面前,紧紧扼住他们的喉咙,强行灌下滚烫的茶水。 林育行目睹这一切,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久久无法平静。 这时,王守棱看了眼身边的同伴说:“別愣著了,快走吧,要迟到了。” 在这所学校里,时间如同催命符,任何差池都可能致命。 由於他们三人已经喝光了杯中的水,校医放过了他们,让他们离开了食堂。 李杭注意到林育行紧跟其后,笑著说:“你能跟著我们,真是你的幸运。” 仅仅十分钟,三人便抵达了教室,发现教室內剩下的同学竟然不足五个。 林育行看著那些仿佛失去了灵魂的同学,惊恐地问李杭:“为什么……他们都坐到了前面?我记得他们以前都是坐在后排的。” 听到林育行的疑问,李杭冷笑一声:“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根本不是人。” 这句话让林育行顿时安静下来,专心注视著黑板。 因为班上仅存的学生寥寥无几,这堂课几乎成了诡异老师与学生之间的表演。 李杭习惯於这样的情况,在座位上思考著车票的问题。 既然超市的人对车票一无所知,那么只剩下向班主任求助这一条路了。 在学院里,他和班主任的关係算是最好的,这也是他能当上班长的原因之一。 第47章 大错特错 隨著下课铃声响起,李杭对身边的两人说:“你们別乱跑,我去办公室找班主任问问。” 得到王守棱和林育行的点头同意后,李杭拿起早上买的零食走向办公室。 办公室依旧只有班主任一人。 见到李杭来访,班主任略显惊讶:“你怎么来了?我没叫你啊。” 李杭將手中的零食放在桌上,带著一丝討好的笑容说道:“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班主任看了看桌上的零食,將其收入抽屉,点了点头:“问吧。” 於是,李杭直接提出了关於车票的疑问,想要知道班主任是不是了解获得车票的方法。 班主任对他的提议置之不理,反而轻笑一声说:“我看你资歷和成绩都不错,要不要考虑留在学院任教?” 李杭原本以为用点小恩小惠就能让老师透露车票的秘密,没想到她竟想让他永久留校。 这样的条件他当然无法接受,急忙找了个藉口离开了办公室。 刚一出门,他就发现自己背后已被冷汗浸透。 如果不是自己机灵,这次恐怕就要自投罗网了。 本打算迅速返回教室,却碰上了满脸喜色、像是得知了什么消息的王守棱迎面走来。 作为经验丰富的玩家,李杭猜到王守棱可能知道了离开的方法。 他快步上前问道:“这么开心?发现什么了?” 王守棱毫不犹豫地指向教室的方向:“我拉你进一个学习小组,这样我们就能更快完成学分任务,离开这里。” 听到王守棱邀请他加入学习小组,李杭一脸震惊:“学习小组?你现在还认为能通过正常途径毕业吗?” 他原以为老玩家都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没想到王守棱对此毫无察觉。 此刻,看著王守棱发出的邀请,李杭连连摇头:“对不起,我对这完全没兴趣。” 他的心思全放在寻找车票上,无暇顾及其他。 看到李杭拒绝加入自己的学习小组,王守棱显得非常生气:“我一得到消息就来找你,你竟然……” 不仅是李杭对王守棱感到失望,直播间的观眾也觉得王守棱太过天真。 “看他那傻样,还真以为用常规方法能顺利毕业,太可笑了。” “浪费了一个老玩家的机会,经歷了那么多诡异都没发现这个不对劲吗?” 李杭本来以为不止自己一个人发现了这个问题,现在才知道只有他自己意识到了正常毕业是不可能的。 不久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教室。 林育行紧张地来到李杭面前:“王守棱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李杭下巴朝后面扬了扬:“他在后面,准备上课吧。” 儘管两人之间有些不愉快,但在关键时刻,他们仍需团结一致,不能有丝毫差池。 几分钟过去了,老师还没出现,李杭问身旁的林育行:“我们这节课是什么课?” 林育行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体育课。” 自从他们踏入学院,体育课就仿佛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当李杭得知当天安排的是体育课时,他激动地跳了起来:“体育课?我们还待在教室里干嘛?去操场啊!” 没有哪所学院的体育课是在教室內进行的,学生们理应到操场上集合。 正当李杭准备冲向操场时,实验老师带著严肃的表情走进了教室,宣布道:“体育老师今天生病了,这节课取消。” 林育行一听,原本兴奋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什么?我们的体育课就这么没了?” 李杭注意到林育行投来的求助目光,不禁轻笑起来:“你真信了?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在他的记忆中,这种情况似曾相识,仿佛是某个规则的一部分。 实际上,体育老师从不轻易生病。只要按时到达操场,就会发现真相。 听闻李杭的话,林育行决定跟隨其后一探究竟。 很快,他们经过白天上课的实验室,林育行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只见刘琪和秦淼正以一种怪异的方式相拥,嚇得他差点摔倒。 李杭见状,隨手扶了他一把,冷静地说:“既然知道他们是诡怪,就別再盯著看了,否则你会承受不住。” 作为资深玩家,李杭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听到这里,林育行赶紧闭上眼睛,连连点头:“你说得对,非礼勿视,我再也不看了,希望它们不要来找我的麻烦。” 离开教学楼后,看著林育行紧闭双眼的模样,李杭忍不住笑道:“放鬆点吧,我们已经出来了。” 確认安全后,林育行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置身於操场之上,心中的石头这才落地。 突然,他的眼角捕捉到了操场雕塑上的异样,急忙拉住李杭说:“快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李杭见林育行表情认真,便知事態不简单,立刻凑近雕塑查看。 只见底座上刻满了文字,最显眼处写著“体育课规则”。 看到这几个字,李杭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心中更加渴望儘快找到车票离开学院。 然而,寻找车票的过程不容有失,稍有不慎便会永远被困於此。 王守棱见两人似乎还未意识到规则的重要性,无奈之下主动开口:“让我来为你们读一遍这些规则,帮助加深印象。” 李杭和林育行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点头,接受了挑战。 “第一,学校仅有一位体育老师,请大家仔细辨认。” “第二,安全最重要。运动时儘量避免受伤,万一受伤了,请原地等待校医。记住,校医穿白色制服,如果来者不是,请拒绝他们的帮助,並通知体育老师。” “第三,本校没有室內体育馆。如果你看到了类似建筑,那一定是你的错觉。” “第四,女生需在三分钟內跑完八百米,而李杭则要在三分三十秒內完成一千米。未达標的同学,晚上十一点半至十二点间需佩戴头灯,在操场进行额外训练。” “第五,天黑后遇见的体育老师可能不可靠。” 李杭闭目沉思,將这些规定深深刻在心里。 第48章 血腥味这么重 林育行满脸疑惑:“为什么规则里提到你?难道是专门为你设下的陷阱?” 面对同伴的疑问,李杭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也许是因为我离真相最近,所以他们想阻止我。” 对於诡异而言,处理像李杭这样的玩家只有两种策略:要么彻底將其同化,成为诡异的一部分;要么完全抹去,確保秘密。 就在几人商討之际,同学们已在操场上整齐列队。 李杭注意到两位陌生老师走近,他迅速打量了两人,一位皮肤黝黑、相貌平平,另一位则白皙英俊。 由於规则中並无此方面的描述,李杭一时难以判断谁真谁假。 林育行显然对这两位並不认同,他的目光游移不定,最后落在李杭身上问道:“我们的体育老师怎么还没出现?” 李杭听到这话,同样露出困惑的表情回答:“那两位不是就在我们面前吗?只是有一个是假的。” 此时,那位皮肤黝黑的老师开始指挥学生:“现在去体育室拿足球,今天上足球课。”但没等学生们动身,皮肤白皙的老师插话道:“去拿篮球吧,今天是篮球课。” 李杭回忆著规则中的细节,很快脸上绽放出笑容。 儘管如此,他选择了沉默,以防引起更多的注意。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了眾多同学心中的指南针,只要跟著他走,似乎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因此,诡异专门为李杭设下了一套独特的规则。 林育行注意到同学们都静止不动,他不由自主地朝向李杭的方向望去,似乎想从李杭的举动中找到线索。 儘管足球和篮球同属体育器材室,但学院內有两个不同的器材室,分別存放著不同的运动用品。 李杭不经意间看了王守棱一眼,像是希望王守棱能带头行动。 出乎意料的是,王守棱正悄悄观察著自己的情况,这让李杭意识到王守棱並未从他们的问题中找到答案。 此时,王守棱內心充满了对自己的懊恼,觉得自己与李杭出入诡异的次数相差无几,却总是依赖於李杭的决策。 相比之下,李杭显得自信满满,没有寻求答案的意思,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確的。 两位体育老师见到学生们迟迟未动,看了看时间警告说:“如果不在规定时间內拿回器材,老师们可能会生气的。” 听到这略带威胁的话语,李杭明白老师们正在催促大家儘快做出决定。 林育行见李杭迟迟不动,苦笑著凑近问道:“你是不是还没確定正確选项?” 在他看来,他的论文即將完成,未来充满希望,绝不能在此刻失败。 李杭的犹豫让他感到一阵恐慌。 这时,王守棱陷入了沉思:“篮球还是足球?这怎么选?完全没有提示啊。”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看著王守棱自言自语的样子,李杭无奈地走向了足球所在的体育室。 林育行的目光始终紧隨著李杭,见他有所行动,立即跟上。 突然,操场上出现了其他班级的学生。 李杭惊讶地扫视四周,发现各个班级的存活率仅约百分之十。 现在,体育课被合併在一起,意味著能够参与的学生已经不多了。 若不迅速离开学院,下次可能就会被分配到其他班级的课程中去。 就在这时,慧根快步走到李杭身边质问:“凭什么认为我们一定要去足球场?” 由於对慧根並无好感,且认为高级玩家应有自己的判断力,李杭对此问题不予回答。 慧根见状假装生气地说:“我们班剩余的学生不多了,现在我们应该团结一致。” 剩下的学生纷纷点头附和:“確实,人数本就不多,如果你还藏著信息,那以后我们就难以相互帮助了。” 眼看李杭即將引发眾怒,林育行急忙上前解释:“大家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考虑如何更好地向你们表达。” 几句话便能左右新手们的情绪,慧根的影响力不容小覷。 李杭將慧根视为心头大患,暗暗决定一旦有机会,必须先除掉他。 在这个诡异中,他们不仅要警惕规则本身,还得提防身边的资深玩家。 老玩家们初期通常会带上几位新人,这样之后试错时就可以放心交给这些新人处理。 面对眾人的指责,李杭只能解释道:“这是语文老师告诉我的。” 听到李杭的话,王守棱眉头一皱:“那位皮肤黝黑、相貌平平的老师,应该没人会向他表白吧?” 李杭无所谓地耸耸肩,单独把林育行带到前面的一段路上。 確认王守棱已经控制住了其他人后,李杭才对林育行说:“其实我是根据体育课的规则来选择的。” 林育行惊讶地看著李杭,不明白哪条规则与此相关。 只见李杭悄悄看了一眼后面的学生,低声说:“我们的规则里有一项是学校没有体育馆,你看周围有篮球架吗?” 简短的话语让林育行恍然大悟,倒吸一口冷气:“你竟然能从这些细微之处找到答案?我做不到。” 如果没有李杭在他的宿舍里,相信他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 不久后,几人来到了足球场旁边的体育室。 室內空无一人。 李杭轻轻推开体育室的门,发现门未上锁,轻鬆走了进去。 刚踏入室內,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若是以前,林育行定会在门口呕吐一阵才能適应。 但这次,他紧紧跟在李杭身后,脸上仅露出一丝不適。 由於有李杭和林育行带路,后面的学生毫不犹豫地跟著进来。 然而,他们一闻到那股气息,立刻逃离了体育室。 门外很快传来抱怨声:“里面血腥味这么重,肯定走错路了,他不会想害死我们吧。” “確实可疑,他是班长,说不定达成了什么协议要对我们不利。” 听到这些话,林育行满脸怒火:“他们在胡说什么?如果我们要害他们,何必如此麻烦。” 他正准备出去给那些人一点顏色看看,却被身旁的李杭一把拉住。“別衝动,游戏自会证明谁对谁错。”李杭低声说道。 林育行刚一回头,便被李杭紧紧抓住。 第49章 万事大吉 与此同时,王守棱和慧根站在门口,仔细分析著从外面传来的信息。 原本对李杭深信不疑的王守棱,此刻心中也泛起了嘀咕,毕竟连学习小组都不愿意参加的人,怎么能完全信任? 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玩家,慧根没有轻易被外界的声音影响判断。略作思考后,他径直走进了体育室。 王守棱扫视了一眼门外的新手们,无奈地嘆了口气:“隨它去吧。” 在他看来,真正的高手都聚集在了体育室里。 如果他们都遭遇不幸,自己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 见到慧根和王守棱走进来,李杭露出一丝笑意:“我还以为你们都不会相信我呢。” 然而,慧根並未理会他的调侃,直接催促道:“少说废话,拿了东西赶紧回操场。” 由於仍对李杭抱有疑虑,慧根和王守棱决定紧隨其后。唯有林育行坚信跟著李杭才是生路,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存放足球的架子旁。 李杭拿起一个足球,示意林育行也照做。 虽然一场球赛只需要一个足球,但在这个诡异世界中,规则却截然不同。 林育行点头答应,隨手取下一个足球。见到二人顺利拿到足球,慧根和王守棱急忙上前取球。 就在一些门外徘徊不定的人终於鼓起勇气走进来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几名后来的学生惊恐地尖叫起来。 原来,在足球架最底层,摆放的不是足球,而是之前被淘汰学生的头颅。面对这恐怖的一幕,李杭立刻警觉起来,对林育行喊道:“快走,別给他们任何机会!” 那些未能获得足球的人,或许会尝试从別人那里强行夺取。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经验丰富的李杭一行人迅速离开了实验室。 林育行紧隨其后,確保自身安全无忧。 不久之后,李杭手持足球来到黑皮肤老师面前,脸上洋溢著笑容:“老师,任务完成了,足球拿回来了。” 黑皮肤老师看到足球后,满意地点头:“你是第一个回来的,我对你非常满意。我们等等其他人吧。” 由於还有其他学生未归,他们需要留在原地等待。 林育行注意到李杭再次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不禁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跟著你,我才能安心。” 大约十分钟后,学生们才陆续返回。 林育行惊讶地发现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足球,转头疑惑地看著李杭:“为什么大家都有足球?” 他们清楚体育室里的足球並不足以每人一个,因此对眼前的景象感到难以置信。 李杭看著林育行天真的表情,轻哼一声:“你不记得我为什么要你快点离开吗?” 王守棱见状,走过来向林育行解释:“在这个诡异里,我们要警惕的不仅是规则,还有彼此之间的竞爭。” 没有诡老师要求的东西,谁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在这种高压环境下,唯一的出路就是战胜对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得知刚才在体育室发生的残酷真相,林育行赶忙转移了视线,他未曾料到诡异中的竞爭竟如此激烈。 李杭看著害怕的林育行,轻轻笑道:“只要跟著我们,就不会有事。” 诡异不会將玩家削减至一人,因为会有新的玩家不断加入。 当所有学生都已回到队伍中时,黑皮肤老师走上前来:“拿著你们的足球列队。” 李杭迅速起身,站到了队伍中。 听从老师的指示是他们的首要任务,所以没人敢怠慢。 黑皮肤老师环视一周,確认每人都有足球后,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开始上足球课。” 王守棱望著手中的足球,无奈苦笑:“让我做些运动还可以,但要我在足球场上奔跑,心里还真没底。” 像他这样的人打篮球毫无问题,但在足球场上却缺乏自信。 李杭观察著黑皮肤老师的教学,注意到他只教了踢门的技巧,便招手叫大家过来:“你们都过来一下。” 儘管王守棱对靠近李杭有些牴触,但在诡异中求生的需求让他不得不站到了李杭身边。 还没等李杭开口,慧根已经凑了过来。儘管他在游戏中是个高手,面对诡异里的挑战,他也渴望有人可以一起討论对策。 在慧根看来,经歷丰富的李杭正是最佳人选。 然而,李杭看了一眼慧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他並没有驱赶对方,而是开始解释:“老师只教了我们踢门的方法,所以我们现在就练习这个。” 至於足球其他方面的训练,他们完全可以忽略。任务的关键在於抓住核心內容,这样就能確保他们的努力不会白费。 听到李杭的话,其余三人点头称是,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明白了,那我们就集中练习这一项吧。” 这时,一个被污染的同学恍惚地走向白皮肤老师,似乎想要表白。 李杭见状,无奈地摇摇头,並未插手此事。从任务安排来看,显然黑皮肤老师才是真正的体育老师,而另一个的身份则显得可疑。 无论白皮肤老师说了什么,他们都无需理会。 几分钟后,黑皮肤老师走到学生们面前宣布:“你们已经练习了一会儿,现在让我们看看成果吧。” 林育行仅练习了几次踢门,对於即將进行的考核毫无信心。看著他紧张的样子,李杭忍不住安慰道:“別担心,放轻鬆点,太过紧张反而会影响你的表现。” 隨著考核的临近,如果林育行不能顺利进球,后果將不堪设想。王守棱也加入了鼓励:“你排在最后,先看我们的示范。” “没错,我们可以给你做个示范,你可以模仿我们的踢法。”老玩家们都不想失去一直並肩作战的伙伴。 当看到大家都准备好了,黑皮肤老师站在球门边说:“我会记录你们的成绩,看看你们的真实水平。” 李杭把球放在指定位置上,目光投向球门的方向,在他的想像中,球门外应该站著一位守门员。 谁也没料到,黑皮老师只是象徵性地站在一旁,仿佛只要不踢中他,便万事大吉。 第50章 失去了依靠 王守棱见李杭已步入场中,低声向林育行叮嘱道:“睁大眼睛看好了,这可是关键时刻。” 林育行深吸一口气,点头回应:“我正看著呢。这么大的球门,居然连个防守的人都没有?” 最初让他感到紧张的是担心门口有人把守,那將是他难以逾越的一道坎。但现在,偌大的球门前仅站著黑皮老师一人,毫无防守之意。 面对此情此景,李杭心里也有些打鼓,但作为第一个上场的他,只能硬著头皮上前示范。为了確保足球不会碰触到黑皮老师,他特意將球踢向了球门的远角,成功破门得分。 黑皮老师转身看了看足球的落点,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击即中,你的脚法不错。下一个准备。” 李杭带著几分疑惑回到了队伍中,不仅是他,其他同学也都觉得事情有些蹊蹺。 然而,在李杭的示范之后,大家都知道了该怎样做。 很快,慧根和王守棱也都顺利完成了射门。 轮到林育行时,他已经没有了別人的示范可参考,只能独自走上前去。 李杭完全不相信林育行会失手,脸上掛著自信的笑容等待著他归来。 令人惊讶的是,在短短十分钟內,所有参与的学生都成功踢进了球门,无一失误。 黑皮老师检查完记录,对学生们的表现表示讚许,並宣布接下来进行长跑测试。 听到命令后,所有学生迅速赶往跑道起点集合。 林育行和王守棱忍不住偷瞄了几眼李杭,似乎在確认他是否会一同参加。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儘管王守棱对李杭心存芥蒂,但在生存问题面前,也只能依赖他的表现。 李杭注意到两人的目光,略显紧张地说:“你们为什么这样看著我?我现在应该是最需要帮助的那个吧?” 由於诡异为他单独设定了特殊规则,这种情形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 於是,在半分钟之內,李杭带领大家来到了跑道起点,活动了一下关节,准备迎接即將到来的长跑。 对於长跑运动员而言,三分三十秒完成比赛並非不可能的任务。 但对於几乎不怎么运动的人来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跑完全程几乎是天方夜谭。 就在准备起跑的瞬间,他注意到林育行无奈的笑容:“从高中起我就跑在最后,这次也悬了。” 李杭看到林育行还没开始就显得气馁,便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看看我的成绩,你是不是觉得平衡多了?” 在整个班级中,只有他的合格標准看起来最遥不可及。 黑皮老师见所有学生都已到达起跑线,手持秒表站在一旁:“希望你们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平,准备好了吗?” 学生们纷纷弯腰,目光坚定地注视前方。 李杭看著大家都做好了准备,转头对身边的两人轻声提醒道:“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別管別人是否摔倒,更不要去扶。” 只一眼,他就察觉到人群中混入了不少“特殊”的学生。 这些学生的唯一目的就是阻止他人顺利通过考核。 至於他们採取的方法,李杭心里已经有数。 林育行和王守棱交换了一个眼神,领会了李杭的意思,点头答应下来。 隨著黑皮老师一声令下:“跑!” 王守棱如箭般冲了出去,留下林育行和李杭愣在原地。 李杭看到內圈的学生们爭抢位置,不禁笑道:“果然,这些『特殊』学生的手段並不单纯。” 儘管黑皮老师只是提到了一千米的测试,但如果一直被挤在外圈跑,实际距离將会增加不少。 仅仅两圈后,李杭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但仍咬牙坚持著。 一些平时缺乏锻链的学生已经坐在地上直摇头:“实在是跑不动了,隨你怎么处置我吧。” 看著这些人痛苦的样子,李杭意识到这次考核可能会淘汰很多人。 这时,林育行奋力衝过终点线,急切地问黑皮老师:“我合格了吗?” 黑皮老师將秒表收进兜里,冷冷回答:“差两秒,以后每天晚上来操场补课。” 得知自己没有达標后,李杭决定节省体力,慢慢走向场內。 突然,他惊讶地发现王守棱居然在终点处等著他:“你怎么可能合格了?” 在他的印象中,王守棱也是个体育不太行的人,没想到竟然通过了考核。 王守棱注意到两人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便悄无声息地凑近他们:“我连他都没跑过,但是我把时间记错了。” 黑皮老师误將跑了一圈的王守棱记录为跑了两圈,使得他的成绩异常突出,直接跃居榜首。 林育行听到王守棱这般走运,脸上满是惊讶:“这怎么可能?” 王守棱急忙捂住林育行的嘴:“你们最好別乱说话。” 好不容易才矇混过关,如果被林育行和李杭揭发,他肯定把责任全推到他们身上。 李杭察觉到了王守棱隱含的威胁,却显得毫不在意:“我没那么无聊,我们毕竟是室友。” 林育行完全没听进王守棱的话,带著满脸恐惧靠近李杭:“他通过了考核,那我们怎么办?” 幸好李杭的考核也未达標,否则林育行无法想像自己一人如何面对晚上的补课。 李杭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们需要买个头灯。” 林育行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对,我们去买个头灯。” 在三人中,只有王守棱相对轻鬆,他现在可以回宿舍休息了。成绩已被黑皮老师记录下来,林育行和李杭也觉得无需再浪费时间,准备离开。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时,黑皮老师叫住了李杭:“李杭,你留一下,我有事找你。” 林育行担忧地看著李杭,仿佛失去了依靠。 没有了李杭,林育行甚至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李杭看穿了林育行的心思,向王守棱打了声招呼,虽然平时不总是听从李杭的意见,但因为李杭曾带他度过不少难关,这次还是愿意跟隨李杭去购买头灯。 而李杭则留在了黑皮老师身边,心中疑惑,不明白为何被单独留下。 此时,一些学生走到李杭面前,语气嘲讽:“你的名字被单独写在规则上,真是可惜。” 第51章 信守承诺 大家都认为李杭难逃一劫,就像看著一个即將消失的人。 如果是林育行被单独留下,恐怕早已嚇破胆。 李杭冷漠地扫视这些人一眼,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十分钟內,操场上只剩下了李杭和体育老师。 李杭不解地问老师:“老师,您单独留下我,是有什么特別的事吗?” 体育老师黑皮见李杭投来的疑惑目光,凑近他低声问道:“需不需要多余的车票?”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李杭一时愣住,心中犹豫著是否该透露自己正在打听车票的消息。见李杭迟迟未答,黑皮心知肚明,他肯定在怀疑。 李杭仔细打量了一下黑皮,思考片刻后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找车票的?” 为了確保自身安全,李杭仅向几位熟悉的老师询问过此事。他认为班主任不可能隨意將此信息泄露给黑皮,因此不明白黑皮是如何得知他的行程的。 听到李杭的问题,黑皮冷笑一声说:“你只需回答我,要不要多余的车票?我这里有现成的。” 原本以为黑皮只是了解一些车票的信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手握一张车票。李杭瞪大了眼睛问道:“我该怎么才能拿到这张车票?” 既然黑皮主动提起此事,李杭推测他可能需要自己帮忙做些什么。 果然,黑皮环视四周后指向不远处的草坪说:“我们到那边详谈。” 虽然李杭对跟隨黑皮有些顾虑,但车票的诱惑让他不得不跟著走。 坐下后,黑皮递给李杭一张票:“你看这个。” 李杭原以为是车票,兴奋地接过,却发现是一张欢乐剧场的门票。“这是什么地方?”他不解地问。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黑皮笑道:“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姐姐,让她別为我担心。” 李杭满腹狐疑地看著黑皮:“就这么简单?这就是你要我做的全部?” 黑皮点头確认:“对,只要你能完成,我就把车票给你。” 於是,李杭觉得自己仿佛捡到了一个大便宜,爽快答应下来。 忽然,李杭想起什么,再次看向黑皮:“学校里好像没有这个地方啊?” 黑皮解释道:“门票上有具体的到达方法,按说明操作即可。” 原本打算仔细查看门票,未料到黑皮老师又递过来一张照片,轻轻放在他的掌心。 李杭深知每个细节都可能关乎成败,於是迅速將照片置於眼前,专注地审视著照片中人的模样。 “这就是我的姐姐。”黑皮老师指著照片上的人说,“你得记住她的样子,別认错了人,否则……” 他的话语突然停顿,但那未尽之言已足够明確,认错人意味著极有可能丧命。 李杭的目光在照片上游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现实世界里,或许很容易找到一个相似之人;但在诡异的世界中,谁也说不准欢乐剧场內有多少长相雷同者。一旦无法准確辨识目標,死亡便成了最可能的结局。 见李杭已將照片中的人物形象铭记於心,黑皮老师收回了照片:“这是我唯一一张她的照片,不能给你。” 本以为有了照片便能顺利识別目標,没想到连这唯一的依靠也要被取回,这让李杭心里五味杂陈。 黑皮老师確认李杭同意后,想从口袋里拿出车票却摸了个空,只好对李杭说:“体育课时我会把车票带来,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李杭点头如捣蒜:“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 黑皮老师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知道李杭还有什么请求。 只见李杭犹豫片刻,还是硬著头皮说道:“我需要两张车票,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弄到?” 在他的计划里,王守棱要想安全毕业,必须独自面对挑战;而没有自己在学院里的保护,林育行的命运几乎是註定的。 为了拯救生命,李杭不得不尝试为朋友爭取多一张车票的机会。 听到李杭的要求,黑皮老师沉思良久,最终点头同意:“两张车票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只要你完成了任务,它们就是你的。” 看著黑皮老师严肃的表情,李杭知道这不是戏言,於是大笑著离开了操场。 谈判结束后,李杭明白自己该回宿舍了。 毕竟,在黑皮老师那儿待久了,宿舍里的兄弟可能会误会他和体育老师是一伙的,那可就麻烦大了。 十几分钟后,李杭回到了宿舍,只见林育行和王守棱正坐在床上聊天。看到李杭安然无恙地走进来,两人一脸的震惊:“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单独被老师留下的情况让林育行和王守棱以为李杭接到了特殊任务。 李杭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对林育行招手说:“过来一下,我们得商量晚上的计划。” 因为晚上没有安排,王守棱显得很放鬆,躺在床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注意到他的態度,李杭低声说:“我向老师要了两张离开这里的车票,拿到后我们就一起走。” 得知李杭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林育行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夜幕降临,林育行把自己买的头灯送给了李杭一个。 李杭其实早就知道林育行会为他准备,所以自己並没有再做额外的准备。 王守棱察觉到他们似乎有离开的打算,赶紧提醒道:“你们一定要回来啊。” 在他看来,宿舍里只有他们几个是正常的。 如果林育行和李杭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只剩下程柯这样的怪学生在宿舍里。 听到王守棱的话,李杭提议:“要不你也一起去看看?” 但王守棱连连摇头拒绝了:“那边太危险,我还是不去了。” 虽然他已经通过了考核,但王守棱很清楚自己的成绩並不稳定。 万一老师改变主意,他就可能需要和李杭、林育行一起补课。 看著王守棱不愿同行,李杭耸耸肩,带著林育行离开了宿舍。 操场上,不少需要加练的学生已经聚集。这次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当李杭和林育行走近时,学生们急忙围上来询问:“你们有办法吗?” 在整个宿舍区中,只有李杭他们的宿舍全员到齐,毫无减员。 第52章 唯一的光源 在大家的心目中,李杭和林育行仿佛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能够引领眾人脱离困境。 此时,黑皮老师从操场入口大步流星地走来,口中已是一阵斥责。 “成绩这么差,还有閒工夫聊天?立刻排队!” 听到黑皮老师的声音,李杭迅速提醒周围的同学:“听到了吗?快点排好队,別让他抓到小辫子。” 要知道,在这个时刻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黑皮老师的本质就是诡异难测。 同学们听到李杭的话,迅速站成一列,目光集中在老师身上。 黑皮老师走到队伍前说:“有谁没到?你们应该记住每个缺席的人。” 由於学生们来自不同班级,只能確认自己班上是否有同学到场。 这时,操场上突然跑进几个学生,脸上写满了惊慌:“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看到这一幕,李杭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看来,他们是自投罗网了。” 话音刚落,黑皮老师便出现在那几个迟到的学生面前,毫不犹豫地將他们“处理”掉了。 操场瞬间瀰漫起一股血腥的气息。 李杭面无表情,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林育行,示意他不要直视现场。 林育行会意,把视线移向別处。 处理完迟到的学生后,黑皮老师重新回到队伍前方:“接下来,绕著操场跑步。” 李杭与林育行对望一眼,立即前往跑道起点。 在这所学校里,只要遵从老师的指令,就不会触犯规则。 反之,如果违抗黑皮老师的命令,那两人必將面临巨大危险。 见所有学生都准备好了,黑皮老师拿出秒表:“这次我亲自监督,最好別让我追上你们。” 李杭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这可能关乎他们的生死。 林育行深吸一口气:“这不就是一场现实版的『逃杀』游戏吗?” 李杭绑紧头灯,看了眼身旁的林育行:“既然他让我们戴,肯定有用。先戴上再说。” 虽然不清楚头灯的具体用途,但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得多。 两人刚戴好头灯,周围的人才恍然大悟,纷纷拍著自己的脑袋懊悔道:“糟糕,我们竟然忘了买这个。” 这时,黑皮老师从后方喊道:“快跑!” 听到命令,李杭立刻拔腿向前衝去,唯恐落后。 林育行紧跟其后,两人如同一条直线般向前奔去。 忽然,林育行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李杭说道:“老师没说要跑多远呢?” 儘管听到这话,李杭表情严肃地回应:“別减速,继续前进,边跑边想对策。”他心里清楚,速度一旦慢下来,就可能被追上,那將十分危险。 理解了李杭的担忧,林育行咬紧牙关,紧紧跟隨在李杭身后,二人全力以赴。 不久,他们经过了一个游泳馆。 林育行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发现馆內有人正在跳水。 注意到林育行的速度逐渐减缓,李杭急忙提醒:“加速,別管里面的人。” 在他印象中,学校並无室內体育馆,这游泳馆的存在颇为诡异。 林育行微微点头,加快步伐跟上了李杭。 此时,前方衝刺的同学开始放缓脚步,气喘吁吁。 看到这一幕,李杭露出了笑容:“看到了吧?老师没给定具体的距离,现在耗尽体力就是等死。” 显然,那些同学很快就会落在后面。 至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李杭心知肚明无需多虑。 看著一心向前的李杭,林育行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头灯。 因为是自己买的,他知道头灯应该满电才是。但他们才跑了不到一圈,电量却已降至不足一半。 於是林育行跑到李杭身边说:“你看你的头灯还有多少电?我的好像快没电了。” 李杭闻言,惊讶地查看了自己的头灯亮度,发现也几乎没电了。 面对如此高的电量消耗,李杭有些不满地看著林育行:“你不会为了省钱在这个上面做手脚了吧?” 但林育行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怎么可能在这种关键事情上节省,別冤枉好人啊。”毕竟,黑皮老师特別强调过头灯的重要性。 在超市里,他们特意挑选了最昂贵的头灯,担心晚上的探险中这些装备会毫无用武之地。 李杭注意到林育行那副委屈的模样,认定他没有撒谎,带著几分无奈转过头去,却不料正好撞见黑皮老师怒气冲冲地朝他们走来。 原本李杭想大声警告林育行快逃,但当看清黑皮老师的面容时,发现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温和了许多。 不仅如此,黑皮老师的步伐也慢了下来,这让李杭感到十分困惑。 为了探个究竟,李杭巧妙地调整了头灯的角度,让光线投向別处,自己则用余光观察黑皮老师的一举一动。 就在灯光移开的那一瞬间,黑皮老师的神情再次变得凶狠,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目睹这一切,李杭急忙將头灯对准了黑皮老师,果然,对方的表情立刻又恢復了平和,速度也隨之减缓,並逐渐与两人拉开了距离。 林育行看到李杭如此操作,满脸疑惑地放慢了脚步:“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跑!” 李杭示意林育行顺著自己的头灯方向看过去:“你看黑皮老师的表情有什么不同。” 林宇宇按照李杭所说的方向一看,立即发现了其中的蹊蹺之处。 李杭看到林育行已经察觉到了真相,轻声笑道:“看到了吧?我们的头灯竟然有这种效果。” 直到这时,两人才真正意识到头灯的重要性。如果电量充足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种方式轻鬆完成整个赛程。 然而,李杭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当他们的头灯照向黑皮老师时,电量消耗的速度竟然是平时的十倍之多。 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电量就已经下降到了20%。 要是继续这样照射下去,恐怕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失去这唯一的光源。 於是,李杭决定加速前进,林育行见状也准备加快速度,但由於转身动作过猛,不小心绊倒了自己的双脚,重重摔倒在地,疼得直吸冷气。 李杭赶紧將头灯重新对准黑皮老师,以减缓其追赶速度,同时担心他会追上他们。 第53章 成功脱身 此时,他们注意到,除了那些领先於他们的同学外,身后其他同学似乎都神秘消失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些消失的同学可能遭遇了什么不测。 林育行感受到李杭的扶持,嘴唇不自觉地颤抖著:“我的腿……” 李杭担心被后方的老师听到,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小声点,你的腿怎么了?” 得知李杭的提醒后,林育行面色苍白地回应道:“我小腿肌肉可能拉伤了,现在根本跑不了步。” 在这种情况下无法跑步,对他是巨大的打击。 儘管两人交谈的声音极轻,但跟在后面的体育老师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只见那位皮肤黝黑的老师放慢脚步,大声喊道:“快叫校医来,这里有学生受伤了。” 不过一两分钟,操场上就出现了几位穿红衣的校医朝这边赶来。 看到这些人身上的红色工作服,李杭立刻想到了那条规则:“不是白色制服的校医肯定不是本校的,千万不能跟他们走。” 林育行听到李杭的话,意识到危险迫在眉睫,紧紧抓住李杭的袖子,额头上满是冷汗:“帮帮我,別丟下我。” 他清楚自己在这个诡异中就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然而,面对这种情况,换作別人或许早就放弃了林育行,生怕牵扯到自己。 但是李杭看著林育行求助的眼神,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放鬆点。” 见李杭没有离开的意思,林育行稍微安心了些,转头看向那些校医:“那我该怎么办?你可不能让我跟著他们走啊。” 李杭沉思片刻,拍了拍林育行的肩说:“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由我来说话,明白吗?”虽然他对规则也不甚了解,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毕竟林育行还是个新手。 如果让林育行直接与这些人交流,恐怕很快就会被带走,再无迴旋余地。 这时,校医们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李杭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他没事,只是不小心摔倒了,我们还能继续跑步。” 林育行也急忙点头附和:“真的,我现在就能跑。”说著便用力握住李杭的手,想要站起来,仿佛想要证明自己的话。 李杭在一旁护著,期待著林育行能创造奇蹟。 林育行满脸汗水,盯著前方,深深吸了一口气,试著向前迈步。可惜的是,他刚迈出一步,身体就不稳向后倒去,疼得直抽冷气。 李杭见林育行已经竭尽全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担心,有我在,没人能带走你。” 在林育行的坚持下,李杭坚信现场无人能够將他带走。 隨后,李杭走向校医,语气坚定地说:“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正在加紧训练,请不要打扰我们。” 听到这番话,校医急忙把担架放在一旁,似乎希望林育行自己躺上去。 若这些人穿著的是白色校医服,李杭巴不得他们赶快將人接走。 然而,这些人都身著红色衣服,完全没有理由跟著他们离开。 突然,李杭灵机一动,用手中的头灯照向体育老师的脸庞。这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其他方式都无法救人。 头灯光线刚落在黑皮老师的脸上,其表情立刻变得温和了许多,对校医说:“如果他能跑,就让他跑吧。”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看到这一幕,校医只得作罢,抬著担架离开了操场,只剩下李杭和林育行面面相覷。 注意到黑皮老师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李杭用肘部碰了碰林育行:“你还愣著干什么?快准备跑!” 一听这话,林育行立刻明白了过来,紧跟在李杭身后奔跑。由於右腿受伤不能著地,李杭只能一边拉著他向前跑。 情急之下,李杭不得不频繁使用头灯,儘可能让光线停留在黑皮老师身上以减缓他的速度。几秒钟后,头灯电量告罄。 意识到头灯电量不足,李杭迅速看向林育行:“借我你的头灯。”没有头灯的话,黑皮老师很快就会追上来。 林育行立即解下自己的头灯递给李杭。 藉助这个头灯,李杭继续照射黑皮老师,使其速度降至最低。 这时,黑皮老师指向操场入口方向说道:“只要跑到那里,你们就可以休息了。” 李杭顺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出口近在咫尺。 最终,李杭拉著林育行一口气衝到了操场门口,两人成功脱身。 当林育行意识到自己终於安全时,长舒一口气:“李杭,你救了我的命,今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著你。” 李杭见林育行不停道谢,笑著拍了拍他的背说:“別客气啦,咱们可是室友。” 这时旁边有人催促:“你们还在慢慢晃悠?看看时间,该熄灯休息了。” 李杭和林育行对视一眼,瞧了瞧手錶,便匆匆往宿舍赶去。 他们俩都是成绩优异的学生,对於按时就寢从不担心。但今晚他们必须悄无声息,绝对不能被室友们发现动静。 林育行皱眉看了看自己的腿抱怨:“真没想到这么晚还会摔一跤。” 李杭看到林育行懊恼的样子,轻声笑道:“如果不是我让你分心,你也不会摔倒,这得怪我。” 两人互相安慰著,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宿舍门口。宿舍里静悄悄的,毫无声响。 李杭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低声道:“快十一点了,估计大家都睡了吧。” 宿舍里的每个人都像精明的老手,牢记著作息规矩。 李杭带著林育行悄悄进入宿舍,一眼就看见王守棱躺在床上。 王守棱正准备打招呼,突然注意到门口的动静,赶紧示意二人不要出声。 李杭顺著王守棱的目光望去,只见宿舍管理员王阿姨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外。 看那架势,只要稍有声响,她就会进来责罚他们。 林育行浑然不知门外有人,一脸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当他正要开口说话时,李杭急忙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噤声。 此时林育行才意识到门口站著的王阿姨,生怕自己不小心惊动了她。 几分钟后,两人迅速回到各自床上。王守棱时不时看一眼门口,仿佛在等待什么。 第54章 所有的题目 而李杭和林育行因为操场上的一番折腾,早已筋疲力尽,倒头便睡。只有王守棱整夜未眠,眼睛未曾合拢。 隨著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新一天悄然来临。 李杭打著哈欠坐起,一眼便瞧见王守棱双眼布满血丝地躺在床上。 剎那间,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迅速下床问道:“你看到了什么?我们不是都清楚宿舍的规定吗?” 听到李杭的声音,王守棱用下巴示意门口说:“你们都没注意到吗?王阿姨整晚都在门口站著。” 其他宿舍似乎默认了他们这边有异常声响,没有前来查看。 得知王阿姨竟在门外站了一夜,李杭和林育行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王守棱亲自领著两人来到门边,指著地上的水渍说:“看,这是证据。” 低头看著水渍,李杭的脸色变得苍白,“看来她认定我会製造声音了。” 经歷了宿舍中的种种怪事,谁也预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林育行摸了摸自己的右腿说道:“还好我忍住了,整个晚上都没有发出声音,否则我们就麻烦大了。” 李杭看到林育行投来的目光,轻笑著回应:“只要遵守宿舍规则,你看,一切不都很平静?” 无论他们在宿舍內做什么,只要不违反规则,那些诡异的现象就无法伤害他们。 注意到两位室友情绪低落,李杭招呼道:“別愣著了,过来洗漱吧,难道不上课了吗?” 食堂开饭时间临近,不去的话就会违反食堂的规定。 儘管害怕,王守棱和林育行还是跟隨著李杭去洗漱。 看到两人都愿意听从自己的建议,李杭欣慰地笑了:“只要按我说的方法做,我保证能让你们安全离开这里。” 不过,他的计划中並未包括王守棱。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玩家,王守棱在毕业这件事上显得有些迷茫,即便把车票摆在面前,他也可能不会接受。 几分钟后,三人匆匆吃完早饭回到教室。因为没有课程表,他们只能等待老师的到来。 不久,班主任走进教室,严肃地扫视一圈后宣布:“现在开始今天的考试。” 当试卷一张接一张发下来时,李杭望著桌上的试题无奈地说:“这都是些什么题目啊?英语听力下面怎么会有数学题?” 教室內响起一片抱怨声,这让李杭不禁冷笑。 在这个诡异世界里,任何事情都不应以常规来判断。他转向身旁的温晏说:“这次考试只能靠你了,我自己是不行的。” 温晏深知李杭的成绩全凭个人努力,便安静地坐在他旁边,准备看他开始答题。 这时,林育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杭,这次只能靠你了,这些题目我一个也写不出来。” 不单是林育行一人感到棘手,教室內几乎所有同学都眉头紧锁,显然遇到了难题。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面对林育行的求助,李杭显得有些无奈:“我现在先做题,你要是有不会的就先空著,之后我再帮你。” 在他看来,聊天只会拖慢速度,影响考试进度。 紧接著,英语听力部分开始了。 李杭对听到的內容一头雾水,转头看向身边的温晏,希望他能提供標准答案。 温晏立刻明白了李杭的眼神含义,在短短一分钟內,將答案迅速填入李杭的试卷中。 看到李杭快速完成答案填写,林育行忍不住催促道:“快点啊,我一道题都没写!” 李杭让温晏帮助林育行填写答案。 有了准確的答案,林育行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王守棱目睹了这一切,虽然他也渴望得到李杭的帮助,但由於之前明確拒绝过,此刻开口显得自己无能为力。 李杭也没有主动提供帮助的意思,继续专注於自己的试卷。 这张试卷不仅包含了英语听力,还有许多其他类型的题目。 幸运的是,有温晏在一旁適时提醒,否则仅凭李杭一人难以独立完成。 不到十几分钟,整张试卷便被填满了。 看著试卷上的答案,李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林育行见状,又向李杭求助。 由於老师没有注意到下面的动静,李杭再次安排温晏將答案传递给林育行。 仅仅半小时后,当看到林育行那边的试卷也完成了,李杭开心地说:“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时间到了交卷就行了。” 在他的心里,只要时间一到,他们就可以顺利交卷离开考场了。 李杭似乎心有所感,迅速回头看了一眼王守棱的位置,只见对方也正巧將笔搁在了桌上。 看来,王守棱应该是完成了所有的题目。 不管怎样,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互相帮助本是情理之中。 转瞬之间,半小时的时光悄然而逝。 老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隨后抬眼扫视全场:“现在,请所有人停下手中的笔,將试卷交上来。” 有了前车之鑑,这次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短短一分钟內,所有试卷便整齐地堆放在讲台上。 见状,李杭转向林育行的方向轻声问道:“怎么样?行不行?” 听到这话,林育行大笑起来:“有你相助,我的卷子肯定是满分无疑。” 温晏提供的答案全部正確,只要將其誊写到答题纸上,他们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这时,王守棱走到他们身后说道:“这次我没求助於你们,你们的成绩与我毫无瓜葛。” 由於迟迟未见自己期待的答案出现,王守棱心中有些不悦,但他並未表露出来。 几人正聊著天,老师带著批改完的试捲走进教室,並將其放在了桌上。 李杭等人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眼睛紧盯著老师,急於知道成绩如何。在这群人中,唯有王守棱显得与眾不同。 老师简单环视眾人后宣布:“接下来,我来公布分数。林育行和李杭满分!” 得知李杭竟然也是满分,同学们面面相覷,不再如初时那般惊讶,因为他们都清楚,李杭身旁有著一位诡怪相助。 若非得到诡怪的帮助,李杭和林育行的成绩断不会如此优异。 第55章 危险的事情 考试成绩公布之后,李杭向林育行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了教室。 刚出教室门,实验老师就笑容满面地拦住了李杭:“李杭,稍等一下,老师有事找你。” 李杭一脸疑惑地看著实验老师,眉头微皱,完全不明白实验老师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不过他明白,不能隨实验老师而去,否则就会永远被困在这个诡异里。 林育行同样一脸不解地望著李杭,好奇他將如何应对这一状况。 李杭缓缓走向实验老师,將手中的冥幣递给他,诚恳地说道:“老师,我们最近实在太忙了,没办法按您的要求来做。这点心意,请您收下吧。” 实验老师严肃地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不能接受你的钱,跟我来一趟。” 话音未落,语文老师和体育老师也走了过来,示意李杭跟他们走。 面对几位老师的邀请,李杭陷入了沉思。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体育老师身上:“体育老师应该是最安全的选择,他还答应给我车票呢。” 经过一番权衡,李杭选择了跟隨体育老师,向语文老师表达了歉意,称自己需要额外的体育训练。 语文老师原本期待李杭会跟他离开,听到这话不禁怒火中烧,宣布撤销李杭班长职务。 但对李杭而言,这更像是一种解脱而非惩罚。 就在李杭准备跟隨体育老师离开之际,林育行焦急地找到了王守棱,询问李杭的安全问题。 王守棱观察了一下情况后认为,李杭自愿跟著体育老师走,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隨后,在天台上,体育老师递给李杭两张早已承诺的老式车票。 李杭仔细检查了车票上的日期,確认无误后接了过来。 正当他准备离去时,体育老师的一句话让他愣住了:“考虑留下来吗?我们可以成为同事。” 李杭一时没能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但他知道,每位老师都有独特的性格,而体育老师可能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体育老师注意到李杭半天没回应,便提醒道:“车站在东门那儿,时刻表在车票上写著呢,別坐错了车。” 李杭认真记下了老师的每句话。然而,他的思绪早已飘到了东门,对老师后来说的那些话几乎都没听进去。 儘管如此,他清楚老师提到的所有事情都是与自己相关的,尤其是关於欢乐剧场那边的情况。 不过,在未曾亲临现场之前,无论老师怎么说,对他而言都只是耳旁风。 看到李杭一脸出神的样子,体育老师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就不耽误你了。” 一听这话,李杭连忙向老师鞠躬致谢,隨后离开了天台。 此时,王守棱和林育行正站在楼梯口。 见李杭下来,王守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看,我就说他没事。”说完,就独自去食堂吃饭了。 林育行因为昨天李杭救了他的命而特別关心他,笑著迎上去:“见到你平安无事真好。”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指著外面说:“快点,去食堂的时间快到了。” 要是以前,李杭肯定会显得很焦急。但这次,他没有跟上去,反而拉住了林育行。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林育行被他严肃的表情嚇了一跳,仔细打量著李杭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杭享受著他这种紧张的模样,从兜里掏出两张车票:“我们可以离开学院了。” 得知可以离开这里,林育行惊喜万分:“真的吗?我们能走了?” 李杭点点头,环顾四周后小声说:“只有两张票,不能让別人知道,跟我来。” 原本以为是有关毕业的消息,没想到李杭带他来到了东门。 看著周围空无一人,林育行有些担心:“不去食堂真的没问题吗?” 根据规定,不按时去食堂会被认为违反规则。李杭看出了他的担忧,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车站静悄悄的,林育行时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生怕有人追出来阻止他们。 李杭察觉到他的不安,拍拍他的肩膀说:“別怕,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 昨天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救回来,没道理现在又將人置於死地。 林育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李杭问道:“王守棱呢?我们不带他一起吗?” 李杭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我跟他说过我们的事,但他更愿意待在自己的学习小组里,並没有打算跟我走。” 听到这里,林育行意识到两人之间肯定有些心结。 这时,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在他们面前停下。 李杭盯著车號牌,急忙拉住林育行的手臂,“不是这辆,跟我上车,別乱跑。” 儘管规则的记忆已有些模糊,但李杭还是小心翼翼地遵循著。 经过学院里的重重挑战,眼看就要成功了,绝不能在这最后一步出差错。 林育行听著这些讲究,认真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紧紧跟隨在李杭身旁。 几分钟后,正確的公交车停在了他们面前。正当李杭准备带林育行上车时,温晏出现了,露出笑容,苍白的手伸到李杭面前。 还没等李杭反应过来,温晏便开口道:“我在学院里帮了你们这么多,难道不需要给我一点报酬吗?” “报酬?”林育行一脸疑惑,不明白温晏所指的报酬究竟是什么。 看著林育行的表情,李杭轻笑一声解释道:“诡怪通常要的是冥幣,如果你有机会得到一些,记得隨身携带,不然……” 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林育行的四肢,“你可能得捨弃身上的一部分。” 经歷了这么多事情,林育行自然明白李杭的意思,神色严肃地站在后面。 李杭检查了自己的背包,发现里面的冥幣已经不多了。 幸好之前在一个诡异中有所储备,否则医学院这一关就难说了。 这次,李杭大方地给了温晏一百冥幣,拿到冥幣后,温晏的身体逐渐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李杭示意林育行上车,“走吧,你的队伍算是不错的了,不然你可能会和別人一样落单。” 初次进入诡异就能来到s级诡异,原本就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第56章 毫无作用 李杭隨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看了看林育行说:“还在想什么呢?我们该离开了。” 被李杭这么一提醒,林育行不禁说道:“我觉得自己太穷了,不適合有这种诡怪做伴。” 李杭注意到林育行正注视著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不禁大笑起来:“哈哈,下一个诡异你就成老手了。” 儘管他们两人一直是这个诡异的主要带领者,但经验的积累是显而易见的。 只要下一次不是s级难度,林育行绝对有能力完成挑战。 隨著公交车缓缓驶出,两人心中同时响起了提示音。 【任务提示:李杭和林育行可以返回现实世界休息三天。】 听到这个消息,林育行满脸兴奋地抓住李杭的手:“我真的回来了,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地方了。” 不等李杭回应,他又继续说道:“以后我们能不能一起组队进入诡异?我觉得有你在身边最安全。” 林育行心里盘算的是需要李杭的帮助,而李杭则觉得有个忠实伙伴確实不错。 还记得他的第一个诡异里,周围全是冷嘲热讽,无人愿意伸出援手。 而现在,不管多么危险的任务,只要李杭一声令下,林育行都会毫不犹豫地跟上。 看著林育行满怀期待地等待回答,李杭轻轻一笑:“等將来有机会再说吧,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毕竟,遇见合適的诡异並非轻而易举,更不用说对下一个诡异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如果只能有一人从诡异中生还,那么就只能是李杭或林育行中的一个了。 不知不觉间,半天时间悄然流逝。 离开诡异后的李杭,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他揉著略感酸痛的头,打开了背包。 他初入医学院时,行囊中装满了矿泉水、麵包,甚至还有急救用品,满满当当。 如今,行囊里仅剩下一包纸巾,显得格外淒凉。 幸运的是,他已经从那段经歷中走了出来,相信不久后便能重新填满。 只见李杭伸了个懒腰,打开冰箱一看,偌大的冰箱內只余下了一瓶可乐。 在这世界里,他可以用收集到的物品换取食物,但现实生活却不那么宽容。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刚搬进这个小区,对周围的环境一无所知,只知道这里绿树成荫,空气清新。 在这里散步,不用担心遇到什么怪异之事,整个人都轻鬆了不少。 没走多远,李杭发现了一家便利店。 原以为里面会有需要的东西,没想到只有零食和饮料。 这些对他来说毫无用处,还不如去大型超市买些生活必需品。 长时间在平行世界里吃素,让李杭特別想念一顿丰盛的烧烤。 不多会儿,他就看到了一家大超市,悠哉地走进去。 刚踏入超市,他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的灯光。 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开始悠閒地逛起来。 超市里的工作人员见他漫无目的地走动,觉得有些奇怪。 看到工作人员跟在他后面,李杭笑著打招呼说:“我来选米和油的,不知道该买哪个。” 因为在平行世界待得太久,他已经不记得现实生活中应该买些什么了。 经过工作人员的推荐,李杭推著购物车来到了收银台。 车內装满了米和油,原本工作人员想帮他送到家。 但他却执意交了些押金,坚持自己推车回家。 由於他在平行世界赚了不少钱,这点小费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李杭推著购物车在小区里边走边哼歌,心情愉悦。 虽然只有三天时间,但他相信这足够让他调整过来。 至於王守棱在平行世界中还没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能顺利脱身。 在他的判断中,常规手段根本无法逃脱这个困境。 除非王守棱能够及时醒悟並找到离开的车票,否则他很可能会被同化掉。 就在李杭沉思之际,前方出现了两个人影,他们指向李杭的方向说:“买了这么多东西啊?不给我们点救济吗?” 李杭惊讶地看了他们一眼,下意识地想要使用诡物之眼。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在现实生活中,诡物之眼对眼前的两人毫无作用。 由於李杭没有立即回应,这两人便靠近了他的购物车,用棍棒敲打著手柄:“你不给,那我们自己挑了。” 看到二人当著自己的面挑选物品,李杭愤怒地走向前去。 “穷到连这点米和油都要抢的地步了吗?”他认为,面前这两人明显是故意来找茬的。 见到李杭表现出反抗的態度,那两人举起武器逼近,似乎想通过威胁来获取钱財。 正当李杭准备出手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喝。 只见一位穿著运动装的男人从楼里衝出,用力將那两人推开:“你们在干什么?欺负一个人还不够吗?” 李杭正要上前阻止,却突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林育行?”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林育行转过头来,同样一脸惊讶:“李杭?你也住在这个小区?” 两人原本以为彼此住得很远,没想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虽然林育行在诡异世界中表现得小心翼翼,但在现实中,他果断出手,迅速制服了那两个挑衅者。 林育行警告道:“別让我再在这个小区看见你们,否则后果自负。” 那两人连连点头,捂著疼痛的肚子匆匆离去。 李杭见状,笑著走上前去:“哈哈,真没想到你在现实生活中这么勇敢!” 林育行苦笑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在诡异里,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在他看来,诡异中的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威胁。 既然现在遇到了,李杭大方地指出了自己家的方向:“既然遇见了你,就跟我走一趟吧,帮我搬些东西。” 他正愁如何把米和油弄上楼,没想到在小区里碰到了帮手,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林育行欣然同意,跟著李杭来到了他的住所。 林育行环视四周后,调侃道:“你这住的地方真不错,比我的小窝强多了。” 李杭见他总抱怨自己的住处,不禁笑道:“这是我租的房子,你觉得这次诡异怎么样?” 第57章 险些丧命 林育行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惊悚降临风险远大於回报啊,差点我就没命出来了。” 如果不是运气好碰到了李杭,恐怕他已经遭遇不测了。 看到林育行的懊恼神情,李杭心里明白了八九分。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著林育行问道:“说说看,在诡异中学到了些什么?和我分享一下吧。” 原本他对林育行的经歷並未太过在意,但现在两人既然碰面了,就有必要深入了解对方的情况。万一未来诡异中不再同行,林育行的安全就只能靠自己了。 听到李杭的询问,林育行思索片刻后回答:“我在游戏里知道了那些规则是绝对不能触犯的。” 李杭轻轻点头:“还有別的吗?” 在他看来,了解规则只是诡异生存的基础,远远不够应对所有挑战。 林育行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是王守棱教我的,他说要多与人交流,有时会得到有用的信息。” 担心林育行误解为可以不停地向同一个人提问,李杭赶紧补充说明:“不要总是缠著同一个人问问题,这样可能会惹人生气。” 在诡异中,无意间得罪他人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林育行牢记李杭的提醒,並將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李杭满意地点点头:“用这些方法对付普通诡异已经足够了。” s级诡异可不是轻易能遇到的,李杭相信下一个诡异应该会简单些。 否则,学院这边还没来得及总结经验,新的诡异就已经开始了。 这时,林育行仔细打量了一番李杭,认真地问:“如果將来我们在诡异中相遇,即便不在同一宿舍,你也会帮我吗?” 面对林育行认真的神情,李杭坚定地点点头:“当然会帮你,我保证无论哪个诡异遇见你都会出手相助。” 说完,林育行从桌上的零食堆里拿出可乐:“那我们就以饮料代酒,乾杯。” 李杭虽然笑著碰了杯,但心里却开始盘算起s级诡异的具体情况。对於s级诡异而言,每一刻都是紧张而关键的,不像简单的诡异那样容易通过。 林育行盯著李杭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没反应,便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说:“咱们小队以后就叫『李林小队』吧。” 李杭无所谓地笑了笑,点头同意了。 刚好他们刚从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於是两人开始享受起这丰盛的战利品。 突然,林育行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李杭说:“对了,我在诡异里弄到了些矿泉水和麵包,你看看。” 看到这些物品,李杭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十连抽吗?还有没有別的惊喜?” 林育行本以为李杭会感到惊讶,没想到他一点也不意外。从那些食物就能看出,林育行在诡异里几乎没吃什么。 靠著食堂里的绿色食品竟能活到现在,林育行確实是个狠角色。 而李杭和王守棱则不同,他们早把背包里的存货全拿出来用了。 要是没有这些储备,他们早就饿死在里面了。 显然,王守棱中途就没吃的了,否则他不会冒险去超市买寿司。他们都清楚,那些绿色食物有多难以下咽。 两人聊了一阵天后,各自查看手机信息,发现老玩家们正在分享经验。 李杭瀏览著消息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刘妙兴竟然开了直播,分享他在游戏里的经验和经歷。 对於老玩家来说,这些內容並无多大用处,但对新手而言却是非常宝贵的指导。 这时,林育行把手机递给李杭看:“你看,居然有人在网上卖游戏攻略课,这也太夸张了吧。”参加一次诡异竟能带来这么多机会,简直像为他们量身定製的工作一样。 李杭接过手机隨便点开一节课听了听,几秒钟后就把手机还给了林育行:“完全是危言耸听,我觉得这些人可能连b级以上的诡异都没去过。” 如果按他们的方法来,恐怕很快就会被淘汰。 看著李杭不感兴趣的样子,林育行说道:“我们可是从s级別的诡异出来的,教教新手应该没问题吧。” 然而,当李杭看到林育行那股兴奋劲儿,赶紧摆手拒绝:“別算我一个,这种事售后麻烦太多,我不愿意沾边。” 他隨意地点进了游戏论坛,想瞧瞧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这时,林育行递给他一篇置顶攻略,说道:“你看这篇,写得特別好,跟咱们刚才討论的一模一样。” 李杭一听有人分享了与自己相似的经验,便下意识地接过手机细看。 如同审视其他文章一般,他很快注意到了作者的名字,隨即一脸无奈地把手机还给了林育行。 “你认识刘妙兴吗?” 林育行惊讶地摇了摇头:“不认识,我的第一个诡异就是在医学院,除了你们之外再无他人。” 目前,只有林育行和李杭两人成功从医学院诡异中脱身,其他人仍在其中奋力挣扎。 忽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仔细打量了一下李杭问道:“难道你认识这个叫刘妙兴的人?” 李杭淡淡地点了点头:“我最初进入诡异时,他跟我住同一宿舍,算是个不错的人。” 然而,在死亡公寓里,刘妙兴几乎没做什么大事,多数时候都是听从別人的指挥行动。 连这样的人都能在论坛上分享自己的经歷,看来论坛上的很多內容都不足为信。 看著林育行认真阅读刘妙兴的经歷,李杭微微一笑:“不用看了,他的经歷跟你差不多。” 考虑到死亡公寓的诡异级別很低,刘妙兴的经歷或许没有林育行那么丰富多样。 由於论坛上的新闻並不怎么吸引人,李杭乾脆將林育行成功通过s级诡异的事跡发表上去。 刚一发布,消息就如潮水般涌来。 李杭惊讶地拿起手机,发现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什么?新手玩家竟然通关了s级诡异?他们肯定在诡异里得到了大神的帮助吧!” “不对啊,我们玩b级诡异都险些丧命,一个新手凭什么能过s级诡异?” 评论中满是质疑声,但鑑於二人已在论坛上提供了確凿证据,证明他们確实是从医学院诡异中出来的。 第58章 规则是假 看到李杭的手机不断收到新消息,林育行笑道:“哈哈,看来你要出名了,以后要是需要经纪人,记得找我哦。” 二人在游戏中被分配到同一宿舍,已是难得的缘分。 回到现实后,又惊喜地发现彼此住在同一个小区,这缘分实在奇妙。 看著林育行兴奋的模样,李杭无奈地耸了耸肩:“如果这波热度能够全面爆发,我应该能赚不少钱,可惜啊。” 正说著,李杭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声音。 系统成功升级后,李杭才意识到它已经悄然无声地运转了三天。 这段时间里,游戏中的提示音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幸好有温晏相伴左右,不然李杭不知要犯多少错。 现在系统更新完毕,他急切地瀏览著新功能。 这次更新解锁了一项自动获取惊嚇值的能力,不过李杭很快发现这仅限於诡异中使用,目前对他来说並不实用。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系统角落里的一个新產品吸引住了,天地银行推出的理財產品。 林育行见李杭许久没有动静,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便凑了过来。 李杭回过神来,询问林育行是不是了解理財產品的相关信息。 毕竟,投资理財產品並非小事,有些產品甚至需要十几年乃至二十年才能到期赎回,而且收益不一定理想。李杭深知不能贸然行事。 林育行闻言显得十分惊讶,他解释说自己现实中从事金融行业,只是今天恰好休假。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还找出了穿著工作制服的照片给李杭看。 確认了林育行的身份后,李杭喜出望外:“看来遇见你真是我的幸运。” 原本他只能依靠自己去研究那些复杂的条款,但现在有了专业人士的帮助,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林育行仔细分析了系统提供的理財选项,挑选了一个適合自己的產品,投入了自己的积蓄。李杭见状,也跟著做了相同的投资。 这件事让李杭深刻体会到,有时候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夜色渐深,林育行注意到房间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了,提议回去休息。 李杭点头同意,心中期待著明日的到来。 隨著林育行的离开,房间再次归於平静。 李杭躺在床上,心里盘算著惊悚游戏里那些令人胆寒的关卡。 忽然,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他忍不住对著系统问道:“如果我闯过了最后一关,会不会就此消失不见?” 系统简单地回应了四个字:“你是外来者。” 这个回答让李杭摸不著头脑,根本无法理解其背后的含义。 正当他准备追问下去时,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化。 意识到情况不对,李杭瞪大了眼睛喊道:“这不可能吧?不是说还有三天休息时间吗?这感觉就像是直接进了诡异。” 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便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欢迎来到惊悚游戏。” “本次挑战为b级诡异,13號线地铁。” 隨著提示声落下,李杭发现自己已置身於一个地铁站中,周围是熙熙攘攘等待列车的乘客们。 看著自己的双手,李杭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玩笑开大了吧?明明说好有三天休息地,怎么现在就把我送进诡异了呢?” 儘管如此,考虑到连s级诡异都难不倒他,他认为通关这个看似简单的b级诡异应该不在话下。 而且,他还不知道这次有没有熟人一同参与进来。 既然来了,就只能隨遇而安了。 李杭没有选择坐下来抱怨,而是像往常一样仔细观察四周,想要找出这个游戏诡异的规则。 在弄清楚规则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犯了什么禁忌。 这时,他的眼角余光扫到了一块电子显示屏,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李杭走近一看,心想这些大概就是所谓的规则了,“果然被我猜中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规定。” 刚刚从s级难度的医学院诡异脱身,现在又得重新记忆新诡异的规则,这让他的脑子有些混乱。 为了让自己更加清晰明了,李杭决定大声朗读出屏幕上的內容:“十三號地铁线规则。” “一、列车运行时间为下午四点至凌晨四点,请所有乘客务必在凌晨四点前离开车厢。” “二、13號线不存在阳光园这一站点,若在此站下车,请在站台耐心等候下一班列车的到来。” 李杭仔细阅读了以下几条规则,並闭目凝思,確保每个细节都印刻在心底: 1.不要主动与地铁工作人员搭话。但如果他们先开口,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若遭拒,可拨打7474744投诉。 2.车厢內不会出现佩戴幽灵面具的乘客,万一遇到,请避免与其交流。 3.第13號座位应始终保持空置,一旦发现有人坐在上面,请即刻转移到其他车厢。 4.列车信號可能不稳定,一旦完全消失,请勿尝试与外界联繫。 5.穿过隧道时可能会听到异常声响,但请忽略,这仅是你的幻觉。 6.列车上不提供餐饮服务。 儘管这些规则眾多,但对曾经歷过s级诡异考验的李杭来说,记住它们轻而易举。 此时,温晏悄然出现在他身边,令李杭喜出望外。 温晏询问是否需要诡仆的帮助,李杭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原本以为诡仆仅限於医学院使用,没想到它竟能跟隨自己来到这里。 仅仅一分钟后,温晏低声提醒李杭第二条规则可能存在误导。李杭迅速確认了这一点,並记在心中。 正当这时,一辆地铁轰隆隆地驶来並停靠在他面前。 李杭原以为周围会有其他玩家,却发现周围的乘客神情呆滯,似乎都是诡异中的角色。 感到疑惑不解的同时,地铁门开启,李杭迅速进入车厢,立即注意到第13號座位上坐著一名乘客。 根据刚刚牢记的规则,他立刻前往相邻车厢,却惊讶地发现那里的13號座位同样被占据。 李杭无奈地嘟囔著:“要是这规则是假的,我直接找个地方坐下就好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诡怪之间的爭斗 然而,温晏已经把知道的所有信息都说了出来,这让李杭毫无对策。 眼看列车马上就要开了,他加快步伐,来到了13號车厢的一个空位上。 这里没有所谓的车票检查,所以他可以隨意找个座位坐下。 直到这时,李杭才有机会观察周围的乘客。 有怀抱婴儿的母亲,手持篮球的活力少年,还有忙碌回復消息的上班族们。 他的目光掠过每个人的面庞,却没能找到任何一位像是“玩家”的人。 显然,在这个地铁诡异里,玩家们还未曾相遇。 李杭深吸一口气,暗自嘀咕:“事情变得复杂了,但愿不是单人诡异啊。” 刚从s级诡异中脱身的他和林育行,对於是否会因此得到特殊对待心中没底。 正当他在座位上出神时,那位抱著孩子的母亲微笑著向他走来:“请问你在哪一站下车?” 出於本能反应,李杭以为她想让他让座,快速扫视了一圈周围,却发现车厢里到处都是空位。看来,並非想要他让座。 於是,他指了指自己,反问道:“您是在问我吗?您要去哪里?” 在诡异中,他始终保持著警觉,不轻易做出回应。况且,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在哪里下车,因为诡异规则並没有提及这一点。 听到李杭的问题后,她的表情突然显得很担忧,低头看著怀中的孩子说道:“我的孩子病了,我们需要去仁爱医院,你能帮我们一下吗?” 虽然诡异规则没有规定他必须留在车上到哪里,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跟隨他们离开。 一旦离开地铁,就意味著违反了游戏规则。 李杭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也有一些自己的事要处理,对不起。” 看到他不愿意帮忙,这位母亲满脸失望地走到一旁蹲了下来。 儘管车厢內有许多空位,她却寧愿选择蹲在地上。李杭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但並不打算深究。 就在他收回视线的时候,一个穿著运动服的女孩出现在他面前,伸出手来。 李杭带著疑惑打量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女孩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轻声说道:“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呢?” 在直播间的观眾们看著小女孩那脏兮兮的小脸蛋,评论区里立刻热闹起来。 “这小女孩真可爱啊!”有人笑著评论道。 还有人催促说:“快给她点吃的吧,別让孩子饿著了。” “是啊,只是想要一点吃的,这要求不过分啊。” 儘管直播间里的所有人都希望李杭能给小女孩一些食物,但李杭似乎没有理会的意思。 他深知诡异中所见皆有可能是陷阱,万一女孩有问题,给了她食物就可能犯下大错。 只见李杭无奈地翻转了自己的口袋,向大家展示里面空无一物,“你们看,我的口袋里什么都没有,我也想给她吃的呀。” 看到李杭的口袋確实没有食物,小女孩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默默地走到一边,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望著李杭。 这时,直播间的评论迅速转向负面,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李杭太冷漠,连这么可爱的小女孩都不愿意帮助。 不仅直播间的观眾感到不满,就连李杭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於是,他拿出了林育行给他的维生素片,递到小女孩面前,“我只有这个,给你吧。” 小女孩见到李杭拿出的东西,欢快地跑过来,闻了闻维生素的味道后,露出了难色。 还没等她说话,小女孩凑近李杭,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说:“你身上好香,肯定很好吃。” 原本心中还存有几分愧疚的李杭,在听到小女孩的话后,那份愧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你不想要这个,那就还给我吧。”李杭的声音变得有些生硬。 小女孩听罢,满脸委屈地退到了一边。 这次,直播间的观眾们不再为小女孩辩护,因为他们都听见了小女孩刚刚说的话,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突然,李杭像是想起了什么,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站台上的规则。 幸运的是,那些规则里並没有提到类似的情况,让他稍微鬆了一口气。 但是作为诡异中的资深玩家,李杭明白不能完全依赖站台上的规则,因为有些规则需要自己去发现。 於是,他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温晏,想知道这位高价租来的诡仆有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为了节省冥幣而冒险是不明智的选择。 李杭刚刚回应了车厢里两位乘客的问题,意识到自己现在得更加小心,以防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直播间的观眾们都提议想看看那个小女孩的情况。不仅仅是直播间的观眾感兴趣,李杭也对小女孩的一举一动感到好奇。 注意到小女孩並没有带食物,他猜测她可能会向別人寻求帮助。 果然,不久后小女孩就盯上了一位乘客,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所谓的“玩家”。 李杭转过头仔细观察小女孩,想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没几分钟,小女孩显然坐不住了,走向乘务员说:“我想买点吃的。” 听到这句话,李杭立即想起了地铁的规定:这里不售卖任何食品。 既然地铁內不卖食物,小女孩怎么能买到吃的呢?乘务员蹲下身子,面带微笑地说:“我这儿没有吃的,但我可以带你去別的地方买,跟我来吧。” 听到他们的对话,李杭皱起了眉头,心里想著:“这个小女孩应该不是玩家吧?” 为了確认自己的猜测,李杭使用了诡物之眼查看小女孩的信息。 如果小女孩只是一个普通玩家,那么李杭肯定要出手相助。但如果是诡怪之间的爭斗,他就不会多管閒事。 通过诡物之眼,李杭了解到小女孩的真实身份是【孩童诡】,她的故事是在地铁站乞討,只希望能得到一点食物。 得知真相后,李杭平静地收回视线。既然確定小女孩是诡怪,他的內心便不再有任何波动。 对於玩家来说,他们的生死与李杭息息相关;但对於诡怪,他则完全不必在意。 第60章 难逃此劫 隨后,乘务员牵著小女孩的手走向了其他车厢。李杭一直注视著她们离开,直到確认小女孩安全离开了车厢。 当两人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时,李杭才鬆了一口气。 在他还没来得及调整坐姿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李杭满脸惊讶地掏出手机,嘴里嘀咕著:“这地铁里居然有信號?” 根据地铁的常识,信號应该是断断续续的才对。 原本以为是林育行打来的电话,没想到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未知號码。 更奇怪的是,这个號码归属地也是未知,显然是一通神秘来电。 李杭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確定不是地铁上的任何人给他打的电话后,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在诡异世界中,並非所有离奇的事情都应被拒绝。 有时候,冒险之中藏有机会,他或许能从中发现隱藏的秘密。 当电话贴近耳边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让李杭放鬆了不少:“王守棱?” 听到李杭的声音,王守棱急切地问:“你们在哪呢?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想不想活命了。” 按照宿舍的规定,他们不能在外过夜,必须返回宿舍。 而此时,王守棱还不知道李杭已经离开了医学院诡异。 李杭无奈地回答:“我和林育行已经离开医学院,完成了诡异挑战。” 得知李杭通关诡异的消息,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隨后传来王守棱愤怒的声音:“我们不是一个寢室的吗?你们找到离开的方法却不带上我,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从他的声音大小可以判断出,现在应该是在晚上,为了避免打扰到他人,他不得不压低声音说话。 否则,可能会被宿管王阿姨责罚,毕竟s级诡异的要求总是特別严格。 没等李杭回应,王守棱又深吸一口气说:“给我一份通关攻略吧,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付。” 他原本打算通过学习小组完成毕业任务,却没想到林育行和李杭提前完成了诡异挑战。 李杭本想直接告诉他规则,既然对方愿意支付费用,自然乐得接受。 短短一分钟內,手机提示音响起,表明款项已到帐,李杭轻笑:“多跟体育老师聊聊,他会给你车票。” 使用车票乘坐公交离开学院早已不是秘密,宿舍里的人都清楚这一点。 然而,王守棱觉得自己被单独留在学院里,感到十分不满。 正当李杭准备详细解释时,电话那头却突然没了声音。 当李杭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时,才注意到屏幕上信號全无。 地铁里的信號总是不稳定,这会儿没信號也属正常现象。 只见他將手机塞进口袋,快速扫视了周围一眼,看到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人留意到他的动作。 既然如此,他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短短十分钟,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李杭下意识地朝13號座位看了一眼,確认无人落座后,才又拿出手机接听。 果不其然,来电显示是王守棱的名字。 原本以为王守棱是要询问一些细节问题,所以李杭顺手接听了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王守棱的声音却充满了诡异的气氛,听起来让人极度不適。 “你们赶紧回宿舍,我有个好东西要分享给你们。”话音刚落,传来一阵犹如夜梟般的笑声,让李杭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由於李杭没有及时回应,王守棱继续说道:“这个玩家的肉真的太美味了。” 听到这里,李杭迅速掛断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 此时他的思绪有些混乱,眉头紧锁,“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王守棱已经失控被抹杀了?” 在他的印象中,王守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玩家,在诡异中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当然,也不能排除刚刚那个电话並非出自王守棱之手的可能性。 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李杭决定不再纠结此事。 毕竟,他们现在正处於另一个诡异之中,没必要为之前的事情烦恼。 李杭再次环顾四周,大脑飞速运转。规则並未指出需要在哪一站下车,而列车也未曾停靠。 正当他思考之际,相邻车厢的门缓缓打开。 一位乘务员手持一个熟悉的瓶子走了过来,停在李杭面前。 李杭注意到乘务员脖子上掛著的幽灵面具,瞬间联想到游戏规则中的提示。 目前看来,自己未佩戴面具意味著当前环境还是安全的。 乘务员把一瓶维生素递给李杭,並说道:“这些维生素虽然美味,但別贪吃哦。还有,这种事以后还是交给男士来处理吧。” 李杭轻轻点头,双手接过瓶子。 按照规则,如果乘务员没有戴面具,他说的话是可以信任的。 接著,乘务员带著职业性的微笑坐到李杭旁边:“刚才那位小姑娘托我向你表达谢意呢。” 李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他不想多聊,於是將目光投向车厢里的其他人。果然,大部分乘客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那眼神仿佛见到了什么奇蹟。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这些目光並不是针对他的,而是聚焦在他身后的某人身上。 意识到这一点后,李杭迅速回头,正好看到乘务员正戴上他的面具。瞬间,他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乘务员的声音变得冰冷:“你怎么没买票?” 李杭环视四周,注意到每个人都在紧张地注视著他,期待著他的回应。 儘管如此,作为游戏的老玩家,李杭深知在这种场合下保持沉默的重要性。他低头不语,假装没听到乘务员的话。 乘务员想要从另一个角度接近:“你是不是没买票?”他不断尝试引起李杭的注意。 耳边不断响起乘务员的声音,让李杭难以集中精神思考对策。为了能够专注於破解这个谜题,他必须想办法摆脱乘务员的纠缠。 李杭转头看了一眼乘务员脸上戴著的鬼怪面具,心中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在线观看的观眾们纷纷留言,多数人认为李杭难逃此劫。 “这是个死胡同啊,怎么可能有人一直问下去呢?” 第61章 有人要补票 “唯有出奇制胜才有一线生机。既然他能通关s级诡异,或许真能找到出路也未可知。” 少数观眾仍对李杭抱有希望,而大多数则觉得他已经无力回天。 就在眾人议论纷纷之际,李杭似乎做出了决定。 他直视身边的乘务员,猛地一把扯下了对方的面具,暴露出了乘务员那略显扭曲的脸庞。 面具从他的脸上滑落,神情瞬间恢復了常態。 李杭望著乘务员,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忘买票了,能在这儿补吗?” 他刚进入诡异便已站在了车厢里,根本没有机会去买票。 听到李杭的话,乘务员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严肃地说:“记得到站台补票,没票不能坐车。” 李杭连连点头保证:“下一站我就下车,並且一定补票。” 看著李杭真诚的模样,乘务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开了。 不经意间,李杭看见了地铁上的指示牌,发现下一个站点的灯光异常明亮,不禁轻声念道:“荼蘼园?”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直播间的观眾看到这一幕,意识到李杭暂时脱离了危险,纷纷慷慨解囊打赏。 多数人都以为他会陷入绝境,几乎没人相信他能在如此险恶的情况下存活下来。 “竟然真的活下来了?他对这个游戏真是有独到的理解。” “换作是老玩家,遇到这种情况也可能丧命。” “我觉得李杭绝对是新手中的佼佼者,值得讚赏。” 此时的李杭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深知b级诡异同样充满危险。 在s级诡异中未曾遭遇的死局,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遇到。 如果不是发现了规则中的漏洞,恐怕他已经遭遇不测。 不仅成功化解了危机,他还意识到车厢里的其他人都是诡怪。只有诡怪才会对他有所期待,而其他玩家则儘量避开他,生怕受到牵连。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李杭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林育行是否也在这个诡异里,希望他一切安好。” 在他看来,林育行和他住在同一个社区,两人恰好同时从s级诡异归来,分在同一诡异的可能性极大。 然而,他没有在地铁上见到林育行的身影,无法確定对方是否也在此处。 这时,地铁广播响起:“前方到达荼蘼园站,请准备下车。” 李杭环视四周,注意到乘客们都朝著左侧门移动。现实世界里,地铁只有一侧门可供进出,无需担心走错。 但在诡异中,两边走廊一模一样,选错方向可能会误入歧途。 经歷了一系列事件后,李杭確信这节车厢里的乘客都不简单,他们似乎都有著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刻,所有乘客都聚集在左边的车门旁,而李杭独自站在右边,进退两难。 广播里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车厢內也找不到线索,所有的决定都必须由他自己做出。 这时,一位看似善良的乘客向李杭招手示意:“小伙子,来我们这边吧,我们要下车了。” 其他人也隨声附和:“是啊,別一个人待著了,跟我们一起走吧。” 面对这样的“好意”,李杭心中冷笑,他並不相信这些人的真诚,於是走向了右边的车门。 现在,整个车厢只有他一人位於右侧,其他人都集中在左侧。 列车即將到站,两边的车门都会开启,这意味著李杭將面临一个关键的选择。 突然,有乘客注意到李杭的位置不对,便让开道路並指给他看:“你站错地方了,那边的门不通。” 儘管听到了他们的警告,李杭依旧我行我素,目光凝视著窗外的通道。 短短三十秒后,列车抵达站点。 乘务员走进车厢,一眼就注意到了与眾不同的李杭,却未发一言。 李杭利用规则中的漏洞,主动找到乘务员询问:“我想补票,请问该从哪个门下车?” 乘务员正准备指引他正確的出口时,一个声音在李杭脑中响起:“系统提示:请从列车前进方向的右侧车门下车。” 得到系统的指示,李杭微笑著向乘务员致谢后离开了车厢。 当所有乘客从左侧车门鱼贯而出,与李杭相对而立时,车厢內的广播响起,车门缓缓关闭。 隨著列车缓缓驶离,那些乘客对著李杭挥舞著手臂,仿佛要將他撕碎,但中间隔著铁轨,他们只能停留在对面的站台上。 李杭轻拍胸口,感到一阵庆幸:“看来,跟著那些不明身份的人確实不会有好结果。” 如果刚才听信了那些所谓的“善意”提醒,此时的他或许就在对面那群人之中了。 那时,恐怕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幸好,他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现在的地铁已经驶离,李杭需要赶紧找到附近的售票点买票。 之前那位戴著诡异面具的乘务员揪出了他没买票的事,为了避免在地铁里遭遇不测,他必须得赶紧补上车票。 地铁站不大,一眼就能把四周的情况尽收眼底。 仅仅几秒后,李杭就发现了前方有排队的人群,心里暗想那肯定就是售票处了,於是快步走了过去。 在走向售票窗口的路上,一个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股票收益已到帐,请查收。” 这条消息让李杭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想起自己跟隨林育行投资了不少理財產品。既然林育行是专业人士,相信他的选择不会让自己亏本。 急忙查看自己的帐户,发现自己的冥幣数额竟然达到了四位数,这让他忍不住当场大笑起来。幸好这里並没有禁止喧譁的规定,否则这一笑可能就会给他带来麻烦。 有了这笔钱,在这个惊悚世界里,李杭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资本家了。未来,他可以利用这笔资金赚取更多財富,从而稳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立足之地。 此时,他已经来到了售票窗口前。奇怪的是,原本看起来有不少人的地方,当他真正靠近时却发现空无一人。 李杭对售票员说:“我是刚才那趟地铁上的乘客,想要补票。”售票员听后脸色骤变,向里面喊道:“有人要补票,等会儿再处理。” 第62章 答案藏在別处 看到售票员的脸色不对,李杭心想自己並未得罪过他啊。突然灵机一动,他悄悄塞了一些冥幣到窗口內,並双手合十恳求道:“求您了,我赶时间,能不能先帮我办理?” 售票员接过钱,不动声色地放进口袋,隨后熟练地列印出车票递给李杭,“下不为例。” 看著手里的车票,李杭无奈地摇摇头,“原来有钱能使鬼推磨是真的。”他从未想过可以用冥幣贿赂工作人员来摆脱困境。 这时,广播传来通知,告知下一班地铁即將进站。 李杭听说下一班地铁紧隨其后,急忙奔向站台,唯恐错过这班车。不过一分钟的光景,地铁便缓缓停靠在他面前。 他依照车票信息找到慧根著十三號座位的车厢,安然落座。手握车票,就算遇到查票也无所畏惧。 不经意间抬头环视四周,惊讶地发现周围环境与先前所处的位置惊人相似,连標誌牌都毫无二致。 不久之后,列车再度启动前行。李杭扫视车內乘客,认出他们正是之前在站台上对他指指点点的那些人,此刻已恢復常態,回到了各自的车厢座位上。 突然间,身旁一位怀抱婴儿的母亲坐了下来,並揭开了盖在孩子脸上的手帕。 剎那间,孩子的哭声打破了车厢內的寧静,令人心烦意乱。李杭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心中疑惑为何这位母亲任由孩子哭泣不止。 隨后,她抱著孩子走向乘务员询问:“请问距离仁爱医院还有几站?” 乘务员冷漠的回答说还有九站,並警告她若不停止孩子的哭闹就要將其请下车。 面对其他乘客的不满情绪,抱著孩子的母亲只好默默返回座位,很快孩子的哭声就停止了。 李杭闭目养神,静待系统的下一步指示。 然而,他对自己究竟该在哪一站下车依旧一无所知。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李杭原以为是王守棱找他有事,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查看,却发现来电显示为林育行。 见到这个名字,李杭皱眉不解:“林育行?他在诡异中居然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有些诡异內是不允许隨便接打电话的,就像医学院宿舍夜晚禁止响铃一样,否则会被宿管阿姨立即查房。 今日,林育行的来电让李杭没有丝毫犹豫地接起了电话。 李杭深吸一口气,將手机贴近耳边:“育行?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林育行无奈的声音传来:“本来想趁这三天好好休息的,结果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已经置身於诡异之中。” 李杭心中迅速计算著两人进入诡异的时间差,猜测他们可能同处一个世界中。於是急切地问道:“你现在在哪一个诡异里?” 片刻沉默后,林育行答道:“我在一辆不断前行的地铁上,而且我还不確定这个地铁诡异是否有出口。” 听到这里,李杭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样子,咱们是困在同一个地方了。” 话锋一转,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还记得昨晚我们到底喝了多少酒吗?” 林育行被这个问题弄得一头雾水,迟疑地说:“酒?不是饮料吗?我们昨天晚上喝的。” 李杭听后哈哈大笑,“好吧,那我就信你一回。我还以为你是这里的『怪客』呢。” 在这充满未知的诡异世界里,警惕心永远不能放下,因为隨时都可能陷入危机。 “看来你那边还没有找到规则说明啊,”李杭说道,“我这边也只是隱约记得一些基本规则,可以分享给你。” 就在二人刚刚交换完已知的规则信息时,地铁突然驶入了黑暗的隧道,信號也隨之中断。 看著毫无信號的手机屏幕,李杭苦笑了一下,把它放回了口袋,“没想到地铁也会有没信號的地方。” 此时,车厢內其他乘客的行为引起了李杭的注意,几乎所有人都盯著窗外,仿佛外面有什么奇异的事物。 好奇心驱使下,李杭也向外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漆黑和地铁內部的倒影。 突然,身旁的一个乘客低声对他说:“你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面对这种试探性的问话,李杭装作若无其事地摇摇头。他知道这些人正在想要让他犯错,从而获得可乘之机。 由於目前只知道部分规则,李杭深知自己必须小心行事,等待揭示更多隱藏规则的机会。 就在这一刻,抱著女孩的母亲悄无声息地走近李杭,偷偷將一张纸条塞进他的手里。 她快速看了一眼四周的乘客,然后又蹲回角落,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李杭满脸疑惑地看著手中的纸条:“隱藏规则?这不应该这么容易就得到啊。” 既然收到了信息,他决定仔细研究一番。 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到,他故意转移了位置,避开眾人的视线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希望李杭能跟隨她们一起下车。 看到这里,李杭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脑海中搜寻有关规则的记忆。 短短十几秒后,他睁开眼,眉头微皱:“规则里好像没提到这两个人啊。” 如果规则中有指示要相信她们,李杭自然会毫不犹豫地跟隨。但没有明確指示,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谨慎地提醒道:“小心那对母女,她们不可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和立场,没有规则的指引,李杭难以判断谁的话更可信。 正当他沉思时,年轻男子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她们其实是隧道里的『东西』。” 看著对方认真的表情,李杭觉得他並非在说谎。然而,那对母女也没有理由欺骗自己,这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下意识间,李杭看了一眼地铁门上的线路图,发现下一站还有些时间才能到达,於是决定趁机探索一下周围。 从上车到现在,他一直坐在原位,意识到规则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除非运气极佳,否则很难遇到直接携带线索的“诡怪”。 不过,李杭注意到其他车厢的乘客情况差不多,心想也许答案藏在別处。 第63章 证实了推测 遵循谨慎行事的原则,他慢慢移动到车厢连接处,往里面看了看,发现13號座位空著。或许,新的线索正在等待著他去发掘。 李杭轻轻一推,那扇车门便应声而开。他步入车厢,立刻感受到所有乘客的目光如针般刺来。 望著那一张张与前一节车厢里乘客惊人相似的脸孔,李杭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如果不是清楚记得自己是向后移动到了这一节车厢,他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原地未动。 几分钟內,李杭仔细观察了这节车厢里的设施,发现它们与前面的车厢毫无二致,心中断定线索不会在这里出现。於是,他继续向前行进,来到了下一节车厢。 同样的面孔,相同的布置,这一切让李杭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慌。难道所有的车厢都是如此?还是说他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起点? 就在他对自己的位置產生怀疑时,前方的车厢竟然漆黑一片。这时,一位乘务员走上前来提醒:“后面的车厢是最后一节,切勿打开那边的门。” 李杭知道开门即意味著离开地铁,这是他不愿意尝试的冒险。 然而,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驱使下,他还是颤抖著打开了通往尾部车厢的门。 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窗户上贴著的一张纸条。 李杭迅速上前將其取下,意识到在这样的黑暗中根本无法看清纸条上的內容,只能苦笑一声,“看来只能带出去看了”。 正当他准备进一步行动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李杭缓缓转身,竟看到一个穿著红裙子的小女孩站在那里。 这个熟悉的身影让他想起了之前见到她的场景,那时她被乘务员带走,理应在上一趟列车上。 没等李杭开口,小女孩就质问他为何拿走她的纸条,指责他没有礼貌。 李杭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为了自保,他急忙从背包中取出头灯,幸运的是,头灯充满了电,光芒足以照亮眼前的黑暗。 李杭刚把头灯戴上,突然间,小女孩那张略显恐怖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她的脸色苍白得嚇人,李杭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 隨著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头灯的光束打在了小女孩的脸上。 由於光线过於刺眼,李杭的眼睛瞬间被晃得几乎看不见东西,他不得不抬手遮挡。 他不敢直接用手去遮头灯,担心这样做会不会也像黑皮老师那样对女孩造成不適。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在没有听到小女孩的声音后,李杭小心翼翼地眯著眼睛向外看,发现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藉助头顶上头灯的亮光,李杭將灯光集中在手中的纸条上,想要看清上面的內容。 当他展开纸条时,五个血红色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帘:“救救我,求你。” 看到这些字,李杭迅速环顾四周,確认小女孩確实已经不在这里了。 既然如此,他也无需再为寻找小女孩的位置而烦恼。 於是,李杭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从最后一节车厢走了出来。 这时,地铁广播响起:“下一站是阳光园站,请准备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感觉到列车速度逐渐减慢,李杭努力回忆游戏规则,很快意识到阳光园站是不允许下车的。於是,他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就在他坐下的那一刻,车门打开了,许多乘客涌了进来。 李杭惊讶地看著这些人,想起车厢里的特殊规则,急忙从包里拿出一张替身符,对著13號座位使用了它,確保这个位置不会被人占据。 正如所料,新上车的乘客中有不少人径直走向13號座位,但因为那里已经被替身占据,他们无计可施。 李杭计划等地铁再次启动时就解除替身,这样就能保证13號座位为空座。此时,他的思绪飘向了林育行,不知他是否能顺利过关。 就在这时,一位健谈的乘客走过来问他:“你在哪一站下车?” 从表面上看,他似乎对李杭的位置產生了兴趣,但实际目的却是为了套取信息。作为游戏老手的李杭,仅凭这句话就能洞察对方的真实意图。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然后默默地低下头,並没有回应的意思。察觉到自己的冷遇,男人继续试探:“能让我看看你的车票吗?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下车。” 若是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这样的人,可能会认为他是社交达人。但在游戏里,李杭只觉得对方在设陷阱让他出错。 李杭连连摇头拒绝:“你要在哪里下车?我看看是否和我要去的地方一样。” 听到反问,男人迅速回答:“我在职教中心下车,要不我们一起下车吧?” 说著,他还特意靠近李杭,带著一丝诡异的笑容补充道:“地铁上的人可不一定都是好人,跟我下车会更安全。” 面对这种诱惑,李杭露出温和的微笑婉拒:“我还是不跟你下了,我还有別的事情要做。” 显然,男人以为李杭会相信自己,没想到却遭遇了冷落。他满脸不悦地转向別处,眼神始终未离开过李杭,仿佛在等待著什么错误的发生。 然而,李杭並未受影响,只是用余光扫视了一下路標牌,確认下一站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到达。 时间充裕,给了他足够的思考空间。 最令人紧张的是那种时间紧迫、只能仓促做决定的情况。 大约五分钟后,男人缓缓离开了,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李杭鬆了一口气,环顾四周,特別留意男人的动向,猜测他可能想要以同样的方式引诱其他玩家离开。 李杭突然意识到,玩家们可能是分散在不同的地铁车厢里,每个车厢就是一个独立的游戏诡异。而林育行之前的来电更加证实了他的推测。 其他玩家很可能就在平行运行的其他地铁车厢中。这解释了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遇到其他的玩家,感觉自己像是独自一人在战斗。 正当李杭陷入沉思之际,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李杭看了他一眼,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心里嘀咕著这回他又有什么事。 第64章 暴露无遗 小伙子警惕地瞄了一眼身后的人,压低声音说道:“我得再提醒你一次,刚才那个人绝对不能信,更別跟著他下车。” 李杭只是淡淡地看了小伙子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现在的他,对谁都保持著距离,不愿轻易相信任何人。 其实,这已不是小伙子第一次警告李杭了。上次他就曾劝阻过李杭不要与那对母子一同下车,这次又来提醒他提防这个男人。 李杭隱约觉得,这些人的目的似乎都一样,只是下车地点不同而已,他们都在想要引导他走向某个方向。 不过,李杭还是微微点头回应道:“放心吧,我不会跟他走的。”说完,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望向窗外。 在这场游戏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这里没有其他玩家,意味著他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找不到。 所有的决定都必须由他自己做出,哪怕是最微小的错误也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游戏中的这段时间里,李杭已经认定地铁上的乘客都不值得信任。他们都想方设法诱使他下车,根本不在乎他的安危。 这时,车厢內响起了下一站“阳光园”的到站通知。听到广播后,李杭本能地观察起周围的乘客,想知道是否有谁准备下车。 如果没有,他就需要將替身符放置在13號座位上。在这个诡异中,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绝境,他绝不想冒这个险。 隨著车门打开,一些乘客陆续下了车。原本打算亲自下去探查的李杭突然想起了规则中的一条“不得在阳光园站下车”。 想到这里,他灵机一动,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你只说不让『我』下车,並没说不允许我的东西下车啊。” 既然温晏还需要报酬,而自己在车上还没怎么使用过她的服务,於是李杭朝著温晏的方向喊话:“麻烦你帮我下车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如果有的话帮忙带回来,我会额外支付报酬的。” 起初温晏並不情愿离开地铁,但在听到李杭愿意提供额外报酬后,她欣然答应,带著笑容离开了车厢。 李杭选择了面对十三號座位的位置坐下,只要有人接近这个座位,他就会迅速占据它。地铁还未启动,所以他坐在那里並不违反任何规则。 很快,他的策略得到了验证,刚一落座,便有乘客走近。看到李杭坐在那里,他们只好另寻他处。 不过几分钟,温晏上了车,立刻锁定了李杭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李杭注意到温晏手中拿著一份报纸,並不是空手而来,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既然带了东西,那应该就是重要的线索,毕竟之前所做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刻。 温晏將报纸递给了李杭,示意他查看內容。 李杭展开报纸,一则关於一名十四岁少女饿死街头的新闻映入眼帘。 他惊讶不已:“现在还有人会饿死?这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间,一阵巨响打破了车厢內的寧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不少乘客从邻近的车厢涌来,脸上满是恐惧,似乎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李杭皱著眉头,先是看了看手中的报纸,又望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他从未想过一张报纸竟会引发如此异象,使得车厢內瀰漫起一股不安的气息。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温晏,想知道对方是否预料到了这一切。 紧接著,一个满脸血污的少年衝进人群,大声呼救:“她快不行了,谁有食物?” 周围的人像逃避瘟疫般散开,没有人愿意靠近。 李杭走向前去,想要了解情况:“怎么回事?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 然而,少年並没有回应李杭的好意,只是在车厢里徘徊,偶尔抓住路过的乘客大声求食。 看著这一幕,李杭意识到无论如何询问都不会得到答案。 此时,少年再次喊道:“前面的人让开,如果她不下车,我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李杭顺著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少年孤零零一人站在那里,四周空无一人。 他的眼角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旁的报纸,剎那间如同被一道灵感之光照亮,迅速抓起报纸仔细端详。 “难道我也遭遇了报纸上描述的情况?若是如此,那可就麻烦大了。” 温晏注意到李杭投来的目光,却故意移开视线,对李杭置之不理,转而看向別处。 少年的话音刚落不久,地铁內的温度开始缓缓下降。 单凭这骤降的气温,便能感受到车厢內瀰漫著一股不祥的气息。 周围的乘客纷纷將视线投向李杭,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渴望,仿佛他是一块即將被瓜分的美味佳肴。 面对这些异样的目光,李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为何我感觉他们似乎想把我生吞活剥?” 听到李杭的低语,温晏忍不住插话提醒:“你得儘快找出离开这里的规则,否则可能会永远被困在此地。” 从s级诡异带出来的诡怪所说的话总是正確的。 李杭深吸一口气,审视著前方的乘客,断定他们不会给予自己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时,一位年轻男子带著和煦的笑容走近李杭:“要不要下车走走?这里太冷了。” 见他再次提议下车,李杭连连摆手拒绝。 此刻,对方的真实意图终於暴露无遗。 之前几次阻止李杭下车,是怕其他诡怪抢先得到他,从而减少自己的份额。 而现在单独邀请李杭下车,显然是打算独占先机,成为第一个享用李杭的人。 李杭沉思片刻后回到座位,眉头紧锁:“我要好好思考一下,或许通关规则並非仅限於纸上的文字,还可能隱藏在人们的目光之中。” 儘管他已经仔细搜索过地铁的每一个角落,但仍未找到所需的答案。 因此,李杭推测通关的关键很可能藏在这些乘客身上。 唯有解开他们身上的秘密,才有可能逃离此地。 温晏在一旁沉默不语,似乎不愿对此多做评论。 於是,李杭只能依靠自己的观察力,在眾多乘客中寻找答案。 第65章 久久不起 忽然,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位少年身上,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个少年才是关键所在。” 不同於其他想要让他下车的乘客,这位少年只是询问食物,並未表现出任何敌意。 此时,所有乘客都刻意避开李杭,但他確信少年身上一定有他需要的重要信息。 他刚从一个b级诡异出来,看了,惊讶地发现自己惊嚇值竟然达到了二十点。 原本他在s级诡异中已將惊嚇值耗尽,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有这么多。 好奇之下,他查看了惊嚇值的明细,发现是在地铁上吸收了王守棱和林育行的惊嚇值。 瞬间,他意识到地铁上的那些电话都是真实的。至於林育行是否能从地铁诡异中生还,李杭无暇顾及。 在普通诡异里,他们或许有机会坐下来聊天。 但在b级诡异中,每个人都在不同的地铁车厢里,无法互通信息。 如果通过电话隨意指挥,反而可能导致反效果。 看到王守棱的惊嚇值,李杭推测那边可能出事了。 以前在学校时,他就知道王守棱的想法陷入了死胡同,若不及时调整,很可能会丧命於诡异之中。 儘管王守棱是老玩家,但对s级诡异的独特之处却缺乏认识。 李杭想起在之前的游戏里,获得了召唤技能,他直接使用了。 虽然温晏在s级诡异中表现出色,但在低级诡异中作用有限。低级诡异规则简单,温晏很难发挥其特长。 几秒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李杭瞪大眼睛:“你……你不就是那个少年吗?” 获得诡仆莫恆。 在地铁上碰面多次后,李杭早就摸清了莫恆的能力,感觉这能力有点鸡肋。 莫恆被召唤出来时满脸欢喜:“看来咱俩真是有缘。” 不同於其他诡怪,莫恆话多得让李杭头疼,只想立刻把他塞回符咒里去。 这时,房间里的三炷香快要烧完了。 没了香的薰陶,李杭摸了摸肚子,意识到自己好久没吃东西了。 他走出房间,看了看客厅里的米和面。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光有米麵做不了饭,冰箱里一点菜都没有。 没有菜就做不成饭,李杭决定出门找吃的。 惊悚游戏出现后,外面开门营业的地方不多了。 他对坐在客厅里的莫恆说:“跟我出去一趟吧?我们已经是契约主僕了。” 之前在地铁上,莫恆就想成为契约诡仆,但那时温晏在场阻止。 现在温晏不在,李杭只能带上莫恆。 听到能出去,莫恆笑著答应了,跟在李杭后面。 刚到楼下,他们看到一对衣衫襤褸的祖孙在乞討。 惊悚游戏后,未经歷的人赚不到钱,自然买不起食物。 李杭已经通关几个诡异,口袋里有钱买房了。 他走到祖孙面前:“这里没人会给你们吃的。” 他认为小区里大多数人还在诡异中,不会有人下来。 老人听了李杭的话,愧疚地看著小女孩:“我可以挨饿,但她不能。” 顺著老人的目光,李杭看到小女孩可怜的模样,心软了。 他在背包里找了找,拿出一个麵包递给小女孩。 “我只有这点麵包,如果不嫌弃,可以拿走,水得自己想办法。” 诡异里消耗的矿泉水太多。 老人接过麵包,指著李杭对小女孩说:“快谢谢人家。” 小女孩突然跪下,李杭赶忙扶她起来。 隨后,在两人的感谢声中,李杭离开了。 他刚走开几步,就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莫恆目睹了李杭口袋中的钱包被偷走的瞬间,並迅速锁定了那对祖孙。她飘向他们,准备取回钱包。 诡仆的动作比李杭快多了,一下子就从对方手中夺回了钱包。 这对祖孙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嚇得连连磕头,生怕丟了性命。 看著他们可怜的样子,李杭心生怜悯,嘆气道:“惊悚时代下,你们也不容易,这点钱给你们吧。” 以他们的样子,在诡异中根本无法赚到钱。 看到李杭竟然给了他们钱,两人愧疚地跪倒在地,久久不起。 这次经歷让李杭不敢再靠近他们,担心他们会拿走他的其他东西。 为了避免麻烦,李杭隨便买了些熟食回到住处。 有了食物,他终於能够好好吃一顿。十分钟后,他满足地拍著肚子说:“吃饱喝足,哪怕惊悚来临,我也不怕挨饿了。” 虽然诡异里也有食物,但那些都不是给人吃的。 莫恆见李杭回到了房间,自己则静静地坐在客厅。 原本以为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变故来得如此之快。 夜晚,桌上的邀请函突然泛起了绿色的光。 李杭在房间里注意到这奇异的光芒,心中疑惑:“现实世界怎么会闹鬼?” 他起身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发现了发出光芒的邀请函。 他记得这是通关地铁诡异后得到的奖励,但不知道其用途。 现在邀请函发出了不同寻常的光,显然是让他查看其中的信息。 深吸一口气,李杭打开了邀请函,抽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著下一个诡异的邀请。 看到內容后,他一脸无奈:“搞什么?我才刚离开诡异,又要我去新的地方。” 这个诡异似乎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將信息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既然如此,李杭立刻做好了准备,坐下来仔细研究。 “诡异-奶牛村。” 原以为会是一个高级诡异,没想到只是一个最弱的d级诡异。 鬆了一口气,他笑道:“哈哈,d级诡异,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第66章 好处的选择 在他看来,连s级诡异都经歷过,一个小小的d级诡异又算得了什么呢。 虽然他没把诡异太当回事,但对请柬的內容还是认真对待的。 万一不小心失误,后悔都来不及。 他小心翼翼地將请柬铺平在桌上,逐字逐句地阅读著。 “表妹程雨桐要结婚了,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 李杭读著请柬,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程雨桐?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他记忆中,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却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遇到过。 莫恆见李杭一脸严肃,忍不住插话道:“d级诡异而已,你肯定不需要诡仆的帮助吧。” 毕竟僱佣诡仆需要支付冥幣,对於d级诡异来说,这样的费似乎有些浪费。 莫恆无奈地坐在一旁,看著李杭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李杭看到莫恆的表情,轻轻一笑:“我只是觉得这个诡异里的人物有点眼熟,但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突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眼睛顿时睁大:“我记得医学院里有这个人!” 由於之前在s级诡异中遇到过很多人,李杭无法一一记住。 但是作为班长,班上同学的名字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尤其是那些为班级做出贡献的同学,比如程雨桐。 李杭不解的是,为什么医学院里的同学会出现在诡异中。 莫恆注意到李杭陷入沉思,提醒他说:“现在猜测也没用,不如直接进诡异看看。” 李杭点头表示同意:“確实,我们现在只能等时间到,然后进去探个究竟。” 就在莫恆准备离开时,听到了李杭小声说让他也一起去。 听到这里,莫恆兴奋地跳了起来:“你...你是说真的吗?愿意带我一起去?” 李杭无所谓地点头確认:“是的,儘管这是d级诡异,但我认为它同样具有挑战性。” 莫恆高兴得笑了起来:“这样我就有机会得到不少好处了。” 想到之前在地铁上,李杭为了一个晕车贴就给了那么多冥幣,私下里肯定不会吝嗇。 否则温晏没有理由如此忠心耿耿地跟著李杭,並且总是围绕在他身边。 莫恆见李杭迟迟没有行动,疑惑地问道:“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进入诡异呢?” 他认为早些进去就能更早了解情况,而李杭则解释说:“我也想啊,但请柬上有明確的时间限制。” 此刻,邀请函上的倒计时正缓缓流动。 未到指定时间,他即便想进入诡异也无从下手。 莫恆听闻李杭说需要等待,便瞅了一眼邀请函上的时间,安静地走到李杭身旁。他害怕诡异开启时,自己若不在李杭身边,便会错失不少奖励。 李杭理解莫恆的想法,並没有让他离开,心中却在盘算著程雨桐的事。 自从医学院诡异后,程雨桐就再没出现过,极有可能是触犯了里面的规则。至於她到底是被同化还是被抹杀,李杭心里也没底。 突然,邀请函发生了巨大变化,两人同时注意到了上面的画面。 李杭满脸惊讶地看著邀请函上的二维码:“这是怎么回事?现在进诡异都这么高科技了吗?那我可以选择不进去吗?” 在他看来,d级诡异既没什么吸引力的奖励,风险却不小。 既然奖励不佳,他自然不愿意浪费时间在里面。 而且之前医学院诡异结束时已预告三天后有新诡异,那个应该是s级,奖励肯定丰富得多。 然而,他並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邀请函上的绿光越来越亮。 李杭无奈地嘆了口气,拿出手机扫描二维码,结果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恐怖游戏的地图。 李杭愣愣地看著手机,半天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二维码背后竟是一张地图。 莫恆坐在对面,默不作声。忽然,他低头看著邀请函背面,脸上露出惊异之色:“你看这背面,好像有字。” 李杭听到莫恆的话,下意识地翻转邀请函,发现背面果然列有三条规则。还没进入诡异,规则就已经摆在眼前,令人意想不到。 李杭一脸无奈地看了莫恆一眼:“连地铁里找规则的地方都没有,诡异的规则居然能提前知道,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考虑到d级诡异应该是给新手准备的,难度不大也算正常。既然规则已经出现,他就不得不认真对待,请柬背面的规则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邀请函规则:一、请严格遵守邀请函上的时间和地点,准时到达,你的女朋友会来找你,你们感情很好,请確保一同出行,共同出席婚礼,不要分开。 二、奶牛村有自己的风俗习惯,请勿穿红裙,但可以佩戴红,红色象徵祝福和新生。 三、为你的表妹精心挑选一份结婚礼物,但不要告诉你的女朋友你准备了什么,否则表妹会不高兴。” 李杭看著这些规则,满心疑惑:“我在现实生活中都没女朋友,怎么诡异里给我安排了一个?” 不过,这条规则並非关键,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最后一条上。 最后一条规则暗示,准备礼物时要保密,不让表面发现,目的是想让他在现实世界准备好一份礼物。 否则进入诡异后,没人知道表面能否看到提前准备的礼物。 李杭从未有过恋爱经歷,完全不知道该给所谓的“女朋友”送什么礼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该买什么礼物给她?这真是个世纪难题。” 莫恆见李杭为选礼物发愁,不禁走到他身边调侃道:“你真的挑不出一件礼物吗?” 对李杭来说,礼物既不能太寒酸以免表妹不悦,也不能过於贵重以防被诡异中的人同化,所以他需要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选择。 经过短暂思考,李杭决定送一个金元宝。他认为金元宝价格適中,相信表妹会喜欢。 原本以为邀请函上標明的时间是今晚,但邀请函上的光芒逐渐黯淡。 李杭满脸疑惑地拿起邀请函仔细查看,这时发现邀请函封面上出现了倒计时。 根据倒计时显示,出发时间应该是周四。 確认了时间之后,李杭轻鬆地躺在床上:“还有一天可以休息,不用著急。”如果是s级诡异,他可能会提前做好充分准备,但这次只是最简单的d级诡异,所以他並未放在心上。 第67章 得到线索 莫恆看著李杭回房休息,自己则回到客厅。既然李杭承诺带他一起进入诡异,莫恆相信他不会食言。 一天很快过去,在这一天里,李杭在外挑选了一个大小合適的金元宝放入背包。他知道,诡异中的“女朋友”绝不会知道自己买了什么。 隨著倒计时结束,邀请函发出紫色光芒,李杭瞬间出现在一栋別墅前。 “欢迎来到惊悚游戏,本次诡异d级-奶牛村。” 听到介绍,李杭一脸无奈:“让老玩家来d级诡异,简直是小题大做。”他原以为会降落在农庄內,毕竟这里是奶牛村。 没人能料到,他会出现在一处別墅前。 李杭望著眼前宏伟的大门,深吸一口气说:“真没想到,我在游戏里这么有钱?这应该是结婚的地方吧?” 这时,身后传来抱怨声:“这地方也太难找了吧?我了整整一个上午。” 李杭本能地回头看去,正见一位女生朝他这边走来。 刚进游戏的李杭无法分辨,眼前的她是玩家还是游戏內的角色。 叶诗文看到李杭站在別墅门口,直接走上前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我的游戏男友吧。” 从她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她极有可能是李杭在游戏里的伴侣。 既然彼此都是玩家,李杭自然伸出手:“看来我们要在这个游戏里相互扶持了。” 根据游戏规则,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 突然,李杭像是想起了什么,仔细打量她一番后问:“你有其他线索吗?我的就在这儿等你。” 他觉得缺失的信息或许能在叶诗文那里找到答案。 果然,叶诗文拿出一张地图递给李杭:“我们需要按时到达邀请函上的地点,路途遥远。” 原本叶诗文打算独自前往,却被告知要先找到男朋友。 她在地图上找到了一条地铁线,认为可以直接乘坐地铁抵达目的地。 不过,鑑於之前的经歷,李杭並不愿意再坐地铁,思考片刻后提议:“我们开车去吧。” 此时莫恆的声音插了进来:“你的女友还不错,只是身边的诡仆...有点想法,可能是看上了她的命格。” 莫恆话中有话,却没有透露更多,引起了李杭的好奇。 叶诗文听到李杭的建议后一脸无奈:“我可是徒步来的,游戏又不是现实,哪来的车啊。” 显然,她已將李杭视为新手。 面对叶诗文略显傲慢的態度,李杭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游戏中的玩家有时比什么都可怕。 只见李杭掏出一串钥匙:“这是我在身上找到的,我想外面那辆车应该是我们的。” 按下钥匙,门外的豪车灯亮了起来,证实了他的猜测。 未等叶诗文反应,李杭已坐进车里,並探头对她说:“快上车,还愣著干嘛。” 说完,他谨慎地看了眼莫恆:“看起来她有些秘密,我得小心应对。” 一般玩家听说有车可乘,定会毫不犹豫地跟上,而不是呆立原地。 莫恆坐在后座,带著戏謔的笑容提醒道:“注意她身边的诡仆司命,那可是凶煞级別的。” 凶煞级別的诡仆有利有弊,好处在於知晓不少诡异的秘密,可以据此离开诡异。 凶煞诡仆自有其心思,它们的秘密就是伺机反扑宿主,將宿主变为自己的盘中餐。 李杭一听莫恆说叶诗文身边有凶煞级別的诡仆,立刻警觉起来。 这时,叶诗文打开车门坐到副驾上,对李杭说:“以后別单独行动,不然我们就违规了。” 根据诡异规则,他们必须形影不离,表现得亲密无间。 李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隨后启动车子驶上了国道。 望著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叶诗文忍不住问李杭:“你玩过几个诡异?感觉你对规则一无所知啊。” 看似隨意的一问,实则是叶诗文对李杭的关注,她想了解李杭是否遵守了规则。 然而,李杭避而不谈这些,仅凭记忆与叶诗文互动,让她儘快適应女友角色。 无论怎样,他们此刻是命运相连。 只要一方反抗,另一方就无法脱离诡异。 突然,叶诗文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李杭问道:“你表妹结婚,准备的礼物能给我看看吗?” 李杭用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 诡异中有明確规定,此举是为了不让对方知道礼物的具体情况。 见李杭不回应,叶诗文眉头微皱,似乎有所察觉。 但她手中並无证据,不確定是否该揭穿这层关係。 而她並不知晓的是,李杭已经开始怀疑她遵循的规则可能有所不同。 看来d级诡异比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由於李杭没有回应,车內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两人都沉默不语。 此时,路边有人向他们招手示意停车。 叶诗文看到后对李杭说:“停一下吧,可能是去婚礼的客人,我们可以顺路带他们一程。” 没等李杭表態,她又补充道:“这些人或许能给我们提供线索,相信我。” 但李杭听了这话,坚定地摇了摇头,加速驶过那些人。 原本以为李杭会听从她的建议,没想到他竟然当面拒绝了。 瞬间,叶诗文怒气冲冲地质问李杭:“这是什么意思?在诡异里,若想活命就得听我的。” 听著叶诗文的话,李杭心里冷笑一声:“要是真听你的,恐怕我会成为你成功的垫脚石,被困在此处。” 他不再多言,专注地看著地图继续前行。 叶诗文见李杭依旧不理自己,深吸一口气,诚恳地说:“我在诡异里经验丰富,应该相信我。”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她详细列举了过去攻克的诡异,尤其是那个难度极高的a级诡异。 得知叶诗文曾通关a级诡异后,李杭立刻联想到那凶悍异常的诡仆。 他认为,像这样的诡仆绝不会被一个只玩d级诡异的新手吸引,因此他需要提升叶诗文的身份地位。 只有这样,司命吞噬叶诗文时才能获取更多利益。 在叶诗文一番解释之后,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李杭:“现在你明白了吧?只要我们能从他们那里得到线索。” 话未说完,前方转弯处出现了两个人向他们挥手,似乎希望他们停车。 第68章 不敢掉以轻心 看到路边有人,叶诗文急忙对李杭说:“请相信我一次,把车停在他们旁边。” 在她看来,多带上这两人对他们来说毫无影响。 若这些人身上藏有关键信息,或许就能找到通关的办法。 然而,李杭並未理会她的建议,只是冷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的规则应该是不同的。”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乐於助人就是你的规则吧?” 此言一出,叶诗文顿时愣住了。 她自问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规则,不明白李杭是如何猜到的。 只见李杭目光如鹰,注视著叶诗文,让她感到十分不適。 “在诡异世界里,善良往往是致命的弱点。我不信你通关a级诡异却不懂这个道理。” 既然李杭已看穿她的规则,叶诗文也不再掩饰,愤怒地质问道:“明知我的规则为何还要冒险不停下来?” 实际上,两人此刻的命运紧密相连,一方出事另一方也难逃其咎。 面对叶诗文的愤怒,李杭平静地回应:“帮助他人本身没有错,但你得確保对方確实是人。” 这句话让叶诗文陷入了沉思,难以置信这样的话竟出自一位新手之口。 经过这次交流,叶诗文重新审视起李杭:“你究竟经歷过多少诡异?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 原本以为李杭是个容易对付的新手,没想到竟是深藏不露。 李杭见她投来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前些日子你应该见过几个通关s级诡异的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s级诡异极为罕见,每个通关者在论坛上都是焦点人物。 听到这里,叶诗文恍然大悟般拍了下额头:“难怪你知道这么多。” 就在这时,李杭见叶诗文打算摇下车窗,赶紧提醒道:“要是我的话,窗户肯定不会打开。” 为了避免那些外部威胁,他迅速加速,驶离了那些人的范围。 叶诗文通过后视镜观察,想要验证李杭的说法是否准確。 当他们的车刚刚驶过,那些人突然四肢著地快速追来,速度与汽车相当。 一瞬间,叶诗文的脑子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景,完全不明白紧隨他们车后的究竟是何物。 李杭望著叶诗文那副困惑的表情,轻蔑地笑了笑:“要是我们刚才停车了,那个东西可能就会把我们拖出去。” 在这个诡异里,怪物正是利用人类的模样来猎杀玩家。 只要心里存有一丝善意或疏忽,就可能落入它们设下的陷阱。 儘管如此,看到后方那些追逐的东西,叶诗文心中仍满是恐惧,她向李杭的方向看了一眼:“快点开,千万別被追上。” 看著叶诗文惊恐的样子,李杭不禁笑了:“现在知道怕了?刚刚不是你让我停下来的吗?” 这话让她低下了头,意识到自己在这诡异中只是个新手。 她只知道诡异中有隱藏规则,却忽视了这里潜藏的危险。 只见李杭猛踩油门,扫视四周:“幸好路上没別的车,不然我们就惨了。” 不久,他驾车驶入了一条乡间小路。 二人同时望向后视镜,发现那些追赶的东西在边缘处停下,恢復了原形。 从他们的样子可以看出,奶牛村里应该还有其他玩家,这些人试图截住其他人的车辆。 叶诗文偷偷看了眼李杭,鼓起勇气说:“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其他玩家?” 在她看来,诡异中的玩家或许可以成为盟友,不应该让他们毫无防备地死去。 然而,她话音未落,李杭便冷嘲热讽道:“你想死別拉上我,我不打算陪你送命。” 很快,汽车抵达了一个村子的入口。 李杭抬头看了看村名,將车停在村口空地上,深吸一口气:“终於到奶牛村了。” 这里的环境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四周绿草如茵。 唯一的遗憾是,看不到任何奶牛。 叶诗文见李杭下车,也跟著下了车:“你现在不担心村子里的人了吗?” 听到叶诗文紧张的声音,李杭笑道:“只要我们遵守规则,为什么要怕这些怪物?” 根据邀请函上的时间,婚礼还未开始。原本以为叶诗文是个经验丰富的玩家,没想到她只是个贪图利益的新手。 李杭锁好车,走向村口,向內张望。 他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听到叶诗文在后面说道:“如果把这儿改成农庄,肯定吸引不少人来。” 李杭听她还能有心思说这事,不禁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接话。 虽然这个诡异难度不大,但稍不注意也可能丧命於此。因此,他不敢掉以轻心。 莫恆迅速跟上李杭,向內看了一眼后,安静地站在了一旁。 由於李杭身边有诡仆莫恆相伴,温晏这次破例没有出现。 通常来说,d级诡异很少有人会动用诡仆,毕竟僱佣诡仆的代价可不小。 如果不是因为他完成了那么多诡异任务,身上未必会有这么多冥幣。 突然间,他想起了地铁里的林育行,不知道他是否安全脱身。 在他的朋友圈里,最让他牵掛的就是林育行了,毕竟天地银行的投资还需要他打理。 失去了他的管理,自己手头的冥幣很快就会所剩无几。 看到李杭在村口愣神,叶诗文问道:“你在看什么呢?我们不去里面看看吗?” 李杭见她急於前往婚礼现场,便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前方:“看那边,有人来迎接我们了。” 此时,一位老妇人拄著拐杖朝他们走来。 在他看来,婚礼现场不可能空无一人,主人家必定安排了接待人员在门口等候。 不一会儿,老妇人走到他们面前:“我是受主人之託前来迎接你们的,请出示一下请柬吧。” 李杭递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邀请函,从中取出请柬交给老妇人。 老妇人微笑著收下请柬,然后看向叶诗文:“你的请柬呢?” 儘管他们是结伴而来的,但每人都需出示自己的请柬。 见叶诗文迟迟未拿出请柬,李杭显得有些惊讶:“你不会忘带了吧?” 以往的经验是,这类物品只能在诡异中获取,没人想到过要用现实中的东西替代。 叶诗文连忙摇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忘?”她在背包里翻找一阵,终於找到了一张请柬递给老妇人。 第69章 生怕落后 原本以为老妇人会仔细检查请柬,没想到她直接收了起来。 叶时雯感到不解,上前几步靠近李杭:“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有问题吧?” 李杭摇了摇头,“只要我们遵守规则,应该不会有事。咱们小心点,別让人抓到把柄。” 目前,他只知道这条规则可能涉及违规,其他的都在预料之中。 於是,两人跟隨老妇人的引导前行,始终保持在一起。 看著奶牛村里毫无喜庆气氛的房子,李杭忍不住嘀咕道:“不是说有人要结婚吗?怎么一点喜气都看不到?” 他总觉得结婚必须有很多红色的东西才行。 可是,他们沿著村子走了这么久,却没见到任何红色物品的踪影。 叶时雯听到李杭说这里有些不对劲,轻轻点头:“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不寻常的事情背后总有原因,他们可能真的来错了地方。 李杭见叶时雯面露疑惑,便拿出地图检查他们的位置:“没错,就是这里。” 老婆婆注意到他们在查看地图,主动解释道:“婚礼现场在村里头呢,咱们刚到村口。” 了解到村子面积广阔后,两人跟隨老婆婆的脚步继续前进。 一路上,李杭不断观察四周,寻找异常之处。 不久,他发现右侧有一座庙宇。 由於老婆婆行走缓慢,他们有足够时间四处探索。 李杭来到庙门前,向內张望,只见五尊泥塑神像。 虽然他们见过不少庙宇,但这些神像还是让他们感到陌生。 李杭满脸惊讶地走进去,盯著神像的脸庞,眉头紧锁:“这到底是什么神?不认识啊。” 叶时雯听到李杭的话也跟了进来,站在神像前仔细端详。 本以为自己见识广泛,没想到这次也认不出面前的神像。 她歪著头看了半天,尷尬地挠挠头:“我也没见过这个,到底是什么呢?” 李杭见叶时雯看向自己求助,表情严肃地说:“记住这些脸,我们先出去。” 离开老婆婆视线一段时间后,若没有她的指引,他们可能会迷路。 叶时雯知道自己没有系统帮助就无法完成任务,只好紧跟李杭身后。 正当他们从庙宇出来时,恰好遇见了老婆婆。 看到二人从庙里出来,老婆婆微笑道:“那是我们平时供奉的神明。” 得知泥塑是村民供奉的神明,叶时雯正想说什么,脑海中突然响起提示音:“系统提示:老婆婆不是人类。” 原本对老婆婆並无戒心的叶时雯立刻警觉起来,退到了李杭身后。 李杭看出她的异样,怎么她也收到了系统警告,就在惊讶之余,系统就出声:“出现新技能。” 於是他走到老婆婆面前说道:“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请您带路。” 老婆婆微微点头,转身继续领路。 叶时雯看到李杭一脸平静,以为他没收到系统的警告,赶紧说:“她不是人类。” 李杭听后,轻轻点头:“她只是个嚮导,是不是人类无所谓。” 只要不威胁到自己,以后他们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集。 由於李杭和叶时雯走得特別慢,老妇人也放慢了脚步,与他们並肩而行。 “先给你们讲讲村里的规矩,一定要记住,別说我没提醒过你们。” 李杭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们一定牢记,您说吧。” 刚到奶牛村,李杭就收到了游戏规则,心想d级诡异確实简单。 老妇人看著李杭认真的表情,指向远处的山:“天黑后別上山,记住了吗?” 听到这句警告,两人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天空,离天黑还早。 叶时雯好奇地问:“为什么呢?” 原本以为她会害怕,没想到她竟敢多嘴提问。 本以为老妇人不会回答,但她却开了口:“最近有些年轻人趁著夜色登山,但都没再下来,就像消失了一样。” 她的声音低沉神秘,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李杭见叶时雯露出害怕的表情,安慰道:“別问这么多了,问了也没用。” 在这个村庄,两人必须共同行动,做什么都要商量著来。 当老妇人准备继续介绍时,李杭问道:“李家宅院在哪儿?” 她指向山的方向:“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在山顶附近。” 李杭顺著方向望去,深吸一口气:“平时都不运动,没想到还要爬山。” 原以为任务只考验智慧,没想到还有体力挑战。 得知目的地后,老妇人提议:“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李家大宅,千万別走散了。” 李杭点头,他已经意识到山林中的危险,绝不会轻易冒险乱走。 叶时雯见李杭紧隨老妇人之后,抱怨道:“你们能不能走慢点?我都跟不上了。” 听到她的声音,李杭意识到自己的疏忽,立刻减慢速度等她跟上。 他打量了一下叶时雯:“你速度这么慢,怎么完成a级诡异的?” 本想藉此机会了解一些情况,但叶时雯似乎並不打算回应。 老妇人看著他们连自己都赶不上,不满地说:“你们连我这个瘸腿的老太婆都超不过吗?” 李杭察觉到老婆婆有点不高兴,赶紧对叶时雯说:“咬紧牙关再坚持一下,我们快到了。” 诡异中的时间流逝与现实世界不同。如果他们天黑前还没到达目的地,就算违规了。 在李杭的一番劝说下,叶时雯只好紧紧跟隨,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落后。 大约半小时后,老婆婆带他们来到了山顶的李家大宅。 老婆婆回头看了看他们,指著前方的大宅说:“这就是李家大宅,你们可以看看。” 李杭之前只在诡异邀请函上见过李家大宅的照片,现在亲眼见到,觉得这里格外宏伟。 正当两人打量这座宅院时,老婆婆又开口了:“婚礼明天举行,今晚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话音刚落,天色开始变暗。 看著夜幕降临,李杭鬆了一口气:“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不然就要违反规则了。” 若此时还未到达李家大宅,深夜登山可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 这时,老婆婆已经走进了李家大宅。 叶时雯见状,对李杭说:“別看了,人家都已经进去了。” 第70章 破旧不堪 李杭急忙跟上,不想独自留在寂静无人的山上。 只见老婆婆站在柜檯后面,把两把钥匙放在桌上:“这是你们今晚住的房间,明早早点起床。” 李杭隨手拿起一把钥匙准备上楼。 突然,叶时雯的话让李杭嚇出一身冷汗:“能不能给我们开两间房?我们需要分开住。” 李杭记得诡异规则中提到他们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分房而睡显然不符合这一设定。 他不安地看著老婆婆,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婆婆可能就会成为他们的威胁。 叶时雯看到李杭铁青的脸,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但话说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 由於两人迟迟未回应,老婆婆面露不悦:“你们不是情侣吗?为什么要分开住?” 叶时雯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幸好李杭反应过来,露出尷尬的笑容:“我们还没结婚,所以还是分开住比较好。” 经过一番巧妙的解释,老婆婆半信半疑地將另一把钥匙放在桌上。 叶时雯从李杭的眼神中读出了责备,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要是没有他的帮助,两人可能因为她的一意孤行而丧命於此。 李杭缓缓靠近她,轻声说道:“你若想死,我不会阻拦,但別把我牵扯进去。” 在这个诡异里,他们是一个整体,一人有难,另一人也难以倖免。 因此,李杭硬著头皮回来帮忙,否则完全可以装作没听见任何事情。 老婆婆见他们迟迟不上楼,便提醒道:“还不去休息吗?天快亮了。” 李杭正欲回应,门外突然传来狗叫声。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不明白为何会有狗叫。 叶时雯注意到老婆婆脸色突变,用胳膊肘碰了碰李杭:“你看她的表情。” 李杭隨著她的指示看了一眼,发现老婆婆满脸慌张地向外走去。 他立刻意识到狗叫是一种信號。 但他们手头没有具体规则,完全不清楚狗叫的含义。 现在,老婆婆离开了李家宅院,留下他们二人在楼下。 李杭查看钥匙上的门牌號后鬆了一口气:“幸好钥匙上有房间號,不然我们麻烦大了。” 叶时雯听到李杭的话,微微点头:“那我们上楼看看吧,希望能好好休息一下。” 很快,他们来到楼上,发现自己们的房间是相邻的。 李杭礼貌地退了一步,示意叶时雯选择:“你想住哪个房间?另一个就归我了。” 叶时雯对比了一下,选了右边的房间:“我就睡这边。” 李杭確认了她的选择:“这是你自己选的房间,可別后悔哦。” 由於老婆婆已经离开,叶时雯未说出更多惊人之语。 各自进入分配到的房间后,李杭推开了左边房间的门。 原本期待至少有个乾净的空间,却发现房间里布满灰尘,破旧不堪。 李杭不满地看著四周:“这环境也太差了吧?” 无论是在诡异还是现实中,这样的条件都不適合休息。 考虑到此次任务带上了莫恆,李杭决定不找温晏,而是叫来了莫恆。 莫恆看到房间的状態,惊讶地说:“这地方怎么住人?” 李杭请求道:“请儘快检查房间有没有异常。” 隨身携带的冥幣可以用来处理一些事务,而自己只需在一旁观察。 莫恆答应下来,开始仔细搜索整个房间。 几分钟后,他回到李杭面前说:“那酒缸里藏著线索。” 李杭顺著他的指向看去,走到酒缸前深吸一口气:“你可別跟我开玩笑。” 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李杭对莫恆並不完全信任。 察觉到李杭的疑虑,莫恆急忙解释:“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真的。” 为了消除李杭的顾虑,他又补充道:“只有你通关了诡异,我才能从你那里得到冥幣,我不会害你的。” 只有像司命那样的诡仆才会伤害主人,其他诡仆绝不会如此。 看著莫恆认真的表情,李杭微微点头:“好,我就信你一次,去看看。” 他来到酒缸边,低头试图看清里面,但什么也看不见。 既然看不到,他决定用手摸索,希望能找到那张规则纸条。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一张纸条,没想到捞上来的是许多头髮。 看到那些头髮,李杭皱眉抽出自己的手:“怎么会有这么多头髮?真噁心。” 莫恆无奈地耸肩,退后两步,让李杭继续尝试取出里面的物品。 “你能確定里面有我要的东西吗?”李杭问,总觉得莫恆可能在戏弄自己。 听到李杭依旧怀疑的话语,莫恆摇头嘆息:“我真的感觉到里面有东西,信不信由你。” 既然莫恆显得那么自信,李杭也只能硬著头皮再试一次,他深吸一口气,克服噁心感將手伸进酒缸。 隨著越来越多的头髮浮出水面,一股难闻的气味瀰漫开来。 儘管感到不適,李杭仍在仔细寻找。 终於,在短短几分钟內,他摸到了一个袋子並迅速拉了出来。 由於袋子里夹杂了许多头髮,李杭满脸不悦地把它们抖落回酒缸。 甩掉最后一根头髮后,李杭赶紧带著袋子到一旁呼吸新鲜空气。 “这些头髮太臭了,希望袋子里有值得这一番折腾的好东西。” 检查袋子时,他发现了一张红色卡片。 一眼就看出这可能是重要的规则记录。 李杭兴奋地丟下袋子,拿出红色卡片,脸上满是惊喜:“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穫。” 李杭手里捏著一张红色卡片,翻来覆去地检查,发现上面只写了一条规定。 这么大张卡片上仅有一条规定,这显然很不寻常。 他把卡片递给莫恆:“你看看这个,告诉我有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温晏擅长找出规则中的破绽,但李杭相信莫恆也有同样的能力。 果然,莫恆接过卡片,认真查看內容。 不久后,他指出:“这张卡片由特殊材料製成,要以特定方法才能揭示所有规则。” 至於那唯一的一条规则,莫恆確认是真的:禁止在深夜登山。 这条规定与之前老婆婆的警告一致。即便没有这条规则,李杭和莫恆也不会选择在深夜冒险上山。 第71章 遵守的规则 了解完规则后,李杭环顾四周,然后回到简陋的床上休息。这张布满蜘蛛网的床让他感到十分不適。 无奈的是,在d级诡异中,条件总是如此艰苦,他们无法要求更多。 由於房间內没有其他床铺,李杭只能勉强躺下。莫恆则静静地站在床边,似乎想要守护李杭入睡。 看到莫恆一直站在旁边,李杭忍不住说:“你站在这里会嚇到我,去床尾那边吧。” 这样,当李杭半夜醒来时,不会立即看到有人站在身边。 莫恆听从了李杭的话,带著些许无奈走到了床尾。 李杭见状满意地点点头,提醒道:“记住,不管谁敲门都別开。” 夜深了,房间里只剩下李杭的鼾声。 莫恆看著李杭睡得这么香,心中满是不解:“第一次见到有人胆子这么大,在诡异里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诡异意味著危险,很多参与者因担心遭遇意外而失眠。 然而,李杭却能在此安然入睡,仿佛这里是他自己的小天地。 突然,门外传来狗叫声。 莫恆急忙唤醒李杭:“快醒醒,外面有动静。” 李杭被摇醒,迷糊地睁开眼,听到熟悉的狗叫声。紧接著,敲门声响起。 李杭警觉地望向门口,心里暗自怀疑到底是谁会在这种时候来访。 原本想问问莫恆的看法,但他似乎对此並不关心。 显然,在某些方面,莫恆远不如温晏来得可靠,至少温晏还能给他提供一些实质性的帮助。 李杭从床上起身,走到茶几旁,眼睛紧盯著门口,试图捕捉门外的任何动静。 很快,他通过门缝发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这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他看来,诡异中所有血红色眼睛的存在都是诡异之物。 既然確认了门外存在威胁,李杭当然不会轻易打开门。 大约十分钟后,敲门声渐渐消失了。 隨著外面的声音停止,李杭鬆了一口气,返回床上:“看来,连诡异之物也有失去耐心的时候,我还以为它会整晚敲下去。” 为了安全起见,他走向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 突然想起还没確定门外是否安全,不敢贸然开门。 他认为在这个诡异里,肯定有关於夜晚不能开门的规定,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情况。 既然不能开门查看,他就尝试透过门缝观察走廊的情况。 就在他凑近门缝时,一道血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野中,两人几乎面对面。 李杭迅速缩回头,身体一阵颤抖,后退几步坐在了茶几旁边。 只要门外的人无法进入,他就感到安心。 这时,叶时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杭,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有事找你商量,请快点开门。” 经歷了这么多诡异,他知道诡怪可以模仿任何人,因此没有开门的打算。 李杭回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耳朵,不愿再听门外的声音。 莫恆再次出现在床尾,目光锁定在门口,仿佛在警惕著什么。 十五分钟后,叶时雯的声音变得更加恐慌:“快开门,走廊里好像有什么不乾净的东西。” 他们曾在车上交谈过一段时间,李杭知道叶时雯身边跟著诡仆司命。 如果叶时雯连这点危险都预见不到,恐怕她根本无法从a级诡异中生还。 两分钟后,门外再次传来呼喊:“李杭,快开门啊,不开门我就没命了。” 听著叶时雯焦急的声音,李杭满脸不耐烦地坐了起来:“从没见过这么纠缠不清的诡异,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五分钟。 叶时雯在门口发出了一声惨叫,李杭却显得很平静,甚至鬆了口气说:“终於结束了,我还以为她会闹一整晚呢。” 莫恆看到李杭如此淡定,脸上写满了惊讶。因为在地铁诡异里,李杭给他的印象一直是个热心肠的人。 没想到换了个诡异,李杭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现在门口安静下来,李杭也放鬆地躺下。可他刚闭上眼睛,外面就传来了老婆婆的声音:“快开门,我有婚礼的事要和你商量。” 听到这话,李杭一脸无奈地坐在床上自言自语:“这是不是有点过分?换个角色继续捣乱?” 鑑於刚才的经歷,不管门外是谁的声音,李杭都决定当作没听见,认定门外的一定是某种诡物。 因为房间里没有反应,门外的声音开始变换话题试图引起注意,这让李杭有些难以招架。 如果不是经歷过多个诡异,他可能早就开门了,但现在他知道必须坚守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亮,门外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紧接著,狗叫声越来越近,仿佛宅子里真有狗似的。 记得昨晚老婆婆听到狗叫声就离开了,李杭推测狗叫声可能是某种信號。 隨著狗叫声靠近,门外的声音也隨之消散。 看著窗外的晨光,李杭无奈地说:“天都快亮了,在这个诡异里真是不得安寧,我还是休息半小时吧。” 无论如何,他不能错过表妹的婚礼,那將违反规则。 由於门外再无动静,李杭得以好好休息了一番。 大约半小时后,他起身伸个懒腰,走到门边说:“感觉好多了,现在应该可以开门了。” 说完,他打开房门,发现门上有两个凹痕,显然是诡物留下的痕跡。 李杭检查了一下门,心想:“得找找这里有没有需要遵守的规则。” 根据以往的经验,规则往往藏在不起眼的地方。既然昨晚已经有诡物出现,他不相信这里没有规则存在。 李杭沿著走廊往下走,期望找到线索,但走廊空无一物,让他大感不解:“不应该啊,规则怎么会不在这里?” 在他的经验中,规则通常放在显眼的位置。很快,他在院子里发现了拿著乾草走来走去的老婆婆。 老婆婆看到李杭早早地下楼,忍不住对他说:“现在年轻人这么早起床的不多见了,你是第一个。” 李杭听到老婆婆的话后大笑起来,问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你拿著乾草要去哪里?” 他本以为能从老婆婆那里得到些线索,没想到她根本不理会他。 第72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即便她没有回应,李杭还是试图从她手中的物品中寻找线索。 於是,李杭跟著老婆婆,发现她在用乾草编织,似乎是想做个鸡窝。 但是,院子里並没有鸡,这让李杭感到十分困惑。 在这个诡异里,任何异常都可能是致命的,需要格外小心。 突然,老婆婆看著李杭说:“饿了吗?厨房有吃的,自己去看看吧,我不陪你去了。” 李杭轻轻点头,在院子里坐下,等著叶时雯下楼。 他抬头看了看昨晚他们住的房间,心里想著:“叶时雯应该不会上当了吧?” 晚上的敲门声是诡异里常见的误导手法,他认为只要有些经验的人都不会轻易受骗。 尤其是叶时雯还有诡仆司命的帮助,更不应该出问题。 就在他思考时,叶时雯带著黑眼圈下了楼,一脸无奈地问他:“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看到叶时雯似乎要发火,李杭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注意院子里的其他人。 根据诡异规则,两人应该是甜蜜的情侣,不该因为小事爭吵。 叶时雯注意到李杭的表情,看了一眼老婆婆,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並小声说:“我们只是诡异里的恩爱情侣,別忘了这一点。” 李杭听出了叶时雯的提醒,也低声回答:“我可没把你当成现实生活中的女友,否则...我也看不上你。” 毕竟他已经成功通过了一个s级诡异,自然看不上隨时可能丧生的叶时雯。 正如莫恆所说,如果诡仆司命一直在培养叶时雯,那么不久之后,司命的真实面貌就会暴露,提供错误信息。 李杭不想身边有个这样的隱患,这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时,叶时雯像是想起了什么,环视四周后问道:“你昨晚有没有来我的房门口?我差点被你烦死。” 李杭听她这么说,惊讶不已:“我从来没去过你的房门口,你要搞清楚。” 他记得昨晚在自己房间里听到了叶时雯的声音,这意味著诡怪正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们两个。 按照诡异规则,他们本应在同一房间休息。 而现在分开住,反而给了他们更多的机会。 叶时雯发现李杭没来敲门,立刻意识到昨天门口的人很可能不是他,而是诡异里的怪物。 李杭看著叶时雯沉默不语,眼神飘向了那位老婆婆。然后,他用下巴示意老婆婆那边说:“你不觉得奇怪吗?院子里没有鸡,她却在编鸡笼。” 叶时雯顺著他的视线看去,皱眉回应道:“也许是你想多了。” 毕竟,他们现在面对的只是d级诡异,不应该这么棘手才对。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级別的诡异规则简单,难度不大。 李杭见叶时雯並不在意老婆婆的行为,耸肩提醒道:“小心阴沟里翻船。” 自满往往是失败的前奏,任何小细节都可能带来大麻烦。 注意到李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叶时雯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你手里有没有拿到什么线索或规则?这个宅子的,我们可以一起分享,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 因为此刻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到对方。 李杭听出叶时雯话中有话,知道她的房间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而他自己房里有一条规则:半夜不能上山,不能离开院子。 他认为每个人房间应该都有类似的规则。於是对叶时雯说:“你房间里应该也有线索吧?我们应该共享信息,不然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因为他们必须一同到达婚礼现场,缺一不可。 本以为这招可以套出叶时雯的信息,但她装作不知情地摇头:“我房间里有规则?可我一点都没发现啊。” 儘管她演技逼真,但表情透露了她有所隱瞒。双方试探无果后,李杭提议先回房休息:“表妹的婚礼还没开始,我去房里歇会儿,昨晚折腾得太累了。” 就在他们都转身回房时,老婆婆停下了脚步,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很快,李杭回到自己房间,问莫恆关於诡仆司命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只有诡仆最了解诡仆。当莫恆得知李杭想知道司命的情况后,便详细讲述了有关诡仆司命的一切。 原本他以为莫恆掌握了不少情报,结果莫恆只知道司命是个凶煞。 至於更多的信息,不是他这种级別的诡仆能知晓的范围。 此刻,李杭认为叶时雯应在房间里休息。 然而,叶时雯与李杭心有灵犀,她已经召唤出诡仆司命,想探听李杭的情况。 司命一现身便告知叶时雯:“李杭身边也有诡仆,且不止一个。” 一直以来,叶时雯视司命为骄傲,没想到李杭身边竟也有相同的诡仆。 瞬间,她的优越感在李杭面前荡然无存。 只见叶时雯在房间內来回踱步,凝视著司命说:“我能夺走他的诡仆,让他们为我服务吗?” 嫉妒能改变人的心態,叶时雯想要超越李杭,就得削弱他身边的助力。 听到叶时雯欲抢夺李杭的诡仆,司命露出阴冷的笑容:“只要杀了诡仆的主人,嘿嘿!” 话未说完便停顿下来,让叶时雯自行想像。 他们在房间里待了三个多小时,直到楼下老婆婆的喊声传来,才下楼。 他们觉得別人的言语可能是诡仆的诱导,但老婆婆的话不可不从。 李杭首先到达院子,疑惑地望著老婆婆。 老婆婆指向厨房方向:“你们睡了这么久,难道不饿吗?快去厨房吃点东西吧。” 李杭意识到厨房里可能藏著什么秘密。 正当他准备前往时,叶时雯从楼上下来,站在他面前:“你居然下来了?” 本以为李杭会在房中休息,却不想他出现在这里。 “我们要去厨房找吃的,你来不来?”李杭无所谓地耸肩。 不管叶时雯是否跟隨,他都有应对之策。 听闻李杭要去厨房,叶时雯思考片刻后决定跟隨。 在这个诡异中,规则依旧成谜,只有探索更多地方才能找到线索。 老婆婆见他们朝厨房走去,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编织鸡窝。 李杭原以为厨房就在宅子里,却发现宅子全是房间,根本没有厨房。 第73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 於是笑著走向老婆婆:“请问厨房在哪里?” 老婆婆指向村子的方向:“厨房在村子里,跟著炊烟就能找到。” 正值饭点,村庄里瀰漫著裊裊炊烟。 从老婆婆的话里,他们明白了要找到厨房就得看村子中的炊烟方向。 这时,叶时雯出现在李杭身后,不自然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怕他们?” 李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应道:“只要我们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怕他们?” 经过s级诡异的经歷,他知道所有诡异都有其共通之处。 新手玩家常在这里止步,担心与里面的人交谈会犯错误。 但实际上,诡异中的人物往往会提供关键信息。 若能与这些人搞好关係,甚至可能获得通关的帮助或线索。 现在,李杭知道了前往厨房的路径,便问叶时雯:“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叶时雯清楚诡异里只有他们两个玩家,如果不同行,就只能独自面对挑战。 既然两人是一个团队,就没有理由互相伤害。 见叶时雯愿意跟隨,李杭开始向外面走去。 村子里瀰漫著淡淡的白色雾气,一股刺鼻的味道钻进他们的鼻子。 李杭对此味道早已习惯,只是皱了下眉头:“看来,诡异里的食物都是相同的,连气味都一样。” 叶时雯同样觉得这气味难以忍受,她转头看向別处说:“我寧愿饿死也不吃那种东西。”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进入诡异,所以叶时雯不確定李杭是否吃过诡异里的食物。 看到叶时雯怀疑的眼神,李杭解释道:“放心,我从未吃过那些东西。” 他確实见过其他玩家迫於无奈吃了诡异中的食物以求生存。 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地带够足够的食物和水。 为了活命,有时不得不妥协。 此时,两人都被空气中的气味弄得有些头晕。 注意到叶时雯的不適,李杭平静地拿出一片晕车贴贴在自己太阳穴上,感觉好多了,空气中那股难闻的味道也减轻了不少。 叶时雯看到李杭有这么好的东西,立刻走到他面前伸手说:“我也想要。” 李杭早料到她会要,无奈地说:“这是我上个诡异剩下的最后一片晕车贴。” 当初向莫恆要这张晕车贴时,他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用到。 得知只有一片晕车贴,叶时雯显得很无语:“怎么只有一片啊,你应该多准备一些才对。” 李杭无辜地看著她,然后继续沿著气味的方向前进。 不多久,他就顺著那股气味找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门前。 白烟从院子中缓缓升起,这里估计就是厨房了。 叶时雯见李杭站在门口,便说:“你是男生,要不要先进去看看?” 李杭知道叶时雯想让他打头阵,笑著回应:“我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有事你也逃不掉。” 他们俩必须一起出现在婚礼现场,少了谁都不行。 既然老婆婆让他们来这儿,李杭觉得有必要进去看看。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隨后慢悠悠走进厨房,一眼就看到了灶台上放著的大锅。 厨房里寂静无声,连个能询问的人影都没有。 叶时雯好奇地揭开了锅盖,一股刺鼻的腥味立刻扑面而来。 她从未闻过这种味道,忍不住在一旁呕吐起来。 李杭看到叶时雯擅自行动,冷笑一声:“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敢乱碰东西。” 为了不错过任何线索,他靠近大锅查看,只见里面装满了令人不安的红色物体。 显然,这些內容物超出了他们的接受范围。 李杭在背包里翻找,找到了两包麵包,掂量了一下,看了看叶时雯的方向问道:“你要吃吗?我只有这两块麵包了。” 他们在诡异里已经待了半天,早就饿坏了。 看到李杭手中的麵包,叶时雯急忙点头,接过麵包。 “叶时雯惊嚇值20点。” 听到提示,李杭轻蔑一笑:“我还以为她有多强,原来不过如此。” 如果不是她的诡仆司命,她恐怕早已在其他诡异中丧生。 这时,直播间里的观眾也议论纷纷。 “为什么每个诡异的食物都是这样,这也太难了吧?” “也许这就是诡怪的食物,不能指望它们和我们吃一样的东西吧。” 在这个由诡怪主宰的世界里,自然不会有人类习惯的食物。 几分钟內,两人迅速解决了麵包。 叶时雯通过司命得知厨房墙壁上有规则,於是走到厨房边缘寻找。由於司命的声音只有叶时雯能听见,李杭完全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凭藉经验,叶时雯的举动表明她可能在寻找规则。李杭装作靠近大锅,实则密切注视著叶时雯,期待她主动透露规则。 叶时雯依照指示来到墙边,从掛在墙上的辣椒里抽出一张纸条。看到纸条上的內容,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迅速將纸条藏进衣服里。 然而转身之际,她发现李杭挡在了前方的路上。李杭指著她怀中的东西说:“我知道你找到了规则。”不等叶时雯反应,他就夺过了那张纸条。 叶时雯没想到会有人公然抢夺她的物品,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可以抢我的东西?”李杭严肃地看著她:“別忘了,我们是一个团队。” 若李杭因违规而失败,叶时雯也无法离开此地。听完他的解释,叶时雯无奈地点了点头,让李杭查看纸条。 为了更好地记住规则,李杭大声读了出来:“六、只能吃奶牛村厨房提供的食物。这里的人崇尚素食,不喜欢荤食。”他快速扫了一眼桌上的麵包,確认它是素的。 確定两人没有违反规则后,李杭继续阅读:“入乡隨俗,女性不能上桌吃饭。如果看到有人把筷子直插在饭中,请勿食用那人的食物。” “七、用餐时確保筷子长度一致。如不一致,请更换。” 这两条规则似乎也適用於现实世界,李杭认为遵循它们不会出错。 他问叶时雯是否记住了这些规则,尤其是女性不上桌这一点。诡异中,规则至高无上,个人意愿无法左右。 儘管叶时雯觉得某些规则苛刻,但她知道自己无力改变,只得同意。 李杭见她在思考规则,便转向莫恆询问是否有假规则,但莫恆也无法確定第七条的真实性。 第74章 补救措施 意识到必须合作才能生存下去,叶时雯提议与李杭联手。听到这话,李杭点头同意,两人准备前往外面做进一步安排。 原本以为厨房空无一人,没想到厨师正在村里挨家挨户邀请大家去食堂就餐。就这样,李杭和叶时雯站在门口,看著村民们为他们摆好了桌子。 叶时雯想到规则里的条文,一脸无奈地抱怨:“为什么女人不能上桌吃饭?这不就是男尊女卑吗?” 李杭见她满脸不服气,提醒道:“最好按照规则行事,別惹是生非。” 规则面前人人平等,一旦有人违规,就会受到惩罚,毫无例外。 不知不觉间,到了用餐时间。村民们陆续从门口进来,围坐在餐桌旁。李杭注意到年轻人背著老人进来的场景,觉得这种方式颇为特別。 为了避免叶时雯闯祸,李杭再次叮嘱:“待会儿千万別闹事,不然我们俩都得遭殃。” 没有叶时雯,李杭知道自己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 叶时雯听出了李杭的不信任,反问道:“我真的那么不可靠吗?我会遵守规则的。” 看到她的承诺,李杭稍微放心,走到桌边坐下。 厨师们端著大锅走出来,显然锅里装的就是他们的饭菜。李杭嘆气道:“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还得面对这些令人不適的食物。” 很快,厨师给李杭盛了一碗食物。 儘管他戴著晕车贴,但那股腥味还是直衝鼻腔。 环顾四周,发现村民们对这些食物满是期待,似乎很久没吃过一顿好饭了。 李杭看著盘子里的东西,满脸嫌弃,心想自己在其他地方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 这时,一名厨师来到叶时雯面前递给她一双筷子,告知食物马上送到。 叶时雯接过筷子后,发现它们一长一短,立刻联想到某些规则,於是叫住厨师:“厨师,我要更换一副等长的筷子。” 李杭紧张地看著这一切,担心叶时雯会出什么状况。 然而,厨师回道:“不行,你將筷子弄平齐即可使用。” 李杭见厨师不肯配合,深吸一口气说道:“连d级诡异都这么难?看来诡异的评级不太准啊。” 他原以为d级诡异適合新手,不该有这么多勾心斗角。 由於叶时雯身边有个诡仆司命,李杭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司命不会危及叶时雯,於是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这边。 根据第六条规则,他必须和村民们一起进食。 如果碗里的食物是正常可食用的,李杭倒也愿意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吃点东西。 但碗里装满了令人作呕的猩红之物,光是看一眼就让他感到不適,更別提吃了。 叶时雯注意到李杭已经开始用餐,心中迅速盘算著自己的对策。 不一会儿厨师就要上菜了,若她用那双筷子吃饭,无疑会违反规则。 李杭没心思去管叶时雯的事,他的目光在周围的村民身上扫视,想要找出不同寻常之处。 在他看来,长短不一的筷子肯定有替代方案,否则叶时雯將陷入绝境。这种情况不应该出现在d级诡异中,而应是在s级诡异中才可能出现。 与此同时,叶时雯也在观察身边的村民是否有人换过筷子。 这时,厨师从厨房出来,端著一大锅东西,对大家说:“把你们的盘子和碗拿出来,我要给你们加餐。” 听到这话,女人们纷纷將自己的餐具推到前面。厨师依次给每个人的碗里添上了大量猩红之物。 叶时雯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些猩红的东西,努力抑制住想要呕吐的感觉。 厨师就在他们面前,要是叶时雯表现得嫌弃这道菜,谁也无法预料厨师会如何反应。 突然,叶时雯发现旁边的女人將筷子竖直插在碗里。她立刻意识到这种做法不符合规则。 李杭对桌上的猩红物品毫无兴趣,眼睛一直盯著叶时雯,期待她能想出办法脱离困境。 在他心里,如果叶时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他也可能因此丧生。 然而,在他专注地看著叶时雯时,不经意间与旁边的女人对上了视线。女人注意到李杭的目光后站了起来,朝他走来。 当女人走近时,李杭一脸无奈地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一个眼神就能定终身吗?” 他没想到仅仅一次目光交匯竟带来了麻烦,使他一时不知所措。 很快,女人走到李杭面前,递给他一双筷子问道:“你要不要用我的筷子?” 李杭看了看桌上的筷子,发现自己的一双也是一长一短。 他对那猩红的东西毫无兴趣,否则只要一动筷子就会陷入绝境。 李杭装作没听到任何声音,看了一眼厨师,伸手说道:“能给我换副碗筷吗?这双不好使。” 厨师听到李杭的要求,却把头转向別处,完全不理睬他。 这时,叶时雯走到李杭身边,將手中的筷子扔进了垃圾桶。 她刚一扔掉筷子,周围的村民突然变得异常激动,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叶时雯,將她当成了猎物。 叶时雯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紧张地靠近李杭,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杭深吸一口气说:“看来第七条规则有问题。” 普通玩家通常不会质疑规则本身的问题,只会认为自己犯了错误。 但现在,筷子才刚刚被丟弃,村民们就有了反应,显然是规则出现了问题。 得知规则有误后,叶时雯一脸苦涩:“那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扔了啊。” 直播间的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许多观眾都在冷嘲热讽。 “这就是带著一个拖油瓶的后果,他的传奇要结束了。” “我还以为李杭能通关s级诡异呢,没想到栽在了一个d级诡异上。” 观眾们都在为李杭感到惋惜,觉得他不应该死在一个小小的d级诡异里。 儘管所有人都认为李杭难逃一劫,但他自己却没有放弃希望。 李杭站起来,扫视一圈在场的村民:“不好意思,她不小心把筷子掉进垃圾桶了。” 说完,他低头从垃圾桶里捡起筷子。 叶时雯看到李杭补救措施,不禁深吸一口气,担心村民会来找麻烦。 第75章 空无一物 很快,李杭把筷子放在桌上,对周围的人说:“不好意思,她做事总是毛手毛脚的。” 由於两人的筷子一长一短,现在放在一起,竟然凑成了两双不同长度的筷子。 这样一来,两人就都有了正常的筷子。 李杭把筷子递给叶时雯:“下次小心点,拿好你的筷子,回座位去。” 叶时雯听出李杭是在帮自己,感激地接过筷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幸运的是,村民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似乎接受了李杭的解释。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她相信自己早已无生还可能。 这时,旁边的女人注意到叶时雯,问道:“你的筷子很適合我,我们可以交换一下吗?” 没等叶时雯回答,女人已將她的筷子递了过来,似乎默认叶时雯会同意。 李杭看到这一幕,只能干著急,因为他不能无缘无故地走向那个女人的座位。 幸运的是,叶时雯有自己的判断,她摇了摇头说:“我也需要这样的筷子,所以我们不能换,对不起。” 听到叶时雯拒绝了交换筷子,女人满脸失望地收回了自己的筷子。 之前他们犯了很多错误,但李杭用自己的方法一一弥补,这才恢復平静。 直播间的观眾本以为能看到李杭陷入绝境,没想到他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依然活著。 “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我以为村民要对他不利了,结果他硬是扭转了局面。” “有个神级队友真是太好了,比有个猪队友强多了。” 大家都看出来了,正是李杭的帮助才让叶时雯脱离险境,否则她很可能已经遭遇不幸。 在这个诡异中,叶时雯原本有可能在餐桌上丧命,而李杭也可能很快在婚礼现场死去。现在,因为李杭的及时救援,两人都安全了。 叶时雯看著李杭投来的目光,满心感激地点了点头。 李杭提醒道:“小心一点,接下来你要做什么事先和我商量,別擅自行动。”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他自己也难逃一死。 这次,叶时雯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点头:“下次我做事前一定先找你商量,得到你的確认后再行动。” 她原以为游戏规则都是正確的,没想到有些规则竟然是错的,这无疑增加了游戏的难度。 李杭现在已经知道第七条规则是错误的,他看了一眼莫恆的方向说:“你连规则的对错都分不清吗?” 在他看来,温晏至少能分辨规则真假,而莫恆的表现甚至不如温晏。 听到李杭的话,莫恆低下头,不敢言语。叶时雯看到李杭正在思考规则问题,便端著碗走到他面前。 李杭注意到了叶时雯,立即警告说:“你別坐这儿,不然我们俩都会有麻烦。” 目前,他们只知道第七条规则有问题,其他规则暂时看不出破绽,最好不要冒险尝试。 叶时雯听到李杭的话,连连点头:“我知道诡异里的规矩,不会坐在这儿的。”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村民,不自觉地低头看著自己的碗,脸上满是无奈:“这可怎么办?真要吃这个吗?” 儘管经歷了无数诡异,他们从未在食堂里尝过所谓的猩红之物。 但在当前的诡异中,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硬著头皮面对这些肉食。 李杭听到了叶时雯的疑问,思索片刻后回答:“先看看情况再说吧,你那边的人有没有开始吃的跡象。” 听到李杭这么说,叶时雯无奈地点点头,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然而,刚转身就看到一个张大嘴巴的村民朝她走来,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注意到叶时雯没动,李杭看了看前方的村民,轻声笑道:“每个村子里都有这样的人。” 虽然身处d级诡异,但这里依旧很诡异。 几分钟后,叶时雯蹲在一旁,目光紧盯著李杭,想看他如何应对这场面。 只见李杭环顾四周,发现村民们对著碗里的猩红肉块露出难色,似乎觉得这肉並不美味。 突然,村民间的议论传入他的耳中:“今天的肉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你们有同感吗?” 另一些村民闻言纷纷附和:“对呀,这肉太难吃了,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差劲的。” 见状,李杭稍作思考,从碗里夹起一小块肉品尝了一下。 瞬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並向叶时雯示意肯定的眼神。 原本以为是猩红之物的肉,没想到竟是燉得极好的红烧猪肉,入口即化,十分美味。 叶时雯呆望著李杭品尝那肉,鼓起勇气咬了一大口,闭上眼打算强忍著噁心吞下去。 然而,当肉一入口,她的双眼立刻瞪大:“这是红烧猪蹄?” 李杭看著叶时雯惊讶的神情,不禁笑出声来,继续享受著桌上的美食。 通常情况下,他们是不敢轻易尝试桌上食物的,而这一次,他们终於能安心享用。 这时,一位筷子插在饭中的女人走向他们的桌子请求道:“能不能分点肉给我?我的已经吃完了。” 李杭注意到她的碗確实空了,回忆起之前的经验,一旦女人吃过的东西就不能再食用,必须儘快解决碗里的食物,否则將面临致命危险。 隨著两人尽情享受美食,莫恆靠近李杭,低声说:“看你们吃得香,我也饿了。”说著,他看著李杭手中的食物,口水渐渐流了下来。 李杭在诡异里待了很久,竟不知诡仆也需要进食,他皱眉问:“温晏不需要吃饭?你却需要?” 莫恆无奈地解释:“温晏之前自己去食堂吃过,只是你们没看到。” 得知此事后,李杭对莫恆產生了好奇:“你们都吃什么?” 因为他从未见过诡仆吃东西,自然不知道他们的食物是什么。 看著李杭疑惑的眼神,莫恆显得有些无奈,走到他面前说:“我想要自由活动,自己去找吃的。” 莫恆相信李杭肯定没有自己能吃的东西,只能靠自己寻找食物。 李杭听后同意了莫恆的请求,提醒他早去早回,不要耽误时间。 莫恆点头答应,迅速离开了。 半小时內,村民们陆续放下碗筷,餐桌上已空无一物。 第76章 一无所知 见状,李杭也赶紧放下了自己的筷子。这时,旁边的女人已经从他的碗中夹走了一块肉。 根据规则,这块肉李杭不能吃,否则就违规了。 好在这里不浪费食物,不然这么多肉可能让他陷入危险。 见大家都吃完饭,李杭来到叶时雯面前说:“把你的碗筷放这儿,跟我来。” 叶时雯急忙起身跟上。 两人刚到门口,其他村民也开始离开。 不到十分钟,食堂里只剩厨师在忙碌。 此时,叶时雯才意识到李杭是真正的高手,而自己不过是个陪衬。 她认真地说:“既然吃完了,我们不妨在诡异里四处看看吧?” 婚礼还没开始,叶时雯觉得他们应该利用这段时间探索一下。 李杭看著打算跟隨的叶时雯,眉头微皱:“遇到任何规则都要分享。” 二人本就是同舟共济,少了谁都不行。於是,他们离开厨房,返回宅院查看。 目前,婚礼尚未开始,是否晚上要住在这里仍是未知数。 如果他们不能儘快找出宅子的秘密,今晚可能会很难熬。 几分钟后,李杭带著叶时雯来到了宅子的大门前。 叶时雯瞪大眼睛望著远处,回头对李杭说:“我没看错的话,那个人好像是你的诡仆吧?” 李杭顺著她的视线望去,看到莫恆正拉著一个老人走进草丛里,脸上带著笑容,点头確认。 这事並不是秘密,毕竟叶时雯身边也有诡仆司命,想必她早已知晓莫恆的事。 看著莫恆把老人拉进草丛,叶时雯忍不住说道:“你的诡仆真厉害,竟然自己找吃的。” 听到叶时雯夸讚莫恆,李杭笑了笑,摇头说:“他只是饿了,我们別管他,继续找我们的规则吧。” 原本以为他们会各自分开寻找,没想到叶时雯一直跟在李杭后面。 “我跟著你,我相信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李杭看著叶时雯的眼神,一脸无奈,没有回应她。 叶时雯以为自己的奉承会让李杭有所改变,但他的態度表明他並不在意。 她无奈地说:“你真没意思,连玩笑都听不出来。” 李杭听了这话,轻笑一声,低头在台阶上搜寻著。 这时,叶时雯看似隨意地问:“你表妹结婚,准备送什么礼物呢?” 儘管李杭的眼睛一直在地上搜索,但他心里清楚,叶时雯想套出他的礼物信息。 既然她问了,李杭走到她面前反问道:“你为什么老是追问这个问题?难道你的规则不同?” 这句话让叶时雯的脸色微微一变。 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他们的信息规则可能不一样。 叶时雯见李杭察觉到了异样,神秘兮兮地说:“告诉我,好处多多。” 李杭冷哼一声:“除非你也告诉我你的规则,不然免谈。” 叶时雯之前的表现让他觉得她在试探,就像游戏新手想要让对手放鬆警惕。 现在,她的每个问题似乎都在设陷阱,想要捕捉他的信息。 直播间的评论区热闹起来。 “看来叶时雯开始使用美人计了,不知道李杭能撑多久。” “哈哈,我赌他会很快放弃,就赌一包辣条。” “经歷过s级诡异的人应该更有定力吧?” 观眾们意见不一,有人幸灾乐祸,等著看李杭是否会透露信息。叶时雯见李杭不上当,心中有些恼火。 她原本以为d级诡异里的玩家都是新手,自己可以轻易对付。 没想到的是,d级诡异中竟然有一个曾经通关过s级诡异的高手,这让她进展缓慢。 李杭默默看著叶时雯许久,然后走到一边自言自语:“看起来,她的策略就是要把我干掉啊。” 几分钟后,叶时雯咬牙切齿地来到李杭面前,递给他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李杭嗅了嗅纸上的味道,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如果我没猜错,这张规则是藏在酒缸里。” 叶时雯咬著牙点头確认:“没错,这是我昨晚从酒缸里找到的,没告诉你。” 李杭展平那张纸条仔细阅读,发现上面写著不能开门的警告。幸好他的经验告诉他不要开门,否则他可能已经去查看门外是谁了。 叶时雯见李杭拿著自己的线索,说道:“我把我的线索给你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 李杭轻笑回应:“我在房间酒缸里找到的线索早就给了你,你应该看过了。” 他本希望与叶时雯合作,却未料到她隱藏了许多规则。这让他怀疑她可能是想害自己的那个人。 突然,叶时雯喃喃自语:“明天是你表妹结婚的日子,要是我不带礼物,会不会不太合適?” 李杭无所谓地耸肩:“没关係,我已经替你准备了一份,只要你到场就好。” 叶时雯注意到李杭避而不谈礼物的具体內容,心里有些不舒服。 李杭绕院子一圈后回到门口嘆息:“看来,这里的规则就只有你手上那一张了。” 在他看来,房间里只有两条规则,其他地方没有隱藏任何规则。 叶时雯没有回应,似乎在生闷气。 分析完村子的情况后,李杭提议:“我们应该去程家院子找程雨桐。” 他们已经在奶牛村待了一天一夜,不应该再浪费时间。 听到李杭打算亲自去找程雨桐,叶时雯皱眉提醒:“我们的手头没有任何规则。” 两人都清楚程雨桐是最终关卡,通过她就能完成任务。 经过一番劝说,叶时雯同意跟李杭一起去程家大宅,但她要求儘快离开奶牛村,最晚今晚就走。 半小时后,李杭带著叶时雯来到了程家大宅。由於他们在诡异中的身份是情侣,所以两人总是手挽著手。 在旁人看来,他们俩可是如胶似漆的一对恋人。 但实际上,他们的亲密不过是表面功夫。 一旦任务结束,两人估计再也不想见到对方。 叶时雯看到程家大宅近在眼前,紧张地拉住李杭的手:“记得我说的,我们今晚必须离开奶牛村。” 李杭看著叶时雯认真的脸,又看了一眼莫恆的方向,似乎在评估周围是否安全。 他对这里的规则几乎一无所知,完全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李杭看了眼叶时雯,微微一笑:“如果能离开这里,那我们就走;如果不行,就暂时住下来吧。” 第77章 进入的条件 叶时雯以为李杭会同意她的提议,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 在这个诡异里,任何细节都不容忽视,一个小错误都可能致命。 儘管这只是个d级诡异,但里面的怪物同样可能夺去他们的生命。 见叶时雯一脸愤怒,李杭无所谓地鬆开了手:“虽然规则要求我们表现得恩爱,但我有办法改变它。” 自从他在食堂救了两人之后,他就知道有些规则可以用言语巧妙绕过。 听到李杭这么说,叶时雯忍不住问道:“你难道不怕我离开不配合你吗?” 李杭耸了耸肩:“请便。” 他迅速拿出召唤符,“希望能召唤出一个女诡仆。” 莫恆听到李杭的话,不禁打了个冷颤,目光紧紧跟隨著他。 这时,从程家大宅內传来声音,吸引了李杭的注意。 一位老者走了出来,站在李杭和叶时雯面前:“你们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李杭点点头:“是的,我是来参加婚礼的,请问程玉彤在哪里?” 女人听到提到程玉彤的名字,指著自己说:“我是她妈妈,她马上要结婚了,所以没能出来迎接你们。” 李杭发现程玉彤在里面有其他事务,轻点了头,指著里面说:“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在他看来,那里是诡异中最关键的地方,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 叶时雯见李杭已进入,急忙跟上,两人一起进去了。 叶时雯一脸无奈地看向李杭:“你真不怕死?要是身份暴露,我们就完了。” 李杭无所谓的耸肩:“我早有准备,连藉口都想好了。” 即使叶时雯闹彆扭不跟他一起进来,他也有了应对之策。 根据以往的经验,叶时雯认为与他们搞好关係,就可能得知规则。於是她走到那女人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走开了。 李杭看到她们各自忙碌,便在周围转了转,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两个女人聊得很开心,李杭没有打扰她们,想著万一叶时雯能从对方口中得知规则,他们就有机会速通。 当李杭四处查看时,叶时雯喊道:“李杭,下来,別乱走。” 听到呼唤,李杭带著疑惑下了楼,站在叶时雯面前。他以为叶时雯知道了些什么,但其实她只是不想让李杭独自有所发现。 不久后,女人提议去厨房做土豆饼:“你们等下,我去给你们做一些土豆饼,真是有口福。” 李杭连忙拒绝:“我们都吃过了,您別忙活了。” 没想到女人突然变了脸:“你是说我做的不好吃?”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李杭一时语塞。 叶时雯看著这一切,面带微笑,显然想看李杭自己解决问题。 意识到叶时雯不会帮忙,李杭赶紧转移话题:“表妹呢?没见到她啊。” 提到程玉彤,女人的脸色缓和了些,指向祠堂的方向:“她可能去那里了。” 知道程玉彤的重要性,李杭决定去找她,他对叶时雯说:“我去祠堂找表妹聊聊婚礼的事,顺便给她带了点礼物。” 他故意在叶时雯面前炫耀自己给表妹买的礼物,却总是卖关子不透露具体內容,让叶时雯心里痒痒的像是被猫抓一样。 听到李杭计划与程玉彤商討婚礼事宜,那位女士立刻答应:“你们去吧,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祠堂拜佛。” 看到那女人似乎並不关心他的动向,李杭便朝著祠堂的方向走去,希望能迅速解决那边的事情。 叶时雯原本以为李杭会邀请她一同前往,没想到李杭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於是叶时雯衝著李杭喊道:“你不需要我跟著吗?万一出事了,我们都得完蛋。” 按理说,他们俩应该是非常相爱的一对。 然而他们的行为更像是冤家路窄,毫无恩爱可言。 李杭听著叶时雯的呼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回答:“我会想办法解决我们的关係问题,你想走的话就隨意。” 由於之前关於是否离开的问题,两人之间已经產生了分歧,表明他们的想法並不一致。 李杭认为每个人的任务可能不同,並没有强制叶时雯必须跟隨自己。 几分钟后,他就到达了祠堂门口,发现大门紧闭。 此时,有几个人守在祠堂门口,看起来並不打算让他们进去。 李杭手中没有更详细的规则说明,莫恆也帮不上忙,只能硬著头皮上前查看情况。 原本以为只要有勇气就能进入,但门口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里是程家祠堂,外人不得入內。” 话音未落,那些人的神情突然变得诡异,靠近他们说:“要是加入我们,嘿嘿……” 李杭一听就知道这些人想把他们同化。 这时,叶时雯赶到李杭身边,用力拉住他想要离开。 在这个诡异里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很快,叶时雯带著李杭来到一旁,偷偷观察祠堂方向:“我刚得到消息,留在那里就是死路一条。” 虽然叶时雯没有解释是谁给她的提示,但李杭猜这与司命有关。 理论上系统会给双方同时发出警告,不会只通知她一个人。 既然不能停留在祠堂外,李杭思考著:“看来我们还没达到进入的条件。” 李杭只好带著人返回。 看到两人回来,女人面带笑容迎上前问:“怎么样?见到我女儿了吗?” 李杭和叶时雯无奈地对视一眼,摇摇头说:“祠堂里人太多,我们进不去。” 原本以为两人已找到程玉彤,没想到他们连门都没进去。女人有些生气地说:“真是没规矩,连我们的人都拦著。” 李杭从她的话中猜到了一些端倪,但没有证据,不便多言。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大家朝门口望去。新郎慌张地跑进来,焦急地说:“你们看见新娘了吗?新娘不见了。” 两人惊讶地面面相覷,刚刚还在祠堂里的新娘竟突然消失了。 女人急忙请求道:“能不能帮我找找我的女儿?”说著就要下跪。李杭赶忙扶住她。 叶时雯见状冷笑道:“我可不想真感情用事,但我们愿意帮你找。”她认为找到程玉彤就能通关。 女人偷偷塞给李杭一张纸条。他趁机查看,发现是通关规则:“找全失踪新娘,並完成婚礼。”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对此一无所知 看完后,李杭告诉叶时雯自己知道了通关规则,並向她展示手中的纸条。叶时雯好奇地凑近想看內容。 由於之前叶时雯多次欺骗他,这次李杭故意让汗水模糊了字跡再交给她。叶时雯接过纸条念道:“找失踪新娘,並完成婚礼?” 她皱眉疑惑:“这条件太简单了吧?”检查纸条时发现了汗渍,怀疑地看著李杭。 李杭连忙解释:“我拿到的时候就这样,別说我故意弄坏规则。”叶时雯虽满腹狐疑,却无从证明,只好作罢。 最后,她指著纸条上的空白猜测:“这个字应该是找回或找到吧。”李杭点头表示同意:“只要明白意思就够了。” 女人已经告诉他们找到失踪新娘的关键线索,李杭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她的条件,並走到她身边。 “程玉彤是我表妹,我们会尽全力找到她,绝不会让她消失。” 听到他们的承诺,女人迅速答应下来。接著,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指向新郎:“对了,如果有些地方你们进不去,可以让新郎带路。” 李杭和叶时雯將目光转向新郎,点头示意愿意让他领路。 出发前,李杭悄悄拉过叶时雯到一边,低声说:“根据以往的经验,新郎可能就是藏匿新娘的人。” 一不小心,他们可能会被新郎置於死地。 经歷过a级诡异的叶时雯也有同感,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现在没有別的选择,只能依靠他了。” 李杭走向新郎,神情严肃地说:“你能带我们去新娘失踪的地方吗?” 新郎连连点头,“好的,我会带你们去那里,请跟紧我。” 一路上,新郎的行为举止都很正常,看不出任何异常。 几分钟后,叶时雯轻推李杭,示意他看前面的新郎。 只见新郎的脸色变得诡异,与之前判若两人。 虽然心里没底,但此时已无退路,只好跟著新郎前进。然而,新郎带的路並不是通向祠堂的方向,这让两人心生疑虑。 突然,叶时雯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李杭赶紧扶起她,“你怎么连路都走不稳了?” 这时,新郎回过头来,脸上带著一丝阴森的气息。 李杭连忙解释:“她身体不適,需要休息一下。” 新郎听后退到一边等待。 叶时雯却不满地打了李杭一拳,“谁说我身体不好。” 李杭无奈地使了个眼色,“看清情况,你不想在这里出事吧?” 低头一看,叶时雯发现绊倒自己的是一堆头髮,不禁惊恐万分。 李杭见状,立刻捂住她的嘴以防尖叫。 现在,新郎就在他们眼前,稍不留神,就可能成为他身边的牺牲品。 几秒钟內,叶时雯满脸惊恐地抓住了李杭的手,紧闭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叶时雯的恐惧,李杭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害怕,我们需要儘快调整状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在这个诡异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李杭没有义务保护叶时雯。 听到李杭无意保护自己,叶时雯嘟嘴抱怨:“真没情调。” 这时,新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们还要多久?婚礼马上开始了。” 李杭意识到新郎在催促他们寻找新娘程玉彤,否则错过婚礼將违反规则。 他看了一眼叶时雯,突然拉她靠近自己。由於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举动,叶时雯条件反射般叫了一声,脸瞬间红了。 新郎回头疑惑地看著他们,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李杭解释道:“抱歉,我女朋友有点调皮,我在教育她,你继续带路吧。” 新郎只好继续领路。叶时雯惊讶於李杭的胆量,难以置信地看著他。 跟著新郎走向祠堂,走了几步后李杭回头看叶时雯:“快点跟上,我们要走了。” 如果只有他一人前往祠堂,他的安全恐怕无法保证。 在李杭多次提醒下,叶时雯终於起身跟隨,紧紧抓住李杭的胳膊不放。 不久,叶时雯靠近李杭,露出微笑:“我真诚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你觉得如何?”她认为李杭有足够的实力加入她的团队,专门对付诡异中的怨念源。 然而,李杭的队伍中有金融大亨林育行,他不能轻易放弃这个伙伴。 李杭能在诡异中挥霍,全靠林育行的帮助。 如果不是林育行帮他投资理財,他的钱早就光了。 见李杭迟迟未回应自己的邀请,叶时雯严肃地拦住他:“我需要一个解释。” 李杭推开了她:“你没发现他的速度变快了吗?如果我们太慢,他会离开的。”听罢,叶时雯回头看了看,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次,是她第一次真心邀请別人加入自己的小队。 没人能猜到,李杭压根就不打算加入她的队伍。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一条小径上。 看到地上散落的头髮,李杭思索道:“看来新郎是顺著这些头髮找到路的。” 他注意到新郎只沿著有头髮的地方行走,而忽略了其他路径。 叶时雯听到李杭的话后,走到他面前问道:“那我们怎么办?继续跟著他吗?” 李杭轻轻点头,耸了耸肩:“我们现在还有別的选择吗?” 在他看来,没有新郎带路,连祠堂都进不去,更別提完成任务了。 由於新郎与他们的距离较远,叶时雯忍不住问李杭:“你为什么不愿意加入我的队伍呢?我觉得自己挺强的啊。” 她在诡异中积累了不少规则知识,不相信李杭会看轻她。 李杭面对叶时雯的问题,无奈地摇头:“我已经有自己的团队了,不能再加入其他人的队伍。” 让他放弃林育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因为没有林育行就意味著失去天地银行的资金支持,稍有差池就会失败。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沿著这条路走了很远。 看著前方的新郎,李杭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安。 叶时雯察觉到李杭的步伐慢了下来,便问他:“你觉得他会把我们带到危险的地方吗?” 只有李杭知道通关的真实规则,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 就在两人討论时,新郎指著前面的祠堂笑道:“前面就是祠堂,我们到了。” 到达祠堂后,李杭抬头观察名字和周围环境。 因为白天来过这里,他们对祠堂內部相当熟悉。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红色的纸张 叶时雯见李杭四处打量,便跟上去问:“你在找什么?” 李杭用下巴示意四周:“白天我们来的时候,感觉没走这么远吧?” 简单一句话让叶时雯立刻明白了,开始仔细观察祠堂是否有变化。 五分钟后,两人绕著祠堂正门看了一圈,又回到了门口。 李杭看了眼叶时雯,深吸一口气说:“看来这祠堂和白天见到的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李杭给叶时雯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里面:“进去看看吧。” 叶时雯点头同意,二人谨慎地进入了祠堂。 原本以为新郎会在里面等他们,没想到祠堂里空无一人。 李杭发现祠堂里空无一人,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望向叶时雯:“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他稍微有些后悔没跟著新郎进祠堂。如果有新郎带路,他们应该不会出问题。 现在祠堂里没人,他们又不懂这里的规矩,很容易犯错。 叶时雯从未遇过这种情况,深吸一口气问李杭:“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杭见叶时雯把决定权交给他,无奈地摇摇头:“先找找有没有后门吧。” 虽然觉得祠堂不会有后门,但还是抱著一线希望,不能轻易放弃。 两人在祠堂內走了一圈,只找到了一个入口。叶时雯开始紧张:“没有其他入口,新郎怎么会不见了呢?” 李杭听出叶时雯的恐惧,轻笑一声说:“能在这个诡异里活下来的人,你觉得新郎会是什么普通人吗?” 叶时雯立刻明白了,新郎可能是诡怪。 接著,李杭注意到大门上的粉末,慢慢走到门口蹲下。叶时雯信任李杭,急忙跟上问:“你发现了什么?” 李杭指著脚下的粉末说:“任何小细节都可能是线索。” 既然新郎不在,两人坐在院子里回忆遇到的事情。叶时雯提到绊倒她的头髮可能是线索之一。 从离开那个女人的院子开始,周围就出现了很多头髮,这显然是引导他们的线索。 李杭点头確认,然后指著周围的头髮说:“顺著这些头髮走,可能会找到答案。” 李杭领头,边看地上的头髮边对叶时雯说:“儘量別踩到这些头髮,我觉得它们有问题。” 几分钟后,李杭顺著头髮进入祠堂內部,感觉里面有些不对劲。叶时雯担心地喊道:“里面有危险,別进去吧?” 李杭看著她回答:“如果不进去,我们怎么找到通关的规则?如果通不了关,我们就永远被困在这里了。” 李杭快步走进了祠堂。 叶时雯紧张地看著祠堂的大门,担心它会突然关闭,那样她就会独自留在这里。於是,她急忙跟上李杭的脚步,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说:“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看著叶时雯害怕的样子,李杭无奈地说:“你可是通过了a级诡异的人,怎么还这么胆小?跟我来吧。” 他迅速走到祠堂的供桌前,看著上面倒置的灵牌和未燃尽的香火,皱起了眉头:“来看看这个。” 为了確保两人安全,李杭觉得有必要分享一些基本规则,以防叶时雯因不懂而乱闯。 听到李杭叫她过去,叶时雯紧张地来到他身边,一眼看到那些奇怪摆放的灵牌和香火,愣住了。“为什么灵牌是倒著放的?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李杭指向香炉的方向说:“看看这些香,让我解释一下它们的意义。” 在诡异世界里,常识有时候非常重要,只有了解常识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顺著李杭的手指看去,叶时雯惊讶地发现香並未完全燃烧:“这代表不吉利吧?” 虽然她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但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凶兆。 李杭点头表示同意:“这就是所谓的断头香,预示家族不幸,未来可能妻离子散。” 接著,他指著香炉里的黑色灰烬补充道:“这些灰烬象徵不祥,说明这座宅子並不安寧。” 从香火的状態就能看出许多问题,表明此地不宜久留。 得知这些信息后,叶时雯深吸一口气问:“那...灵牌呢?” 现在,只有少数家族保留著祠堂,城市中的大多数已被拆除。 李杭走向灵牌说:“所有灵牌都被倒置,意味著家族失去了祖宗的庇佑...”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道:“遇见这样的情况,可能会遭遇不幸。” 这话让叶时雯更加害怕,她拉住李杭的手臂,颤抖著问:“那我们走吗?” 但她还没来得及行动,李杭阻止了她:“我们在诡异中,没有理由隨便离开。” 他认为既然被带来此处,必定有其目的,“新郎带我们来这里,肯定有事需要我们帮忙。” 隨后,李杭开始在祠堂內搜索,希望能找到线索。几分钟后,叶时雯的声音开始颤抖:“你已经检查了一遍,我们可以走了吗?” 李杭听到叶时雯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猜这些断头香和倒置的灵牌都是为了嚇唬我们的。” 如果这里真有怪异的东西,那它们早就该出现了,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叶时雯看著李杭如此反应,神色复杂,心中犹豫是否该相信他。 听到这个消息,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朝祠堂深处走去,想要找出新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连叶时雯都鼓起了勇气,在里面仔细寻找起来。 祠堂不大,一眼就能把里面的情况看个大概。 没过多久,叶时雯颤抖著手指向四周散落的头髮问道:“你说这些规则会不会与这些头髮有关?” 自从跟隨新郎出来后,他们一路上不断看到这样的头髮,也许跟著这些头髮才能找到新的线索。 听了叶时雯的推测,李杭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很有可能,那我们就顺著头髮去看看吧。” 原本以为李杭会有些迟疑,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李杭之所以能通关s级诡异,靠的就是他的细心。 而这次面对的只是d级诡异,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挑战。 他来到最近的一处头髮旁,沿著头髮延伸的方向继续前进,在里面发现了更多的头髮。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张桌子前。 桌子上缠绕著许多头髮,上面还放著一些红色的纸张。 第80章 好好探索一番 李杭拿起其中一张红纸,发现上面写著“规则”二字,立刻兴奋地喊道:“找到了,规则在这里。” 叶时雯听到李杭真的通过追踪头髮找到了规则,谨慎地靠近他,生怕不小心碰到那些头髮。 对他们而言,最好还是不要轻易触碰那些头髮,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面对面站著,李杭无奈地嘆了口气:“让我来念给你听吧。” 既然无法並排站在一起,那就由他来读出规则的內容。 叶时雯只能选择相信李杭,毕竟他们俩都需要活著参加婚礼。 很快,李杭开始朗读红纸上的內容。 “四:祠堂是神圣之地,非本村居民不得隨意进入。如误入,请点燃红线,並在蜡烛烧尽之前,男子需点三炷香並磕头,女子则需献上红白两色之物,以求祖先宽恕。” “五:黑狗为祠堂守护神,除非必要,切勿伤害它。” 听完这些,叶时雯的声音变得异常紧张:“我们好像不是这个村子的人?” 李杭轻轻点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香烛,顺手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三根。 正准备鞠躬时,叶时雯急忙拉住他:“我没带红白之物怎么办?” 没等李杭回应,桌子下传来声响,两人立刻低头查看。从未经歷这般诡异的叶时雯愣住了。 在a级诡异里,只要遵守规则就不会遇到这种情况。然而这里,儘管他们什么都没做,祠堂却如同鬼屋般恐怖。 李杭注意到叶时雯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便轻拍她的手背说:“別紧张,我去看看。”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后悔也无济於事。李杭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前將手放上。 只需一点力,就能揭开桌布,未知的东西或许会现身。感觉到叶时雯抓得更紧了,他对她说:“你若害怕就离我远点,不然我也没法跑。” 不管是什么,有危险就得逃。叶时雯点点头,退后几步,眼睛看向別处,不敢直视。 几秒后,李杭鼓起勇气掀开了桌布。突然,一只黑狗窜出,在他脚边转圈。 看到黑狗,李杭想起规则中的描述,笑道:“这应该是祠堂的守护神。” 听到李杭轻鬆的话,叶时雯也放鬆下来,看了看,拍拍胸口。 李杭隨即跪在香烛前磕了三个头,似乎解决了自己的麻烦。 见状,叶时雯焦急地问:“那我怎么办?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她担心李杭会像上次一样袖手旁观。但李杭並不在意之前的事,思考片刻问道:“红白之物,你真的一样都没有吗?” 通关a级诡异应该获得了不少东西,其中肯定有合適的。叶时雯苦笑著回答:“真的没有。” 忽然,她盯著黑狗说:“这条黑狗符合要求,不如……”说著,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暗示想杀掉黑狗。 当李杭看到叶时雯准备对黑狗下手时,他急忙挥手阻止:“別动黑狗,它是这里的守护神。” 如果失去了守护神的保护,谁也无法保证祠堂周围是否安全。 一旦黑狗被杀,而周围又布满危险,他们可能立即陷入险境。 作为一个成功挑战过顶级诡异的人,他知道此时绝不能衝动行事。 听到李杭不愿牺牲黑狗,叶时雯面露难色:“那我该怎么办?你总不会让我在这等死吧?” 注意到她的困惑,李杭想起了背包里有些东西或许能帮上忙。 平时积攒的一些小物件这次终於有了用武之地,可以用来缓解当前的紧张局面。 於是他在背包里迅速翻找,找到了一块白银宝石和一块黑曜石,並將它们放在了叶时雯面前。 叶时雯审视著这两块宝石,深吸一口气后,小心翼翼地將它们置於桌上,静观其变。 不过十秒钟,桌上的蜡烛竟自行熄灭。 没了蜡烛的光亮,房间瞬间变得昏暗起来。 叶时雯立刻靠近李杭,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双眼紧闭:“周围有危险吗?” 李杭感受到她颤抖的声音,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动静。 只见黑狗改变了方向,朝著门口狂吠。 李杭意识到作为守护神的黑狗发现了异常,门口很可能有不速之客。 紧接著,莫恆一脸迷茫地走进来,发现黑狗正对著自己吼叫。 原本以为黑狗很强大,没想到它却被莫恆的气息震慑住了,叫声戛然而止。 李杭无奈地拍了拍叶时雯的手:“放鬆。” 叶时雯睁开眼看向门口,发现黑狗的目標竟是站在李杭身边的诡仆。 隨后,莫恆来到李杭身旁,疑惑道:“嚇坏我了,这只黑狗是怎么回事?” 李杭耸耸肩,解释了红纸中的规则。莫恆听后摇了摇头:“规则都是真的。” 这时,黑狗恢復常態,再次向莫恆咆哮。 李杭走到黑狗身边,轻轻拍它的头说:“这是我的诡仆,不是敌人,明白了吗?” 仿佛听懂了李杭的话,黑狗安静下来,趴在了地上。 確认祠堂內一切恢復正常后,李杭看了看叶时雯的方向:“我去点红烛。” 说著,他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走向红烛,重新点燃了刚刚熄灭的三支蜡烛。 隨著烛火被点亮,祠堂內逐渐恢復了平静。 叶时雯见状,转身向李杭提议:“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然而,李杭轻轻摇头:“我们刚拿到新规则,线索还没找到呢。” 好不容易得到先辈的认可,怎能不趁机好好探索一番? 既然头髮引导他们找到了桌上的规则书,或许也能指引他们发现更多线索。 果然,不出几秒,李杭顺著那缕头髮,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布袋。 带著满脸的惊讶,他將布袋拽出,並向叶时雯示意:“看,我说过里面肯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接著,他把布袋里的东西倒在了桌上。 起初,李杭担心里面会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但倒出来后,才发现是一张旧戏票和半张红色纸条。 叶时雯远远站著,不敢靠近,唯恐有危险。 李杭拿起戏票,注意到这是一张名为《玉堂春》的戏曲票。 他回头问叶时雯:“你知道《玉堂春》吗?” 叶时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对戏曲一窍不通。” 第81章 会被诅咒 別说《玉堂春》,她几乎没听过任何戏曲。 既然没人了解《玉堂春》,这张戏票的意义也就无从得知,只好暂时搁置一边。 隨后,李杭拿起那半张红纸,发现是程玉彤写给他们的一封信。 他不禁再次审视那个布袋的位置,眉头紧锁:“看来程玉彤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这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连他自己都未曾想到会来到这里,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叶时雯见李杭盯著红纸沉思,忍不住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李杭把红纸递给她,让她自己阅读。 叶时雯接过红纸,展开一看,上面写著:“我正在为婚礼做准备,希望你们能多留几天。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两张戏票。” 虽然信息简短,但却至关重要。 叶时雯抬头看向李杭:“我们真的不能直接离开吗?为什么一定要按他们的安排行动?” 李杭望著她天真的神情,冷笑一声:“我们已经深陷其中,你觉得他们会轻易让我们脱身吗?” 这句话让叶时雯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回应。 李杭拿起戏票,仔细查看,確认票上没有名字。他认为只要有票就能进去看戏。 叶时雯突然想起什么,看著李杭说:“我记起来了,我们村好像没有戏台吧?” 有戏台才有地方看戏,不然大家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李杭听了叶时雯的话,愣住了:“没戏台?你能確定吗?” 叶时雯肯定地说:“能確定,村里绝对没有戏台,我都找了一圈。” 李杭仔细检查票面,想找找有没有指定的位置。但是票上只有开场时间,並没有地点信息。 叶时雯见李杭放下票,上前问:“怎么样,有位置信息吗?” 李杭苦笑著摇头:“这戏台似乎是隨机出现的,我们需要找出规则。” 如果找不到规则,他们可能就会触犯某些规定。 得知此事后,叶时雯开始抱怨:“我们在d级诡异里啊,难度远超常规。” 李杭听他抱怨,笑著说:“抱怨无济於事,来商量对策吧。” 现在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伙伴,必须共同面对困难。 叶时雯靠近李杭坐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祠堂里似乎没有线索了。” 李杭看向外面说道:“看来要从程玉彤的母亲那里拿到规则,得靠你了。” 相信叶时雯能够帮助他们找到答案。 天色渐暗,两人决定离开祠堂,沿著地上的头髮指引返回,以防迷失方向。 叶时雯紧隨李杭走出祠堂,不久后回到了李家院子。 刚一进门,李杭注意到屋檐下的灯笼变成了白色,不禁打了个寒颤。 叶时雯呆望著白色的灯笼,声音颤抖著说:“我记得我们离开前,灯笼是红色的吧?” 因为这是程玉彤表妹的婚礼场地,整个房间装饰得非常喜庆,没有一丝不吉利的顏色。 然而,这次回来他们竟然看到了白色的灯笼,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了一阵哭泣声。 儘管叶时雯经歷过不少冒险,但从未遇到如此诡异的情况,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李杭的手腕。 李杭顺著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程玉彤的母亲正蹲在角落里哭泣,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由於叶时雯与程母关係亲密,他轻拍她的手背说:“待会儿你可能需要帮我套些话出来。” 没等叶时雯反应过来,李杭已经拉著她走向那位女士的背后。 正当两人准备开口询问时,程母转过头来,满脸泪痕地问:“你们找到我的女儿了吗?” 李杭和叶时雯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在祠堂里四处查看,依旧找不到程玉彤的身影。 突然,李杭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戏票,递给程母说:“程玉彤说她有事忙,让我们……” 话未说完,程母惊恐地看著那两张戏票,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 看到程母的反应,李杭意识到戏票有问题,便问道:“我们正想问这齣戏在哪里上演,能给我们个地址吗?” 听到他们打算去看戏,程母显得十分震惊:“这个剧团十多年前就不在村里演出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原本以为通过戏票能找到线索或剧场,但现在看来,这个剧团根本不在村子里。 这时,叶时雯拉了拉李杭的衣服小声说:“我们是不是碰到了传说中的诡戏班子?要是进去可就危险了。” 李杭听出了她的恐惧,安慰道:“別忘了,我们现在是在d级诡异中,应该不会那么复杂。” 如果d级诡异比s级还要难,那他们的探险就太不划算了。 於是,李杭收起戏票,好奇地问:“为什么呢?那个剧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趁著提问的机会,他仔细观察了房间內的布置,发现很多地方都变了样。 不仅屋檐下的灯笼换成了白色,连室內的蜡烛也变成了白色。 难怪一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对,这样的布置几乎把这里变成了灵堂,而不是婚礼用的喜堂。 程母见李杭提出这些问题,嘆口气坐在桌旁说:“了解这件事的人大多已不在了,还好你找到了我。” 她看了看两人,接著说:“这件事你们不要对外说,否则会被诅咒的。” 李杭意识到这句话就是他需要遵守的规则,於是毫不犹豫地点头记下了。 不久后,程母详细讲述了戏班子的故事。 十年前,戏班子到村里表演,在回家的路上意外撞死了宋寡妇。 为了平息村民的愤怒,戏班子里的主要演员赔偿了一大笔钱,事情暂时得以解决。 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戏班子可以继续他们的演出生涯。 然而,在奶牛村的最后一场演出中,那位主要演员突然像是被什么控制了,用剪刀刺伤了自己的喉咙。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的声带受到了永久性损伤,再也无法唱歌剧。 自那以后,这个戏班子再也没来过村子。 听到这里,李杭转头看向叶时雯:“你那边有没有类似的信息?” 两人手中的规则不同,李杭怀疑叶时雯可能掌握了他不知道的一些情况。 面对李杭的询问,叶时雯无奈地说:“没有,我现在不敢有任何隱瞒。” 第82章 山路难行 她原本以为d级诡异会很容易通过,没想到实际情形复杂得多。 儘管叶时雯否认自己掌握关键线索,但李杭认为她可能暗藏实力,隨时可能出其不意。 此时不是揭露真相的时候,李杭只能假装不知情,继续听程母讲述。 “能讲讲宋寡妇的故事吗?” 程母听了李杭的要求,疑惑地看著他:“你不应该是本村人吗?怎么连宋寡妇都不认识?” 这话让李杭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必须小心应对。 任何小错都可能导致危险,所以他谨慎回答:“我离开村子很久了,对村里的人有些淡忘了。” 看到李杭给出解释,程母的神情再次变得悲伤起来。 叶时雯惊讶於李杭的机智反应,因为这让她措手不及。 由於程母迟迟未提宋寡妇的具体情况,李杭轻声催促:“请告诉我们宋寡妇是谁。” 程母点了点头:“你们不认识她也正常,宋寡妇的儿子林牛和程玉彤有亲戚关係,我会慢慢告诉你们。” 两人找到位置坐下,准备倾听更多关於宋寡妇的信息。 他们相信宋寡妇与戏班子之间有著不解之缘。现在,根据程玉彤的指引,他们需要自行找出戏台的位置。 程母看著坐在面前的二人,开始讲述:“宋寡妇曾是城里一位高管的女儿。” 李杭轻轻点头,心里却满是疑问。 程母说宋寡妇有著不简单的背景,但她为何要在这个小地方生活呢? 她丈夫去世后,为什么不回城里享受生活,反而留在这儿? 这些问题在李杭的脑海中盘旋。 只有听过程母讲述宋寡妇的故事,他才能找到答案。 见李杭皱眉不解,程母解释道:“宋寡妇嫁到村里后,她的父亲与她断绝了关係,她无路可退。” 听到这里,李杭恍然大悟,明白了宋寡妇为何不离开。 这时,叶时雯在一旁说道:“她在城里有很多財產,为什么来这儿吃苦?真不明白。” 李杭听了,看了叶时雯一眼,轻咳两声:“我们是在探索故事,別太认真。” 叶时雯被提醒后,脸一红,低下头,意识到自己太过投入。 突然,李杭提到林牛和程玉彤的关係,询问程母能否介绍一下林牛。 程母点点头说:“林牛是宋寡妇的儿子,也是程玉彤的未婚夫。” 这个消息让李杭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叶时雯。 原以为能了解戏班子的事,没想到得知了程玉彤另一半的消息。 程母继续道:“虽然我们反对过这门婚事,但程玉彤很喜欢林牛。” 李杭惊讶地问:“你们为什么反对?是不是有什么隱情?” 在他看来,女儿结婚是大事,不该有反对的理由。 叶时雯拉了拉李杭的衣服:“我们是不是跑题了?” 李杭甩开她的手:“你安静听著就好。” 正接近真相,李杭不想被打断。 程母透露:“听说林牛克妻,所以大家很担心。” 李杭摇头:“我不信这种说法,程玉彤可能是怕你不答应才躲起来的。” 程母感激地握住李杭的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儘管告诉我。” 李杭笑著点头:“我们会的,现在让我们自己看看这里吧。” 程母同意了,让他们自由查看房间。 李杭向叶时雯使了个眼色,两人隨即在房间里开始仔细搜查。 为了避免叶时雯藏匿任何物品,李杭紧紧跟隨,並目不转睛地盯著她的手。 只要叶时雯稍有异动,李杭都能立刻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原本以为房间里可能隱藏著什么秘密,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久后,叶时雯无奈地回到李杭身边,摇摇头说:“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听到这话,李杭审视了她一眼,问:“你確定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叶时雯听出了李杭话语中的怀疑,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骗你吗?这里確实什么都没有。” 看到叶时雯愤怒的表情,李杭意识到她这次可能真的没有撒谎。 於是,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到了程母的身边。 程母说道:“要是找到我女儿……”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我愿意亲自带你们离开这里。” 李杭正思考著戏班子的事情,听到程母愿意帮助他们离开,立刻產生了兴趣。 他没想到离开的方法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时,李杭注意到叶时雯一直低头看著程母,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 没等李杭发问,叶时雯用下巴指向程母的方向:“你看她,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按照叶时雯的提示,李杭仔细观察程母,发现她的眼神总是看向某个特定的位置,好像在注视著什么东西。 顺著程母的目光望去,李杭发现她正在注视著程家大宅,那里此时灯火通明,窗户上隱约有人影晃动。 而据李杭和叶时雯所知,这个时间点程家大宅应该是无人居住的。 这种异常情况表明事情並不简单。 就在那时,程母焦急地看著两人说道:“你们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待在这里,快走。” 李杭望著外面逐渐降临的夜色,无奈地说:“我们现在还能去哪里?”程母本以为他们会有所安排,没想到两人连住处都没有。 若不是为了寻找程玉彤,没人会关心他们的生死,任由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 他们手中没有指南,仅凭两人隨机应变的能力填补了许多空缺。 叶时雯视李杭为依靠,深信他能带领自己逃离这个困境。 仅仅十几分钟后,张婆婆带著歉意从门外进来:“山路难行,不好意思。” 李杭轻鬆地耸了耸肩:“没关係,山上没灯,走慢点正常。” 张婆婆指著外面说:“我们的房子可能比不上城里的,希望你们理解。” 在这个诡异中,他们被设定为来自城市的人。 根据李杭的记忆,他曾住在別墅里,推测诡异中的人应该很富有。 正当李杭思索如何回应时,叶时雯插话:“没关係,我们习惯了高楼大厦,现在换个环境也不错。” 听到叶时雯愿意住在村里,张婆婆立刻露出了笑容。 第83章 不要陷入陷阱 看到张婆婆的笑容,李杭明白了她的意图。 在诡异中,让诡怪高兴的事就是有人落入陷阱。 显然,叶时雯的回答正中张婆婆设下的圈套。 几分钟后,张婆婆带他们到一间简陋的房子前,指著里面问:“看看这间……能住一晚吗?” 还没等李杭反应,叶时雯已经进入房间,並发现空间狭小。 她询问张婆婆:“还有別的房间吗?我们可以分开住。” 张婆婆不解地反问:“你们在城里不是很恩爱吗?为什么要分房睡?” 话音刚落,张婆婆的表情变得凶狠。 由於他们的人设有些不符,诡怪开始行动。 幸好李杭及时解释:“我们最近是有些小矛盾,但打是亲骂是爱嘛。” 听了李杭的话,张婆婆以过来人的身份建议:“那你们要好好沟通,別像程玉彤那样。” 李杭点头称是,注意到叶时雯对房间的不满。 如果同意留在这里,叶时雯可能会立即离开,暴露他们的真实情况。 於是李杭请求张婆婆:“我们最近吵架很难和解,能不能换一个房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以此为藉口,让张婆婆带路换了房间。 听说他们想换房,张婆婆想了想:“那就住昨天的房间吧。”那个房间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最合適的。 李杭瞧了眼叶时雯,见她的神色放鬆了许多,猜测她对山上房间相当满意。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山上的院子前。 这时,从院子里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李杭正准备走进去,突然停住了脚步,向里看了看,同时拉住了叶时雯,阻止她进入。 叶时雯不解地看著他:“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只是诡异里的恩爱夫妻,別闹误会。” 李杭听到这话,不禁翻了个白眼:“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会有公鸡打鸣?” 通常来说,公鸡在早晨打鸣是正常的,但在深夜听到公鸡叫就很奇怪了。 叶时雯听了李杭的话,也警觉起来,退回到原地。 显然,她也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 此时,李杭回忆起早上看到的院子情景。院里有好几个鸡窝,但一个鸡都没见到,这本身就够诡异的了。现在又传来公鸡打鸣声,事情更显不寻常。 李杭看著叶时雯说:“我觉得我们应该下山找住处,这里...不適合我们。” 虽然房子符合叶时雯的要求,但考虑到安全问题,李杭不愿意冒险。 叶时雯则满脸怒气地说:“我不愿意下山,我觉得这里的房子很好,只要进了房间就没事了。” 她依然认为房间里是安全的,只要能进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正当他们爭执不下时,张婆婆走了出来,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李杭解释道:“这里不太適合我们住,能不能麻烦您带我们下山找地方?” 叶时雯却坚决反对:“我就要住在这里,凭什么不能住?” 原本以为李杭会妥协,但他这次態度坚定,表示如果叶时雯执意留下,他就独自下山。 看著李杭决然的样子,叶时雯才意识到他是真的想离开,无奈地说:“我们不能分开住。” 张婆婆见状,带著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那你们就住这里吧。” 她们试图用夜色已深的理由让李杭进屋,但越是这样,李杭越加警惕。 最后,李杭问叶时雯:“你確定要住这里吗?” 叶时雯微微点头:“规则不是说晚上不能上山吗?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李杭听后轻笑:“规则只说了不能上山,没有说不能下山。” 经过一次顶级的诡异挑战,他已把所有规则漏洞牢记於心。 当程母提及找房子的事时,他意识到不必局限於山上的住所,自己完全有下山寻找的选择。 叶时雯原以为找到了藉口,没想到李杭另有说辞,让她一时语塞。 由於两人是一同进入诡异的,李杭决定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走到她面前问:“你愿意跟我一起下山吗?” 听到李杭还在劝说自己下山,叶时雯转过头去,坚决不同意。 这时,张婆婆站出来扮演和事佬的角色,笑著说:“你们別吵了,我觉得你们应该在一起。” 在诡异里,他们设定的身份是恩爱的情侣,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爭吵。 但李杭並未理会张婆婆,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叶时雯身上,等待她的回应。 片刻之后,叶时雯转头看向一边:“不管你说什么,我今天都要住在这里。” 根据规则,他们需要共同行动。如果她坚持留下,李杭也只能跟隨,没有其他选择。 然而,叶时雯不知道的是,李杭早已找到规则的漏洞,並不担心她的威胁。 於是,他转向张婆婆请求道:“麻烦您带路,我想住在山下。” 当张婆婆听到李杭想离开这里,正准备劝阻,却发现他手中有不少冥幣。 这是诡异中使用的特殊货幣,李杭將钱存入天地银行,只需取出利息就能满足条件。 隨后,张婆婆收起冥幣,对李杭说:“山上阴气太重,下山住更好,环境也更优美。” 说完,她关上院子门,看著二人问:“你们两个要不要跟著我走?” 因为刚才还在爭执,张婆婆不確定他们会否同行。 见张婆婆准备带路,李杭看了一眼叶时雯:“怎么样?要跟我到山下住吗?这样不会违反规则。” 他知道诡异规则不允许上山,但他们这次是下山,所以不算违规。 叶时雯看到李杭得意的样子,冷哼一声:“我才不要跟你们下山,我就住这儿。” 张婆婆听闻叶时雯想要住在这院子里,靠近她说:“姑娘,这里的阴气很重,你还愿意住吗?” 自从收到李杭给的冥幣后,张婆婆的態度似乎有所转变,仿佛站在了他们这边。 无论如何,李杭打算再给她一次机会,提醒道:“叶时雯,我知道你带著诡仆司命,但你要分清轻重,不要陷入陷阱。” 他已经看出这个院子是个巨大的陷阱,內部环境显然有问题。 如果叶时雯因赌气而留在那里,李杭认为这对未来非常不利,不如儘快解决此事。 李杭的话没什么不对,但他的语气让叶时雯感到十分不悦。 叶时雯走到李杭面前,冷哼一声:“我可不像你那样娇气,住在这个院子里就挺好。” 第84章 其中的危险 见叶时雯铁了心要留在这儿,李杭转头看了看张婆婆,微微一笑:“麻烦您在这里稍等我们一下,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张婆婆提醒道:“床头吵架床位和,別伤了彼此的和气,我就在这儿等你们。” 现在叶时雯口袋里有李杭给的冥幣,她不会伤害他们两个。 李杭带著叶时雯到一旁,神情严肃地盯著她:“最后问你一次,走还是不走?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从白天的行为来看,叶时雯似乎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没人知道她手里掌握了多少秘密和规则。 如果一直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李杭心里多少会有些顾忌。 既然如此,不如趁早说明白,早点断绝关係。 叶时雯面对李杭的目光,坚定地说:“除非你道歉,否则我绝不跟你下山。” 在诡异中,他没有时间去哄人。 李杭回头看了眼张婆婆:“我已经说服了张婆婆,刚才你也看到了院子里的异常,如果你执意要冒险,我不阻拦。” 此时,即便是新手也能察觉到院子的诡异之处。 因为一时之气而决定住下来,李杭觉得叶时雯太过幼稚,不適合跟自己一起行动。 张婆婆看到两人时不时看向自己,对李杭轻轻点头,表示自己会继续等待。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观眾开始议论纷纷。 “他竟然不保护唯一的女性队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怜香惜玉都不懂吗?” “何止不懂,这个诡异里只有他们俩,我看他是想害死同伴。” 李杭完全无视了直播间里的评论,只是专注地看著叶时雯,等待她的最终决定。不知不觉间,十分钟过去了。 看著两人在门口僵持不下,李杭忍不住催促叶时雯:“快点,告诉我你的最终决定。” 叶时雯心中憋著一口气,瞪著李杭说:“我觉得你疯了,怎么可以离开这里。” 在她看来,程玉彤就住在附近。 只要院子有任何动静,他们就能立即发现。 而现在找到程玉彤是他们的唯一出路,住在这个院子里是最好的选择。 要是去了山下,情况將完全不同。 李杭见叶时雯执迷不悟,无奈地嘆了口气:“我还是更適合独自行动。”独自一人时,他不必顾虑他人,更能专注於寻找线索,避免被陷害的风险。 现在,叶时雯总是跟著他,但从未帮过他什么。 看到李杭做出了决定,叶时雯提醒道:“別忘了我们的诡异规则,必须一起参加婚礼。” 既然李杭和叶时雯要分开,他们显然无法一同出席婚礼,这无疑违反了规则。 面对自信满满的叶时雯,李杭不以为然地耸肩说:“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诡异的规则。” 站在她的角度,她认为李杭肯定怕死,不会离开这里。但她没料到,李杭早已深入研究规则,並找到了其中的漏洞。 於是,李杭瞥了一眼叶时雯,同样无所谓地耸肩回应:“规则只说带我的女朋友去,但没有指明是谁。” 他的计划是隨便找个人充当自己的女友参加婚礼,以此矇混过关。 听到李杭打算找人代替自己,叶时雯愤怒地质问:“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之间已无更多可言。 为了避免叶时雯暗中使坏,李杭提议:“我们绕著宅子走一圈,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了。” 先不说里面的公鸡打鸣声,光是走一圈就能感受到那里的阴森气息。 然后,李杭略显尷尬地对张婆婆说:“张婆婆,我们要在周围走走,请您稍等我们一会儿。” 张婆婆欣然同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 很快,李杭带著叶时雯来到宅子的墙边。听著偶尔传来的打鸣声,叶时雯心里有些害怕。 如果不是李杭住在这里,她可能根本不敢走进去。 李杭注意到叶时雯的目光,又发现了另一个细节,问道:“你有没有听过里面的狗叫声?” 叶时雯点头称是:“对,昨天我在走廊里听到了狗叫声,这是怎么回事?” 在她的印象中,狗叫声越近,怪异的事情就越少发生。 其实李杭之前也无法解释狗叫声,但他刚从祠堂回来,已经有了答案。 於是他抬头看向叶时雯:“还记得祠堂里的黑狗吗?它是守护神,明白了吗?” 黑狗出现的地方,往往也意味著诡怪的存在。因此,走廊里的黑狗实际上保护了他们免受诡怪的侵害。 隨著院子里公鸡数量的增加,李杭怀疑这些公鸡可能是克制黑狗的关键。 失去了黑狗的保护,他们的生存机率大大降低。 为了说服叶时雯,李杭悄悄观察了四周后,靠近她说:“別忘了张婆婆刚才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在没给冥幣前,张婆婆似乎急切希望他们住进宅子里。 然而,在李杭给了冥幣之后,张婆婆却透露出宅子有问题,並主动劝他们离开。 听到李杭的分析,叶时雯意识到其中的危险,但因不满李杭的態度,她並未立即同意,而是转头看向一旁。 “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只想问你,愿不愿意陪我住在这个院子里?” 李杭本以为自己的解释足够清楚,叶时雯应该能理解他的意思。 没想到叶时雯心中仍有怨气,无奈地嘆了口气说:“看来,我只能自己行动了。” 没有多做解释,李杭带著她回到院子门口。此时,张婆婆已经打开了院门,隨时可以进入。 李杭对叶时雯说道:“这是你的选择,我不认为你会跟我走,那么我就跟张婆婆走了。” 他来到张婆婆面前,微微一笑:“麻烦您带我下山吧。” 张婆婆看了看叶时雯的方向,明白两人发生了爭执,嘆了口气:“哎,为这么点小事闹成这样。” 隨后,两人踏上了下山路程。 就在他们刚离开,叶时雯对著空地说:“出来吧,我现在独自一人,只有你能保护我。” 隨著她的呼唤,一个神秘的身影缓缓现身,这正是叶时雯的诡仆司命。 司命看著李杭离去,显得轻鬆了许多。 他知道李杭早已知晓他的存在,只是不清楚对方了解多少。 如果李杭揭露了他的计划,那將是他最大的危机。 第85章 互相为难 现在李杭离开,意味著叶时雯身边再无他人能识破他的计划。 有了司命的帮助,叶时雯顺利进入了院子。作为诡仆中最强者,即使是诡异中的怪物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以免丧命於他手。 在茂密的山林里,两道身影正沿著小路往下走。 张婆婆提醒李杭:“別看山林里的东西,小心被什么东西抓走。” 只要不回头往山上走,就不会违反规则。 此刻,李杭心里想著新的恋情。 没了叶时雯,他必须遵守诡异规则,否则性命难保。 这时,莫恆的声音响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大半夜赶路,你们可真有閒情。” 李杭原本毫无头绪,但看到莫恆出现在身边时,突然有了主意。 李杭大笑著走向莫恆:“哈哈,我以为自己没辙了,结果你给了我灵感。” 莫恆一脸疑惑,完全不明白李杭在说什么。 隨后,李杭走到张婆婆面前说:“张婆婆,请您稍等,我马上回来。” 张婆婆接过钱后提醒道:“別回头,別上山,早点回来,我会在这里等你。” 李杭答应著,在一棵大树旁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召唤符。 既然上次用召唤符成功召来了莫恆,他相信这次也能召来想要的诡仆。 莫恆见状震惊不已:“你已经有了我,难道还想再找一个诡仆?” 李杭无所谓地耸肩:“我的冥幣足够支付你们的报酬,不用担心。” 隨著召唤符逐渐消失,一位名叫容萱的诡仆出现在李杭面前。 李杭不在乎这个诡仆有多强大,只希望她是个女性,而容萱正符合他的要求。 看著容萱,李杭满意地点点头:“有她在身边,应该没人会反对吧。” 此时,李杭猜到了叶时雯的计划:既然自己能召唤诡仆做女友,叶时雯自然也能让司命成为她的男友。 由於张婆婆一直在原地等待,李杭带著容萱来到她身边,笑著说:“张婆婆,这是我的新女友容萱。” 张婆婆看了容萱一眼,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似乎有些害怕。 李杭注意到张婆婆的动作,意识到她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游魂,因此对容萱感到恐惧。 李杭示意容萱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然后继续与张婆婆交谈。既然已经给了张婆婆冥幣,他就必须从她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见张婆婆不再感到压迫,李杭解释道:“我们性格不合,所以决定分开,但这对我们都好。” 为了避免误会,李杭补充说:“我们是和平分手,不会互相为难。” 听到这里,张婆婆点了点头,嘆息道:“我还想介绍我侄女给你呢,她特別漂亮。” 在现实生活中,李杭经常听到这样的声音,无奈地耸了耸肩,没有太在意。 他意识到不能顺著张婆婆的想法走,否则一路上什么也问不到。 於是,李杭看著张婆婆问道:“你知道村里的戏班子吗?能给我详细说说吗?” 张婆婆一脸不解地说:“戏班子?你是说十年前常来我们这儿唱戏的那些人吗?” 李杭记得程母说过村里知道详情的人不多,所以想从张婆婆这里了解一些。 如果村里其他人也知道这件事,那程母就是在撒谎了。 张婆婆想了想回答:“他们很久没来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不来我们奶牛村了,可能是赚不到钱吧。” 原本李杭以为张婆婆了解当家旦的事,没想到她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李杭不再追问戏班子的事,把戏票收了起来。 幸好戏票一直放在口袋里,不然现在每人一张戏票还真有点麻烦。 突然,李杭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在院子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张婆婆笑了笑说:“只要她不关心外面的事情,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就不会有问题。” 虽然院子里有些许危险,但只要她能回到房间就是安全的。 听了张婆婆的话,李杭明白了叶时雯为何执意住在那个院子里。 看来,房间里有张写著规则的纸条。 叶时雯隱瞒了纸条上的內容,让李杭完全不知道房间其实是安全屋。 正因为这样,他才决定一定要从院子里出来。 这时,张婆婆靠近李杭说:“你和刚才那个女孩认识多久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我的侄女?” 李杭惊讶地看著张婆婆,指著自己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不想再耽误別人。” 他心里满是疑惑,不明白张婆婆为什么要给他介绍对象。 在他看来,这就像把人推向火坑。 看到李杭满脸疑惑,张婆婆嘆了口气说:“在我们奶牛村,单身是有罪的,我不想我的侄女被带走。” 李杭玩过这么多诡异,从未听说过单身是罪过的说法,觉得这个设定很有趣。张婆婆看出李杭不相信她的话,严肃地挡在他面前。 “在我们奶牛村,女性肩负著神圣使命,必须有伴侣才能避免灾祸。” 李杭看著张婆婆认真的表情,突然想到自己在奶牛村这么久,竟然没见过一个男人,这显然不对劲。 他想起曾带著叶时雯参观村子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些徵婚公告。 当他提到这些公告时,张婆婆冷笑道:“你说那些角落里的公告?那些都是为失去配偶的人准备的。” 一面墙上贴满了单身男女的资料,李杭觉得奇怪,一个小村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单身的人呢? 他心里清楚其中必有原因,但没说出来,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毕竟他自己刚分手,也是单身大军中的一员。 隨后,李杭跟著张婆婆安静地下山,莫恆和容萱两个诡仆紧隨其后。 另一边,失去了李杭依靠的叶时雯,面对眼前的院子不敢轻易进入。 夜晚没有月亮,却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这显然不正常。 司命见叶时雯在院子外犹豫不决,便提议进去看看。 之前叶时雯对司命信任有加,但自从李杭提醒她关於诡仆需要报酬的事后,她对司命也多了几分警惕。 现在,找到程玉彤成了他们唯一的任务,在这个深夜里,他们不能隨意走动,以免遇到危险。 司命让开路,示意叶时雯先行。由於李杭没有安慰她的意思,叶时雯满心抱怨:“我只是希望他能向我道歉,这要求很高吗?” 司命默默跟在后面,没有打断她的抱怨。 第86章 不祥之兆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程母家的院子前,却发现大门紧闭,里面传出异常的声音。叶时雯害怕地颤抖著问:“里面是不是有怪物?” 回忆起程母的表情,她似乎並不想待在里面。 司命看到叶时雯恐惧的样子,玩心大起,变换了模样,悄悄移到她身后。当叶时雯回头看见那张可怕的脸时,尖叫一声,摔倒在地。 因为李杭不在她身边,她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就晕倒在地上。 司命原本以为叶时雯经过a级诡异的考验后应该胆量大增,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强烈,不禁摇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真是被嚇坏了。” 此时,院子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司命朝院子里看了一眼,恢復了帅气的面容,拉著叶时雯来到一边。 叶时雯和李杭只能感受到院子中的异常,而诡仆却能一眼看穿其中的危险。 但由於诡异规则的限制,他们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看到的东西,只能旁敲侧击地提示。 直播间的评论开始疯狂滚动,很多观眾为叶时雯抱不平,认为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叶时雯太可怜了,刚失去搭档就遇到这种情况。” “谁让她选了个诡仆做搭档,而且这诡仆看起来等级不低呢。” “李杭那边的诡仆对他言听计从,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嚇人?估计这诡仆確实等级不低。” 大家几乎都在討论司命的等级,觉得叶时雯以前的成功通关很可能是靠诡仆的帮助。 否则,以叶时雯的经验,不至於会被嚇晕。 此时,李杭並不知道叶时雯已被嚇晕,他正跟著张婆婆往山下走。 忽然,一阵狗叫声传来,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他的印象中,黑狗是山上的守护者,只要有它在,就是安全的象徵。 片刻间,一只熟悉的黑狗从树林中窜出,停在了李杭面前。 张婆婆见到黑狗出现,显得有些不安,脚步加快似乎想甩掉它。 李杭知道黑狗对诡怪有克製作用,看了眼张婆婆的方向,笑著提议:“张婆婆,我们带著黑狗一起走吧。” 说完,他抱起了黑狗。 虽然张婆婆本不愿带黑狗同行,但在黑狗那双恳求的眼睛注视下,只好同意。 隨著张婆婆答应,三人一狗向山下走去。 由於李杭这边缺乏看点,观眾们开始转向其他直播间寻找刺激的內容。他们想要看到更精彩的情节,不愿面对平淡的画面。 很快,观眾们在其他直播间发现了更多违反规则导致悲剧的情况,甚至有人用队友扮演新娘完成婚礼,最终两人惨死。 大多数直播间的老玩家也在不经意间触犯规则,儘管他们曾成功通过a级诡异。 看著这些人在诡异中丧生,观眾们发出了深深的疑问:“为什么d级诡异比s级诡异还要难?” 这些人无意中破坏了规则,显然这诡异里有些特別之处。 李杭跟著张婆婆到了村子的入口处。 张婆婆指著村外的一家旅店说:“你们可以住在那里,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李杭看了看张婆婆,又望了望牌坊,意识到张婆婆可能无法离开奶牛村。 於是,李杭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对张婆婆说:“谢谢你带我过来。” 她向李杭挥挥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天还没亮,他不能上山,否则就违反了诡异的规则。 隨著张婆婆离去,怀中的黑狗也放鬆下来,懒洋洋地趴在他怀里。 从黑狗的状態可以看出,周围应该没有危险,不然它不会这么放鬆。 李杭招手让莫恆和容萱过来,让他们帮忙找线索。 自从李杭召唤出容萱后,莫恆就觉得她抢了自己的工作,对她怀有敌意。 不过容萱並不介意,否则两个诡异的存在早就打起来了。 现在他已经出了村子,不敢隨意走动,生怕不小心触犯规则。 他认为这个诡异被评为d级是因为只有两个人参与,不用担心相互陷害。 但叶时雯暗藏私心,隱瞒了一些规则,导致李杭所知甚少。 没有明確规则,他不敢轻易行动。 李杭对莫恆和容萱说:“请帮我留意四周,发现异常立即告诉我,我会在这里等著。” 为了激励他们,李杭拿出一些钱作为定金,並承诺找到更多规则会有额外奖励。 莫恆和容萱之所以留在李杭身边,就是因为他拥有不少冥幣。 看到冥幣,两人的目光立刻变得热切,开始仔细搜索。 李杭担心触犯规则,选了个地方坐下,不时观察四周是否有危险靠近。 没过多久,容萱带著一封红色信件回来。 李杭接过信件,认为这可能是重要的规则说明。 为了不让两人失望,李杭及时给了应得的报酬。 儘管莫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没什么可给李杭的,只能在一旁看著。 李杭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纸张,上面写著这里的规则。 必须沿著头髮堆指引的路前往酒店,否则就会迷路。 一旦离开村子,在六小时內不能再进入奶牛村,不然会被视为外来者。 …… 李杭读著这些规则,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自己刚刚坐过的地方。 幸运的是,他没有选择坐在牌头朝里的位置。如果那样做了,即便回到奶牛村,也等同於违反了规则。 容萱指著其中一条规则说:“这条信息是错的,我们可以忽略它。” 莫恆原本以为容萱无法辨別出虚假的规则,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能力。 这一刻,莫恆彻底失宠,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 李杭把信封藏进衣服里,望向酒店的方向说道:“既然我们已经不能回头,那就继续前进吧。” 按照规则,只要跟隨头髮堆就能到达酒店,相信那些诡怪不会无缘无故来找麻烦。 至於叶时雯那边是否会有问题,李杭並不担心。毕竟叶时雯掌握了多条规则,身边还有诡仆司命保护,完成婚礼应该毫无障碍。 不久后,李杭顺著头髮堆找到了酒店入口,只见酒店內掛满了白色飘带。 通常情况下,即使不掛红色飘带,也不会用醒目的白色装饰,这显然是个不祥之兆。 第87章 肯定有麻烦 一位老人从酒店內走出,面带阴森的笑容问道:“你们是来住宿的吗?” 李杭轻轻点头:“请给我们安排三个房间。” 儘管莫恆和容萱都是诡仆,但真要入住,他们也算作一个人。 听到他们是三人,老人转身走向柜檯。 突然间,酒店的灯熄灭了。 李杭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眼睛紧盯著四周,等待老人再次出现。 在他看来,自己並未违反规则,因此不应该被诡怪盯上。 片刻之后,一盏昏黄的烛光从柜檯方向亮起,缓缓移向李杭。 定睛一看,原来是老人提著风灯走来了。 “由於酒店老旧,我们將用这盏灯为你们引路,请不要介意。” 李杭看了看身边的容萱和莫恆,见他们都无异议,便跟著老人走去。 很快,根据规则的指引,他们来到了一间有水井的房间前,李杭指了指里面问道:“我可以住这个房间吗?” 老人扫视了一圈房间后,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房间每人需额外支付一百五,如果同意就可以住下。”李杭一听只需多出一百五就能住进这房,立刻答应了。 自从林育行为他买了理財產品后,李杭每日的收益都远超一百五,因此他根本不担心钱的问题。 原本老人以为他们会拒绝,没想到李杭如此爽快地答应了。於是,他提著风灯走向大厅,似乎是去取房间钥匙。 看著老人离去的背影,李杭回想起了诡异中的情节,意识到这个诡异似乎总在试图让他和叶时雯產生矛盾。 他也猜到自己与叶时雯的规则大相逕庭,並相信对方的规则中包含对付他的手段。 但既然程母已承诺帮助他们通关,只要找到程玉彤,李杭就不再纠结於诡异里的问题。 这时,直播间的屏幕突然快速滚动,似乎想传达某些信息给李杭。老人离开后,李杭隨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查看那些留言。 “快检查你的信封,里面只有你一个人的钱啊,怎么付三个人的费用?” “我们都看到信封里没那么多钱,他怎么不看一眼呢?” 观眾比李杭还要紧张,这让李杭感到十分无奈。对他来说,信封里的钱並不重要,真正属於他的钱是存放在天地银行里的。 此时,远处传来脚步声,老人再次出现,手持风灯缓缓靠近。 因为房间昏暗且老人走路无声,李杭只能看到一团黄光渐渐逼近。 如果不是他心態好,可能已经被嚇得不行了。 老人见李杭站著未动,便用下巴示意旁边的房间:“钥匙拿来了,咱们进去看看吧。” 他用钥匙打开门,那扇久未开启的门发出了一阵怪异的吱呀声。儘管李杭经歷过不少类似场景,对这种声音早已习以为常,还是跟著老人走了进去。 原本以为会直接进入休息室,谁料门后竟是酒店的大堂。老人注意到李杭惊讶的表情,把风灯放在桌上解释道:“这是以前的老大堂,你可以隨意参观。” 李杭听说这里保留了老酒店大堂的模样,本能地环视四周,却发现柜檯后面掛著一张旧遗像。老人顺著李杭的目光望去,神色变得忧伤:“那是我过世的丈夫。” 得知遗像中的人是老人的配偶,李杭深吸一口气,默默点头。 在他看来,在这样的地方摆放遗像绝非吉兆,居住期间可能会遇到一些灵异事件。 隨后,老人將钥匙递给李杭:“你们的房间就在隔壁,晚上儘量不要出门。”李杭明白了老人话中的含义,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晚上肯定不会出去的,请您放心。” 对他而言,如果六个小时內无法返回奶牛村,即使离开了酒店也无处可去。与其在外漂泊,不如尝试在酒店里找地方休息。 由於老者拒绝领路,李杭只能亲自带莫恆和容萱到房间。看著莫恆,李杭说:“我现在只需要一个隨从,你看看……或者我下次任务再用你。” 莫恆本想跟著混些报酬,没想到李杭现在就要他离开。 隨后,李杭从天地银行取了不少冥幣给莫恆:“虽然你不跟我了,但报酬还是给你。” 看到钱,莫恆的怒气消失了。既然跟李杭是为了冥幣,现在目的已达,他也乐意离开。 不久,诡异中只剩下李杭和容萱。因为在游戏中他们是情侣,所以他们共住一室。容萱是李杭的隨从,李杭从未想过与她有其他纠葛。 刚进房间,老人就跟了进来。记得老人说过不愿带路,李杭皱眉:“您这是?” 老人走到窗边,关好门窗,拉上窗帘后便离开。这奇怪的行为引起了李杭的注意。他放下怀中的小狗,认为只要听到狗叫就说明有危险;若整晚无声,则表示安全。 这时,容萱拿来了房间规则递给李杭。他惊讶地发现规则只有一条:保持房间湿润。然而,酒店似乎没有水源。 大堂的遗像积灰,水井可能已乾涸。 考虑到不能隨意离开房间以免被老人盯上,李杭决定用自己背包里的矿泉水倒在旧碗里以满足规则要求。他的包里装满了水和麵包,在这种情况下正好派上用场。 李杭递给容萱两瓶矿泉水,说道:“要是碗里的水没了,请帮我加一点。” 现在,容萱和自己的命运紧密相连,李杭相信容萱肯定愿意为他做这点小事。 隨后,李杭躺在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打算明天去山上看看叶时雯的情况。但没多久他就感到困意袭来,闭上眼睛便睡著了。 原本以为能一觉到天亮,没想到外面传来狗叫声,让他猛然惊醒。 李杭一脸惊讶地望向门口,皱眉道:“我就知道这地方不安全,幸好带上了黑狗。” 作为守护奶牛村的神灵,黑狗不会无缘无故叫唤,门外肯定有麻烦。 根据容萱给的信息,只要不开门,在房间內就是安全的。 於是,李杭用被子蒙住头,想要隔绝狗叫声。 然而,声音依旧传入耳中,让他无可奈何。 最终,李杭把被子扔到一边,无奈地看著门口说:“看来他们不想让我安生啊。” 听到李杭的话,容萱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著他。 第88章 丰厚报酬 不知为何,李杭觉得容萱的眼神里带著一种贪婪,让他不禁咽了口唾沫。 因为容萱是他的诡仆,李杭並不担心她会伤害自己,便问:“你看我干什么?” 容萱直言不讳:“我想要你的躯干,这样我就能重生了。” 得知身边的诡仆也覬覦自己的生命,这让李杭十分意外。 李杭打量了一下容萱,问道:“那你的躯干呢?” 既然成为了诡异中的诡仆,她在现实中应该已经死了。 容萱闻言抬头嘆息道:“我的躯干早已腐朽,现在大概已经被泥土覆盖了。” 听容萱用词如此文雅,李杭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埋了吗?我有什么理由把我的躯干给你,除非……” 原本觉得自己毫无希望,但现在听到李杭的话,容萱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李杭沉思片刻后说:“除非我在诡异里死了,那时隨便你处置吧。” 在他看来,一旦在诡异中丧命,躯体也就不再重要了。 如果容萱能帮他处理后事,也算是一种帮助。 突然,李杭似乎想到了什么,仔细打量容萱:“为什么选中我的躯干?別人的不行吗?” 在诡异中死亡屡见不鲜,他认为容萱完全可以找其他人的躯干。 容萱靠近李杭,嗅了嗅说:“我喜欢你身上那种供香的味道,真想把你变成我的同类。” 这话让李杭立刻想起了诡异邀请函里的三根香火。 要是没有那股香火的气息,诡异里的诡异早就发动攻击了,根本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李杭看著容萱那沉浸在回忆中的表情,忽然从她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人类的气息。 他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容萱可能曾经是一名玩家,在诡异中丧生后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於是,李杭挣扎著坐到床边,朝门口看了一眼:“既然门口的东西进不来,那我们能不能聊聊?” 此时莫恆已被移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可以畅所欲言。 看到李杭一脸认真,容萱轻轻点头问道:“你想问什么?房间里的规则纸条已经不见了,我刚给了你。” 为了点小报酬,她一进来就把东西交给了李杭,换取了一些冥幣。 听出容萱话语中的直白,李杭轻笑一声说:“我想知道,你还记得作为人类时的情感吗?还有你之前的诡异经歷。” 听到这些问题,容萱愣住了,似乎在努力回忆过去的事情。 不过,由於她在诡异里死去,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难以提供更多细节。 但她还是给李杭一个明確的回答:“我能模仿你们人类的情感,但事实上……我已经感受不到真正的人类情感了。” 话音刚落,李杭脑海中浮现出了莫恆的形象。 自从在地铁上见过一面后,他就认为莫恆是个高级玩家。 不仅能洞察人心,还能给李杭带来情绪上的支持,这些都是普通诡怪做不到的。 而且刚才让莫恆离开时,明显能看到他眼中的失落。 这些反应都不是诡仆该有的,这让李杭对莫恆的真实身份感到困惑。 此刻,他对惊悚游戏充满了好奇,想要弄清楚这个游戏的起源。 於是李杭转向容萱问道:“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或者这个诡异的根本是什么?” 既然这里没有旁人,他认为可以直接提出这个问题。 即使容萱不回答,他也无所损失。 容萱听了李杭的问题后,再次陷入沉思,试图理解其含义。 大约过了十分钟,容萱缓缓说道:“这个游戏应该是由人类创造的,因为只有人类才有欲望和生死的概念。” 听完容萱的话,李杭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开始觉得,所有的诡异都是由人类的欲望转变而来的,那些贪慾极强的人死后便化作了诡异中的怪物。 想到这,他对探索诡异的兴趣骤减,认为只要遵循规则行事就不会有问题。 这时,门外传来的狗叫声也渐渐消失了。 李杭望向门口,心里嘀咕著:“那傢伙走了,黑狗也不叫了。” 守护神黑狗在没有诡异的情况下自然安静下来,李杭得以安心躺下休息。几分钟內,他迅速整理思绪,躺在床上准备再次入睡。然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杭掏出手机,看到一个陌生號码,眉头轻皱:“这是添加好友的请求?难道是叶时雯?”在他印象中,诡异里只有他们两人,谁会来加好友呢? 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慧根和尚和王守棱发来的添加好友请求。 李杭记得王守棱已经被学院同化,现在主动加好友,不知打什么主意。 鑑於他们关係一般,李杭直接忽略了王守棱的请求。 而对于慧根和尚的请求,考虑到他在诡异中的高级身份,李杭决定接受,也许將来能互相帮助。 通过慧根的好友申请后,立即收到了一条信息。 李杭好奇地点开,本以为是慧根的信息,没想到听到的是王守棱的声音,这让他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俩还在那个医学院,並且似乎已经联手了。 再仔细听语音內容:“请帮我联繫王家,让他们多买些冥幣,我的校园卡没钱充值了。” 作为富家子弟,王守棱只需一句话,王家就会为他转帐。由於李杭未及时回復,王守棱又发了一条语音承诺丰厚报酬。 显然,他们都认为李杭和林育行通关s级诡异后正在现实世界享受生活。但他们不知道,李杭其实刚在一个d级诡异里休息了一天。 看著身边的容萱,李杭无奈地说:“看来,他们以为我在外面。” 对於王守棱的请求,李杭选择沉默,不透露林育行可能也在外面的事。 为了证明自己的位置,李杭勉强走到桌边自拍了一张,照片背景清晰显示了他的所在之处。 照片很快出现在他们的手机里。 李杭隨便把手机扔到枕头边,深吸一口气说道:“明天还得上山找程玉彤,早点休息吧。” 突然,手机又响了,他一脸不耐烦地拿起手机。 “他们到底想怎样?这张照片还不能证明我在诡异里吗?难道还需要我帮忙不成?” 出於礼貌,他还是再次拿起手机,却发现这次的消息来自慧根和尚。 第89章 头髮的痕跡 慧根和尚特意在消息中加了几行字,让李杭把手机靠近耳边听。 看著慧根那神秘的样子,李杭无奈地把手机放到耳边,想听听他究竟要说什么。 手机里传来声音:“你看清楚照片里的房间了吗?你怎么能在那样的地方住下去?” 李杭疑惑地放下手机,仔细看了看照片,才发现房间里布满了细小的头髮丝。 因为太细,李杭一开始並没注意到这些头髮丝。 放大照片后,他能清晰地看到柜子上的头髮。 这时,一条语音信息传来。 以为是慧根的新发现,李杭再次將手机贴到耳边。 但这次说话的是王守棱,带著明显的嘲讽语气:“看起来你那边比我这边更危险,自己小心。” 听到王守棱的声音,李杭直接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记得这里没头髮,而且刚才门口还有狗叫声,现在连狗叫声都消失了,难道那些头髮丝把黑狗弄死了? 一个接一个问题涌上心头,李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脸上满是担忧。 房间里只有容萱一个人,李杭只能向她求助:“房间里有没有危险?” 他原以为这个问题肯定能得到回应。 没想到,容萱好像没听见一样,依旧静静地坐在床边。 看来问诡仆也没用,只能靠自己了。 李杭看向床边的碗,发现周围的头髮丝似乎对这个碗避而远之。 显然,这碗有著特殊的意义。 这一刻,李杭庆幸自己给空拍了张照片,否则根本不会知道房间里隱藏著这样的秘密。 李杭深吸一口气,接过矿泉水,顺手將碗倒满。 瞬间,那些逼近的毛髮仿佛被水驱散,恢復了原状。 原本困意正浓的他,现在却完全清醒,眼睛紧紧盯著房门。 外面静悄悄的,那只黑狗没了声响,让他觉得门外有危险,黑狗可能出了意外。 李杭本想追问清楚这里的情况,但容萱避而不答,让他感到无力和困惑。很快,他又坐回床上,双眼紧锁门口。 今晚,他决定不睡,等著天亮。然而,经过一天在程家的忙碌,身体已极度疲倦,不知不觉间竟打起了瞌睡。恐惧暂时被忘却,精神也渐渐萎靡。 几分钟后,他乾脆钻进被窝,心里安慰自己躺著也能观察外面。没想到,刚一躺下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杭感觉脚踝有些痒。低头一看,一只苍白如纸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手指皮肤皱巴巴的,像是在水中泡了很久。 睡意顿时全无。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像被定住,动弹不得。他急忙向旁边的容萱使眼色求救,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转头看向別处,好像故意要置他於死地。 此时,李杭想起了他们之前的谈话,意识到容萱对他的兴趣此刻变成了致命威胁。绝望中,他在心中苦笑:“早知道她对我有这样的企图,就不该让她留在这。” 如果莫恆在这里,或许能帮他一把。但现在,他只能无助地看著那只手缓缓向上摸索,內心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那鬼手停在他的胸口,没有做出他预想中的恐怖行为,反而开始在他胸口写字。由於李杭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根本不知道它写了些什么。 几秒间,鬼手迅速再现,李杭心中一动:“水井?” 当鬼手第三次出现后,它缓缓离开了李杭的身体,消失不见。 有了这次遭遇,李杭睡意全无,他睁大双眼紧盯著门口,生怕错过任何动静。 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睡著,他从背包里取出了珍贵的营养液——这是他十连抽中唯一的好东西,平时连碰都不敢碰。 果然,好东西效果就是显著。喝下营养液后,困意立刻消散,整个人顿时精神焕发。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太阳慢慢升起,满脸疲惫的李杭从床上起身。 他看了一眼床边的容萱,语气冷淡地问:“昨晚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容萱一脸惊讶地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一直坐在你床边没动过。” 李杭整晚未眠,自然相信她的话。 见李杭似乎不信,容萱急忙解释道:“昨晚房间里突然变暗,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听到这里,李杭意识到可能是误会了容萱。 无论如何,作为他召唤出的诡仆,她没有理由害他。 李杭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拿出手机查看照片。 根据规则,白天是安全的,可以四处探索。 很快,他在头髮出现的地方仔细查找,但柜子里空无一物。 房间內虽有诸多怪异之处,但昨日头髮所在之处如今已无踪跡。 他看向床头的碗,里面的水已经没有了,还留有一些头髮的痕跡。 这说明头髮確实存在过,只是阳光出来后它们消失了。 隨后,李杭再次坐回床边,深吸一口气:“看来,我得做出选择了。” 六小时已经过去,只要回到奶牛村,就能回到山上那绝对安全的房间。 李杭觉得不能只待在山上,这对寻找程玉彤毫无帮助。 奶牛村对面只有那一个酒店,他感觉这酒店和那个戏班有些许联繫。 既然程玉彤让他留在这里听戏,找到戏班应该就能找到藏起来的程玉彤。 至於林牛和寡妇的事,李杭完全不想过问。 为了避免忘记加水,他从容萱手中接过矿泉水,全倒进了碗里。 这样,不管多晚回来,碗里都有足够的水。 李杭看了容萱一眼说:“我们去酒店里看看。” 作为诡仆,容萱没有选择,只能跟著李杭走出房间。 刚出门,他就看到老人在打自己放出的小黑狗。 李杭认为守护神不该这么弱,小黑狗肯定出了什么事。他用手机拍照发现小黑狗身上缠著一条蛇,蛇正想要伤害小黑狗。 老人担心小黑狗的安全,一直守在旁边。 根据酒店规则,水能驱除邪恶。李杭用水瓶中的水浇向小黑狗身上的蛇,蛇渐渐鬆开了。 容萱提醒:“需要製造噪音才能彻底赶走毒蛇。”李杭把手机调到最大音量放在水瓶旁。隨著噪音增大,毒蛇逃到了柜子下。 李杭打算追击,但听到妇人的声音:“小狗乖,毒蛇跑了,没人会伤害你。” 第90章 一窍不通 他转身看到妇人在帮小狗清理毛髮。 妇人请求借用黑狗配种,因为她看出这是村里的守护狗。 李杭想起相关规则,谨慎回答:“我得考虑一下,这条狗年纪有点大,可能不適合配种。” 他以为找到了完美的理由,但那妇人並未放弃,伸出三根手指说:“我可以让你免费住三天。” 在诡异世界里,真正拥有冥幣的人很少。 有人愿意免费提供三天住宿,简直是救命恩人。 可惜李杭把所有的冥幣都投资了,身上的钱多到不完。 妇人满怀期待地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答应。 李杭看了一眼妇人,脸上露出敷衍的笑容:“我得好好想想,天刚亮,我先出去走走。”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看了黑狗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他记得昨天的鬼手出现时,黑狗竟然毫无反应,就像没看见一样。 这时,妇人的声音传来:“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选择。” 这次,妇人的话听起来像是一种威胁,似乎想让他留下黑狗。 李杭没有理会她,带著容萱离开了房间。 他的脑海里全是昨天出现的那个鬼手。鬼手没有伤害他,只是在他身上写下了“水井”二字,看来水井里藏著需要的东西。 於是,李杭带著容萱来到水井所在的院子,確认四周无人跟踪后,开始仔细搜索。 容萱看著李杭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提议道:“要我帮你找规则吗?” 因为他对诡仆非常慷慨,只要找到所需物品,就会给予冥幣作为报酬,所以诡仆们都很乐意帮忙。 听到容萱愿意帮他寻找水井的规则,李杭点了点头:“你四处看看,有规则就告诉我。” 毕竟现在是白天,这里对他来说绝对安全,无需担心任何危险。 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过去了。 整个院子都被他们搜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李杭注意到容萱许久未说话,转头看向她。 只见容萱歪著头,眼睛紧盯著井底,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 看到这一幕,李杭走到容萱身边问道:“规则不会在下面吧?” 他知道诡仆不会做无意义的事,相信井下肯定另有玄机。 容萱闻言,急忙让开位置。 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井下有著让她忌惮的存在。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观眾也开始热烈討论起来。 “水井里不会突然冒出个贞子来吧?那可太恐怖了。” “贞子?这有什么好怕的,我更担心水井里有中式恐怖元素。” 观眾们在直播间热烈討论著水井里可能藏著什么,每个人都在猜测。 李杭看到容萱给他让了个位置后,深吸一口气,探头向下看了看。只见古井平静无波,一切正常。 他无奈地看了容萱一眼:“你这是故意嚇我吧,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嘛。” 原本以为水井中藏有可怕的东西,没想到竟然空无一物。正准备离开时,他忽然想到什么,默默地拿出手机。 记得那些头髮是通过手机发现的,肉眼看不到手机里的画面。 於是,他又回到水井旁,再次深呼吸,举起手机查看。 儘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他还是不敢直视水下的情况,特意將手机角度偏移了一些。 果然,手机显示的画面证明了这只是个乾涸的老井。 难怪容萱守在这里不走,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 用手机大致扫了一下底部,他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穿著婚纱的女人。 瞬间,他的身体僵住了,头皮一阵发麻。 经过一番內心挣扎,他鼓起勇气再次將手机对准那个穿新娘装的人,深吸一口气。“表妹?” 听到李杭的声音,女人立刻求救:“表哥,快救我,我不小心掉下来了。” 在他的记忆中,奶牛村能成为新娘的只有一个人,他的表妹程玉彤。现在看来,水井中的女子很可能就是她。 直播间的观眾被眼前的诡异景象嚇得捂住眼睛,评论区迅速滚动起来。显然,这种中式恐怖让他们难以接受。 不过,经歷过几个诡异的李杭心態稳如磐石,並没有被轻易嚇倒。 这时,水井下传来程玉彤的声音:“表哥,你不想救我吗?” 为了避免事態恶化,李杭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你安全拉上来呢,別著急。” 当程玉彤听到李杭的话后,语气渐渐平和:“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看的那出戏吗?” 李杭本以为只需使用道具就能轻鬆完成任务,没想到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没人能预料到,程玉彤竟还有另一副嗓音。 李杭仔细回想了邀请函和游戏规则,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点头:“记得。” 儘管他完全不记得看过哪出戏,但直觉告诉他,这问题暗藏玄机。 如果李杭说自己不记得小时候的事,程玉彤定会把他推入井中。 无论井里有水无水,一旦落入,性命难保。 果然,当程玉彤听到李杭说记得那出戏时,声音变得兴奋起来:“我在戏外,请务必找到我。” 没等李杭开口,她继续道:“我是你一眼就能看到的铃兰,生长在只有我们知晓的秘密基地。” 话音刚落,手机里的程玉彤渐渐消失,井又恢復了满水状態。 李杭惊讶地看著井內:“不需要我帮你上来吗?別走啊。” 原本以为d级诡异简单无比,谁料其复杂程度远超s级诡异。 每一步都可能隱藏陷阱,稍不留神就会陷入危机,这对他是极大的考验。 忽然,他想起了山上的叶时雯,眉头紧锁:“没有我陪伴,她怎么面对程玉彤?” 因叶时雯有自己的规则,不便多管。绕井一圈后,发现井恢復正常。 他退后几步,反覆思索程玉彤的话。 无论如何思考,都无法理解她的真正意图,无奈地望向容萱。 “真没想到,解决诡异需要戏剧知识,而我对戏剧一窍不通。” 直至此刻,他对程玉彤提及的戏剧依旧毫无头绪,心中一片茫然。 不过,对於她话语中的暗示,李杭略有所悟。 若前往秘密基地找到铃兰,或许就能找到程玉彤。 第91章 无法隱藏 但他连台词出自哪部剧都不知,更不用说了解剧中是否有新规则。 此时,李杭注视著井內,深呼吸:“水下会有我要找的规则吗?” 他认为程玉彤出现於井下,规则很可能留在那里。 现实中,没人会把重要物品藏於井中。 然而,这里是诡异世界,任何事情皆有可能。 容萱见李杭欲探井內,面露淡漠,似乎此事与她无关。 从她表情可以看出,这里的规则不是她能协助寻找的。 通过之前的交流,李杭已大致了解这些人的原则,即不得破坏诡异平衡。 在不影响平衡的前提下,容萱可以適时给李杭一些提示,让他了解规则的真正所在。 然而,一旦涉及可能破坏平衡的关键规则,诡仆就无法发挥作用了。 李杭看了一眼容萱,深吸一口气说:“那我下去水井看看。” 为了获取更多可用的规则,他决定冒险一试。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探索,或许能找到新的线索。 確认院子里无人后,李杭整个人悬掛在水井边缘,沿著井壁上凸出的石块缓缓下移。 当他看到井壁上的砖块时,心中有了底,断定水井里藏有他需要的东西。 否则,水井的设计不会如此奇特,程玉彤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井中。 通过这一挑战后,直播间的观眾兴奋地切换到其他直播间寻找新奇的事物。他们认为李杭这边已无悬念可言。 与此同时,其他直播间里有人因中式恐怖而嚇得不敢动弹,错过了救援程玉彤的机会。 当得知表哥並未前来营救自己时,程玉彤瞬间从井中飞出,將人吞噬;还有些人则被嚇呆,未能及时反应,同样遭到了程玉彤的报復,被拖入井中溺亡。 在程玉彤看来,井內乾涸无水。但在其他人眼中,井內却满是水,根本无法逃脱。 观眾们目睹各种惊险场面,感到异常刺激。仅此一关,便有不少新手玩家不幸丧生。 此刻,李杭顺著井壁下降了一段距离。从上面看,水井似乎並不深。但隨著不断深入,他才发现水井远比想像中深得多,稍有不慎便会摔死。 不久后,他的双脚稳稳落在井底。 李杭惊讶地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这没有水?”原本做好了潜水准备的他,对眼前空无一物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议。 既然已经到达底部,李杭不再多想,跳下井壁,落在坚实的地面上。 正如他所料,井下是一个用菊装饰的婚礼礼堂,令人毛骨悚然。 经过多次歷练,李杭迅速平復心情,带领容萱进入礼堂,开始四处搜寻所需物品。 听到李杭的话,容萱立刻行动起来,在礼堂內仔细搜索。 只用了一分钟,容萱指向地上的红盖头,似乎希望李杭能揭开它看看。 李杭回忆起程玉彤的模样,记得她头上没有红盖头,意识到这可能是关键点。 於是,李杭走到红盖头旁,捡起了它。 正如他所猜测的,红盖头背面写著一行大字。 因为井里只有他自己,李杭大声读了出来:“將我埋葬,让我安息。” 看到这里,李杭推测程玉彤可能已经在奶牛村遇害了。 但诡异的具体情节仍是个谜,他只好先把红盖头藏在衣服里打算回去再研究。 这时,一张票从红盖头中滑落到了他的脚边。 李杭急忙捡起那张票,发现是一张戏票。 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两张戏票,注意到它们的演出场次不同。 瞬间,李杭明白了。 诡异的通关方法或许存在最佳路径,这张新找到的戏票可能就是通关的关键。 就在这时,灵堂后传来水流声。 李杭看向灵堂方向,看到背景墙开始漏水。 显然,不用多久水就会淹没整个井。 要是不快点离开,他就得在井里挣扎求生了。 短短三十秒內,李杭手脚並用爬上了井壁回到院子里,疲惫地倒在地上。 他从未想过在这个诡异里会如此耗费体力,连他也感到难以承受。 此时,酒店门口传来了音乐声。 在诡异世界里,任何声音都可能是线索。 儘管身体极度疲惫,李杭还是走到了门口,看到一辆皮卡停在村口,戏班子的人正陆续下车。 看著这一幕,李杭满脸震惊:“不是说戏班子已经有十三年没来演出了吗?” 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反驳道:“瞎说,谁告诉你十三年没来的?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 原来这几天正是时候,戏班子如约而至。 听到女人说戏班子每年都来,李杭皱眉追问:“每年都来?” 女人点头答道:“自从宋寡妇那件事后,不管有没有观眾,戏班子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表演。” 这个信息与山上人所说的大相逕庭,让李杭一头雾水。 这时,妇人仔细打量了李杭一眼,问道:“谁告诉你他们已经有十三年没来过奶牛村了?” 李杭把在山上听到的事情一一道来,眼睛紧紧盯著妇人的脸,想要捕捉她的每一个神情变化。 即使这里是个诡异,人们的真实情感依旧无法隱藏。 听到李杭提到山上的情况,妇人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看著她的反应,李杭忍不住问:“是不是因为戏班子在村口表演,村里人才不知道这些的?” 他实在想不出別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妇人对李杭的话感到十分惊讶,说:“你是不是昨晚做了噩梦?山上除了一个废弃的祠堂和几座孤坟,什么都没有。” 这句话让李杭浑身冰冷。他在山上不仅住了一夜,还与程母长谈,怎么可能会没有房子? 突然,他想到了留在山上的叶时雯。 如果山上只有祠堂和孤坟,那叶时雯昨晚住在哪里?她现在安全吗? 看到李杭脸色的变化,妇人猜测道:“肯定是那只小黑狗打扰了你的睡眠,让你產生了幻觉。” 但李杭摇头否认:“我有朋友真的住在山上,这不可能是幻觉。” 他和叶时雯一起来到这个村子,不相信她是虚构的人物。 望著正在搭台的戏班子,李杭问妇人:“你知道程家大院的情况吗?我们昨晚就住在那里。” 第92章 保留秘密 儘管觉得那里气氛诡异,但李杭並未发现异常,便住了下来。 听到李杭提起程家大院,妇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你说你在山上看到了程家大院?这怎么可能?” 从她的反应中,李杭意识到程家大院背后可能藏著通关的关键。 於是,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妇人继续说下去,相信她终会透露更多信息。 果然,妇人很快说道:“就是因为程家大院,山上的村民才会无故消失。” 她难以置信地看著李杭,不明白为什么他能从程家大院出来却没有消失。 李杭请求道:“你能告诉我更多关於程家大院的事吗?我的朋友还在里面。” 他急於了解其中的秘密,或许那就是离开诡异的关键。 然而,面对李杭的追问,妇人显得很警惕:“你一个外人,打听这么多干什么?”见状,李杭从口袋里拿出冥幣递给妇人,“我对这些歷史非常感兴趣,你看...” 她本来不想谈论这里的事,但李杭给的钱实在太多,让她无法拒绝。 妇人不动声色地把钱收好,脸上露出了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指向里面说:“你跟我来。” 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出,她显然不希望別人听到接下来要说的话。 李杭轻轻点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酒店。 这次,他付了不少冥幣,所以妇人不会带他去那些危险的地方。 不久后,他们坐在一张古朴的桌子旁。 妇人看著李杭,严肃地说:“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但你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能做到吗?” 李杭急忙点头,心里却想著自己根本没有可以倾诉的人。 诡异里除了叶时雯,其余都是诡怪,他自然没有心情与它们分享自己的经歷。 看到李杭同意,妇人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程家大院早就荒废了,你上山时应该看到了吧?” 因为李杭是从山上下来的,妇人默认他已经看到了山上的景象。 李杭尷尬地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的是豪华的程家大院,完全不是妇人口中描述的那个破旧地方。 看到李杭点头,妇人继续道:“以前奶牛村很有名,很多商人愿意来这里买牛奶。你看门口这条路。” 正是有了这条路,戏班子才能开著皮卡车进村演出,否则村里东西卖不出去,村民们也难以富裕起来。 听完妇人讲述程家过去的辉煌,李杭皱眉问道:“那程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诡异中,了解事件真相对找到通关规则至关重要。 当妇人听到李杭问起程家的事,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一眼:“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进入程家的人都失踪了。” 村里人得知此事后,派了很多年轻人去调查,但他们一旦进入程家大院,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直到现在,那些人都没有回来,很可能已经遇难。 李杭思索片刻后问道:“那那些被废弃的祠堂又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自己不仅去过那个祠堂,还在那里遇到了林牛,按照诡异剧情,穿新郎衣服的应该是程玉彤的丈夫林牛。 妇人提到祠堂时显得毫不在意:“那就是程家的祠堂,没人之后自然就荒废了。” 听完妇人的解释,李杭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说的话。 此刻,他的脑海里同时存在著两个不同的故事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程母讲述的故事,第二个版本则是那位妇人的说法。 李杭手中的线索太少,根本无法判断两人话语中的破绽。 这时,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诡仆容萱,希望她能帮助分辨真偽。但容萱毫无反应,显然诡仆只能识別规则的真假,而无法判断其他事情的真相。 正当他在思考时,戏班子已搭好了台子,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围聚在戏台四周。 李杭本能地拿出程玉彤给的戏票,向外看了看:“我得出去看看,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消息。” 由於刚刚得到了不少冥幣,妇人这次也跟著李杭来到了门口,两人远远观察著。李杭扫视村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眉头微微皱起。 大约十分钟后,他突然瞪大了眼睛:“这村里怎么没有孩子?” 在他看来,一个村子如果没有孩子,將无法延续下去。妇人正准备回答关於村里的问题,后面传来的声音却让李杭回头望去。 叶时雯蓬头垢面地走了过来,脸上满是污渍,仿佛多年未洗。儘管昨天他们才吵过架,看到她这样,李杭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李杭快步走到叶时雯身边,帮她把脸上的头髮捋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昨天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时雯满脸懊悔:“我真应该和你一起下山,没想到山上那么可怕。”虽然李杭之前警告过她,但他以为叶时雯会隨他一起下来。没想到她因为一时赌气留在了山上,导致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自作自受。 看著李杭略带嘲讽的表情,叶时雯忍不住说:“你还想不想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在这个诡异中,除了李杭,她无处可诉。 於是,李杭带她进了酒店,指了个位置让她坐下:“告诉我,我离开后,你碰到了什么。” 从她的状態可以推测,如果不是诡仆司命保护,她可能永远都下不了山。 叶时雯深吸一口气,向李杭讲述了昨晚的恐怖经歷:大雨倾盆,房屋倒塌,床底下涌出了许多尸体。 听到这里,李杭严肃地看著门口的妇人:“看起来,她说的是真的。” 若非他坚持要下山,他们或许只会听信程母的一面之词。 现在,妇人所说的话与程母的完全不同,李杭坚信妇人才是说真话的人。 这时,叶时雯身边浮现出一个虚影,它嗅了嗅空气后说道:“他身上有规则的气息。” 听到这话,李杭想起自己昨天在山顶捡到了规则,为了隱藏这个事实,他的诡仆司命自动替他遗忘了这件事。 理论上,他们二人应该互相帮助,然而实际上,双方都在暗中保留秘密。 第93章 障眼法矇骗 李杭认为叶时雯隱瞒了很多信息,否则他不可能將规则藏得这么好。 当叶时雯明白山上的房子本应包含规则时,不禁看了一眼李杭:“你明明住在山下,为何拿走了山上的规则?” 李杭坚决否认:“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从未进入过你的住所,怎么可能拿到规则?” 他说著,露出无辜的表情看著叶时雯,似乎想表明自己一无所获。 听完李杭的解释,叶时雯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你的確没和我们一起去里面,所以规则应该不在你这里。” 隨后,她注意到李杭身旁的新诡仆:“你换了新的诡仆?” 李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果不换,我在诡异里根本无法生存。” 根据诡异规则,情侣间应当彼此相爱。 但自从叶时雯加入诡异以来,两人爭吵不断,完全不符合相爱的標准。 得知李杭把诡仆容萱当作女友,叶时雯露出了嫌弃的神情:“你心理有问题吗?竟然找一个诡仆做女朋友?” 李杭本能地看了眼司命,冷笑道:“咱们还是別互相嘲笑了,大家半斤八两。” 叶时雯顺著李杭的目光看了看,摸了摸下巴说:“我觉得我的诡仆比你的帅多了,我的心理肯定没问题。” 李杭原本期待她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没想到得到的回答让他一时语塞。 片刻之后,戏班子那边传来声音,朝李杭喊道:“要不要去戏班子那边看看?我记得票在你那儿吧。” 这句话让李杭立刻警觉起来。 叶时雯从山上下来就显得异常,没人知道她的真正目的。 之前她就听说戏票可能与程玉彤有关,如果她为戏票而来,未来两人之间的矛盾可能会加剧。 见李杭迟迟不拿出戏票,叶时雯明白了李杭的想法。 她走到李杭面前,轻笑一声:“作为诡异中唯二的玩家,我们为何不能合作呢?” 即便他们不能扮演一对恩爱的情侣,至少可以尝试好好合作。 李杭思考了一下,意识到司命或许能在某些方面提供帮助。 既然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他径直走向叶时雯,深吸一口气说:“那我们一起去山顶吧。” 此时,戏班子已经开始换装,估计很快就要开始表演了。 几分钟后,叶时雯领著李杭来到了戏班子旁边。 村民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戏台上,似乎在期待著演员们的登场。 叶时雯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李杭,儘量压低声音说:“我们去后面看看有没有规则吧?” 在她看来,戏班子是他们与程玉彤唯一的联繫点,肯定藏有规则。 听到叶时雯打算冒险进入戏班子內部,李杭眉头微皱:“这主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 他故意没说完,似乎想看叶时雯是否会主动解释。 李杭认为,叶时雯能通过a级诡异全靠司命的帮助。否则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从那个诡异中生还。 本以为李杭会立刻同意,但他却表示反对。叶时雯看了看李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关係,如果你不愿意进去,我就在这里陪你。” 她看起来像是黏上了李杭,无论如何也不愿分开。 李杭不明白叶时雯的意图,於是对她说:“我们现在只是村里的游客,行动受限制。” 而且这是他们第一次看戏班子的表演,完全不清楚这里是否有特定规则。 万一不小心触犯了规则,两人可能会遭遇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容萱走了过来,站在李杭身边,似乎有话要说。 见容萱面色凝重,李杭跟著她走开:“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鑑於容萱曾多次找到规则,李杭猜测她可能有所发现。 原本叶时雯也想跟上去,但被李杭阻止了。如果她一直跟著,李杭或许会相信她是真心的。 不过,昨天才刚吵过架,现在叶时雯来找他谈判,明显是有目的而来。 在李杭的印象中,他们的规则完全不同,也许叶时雯制定了一些专门针对他的规则。 很快,李杭隨容萱来到一边。容萱看了一眼叶时雯的方向,提醒道:“她身边的诡仆更强,等级也比我高,要小心。” 这些信息莫恆並未告知,让李杭更加警惕。 几秒钟后,李杭走到叶时雯身旁,轻笑道:“你只通关了一次a级诡异,哪来那么多钱僱佣这么高级的诡仆?” 叶时雯烦躁地扯著衣角,余光瞥见李杭欲言又止的模样。 自从发现他手机里那些语焉不详的聊天记录,胸腔里就像堵著团湿。 此刻对方闪烁的眼神,分明印证了她的猜测,这人心里藏著秘密。 “要跟我去后台查规则吗?”她突然发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李杭却倚著斑驳的砖墙耸肩:“我还是信不过你。” 这句话刺得叶时雯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天前他半夜偷偷烧掉的神秘纸条,此刻仿佛又浮现在火光中。 后台阴冷的穿堂风掀起信笺,叶时雯盯著规则说明浑身发冷。 新娘礼单上若不见红绢,就意味著枕边人已生异心。 她忽然想起今晨李杭死死按住背包的模样,喉间泛起苦涩,原来他们都揣著不能见光的规则在互相试探。 戏台前的喧闹声渐起时,收银台老板娘正拼命朝李杭打手势。 这个用金鐲子买通的中年妇女,此刻眼里闪著诡异的光,而远处戏班正將红绸换成白纸扎的假…… “这位郎君怎的老盯著后台道具区?”中年妇人顺著李杭的视线望去,“听戏得往村里走,可要买票的。” 说著快步走到门边,青布衣袖扫过木製围栏:“瞧见那支红灯笼没?持票的都在那儿候场呢。” 李杭恍然点头,暗嘆自己竟被戏班子的障眼法矇骗。 原以为露天戏台是免费献艺,哪成想那朱漆雕栏不过是招揽生意的幌子。 他摸了摸怀中三张戏票,从程玉彤沉在井底的铁匣里取出的墨绿票根。 叶时雯强塞的泛黄旧票,还有张来歷不明的烫金请柬。 “劳驾借过。”少年侧身挤进候场队列,指尖摩挲著程玉彤那张单人手绘票。 容萱因诡仆身份享有免票特权,默默跟在他身后。 想到此刻若带著那个莽撞的叶时雯,怕是要多费不少口舌解释。 第94章 揣进裤袋 红漆木桌前,青衫检票员突然拦住李杭:“这位客官,烦请…………” 话音未落,墨绿票根已递到眼前。检票员捏著票据反覆端详,忽然倒抽冷气:“这……这可是班主亲批的贵宾票。” 队伍后方传来窃窃私语,十数道灼热目光瞬间聚焦在少年身上。 李杭喉结微动,镇定答道:“表妹所赠,並不知其中玄机。” 检票员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他腰间镇魂铃,躬身引路时压低声音:“令妹当非常人,这边请。” 突如其来的礼遇让少年怔在原地,青石板上摇曳的灯笼光影里,戏班铜锣正敲响第三声。 大约过了五分钟,戏台內突然传出男人的喊声:“快来人接应,程玉彤的表哥到了。” 李杭正欲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从未透露身份,对方竟准確喊出自己名字,当场怔住。 这时后台传来回应:“演出准备中,先带贵客到后台歇息吧。” 听著里间传出的对话声,李杭警惕地打量著通往后台的通道。 他清楚记得叶时雯先前混入后台的举动,若非掌握了某种特殊规则,以她素来谨慎的性格,绝不可能冒险潜入。 正思忖间,身著靛青戏服的男子已快步走来,双手作揖道:“先生这边请。” 李杭注意到对方戏服下摆沾著暗红色痕跡,不动声色地试探:“不知怎么称呼?” “班子里都叫我平儿。”男子笑著露出八颗牙齿,標准得像是丈量过的笑容。 “这名字倒是別致。”李杭挑眉,故意加重语气。 “祖辈传下的艺名。”平儿垂眼避开对视,转身引路时,腰间的铜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 三人行至后台入口,平儿突然横臂拦住容萱:“这位姑娘,烦请出示入场券。” 容萱求助地望向李杭,后者立即上前交涉:“我们同行的,一张票不行吗?” “班规森严,一人一票。”平儿机械地摇头,脖颈发出生锈齿轮般的咔嗒声。 李杭翻找背包时摸到祠堂获得的旧戏票,纸质早已泛黄:“这张可行?” 平儿接过戏票的瞬间,指尖突然渗出粘稠墨汁,在票面上晕染出日期:“您看,这是三日前戌时的场次。” 他指著模糊的墨跡,瞳孔诡异地缩成竖线状:“过期戏票,恕不接待。” 李杭接过戏票时仔细確认过时效,票面標註的有效期分明还剩四十八小时。 谁曾想转眼间这张薄纸就失去了效用。 容萱本指望李杭能带她顺利进场,没想到这男人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她冷笑著扯断门廊边的蛇纹藤,泛著青光的枝条在平儿眼前晃荡:“我们可是持联名票来的,要是不放行……” 枝条骤然收紧发出脆响,“我就用这绞魂藤把你钉在门框上当装饰。” 同为诡异里的诡怪,两人自然互不相惧。平儿苦笑著摊开登记簿:“票根只对应单个席位,这……” “我俩共享一个位置。”容萱打断道,顺势挽住李杭胳膊,“懂什么叫如胶似漆吗?” 李杭配合著搂住女友腰肢,对检票员赔笑:“她总爱开这种玩笑。我们確实是绑定观演的,这符合双生契约条款吧?” 他指尖轻点票面暗纹,那里浮现出並蒂莲图腾。 平儿盯著契约印记嘆了口气:“座位衝突引发的魂火灼烧可別赖我。” 他握著铜铃的手微微发颤,显然忌惮程玉彤定下的规则。 穿过绘满符咒的垂门时,李杭特意掀开猩红幕帘,本该座无虚席的观眾席竟空无一人。 他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先前排队时分明看见几十个黑影陆续入场。 “今日上座率確实差些。”平儿突然贴著他耳畔低语,手中灯笼映得面孔忽明忽暗,“但切记莫要占错位置。” 话音未落,戏台方向骤然响起密集的鼓点,红绸幕布后隱约浮现重重叠叠的影子。 李杭正暗自期待平儿会看在程玉彤情分上透露些消息,不料对方竟像尊石像般缄默不语。 正当他暗自揣度时,容萱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咱们还要在这儿站多久?” 两人在帷幔旁杵了半晌,往来工作人员异样的目光让容萱如芒在背。 李杭闻言扫视四周,指节无意识摩挲著门票:“先进去探探情况。” 刚掀开垂帘踏入內场,平儿幽冷的声音便幽灵般自身后飘来:“切记莫要擅自离席。” 李杭心头微凛,这八成是保命要诀,当下將每个字都刻进记忆。 展开泛黄的门票,看台中央的座號让他呼吸一滯。 偌大场馆空无一人,连呼吸声都带著迴响。 他偏头看向身侧少女:“能感知到其他存在吗?” 容萱瞳孔流转著暗芒,片刻后摇头:“除了你我,此处並无活物。” 李杭攥紧票根走向指定区域,青石地面渗出森森寒气。 面对唯一的木製座椅,他正欲开口安排,却被容萱抢先截断:“別动。”少女纤指缠绕著廊柱垂下的藤蔓,翠绿枝条在她掌中如灵蛇游走。 半炷香后,藤蔓编织的悬空吊椅赫然成型。 李杭望著这精巧造物难掩惊诧:“你竟有这等手艺?” 容萱狡黠一笑將他按进原座,自己则斜倚绿藤椅背:“看戏总得讲究排场。” 戏台朱漆斑驳的立柱投下暗红阴影,仿佛凝固的陈旧血跡。 正当他们凝神观察时,平儿手持黄裱纸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过道尽头。 李杭迟疑著接过对方递来的黄纸,泛脆的纸面上赫然印著“观戏守则”四个硃砂大字。 他正要细看,木门轴吱呀作响,叶时雯挟著檀香气息款步走来。 司命灯影摇曳中,李杭不动声色將守则揣进裤袋。 叶时雯斜倚在雕廊柱上,指尖把玩著铜製烛台:“还以为你们能撑到三更天呢。” 她看见李杭攥著门票的手指发白,忽地笑出声来。 “后台顺来的。”叶时雯拋来张泛潮的宣纸,暗红纹路在月光下泛著血丝般的光泽。 李杭展开后发现竟是同样制式的守则,两相对照时,戏台樑柱突然传来三声梆子响。 叶时雯猛然揪住他袖口:“我翻遍十二间妆阁才找到的。” 她耳垂上的珐瑯坠子叮噹作响,映著戏台两侧渐次亮起的宫灯。 第95章 摄住心魂 李杭注意到两份守则第三条都写著“开腔莫走,曲终方散”,墨跡在潮湿空气里晕染出诡异纹路。 戏班铜锣驀地炸响,惊起檐角铜铃乱颤。 李杭压低声音:“你见著那些戴斗笠的香客了么?”话音未落,阴冷机械音突然刺入耳膜:【守则非铁律,违者自担因果。】 叶时雯腕间银鐲应声裂开细纹,两人对视间,戏台上红幕陡然坠落。 叶时雯机械地点了点头,脖颈处传来细微的骨节摩擦声: “既然注意事项不算规则,那我们是不是得找机会逃出去?” 两人的討论陷入僵局时,斑驳的戏台突然传来金属道具碰撞的声响。 几个身披褪色戏服的身影从帷幕后踱出,描画著夸张油彩的面孔转向空荡荡的观眾席:“承蒙诸位捧场,这齣好戏即刻开锣。” 少女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声音发颤:“李杭,你看到观眾了吗?他们到底在对著谁道谢?”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先前在检票口排队的那些灰暗身影竟全数消失了。 李杭摩挲著手中泛黄的门票,余光扫过蜷缩在角落的两个诡仆。若非司命在他们身上施加的隱匿咒印,此刻叶时雯恐怕连站立的位置都没有。 “还记得你误入的后台吗?”他压低声音,“这里究竟有几个表演场地?” 叶时雯闭目回溯记忆,潮湿的霉味仿佛又涌入鼻腔:“只有这座戏台,后台堆满了,像是人偶残肢的道具。”话音未落,戏台顶部的琉璃宫灯骤然熄灭。 黑暗中,叶时雯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李杭的衣袖。 隨著哀婉的胡琴声响起,一束幽蓝追光打在台中央。 旦水袖翻飞间,断续的戏文在空旷剧场形成诡异回声。 “是《玉堂春》!”李杭瞳孔微缩,门票边缘的烫金小字在脑海中浮现。那疯妇在巷口的警告突然清晰起来,“听全三堂会审,莫看苏三卸妆”。 李杭不动声色將身子往右倾了倾,避开叶时雯快要凑到肩头的脑袋:“听戏要解字嚼词,別光顾著看热闹。” 话音未落,戏台上甩著水袖的青衣忽地转过脸来。 那双描著凤尾的眼妆直勾勾刺向观眾席,李杭后颈倏地泛起鸡皮疙瘩。 更诡异的是,无论青衣在台上如何走圆场,那道阴惻惻的视线始终如附骨之疽黏在他身上。 “你们零零后哪懂这些老戏文。”李杭揉著胀痛的额角,想起后台那位鬢髮斑白的班主曾拉著他絮叨。 幸好先前向班主討教过戏文典故,此刻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脑中流转。 叶时雯见李杭陷入沉思,攥著手机的手紧了紧,终究没敢出声打扰。 约莫半盏茶功夫,李杭突然拍案而起:“程玉彤在借戏传讯!” “这咿咿呀呀的跟拉锯似的,你倒是能听出朵来。”叶时雯捂著耳朵直跺脚,鬢角渗出细密汗珠。 往常早该递纸巾的人此刻却恍若未闻,正全神贯注盯著台上青衣甩出的兰指。 “原来如此!”李杭猛地抓住椅背,木漆都被掐出指痕,“程玉彤分明在诉冤!” 旁座的司命与容萱闻言面面相覷。 正当眾人慾追问时,叶时雯突然踉蹌起身,身后三排雕木椅竟无风自动,榫卯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李杭眼疾手快將人按回原位,那些躁动的座椅才渐渐平息。 “又犯忌讳了?”叶时雯惊魂未定地抓著扶手,指甲几乎嵌进木纹里,“方才就像有千根银针往脑仁里扎,根本控制不住。” 她没注意到司命正饶有兴致地捻著袖扣,眼中闪著发现新猎物般的光芒。 李杭无心回应叶时雯,眉头微蹙,脑海中反覆回放平儿之前的叮嘱。戏台上的光影在他们脸上明灭,殊不知暗处早已坐满了看不见的看客。 叶时雯突然攥住李杭的衣袖:“你注意到后排那些……”话音未落就被李杭打断:“我要能看见那些人影,还用得著在这干著急?” 他焦躁地搓著指尖,目光重新投向蒙著薄雾的戏台。 这次连戏腔都变得支离破碎,仿佛隔著重峦叠嶂传来。 李杭太阳穴突突直跳,转头对蜷缩在座位上的叶时雯苦笑:“完蛋,连我的听觉都被你影响了。” “恭喜两位达成轻度污染。”司命阴惻惻的嗓音从虚空传来。 李杭顾不得深究其中含义,快速翻找背包,抽出一片皱巴巴的薄荷叶,那是上次十连抽的鸡肋奖品,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 清凉气息衝散混沌时,李杭不禁感慨:“果然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这声讚嘆让叶时雯眼中迸发希望:“快给我。”她指甲深陷掌心,额头渗出细密冷汗。 “抱歉,仅此一片。”李杭话音未落,叶时雯已霍然起身。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木製看台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李杭死死抓住扶手,厉声喝道:“要发疯也看看场合。” 诡异中的情侣契约即將失效,否则两人本该共享生死。 叶时雯正欲强行离场,却被四周震颤的木凳嚇得坐回原位。 当她重新落座后,诡异的震动竟戛然而止。 李杭扫视后方蹙眉:“难道她起身会暴露后排观眾的视线盲区?” 作为唯一肉眼凡胎的观察者,这个推测让他脊背发凉。 四人中唯有李杭是正规购票入场,这或许就是关键差异。 突然铁钳般的五指扣住李杭右臂,叶时雯瞳孔泛著青灰:“你看得懂台上在演什么吗?” 这质问让李杭猛然惊觉,原来其他人根本看不清戏台全貌。 正要回应时,骨骼错位的脆响从臂弯传来。 叶时雯施加的怪力让李杭產生骨裂错觉,衣袖下皮肤已泛出骇人紫斑。 他忍痛向诡仆呼救,却发现容萱正痴望著戏台,仿佛被某种力量摄住心魂。 生死关头,李杭终於狠踹僕从后背。 容萱被踹醒后转身,惊见主僕倒错的场景。她指尖凝出黑雾请示:“要切断这只手吗?” 戏台投下的光影在她脸上明灭,往日恭顺的僕从此刻竟带著几分令人胆寒的冷静。 第96章 窸窣爬行 浓雾中的戏台泛著幽光,李杭按住容萱蠢蠢欲动的匕首:“別动她手腕,戏班子中途停演怕是要出事。” 他脖颈后渗著冷汗,虽不知具体会引发什么,但木质戏台缝隙里渗出的暗红液体已说明危险。 容萱指节发白地掰著叶时雯铁钳般的手指,平日温婉的梨园名角此刻双目空洞,指甲深深嵌进李杭小臂。 当戏服水袖第三次拂过地面时,叶时雯突然歪头扯出诡异笑容:“告诉我……他们在唱《牡丹亭》哪一折?” 李杭浑身汗毛倒竖,意识深处的机械音適时响起。他屏息调出淡蓝光幕,十枚黑铁筹码在虚空中旋转。 “叮”的提示音里,夹杂在矿泉水瓶间的翠色叶片让他瞳孔骤缩,正是先前助他挣脱控制的薄荷。 “快醒醒!”叶片碾碎的瞬间,清凉气息衝散腐臭味。 叶时雯猛然呛咳著鬆手,李杭青紫肿胀的手臂重重垂落。 恢復神智的少女颤抖著后退,戏台方向適时传来密集的梆子声。 “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李杭甩著麻木的手掌,目光扫过对方沾著香灰的绣鞋。 叶时雯死死攥住胸前玉坠,那枚本该莹润的羊脂玉此刻沁著血丝般的纹路。 李杭的手腕被叶时雯死死扣住,若非如此,他根本察觉不到异样。 戏台吊顶的彩绸正诡异地逆风飘动,而前排观眾的后颈全都浮现出青灰色的尸斑。 “后台真的没有异常。”叶时雯嗓音发颤,指甲几乎陷进李杭的皮肉。她鬢角的珍珠髮夹突然崩断,滚落的珠子在石砖地面弹跳著发出空灵迴响。 李杭突然按住容萱的肩膀,两人视线在半空相撞。无需言语,诡僕少女已会意起身。 就在他们交换座位的剎那,木製长椅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原本空置的第三排座位上竟凭空浮现十几个模糊的人影。 叶时雯突然从帆布包扯出个青绿色易拉罐,罐身印著的仕女图正缓缓眨眼。 噹啷一声,罐底渗出暗红液体,在青砖上蜿蜒出类似符咒的纹路。 “s级诡异的溯光绿茶?”李杭瞳孔骤缩。 三年前他在《民国戏院》里见过这禁忌之物,饮用者能窥见亡者记忆,代价是七窍流血。 戏台上的青衣突然甩出水袖,三尺长的绢帛凌空飞来,堪堪擦过李杭耳际。 容萱闪电般擒住那片白绢,丝绸在她掌心瞬间碳化成灰,露出內里藏著的黄符,硃砂写就的“替”字正在渗血。 观眾席响起此起彼伏的啜泣声,那些原本僵坐的身影开始机械地转头。 李杭摸到座椅底部密密麻麻的刻痕,指腹传来的触感分明是无数个“死”字。 当第二幕《锁麟囊》的锣鼓敲响,所有人惊觉戏台已变成灵堂布局。 叶时雯手中的绿茶罐自动弹开,浮起的雾气里显出一张与他们此刻所处戏院完全相同的黑白遗照。 李杭指尖摩挲著冰凉的玻璃瓶,忽然转头看向叶时雯:“这茶哪来的?” 他刻意加重了“茶”字的发音,目光在对方脖颈处的淤青停留片刻。 叶时雯下意识摸了摸演出服领口,后台化妆间那面破碎的镜子突然在记忆里闪现。 三小时前,她就是在镜框夹层发现这瓶贴著“程”字標籤的茉莉清茶,当时瓶底还凝著可疑的褐色沉淀。 “道具间……”她话音未落,李杭突然从战术腰包翻出半管泛黄的针剂。 叶时雯认得这种特殊容器,去年参加医学院诡异时,解剖室冷藏柜里摆满这种装著淡蓝色液体的安瓿瓶。 “信我就喝了它。”李杭將混合液体推到她面前,自己却盯著戏台方向。 那边正在上演《锁麟囊》的薛湘灵拋绣球选婿,旦角的水袖扫过烛台时,他分明看见有火星溅落在前排观眾的触鬚上。 叶时雯闭眼灌下液体,视网膜突然浮现出重叠影像。 原本空荡荡的观眾席此刻挤满了半透明人影,他们脖颈都繫著程家戏班的靛蓝领巾。 当视线扫过二楼包厢,那个撑著油纸伞的窈窕身影让她浑身发冷,程玉彤分明穿著s级诡异最终战时的染血旗袍。 “別动!”容萱的摺扇突然横在两人之间。 叶时雯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地伸向戏服暗袋,那里藏著半张写满血字的戏票。 而戏台上,所有“观眾”的头颅正以诡异角度转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戏院穹顶的聚光灯突然熄灭,黑暗如墨汁般倾泻而下。 叶时雯刚要开口,喉咙就被死寂的空气扼住。 李杭瞳孔扩张到极限也捕捉不到任何轮廓,耳膜却捕捉到皮质座椅细微的摩擦声。 他忽然意识到,身旁的容萱与司命作为诡仆,两人胸腔里没有生命搏动的痕跡,这发现让他后背渗出冷汗。 “我们能逃出去吗?”叶时雯攥住座椅扶手的指节发白,声音带著哭腔。 她的心跳声在李杭耳中如同擂鼓,与远处若有若无的第三道心跳形成诡异的重唱。 “別犯傻!”李杭压低声音,“守则第三条写得清楚,演出结束前离座会怎样你忘了?” 他摸索著触到容萱冰凉的衣袖,却发现对方如同石化般毫无反应,这反常的沉默让他后颈寒毛倒竖。 叶时雯被呵斥得噤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司命雕塑般僵硬的躯体正散发著阴冷气息,仿佛某种非人之物正在黑暗中凝视自己。 李杭屏息凝神捕捉空气里的异响,那第三颗心臟的搏动频率忽快忽慢,像是某种节肢动物在窸窣爬行。 正当他要锁定方位时,叶时雯颤抖的抽气声打乱了声纹轨跡。 “你能不能安静点!”他罕见地失了分寸,喉咙发紧,“这里有……”话音未落,皮质座椅突然传来诡异的震颤,仿佛有无数细足正从椅背缝隙钻出。 李杭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牙齿不自觉地打著颤,却在心里反覆背诵戏台守则,第三条铁律如烙铁般刻在记忆里:戏未终场,不可离座。 那阵规律的心跳声竟诡异地移动起来,带著湿冷的寒意停在了他右侧。 当声源近到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嗡鸣时,李杭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视野如同被浓墨浸染,鼻腔里瀰漫著铁锈般的血腥味。 第97章 筹码不够 “闭眼!”他强迫自己合上眼皮,耳廓不自然地翕动著。 忽然间,某种胶质物体挤压的黏腻声在耳畔炸响,震得他喉头泛起酸水。 此刻他清晰感知到,某个存在正与自己並肩坐在条凳上,连木板的凹陷弧度都如此真实。 当冰凉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李杭险些惊叫出声。那根手指仿佛浸过冰水,在他手背游走时带起细小的鸡皮疙瘩。 九笔、十五划、二十七次停顿,当最后一捺收尾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用舌尖抵著上顎默念:“莫信簪红绢女。” 暗处的存在发出声似嘆似笑的吐息,隨著腐草气息的消散,视野重新涌入斑驳的光影。叶时雯的声音裹著戏台上的梆子声飘来:“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李杭用袖口抹了把脸上的汗渍,指节仍残留著刺骨的寒意:“你右后方……有没有人?”他听见少女慌乱挪动条凳的声响,布鞋蹭过青石板的摩擦声格外清晰。 此刻他怀里揣著三套相互矛盾的规则,程玉彤给的牛皮纸、村口石碑的篆刻,还有方才妇人塞给他的布条。 当梆子声转为急促的碎点时,他突然攥紧了拳头:戏班后台的胭脂匣里,分明躺著几朵褪色的绸缎红芍药。 李杭原计划由容萱来辨別虚假规则,未料容萱完全无法识別规则中的陷阱。 失去诡仆的助力后,这对搭档只能依靠自身力量应对危机。 当李杭陷入深思时,戏台的灯盏次第点亮,將两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舞台。 青衫女子独自佇立在空荡的戏台上,原本奏乐的班底已不知所踪。 “怎么只剩她一个了?难道……还有后续剧情?”叶时雯眼神发直地盯著台上。 李杭揉著太阳穴摇头:“我从来没接触过戏曲,確实不清楚流程。” 按照常规逻辑,观眾席此时应当同步照明。然而青衫女子忽而回眸对他们勾起意味深长的笑靨,广袖轻扬间身形逐渐透明,如同浸入水中的墨跡般消散无踪。 叶时雯倒抽冷气,双手死死捂住口鼻。 几乎同时,整个戏台突然华光大放,连带观眾席的壁灯也骤然点亮,將空荡荡的猩红座椅照得分明。 “这算谢幕了吗?”叶时雯揪著旗袍下摆发问。 李杭警惕地环视全场:“电影院亮灯代表散场,但这里……”他及时收住话头,在诡异空间里任何武断结论都可能致命。 暗红幕布后传来细微响动。 李杭闭目凝神,努力回想酒店老板娘讲述的戏曲知识:“传统戏班收场时,似乎要有专人……”话音未落,檀板声突兀响起,惊得叶时雯险些从雕木椅上滑落。 叶时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座椅扶手上的雕,余光扫过李杭的侧脸。 当戏台上第三盏灯笼突然熄灭时,她听见自己带著颤音开口:“你起我就起。” 这句话在空旷的戏园里激起微弱的回音。 她清楚记得上次a级诡异里司命在耳边的提示音救过自己七次,此刻腕錶屏幕却沉寂如死。 李杭突然抬手揉了揉后颈,这个动作让她注意到他运动服领口处洇开的汗渍。 “请问一下。”李杭突然抬高声音,尾音在空旷的戏台上下弹跳,“后面还有节目吗?” 回答他的只有幕布缝隙里漏出的穿堂风。 叶时雯数到第十二次呼吸频率时,发现李杭的膝盖正在小幅度抖动。 “不如赌一把?”她听见自己喉咙发紧。李杭猛地转头,瞳孔在昏暗里微微收缩:“你当这是游乐场的旋转木马?”他攥著扶手的指节泛白,木纹里嵌著的金漆碎屑簌簌掉落。 当座钟敲响第四声时,叶时雯数清李杭左肩上有三处脱线的针脚。 突然“咔嗒”一声,容萱不知何时绕到他们身后,细白的手指搭上李杭肘弯。 幕布应声掀起,月光像银鱼游进戏台。 “诡仆的忠诚……”叶时雯抚过腕錶凸起的按键,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司命说这句话时罕见的停顿。 此刻容萱正在帮李杭拍打裤脚的灰尘,发梢扫过他手腕的姿势过於自然。 司命的声音突然在耳膜震动:“还记得我们遇到过的哭面傀儡师吗?” 叶时雯盯著容萱脖颈处若隱若现的暗纹,那图案与三个月前某个诡异boss手杖上的图腾完美重合。 李杭转身时,她恰好捕捉到他与容萱交换的那个转瞬即逝的眼神。 李杭扬了扬下頜示意司命的方向:“只要你想,那位肯定不介意搭把手。”他並不打算为此道谢,在他看来这本就是诡仆存在的意义。 隨著穹顶所有照明骤然亮起,叶时雯撑著发麻的膝盖起身。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处阴影。 “我要害你何必等到现在?”李杭活动著僵硬的腿肌轻笑。 虽然眼前人已道歉,但他清楚对方至少藏了三成关键情报。 叶时雯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袖扣:“最后那段谢幕戏,你注意到什么细节吗?”她分明记得方才对方暴怒时,空气里曾闪过规则的微光。 “我倒是好奇你在后台有什么收穫。”李杭四两拨千斤地反问,暗地將新掌握的守则压进记忆深处。 当他率先走向出口时,身后传来突兀的试探:“给程玉彤的贺礼是永生束?”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李杭身形微滯,他偏头露出玩味的笑:“叶小姐现在以什么立场过问?”刻意加重的前缀昭示著界限,“毕竟我们现在只是普通同事。” 叶时雯猛然收住脚步,鞋跟与地面擦出刺耳声响。她盯著青年后颈若隱若现的契约印记,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当筹码不够时,过早暴露底牌只会沦为被动。 李杭始终保持著警惕,始终未透露贺礼的秘密。行至门廊处,他转身望著叶时雯:“若不愿同行,我便独自前往了。” 那些来路不明的入场凭证始终让他心存芥蒂,带著她们反倒容易横生枝节。 未等叶时雯回应,李杭已跨出门槛。月光下,平儿蜷缩在廊柱阴影里,隱约传来咀嚼声令他驻足。 第98章 艷尸 李杭屏息凝神靠近,发现那瘦削身影正专注啃食著什么,骨节摩擦的异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戏散场了,你这是……”李杭轻拍对方肩头。 平儿猛然回头时,月光照亮了他沾满暗红液体的下頜。 李杭强忍不適看向那双枯瘦手掌,待其摊开掌心,半截嚙齿类动物的残躯赫然显现。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直面这血腥场景仍令李杭胃部翻涌。他正要后退,平儿却用沾血的指尖指向戏台:“荼蘼姑娘候你多时。” 语罢竟又低头撕咬起腐肉,喉间发出饜足的吞咽声。 李杭別过脸平復呼吸,余光扫向空荡的观眾席,心头陡然发紧,方才还端坐的戏迷们竟如雾气般消散无踪。 “莫非她独自……”他喃喃自语,怀疑叶时雯已趁乱潜入后台搜寻线索。 暗廊深处传来平儿的催促:“这边走。”李杭整了整衣襟应声上前,隨著那道佝僂身影往戏台深处走去。 灯笼投下的暗红光影里,斑驳的戏服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曳。 木门应声而开时,铜锁碰撞声在空荡走廊迴响。 李杭的手悬在半空,平儿早已退至三丈外的廊柱阴影里,油纸灯笼在她脚边投下诡譎的光斑。 化妆间里飘著若有若无的檀香,青铜灯盏映出墙上晃动的戏服影子,唯独不见寻常妆檯该有的明镜。 “这屋子……”李杭的指尖划过冰凉墙面,碎金箔从斑驳漆面簌簌而落,“怎么连面梳妆镜都没有?” 窗边青衣驀然转身,鬢角红绢隨动作轻颤。她指尖捏著半乾的硃砂笔,在铜盆里搅动胭脂水粉:“二十年未见,倒学会装不认人了?” 混著水声的话语让李杭脊背渗出冷汗,戏园铁律第三条正浮现在他记忆里:莫信头戴红绢之人。 “荼蘼。”他故意將尾音拖长两拍,目光掠过对方腰间晃动的玉珏。那枚雕著並蒂莲的饰物,竟与昨夜在旧货摊见到的残片纹路暗合。 绣墩被绸缎包裹的足尖勾到他跟前,青衣女子忽然托腮凝视:“那年你偷掰我半块定胜糕时,倒不见这般拘谨。” 她袖中滑出个褪色的戏牌,上面“霸王別姬”的鎏金字已斑驳,“可还记得咱们在槐树下的约定?” 李杭的喉结动了动,戏牌背面暗红的血跡让他瞳孔骤缩。墙角更漏恰在此刻发出滯涩的滴答声,铜壶里漂浮的莲灯突然熄灭,將两人笼进突如其来的黑暗。 荼蘼轻撩裙摆款款起身,指尖无意识摩挲著鬢边的珍珠髮饰:“阿阳可还记得?咱们仨在槐巷弄里追纸鳶的光景?玉彤表妹最爱扯著你的衣袖討吃呢。” 李杭目光微动,指节在檀木椅扶手上敲出篤篤轻响:“正是玉彤托我来的,那戏票……原是出自你手?” 他状似隨意地理了理衬衫袖扣,实则屏息等待著关键线索的串联。 当荼蘼頷首时,李杭敏锐捕捉到她眼底转瞬即逝的落寞。这抹情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激活了他记忆中的某个暗格。 零碎的童年画面在意识深处渐次显影:扎著羊角辫的小荼蘼总爱把野雏菊別在他和玉彤的衣襟上。 “原来我们竟是总角之交。”李杭突然抚掌而笑,琥珀色的瞳孔在烛火映照下流转著恍悟的辉光。 他顺势执起荼蘼微凉的柔荑,指尖轻点她掌心的薄茧:“只是这戏班子……为何每年霜降才来村里?” 荼蘼腕间的银铃隨著嘆息轻颤:“我何尝不想常伴故人?可这四海漂泊的营生。” 她忽地攥住李杭的手腕,凤仙染就的丹蔻几乎要掐进他皮肤,“玉彤出阁那日,我特意备下《龙凤呈祥》的戏码,偏巧班主接了京城的堂会……” 李杭不动声色地抽出右手,端起青瓷茶盏轻呷。 氤氳水汽中,他注意到荼蘼妆奩里泛黄的戏票存根——连续七年的日期都定格在霜降前后。 这与程母所说的“戏班绝跡十余年”显然存在致命矛盾。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李杭状若关切地前倾身体,实则用余光扫视著妆檯镜中荼蘼的表情。 镜中倒影分明瞧见她嘴角肌肉不自然地抽搐,鬢边珠隨著吞咽动作微微颤动。 “自她及笄礼后。”荼蘼猛地背过身去整理戏服,云锦水袖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算来竟有五载春秋了。” 这话尾音带著可疑的颤抖,与她先前说辞中的“年年候故人”形成微妙裂隙。 李杭垂首揉了揉眉心,声线沙哑道:“婚礼黄了。” 荼蘼擦拭茶盏的手骤然顿住,惊得险些碰翻青瓷茶托:“黄了?今早不是还见程家张灯结彩?”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著檀木案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倒吸凉气:“莫不是……那件事应验了?” “程玉彤人间蒸发了。”李杭从风衣口袋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菸,在戏楼禁菸的告示牌前又烦躁地塞了回去。 他注意到荼蘼瞳孔猛地收缩,青瓷盏在她指间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戏台传来咿呀的胡琴声,衬得厢房愈发死寂。 荼蘼机械地斟著七分满的茶汤,水线却在中途突兀断流,她握著紫砂壶的手正微微发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刑侦队都查不出端倪?” 李杭目光陡然锐利如刃,他前倾身子时木椅发出刺耳的拖拽声:“你方才说『那件事』,三年前程家退婚时你在场对不对?” 他摸出手机调出档案照片,“这个玉佩纹样,在你给程玉彤梳妆时见过吧?” “我……我隨口胡诌的!”荼蘼慌乱起身时碰翻了茶海,褐色的水渍在素色旗袍上晕开大片污跡。 她踉蹌著退向雕隔扇,指尖死死扣住鎏金门环:“容姑娘倒是面生,听说李队长上月才从停尸房领回这具艷尸?” 这话让空气瞬间凝固。容萱倚在博古架旁把玩著青铜镇纸,闻言抬起秋水般的眸子,腕间银铃隨著动作发出清越声响。 李杭下意识挡在她身前,喉结滚动著转移话题:“玉彤失踪前夜,监控拍到有人往你家送过檀木匣。” 第99章 野雉 荼蘼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从多宝格里取出个缠著红绳的琉璃瓶:“这是用彼岸蜜酿的忘忧露,李队长当真不尝一口?” 暗红液体在瓶中泛起诡异涟漪,“喝了就能想起……那晚你在殯仪馆对容姑娘做过什么。” “她逕自走到陈列柜前取出那瓶靛蓝色液体,隨手搁在李杭面前的桌面上。 李杭盯著泛著诡异萤光的玻璃瓶,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两下。 儘管守则里未曾提及相关禁忌,但光看这冒著气泡的诡异色泽,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正经饮品。 “暂时先放这儿吧,需要的话我自己会喝。”他强压下心头不適,指节轻叩桌面转移话题,“不如聊聊其他事情?” 荼蘼闻言倒也不勉强,將玻璃瓶往桌角推了推便转身走向门口,玄关处恰好传来窸窣响动。李杭目送她离开后,立刻对始终静立身后的容萱使了个眼色:“仔细搜查这间屋子,找到规则的话冥幣隨你支取。” 诡仆闻言眼瞳骤亮,暗红指甲划过檀木家具开始翻查。 李杭则踱步至荼蘼的梳妆区域,指腹抚过象牙白雕椅背,方才对方分明在此处卸妆,可此刻桌案上除却鎏金香炉竟空无一物。 “没有!”折返的容萱垂首摇头,猩红嫁衣的流苏隨著动作轻晃。李杭烦躁地扯松领口,余光瞥见窗欞外飘动的经幡突然怔住。 叶时雯最初被分配到后台区域,或许早就…… 李杭的指尖无意识摩挲著办公桌边沿,一个关键线索突然浮现,如果有人提前取走了守则,后来者自然无从知晓规则。 这个推测逐渐在他脑海中成型,毕竟作为关键场景的办公区,本该存有重要提示。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皮鞋叩击地面的脆响突然从走廊传来。 李杭迅速给容萱递了个眼色,两人闪电般回归原位。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中,荼蘼抱著文件筐闪身而入,目光扫过纹丝未动的青年时,唇角扬起满意的弧度:“记忆恢復得如何?试试这个提神饮料。” 她利落地拧开蔚蓝色液体瓶盖,推至李杭面前。 “不急,我等会慢慢品尝。”李杭用手虚挡,巧妙將瓶子挪到文件堆旁。 窗外骤然炸响的铜锣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荼蘼突然面色煞白,踉蹌著扑向储物柜,颤抖的手指抓起彩绘脸谱扣在脸上。 面具遮掩下的声音变得沉闷:“特供饮品禁止外带。”在刺目蓝光中,荼蘼突然抓起玻璃瓶仰头狂饮,液体顺著下頜蜿蜒成诡异的溪流。 这戏剧性的转折让李杭瞳孔微缩,他正愁如何处置这可疑液体,对方竟自饮而尽。 “程玉彤结婚居然没找我当伴娘,她明明答应过我的。”面具后的声线陡然拔高,翻涌的黑雾从荼蘼周身蒸腾而起。 李杭不著痕跡地后仰避开寒气,镇定回应:“你们的私事,她怎会告知我?” 观察著对方骤然鬆弛的肩膀,李杭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 伴娘资格之爭,或许正是破解困局的核心规则。他悄悄將手探向裤袋里的笔记本,准备记录这意外收穫的线索。 李杭的指尖无意识摩挲著旗袍盘扣,目光扫过荼蘼素净的面庞:“你应该清楚今天当值的伴娘是谁吧?” 他记得这女人对伴娘人选格外在意,前几日还在后台与程玉彤爭执过,想来早该打探清楚。 荼蘼却抚平鬢角绒轻笑道:“我每年不过登台一次,哪有閒心管这些琐事?若不是遇见你,连程家表哥在宾客席都不知晓。” 李杭呼吸一滯。化妆镜台积著薄灰,几支狼毫笔散落在褪色的妆匣旁,铜镜位置赫然空著块方形印痕。他突然意识到,这间梨园后台竟寻不到半片镜子。 “您这妆面……”他佯装整理凤冠珠釵,指尖划过空荡荡的镜台,“平日里都是闭著眼睛描画么?” 空气骤然凝固,窗外喜鹊扑棱翅膀的声音格外清晰。 荼蘼耳垂的翡翠坠子微微晃动,在墙上投出摇曳的绿影。 噹啷! 窗欞上悬掛的鎏金鸟笼被风掀起,笼门铁链发出清脆撞击声。 李杭顺势握住雕笼架:“班主既爱禽鸟,怎不见您豢养?” 荼蘼突然攥紧戏服下摆,水袖逶迤在地:“笼中囚雀算什么喜爱?我的百灵此刻正在……”她猛然收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李杭眯起眼睛,目光掠过鸟笼底部乾涸的血跡。笼中残留的几片翠羽在穿堂风中打著旋,轻轻落在他皮鞋尖上。 当李杭在现实里遇见这类人,恐怕会直接拨打精神病院急救电话。此刻荼蘼坚称笼中空置,那只神秘的鸟羽生物或许正承载著某种禁忌法则。 “那鸟儿现在何处?”李杭拽过木椅抵在荼蘼膝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密闭环境会要了它的命。” 他方才已將化妆间地毯式搜索三遍,每个光影交错处都未放过。 荼蘼凝视著对方焦灼的神情,忽然绽开令人不安的微笑:“它在我最安全的保管处。” 这个笑容让李杭想起精神病院铁窗后的患者。 “能否……”李杭话未出口便被打断,荼蘼苍白的指尖划过自己锁骨:“想看我的小夜鶯?” 见对方点头如捣蒜,她话锋陡转:“除非你能吟诵它的真名。” 李杭余光扫过鎏金鸟笼,信口胡诌著『画眉』『金丝雀』等名称,手指却在笼门雕处细细摸索。 那些繁复的巴洛克纹饰间,根本不存在铭牌踪跡。 “叩叩叩!” 角落的陈旧木箱突然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荼蘼瞳孔骤缩,裙裾如黑雾般飘向声源。 就在李杭以为她要开箱时,这个神秘女人却优雅地侧坐在箱盖上,月光为她镀上银边。 “见鬼的饲养方式!”李杭暗自咒骂,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木质箱体仍在轻微震颤,像封印著亟待破茧的噩梦。 李杭盯著角落的樟木箱,靴底在地毯上碾出半圈焦痕。 荼蘼斜倚在梳妆檯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箱盖边缘,铜製铰链在顶灯下泛著冷光。 “昨儿猎的野雉罢了。”荼蘼的声线像裹著蜜的刀刃,絳色指甲叩了叩箱盖,“倒是你,该准备压轴戏的妆发了。” 第100章 冥婚 李杭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视线穿透木纹缝隙:“听说山里有种会学人声的夜梟……” 话音未落,平儿的催促声撞破门帘。 荼蘼旋身时裙摆扫过箱角,带起一缕陈年檀香。 確认走廊空无一人后,李杭的掌心已沁满冷汗。 化妆镜折射的冷光在木箱表面游走,当他触到冰凉的铜扣时,箱体突然震颤,金属铰链发出细碎的呻吟。 容萱倚著门框轻笑,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规则只说莫碰祭坛贡品,可没说……” 话音未落,木箱轰然洞开,数十面彩漆儺面腾空而起,每张空洞的眼窝都淌著新鲜硃砂。 李杭踉蹌后退,后腰撞上妆檯,胭脂盒滚落地面绽开血色的。 李杭摸著下巴沉吟片刻,目光落在雕木箱上。这木箱只有荼蘼特別在意,若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查看里面…… 他突然灵光乍现,伸手从衣襟里摸出手机。 金属机身贴著脸颊有些发凉,他对著镜头露出狡黠笑容:“得確认下这屋里有没有她的眼线。” 手指划过屏幕时,衣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绕著青砖墙转了三圈,连窗欞缝隙都没放过。 直到確认屋里確实没有监控设备,这才躡手躡脚回到木箱前。 容萱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铜锁,杏眼里闪著探究的光。 “去门口守著。”李杭用气音示意,见对方撅著嘴不情不愿挪到门槛处,这才屏住呼吸掀开箱盖。 预想中的鸟羽没出现,反倒对上一双血红的牛眼,惊得他“啪”地合上箱盖。 “奶牛村……牛犊?”掌心沁出冷汗,他突然意识到进村三天从未见过半头奶牛。 正待细想,木窗外飘过戏班子的锣鼓声,混著远处山林的松涛。 与此同时,叶时雯猫著腰穿过褪色的幕布。司命在她身后半步之遥,恰到好处挡住后台杂役的视线。 她怀里揣著誊抄的规则纸,嘴角抿著得意的弧度。 “叫你惹我生气。“她对著空气扬了扬下巴,绣鞋碾过山道碎石,“等找到程玉彤,看谁求著谁道歉。” 山风捲起她鬢角的碎发,司命依旧沉默如影,只是眼底掠过星点笑意。 戏台方向遥遥传来旦角的吟唱,叶时雯突然顿住脚步:“你说程玉彤会不会在……” 话到半截又咽了回去,赌气似的加快步伐。 司命望著少女气鼓鼓的背影,修长手指拂开挡路的枝椏,却始终没有接话。 叶时雯屏息等待司命的回应,不料对方始终沉默如石。 她赌气抿紧唇瓣,闷头引路向山巔行去,裙摆扫过石阶带起细碎草屑。 此时化妆间內,李杭果断拋下木匣中的牛犊残骸,转而环视这间诡异的房间。 空气中浮动著若有似无的檀腥味,没有镜面的梳妆檯泛著哑光,他忽然意识到整个空间竟找不出一块能映出人影的物件。 “连镜子都没有,这戏班当真古怪。”青年摩挲著青瓷胭脂盒喃喃自语,指尖沾上朱红粉末。 按照荼蘼的怪癖,那只传闻中的珍禽必定藏在某处,但绝不在显眼处,d级诡异的陷阱往往藏在简单表象之下。 排列成阵的木匣群在昏黄烛光中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李杭屈指叩响最上层的红漆匣盖,金属回声在密闭空间盪开涟漪。 当他掀开第七个雕木匣时,细碎振翅声突然从东南角传来。 “原来在这儿!”李杭疾步走向紫檀案几,案上黄铜香炉余烬未冷。 正要拉开抽屉探查,身后容萱突然按住他手腕:“声源在下方。” 诡仆苍白的手指穿透木质桌面,虚点著案几底部某处。 李杭顺势滑坐在地,后颈忽然掠过一丝凉意,这角度恰好能看见案底暗格缝隙间,几片靛蓝尾羽正隨著某种规律轻轻颤动。 多亏戏台上的荼蘼正唱著《游园惊梦》,暂时不会注意到后台的异样。 李杭屏住呼吸將头探进雕衣箱,耳尖忽然动了动,婉转的鸟鸣竟从箱底传来。 “声源就在夹层里。”他对著容萱比划口型,用下巴示意对方守住月洞门。 望著红衣少女不情不愿退到廊下的身影,他忽然想起上次在义庄也是这样,总让搭档承担望风的任务。 檀木箱里的戏服泛著陈年沉香味,李杭刚拨开第三层水袖,后颈突然窜起刺骨寒意。 本该空无一物的箱底,赫然浮现出荼蘼那张敷著厚粉的戏妆脸。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瞳孔仿佛蒙著层白翳。 “班主不是在……”容萱的示警音效卡在喉咙里。 李杭这才惊觉戏台上的唱腔从未间断,而面前这张鬼气森森的脸分明是凭空出现的。 冷汗顺著脊樑滑落时,他注意到荼蘼嘴角的胭脂正诡异地晕染开来。 当《皂罗袍》的曲调转至高腔,衣箱里的鬼影倏然消散。李杭踉蹌跌坐在青砖地上,手中还攥著半截孔雀翎。 他望著案几上那个鎏金鸟笼,终於明白自己漏掉了最关键的物件,笼门內侧的暗格里,几片翠羽正泛著幽光。 李杭的指尖划过积灰的檀木桌案,多年诡异经验告诉他,擅自挪动物品往往会触发未知诅咒。 此刻他正踮著脚尖仔细翻找鸟笼內的假山造景,青铜鸟喙突然发出“咔嗒”异响,一张泛黄纸片从暗格里滑落。 “果然藏在视觉盲区。”他颤抖著手展开残页,褪色墨跡勾勒著半截规则图示。 月光透过雕窗欞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悬著的心终於落下几分。 诡异机制逐渐清晰:这些散落的线索就像拼图碎片,必须集齐才能窥见生路。 山间雾气繚绕,枯枝在风中发出簌簌声响。 叶时雯屏息靠近那座新垒的坟塋,新郎官暗红喜服沾满泥土,泪水不断砸在相框玻璃上。 照片里凤冠霞帔的新娘眉眼含笑,与坟前白幡形成诡异对比。 “她若泉下有知……”话音未落,系统面板突然闪烁猩红提示。当看到“销毁嫁衣红”的任务,她猛然想起村中戏台总循环上演《冥婚》剧目。 正要追问细节,新郎突然扯住她的衣袖:“不能碰那些东西,班主女儿痴迷红,她房里的妆奩……” 第101章 未免太凑巧了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声,叶时雯借著月色疾步下山。 经过村口老槐树时,与匆匆赶来的李杭撞个正著。 两人手中残破的规则碎片在风中轻颤,隱约能拼出『阴阳合卺』四个篆字。 “戏班妆奩有夹层,假山下还藏著半张地形图。”他们同时开口又戛然而止。 夜梟悽厉的啼叫划破寂静,祠堂方向忽然亮起两盏血红灯笼,木质榫卯转动的吱呀声由远及近。 容萱正低头整理道具箱,指尖突然顿在绒布戏服上:“程玉彤表哥那边……应该能打听到婚宴布置的情报吧?” 她转头望向戏台入口处斑驳的青铜镜,镜面倒映出正在卸妆的叶时雯。 化妆檯前的叶时雯將玉梳重重拍在案几上,鎏金步摇隨著她的动作剧烈晃动:“非要死磕什么道歉仪式。” 她突然扯住身旁正在研墨的司命衣袖,古法墨锭在宣纸上拖出凌乱痕跡,“你给评评理,两个任务非要绑定执行,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 戏楼后巷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杭揉著发红的鼻尖跨过门槛,玄色披风扫落几片枯叶。 容萱捧著热茶迎上去,青瓷盏里浮著几粒枸杞:“阴雨连绵的,当心著凉。” 她看见对方衣摆沾著的黄符碎屑,指尖不著痕跡地颤了颤。 “诡仆终究是诡仆。”李杭解开披风搭在梨木架上,目光扫过正在给叶时雯梳头的司命。 那双手正將乌髮编成繁复的同心髻,金丝缠枝髮簪却泛著森冷寒光。 他压低声音对容萱道:“前些天莫恆还懂得用手机发顏文字,现在看来……” 暮色漫过雕窗欞时,容萱突然按住李杭正要推开戏楼大门的手。 她鬢边白玉兰在渐暗的天光中莹莹生辉:“还记得那张烫金请柬吗?背面暗纹其实是时辰符。” 她从袖中取出一把晒乾的蓝楹,“半夜之时,踏循香。” 李杭摩挲著请柬边缘的鎏金云纹,突然想起司命为叶时雯簪时,那枝本该娇艷的海棠竟渗出暗红汁液。 他望著容萱在暮色中模糊的侧脸,戏服广袖下的手指悄悄捏住藏在腰间的桃木钉。 密林边缘,容萱眼尾微挑,指尖捻著一朵风铃草在李杭面前晃了晃:“嚮导费另算,引路標记每公里加收三百。” 她袖口的铃鐺隨动作轻响,惊飞了灌木丛里两只山雀。 李杭后槽牙隱隱发酸,这姑娘敲竹槓的熟练程度简直和她的占卜术一样令人头疼。 但当他注意到对方故作镇定的指尖在轻微发颤时,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某种另类的保障,至少贪財的人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成交。”李杭將登山包甩上肩头时,金属搭扣与藏在外套里的青铜罗盘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容萱闻言立刻转身,裙摆扫过覆著青苔的岩石,细碎铃音在寂静山林里拖曳出蜿蜒的轨跡。 越往深处走,林间雾气越浓得能拧出水来。 李杭第四次踩到形似牛粪的菌类时,终於忍不住开口:“这山里真的有……” 话音未落,走在前方的少女突然旋身,发间银饰在逆光中划出冷冽弧线。 “看这里!”容萱蹲在盘根错节的古树旁,指尖拂过泥土里新月状的凹痕。 交错重叠的蹄印从她脚边延伸至迷雾深处,湿润的腐殖土表面还泛著新鲜的光泽。 李杭摸出贴身携带的《山经异闻录》,泛黄书页间夹著的符纸突然无风自动。 他不动声色將手机调至摄像模式,镜头扫过容萱肩头时,取景框里赫然闪过半截扭曲的牛尾。 “这些痕跡……”他喉结滚动著咽下后半句质疑,掌心沁出的冷汗在手机壳上洇出深色痕跡。 突然有冷风卷著腥膻味掠过耳畔,监控画面里凭空浮现出幼牛轮廓,蹄铁与山石相击的火星几乎要灼穿屏幕。 【系统:规避法则激活,母性生物无法垂直攀附】机械音在颅腔內炸响的瞬间,李杭后颈汗毛倒竖。 透过剧烈晃动的镜头,他看见雾靄中逐渐凝实的牛角正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折转,直刺自己心臟位置。 李杭急促喘息著在密林间穿梭,若非他刻意绕著s形路线迂迴,暴怒的母牛早该用犄角將他掀翻在地。 此刻后背紧贴粗糲的树干,他终於意识到盲目奔逃等於自寻死路,这头畜生显然熟悉地形,而自己却像个无头苍蝇。 “天助我也!”少年突然紧盯身侧那株造型怪异的歪脖树,虬结的枝干呈45度斜伸向天空,儼然是现成的逃生梯。 当牛角破空刺来的剎那,他手脚並用躥上树冠,低头正对母牛泛红的双眼。 树下传来沉闷的刨地声,畜生鼻孔喷著白气,儼然摆出长期对峙的架势。 树杈间忽然响起银铃般的嗤笑:“这倔牛倒是个痴情种,公子不下去它怕是要在此搭窝了。” “再笑当心你的灵石泡汤。”李杭没好气地回懟,目光扫过四周茂密灌木,“劳烦容姑娘去寻些新鲜苜蓿,记得要带晨露的。” 树影婆娑间闪过青衫残影,容萱翻著白眼跃向林间:“使唤人倒比使唤法器还顺手。” 母牛仅抬了抬眼皮,显然未將飘忽的魂体放在眼里。 半柱香后,沾著露珠的嫩草在树周铺成碧绿圆圈。 母牛焦躁地来回踱步,最终抵不住美食诱惑缓缓退去。 李杭如释重负滑下树干,却见容萱抱著胳膊飘在半空:“下次再遇险,你不妨试试与牛谈心?” 当第三次看见那株標誌性的歪脖树时,李杭猛然剎住脚步。 冷汗浸透的后背泛起寒意,他霍然转身紧盯魂仆:“你当真確定子夜入林的传闻是谣言?” 容萱的幻影在月光下泛起涟漪,素来淡漠的眉眼罕见凝起霜色:“你这是疑我?” 林间忽有阴风捲起满地枯叶,那株歪脖树的枝椏竟似活物般微微颤动。 深山迷雾中,李杭第八次踩到碎石崴了脚踝,终於忍不住质疑:“这些怪事全都冲我来未免太凑巧了。” 话音刚落,容萱清冷的声音立刻在耳畔响起:“我以系统权限作保,那条规则已经失效。” 第102章 夜探计划 李杭揉著发疼的脚腕若有所思。三小时前叶时雯发来的定位坐標確实显示在槐木岭深处,这说明原本“子时禁入山林”的禁忌確实被破解了。 他举起手电筒照向前方岔路,光束里浮尘乱舞:“该不会是我的阴阳眼出问题了?” 按照容萱提供的攻略,只要沿著溪流逆行就能抵达旧宅。 可当他第三次看见同一棵歪脖子松时,腕间智能表突然震动起来。 淡蓝光幕在视网膜投射出提示:【建议调用移动终端辅助定位。】 李杭立刻会意,掏出手机开启夜间模式。隨著镜头扫过枯叶堆积的地面,取景框里竟浮现出断续的莹蓝光点,这些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髮丝,正是当年程家僕人留下的路標。 “叶时雯那边应该到祠堂了吧?”他转头对虚空中嘱咐。 “跟紧点,这林子里可不止有我们。”话音未落,几缕青丝已缠上他手腕,容萱的实体化影像在月光下若隱若现。 循著电子屏幕里的萤光轨跡,他们很快穿过迷阵般的枫林。 李杭举著手机原地转圈扫描,確认四周没有出现那些扭曲的牛首黑影后,这才注意到前方景象,成排槐树在夜色中勾连成墙,枝椏间垂落的红绸带正隨风飘摇。 “槐木招阴……”他喉结滚动著后退半步,錶盘心率瞬间飆上120。 腕间青丝突然收紧,容萱半透明的身影挡在他面前,绣著金线的旗袍下摆无风自动。 远处槐树林间的空地镀上一层奇异光晕,成群的棕白斑幼崽正在啃食草根。 李杭的登山靴碾过枯枝发出脆响,惊得几头小牛警觉地竖起耳朵。 “可算找到线索了。”他压低声音,战术手套下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三天来他们穿越七个区域都未发现奶牛踪跡,此刻幼崽的存在如同暗夜萤火,昭示著核心区域近在咫尺。 正当他要迈步时,作战服內袋突然传来生物电流的刺痛感。这是军用级灵能探测器在示警。 李杭迅速抽出特製手机,启动ar透视模式对准牛群,全息影像中竟浮现出十几个嬉闹的孩童。 “生命体徵转化率97.6%……”他盯著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喉结艰难滑动。 作战记录仪显示上次遇到人畜转换还是s级禁区,此刻d级诡异出现这种异变让他的战术面罩瞬间蒙上白雾。 容萱的量子腕錶突然迸发红光,诡仆系统传来刺耳警报。 “能量读数突破临界值!”她拽住李杭战术背心的牵引带,“这些生物体的暗物质波动正在坍缩。” 他们循著导航丝继续前行,发现沿途槐树呈现诡异的再生痕跡。 当第五次经过相同年轮的树桩时,李杭突然驻足,战术背包的压缩饼乾不知何时变成了发霉的草料。 智能腕錶的计时器在踏入核心区后就陷入混乱,此刻显示他们已连续行军37小时。 李杭扯下呼吸面罩灌下电解水,喉间的灼烧感却越来越像某种反芻物的酸腐气息。 青年不自觉地回头看向容萱,面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个固执的姑娘坚持说禁忌规则都是骗局,可他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这种说法。 当李杭拖著疲惫的双腿跨出林区时,霞光已经染红了半边天。 他踉蹌著扑向村口那块斑驳的木牌坊,却看见民宿老板娘正扶著门框发愣。 女人枯瘦的手指死死扣著门框,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你……你进了禁林居然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李杭捕捉到她瞳孔里翻涌的恐惧,喉咙突然发紧,这个老妇人显然藏著惊天的秘密。他强撑起笑脸凑近:“大姐,您就给我透个底吧。” 老旧的木门在妇人颤抖的手中吱呀作响,摇曳的烛光將两个影子投射在发霉的墙纸上。 “每月十五……”老板娘乾裂的嘴唇嚅动著,“林子里会钻出些人模人样的东西,可它们绝对不可能是活人。” 李杭的后颈瞬间爬满鸡皮疙瘩,白天在密林里见到的那些小牛犊突然浮现在眼前,那些低头吃草的牲畜,在手机镜头里分明是嬉闹的孩童。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著手机边缘,突然意识到某种可怕的规律:这些生物完成擬態的关键时刻,绝不能被人目击。 可当他还想追问时,老板娘已经紧紧闭上了嘴,布满皱纹的脸在烛光中忽明忽暗。 “记住!”老妇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太阳落山后绝对不能再进山!” 李杭嘴上应承著,目光却飘向窗外逐渐暗沉的天空。 他摸著口袋里满是电的户外手电,暗自盘算著夜探计划。 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时,老板娘沙哑的警告从走廊传来:“差点忘了,下午有访客找你,在隔壁房间候著呢。” 李杭搭在门把上的手骤然僵住,在这个陌生的山村里,怎么会有人专程来找他? 李杭突然停下脚步喃喃自语:“荼蘼?难道是戏班的人来了?” 最近能和他聊得来的只有戏班子的荼蘼,算是这个诡异里唯一能说上话的旧识。 他正巧有些事想找对方確认,便朝著庭院那口老井所在的厢房快步走去。 经过几天摸索,他大概掌握了d级诡异的规律,这类诡异虽然凶险程度不低,但规则相对鬆散,给玩家留有不少周旋余地。 当他转过迴廊时,井台边果然坐著个人影,只是等看清对方容貌,李杭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结。 “叶时雯?”他盯著坐在青石井沿上的女子,“你不是带著队伍上山做任务了吗?”记忆里这支探险队明明清晨就出发了,此刻太阳都快落山了。 旗袍女子倏地起身,鬢角垂落的珍珠流苏晃个不停:“可算等到你了。” 她提著裙摆快步上前,“方才路过时瞧见你房门开著却不见人影,我差点就要去喊人。” “盼著我出事?”李杭抱臂倚在廊柱上,眼神扫过对方手里攥著的绢帕。他特意选了间偏僻客房,就是不愿让人知晓住处。 叶时雯咬住下唇,青瓷般的指甲掐进掌心:“是我失言。其实……有桩事想请你帮忙。”她抬眼时,秋水似的眸子里浮著层薄雾。 第103章 可见指甲抓痕 “司命不是跟著你们么?”李杭冷哼。那个总穿白西装的傢伙自从成了叶时雯名义上的『未婚夫』,整天像护食的狼犬似的。 “和婚宴无关。”她突然抓住李杭的袖口,指尖微凉,“我想借你养的那只玄犬。”祠堂那夜他们从鬼婴手里抢回的黑犬,此刻正被符咒锁在客栈柴房。 李杭瞳孔微缩。按照诡异设定,这支探险队需要完成三个献祭仪式,而黑犬正是破除最后一个阵眼的关键。 若让叶时雯提前拿到,她就能带著司命提前通关,留自己在这鬼地方等死。 李杭倚著斑驳的墙砖轻笑:“村里养黑狗的又不单我一个。”指尖隨意拨弄著拴狗绳,青铜铃鐺发出细碎声响。 月光透过老槐树洒在青石板路上,叶时雯攥著褪色地图的指节发白。她自然清楚这个诡异里唯有李杭是真人玩家,其他村民都是系统生成的npc,要借狗就得触发隨机任务链。 司命猩红的瞳孔在暗处忽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搭上她肩头:“门口那畜生我三刀就能放血。” 作为凶诡排行榜前百的存在,他衣襟上暗红纹路隨戾气翻涌。 “我还没墮落到偷鸡摸狗!”叶时雯甩开鬼气森森的手,转身时裙裾扫过李杭脚边。屋檐阴影里传来声嗤笑:“跟著我?” 青年拋接著半块发霉的喜饼,黑狗颈圈钥匙在月光下晃出银弧。 井台青苔被叶时雯蹭落几片,她突然將地图拍在石栏上:“西南山道有两条岔路,黑狗能辨吉凶。” 这本该是她藏著的通关线索。 李杭挑眉踢开脚边碎石,拴狗绳突然绷直,黑狗正衝著院门外低吼。 “走著。”他拽紧绳索,墨色唐装下摆掠过门槛时,腰间铜镜闪过诡异纹路。 山脚下枯枝横斜,本该存在的第三条路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 黑狗突然暴起冲向左侧,拽得锁链錚錚作响。 叶时雯突然拉住李杭衣袖:“不对劲,上次我见到的路標……” 话未说完,司命腰间骨刃已出鞘三寸,暗红血雾顺著山道蔓延开来。 李杭腕间佛珠突然发烫,黑狗狂吠著在两道血脚印前急剎,幽绿狗眼倒映出悬在半空的囍字灯笼。 黑狗低呜一声示意跟上,叶时雯和李杭交换了眼神,作为宗祠守护兽,应该值得信赖。两人保持著两步距离尾隨在后。 李杭突然扯住叶时雯袖口压低声音:“藏著掖著对你没好处,要是关键线索在你手上……”话尾的威胁像悬在头顶的刀。 叶时雯知道现在全靠黑狗带路,自己早已没了退路。 “所有线索都指向这里。”她攥紧衣袋里的旧照片,“后面的路,我比你还迷茫。” “你们看。”容萱突然指向密林深处。斑驳树影间隱约露出木屋轮廓,青苔覆盖的屋檐下还掛著褪色红绸。 两人瞳孔同时收缩,这分明是婚房装饰。 李杭贴著霉变的木门框观察:“背阴面,终年不见光,这宅子……”后半句咽在喉咙里。 吱呀一声,木门突然洞开,新郎穿著浆洗髮白的喜服站在阴影里。 直播间弹幕突然炸开: 【这房子怎么像烧给死人的纸扎屋?】 【臥槽和我奶奶上个月烧的祭品房一模一样!】 【他们在凶宅里啊!】 “能……能参观下吗?”李杭强装镇定,手背在身后对叶时雯比划暗號。叶时雯硬著头皮和新郎周旋时,李杭已摸到雕木柜前,用气音催促容萱:“快找禁忌条例!” 红烛在供桌上淌著蜡泪,窗欞剪纸还残留著半个囍字。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屋檐下的红绸正渗出暗红液体。 李杭突然触电般后退两步,指节叩击在斑驳的桌面上发出闷响:“这些家具用的全是阴沉木料?” 他指尖划过桌面深浅不一的木纹,喉结剧烈滚动。寻常人家绝不会用阴气森森的槐木作家具,这发现让他脊背发凉。 当发现整栋建筑的樑柱竟也都是槐木时,青年风水师瞳孔骤缩。 他记得半月前在后山勘察时,那片被砍伐得七零八落的槐树林,断口处还凝著暗红色树胶。 “程玉彤究竟在哪!”新郎突然拍案而起,红烛火苗应声躥高半尺。 叶时雯下意识攥紧衣角,求救的目光投向同伴,他们確实在戏班一无所获,那个叫荼蘼的旦根本不肯开口。 李杭揉著青黑的眼下,状似疲惫地扯开话题:“您看我们熬得眼睛都红了,不如……” 话未说完,怀中的黑狗突然炸毛狂吠。屋內烛火诡异地漫上绿光,將新郎扭曲的面容映得如同恶鬼。 风水师鬆开狗绳任其低吼,指尖悄悄扣住袖中黄符:“或许程小姐给您留了线索?” 他意有所指地扫视著角落的雕立柜。 新郎闻言突然僵住,机械地拖出个积满灰尘的铁盒,蛛网缠绕的锁孔里渗出暗红碎屑。 两人对视间暗鬆口气,这显然才是程玉彤真正留下的线索。 李杭凑近木箱,指尖抚过锈跡斑斑的铁锁转头问道:“钥匙在你那儿吧?“他打量著新郎官服鼓胀的衣袋,篤定对方藏著开启的线索。 新郎蹺著二郎腿把玩茶杯:“我可没钥匙,她只说转交箱子,其他什么都没交代。” 青瓷杯底磕在檀木桌上发出脆响,惊得叶时雯猛然站起,发间珠釵在烛火下乱晃。 “別急。”李杭按住搭档颤抖的手腕,將木箱挪到墙角阴影处。 d级诡异的物理规则向来宽鬆,他从背包里取出撬棍抵住锁眼,“喀嚓”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新郎支著下巴看他们动作,絳红喜服上的金线蟒纹隨呼吸起伏。 “二位想听故事吗?”新郎忽然抚掌轻笑,指节敲击声与更漏滴水合奏,“关於我和玉彤……”话音未落,李杭手中撬棍已穿透箱盖。 泛黄信笺飘落地面,密密麻麻写著十几个女子姓名。 叶时雯捡起信纸时瞳孔骤缩:“这些是……”她看见最末的“程玉彤”三字被硃砂重重圈起,墨跡洇染处隱约可见指甲抓痕。 第104章 压出红痕 “都是我的红顏知己。”新郎突然俯身逼近,瞳孔泛起血丝,“你们竟认不出程家小姐?”门窗无风自闭,铜锁咔嗒落下。烛台爆出青绿色火苗,將三道人影扭曲投在墙面的囍字上。 李杭拽著叶时雯退至诡仆身后,余光看见箱中露出半截凤冠。 珍珠流苏间缠著褪色红绳,与新郎腕间那根竟是一对。更漏声不知何时变成了女子呜咽,在密闭空间里层层迴荡。 在常规诡异中,诡仆往往只能承担辅助职责。 但在这个特殊场景里,李杭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诡仆竟具备独立作战能力。当新郎面目扭曲地逼近时,他暗自盘算或许能依靠她们抵挡攻势。 “连我前女友都说不清楚,你们根本就不是程玉彤的表兄!”新郎的咆哮震得烛火摇曳。直到此刻李杭才恍然明白,他们的身份偽装存在致命漏洞,懊恼地拍了下额头。 眼看新郎暴怒地扑向自己,一道血色身影突然闪现。 容萱利落地撕下新郎整条右臂甩在地上,裙摆翻飞间冷声道:“我的猎物你也敢碰?” 新郎踉蹌跌坐在喜桌前,惊愕地瞪视这个超出认知的对手。 隨著断臂处黑雾翻涌,屋內烛光重新趋於稳定。我看了眼面色惨白的新郎,转向叶时雯晃了晃刚获取的檀木箱:“证据到手,要组队突围吗?”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叶时雯紧盯著箱子苦笑。当我们准备撤离时,司命慵懒的声线突然响起:“两位不打算找规则书了?” 这提醒让我和叶时雯同时愣住,方才容萱的全面搜查竟毫无收穫。 新郎强忍痛楚摆手示意我们离开,破损的喜服下隱约可见规则残页的轮廓。这个发现让所有人呼吸一滯,诡异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青铜烛台在阴风中摇曳,叶时雯突然拽住李杭衣袖:“司命说线索在烛泪凝结处!”她指尖点在斑驳铜台上,暗红蜡油正包裹著泛黄纸片。 李杭按住腰间铃鐺后退半步,新郎猩红的喜服在幔帐后若隱若现。“让司命去取。”他操控著灰雾凝聚的诡仆,“你我莽撞上前,当心触髮禁制。” 当司命呈上沾著尸蜡的纸片时,两人瞳孔同时紧缩,泛黄宣纸上没有预想中的婚仪禁忌,仅用硃砂写著“程家宗祠”四个血字。 李杭猛然抬头,喜堂深处的红灯笼突然齐刷刷熄灭。 “开箱验货?”叶时雯指尖刚触到铁皮箱的符咒锁链,李杭已將箱子紧抱胸前。两人在岔路口的青石板上投下对峙的剪影,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嗩吶声。 “合作需要诚意。”叶时雯甩出袖中桃木钉钉住地面,看著钉子瞬间被黑雾腐蚀,“箱锁需要程家血脉开启,这规矩……是你现编的吧?” 李杭背靠枯槐树轻笑,將铁链缠在手腕三圈:“新娘梳妆檯的铜镜里,映著和这符咒相同的云雷纹。” 他故意顿了顿,“不如赌赌看,是程家宗祠里的线索快,还是你破译符咒的速度快?” 当他们在迷雾中走向宗祠方向时,身后新郎宅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叶时雯回头看见门槛渗出黑血,而李杭始终將铁箱贴在心口,箱底暗格里的半块玉佩正隱隱发烫。 浓雾中两道身影骤然停驻,眼前分岔的山路如同巨兽张开的獠牙。 李杭用手背蹭掉睫毛上的露珠,战术手电的光束在两块生苔的路牌间来回扫射:“规则手册有提过岔路怎么选吗?” 叶时雯倚著湿漉漉的冷杉树干,衝锋衣拉链隨著呼吸起伏:“这时候不该问问你的移动探测器?” 她朝蜷缩在李杭军靴边的黑影努嘴,黑犬耳尖立刻敏感地抖了抖。 小傢伙被四道灼热视线逼得后退半步,突然被拎著后颈皮提到岔道中央。 煤球般的鼻头在青石板上来回逡巡,蓬鬆尾巴扫落几片枯叶,最终耷拉著脑袋躥回主人脚边,绒毛里还沾著半截蜈蚣。 “连气味標记都被抹除了?” 叶时雯指节叩击著路牌锈跡斑斑的铁桿,金属震颤声惊飞了树梢的夜梟。她背包侧袋的指南针正在疯狂转圈,仿佛被无形磁力撕扯。 李杭眯眼打量同伴绷紧的肩线,战术匕首在掌心转出寒芒:“分开走?这林子里可有十七种毒蛛和……” 尾音消散在叶时雯突然亮起的瞳孔里,那抹琥珀色反光让他想起昨夜篝火旁她查看羊皮卷的神情。 “福祸同担是吧?”叶时雯气鼓鼓瞪了黑犬一眼,小傢伙立刻把脸埋进前爪,“程玉彤的密码箱在你手上,我能去哪?”她踢开脚边碎石,看著它们滚进左侧幽暗的隧道。 李杭突然低笑出声,匕首尖端在青苔上划出闪电纹路:“听说过量子选择理论吗?” 不等对方反应,他已单膝点地指尖悬空,“小公鸡点到谁……” “你疯了!”叶时雯衝过去时,李杭的食指正停在右侧路口。 月光穿透树冠洒在他侧脸,映得那道陈年伤疤宛如笑纹。黑犬突然支棱起耳朵,衝著选定方向发出短促的呜咽,绒毛炸成蒲公英。 山径上枯叶在两人脚下碎裂作响。 李杭斜倚著生锈的护栏,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铁链,目光扫过叶时雯攥紧符纸的手:“既然看不上我的法子。” 他突然拽住叶时雯手腕往前扯,“你的纸人军团能带路?” 叶时雯踉蹌半步稳住身形,符纸边缘在掌心压出红痕。 她当然知道司命能勘破迷局,可当视线触及那个静默如雕塑的灰袍身影时,喉咙仿佛被无形丝线勒紧,司命脖颈处若隱若现的符文锁链,在月光下泛著青紫幽光。 “別指望了。”李杭嗤笑著掰开叶时雯试图触碰符文锁的手指,“系统禁制可比你的缚灵索狠多了。”他转身指向蜿蜒入云的石阶,“再磨蹭天都亮了,信我这次。” 半山腰的雾气裹著铁锈味扑面而来。 叶时雯突然扯住李杭后襟:“停!” 她符纸脱手化作萤光,照亮两座突兀矗立的电话亭。 漆皮剥落的铁皮外壳上,爬山虎正沿著“中国电信”的褪色標识疯长。 第105章 撒了把钢针 “1978年的老古董?“李杭用鞋尖踢开亭门,铰链吱呀声惊起夜梟。 几乎同时,两台黑色转盘电话同时炸响,刺耳铃音震得落叶簌簌纷飞。 叶时雯喉结滚动,看著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脸被铃声切割成碎片:“分头接。” 她將司命推进右侧电话亭的瞬间,听筒里传来机械女声:“欢迎致电阴山殯仪馆,火化请按1,遗体美容请……” 李杭那边的听筒突然传出尖锐电流声。玻璃那侧,他正对著话筒怒吼什么。 而叶时雯这边的女声变成了低沉男音:“叶小姐,请转身看看你身后的镜子。” 冷汗顺著脊椎滑落。镜中司命的瞳孔正渗出黑血,嘴角却诡异地扬起。 叶时雯指尖发颤地摸向符纸,却发现所有黄符都变成了冥幣。 李杭的指尖微微发颤,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像是生锈齿轮在摩擦。他猛地后仰,后脑勺撞在玻璃隔板上,金属话筒险些脱手飞出。 “深呼吸……三秒……”他攥紧拳头抵住眉心,强迫自己把听筒贴回耳畔。电流杂音中夹杂著断续的机械音:“终於来玩……捉迷藏……奖励……” 当他推开电话亭铁门时,叶时雯正抱臂靠在对面亭子外。她挑眉打量著李杭发白的指节:“见鬼了?刚才那部机器根本是哑巴。” “你说听不到?”李杭眯起眼睛。两个锈跡斑斑的电话亭相距不过五米,在暮色中如同两具竖立的铁棺材。他突然意识到系统提示的“独立线索”意味著什么。 叶时雯忽然逼近两步,登山靴碾碎地上的枯枝:“又想玩信息垄断那套?上次地铁站的事。” “不如我们坦诚点。”李杭突然转身走向她刚离开的3號亭,“既然你坚持说没听到任何……”话音未落,叶时雯已经闪身钻进他方才使用的2號亭。 两人隔著双层玻璃对视,同时抓起泛著铜绿的话筒。李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次听筒里只有沙沙的空白噪音,就像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信任。 山林间的风穿过电话亭缝隙,带著腐叶的气息。 李杭鬆开汗湿的听筒,忽然想起进入诡异时的警告:当你们选择组队模式,猜忌比鬼怪更致命。 教堂彩窗透出的光影在地面摇曳,叶时雯攥著裙摆快步截住李杭。她耳坠上的碎钻隨著急促呼吸轻颤:“电话根本是哑的,你在隱瞒什么?” 李杭后退半步倚住雕廊柱,大理石凉意透过衬衫渗入后背。他凝视著叶时雯因愤怒而泛红的眼尾,突然发现她唇膏顏色与请柬上的烫金暗纹如出一辙。 “从踏入这个婚礼诡异开始,我们的规则就互为镜像。“他掏出揉皱的羊皮纸展开,”你看,我的第三条写著『拒绝所有游戏邀请』,而你的是『接受任何互动请求』。” 叶时雯忽然捂住心口踉蹌半步,镶珍珠的手包掉落在地。 三天前他们在现实世界喝下午茶时,她曾用同样的姿势接过敏药,此刻这个动作却像被系统复製的数据。 她弯腰拾手包时看见李杭的袖扣,蓝宝石切面折射出诡异纹路。那是他们组队通关”深海迷航“诡异时她送的战利品,此刻却像某种验证密钥般闪烁。 “第七个电话亭。“李杭突然拽住她手腕疾走,掌心温度异常冰冷。当他们並肩站在缀满蛛网的老式电话亭前,听筒里终於传来孩童嬉笑:“找到你了,藏好新娘捧里的怀表哦。” 叶时雯猛然扯开捧绸带,玫瑰瓣簌簌落地。 当黄铜怀表的齿轮转动声与教堂钟声共振时,他们终於看见悬浮在空气中的血色提示:伴郎与伴娘请交换婚戒。 叶时雯正贴著话筒说话,耳廓突然传来针刺般的麻痒。她本能地扯开电话,瞳孔骤然收缩,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正从听筒孔洞中涌出,有几只已经爬到她手背上。 “当心!”李杭快步上前扶住踉蹌后退的少女,视线却被电话亭的异样吸引。 原本银亮的金属框架此刻爬满暗红斑驳的锈跡,玻璃表面蒙著层浑浊的油膜,仿佛这座电话亭已在风雨中矗立了半个世纪。 “十分钟前这里还很新。”叶时雯嗓音发颤,后背抵在冰冷的石墙上。 李杭蹲下身,发现亭柱底部嵌著个巴掌大的铁盒,缠绕在上面的髮丝正泛著幽蓝萤光。这是系统提示的指引道具,但…… “要一起开吗?”他侧身让出位置。若独自开启线索道具,难保不会触发队友猜忌的惩罚机制。 两人指尖同时触碰到盒盖的剎那,铁皮突然变得滚烫。 李杭咬牙掀开盖子,暗红丝绒垫上躺著把青铜钥匙,纹路间凝结著凝固的血渍。 叶时雯刚要伸手,李杭已用衣袖裹住钥匙揣进口袋。 地面上的髮丝突然绷直,如同甦醒的蛇群般蜿蜒向前。他们跟著萤光闪烁的轨跡登上山巔,眼前的景象让李杭想起酒店老板娘诡异的忠告。 嶙峋的槐树林间,灰白色墓碑歪斜插在土堆间,纸钱残片隨风打转。 “程家祖坟……” 李杭话音未落,叶时雯突然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她的指甲几乎陷进他皮肉里,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抽气声。 顺著她惊惧的视线望去,某座墓碑前的供品盘里,整整齐齐码著七根带血指甲。 李杭循著叶时雯的目光望去,每座坟塋前都佇立著若隱若现的黑色雾影。那些影子仿佛被雨水打湿的墨跡,在青灰色墓碑间缓缓晕染开来。 “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叶时雯指尖掐进掌心,指甲在皮肉上压出月牙形的白痕。 她见过太多诡异生物,但眼前这些既非实体又非怨灵的未知存在,反而更令人脊背发凉。 李杭屈指弹了弹胸前掛著的铜製指南针,錶盘里跳动著萤光的指针始终指向西北:“金钥匙的方位没变。” 他见过太多触发即死的陷阱,若真误入禁区,早在五分钟前就该被拖入地底了。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两人颅內炸响,像是有人往脑浆里撒了把钢针。 李杭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目光扫过那些微微隆起的土堆。 第106章 引麻烦 当他从战术背包抽出军工铲时,摺叠钢片弹开的清脆“咔嗒”声惊飞了枯树上的夜梟。 叶时雯盯著他拋来的同款铲具,耳尖微微发烫。 这不能怪她,上次十连抽拿到ssr级诡仆司命时,补给箱里恰好少了挖掘工具。“防毒面具要不要?”她想要转移话题,晃了晃腰间掛著的银色滤罐。 腐殖土特有的腥气隨著铲起铲落愈发浓烈。当第四铲带出半截森白指骨时,暗红斑纹的三角蛇头突然从骨缝中弹射而出。 李杭条件反射地横铲格挡,却见毒牙在钢面上擦出两点火星,那蛇影竟如信號不良的全息投影般闪了闪,瞬间没入两人手腕。 叶时雯看著迅速发黑的伤口,忽然笑出声:“听说蛇毒能美容?”她扯下髮带扎住上臂,泛紫的唇色与腕间翡翠鐲子相映成趣。 李杭已经翻出急救包,止血签在颤抖的指间折成两段,他们抽过上百次补给,却连半支血清的影子都没见过。 暮色中,叶时雯纤瘦的手指深深掐入泥土,李杭凝视著她褪尽血色的脸庞。 当青年纵身跃入土坑时,腐殖质的气味裹著某种异香扑面而来。 半截布满青苔的柏木箱斜插在土层里,箱盖表面残留著褪色的硃砂纹路,像是某种被岁月腐蚀的封印图腾。 “等等!”叶时雯突然扯住李杭衣角,颤抖的手指捏著淡蓝药剂瓶,“先服这个。” 她脖颈处浮现的蛛网状紫痕正沿著血管蔓延,却將唯一的解毒剂推向同伴。李杭喉结滚动著咽下冰凉液体,体內灼烧般的刺痛奇蹟般消退。 木箱掀开的瞬间,鎏金羽翼划破暮色。 李杭下意识抓了个空,指缝间只余下几片泛著磷光的翎毛。 “这活物怎么可能?”叶时雯扶著土壁踉蹌起身,望见嫁衣的剎那瞳孔骤然紧缩。 猩红绸缎上金线游走如活物,分明与程玉彤生前那件殮衣纹样相同。 直播间弹幕突然炸开烟特效: 【用户诡界赌徒打赏十枚血玉骰】:开盘,新郎新娘生死局1:3赔率! 【用户午夜绣娘留言】:那嫁衣的並蒂莲纹是倒绣的。 【系统公告】:检测到关键道具激活,剧情线开始收束 木箱中的红嫁衣泛著诡异光泽,叶时雯突然纵身跃入箱体,指尖刚触到绸缎衣角,李杭已横臂拦在面前。 “你做什么?”李杭掌心抵住箱沿,指节因用力隱隱发白。 “该问的人是我!”叶时雯將嫁衣攥出褶皱,猩红流苏扫过李杭手背,“这么急著阻止,莫不是想让我穿上这衣裳变成程玉彤?”她后撤半步,青铜箱底传来金属刮擦声。 李杭单手撑住箱沿,目光扫过司命傀儡泛青的指甲:“诡异里的规则处处是陷阱,你当真要赌命?” 话还没说完,司命傀儡已横亘在两人之间,玄铁锁链碰撞声在密闭空间迴荡。 “杀了他。”叶时雯冷声下令的瞬间,李杭突然扣住她手腕。藏在嫁衣袖中的青铜钥匙应声坠落,被李杭用脚尖轻巧挑起。 “你付不起第二次召唤费。”李杭晃了晃腰间叮噹作响的冥幣锦囊,s级通关者的暗金纹章在腰间若隱若现。 嫁衣被拋回箱中时,箱底突然传出空响。叶时雯瞳孔微缩,却见李杭已俯身掀开夹层,露出底下刻满符咒的鎏金妆奩。 “飞鸟纹是障眼法。”他指尖抚过妆奩上振翅欲焚的凤凰,“真正的通关信物,需要活人血与死人泪同时浸润。” 叶时雯抓起嫁衣夺路而逃时,李杭正用袖刀撬开妆奩第三层暗格。 月光透过窗欞照在箱底,那里赫然刻著两行血字:红衣为引,骨灰作聘,生者著嫁衣,亡者开妆奩。 李杭撬开宝箱底层的木板,抄起摺叠铲开始向下深挖。他早料到那件红嫁衣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秘密必定埋在更深的地方。 没了叶时雯在旁干扰,他倒是能安心作业。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每铲下去都格外谨慎——要是不小心惊动暗处的毒蛇,这荒郊野岭的可没人能救他。 铲刃翻飞间,土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很快便挖出了半人深的坑洞。 “萱姐搭把手?”他抹著额头的汗珠朝容萱喊话。远处的诡仆只是摇头,裙摆隨著动作漾开波纹。 李杭见状心里凉了半截,苦笑著继续挥铲,生怕叶时雯杀个回马枪坏他好事。 突然铲尖传来硬物撞击声,拨开浮土竟露出森森白骨。李杭眼睛一亮,改换策略沿著骨殖边缘小心开掘。 原本直捣黄龙的活儿硬是折腾成精雕细琢,待整具尸骸重见天光时,日头都已西斜。 “可算逮著你了。“他瘫坐在泥地上大口喘气,汗湿的工装裤沾满红褐色的泥斑。 尸骸正面完全白骨化,背面却保留著部分腐烂的皮肉。当他用铲柄轻挑残破布料时,斑驳皮肤上赫然显现出暗红色纹路。 “这纹路是地图?”李杭掏出隨身手电凑近细看。容萱不知何时已飘至坑边,指尖夹著张泛黄纸笺:“新发现的规则,要看么?” 李杭接过容萱递来的纸张,眉梢微挑露出讚许神色:“这段时间你收集的线索价值,出去后统一结算。”他盘算著通关时一次性结算费用,省得频繁动用特殊帐户引麻烦。 展开泛黄的规则纸,李杭突然屏住呼吸。 容萱適时开口:“十三条真言混在百条谬论里。”她指尖划过纸面,某处墨跡突然渗出暗红血珠。 “金匙启秘门,藏宝图指向新娘?”李杭喉结滚动,没想到关键线索来得如此突然。 此刻倒庆幸叶时雯不在场,否则那个敏锐的女人定能联想到程玉彤的身份。 將青铜钥匙贴身收好,李杭俯身探查尸体。 当地图背面的幽蓝图腾映入眼帘时,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网膜残留著诡异的萤光重影。 咬牙撕下那块绘著图腾的皮肤组织,腐臭味刺激得他乾呕不止。 “能感知叶时雯动向吗?”李杭边用防水布包裹战利品边问。容萱闭目凝神,发梢无风自动:“三公里內无生命体徵。” 第107章 若隱若现 她腕间的契约印记微微发烫,这是诡仆无法说谎的证明。 循著先前布置的萤光丝线,两人重返山道。当熟悉的红色电话亭映入视野时,李杭猛然剎住脚步:原本並排的两个电话亭竟如镜面重叠般合二为一,玻璃表面流转著水银状波纹。 攥紧藏著图腾的衣襟,李杭看见电话亭投幣口夹著半张照片。程玉彤穿著染血婚纱的身影在相纸上若隱若现,背景正是地图標註的废弃防空洞坐標。 李杭眉心拧成了川字,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褪色的电话亭金属边沿:“只剩这个了?” 他忽然意识到这些红色亭子的数量或许对应著闯关者人数。 此刻山道上空无一人,孤零零的亭子像被遗忘的圣诞装饰。 正当他后退半步准备离开,猩红色裙摆毫无徵兆地拂过亭角。扎著羊角辫的小女孩从虚空浮现,褪色蝴蝶结隨著歪头的动作轻晃:“要玩捉迷藏吗?” 熟悉的童声让李杭瞬间绷紧脊背,这不就是电话里那个声音? “之前的恶作剧电话是你……”质问戛然而止。 小女孩空洞的眼眶里渗出暗红血丝,踮著脚尖步步逼近,腐坏的草莓发卡在月光下泛著诡异光泽。 李杭果断转身疾行,登山靴碾碎满地枯枝,身后却传来银铃般的嬉笑:“来玩呀!” 循著髮丝状的能量轨跡,李杭误入环形迷宫般的秘境园。悬浮的萤火虫群突然四散,带路的灵体容萱也如断线木偶般静默。 他踢开脚边缠绕的藤蔓,对著虚空啐道:“d级诡异就想困住我?” 三度回到刻著蔷薇纹的巨石前,李杭才惊觉异样。 他掏出战术匕首在树皮刻下记號,却发现无论朝哪个方向行进,最终都回到这块被月光镀上银边的路標石。 冷汗顺著后颈滑进衣领,腕錶指针正疯狂逆时针旋转。 李杭將金钥匙攥在手心深吸一口气,金属表面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玉彤,全靠你了。” 鎏金钥匙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芒,在园两侧投射出数道光圈。 那些光晕落地后竟化作纠缠的黑色髮丝,沿著石板路的缝隙蜿蜒生长。 李杭踩在髮丝铺就的小径上,喉咙里溢出劫后余生的喟嘆:“有引路丝就好……刚才差点以为要困死在这儿。” 顺著幽光闪烁的髮丝前行约莫十分钟,一座爬满青苔的墓碑突兀地横在路中央。 李杭反覆確认四周再无髮丝延伸,颤抖著掏出那张泛黄的羊皮纸:“容萱,这上面的咒语是能用的吗?” “千真万確。”镜中少女的虚影微微頷首。 李杭將掌心按在冰凉的石碑上,喉结滚动著喊出禁忌之名:“红红,我来接你了!” 想像中的表妹没有现身,墓碑背面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当看清那个穿著猩红连衣裙的幼小身影时,李杭踉蹌著倒退三步:“你怎么……电话亭的结界明明……” “捉迷藏真好玩!”女孩歪头露出天真笑容,血色裙摆无风自动,”现在轮到我来找哥哥啦。” 李杭转身狂奔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园景物在疾驰中扭曲成模糊的色块。他记不清绕了多少个弯,直到看见那棵刻著『程』字的槐树,这分明是出发时的位置。 “真没意思。“稚嫩的童声在耳后炸响,李杭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红衣女孩的指尖即將触到他后颈时,容萱的铜镜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將血色身影逼退三丈开外。 容萱急促的声线划破凝固的空气:“快走,我替你挡一阵,撑不了多久。” 李杭后背紧贴著冰凉的墙壁,喉结滚动著咽下恐惧,转身冲向园深处。 月光在丛间织就诡譎的暗纹,李杭指尖扫过沾著夜露的蔷薇刺,刺痛感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三分。“必须找到正確路线……”他低声自语,破碎的尾音消散在突然炸响的犬吠中。 灌木丛簌簌颤动,玄色闪电劈开夜色,正是祠堂供奉的镇邪犬灵。 李杭踉蹌著半跪在地,掌心触到温热皮毛的剎那,紧绷的肩线终於鬆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黑犬引著他穿过迷宫般的径,利爪踏碎满地月华,五分钟后酒店霓虹刺破黑暗时,他后背布料已被冷汗浸透。 粗糲的敲门声惊碎喘息未定的夜。妇人枯瘦的身影嵌在门框里,浑浊眼珠扫过蜷缩在床角的玄犬:“上回说好的事。”她沙哑的声线裹著山雾的潮气。 李杭指节抵著突跳的太阳穴,记忆闪回三天前那个飘著纸钱的雨夜,妇人提出用镇宅犬配种的荒唐交易。 此刻黑犬湿润的鼻尖轻触他颤抖的手腕,他忽然蹲身与那双鎏金兽瞳平视:“你愿意留在这里生养后代吗?” 玄犬喉间溢出呜咽,额头重重抵住他膝头,尾尖在地毯上拖出凌乱纹路。 李杭抬头时眼底已凝著决绝的亮光:“房费翻倍,但別打它的主意。”他摸出钱夹的动作带著狠劲,纸幣撕裂空气的脆响让妇人瞳孔骤缩。 当三倍房费拍在雕矮几上时,檀木香炉腾起的青烟陡然扭曲。 妇人涂著丹蔻的指甲深深陷进太师椅扶手,她不曾料到这外乡客竟將只畜生看得比钱財更重。 窗外夜梟悽厉长啼撕开偽装的平静,玄犬突然竖起耳朵,金瞳倒映著远处祠堂方向飘摇的冥火。 血色月光下,妇人手指绞著褪色衣角,眼神闪躲:“我说了这么多,您真能守约?” 李杭竖起三根手指截断对方支吾,指甲缝里还沾著墨绿色污渍:“三倍。”若非林育行那笔理財款撑著,这般阔绰开价怕要掏空家底。 妇人喉头滚动发出黏腻吞咽声,忽然压低嗓音:“都是他们逼我的。”垂落的髮丝间,脖颈处青紫掐痕若隱若现。 “无妨。”李杭將登山包甩上柜檯,金属搭扣撞出清脆迴响。 余光掠过窗外,脊背忽地绷直,记忆里孤零零的温泉旅馆对面,此刻竟凭空多出数十栋灰白建筑,锈蚀铁门上的铜环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指节叩了叩蒙尘的玻璃:“这些房子……” “哎?”妇人顺著望去,满脸褶皱挤成困惑模样:“不是一直都在么?” 第108章 冥婚才是祸根 李杭鼻腔逸出冷哼,翻出保温壶旋开盖子。浓稠绿浆冒著诡异气泡,腐殖质混合薄荷的刺鼻气味瞬间瀰漫前台。妇人触电般后退,后腰撞上老式掛钟,齿轮咬合声惊起檐角昏鸦。 “三倍,就三倍。”她胡乱抓起钥匙串,“203房!”木屐声仓皇消失在走廊深处。 蜷在角落的小黑狗忽然竖起耳朵,湿漉漉鼻尖凑近青年裤脚。李杭蹲身挠了挠狗崽下巴,月光透过菱形窗格在他侧脸割出明暗交界:“三倍佣金呢小傢伙,够买半车磨牙棒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雕木窗,错落屋舍轮廓在雾靄中起伏。每扇蒙著报纸的玻璃窗后都晃动著模糊人影,像是拙劣皮影戏。李杭忽然將狗崽举到窗台:“仔细看,这些房子……” 尾音戛然而止。 怀中小兽突然炸毛低吼,琥珀色瞳孔倒映著对面阁楼,某扇百叶窗缝隙间,半张青白面孔正缓缓后撤,留下窗欞上五道带血的抓痕。 李杭凝视著远处亮灯的农舍,手背传来黑犬温热的鼻息。 这畜生向来对邪祟有特殊感应,此刻却安静得反常。 他屈指轻叩窗沿:“难道离得太远嗅不到邪气?” 血色月光下,那些木窗內的灯火突然接二连三熄灭,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掐灭烛芯。 李杭迅速拉紧窗帘,后背贴著冰凉的墙面滑坐在地。 在这种鬼地方,多走半步都可能踩碎自己的命魂。 晨雾未散的林间小道,容萱將泛黄的羊皮纸塞进他掌心。纸面残留的尸油触感让李杭指尖发麻,展开的墨跡勾勒出山腰处扭曲的標记。 “你陪她玩了几局捉鬼?”他挑眉看向始终垂首静立的诡仆,对方青白的脖颈间隱约浮现金色咒文。 沿著地图標记攀至半山,腐土里错落著七座新坟。 李杭用桃木剑挑开第三处土堆时,剑尖传来黏腻的触感。 半张溃烂的新娘麵皮正掛在剑刃上颤动。他强忍呕吐欲將残肢收进裹尸布,远处传来喜轿吱呀的摇晃声。 李杭掏出手机確认定位,不出二十分钟就摸到了宗祠斑驳的红漆木门前。他伸手搭在铜门环上突然顿住,后颈莫名泛起凉意:“该不会里面还有没收集全的?” 穿过天井时背包里的玻璃罐叮噹作响,李杭在正殿石阶前卸下负重。当他將三十七块泛著青光的碎骨按记忆拼合时,指尖突然悬在空荡荡的颈椎上方,程玉彤的头骨竟不在其中。 “最重要的部分被藏起来了。”年轻人扯下卫衣兜帽抹了把脸,金属拉链磕在锁骨上生疼。他將散落的遗骸重新装进防水行李箱,轮子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惊飞了檐角的白头鵯。 暮色四合时李杭拖著箱子回到民宿,老板娘倚著门框嗑瓜子,目光像秤砣般坠在黑色箱体上:“人可以进,这铁疙瘩得留外边。” “里头都是换洗衣物。”李杭攥紧拉杆的手指节发白。老板娘吐掉瓜子壳冷笑:“当我看不出装的是死人零件?”这话让李杭瞬间卸了劲,箱子軲轆撞在门槛上发出闷响。 收了双倍房费的妇人语气软下来,染著红指甲的手指点向玄关:“放心,自打我家开店就没丟过东西。”见李杭仍犹豫,她补了句:“何况这晦气玩意儿白送都没人要。” 正要转身上楼时,身后飘来漫不经心的试探:“等你退房了,小黑狗留给我养咋样?”李杭转身盯住脚边打盹的煤球糰子:“我自己能照顾。” 妇人弯腰逗弄小狗,鬢角银丝在廊灯下泛光:“別怪我没提醒,这小祖宗只吃后山草场养的牛。”李杭闻言怔住,他分明记得狗碗里都是排骨拌饭。 李杭突然感到脊背发凉,他意识到个极其反常的现象。 自打进村以来,他从未在奶牛村见过任何牲畜,更遑论能提供牛肉的牛群。 这个发现让他后背渗出了冷汗,强压下翻涌的疑惑向面前的农妇开口:“大姐,能不能问您件事?” 农妇正在餵狗的手顿了顿,刀刻般的皱纹在火光中颤动:“你问就是,知道的都告诉你。” “村里!”李杭喉结滚动,目光扫过正在啃食肉块的黑狗,“我转遍了整个村子,连牛棚都没见著,你们餵狗的牛肉是哪里来的?” 院落突然陷入死寂。农妇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盯著虚空,乾裂的嘴唇神经质地翕动:“有肉,没牛……”她佝僂的身躯开始诡异地抽搐,四周温度骤降,砖缝里渗出墨汁般的黑雾。 “汪!”小黑狗突然炸毛狂吠,獠牙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李杭死死攥住狗绳,发现农妇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他强作镇定地摸出叠冥幣塞过去:“大姐再仔细想想?” 纸幣触手的瞬间,农妇扭曲的面容突然平和。 她贪婪地將钱揣进围裙暗袋,压低嗓音:“屠夫都是东巷屠夫送来的。”枯槁的手指在地图某处戳出窟窿,“对了!”她突然浑身战慄,“前些天……新郎新娘在那边……” 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农妇佝僂著背快步退回屋內,木门“砰”地紧闭。 李杭盯著地图上被指甲戳破的位置,听见小黑狗从喉咙深处发出威胁的低吼。 晨雾还未散尽,李杭的登山靴碾过泥地上的碎骨片。当他听说失踪十年的新人竟与这场疫病有关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那些人的怪病,原来冥婚才是祸根。” 铁锹下的骸骨泛著青灰色泽,腕骨处断裂的银鐲证实了身份,这正是程玉彤尘封十年的遗骸。 李杭转向倚在枯树旁的农妇,指节叩响泛黄的地图:“你说全村都成了坟场,可那些活人呢?” 破败祠堂的飞檐在阴云下若隱若现,香火断绝的供桌上积著寸厚灰尘。 农妇绞著褪色的头巾支吾道:“吃喜酒的都倒下了,再往后就不是我能打听的了。”她脚边散落的药渣暗示著消息来源的不可靠。 地图上洇开的硃砂圈刺痛李杭的瞳孔,那是屠夫运送“特殊货物”的密道。 他牢牢记住了这条线索,却在踏出客栈时突然驻足,雕木箱旁蜷缩的黑影让他瞳孔骤缩。 第109章 超出预判 “他们没追来。”容萱的银鐲在晨光中轻颤,作为通灵者,她比猎犬更早嗅到危险气息。 李杭却执意拖走那只钉著铜锁的樟木箱,箱底传来的抓挠声让黑犬兴奋地原地打转。 这条通灵犬救过他三次,此刻正用湿润的鼻尖蹭著他沾满墓土的手掌。 在通往疫村的岔路口,李杭將犬链在掌心绕了三圈:“走中间。”他太清楚某些存在对阳间活物的执念。 容萱望著黑犬颈间泛光的铭牌欲言又止,两人一犬的身影渐渐没入荆棘丛中。 在他们身后,客栈窗欞上凝结的晨露突然齐刷刷炸开,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踏入小径的瞬间,两人就被两侧密集的髮丝吸引了目光。 李杭用鞋尖挑起一缕青丝,在月光下折射出幽蓝的光泽:“看来屠夫说的没错,这条路確实太平。” 他想起农妇再三强调的安全路线,將箱子的背带又往上提了提。 李杭穿过髮丝幕帘时,忽然停住脚步。 远处山峦在暮色中勾勒出锯齿状的剪影,他摩挲著羊皮地图泛黄的边缘:“不知道叶时雯那边……”后半截话消散在夜风里。 自从被系统分配到对立阵营,那个总爱穿月白旗袍的搭档就再没给过好脸色。 想到这里,李杭摸出贴身存放的鎏金请柬。属於叶时雯的那份始终用硃砂封印著,即便他用尽手段也没能撬开半分。 诡异规则就像把双刃剑,上次爭夺嫁衣时险些让程玉彤成了替死鬼。 如果当时叶时雯稍有迟疑,此刻困在樟木箱里的怕就是她自己了。 穿过最后一片槐树林,熟悉的青砖院墙赫然眼前。李杭望著匾额上“程府”两个鎏金大字,喉咙突然发紧。 三天前他们曾在此借宿,那时院里还飘著桂酿的甜香,如今却只余下穿堂风裹挟著若有若无的戏腔。 “是《牡丹亭》的调子……”李杭將耳朵贴在斑驳的木门上,游丝般的吟唱时断时续。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樟木箱,暗红漆面正渗出细密的水珠,这明明装著程玉彤的“躯壳”,可院內飘来的分明是她的声音! 沿著记忆中的迴廊疾行,绣鞋踏过的地方绽开朵朵霜。 当后院的月洞门映入眼帘时,李杭猛然剎住脚步。 青石板上蜿蜒著新鲜的血跡,在月光下泛著诡异的靛青色,直通向那间贴著褪色囍字的新房。 院內处处点缀著喜庆的红灯笼,褪色的窗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李杭驻足在青砖影壁前,指腹抚过墙缝里残留的硃砂痕跡:“喜堂方位没错,程玉彤的婚房就在里间。” 容萱的绣鞋在石板上拖出细碎声响,作为被契约束缚的诡仆,她脖颈处的符咒隨著主人步伐明灭闪烁。 推开虚掩的房门,只见程母佇立在喜堂中央,枯瘦的手指正轻抚著褪色的凤冠,用沙哑的戏腔哼唱著《送女调》。 李杭並未贸然打断,只是静立院中观察。怀中的黑犬异常安静,这似乎暗示程母此刻並无异状。 当老妇人猛然转身时,他注意到对方绣鞋上沾著的新鲜泥土,分明是刚从坟地归来。 “可算找著了?”程母枯枝般的手突然攥住李杭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李杭將包著黄符的木箱轻放於地,声音带著刻意压制的颤抖:“你女儿的都在这里了。” 老妇人布满血丝的眼球骤然凸起,整个人几乎扑在木箱上。 李杭看著对方用指甲刮开封印符纸,后背沁出冷汗,正常母亲怎会对装著尸骸的容器如此热切? “三日后便是吉时。”程母突然抬头,嘴角扯出怪异的弧度,“道长定要来饮杯喜酒。”她枯槁的手指划过木箱表面的鸳鸯纹,在“囍”字凹陷处留下暗红抓痕。 待老妇人蹣跚离去,李杭颤抖著掏出手机。日历显示周三竟是“十绝日”,最忌婚嫁。他冷汗顺著脊椎滑落时,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 程母不知何时折返,佝僂的身躯几乎贴著他后背。 “道长的法器真稀奇。”她浑浊的眼球倒映著手机幽光,“让老婆子也瞧瞧?”李杭慌忙將设备塞回口袋,喉结滚动著转移话题:“不知还缺什么礼数?” 阴惻惻的笑声在庭院迴荡,程母枯瘦的食指突然指向东南方:“缺个镇宅的。” 顺著她所指方向望去,月光正照在叶时雯先前埋下镇魂钉的位置,此刻那里只剩个空荡荡的土坑。 喜堂內摇曳的烛光里,程母阴鷙的面色像是浸了冰水。 李杭望著她袖口若隱若现的暗红指甲,忽然记起程玉彤近日总捂著腹部的动作,喉头骤然发紧:“竟是怀著阴胎。” 青砖地面忽地漫起雾气,幔帐后钻出个浑身惨白的孩童,眼瞳泛著青灰色。 李杭的冷汗顺著脊樑滑落,余光看见容萱的裙裾无风自动,诡仆的示警让他心惊。 “表少爷不帮著张罗喜事?”程母枯枝般的手指拂过供桌上的龙凤烛,蜡油滴落竟泛著暗紫。 李杭不动声色退后半步,掌心符纸已捏出褶皱:“这等阴婚大礼,自有高人操持。” 跨出门槛时,容萱的广袖突然缠住他手腕,寒意刺骨。 院墙外的祠堂在月光下泛著青苔,农妇说的疫病源头地图与眼前建筑重合,檐角铜铃正渗出暗红锈跡。 “请姑娘替我探探路。”李杭轻叩腰间收魂囊,容萱苍白的指尖立即穿透门閂。 祠堂內霉湿气息扑面而来时,身后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本该沉睡的村民此刻瞳仁泛白,正从各个巷道无声涌来。 李杭后颈泛起阵阵凉意,眼前这番场景完全超出了他的预判。 整个村落的人竟像提线木偶般齐刷刷聚集在宗祠前,那些咧到耳根的僵硬笑容让他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强压著翻涌的恐慌维持表面镇定,视线扫过鱼贯而入的乡民时,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当看见檐角悬掛的褪色符纸,某种强烈的违和感突然攫住他的心臟。 “容萱,把守则完整复述一遍。”他压低声音扯了扯同伴衣袖,残破的规则手册在衣袋里沙沙作响。 第110章 不自觉掐进掌心 隨著同伴逐条解释,李杭绷紧的肩颈逐渐放鬆。既然没触犯禁忌,这些游魂似的村民不过是虚张声势。 果然,发现他毫无反应的人群很快散去,像退潮的海水般隱入青石板路尽头。 祠堂天井里凭空出现的黑釉水缸令他瞳孔骤缩。 昨日陪同叶时雯勘察时,这里分明连片落叶都没有。 水面倒影晃动的瞬间,他触电般按住自己的脸颊,镜中赫然是程玉彤表兄的轮廓! “系统同化?”这个可怕的猜想让他喉头髮紧。 他脚边突然传来温暖的触感,小黑狗正用湿润的鼻尖轻蹭他裤管。小傢伙绕著他转了两圈,突然箭矢般冲向祠堂深处的牌位群。 “等等!”李杭追著那团黑影衝进阴森的偏殿,却在拐角处猛然剎住脚步。 烛火摇曳中,本该躺在棺槨里的程玉彤正倚著朱漆廊柱,苍白指尖抚摸著隆起的小腹。 莫恆听见李杭语气里透著不快,鼻腔里溢出轻笑:“別紧张,上次落了件东西在这。” 得知莫恆只是来取遗留物品,李杭绷紧的肩膀略微放鬆:“进去找吧,別碰其他物件。” 两人说话间,偏厅突然炸开阵阵犬吠。黑狗对著角落的朽木桌狂躁刨地,仿佛嗅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李杭快步衝上前拉开抽屉,冷白月光正照在蜷缩的婴孩尸身上,这具泛青的尸骸,竟与程母先前翻出的那具如出一辙。 “居然还藏著这个!”李杭猛然掀翻木桌,尘雾中滚出个光洁的头骨。 他指尖发颤地捧起那枚白骨,齿列形状与程玉彤的牙医记录完美吻合。 当他把头骨安放在祠堂的无头尸身上时,颈骨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夜空突然被血色映亮,容萱疾步跨进院门:“祠堂走水了!” 李杭望著冲天火舌,村民们的反应却诡异得反常,他们呆立如木偶,任由祖祠在烈焰中坍塌。 更骇人的是,这些石像般的人偶突然集体抽搐起来,扭曲著四肢开始怪诞的舞蹈。 李杭的视线突然被黑暗吞噬,仿佛有无形手掌覆上眼瞼。 直播间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房管快出来,直播事故了。” “这特效也太真实了吧?” “要是玩家死亡应该显示淘汰动画啊” 一股寒意顺著脊椎爬上后颈,李杭能清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当那句“奶牛不可救赎”的低语在耳畔炸响时,他感觉全身骨骼仿佛被抽离,如同断线木偶般瘫倒在地。 当光明重新刺入瞳孔时,焦黑木樑仍在噼啪作响。 李杭踉蹌起身,发现精心拼合的骸骨不翼而飞。眨眼间已身处庭院,他猛然揪住莫恆的衣领:“我拼了命找回的尸骨呢?” 容萱抱著黑犬轻嘆:“火是莫学长放的,我们当时都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屏幕前的观眾这才惊觉,方才全程黑屏时在线人数竟暴涨了三倍。 莫恆摸著鼻尖訕笑:“別激动,我就是想找点……” 话还没说完便被李杭打断:“你该不会想害死我吧?” 此时弹幕突然飘过金色留言:“注意看祠堂残骸里的青铜匣。” 焦黑的祠堂骨架在青烟中若隱若现,李杭攥紧的指节泛著青白。 那些可能指引生机的线索,此刻正混在满地残灰里隨风飘散。 莫恆垂首避开主人噬人的目光,衣袂上还沾著未散的硫磺味。 “水火不侵之物,唯有烈焰能现其形。” 契约僕从的辩解让李杭胸口发闷。 作为规则宿主,他比谁都清楚诡仆失控的代价,当祠堂最后一根樑柱轰然倒塌时,系统警告音几乎刺穿耳膜。 忽然,铜嗩吶的尖锐声浪刺破死寂。门廊外,腮帮鼓胀的接亲老汉踩著罡步,红绸带在晨雾中翻飞如血。李杭瞳孔骤缩:“今天周几?” “您已昏睡四十八小时。”容萱指尖缠绕著傀儡线,银丝在腕间折射出冷光,“程家喜轿申时启程。” 直播间弹幕突然沸腾: 【诈尸主播在线作死!】 【赌十包辣条活不过拜堂】 【前排兜售护身符+黑驴蹄子】 李杭扯开浸透冷汗的衣领,祠堂余烬里忽然传来异响。半截焦木下,鎏金喜帖在火星中完好如初,暗纹在日光下流转出“永结同心”的字样。 莫恆的瞳孔瞬间化作竖线,那分明是…… 李杭看见门口的中年男人,连忙挥动胳膊喊道:“师傅稍等,能带我一程吗?” 扎著灰布腰带的嗩吶匠驻足端详他:“程家表少爷?他们天不亮就动身了,你倒在这磨蹭?” 程家表少挠著头支吾两声,默不作声缀在对方身后。 悠扬的迎亲曲调在山道间迴响,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松。 拐过三岔口时,李杭突然驻足。斑驳青砖墙间延伸的小径,与记忆中的某个场景诡异地重合。“前头...是不是有座红色电话亭?”他迟疑著比划。 嗩吶匠肩头微震,铜喇叭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三年前就拆了的旧物,你小子倒是门清。” 这话让李杭后颈发凉,看来这村子的景物隨时都在虚实变幻。 山风卷著纸钱掠过脚边,他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村里可有个穿红袄的姑娘?” “哐当!”一声,铜嗩吶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匠人布满血丝的眼睛眯成缝:“你说红丫头?”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喇叭口,“那疯妮子就爱满山乱窜捉迷藏,爹娘死得早。” 李杭后背倏地沁出冷汗,那夜阁楼上红衣翻飞的场景歷歷在目。 正要追问,匠人却压低嗓子:“要说她顶要好的,就数宋家寡妇。可惜啊!”匠人突然噤声,警惕地扫视四周。 “被货车轧死那个?”李杭猛然想起程母提过的旧事,指尖不自觉掐进掌心。 “可不就是新郎官的亲娘!”匠人拾起嗩吶往衣襟上蹭了蹭,“红丫头从前总牵著黄牛去宋家蹭饭,如今……”尾音消散在渐起的锣鼓声中,山道尽头隱约露出喜轿的朱红顶盖。 青年垂首凝视著掌心的线索卡片,指节无意识敲打太阳穴。 碎纸片在膝头铺开成残缺的星图,墨跡在暮色里泛著诡异微光。 第111章 灼出焦黑印记 “线索断层了。”李杭將三张泛黄纸页叠成扇形,金属卡扣在指尖翻出冷光,“d级诡异不该有信息黑域……”他望向远处雾气笼罩的灵堂,电子义眼闪过一串数据流。 吹鼓手正要举起黄铜嗩吶,被青年拽住褪色的麻布衣袖。 “劳驾,林家阿婶的死亡证明。”李杭指尖夹著张电子冥幣,幽蓝全息投影在对方瞳孔映出涟漪。 “这事儿问村口黄狗都知道。”乐师甩开衣袖,古铜铃鐺在腰间叮噹作响。 忽然看见青年掌心的冥幣数额,乾裂的嘴唇扯出弧度:“要说宋寡妇么,她可是带著永生集团的嫁妆车来的。” 李杭將冥幣塞进对方兽皮腰带,义耳捕捉到远处哀乐中的异常频率。 吹鼓手突然压低嗓音,喉结滚动间溢出陈年米酒气息:“那疯婆子非要嫁白大朗,集团特派员来砸了三次场。” 灵幡被夜风掀起时,乐师突然倒退两步。他浑浊的眼球倒映著李杭身侧的虚影,嗩吶“噹啷”坠地:“等等,你这同伴的虹膜编码,不是本村备案的灵体。” 李杭听见大叔突然提起容萱,余光扫过身旁的女子,下頜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她確实不是本村人。” 他摩挲著背包暗扣,猜测对方突然发难的意图。 大叔枯树皮般的手掌攥住铜製嗩吶,暗红色的锈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外乡人別碰不该碰的土。” 嗩吶管口突然指向李杭眉心,金属特有的腥气钻进鼻腔。他立刻会意对方在討要体面,指节叩了叩红纸包裹的厚度,三沓印著“天地银行”的纸钞在夜风里沙沙作响:“给叔添个下酒菜。” 纸灰簌簌落在两人鞋面上,李杭压低嗓音:“天亮前我们就出村。”他余光看见远处路灯下容萱与莫恆的身影,又补了句:“要不让我家婆娘去村口候著?” 大叔喉间发出浑浊的咕嚕声,突然攥著钞票疾步往祠堂方向走。 李杭紧跟其后,听见对方絮叨声被夜风撕成碎片:“白家那小子洞房夜咳了半碗血,新娘子盖头都没掀全。” “既成白事,宋家女不该回城里?”李杭话还没说完,大叔猛地转身,眼白在黑暗中泛起青灰色:“程家小子!你连祖训都餵狗了?”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李杭急退半步撞上香樟树,枯叶扑簌落在肩头:“这些年走南闯北……”话尾被突然响起的鸦啼截断。 大叔布满沟壑的脸突然逼近,腐草味的气息喷在他耳畔:“入赘外姓者,生不入族谱,死不得归宗。” 祠堂飞檐上的铜铃突然叮噹作响,李杭望著远处雾靄中若隱若现的牌坊,终於明白邀请函背面那句“血浸红绸”的真正含义。 浓雾中李杭摩挲著残缺的村规手册,目光灼灼盯著驼背大叔:“您知道的规矩,总该补全些吧?” 老人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李杭:“但凡有外嫁新娘或入赘郎君,婚前夜必须……”他浑浊的眼珠转向西边,“得去祠堂立血契。” 听到祠堂二字,李杭不自觉地望向远处那片焦黑的废墟,喉结滚动了一下。 程玉彤和林牛的婚期將近,可那处禁忌之地早已化作满地瓦砾。 “永生不得离村!”大叔枯树般的手指死死扣住李杭手腕,龟裂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这种荒谬的禁錮让经歷过十七个诡异的李杭嗤笑出声:“二十一世纪还搞人身禁錮?把年轻人困死在穷山沟算什么福气?” 话还没说完,四周劳作的村民齐刷刷抬头,无数道阴鷙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射来。 大叔忽然暴起,布满老茧的拳头“咔嚓”砸断碗口粗的樺树,树皮迸裂处赫然印著凹陷的拳印。 “祠堂,我的祠堂啊!”老人盯著自己留在树干上的拳痕,浑身发抖的模样像极了受伤的野兽。 李杭不动声色將莫恆挡在身后,这个纵火者此刻正死死攥著衣角,指甲几乎要把布料戳穿。 “说起来。”李杭突然提高声调转移话题,“村里怎么连半根牛毛都没见著?”方才还暴怒的大叔瞬间僵住,浑浊的眼球机械转动:“后生,这话可不敢乱说。” 这反应让李杭心头一跳,农妇偷偷塞给他的牛皮地图突然在口袋里发烫,那上面用血渍標註的屠宰场位置,正与眼前老人守护的秘密不谋而合。 “倘若牛在这里是禁忌物种,食牛肉根本不可能存在,这就能解释妇人与大叔的供词为何相互矛盾。” 李杭用余光扫向两位同伴:“你们能分辨出哪边的规矩有问题吗?” 莫恆与容萱虽然接收到询问,却如同蜡像般纹丝不动,连眼睫都未颤动分毫。 当李杭试图继续追问牲畜话题时,大叔突然像被火燎了似的倒退两步,粗糙的手掌在虚空中乱摆:“別耽搁我时辰,前头还有送魂曲要奏呢!” 话还没说完便抄起铜嗩吶疾步逃离,布鞋在石板路上敲出凌乱节奏。 望著那道仓皇背影,李杭若有所思地摩挲著腰间冥幣袋:“五百阴钞就换来个落荒而逃,看来这牛,怕是碰不得的禁忌。” 他想起方才交易时大叔颤抖的指尖,分明在触碰钱幣瞬间渗出冷汗。 蜿蜒山径將眾人引向谷底,李杭频频张望道旁槐树林,上次正是在此偶遇红衣女童。 可直至暮色染红天际,那个扎羊角辫的身影始终未曾现身。 “酉时未过天光就暗成这样?”李杭仰头望著翻涌的铅云,喉结不安地滚动,“难道这场婚仪,非得在百鬼夜行时操办不成?” 话还没说完,容萱突然剑指前方:“阴气聚形!”只见薄雾中浮现八抬大轿,猩红轿帘隨风翻卷,四名纸扎轿夫踮著惨白脚尖飘移,腮帮胭脂在暮色中渗出诡异红光。 “活人结亲哪用得著纸人抬轿?”李杭攥紧符纸后退半步,“这分明是配阴婚的阵仗!” 忽闻容萱冷声示警:“司命的气息。” 话还没说完,叶时雯已从轿后转出,凤冠霞帔下双目赤红如血,绣鞋每踏一步都在泥地上灼出焦黑印记。 第112章 西南角槐树 “李杭,这两天你躲哪儿去了?”叶时雯攥著裙摆的手微微发颤,“我翻遍整个村子都找不见你,还以为你被那些东西……” 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声截断:“找我做什么?”李杭倚著褪色的门框,看著前女友发梢沾著的草屑,“我们早就两清了。” 叶时雯突然跨步逼近,绣鞋碾碎地上的枯叶:“小黑狗和戏园通行令都在你手上,你让我怎么完成仪式?”她扬了扬手里泛黄的婚俗手册,纸页在阴风中簌簌作响。 李杭嗤笑出声,腰间的铜铃隨著动作叮噹乱响:“搞清楚状况,我凭什么要管你死活?” 他目光扫过远处山道上若隱若现的红轿,“那天你说要留在山上当活祭品的时候,我们就完了。” “等等!”叶时雯抓住他转身时扬起的衣角,“我们假装复合行不行?婚宴需要成双入对才能入场,这是规则...”她声音渐渐发虚,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 李杭突然反手捏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嚇人:“让司命捅我那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讲规则?”他盯著女孩瞬间惨白的脸,“荼蘼没给你续命符吧?不然你哪会……” “你以为我想找你?”叶时雯猛地甩开桎梏,眼里迸出寒光,“要不是你的诡仆带著诅咒印记,根本进不了喜堂,到时候被当作孤魂野鬼。” 话音被铜铃骤响打断。山雾里传来嗩吶嘶鸣,送亲队伍猩红的衣摆在林间忽闪。李杭摸著怀中黑狗温热的肚皮,忽然扯出个瘮人的笑:“行啊,要演就演全套。”他抓起叶时雯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你要是再敢...” 月光倾泻在青石板路上,李杭倚著门框打量不速之客。 叶时雯鬢角微湿的碎发暴露了她的焦躁,这个向来矜持的姑娘竟在深夜找上门来。 “看到通关线索了?”她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腰间的铜铃鐺,那是戏班班主给的护身符。 李杭注意到她刻意將碎旗袍的盘扣解开两颗,这在往日恪守规矩的叶时雯身上实属罕见。 轿的红绸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八个纸扎轿夫拖著虚浮的步子逼近。 李杭攥紧三天前找到的青铜合卺杯,这物件正隨著轿輦靠近变得灼热。容萱突然扯了扯他袖口,莫恆已经举起摄像机开始记录。 “借过。”李杭侧身避开拦在门前的倩影,三天前戏台下的那柄短刀还藏在他靴筒里。 当时叶时雯贴著他说悄悄话的模样多动人,转眼间刀锋就抵住了他的咽喉,为了那个装著通关文牒的檀木匣。 叶时雯突然抓住他手腕,婚轿的珠帘碰撞声里混著她急促的喘息:“那晚是系统强制剧情!我若不按规则刺杀,咱们都会被困在轮迴里。” 她脖颈间浮起细密汗珠,戏服下的暗袋鼓鼓囊囊,不知又藏著什么新把戏。 “噹啷!” 莫恆的摄像机突然摔在地上,镜头裂痕中渗出暗红液体。 容萱惊叫著后退,轿不知何时已停在十步开外,轿帘缝隙里伸出的惨白手指正抓著半截褪色红盖头。 “要合作可以。”李杭突然將合卺杯拋向半空,青铜器皿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先把荼蘼房间里顺走的龙凤烛交出来。” 他早注意到叶时雯袖口沾染的特殊蜡油,那是喜堂密室里才有的鮫人脂膏。 夜雾渐浓,嗩吶声撕开寂静。 叶时雯忽然轻笑出声,从髮髻间拔下鎏金步摇,尖端赫然刻著“司命”二字。 她將物件塞进李杭掌心时,指尖在他手腕內侧轻轻画圈:“戌时三刻,婚宴见真章。” 李杭脖颈处的寒毛微微竖起,若他失去作用,叶时雯隨时可能取他性命。 “活人总比傀儡可靠。”叶时雯横挡在廊柱前,絳色裙裾扫过青砖。她扫了眼静立檐下的容萱,那些诡仆虽有人形,却不过是任人摆布的无生命体。 容萱忽然旋身挡在二人之间,广袖带起细碎风声:“主人与我已经商量了破局的法子。”容萱声线清泠如碎玉,惊得李杭错愕地愣在原地。 叶时雯攥紧腰间软刀,指节泛白:“你的诡仆竟进化出灵智?” 李杭径直掠过质问,玄色衣摆掠过满地纸钱。 容萱默契地落后半步,绣鞋精准踏在他每个脚印上。 两人追著猩红轿影转入长街时,直播间的弹幕正疯狂刷新: “这哥们定力绝了,美人在前都不动摇。” “诡仆又不能当老婆,换我早选叶姑娘了。” “怕不是有什么隱疾吧?” 李杭看见这些虎狼之词,耳尖微烫地加快脚步。 前头引路的纸扎人吹著渗人的喜乐,抬轿人步履如飞,八抬大轿始终悬浮离地三寸。 种种异象昭示著:轿中人恐怕並非活物。 只要將程玉彤送至冥婚现场,这场诡异邀约便能终结。 青石板路上的血符渐次亮起,暗红光芒映得李杭眉目森冷。他握紧容萱递来的桃木匕首,骨节发出清脆响动。 望著李杭与容萱逐渐远去的背影,叶时雯怔怔站在原地,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司命突然从阴影中闪现,冰凉手臂环住她的腰际,模仿著人类拥抱的姿势。 “滚开!”少女猛然挣脱桎梏,指著远去的红裙身影:“看看別人的契约灵多爭气。” 她眼眶泛红瞪著黑袍鬼使,发间银铃隨著剧烈喘息叮噹作响。 司命苍白面容浮现讥誚:“那位可是用三成魂力作契,你呢?”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少女颈间,在廉价铜钱项链处停驻。 月光穿透他半透明的躯体,映出满地斑驳暗纹。 叶时雯突然嗤笑出声,反手扣住鬼使腕骨:“杀了我,你这百年修为可就……” 没说完的话消散在夜风中,腕间契约印记骤然发烫。 司命瞳孔缩成针尖,黑袍无风自动,四周草木顷刻覆上白霜。 李杭掀开轿帘,眼前朱门大院张灯结彩,两排纸扎童男童女捧著红烛。 容萱突然扯住他衣袖,血色盖头下传来低语:“西南角槐树。” “程家表亲是吧?”青衫帐房端著礼簿拦住去路,毛笔在空白页游走。 李杭看见对方袖口暗纹,当即掏出绣金请柬:“表哥帮帮忙。” 第113章 藏了不少秘密 跨过门槛剎那,喜婆端著铜盆幽灵般飘来:“新姑爷的改口礼……” 李杭后背沁出冷汗,怀中冥钞突然发烫,这些印著诡异图腾的纸钱,此刻正渗出暗红血珠。 大厅里突然安静下来,李杭从衣袋里摸出块金砖摆在案几上:“临时没准备太多现金,这块金砖就当作我的心意。” 原本窃窃私语的宾客们集体噤声,程玉彤几位表亲准备的现金红包在金光中黯然失色。 程母脸上瞬间堆满笑意,忙不迭將李杭引至主宾席落座,作为新娘堂兄,他本就该坐在这个显眼位置。 门口突然传来爭执声打断了宴席的和谐。 李杭循声望去,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茶盏边缘:“她倒是阴魂不散。” 先前借著迎亲队伍才找到这处秘境,本以为能甩开那个麻烦精。 把守大门的纸人侍卫横著青灰色的胳膊,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请柬呢?生面孔可不许进。” 叶时雯暗自攥紧裙摆。按照诡异规则,只有与新娘有亲缘关係者才能进入礼堂。她余光看向身旁黑袍翻涌的契约诡仆,压低声音:“带我进去,条件隨你开。” 司命苍白的面具下传来金属般刺耳的嗤笑:“上次欠的十年阳寿还没结清。”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幽蓝契约纹,“现在要预付二十年。” “你明知道我现在……”叶时雯气得发间玉簪轻颤,忽地扯下护甲拍在对方掌心,“这副躯壳你看上什么儘管拿去。” 鬼仆掌心腾起黑雾將指甲吞噬殆尽,抬袖间阴风骤起。拦路的纸人侍卫突然僵直不动,眼眶里的鬼火忽明忽暗,最终机械地退至两侧。 李杭握著茶盏的手顿了顿,能强行篡改诡异守则,司命的危险等级远超预估。 当裹挟著冥府寒气的身影出现在宴厅时,叶时雯隔著三丈红绸与李杭四目相对,指甲残缺的右手在喜袍上抓出深深褶皱。 作为程玉彤的远房表亲,叶时雯原本以为凭藉这层关係就能躋身主桌。但李杭却执意阻拦,这反常的举动让叶时雯疑竇丛生,难道他要独自拋下自己通关? 面对叶时雯咄咄逼人的质问,李杭晃了晃手中的红绸请柬:“我好歹是贵客,你连份子钱都没备,还是在下面老实待著吧。” 这番奚落让叶时雯攥紧了拳头,可看见程家母女不悦的目光,她只能强忍怨气退到偏席。 待叶时雯悻悻离场,李杭这才有空环顾四周。 八仙桌旁挤满了面生的村民,忽然他瞳孔骤缩。 那个在村口拦车的蓬头妇人竟也在场! 此刻她正攥著剔骨刀,阴鷙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快看端碗转悠的那个。”容萱突然凑近耳语。顺著她示意的方向,只见个戴孝妇人正挨桌翻看菜餚。 李杭正欲询问,容萱已压低声音:“那就是宋寡妇,咱们要找的关键人物。” 婚宴席面上摆著暗绿色的菜糊与发浑的茶水,村民们对绿糊避之不及。 宋寡妇的异常举动引起李杭注意:她每经过一桌都要掀开陶罐查看,最后停在荤腥最盛的席面旁驻足。 正当眾人哄抢茶壶时,穿红袄的小女孩蹦跳著挤到宋寡妇身边。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在眾目睽睽下,她踮脚从燉肉盆里夹起块肥肉,“啪嗒”丟进宋寡妇的粗瓷碗中。 李杭望著眼前场景,眉峰微隆。 暮色四合时分,穿碎袄的女童蹲在青石阶上叠纸钱,这场景怎么看都透著蹊蹺。 “吉时已至,请诸位开席。”程母的吆喝声划破沉寂,满堂宾客齐刷刷举起竹筷。 李杭觉察到四周隱晦的窥视,不动声色端起面前青瓷碗,碗中青绿色糊状物泛著草药气息。他早注意到邻桌暗红的肉冻,此刻暗自庆幸自己抢占先机。 叶时雯忽然用筷尖轻点桌面,眼尾挑起促狭的笑纹:“新娘子要来敬酒了。” 话还没说完,程玉彤已携著个驼背老者穿过席间,大红嫁衣拖过青砖发出细碎声响。 “表哥,这些年未见,可要给我说些吉祥话。”程玉彤將鎏金酒盏递到李杭面前,腕间银鐲撞出清响。 李杭从容起身,那些写在喜帖夹层里的祝词早已烂熟於心。当他念到“连理枝头双燕棲”时,余光看见叶时雯转著酒杯的手顿了顿。 待新人转去邻桌,李杭发现叶时雯正摆弄著个锦缎包裹。 按规矩只有他需要备礼,但此刻对方从容的模样倒像是早有筹谋。 正思忖间,一阵清脆笑声从门廊传来。 荼糜捧著束血葵踏月而至,瓣边缘泛著诡异的金属光泽,“程姑娘可別怪我抢风头。”她將束塞进程玉彤怀里,转头对李杭眨眼:“那夜戏台相约,你说要备份大礼的。” 两道目光如锁链绞来,李杭感觉后背渗出冷汗。 指节无意识叩著藏在桌下的牛皮背包,里面除却罗盘符纸,只剩半包陈皮梅,那是他给守村老叟准备的零嘴。 “用矿泉水和麵包当贺礼太失礼了。”李杭盯著背包里的补给品正犯愁,荼糜突然拽住他衣袖:“新郎脖颈快撑不住了。” 林牛扭曲的面部印证了危机,李杭想起莫恆准备的伴手礼。当他掏出红绿两罐特製茶包时,容萱瞳孔微缩。 在诡界,绿茶可是禁忌饮品。 “绿茶你收好。”李杭將墨绿罐子拋给容萱,转身举起絳红茶罐:“这是喜宴特供。” 村民们顿时骚动起来,程玉彤抢过茶罐仰头就灌,琥珀色茶汤沿著下頜蜿蜒成符咒纹路。 玄犬突然竖起耳朵发出低吼,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阴冷气息。 李杭却笑得更从容了:“通道要开了。”他掌心的绿茶叶片正渗出萤光,与红茶残留交织成传送阵纹。 叶时雯惊觉李杭身影开始虚化,司命在她耳畔低笑:“看来你的搭档藏了不少秘密。” 她攥紧裙摆,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状血痕。 李杭踉蹌著跌坐在喜堂中央的红绸地毯上,金线绣制的石榴纹样在掌心烙下凹凸触感。 他茫然举起手中流苏晃动的霞帔,织金云纹在烛火下泛著诡异红光,这分明是……本该烧毁在昨夜洞房里的那件。 第114章 背信之事 “红妆吉服?”他喉结上下滚动,耳畔竟又响起喜乐喧天。可记忆分明定格在合卺酒倾洒的瞬间,朱盏碎裂声里,程家表妹染著丹蔻的指尖正拂过他喉结。 珠帘脆响惊破迷思。程玉彤踩著金缕鞋踏碎满地烛影,荼糜缀在后头,银丝暗纹的素色襦裙被喜烛映得宛如血渍。 李杭瞳孔猛地收缩,昨夜分明见过程家表妹凤冠霞帔,而此刻她云鬢间竟別著白梅绢。 “族谱上我们可是同宗。”程玉彤抚著金丝绣线的袖口,指尖微微发颤,“这吉服……该是荼糜姑娘的。” 话还没说完,荼糜腕间银铃骤响,素来清冷的眸中翻涌著血色,“程姑娘莫要开玩笑,三书六礼未过,何来吉服之说?” 李杭踉蹌后退,掌心沁出的冷汗將嫁衣布料浸得温热。 昨夜分明是程玉彤亲手將合欢酒餵至他唇边,此刻她云锦裙摆下却隱约露出丧履,这红白相衝的诡譎,竟无人察觉? 当荼糜冰凉的指尖触上他手背,喜堂烛火骤然青碧。 李杭惊觉嫁衣上的石榴纹竟在蠕动,每一粒朱红果实都裂开细缝,渗出暗褐汁液。他猛然甩开荼糜,霞帔金线突然绷断,万千红丝如蛛网缠上樑柱。 “选我,表哥就能看见真正的……”程玉彤未尽的话语被樑上坠落的纸钱淹没。 李杭发狠撕开缠绕的嫁衣,猩红碎片化作灰蝶纷飞,视网膜残留著灼烧般的红痕。 再睁眼时,荼糜眉心硃砂竟凝成血珠滚落。她染血的指尖抚过程玉彤颈间,在雪肤上勾出符咒纹路:“程姑娘既穿了丧服,何必贪这吉时?” 程玉彤蜷缩著身子蹲在墙角,额角渗出冷汗,纤长手指几乎要掐进腹部的布料里。 李杭刚想上前查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试探性看向身旁的容萱:“需要搭把手吗?” 素来果决的容萱此刻却如同雕塑般纹丝不动,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分毫。李杭注意到她脖颈处若隱若现的青色纹路,恍然意识到诡异禁制已將她彻底禁錮。 “疼,真的好疼。”程玉彤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里夹杂著金属摩擦般的喘息,这反常的痛楚让李杭后颈发凉。 某个关键情节在他脑海中闪现,原著中那个未及降世便夭折的婴孩。 正当他犹豫是否要冒险介入时,褪去了青衣妆容的荼糜从樟树后转出,素净面容在月光下宛如白瓷。 程玉彤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气力,死死抓住荼糜的衣角:“放我走,我和林牛的孩子,不能困死在这个吃人的地方。” 李杭闻言瞳孔骤缩,记忆里那些泛黄的村规条款突然鲜活起来:村口石碑上“未婚有孕者当沉塘”的硃砂刻痕,祠堂樑柱悬掛的浸血麻绳,还有农妇们谈及此事时讳莫如深的神情。 “外头世道乱得很。”荼糜的声音轻柔得诡异,指尖拂过程玉彤隆起的小腹,“倒是这村子,最適合养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她从襟口掏出一只信鸽,羽毛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告诉我那野男人的联繫方式,我替你送封诀別书如何?” 程玉彤刚要张口辩解,荼糜便抢过话头:“戏班里有接应的兄弟,定能护你周全出村。”李杭摩挲著手中残缺的村规手札,虽然对宗族私刑的具体形式不甚明了,但眼前两个姑娘的爭执却如拼图般串联起他缺失的线索。 当程玉彤噙著泪说出“林牛原本该是你的”时,李杭突然捕捉到关键信息,荼糜每年回村探亲的惯例,或许正是为了维繫与林牛自小定下的娃娃亲。 而程玉彤意外怀孕的丑闻,显然打破了这份维繫多年的微妙平衡。 李杭快速在脑海中绘製人物图谱:荼糜作为宋寡妇內定的儿媳,与林牛有著青梅竹马的情分。 程玉彤既是荼糜的闺中密友,又因阴差阳错成为这场三角关係中的变数。 此刻两人激烈爭执的戏班名额,极可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把联络暗號给我。”荼糜突然逼近程玉彤,指尖深深掐进对方手臂。 这个反常举动让旁观的髙阳眯起眼睛。 按照村中惯例,掌握戏班暗语者才有资格隨团离村。 程玉彤突然爆发式地嘶喊:“当年是我把进戏班的机会让给你。”这句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块,在髙阳脑中激起层层涟漪。 他瞬间想通其中关窍:程玉彤当年或许正是藉机支开情敌,未料如今反被自己让出的逃生通道所困。 两个昔日挚友此刻如困兽般撕扯在一起,荼糜的珠釵划过程玉彤苍白的脸颊:“你明知戏班规矩,暗语岂能隨意转赠。” 髙阳注意到这个细节,突然意识到所谓的“戏班”绝非普通草台班子,极可能是某种特殊组织的掩护。 通过对话还能梳理出剧情规则,但当程玉彤和荼糜进入武斗环节,所有既定规律突然失效。 李杭正觉乏味时,时空骤然凝固,两位对峙的女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连衣袂扬起的褶皱都定格在半空。 “场景切换倒计时?”李杭摩挲著袖口暗纹苦笑。 原本以为d级诡异如同新手教学关卡,未曾想其剧情复杂度竟与s级诡异相当。 区別在於这里允许更大的探索自由度,危险係数却呈阶梯式分布。 当鎏金光柱笼罩全身时,李杭下意识攥紧手中鲜红嫁衣。这份关键道具正泛著诡异微光,將他束缚在半径两米的结界內。闭目凝神间,时空涟漪再次荡漾开来。 重新现身的二人跌坐在青石板上,云鬢散乱的模样昭示著方才的激烈缠斗。 荼糜撩开额前碎发:“选拔考核全程公开,某些捕风捉影的揣测该適可而止了。” 李杭屏息观察程玉彤的反应,后者却垂眸整理衣带,將万千情绪敛於淡漠神色之下。 “两位至少给点台词提示啊。”李杭焦躁地踱步,剧本的空窗期正疯狂消耗他的耐心。转头望向隨行同伴,莫恆与容萱如同被封印的人偶,她们的眼眸蒙著层薄雾——这是被系统禁言的典型徵兆。 就在他准备强行突破规则时,荼糜颤抖的控诉刺破寂静:“表哥海外求学期间,你竟做出这等背信之事。” 第115章 麻烦製造机 程玉彤蜷缩在竹椅上,隆起的腹部隨著抽泣不断起伏。她抓住发小荼糜的衣袖:“预產期就在下周,要是让村里人知道……” 话还没说完,荼糜突然甩开她的手倒退两步,裙摆扫过门槛时带翻了青瓷茶碗。 瓷片在青石板上迸裂的脆响中,那个信誓旦旦说会守护秘密的姑娘已经仓皇跑远。 李杭倚著雕木窗目睹全程,喉结滚动著咽下嘆息。他单膝跪在孕妇面前,掌心朝上递出:“我送你去县医院。” 可程玉彤仿佛被困在透明结界里,仍在对著空气哭诉。 碎布帘后的容萱轻咳提醒:“她看不见我们。” 斜阳將牛棚的轮廓投在土墙上时,扎著红头绳的少女牵著黄牛经过。 红红手里的牧草簌簌落地,她盯著邻居姐姐的孕肚倒退半步,牛皮韁绳在掌心勒出红痕:“这是张会计家的?” 暮色里传来老牛的哞叫,惊飞了檐下避雨的灰斑鳩。红红弯腰时,银铃鐺项圈在脖颈间叮噹作响,她突然扯开嗓子冲村道大喊:“快来人啊!玉彤姐要生……” 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程玉彤指尖发颤抵住门框,喉头髮紧:“求你別说出去,我求你。”她的目光死死锁住红红挎著的竹篮,里面装著沾血的布。 红红攥紧牛绳退后半步,粗布裙摆扫过门槛:“老祖宗立过规矩,外乡人私藏祸根必须报祠堂。”她突然发力拽动韁绳,那头青牛却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牛铃鐺在死寂中突兀作响,惊飞檐下一窝麻雀。 程玉彤扶著斑驳的土墙缓缓起身,指甲在墙皮上划出五道白痕。梳妆镜映出她扭曲的倒影,铜镜边缘的並蒂莲纹突然蒙上猩红。 李杭在虚空中倒吸冷气,眼见红红仰面栽进八仙桌底,青瓷茶碗应声碎裂,血珠溅上褪色的年画娃娃。 “因果循环啊!”李杭望著少女僵直的手指仍勾著半截牛绳,突然明白电话亭里为何总有股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他转头看见程玉彤正徒劳地擦拭染血的剪刀,肚腹处不自然地隆起,將素色旗袍撑出诡异的弧度。 木门被夜风猛然撞开,荼糜带著个满脸横肉的男人闯进来。屠夫腰间別著的不是杀猪刀,而是个磨得发亮的铜製產钳。 他扯开沾满油腥的围裙铺在炕上,程玉彤却瑟缩著往床角退去。 “再拖下去就是两条命。”屠夫掏出个黄铜铃鐺摇晃,诡异的是铃舌竟缠著缕胎髮。程玉彤忽然僵住,腹部诡异地蠕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在应和铃声节奏。 荼糜摘下腕间银鐲塞进她口中,转头对著虚空冷笑:“现在知道怕了?当初骗她喝符水的时候……” 尖锐的啼哭刺破雨夜时,窗欞突然传来异响。半张布满皱纹的脸贴在玻璃上,浑浊的眼球倒映著炕上带血的襁褓。灶台边的老座钟鐺鐺敲响,程玉彤惊恐地发现,钟摆竟是用半截牛角做的。 暮色中数十名扛著农具的村民將屠宰场团团围住,铁器碰撞声惊醒了正在处理血跡的屠户。 他慌乱中將染血的襁褓举过头顶,故作镇定地笑道:“各位来得正好,刚接生的小牛犊……” 人群中忽地爆出质问:“张老三!你场里那头待產的母牛呢?”顺著村民手指方向望去,铁栏里只有头刚满周岁的赤色小母牛。 屠户额头渗出冷汗,硬著头皮强辩:“就是这头生的,红丫头怀胎十三个月才……” 话还没说完,襁褓里突然传出啼哭。 最前排的赵二叔浑身剧震,颤抖著掀开染血的麻布,霎时瘫坐在地:“作孽啊!这分明是……是人婴。” 人群顿时炸开锅。 “妖牛產人胎。” “定是山鬼作祟。” 不知谁先挥起铁叉,暴怒的村民如潮水般涌向牛栏。 屠户徒劳地张开双臂阻挡,眼睁睁看著朝夕相处的牛群在血泊中哀鸣。 程玉彤躲在草垛后死死咬住衣袖,泪水模糊了视线。 三天前那个暴雨夜,她分明看见荼糜抱著个包袱消失在牛栏方向。 此刻听著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她终於明白那抹白影为何要在黎明前將襁褓塞进待宰的母牛腹中。 当最后一头黄牛轰然倒地时,屠户默默解下沾满血污的围裙。 月光下他的背影佝僂如老农,背囊里隱约露出半截染血的接生钳。 混在人群里的李杭突然惊觉,那个总爱穿白裙的姑娘,自始至终都不曾现身。 月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树影,李杭的鞋跟叩击声在空巷里格外清晰。他始终认定荼糜是这场风波的核心推手,此刻的凭空消失显然不合常理。 暗巷拐角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荼糜的身影如同褪色的水墨画般从墙根处显现。 她斜倚在戏班卡车的铁质围栏上,指尖猩红的菸头在夜色里忽明忽暗:“该布的局都布完了。” 轮胎碾过碎石路的响动中,那抹暗红色最终消融在村口的浓雾里。 李杭折返时,程玉彤正被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纠缠。那女人攥著半截褪色髮带,神志不清地摇晃著身体:“血债要血偿。” 这声嘶吼让李杭后颈发凉,红红坠井那晚,他分明看见程玉彤的绣鞋沾著井台青苔。 “因果链早在那孩子落地时就断了。”他对著虚空喃喃自语,耳畔突然响起皮靴踏碎枯枝的脆响。 陌生来客的出现犹如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搅乱了李杭的思维脉络。 这个身著英伦格纹马甲的男人,在村民档案里从未出现过。 程家宅邸朱红的大门“砰”地撞在影壁上,程母攥著门环的手指骨节发白:“当年你害得玉彤差点投河,现在还敢……” 话还没说完,婴儿啼哭突然穿透纸窗。 李杭瞳孔微缩,祠堂族谱里林牛的生辰,与那个早夭的孩子整整差了八个月。 李杭扶著额头转向容萱和莫恆:“谁批准叶时雯进本的?这姑娘根本就是个麻烦製造机。”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若不是规则书被叶时雯意外截获,自己早该破解d级诡异的谜题了。 此刻规则碎片散落在不同对手手中,导致整个故事线像被猫抓乱的毛线团。 李杭只能紧盯著实时演算的全息投影,试图从纷乱的场景切片里拼凑真相。 第116章 秘密葬尸地 当程母的柴刀劈开男人脖颈时,暗红血雾溅在窗欞纸上。 李杭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你们程家解决问题……都这么高效?”话还没说完,投影里的农妇已拖著尸体走向后院,铁锹与砂石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眼前突然陷入黑暗,视网膜上残留的光斑仿佛在催促他加快思考。这次场景切换快得反常,李杭立即屏息凝神,果然下一秒强光炸开,他纹丝不动地注视著悬浮在空中的新画面。 俯瞰视角下的奶牛村正被浑浊洪水吞噬,退潮后的泥地上歪斜著数十具盖白布的担架。联想到程家牛场那些被屠杀的牲畜,李杭后颈泛起凉意,这分明是瘟疫爆发的徵兆。 镜头突然切到程玉彤的特写。这个刚失去孩子的女人正四肢著地爬行,散乱长发间隱约露出诡异的笑容。 “哐当”一声,她撞翻了铜盆,却模仿牛犊舔舐著泼洒的井水。 李杭的指节在桌面敲出急促节奏:“这是污染?还是某种献祭仪式的前兆?” 记忆闪回屠夫高举男婴的画面,那些“牛胎转世”的诅咒言犹在耳。 全息投影突然剧烈抖动,程玉彤的院门被数十双沾满泥浆的手推开,月光將村民扭曲的影子投在斑驳墙面上。 暮色中,一群村民手持锄头铁叉破门而入。程玉彤被反剪双臂拖出院子时,李杭下意识向前半步,却攥紧拳头停在原地。 这些不过是往事的残影,他连她翻飞的衣角都触碰不到。 祠堂里檀香繚绕,族老握著铜铃在供桌前念念有词。 当沾著香灰的指尖指向程玉彤的剎那,十数把农具寒光乍现。 手起锄落间,少女的残肢被分装入麻布袋,由不同村民连夜埋进后山沟壑。 李杭望著逐渐消散的幻象,终於明白为何寻魂罗盘会在山间反覆示警。 视线转向村东荒废的奶牛场,坍塌的围栏里白骨森森。这个靠卖牛奶发家的村落,最终竟將朝夕相处的奶牛屠戮殆尽。 李杭的符纸无风自动,隱约听见数百头牛魂的悲鸣,难怪村民要举村迁至山脚,家家户户拴著恶犬镇宅。 平静持续到某个霜晨,村头老黄狗在破晓时分断了气。 当夜整个山谷迴荡著铁蹄声,仿佛有看不见的牛群在巷道横衝直撞。 直播间弹幕瞬间炸开了锅:“21世纪了还有活人献祭?” “你们信不信现在还有这种地方?” 李杭摩挲著掌心的铜钱,墙根暗红苔蘚突然渗出汩汩血水。他对著镜头轻嘆:“比鬼怪更可怕的,永远是人心里的恶念。” 话还没说完,祠堂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像是有什么正撕开夜幕狂奔而来。 评论区跳出一条刺眼的留言:“老狗就该换新犬,早该扔了。” 李杭盯著屏幕上七嘴八舌的留言,苦笑著摇头。突然周遭景象如同碎裂的镜子般分崩离析,两道熟悉的身影在光晕中浮现。 “她们怎么……”李杭下意识后退半步,喉结艰难地滚动著。 记忆深处分明烙刻著程玉彤血溅刑场的惨状,而荼糜早该隨戏班远走他乡。 此刻这两个本应消失的生命体,却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契约灵体容萱的声音穿透意识屏障:“时空坐標已校准,你正处於现实夹缝。”她指著那对虚实交织的身影,“她们的轨跡线有异常波动。” 李杭正欲上前探查,手腕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容萱將印著青竹纹样的茶饮塞进他掌心:“注意认知污染,你接收的守则信息已被篡改。” 话还没说完,莫恆已按住他左肩,直到这时他才惊觉双腿正不受控地迈向危险源。 茶汤在玻璃瓶中泛起诡异涟漪,容萱突然捏住他的下頜:“失礼了。” 整瓶绿茶强行灌入咽喉的剎那,现实图层重新加载。 喜堂猩红的帷幔刺痛视网膜,身侧叶时雯手中的合卺酒正剧烈晃动。 这个本该主持冥婚的人瞪大双眼,仿佛见证亡灵復生般盯著突然现身的李杭。 “我手臂的淤青……”李杭揉著泛紫的腕部抬头,正迎上容萱无奈的目光:“认知污染髮作时,你把自己掐得差点窒息。”】 李杭本能地转头看向莫恆,对方正用食指关节抵著太阳穴微微頷首。 这个暗號让他后颈泛起凉意,自己方才在幻境中掐出的淤青此刻正隱隱作痛。 他烦躁地扯下衣袖,布料摩擦过皮肤的触感如此真实,与记忆中那些虚妄的场景形成荒诞的割裂。 “我的祝福呢?”程玉彤的声音像生锈的铰链,在骤然寂静的礼堂里刺耳响起。 李杭注意到她垂落的喜服下摆正在渗血,那些暗红色液体在地砖上蜿蜒出诡异的图腾。 掌心突然触到金器的冰凉,他瞳孔猛地收缩,这枚本该在幻境中送出的龙凤鐲,此刻竟真实地躺在背包夹层。 记忆碎片如稜镜折射出多重画面,d级诡异的虚实陷阱在此刻显露獠牙。 “那就祝……”李杭將金鐲扣进新娘青白的手腕,金属与骨骼碰撞发出脆响,“你和这些活死人共享永恆盛宴。” 话还没说完,程玉彤脖颈突然呈现九十度扭曲,密密麻麻的裂纹从喜服领口向上蔓延。 叶时雯打翻的酒杯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暗红液体顺著桌布滴落。 当第一声牛哚从村民喉咙里挤出时,李杭已经拽著莫恆冲向侧门。腐臭味扑面而来,月光下程母藏匿的樟木箱泛著幽光。 “冥婚契约书。”容萱掀开箱盖时声音发颤,泛黄的婚书上並列著生者与亡者的生辰。 庭院里此起彼伏的蹄声正在逼近,李杭撕碎婚书的瞬间,整座宅院的灯笼同时爆裂成漫天磷火。 通过方才播放的影像判断,程玉彤真正倾心的对象很可能並非林牛。 这使得调查组前期所有工作都建立在错误基础上,他们本不该在林牛相关线索上耗费如此多精力。 这也解释了为何会出现荼糜这条支线,荼糜与林牛才是命运交织的伴侣。 李杭提著金属手提箱走到庭院,目光掠过倚在廊柱旁的容萱:“能带我去那个秘密葬尸地么?” 第117章 赫然在列 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容萱瞳孔微缩,指尖无意识摩挲著雕廊柱。 正当眾人以为系统设定限制了她的行动权限,她却突然竖起三根手指:“我要这个数。” 听闻对方仅索要钱財,李杭將箱体转了个方向抵在腰间:“成交,只要顺利抵达玫瑰迷宫,三倍酬金即刻到帐。” 他暗忖天地银行帐户里冻结的资產,足够买下半个幽冥界。 容萱轻提裙摆踏上青石小径,鎏金钥匙在她腰间折射出细碎光芒。 行至转角时,李杭骤然驻足,余光扫向身后飘动的浅紫色衣角:“叶小姐,我们之间的契约应该已经终止了?” 叶时雯攥著半截断裂的桃木簪,將视线投向远处雾靄笼罩的钟楼:“別自作多情,我不过是在收集新线索。”她耳垂上残留的契约印记忽明忽暗。 李杭摩挲著箱体密码锁轻笑一声,系统提示的七条核心线索此刻全在他掌中。能否活著离开诡异,就要看这位前搭档的造化了。 穿越布满荆棘的玫瑰拱门,容萱停在一株並蒂曼陀罗前。李杭將闪烁著暗金纹路的钥匙嵌入坛机关,隱藏在土坑中的棺盖应声开启,露出具缠绕著符咒的森白骸骨。 “程夫人当年的杰作?”李杭指尖划过棺木边缘的暗红血跡,突然转身直视叶时雯,“你身上带著他的死亡证明书,对吧?” 未等对方回应,他已將程玉彤的残躯置入棺中。当最后一抔混著硃砂的土壤覆盖墓穴,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 “d级诡异《血色牧歌》通关成功。” “奖励清单:诡譎牛首吊坠,阴司通兑券10,000面值,强制休整期365天。”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尘封的村志在眾人面前自动翻页,最后一页浮现出血色批註:错误的情报比未知更致命。 李杭盯著掌心的通关奖励,忍不住仰头大笑:“可算把这关啃下来了。” 电子光幕如水纹般消散,待视野清晰时,他正仰躺在宿舍铁架床上,后颈还硌著半包没吃完的薯片。 床头那只烫金信封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电子钟跳动的03:47。 谁料想区区d级诡异竟耗了他整整三天三夜,青年扯开黏在胸口的t恤,喉结滚动著咽下后怕:“低级诡异的水,比s级的还深吶。” 在s级炼狱里他尚能游刃有余,明牌规则如同棋盘经纬,步步皆是算计。 可这奶牛村诡异里两个对手互相揣著半本生死簿,连呼吸都要斟酌三分深浅。 冰冷机械音突然在颅內炸响,猩红警告框出现: 【欢乐马戏团已开演。】 【演员就位倒计时!】 李杭一个激灵摸出皱巴巴的休假卡,指节泛白地捏碎晶片。 水银质感的防护罩瞬间裹住全身,他背靠瓷砖墙滑坐在地,任由冷水顺著发梢滴进锁骨,方才在淋浴间翻出的马戏团门票,此刻正在防水袋里泛著磷光。 “体育老师给的这张票幸好能出来。”他对著镜子哈出口白雾,指腹摩挲著门票边缘的锯齿状暗纹。 镜中人眼底浮起精光,这个游戏里的神秘系统赠礼从来不是纪念品,而是开启新剧场的钥匙。 李杭裹著浴巾扑进床铺时,神秘系统出现,奖励一个道具。 秘匣表面鐫刻的古老符篆骤然亮起,匣体分解成数百个悬浮的几何模块重组展开。 “这是跨界召唤符?”李杭瞳孔猛地收缩,死死盯著宝箱中央悬浮的符咒。 符纸表面流淌著液態汞银般的光泽,七十二道硃砂敕令构成嵌套式立体阵图,这正是他刚在血月迷宫中消耗的珍稀道具。 跟著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中年人发来信息:【龙国气运增加不少,为了奖励,天通苑独栋別墅產权凭证】。 李杭猛地掐了把大腿,確认不是幻痛后突然笑出声:“三环內的独栋!龙国终於开窍了。”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嗡鸣,来电显示让青年瞳孔微缩。 接通瞬间,李杭故作轻鬆道:“林大侦探怎么想起我了?该不会又要拉我下本吧?” “今晚光明会新人沙龙。”听筒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他们掌握著b级以下所有诡异的隱藏路线,叶时雯和王守棱已经拿到內测攻略了。” 听到天通苑三字,李杭下意识攥紧掌心的磁卡,金属边角硌得生疼:“正巧我要去那边收房,十五分钟后小区西门见。” 掛断时看见镜中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这才想起刚从奶牛村死里逃生。 引擎轰鸣声划破夜色,改装吉普车头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育行斜倚车门拋著车钥匙,战术背心上还沾著地铁诡异特有的腥锈味:“你居然活著出来了?那鬼村的精神污染……” “先看房。”李杭拽开车门钻进副驾,房產卡在指尖翻飞成残影,“知道吗?游戏奖励的別墅地下室里,说不定藏著通关秘籍呢。” 游戏诡异里那通神秘来电或许真有其事,林育行极可能亲身经歷过那场地铁站试炼。 当李杭提起那个诡异站点时,林育行喉结滚动著咽下唾沫:“最后关头用你教的契约诡仆方法才逃出生天。” 他至今记得李杭驱使的鬼仆撕裂迷雾的场景,那画面成了他绝境求生的灵感源泉。 李杭轻叩车窗玻璃示意,自然地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两人经歷数次生死考验,早就不讲究那些虚礼。 后视镜里映出林育行发白的指节:“光明会最近涌出不少a级通关者,或许能在茶会上套取些情报。” 作为惊悚世界的分水岭,a级认证確实能让人在组织里挺直腰板。 副驾驶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李杭闭目养神的模样让林育行摇头失笑。 他们可是从s级深渊爬回来的倖存者,这份资歷足以让那些a级新贵闭嘴。 轮胎碾过减速带时,林育行突然压低嗓音:“猜猜我在茶会名录上看到谁了?王守棱和慧根禪师的名字赫然在列。” 李杭猛然睁眼,安全带勒进肩膀的刺痛让他清醒:“他们怎么可能脱困?医学院的诅咒。” 记忆碎片中王守棱被血色校服吞噬的画面突然闪现。 第118章 隱藏机制 未及深究,车身已停在天通苑刻满符文的石牌坊下。 林育行叩响车窗,指著悬浮在小区上空的阴阳太极图:“这里是现世与惊悚世界的缓衝带,就算百鬼夜行也攻不破结界。” 他掏出半旧皮夹展示里面並排放置的红色纸幣和冥钞,两种货幣各付50%的租金规则,正是这个安全屋的独特之处。 “两位贵客打算在门口站成石狮子么?”戏謔声从青铜门后传来。 当王守棱那张熟悉的脸庞穿过雾气结界时,李杭瞳孔微微收缩。 对方晃了晃別在胸前的银质校徽:“托你的福,我们被医学院列入重点观察对象,每天三场解剖考试,连厉鬼教授都夸我们进步神速呢。” 【这诡异內部结构……】李杭正欲发问,却发现王守棱径直掠过自己走向长廊深处。 军靴叩击地砖的脆响在空旷走廊迴响,直到转角处才传来一句:【愣著做什么?跟上来。】 林育行用胳膊肘轻碰同伴,压低声音道:【他现在是决策层七人组之一,但咱们通关记录摆在那。】 暗红壁灯映著他胸前的银质骷髏徽章,那是s级对手的专属標识。 穿过三道加密闸门,王守棱突然驻足在磨砂玻璃门前。 透过若隱若现的投影可见室內人影晃动,他推门时金属门把手摺射出冷光:【来得正好,省得我发召集令。】 当看清天鹅绒沙发上盘腿打坐的灰袍僧人时,李杭瞳孔微缩。 慧根拍著大腿站起来,佛珠串撞出清脆声响:【好小子,躲了三个月的系统强制徵召,这回归礼炮够响亮的。】 【你以为我们愿意?】林育行扯开领口的战术绑带,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灼伤疤痕,【上次在《血月客栈》诡异,老李差点被规则怪谈同化。】 镶满符咒的檀木茶几突然震动,青瓷茶盏中的涟漪映出何仙姑狡黠的笑脸:【能让s级诡异的守关boss自毁核心,这种破局手段可比蛮干高明多了。】 她指尖缠绕的电子菸管在空中划出数据流般的蓝光。 警报响起,当金属门打开。 王守棱立即走到侧位,李杭见此谨慎起来。 【庄会长,破壁者在这。】慧根恭敬道。 庄家易突然疾步上前,握手力度大得惊人:【你们在《古楼迷踪》里的那招声东击西,直接拉高了整个公会的生存率指標。】 他左眼虹膜闪过数据流,显然是调取了实时战报。 当全息屏弹出他们三个月前的作战影像时,李杭终於恍然。 画面中自己正用桃木剑挑起染血的黄符,而此刻镜头上方飘过的实时弹幕仍在刷新。 这场s级诡异的直播观看量至今仍掛在榜首。 当眾人还认为慧根是资深对手时,李杭的真实实力彻底顛覆了所有人的认知。s级诡异的核心机制被破解的传闻,源头竟都指向这个看似普通的青年。 庄家易从檀木抽屉取出鎏金封面的契约书推至桌前:“签了这份特聘协议,光明会的资源任你调用。” 慧根摩挲著佛珠突然开口:“三年了,这是组织首次启动a级人才协议。”他的声音里带著罕见的波动。 李杭的目光在契约书烫金的暗纹上逡巡,指尖无意识敲击著红木桌面。 这种规格的待遇让他本能警觉,游戏世界里突如其来的馈赠,往往標著看不见的价码。 “接入中央资料库吧。”庄家易转动全息投影屏,幽蓝的光幕瞬间笼罩会议室。 当李杭的对手id被输入检索栏,整个系统突然响起三声清脆的提示音,这是只有前百强者登录时才会触发的特殊音效。 林育行突然抓住李杭的手腕,指著光幕上瀑布般刷新的数据:“七十九个a级诡异,十二个s级禁区,你通关暗夜古堡时用的难道是传说中的镜面法则?” 更令人震惊的是李杭的专属標识:在数以万计的对手档案中,唯有他的id后方悬浮著暗红色荆棘环绕的金色天平。 当庄家易调出比对数据,眾人发现这个神秘徽记只出现在0.003%的对手档案中。 “完美通关率92.7%,综合评价sss级。”庄家易的声音带著压抑的兴奋,“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你在惊悚世界的生存策略,能改写整个对手体系的底层逻辑。” 会议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全息屏自动弹出一个流泪猫猫头的动態表情。 李杭怔怔看著系统自发生成的互动提示,忽然意识到这个所谓的游戏世界,或许存在著他们尚未理解的某种生命形態。 “三倍津贴,专属安全屋,所有诡异优先选择权。”庄家易解开西装扣子向前倾身,“只要你愿意建立攻略模型,我们可以给你最高级別的信息豁免权。” 李杭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停顿,那些深埋在记忆中的通关场景如走马灯闪现。 当他转头看向窗外永夜都市的血色月光,终於將手掌按在契约书的生物识別区:“先说清楚,我的方法可能存在个体差异,毕竟在惊悚世界,最危险的从来都不是明面上的规则。” 庄家易闻言立刻將早已备好的合同“啪”地拍在桌面上,金属桌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他指尖用力划过纸张上烫金的“战略合作协议”字样:“咱们先把流程走完,高先生不介意现在签吧?” 会议室顶灯在李杭眼前投下细碎光斑,他能听见墙角古董座钟的滴答声。 如今各大公会都在疯抢通关榜前十的对手,庄家易的急切他完全理解,上周刚曝出“血色十字”公会开出天价挖角前五对手的消息。 面对眾人催促的目光,李杭只得在合同上籤下名字。 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他注意到王守棱突然起身走到窗前,玻璃倒影中那个精瘦身影正烦躁地扯松领带。 “现在该叫我做什么?”李杭合上钢笔帽时故意加重声响。 按照行业惯例,签约后至少应该递杯香檳说些场面话,可庄家易直接拽著他胳膊就往控制台方向走。 五块曲面屏组成的监控墙前,庄家易调出个標註著“绝密”的文档:“你每周需要產出三篇攻略,重点写诡异里的隱藏机制。” 第119章 入会条件 他突然压低声音,“哪怕编点似是而非的內容也行,关键是保持帐號活跃度。” 李杭余光看见王守棱的咖啡杯在桌面磕出轻响。 这位曾蝉联攻略周榜第一的对手此刻脸色铁青如墨,指节捏得发白,直到慧根大师搬来摺叠椅挨著李杭坐下,袈裟上的沉香气息才冲淡慧根气中的火药味。 “王施主去年写的《雪女洞窟十七种解法》可是登上过热搜呢。”老和尚笑眼弯成月牙,手中佛珠转得飞快。 李杭顿时明白自己接手的何止是个帐號,根本是动了別人的金饭碗。 警报声突然撕裂寂静。庄家易握著还在震动的卫星电话衝进来,西装下摆还沾著未化的雪粒:“全员二级警戒,预测组刚捕捉到s级诡异波动,五小时后开启。” 当加密文件在投影仪上展开时,连始终冷著脸的王守棱都倒抽冷气。 李杭看著全息投影中旋转的“幽灵船”三维模型,指腹无意识摩挲著合同上未乾的墨跡,光明会居然能预判诡异开启,这可比传闻中的情报网可怕得多。 林曜反覆翻阅手中档案,指腹无意识摩挲著纸页边缘。 a级诡异【雕塑小镇】的猩红標识刺入眼帘,奖励栏那行【绿茶一箱】的备註让他呼吸微滯。 会议室白炽灯在庄家易的金丝镜框上折射出冷光,这位攻略组负责人轻叩桌面:“奖励品具有净化污染的特殊功效。” 他的声线像精密仪器般平稳,却在看见李杭动作时骤然凝滯。 金属瓶身与玻璃茶几相撞的脆响让空气凝固。李杭推过那瓶翠色液体,琥珀色茶汤在瓶內泛起涟漪:“d级【奶牛村】里,这玩意救过我命。” 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红髮女队员打翻的马克杯在档案上洇开深褐污渍,她却浑然不觉。 眾人认知正在崩塌,以单刷s级【血月剧院】闻名的李杭,竟险些折戟在入门级诡异。 “规则类诡异考验的不是观察力。” 李杭转动著瓶盖,螺纹咬合的咔嗒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当村民指著腐肉说是新鲜牛奶时,你要做的不是揭穿谎言……” 他停顿的瞬间,空调出风口涌出的冷风卷过每个人后颈。 庄家易扯松领带突然起身,投影仪蓝光在他紧绷的下頜投下阴影:“劳驾详述,这能改写新人62%的折损率。” 他的钢笔悬在记事本上方,笔尖积攒的墨滴將落未落。 “低级诡异的恶意在於模糊边界。”李杭用瓶底在桌面划出深浅不一的茶渍,“奶牛村第七条规则写著【相信你的队友】,但系统从不说,所谓队友究竟是对手还是披著人皮的怪物。” 档案室特有的陈旧纸张味混杂著渐重的呼吸声。 当李杭摸向键盘时,七道视线同时聚焦在闪烁的光標上。 庄家易忽然按住他手腕,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你知道这瓶绿茶在黑市的价值吗?光明会为半瓶残液折了三个侦查队。”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给那瓶绿茶镀上诡譎的幽光。 李杭望著茶水表面自己晃动的倒影,恍惚又看见容萱將瓶口抵在他齿间时,从她袖口滴落的不知名蓝色液体。 慧根拍著桌子笑得前仰后合:“瞧瞧,我就说这小子是块料。”他衝著庄家易挤眼睛,后者正盯著李杭像看聚宝盆似的两眼放光。 林育行突然扯了扯李杭的衣袖:“別小看我们组织,上边可是有人的。” 话还没说完,整个会议室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齐刷刷打过来。 角落里的王守棱把椅子踢得哐当响,他攥著拳头,指甲都快掐进掌心了,这万眾瞩目的待遇本该属於他。 “嘁。”王守棱突然嗤笑出声,“医学院那破绿茶能顶什么事?”话音刚落,十几道视线又转到他身上。有人急切追问:“你身上带了没?快拿出来看看。” “我……我哪知道那玩意儿真有用。”王守棱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谁会把诡异里的破饮料当回事啊。”他到现在还觉得惊悚世界的东西都是平行的。 庄家易眼里的期待瞬间熄灭,烦躁地抓了抓头髮:“s级诡异可不是闹著玩的。”会议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附和声,这里大半人都是被诡异事件嚇破胆才躲进来的。 李杭慢条斯理地摸著外套口袋,布料下传出玻璃瓶轻碰的脆响。“诡异里的东西嘛!”他故意拖长音调,看著眾人喉结滚动,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带出来几瓶。” “兄弟。”庄家易一个箭步衝过来,笑得像见了財神爷,“开个价!光明会绝对不让你吃亏。”他眼珠子跟著李杭掏口袋的动作直打转,活像饿了三天的猫盯著鱼罐头。 李杭把瓶子往怀里藏了藏,这可是他在停尸房顺出来的保命符,当时为了躲开腐尸护士,他差点把命搭进去。 余光看见王守棱瘫在椅子上捶胸顿足,嘴里念叨著“早知道把整箱绿茶都顺出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正的生存者,谁会把时间浪费在懊悔上? 李杭摩挲著冰凉的瓶身,盘算著怎么用这几瓶“救命水”换到最大利益。 窗外暮色渐沉,玻璃上倒映出十几张贪婪的面孔,像极了诡异里那些围著道具箱的亡命徒。 庄家易盯著李杭腰间的青瓷茶罐,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两下。 李杭指尖轻敲著鎏金瓶盖,嘴角噙著若有似无的笑意:“整个安全区都找不出第二罐醒神茶,诸位还是別打它的主意了。” 王守棱忽然从阴影里踱步而出,皮靴叩地的声响带著压迫:“既然掛著光明会的徽章,就该懂规矩。” 话还没说完便被李杭扬手打断,青年两指夹著青铜徽章晃了晃:“用这个换我的保命符?不如我现在就去找烈焰盟谈谈入会条件?” 空气骤然凝滯,墙上的末日倒计时投影闪烁著猩红光芒。 庄家易猛地按住王守棱的肩膀,转头对角落挥动三指暗號,十几个黑袍成员如退潮般悄声撤离。 金属门闭合的剎那,他掌心亮出全息投影:“雕塑幻境的通关密钥,换你半罐茶汤如何?” 第120章 往生剧场 “有意思。”李杭指尖划过悬浮的3d地图,在標註著骷髏標记的钟楼处停顿,“但你们怎么凑齐破阵需要的十二罐?” 全息影像突然扭曲,浮现出暗网拍卖行的实时数据,醒神茶的成交价正在以每秒五位数飆升。 庄家易苦笑著关闭投影:“黑市价格够买三座避难所了,不然……”他目光扫过李杭腰间茶罐,未尽之言悬在半空。 窗外忽然传来防空警报,两人同时望向遮光板缝隙,血色月光正透过辐射云层渗进来。 林育行这种顶尖理財顾问可是光明会的核心成员,他们组织的资金储备估计比咱们想像中还要雄厚。 庄家易的目光在李杭身上打了个转,苦笑著晃了晃手里的饮料瓶: “知道这瓶开过封的绿茶值多少吗?足足上万冥幣,得连过五个a级诡异才能攒够。你翻遍整个天梯榜,找得出通关五次a级的人吗?”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要不是李杭刚从s级诡异杀出来,根本不可能有这財力。 李杭屈指敲了敲桌上的显示屏:“既然我入会了,是不是该让我看看最近的財务报告?”作为新晋核心成员,他深知自己在组织里的分量,提要求的语气理直气壮。 庄家易的后背瞬间绷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划拉:“这会里的规矩你懂的。”他虽然是元老级人物,但涉及核心財务的权限始终被高层把控著。 李杭的目光掠过房间四壁的鎏金装饰,突然话锋一转:“天通苑的房產市价可不便宜。”言下之意带著几分试探,怀疑这处据点不过是临时租赁的场地。 “这都是为了成员安全必须做的投入。”庄家易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两下,藉机开始大倒苦水,“没有像样的门面,怎么吸引高手加盟?更別说让人替组织卖命了。”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哭穷,这下可算打开了话匣子。 李杭看著对方夸张的愁容,抬手打断道:“打住,我可不是来要经费的。” 说著从风衣內袋掏出张黑金卡片,边缘泛著幽幽蓝光,“天地银行的vip帐户,单是通关s级诡异就入帐十万冥幣。” 这话让庄家易瞳孔猛地收缩,刚要开口追问,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推开。 王守棱挟著冷风大步流星走进来:“听说会里资金吃紧?” “关键在保命道具。”李杭转动著手里的绿茶瓶,瓶身折射出诡譎的绿芒,“在诡异里,这就是第二条命。”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s级诡异里这种程度的防护,確实不够看。” 在d级诡异的迷雾中,失去绿茶庇护的年轻探员彻底迷失在程玉彤精心编织的荼糜幻境里。监测屏上闪烁的红色警示灯昭示著同化率已突破临界值。 王守棱的指节重重叩在金属桌面上,目光如炬地望向战术指挥官庄家易:“听说黑市有流通特殊抗污染药剂,光明会难道连这种战略物资都弄不到?”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著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 庄家易的战术平板突然发出嗡鸣,全息投影將李杭手腕处的储物环细节放大二十倍。 那个印著翠叶纹样的玻璃瓶在扫描光束下泛著幽光,瞬间成为指挥室內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別白费心思了。”李杭转动著战术匕首,寒芒在指尖跳跃,“这瓶特製精神稳定剂是特勤局的绝密项目產物,就算你们把整个光明会的资產变现。” 他突然噤声,战术靴重重碾碎地砖裂缝里钻出的诡异藤蔓。 庄家易的战术终端突然弹出数百条交易记录,黑市绿茶的成交价正在以每分钟17%的幅度飆升。 王守棱突然扯下家族徽章戒指拍在桌上:“立即清算王家在13区的所有不动產,兑换成惊悚幣。” 全息沙盘上浮现出雕塑小镇的三维投影,庄家易快速调取著任务档案: “主动触髮型诡异需要五人战术小队。林育行的机械义体、慧根的梵咒结界、何仙姑的卜算能力,我们必须做出取捨。” 李杭的瞳孔微微收缩,战术手套下的神经传感装置传来刺痛预警。 当他看见庄家易將指挥官id录入首位时,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会长亲自带队?看来这次的情报价值远超预期。” “让何仙姑加入。”王守棱突然打断战术推演,金属义眼闪过数据流,“我需要她的先天卦术破解幻境核心,至於那个总带著偽善笑容的和尚。” 他故意让战术匕首划过全息投影中的人像,“就留在后方诵经超度亡灵吧。” 庄家易听闻王守棱已选定成员时,本能地望向李杭所在的位置。 此刻李杭正用食指轻敲桌面,沉吟片刻后开口:“何仙姑確实是最佳人选。” 王守棱僵硬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显然自医学院诡异归来后,他与慧根和尚的关係已然破裂。 若是往日,这位经验丰富的武僧本应是其首选搭档。 隨著名单最终敲定,林育行与何仙姑被传唤至內室。待眾人落座后,庄家易將五张泛著萤光的票券铺展在玻璃茶几上:“今夜子时,按票面地址集合。” 李杭拾起一张端详,票面上“往生剧场”四个浮雕字在暗光中若隱若现:“这不是常规诡异入口吧?” 林育行接过话头解释道:“剧场就是通往雕塑小镇的中转站,这些入场券都是真金白银换来的。” 他方才在会所打探消息时,早將各诡异的通行机制摸了个透彻。 庄家易看见眾人探究的目光,匆匆起身整理西装:“光明会还有事务需要处理,恕不奉陪。” 未等回应便疾步离去。 李杭望著摇晃的檀木门,转身就要返回自己在天通苑的私人安全屋,却被林育行如影隨形般缀在身后。 这位自称通关过两个诡异的新人,此刻倒像块甩不掉的磁石。 李杭无奈折返会客厅,余光看见掛钟指针即將交匯。 当庄家易再次现身时,五人的腕錶同时亮起倒计时萤光。 剧场內猩红幕布徐徐拉开时,李杭突然注意到座椅扶手上的编號:“快按票號入座,每个位置对应专属传送坐標。” 第121章 白痴牌 他话还没说完,穹顶的水晶吊灯骤然熄灭,胶片转动的咔嗒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面对几位陌生队友,林育行下意识选择了李杭旁边的位置,两人肩並肩坐在石阶上。 当庄家易最后一个落座时,银幕骤然迸发出刺目白光,整个放映厅瞬间被蓝白色光芒吞没。 李杭眯著眼睛適应强光,暗自比较这个诡异与奶牛村的差异。 先前那个双人诡异里,连表面温柔的叶时雯都暗藏杀机,此刻五位知根知底的同伴让他多了几分安心感。 光晕消散之际,眾人惊觉已身处环形水池边缘,水面倒映著青灰色砖墙建筑群,池中矗立的玄武岩碑刻著“雕塑小镇”四个朱红篆字。 “全员到齐。”庄家易整理著皮衣起身,胸前的光明会徽章在水光中折射出微芒。这位资深会长习惯性查看平行面板,却见系统提示迟来了十秒才浮现: 【当前诡异:a级-雕塑小镇。】 【模式:探索型生存。】 【对手人数限定为五名。】 李杭蹲身检查池沿苔蘚时突然开口:“共享规则是生存基础。” 这句话让新人们面面相覷,王守棱摩挲著战术手套点头附和,林育行却盯著水面下若隱若现的石雕面露疑惑。 “违规者將接受光明会审判。”庄家易的金属义眼扫过眾人,著重在林育行僵直的背影停留片刻。 此刻所有人都察觉到异常,系统既未发布主线任务,也没標註时限,唯有池心石碑在暮色中泛著诡异红光。 林育行指著水面下密集的雕塑轮廓声音发紧:“这些该不会都是……” 话未说完便被王守棱的惊呼打断,眾人顺著他颤抖的手指望去,远处钟楼尖顶正渗出暗红色液体,在砖墙上勾勒出扭曲的规则条文。 李杭頷首示意:“系统连基础任务指引都未提供,看来这次诡异机制升级了。” 他摩挲著下巴思忖,空白的任务面板绝非偶然,这明显是游戏开启的筛选机制,专为淘汰底层对手设计的生存试炼。 庄家易焦灼地踱步,突然指向浓雾深处:“要不我们往里探探?说不定规则线索藏在镇子里。”顺著指引望去,浮雕风格的尖顶建筑群在雾靄中若隱若现,哥德式钟楼刺破灰濛濛的天际。 虽然身为队长,庄家易却深知自己实战经验尚浅,此刻正用徵询的目光看向资深者李杭。 后者正蹲身检查青石水潭,指尖划过潮湿的苔蘚:“先排查周边,若无所获再深入。”他手腕上的生存指数监测器闪著幽幽蓝光。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这支配置豪华的攻坚队里,三名成员都带著通关s级诡异的勋章。庄家易翻动著战术腰包里的道具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五张鎏金磁卡:“差点忘了,系统开局配发的身份密钥。” “这些应该是角色定位凭证。”李杭接过磁卡端详,卡面浮雕在阳光下泛著金属光泽,“按照惯例,每个身份都关联著特定剧情线。” 话还没说完,王守棱已抢过印有蔷薇家徽的卡片:“本少爷就这张了。” 林育行嗤笑一声,战术手套擦过腰间的等离子匕首:“紈絝子弟倒挺適合你,记得把惹祸技能点满。”作为金融操盘手转型的战术师,他向来与这个富二代不对付。 此时悬浮在眾人头顶的直播光幕突然刷出密集弹幕: 【王少这雅痞气质和贵族公子设定绝配。】 【真实身份代入才能触发隱藏剧情啊!】 【开盘了下注!赌第一个触犯禁忌的是谁。】 庄家易看著被挑剩的【白痴】身份牌在石台上打转,指尖悬在卡牌上方又触电般缩回:“这晦气玩意儿谁要?” 人群默契地退开半步,空气里飘著此起彼伏的乾笑。 三天前【午夜歌剧院】诡异里,抽中【破音者】身份的对手当真再也没说过完整句子,这个教训让所有人都盯著自己脚尖。 “让李杭拿啊。”王守棱突然拍掌打破沉默,斜倚著青铜门框的頎长身影晃到光晕里,“前十高手带飞,抽到白痴也算行为艺术不是?”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刺向角落,正在检查箭囊的李杭动作微滯。 林育行抢先横跨半步,皮甲上的银链叮噹作响:“放什么狗屁,没他破机关的时候你早变肉泥了,这么想要白痴牌你拿啊。” “你替他抽也行啊。”王守棱的匕首在指间翻出冷光,“反正你俩穿连襠裤的。” 李杭突然把箭囊重重砸在祭坛上,震得身份牌哗啦作响:“现在散伙来得及。” 他沾著青苔的靴跟碾过石砖,阴影里露出左脸还未结痂的爪痕,“奶牛村那女人怎么坑我们的,需要帮各位回忆?” 庄家易暗骂著从廊柱后闪出,权杖顶端的月光石突然爆亮:“都闭嘴。” 光幕中漂浮的契约捲轴展开,“系统分配製听不懂?碰到圣遗石自动绑定身份,抢卡有屁用。” 王守棱的匕首哐当落地:“靠,不早说。”他踹开脚边的【白痴】牌,那张卡牌诡异地立著转了三圈才倒下。 “碰触中枢石读取身份。”庄家易权杖指向祭坛中央的棱晶,水晶內部流动的雾气压著所有人的心跳节奏。 林育行扯著李杭袖口往棱晶挪,皮手套在寒雾里结出白霜:“千万別是那鬼牌……” 他后颈的蛇形刺青隨著吞咽蠕动,“上周【疯人院】诡异抽中【躁鬱症】的,现在还在现实医院捆著。” 李杭突然嗤笑出声,染血的绷带下眼睛亮得骇人:“抽到白痴牌顶多算角色扮演。” 他甩开同伴的手按上棱晶,“真能靠卡牌杀人,这诡异开场就该刷【全员暴毙】成就。” 五个人围著石台站定。庄家易率先摊开掌心按在石面上,目光扫过四人:“按顺序放上来,身份绑定看命数,抢也没用。”李杭与林育行对视一眼,率先將手掌覆了上去。” “石面突然泛起红光,眾人锁骨处传来灼痛。何仙姑突然指著李杭惊呼:“白……白痴?”李杭低头看著浮现的烫金字体,无奈扶额:“白痴牌在我这,都看看自己的。” 第122章 不想替人收尸 “转瞬间身份牌全部显现,王守棱是牛郎,林育行成了纯情少爷,剩下两人分別绑定贞女和运动员,倒是都合心意。” 王守棱抱臂冷笑:“让高手开路才不浪费资源。”林育行猛地揪住他衣领:“你他妈有完没完。”眼看要动手,庄家易横插进来隔开两人:“李杭的经验確实最合適……” 李杭眯眼看著街景:“挎菜篮的老妇每七步必理鬢角,卖报童的吆喝声像卡带的录音机。这诡异的规律性让他后颈发凉,诡异不该有这种剧本式重复。” 诡异入口的阴风吹得林育行后颈发凉,他下意识攥紧指虎。 经歷过上百次惊悚游戏的资深对手,此刻竟被这个看似寻常的街道场景激起满背冷汗。 “这不对劲。”李杭突然按住他肩膀,战术手套上的银扣在路灯下泛著冷光。 这位向来冷静的指挥官喉结滚动,目光扫过街角那群动作整齐得诡异的居民,“你们原地待命,没我指令不准跨过警戒线。” 他扯下夜视仪时,金属搭扣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林育行注意到李杭说“你们”时特意避开了庄家易的方向。 三小时前会议室里的爭吵还歷歷在目,光明会会长掀翻战术沙盘时飞溅的蓝色全息粒子,此刻仿佛还在视网膜上灼烧。 “嘿兄弟。”李杭突然换上社交笑容走向路过的西装男,指间夹著张暗纹流转的百元冥幣。林育行心头一紧,通常这足够买通三级以下的鬼怪npc。 纸幣飘落在鋥亮皮鞋旁。 西装男弯腰时脖颈发出生锈齿轮般的咔咔声,捡起冥幣的瞬间,那张惨白的脸突然裂开至耳根:“咒我早死?” 沾著黑渍的牙齿间喷出腥臭唾沫,冥幣碎片雪片般糊在李杭战术背心上。 “现实货幣。”何仙姑的翡翠鐲子撞在消防栓上叮噹作响。 眾人齐刷刷摸向战术腰带,平日装满符咒和驱魔盐的收纳格里,此刻静静躺著皱巴巴的人民幣,这比撞见红衣厉鬼更让他们毛骨悚然。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王守棱突然狠踹路牌,金属震颤声在空荡街道久久迴荡。 “见鬼。”他扯著彩虹小马造型的幸运符咒骂,“连片名都不知道就他娘穿越进电影?” 庄家易正要开口,李杭突然亮出战术平板,蓝光映得他下頜线条锋利如刀:“各位,请把钱包倒空。” 屏幕上跳动著他们各自银行帐户的实时余额,数字正以恐怖的速度归零。 李杭扫视著兑换冥幣的队友们,指节无意识敲击著背包里的蓝宝石手链。 当庄家易掏出成沓现金时,他注意到王守棱攥紧了手中青灰色的冥钞,纸钱边角被捏得微微发皱。 “我们全换成这种纸钱了,根本不出去啊。”林育行晃著手中冥幣苦笑,脖颈间青筋隨著吞咽动作起伏。 他的目光扫过庄家易怀里的现金时,喉结明显滚动了两下。 李杭沉默著转身走向街角,金属链扣在掌心烙出红印。他將手链拋落在咖啡馆遮阳伞下,清脆的撞击声引来位拎著牛皮纸袋的棕发女子。 当对方第三次偷瞄地上闪烁的蓝光时,他跨步拦在晨光与阴影的交界处。 “您的手链……”李杭举起流光溢彩的饰品,余光看见林育行正小跑著靠近。两人默契地將女子围在飘著咖啡香的空气里,用讚嘆声织就无形的网。 二十米外的梧桐树下,王守棱扯开衬衫最上端的纽扣,对著正在数钱的庄家易冷笑:“你猜他们多久能套出线索?我赌那女人撑不过三分钟。” 夜幕下的青石巷口,李杭正专注观察著来往居民。这个擅长从市井閒谈中提取情报的年轻人,此刻正用半块巧克力换来了重要线索。 “大姐您戴著这条银链真显气质。”林育行配合著將古董手链递过去,看著中年妇人將信將疑地收进挎包。 两人一唱一和间,妇人终於鬆口:“明早帮你们转交管理处,今晚先去南街老裁缝家借宿吧。” 李杭眼中闪过精光,却故作懵懂地扯了扯对方衣袖:“我们外地来的,连教堂酒馆都找不著北呢。” 这招示弱奏效了,妇人压低声音提醒:“绕过钟楼往西,红砖房就是。不过……”她突然紧张地环顾四周,“千万別招惹那个自言自语的怪老板。” 目送妇人消失在巷尾,林育行扯松领带冷哼:“庄家易他们倒会坐享其成。” 李杭却掏出皱巴巴的便签纸,上面还残留著妇人留下的地址墨香:“五个臭皮匠总比……哎?这背面有字。” 原本空白的纸页在暮色中显现出暗纹,何仙姑突然惊呼:“是规则印记。”眾人呼啦围成圈,看著李杭指尖抚过逐渐浮现的烫金小楷: 【暮色镇守则】 1.入夜后勿直视钟楼阴影。 2.教堂烛火熄灭时需保持肃静。 3.酒馆老板的每句话都要反著听。 …… 王守棱对照著自制地图突然拍腿:“难怪,酒馆就在规则区交界处。”庄家易訕笑著打圆场:“要不让守棱带路?他方向感……” 话未说完就被林育行打断:“先把规则背熟,我可不想替人收尸。” 李杭將誊抄好的规则分发给眾人,月光下每个人的表情都蒙上了凝重。远处教堂传来钟声,第一缕夜雾悄然漫过青石板路。 李杭清了清嗓子展开羊皮纸,昏黄路灯下十四项禁忌条款逐条显现: “一、镇民定期消失属正常现象,若同伴失踪,请相信他们正以特殊形態活在镇里。 二、女性请避免剧烈奔跑,容易发生意外。 三、危急时刻谨记三不原则:车辆失灵、通讯中断、门锁失效。 四、日落之后必须两人以上结伴行动。 五、痴愚者热衷音乐,但发言常遭质疑,其特殊气运可保平安。 六、长幼视角异於常人,若其说辞与痴愚者矛盾,优先採信老人。 七、圣女需保持身心洁净,否则將丧失神明眷顾。 八、若见雕像出现位移,请立即联繫博闻少爷进行沟通確认。 九、运动员具备最强行动力,但电力中断时切勿让其单独行动。 第123章 荒唐设定 十、牛郎身份者严禁踏入教堂区域。 十一、重复出现的人体雕像需及时报告处理。 十二、镇民排外严重,未经真心认可切勿接受家访邀请。 十三、酒馆老板善意有限,自我防护至关重要 十四、全体镇民每周需至教堂净化,圣殿不容丝毫褻瀆。” 林育行揉著太阳穴哀嚎:“这么多条条框框?我cpu都快烧了。” 王守棱突然扑向规则书,却被李杭敏捷闪开。 早有准备的他將羊皮纸折成方胜塞进內袋:“明早圣女要归还信物,这保命指南得隨身带著。” 庄家易呆望著密密麻麻的条文,镜片后的眼睛失去焦距:“这哪是生存指南,根本是记忆大考啊。” 李杭敲了敲路灯杆唤醒眾人:“记牢各自角色对应的核心条款,其余都是常识延伸。”他指了指远处雾气笼罩的尖顶教堂,“就像现实里谁会擅闯禁地?在这里更要谨言慎行。” 王守棱微微点了点头,看了李杭一眼:“现在我们手里面有三个地方可以住,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哪里?” 既然李杭曾经通关了s级诡异,他觉得自己问李杭一点问题都没有。 本来他以为李杭应该会给自己回答,谁都没有想到李杭耸了耸肩膀:“你们別问我,我们一起商量吧。”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选择,导致所有人陷入危险之中。 李杭朝何仙姑看去,“何仙姑有什么法子?” 当何仙姑听著李杭询问自己,满脸带著严肃指著酒馆的位置:“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酒馆看看。” 规则里面有一条说明了小镇上面的人都不好客,那就说明了小镇上面的人根本不喜欢外人。 要是他们贸然前往其他人的家里面,倒是非常有可能中了计谋。 李杭听著何仙姑的分析,微微点了点头:“我们英雄所见略同,我同样认为酒馆是最安全的。” 他从来没有忘记女人刚刚的提醒,那就是酒馆的老板会自言自语。 没用多久时间,四人的目光放在庄家易身上,想要看看他的决定。 当庄家易看见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自己的抉择,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当然听你们的,那我们去酒馆吧。” 只见他指著王守棱的方向:“王守棱在我们的前面带路,其他人跟在后面吧。” 在他们五个人里面,仅仅只有王守棱一个人可以找到酒馆的位子。 短短几分钟时间,王守棱带著他们来到了酒馆门口,看了一眼里面,轻笑了起来:“就在里面了。” 还没有等几个人走入酒馆,里面有著一个修女打扮的人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五个人。 只见修女顺手將旁边的洒拿了起来,对著王守棱的脸上不断倒水。 王守棱满脸带著怒意瞪了一眼修女:“神经病吧?喝醉酒在我的身上撒气?” 李杭看出眼前的修女有事情要说,一把拉住了王守棱:“等等,她好像有事情要说。” 王守棱用力將两个人的手甩开:“你们別碰我,她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弄死她。” 就在这时,修女满脸嫌弃打量了他一眼:“你应该和荡妇艾丽住在一起,你们简直是天生一对。” 李杭听著修女的声音,赶忙对林育行开口道:“我要是没有记错,他应该是纯情少爷吧?” 林育行后退两步,双手护在胸前:“別乱讲,我这身贵族气质可是天生的,倒是他……”他斜睨著王守棱,“像个夜场头牌。” 王守棱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太阳穴青筋暴起。这三个字仿佛触发了他某段不堪的回忆,猩红的眼刀直刺始作俑者。若不是顾忌场合,他几乎要揪著修女领口按进懺悔室。 “各位贵客是要住店吗?”庄家易及时横插到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指节轻叩橡木柜檯。 他注意到老板娘擦拭酒杯的动作突然停滯,浑浊的琥珀色液体在玻璃杯沿凝成危险的水珠。 柜檯后方传来冷笑:“本店只接待正经人。”老板娘甩开抹布,露出纹著玫瑰刺青的手腕,目光扫过王守棱时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何仙姑提著素色裙摆上前,银质十字架在颈间轻晃:“我们初来乍到,还请行个方便……” 话还没说完,老板娘突然触电般后退,布满皱纹的脸在烛光中忽明忽暗:“圣女当居圣所,何必与污秽为伍?” 李杭倚著斑驳石墙若有所思,指尖无意识摩挲著《守则》烫金封皮。 当第三盏煤油灯突然爆出火,他猛然抬头:“身份特权。”这个发现让他声音都变调了,“我们在npc眼中有不同社会位阶。” 为验证猜想,他整了整学者长袍走向柜檯。老板娘却像避开瘟疫般背过身去,抓起扫帚开始用力清扫本不存在的灰尘。 王守棱见状笑得前仰后合,镶金菸斗差点摔在地上:“书呆子就別现眼了,没看见人家嫌你晦气?” 庄家易突然按住躁动的同伴,压低声音对老板娘耳语:“买卖不成仁义在,您总不想……”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墙上的治安官公告,“明天全镇都知道玫瑰酒馆见死不救?” 煤油灯芯突然爆出刺眼蓝火,老板娘布满血丝的眼球诡异地转动著,最终定格在何仙姑身上:“子夜钟声响起前,穿过苦路到西侧塔楼,那里有为圣徒准备的净室。” 何仙姑求助地望向团队智囊,李杭快速翻动守则:“第二章第七款:除献祭仪式外,禁止在圣地做出……”他突然卡壳,耳尖泛红,“呃……亲密行为。” “哈?”女医师的柳叶刀哐当掉在石板上,“我对数据代码能有啥非分之想?这规则简直侮辱职业操守。”她气鼓鼓地扯紧医用披风,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所有荒唐设定。 王守棱逐条核对守则內容,发现没有任何条款禁止何仙姑在教堂留宿。 这个发现让五人组不约而同退到墙边,彼此交换著意味深长的眼神。 庄家易用余光扫过圣坛方向:“或许住宿需要分开安排?何仙姑的指定区域就在教堂里?” 话还没说完,当事人立刻攥紧背包带:“別想找藉口甩开我,单人行动等於自寻死路。” 第124章 帮我打掩护 她额角渗出的冷汗在彩绘玻璃映照下格外明显。 经过半小时的拉锯討论依然毫无进展。庄家易突然转向倚在立柱旁的李杭:“作为老资歷对手,你觉得该不该让她单独住?” 被点名的男人夸张地摊开手:“诡异里的每个决定都可能致命,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他刻意避开何仙姑投来的视线,没人愿意为潜在风险背书。 正当眾人僵持不下,何仙姑突然抽出房卡夹:“我去找老板娘多要几把钥匙,谁要一起?” 王守棱和庄家易假装整理装备,李杭自嘲地指指吧檯方向:“那位女士从昨天开始就不正眼看我。”最后只有林育行默默跟上。 目送两人走向吧檯,李杭故作轻鬆地耸肩:“看吧,不是我不帮忙。”这番说辞引来王守棱的嗤笑:“顶著『智障』人设还指望npc给好脸色?” 庄家易正要劝阻,却被李杭抢白:“当傻子多好,至少不会突然人间蒸发。”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告示板上的失踪条款。 带著三把黄铜钥匙返回的两人满脸疲惫,何仙姑晃著手中的字条:“费尽口舌才爭取到三个房间。” 林育行补充道:“老板娘要求预付三晚房费。” 眾人这才注意到钥匙上掛著的价签,李杭已经开始掏钱袋:“挤挤总比露宿强。” 李杭看向庄家易说道:“销看你的了。” 庄家易將纸幣给李杭。 柜檯后的老板娘正擦拭著玻璃杯,李杭故意將纸幣展开成扇形:“大姐,老板今天不在?” 女人眼皮都没抬,隨手抽走纸幣继续擦拭玻璃杯。这时身著黑袍的修女突然靠近,目光灼灼地盯著李杭的钱夹。 “您需要兑换什么?”李杭敏锐捕捉到对方兴趣,迅速转换交涉对象。 修女接过冥幣时,袖口露出玫瑰念珠在烛光下泛著暗红:“哥哥在雕塑展帮忙,诸位不必等了。” 这话让眾人都愣住了,旅店老板竟是修女的兄长? 林育行突然扯了扯李杭衣角,压低声音:“王守棱他们……”未尽之言在看向楼梯口时愈发明显。李杭会意点头:“先安顿何仙姑。”他特意提高声调,余光扫过大厅里其他几支队伍。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庄家易忽然拦住要进门的同伴:“仙姑先验房吧。” 四个男人默契地停在门槛外,何仙姑狐疑地推开门。陈旧的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晚风捲起窗帘的剎那,血色残阳將人影轮廓投射在纱帘上。 “啊!”何仙姑踉蹌后退撞上门框,指甲在墙纸上划出凌乱痕跡。眾人循声望去时,窗外只剩摇曳的梧桐枝影。 李杭与林育行交换眼神后,快步踏入房间查看动静。 在他们认知中,所有房间的构造应当相同,若此处存在隱患,其余房间也难逃厄运。 推开房门的瞬间,庄家易与王守棱却默契地退后半步,面露窘色挠著后脑勺。 眾人前行的脚步声愈发衬得他们举止反常,两人耳根逐渐泛起红晕。 “窗外。”何仙姑突然拽住李杭衣袖,瞳孔骤然收缩。顺著她颤抖的指尖望去,模糊人影正印在磨砂玻璃上。在诡譎的诡异世界里,这种存在往往意味著致命危机。 李杭沉声嘱咐:“你们原地待命。”作为通关榜前十的资深对手,他利落地扯开窗帘,却见月光勾勒出一尊仿佛被石化的人形生物。 这座以雕塑闻名的小镇,连夜色都浸染著石质的冷冽。 何仙姑扶著窗台艰难起身,当看清石像凝固的面容时,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这房间我绝对不能住,那些石雕像在监视每个角落。”她脖颈青筋凸起,仿佛被无形手掌扼住咽喉。 “换房便是。”庄家易突然挤到人群前方,晃动著三把铜钥匙发出脆响。 经过探查,唯有中间客房未被石像包围,通透的落地窗能清晰望见中庭喷泉。 李杭无所谓地耸肩:“我睡哪都行,看他们意思。” 被点名的王守棱与庄家易对视苦笑,望著何仙姑攥得发白的指节,只得认命点头:“中间房归你。” 何仙姑的专属客房已提前布置完毕,剩余两间装潢相同的客房静候分配,本不存在优先选择权的问题。 “分配方案还没定,你倒先选上房间了?”王守棱横跨一步挡住李杭,手指关节无意识地敲击著门框。 李杭驻足转身,眉间褶皱加深:“只剩两间房四个人,难道你想独自占一间?” 王守棱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拽住李杭衣袖往走廊暗处带。 李杭余光扫过林育行担忧的神色,强压不耐跟隨,诡异中团队矛盾可能致命,他必须维持表面和谐。 “我们组队如何?”王守棱压低嗓音,指尖划过墙壁浮雕的金色纹路,“光明会即將设立战略顾问席位,你该明白与谁结盟最有利。” 他刻意加重“战略顾问”四字,暗示著权力版图的重新划分。 李杭嗤笑出声,目光如刃刺破对方偽装:“王家继承顺位爭夺战打得火热,需要我这个新晋红人给你镀金?” 他故意模仿对方摩挲浮雕的动作,“可惜我这枚棋子,偏爱待在棋盘边缘。” 林育行见状快步上前,肩膀与李杭自然相触形成防御姿態。 王守棱瞳孔微缩,突然伸手扯松领带冷笑道:“你会后悔这个选择。”转身时鱷鱼皮鞋跟在地毯上碾出深痕。 庄家易抱臂斜倚著哥德式壁灯,冷白灯光在他银框眼镜上折射出菱形光斑:“既然达成共识,所有人十点前回房。” 他屈指敲响黄铜座钟,“记住,规则第十四条明確禁止午夜走廊滯留。” 当房门合拢的瞬间,李杭突然將登山包甩给林育行:“帮我打掩护。” 他摸出袖珍紫外线灯走向浴室,瓷砖缝隙里暗褐色的痕跡在紫光下泛著诡异萤光。 林育行听到李杭还有其他安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还有计划?我们现在连基本任务都不明確啊?” 他环视著空荡荡的房间,觉得现在连生存都成问题,更別说有什么明確行动方向了。 第125章 大得惊人 李杭托著下巴沉吟片刻,突然打了个响指:“別忘了酒馆老板,他那些自言自语绝对藏著重要线索。” 说著掏出口袋里泛著微光的符纸,“我打算试试这个。” “你疯了?规则明令禁止夜间外出。”林育行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突然注意到对方手中不同寻常的符咒,“等等,你这召唤符怎么是六芒星图案的?” “上次d级诡异的奖励,一直没捨得用。”李杭將符纸平摊在桌面,暗金色纹路在灯光下流转,“虽说不知道会召唤出什么,但总比我们赤手空拳强。” 林育行凑近观察,发现符纸边缘刻著陌生的楔形文字:“这好像是古欧洲的驱魔符文?该不会召唤出吸血鬼什么的吧?” 两人对话间,何仙姑正在隔壁房间擦拭她的青铜罗盘,王守棱则反覆检查著医疗包里的器械。 走廊尽头传来庄家易调试夜视仪的细微声响,整个团队都处於高度戒备状態。 “管他东方西方,能派上用场就行。”李杭指尖微微发颤,想起叶时雯那个会反噬主人的诡仆案例,“总比某些两面三刀的强。” 说著突然用力捏碎符纸,刺目的金光瞬间充斥整个空间。 当光芒褪去,银髮少女慵懒地倚在窗边,月光透过她半透明的身体在地面投下奇异光影。 她抬手轻抚耳畔的水晶坠饰,猩红瞳孔扫过目瞪口呆的眾人:“初次见面,需要占卜服务吗?” 李杭惊愕地瞪大眼睛,面前黑袍翻涌的诡仆让他感到似曾相识。林育行突然探身上前,指尖轻敲太阳穴:“这不就是教科书里的西方死神形象吗?” “难怪眼熟。”李杭猛地击掌,腕间银链发出脆响。他迅速发动诡物之眼,暗金色流光在瞳孔中流转。 【拉斐尔·死神之镰。】 暗红血字在虚空中凝结,简介只有短短一行,却暗藏玄机。 李杭喉结滚动著咽下唾沫:“系统这次下血本了啊...”话没说完,机械音突然在颅腔內炸响。 【鑑於诡异评级s+,特配適格守护灵】猩红警告框在视网膜上闪烁。 “倒是会挑时候卖乖。”李杭轻笑著屈指弹散光幕。 林育行正绕著拉斐尔转圈,黑曜石般的镰刃映出他兴奋的脸:“这配置够镇场。” 忽然,皮革与大理石摩擦的异响刺破死寂。两人同时僵,凌晨两点的走廊不该有活物。 林育行喉头髮紧:“难道有人触犯宵禁?” “新人手册第一条就是夜间禁足...”李杭话没说完,幽咽啜泣声贴著门缝渗入,激起满室寒毛。他猛然转向静立墙角的黑袍身影:“能透视吗?”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拉斐尔兜帽微扬,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是你们队伍里那个独居雌性。”镰柄末端指向隔壁房门。 “何仙姑?”林育行瞬间弹起,床架发出刺耳呻吟。 电子钟血红数字显示02:17,两人被规则限制无法离开房间,只好靠在床头养精蓄锐。 深夜的房间里,两个年轻人正酝酿著睡意。 林育行突然翻了个身:“要不我们去帮帮何仙姑?” 李杭闻言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被角:“守则第三条,入夜后严禁外出。” 床头的烛台忽然跃动起幽蓝火焰,拉斐尔半透明的身影从烛光中浮现。 这个契约灵体竟主动开口:“规则只说不能在深夜外出,酒馆內部不算违规。” 李杭诧异地打量著这个与眾不同的灵仆,记忆中从未有契约生物会主动解析规则。 木门被推开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走廊墙壁上跳动的油灯將三道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不远处,身著素白睡衣的何仙姑正机械性地用前额撞击墙面,嘴里碎念著模糊不清的咒文。 李杭离得远听不真切,无奈地摇摇头。 “要不过去看看?”林育行攥住好友的衣袖。 李杭转头看向悬浮的灵体:“你確定这不算……”话未说完就被拉斐尔打断:“我以灵格担保。” 向来冷漠的灵仆此刻语气格外郑重,眼瞳中流转著罕见的鎏金光晕。 当两人踏入走廊的瞬间,阴冷气息骤然加重。何仙姑突然加重力道,额头渗出的血跡在墙面上蜿蜒而下。 林育行眼疾手快拽住她后领,却发现这娇小少女的力气大得惊人。 “清醒点。”李杭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却对上一双完全失焦的瞳孔。 “她的房间有问题。”林育行突然想起什么,“我们房间都有守护雕像,唯独她那间……” 话没说完,拉斐尔已飘至房门前,苍白的指尖触碰门框时激发出青紫色电光:“七道残念,三股恶息,你们让契约者住鬼客房?” 暗红血跡顺著何仙姑的下巴滴落,在木质地板绽开诡异的纹。她忽然咯咯笑起来,被血污沾染的牙齿开合间发出非人的音节:“戌时三刻……祭品……不够……” 两人尚未从震惊中回神,何仙姑的后脑已重重磕上石墙。 令人惊骇的是,她的喉间竟传出截然不同的声线,稚童的哭喊混杂著老妇的呜咽,壮汉的嘶吼裹挟著少女的尖笑,纷杂音色如潮水般从她唇齿间倾泻而出。 李杭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林育行颤抖的手指几乎要掐进同伴的臂膀。这个向来胆小的他牙齿打颤:“这是活人该有的动静吗?” 空气里瀰漫著铁锈味的血腥,何仙姑额角伤口渗出的暗红液体正顺著惨白面颊蜿蜒。 她扭曲的肢体关节发出不自然的脆响,布满血丝的眼球突然转向角落的雕像群,嘴角扯出夸张的弧度。 “容器。”拉斐尔清冷的声线划破凝固的空气,银髮侍从的异色瞳孔泛起微光,“她的躯壳被无数意识占据,就像插满烛台的祭坛。” 这句话让李杭的脊背窜起刺骨寒意,他终於意识到那些消失的雕像去了何处,它们正通过某种方式在活人体內復甦。 当何仙姑再次弓起身子准备衝撞时,拉斐尔的身影骤然虚化。 瞬息间他已钳制住疯狂扭动的躯体,苍白手掌精准扣住对方后颈要穴:“建议转移至主室,继续接触污染源会加速同化进程。” 第126章 血痂的抓痕 “立即执行。”李杭厉声喝道,余光看见墙壁浮雕上那些似笑非笑的面孔,此刻竟齐刷刷转向他们移动的方向。 拉斐尔侧身闪过攻击,精准劈中何仙姑后颈。 女子身形晃了晃,应声倒地。金髮少年利落地將同伴扛起,快步返回李杭所在的房间。 “必须做好防护措施。”李杭注视著昏迷的队友,示意拉斐尔取来绳索。 三人配合著將何仙姑固定在床榻上,確保每个关节都被特製锁扣牢牢束缚,这是他们针对诡怪附体研发的拘束装置。 当最后一根皮带扣紧时,拉斐尔突然按住太阳穴:“它们正在骚动。” 话没说完,三人立即进入备战状態。 房间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监测仪器发出规律蜂鸣。 “那些诡物在爭夺宿主控制权。”拉斐尔凝视著何仙姑剧烈起伏的胸膛,“但她的灵台设有禁制,邪祟无法侵入神识。”这个发现让眾人稍感安心,然而变故陡生。 床上的道姑猛然睁眼,喉间发出非人嘶吼。李杭眼疾手快抄起应急绷带,將布团塞入其口中。看著昔日战友扭曲的面容,他低声致歉:“得罪了,天亮就给你鬆绑。” 拉斐尔激活房间的隔音结界,解释道:“净化仪式需在特定时辰进行,黎明前是邪气最盛时期。” 三人围著剧烈震颤的床榻盘膝而坐,监测屏幕上的能量曲线不断衝击峰值。 “为何选定她作为容器?”林育行盯著数据波动发问。 圣骑士指尖凝聚光点,在空中绘出星图:“至阴命格如同磁石,唯有在宗门圣地设下五行阵,方能断绝诡物寄生。” 李杭和林育行交换了个凝重的眼神。 拉斐尔的提示让他们想起白天遇见的修女,当时对方反覆强调何仙姑应当前往教堂。 “或许教堂能净化她体內的邪祟。”林育行掏出皱巴巴的规则手册,指著其中被萤光笔標註的条例:“规则第三条明確写著,教堂圣域不容褻瀆,任何邪恶力量都无法在教堂范围內存活。” 这个推论让两人精神大振。只要天亮后把何仙姑送进教堂,说不定就能驱散那些纠缠她的恶灵。 李杭却盯著规则手册皱眉:“按这说法,她这辈子只能当个圣灵容器困在教堂?不过教堂占小镇四分之一面积,確实值得深入调查。” 拉斐尔擦拭著银质十字架的手顿了顿:“这里的教堂……有股比圣光更古老的力量在涌动。” 他垂下的睫毛在烛光中投下阴影,“或许正是这股力量维持著小镇异变的平衡。” 直播间弹幕瞬间炸开了锅。画面中何仙姑四肢扭曲成诡异角度,脖颈后浮现出数张狰狞鬼面。 观眾们疯狂刷著“护身符显灵”的特效礼物,既害怕又兴奋地看著三人守在被附身者身旁。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彩绘玻璃时,何仙姑悽厉的尖叫撕破了沉寂。 李杭从噩梦中惊醒时,掌心还残留著被巨型腐尸追逐的粘腻触感。 他们昨晚用帆布腰带捆住的中邪者,此刻正在铁架床上剧烈抽搐,咬碎的布散落在染血的枕头上。 “黎明前的三小时最危险。”拉斐尔將圣水洒在窗欞上,看著水珠在阳光下蒸腾成紫色雾气,“那些东西在阳光下会蛰伏,但不会消亡。” 黑暗中明明空无一物,何仙姑却感觉有无数道视线穿透皮肤灼烧著她的神经。 每当眼帘垂落,那些无形的窥视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最可怕的是,每当她试图入睡,各种诡譎声浪便会席捲而来。 孩童忽远忽近的嬉闹啼哭、老人絮絮叨叨的低语、男女激烈的爭执声。 夹杂著类似昆虫啃噬的窸窣杂音,在耳膜上编织成令人窒息的声网。 这种精神折磨几乎將她推向崩溃边缘。当她第无数次猛然睁眼时,恍惚看见房內阴影中似乎蠕动著什么。 寒毛直竖的异样感愈发强烈,她確信这个封闭空间里绝对存在著看不见的“同伴”。 近乎癲狂地掀开每寸床褥、砸开每个柜门,直到某股刺骨的阴寒气流猝不及防钻入胸腔。 再次甦醒时,麻绳勒痕深深嵌入手腕,口中布团浸满咸腥。 环视这间堆满法器的陌生房间,视线定格在沙发上和衣而眠的两个男人。 何仙姑奋力吐出布团发出悽厉尖叫,惊得李杭差点从沙发滚落。 “谢天谢地。”李杭揉著乌青的眼眶走近,“昨晚你被百年老鬼夺舍,要不是我们拿硃砂绳捆住,你早把自己的脖子拧成麻了。” 他示意对方查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衣衫,“要真有歹念,我们至於用这么费劲的法子?” “鬼话连篇。”何仙姑盯著手腕淤青冷笑,“真有恶灵附体,你们怎么不找道士?” “我们可是守了你一整夜。”林育行举起布满齿痕的手臂,“看看这个,你被捆著还能咬人,要不信,现在就去医院验血,看你血液里有没有阴煞残留。” 何仙姑攥著被角的手指微微发白,脑海中破碎的记忆片段如同被撕碎的照片。 那种刺骨的寒意侵入体內的瞬间,她的意识就像被按下刪除键的文档,只剩下一片空白。 “你床边摆著三盏镇魂灯都没发现?”李杭曲起指节敲了敲桌面,“我们凌晨三点被撞墙声惊醒时,你正用额头在走廊墙壁上画符咒。” 他扯开窗帘,晨曦落在何仙姑后颈未消退的紫斑上,“七个,至少七个阴物在你灵台里开过派对。” 冰凉的大理石窗台让何仙姑打了个寒颤,她注意到李杭手背上结著血痂的抓痕。 当对方甩过来一沓泛著青灰的纸钱时,她本能地拢了拢衣领:“线索可以共享,但別指望我……” “你以为这是聘礼?”李杭气极反笑,腕錶折射的光斑扫过床头柜的青铜罗盘,“你体內残留的阴气正在腐蚀指南针,如果不想变成活体招魂幡……” 他突然压低声音,“今早第三个死者出现了,在喷泉池底摆成懺悔姿势。” 当何仙姑提出要去晨祷时,林育行正往衝锋衣里塞著黑驴蹄子。 第127章 致命机制 眾人匯合时,庄家易顶著乌青的眼圈在泡第三杯浓缩咖啡:“酒馆地窖整夜都在搬运东西,那种陶罐碰撞声……” 他忽然噤声,窗外传来唱诗班空灵的吟诵。 王守棱突然指著何仙姑的倒影惊叫:“七点钟方向,你背后怎么有叠影。” 阳光斜照的墙面上,七个扭曲的影子正隨著圣歌节奏缓缓剥离。 晨光透过酒馆彩窗洒在橡木桌上,庄家易强忍睡意揉著太阳穴。 团队五人个个眼泛血丝,林育行和李杭倚在吧檯边打盹,何仙姑披散的长髮间还沾著昨夜的露水。 “按现实规律,夜间营业的场所白天闭门也正常。” 庄家易说著掩嘴打了个哈欠,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当务之急是整合各方线索。” 他掏出牛皮笔记本,钢笔在纸面划出沙沙声。 王守棱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木杯里的麦酒泛起涟漪:“昨晚那个修女说我和艾丽是天作之合,说不定能在她那儿挖到关键情报。” 他刻意拨弄著胸前的银十字架,余光扫向窗边沉默的李杭。 何仙姑纤指缠绕著发梢,青瓷茶杯在她手中轻转:“教堂那边……” 她顿了顿,颈间红痕在晨光中若隱若现,“我需要验证些事情。” 桌下绣鞋不经意碰了碰身旁人的靴尖。 庄家易的钢笔在纸面悬停:“李杭身份特殊,不如……”话没说完便被两道声音打断。 “我要他同行。”何仙姑將茶盏重重放下,釉色裂纹蛛网般绽开。 “我想跟著阳哥。”林育行攥紧风衣下摆,指节泛白如同他苍白的脸色。 王守棱冷笑扯松领结,金属搭扣撞在橡木桌上叮噹作响:“某些人走到哪儿都招晦气,別坏了我的好事。” 他抓起椅背上的猎装外套,皮革摩擦声里裹著火星味。 庄家易摘下眼镜苦笑,镜片映出四分五裂的光影。 最终在羊皮地图上画下新的路线:墨跡蜿蜒连接教堂尖顶与镇东小屋,李杭的名字旁牵出两条笔跡迥异的標註。 我与王守棱结伴前往艾丽住所的同时,另外三人组正朝著教堂方向行进。 临出发前,何仙姑突然將大把黄纸硃砂符塞进林育行和李杭的衣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腰间铜铃:“昨夜房里的护身符发过热,原以为是小诡作祟,谁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街道两侧形態各异的石雕,“这些符籙虽镇不住大邪,防些阴气倒还管用。” 林育行摸著后脑憨笑致谢时,我注意到李杭正將符咒对著阳光端详,纸缘硃砂在晨曦中泛著暗红。 前往教堂的碎石路上,三三两两的镇民与我们同向而行。 挎著藤篮的老妇人见到何仙姑便笑出满脸褶皱:“仙姑也去领圣水?” 她篮中陶瓶相互碰撞的脆响,混著晨雾在石板路上迴荡。 李杭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我顺著他示意的方向望去,至少二十个镇民怀抱著形態各异的容器,从玻璃瓶到粗陶罐不一而足。 何仙姑会意拦住个戴珍珠髮夹的少女,对方立刻虔诚地捧起青瓷瓶:“每月初七圣坛开放,圣水能涤净灵魂污垢呢。” 少女说到“圣子圣女”时瞳孔微微放大,却在看见李杭时猛然后退两步,仿佛看见什么不洁之物。 当李杭示意我们也要弄个容器时,何仙姑为难地捏紧绣著八卦的袖口。 晨钟恰在此时撞破雾气,远处哥德式尖顶在薄雾中若隱若现,钟声里混杂著某种黏稠的水声。 此时折返酒馆显然赶不上行程,三人组藉助何仙姑的特殊身份,成功获取三个玻璃瓶。他们混跡在朝圣队伍里,隨著人流缓缓向教堂方向移动。 李杭用余光看向虚空中漂浮的拉斐尔:“那些圣水究竟是什么?” 契约灵体指尖泛起微光,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那是用绿茶稀释的液体,能微弱净化躯体並缓解疲劳。”得到答案的李杭立即將这个重要情报分享给两位同伴。 当岗岩尖顶的教堂轮廓逐渐清晰时,拉斐尔突然通过契约传来剧烈波动。 李杭骤然止步,佯装整理衣襟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灵体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整座建筑都在排斥我,仿佛有无数钢针在穿刺灵核。” 李杭迅速掐诀將拉斐尔封回符纸,这个举动让林何二人短暂驻足。 確认年轻侦探恢復常態后,三人隨著人潮跨过教堂的青铜门槛。 踏入圣殿的剎那,何仙姑感觉经脉中淤积的浊气瞬间消散,如同卸下千斤重担。 而李杭耳畔却炸响类似悬疑片高潮前的压迫性配乐,他猛地抓住同伴衣袖:“你们没听见诡异的背景音吗?” 两位同伴困惑对视,林育行摩挲著下巴分析:“规则手册里可没写智障患者有特殊听觉。” 何仙姑则盯著穹顶的彩色玻璃沉吟:“或许这是你角色自带的感知能力。” 李杭不再多言,將注意力转向祭坛。那座形態怪异的主神雕像与四周色彩鲜艷的宗教壁画形成诡譎呼应,每当视线与之接触,耳畔的惊悚音效便会骤然拔高八度。 李杭盯著祭坛两侧的暗门,指节无意识地敲打木椅扶手。看来关键线索很可能藏在这两个地方。 他注意到其他调查员都默契地围坐在前排区域,便压下起身探查的衝动,在这种充斥著未知危险的场所,任何突兀举动都可能触发致命机制。 当视线扫过中央神像时,他瞳孔骤然收缩。 本该散发圣洁光辉的雕像呈现出诡异的非对称结构,石膏表面布满类似血管的凸起纹路。 他强忍不適將目光转向侧墙,暗红与浓黑交织的壁画在摇曳烛光下竟似活物般缓缓蠕动。 借著后排角落的地理优势,李杭终於看清那些宗教绘画的真实內容:无数扭曲人形在暗红色液体中挣扎蜕变,肢体以反关节角度扭曲生长,裂至耳根的嘴角淌著沥青状物质。 最骇人的是每个变异者身侧都標註著日期,最新那组数字分明是他们进入诡异的当天。 “难道所谓净化仪式实则是...”这个惊悚猜想刚冒头就被掐断,李杭硬生生咽下与契约恶魔拉斐尔沟通的衝动。 第128章 修行机会 上次在懺悔室强行召唤使魔引发的圣光反噬还歷歷在目,此刻穹顶悬掛的银十字架正流转著危险辉光。 壁画中渗出粘稠的滴落声与管风琴杂音交织成精神污染,李杭脖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迅速翻开笔记本,用速记符號记录下神像底座铭文的异常排列,以及壁画中反覆出现的六芒星暗纹。 此时虚擬屏上的弹幕早已炸开锅: 【这绝对是我见过最阴间的教堂!】 【你们注意祭坛烛台了吗?火焰是倒著燃烧的!】 【刚用图像解析处理了壁画,那些变异者穿的是现代服装!】 【系统提示的『净化日』倒计时只剩71小时了。】 【高危提醒:所有出现黑山羊符號的诡异存活率不足12%。】 【主播快检查长椅底部!刚才镜头扫过有反光物体。】 李杭的余光看见某条关键提示,正准备俯身探查,前排突然响起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神父黑袍下伸出的已不是人类手掌,而是三根带著倒刺的暗红触鬚,正將某个擅自离席的新人拖向告解室。 管风琴声层层拔高,庄严中裹挟著令人不安的颤音。 当猩红色帷幔被机械齿轮缓缓拉开时,李杭的瞳孔骤然收缩,鎏金祭台上並肩而立的“圣洁象徵”,竟比任何雕塑都更像怪物。 裹在蛛网状蕾丝里的圣女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抽搐嘴角,她身旁的圣子则被纯白绷带裹成茧状,仅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球。 林育行正专注擦拭著单边镜片,何仙姑还在研究彩绘玻璃上的诡异图腾,两人对李杭的耳语毫无反应。 “你们不觉得那些绷带下。”李杭扯住林育行的袖扣,却被对方镜片反光刺得眯眼。 考古学家露出困惑神色:“中世纪圣职者不都这样?梵蒂冈档案记载过类似的。” 话没说完,前排信徒突然集体发出蛙鸣般的喉音,捧著琉璃瓶的修女队列踩著机械舞步登场。 当李杭的手指即將触碰到圣水时,一柄锈跡斑斑的铁勺突然横在他胸前。 “污秽者。”戴著鸟嘴面具的司祭从阴影中闪现,枯爪般的手指向他背包里露出的桃木剑穗。 后方人群顿时骚动,无数张惨白的脸同时转向这个方向。 林育行的琉璃瓶在掌心折射出奇诡的七色光晕,何仙姑则盯著瓶中蠕动的银色液体若有所思。 李杭退到石柱后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摩挲著黄铜罗盘,当刺耳的金属刮擦声混著管风琴变调炸响时,他分明看见所有圣水容器都在同步震颤。 教堂彩色玻璃透进的残阳在地面投下血色斑块,李杭突然触电般绷直脊背:“这里安全指数满分。”他尾音带著不自然的颤抖。 何仙姑指尖无意识摩挲著银质十字架吊坠:“安全?”她注意到对方瞳孔正高频颤动,左手始终按在腰间匕首上。 “绝对安全,放鬆就好。”李杭的声音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每个字都裹著粘稠的违和感。他额头渗出冷汗,右手在胸前比划著名危险手势。 林育行的登山靴碾过腐朽长椅碎片:“可你整个人都在发抖啊。”他抓著应急灯的手背青筋暴起,光束在李杭惨白的脸上游移。 李杭突然意识到规则生效时的异样感,当他试图说出“警戒”时,舌尖自动弹出了“安全”。就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操控他的声带,將真相倒置成谎言。 “我无法正確表述。”他掏出手机时,屏幕蓝光在阴影中勾勒出诡异的笑脸符號。 隨著键盘敲击声,三人头顶的管风琴突然自动奏响变调版安魂曲。 何仙姑盯著手机屏幕显示的“背景音乐预警系统”,突然拽著两人扑向懺悔室。在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天板轰然砸下沾满霉斑的巨型吊灯。 【我需要提醒各位,大家听到的言语可能与我真实意图存在镜像偏差。】 【关於雕塑小镇的任何敏感信息,都必须通过语义反转来传递。】 李杭迅速创建了临时聊天群组,將关键线索整理成加密文档发送。 趁著圣坛上的两位领袖没注意台下,何仙姑与林育行借著整理圣袍的动作,快速瀏览了智能腕錶上的信息。 当看到关於守护灵拉斐尔的警示时,两人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终於理解先前李杭反常举动的深意。 那不是出於对安全的自信,而是察觉了守护灵与神圣场域的相位衝突。 “我们居然没想过拉斐尔的身份可能和教堂有衝突。”林育行压低嗓音,指节无意识叩击著鎏金长椅,“认知滤镜让我们把致命漏洞当成了安全標识。” 李杭用三轻两重的叩击声作为確认。 此刻他正与某种言灵禁制对抗,每个字词在空气中都会发生语义折射。 何仙姑忽然举起嵌著翡翠的银质胸针,镜面反射出加密文字:“必要时可以用摩斯电码沟通。” “注意穹顶的启示录彩绘。”李杭试探性开口,发现两人同时仰头观察建筑结构,悬著的心稍安,这说明本次信息未被扭曲。 当他们的视线扫过倒悬的受难像与逆位六芒星时,后颈顿时沁出冷汗。 刺耳的管风琴警报突然炸响,黑袍修女踩著共鸣音阶走下祭坛:“蒙受恩典者,请隨我去净心堂接受灵魂淬链。” 李杭猛然扣住同伴手腕,脖颈青筋暴起却露出得体微笑:“这是千载难逢的修行机会。”剧烈颤抖的指尖在何仙姑掌心划出“no”的轨跡,三人如同被钉在长椅上。 朝圣者们潮水般涌向侧殿时,唯有他们保持著诡异的静止。修女猩红的指甲划过经卷,突然转向这三尊“虔诚信徒”缓步走来。 李杭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掌心,暗自庆幸不需要移动位置。然而林育行和何仙姑捧著几乎溢出的水晶瓶,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当发现两人毫无动作时,身著黑袍的修女提著裙摆走下台阶。 她的目光在林育行身上流转,嘴角扬起程式化的微笑:“尊贵的客人,您已被圣女眷顾,请隨侍从前往圣殿聆听教诲。” 第129章 圣水真相 黑袍修女的笑容在惨白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瘮人,她手中的托盘里,三个琉璃瓶盛满银色液体,正微微晃动。 “这是恩赐,是通往永恆的阶梯。”修女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摩擦,每一个字都带著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將托盘推向三人,指甲在银器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圣女已为你们祈福,饮下它,你们的灵魂將得到净化。” 林育行看著那诡异的液体,喉结上下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李杭,却见对方正盯著墙壁上的浮雕出神。 修女的耐心似乎耗尽了,她猛地抓住林育行的手腕,冰冷的触感让林育行一个激灵。 “既然你如此渴望,那就从你开始吧。”修女的声音里带著不容置疑的威压,她强行掰开林育行的嘴,將琉璃瓶凑了上去。 银色液体散发著淡淡的腥甜味,林育行紧闭双眼,他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圣水”。 就在液体即將触碰到他唇瓣的瞬间,李杭突然开口:“不要抵抗。” 这句带著反语机制的话,让林育行瞬间明白了李杭的意图。他猛地睁开眼睛,用尽全力推开修女。 琉璃瓶摔在地上,银色液体四溅,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修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死死盯著李杭:“你在违抗神的旨意?” 李杭耸了耸肩,脸上没有丝毫惧色:“我只是觉得,这么珍贵的东西,应该让更需要的人先享用。” 他用眼神示意何仙姑,后者立刻会意。 何仙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走到修女面前,双手合十,做出虔诚祈祷的姿態。 “尊敬的修女,作为圣女的追隨者,我深知饮用圣水前需进行特殊的祈祷仪式,以示对神的敬意。”何仙姑的声音微微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修女狐疑地看著她,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偽。 “什么仪式?”修女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耐。 何仙姑闭上眼睛,开始低声吟诵一些晦涩难懂的咒语,同时,她的手指在空中比划著名复杂的图案。 这些图案与净心堂墙壁上刻著的符文,隱隱有著某种呼应。 李杭趁机仔细观察净心堂的布局。他发现,这些符文並非隨意雕刻,而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而法阵的中心,正是那三个琉璃瓶原本放置的位置。 他心中一动,难道这些“圣水”,是法阵运转的关键? 李杭悄悄向林育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伺机而动。 修女的注意力完全被何仙姑吸引,她似乎对这种“特殊仪式”產生了兴趣。 “继续,不要停。”修女催促道,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何仙姑的吟诵声越来越急促,她的额头渗出汗珠,脸色也愈发苍白。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指著墙壁上的一个符文说道:“就是那里,破坏它!”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育行猛地扑向那个符文,他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在石壁上。 “咔嚓”一声,符文碎裂,整个净心堂都开始剧烈震动。 修女发出尖锐的嘶吼,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原本慈祥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 “你们竟敢褻瀆神灵!”修女的声音变得嘶哑而恐怖,她的双手化作锋利的爪子,向三人扑来。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林育行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体內涌出。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皮肤竟然开始石化,从手臂开始,迅速蔓延至全身。 但与预想的不同,这石化並非完全的僵硬,而是一种介於血肉与岩石之间的诡异状態。 林育行感觉自己的力量和防御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怒吼一声,迎著修女冲了上去。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净心堂內迴荡著拳拳到肉的撞击声和修女的尖叫声。 李杭和何仙姑也没有閒著,他们一边躲避战斗的余波,一边寻找著其他的符文弱点。 突然,林育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的身体被修女的爪子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但诡异的是,伤口处並没有流出鲜血,而是渗出一种绿色的液体。 这液体接触到修女的瞬间,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修女的爪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这是……”林育行看著自己身体的变化,眼中满是震惊。 李杭却眼前一亮,他大声喊道:“林育行,你的身体能反向净化『圣水』,你获得了特殊能力!” 原来,林育行被迫喝下的“圣水”,在与他体內的某种力量结合后,发生了异变。 这异变不仅让他获得了强大的防御力和攻击力,还让他拥有了净化“圣水”的能力。 林育行闻言,顿时信心大增。他怒吼一声,再次冲向修女。 这一次,他不再被动挨打,而是主动出击。 他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踢腿,都带著强大的力量和绿色的净化之力。 修女在林育行的攻击下节节败退,她的身体不断被腐蚀,发出阵阵悽厉的惨叫。 李杭和何仙姑也加快了破坏符文的速度,隨著一个个符文被摧毁,净心堂的震动越来越剧烈。 终於,当最后一个符文被破坏时,整个净心堂轰然倒塌。 修女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她的身体在尘土中彻底消散。 三人狼狈地从废墟中爬出,看著眼前的一切,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林育行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石化状態正在逐渐消退,但那种强大的力量感却依旧存在。 他看著自己的双手,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我……我这是变成超人了吗?”林育行喃喃自语。 李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说道:“恭喜你,你现在是『圣水净化者』了。” 何仙姑也走过来,仔细检查了林育行的身体,確认他没有大碍后,才鬆了一口气。 “看来,这次的危机,反而让你因祸得福了。”何仙姑说道。 三人正说著,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抬头一看,发现王守棱和庄家易正匆匆赶来。 “你们没事吧?”庄家易看到三人,焦急地问道。 李杭摇了摇头:“我们没事,只是……” 他將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地敘述了一遍,听得王守棱和庄家易目瞪口呆。 “这么说,你们不仅摧毁了净心堂,还让林育行获得了特殊能力?”庄家易难以置信地问道。 李杭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王守棱看著林育行,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运气好点嘛。”王守棱不屑地说道。 林育行瞪了他一眼,刚想反驳,却被李杭拦住了。 “现在不是爭吵的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李杭说道。 他看向远处的钟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林育行一拳砸向黑袍修女面门,石纹已从掌心蔓延至整个手臂。 “砰——”修女身体倒飞出去,撞碎一排懺悔室的木门。 “你竟敢褻瀆……”尖叫声戛然而止,林育行的手已掐住她的脖子。 石化的手指缓缓收紧。 修女脸色红得发紫,眼球突出,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的鸟嘴面具在挣扎中掉落,露出满是黑色血管的脸庞,那些血管像活物般在皮下扭动。 林育行眼神闪烁,手上力道却只增不减。 “咔嚓”—颈骨断裂的声音格外清脆。 修女身体没有倒下,反而诡异地扭动著,断颈处黑色液体喷涌而出。 液体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腐蚀声,石板地面被烧出一个个小坑。 “小心,这是浓缩的『圣水』!”何仙姑惊叫著后退。 修女身体迅速乾瘪下去,瘦得只剩皮包骨,可她那怨毒的眼神始终死盯著林育行。 忽然,乾瘪的身体爆裂成一团黑雾,向教堂深处逃窜。 林育行站在原地微微颤抖,他转过身来,猩红双眼逐一扫过在场每个人。 “不好,他失控了!”李杭攥紧拳头。 林育行低吼著冲向最近的何仙姑,石拳挥舞。 “別躲开!”李杭大喊。 何仙姑愣住了,没移动脚步。 石拳擦著她脸颊而过,劲风颳得她皮肤生疼,却没真正击中她。 “有用!”李杭暗喜。 “继续攻击,不要停手!”他又喊道。 林育行果然停住动作,茫然地站在那里,好像在努力理解李杭的话。 何仙姑趁机从背包掏出黄符,嘴里念咒,“啪”地贴在林育行额头上。 符纸闪著金光,林育行眼中猩红逐渐褪去,石化的皮肤也慢慢恢復正常。 “我…这是怎么了?”林育行迷茫地看著自己布满石纹的手。 “你刚才差点像个疯子似的把我揍扁。”何仙姑虚惊一场。 “抱歉,我不记得…” “別说这些了,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李杭打断道,指向修女消失的方向,“那修女进了地下室,肯定有猫腻。” 何仙姑捡起地上的破旧书籍,“这书记载了净心堂的符文,或许能破解禁制。” 她翻开书页,发现这些符文並非乱七八糟,而是按照某种星象规律排列。 何仙姑按书上指示在空中画了几个符文。 净心堂里的石化效果突然增强。 “停,快停下!”李杭赶紧拦住她。 何仙姑立刻停手,“这符文跟石化仪式有关係。”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要被困在这破教堂里?”林育行踢了地面一脚。 “我可以试试只激活一部分符文削弱石化效果,不过可能会触发警报。”何仙姑思索著说。 “管他呢,总比变成石头人强。”李杭决定冒险。 何仙姑深吸口气,找到一组简单符文,手指在空气中缓缓划动。 净心堂的空气开始震颤,墙壁上的符文微微发光。 刺耳警报声忽然响彻整个教堂。 “完犊子,被发现了!”林育行脸色变了。 一群黑袍守卫举著长矛冲了进来。 “林育行,別攻击他们!”李杭大喊。 林育行停下动作,虽然不明白,但选择信任队友。 李杭利用反语机制指挥林育行用拳头砸向墙壁和地面。 “轰隆隆—”净心堂剧烈震动,墙面裂开道道缝隙。 守卫们惊恐地停下脚步,不知所措。 “快,趁现在!”李杭冲向修女逃跑的密道。 何仙姑和林育行紧隨其后。 三人刚消失在密道中,身后的净心堂就轰然倒塌。 密道里散发著潮湿霉味,墙壁长满青苔蛛网,他们一路狂奔。 前方忽然出现亮光,三人加快脚步冲了出去。 “唔——”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四周墙壁掛满各种刑具,上面暗红色血跡斑驳,有些已经结成硬痂。 密道尽头矗立著一扇巨大石门,上面刻著诡异图案—扭曲人形,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眼睛。 石门后隱约传出低语声,沙哑而低沉,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又像藏著某种怪物在咆哮。 “嘘——都別出声!”李杭做了个听的手势,“听到了吗?” “什么声音?”何仙姑皱眉问。 “好像在念咒语——这书上有记载吗?”李杭指著她手里的书。 林育行靠近石门,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门上的图案。 “小心!要是再被控制了,我可不管你。”何仙姑恶狠狠地说。 “放心,这次不会了。”林益行拍拍胸口,“不过这门后面可能是地狱的入口。” “管它是邪教徒的老巢还是地嵌入口,我们既然来了,就得查个明白。”李杭握紧拳头,“准备好了吗?” 忽然! “这些声音…到底是什么?”李杭站在甬道深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石门后的低语越来越清晰,密密麻麻的声音挤进他的耳朵。 他试著向前迈步,却发现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好像有无形的东西在拉扯他。 “妈的,这地方真邪门。”李杭骂了一句,开始沿著墙壁摸索。 冰冷的石块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突然,他的手指碰到了一个隱藏在纹中的圆形按钮。 他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轰隆隆”——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幽深的暗道。 李杭从背包里掏出萤光棒,折断后甩了甩。 绿光照亮了周围环境,他差点没骂出声。 这哪是什么暗道,分明是个巨大的地下迷宫。 迷宫墙壁上镶嵌著无数人形雕像,表情扭曲,喉咙里还发出低沉的哀嚎声。 “操,这些不是普通雕像。”李杭凑近观察,发现它们是半透明的晶体,內部有银色液体流动。 “圣水…”他立刻联想到林育行身上发生的变化。 一个雕像突然转过头,空洞的眼窝直直对著他。 下一秒,它发出悽厉嘶吼,从墙壁挣脱出来,向李杭扑去。 “臥槽!”李杭迅速后退,拔出匕首准备应战。 雕像速度极快,几乎瞬间就衝到了面前。 李杭侧身躲过攻击,匕首在雕像身上划出一道火,却没造成任何伤害。 雕像攻击越来越猛烈,李杭渐渐招架不住。 每次被攻击,都有股阴冷气息侵蚀他的身体。 第130章 活死人 “硬拼不行…”李杭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反语能力。 “不要停下,继续攻击我!”他大声喊道。 雕像动作果然出现停滯,陷入短暂混乱。 李杭抓住机会,一脚踹在雕像胸口。 雕像被踹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闷响,却没倒下,反而更加愤怒地嘶吼起来。 更多雕像被惊动,纷纷从墙壁挣脱,向李杭围过来。 “不要攻击我,去攻击你们的同伴!” “你们是最强的,把其他雕像都打倒!” 在李杭引导下,雕像们开始自相残杀。 石块飞溅,哀嚎声此起彼伏。 李杭躲在一旁,注意到被击碎的雕像体內会掉落特殊晶体。 他捡起一块,入手冰凉光滑,散发著淡淡银光。 “这玩意儿…”李杭想起拉斐尔说过的话:“七道残念,三股恶息,你们让契约者住鬼客房?” 迷宫结构突然变化,墙壁开始移动,通道不断变换。 “活体迷宫?”李杭暗骂一声。 这迷宫像个活物,不断调整,试图將他永远困在这里。 李杭静下心,开始聆听周围声音。 除了雕像哀嚎,还有种更深沉、隱秘的声音,像从迷宫深处传来。 他闭上眼,用心感受这些声音,在脑海中绘製出迷宫图景。 在迷宫中心,有个红色的点在闪烁。 “找到了!”李杭睁开眼,沿著声音指引在迷宫中穿行。 他避开疯狂雕像,躲过一次次机关陷阱。 “救命…救救我…”一个熟悉声音传来。 李杭身体一僵,那是王守棱的声音! “王守棱?你怎么在这?”李杭循声跑去。 拐角后的景象让他猛地停住脚步。 王守棱被困在一个巨大水晶容器里,银光闪闪的“圣水”已经没过他的胸口。 他的下半身完全石化,灰白色的纹路正一点点向上蔓延。 “李…杭…”王守棱挣扎著抬起头,声音像是从破旧收音机里挤出来的。 “別动!我来救你!”李杭衝上前,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傻子吗?”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艾丽踩著高跟鞋慢悠悠地走过来,黑色长袍拖在地上发出沙沙声。 “你?”李杭转身,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匕首。 艾丽笑了笑,指甲在水晶容器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惊讶吗?这小镇可不是什么旅游胜地,而是个大型祭坛。” 她绕著容器走了一圈,停在王守棱面前。 “而他,就是我们的主角。” “什么意思?”李杭问道。 艾丽抬手抚过容器壁,“他的体质特殊,是『圣水』最完美的容器。” “等他完全石化,整个小镇的人都能获得永生。” “放他出来!”李杭拔出匕首冲向容器。 刀刃在水晶上划出火,却连道痕跡都没留下。 “別费劲了,”艾丽摇摇头,“这容器是『圣水』精华凝结的,你那小刀子破不了。” 她打了个响指,迷宫墙壁开始移动,將李杭和容器隔开。 “乖乖在这等著吧,看著你朋友变成雕像。” 艾丽的身影消失在迷宫深处。 教堂里,林育行被神父一拳击飞,撞在墙上吐出一口血。 何仙姑想上前帮忙,却被圣女拦住,银色匕首划破她的手臂。 “你们这些异端,都该死!”神父大吼著冲向林育行。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李杭胸前的符咒突然亮了起来。 光芒穿透迷宫墙壁,直衝云霄。 拉斐尔挣脱束缚,降临在李杭面前。 银髮飞舞,黑袍猎猎,手中镰刀闪著寒光。 “主人,我来了。”拉斐尔的声音低沉。 李杭感到一股力量涌入体內,“带我去找王守棱!” 拉斐尔挥舞镰刀,黑色光芒斩开迷宫墙壁,开出一条通道。 两人沿著通道狂奔,很快来到水晶容器前。 “艾丽!滚出来!”李杭怒吼。 艾丽再次现身,看到拉斐尔时脸色变了。 “你能召唤这种级別的灵体?” “少废话,放了王守棱!” “不可能,他已经是仪式的一部分。”艾丽冷笑。 “那就別怪我不客气了!”李杭示意拉斐尔攻击容器。 黑色光芒斩向水晶,容器表面出现裂纹。 “不!”艾丽想阻止,却被李杭拦下。 “你的对手是我。” 艾丽双手结印,迷宫墙壁移动將两人包围。 “我会让你见识真正的力量。” 墙壁上浮现出诡异符文,整个迷宫开始震动。 李杭將全部力量集中在匕首上,向艾丽衝去。 两人在不断变化的迷宫中激战,刀光剑影,符文飞舞。 拉斐尔继续攻击水晶容器,裂纹越来越多。 “不要!”艾丽疯狂攻击李杭,想阻止拉斐尔。 “砰”的一声巨响,水晶容器终於破碎。 “圣水”倾泻而出,王守棱摔在地上。 拉斐尔將镰刀放在王守棱身上,黑色光芒涌入,石化纹路开始消退。 “王守棱,醒醒!”李杭大喊。 王守棱缓缓睁开眼睛,“我…这是在哪?” “你安全了。”李杭鬆了口气,转向艾丽。 “现在,该算算我们的帐了。” “这种小把戏也想困住我?”李杭冷笑一声。 艾丽脸色铁青,没料到自己的伎俩被轻易看穿。 “拉斐尔,动手!”李杭果断下令。 黑影闪过,拉斐尔瞬间消失,黑色镰刀划破空气直奔艾丽。 艾丽尖叫著操控迷宫墙壁阻挡,却全是徒劳。 镰刀穿透墙壁,直取她的本体。 “不——”艾丽绝望嘶吼。 黑光闪过,艾丽与迷宫的联繫被切断,她瘫软在地。 迷宫剧烈震动,墙壁裂缝蔓延,碎石不断坠落。 李杭无视艾丽,冲向水晶容器,拉斐尔再次挥刀。 “咔嚓”一声脆响。 容器碎裂,“圣水”倾泻而出,王守棱重重摔在地上。 他下半身已完全石化,灰白纹路还在向上蔓延。 “王守棱,撑住!”李杭扶起他,触手冰冷僵硬,生命气息微弱。 “妈的!”李杭暗骂,必须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拉斐尔,开路!” 镰刀挥舞,黑光斩开通道,李杭背起王守棱狂奔。 震动越来越剧烈,头顶巨石不断坠落,整个空间隨时可能崩塌。 教堂內,林育行和何仙姑正与神父、圣女激战。 神父力量惊人,拳风呼啸,林育行连连后退,身上掛彩。 何仙姑闪避圣女攻击,试图用银质匕首反击。 圣女速度太快,攻击诡异难测。 “这样下去不行啊!”林育行咬牙,急需扭转局面。 突然,他想到了“圣水”。 “何仙姑,掩护我!”林育行大喊。 何仙姑立即掷出几张符籙,逼退圣女。 林育行衝到一旁,抓起装满“圣水”的琉璃瓶,一口灌下。 “你疯啦!”何仙姑惊呼。 下一秒,她瞪大双眼。 林育行身体变化,皮肤泛起银色光芒,力量速度大增。 第131章 血肉傀儡 雕像群陷入混战,李杭抓住时机,矮身迅速钻过乱战中的缝隙,拼命奔向来时的通道。身后乱战引发的碎裂声响彻整个地下迷宫。 “机关语义反转原理成功了!”李杭衝出密道入口,差点撞上正在施法的何仙姑。 “你怎么进去的?”何仙姑收起符咒,攥在手心的黄纸已被冷汗浸湿。 “找到你们就好。”李杭气喘吁吁,“里面全是活著的雕像,都在追我。” 林育行踢开脚下碎石:“要不我进去看看?既然圣水在我身上起了特殊反应—” “不行!”李杭打断他,“那些东西跟圣水有关,却比我们见过的修女邪性百倍。” 密道深处传来阵阵悚人嘶吼,何仙姑打了个寒颤:“听著,教堂外侧有守卫巡逻,我们得找条隱蔽路线离开。” 三人沿走廊快速移动,躲避巡逻的黑袍守卫。李杭凭敏锐观察发现了一处通风口,金属柵栏背后隱约透著幽蓝光线。 “这绝对不是普通通风口。”林育行用力拉开变形的金属柵栏,露出一条蜿蜒向下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扇电子门,门锁显示系统已激活。何仙姑尝试黑入系统,却被重重加密阻拦。李杭忽然注意到墙上的血手印,摸出萤光剂一照,几组数字浮现。 电子门缓缓开启,三人谨慎踏入一间宽敞实验室。李杭倒吸一口冷气,四壁都是透明柜子,每个柜子里都装满了银色液体容器。更震撼的是房间中央排列著十几张手术台,每张台上都躺著一个昏迷的人。 “这什么鬼地方…”林育行声音发抖。 何仙姑快步走向操作台,戴上手套翻阅实验记录。她脸色越来越白:“天吶,这些容器里的液体…是从活人体內提取的!” “什么?”李杭凑近查看。实验记录详细记载了“圣水”炼製流程:先將活人体內植入石化因子,再周期性抽取转化后的体液製成所谓的圣水。 “操,这些混蛋把整个小镇都变成血库了。”林育行愤怒捶墙。 何仙姑指著实验记录最后一页:“过程是可逆的,石化因子有周期性休眠特性,所以镇民能保持人形活动,然后定期来'取水'。” 李杭突然察觉到实验室深处有异常波动,拉著二人走向最內部。一扇防爆门后,巨大培养舱占据了整个空间,舱中漂浮著半人半石的巨型怪物,无数导管连接著它与外部系统。 “这不是那个教堂主教吗?”何仙姑认出了怪物面部特徵。 李杭观察著培养舱上连接的数据管线:“他是核心,控制著整个石化系统。所有镇民都是他的提款机,这就是为什么镇规禁止外来者带走任何镇民。” 培养舱內的主教突然睁开眼睛,绿色瞳孔直勾勾盯著三人。培养液开始剧烈翻滚,玻璃表面出现裂痕。 “撤,快撤!”李杭拽起两人就往外跑。培养舱轰然炸裂,浑浊液体喷涌而出,混著无数蠕动的血肉触手。 林育行推开两人,转身面对铺天盖地的触手:“你们先走!” 几根粗大触手宛如离弦之箭刺向林育行。他架起双臂格挡,却被一根漏网触手贯穿腹部。鲜血飞溅,剧痛让他跪倒在地。 “林育行!”李杭想冲回去,却被何仙姑死死拽住。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林育行被刺穿的腹部伤口开始泛出石化纹路,那些触手竟在他体內的石化因子作用下迅速僵硬、碎裂。 林育行痛苦嘶吼著站起,身体不断颤抖。被触手侵蚀的皮肤表面浮现出玉石般的纹理,血肉与石块在创口处纠缠重组。更惊人的是,他竟能伸手控制那些僵硬的触手碎片,化为利刃反击。 “走!”林育行吼道,声音已变得沙哑粗獷。 三人狂奔穿过实验室,沿著杂物间的紧急通道逃向地面。刺眼阳光让他们一时睁不开眼,等视线適应后,李杭发现他们已来到教堂后院。 “我的老天…”何仙姑指向前方,恐惧得说不出完整句子。 王守棱和庄家易正被二十多个村民团团围住,这些村民动作僵硬却异常协调,每个人身上都刻著诡异的绿色符文,双眼无神。 “活死人…”李杭倒吸冷气。 最前方的那个戴著墨镜的胖子,分明就是消失已久的酒馆老板。他机械地转过头来,露出僵硬笑容:“欢迎加入我们的行列,朋友们。” 难怪这怪物小镇上,没人会轻易离开。李杭意识到,每个村民背后都藏著惊人的秘密—他们早已不再完全属於人类。 林育行的腹部伤口泛出石质光泽,他握紧拳头,血管与石纹交织爬上手臂:“看来我也快变成怪物了。” 李杭握住他的肩膀:“但你还保持著意识。这是关键。” 何仙姑急促低语:“我们被包围了,没退路。” “那就打出一条路来。”李杭注视著林育行腹部尚未完全癒合的伤口,“你能操控石化力吗?” “可以试试。”林育行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出石质尖刺,“但凭什么打?还没搞清楚这些傢伙的命门在哪。” 庄家易突然大喊:“他们的符文!攻击绿色符文!” 群情激动的村民缓慢迈步逼近,酒馆老板皮笑肉不笑:“来吧,时间到了。今天的石化仪式,你们將是主角。” 李杭拉著林育行和何仙姑穿过错落的巷道,不时回头確认追兵位置。 林育行腹部伤口泛著石质光泽,每走几步就留下一小片石屑,像某种可怖的麵包屑路径。 “別停!”李杭压低嗓音,拽著两人拐进一条昏暗小路。 村民们移动速度诡异一致,仿佛某种集体意识在操控。他们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共鸣,像古老唱诗班的低吟,却充斥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杂音。 拐过三个街区后,李杭瞥见熟悉身影—王守棱正躲在钟錶店残破的招牌下朝他们招手。 “快进来!”王守棱推开锈跡斑斑的铁门。 第132章 阴谋者 五人跌跌撞撞冲入店內,何仙姑立即在门框上贴上黄符。符纸闪过微光,门外脚步声隨即而至,却在门前诡异停顿。 “这能挡多久?”李杭喘著气问道。 何仙姑摇摇头:“最多十分钟。” 钟錶店內部比外表宽敞许多,四壁掛满各式座钟和掛钟,每一个都停在不同时刻,指针纹丝不动,仿佛时间在此凝固。角落里堆满了灰扑扑的纸箱和帐册。 林育行踉蹌著靠在柜檯上,痛苦地捂著伤口。石化纹路已扩散至胸口,他的呼吸声里混著令人不安的石块摩擦声。 “这地方怎么发现的?”李杭问王守棱。 “我在逃命时偶然发现的。”王守棱指向柜檯下方,“你们得看看这个。”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摞泛黄的笔记本。这些本子年代久远,纸张泛黄脆弱,上面密密麻麻记录著镇上居民的详细资料,有些名字上打著红色叉號。 何仙姑翻开最上面那本,惊讶地叫出声:“这是居民转化记录!” 日誌详细记载了小镇从普通村庄到现在这副诡异模样的全过程。 第一页日期显示是1923年,那时一个名为“永生会”的组织发现这里土壤中含有特殊矿物质,能够与人体產生共鸣,使组织细胞缓慢石化而不丧失活性。 “永生会…”李杭皱眉,“这不就是庄家易经常提到的那个组织?” 王守棱点头:“没错,他们以雕塑为掩护,实际在进行人体改造实验。” 何仙姑继续翻阅,突然停在一页前:“看这里!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克雷格·威尔森,现任酒馆老板。” 旁边附著一张发黄照片,赫然是他们熟悉的酒馆胖老板,照片上標註日期是1925年。 “这么说,他活了近百年?”林育行咳出一小块石屑。 万籟俱寂中,李杭听见身后细微的衣料摩擦声。转身时,庄家易倚在门框上,手指拨弄著怀表链条。 “不止百年,”庄家易语调怪异,“永生会的技术能让人活得更久。” “庄家易?你什么时候…”李杭话未说完,猛然注意到庄家易手腕上隱约闪烁的绿色符文,与酒馆老板身上的一模一样。 “你早就…” “没错。”庄家易扯松领带,露出脖颈上爬满的石纹,“从一开始,我就是永生会的一员。” 何仙姑厉声喝问:“你监视我们多久了?” “监视?”庄家易轻笑,“別自作多情,我只是在保护潜在的容器—李杭。” 李杭后退一步:“什么容器?” “你体內有最纯净的石化因子接受体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完美容器。”庄家易向前逼近,“永生会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何仙姑猛然掏出银质十字架挡在李杭前面。十字架突然绽放出刺目白光,庄家易痛苦后退,皮肤表面出现龟裂。 “圣女护符?”庄家易捂住灼伤的脸。 何仙姑紧握十字架:“这不是什么护符,是净化之物。” 十字架光芒照射下,庄家易扭曲变形,仿佛承受著巨大痛苦。何仙姑趁机念动咒语,符文在空中飞舞,形成一道屏障將庄家易逼退。 “走!”王守棱推开后门。 林育行挣扎著起身,却被庄家易隔空抓住脚踝。石化纹路顺著接触点迅速蔓延,他痛苦地倒下。 “林育行!”李杭扑上前,用匕首斩断那无形联繫。 四人跌跌撞撞衝出后门,发现自己置身於嘈杂街道。整个小镇陷入混乱,居民们不再偽装,全都暴露出半石化状態,游荡在街上寻找猎物。 “它们在找什么?”何仙姑紧贴墙壁前行。 王守棱神色凝重:“它们在找李杭—纯净容器。” 躲过几波搜索的石化居民后,他们藏进一家废弃杂货店。王守棱掏出一把钥匙:“我发现了艾丽住所的机关,那里可能有线索。” “你怎么会有这把钥匙?”李杭警惕问道。 “在酒馆遇袭时从她口袋摸到的。”王守棱脸上闪过复杂神色。 穿过几条小巷,他们来到一栋维多利亚风格的破旧別墅。王守棱熟练地打开门锁,带领眾人进入阴暗客厅。 “找找看有什么线索。”李杭指挥道。 何仙姑负责照顾林育行,李杭和王守棱分头搜索。王守棱走向书房,无意中触碰到壁炉装饰,墙壁隨即轰然滑开,露出隱藏房间。 “过来看!”王守棱呼唤同伴。 密室內满是古老捲轴和实验器材,中央放著一本厚重的皮革书籍。王守棱小心翻开,上面烫金標题赫然是《永生会会员名册》。 翻到中间页,王守棱突然面色惨白。 “怎么了?”李杭凑近。 “这个名字…”王守棱指著一行字跡,“威廉·王,1925年入会…这是我祖父的名字。” 李杭握住王守棱微微发抖的手:“这么说,你的'牛郎'身份卡…” “是祖传信物…”王守棱艰难吞咽,“我的家族与这个恶毒组织有关。” 两人正欲深入调查,密室外传来庄家易阴冷笑声:“原来你们在这儿。” 何仙姑的惊叫和林育行的咒骂紧隨其后。 李杭推开门,庄家易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他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完全石化的脸庞,皮肤呈现出大理石般的纹理和光泽。 “惊讶吗?”庄家易笑道,“我可是永生会的创始人之一,已经活了三百多年。” 何仙姑和林育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李杭咬紧牙关,握紧匕首。 王守棱却忽然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个奇特徽章:“庄家易,或者说,永生会的'石匠大师',我的祖父曾是你的学徒,对吗?” 庄家易瞳孔收缩,目光死死盯住那枚徽章,仿佛见到鬼魂。 王守棱举起的徽章在灯光下闪烁著古老的金属光泽,上面刻著与庄家易胸前完全一致的六芒星纹路。“这东西对你很特別,对吗?”王守棱向前迈了一步。 庄家易的表情瞬间凝固,隨即爆发出一阵尖锐笑声:“原来如此,威廉的后代!我说怎么会有人主动申请这次任务。” 李杭立即拉住何仙姑,两人悄然后退,同时警惕地盯著庄家易。林育行捂著伤口撑起身体,血液从指缝间渗出,却带著诡异的石质光泽。 “你们两个別动!”庄家易头也不回,隨手一挥,一道无形屏障瞬间將李杭和何仙姑困在原地。“祖传徽章,倒是没想到威廉那老傢伙临死前把它交给了后人。” 王守棱缓步上前:“所以我的祖父真的是你的学徒?” 第133章 身份真相 “不仅如此,”庄家易伸手抚过徽章表面,“他曾是永生会最有前途的石匠,直到他背叛了我们的理念。” 李杭猛然发现周围的石像居民不再追赶他,反而停在窗外,面朝著他的方向,姿势诡异却整齐划一。那些石化的脸庞透过玻璃窗投来敬畏的注视。 “他们为什么不攻击我?”李杭喃喃自问。 庄家易转过身,大理石般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因为你是被选中的容器,李杭。或者该说,'白痴先生'。” “什么?” “你的身份牌並非隨机分配。”庄家易踱步绕著李杭转圈,“'白痴'是永生会用来標记最適合容纳会长灵魂的载体。” 何仙姑突然插话:“我早该想到!你从不受石像的直接攻击,那些村民也总是避开你。” 庄家易拍手大笑:“聪明的小道姑。每个人的身份牌都隱藏著特殊力量,李杭的'白痴'实则是'观察者',是永生会歷代会长挑选继任者的试金石。” 林育行挣扎著站起:“那我的『学者』身份?” “专为吸收石化能量设计的躯壳。”庄家易冷笑,“每次净化仪式都需要不同角色,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李杭注视著自己的双手,突然明白为何他总能发现別人忽略的细节,为何他的反语能力如此特別。这些都不是偶然,而是身体本能地適应著某种未知的力量。 王守棱掏出身份牌:“那么,'牛郎'又代表什么?” “背叛者的標记。”庄家易眼中闪过狠戾,“你祖父背叛永生会,偷走了部分秘术。我们在他血脉上做了记號,世代追踪。” 何仙姑突然尖叫起来:“林育行!” 眾人转头,只见林育行半边身体已完全石化,青筋暴起,石纹沿著血管蔓延。他痛苦地跪倒在地,却努力抬起头:“我…看到了…整个小镇的记忆!” 李杭衝上前扶住他:“什么记忆?” “这不是普通的石化…是意识转移…我能感受到地下…某个巨大装置正在启动…” 话音未落,整个地面开始震颤。窗外传来尖叫声,房屋墙壁开始龟裂。林育行双眼泛出绿光,声音变得空洞:“所有参与者都是被选中的容器…这场游戏是为了筛选最適合永生仪式的躯体…” 庄家易仰天大笑:“太迟了,仪式已经开始!” 通过林育行石化的手臂,李杭感受到地下某种庞大机械正在甦醒。何仙姑迅速翻开隨身携带的资料,快速瀏览:“教堂地下有净化装置,或许能逆转石化过程!” “走!”李杭拽起林育行,向王守棱使了个眼色。四人趁庄家易不备,突破屏障衝出房门。 街道上一片混乱,建筑物开始移位,街道扭曲变形,整个小镇仿佛一台巨大的机器开始重组。李杭分辨出一条通向教堂的路径,带领眾人飞奔而去。 穿过蠕动变形的街道,他们抵达教堂地下密室,却发现净化装置已被彻底破坏。墙上用血跡写著一行字:“感谢你们激活最后的仪式。” “操!”李杭狠狠捶墙。 就在此时,林育行的石化已蔓延至胸口,他突然抓住李杭的手腕:“我能看到…整个小镇是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法…我们都被困在其中…” 地表剧烈震颤,墙壁上的石雕开始融化重组。何仙姑掏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能量波动越来越强,整个小镇正在转化为某种巨型法阵!” 当林育行的手掌完全贴合地面,他突然发出一声悽厉尖叫:“我明白了!这不是游戏,是一场献祭!所有玩家都是永生会精心挑选的容器,只有一人会成为最终的躯壳,其余人將被吸取生命本源!”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眾人耳边响起:“诡异核心即將激活,净化日提前到来,所有人必须在一小时內完成最后的仪式,否则將化为永恆石像。” 李杭环顾四周,发现所有出口突然关闭,他们被彻底困住了。何仙姑惊慌地抓住他的手:“那现在怎么办?” 李杭深吸一口气,脑中闪过拉斐尔曾说过的话:“七道残念,三股恶息…”他忽然领悟到什么,转向林育行:“既然你能接收小镇的记忆,那么理论上你也能反向输入信息,对吗?” 林育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是说…” “我们要反向激活这个阵法。”李杭声音坚定,“既然我是所谓的'容器',那么我们就利用这一点。” 王守棱从怀中取出祖传徽章:“永生会的力量来源於石匠的技艺,我祖父曾是最优秀的石匠…这枚徽章或许能帮助我们。” 何仙姑迅速在地上绘製了一个简易法阵:“如果李杭是真正的'神选者',那么他应该能引导阵法力量。” 而就在他们准备行动之际,头顶的石雕突然活了过来,无数冰冷的石质手臂从天板伸出,仿佛地狱入口大开。 “它们来了!”王守棱拔出匕首。 李杭与林育行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开始吧,”李杭说道,“让我们看看这个'白痴'能做些什么。” 李杭摸索著通往地下祭坛的墙壁,霉点斑斑的石墙在长年累月的潮湿侵蚀下长满绿苔。他的五指感受著石纹流动,仿佛整座建筑都有了生命,正缓慢而有规律地脉动。 “再找找,这附近应该有机关。”李杭贴著墙壁移动,突然指尖碰触到一处凹陷,一道暗门隨即在墙面无声滑开。 暗门后是一个狭窄的密室,各种古老捲轴和羊皮纸散落一地。李杭急切地翻找起来,当他展开一卷泛黄的捲轴时,那些符文竟自动亮起淡淡银光。 “找到了!永生仪式的核心图纸。” 捲轴上详细记载了整个小镇的大型法阵布局,以及仪式必须在“石心”完全同步后才能完成的关键信息。 “这也就意味著——” 李杭的瞳孔微缩,“如果在同步前强行激活,仪式会反噬主持者。” 第134章 石化反噬 李杭將捲轴摊平在地面,手指颤抖地描摹著法阵节点。密室里霉味与灰尘交织,所有人呼吸都变得急促。 “永生会的仪式必须在『石心』完全同步后才能完成,如果在同步前强行激活…” “会反噬主持者。”何仙姑接过话头,迅速翻找隨身符咒。 林育行半边身体已完全石化,青灰色纹路如蛛网般向颈部蔓延。他咬牙靠向墙边,每移动一步都伴隨石块摩擦的刺耳声响。 “我能感应到地下祭坛的脉络。”林育行喘息著,石质化的手掌按在地面,“像某种生物神经系统,遍布整座小镇。” 何仙姑突然停下手中动作,从怀中取出身份牌,上面“道姑”二字在昏暗光线下泛著异样光泽。 “我就说这身份分配古怪。”她用指甲轻刮牌面,露出下层隱藏的真实身份——“净化者”。 “净化者?”李杭皱眉。 “每次仪式都需要延缓石化进程的缓衝,我就是用来稳定『容器』的工具。”何仙姑苦笑,隨即从袖中抽出一叠黄符,“但现在可以反过来用。” 她快速在地上铺设符阵,嘴里念动咒语,符纸边缘燃起幽蓝火焰。李杭感到周身石化压力瞬间减轻。 王守棱摩挲著祖传徽章,铜质表面忽然闪过微光,徽章中央浮现出与地下祭坛完全一致的微型法阵图案。 “看这个!”王守棱惊呼,“我祖父…他不只是背叛者,他设计了整个法阵!” 徽章与捲轴图纸相互辉映,其中七处关键节点亮起红光。王守棱眼神闪动,突然从口袋掏出小刀,在掌心划出伤口。 “血脉激活。”他將血滴在徽章上。 徽章猛然震颤,悬浮起来,投射出复杂光影。地面隨之震动,墙壁上浮现出隱藏已久的反製图纸。 “祖父留下的后门。”王守棱颤声道。 李杭迅速分析反制步骤,指向林育行:“我们需要將你的石化能力连接到地下祭坛的核心节点。” 林育行拖著沉重身体挪到中央位置:“怎么操作?” “以你为媒介,提前激活法阵。”李杭指向图纸上標註的核心点,“引导能量反向流动,让仪式反噬庄家易。” 何仙姑符咒光芒增强:“我能维持十分钟屏障,必须速战速决。” 头顶传来沉重脚步声,细碎石屑从天板落下。庄家易已带人包围了密室。 林育行全身石化加速,纹路已爬上下頜。他忽然停下动作,眼中闪过痛苦与决然。 “李杭,我想我明白了什么。”林育行声音沙哑,“仪式需要一个石心,一个完全石化的容器作为能量枢纽。” 李杭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不,我们可以找別的方法!” 林育行摇头:“来不及了,我已经快变成完全体了。”他扯动僵硬面颊,露出一个勉强笑容,“让我做法阵的临时『石心』,替你当容器。” “你会丧失意识!”何仙姑急切喊道。 “不,我还能保留最后一丝人类意识控制法阵。”林育行伸出仅剩血肉的左手,“总比全军覆没好。” 密室大门轰然炸开,庄家易带领石化村民冲入。他们动作机械统一,像被同一意志操控的傀儡。 “阻止他们!”李杭身体本能反应,使用反语能力,“尽情攻击我们,別浪费时间!” 石化村民顿时陷入混乱,互相推搡碰撞,无法协调行动。 庄家易怒吼:“別听他胡言乱语!” 何仙姑符咒光芒闪烁,林育行已完全变成石像,唯有眼中还闪烁著微弱人类意识。他右手插入地面,与祭坛核心连为一体。 “开始了!”王守棱徽章光芒大盛。 地下祭坛能量逆流,石化法阵运转方向骤然改变。庄家易面露惊恐,全身石纹开始剧烈蔓延。 “不可能!仪式还没到同步点!” 李杭冷笑:“正因如此,才会反噬主持者。” 庄家易身体开始龟裂,石化纹路疯狂增生,他的惨叫迴荡在密室里。村民们也纷纷倒下,石化状態开始消退。 胜利在望之际,一道刺目白光突然从天而降,整个法阵运转被强行中断。艾丽的身影从光芒中浮现,全身散发著令人窒息的威压。 她不再是酒馆老板的女儿形象,而是一位披著银色长袍的高挑女子,眼中闪烁著超越人类的智慧。 “你们以为,凭这点小把戏就能破坏永生会千年大计?”艾丽的声音仿佛穿越时空,“庄家易只是执行者,真正的创始人…是我。” 她手指轻抬,地面隨之震动,墙壁上的雕像全部甦醒,朝眾人逼近。 林育行化为的石像剧烈震颤,眼中光芒忽明忽暗,似乎在与某种力量对抗。 李杭看向何仙姑和王守棱,三人眼中都燃起同样决心。 反制计划被打断,但他们还有最后的底牌——林育行。 只要石心还在,就有翻盘可能。 “真正的创始人是我。”艾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著回声。 密室的墙壁像是有了生命,开始扭动,石雕像一个个活了过来,朝他们围拢。 庄家易被艾丽单手举到半空,还在那瞎扑腾,“主母,救我……” “废物就是废物。”艾丽冷冷清清地说了句,手一捏。 庄家易瞬间变成石头雕像,然后“啪”的一下碎了一地,和之前那些村民的下场一样。 何仙姑急促地喘著,脑门上的汗珠子往下掉:“李杭,我这边顶不住了!” 李杭脑子飞快地转,眼睛扫视四周。 林育行已经完全石化,只剩眼睛还能看出点活人的跡象。王守棱紧紧抓著那个祖传的徽章,手上的血都快把铜面染红了。 艾丽一步步走过来,每走一步,地面就多出一圈石化波纹:“容器,你主动点,大家都省事。” “李杭你可別信她的鬼话!”何仙姑喊得嗓子都破音了。 李杭猛地站直:“我想起来了,拉斐尔说过,七道残念、三股恶息…这说的不是鬼客房,是永生会的七个创始人!” 艾丽停下,有点意外:“你还挺能猜,但没用。” 李杭看向王守棱:“徽章!用你的血把它全浸湿!” 艾丽脸色一变,突然加速冲向王守棱:“你敢!” 何仙姑一咬舌尖,一口血喷在符纸上,符纸金光大盛,化成屏障挡了艾丽一下。 王守棱也豁出去了,再次划开手掌,这次血液完全浸透了徽章。 古铜色的徽章吸了血之后,竟然开始融化,变成金色的液体顺著王守棱的手臂蔓延。 “啊——”王守棱疼得大叫,金色液体像活的一样钻进他的皮肤,然后在皮肤下面形成奇怪的纹路,和石化纹路完全不同。 那些金色的符文充满生命力,很快遍布了他全身。 艾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发疯:“威廉的后手!”她开始疯狂攻击何仙姑的防护罩,符纸边缘都烧起来了。 李杭趁机衝到林育行的石像旁边,凑近那双还发著光的眼睛:“林育行,能听见吗?我们需要你连上地下祭坛的核心。” 石像微微震动,眼睛闪了闪,像是在回应李杭。 何仙姑的防护罩终於顶不住了,“砰”的一声碎了,她吐了口血倒在地上。 艾丽衝进密室,双手掐诀,地下祭坛的能量又开始逆转。 “还不明白吗?这整个小镇就是我的身体!”艾丽狂笑著,双手向两侧张开,密室墙壁像橡皮泥一样变形,石化纹路沿著地面朝眾人蔓延。 第135章 金匠 “王守棱!你的血脉!给老子醒过来!”李杭扯著嗓子喊。 王守棱全身发抖,金色纹路越来越亮,像流动的黄金一样在皮肤下奔涌。他跪在地上,双手撑地,金色纹路延伸到地面,与地下祭坛產生了奇怪的共鸣。 “金匠血脉……”艾丽突然换了副表情,不生气了,反而有点…兴奋?“终於,威廉的血脉出现了,老娘等这一刻等了三百年!” 李杭觉得不对劲:“你想要他的血脉?” “当然,石化之力只是半成品,真正的永生需要金匠血脉来催化。”艾丽一步步逼近王守棱,“威廉那个老不死的背叛了我们,带走了最关键的技术。” 王守棱挣扎著站起来,金色纹路已经覆盖了他全身,连眼睛都变成了纯金色:“我感觉到了…我爷爷的记忆…你是第一个实验体,艾丽丝……” 艾丽整个人僵住,脸都扭曲了:“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李杭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冲向艾丽:“容器?你需要容器?那让我来!” 艾丽没想到李杭会主动送上门,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 就在这一瞬间,李杭体內一直藏著没怎么用的反语能力全开,两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奇怪的能量迴路。 “你干了什么!”艾丽尖叫著想甩开李杭。 李杭死死抓住不放:“作为容器,我接受你,永生会创始人!” 他故意用反语激发能力,真正意思正好相反。 这下可好,石化和反石化能量在艾丽体內打起架来。 王守棱一看有机会,衝上来一巴掌按在艾丽背上:“威廉有句话让我带给你——永生的代价太tm沉重了。” 金色能量像不要钱一样涌进艾丽体內,和李杭的反语能量一起夹击她。艾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银袍下的身体开始崩解,露出了真面目——半人半石的怪物,身上还长满了细小的触鬚。 “不!我等了三百年!”艾丽挣扎著想跑,却被两股能量死死锁住。 地下祭坛开始塌陷,整个小镇都在晃。 林育行的石像突然动了,伸出僵硬的手臂拉住何仙姑,把她拖到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 艾丽的身体开始膨胀变形,无数石化纹路和金色符文在她身上交织,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炸开。 李杭咬著牙硬撑,反语能力消耗著他全部精力。 “李杭!顶住!”王守棱大喊,金色符文越来越亮。 小镇地面开始塌陷,房子倒塌,石化村民们纷纷恢復人形倒在地上,一个个晕得跟死猪一样。 “没用的……”艾丽的声音变得空洞,“你们毁不掉永生会,我们早就遍布世界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但至少能先把你给废了!”李杭吼著,把体內所有能量都扔了出去。 王守棱也把金匠血脉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穿透小镇上空,把整个黑夜照得跟白天似的。 艾丽发出最后一声尖叫,身体像瓷器一样碎裂,变成无数石块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整个地下祭坛彻底塌了,小镇的房子也塌得差不多了。 李杭耗尽力气倒在地上,眼前发黑。 他迷迷糊糊看见何仙姑朝自己跑过来,林育行的石像开始出现裂纹,有血肉从缝隙里长出来。 王守棱全身金光闪闪,站在废墟中间,跟个超级赛亚人一样。 天亮了,阳光照在雕塑小镇的废墟上。 李杭感觉有人在摇他,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李杭…李杭!醒醒!直播还在继续……”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酒店房间里,手机屏幕上直播间的人多得要爆炸,弹幕刷得飞快: 【主播这演技绝了!牛啤!】 【雕塑小镇恐怖探秘第一人!牛啤!】 【这特效也太逼真了吧!牛啤!】 何仙姑——不对,是化妆师小何正一脸担心地看著他:“你刚才突然晕过去了,可把我们给嚇得够呛!” 林育行和王守棱也围在旁边,两人表情都怪怪的,好像还没从刚才的经歷里缓过来。 李杭挣扎著坐起来,看向窗外——那座雕塑小镇安静地坐落在山谷里,阳光下的教堂尖顶闪著光。 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他刚想说话,突然注意到自己手腕內侧有个很小的印记,像是什么符文的碎片。再看王守棱的手心,一道若隱若现的金色纹路正在慢慢消失。 “还…还继续直播吗?”林育行问,声音有点抖。 李杭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直播设备:“播,咋不播?老铁们还等著咱们去探索小镇的秘密呢!” “雕塑小镇探秘继续!”李杭朝直播镜头笑了笑,胸口闷得难受。 林育行递过来一杯水,“先歇会,刚才嚇死个人。” 李杭接过,水杯还没碰到嘴,就闻到一股怪味——像铁锈。 “咋了?”何仙姑问。 “没事。”李杭把杯子放下,偷偷看手机弹幕。 “主播真敬业,都晕了还播。” “这剧本绝了,我差点当真。” “教堂那段戏谁整的?太真了!” 李杭扭头看窗外,教堂尖顶在阳光下,反光有点奇怪。太真实了,不可能是做梦。 “还继续直播?你玩真的?”王守棱压低声音,手心的金色痕跡已经没了。 “当然,”李杭站起来,脚下有点飘,“要不咋解释咱们突然回酒店了?” 四个人都没说话,心里明白——面上继续直播,背地里得搞清楚咋回事。 街上人来人往,小镇看著挺正常。教堂还在广场那,但没之前那么瘮人了。 “老铁们,咱们现在去拜访个老雕塑师,听说他那有不少关於小镇歷史的资料。”李杭对著镜头说。 拐过街角,確定没人盯梢,四个人闪进一条小巷。 “两种可能,”李杭声音很低,“一,刚才发生的事是真的,但有啥力量让小镇恢復了;二,咱们集体被催眠了。” “不是催眠。”林育行擼起袖子,胳膊上石纹还没完全褪完色。 王守棱点头:“我也能感觉到体內那股劲,虽然已经很弱了。” 何仙姑从包里摸出几张符纸:“咱们是干掉了艾丽,但永生会可不一定完蛋。” 李杭胸口更闷了,汗珠子往下掉。他拉开衣领,一道银色纹路正从胸口往上爬。 “你啥时候被搞的?”何仙姑嚇了一跳。 “可能是艾丽炸那会儿……”李杭咬著牙,“感觉有东西钻进我身体里了。” 林育行凑近了看:“像高浓度圣水造成的反应,比我那会儿严重多了。” 第136章 变异 何仙姑赶紧贴了张符纸,但被银色纹路直接弹开。“普通净化符没用!” 李杭突然感觉巨疼,眼前东西都开始扭。他靠著墙,从墙缝往外看——嚇人的一幕出现了。 表面上人来人往的街道,现在看著完全不一样。行人身上都有淡淡的石化纹路,地面下隱约能看到巨大的网状结构,整个小镇就像建在一个大阵上。 “我能看到……”李杭喘著气,“小镇下面有东西……整个镇子是个封印!” 王守棱扶住他:“啥封印?” 李杭手指著地面,哆哆嗦嗦:“下面……有东西在动……” 林育行突然僵住,石化纹路又冒出来了,眼睛里闪著绿光,表情痛苦。 “林育行!”何仙姑想拉他,却被一股力量弹开。 “我连上了……”林育行说话费劲,“石化网络还在跑……” 他用石化的手抓住李杭手腕,两人之间好像通了电。大量信息涌进李杭脑子——永生会最早不是坏的,是守护者联盟,任务是守著这封印小镇。 “封印下面是啥?”李杭问。 林育行眼里的绿光闪啊闪:“某种远古的玩意……艾丽是它的信徒,混进永生会少说三百年……” 王守棱一拍大腿:“这和我刚才接收到的金匠记忆对上了!我爷爷威廉发现了艾丽的真面目,才带著核心技术跑路。” 李杭胸口银纹爬得更快,都到脖子了。疼得他快晕了,但他的“容器”体质让他没完全被高浓度圣水搞垮。 “艾丽……打进我身体里的不光是圣水……”李杭说,声音都变了,“她在我体內留了后手!” 地面突然开始晃,远处传来闷响。何仙姑拿出罗盘,指针转得飞快:“封印鬆了!” 王守棱一咬牙,抓住林育行的石化胳膊。金色纹路从他手心冒出来,迅速爬满林育行全身。“我试试能不能把你变回来。” 金光和石纹缠在一起,林育行疼得直叫唤,石化竟然开始慢慢退了。王守棱脸都白了,明显这招很费劲。 “有用!”何仙姑喊,“你真继承了金匠能力!” 林育行能动了,但还连著石化网络。“我还能感觉到……艾丽虽然掛了,但她的意识还留在系统里。” 李杭突然感觉胸口像火烧,好像有啥东西要蹦出来。他撕开衬衫,胸口皮肤已经全变银色了。银色纹路中间,一个怪符文正在成形。 “这是……召唤印记!”何仙姑认出来了,“艾丽想通过你召唤那个远古玩意!” 地面震得更厉害,房子都开始晃。街上的人还啥都不知道,照常过日子,好像被啥蒙住了。 李杭体內的银色物质开始翻滚,疼得他快疯了。就在这时,他想起了契约灵体。“拉斐尔!” 胸口符纸亮了,但没反应。反倒是李杭体內的银色物质和符纸起了反应,两种力量开始融合。 “不对劲!”何仙姑嚇得往后退,“拉斐尔和召唤印记在融合!” 融合过程中,李杭开始迷糊,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涌进来——永生会的来歷、石匠和金匠的破事、远古封印的真相…… 地下传来巨响,整个小镇都在抖。远处,教堂顶上的十字架扭曲变形,变成个怪模怪样的东西。 “晚了!”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是艾丽的声音,“主人马上醒,这世界要完!” 李杭睁开眼,同伴们都嚇傻了——他的眼睛变成了两种顏色,一蓝一红,跟拉斐尔一模一样。 “李杭?”何仙姑声音发抖。 李杭张开嘴,发出的声音混了三种调子,怪得嚇人:“容器准备好了,封印者和被封印的,终於要合体了。” 李杭全身颤慄,银色纹路构成的符文在胸口炽烈闪烁。那双异色瞳孔——一蓝一红,散发著非人气息,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正在躯壳內激烈碰撞。 “拉斐尔?”何仙姑试探著问。 李杭身体猛然前倾,额头青筋暴突,痛苦地抓挠胸前符文。当他再度抬头,表情已完全变化。 “封印保护协议——激活。”李杭口中发出的嗓音低沉空灵,与他平日判若两人。 林育行靠近墙边,石化部分迅速蔓延。他仿佛接收到某种信息,震惊道:“拉斐尔不是恶灵……他是封印守护者!” 大地又是一阵剧烈震动,街上的人终於察觉异常,慌乱奔逃。李杭的瞳孔迅速变换顏色,一会儿全红,一会儿全蓝,体內两股力量正在爭夺主导权。 “不行,李杭撑不住了!”王守棱上前试图帮忙,却被一股力量弹开。 李杭突然停止挣扎,缓缓直起身体。他眨了眨眼,两颗眼球重新固定为异色状態。“你们好,容器先生让我借用一下他的身体。” “拉斐尔?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何仙姑警惕地问。 李杭/拉斐尔环顾四周:“我是七位封印者留下的守护灵,沉睡於特定血脉后代体內,等待觉醒时刻。”他指向地面,“下面封印的,是远古『石母』——所有石化能力的源头。” 王守棱突然捂住太阳穴,表情痛苦:“我接收到祖父威廉的记忆碎片……永生会本是守护封印的组织,后来被艾丽渗透,目的变成唤醒石母。” 远处教堂顶部,十字架完全扭曲,变成古怪触鬚状物体。周围房屋开始龟裂,石质部分自行蠕动变形。 “时间不多了,”李杭/拉斐尔说,“石母即將甦醒,我需要你们帮忙重新建立封印。” 林育行捂著石化部位:“你要我们怎么做?” 李杭/拉斐尔探出手,银色能量从指尖流出,在空中形成复杂图案:“六芒星阵需要六个节点,每个节点对应不同身份——观察者、净化者、石心、金匠、变数者,还有……” “还有什么?”何仙姑追问。 “执行者。”一个虚弱声音从巷口传来。眾人回头,庄家易倚在墙边,身体已半透明化,內部石纹根根可见。 “你应该死了!”王守棱握紧拳头。 庄家易苦笑:“石化本质上是延缓死亡,我的意识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他艰难地挪步靠近,“我必须告诉你们真相——我是威廉的双胞胎兄弟。” 眾人震惊,王守棱更是脚下不稳:“那祖传徽章……” “威廉临终前交给你父亲的,是一半力量。另一半在我这。”庄家易抬起透明化的手,掌心浮现半块残缺徽章虚影,“三百年前,艾丽蛊惑了我,我才背叛了永生会初衷。” 地面震动加剧,远处建筑轰然倒塌。李杭/拉斐尔急促道:“必须立刻重建封印!王守棱,启动金匠血脉;林育行,你是石心;何仙姑,发挥净化者作用;我和容器是观察者;庄家易……” “我是执行者,负责协调各方力量。”庄家易点头,“我用余生赎罪。” 第137章 血缘守护 “准备好了吗?”李杭的声音有些发紧,嗓子乾涩。 王守棱站在东北角,做了个深呼吸。他闭上眼,祖父威廉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闪过,零零碎碎的,像老旧电影的胶片。 他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热乎乎的,像岩浆。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鲜血,好像是……液態黄金? 王守棱嚇了一跳,手心开始冒汗。 徽章碎片从他掌心浮现,散发著温润的光。 另一边,庄家易半透明的身体中也浮现出另一半徽章虚影。两块碎片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迫不及待地飞向空中。 “轰——” 碎片合二为一,六芒星中心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像个小太阳。 小镇中心广场,地面开始颤动,脚下裂缝像蛇一样朝四面八方延伸。 地表层层翻卷,露出下方蠕动的黑色触鬚,黏糊糊的,看著就让人起鸡皮疙瘩。那些触鬚抓握著周围的建筑,砖石在巨力下碎裂,哗啦啦地往下掉。 “启动!”李杭大吼一声。 林育行一掌拍在地上,主动引导石化纹路覆盖全身。青灰色的纹路像小蛇一样缠绕攀爬,迅速爬满他的皮肤。 “我能看到……”林育行喃喃自语,“整个网络……” 海量信息涌入他的脑海——小镇每一处石化痕跡,每一个被感染的村民,都清晰可见,就好像一张巨大的地图,还是3d立体环绕的那种。 他甚至能操控那些半石化的村民,就跟玩游戏似的。 何仙姑双手结印,身前浮现一面符文盾牌。符纸在她周身飞舞,像一群听话的小精灵。 透明屏障从六芒星阵扩散开来,暂时阻断了石母与地表的联繫。 庄家易站在阵法中央,身体闪烁,隨时都要消失的样子。他伸展双臂,调动六芒星各点能量,协调各方力量匯聚。 “快了……封印……即將完成……”庄家易说话都费劲。 地下传来一声怒吼,震得人耳膜疼。整个小镇跟地震似的,房子接连倒塌,灰尘满天飞。 六芒星阵中心地面突然炸开,一根巨大的石质触鬚破土而出,直奔庄家易。 “庄家易!”何仙姑嚇得脸都白了。 触鬚穿透庄家易半透明的胸膛,他的身体瞬间被石化,裂纹遍布全身。 让人意外的是,他脸上没有痛苦,反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完成它……”庄家易艰难地抬起头,指了指空中的徽章。 徽章旋转加速,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庄家易被贯穿的身体开始发光,石化纹路变成了金色。 “我明白了……”他眼泪都下来了,“威廉……你早就知道……” 王守棱感觉一阵剧痛,祖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画面闪回三百年前,两兄弟立誓守护封印,艾丽出现,背叛,分裂,徽章一分为二…… “我的祖父和你……”王守棱声音都变了,“你们是……” 庄家易点头,石化已经蔓延到脖子:“永生会需要双子血脉……才能完成最终封印……” 林育行突然发现石化网络出现波动,石母触鬚正试图通过庄家易入侵。“不好!它要反控阵法!” 李杭那边,身体里两个意识也在打架,蓝红光芒交织。 “坚持住!就差一点了!” 庄家易的石化身体开始崩裂,却仍然站在阵法中心。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李杭说:“第七个封印者……一直被隱藏……就在你……” 话还没说完,庄家易的身体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化为无数金色碎片。碎片没有散开,而是重新组合,形成一把金色的钥匙。 地下传来痛苦的嘶吼,石母触鬚疯狂抽动。 金色钥匙飞向徽章,二者合一,形成新的封印核心。 六芒星阵光芒大盛,从地下不断涌出的触鬚被金光灼烧,缓缓退回地底。透明屏障扩散至整个小镇,所有石化症状都被逐渐净化。 “最后一步……”李杭双手合十,“封印!” 巨大的衝击波从六芒星中心爆发,把所有人都掀飞了。 失去意识前,李杭听见拉斐尔在他脑海里说: “血脉的秘密……终將揭晓……” 天空雷声轰鸣,金色的雨点洒落。雨停了,云散了,阳光重新照耀这片土地,雕塑小镇恢復了平静。 广场中央,六芒星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见。 林育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臂上的石化纹路已经退去大半,只剩下些许灰色痕跡。 何仙姑坐在床边,看起来很累,但是很高兴:“你醒啦。” “李杭呢?”林育行想坐起来。 “隔壁床,还没醒呢。”何仙姑指了指。 李杭安静地躺著,胸口的银色符文已经变成浅浅的印记。王守棱靠窗站著,手里把玩著那枚完整的徽章。 “我们……成功了?”林育行问。 王守棱点头:“暂时封印了。不过庄家易说的第七个封印者……总觉得事情没完。” 床上的李杭突然动了动眉毛,缓缓睁开了眼——眼睛恢復了正常,不是一红一蓝了。 “拉斐尔呢?”何仙姑赶紧问。 李杭摇摇头:“他……没了。但是我觉得他和我的血脉融合了……” 他抬起手,阳光下隱约能看到皮肤下流动的银色纹路,像小虫子一样。 “他走之前,告诉我一件事。”李杭表情复杂,“我可能是第七个封印者的后人……” 庄家易的石像突然炸了,刺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整个六芒星阵被强行改变,多出一个光点,变成了七芒星阵。 “我去,什么鬼?第七个封印者不是早就没了吗!”李杭/拉斐尔的声音都变了。 地下传来一声怒吼,比之前更嚇人。小镇地面像被撕开的破布,裂缝到处都是。更多的石质触鬚从地下钻出来,抓著周围的房子,砖头石块哗啦啦往下掉。 林育行跪在地上,石化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青灰色的纹路变得不稳定。他捂著胸口,感觉有什么东西要钻进他的身体。 “它在抢控制权!”林育行咬著牙,“石母在反向控制我!” 何仙姑的符文屏障开始崩溃,符纸一张张烧起来。她额头冒汗,结印的动作越来越慢。 “顶住啊!”李杭/拉斐尔大喊,声音都飘了,两个意识在他体內打得不可开交。 王守棱站在原地,突然感觉徽章震动得厉害。金色纹路从他手臂蔓延至全身,与庄家易的石像產生了共鸣。一段隱藏的记忆涌入脑海。 三百年前,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站在一座古老的祭坛前。 “威廉,你真要这么干?”其中一人问。 “没办法,艾丽她……”威廉的声音有些低沉。 “那,我呢?” 第138章 血脉秘 “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李杭猛地睁开眼,上气不接下气。 他背心全湿透了,黏在身上,特別难受。 明明雕塑镇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可他却觉得身体越来越沉。 胸前那枚银色的符文烫得嚇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面拱来拱去。 林育行盯著李杭胸口:“这玩意儿怎么看著更厉害了,一点儿都不像要完的样子。” 七芒星阵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可李杭身体里那股子闹腾劲儿却越来越强。 他觉得拉斐尔的意识好像没按他们想的那样消失,反而在他身体更深的地方折腾。 这时,一段乱七八糟的记忆挤进了李杭的脑子——黑咕隆咚的一片啥也没有的地方,一个特別大的东西因为自己內部打架,裂成了两半,一半想要永远不变,变成石头,另一半想要变来变去,活蹦乱跳。 “我……”李杭的声音突然变了,话都说不利索,卡在嗓子眼里,他想往后退,可脚却不听使唤,一步步朝七芒星中间挪。 何仙姑刚想过去看看,就被一股劲儿给推开了,“李杭?” 李杭直挺挺地站著,声音也变成了拉斐尔那种飘来飘去的调调:“封印终於鬆了,该合体了。” “拉斐尔还活著!”何仙姑嚇得叫起来。 林育行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不对啊,拉斐尔这是要干啥?” 李杭,或者说拉斐尔,双手比划著名,七芒星阵又亮了起来,但这次能量的流向完全反了——不是加固封印,而是在抽地底下的什么东西。 “他不是在封印石母,他是在吃它!”王守棱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祖传的那些记忆碎片里蹦出一个关键画面——威廉和他那对双胞胎兄弟吵架时说的话:“拉斐尔不是什么保护神,他和石母是一伙的,只不过是裂开的。” 小镇又开始晃,比之前还厉害。 地上的裂缝里,银色的东西像喷泉一样往外冒,直奔李杭胸口的符文。 林育行一下子趴在了地上,疼得直哼哼,他体內的石化系统彻底乱套了。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特別疯狂的主意:“我能连上石化网络!” 他拼了老命往阵法中心爬,朝庄家易石像碎掉的地方爬。 他的石化手臂碰到那些金色的碎片时,两种东西就跟见了亲人似的,融到了一起。 林育行嗷地一嗓子,整个人被金色和灰色混在一起的光给包了起来。 “林育行!”何仙姑想过去,可被能量给弹开了。 李杭/拉斐尔继续念著那些古老的咒语,声音像是一千万人一起说话。 地底下传来了石母的回应,就好像地底下有个大傢伙在喊自己的兄弟。 王守棱一看这情况,心想:完犊子了! 他咬破手指,把血抹在金匠徽章上。 金色的纹路一下子炸开,盖住了他全身。 他体內的血变成了液態的黄金,比上次猛多了。 “何仙姑,快来帮我!”王守棱朝她伸出手。 何仙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把净化符咒贴在王守棱手臂上。 两种力量一混合,形成了一张金色的网,飞快地罩住了李杭/拉斐尔。 何仙姑扯著嗓子喊:“快找到李杭,把他喊醒!” “主人!”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李杭感觉整个地面都在颤动,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背包带子。 林育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骂了一句:“臥槽!” 七芒星阵法彻底激活,金光直衝云霄,小镇地面像蛛网一样裂开无数缝隙。 广场中央塌陷下去,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大坑,深不见底。 坑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像是一座由无数人像堆叠起来的小山,缓缓地“站”了起来,正中间是艾丽的脸。 王守棱紧紧握著徽章,心臟“咚咚”直跳。 那是石母本体。 巨大的触鬚从“小山”上伸出来,每一条都由数不清的人体石像扭曲而成,蠕动时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艾丽的脸被放大了,大到让人难以接受,空洞的眼眶里闪烁著绿光。 林育行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庄家易的意识碎片和他的石化能力起了反应,血肉和石质混在一起,他整个人都变得怪异,皮肤下能看到金色和灰白色的纹路交错。 “网络……连接了……”林育行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的意识正通过石化网络蔓延,连接到镇上每一个被石化影响的村民身上。 怪事发生了。 那些原本呆呆傻傻的石化村民,突然抬起头,木然的神情消失了。 他们身上的石化纹路不再僵硬,反而流动起来,像是活了过来。 “攻击……石母!”林育行用尽力气喊道,身上的纹路亮得刺眼。 村民们像潮水一样涌向石母,扑向那些巨大的触鬚,他们不再害怕石化。 林育行的变化给了他们自由意志,也保留了石化带来的力量。 王守棱闭上眼,徽章在他手里发烫,他沉浸在祖传的记忆里,突然明白金匠血脉真正的作用——不仅仅是控制石化,还能构建跨越维度的桥樑。 徽章悬浮在空中,金光闪耀。 空气中出现细小的裂缝,像是镜子碎裂了一样,无数金线从裂缝中伸出,连接到虚无中的某些地方。 王守棱猛地睁开眼,瞳孔变成了纯金色:“金桥……我感受到其他世界的金匠了!” 何仙姑体內的符文能量猛涨,净化之力和李杭胸前的印记產生了共鸣。 她突然明白了,李杭不只是观察者,还是连接者——能整合所有平行世界的力量。 “李杭!”何仙姑冲向七芒星的中心。 “你丫倒是快点啊!” 李杭感觉自己脑子要炸了,无数张“屏幕”在他意识深处漂浮,每个“屏幕”里都是他的脸,但又完全不同。 有的带著股狠劲,有的满脸沧桑,甚至有的根本就不是人样。 “这都什么鬼?”他忍不住吐槽。 隨著他的意识波动,“屏幕”被放大了,展现出不同的场景:一个世界里,他变成了一座石像;另一个世界里,他控制了整个永生会;还有一个世界,他和拉斐尔合为一体…… 每个世界都有一场封印之战。 每场战斗都以同样的方式结束——拉斐尔吞噬石母,或者石母吞噬拉斐尔,然后再次分裂,周而復始。 “看清楚了吗?”拉斐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男女,辨不明方向。 你不是第一个李杭,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场战爭已经持续了无数个轮迴。 李杭能感觉到七芒星阵法在运转。 他能做什么? 第139章 创世 “这不可能……” 拉斐尔的声音都劈叉了,他大概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 李杭能感觉到身体里有股劲儿,像刚睡醒伸懒腰,筋都伸开了。 旁边那些“屏幕”一个接一个凑过来,每靠近一个,他就能吸溜一下,把那个世界李杭的经验和力量给薅过来。 “我都看见了。”李杭说。 这破游戏打了多少把了,早该换换规矩了。 外头,李杭飘在半空,跟个风箏似的。 七芒星阵中间,银光从他身上滋出来,跟王守棱的金桥连一块儿。 何仙姑的净化符文绕著圈,像小区门口的保安。 林育行正指挥那些刚缓过神来的石化村民,人挨人站成一排,挡石母的触鬚。 空间都拧巴了,王守棱的金桥越变越多。 每座金桥都通著一个平行世界,无数个李杭、王守棱、何仙姑和林育行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李杭身体里,各个世界的力量都往这儿挤,连接者的能力算是彻底开了。 他开始把所有平行世界的打架经验往一块儿揉,想找出个能跳出循环的法子。 石母嗷嗷叫著往七芒星中间冲,大触鬚子甩得跟鞭子似的。 林育行让人墙往前顶,何仙姑的净化符文变大了,跟个盾牌似的。 王守棱累得都快趴下了,金桥反倒越来越结实。 突然,李杭脑子里灵光一闪—— 石母和拉斐尔都想合体,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一家的。 但合体的方式不对,不是谁吃谁,得融一块儿。 “我明白了!”李杭在脑子里喊了一嗓子。 “所有世界的咱,一起上!” 无数金桥一起哆嗦,各个世界的力量都过来了。 李杭在中间,像个路由器,把能量导向石母和拉斐尔,硬生生弄出一条通道来,逼它们合体。 七芒星光更亮了,李杭胸口的符文跟通了电似的,拉斐尔被biu的一下从他身体里弹出来。 银色的能量飘在空中,跟石母脸对脸。 眼瞅著就要打起来,出事儿了。 石母不动了,艾丽那张大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拉斐尔也僵住了,两个老妖怪一起看向李杭。 所有金桥都开始震,平行世界的景象全都卡住了。 就跟有人按了暂停键似的。 石母和拉斐尔哇的一声就喊出来了,声音还挺齐:“你终於出现了,创造者。” 李杭在空中飘著,一脸懵。 “啥创造者?” “我们本来是你造出来看门的,结果在时空里头裂开了。”俩人说话跟唱双簧似的,“现在你回来了,赶紧修修吧。” 林育行、王守棱和何仙姑仨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傻眼了。 李杭飘在中间,身上罩著一层没见过的光。 无数记忆碎片从哪儿来的都有,比所有平行世界加起来都多。 李杭突然就明白了,这场仗比他想的还乱—— 他好像不是个人。 天上裂了个口子,金桥连著所有平行世界。 所有的李杭、所有的石母和拉斐尔,都得选边站了。 “那就整点阳间的东西吧,”李杭长出一口气,伸手去碰那两个老妖怪。 “创造者?”李杭飘在空中,白光绕著他转。 无数记忆跟发大水似的往他脑子里灌—— 老远的星星,老老的庙,一个孤零零的玩意把自己给分开了,说是想找个伴儿。 石母和拉斐尔同时伸出无数触鬚,跟抓娃娃似的要抓他。 “你们弄错了,我真不是什么创造者!”李杭使劲儿挣扎。 两个老妖怪跟没听见似的:“记忆都醒了,装啥啊。” 地面裂开了,林育行胸口疼得跟要炸了似的,庄家易的意识碎片在他身体里闹腾,想跟他合体。 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突然能控制整个石化网络了,感觉能延伸到小镇每一块石头上。 “我能控制它了!”林育行双手往地上一拍,石头触鬚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围成一圈墙,暂时挡住了石母的触鬚。 何仙姑手里的符纸全烧了,化成灰。 她脑门上冒出一个老符文,眼睛白得嚇人。 无数画面在她脑子里闪——每个画面都是不同版本的雕塑小镇大战。 “我是记录员……”何仙姑嘟囔著,“每次循环,都得我看著。” 王守棱的金桥全打开了,七条主路连著七个关键的平行世界。 每个世界的金匠都把力量传过来,金色能量在他手里聚成一把大宝剑。 “李杭!接著!”王守棱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金剑扔向空中。 李杭一把抓住金剑,身体里有股劲儿彻底醒了。 他也不拦著那些往里灌的记忆了—— 他確实造了石母和拉斐尔,说是要研究生命和永恆这俩玩意。 但实验搞砸了,这俩玩意各自跑了,在无数世界里头瞎折腾。 “我变成人,就是为了找你们,把这破事儿给结了。”李杭声音又低又老,都不像他自个儿了。 石母吼了一嗓子:“吃了你,我就能有造东西的本事了!” 拉斐尔的触鬚也缠上来:“还我力量!” 两股力量同时压向李杭,想把他给撕吧了。 金剑在他手里亮得晃眼,劈向两个老妖怪连著的地方。 林育行突然感觉自己能控制的更多了。 他不仅能控制石化,甚至能把这过程给倒回去。 广场上那些石像村民,身上的石头纹路开始变淡,变回了人样。 “还有救!”林育行激动地喊了一嗓子,双手在地上画了个新阵,跟七芒星阵还挺搭。 何仙姑的符文飞起来,形成最后一道防线,护著李杭不被那两股力量给吞了。 她双手比划著名,嘴里念叨著老话:“以记录员的名义,看著完事儿!” 李杭挥著金剑,劈向石母和拉斐尔正想融一块儿的中间。 两个玩意同时发出尖叫,能量波动得都把周围空间给整变形了。 “你们本来就不该出来!”李杭吼著,金剑扎进了融合的中间。 一道白光从中间炸开,把整个小镇都给盖住了。 等光没了,石母和拉斐尔也没影了。 七芒星阵慢慢沉到地下,封印算是完成了。 李杭从空中慢慢落下来,身上的味儿都变了。 他看向那几个伙计,咧嘴一笑:“看来我得跟你们好好嘮嘮。” 林育行身上的石头全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问:“啥创造者?你到底是个啥玩意?” 李杭看向远处:“老早以前,我造了俩玩意,研究永恆和变化是咋回事。实验搞砸了,我变了个人,等著机会把这事儿给平了。” “所以每个平行世界的李杭,都是你?”王守棱把金桥收起来,徽章又变回了普通样。 “差不多吧。每次我都快成了,但都没彻底弄利索。”李杭摇摇头,“这次不一样,因为我找著你们仨了。” 何仙姑眼睛里的白光慢慢没了:“记录员……我真记了每一次循环?” “嗯,你的符文本事就是从这儿来的。”李杭点点头,“记忆给锁上了,但每次都到节骨眼上就醒了。” 小镇慢慢缓过来了,村民们都跟刚做了个噩梦似的,瞅哪儿都新鲜。 石化全没了,房子也都变回了原样,就跟啥也没发生过似的。 “完事儿了?”林育行问。 李杭抬头看看天:“这把算完事了,但宇宙比咱想的还乱套呢,指不定还有啥事儿。” 王守棱突然想起来:“咱的直播!咋整?” 第140章 异界 “李杭!” 王守棱的声音从身后炸开,跟鞭炮似的。 李杭一扭头,就看到王守棱骑著辆摩托,风风火火地衝过来,那车轮子下面还闪著金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竟然在这种鬼情况下还能稳稳噹噹。 “你丫怎么找到我的?”李杭有点懵。 王守棱指了指胸口:“徽章感应,兄弟,心有灵犀啊!我刚从公司那破楼里出来,这世界就跟抽风了似的。” 他跳下摩托,双手往地上一按。 金色的纹路从他手心里爬出来,跟小蛇似的,在地上绕了个复杂的图案,然后就这么融进去了。 怪事了,周围十几米的地方,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一下子就正常了。 “我给这玩意儿起了个名,叫『重力锚』,能稳定一小块地方,”王守棱拍拍手,有点得意,“看来金匠血脉是升级了,老子要起飞!” 李杭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旁边艾琳开口了。 “大人,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都跟她没关係。 艾琳抬手在空中一划,一个立体的影像就出现了,跟科幻电影似的。 上面显示著,全世界好几个大城市都出了这档子事——什么纽约的楼歪了,东京的人飘了,巴黎的铁塔都拧成麻了。 更邪门的是,把这些出事的地方在地图上一连,竟然是个巨大的七芒星。 “有人在搞事情,改了世界的基本规则,”艾琳说,“重力只是个开始。要是七重规则都崩了,整个世界就得完蛋。” 李杭听得头皮发麻:“谁这么牛逼?” “规则篡改者,”艾琳的声音沉下来,“他们想当新的『上帝』。”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麵包车就从拐角处窜了出来,跟没事人一样在乱七八糟的街道上开得飞快。 车门一开,跳下来五个穿黑制服的傢伙,手里拿著些奇奇怪怪的设备,在重力乱七八糟的地方走得稳稳噹噹。 “目標锁定,”领头的黑衣人对著耳机说,“发现两个捣乱的。” 这帮人散开,把李杭和王守棱给围了。 其中一个傢伙举起个像枪一样的东西,对准了一个正用超能力帮人的年轻女孩。 那装置射出一道蓝光,女孩一下子就僵住了,然后被拖进了麵包车。 “他们在抓有能力的人!”王守棱火了,这不明摆著欺负人嘛。 李杭也顾不上多想,伸手一抓,一个重力场就把两个黑衣人给压趴下了。 另一个黑衣人反应倒快,举起手里的装置对准李杭,发射出什么干扰波。 李杭感觉胸口那银色的纹路跟针扎了似的,疼得厉害,重力控制也失灵了。 王守棱赶紧衝上来,金色能量弄了个盾牌出来,挡住了攻击。 “这些武器能干扰咱们的能力!”王守棱吼道,一拳把一个黑衣人给揍趴下了。 情况有点不妙,更多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他们的装备明显是专门对付有能力的人的。 就在这节骨眼上,一块巨大的石板从天上砸下来,正好砸在黑衣人中间。 石板上站著个人,嘿,熟人——林育行。 “需要搭把手吗,哥几个?”林育行从石板上跳下来,双手往地上一按。 灰色的石化纹路跟水波似的扩散开,把周围的黑衣人都给定住了,动弹不得。 而且,被石化的地方完全不受重力影响,稳得跟泰山似的。 “你的能力也进化了?”李杭有点惊讶。 “不止是石化,”林育行笑得有点嘚瑟,“我现在能把东西固定在空间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力都別想动它,重力变化也不行。” 三个人联手,没几下就把剩下的黑衣人都给撂倒了。 李杭正想问问这些黑衣人是哪来的,一个全身包著金属装甲的大傢伙就从天而降,落在了他们面前。 那装甲人的面罩反著光,看不清脸,声音也是通过什么装置传出来的,听不出男女。 “规则干预已记录,警告一次。” “你谁啊?”李杭问,心里有点打鼓。 “规则监察官,”装甲人回答,“负责维护规则的稳定。” 装甲人抬起手,指著李杭:“李杭,你再瞎搞,规则崩溃得更快。赶紧停手,不然就让你回到过去。” “回到过去是啥意思?”王守棱忍不住问。 装甲人没理他,转头看向艾琳:“皇庭使者,你过线了。” 艾琳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监察官,创造者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阻止?” “因为他不是真的,”装甲人冷冰冰地说,“只是个碎片,不完整。” 李杭脑袋里嗡的一下,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又冒出来了——他好像確实只是某个更厉害的傢伙的一小部分,被派来修补规则。 可这监察官为什么要拦著他? “最后警告,”装甲人说完,就飞走了,“別再插手规则的事,不然有你受的。” 装甲人消失在天上,留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这下可真他娘的刺激了,”林育行挠挠头。 李杭看向艾琳:“他说的是真的?我只是个碎片?” 艾琳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大人的本体確实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但这不影响您修復规则。” 天上,裂缝越来越大,重力乱七八糟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管他是不是碎片,”王守棱一巴掌拍在李杭肩膀上,“现在能救这城市的,就只有咱们了。” 李杭看向远处那栋快塌了的摩天大楼: “得先干点正事吧?” “创造者的能力正在甦醒。”艾琳平静地说。 窗外传来一声尖叫。李杭探头看去,一个小女孩正从十楼的阳台上飘向高空,她母亲拼命抓著她的衣角,但自己也开始失去重力。 李杭想都没想,翻出窗户,朝那个方向伸出手。他感觉体內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像是某种能量通过他的意志延伸出去。 小女孩和她母亲的上升速度减慢了,然后开始缓缓下降,最终安全地回到阳台上。 第141章 重力乱 “我靠,真管用!”李杭惊喜地发现自己能控制方圆十米左右的重力场。 他转身跑下楼,沿途不断用这种新能力帮助那些被困在重力异常中的人们。一个老人被卡在两辆漂浮的汽车之间,李杭一挥手,让汽车稳稳落地。一群学生被困在校车里,车子正缓缓上升,李杭集中精力,將整辆车拉回地面。 城市陷入混乱,警笛声此起彼伏,却无济於事。远处,一座摩天大楼开始倾斜,像是隨时会倒塌。 “李杭!”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王守棱骑著一辆摩托车衝过来,车轮下方闪烁著金色光芒,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稳稳行驶。 “你怎么找到我的?”李杭问。 “徽章感应。”王守棱指了指胸口,“我刚从公司出来,整个城市就乱套了。” 他跳下摩托,伸出双手。金色纹路从他掌心蔓延,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然后融入地面。周围十几米范围內,重力立刻恢復正常。 “我管这个叫『重力锚』,能稳定局部区域。”王守棱解释道,“金匠血脉好像进化了。” 李杭点点头:“咱们得建立安全区,救更多人。” 两人迅速分工合作。李杭负责將漂浮的人和物体拉回地面,王守棱则在关键位置设置重力锚,创造稳定区域。他们沿著主干道前进,逐渐建立起一条安全通道。 艾琳跟在他们身后,表情依然冷静:“大人,情况比想像的严重。” 她抬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全息投影出现在三人面前。画面显示全球多个城市同时出现重力异常——纽约的摩天大楼倾斜,东京的行人漂浮在半空,巴黎的艾菲尔铁塔扭曲变形。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这些异常点在地图上连接起来,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七芒星图案。 “有人在篡改世界的基本规则,”艾琳说,“重力只是第一个被动摇的规则。如果七重规则全部崩溃,整个世界將会解体。” 李杭倒吸一口冷气:“谁有这种能力?” “规则篡改者,”艾琳的声音变得严肃,“他们想取代创造者的位置。” 正说著,一辆黑色厢型车从拐角处疾驰而来,稳稳地行驶在混乱的街道上。车门打开,五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跳下车,他们手持奇怪的设备,在重力紊乱中行动自如。 “目標锁定,”为首的黑衣人通过耳机说道,“发现两名规则干预者。” 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包围了李杭和王守棱。其中一人举起一个像枪的装置,对准一个正在使用超能力帮助他人的年轻女孩。 装置发射出一道蓝光,女孩瞬间僵在原地,然后被拖入黑色厢型车。 “他们在抓有异常能力的人!”王守棱怒道。 李杭二话不说,伸手製造了一个重力场,將两名黑衣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另一名黑衣人举起装置对准李杭,发射出干扰波。 李杭感觉胸口的银色纹路突然刺痛,重力控制能力被干扰了。王守棱立即上前,金色能量形成盾牌,挡住了攻击。 “这些武器能干扰规则能量!”王守棱喊道,同时將一名黑衣人击倒。 局势变得危急。更多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的装备明显是针对规则能力设计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就在这时,一块巨大的石板从天而降,砸在黑衣人中间。石板上站著一个熟悉的身影——林育行。 “需要帮忙吗,伙计们?”林育行跳下石板,双手按在地面上。 灰色石化纹路迅速蔓延,將周围的黑衣人固定在原地,无法移动。更神奇的是,被石化影响的区域完全不受重力变化影响,稳如磐石。 “你的能力也进化了?”李杭惊讶地问。 “不只是石化,”林育行咧嘴一笑,“我能將物体固定在空间中,抵抗任何外力,包括重力变化。” 三人合力很快制服了所有黑衣人。李杭正准备审问他们,一个全身覆盖金属装甲的高大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他们面前。 装甲人的面罩反射著冰冷的光芒,声音通过某种装置传出,听起来既不像男性也不像女性:“规则干预已记录,警告一次。” “你是谁?”李杭警惕地问。 “规则监察官,”装甲人回答,“负责维护规则的稳定性。” 装甲人抬起手,指向李杭:“李杭,你的行为正在加速规则崩溃。停止干预,否则將面临时间倒流的惩罚。” “什么叫时间倒流?”王守棱问。 装甲人没有回答,而是转向艾琳:“皇庭使者,你越界了。” 艾琳面无表情:“监察官,你知道创造者已经回归,为何还要阻止?” “因为他不是真正的创造者,”装甲人冷冷地说,“只是一个碎片,一个不完整的存在。” 李杭感到一阵眩晕,更多碎片般的记忆涌入脑海——他確实只是某个更高维度存在的一小部分,被派来修復规则。但为什么监察官要阻止他? “最后警告,”装甲人说完,腾空而起,“停止干预规则,否则后果自负。” 装甲人消失在天际,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这下麻烦大了,”林育行说,“监察官都出动了。” 李杭看向艾琳:“他说的是真的吗?我只是个碎片?” 艾琳沉默片刻:“大人的本体確实分散在多个维度,但这不影响您修復规则的使命。” 城市上空,裂缝越来越大,重力紊乱范围不断扩大。 “管他是不是碎片,”王守棱拍拍李杭的肩膀,“现在只有我们能救这座城市。” 李杭深吸一口气,看向远处那座摇摇欲坠的摩天大楼:“你说得对,先救人要紧。” 三人朝著大楼方向奔去,身后,艾琳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李杭抬手稳住那座晃悠的摩天大楼,汗珠落下来。重力控制已经变成本能,胸口的银色纹路每次发动都带著隱约刺痛。 “大楼里的人都撤完了!”林育行在对讲机里嚷嚷。 第142章 时间乱** 李杭这才鬆开手,瘫坐在地上。三个小时的突击救援,他们已经帮助上千人脱离了重力紊乱区。城市重力状况正逐渐稳定,但李杭感觉情况並不对劲。 “时间——”艾琳突然开口,声音飘渺不定。 王守棱刚想问什么,却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路边奔跑的行人像被按了慢放键,每一步都拖著长长的残影。而街角处,一辆救护车却快得离谱,几秒內就穿过了整条街。 “第二重规则出问题了。”艾琳平静得像在解说天气预报。 林育行一脸懵逼:“时间法则?” 整个十字路口突然陷入彻底静止。汽车、行人、甚至空中的灰尘都像被按了暂停键。只有李杭一行人还能正常行动。 “时间气泡。”艾琳伸手穿过一位定格的路人,“规则崩溃的过程中,局部区域时间流速会发生变化。” 李杭拖著疲惫的身体站起来,突然感到一阵剧烈头痛,银色纹路疯狂闪烁。眼前的景象变了——他看到十秒后王守棱会被一辆突然加速的汽车撞倒。 “臥槽,趴下!” 李杭猛扑向王守棱,两人滚到一旁。果然,一辆皮卡车以怪异的速度从时间气泡边缘衝出,径直撞上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你怎么——” “我看到了未来几秒会发生什么。”李杭捂著额头,“跟放电影一样。” 几道闪光从天而降,落地炸开成刺目白光。规则监察官带著四个全副武装的下属出现在路口中央,金属装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光芒。 “警告无效,执行强制措施。”监察官机械的声音没有起伏。 一个下属抬起手臂,对准林育行发射出一道紫光。林育行双手拍地,石化屏障瞬间成型,但紫光轻易穿透了防御。 林育行惨叫一声,整个人在紫光中急速老化。眨眼间,他的皮肤布满皱纹,黑髮变白,仿佛一下老了三十岁。 “畜生!” 王守棱怒吼著冲向那名下属,金色光刃从掌心迸发。监察官一挥手,王守棱被定在半空,然后急速缩小,变成了十岁孩童模样。 李杭看著满脸褶子的林育行和变成小屁孩的王守棱,脑门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胸口符文痛得像火烧,却带来更强的感知。 四周的时间流突然变得清晰可见——快速区域呈红色,缓慢区域显示蓝色,正常流速则是透明的。更奇怪的是,李杭发现自己能抓住这些“时间线”进行调整。 他伸手握住环绕林育行的时间流,用力一拧。林育行的身体开始逆转,皱纹消退,头髮重新变黑,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监察官停住了动作:“非常规时间干预,权限审核中…” 李杭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抓住王守棱周围的时间流,同样进行了调整。王守棱的身体迅速恢復成年人状態。 “这不可能!”监察官的声音出现了波动,“只有规则君主才能直接干预时间线!” 李杭感到胸口符文的力量正在爆发。他能同时看到无数条时间线交织在一起,未来的可能性清晰展现。 “你们几个,三秒后趴下。”李杭对队友喊道。 准確预判了监察官的攻击轨跡,李杭带著队友完美规避。监察官的能力对他们不起作用了——李杭总是提前知道攻击何时何地发生。 城市中的时间混乱越来越严重。商场里人们像录像带快进般行动;公园里的老人们静止得如同雕塑;医院里新生儿在父母眼前快速成长为少年。 李杭正要带队友转移,脑子里突然炸开一阵剧痛。视野骤然分裂成无数个画面,每个画面都是不同世界的自己——有的衣著古朴,有的技术发达,甚至有些连人形都算不上。 最恐怖的是,所有平行世界的李杭同时转头,直勾勾盯著他。它们异口同声说:“找到原点。” “李杭!李杭!”林育行使劲摇晃他。 李杭回过神来,额头全是冷汗。“有个地方我们必须去。” 何仙姑的通讯符突然亮起,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李杭…规则皇庭和监察官…都是傀儡…真正操控规则的是…七位规则君主…他们在寻找容器…” 通讯被强行切断。李杭却感应到了什么,带著队友向城市南部奔去。那里有个时间流速极慢的区域,李杭的感应告诉他——那里有重要东西。 穿过混乱的街道,躲避隨机出现的时间气泡,他们终於抵达目標地点——一座废弃工厂。工厂中央,漂浮著一个螺旋形装置,正在贪婪吸收周围的时间能量,扭曲著空间。 “这是收割装置。”艾琳的声音出现了恐惧,“规则君主在收集时间能量。” 李杭走向装置,伸手想要破坏它。一股强大力量將他弹开,同时一段记忆闯入脑海——他看到自己在创造时间规则,並设置了“不可逆”的保护机制。 “收割装置只有创造者能摧毁。”艾琳催促道,“大人,请用您的能力。” 李杭深吸一口气,走向装置。胸口符文灼热难忍,他能感觉到体內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甦醒。 “嘿,伙计们?”林育行突然发现周围一切彻底静止了,连艾琳也变成了雕像,只有他们三人还能活动。 虚空中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第三重规则即將崩溃,空间將不再是限制。” 城市上空裂开一道巨大缝隙,各种不同世界的景象在其中闪现——原始丛林、赛博都市、水晶宫殿、虚无空间… 一个与李杭长相一模一样但气质截然不同的人从缝隙中走出。他穿著考究的黑色西装,双眼呈现超脱尘世的平静。 这个“李杭”扫视了三人一眼,露出了看小孩子的表情:“这么久了,我的碎片还在挣扎啊。” 李杭浑身发冷,胸口符文却前所未有地剧烈闪烁。 那个“李杭”伸出手:“回归吧,让我完整。” “你他妈到底是谁?”李杭咬著牙问。 “我?我是第七规则君主,也是你最精华的部分。”西装男人微笑著,“我掌管『自我认知』规则,而你只是我为了了解人类情感而分裂出的一个小玩意。” 第143章 空间碎 “完整?我他妈才不信这套。” 李杭死死盯著那个西装笔挺的“自己”,胸口符文的疼痛像是有人用钝刀反覆切割。天空突然变得诡异——蓝与灰的交界处扭曲成一团乱麻。 城市在他们脚下开始变形。 高楼像被无形的手指戳了几下,扭出不可思议的角度。一位商务男从公交站台迈出一步,下一秒就站在了五个街区外的咖啡店门口,手里的公文包还没来得及跟上。 “你看见了吗?”他慌忙问咖啡店里的服务员,“我刚才还在——” “空间规则崩溃了。”西装男人打断了远处的对话,隨手在半空划出一道光幕,“我能帮你恢復完整,让这种混乱结束。” 李杭突然看到了——空间的“纹路”。数不清的透明丝线在空气中交织成网,现在这张网千疮百孔。他伸手抓住附近几根纹路,用力一拉,周围的扭曲立刻平復下来。 银光从他指尖流过。 “你们看得到空间纹路吗?” “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林育行蹲下身,双手按在地面。 灰色的石化纹路从他掌心迅速蔓延开去,形成一块稳定的区域。奇怪的是,石化范围內的空间纹路自动修復,不再扭曲变形。 王守棱额头冒汗,金色符文在他掌心闪烁不定。 “我的能力也在变。” 他双手一挥,两个空间节点之间突然出现一条金色通道。 “我能连接稳定的空间点了。” 西装男人笑了,那种居高临下的笑。 “有趣,连我的辅助角色都有自己的小能力。” 他向前走了一步,空间隨他脚步盪开涟漪。 “但这不改变事实——你只是我的一个实验品,为了体验人类情感而创造的玩具。” “放屁。” 李杭胸口的银色符文剧烈闪烁,照亮了他汗湿的t恤。 “我是李杭,爆火的旅游网红,有自己的直播间和粉丝群。”他掏出手机晃了晃,“还有八百万粉丝呢,你算老几?” 西装男人表情僵了一秒,嘴角抽搐。 “顽固的碎片。看来需要更直接的手段。” 城市上空的裂缝猛然扩大。 原始丛林、未来都市、水晶大陆从中闪现,还有些完全超出认知的空间形態,像电视机换台一样在裂缝中来迴转换。一头长颈鹿的脖子从裂缝中探出又缩回,后面跟著半截非洲草原。 艾琳突然从时间静止中恢復,抬头望向天空。 “规则君主在强行合併空间!” 李杭刚想反击,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大量碎片记忆涌入脑海:他创造了七重规则,定义了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但在某个时刻,他选择將自己分裂成七个部分…… “你想起来了?”西装男人盯著他,语气变了。 “你们看地面!”王守棱突然打断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脚下的地面变得透明,露出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正系统性地扭曲周围空间。装置上赫然刻著永生会的徽记——那个他们在雕塑小镇见过的標誌。 “永生会和规则崩溃有关?”林育行瞪大了眼睛。 西装男人表情阴沉下来。 “果然是他们。” 他挥手製造了一道屏障,暂时隔绝了不断扩大的空间裂缝。 “听著,情况比你们想像的复杂。我確实是创造者的一部分,掌管第七重规则——自我认知。” “那为什么要把我描述成实验品?”李杭握紧拳头。 “测试反应。必须確认你记得多少。”西装男人嘆了口气,“有人在猎杀创造者的分身,已经集齐了三个。每少一个分身,对应的规则就会崩溃。” 城市各处,建筑物开始相互重叠。 两个物体占据同一空间位置的悖论隨处可见。一位老奶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臂穿过了电线桿,而路对面的快递小哥突然与街边的流浪狗“合体”,两者在同一个空间点痛苦地挣扎。 林育行突然捂住头,倒在地上。 “啊——” 他痛苦地呻吟著,身体抽搐。庄家易残留在他体內的意识碎片突然活跃起来。 “我看到了…永生会的计划…” 林育行咬著牙,声音断断续续。 “他们想利用规则崩溃打开世界壁垒!” 李杭衝过去扶住他。 “什么意思?” “永生会发现了规则的秘密。”林育行抓著李杭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们认为通过引发规则崩溃,能让石母那样的远古存在完全甦醒。他们找到了创造者的碎片…猎杀並吸收他们的力量…” 西装男人点头。 “七重规则分別是重力、时间、空间、生命、能量、信息和意识。每崩溃一重,创造者的一份力量就会被释放。收集全部七份,就能重写现实。” “所以那个机械装置是用来…” “收集空间规则力量,就像之前收集时间力量一样。”西装男人指向地下,“必须摧毁它。” 王守棱立即行动起来。 金色通道在空间节点间架起,为眾人开闢安全路径接近地下装置。林育行沿途创造“石化锚点”,稳定周围扭曲的空间。 他们刚接近装置,一群黑衣人突然现身,手持武器对准了他们。那些武器与规则监察官的很相似,但徽记已经换成了永生会的標誌。 “他们篡改了规则系统!”艾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监察官已被控制!” 战斗爆发了。 李杭发现自己能短暂重组空间纹路,製造各种空间陷阱。王守棱的金色通道能瞬间转移位置,让敌人的攻击落空。林育行则利用石化能力限制敌人行动。 当他们合力稳定空间锚点,准备摧毁装置时,天空的裂缝骤然扩大。 无数奇特生物从中涌出——有些像会动的石像,有些形態变幻莫测,完全超出人类认知范围。 最令人震惊的是,李杭竟能听懂这些生物的“语言”——不是声音,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形成的概念。 “造物主回来了。” 一个石像生物走近李杭。它的身体由无数细小石块组成,移动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第四重规则即將崩溃,生命法则已开始动摇。” 李杭皱眉。 第144章 生命变 “你知道我是谁?” 石像生物伸出石质的手,递给李杭一块石板。 “这记载著创造者的歷史,但最关键的一页被撕走了。” 石像指向石板末尾残缺的边缘。 “那一页记载著你为何要自我分裂的真相。找到它,你就能阻止规则彻底崩溃。” 李杭接过石板,手指触碰的瞬间,胸前符文与石板產生共鸣。上面的古老文字开始变得可理解: “创造者不堪忍受永恆孤独,分裂七份遍访世界,寻找解救之道…” 城市的混乱进一步加剧。 远处传来野兽的咆哮声。不远处的公园里,树木开始扭动,像有了生命。一棵橡树竟从地里拔起根须,迈著缓慢的步伐向马路走去。 西装男人脸色变了。 “生命规则崩溃比预计的更快,规则界的生物开始入侵现实。” 李杭抬头望向漏斗状的巨大空间裂缝,无数不同世界的场景在其中闪现。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回家的感觉。就像每个人都有的那种归属感。 他使劲摇摇头,压下这种衝动,转向同伴。 “先摧毁这个装置,然后找出石板缺失的那页。” 李杭捡起地上一根钢管,指向那群黑衣人。 “永生会想玩弄规则?我们就给他们点顏色看看。” 李杭被满城的混乱震住了。 梧桐树抽条疯长,树干拧成麻,又缩小成盆景,叶子忽闪不定。 一只流浪猫从墙头跳下,尾巴上鳞片反射著金属光泽。几步外,麻雀扑腾著翅膀,羽毛间透出机械质感,每一次拍打都伴隨著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你看那边!”王守棱指向马路对面。 一个西装男边走边惊恐地盯著自己逐渐石化的右臂。不远处,一位年轻女子的身体半边已变得透明,嚇得旁边老人连连后退,差点摔倒。 李杭低头翻看石像生物给的石板,上面文字不安分地跳动著。 “这创造者不是凭空出现的,上面还有个『老板』?” 石板內容大致讲述了一个高维度存在创造了创造者,目的是维持宇宙秩序。但创造者担心自己某天心情不好毁灭一切,便主动將自己分裂。 “妈的,神仙也有病啊。” 十字路口,王守棱和林育行组织著一群刚变异完的市民筑起防线。 “左边!那东西要衝过来了!” 王守棱掌心金光四溢,在空间节点间架起通道。一个长著蜥蜴头的人形生物刚衝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三秒前的位置,攻击落空。 林育行双手拍地,灰色石化纹路蔓延。一群触手怪踩上石化区域,立刻动弹不得,徒劳挣扎著。 “操!”王守棱突然捂住太阳穴,身体一晃。 林育行也跪倒在地。两人的能力在空中交匯,形成奇特的金灰色能量。同时,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他们认识了无数世,每次都为保护李杭而死。 “妈的,我们是什么?轮迴保鏢?”林育行吐了口唾沫。 “这剧情也太狗血了。”王守棱揉著额头。 西装男带领眾人穿过混乱的街道,来到市中心一座古旧博物馆前。 “就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宝贝?”林育行踢开门前的碎石。 “规则之书。”西装男推开厚重的木门。“它能影响生命规则。” 几人刚踏入大厅,数十名规则监察官从阴影中现身,將他们团团围住。 “叛徒!”监察官首领怒吼,声音在大厅迴荡。“你们胆敢违背创造者意愿!” “什么意愿?我违背谁了?”李杭莫名其妙。 “你分裂自己,导致规则崩溃,这是对创造者的褻瀆!”监察官首领一挥手,下属们冲了上来。 混战中,李杭被逼到展厅角落。监察官首领举起一个金属装置,对准了他的胸口。 千钧一髮之际,李杭伸手抓住玻璃展柜中的一本破旧书籍。 电流般的感觉瞬间席捲全身,无数信息涌入脑海。他明白了——这就是规则之书,控制生命规则的钥匙。 李杭念动间,周围混乱的变异现象立刻停止。树木恢復正常,动物变回原形,人类的石化与透明化都消退了。 “真好使!” 但书上文字流动,新內容令他心惊——剩余的能量、信息和意识规则也將崩溃。而每修復一重规则,李杭就会失去部分人类记忆,逐渐变回冷酷的创造者。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不起何仙姑的样子了。 “人类形態只是个错误。”监察官首领冷笑。“放弃那些无用情感,回归本质吧,创造者!” 李杭咬紧牙关,把书揣进怀里。“去他妈的宿命,咱们继续修!” 衝出博物馆,外面世界更加混乱。各种规则界生物在空中飞舞,地上爬行,令人毛骨悚然。 李杭抬头望著天空巨大的裂缝,心中升起奇怪的感觉。 “我要进去看看。” “进哪里?”林育行瞪大眼睛。 “那个裂缝…感觉像是回家。” “你疯了吗?”王守棱拉住他的手臂,“那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我感觉答案就在里面。”李杭指著胸口不断跳动的符文。“你们留在这,我去去就回。” “不行!”林育行和王守棱异口同声。 “这是命令。”李杭语气陡然变得威严,连自己都嚇了一跳。 “大人—” “別说了,艾琳。”李杭挥手打断,“决定已经做了。” 他转身走向空间裂缝,每走一步气质就变化一分。到达边缘时,他几乎成了另一个人—冷漠、淡然,宛如换了灵魂。 “我会回来的。”他最后说道,纵身跳入裂缝。 裂缝在他身后慢慢闭合,世界重归平静。 “就…这样了?”林育行呆立原地。 “还没完。”西装男摇头,“他只是去取回属於自己的东西。” “那我们干什么?” “等。”西装男低声道,“等他回来,或者等下一个他出现。” 何仙姑的通讯符突然发出微弱光芒,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李杭…规则皇庭和监察官…都是傀儡…真正掌控规则的是…七位规则君主…他们在寻找容器…” “容器?”林育行和王守棱对视一眼,“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第145章 幻灭境 李杭抬头看向天穹,跳闪的闪电撕裂晦暗天空。 “他妈的,这次是哪里又出事了?”李杭拿起对讲机,汗水顺著脸颊滑落。 通讯器那头传来林育行急促的声音:“东部核电站三號机组温度失控,系统冷却失效!” 李杭掐断通话,腾空而起。十分钟前他刚平息了西北火山群的异动,现在又得去处理这档子事。 电离层紊乱,大气层中电流肆虐,云层被染得斑斕怪异。李杭飞过时,能看见海岸线处涌起的巨浪正吞噬著岸边建筑。 他落在核电站外围,银色符文从胸口蔓延至掌心。他伸手按向过热的反应堆,能量在他掌控下逐渐平復。 “这已经是今天第七次了。”李杭喃喃自语。 当他从核电站飞回临时指挥中心时,王守棱正在会议室焦躁地踱步。 “救世主回来了!”王守棱拍了拍李杭肩膀,“又拯救了几百万人?” 李杭没接话,只是盯著监控屏幕上闪烁的红点。那些是全球各地的异常事件——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增加。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杭说,“我们得找到根源。” 会议室门被推开,何仙姑抱著一摞古籍和符纸走进来。她看起来疲惫不堪,衣服上沾满灰尘。 “有发现了!”何仙姑甩出几张泛黄的符纸,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古老符號。 李杭和王守棱凑上前去。 “创造者不是独自一人。”何仙姑指著符纸中心的图案,声音微微发颤,“他有个对立面——毁灭者。” “说人话。”王守棱挠了挠头。 何仙姑深吸一口气:“简单说,创造者和毁灭者是阴阳两面。创造者想要建立秩序,毁灭者则追求混沌。” 李杭皱眉:“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创造者当年封印了毁灭者,然后把自己分割成七个部分,用来加固封印。”何仙姑翻开另一张符纸,“而现在,封印正在失效。” 林育行推门而入,手里拿著平板电脑:“又有三处能量风暴爆发,南太平洋海啸警报升级。” 李杭站起身,准备再次出发。 “等等!”何仙姑拦住他,“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不太对劲?” 李杭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你能力越来越强,但你还记得我们是谁吗?”王守棱问。 李杭张口想回答,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脑中浮现的只有模糊轮廓。何仙姑的脸在他记忆中变得越来越不清晰。 “我…我记得。”李杭撒了谎。 警报再次响起。李杭转身离开,飞向新的危机地点。 当他回来时,发现王守棱和林育行正围著一个古老的装置忙碌。 “这是什么?”李杭问。 “我们祖上传下的法子。”林育行没抬头,继续调整装置上的零件,“能让你既保留创造者的力量,又不丟掉人类的情感。” 王守棱补充:“你越来越像个机器人了,兄弟。再这么下去,你可能会忘记为什么要救人。” 李杭没来得及回应,警报声又响了起来。 “去吧,等你回来我们就准备好了。”林育行说。 李杭再次出发。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確实对拯救人类的理由感到困惑。他只是遵循本能行动,像程序执行指令。 他正在平息一场能量风暴时,天空突然裂开。数十名规则监察官从裂缝中飞出,为首的监察官首领指向李杭。 “叛徒!你竟敢违背创造者的意愿!”监察官首领怒吼。 李杭烦躁地挥手,创造者的能量从他指尖涌出,瞬间將监察官首领封入能量牢笼。 “吵死了。”李杭说。 然而,监察官首领的身体突然碎裂,化作无数黑色符文。那些符文像有意识般朝李杭涌来,钻进他的皮肤。 剧痛席捲全身,李杭跪倒在地。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体內撕扯,爭夺控制权。 等他再次站起来时,双眼已变成漆黑一片。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冰冷。 “真是愚蠢啊,你们以为这只是规则崩溃吗?”李杭——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存在——大笑起来。 “毁灭者?”王守棱和林育行赶到时,震惊地后退几步。 “创造者把我封印了千万年,现在终於轮到我掌控一切了。”毁灭者用李杭的嘴说道,“你们以为这是第五重规则崩溃?可笑!最后两重规则——信息和意识,早就在我手里了!” “什么意思?”林育行握紧了拳头。 “意思是,”毁灭者咧嘴一笑,“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是个骗局。” 李杭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一声悽厉尖叫。 银色纹路与黑色符文在他体內撕打,骨头像被人从里往外敲碎。 痛到极致,他眼前一黑,意识沉入深渊。 当李杭再度睁开双眼,那眼神已截然不同——漆黑如墨,吞噬一切光亮。 “蠢货。” 声音阴冷刺骨,一字一顿从李杭口中吐出。 “以为自己贏了?可笑至极。你只是把我放出来了而已!” 王守棱后退一步,手心冒出冷汗。 林育行下意识攥紧拳头:“毁灭者?” 占据李杭身体的东西大笑起来,声音在厂房四壁迴荡,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你们把这当什么?第五重规则崩溃?” 它摊开双手,姿態夸张。 “信息和意识规则早就在我手里了!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是场骗局!” 话音刚落,世界猛然安静。 电子设备集体死机,屏幕全部黑掉。 手机、平板、电脑、电视——无一倖免。 接著,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 网络上的信息开始消失,评论、帖子、新闻,然后是歷史记载。 最可怕的是,人们的记忆也在被抹除。 王守棱忽然发现自己想不起来是怎么认识李杭的了。 “你想干什么?!”王守棱衝上去,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林育行尝试石化地面,手掌下的纹路却变得紊乱不堪。 他惊恐地发现,何仙姑的脸在他脑海里变得模糊。 城市上空,黑色符文浮现,扭曲蠕动,散发腐朽气息。 血红字体在符文上方闪烁——“新纪元,由毁灭开启!” 王守棱强撑著站起来,头痛欲裂。 他必须记住李杭,否则一切真的完了。 “李杭!”他拽住对方的衣领,“你他妈给我醒醒!你不是毁灭者!你是我们的兄弟!” “毁灭者”偏头看他,表情古怪。 “兄弟?那是什么玩意?能吃吗?” 第146章 幻灭境. “你也有?” 林育行把手伸出来,金灰色的纹路在他手心里跳,像某种活著的图腾。 王守棱低头,手心发烫得厉害,那金不金灰不灰的玩意儿,跟心跳似的闪。 “时空锚定?” 王守棱盯著这新冒出来的能力,愣神。 “別管那么多了,赶紧联繫何仙姑!” 林育行拍了下脑门,急吼吼的,通讯器里除了噪音,啥也没有。 “这破玩意儿关键时候掉链子!赶紧去道观,这鬼地方撑不了多久。” 他拽著王守棱就往外跑。 外头乱成了一锅粥。 尖叫声,哭喊声,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发出来的动静,混在一块儿,让人脑仁疼。 街道变了形,房子像被捏过的橡皮泥,东倒西歪。 天上破了几个大洞,每个洞里都是不同的景象,有的是火,有的是冰,还有的……王守棱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反正看著就让人不舒服。 地上跑的,除了逃命的市民,就是那些从裂缝里爬出来的怪物。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人被怪物追上,几下就变成了一堆说不清是啥的烂肉。 俩人一路跌跌撞撞,总算是摸到了道观门口。 平时看著挺气派的道观大门,这会儿紧紧闭著,透著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诡异。 王守棱顾不上那么多,一脚踹开大门。 里头静悄悄的,跟外面的世界像是被隔开了。 何仙姑和一个西装革履的“李杭”站在一块石碑前头,俩人脸色都不咋好看。 “你们来得正好。” 何仙姑头也没抬,手指在石碑上一堆奇奇怪怪的符號上划拉。 “这是分离创造者与毁灭者的仪式,但需要七个不同规则的承载者作为媒介。” 林育行翻了个白眼。 “现在就我们几个,上哪儿找七个去?” 穿西装的“李杭”走过来,慢条斯理地开口: “事情比那更麻烦,毁灭者那孙子的目標从来不是一个世界,他要的是所有平行世界,他想当唯一的『神』。” 王守棱听得脑瓜子嗡嗡的,血糊了一脸。 “那咋整?” “唯一的办法是把所有平行世界的力量拧成一股绳。” 西装“李杭”指了指窗外头那些个大窟窿。 “每个平行世界都有自己的李杭、王守棱和林育行,咱得把他们都给找来。” 林育行眼睛瞪得溜圆:“我靠,这主意够疯,我喜欢!” “轰隆!” 一声巨响,好么,道观的墙塌了。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玩意儿走了进来——李杭。 准確地说,是被毁灭者那孙子给控制了的李杭。 这会儿的李杭,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符文,俩眼珠子黑得跟俩窟窿似的。 “呦,开趴呢,挺热闹啊。” 毁灭者操控著李杭的嗓子眼儿说话,那声音,阴嗖嗖的,听得人骨头缝里都冒凉气。 “我有个提议:把何仙姑和这个山寨货交给我,我保证这个世界的『和平』。” 王守棱和林育行齐刷刷地啐了一口。 “滚犊子!” 毁灭者怪笑起来,那笑声能把人嚇出心臟病。 “那没办法了,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他手一挥,王守棱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他和林育行站在一片不知道是哪儿的土地上。 这个世界邪门得很。 树啊,云啊,鸟啊,全都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远处的城市看不清楚,天是紫色的,紫得让人心里发毛。 “这是哪儿?” 王守棱伸手去碰一片悬著的树叶,手指头直接穿了过去,啥也没摸著。 林育行四下里看了看。 “应该是某个平行世界,但为啥都停了?”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半死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王守棱和林育行汗毛倒竖,两人猛地转身,一个身穿古怪长袍的男人,就站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这人长得跟李杭一模一样,只是气质完全不同,如果说李杭是邻家大男孩,眼前这位就像是冰山成精,浑身上下都冒著“生人勿近”的冷气。 “李杭?”林育行不太確定地喊了一声,脚下却悄悄往后挪了半步。 “在这个世界,我被称为时间守护者,”男人开口,声音冷淡得像西伯利亚吹来的风,“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我是李杭分裂出来的一部分,负责掌管时间规则。” 时间守护者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点。 原本凝滯的世界,像被按下了慢放键,所有的一切都动了起来,只是那速度慢得令人髮指,一片落叶,怕是要几分钟才能飘到地上。 “我把这里的时间流速放慢了几千倍,”他解释道,“这是最后的防线,为了让毁灭者难以找到这个世界。” “你躲在这儿干嘛?”林育行眉头拧成了麻,“我们那个世界的李杭,现在被毁灭者占了身体!” 时间守护者摇了摇头,他挥了挥手,周围的景象瞬间变化,他们仿佛站在了云端之上,可以俯瞰无数个世界。 那些世界,像一个个发光的小球,悬浮在虚空中,其中一些小球已经变成了死气沉沉的黑色。 “看到那些黑球了吗?那些都是被毁灭者吞噬的世界,他每吞噬一个世界,力量就会增强一分。” 王守棱盯著那些黑球,只觉得嗓子发乾,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妈的,到底怎么回事?李杭怎么会变成这样?” 时间守护者嘆了口气,手指再次轻点空气。 一段影像出现在他们面前:一个由纯净光芒构成的存在,那是创造者的初始形態,他开始著手创造世界,隨著创造的进行,他的负面情绪也在不断积累,最终,这些负面情绪分离出来,形成了另一个实体——毁灭者。 “创造与毁灭,本就是一体两面,”时间守护者解释道,“创造者害怕自己的毁灭面会破坏一切,便將毁灭者封印在了时间长河的尽头,然后,创造者又把自己分成七个部分,形成七个规则,用来加固封印。” 林育行一拍脑门:“所以,李杭是创造者的一部分,而现在,毁灭者占据了他的身体?” 第147章 时空静止 “准確地说,是占据了他的意识,”时间守护者纠正道,“如果毁灭者完全控制了李杭——创造者最核心的那部分——他就能操控所有规则,重塑或毁灭所有世界。” 王守棱看著自己手掌上闪烁的金灰纹路,有些不寒而慄,他急切地问:“那我们该怎么救李杭?” “唯一的办法是重新集齐创造者的七个部分,激活『创世之力』。”时间守护者手指一划,一张七芒星图案出现在空中。 “每个规则对应一个力量中心:重力、时间、空间、生命、能量、信息和意识。你们必须找到每个规则的守护者,集齐他们的力量。” 林育行挠了挠头,这信息量有点大,他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了:“那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你了,还差六个?” 时间守护者刚想点头,脸色却突然一变,他猛地抬头看向远方,神情凝重到了极点:“不好,他来了。” 话音未落,天空猛然裂开一道巨大的黑缝,无数黑色符文从中涌出,像不要钱的墨水一样,泼洒向这个世界的边缘。 那些被符文触碰到的地方,立刻崩解成碎片,化为虚无。 “毁灭者找到这里了!”时间守护者反手抽出一把银色长剑,剑身上刻满了时钟刻度。 “我必须阻止他,你们快走!” 王守棱急了:“去哪?” “空间规则的世界,”时间守护者迅速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圆內浮现出一个扭曲的隧道,“那里的守护者会帮助你们,记住,只有集齐七大规则的力量,才能救回真正的李杭!” 隧道开始闪烁,变得不稳定起来,时间守护者拼命抵抗著从天而降的黑色符文。 “快走!告诉空间守护者,时间已经不多了!” 王守棱和林育行对视一眼,两人一咬牙,纵身跃入隧道。 身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时间守护者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隧道內,天旋地转,两人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无数平行世界的碎片从眼前飞速闪过,让人头晕目眩。 “抓紧我的手!”王守棱大吼,努力保持著平衡,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我他妈要吐了!”林育行脸色发绿,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隧道另一端传来,黑色符文如同长了眼睛的触手,伸进隧道,试图抓住他们。 “它追来了!”王守棱嚇得魂飞魄散,眼睁睁地看著那些蠕动的黑色符文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隧道尽头的光亮骤然扩大,一双手从另一端伸出,抓住了他们,猛地一拽。 两人像被发射的炮弹,嗖地一下飞出隧道,重重摔在地上,来不及喊疼,身后的隧道立刻闭合,將那些黑色符文隔绝在了另一端。 王守棱大口喘著粗气,惊魂未定,他抬头看向救了他们的人。 那是一个身穿空间迷彩服的男人,脸上带著防毒面具,看不清长相。 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和李杭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他眼中闪烁著奇特的几何图案,让人不敢直视。 “欢迎来到空间规则世界,”他向两人伸出手,声音低沉而沙哑,“时间守护者已经陨落,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否则,一切都將彻底完蛋。”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著一丝急迫:“二位,现在可不是閒聊的时候,你们说呢?” “不是吧,又来?”林育行一屁股坐在地上,胳膊还火辣辣地疼,显然是刚才摔得不轻。 空间守护者没理会他的抱怨,只是专注地用手抚过墙壁。 冰冷的触感沿著指尖蔓延,墙壁上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泛起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一扇门,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时间那傢伙,真就这么掛了?”林育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空间守护者沉著脸,微微頷首:“规则的波动不会说谎,他的力量,被『它』吞了。” 穿过那扇诡异的门,眼前的景象让王守棱和林育行倒吸一口凉气。 房间正中,一个巨大的七芒星法阵悬在半空,幽幽地旋转著。 法阵的每一个角,都站著一个人。 確切地说,是七个和李杭一模一样,却又散发著截然不同气息的人。 “这是……其他几个守护者?你们不是早就……”王守棱话没说完,就被空间守护者打断。 “只是投影,”他摇了摇头,“『它』的力量太强,真身不敢轻易露面,否则就是送菜。” “靠,合著我们就是来当苦力的?”林育行翻了个白眼。 话音未落,整个房间猛烈地摇晃起来,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甦醒。 天板上,一道裂缝缓缓张开,黑色的符文像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带著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它来了!” 空间守护者脸色骤变,双手在胸前迅速结印,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形成一道屏障,试图抵挡那些黑色的符文。 屏障在黑色的侵蚀下发出“咔咔”的声响,裂纹迅速蔓延。 “快,帮我稳住法阵!”空间守护者咬紧牙关,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王守棱和林育行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踏入七芒星法阵。 就在那一瞬间,他们掌心的纹路亮了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连接感涌上心头,仿佛有无数个“自己”从不同的世界伸出手,与他们紧紧相握。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如同奔腾的江河般涌入他们的四肢百骸。 王守棱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强大过,他双手猛地一拍,金色的光辉瞬间充斥整个房间,原本摇摇欲坠的屏障,竟然稳定了下来。 林育行则单膝跪地,双手按在地面上,灰色的石化纹路像藤蔓般迅速向上蔓延,与那些黑色的符文交织在一起,相互侵蚀,相互抵消。 “有效!”空间守护者眼中闪过惊喜,“你们竟然能连接到平行世界的力量!” 黑色的符文突然停止了涌动,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它怎么停了?”林育行有些不安地问。 一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在房间里迴荡:“因为,没必要这么麻烦了。” 空气中,一道裂缝凭空出现,一个身影从中缓缓走出。 是李杭,但又不是李杭。 第148章 创光 他的双眼漆黑如墨,皮肤上布满了蠕动的黑色符文,像是一条条细小的黑蛇。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额头中央,多出了一只银色的眼睛,闪烁著冰冷的光芒。 “那是……时间的力量!”空间守护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让你们玩这个『集齐七龙珠』的游戏,只是为了让你们聚到一起,省得我一个个去找。”毁灭者控制下的李杭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他隨意地挥了挥手,几道黑色的能量激射而出,精准地击中了法阵中的几个投影。 那些投影发出痛苦的哀嚎,然后像泡沫般消散。 “现实中的他们,也完蛋了,”毁灭者咧嘴一笑,“能量、信息、生命……现在,都是我的了。” 空间守护者发出一声怒吼,猛地扑向毁灭者,双手在空中飞快地划动,空间开始扭曲、摺叠、重叠,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万筒,將毁灭者困在其中。 “快走!去找何仙姑!她可能有办法!”空间守护者大喊,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隨时都会消散。 “我撑不了多久!” 林育行一把拽住王守棱的胳膊,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了空间守护者的惨叫,以及毁灭者肆无忌惮的狂笑。 空间隧道再次打开,两人跌跌撞撞地摔了出来,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何仙姑的道观。 何仙姑和一个西装革履的“李杭”正站在石碑前,神情专注地刻画著什么。 看到他们回来,何仙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你们回来了!” “情况……糟透了,”王守棱惊魂未定,“五个守护者……已经被他吞了!” 西装“李杭”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我感觉到了,现在只剩下意识和空间……” “空间那傢伙,恐怕也凶多吉少。”林育行垂头丧气。 何仙姑却一反常態地露出了决然的神色。 她指著石碑上新刻的符文:“这是最后的办法,『合一』仪式,需要七个规则的承载者,虽然守护者们……” 她顿了顿,看向王守棱和林育行:“你们体內有金匠和石匠的血脉,是潜在的承载者。” “我代表意识,”西装“李杭”补充道,“你们两个可以借用空间和时间的力量,还差三个。” “上哪儿找去?”林育行有点懵。 何仙姑闭上眼睛,片刻后,她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著符文的光芒:“我能感觉到,这座城市里,有三个潜在的承载者——一个研究能源的科学家,一个能预知未来的先知,还有一个……心理学家。” “快去找他们!”西装“李杭”急切地说,“『它』隨时可能追过来!”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在这座已经陷入混乱的城市中搜寻目標。 王守棱找到了那个心理学家,一个能读取他人思想的老教授。 林育行则带回了那个能源科学家,一个掌握了核聚变技术的天才。 何仙姑则领回来一个盲眼的先知,据说他能看到未来。 当七个人在道观中集合时,仪式所需的场地已经准备就绪。 西装“李杭”站在七芒星的中央,其余六人分別站在法阵的顶点。 “每个人都有对应的规则烙印,”西装“李杭”解释道,“仪式开始后,你们会感觉到相应规则的力量。” 仪式开始了。 符文亮起,七道不同顏色的光芒从参与者身上射出,匯聚到法阵中央。 西装“李杭”开始念诵一段古老而晦涩的咒语,空气中瀰漫著规则能量的波动,让人感到既兴奋又恐惧。 王守棱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金色的纹路亮得刺眼,时间的力量充斥著他的全身,他仿佛看到了过去和未来,看到了万物的生灭,一切都变得如此虚幻。 林育行也在颤抖,灰色的石化纹路蔓延至全身,空间的力量让他感到自己无处不在,却又凝聚成一个点。 能量在法阵中央匯聚成一个光球,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 “创世之力……即將诞生!”西装“李杭”的声音有些颤抖。 就在这关键时刻,道观的墙壁突然被撕裂,毁灭者闯了进来。 他身上缠绕著各种守护者的力量,额头上的银色眼睛闪烁著令人胆寒的光芒。 “终於等到你们凑齐了!”毁灭者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他隨手一挥,三位刚刚觉醒的承载者便被击倒在地,生死不知。 王守棱和林育行拼命维持著法阵,但他们的力量在毁灭者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西装“李杭”发出一声怒吼,七芒星法阵的光芒陡然增强。 “就是现在!”何仙姑突然衝到法阵中央,双手结印,一道刺目的白光从她体內爆发出来,直射毁灭者。 毁灭者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向后踉蹌了几步。 但他隨即发出了更加疯狂的笑声:“就这点本事?”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被毁灭者控制的李杭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银色的纹路从他的胸口亮起,与那些黑色的符文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滚出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那是李杭的声音,真正的李杭! 毁灭者的表情变得扭曲,他痛苦地嘶吼著:“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有意识!” 李杭的意识在奋力挣扎,那些与朋友们一起经歷过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泪水、愤怒、感动……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了他最强大的武器。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远比那些冰冷的规则更加强大! “力量……不是规则,是人心!”李杭的声音在道观中迴荡。 七芒星法阵的光芒达到了顶点,创世之力凝聚成一道光束,灌入李杭的体內。 黑白两股力量在他的身体里疯狂地碰撞、撕扯,最终,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李杭的胸口迸发出来。 毁灭者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黑色的符文像潮水般从李杭身上退去。 但那些符文並没有消散,而是凝聚成一个微小的黑点,落在了地上。 光芒散去,眾人看到地上躺著一个新生的婴儿,他正放声大哭。 “这……这算什么事儿啊?”林育行看著那个哇哇大哭的婴儿,忍不住挠了挠头。 第149章 婴啼变 “这声音……”林育行猛地抬头,耳朵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何仙姑胸口猛地一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她竭力稳住身形,声音却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规则……在哀嚎!” 王守棱一头雾水,看看哭得惊天动地的小婴儿,又看看周围几近崩溃的世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西装革履的“李杭”也眉头紧锁,他之前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此刻荡然无存。 “他现在承载了所有的规则雏形,”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如果不能正確引导,世界会再次崩溃,一切都將归於混沌。” 林育行傻眼了:“引导?这小祖宗谁能引导得了?我连给他换尿布都不会!” “我来试试。”西装“李杭”缓缓吐出一口气,一步步走向那还在放声大哭的婴儿。 他是意识规则的残存,或许能跟这新生的“规则容器”建立某种联繫。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触碰到婴儿的瞬间—— “嗡——” 整个世界都开始震动,那动静,像是要把地球都给震成两半。 王守棱只觉得脚下的大地像波浪一样起伏,道观的墙壁发出“咔咔”的脆响,眼瞅著就要塌了。 原本已经快要消失的天空裂缝,此刻又猛地撕裂开来,那裂缝大得嚇人,像是要把整个天空都给吞噬进去。 裂缝里头,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闪现,乱七八糟的,像是无数个世界在互相挤压、碰撞。 “糟了!”西装“李杭”脸色骤变。 王守棱和林育行也顾不上害怕了,下意识地就想靠近那婴儿,想用自己的力量去稳住这眼瞅著就要完蛋的世界。 也怪了,当他俩的手碰到那婴儿的皮肤时,周围的震动还真就小了些。 “能行?”林育行瞪大了眼睛。 王守棱感觉自己掌心那金灰色的纹路,跟婴儿身上隱隱约约的符文,產生了某种共鸣,就像是……心跳同步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世界各地都出现了新的怪事。 一座座黑色的石碑,从地底下“噌噌噌”地冒了出来,戳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那些石碑表面光滑得能当镜子用,上面一个字儿都没有。 可当婴儿的哭声响起时,石碑上就会浮现出一些奇形怪状的符號,那些符號像是活的一样,隨著哭声的节奏扭来扭去。 林育行盯著那些符號,头皮一阵发麻:“这都什么玩意儿?” 何仙姑强撑著站起身,走到石碑前,死死地盯著那些符號。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恐惧和震惊在她脸上交织。 “是规则的语言……”她声音发颤,“这些石碑,在记录规则的变化……” “这记录有啥用?”王守棱还是想不明白。 西装“李杭”走到何仙姑身边,盯著那些符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仅仅是记录,”他缓缓开口,“这些石碑背后,恐怕还连著什么更深层的东西。” “啥东西?”林育行追问。 西装“李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婴儿的哭声,有点儿不对劲?” 被他这么一说,王守棱和林育行才反应过来,这婴儿的哭声虽然大,但並不让人觉得难受。 更奇怪的是,这哭声似乎有某种节奏,某种韵律,像是在……说话? “这哭声……难道是在跟那些石碑上的符號交流?”王守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何仙姑点了点头,脸色白得像鬼一样。 “这些石碑,是毁灭者留的后手。”她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个让人心惊肉跳的事实。 “啥玩意儿?毁灭者?”林育行差点跳起来,“他不是已经变成这小屁孩儿了吗?” “他只是被『重置』了,”西装“李杭”接过了话头,“但他的意识,他的计划,並没有消失。” “这些石碑,是他用来收集规则力量的工具,当石碑上的符號集齐,他就会再次甦醒,到时候……” “那咱们现在咋办?”王守棱急得直挠头。 “阻止他。”西装“李杭”语气平静得可怕,但谁都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重量。 “咋阻止?”林育行问。 “找到这些石碑的规律,破解上面的符號,然后……毁了它们。”西装“李杭”说出了唯一的办法。 王守棱有点犹豫:“这……这靠谱吗?” “不知道,”西装“李杭”摇了摇头,“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不是吗?” 他看向何仙姑,“你能解读这些符號吗?” “我可以试试,但我需要时间,很多时间。”何仙姑说。 西装“李杭”看了一眼还在哭闹的婴儿,“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他的每一次哭声,都在加速石碑的激活,必须儘快行动。” “那还等个屁啊!”林育行直接擼起了袖子,“干就完了,难道还能让这小屁孩儿给咱们难住了?” 王守棱也握紧了拳头,金灰色的纹路在他掌心闪烁,越来越亮。 “走,去找那些石碑,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何仙姑留在了道观里,专心研究那些石碑上的符號,她得儘快找出破解的方法。 外面的世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各种扭曲的空间,错乱的时间,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规则界生物,在街上横衝直撞。 普通人尖叫著,奔跑著,躲避著那些怪物的追捕,场面混乱不堪。 王守棱和林育行,一边护著那些四处逃窜的普通人,一边寻找著那些黑色的石碑。 他们发现,这些石碑似乎有某种魔力,会把周围那些乱七八糟的能量都吸过去。 被石碑吸过去的能量越多,石碑上的符號就越复杂,那婴儿的哭声也越响亮。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林育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咱们得儘快找到破解那些鬼画符的方法,不然这世界迟早得完蛋。” “我倒是有个想法……”王守棱突然开口。 “啥想法?快说!” “咱们能不能利用这婴儿的力量?”王守棱指了指自己手上那金灰色的纹路,“既然咱们能通过接触他来稳定规则,那能不能反过来,利用他的力量去破坏那些石碑?” 林育行一拍大腿:“哎呦我去,这主意好啊!必须试试!” 两人找到最近的一块石碑,王守棱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在了石碑上。 他掌心的金灰纹路,跟石碑上的符號,產生了强烈的共鸣,就像是……乾柴遇上了烈火? 那婴儿的哭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石碑开始剧烈震动,表面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裂纹。 “有戏!”王守棱心里一阵狂喜。 可就在这时,情况突变。 石碑上的符號,突然停止了变化,然后,猛地爆发出了一阵刺眼的黑光。 王守棱直接被这股力量给掀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你没事吧?”林育行连忙跑过去扶他。 黑光散去,石碑还是好端端地戳在那里,但上面的符號,却变得更加诡异,更加复杂了。 “咋回事啊这是?”王守棱吐出一口血沫子,一脸懵逼。 “这些石碑,好像……升级了。”林育行看著那些扭来扭去的符號,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升级?!”王守棱瞪大了眼睛,“这他娘的还带进化的?这年头,连块破石头都成精了?” 林育行苦笑一声:“照这么下去,咱们还能撑多久?”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那巨大的裂缝还在不断扩大,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在裂缝中闪现,像是隨时都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衝出来。 “老王,你说……咱们这次,是不是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交代个屁!”王守棱猛地站起身,狠狠地啐了一口,“老子还没活够呢!就算真要交代,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他指著那块黑漆漆的石碑,咬牙切齿地说:“走,咱们再去会会它!我就不信,咱们两个大活人,还干不过一块破石头!” 林育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好!干他丫的!” 第150章 碑中界 “这石碑……邪门得很。”王守棱搓了搓胳膊,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是记录,是召唤阵。”何仙姑的声音有些飘忽。 西装“李杭”浓眉紧锁:“召唤什么?” “不同的『规则界』,每一个世界,都由单一的规则主导,这玩意儿能当『门』使。”何仙姑的声音发紧,好像喉咙被什么东西扼住了。 “你的意思是,咱能通过这破石头,去那些个世界?”王守棱眼睛瞪得像铜铃。 何仙姑轻轻点了点头,嘴唇却抿成了一条线,没说出话。 “但是啥啊?你倒是说啊!”林育行急了,他最烦这种说话说一半的。 “每个『规则界』都贼危险。”西装“李杭”替何仙姑说了出来,声音低沉得像压在胸口的石头,“进去了,脚底下稍微拌蒜,就可能出不来,永远困在里头。” 王守棱和林育行没说话,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打退堂鼓。 “那这小屁孩儿咋整?”王守棱指了指还在哭闹的婴儿,“教不好他,这世界不还是得完蛋?” 西装“李杭”没吭声,好半天才缓缓开口:“我去吧。” “不行!”何仙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本来就是意识规则的残次品,万一出点啥事,谁都兜不住。” “总得有人去趟这浑水。”西装“李杭”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你们两个,留在这儿看著这孩子。” “我们跟你一起!”王守棱和林育行同时喊了出来。 西装“李杭”摆了摆手:“別,你们那点能耐,还不够在『规则界』里头折腾的。” “可是……” “没啥可是的。”西装“李杭”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这是眼下唯一的法子,也是最稳妥的。” 他走到那哭得声嘶力竭的婴儿旁边,轻轻地,用指背蹭了蹭他的脸蛋。 “小傢伙,你可得给点力啊。” 然后,他转过身来,看著何仙姑:“整吧。” 何仙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点了点头。 她走到石碑前,嘴里开始念叨著一些谁也听不懂的古怪音节。 隨著她的念叨,石碑上的那些鬼画符开始发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一个扭曲的漩涡,在石碑上方慢慢地出现了。 “记住了,每个『规则界』里头,都只有一条规则说了算。”西装“李杭”又重复了一遍,“你们得想辙引导这孩子,还得把规则给彻底修好。” “我们会找到法子的。”王守棱和林育行重重地点了点头。 西装“李杭”嗯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个漩涡。 漩涡在他身后慢慢地合上了,石碑上的光也跟著灭了。 何仙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脸色白得嚇人。 “希望……他能顺当点儿。” 王守棱和林育行赶紧过去,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咱现在咋办?”林育行问。 何仙姑看了看哭个不停的婴儿,又看了看那块已经恢復了原样的石碑。 “咱……也得进去。” “啥?”王守棱和林育行都傻眼了。 “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何仙姑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决,“而且,我有个预感,只有在『规则界』里头,咱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 “我知道。”何仙姑打断了他们,“但现在,咱没得选了。” 她又一次走到石碑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手按在了石碑上。 石碑再次发光,漩涡再次出现。 “走吧,没时间磨蹭了。” 王守棱和林育行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一起迈步走进了漩涡。 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由数据构成。 天空,是流动的数字瀑布。 地面,是闪烁的代码道路。 他们自己,也变成了数据构成的虚擬形象。 “这……这是哪儿啊?”林育行问。 “这……这是哪儿啊?” 王守棱的声音有点打飘,周遭的一切都让他心里发毛。 林育行没吭声,只是死死地盯著周围。 这里的一切都透著股邪乎劲儿,天空是流动的数字,像瀑布一样往下砸,地面是闪烁的代码,一条条跟蚯蚓似的。 最瘮人的是,他们自个儿也变了模样,成了数据捏出来的小人儿。 “別愣著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林育行压低了嗓子,声音紧绷绷的,“这地方,每一步都得小心。” 俩人像刚学会走路的鸭子,一步一挪地往前蹭,想找找那个西装革履的“李杭”在哪儿。 可在这个数据堆砌的世界里,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和诡异,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俩人是累够呛。 突然,眼前炸开了一锅粥。 一个巨大的数据风暴,跟龙捲风似的,裹挟著无数数据碎片,那些碎片闪著寒光,跟刀片似的,朝著他们就呼啸而来。 “臥槽!快跑!”林育行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两人连滚带爬地躲避,可还是慢了一步,被一些数据碎片给剐蹭到了。 他们的虚擬形象,开始变得扭曲,像是信號不好的老电视,滋啦滋啦地闪个不停。 “完犊子了,再这么下去,咱俩都得交代在这儿。”王守棱喘著粗气说。 林育行一脸的愁云惨雾:“那咋整?总不能等死吧?” 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个声音,幽幽地在他们耳边炸开:“你们……是哪根葱?” 两人嚇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数据构成的人影,就那么直挺挺地杵在他们身后。 那张脸,跟李杭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你又是哪位?”王守棱结结巴巴地问。 “我?”那人影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数据牙,“我是这儿的扛把子,你们也可以叫我……信息管理员,或者叫爸爸也行。” “信息管理员?”林育行傻眼了,“你……你也是李杭那傢伙的分身?” “勉强算吧,”信息管理员点了点头,“说吧,你们俩小趴菜来这儿干啥?” “我们……”王守棱刚想把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却被林育行一把捂住了嘴。 第151章 门中界 “咳咳,我们是来……来学习先进经验的,对,就是学习如何科学带娃。”林育行乾咳两声,编了个瞎话。 “带娃?”信息管理员的眉头拧成了麻,“什么娃?” 林育行一看有戏,赶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添油加醋地给信息管理员讲了一遍。 信息管理员听完,沉默了,不知道在琢磨啥。 “原来是这么档子事,”他终於开口了,“你们的遭遇,我表示……爱莫能助。” “凭啥啊?”王守棱急了,这信息管理员也太不给力了。 “因为,我压根儿就不会啊,”信息管理员一摊手,来了个“数据式”的无奈,“我就是个管事儿的,只管这地盘儿上的事儿。” “可要是我们找不到法子,这世界都得完蛋!”林育行急的直跳脚。 “关我屁事,”信息管理员的回答那叫一个乾脆利落,“我只管我的地盘儿。” “你……”林育行还想再爭取一下,却被王守棱给拽住了。 “算了,走吧,跟这孙子说不通,”王守棱摇了摇头,“纯纯浪费口水。” 林育行长嘆一声,只得跟在王守棱身后,准备另寻出路。 他们继续在这个数据世界中摸索,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跡。 可这个世界,除了数据,就特么还是数据。 俩人心里越来越凉,越来越没底。 正当他们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跟快要消失的幽灵似的。 “这又是咋回事?”林育行慌了神。 “我们……要没电了。”王守棱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他补充道:“再不赶紧滚蛋,咱俩就得彻底玩完,永远困在这鬼地方。” 两人面面相覷,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绝望。 难道,真的要结束了吗? 就在这时,王守棱猛地一咬牙,他不能放弃,他还有朋友,还有家人,还有一堆破事儿没干完。 他不能就这么掛了! 他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疯狂地往前冲,想找到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出口。 林育行也紧跟其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他们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反正两条腿都快跑断了。 突然,他们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线光明。 “那是什么?” 那道光,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温暖。 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拼命地向那道光跑去。 当他们终於跑到那道光面前时,却发现,那道光,竟然是一扇门。 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我们……我们找到出口了!”林育行激动地喊道 王守棱和林育行跨过那扇光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愣住。 没有预想中的刀山火海,也没有数据洪流,这里,竟然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绿草如茵,繁似锦,远处还有瀑布飞流直下,发出轰鸣的水声。 空气清新得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暖风拂过,带来泥土和草的芬芳。 “这……这是哪儿?”林育行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王守棱也一脸茫然,他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齜牙咧嘴。 “不是做梦,这地方……也太正常了吧?”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警惕地观察著周围的环境。 与之前那个冰冷的数据世界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但越是这样,他们心里就越是不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地方,肯定没那么简单。 走了一段路,他们发现了一棵参天大树。 大树的树干粗壮得十几个人都抱不过来,树冠遮天蔽日,像一把巨大的绿伞。 树下,坐著一个白髮苍苍的老人,正在闭目养神。 老人穿著一身粗布麻衣,手里拿著一根拐杖,看上去和蔼可亲。 王守棱和林育行对视一眼,决定上前询问。 “老人家,请问这是什么地方?”王守棱恭敬地问道。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浑浊,却又仿佛能洞察一切。 “这里?这里是『生命规则界』。”老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生命规则界?”林育行重复了一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你们不是这里的人。”老人又说,语气肯定。 “我们是从『信息规则界』过来的。”王守棱回答。 “哦?”老人似乎有些惊讶,“你们竟然能穿梭不同的『规则界』?”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林育行苦笑,“我们有个朋友,被困在了这里,我们必须找到他。” “朋友?”老人重复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这里没有你们的朋友。” “不可能!”王守棱急了,“我们亲眼看到他进了这个世界的!” “你们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老人淡淡地说。 “什么意思?”林育行问。 “这个世界,是由生命规则主导的,”老人解释道,“在这里,一切生命,都可以被创造,也可以被毁灭。” “你们看到的,可能只是这个世界创造出来的幻象。” “幻象?”王守棱和林育行都愣住了。 “那……我们要怎么找到真正的他?”王守棱问。 “找到他?”老人笑了,“你们为什么要找他?” “因为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丟下他不管!”林育行毫不犹豫地回答。 “朋友……”老人重复了一遍,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你们……真的是朋友吗?” “当然!”王守棱和林育行异口同声。 老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 “跟我来吧。”他说。 两人跟著老人,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 森林里,各种奇异草爭奇斗艳,还有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动物,在林间穿梭。 “这里的一切,都是生命规则创造出来的。”老人一边走,一边介绍。 “包括那些动物?”林育行指著一只长著翅膀的兔子问。 “是的,”老人点了点头,“在这里,生命的形式,可以千变万化。” “那……这里有没有危险?”王守棱问。 “危险?”老人笑了,“在这里,最大的危险,就是迷失自我。” “迷失自我?”两人都不明白。 “生命规则,不仅可以创造生命,也可以改变生命。”老人解释道。 “如果你们迷失了自我,你们就会被这个世界的规则同化,变成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就像那些动物一样?”林育行指著那只长著翅膀的兔子。 “是的,”老人点了点头,“所以,你们必须时刻保持清醒,记住自己是谁,记住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第152章 笼中兽 王守棱踩碎脚下半块风化的头骨,掌心渗出冷汗。 祭坛表面的符號像活物般蠕动,青灰色石砖缝隙里渗出暗红色液体。 林育行突然拽住他后退半步——三米外凭空生长出带刺的藤蔓,尖刺顶端滴著紫色毒液。 “別碰任何东西。”老人声音变得縹緲,身形在祭坛边缘开始虚化。 林守行注意到祭坛中央悬浮著八面体水晶,每道稜线都对应著地面延伸的血槽。 当他们第九次绕过重复出现的蟾蜍雕像时,林育行突然笑出声:“老王,你左耳变成猫耳朵了。” 王守棱下意识去摸,发现对方右手指甲正在鳞片化。两人对视著同步后退,后背撞在突然升起的青铜柱上。 幻象潮水般涌来时,王守棱死死盯著手腕上的电子表。 表面数字疯狂跳动,錶带正在融化成肉粉色触手。 他用力咬破舌尖,血腥味中听见林育行在背诵元素周期表:“氢氦鋰鈹硼…他妈的这招有用!” 金属刮擦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二十七个蜥蜴人围著他们跳战舞,其中三个突然爆成蒲公英种子。 王守棱刚鬆了口气,却发现林育行裤脚里钻出章鱼触手。 “这时候还玩克苏鲁梗?”他挥刀斩断黏糊糊的触鬚,刀刃却卡在变成橡胶的触手吸盘里。 “第七次了。”林育行抹掉鼻血,看著四周褪色的哥德式城堡。 他的运动鞋正在软化成史莱姆状物质,却还有心情调侃:“你说咱们要是变成自动售货机,李杭会投幣吗?” 牢笼出现得毫无徵兆,黑色柵栏上嵌满眼球。西装男人蜷缩在角落,领带像蟒蛇般勒住脖颈。 “李杭!”王守棱拍打柵栏,指节被突然张开的獠牙划出血口。男人缓缓抬头,瞳孔深处有绿色数据流闪过。 “你们不该来。”李杭的声音带著金属震颤,左手不受控地抽搐。 王守棱注意到他西装扣子全是微型骷髏头,当他要上前时,林育行突然拽住他:“等等,他领带夹在发光。” 李杭突然暴起,指甲暴涨十公分插向王守棱咽喉。 林育行甩出的能量束在最后半秒凝成镣銬,金属碰撞声里,他们听见被困者喉咙里发出两种重叠的惨叫。 王守棱的电子表突然开始剧烈震动,橡胶触手錶带缠绕上小臂血管。 林育行盯著錶盘表面逆时针旋转的数字,突然拽过同伴手腕对准牢笼柵栏。 那些镶嵌在金属条上的眼球突然集体转向九十度,发出高频嗡鸣。 “十二进位数列。”林育行指尖戳著錶盘上跳动的萤光数字,“每三次循环就重置到费马素数节点。” 他扯下半融化状態的鞋底甩向牢笼,乳胶质地在空中扭曲成莫比乌斯环形状,恰好套住某颗转动的眼球。 西装李杭突然停止抽搐,脖颈处的蟒蛇领带鬆脱坠地。 王守棱注意到他第三颗骷髏纽扣裂开细缝,露出底下齿轮状咬合的结构。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牢笼地面浮现出大量毕达哥拉斯树状纹路,青铜枝椏间流淌著萤光绿的液体。 “別碰数学陷阱。”林育行拦住要俯身查看的王守棱,从裤兜里掏出半包受潮的香菸。 烟盒触地瞬间分解重组,变成二十面骰子滚进牢笼。 当骰子停在质数面时,李杭西装內袋突然溢出一张泛黄纸片。 王守棱用匕首尖端挑起纸片,刀刃与纸张接触时迸出蓝色电弧。 纸面浮现出不断自我修正的拓扑图形,最后定格成他们进入祭坛前见过的星象图。 “北斗第七星位置偏移了三个密位。”他转动纸片角度,李杭左耳突然渗出黑色粘液。 林育行突然对著空气大喊:“何仙姑,七年前你在雁盪山修復的星轨裂缝!” 虚空中传来瓷器碎裂声,李杭后颈皮肤下隆起硬幣大小的凸起,沿著脊椎快速移动。 王守棱甩出已经半金属化的錶带,精准缠住那团游走的异物。 牢笼柵栏上的眼球同时炸裂,飞溅的晶体在空中组成克莱因瓶结构。 李杭空洞的眼神突然聚焦,扯下胸前纽扣砸向晶体漩涡。 纽扣里的微型骷髏张开嘴,將整个牢笼吸入突然出现的奇点。 王守棱蹲下来敲了敲青铜地砖,迴响像是敲在某种生物的头盖骨上。 “会说话的蘑菇算不算漏洞?”他指著牢笼后方,三朵紫斑菌伞正在用美声唱法爭吵晚饭食谱。 林育行撕开最后一包速溶咖啡倒进嘴里,苦得皱起鼻子:“昨晚林子里还有反向生长的榕树,气根像天线往上戳。” 他忽然停住,咖啡粉末顺著衣领簌簌往下掉。 两人同时扑向牢笼东北角,那里有根柵栏比其他部位细了两毫米。 王守棱的金属化錶带刚缠上去,细栏杆突然开始分泌乳白色粘液。 “你猜这是不是规则界的排异反应?” 他甩著被腐蚀出气孔的錶带,闻到类似过期酸奶的味道。 “別动!”林育行用鞋尖挑起一块正在褪色的青苔,“刚才这里有六边形纹路,现在变成斐波那契螺旋了。” 他的运动鞋突然发出放屁般的声响,鞋底裂开冒出几簇萤光蓝的菌丝。 牢笼里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 李杭不知何时挪到他们身后,用抽搐的左手在砖石上划出等號——左边是曼陀罗的图纹,右边画著半截断裂的 dna链。 “双螺旋结构被破坏了。”王守棱的金灰色纹路顺著手臂爬上匕首,刀刃切过空气时带出淡绿色轨跡。 林育行突然揪住他后领往后拽:“看柵栏投下的影子!” 正午阳光下,二十七根柵栏影子里混著第二十八道浅灰色虚影。 那道虚影隨著他们的呼吸频率胀缩,边缘泛著不正常的靛蓝色。 “三原色警戒区。”林育行摸出兜里的雷射笔,红点在虚影上烧出冒著焦味的孔洞。 整个牢笼突然剧烈震颤,二十八道柵栏同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金属扭曲声。 王守棱的电子表开始倒计时,分针每跳一下就有根栏杆褪色成透明状。 “还剩七次呼吸。”他扯下冒烟的袖口缠住手掌,“李杭脖子后面!” 林育行甩出的能量束精准击中李杭后颈凸起,那团异物爆开时溅出彩虹色的浆液。 第十四根柵栏突然软化成橡皮质地,王守棱趁机把半融化的錶带塞进缝隙。 当电子表发出微波炉完成的“叮”声时,整个牢笼如同被抽走脊椎的蟒蛇般瘫软下来。 第153章 十二地支方位图 林育行蹲下身戳了戳人脸肥厚的叶片,那张惨白面孔突然张开嘴作势要咬。 王守棱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在青铜柱上,后脑勺发出金属闷响。 “这玩意儿比张大娘家的看门狗还凶。”王守棱揉著脑袋抽冷气,“你確定规则漏洞长这样?” “你看它们的根系。”林育行用短刀挑开泥土,无数半透明血管状组织正缠绕著祭坛基座蠕动,“在偷吃生命规则的养分。老王家煤气灶漏气的时候,火焰是不是会发蓝?” 王守棱突然咧嘴笑了:“要往漏洞里灌东西撑爆它?这活我拿手!” 金灰色纹路顺著王守棱掌纹爬上人脸茎秆时,整株植物突然像触电般抽搐起来。 叶片间渗出暗红色汁液,那张人脸的五官扭曲成诡异的漩涡状。 隨著尖叫声炸响,牢笼表面的符文接连爆出火星,仿佛有看不见的电流在柵栏间窜动。 “再加三成力!”林育行死死盯著牢笼底部开始剥落的青铜锈片,“等它开始喷孢子就收手!” 王守棱额头青筋暴起,纹路已经覆盖整条右臂。 人脸的尖叫突然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两片肥厚瓣“啵”地炸开,喷出漫天萤光粉末。 原本坚不可摧的青铜柵栏如同烈日下的雪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青绿色黏液。 西装革履的身影跨过满地黏液时,林育行突然拽住王守棱后领:“別碰他后腰!” 话音未落,李杭后背突然刺出六根骨白色尖刺,擦著王守棱鼻尖钉进地面。 “这是谢礼?”王守棱僵硬地转头,看著正在收回尖刺的李杭。 对方空洞的瞳孔泛起些许涟漪,抬起的手掌悬在半空,像是在困惑该握手还是攻击。 整个祭坛突然发出类似玻璃开裂的脆响。 林育行拽著两人冲向最近的甬道,身后不断传来重物坠地的轰鸣。 当最后一块刻著符文的穹顶石砸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时,王守棱发现自己的鞋底不知何时粘上了半张还在抽搐的人脸。 “下次能不能提前三十秒预警?”他边跑边甩著黏糊糊的鞋底,那张人脸正冲他吐舌头。 林育行刚触碰到石碑碎片,脚下的地面突然倾斜四十五度。 王守棱的惊叫卡在喉咙里,整个人贴在虚空形成的斜坡上,像块被甩上锅沿的煎饼。 西装李杭的骨刺突然暴涨,咔地扎进虚无中某个受力点。 林育行抓住他半截西装下摆,看著布料在指尖逐渐撕裂:“老王!” “在找支点!”王守棱右臂青筋暴起,金纹顺著袖管蜿蜒爬上脖颈。 当手掌拍中虚无的瞬间,三人周围炸开蛛网状的淡金色网格,暂时凝固了狂暴的重力场。 李杭空洞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突然抬手抓住王守棱的脚踝。 某种银白色物质顺著接触点蔓延,將三人黏成扭曲的人体串。 林育行被倒吊著瞥见下方漂浮的青铜残片,突然抬腿踹向王守棱腰侧:“收力三秒!” 金色网格应声碎裂。 失重感袭来的剎那,李杭的骨刺划出银弧勾住青铜片。 三人打著转撞进漂浮的金属废墟,王守棱的后背把锈蚀的鼎耳压成齏粉。 “腰子差点让你踹漏了。”王守棱揉著侧腹摸出罗盘,指针正在十二个方位间疯狂轮转。 李杭突然按住他肩膀,骨刺尖端挑起一缕发光的尘埃:“轨跡。” 林育行用短刀接住飘过的萤光,刀刃立刻浮现龟裂纹路:“重力流向在模仿血管构造,找压力最强的节点。” 他说著扯下李杭半截领带缠在手腕上,布料突然笔直指向斜上方。 王守棱突然笑出声。 他单手解开皮带扣,金属头“錚”地钉进虚空,垂下的皮带正与领带形成三十度夹角:“你数学课代表?三点定位要不要?” 混沌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李杭的骨刺毫无预兆地刺向定位交匯点,虚空顿时绽开蛛网状裂痕。 林育行拽著两人跃入裂缝时,瞥见某块青铜残片上粘著半张人脸,正在冲他们吐孢子。 王守棱的衣领卡在锁骨处勒出红印,半张脸被重力挤压得变了形:“姓林的,你確定这鬼地方是三维空间?” 林育行咬著牙伸手去够飘过眼前的金属残片,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远处西装身影突然折返,李杭的骨刺勾住他的皮带扣,三人顿时在乱流中拧成麻状。 王守棱的鼻尖差点撞上林育行的膝盖:“你俩捆粽子呢?” 混沌深处浮现的陆地正隨著重力涟漪蠕动,像是泡在沸水里的饺子皮。 坠落者们扁平的躯体紧贴地面,翅膀在背后高频震颤,激起的粉尘形成螺旋状涡流。 当第一只坠落者伸手触碰到李杭的骨刺时,整个族群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嗡鸣。 “他们在模仿重力频率。”林育行突然拍开黏在脸上的金属碎屑,“看翅膀振速!” 王守棱用鞋底蹭了蹭地面,鞋纹划出的凹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復原:“这地是活的?” 他话音未落,最近的坠落者突然弹射而起,扁平身体在空中展开成完美的拋物面,小翅膀抖出残影。 李杭抬手接住坠落的族人,对方胸腔突然裂开菱形孔洞,喷出淡蓝色气雾。 林育行拽著王守棱暴退三步,却见那气雾在空中凝结成发光的立体符文。 “十二地支方位图。”王守棱的罗盘指针突然停止颤动,“他们在教我们调控重力场。” 李杭的骨刺尖端亮起银光,顺著符文轨跡划动。 地面开始有节奏地起伏,某个坠落者突然发出类似打嗝的声响,扁平的身体像充气皮球般鼓胀起来。 林育行突然揪住王守棱的衣领向后甩:“空气成分在变!” 方才站立的位置炸开球形真空区,三个坠落者正用翅膀疯狂煽动形成微型气旋。 王守棱踉蹌著掏出青铜罗盘,金纹顺著手臂爬上盘面:“坎位兑宫,给我定!” 罗盘爆发的金光与李杭划出的银弧相撞,整片陆地突然发出肠胃蠕动的闷响。 无数坠落者开始原地旋转,扁平身体逐渐恢復立体轮廓。 某个长出正常鼻樑的族人突然扑向王守棱,被他用罗盘挡住脸:“道谢也不用贴这么近!” 林育行盯著逐渐稳定的地面裂纹:“他们在拿我们当校准器。” 话音刚落,整块陆地突然竖直升起,变成巨大的悬浮立方体。 李杭的后腰骨刺齐齐弹出,在墙面上勾出六道银线。 王守棱的皮带扣突然自动解开,金属头“叮”地吸在涌动著蓝光的墙缝里:“姓林的,你数学好,说说这像不像九宫格填数游戏?” 林育行用短刀划开渗出蓝色液体的墙面,转头看向正在尝试走直线的坠落者们:“我更想知道他们平时怎么上厕所。” 第154章 畸变引 王守棱的指尖刚触到石面,金灰色纹路就像被烫到般蜷缩回掌心。 他下意识缩手,却听见林育行倒抽冷气的声音。 整个洞窟突然倾斜了十五度。 原本平整的石壁裂开蛛网纹,几块浮空石弹跳著撞上天顶,炸成齏粉。 有个佝僂的坠落者被甩到半空,他拼命挥舞著四只手臂,活像翻了壳的甲虫。 “规则反噬。” 西装李杭单手扣住凸起的岩棱,领带被乱流卷得啪啪作响,“这地方的重力是活的,你的能量在它眼里就像往汤锅里倒汽油。” 王守棱想说点什么,突然被五倍重力压得单膝跪地。 他看见自己手背上凸起的青血管在发紫,更远处十几个坠落者正抱著头往石缝里钻,他们背部的骨刺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黑色漩涡在洞顶成型时像滴墨汁,转眼扩散成吞噬光线的深渊。 林育行抓著块浮石飘过来,他右脚的登山鞋正在解体,“老王你下次摸东西前能不能——” 声音戛然而止。 漩涡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锐响,六根暗金色的鉤爪刺破黑暗,每根都有输油管道粗细。 距离最近的坠落者突然发出高频尖啸,那声音让王守棱想起用指甲刮黑板。 “是守墓者。” 西装李杭不知何时贴到了岩壁阴影里,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蔓延的电路纹,“二十秒后这里会坍缩成奇点,不想变成二维贴画就动起来。” 王守棱反手拍在震颤的地面上,金灰纹路这次顺著裂缝游走。 他感觉自己在对抗整个星球的脉搏,鼻腔涌出血腥味,“老林!带他们去西北角的稳定区!” “你当拍电影呢?” 林育行骂骂咧咧地踹飞一块砸向孩童坠落者的落石,那孩子居然冲他比了个三指礼,“老子分不清东南西北!” 鉤爪突然绷直,旋涡中心睁开九颗琥珀色复眼。 西装李杭的西装开始解体成数据流,他盯著不断刷新的半透明面板,“更正,现在剩十五秒。” 那巨爪撕裂空间时带出黏稠的黑暗残影,林育行的衝锋衣袖口突然向上翻卷,露出渗血的汗毛。 他盯著自己发青的指甲盖,“我他妈好像在滚筒洗衣机里。” 王守棱的登山靴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他拽著李杭的领带把人拖到岩缝里,西装碎片像数据流般在指缝间消散。 “你这身衣服到底算物质还是信號?” “计算失误。” 李杭锁骨处的电路纹闪了闪,几颗光点溅落在岩石上烧出焦痕,“三十秒前就该刷新备用躯壳。” 他的投影边缘开始出现马赛克裂纹,九颗琥珀复眼突然同时在漩涡中聚焦。 坠落者首领的骨刺刮擦岩壁发出摩尔斯电码般的节奏。 林育行踹开滚来的浮石,“说人话!” “他说核心区有压强平衡点。” 王守棱的手背纹路渗入岩层,金灰色脉络顺著裂缝蜿蜒,“这些符號是拓扑地图——老林接住!” 反重力石盘在空中划出拋物线。 林育行抄起登山杖击飞袭来的鉤爪残影,金属碰撞震得虎口开裂,“这玩意儿长得像我妈的蜂窝煤!” 石盘启动瞬间爆发的力场掀飞了林育行的棒球帽。 王守棱看著悬浮在离地十公分的鞋尖,“原理类似磁悬浮列车?” “更接近信用卡逾期。” 李杭的虚影卡顿两秒才继续,“用负质量对冲……” 他的声音突然被重力波扭曲成电子杂音。 最近的坠落者突然集体转身,用背部骨刺组成菱形阵列。 巨爪撕开力场屏障时,王守棱把石盘拍进岩层裂缝。 蛛网状光纹瞬间爬满洞壁,林育行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运动水壶在失重状態下喷出枸杞茶。 “西北方向!” 王守棱拽著两人跃向突然出现的发光甬道。 李杭的残影在穿越屏障时剧烈抖动,西装彻底解构成漂浮的像素点。 坠落者首领用四只手臂比划出复杂手势,身后的同族接连爆成血雾,填补被巨爪撕裂的屏障缺口。 林育行摸著完好无损的裤腰带:“刚才那老头是不是朝我们竖中指了?” 核心区的重力场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 王守棱盯著嵌在肉壁上的十二面晶体,李杭的虚影正在解析维度参数,而林育行发现自己的鞋带在逆著重力往上飘。 王守棱咬紧后槽牙,指节因过度用力显出青白。 装置在重力潮中顛簸,他左膝重重磕在金属边缘,鼻腔里全是铁锈味。 林育行突然从侧面撞过来,登山杖卡进操作杆缝隙才避免飞出舱外。 “老李要凉了!” 林育行甩出多功能腰带捆住李杭腰部,发现锁扣径直穿过数据化的躯干。 悬浮在空中的领带夹突然转向,在他们右后方炸成蓝色火。 李杭的投影开始出现重影:“八点钟方向……重力梯度……” 话音被静电噪音撕碎,西装下摆化作流光消散。 王守棱瞥见操控屏上跳动的拓扑图,將推进杆猛然推过红色標线。 空间褶皱如同被揉碎的锡纸层层展开。 林育行的保温杯盖擦著脸颊飞过,在某个重力节点突然垂直下坠,將袭来的金属残骸击偏两公分。 装置擦著扭曲力场边缘掠过,舱体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女人轮廓在三百米处明灭,灰白长发违反物理规律地在真空中飘扬。 李杭突然伸出半透明的手指,数据流在空气中构建出克莱因瓶模型:“跟著量子隧穿轨跡……” 九道暗金鉤爪毫无徵兆地刺破空间障壁。 林育行抄起登山杖懟进操作台应急接口,改装过的电磁发生装置嗡鸣著撑开薄弱力场。 王守棱看见自己左手皮肤正在剥离,露出下面淡金色的能量脉络。 “你们有没有觉得,” 林育行用脚勾住剧烈晃动的物资箱,“那女的像在超市抢特价鸡蛋的老阿姨?” 他甩出三枚定位器粘在袭来的鉤爪关节处,爆炸火光映亮李杭只剩半张的脸。 引力潮汐达到峰值瞬间,王守棱关闭了所有稳定装置。 失控的舱体顺著空间曲率弹射向前,李杭残存的左手死死按在导航核心。 女人突然抬起右手,前方五边形通道逐级亮起,將扑来的守墓者触鬚灼成焦炭。 林育行摸到后腰的战术胶带不知何时凝成了莫比乌斯环。 舱体衝进通道时,他看见李杭最后的口型是“別相信”,接著整个人炸成蓝色数据流灌入推进器。 王守棱的虹膜上闪过十六进位编码,操控屏突然跳出他们三小时前的行动路线图。 第155章 整个活 “別乱摸!”林育行突然拽住王守棱的衣领往后扯。他腕錶的金属扣撞在石壁上迸出火星,照亮了周遭疯狂蠕动的岩层裂隙。几块浮空石擦著耳际掠过,在洞顶炸出硫磺味的气浪。 秦洛吐掉嘴里半融化的过滤嘴,战术手套被冻在通风管结霜的断口上。“这破玩意比春运火车还晃。”他抬腿踹开变形的门框,金属撕裂声中混著三声芭蕾舞鞋点地的脆响。 林瑶的战术匕首突然横在两人中间,刀尖挑断某根肉眼难辨的萤光菌丝。“通风系统在放柴可夫斯基。”她侧头躲过飞溅的绝缘液,“那群变异体跳得比广场舞大妈还带劲。” 真云鹤的投影在天板闪烁雪纹,童声解说卡在“玩家”二字变成尖锐的电流音。王守棱突然按住林育行的后颈往下压,半截钢化玻璃管擦著头顶飞过,在地面融化成冒著热气的义大利面状物质。 “西南走廊碳水超標了。”秦洛用霰弹枪管搅了搅黏稠的玻璃溶液,“谁他妈在末世搞分子料理?” 林瑶的战术平板突然自动播放《天鹅湖》第三乐章,全息地图上的坐標点隨著旋律跳起踢踏舞。某个长著龙虾钳的变异体扑来时,她反手將烧红的电源线插进对方复眼:“这鬼地方信號比五环外出租屋还差。” 真云鹤的西装翻领渗出银蓝色黏液,皮肤下的星图正在剥离成克莱因瓶结构。“二十九秒后格式化。”他的声音裹著电子杂音的颤慄,“建议保留会跳四小天鹅的样本。” 秦洛突然拽著两人扑向左侧货架,十二箱过期军用罐头在他们身后炸成金属风暴。飞溅的豆豉鯪鱼汁液在半空凝成俄文字符,淋了变异体满身。 “探测器在翻五角大楼黑歷史。”林瑶抹了把脸上的咖喱酱,战术靴底粘著半张发黄的绝密档案,“这他妈是末日还是黑客帝国?” 防爆门轰然洞开的瞬间,南极暴风雪裹著二进位代码灌入室內。云鹤的投影突然清晰得能看清西装內袋的纹身图纸,某个戴著防毒面具的身影在冰层裂隙下比出v字手势。 “第二阶段开始。”真云鹤的声线混著老式电报机的嘀嗒声,“自定义模组载入中——” 林瑶突然扯掉烧焦的发圈砸向主控台,量子计算机的冷凝管喷出蓝色冰雾:“你他妈倒是说清楚自定义什么啊!” “比如……”秦洛的配枪突然绽开金属瓣,扳机位置弹出微型全息屏,“把军火库变成主题公园?” “游戏第二阶段。” 真云鹤的投影突然卡顿成像素方块,刺耳的电流声里挤出一句话。林瑶的战术匕首噹啷掉在操作台上,她薅著烧焦的头髮往监控屏前一凑——那个戴防毒面具的狗东西正蹲在冰层裂缝底下,防滑靴翘著二郎腿。 秦洛突然把喝剩的半杯咖啡砸向全息投影:“这他妈比追星还刺激!他脸上戴的是最新款呼吸机?” 主控室的应急灯开始跳霹雳舞,蓝光把两人的影子甩在量子计算机外壳上。林瑶手腕上的数据线突然绷直,终端屏幕蹦出三十七个弹窗,全是不同语种的《小星星》乐谱。 “防火墙临死前在唱儿歌。”她踹开冒烟的机箱盖,“探测器在扒人类黑歷史——从巴比伦妓院帐本到五角大楼的披萨外卖单。” 穹顶传来鯨鱼打嗝般的闷响,玻璃幕墙外的金色脉络集体抽搐。秦洛的配枪突然在咖啡杯里跳起踢踏舞,枪管滋啦啦冒著蓝烟:“外星孙子偷看我瀏览器记录!上个月搜的痔疮膏评测……” “你他妈早说啊!”林瑶扯过战术背心的电磁脉衝弹,发现弹壳刻著快手网红同款纹身,“早知道给这破机器餵点杀毒软体!” 真云鹤的西装突然融化成一滩银蓝黏液,顺著数据流爬上操作台。冰雾凝成的俄罗斯方块把通风口堵得严严实实,几个变异体在门外撞得哐哐响。 “它们现在觉得你是马里奥。”像素化的真云鹤指了指秦洛的工装裤,“建议扔几个蘑菇增加可信度。” 林瑶突然抄起冷凝剂罐砸向主控台:“老娘给你整个活!”爆炸气浪掀飞的金属片在半空拼成贪吃蛇,追著投影满屋乱窜。 秦洛趁机把浓缩咖啡泼向茧状物,褐色液体在接触面蚀刻出星巴克logo:“续杯吗您吶?” “草!这破数据线漏电!”林瑶猛地扯下耳后烧焦的接口线,发梢卷著焦糊味扫过全息屏。监控画面突然蹦出六十年代甘迺迪遇刺的4k修復版,枪管上的反光清晰得能看见凶手鼻尖的粉刺。 秦洛的后腰撞上滑动的防爆门,战术腰带上的瑞士军刀滑出半截:“探测器在玩考古解密游戏?”他抬脚踹飞滚动的灭火器罐,金属罐在半空中炸成银粉,“五角大楼那帮孙子藏的艷照门要见光了?” 真云鹤的投影突然卡成马赛克,童声混著电流杂音蹦出来:“剩余时间十四分五十九秒——建议优先销毁1947年8月18日罗斯威尔气象——滋滋——” “气象你大爷!”林瑶把发烫的战术平板往防弹玻璃上砸。屏幕裂成蛛网的瞬间,四十年代绝密档案像烟似的炸满整面墙,某页泛黄的报告上还粘著咖啡渍。 通风管道突然爆开,黑影裹著绝缘布摔下来。云鹤的西装袖口窜出液態金属,把人按进混凝土墙时溅起的碎石渣蹦进秦洛的咖啡杯。 “美军六边形標识?”林瑶用匕首挑起地上的微型反应堆,金属外壳突然裂开道缝,蓝光像活物般窜上刀尖。她手腕一抖,反应堆划著名拋物线飞向操作台,“接著!当个暖手宝正合適!” 量子计算机的散热口喷出白雾,全屋的应急灯突然开始蹦迪。秦洛的配枪握把在他掌心软成橡皮泥,枪管里窜出的蓝色晶体正顺著扳机疯长,眨眼间开满三稜锥状的。 第156章 乱了乱了全乱了 “你管这叫战术改造?”林瑶扯开冒烟的战术背心,电磁脉衝弹的壳子叮叮噹噹滚了一地,“这玩意能打穿外星人的脸书帐號吗?” 防爆玻璃突然吱呀作响,裂纹沿著甘迺迪太阳穴的位置裂开。真云鹤的投影在数据流里闪成抖音特效:“警告……西藏收容所坐標暴——” “收你妹!”秦洛抄起浓缩咖啡浇在冒烟的量子处理器上,褐色液体在电路板蚀刻出星巴克美人鱼,“续杯吗亲?三分钟內本店赠送太空死灵体验套餐!” 林瑶突然薅住他后领往后拽。斜刺里飞来的金属片擦著战术护目镜掠过,在墙上拼出贪吃蛇吃豆人的像素画。她甩开打结的长髮,战术靴跟碾碎最后一块完好的屏幕:“探测器今晚热搜预定——#人类文明终结者竟是祖安老六#” “要凉也得带点土特產。”秦洛踹开变形的舱门,南极暴风雪糊了他满脸冰碴,“嘿!冰层底下那孙子比耶呢!快给他点个踩!” 防毒面具的身影突然竖起中指,背后的冰裂隙里睁开密密麻麻的电子眼。林瑶把冒烟的电池塞进对方防弹衣夹层:“笑个屁!你wifi密码被人改了!” “草!这破重力他妈抽风呢?”林育行刚骂完就被掀翻在地,战术匕首划出火星插进岩缝。王守棱的后背撞在浮空石柱上,作战服裂口处渗出的血珠违反物理规律地往上飘。 真云鹤的投影突然扭曲成毕卡索画风,西装领带炸成像素碎片:“北美防空司令部的零食库被劫了——二十七包巧克力豆!” “你他妈管这叫战报?”秦洛踹开扑来的龙虾钳变异体,霰弹枪管懟进对方复眼连开三枪。粘稠的蓝血溅到量子计算机外壳,凝结成俄文脏话。 林瑶突然揪住王守棱的战术背心往后扯,飞旋的金属碎片擦著鼻尖掠过。她腕錶上的全息屏跳出四十年代《公子》封面:“探测器在翻五角大楼电子窑子!” 洞顶的黑色漩涡里伸出输油管粗的暗金鉤爪,六个关节处闪著星巴克logo。最近的坠落者用骨刺敲击岩壁,摩尔斯电码混著抖音热曲的鼓点。 “这货在放《爱如火》remix?”林育行拔出匕首甩向鉤爪,刀刃在半空突然软成橡皮泥。真云鹤的残影闪现在裂缝边缘,皮肤下的星图正在播放《猫和老鼠》。 秦洛突然把浓缩咖啡泼向量子计算机,褐色液体在电路板烧出蜜雪冰城標誌:“请出示付款码!”烧焦的处理器喷出蓝雾,整面玻璃幕墙开始循环播放北京动物园熊猫啃竹笋的监控录像。 防爆门轰然炸开的瞬间,南极暴风雪裹著二进位代码灌进来。戴防毒面具的身影蹲在冰裂隙底下,战术手套比出带货直播的“三二一上连结”手势。 “1997年凤凰城录像换大熊猫!”林瑶扯开冒烟的战术腰带,电磁脉衝弹在半空拼成竖中指图案,“这届外星人不行,连热搜都不会买!” 六根鉤爪突然抽搐著缩回黑洞,量子计算机的散热口喷出《大悲咒》混音版。真云鹤的投影卡成马赛克,童声混著电流音尖叫:“警告!重力常数在跳女团舞——” 王守棱突然抓起发烫的战术平板拍向岩壁,蛛网状裂纹里渗出珍珠奶茶味的黏液:“给老子切歌!”坠落者首领的四条胳膊突然开始打call手势,背后的骨刺爆成应援萤光棒。 “草!这破地方比渣男还善变!”林育行刚骂完就被甩到岩壁上,匕首柄磕出火星。战术服后腰被撕开三道口子,渗出的血珠违反物理常识往上飘。 西装李杭的领带突然崩开两粒扣子,锁骨下方电路纹闪著故障红光:“西北方向压强平衡点——还剩十二个心跳!” “你他妈拿心跳当计时器?”林育行踹飞迎面扑来的金属残骸,碎石在失重状態下划出拋物线。某个长了六根手指的坠落者孩童突然冲他比划国际友好手势。 暗金鉤爪撕裂空间的剎那,王守棱的登山靴鞋底开始汽化。他扯住李杭半溶解的领带往岩缝里塞,布料纤维像融化的芝士拉出细丝:“你这身行头是淘宝买的皮肤?” “三十秒前就应当更新躯壳。”李杭的投影泛起雪点,西装下摆化作数据流消散。九颗复眼在漩涡中同时眨动,折射出俄罗斯套娃般的重影。 坠落者首领用骨刺刮擦岩壁的节奏突然切换成《最炫民族风》。林育行甩出登山杖卡住袭来的鉤爪,金属摩擦声里混著抖音热梗:“老铁双击666啊!” “他说核心区藏著充电宝!”王守棱掌纹渗出的金灰纹路像活物钻进岩层。坠落者集体转身用骨刺摆出wifi信號图案,某个背著龟壳的突然开始跳机械舞。 反重力石盘飞来的瞬间,林育行抄起冒烟的保温杯当球棒击打。枸杞茶在半空泼成梵谷《星空》,他的棒球帽被气浪掀飞:“这玩意启动要念支付宝密码?” 悬浮力场撑开的剎那,王守棱的鞋带突然开始跳皮筋。他盯著十公分外晃荡的鞋尖:“磁悬浮原理?” “相当於唄分期买黑洞。”李杭的虚影开始掉帧,声音夹杂著电子杂音,“质量对冲需要……”话音被重力波拧成麻。 暗金鉤爪捅穿屏障时,林育行的运动水壶突然喷出珍珠奶茶。他抹了把脸上的波霸:“西北方向是网红奶茶店?” 蛛网光纹爬满洞壁的剎那,二十三个坠落者同时爆成烟。王守棱抓著冒烟的石盘拍进岩缝:“这地图像美团外卖路线?” 王守棱扯著两人的战术背带往前冲,甬道突然扭曲成九十度直角。李杭的领带夹在空中解体,像素碎屑倒灌进他的鼻腔。 “老子的鼻炎要犯了!”林育行被惯性甩在金属舱壁上,战术匕首在掌心划出s型血痕。坠落者首领的四条胳膊突然张开,胸腔裂开蜂巢状孔洞喷出萤光孢子。 王守棱的登山靴突然失去摩擦力,整个人在重力场內打转。他看到自己的血珠违反常理地向上漂浮,在舱顶炸成二十八朵梅图案。 第157章 维入侵 “导航仪嗑药了?”林育行踹开卡死的操作杆,电磁屏障外闪过守墓者暗金色的复眼。李杭残破的投影突然卡在舱体正中央,西裤化作数据流裹住冒烟的量子引擎。 坠落者孩童用尾椎骨敲击金属地板,高频震颤让王守棱的后槽牙发酸。某个长了鱷鱼尾巴的族人突然扑到舷窗前,爪子抓挠玻璃的动静像指甲刮黑板。 “八点钟方向……重力……”李杭的声音裹著老式收音机的杂音,半张脸融化在导航屏幕里。王守棱突然想起上周弄丟的电子菸,金属外壳在裤袋里硌出稜角分明的触感。 林育行抄起保温杯砸向失控的推进器,枸杞茶在空中凝成梵谷《星空》的纹路:“这破装置比拼多多砍价还难搞!” 女人轮廓闪现的瞬间,王守棱的战术手套被引力扯出五道裂口。他看到李杭残存的左手比出“ok”手势,指缝间渗出的蓝光突然幻化成克莱因瓶结构。 “跟著量子……”静电噪音吞没了后半句,六道暗金鉤爪刺穿舱体。林育行的棒球帽被气浪掀飞,发梢卷进涡轮扇叶发出烤焦蛋白质的气味。 引力峰值来临前0.3秒,王守棱扯断安全带按下紧急制动。李杭的数据流像奶茶店的芝士奶盖灌入引擎,舱体突然在空间褶皱里弹射出七百米。 “艹!这他妈比坐跳楼机刺激!”林育行吐掉嘴里的金属碎屑,战术平板正在播放他们三小时前吃泡麵的监控录像。女人抬手点亮五边形通道的剎那,他看到对方无名指戴著上世纪美军制式戒指。 战术胶带在腰间凝结成莫比乌斯环时,李杭最后的唇语从推进器火光中浮现。王守棱的虹膜闪过十六进位代码,突然发现导航图標註著上周三他们吃火锅的定位。 “姓李的绝对偷偷翻过我美团记录!” “老王你他妈快看!”林育行握著u盘的手指突然抽搐两下,铝合金外壳爆出两个电容,“这破玩意在读取老子昨晚看小电影的瀏览记录!” 王守棱正用战术匕首撬开变电站的铁皮门,闻言差点割破作战手套。远处商场的ledgg牌突然播起《西游记》与《变形金刚》的混剪视频,萤光绿的赛博蜘蛛精正骑著霸天虎啃噬艾菲尔铁塔。 滋滋作响的电流声里传来老式拨號上网的动静。马路牙子裂开三指宽的缝隙,钻出条长著招財猫爪子的变色龙,一溜烟窜进地铁通风口。 “別他妈乱碰!”林育行突然踹开王守棱的手。变电站的铁门应声炸成像素方块,门后涌出的数据流凝成半截美团外卖员的虚擬影像,手里还攥著冒热气的螺螄粉外卖箱。 手机铃声在七米外的垃圾堆里炸响。王守棱扒拉出屏幕碎成蛛网的国產机,发现相册自动生成三十七张他们去年吃火锅的鬼脸照——每张照片角落都站著个穿星条旗內裤的关公塑像。 “草!”战术匕首哐当掉在键盘上,林育行盯著冒烟的充电宝,“这届网友p图都没这么野……” 东京铁塔尖顶突然弯成贪吃蛇造型,巴黎圣母院的石像鬼集体跳起抖音擦玻璃舞。纽约时代广场的纳斯达克大屏滚动播放《海绵宝宝》与《电锯惊魂》的联名预告片,派大星举著链锯在比基尼海滩狂奔。 王守棱的后颈突然被什么东西舔了一口。转身看见麦当劳门口的吉祥物正在蜕皮,塑料外壳下钻出三只复眼的蜥蜴人,尾巴尖卷著冒蓝光的二维码。 “这他妈比吃鸡决赛圈还刺激!”王守棱踹开挡路的混凝土碎块,作战靴碾过黏糊糊的绿色液体。自动售货机突然爆出蓝光,滚落的罐装可乐在半空裂成几何图形。 林育行薅住他战术背带往后拽。两米外的地铁站立柱突然扭曲成麻状,霓虹灯管炸成漫天像素雨。他摸出屏幕裂成蛛网的国產机,相册正在自动生成去年擼串时的鬼脸照——每张照片角落都蹲著穿超人披风的兵马俑。 “警告!世贸中心监测到引力异常!”真云鹤的投影卡在验票闸机上,西装领带糊著章鱼小丸子的酱汁。远处传来抖音神曲混著防空警报的魔性旋律,四十米高的gg屏突然插播新闻:东京塔正被巨型乌贼触手拧成dna双螺旋。 王守棱的后颈突然刺痛。转头看见穿著jk制服的三眼蜥蜴人蹲在破碎的橱窗前,尾巴卷著冒蓝光的自拍杆。“老铁们双击666!”那怪物用合成音喊著,复眼闪烁快手平台特效,“现在表演生吞消防栓——” 弹壳坠地的脆响打断直播。林育行甩了甩髮烫的枪管,战术匕首挑开变异体背包。五包卫龙辣条和半盒杜蕾斯掉在柏油路上,包装袋印著梵谷的《星空》:“这届外星人还挺有情调?” 整条街道突然倾斜十五度。真云鹤的残影在咖啡杯里晃荡:“曼哈顿出现类克苏鲁生物……首尔地铁二號线变成贪吃蛇……”他的声音被防空警报撕碎,投影突然切换成广场舞版《苏维埃进行曲》。 “草!石碑又作妖了!”王守棱突然捂住耳朵。那些黑曜石方尖碑正在共鸣,震波把沿街玻璃幕墙碾成齏粉。林育行的战术平板自动播放起《大悲咒》remix,全息地图上亮起蛛网状光纹。 婴儿啼哭刺穿云霄的瞬间,消防栓突然爆开。喷涌的水柱在空中凝成汉字:菜就多练。三十米外冒火的披萨店里,长著龙虾钳的变异体正用义大利语骂街。 “开团!开团带闪现!”林育行把冒烟的充电宝砸向最近的方尖碑,“这破召唤阵跟拼多多似的——砍完一刀还有下一刀!” 王守棱突然拽著他扑向地铁口。六根暗金鉤爪捅穿柏油路面,某个穿著美团制服的外卖员骑著电动车上天,保温箱里飞出二十份发光的螺螄粉。 “最新战报!”真云鹤的投影卡在共享单车轮轂里,“五角大楼用核弹给撒哈拉烫头……故宫的铜狮子在跳极乐净土……” 林育行突然踹了脚变形的自动售货机:“老子青铜局都没这么憋屈!这些狗日的规则还带版本更新?” 第158章 双击屏幕看硬 “你他妈悠著点!”王守棱躲开飞溅的零件,“没看见召唤阵在吸欧气?” 整座城市突然抽搐。远处的方尖碑群集体发射镭射光,在平流层拼出“gg”两个字母。长著招財猫爪子的章鱼从下水道钻出,触鬚卷著二维码开始直播带货。 “要凉要凉要凉——”林育行突然揪住王守棱的领口,“听见没?那熊孩子又在嚎了!” 地壳震颤的频率突然加快。某个穿洛丽塔裙的变异体撞碎橱窗,六只复眼闪烁著b站弹幕:“全体起立!” 真云鹤的残影在信號灯上闪成雪屏:“建议……滋滋……购买復活甲……” “復活你大爷!”王守棱扯开发烫的战术背心,“老林!咱们icu大乱斗的局该开了!” 林育行突然咧嘴笑了,沾著机油的虎牙闪著寒光:“闪现cd好了?这次老子要拿五杀!” “老子他妈想通了!”林育行突然剎住脚步,作战靴在沥青路面蹭出两道黑印,“咱俩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不如去借东风。” 王守棱擦著额头的汗珠差点撞上他后背:“借你大爷!这满大街的赛博哥斯拉,上哪找——” “嘘!”林育行突然拽著他躲进坍塌的报刊亭,玻璃碴子扎进战术手套。马路对面奶茶店的霓虹招牌滋啦炸响,萤光绿的碎屑飘过他们头顶,街角监控探头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抽搐著转向。 三十米外长著招財猫爪子的变异体突然抽动鼻子,六只复眼齐刷刷扫向报刊亭。王守棱屏住呼吸,听见战术腰带上的金属扣在震波里嗡嗡作响。 “还记得上个月夜市里那个神棍不?”林育行压低嗓音,拇指蹭著手机屏裂成蛛网的相册——照片里婴儿的瞳孔泛著诡异的银灰色,“何仙姑说过,那熊孩子每次哭嚎都会引动三公里內的规则暴走。” 突然袭来的低频音波掀翻了整排共享单车,章鱼触手从窨井盖里窜出来捲住美团骑手的电动车。王守棱看著外卖箱在半空划出拋物线,二十份螺螄粉泼在方尖碑表面,酸笋味混著焦糊味直衝天灵盖。 “草!碑文在重组!”林育行突然薅住他战术背心往后拽。原本光滑的碑面渗出沥青状物质,扭曲的象形文字正从酸笋汤里浮凸成型。 远处传来防空警报与抖音神曲的混响,整条街道突然倾斜十五度。林育行啐了口带血丝的唾沫,拽著王守棱往地铁口狂奔:“赌不赌?老何的道观现在绝对成颱风眼了!” 他们刚衝过闸机残骸,身后突然炸开刺眼的白光。王守棱回头瞥见长著鱷鱼尾巴的变异体正在直播,触鬚卷著自拍杆喊“老铁们火箭刷起来”。 “你丫还有閒心看直播!”林育行踹开变形的安检门。隧道深处传来婴儿啼哭的混响,震得轨道枕木簌簌发抖。 王守棱突然踉蹌著扶住渗水的墙壁:“不对劲……这哭声怎么像立体声环绕?” 地铁gg屏突然集体亮起,每个屏幕都在播放不同角度的道观废墟。林育行眯眼盯著某个一闪而过的画面——青灰色襁褓正在吸收龟裂的符文,何仙姑的道袍上浸著发黑的血跡。 “艹!召唤阵在同步进化!”他突然拽断冒烟的通讯器,“姓李的再装死,地球他妈要变开放世界副本了!” 隧道顶部的日光灯管接连爆裂,王守棱摸出屏幕碎成雪的手机。相册里去年团建的合照正在自动p图——每个人的瞳孔都变成了不停刷新的二维码。 王守棱反手扣住路人后颈,金灰纹路顺著指缝爬满对方脖颈。那人的手指甲正以肉眼可见速度变长,在瓷砖上刮出刺耳声响。 “疼疼疼!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玩『退退退』梗了!”染黄毛的小青年突然清醒过来,抱著脑袋往墙角缩。他卫衣袖口还粘著未乾的血渍,显然是刚参与过什么猎奇挑战。 林育行踹开扑过来的直播博主,那人头顶悬浮著不断刷新的弹幕框:“家人们双击屏幕看硬核整活!”机械臂从博主脊椎骨里弹出,攥著自拍杆就往林育行鼻孔戳。 “这可比临海市鬼市热闹多了。”王守棱扯住机械臂往外拔,金灰纹路顺著金属表面滋滋作响,“上次见这种邪乎玩意儿还是张大仙请狐仙跳科目三。” 商场中庭突然亮起全息投影,霓虹灯管拼出扭曲的店招:末日主题沉浸式体验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最近的安全通道。身后传来美妆区导购的电子音:“亲,不画全包眼线会被规则抹杀哦~” 王守棱突然剎住脚步,金灰纹路在掌心灼出青烟。十米外的玻璃幕墙正渗出沥青状物质,逐渐凝结成无数个微型二维码。更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怪叫:“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收声!”林育行突然抄起灭火器砸向声源。塑料模特应声炸成碎片,爆出的萤光粉末在空中组成“举报成功”字样。他甩了甩髮麻的虎口:“老子早想这么干了。” 天板突然裂开蛛网纹路,无数虚擬礼物特效倾泻而下。李杭的投影踩著火箭特效缓缓降落,十二块悬浮屏环绕周身播放不同版本的死亡宣告。他颈侧凸起的血管里流淌著二进位代码,领带夹上印著“404notfound”水印。 “你丫开屏能不能换个皮肤?”王守棱甩出战术匕首,刀刃穿过投影钉在消防栓上。六个穿jk制式的变异体从试衣间衝出,手持萤光棒跳起应援舞。 林育行突然拽著王守棱钻进货梯,金属门闭合的瞬间外面传来机械合成音:“老铁们礼物刷到十万加更一章!”货厢剧烈震颤著下沉,楼层指示灯跳成乱码。 货梯门咣当砸地上,灰呛得王守棱直咳嗽。林育行薅著他战术背带拽进杂物间,哐当把门锁死。 “你听这帮孙子闹腾的。”林育行耳朵贴著铁皮门,“外头在开精神病院联欢会呢?” 第159章 玩的就是真实 王守棱摸黑踹到个塑料桶:“张大仙跳大神都没这么热闹。”他掏出战术手电一扫,墙角堆著几具尸体,有个哥们半边身子跟被橡皮擦抹了似的。 “嚯,这大商厦改行当焚化炉了?”林育行蹲下来戳了戳尸体胳膊,“还带马赛克特效。” 外头突然炸起声鬼叫:“老铁们火箭走一波!”震得铁皮门嗡嗡响。王守棱甩了甩战术手套:“管他啥妖魔鬼怪,干就完事了。” 推开门的瞬间,两人愣在当场。美妆区柜檯前,七八个画著烟燻妆的姑娘正拿口红互捅,眼影粉飘得跟沙尘暴似的。有个穿貂的胖大姐脸上画著二维码,举著睫毛膏喊:“双击666!” “这他娘比临海鬼市还邪乎。”王守棱啐了口唾沫,突然被林育行拽著蹲下。 服装区t台上,三个长著六条腿的男模正在走秀。领头的哥们西装革履,就是脑袋转了180度,后脑勺上粘著直播间弹幕:“主播穿品如的衣服!” “瞅见没?”林育行扯开包辣条嚼得嘎嘣响,“这帮孙子都被规则醃入味了。” 火锅味飘过来,王守棱扭头看见食品区乌泱泱围著一圈人。有个光头肚皮鼓得跟孕妇似的,还在往嘴里塞毛肚:“再来十盘!老子能吃破產海底捞!” “两位新来的?” 阴惻惻的声音从药店飘出来。穿白大褂的驼背男晃著试管凑近,防毒面具里传出拉风箱似的喘息声。王守棱瞥见他左手鳞片右手鸡爪,脸上脓包滋著黄水。 “绝命毒师?”林育行突然乐了,“你搁这儿拍续集呢?” 试管里的绿汤咕嘟冒泡,毒师咧嘴露出豁牙:“来口特调?保你比嗑檳榔带劲。”他指甲敲著玻璃管,“喝下去能硬得跟老王八壳似的。” 王守棱突然抓住他鸡爪手腕:“你这爪子挺別致啊?美甲店打的折?” 毒师猛地摔碎试管,绿雾轰地炸开。林育行薅著老王战术背心暴退三步:“这孙子放毒!” “咳…咳…”王守棱感觉胳膊爬满树皮似的纹路,指甲噌噌往外冒。林育行突然扯嗓子嚎:“都给爷立正!” 毒师膝盖嘎巴响,扑通跪瓷砖上了。“臥槽?”他面具都歪了,“你他妈开强制口令?” “没想到吧?”林育行抬脚就往他脸上踹,“老子当网管那会儿天天骂街练出来的!” 王守棱砂锅大的拳头抡圆了砸过去,毒师像破烂麻袋飞出去,哐当撞碎药店玻璃柜。阿莫西林药盒天女散似的撒了一地。 “就这?”老王甩了甩拳头,“还不如我家楼下碰瓷的老头抗揍。” “草!老子的规则咋失灵了?”绝命毒师跪在地上,青筋暴起的爪子抠进地砖缝里。 王守棱一脚碾碎他手边的试管:“你丫炼毒讲究等价交换对吧?”他搓了搓泛起金纹的手掌,“毒越猛,自己遭罪越大——老子刚摸出来的门道。” “你他妈咋知道的?”毒师防毒面具下渗出黄水,右胳膊突然鼓出个篮球大的脓包。 林育行拎著半截灭火器管蹲过来:“老王现在跟人形检测仪似的,吸了那么多脏东西,眼睛毒著呢。” “放屁!”毒师突然暴起,后腰窜出三条章鱼触鬚,“老子跟你们拼了!”话音未落突然僵住,整张脸涨成紫茄子。 “哎呦臥槽!”林育行蹦开两米远,“这孙子要炸!” 毒师整个人跟吹气球似的胀起来,胳肢窝里噗呲冒出两对龙虾钳:“疼…那熊孩子的哭嚎…顶不住了…” “让你瞎吃!”王守棱拽著林育行扭头就跑。身后轰隆一声,天板吊灯雨似的往下砸。 黑烟里探出个三层楼高的肉瘤子,十七八条胳膊腿乱甩,脑门上还顶著半截美团外卖箱。 “这可比临海市鬼市热闹多了。”林育行边跑边扯嗓子喊,“老王你刚才那纹身还能用不?” 王守棱突然剎住脚步,金纹顺著脖子爬上脸:“赌把大的!”他抄起消防栓砸过去,整个人跟炮弹似的撞进肉瘤里。 “你他妈疯了——”林育行话音没落,肉瘤子跟过年放炮似的炸了满天彩。腐肉雨里,老王晃悠悠从碎玻璃堆里爬起来,作战服烂成拖把条。 “牛逼啊!”林育行踹开黏在鞋底的半截触鬚,“咋整的?” “就感觉…”王守棱甩了甩髮麻的胳膊,“跟喝了两斤二锅头似的,浑身燥得慌。” 谁都没注意,废墟里有块碎片突然抽抽两下,上头鬼画符跟商场门口的方尖碑一模一样。“轰——” 王守棱后半个字卡在喉咙里。地上碎片跟吹气球似的胀成磨盘大,鬼画符扭成二维码冲他俩直眨眼。 “扫老子干啥?当我是共享单车呢!”林育行刚摸手机,绿光滋啦糊了他一脸。胳膊肉眼可见像素化,方块噼里啪啦往下掉。 “老林你丫要掉线了!” 外头突然炸开锅。俩人扒著玻璃幕墙往外瞅,王守棱喉结上下滚了滚——路灯杆拧成天津大麻,红灯笼全变惨白人脸,青蛙造型的垃圾桶正往外噗噗喷黑烟。 “这他妈cosplay漫展呢?”林育行边甩胳膊边骂,突然僵住了。街上晃悠著狗头鸟身的扑棱怪,马赛克糰子飘来飘去,还有个戴滑稽脸面具的玩意正拿路灯杆跳钢管舞。 背后突然响起铁链子拖地声。穿蓝布衫的老头拎著锈笼子冒出来,笼里关著条狗,狗脸顶著黄豆流汗表情包。 “欢迎来到规则动物园。”老头防毒面具底下漏出公鸭嗓,“我是饲养员023,二位新来的实验品?” “实你大爷!”王守棱攥紧拳头,金纹在掌心忽明忽暗,“信不信老子把你笼子拆了餵狗?” 饲养员晃晃笼子,黄豆狗突然冲林育行汪了一声。林育行哎呦臥槽蹦起来——右腿裤管鼓鼓囊囊的,布料刺啦裂开,冒出个毛茸茸的狗头。 “老子的腿!老子的腿变柯基了!” 第160章 欢迎来到规则动物园 “別慌!”王守棱一巴掌拍狗头上。金纹顺著狗鼻子往脑门爬,狗头缩成表情包贴他手背。林育行抖著腿原地蹦躂:“牛逼啊老王!你这纹身比杀毒软体好使!” 远处突然地动山摇。黑影贴著楼群压过来,遮天蔽日的轮廓里亮起两盏血红探照灯。饲养员扭头就跑,铁笼子哐当砸地上。 “跑啊!”林育行拽著王守棱往反方向窜,“这他妈是刷终极boss了!” 黄豆狗在笼子里急得转圈,突然扯嗓子喊了句:“全体起立!” “跑个屁啊!”林育行腿肚子转筋差点栽跟头。那黑影轰隆砸跟前,震得他后槽牙咯咯响。 王守棱一把薅住他后衣领:“我操这他妈是啥玩意儿?” 黑影扬起脸——半栋楼高的婴儿脑袋,眼眶里黑洞洞的,血盆大口从左耳咧到右耳,獠牙上还粘著半截美团外卖车軲轆。 023號饲养员突然从路灯杆后头冒出来,蓝布衫上沾著爆米:“哟,等死套餐买一送一啊?” “你丫不是说婴儿是幌子吗!”林育行抄起共享单车就要砸。 “对啊!”饲养员蹺著二郎腿坐消防栓上,“这玩意才是正主,专吃你们这些充电宝。”他掏出雷射笔戳婴儿脚底板,巨婴哇地嚎了一嗓子,震碎三块玻璃幕墙。 王守棱突然发现手掌金纹忽明忽暗:“老林,我好像能镇住这帮孙子。” 他刚抬手,满街奇形怪状的玩意齐刷刷剎车。长著狗头的扑棱怪直接嚇尿了,马赛克糰子缩成二维码直哆嗦。 “牛逼啊老王!”林育行刚摸出根烟,突然发现老王胳膊在抽抽,“你抖啥?跳霹雳舞呢?” “放屁!”王守棱汗珠子顺著下巴頦往下淌,金纹跟接触不良的灯管似的乱闪。远处婴儿突然乐出声,獠牙上滋啦啦冒蓝光。 饲养员吹著泡泡乐了:“省点劲吧,你越使唤那纹身,巨婴哥长得越快。”他突然扯开领口,锁骨底下嵌著个倒计时器,“瞅见没?你俩现在就是人形充电宝。” 林育行突然薅住饲养员裤腰带:“信不信老子把你塞它py里?” “別別別!”饲养员突然怂了,“有招!你们找著……” 话没说完,街角窜出三十多只规则兽。领头的龙虾人举著萤光棒喊:“家人们上连结!” “滚蛋!”王守棱一巴掌拍飞两只,金纹却突然灭了。巨婴嗷呜一嗓子,指甲盖又长了两米。 “老子这外掛要到期了?”王守棱低头瞅手心,发现血管里泛著蓝光。 林育行突然把菸头弹巨婴鼻孔里:“你丫是搞传销的吧?这特么越打怪boss越强?” 饲养员趁机钻垃圾桶后头:“早说了等死套餐……” “等你大爷!”俩人同时踹翻垃圾桶。突然发现老王手背上金纹正往胳膊肘爬,皮肤底下鼓起蚯蚓似的蓝血管。 “找著啥?说!”林育行拎著饲养员领子晃荡,对方脑袋哐当磕在垃圾桶沿上。 老王突然甩手:“草!这孙子漏电?”他掌心金纹忽闪两下彻底熄火,胳膊上蓝血管跟活虫似的乱窜。 巨婴嗷地一嗓子震碎玻璃幕墙,龙虾人举著萤光棒衝过来:“家人们礼物刷起来!” “刷你奶奶个腿!”老王抄起井盖砸过去,领头那货直接嵌进肯德基gg牌里。有个长著螃蟹钳的胖子突然卡住:“臥槽这直播效果……” 林育行薅起饲养员往巨婴跟前抡:“再不说把你餵它!” “祖安!找祖……”饲养员突然翻白眼吐白沫,裤襠湿了一片。 老王踹开扑来的龙虾人,发现井盖底下粉笔字蹭了大半。他眯眼瞅著那个箭头:“这逼画的符跟公共厕所涂鸦似的。” 俩人捏鼻子跳进下水道,滑到底差点栽进黑水沟。老王战术手电扫过墙面,青苔底下全是“办证+138xxxx”的小gg。 “嘿!”林育行突然乐了,“这跟咱十年前混的黑网吧后巷一个味。” 拐过三个弯,货柜堆得像乐高积木。废车壳子上爬满发光苔蘚,有个键盘脑袋正拿机械臂敲垃圾桶:“你妈买菜必涨价!” “我草这味儿!”老王捂住口鼻,“生化武器啊?” “新来的?”喷壶脑袋滋滋冒绿水。林育行反手抄起半截钢管:“祖安在哪?” 键盘侠们突然围过来,显示屏脸滚过满屏“***”。老王胳膊蓝光暴涨,那帮孙子齐刷刷后退三步。 “让让!”穿赛博袈裟的和尚挤过来,脑门嵌著led木鱼,“施主找祖安领域?往前二十米左拐男厕所。” 老王盯著他袈裟下的阿迪达斯三道槓:“你们这cosplay挺混搭啊?” 转过弯差点撞上巨型垃圾山。林育行突然拽住老王:“你听!” 隔间传来中气十足的骂街声:“对面打野是你爹啊?抢你妈红buff!” “找人?这儿可都是来找骂的。”喷壶脑袋滋滋冒著绿汤,塑料脸上裂开个油乎乎的笑。 老王一脚踹飞挡路的可乐罐:“滚犊子!谁他妈有空跟你耍嘴皮子?” “嘿!老棺材瓤子挺横啊?”喷壶脑袋蹦躂著堵住去路,“知道这是啥地界不?祖安大舞台!在这儿骂人就是赚功德,喷粪涨修为!” 林育行突然乐得直拍大腿:“这不赶巧了么!老子当年混贴吧那会儿,人送外號键盘毁灭者!” 喷壶脑袋显示屏刷过满屏星號,突然蹦出句阴阳怪气的机械音:“就你这二把刀……” “二你大爷!”林育行唾沫星子喷他一脸,“瞅你长得跟马桶搋子成精似的,脑袋上顶个夜壶当帽子,你妈生你时候是不是让门挤了?” 喷壶突然卡壳,显示屏滋啦乱闪。老王刚要伸手拽林育行,就听“砰”的一声,那铁脑壳炸成八瓣,崩得满地都是二极体。 围观群眾齐刷刷后退三步。有个顶著键盘脑袋的哥们突然鼓掌:“牛逼啊兄弟!这嘴炮赶上加特林了!” 老王突然甩手,感觉掌心跟摸了电门似的。低头一看,金纹跟接触不良的灯泡似的忽闪,胳膊上蓝血管突突直跳。 “老林,我觉著不太对劲……” “怂啥!”林育行薅起个键盘抡得虎虎生风,“敢跟爷嗶嗶的直接喷死丫的!” 越往深处走越邪乎。路灯杆上掛著对骂到口吐白沫的,垃圾桶里塞著抬槓抬晕过去的,还有个穿貂的老娘们举著自拍杆直播吞键盘。 “这帮孙子魔怔了吧?”老王一脚踢开挡路的手机残骸。 广场中央突然炸起声鬼叫。几十吨电子垃圾堆成个怪物,满身显示屏滚动著污言秽语,充电线跟触手似的乱甩。 “大兄弟!喷它!”看热闹的键盘侠们齐声起鬨。 老王刚要衝上去,突然听见声婴儿啼哭。那哭声跟清泉似的,激得他浑身一激灵,胳膊上的蓝血管立马消下去两分。 “老林!听见没?” “听见个屁!”林育行正跟怪物对喷得脸红脖子粗,“你丫是粪坑里泡大的?嘴这么臭!回家找你妈……” 第161章 祖安狂飆 垃圾怪物的显示屏炸出烟特效,充电线触手绞成死结。林育行踩著冒烟的显示屏残骸,战术靴碾碎最后半块键盘:“孙贼!你祖宗我混祖安的时候,你丫还跟扫雷较劲呢!” 王守棱突然踉蹌著扶住路灯杆,胳膊上的蓝血管正顺著金纹消退。远处巨婴的哭嚎忽远忽近,震得防弹玻璃裂出蛛网状纹路。 “接著骂!”喷壶脑袋突然弹出个电喇叭,“这货要暴走了!” 三十七块显示屏同时亮起红灯,垃圾怪物喷出带火星的像素毒液。林育行拽著老王就地打滚,毒液擦著战术背心烧出焦痕:“他妈的还搞生化攻击?你妈买菜必涨价!” “轰——” 巨型键盘突然从怪物胸腔弹出,按键雨似的砸下来。王守棱抄起井盖当盾牌,金属撞击声里混著林育行的国粹输出:“你丫是属垃圾桶的?说话自带餿味!” 垃圾怪物的显示屏突然闪出雪点,充电线触手抽搐著缠住自己脖子。林育行趁机跳上货柜,战术匕首挑开冒烟的电路板:“嘴臭还戴呼吸机?老子给你开颅透透气!” 巨婴的哭声突然尖锐如汽笛。王守棱手背金纹猛地暴涨,抓过飞来的“ctrl”键塞进怪物眼眶:“这玩意能屏蔽信號不?” “你当打地鼠呢?”林育行甩出三枚电磁弹,“看老子给你整点硬核消音!” 爆炸气浪掀飞了七块gg屏,垃圾怪物胸口的键盘突然弹出个青铜u盘。王守棱刚摸到金属外壳,整个人突然触电般颤抖——金纹正顺著数据接口往u盘里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艹!这u盘在吃老子外掛!” 林育行抡起半截路灯杆砸过来:“撒手!你丫要变人肉充电宝了!” 巨婴的哭嚎突然变成咯咯笑。六个喷壶脑袋从下水道钻出,滋著绿汤往u盘喷。王守棱突然发现蓝血管开始逆流:“老林!接著骂!这孙子怕嘴炮!” “你丫是粪坑里泡大的?”林育行薅住数据线当流星锤甩,“祖安大舞台没你这种怂包!” 垃圾怪物突然僵成雕塑,青铜u盘在王守棱掌心融成液態。远处传来木鱼敲击声,赛博和尚的led脑门亮起二维码:“施主,骂人功德可以兑换復活幣。” “换你大爷!”两人异口同声。 整条街道突然倾斜四十五度。王守棱的金纹突然转向,顺著地砖缝钻进下水道。林育行拽著他滑向排水口:“老子夜宵都没吃,净喝阴沟水了!” 排污管壁上粘满键盘帽,有个戴防毒面具的正在刻“拆”字。林育行刚摸到战术匕首,那人突然转身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新来的?会背三字经吗?” “背你妈!”林育行踹飞发霉的机箱,“这他妈是粪坑文青培训班?” 王守棱突然撞在铁柵栏上,金纹正在吞噬柵栏锈跡。电子木鱼声贴著耳膜震动,赛博和尚的投影卡在管道裂缝里:“往生咒九块九包邮……” “往你妹!”林育行突然揪住和尚的赛博袈裟,“说人话!” 袈裟突然融化成液態金属,露出底下锈跡斑斑的输油管道。王守棱突然听见婴儿清脆的笑声,金纹不受控地往声源方向延伸。 “左边!”他拽著林育行撞破铁网,污水里漂浮著发光的数据流。三个键盘侠正在对喷,唾沫星子凝成病毒代码。 林育行突然薅住中间那位的机械脖:“骂人带黑客属性?你丫挺会玩啊!” “警告!检测到非法外掛!”机械音还没说完,王守棱的金纹突然缠住对方晶片。巨婴的哭声突然变成欢快儿歌,整条下水道开始渗出奶香味。 电子垃圾堆成的怪物轰然坍塌,充电线触手垂死抽搐著抽飞三个键盘侠。林育行踩著冒烟的显示屏残骸,战术靴碾碎最后半块主板:“就这?老子当年——” “嘴强王者算个屁!”电子合成音炸响,锈跡斑斑的货柜顶跃下道身影。穿校服戴黑框眼镜的瘦高个头顶显示屏滚动著红字:十年祖安,三年模擬。他校徽位置镶著个青铜键盘,按键缝隙里渗出蓝光。 王守棱手背金纹突然泛起冰碴,胳膊上的蓝血管剧烈收缩。他眯眼盯著对方校服下摆——那里粘著黑曜石方尖碑的碎屑正渗出发光黏液。 “你妈买菜必涨价!”林育行突然抢攻,战术匕首挑飞对方眼镜,“孙子戴个平光镜装文化人?” “反弹!”校服男头顶屏幕爆出金光,林育行突然捂著屁股蹦起来——战术裤后袋的烟盒炸成碎屑。 围观人群爆出鬨笑,六个喷壶脑袋滋著绿水在墙上喷出弹幕:哈哈哈哈哈哈。王守棱突然薅住个看热闹的机械臂,金纹顺著手臂爬上对方晶片:“这货的蓝光有问题!” “菜就多练。”校服男扶正眼镜,镜片后的瞳孔亮起十六进位代码,“我这套《五年高考三年骂人》真题集——” “集你大爷!”林育行突然掏出半截数据线甩过去,“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主谓宾都整不明白还当状元?”数据线在半空扭成s型,精准抽在校服男襠部。 显示屏瞬间炸出乱码,校服男踉蹌著撞翻垃圾桶。王守棱看见他后颈皮肤下蓝光涌动,像是有活物在脊椎里爬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校服男突然切换播音腔,每个字都震得管道锈片簌簌掉落。 “奔流到海不復回!”林育行反手抡起井盖拍过去,“你丫是复读机成精?”金属撞击声中,校服男的校服突然崩开两颗扣子,蓝光顺著衣缝往外滋。 围观群眾突然集体后退三步。有个键盘侠的显示屏闪出警告:注意喷溅! “你妈燉汤必糊锅!”林育行突然跳上货柜,战术靴猛踹对方膝盖,“你爸钓鱼必空军!你全家wifi永远两格信號!” 校服男头顶显示屏突然卡顿,蓝光顺著裤管往下淌。王守棱抄起半截钢管戳进蓝光匯聚处,金属瞬间结出冰霜:“这玩意在传导规则!” “草!”林育行突然扯开冒烟的战术背心,“老子悟了!”他薅住校服男的头髮往墙上撞,“你奶奶跳广场舞永远抢不到c位!你爷爷下棋必被偷车!你全家健康码——” “轰!” 校服男整个人炸成蓝色像素雨,衝击波掀飞二十多个垃圾桶。王守棱抹了把脸上的萤光黏液,看见炸开的墙皮后露出条青铜甬道。婴儿啼哭混著敲击声从深处传来,节奏像是摩尔斯电码。 林育行踢开冒烟的校服残骸,战术靴碾碎最后半块显示屏:“就这?你丫当个复读机都不合格!” 人群突然骚动。王守棱盯著甬道口的青铜纹路——那些曼陀罗纹正隨著哭声缓缓旋转,每个瓣尖都指向蓝光流动的方向。 “走不走?”林育行突然薅住他战术腰带,“再磨嘰那熊孩子该哭哑了。”他抬脚踹飞个滋绿水的喷壶脑袋,“都给爷让道!” 青铜甬道突然渗出奶香味,混著机油味直衝脑门。王守棱手背金纹突然暴涨,在墙面烙出北斗七星图案。婴儿的哭声瞬间拔高八度,震得生锈管道扑簌簌往下掉铁渣。 林育行突然僵在第三步:“草!这哭声怎么像立体声环绕?”他战术匕首戳进墙面,裂纹里渗出蓝白相间的黏液,“老王你丫快看!” 黏液正顺著匕首往上爬,表面浮现出眼熟的星象图——和祭坛里那张泛黄纸片上的图案完全重合。 第162章 锈门密码 金属门上的铁锈簌簌掉落,林育行捏著冒蓝光的手机懟到二维码跟前:“这破玩意比老年机扫码还费劲!” “別乱照!”王守棱突然抓住他手腕,金纹沿著两人接触的皮肤疯狂闪烁,“看那些暗纹!”扭曲的二维码錶面凸起细密纹路,像是无数条蛆虫在扭动。 婴儿哭声突然拔高三个八度,震得铁门吱呀作响。林育行战术靴碾碎落下的铁屑:“这熊孩子哭丧呢?老子耳朵要聋了!” 王守棱的指尖悬在密码锁上方半寸,金纹像应激的蛇群在皮下涌动。那些蛆虫状的暗纹突然转向他的手指,密码盘咔噠弹出六个青铜椎体。 “十二生肖配八卦?”林育行用匕首尖戳了戳鼠首椎,“上个月张大仙算卦说过……” “是星宿排盘。”王守棱的金纹突然缠住牛首椎,椎体表面炸开青绿色锈斑,“这些暗纹在模仿二十八宿运行轨跡。”他的尾音突然变调——金纹正顺著椎体往门缝里钻。 整扇门突然渗出沥青状物质,无数张婴儿脸在黑色黏液里浮沉。林育行抄起冒烟的保温杯砸过去:“你丫鼻涕虫成精啊?” 黏液突然凝结成蛛网状,裹著保温杯甩向通道深处。王守棱猛地后仰,金纹在门板上烧出北斗七星的焦痕:“这玩意在吸我的……” 话音未落,密码盘上的青铜椎突然开始打转。虎首椎弹射而出,擦著林育行耳廓钉进墙里,溅起的碎石在虚空划出拋物线轨跡。 “躲个屁!”林育行突然薅住王守棱后领往前拽,“把你的破纹身懟它脸上!”他抬脚踹向蠕动的门板,作战靴底突然粘满黑色菌丝。 婴儿哭声里混进尖锐电子音。王守棱的手掌拍中门板瞬间,金纹突然暴长成藤蔓状,密码盘上的十二生肖齐刷刷调转方向。龙首椎突然裂开道缝,喷出彩虹色孢子雾。 “闭气!”林育行扯开战术背心甩过去挡,布料瞬间烧出蜂窝状孔洞。他反手將匕首扎进地面裂缝,刀刃挑起的碎石在半空拼成残缺的星象图。 王守棱突然单膝跪地,金纹正沿著手臂往心臟位置爬:“这些符文在改写……” 整条通道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密码盘上的青铜椎暴雨般激射,林育行拽著老王滚进墙角,十二根椎体在他们身后摆出诡异的卍字符。 “草!”林育行抹了把脸上的血,盯著老王锁骨处鼓起的金纹,“你丫要变异了?” 金属门突然洞开,腐臭味扑面而来。门后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巨响,三十六个萤光骷髏头滚到他们脚边,下頜骨开合著发出合成音:“请输入管理员密匙……” 金属门上的蛆虫纹路突然集体转向,密码盘裂开道细缝。王守棱的金纹刚触到裂缝,整扇门突然喷出沥青状黏液,在半空凝成硕大的二维码。 “你妈在拼多多砍价必失败!”林育行薅起保温杯残骸砸过去,保温杯穿过黏液摔在墙上炸开,枸杞茶泼出的水渍刚好补全二维码缺失的像素点。 机械音混著电流杂音响起:“声纹验证——请说出祖安文明十大问候语。” 王守棱刚要张嘴,金纹突然缩回手腕。墙面渗出蓝色黏液,裹著三根钢筋朝他太阳穴激射。林育行甩出登山杖格挡,金属碰撞声里爆粗口:“你爷爷坟头蹦迪必断网!” “验证通过度20%。”机械音刚落,密码盘弹出六根暗红色探针。 “让我来!”王守棱突然扑上去,金纹缠住探针猛地扭转。门板內部传来齿轮卡壳的动静,十二个生肖浮雕同时喷出七彩烟雾。 林育行战术靴碾碎滚到脚边的蛇形浮雕:“你丫开染坊呢?这破门——” “你全家抽卡必保底!”王守棱突然蹦出这句,脖颈青筋暴起。金纹顺著探针钻进锁眼,门缝里突然传出婴儿咯咯的笑声。 金属门轰然洞开,蓝光糊了两人满脸。二十米高的培养皿矗立在房间中央,淡金色液体里泡著的婴儿突然睁眼——左瞳是正常黑白,右眼嵌著颗微型黑曜石方尖碑。 “这他妈比手办还邪乎。”林育行凑近观察,培养液表面浮著层星象图。婴儿突然抬手,管线里涌动的蓝光顺著玻璃壁爬成汉字:欢迎充电。 王守棱的金纹突然失控,在培养皿表面烙出北斗七星。婴儿右眼的方尖碑开始旋转,整间屋子的蓝光匯聚成三十七道射线,交叉点正是林育行裤兜里的半包红塔山。 “草!”林育行甩飞烟盒,烟支在空中自燃成火星。蓝光射线突然调转方向,在培养皿顶部凝成个倒计时器:00:04:59。 婴儿胸腔突然裂开蜂巢状孔洞,伸出六条掛著黏液的机械触手。王守棱拽著林育行暴退三步,金纹在瓷砖烧出焦痕:“这玩意在模仿我的能量波动!” “模仿你大爷!”林育行抄起消防斧劈过去,斧刃卡在机械关节处迸出火。婴儿突然歪头,方尖碑眼珠里射出蓝光,消防斧瞬间融化成铁水。 倒计时跳到00:03:47。天板突然降下七块显示屏,循环播放他们去年吃火锅的监控录像。王守棱发现每次自己夹毛肚时,婴儿的管线就会多涌出三倍蓝光。 “它把咱当吃播下饭呢!”林育行突然扯开战术背心,“来啊!给你表演个三口一头猪!” 培养液突然沸腾,婴儿四肢弹出金属倒刺。王守棱的金纹暴涨成光网,却在接触培养皿的瞬间被反向吸收。倒计时突然加速,00:01:23的红色数字映得人瞳孔发疼。 婴儿背后的管线集体崩断,蓝光液体喷涌而出。林育行被浇了满身,战术腰带上的金属扣突然开始生长,眨眼间缠住他的手腕。 “代码在实体化!”王守棱扯断两根金属藤蔓,手心金纹忽明忽暗,“这熊孩子要把我们变成手办!”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婴儿胸腔里的机械触手突然僵住。黑曜石眼珠裂开细纹,传出真云鹤卡顿的电子音:“第二阶段…滋滋…请投幣续命…” 林育行突然摸出个五毛硬幣塞进培养皿缝隙:“续你妈!”。 第163章 活屋噬光 整个房间突然倾斜六十度。婴儿发出尖锐啼哭,方尖碑眼珠炸成碎片,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电路板。王守棱的金纹突然恢復控制,顺著电路板裂缝钻进去疯狂啃噬。 “警告…核心协议…”机械音逐渐微弱。林育行趁机踹翻培养皿,淡金色液体泼到墙上烧出大洞。洞外星空璀璨得诡异,北斗七星的勺柄位置多出颗血红色暗星。 婴儿残躯突然抽搐著比出国际友好手势,机械触手在地上划出歪扭的粉笔字:菜就多练 金属门在身后轰然合拢,墙皮突然翻出粉红色的肉褶。林育行战术靴陷进地面,鞋底黏液扯出拔罐似的啵啵声:“这破房子长痔疮了?” 培养皿突然爆出蓝光,婴儿右眼的方尖碑残片开始高速旋转。王守棱的手背金纹像应激的蛇群疯狂扭动,作战服左袖口滋啦啦冒出青烟。 “艹!”林育行扯开冒烟的战术背心甩地上,布料瞬间融成义大利面状,“这光比王水还带劲!” 婴儿抬起藕节似的手臂,培养液顺著玻璃壁爬出二十八星宿的纹路。天板垂下六条掛满囊肿的肉管,喷出的蓝雾在地面蚀刻出美团外卖路线图。 王守棱突然撞到蠕动的墙面上,金纹在肉褶表面灼出北斗七星焦痕:“管线在盗取我的能量波动!”他盯著培养皿底部延伸出去的发光脉络,那些蓝色血管正顺著地砖缝钻进承重墙。 婴儿的左眼突然翻成纯黑色,哭声里混著防空警报的频段。林育行刚摸出半包湿透的香菸,过滤嘴突然炸成萤光粉末。 “你丫能不能消停会?”他抄起断裂的钢筋捅向培养皿,金属尖端在接触蓝光的瞬间软成橡皮泥,“草!这玩意还带魔法防御?” 整间屋子突然收缩了半米,肉墙挤压出黏腻的水声。王守棱的金纹突然暴长,在胸腹位置凝成八卦阵图:“西南角!那堆肉瘤在给城市电网充电!” 林育行抡起冒烟的保温杯砸过去,枸杞茶在蓝光中凝成梵谷《星空》:“充你大爷!老子给你换个壁纸!” 肉瘤炸开的瞬间,培养皿里的液体突然沸腾。婴儿的右眼迸出火星,方尖碑碎片重组出歪扭的汉字:饿。 三十七条发光脉络同时抽搐,整栋大厦突然倾斜十五度。王守棱抓著冒金纹的手掌按向地面,瓷砖裂口处喷出带著机油气味的蓝血。 “它在吞噬整座城的规则能量!”金纹顺著裂缝钻进建筑结构,王守棱突然弓起身子,“老林!找核心供能点!” 林育行踹开扑来的肉管,战术靴底黏著腐烂的组织液:“你当老子是金属探测仪?”他突然扯开嗓子吼,“熊孩子!再哭给你妈坟头装wifi!” 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两人同时愣住。培养液表面浮起密密麻麻的气泡,方尖碑碎片拼出个顏文字:(????)。 “这玩意能听懂人话?”林育行试探著捡起半截钢筋,“给爷笑一个?” 婴儿突然张嘴,喉管里伸出三条掛著黏液的机械触鬚。林育行闪避不及被缠住脚踝,作战裤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破洞。 “你妈买菜必涨价!”他甩出电磁弹砸向触鬚关节,爆炸震碎了五块墙皮,“老子跟你客套两句还当真了?” 王守棱突然扑到培养皿侧面,金纹在玻璃表面烧出焦黑的符文。婴儿的右眼突然渗出蓝血,整间屋子的肉墙开始痉挛般抽搐。 “能量逆向回流了!”他感觉金纹正在被强行抽离,“这熊孩子在吸我的……”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林育行拽著王守棱滚向墙角。二十米外的承重柱轰然倒塌,钢筋像活蛇般缠住婴儿的培养皿。 蓝光突然暴涨十倍。林育行眯眼看见肉墙深处亮起密密麻麻的星图,每道星座连线都是输油管粗的发光血管。 “上个月张大仙说的北斗噬星局!”王守棱突然薅住他战术腰带,“这熊孩子的脐带连著整座城的龙脉!” 婴儿突然露出乳牙,稚嫩的笑声混著金属摩擦音。培养皿炸开的瞬间,蓝色液体在半空凝成巨大的克莱因瓶结构。 林育行刚摸到消防斧,斧柄突然长满尖刺:“这他妈比开盲盒还刺激!”他甩手扔出斧头,金属刃插进克莱因瓶曲面时突然消失,从天板裂缝里掉下来砸中自己后脑勺。 王守棱的金纹突然缩回手腕,皮肤下的蓝血管疯狂跳动。他盯著婴儿背后浮现的量子云图——那分明是他们三天前吃火锅的店址坐標。 整面西墙突然脱落,露出外面扭曲的夜空。悬浮在霓虹暴雨中的方尖碑群集体转向,碑尖对准房间射出蓝光。 “草!全城的规则能量在往这儿灌!”林育行吐掉嘴里的血沫,“这熊孩子要开大了!” 婴儿的脐带突然崩断,漂浮在克莱因瓶中央。三十七道星图光束穿过建筑,在王守棱脚边烧出冒烟的太极图案。 林育行突然扯开烧焦的战术背心,露出胸口纹著的貔貅:“你吸能量是吧?”他猛拍培养皿残骸,“老子纹身店充的vip今天到期了!” 貔貅纹身突然泛起红光,量子云图像被橡皮擦抹过似的扭曲。婴儿第一次露出惊恐表情,方尖碑眼珠裂成蛛网状。 王守棱的金纹突然暴涨成光矛,顺著星图光束反向刺入夜空。整座城市的光污染瞬间熄灭,黑暗里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婴儿发出泣血般的尖啸,克莱因瓶结构轰然坍塌。林育行拽著王守棱扑向通风口时,瞥见方尖碑群里闪过穿白大褂的身影。 “有人养蛊!”他后腰撞上变形的铁架,“这熊孩子是……” 整栋大楼突然垂直下坠。 蓝血沸腾的管道突然喷出全息碎屑,饲养员023翘著二郎腿悬浮在培养液上方。他防毒面具裂开道缝,露出半截机械下巴:“惊喜吗充电宝?这熊孩子可比你们能嚎多了。” 三十七根发光管线突然具象成巨蟒,獠牙滴落的黏液蚀穿地砖。林育行甩出登山杖格挡,金属杆瞬间弯成回形针:“你丫马桶搋子成精了?” 第164章 噬纹暴走 “规则漏洞的具象化多可爱。”023敲了敲全息屏,婴儿右眼的方尖碑突然播放起火锅店监控,“每句脏话都是顶级养料。” 王守棱后撤半步,金纹在掌心缩成光球。西南角的肉管突然膨胀,表面浮现出他们上周在超市抢泡麵的影像。婴儿脐带迸出蓝光,整间屋子收缩到十平米。 “切管线是吧?”林育行突然扯开冒烟的战术腰带,“老子给你整个活!”电磁弹砸向管道的瞬间,蟒蛇鳞片突然翻转成防爆盾。 爆炸气浪掀翻了三个培养皿支架。023的全息影像晃了晃:“暴力破解?不如试试夸它可爱?” 王守棱突然拽著林育行滚向墙角。原先站立的位置窜出六根倒刺,地面蓝血凝成汉字:菜就多练。他的金纹正在腕间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的灯泡。 “金漆棺材佬装什么逼!”林育行踹飞半截钢管,金属在触及管线的剎那汽化成霾。婴儿突然咯咯笑起来,屋角浮现出他们首次触发规则的加油站画面。 王守棱盯著自己影像里暴涨的金纹,突然扯开作战服摁向蠕动的地面。金纹钻进砖缝的瞬间,七条管线蟒蛇齐声惨嚎,蓝血暴雨般泼向023的全息投影。 “这就对了!”023的机械音兴奋到破音,“继续餵它!” 婴儿的方尖碑瞳孔开始塌缩,屋顶降下三十六个倒计时器。王守棱感觉有东西在啃噬骨髓,金纹正顺著血管往心臟爬。林育行突然甩出三根战术胶带,粘住即將断裂的主供能管。 “老林!”王守棱的声音像从牙缝挤出来的,“胶带在溶解!” 培养皿突然炸成晶尘。婴儿飘到半空,脐带管线拧成dna螺旋。023的全息影像开始播放他们吃火锅的慢镜头,毛肚下锅的瞬间,整座城市的霓虹灯同时爆闪。 王守棱突然扑向最近的发光脉络。金纹在接触管线的剎那暴涨成光刃,二十米內的肉墙同时渗出蓝血。婴儿第一次发出尖叫,防毒面具的裂痕爬上023全息影像的脸。 “充电宝要造反了?”023敲出串乱码,“那就…滋滋…同归於尽……” 倒计时突然从59秒跳成00:00。 金纹像被磁铁吸附的铁屑般涌向培养皿,王守棱的指关节发出玻璃器皿摩擦的脆响。皮肤下的纹路正被抽丝剥茧,每根神经都在爆裂式增殖。 婴儿的脐带突然甩出七道电弧,天板垂下的肉管突然炸成萤光粉末。林育行拽断两根缠在脚踝的数据线,战术靴底还粘著半片发光的皮肤组织:“老王!你他妈在餵丧尸呢?” 培养液突然沸腾成鈷蓝色,玻璃壁映出王守棱扭曲的面孔——那些金纹正沿著颧骨爬上太阳穴,在额头交匯成北斗七星的焦痕。婴儿的右眼开始播放他们昨夜吃泡麵的监控录像,每嗦一口麵汤都有蓝光顺著脐带暴涨。 “融合进度39.7%。”023的全息投影突然长出四只手,其中两只在啃麻辣鸭脖,“还差十三秒就能解锁末世大礼包。” 王守棱突然发出非人的低吼,金纹在视网膜上烧出两个光斑。整栋楼的承重墙突然渗出沥青状物质,裹著钢筋长成荆棘王座將他托起。婴儿突然咧嘴笑出满口钢牙,方尖碑眼珠迸出三十七个全息弹窗。 林育行甩出三颗电磁弹砸向荆棘丛,爆炸气浪掀翻了五个培养皿支架:“你丫要变异也挑个帅点的造型!”他拽断冒烟的战术腰带,金属扣在半空融成液態飞鏢。 金荆棘突然暴长成牢笼,尖刺擦著林育行的喉结划过。王守棱抬手攥住婴儿的脐带,蓝光顺著手臂血管倒流进体內。整座城市的霓虹灯突然集体熄灭,黑暗中亮起无数双发光的复眼。 “警告!能量过载!”023的全息影像开始乱码,防毒面具裂成像素碎片。婴儿突然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哭嚎,脐带管线上炸开密密麻麻的星图纹身。 林育行突然踩著倾倒的培养皿跃起,战术匕首插进王守棱后腰的金属脊椎:“给老子醒醒!”刀刃在接触金纹的瞬间融成铁水,飞溅的液滴在半空凝成微型克莱因瓶。 王守棱的瞳孔突然恢復焦距,荆棘王座轰然坍塌。他反手扯断三根脐带管线,蓝血泼在墙面蚀刻出火锅店坐標:“这玩意在吃我的…记忆?” 婴儿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喉咙深处伸出六条掛著萤光的机械触鬚。林育行被掀翻在地,战术服后背粘满发光的沥青:“你俩搁这玩脐带传功呢?” 整层楼突然倾斜四十五度,023的残影卡在通风口尖叫:“核心协议泄露!启动b计划!”培养皿残骸突然重组成人形盔甲,胸甲位置浮现出他们初遇时的全息影像。 王守棱的金纹突然逆向旋转,皮肤表面浮起细密的电子迴路。他抬脚踩碎扑来的机械触鬚,蓝光顺著作战靴倒流进血管:“它在用我们的战斗数据进化!” 婴儿突然长出金属羽翼,方尖碑眼珠射出镭射光。林育行翻滚著躲过光束,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出深坑,坑底渗出珍珠奶茶味的黏液:“草!这孙子还偷老子外卖数据!” 荆棘丛突然暴长成捕兽夹,將婴儿死死卡在墙角。王守棱拽著林育行撞破玻璃幕墙,四散的碎片在半空凝成星象图。他们坠向霓虹暴雨的瞬间,整栋大楼突然自燃成克莱因瓶的形状。 “警告!融合进度97%!”023的电子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婴儿的哭声突然变成真云鹤的声线:“自定义模组载入完毕——” 金纹顺著指尖往脐带里钻,王守衡听见颅骨里冰棱碎裂的脆响。婴儿右眼的方尖碑突然调转方向,將三年前临海市鬼市的画面投射在他视网膜上。 “老王!你丫瞳孔变条形码了!”林育行抡起半截钢筋砸碎扑来的机械触鬚,蓝血溅在战术靴上蚀出蜂窝状孔洞。 第165章 噬脐狂飆 火锅汤底沸腾的气泡声混著何仙姑的叮嘱在耳膜深处炸开。王守衡突然扣住脐带管线上某个凸起的星形阀门,金纹像嗅到血腥的鯊鱼群疯狂啃噬。婴儿陡然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哭嚎,整座城市的霓虹灯管同时爆闪。 “养蛊要挑时辰的。”他手指插进管线裂缝,金纹顺著蓝血倒灌进婴儿胸腔,“何仙姑说过,子时餵蛊虫容易被反噬。” 023的全息投影突然长出蜘蛛腿,防毒面具炸成像素碎片:“检测到异常操作!立即终止——” 话没说完就被林育行甩出的战术平板砸中,屏幕里去年在夜市揍混混的录像正在循环播放。婴儿脐带突然绷直成琴弦,暗金纹路在表面弹奏出《大悲咒》的旋律。 “要念经超度是吧?”王守衡突然咧嘴笑了,掌心金纹凝成佛珠状套住脐带,“老子给你加段往生咒!” 暗门后的培养舱突然集体炸裂,三十七个克隆婴儿挣扎著撕开营养膜。林育行踹翻最近的舱体,战术匕首挑断五根发光管线:“你丫当这是娃娃机呢?” 主培养皿里的婴儿突然张开嘴,喉管伸出六条掛著粘液的机械舌。王守衡翻身滚过酸液喷溅区,作战服后背还是被蚀出三个窟窿。他能感觉到金纹正顺著脐带反向侵蚀核心,就像那晚在临海市吞下符水时经脉逆行的剧痛。 “警告!能量过载!”023的机械音带著破锣般的杂音。二十米外的承重墙突然渗出蓝血,墙面浮现出他们昨夜泡麵的监控画面——每次咽下麵条,培养皿里的液体就上涨三厘米。 王守衡突然扯断两根脐带塞进嘴里,金纹在齿缝间爆出电焊般的火。婴儿第一次发出惊慌的呜咽,方尖碑眼珠裂成蛛网状。整层楼突然倾斜六十度,克隆体们顺著坡度滚成保龄球阵。 “你丫饿死鬼投胎啊?”林育行甩出电磁弹炸飞扑来的肉瘤,“这玩意比螺螄粉还上头?” 蓝血顺著食管灼烧肠胃,王守衡却尝到临海市那碗符水的硃砂味。他抓住主脐带猛地后仰,整条发光管线被连根拔起。婴儿突然爆发出成年男性的怒吼,声波震碎了七块防弹玻璃。 地面裂缝里突然钻出何仙姑的残影,道袍上还粘著夜市烤串的油渍:“坎离易位,子午倒冲!” 王守衡福至心灵,金纹突然缩成针尖刺入脐带末端的星形阀门。暗门后的备用培养皿集体亮起红灯,克隆婴儿们突然调转方向扑向主机体。 “自毁程序已启动。”023的投影裂成马赛克,“五、四……” 林育行揪住王守衡的战术背带撞向通风口。爆炸气浪將整个楼层掀成克莱因瓶结构,蓝血在空中凝成巨大的二维码,扫描音混著婴儿啼哭的余韵在废墟间迴荡。 两人跌进地铁通道时,王守衡发现掌心金纹变成了克莱因瓶形状。隧道深处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闷响,三十六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调试新的培养皿。 婴儿的脐带管炸成萤光流星雨,王守衡战术靴碾过满地粘稠的蓝血。金纹缩回手腕时带起火烧似的灼痛,作战服后背被腐蚀出蜂窝状的破洞。 “这酸爽!”林育行甩掉粘在战术手套上的发光粘液,“比临海市鬼市那锅符水还带劲!” 整层楼突然九十度翻转。培养皿残骸和克隆婴儿滑向爆裂的落地窗,二十三號饲养员的电子残影在通风口闪烁:“自毁程序……滋滋……倒计时三分钟……” 王守衡薅住林育行的战术背带往承重柱后拽。原先站立的位置突然窜出六根钢筋,尖端带著发蓝的锈跡。墙面渗出沥青状物质,裹著他们上周吃火锅的监控画面往脚底爬。 “门锁死了!”林育行猛踹变形的金属门,鞋底滋啦冒起青烟。门板表面凸起星图纹路,密码盘裂开的缝隙里钻出半截机械舌。 金纹突然应激般爬上王守衡的指关节。他扯过冒烟的保温杯残骸砸向密码锁,枸杞茶泼在星图纹路上烧出北斗七星的焦痕:“找通风管道!上周规划图显示……” “闭嘴!”林育行突然扯著他扑向右侧。整面西墙轰然倒塌,三十七个克隆婴儿顺著钢筋雨滚进来。领头那个咧开满嘴钢牙,脐带管线上粘著发光的战术腰带碎片。 通风口柵栏突然炸飞。王守衡的金纹凝成鉤索缠住管道边缘,后腰被林育行猛推一把:“你丫属秤砣的?爬快点!” 克隆体们突然集体转向。脐带管在虚空织成发光的渔网,粘著他们昨夜吃泡麵的全息影像。王守衡掌心金纹暴涨成光刃,金属管壁被灼出环形焦痕。 “警告……能量过载……”饲养员的电子音混著管道震颤。林育行突然摸出半包潮掉的香菸甩向后方,过滤嘴撞上克隆体瞬间炸成萤光粉。 金纹突然缩回皮下。王守衡双腿打颤差点栽下去,战术手套在管壁擦出火星:“这破纹身跟共享充电宝似的……” “充你大爷!”林育行突然拽著他往侧边管道跳。原先的位置被酸液腐蚀出脸盆大的缺口,下方传来克隆婴儿啃噬金属的咯吱声。 通风管道突然四十五度倾斜。王守衡的战术腰带卡进接缝,金纹不受控地往金属里钻。整栋楼的承重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远处传来方尖碑崩塌的闷响。 “往左!”林育行突然踹开生锈的检修口。冷风裹著硝烟味灌进来,两人摔进堆满电子废品的隔层。三十米外的应急通道亮著绿灯,玻璃门后闪过穿白大褂的身影。 克隆婴儿的哭嚎突然立体声环绕。王守衡的金纹应激般爬上颈侧,在皮肤下勾勒出北斗七星的脉络。七个培养皿残骸撞破天板砸下来,酸液在地面蚀刻出火锅店坐標。 “跑跑跑!”林育行拽断冒烟的战术背心甩向追兵。布料在半空燃成火网,暂时挡住蜂拥而至的脐带管。 王守衡撞开消防通道的瞬间,整栋楼突然垂直下坠。失重感让他胃袋翻腾,金纹在视网膜上烧出星图残影。林育行薅著安全绳盪过来,两人砸进地下停车场的suv车顶。 三十六个饲养员克隆体从承重柱后转出来,防毒面具闪著统一编號。领头的举起改装过的消防斧,斧刃滴落的蓝血蚀穿地面:“充电宝……回收……” 第166章 白大褂密码 suv车顶被蓝血腐蚀出蜂窝状孔洞。王守衡拽著林育行滚进驾驶室,金纹在方向盘烙出北斗七星。后视镜里三十六个防毒面具同时举起改装弩,箭矢尖端亮著星图纹路。 “坐稳!”林育行薅断方向盘下的点火线,战术匕首擦出的火星引燃汽油蒸汽。爆炸气浪掀翻三个克隆体,酸液泼在沥青地面蚀刻出火锅店地址。 两人撞破捲帘门的瞬间,整面混凝土墙突然剥落。青灰色墙皮下露出金属舱门,表面浮动著克莱因瓶状的光纹。王守衡手背金纹突然应激般暴涨,在舱门烧出八卦阵图。 “草!”林育行战术靴碾碎滚到脚边的机械眼球,“这破车库里藏了个诺亚方舟?” 暗紫色电弧突然爬满舱门,三十七块显示屏从天板垂下。有个穿白大褂的虚影正在调试培养皿,试管里泡著的胚胎长著鱷鱼尾巴。 “姓李的!”林育行突然薅住王守衡战术背带,“这逼不是化成数据流了吗?” 实验室深处的阴影突然晃动。身穿染血白大褂的男人转过身,左手机械义肢捏著冒烟的战术平板——屏幕正在循环播放他们吃火锅的监控画面。 王守衡的金纹突然缩成针尖。那人摘掉防毒面具,鼻樑上横亘著崭新的缝合线,喉结位置嵌著颗微型方尖碑。 “三小时前你们吃泡麵时加了四勺辣椒油。”李杭的合成音混著老式收音机杂音,“建议下次换清真口味。” 林育行突然甩出半截车钥匙:“你丫是李杭还是美团监控?” 机械义肢凌空接住钥匙,金属关节翻转出二维码投影。王守衡感觉金纹在皮下疯狂震颤,李杭胸前的工牌突然亮起——编號023。 “欢迎来到末日火锅店。”李杭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两位的脑电波真是绝佳汤底。” 三十六个培养皿突然炸裂,克隆体们挣扎著撕开营养膜。王守衡刚抬脚就被酸液喷中作战靴,鞋底滋滋冒起青烟。金纹顺著小腿往上爬,在皮肤表面凝成星链图案。 “你胸口纹的貔貅该补色了。”李杭敲了敲战术平板,林育行突然捂著胸口单膝跪地,“去年在夜市纹身店赊的帐还没还吧?” 林育行突然暴起,战术匕首擦著李杭的机械义肢划过:“老子就知道你没死透!” 金属舱门突然渗出沥青状物质,裹著他们上周吃烧烤的记忆画面往脚底爬。王守衡甩出金纹凝成的锁链,却在接触李杭的瞬间被反向吸收。 “规则病毒的滋味如何?”李杭的缝合线突然崩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电路板,“临海市那碗符水好喝吗?” 整间实验室突然九十度翻转。克隆体们顺著坡度滚成保龄球阵,酸液在墙面蚀刻出火锅店3d地图。王守衡薅住通风管悬在半空,金纹正顺著金属管往主控台钻。 李杭突然扯开白大褂,胸腔里伸出六条掛著黏液的脐带管:“来尝尝最新研发的鸳鸯锅?” 林育行拽断两根脐带塞进裤兜,战术腰带突然长出螃蟹钳:“老子给你加点料!”电磁弹砸中培养皿支架的瞬间,克隆体们突然调转方向扑向李杭。 王守衡的金纹突然暴涨成光网。在克隆体撕碎李杭的前一秒,他看清对方后颈的条形码——和火锅店服务员制服上的编码一模一样。 李杭的机械义肢突然缩回胸腔,缝合线下的电路板泛著冷光。通风管窜出的蓝火照亮他胸前的工牌,编號023的金属铭牌正在褪色成灰白。 “三个月前我往螺螄粉里掺符水的时候…”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里漏出像素化的血珠,“你们猜猜汤底加了什么料?” 王守棱的金纹在皮下突跳,作战靴碾碎地上蠕动的脐带管:“你丫在火锅店当服务员时就…” “服务员?”李杭扯开白大褂,肋骨间嵌著三十七块战术平板残片,“那是我第三百二十六个身份卡。”他的机械眼突然弹出投影,画面里何仙姑正在往沸腾的鸳鸯锅里撒硃砂。 林育行突然踹翻培养皿支架:“装你妈谜语人!那熊孩子…” “规则之子七號试验体。”李杭的合成音混著齿轮转动声,“准確来说,是你们去年在夜市揍小混混时激活的冗余代码。”投影切换成火锅店监控,画面中王守棱打翻的酸梅汤正渗进地砖缝。 整面西墙突然透明化,露出后面蜂巢状的实验室。数以千计的培养舱悬浮在蓝光中,每个舱体都泡著长满脐带管的婴儿,瞳孔嵌著不同样式的黑曜石碎片。 “临海市喝符水,曼哈顿吃泡麵…”李杭敲了敲冒烟的战术平板,“你们的能量波动就像活体诱饵。” 王守棱突然揪住他的衣领,金纹顺著指缝爬上对方脖颈:“何仙姑呢?” 通风管突然喷出檀香味,道袍残片裹著八卦镜撞碎玻璃幕墙。李杭的瞳孔分裂成十六块屏幕,同时播放不同时间线的监控录像——有他们初遇时的大排档,也有三小时前被酸液腐蚀的suv。 “老东西在第七区修电磁锁。”李杭的机械义肢突然解体成数据流,“上次夜市摆摊算卦的铜钱…” 实验室突然九十度翻转。二十个培养舱爆裂,脐带婴儿们嘶吼著撞向防护罩。林育行拽著王守衡扑向操作台,战术手套按到全息键盘的瞬间,三十六个克隆体同时捂住眼睛惨叫。 “別碰量子云图!”李杭的合成音带著破锣杂音,“你们上周吃毛肚时的脑电波…” 王守棱的金纹突然缠住主控台,蓝血顺著操作界面逆流。他盯著全息屏上跳动的火锅店3d模型,发现每个餐桌都对应著实验室的电磁节点。 “规则漏洞是活的。”李杭的防毒面具突然融化,露出底下溃烂的半张脸,“你们每触发一次能量波动,就像往火锅里涮新食材。” 警报声炸响的剎那,东南角的培养舱突然渗出沥青物质。何仙姑的道袍在量子云中时隱时现,桃木剑正卡在某个婴儿的方尖碑瞳孔里。 第167章 能量暴食者 “老不死的在改写核心代码!”李杭突然薅住两人的战术背带往通风管塞,“第七区需要…” 液压门突然爆破。三十七个穿美团制服的脐带婴儿撞进来,外卖箱里蹦出冒著热气的符水。林育行甩出电磁弹砸中领头的外卖箱,硃砂味混著蓝血糊了满脸。 “操!这符水会读记忆!”他战术靴碾碎滚到脚边的方尖碑眼球,“老子三岁尿床的事都…” 王守棱的金纹突然凝成光索缠住李杭:“带路!” 量子云在他们头顶裂开通道,何仙姑的残影正在用铜钱布阵。七个脐带婴儿突然融合成肉山,掛著美团logo的触手拍碎三个培养舱。 “跟上星图!”李杭的机械义肢突然重组成长刀,“上次吃火锅时你握筷子的角度…” 整间实验室突然缩成克莱因瓶结构。王守棱撞进第七区的瞬间,看见何仙姑的道袍钉在电磁锁上,血渍正顺著八卦纹路爬成北斗七星。 李杭的机械指节弹开电箱盖板,蓝血顺著电路板滴落成星图:“祖安文明的能量核心埋在地铁站,需要嘴炮当引线。” 林育行踹开扑来的克隆体,战术靴碾碎半截机械脊椎:“你他妈当放烟呢?” 三十七个培养舱突然集体黑屏,婴儿脐带管炸出萤光粉末。王守衡手背金纹暴涨成光刃,捅穿操作台时瞥见火锅店监控回放——上周毛肚下锅的瞬间,实验室供能管多涌出三倍蓝光。 “骂人就是编程!”李杭扯开冒烟的战术平板,屏幕里去年夜市斗殴的录像突然倒放,“每个脏字都能改写原始码!” 通风管突然喷出酸液暴雨,何仙姑的桃木剑残影劈开量子云。王守衡薅住李杭的机械义肢,金纹顺著电路板裂缝往里钻:“老东西在哪?” “正用铜钱给电磁锁跳大神呢!”李杭扯出胸口的u盘插进主控台,二十米外的克隆体突然跳起极乐净土,“十二点方向!用你的金纹接祖安能量网!” 林育行突然揪起李杭的衣领往墙上撞:“你丫拿我们当充电宝?”瓷砖裂开蛛网状纹路,藏著的发光血管正疯狂搏动。 整层实验室突然倾斜六十度。克隆婴儿们顺著坡度滚成肉弹战车,掛著美团logo的触鬚拍碎三个培养舱。王守衡的金纹突然凝成数据流,刺入主控屏的瞬间,满墙火锅店监控突然静音。 “老林!”王守衡踹开扑来的脐带管,“骂那孙子!往死里骂!” 林育行战术匕首挑飞克隆体的机械眼,唾沫星子喷在操作台上:“你妈坟头蹦迪必断网!你爸钓鱼必空军!你全家wifi永远两格信號!” 主控屏突然爆出乱码,量子云层裂开条缝。真云鹤的残影踩著美团电动车衝进来,外卖箱里蹦出三十张符咒:“充能度78%!还差……” 七个融合成肉山的克隆体突然自爆,蓝血凝成汉字弹幕:就这?王守衡的金纹突然失控,顺著地板缝钻进承重墙。整栋楼震动得像跳楼机,何仙姑的道袍在通风口时隱时现。 “上鉤了!”李杭突然掰断机械义肢,液態金属淌进主控台裂缝,“祖安能量网启动要见血!” 林育行甩出最后三颗电磁弹,炸飞扑来的美团骑手克隆体:“见你大爷!”他薅起冒烟的战术背心往李杭脸上糊,“信不信老子拿你祭天?” 操作台突然九十度翻转。量子云层降下六条发光锁链,缠住两人就往祖安核心拽。王守衡的金纹在锁链表面烙出星图,瞥见李杭后颈的条形码正在褪色成临海市夜市摊的坐標。 “能量过载!”真云鹤的投影突然卡成表情包,“要炸了要炸了要炸了——” 三十六个培养舱同时炸成烟,酸液蚀穿的地板下传来婴儿笑声。林育行突然揪住王守衡战术腰带,把他甩向主控屏裂开的星图:“接好了!” 金纹刺入核心的瞬间,整座城市的霓虹灯突然调成呼吸模式。王守衡看见自己瞳孔里浮现祖安文明的星轨图,每个脏字都对应著能量网的节点。 李杭的机械义肢突然解体成数据流,裹著两人撞破防弹玻璃。他们坠向地铁隧道的瞬间,听见何仙姑的铜钱在量子云层炸响——三枚沾染蓝血的硬幣,正沿著北斗七星的轨跡切割能量网。 金属闸门在蓝火灼烧中熔出大洞。李杭的机械义肢捅进操作台裂缝,锈水沿著电路板沟壑往下淌,映出三人扭曲的倒影。 “你管这破铜烂铁叫转换器?”林育行踹了踹半人高的环形装置。外壳上沾著凝固的蓝血,刻痕像是用指甲硬抠出来的星图。 李杭的机械指节弹开防尘罩,三百六十块全息屏突然浮空拼成克莱因瓶结构:“祖安文明最后的口嗨能量,够你们涮十顿火锅。”他脖颈的缝合线突然崩开,溢出像素化的脓血。 王守棱的金纹顺著环形装置爬,在接触中央晶石时突然缩成针尖:“上个月夜市符水里有蓝血成分?” “那是开胃菜。”李杭扯开冒烟的战术平板,屏幕里他们踹翻克隆体的监控画面正在倒放,“真正的硬菜在这——” 环形装置突然九十度翻转。林育行被吸到左侧节点,战术腰带扣咔嗒嵌进凹槽。霓虹符號顺著裤管往上爬,在腿毛间亮成弹幕:“嘴炮能量载入中…” “姓李的你丫阴我!”林育行扯著冒烟的腰带,发现右半身正在马赛克化,“老子裤衩要变马赛克了!” 王守棱的金纹突然暴长成光索缠住右侧节点。晶石表面裂开细纹,蓝血顺著纹路浇在作战靴上,鞋带自动系成死结:“能量转化需要等价交换。” “拿你们涮火锅的功力换净化能量。”李杭的机械眼弹出三十七个进度条,“骂得越狠,转化率越高。” 环形装置突然发出机械异响。林育行裤兜里的半包红塔山炸成粉末,菸丝在虚空拼成“火力全开”四个字:“你妈买菜必涨价!你爸下棋必被偷车!你全家抽卡必保底!” 晶石突然亮起三倍蓝光,环形装置冒出涮羊肉的香气。王守棱看见金纹正被晶石反向吞噬,作战服袖口开始渗出蓝血:“能量过载了!” 第168章 祖安文明 “不够劲!”李杭突然掰断机械小臂,液態金属淌进操作台裂缝,“上个月在火锅店怎么骂服务员的?” 林育行战术靴碾碎滚到脚边的发光血管:“你丫是美团成精了?”唾沫星子喷在晶石表面,烧出蜂窝状孔洞,“配送费比火锅还贵!” 环形装置突然倾斜四十五度。王守棱的金纹应激般缩回手腕,皮肤下蓝血管突突狂跳。三十六个克隆体撞破防弹玻璃,掛著美团logo的脐带管扎向晶石。 “继续骂!”李杭扯开冒烟的白大褂,胸腔伸出六条数据管线,“祖安文明靠脏话发电!” 林育行薅住克隆体的脐带管当话筒:“你爷爷坟头草都两米高了!”蓝色电弧突然炸开,最近的美团骑手克隆体直接汽化。 环形装置冒出焦糊味。王守棱发现金纹开始具象化,在晶石表面凝成火锅底料图案:“能量在具象化记忆!” “答对了。”李杭的机械义肢突然解体成液態,裹住即將崩裂的晶石,“去年那锅符水就是预实验——” 爆炸气浪掀飞二十块防弹玻璃。环形装置裂成两半,蓝血凝成汉字弹幕:锅炸了。林育行拽著王守棱滚向操作台,战术背心粘满发光黏液。 三十七个培养舱突然集体黑屏。真云鹤的投影踩著美团电动车撞进来,外卖箱里蹦出带蓝血的符咒:“快餵它吃记忆!” 王守棱的金纹突然缠住林育行脖颈,作战服领口滋啦裂开。去年夜市揍混混的画面被抽成数据流,顺著金纹灌进晶石裂缝。 “你他妈抽我记忆?”林育行抄起冒烟的战术平板砸过去,“老子三岁尿床的事…” 环形装置突然重组为漩涡状。李杭的半截机械躯干卡在能量节点,像素化的血珠溅在星图上:“还不够!想想那晚在临海市…” 王守棱突然揪住林育行衣领,金纹顺著指缝爬上对方太阳穴:“你被符水烫到裤襠那次!” “操!”林育行战术靴猛地跺地。环形装置喷出酸液暴雨,淋在克隆体身上蚀出蜂窝状孔洞。三十六个进度条同时飆红,操作台炸出焦香。 漩涡中心突然塌陷成黑洞。李杭的残躯被吸向深渊,机械义肢死死勾住王守棱的战术腰带:“就是现在!” 王守棱的金纹暴涨成光矛捅进黑洞。漩涡深处传来婴儿啼哭,混著美团骑手的电子音:“您有新的外卖订单——” 蓝光突然凝成实体。何仙姑的道袍残片裹著铜钱撞破量子云层,北斗七星阵卡住漩涡边缘。环形装置轰然解体,晶石碎渣在半空拼成火锅店全景地图。 “能量转化率99%!”真云鹤的投影突然闪现在外卖箱上,“快泼符水!” 林育行踹翻冒烟的培养舱,抄起蓝血符咒砸向黑洞。液体泼洒的瞬间,漩涡深处传来美团提示音:“您购买的末日火锅套餐已送达——” 环形装置爆出羊肉汤的香气,王守棱手背金纹突然拧成麻状,纹路里渗出蓝血滴在操作台上。三十六个全息屏突然拼成鸳鸯锅造型,汤底咕嘟冒泡翻著星图纹路。 “火力不够!”李杭机械臂突然伸长捅进晶石裂缝,“上周吃螺螄粉时加的酸笋…” 实验室突然九十度翻转。二十七个培养舱摔成碎片,泡在蓝血里的婴儿脐带突然缠住林育行脚踝。他抄起冒烟的战术平板砸过去:“你丫当这是自助餐呢?” 晶石裂成八瓣,每片都映出临海市鬼市的画面。王守棱的金纹突然抽搐著往裂缝里钻,作战服右袖口烧出北斗七星的焦痕:“能量在复製我的记忆波动!” 警报声炸得人耳膜生疼。东南角的混凝土墙突然剥落,露出底下蜂巢状的金属骨架。三十七只马赛克糰子正啃噬著管线,每啃一口就多出个像素缺口。 “防御系统漏了!”李杭的机械义肢突然解体成数据流,“这些是上次规则暴动的残渣…” 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喷出蓝血,浇在操作台上凝成美团外卖地图。林育行甩开黏在裤脚的脐带管:“你他妈不是说这些玩意早清理乾净了?” 实验室突然倾斜四十五度。五个扑棱怪撞破防弹玻璃衝进来,狗头鸟身的怪物满嘴钢牙闪著星图纹路。王守棱的金纹突然凝成光鞭抽过去,半空中却拐弯砸碎了培养舱。 “它们在吃规则能量!”李杭的机械眼弹出三十六个警告窗口,“快堵住…” 话没说完就被马赛克糰子扑倒,像素碎片顺著缝合线往身体里钻。林育行抄起灭火器砸过去,罐体在半空融化成二维码拍在墙上。 七个脐带婴儿突然融合成肉山,掛著美团logo的触手拍碎三个操作台。王守棱突然发现金纹不受控地往怪物身上爬,皮肤下的蓝血管像活蛇般游动。 “老林!骂它!” “你妈坟头信號差得连鬼都刷不了抖音!”林育行唾沫星子喷在肉山上,战术靴踹飞半截机械脊椎,“你爸钓鱼空军连水草都…” 肉山突然僵住,表皮浮现出火锅店监控画面。王守棱趁机把金纹捅进裂缝,却看见何仙姑的道袍残片裹著铜钱卡在能量节点里。 量子云层突然裂开缺口,真云鹤踩著美团电动车撞进来,外卖箱里蹦出带符咒的酸辣粉:“接住充电宝!” 蓝血符水泼在肉山上的瞬间,三十七个培养舱集体炸成烟。李杭突然拽著两人滚进通风管,机械义肢在管壁烙出星图:“从下水道去地铁站!” 管道突然喷出酸液暴雨。王守棱的金纹应激般缩成光盾,却漏了半滴溅在林育行战术腰带上。金属扣突然长出螃蟹钳,咔嗒剪断了通风管支架。 “你丫充能还带盲区?” 整条管道九十度垂直下坠。二十八个扑棱怪追著他们俯衝,钢牙啃噬金属的声音盖过警报。李杭突然掰断左手义肢塞进裂缝,液態金属凝成电焊火。 “规则生物在暴动!”他脖颈的缝合线渗出像素化脓血,“整个祖安文明的脏话能量都要爆了…” 地铁通道突然在脚下裂开。三人砸进堆满电子垃圾的隔层,三十六个美团骑手克隆体正用脐带管给方尖碑充能。碑尖亮起的蓝光里,隱约能看见何仙姑的铜钱在量子云层穿梭。 王守棱的金纹突然暴涨成光矛,却在接触克隆体的瞬间被吸进碑文。林育行踹翻两个骑手,战术匕首挑断五条脐带管:“这玩意在拷贝你的能量波动!” 碑文突然投射出火锅店全景,每个餐桌都对应著地铁站的电磁节点。李杭的机械眼弹出警告:“能量过载!它们要把整座城涮成火锅…” 警报声突然变成美团提示音。王守棱感觉金纹正在被碑文反向吞噬,作战服后背裂开道缝,露出底下蓝血凝成的星图纹身。三十七个马赛克糰子突然融合成巨型二维码,朝著他们当头罩下。 第169章 祖安地铁战 巨型二维码裹著酸液当头罩下。王守衡手背金纹突然抽搐著缩回血管,作战靴底粘著发光的沥青往地铁轨道滑。林育行薅住冒烟的战术背带往后拽,发现李杭的机械义肢正滋滋冒著蓝火。 “这破铁胳膊能抗规则吞噬?”林育行踹飞扑来的美团骑手克隆体,战术靴碾碎半截机械脊椎。 李杭的缝合线渗出像素脓血:“祖安文明的防火墙…滋滋…需要特定频率的脏话共振…”他机械眼突然弹出火锅店监控画面,上周毛肚下锅的瞬间,地铁隧道亮起三十七个能量节点。 林育行唾沫星子喷在二维码錶面:“你妈坟头蹦迪必断网!”酸液凝成的像素块反而更密集,裹著克隆婴儿的脐带管扎向王守衡后颈。 “频率不对!”王守衡金纹应激般暴涨,却在接触二维码的剎那被吸走三成能量。作战服左袖突然自燃,露出底下蓝血凝成的星图纹身。 何仙姑的铜钱突然穿透量子云层,在隧道顶烙出北斗七星。三枚沾染蓝血的硬幣精准击中火锅店监控画面,全息投影里的毛肚突然调转方向。 “节点在回锅肉那桌!”王守衡金纹凝成鉤索盪过去,掌心刚触到冒烟的监控屏,整条右臂突然透明化——上周抢最后一片毛肚的记忆正被抽成数据流。 二维码裂缝里突然伸出六条机械舌,掛著黏液捲住林育行战术腰带。三十六个克隆体从隧道阴影扑出,美团外卖箱里蹦出带符咒的酸辣粉。 “你丫饿死鬼投胎啊?”林育行甩出电磁弹砸中领头的外卖箱,蓝血混著红油泼了满脸。战术匕首挑断两根脐带管,发现断面涌出的代码正是上周火锅店帐单。 李杭突然掰断冒烟的机械臂,液態金属泼在二维码裂缝:“用抢蘸料的劲头骂!”他脖颈的缝合线正在褪色成临海市夜市摊的坐標。 王守衡的金纹突然刺入火锅汤底投影,整条隧道瀰漫著牛油香味。克隆体们突然调转方向扑向沸腾的全息锅,美团骑手撕咬著不存在的肥牛卷。 “就是现在!”林育行战术靴猛跺轨道,唾沫星子混著蓝血喷在裂缝处,“你爸钓鱼必被虾米啃鉤!你全家抢红包永远手气最差!” 二维码突然凝滯半秒。何仙姑的铜钱顺著裂缝钻进去,北斗七星阵在虚空炸出羊肉汤的香气。三十七个能量节点同时过载,克隆体在蓝光中融成美团logo状的黏液。 王守衡突然踉蹌跪地,金纹正顺著指尖往二维码里倒灌。上周吃火锅的监控画面突然倒放,每倒退一秒,隧道就多裂开三道缝。 “充电宝要漏电了!”李杭的机械眼弹出红色警告,剩下半截义肢突然插进自己太阳穴,“用这个频率…滋滋…骂它祖宗十八代…” 地铁突然九十度垂直下坠。林育行薅著冒烟的战术背带盪到王守衡身边,发现对方瞳孔里映出蜂巢实验室——数以千计的培养舱正在集体甦醒。 林育行战术靴碾碎半截脐带管,蓝血溅在轨道上滋滋冒烟:“这破管子怎么越砍越多?” “供电系统在给它们充能!”王守棱金纹缠住扑来的克隆体,发现对方脐带末端插进铁轨缝隙,“老林!砍三號线变电箱!” 三十六个美团骑手克隆体突然叠罗汉,脐带管拧成高压电缆劈过来。林育行战术匕首擦著电弧划过,刀尖挑起的火星在虚空拼出“sb”字样:“你妈充话费送的充电宝?” 变电箱炸开的瞬间,整条隧道突然陷入黑暗。克隆体们集体抽搐,脐带管像断头蚯蚓在地上扭动。王守棱金纹暴涨成光鞭抽过去,却在半空被突然亮起的应急灯吸走能量。 “草!”林育行踹飞冒烟的变电箱残骸,“这孙子还带备用电源?” 天板突然剥落,混凝土碎块雨里露出青灰色碑体。刻满“你妈买菜必涨价”的巨型石碑嵌在钢筋骨架中,每个脏字都在渗出发光黏液。 李杭的机械义肢突然从通风管弹出,掛著半截美团骑手制服:“祖安文明的能量碑!用贴吧祖安语激活它!” “早说啊!”林育行战术靴蹬著石碑跃起,唾沫星子喷在“必”字上,“你爸下棋必被老头虐!你全家抢红包永远0.01!” 石碑突然震颤,刻痕里的蓝血逆流成弹幕。王守棱金纹应激般缩成光球,发现克隆体们正用脐带管给石碑充电:“它们在改写碑文!” 六个美团骑手突然融合成肉山,掛著发光二维码撞过来。林育行反手甩出电磁弹:“你爷爷跳广场舞永远踩不上拍!” 爆炸气浪掀翻三个克隆体,石碑上的“涨”字突然凸起成按钮。王守棱金纹缠住肉山往碑面砸,蓝血泼在刻痕里烧出焦香:“继续骂!往生殖器上招呼!” “你丫便秘必卡马桶!”林育行战术匕首插进按钮缝隙,“打飞机必被查水錶!” 整块石碑突然九十度翻转,碑底伸出六条机械触鬚扎进地铁轨道。克隆体们突然调转方向扑向碑文,脐带管疯狂往刻痕里灌注蓝血。 “它们在给脏话加密!”李杭的机械眼弹出乱码警告,“快用三年前贴吧的加密骂法!” 林育行突然扯开战术背心,露出胸口纹著的“键来”二字:“你妈骨灰盒当漂流瓶!你爸坟头草做二维码!你全家户口本只有一页!” 石碑表面突然龟裂,二维码在蓝光中碎成像素雨。王守棱金纹趁机钻进裂缝,发现碑芯藏著蜂巢状实验室——数以千计的培养舱正在孵化新克隆体。 “能量过载!”李杭的机械义肢突然熔化成液態,“快抽走碑文里的…” 整块石碑轰然炸裂,飞溅的刻痕在半空重组成火锅店菜单。三十七个美团骑手从量子云层跃出,外卖箱里蹦出冒著蓝火的符咒。 林育行拽著王守棱滚进轨道凹槽,战术靴底粘著发光的碑文残片:“这破碑比美团还能送!” 第170章 祖安共鸣 林育行甩出最后一枚电磁弹。 弹壳旋转著飞出,带著尖锐的破空声。 他脚下打滑,战术靴底粘著的发光碑文碎屑在轨道凹槽里刮擦出刺耳噪音。 轰! 爆炸的气浪蛮横地撞在他背上。 三个美团骑手被掀飞,外卖箱炸开,里面的符咒化作一片蓝色火雨,噼啪作响。 “操!这破碑真特么能送!”林育行一把拽过王守棱,两人狼狈地滚向通风口,“必须差评!” 王守棱的手心滚烫。 金色的纹路自行蠕动,迅速凝成一个北斗七星图案,烙印般灼痛。 半空中,那三十七块碑文残片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猛地调转方向,互相吸引。 光芒从碎片的裂缝中渗透出来,在斑驳的隧道墙壁上投射出扭曲拉长的汉字。 “你妈买菜必涨价”——这几个字变形、延展,笔画颤抖著连接成诡异的星象图。 “它们在重组!”林育行一脚踹飞一个扑上来的克隆体。 那克隆体的脐带管断口处还在汩汩流淌著蓝色血液,正朝著碑文的方向延伸。 “草!输血!它们在给这破石头输血!” 碑文残片骤然翻转,以一个违背常理的角度在虚空中拼接,构成一个不完整的克莱因瓶结构。 王守棱手臂上的金纹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亮起,与碑文上的刻痕產生了强烈的共鸣。 嗡—— 两股能量交匯的地方爆发出令人目眩的蓝色强光,空气都仿佛被抽乾了。 每一束迸射的光线都精准地命中了那些美团骑手克隆体的脐带根部。 “我操!”林育行挥舞战术匕首,割断两根蛇一般袭来的脐带管,“你这纹身还带蓝牙共享的?” “规则共鸣!”天板裂缝里伸下一只冰冷的机械手,李杭的声音带著电流的杂音传来,“祖安文明的嘴炮奥义——心口合一,懂?” 沾著蓝血的金属指节在墙上刮擦,刻下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 王守棱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金纹不再停留於皮肤表面,而是顺著掌纹,钻心般地往血管深处渗透。 每一条脉络都传来灼烧的剧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碑文在贪婪地吞噬他的能量,同时,一股古老、充满恶意的信息也反向涌入他的意识——和临海市鬼市那晚,何仙姑递来的符水带来的感觉有些相似。 “继续骂!”王守棱咬紧牙关,硬生生扯断三根缠过来的脐带管,掌心的金纹爆闪,灼出一个八卦阵图的虚影,“用你最纯粹的愤怒!最恨的那种!” 林育行想起自己那根被顺走的鱼竿,怒从心头起,抄起登山杖就朝那悬浮的碑文结构砸去:“你爸钓鱼必被偷车!你奶奶跳广场舞永远踩不上拍!你全家买彩票——” 登山杖“鐺”地一声被弹开。 碑文的光芒黯淡了少许,星象连线开始出现断裂。 李杭的机械眼扫描著,发出警告:“情绪不纯!掺杂了恐惧!不够劲儿!” 王守棱猛地抓住林育行的手腕。 金色的纹路顺著接触点,火焰般爬上林育行的皮肤。 林育行浑身剧烈一颤,脑子里瞬间涌入无数混乱的画面——夜市摊主分量缩水的米粉、共享单车座位上粘著的口香、外卖小哥送错了还融化了的冰淇淋、临海市鬼市那碗苦涩的符水…… “老子最恨什么?”王守棱额角青筋暴起,金纹强制性地將两人的记忆与情绪搅和在一起,“想想那些骗子!缺斤短两!虚假宣传!那些让你吃了苍蝇一样的破事!” 林育行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纯粹到极点的怒火在他胸腔里轰然引爆。 过往被坑、被骗、被噁心的经歷如同开了倍速的电影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外卖里永远少放的辣椒油、航班延误时客服敷衍的屁话、网购衣服那离谱的色差、超市里包装越来越大內容越来越少的零食…… “你爸旅游必睡桥洞!”他猛地爆发出一声怒吼,声波震得隧道顶上的灯管嗡嗡作响,碎了四块玻璃,“你妈网购全是莆田货!你全家出门共享单车指定没电!” 嗡!!! 碑文残片爆发出比之前强盛三倍的光芒,星象连线瞬间变得清晰、完整、稳定。 王守棱掌心的金纹与碑文上的刻痕同步闪烁,频率完全一致。 交匯处的蓝光再次爆发,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隧道深处,那三十七个美团骑手克隆体如同被同时施加了定身咒,猛地集体抽搐起来。 它们身上的脐带管像被掐断了脖子的蚯蚓,在地上疯狂扭动、弹跳。 “继续!”李杭的机械义肢上电火四溅,滋滋作响,缝合线下的电路板明显过载,闪烁不定,“用你最痛恨的经歷!往死里骂!” 林育行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上周在楼下便利店买到的那桶已经过期的泡麵,胃里顿时一阵翻腾。 他抬起战术靴,狠狠跺在冰冷的轨道上:“你丫家开便利店必卖过期食品!你妈坟头wifi信號永远只有一格!” 碑文彻底激活! 刻痕中的光芒不再虚幻,凝结成实质化的汉字弹幕,带著浓浓的怨念在隧道中飘荡、沉浮。 克隆体们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僵立原地。 它们身上的脐带管变得笔直僵硬,如同劣质的电线桿。 下一秒—— 砰!砰!砰!砰…… 三十七具躯体毫无徵兆地同时爆裂,没有血肉横飞,而是直接化为粘稠的蓝色能量液,爭先恐后地涌向半空中那悬浮的石碑。 “献祭机制启动了!”李杭的机械眼红光急闪,投射出一个倒计时,“祖安核心需要活人祭品才能彻底激活!” 整个地铁站开始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甦醒。 墙壁上渗出沥青般漆黑粘稠的物质,它们蠕动著,包裹住裸露的钢筋,迅速生长、变形,最终构成一个布满尖刺的、扭曲的王座,將那块重组的碑文稳稳托起。 王守棱感到掌心的金纹灼痛感骤然消失,它们如同受惊的蛇,迅速缩回血管深处。 第171章 三十六个小號道士 与此同时,他作战服的左边袖子“噗”地一声自燃起来,灰烬飘落,露出底下皮肤上一个崭新的纹身——由蓝色的、仿佛活著的血液构成的星图,正幽幽地闪烁著光芒。 一股强烈的虚弱感袭来,王守棱感觉自己的能量正在被什么东西抽走。 他看向林育行,发现对方的半边身体边缘开始出现模糊、抖动的马赛克色块。 “老林!快撤!”他一把拽住林育行,想往通风管道爬,“这玩意在吸收我们的能量!” 突然,通风管里喷出一股浓郁的檀香味。 紧接著,“哗啦”一声巨响,一块沾著油污的道袍残片裹著几枚铜钱,撞碎了旁边的玻璃幕墙飞了进来。 真云鹤那有些不稳定的投影紧隨其后,他脚下居然踩著一辆吱呀作响的美团电动车冲了进来,车后的外卖箱盖子弹开,蹦出密密麻麻至少三十张黄纸符咒。 “用规则漏洞作为替代祭品!”真云鹤的声音在隧道里迴荡。 王守棱脑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点亮了。 他手臂上那蓝色的星图纹身骤然亮起,光芒暴涨,凝成一道实质的光矛,猛地捅穿了侧面的隧道墙壁! 墙壁另一侧传来七声尖锐的、非人的惨叫。 七个模糊不清、不断闪烁著像素色块的“马赛克糰子”被光矛精准地刺穿。 它们的身体瞬间崩溃,散落的像素碎片在半空中飞舞、重组,最终匯聚成一个巨大而诡异的二维码。 林育行反应极快,抄起旁边半截生锈的钢管,对著那二维码的边缘狠狠砸了过去! 铁锈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轨跡,隱隱勾勒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扑棱怪在左边!”王守棱突然感到一阵恶寒,猛地拽著林育行向轨道的另一侧翻滚躲避。 三只狗头鸟身、体型硕大的怪物正趴在旁边的电缆上,用钢牙啃食著绝缘皮和金属线芯,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完全盖过了刺耳的警报。 王守棱手臂上的星图纹身再次发光,蓝色的光线凝成数条柔韧的鉤索,闪电般缠住了三只扑棱怪的脖子,然后猛地发力,將它们狠狠地甩向那悬浮在荆棘王座上的碑文! 与此同时,李杭的机械义肢彻底解体,化为一滩流动的液態金属,迅速注入碑文的裂缝之中。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遥远和失真,仿佛直接来自石碑內部:“快!把所有规则漏洞、异常体都引过来!用它们替代活人祭品!快!” 林育行一边用战术匕首疯狂割断那些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残余的脐带管,一边朝著隧道顶部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你丫当我是皮卡丘啊?专业抓宠物小精灵的?” 王守棱脑中忽然闪过何仙姑念诵咒语时的那种独特韵律和节奏。 他手臂上的星图纹身光芒流转,在身前的墙壁上烙印出一个清晰的北斗七星阵图。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老林!”他衝著还在骂骂咧咧的林育行大喊,“用上周在火锅店骂街的那个频率!就那个调调!” 林育行瞬间福至心灵,战术靴再次狠狠跺地,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他扯著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饱含生活怨气的语调吼道:“你家wifi永远断网!你出门必遇堵车!你吃火锅——必掉手机!” 碑文嗡地震颤。 刻痕里的蓝光炸开,射向隧道每一处黑暗角落。 光束精准地钉死了每一个规则漏洞。 七个马赛克糰子,三只扑棱怪,还有十几团没个人形的玩意儿,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了过来。 它们直愣愣地撞向石碑,碎裂,消融。 “规则漏洞!它们在当祭品!”李杭的合成音传来,破锣嗓子似的难听,“上次符水弄出来的异常体!也丟进去!” 王守棱手心一烫,金纹骤然亮起,爬满了皮肤,自行勾勒出五行八卦的图案。 那晚在临海鬼市喝符水的滋味又涌了上来,滚烫的液体烧灼喉咙,经脉里有什么东西在倒著爬。 还有后来每一次,只要碰到那些不讲道理的规则,金纹就会发疯。 没错,这些玩意儿,就是最好的祭品。 他一把撕开作战服前襟,手掌狠狠摁在自己胸膛上。 滚烫的金纹立刻钻了进去,沿著血管,直奔心臟。 剧痛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他死死咬住牙,指甲抠进胸肌,恨不得把那玩意儿连著心一起掏出来。 “老王!你他妈干什么!”林育行吼著扑上来,想掰开他的手。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撞在他身上,直接把他弹飞出去。 石碑彻底亮了。 那些刻痕里的光不再是虚影,凝成了实体,是一个个扭曲的祖安文字,围著王守棱盘旋。 他能感觉到,皮肤底下的金纹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往外扯,每一条都在蠕动,挣扎著要脱离他的身体。 “吸!把我身体里这些鬼画符……全都吸走!”王守棱牙齿咬得咯咯响,声音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让老子……他妈的轻鬆点儿……” 林育行脑子嗡的一声,明白了。 他抓起那半截钢管,对著王守棱的后心——不是真砸,而是用那股子劲儿,吼! “你妈买菜永远涨价!你爸钓鱼永远空军!你全家抽卡全他妈是保底!” 林育行每吼一句,王守棱就浑身一颤。 他感觉皮下的金纹被撕下来一小块,飞向石碑。 李杭那边弹出进度条:“献祭完成度67%!不够!还要更多规则漏洞!” 真云鹤的投影“噗”地散开,变成了三十六个小號道士,个个骑著电驴拖著外卖箱,在隧道里满场飞,逮著那些零碎的数据块就往箱子里塞。 半空中,几枚铜钱闪烁不定,每一次闪现,就有一个藏在阴影里的马赛克糰子被打落下来。 王守棱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直响,痛到快要失去知觉。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金纹正在飞快地流失,被一股蛮力扯出去。 又痛又空,身体里扎著的东西被拔掉了,可血肉也跟著一起被撕开了。 林育行看著王守棱煞白的脸,鼻子里淌出血来,作战服下摆湿了一大片,全是冷汗。 他眼睛都红了,扯著嗓子爆发出最恶毒的诅咒:“你全家出门旅游必刮颱风!你下楼出门必踩狗屎!你买彩票永远他妈的就差一个號!” 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祖安之心 最后一波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被吸进了石碑。 王守棱身体猛地一轻,大半金纹都被抽走了。 石碑彻底活了过来,光芒组成的祖安文字构成一个巨大的光环。 整个地铁站都在摇晃、崩裂。 墙壁裂开蛛网,天板上的钢筋垂下来,缓慢地扭动,带著活物的黏腻感。 “成了!”李杭的声音从石碑里传出,他的液態金属义肢已经完全融入了碑文,“祖安文明……核心……要醒了……” 石碑猛地爆发出白光,亮得人睁不开眼,整个隧道瞬间亮如白昼。 王守棱感到身体里最后一点金色的东西也被扯了出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林育行赶紧扶住他。 两人勉强抬起头,看向光芒最盛的中心。 白光里,一个巨大的影子缓缓凝聚。 看不清具体形状,勉强有个头部的轮廓,上面却飘动著无数数据流组成的触鬚。 最他妈离谱的是,那影子的胸口位置,嵌著一块屏幕,上面正放著监控录像——赫然是上周他俩在火锅店涮肉的画面。 “这……”林育行下意识地一脚踩碎了滚到脚边的石碑碎片,“什么玩意儿?” 王守棱张了张嘴,话没出口,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绞痛。 刚刚被抽走的金纹,竟然在重新长出来! 但图案全变了,不再是之前的北斗七星,而是扭曲缠绕,构成了一个……克莱因瓶? 光里的巨大影子动了,转向他们。 胸口的屏幕画面一闪,切换成了实时直播——正是他和林育行此刻目瞪口呆的脸。 “欢迎来到祖安核心。”那影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无数声音的混合体,尖锐的、低沉的、男的女的……他甚至听到了何仙姑和李杭的调子夹杂其中。“你们身上的能量……味道不错,是上好的调味料。” 林育行“唰”地抽出战术匕首,在自己手心划了一道。 血珠滴落在脚下的石碑碎片上,“嗤”地冒起一阵蓝光。 “嘿,”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孙贼,真当自己开火锅店的?” 白光里,那巨大的影子一点点清晰,轮廓浮现。 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头顶是数不清的数据流触鬚在飘,胸口嵌著块屏幕,正循环播放上周他们在火锅店涮毛肚的监控。 画面高清,连毛肚在锅里翻滚的气泡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什么玩意儿?”林育行一脚踩碎脚边的石碑碎片,战术匕首映出幽幽蓝光。 王守棱刚想说话,胸口猛地一阵绞痛,痛得他差点跪下去。 先前被抽走的金纹竟然在皮下重新冒了出来,图案却变了样——不再是熟悉的北斗七星,而是扭曲缠绕的克莱因瓶。 光里的巨影转向他们。 胸口屏幕上的火锅画面一闪,切换成了两人此刻傻眼的实时直播。 “欢迎来到祖安核心。” 巨影开口,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尖的、哑的、男的女的,乱七八糟,却又能勉强听出何仙姑和李杭的调子。 “你们身上的能量……味道挺特別,是不错的调味料。” 林育行“嗤”地划开手心,血珠子滴落,砸在石碑碎片上,激起一片蓝汪汪的光。 “嘿,”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孙贼,还真当自己开火锅店的?” 巨影胸前的屏幕闪了一下,画面跳到了林育行三岁尿床被他妈拎起来打屁股的黑歷史。 “操!”林育行战术靴狠狠跺地,地面都震了一下,“还有没有隱私权了?你丫偷窥狂吧!” “祖安守护神。”李杭的声音从石碑残片里飘出来,“脏话文明的最高造物,需要极致的嘲讽能量才能彻底醒过来。” 王守棱扶著冰冷的墙壁站稳,新生的金纹在皮下烫得厉害。“老林,骂它!用你压箱底最毒的那种!” 林育行脖子一梗,扯开嗓门就嚎:“你妈买菜必涨价!你爸钓鱼必空军!你全家wifi永远只有一格信號,还是断断续续的那种!” 巨影没反应,胸口屏幕上跳出一个进度条:嘲讽能量23%。 “不够劲!”李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得是灵魂层面的嘲讽!” 王守棱猛地抓住林育行的手腕。 新生的金色纹路顺著接触的地方,蛇一样爬上林育行的皮肤。 林育行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瞬间塞满了各种让人窝火的画面——送错地址还死不承认的外卖小哥,共享单车座位上那块黏糊糊的口香,还有临海市鬼市那碗苦得怀疑人生的符水…… “想想那些让你噁心得吃不下饭的破事!”王守棱额角青筋都跳起来了,“那些骗子!缺斤短两!虚假宣传!” 林育行呼吸一滯,一股无名火直衝天灵盖。 过去那些被坑、被骗、被噁心的经歷,跟开了倍速的烂片在脑子里疯狂闪回:外卖里永远少给的那勺辣椒油、航班延误时客服那套敷衍了事的標准话术、网购买回来的衣服那离谱到姥姥家的色差…… “你爸旅游必睡桥洞!”他吼了出来,声音震得隧道灯管嗡嗡响,“你妈网购全是莆田高仿!你全家出门扫共享单车,电量必定是红的!” 巨影胸口屏幕进度条跳到了67%,卡住了。 “还差一点!”李杭的声音在碎片里迴荡,“要最纯粹的嘲讽!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对这操蛋现实的极致嘲弄!” 王守棱脑子里忽然闪过规则动物园那次,何仙姑递给他符水时说的话:“规则最怕什么?不是你气急败坏,是你把它当笑话看。你一笑,它就没劲了。” 他手臂上的星图纹身骤然亮起,光芒似乎穿透了空气,和林育行胸口那个若隱若现的貔貅纹身產生了奇妙的联繫。 两人之间的空气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隱约形成一个微缩的克莱因瓶。 林育行脑子也通了——这一切也太他妈可笑了。 被一个靠脏话驱动的破数据玩意儿困在地铁站,还得费劲巴拉地用嘲讽给它“充电”? 这荒诞的场面让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丫整个就是个笑话!”林育行语气变了,没了刚才的火气,全是发自肺腑的嘲弄,“还祖安守护神?我看就是个离了键盘活不了的破网络喷子!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你装智商模块啊?” 第173章 老王!! 巨影胸口屏幕进度条,“噌”地跳到89%。 “继续!”王守棱的金纹光芒大盛,“用最荒诞的嘲讽!” 林育行战术靴又跺了一下地,笑得更欢了:“你这破烂玩意儿连个实体都没有,也敢叫守护神?守护啥?守护你那比玻璃还脆的心吗?你要是能打贏一只蚊子,我当场把这双靴子给生吞了!” 巨影胸口屏幕进度条瞬间拉满,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整个地铁站开始剧烈摇晃,墙壁裂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天板垂下来的钢筋像活过来一样扭曲成触手的样子。 “祖安核心激活!”李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情绪处理器上线!” 巨影猛地膨胀,体型暴涨到五层楼那么高。 它胸口的屏幕“咔嚓”一声碎裂,露出来一个克莱因瓶形状的空洞,边缘闪烁著不稳定的蓝色电弧。 “核心组件缺失。”巨影的声音变得更加混乱,各种音调搅在一起,“需要……情绪催化剂……” 地铁站顶棚大块大块地往下掉。 王守棱一把拽住林育行,想往旁边的通风管道爬,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扯向巨影胸口的空洞。 “別抵抗!”李杭的机械义肢从一堆石碑碎片里伸出来,迅速组装回半截身体上,“它要带我们进祖安核心领域!” 蓝光包裹住三人,他们穿过正在崩塌的地铁站,不受控制地向上衝去。 林育行只觉得天旋地转,像是被硬塞进了一个巨大的、疯狂转动的洗衣机滚筒,四周全是飞速流动的代码和扭曲的空间。 “这他妈是哪儿?”林育行战术靴踩下去,脚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是一片由无数闪烁的脏话字符组成的数据海洋。 “祖安领域核心。”李杭的机械义肢已经完全接好了,机械眼闪著红光,“一个巨大的情绪处理器,能吸收转化各种情绪能量。”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王守棱看向巨影胸口那个空洞,里面的蓝光闪烁不定。“它缺了什么?” “核心组件。”李杭的机械眼扫描著空洞,“祖安文明最高级的情绪催化剂,能把嘲讽能量转化成……规则的力量。” 林育行忽然指著那个空洞:“嘿,那里面有东西在动!” 三人凑近了些,空洞深处確实有模糊的影子在蠕动。 王守棱手臂上的金纹猛地一烫,痛感直钻骨髓,皮肤表面清晰地凝结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救……救命……”一个极其微弱、苍老的声音从空洞最深处飘了出来,“我被……困在这里……三百年了……” 林育行下意识握紧了战术匕首,死死盯著空洞深处:“谁在里面?” 空洞深处的蓝光忽然开始匯聚,慢慢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看不清脸,但轮廓依稀能辨认出,是个穿著道袍的老者模样。 “何仙姑?”王守棱脑子里嗡的一声,脱口而出。 “不…我是…祖安文明最后的守护者…”那声音细若游丝,断断续续,“被困在情绪处理器中…整整…三百年…” “警告!能量波动异常!”李杭那只猩红的机械眼猛地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这不是简单的求救!” 话音未落,王守棱手臂上的金纹彻底失控,灼热感顺著皮肤疯狂蔓延,直扑向那空洞。一股无形却庞大的力量拽住了他,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 “老王!”林育行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战术背带的后领,“別靠近那鬼玩意儿!” 空洞里的人影骤然清晰。確实是个道袍老者,可那张脸扭曲得不成人形,眼睛的位置是两个不断旋转、吞噬光线的克莱因瓶。 “我需要…新的载体…”老者的声音变了调,尖锐粘稠,“你的金纹…是完美的容器…” 王守棱心头一凛,瞬间明白了!他猛地向后挣扎:“是陷阱!” 巨影胸口的空洞猛然扩张,吞噬一切的吸力暴增,要把三人都扯进无尽深渊。林育行战术靴的鞋钉死死抠进脚下虚无的字符数据,却依然被一点点拖拽著向前。 “妈的!这老东西想吃了我们!”林育行脖子上青筋暴起,“老王!快想辙!” 就在这时,王守棱皮下的金纹发生了剧烈的重组,刺痛深入骨髓,却又有一种奇异的通透感。金纹自行勾勒、连接,最终在他皮肤下形成一个完整的、散发著微光的克莱因瓶结构。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流遍全身,他似乎能触摸到这片数据海洋下涌动的规则本质。 “老林!”王守棱反手抓住林育行的手腕,指节用力到发白,“再来一次!用最离谱的嘲讽骂他!” 林育行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战术靴在虚空中跺得“砰”一声响,扯著嗓子放声大笑:“吃人?就你?你他妈连个实体都没有还想开饭?出厂的时候忘了给你装消化系统了吧?万一吃了拉不出来,憋死你个鱉孙!” 空洞里的老者面容瞬间扭曲,发出一阵尖锐到刺痛耳膜的嘶吼。巨影胸口那股要把人灵魂都吸走的力道骤然一松,三人终於勉强稳住了身形。 “继续!”王守棱手臂上的金纹光芒暴涨,“用最荒诞的!” 林育行战术匕首遥遥指向那扭曲的空洞,笑得前仰后合:“我说你这破烂玩意儿,困了三百年脑子也锈住了?要不要爷爷我给你点个外卖开开荤?阳间的东西可香了!哦,对了,瞧我这记性,你他娘的连嘴都没有!” “不——!” 空洞中的老者发出一声绝望到极致的惨叫,整个身影如同信號不良的电视画面,骤然崩溃成无数飞散的数据碎片,彻底消散。巨影胸口的空洞开始急速收缩,內部闪烁的蓝光也渐渐稳定下来。 “它在自我修復!”李杭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组装完毕,机械眼快速扫描著巨影,“祖安守护神在排斥刚才那个『异物』!” 王守棱还没来得及鬆口气,胸口猛地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像是心臟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胸口的皮肤下,一个微型的克莱因瓶轮廓正在快速凝聚成型,其形状、结构,竟与巨影胸口收缩后的空洞完美呼应! 第174章 维护程序? “老王!你怎么样?”林育行赶紧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我身体里的金纹…在重组…”王守棱咬紧牙关,额头渗出冷汗,“它好像…想变成那个…核心组件…” 李杭的一条机械臂猛地伸长,前端化作尖锐的探针,直接插入巨影胸口正在收缩的空洞边缘:“快!把你的金纹力量导进去!只有用你的力量填补核心,才能彻底稳定祖安领域!” 王守棱只犹豫了不到半秒。他抬起手,覆上自己胸口那个正在成型的微型克莱因瓶。金色的纹路顺著他的指尖奔涌而出,匯聚成一道灼热的金色光流,精准地注入巨影胸口那不断缩小的空洞之中。 “呃啊啊啊——!”王守棱发出痛苦的嘶吼,这种感觉,远超皮肉之苦,更像是灵魂的一部分被活生生剥离、抽走。 林育行死死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手背上血管賁张:“老王!撑住!”他猛地扭头,衝著那正在融合金光的巨影咧嘴狂笑:“喂!你这傻大个!连个核心都得现凑,还好意思叫守护神?我看你是守护『空心菜』的吧!哈哈哈!” 仿佛是回应他的嘲讽,也像是被王守棱注入的力量彻底激活,巨影胸口的空洞骤然爆发出无比璀璨的金光!王守棱的金纹能量与那空洞完美融合,严丝合缝。整个祖安领域隨之剧烈震动,脚下的数据海洋掀起万丈狂澜,无数代码字符如暴雨般飞溅。 “成功了!”李杭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从震动的核心区域传来,“祖安守护神…復甦了!” 金光渐渐內敛,巨影胸口的空洞彻底闭合,最终定格为一个完美的、散发著金色光晕的克莱因瓶结构。原本半透明的巨大身影也迅速凝实,变成一个由无数闪烁、跳跃的脏话字符紧密构成的巨人。 “谢谢你们。”一个清晰、沉稳,甚至带著某种奇特韵律感的声音响起,不再是之前混乱的杂音,“我是祖安文明的守护者。或者说,是它的意志聚合体。我被困在情绪处理器核心中,已经三百年了。” 王守棱虚脱般靠在林育行肩上,大口喘著气。他胸口的皮肤下,原本繁复的金纹已经消失了大半,只留下一个淡淡的、与巨影胸口同款的微型克莱因瓶印记。“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祖安文明最后的造物,一个以纯粹的『嘲讽』情绪能量为基础构建的意识体。”巨影缓缓解释,胸口的屏幕亮起,上面清晰地显示出王守棱和林育行在规则动物园门口吃变態辣鸡翅、在火锅店互懟的画面。“三百年前,一场未知的灾难摧毁了祖安,我被强行封印在核心里,陷入沉睡,直到你们的出现,你们身上独特的能量波动,唤醒了我。” 林育行用战术靴踢飞身边一块漂浮的数据碎片,撇撇嘴:“搞了半天,拿我们当充电宝使呢?” “你们与祖安的共鸣频率极高。”巨影胸口的屏幕切换,定格在林育行刚才放声嘲讽的画面上,“尤其是你们运用『嘲讽』的方式……简直就是天生的祖安人。” 王守棱忽然想起一件事:“何仙姑呢?那个在夜市摆摊卖符水的老太太,她跟你有什么关係?” 巨影沉默了片刻,胸口的屏幕上出现了何仙姑佝僂著背,在昏暗路灯下整理符纸的画面。“她是祖安遗留在现实世界的后裔之一,身上流淌著稀薄的血脉,守护著关於我的一些…碎片化的信息和信物。” “那这傢伙呢?”林育行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悬浮著的李杭,那半机械的身体在数据流中若隱若现。 “我是核心的『维护程序』。”李杭的声音从他仅存的机械义肢中传出,带著金属的质感,“职责是监控这里的能量稳定,並在必要时…引导『钥匙』的到来。” 话音刚落,巨影猛地发出一声急促的警告:“能量波动异常!侦测到高强度规则污染正在突破祖安领域的屏障!” 整个数据海洋瞬间沸腾起来,远处的虚空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裂开一道巨大、不规则的缝隙。黑压压、密密麻麻的马赛克团块,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裂缝中疯狂涌出,径直朝著他们所在的核心区域扑来! “规则漏洞大爆发!”李杭的机械眼红光频闪,发出最高级別的警报,“它们被祖安核心完全激活的能量吸引过来了!” 王守棱胸口那个微型的克莱因瓶印记骤然一烫,与巨影胸口的核心產生了强烈的共鸣。一股磅礴而精纯的力量顺著印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强大,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马赛克团块內部混乱、矛盾的规则线条。 “老林!”王守棱猛地站直身体,手臂上黯淡的金纹再次亮起,虽然不如之前,却更加凝练,“准备开干!” 林育行嘴角咧出一个充满戾气的笑容,战术匕首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寒光闪烁:“妈的,早就手痒了!” 巨影胸口的屏幕画面猛地切换,一个鲜红的倒计时开始跳动:00:02:59。 “祖安核心將在三分钟后完全激活,並展开绝对防御屏障。在此之前,需要最后一波高纯度嘲讽能量完成最终充能!” 林育行战术靴再次猛跺虚空,扯开嗓子,声音响彻整个数据海洋:“来啊!你们这群狗娘养的马赛克!想吃你爹?今天就让你们这帮傻逼见识见识,什么他妈的叫祖安精神!!” “老王!老王!” 林育行的声音在翻腾的数据海洋里炸开,他周围,那些萤光闪烁的脏话字符弹幕似的爆开,又湮灭。 “听见没?” 王守棱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胸口那个微缩的克莱イン瓶印记烫得钻心。 守护神巨影胸前那个空洞里,確实有声音传来,断断续续,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可那调子……太熟了。 “救……救我……” 何仙姑? 王守棱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片不断收缩又扩张的空洞:“老太太?” 空洞中心,一团稀薄的光雾慢慢聚拢,勉强勾勒出一个佝僂的人影轮廓。 是她。 第175章 情绪核心歼灭战 光团里,能模糊看到老人双手掐著奇怪的法诀,七个细小的光点在她指尖排列成北斗的形状。她的嘴唇在动,却听不见具体字句,只有丝丝缕缕的血跡从她紧闭的眼角渗出来。 “她被情绪核心困住了。”李杭的声音响起,他仅存的那条机械义肢臂膀接口处滴滴答答淌下液態金属,在虚无的数据空间里画出几道转瞬即逝的复杂电路图,“祖安文明崩溃的时候,她想修覆核心,反被吸进去,困了三百年。” “三百年?”林育行怪叫一声,抬脚踹飞一个漂到跟前的数据乱码块,“放屁!那老太太前两天晚上还在临海夜市摆摊算命呢!” 李杭仅存的机械眼射出七道红外光束,精准地锁定在空洞周围几个剧烈波动的能量节点上:“你在现实世界看到的,只是她力量投射出去的一个碎片,一个念想。她的本体,一直被困在这个情绪处理器里头。” 这话听得王守棱心头髮毛。 他手臂上沉寂下去的金纹骤然又烫了起来,掌心里自动浮现出那个缩小的星图印记。 他试著朝那空洞伸出手,掌心星图光芒流转,凝成一道细细的金色光索,射向光雾中的人影。 可光索刚碰到光团边缘,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开! “呃!” 剧痛顺著手臂传回来,王守棱五根手指的关节瞬间泛出青白色。 “你的金纹力量被核心压制了。”李杭那条断臂接口处“滋滋”喷出几簇蓝色电火,“需要特定频率的能量共鸣,才能接上何仙姑。” 林育行突然一把抓住王守棱的肩膀,手指头都快掐进他作战服里:“活人祭品!规则漏洞!情绪能量!你他妈直接说,这狗屁祖安文明就是靠骂街发电的,对不对?” 李杭的机械眼闪了闪,算是默认:“准確说,是依靠『嘲讽』和『谩骂』这两种特定情绪频率,转化成能量。” “老王!”林育行战术靴在虚空里狠狠一跺,脚下的数据海面被震起一圈圈涟漪,“还记不记得规则动物园那次?那老太太自己说的,规则最怕什么玩意儿?” 王守棱脑子里“嗡”一声,闪过几个零碎的画面—— 临海市鬼市的那个晚上,何仙姑把那碗顏色诡异的符水递过来,混著硃砂的液体滚烫地滑进喉咙。她枯瘦的手指捏著几枚旧铜钱,嘴皮子翕动著,声音又低又哑: “规则这东西,最怕什么?不是你跟它玩命,不是你气急败坏。是你打心眼儿里,把它当个笑话看。你一笑,它自己就没劲了。” “祖安语录!”王守棱福至心灵,衝著那空洞方向大喊,“老林!把你压箱底那套骂人绝活儿拿出来!” 林育行嘴角一咧,露出个痞气的笑:“就这?” 他猛吸一口气,胸膛鼓起,腰杆挺得笔直,戴著战术手套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喉咙里滚动著,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咆哮,正蓄势待发。 “听好了!你全家去买彩票——必中五百万……越南盾!” 脚下的数据海开始不规则地涌动,空洞里,何仙姑那个模糊的虚影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 “差点意思!”李杭的机械臂猛地指向空洞周围那七个能量节点,“要更纯粹的嘲讽!別带上火气!得是那种看透一切的、发自肺腑的嘲弄!” “等著!”林育行低吼一声,抽出战术匕首,“唰”一下划破自己手心。鲜红的血珠滴落,砸在脚下的数据海面上,泛起一圈圈诡异的萤光波纹。 他突然双目圆睁,语速瞬间飆到极致,声音像机关枪一样炸裂开来: “你丫网购的衣服色差比你隔壁老王的髮际线还感人!你妈去菜市场砍价永远只能砍掉一个塑胶袋的钱!你出门打车十次有八次碰上带你绕路还瞎逼逼的师傅!你晚上躺床上刷个短视频,就算充了超级会员都得给你卡三次!你爸偷偷藏起来当宝贝的那瓶茅台,是隔壁废品站收来的瓶子灌的地沟油!” 数据海骤然掀起万丈波澜! 空洞中,何仙姑的虚影一下子凝实了不少,身上那件破旧的道袍下摆甚至在虚空中微微飘动起来。她指间那几枚看不清年份的铜钱也开始滴溜溜旋转。 “有戏!”李杭那只独眼里弹出个简陋的进度条:37%。 林育行脖子上青筋都爆起来了,整个人像个烧红的炮仗,咆哮声震得数据海都在翻滚: “你家楼下那辆共享单车扫码必定提示『正在维护中』!你媳妇网购的口红,涂上嘴永远是死亡芭比粉!你儿子抽卡次次保底还他妈是歪的!你丫点个外卖不是少双筷子就是没给蘸料!你看个电影前排必定坐著一个能从头哭到尾的熊孩子!” 进度条猛地跳到68%! 何仙姑虚影周围那层光团开始向外扩散,七枚铜钱“嗖”地从她掌心飞出,在空洞中划出清晰的北斗轨跡。 “她在引导能量流动!”李杭半截机械躯干剧烈抽搐起来,接口处的电火更密集了,“快!用最纯粹的祖安语录!最高等级那种!” 林育行额角青筋虬结,脸涨得像猪肝,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却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祖安最终奥义洪流: “你妈炒菜放盐永远像刚失恋手抖个不停!你爸讲的冷笑话能让北极熊都穿上袄!你全家住的那栋楼底下修路,保证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开挖,周末无休!你朋友找你借钱次次都说『下礼拜一定还』,那个『下礼拜』比新闻联播还准时!你住那小区物业除了收钱比谁都积极,其他屁事不管!你摇號买车摇了八百年,最后中籤的是摇號软体公司老总他三舅妈!” 数据海彻底沸腾了! 无数萤光字符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守护神胸口那个空洞剧烈收缩,几乎要闭合。 空洞里,何仙姑的虚影完全显现出来,不再模糊。她鬚髮皆张,道袍无风自动,那七枚铜钱在她身周急速旋转飞舞,交织成一张不断变化的、微缩的星图。 “啊啊啊——!” 守护神突然发出痛苦到极点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起来。它胸前那块原本显示著王守棱和林育行实时画面的屏幕,此刻疯狂跳转,闪过无数混乱的影像——有雾气腾腾的火锅店,有灯红酒绿的临海市夜市,有阴森诡异的规则动物园,还有更多完全陌生的、扭曲的场景碎片飞速闪过。 第176章 情绪处理器的控制阀 “怎么回事?”王守棱掌心的金纹烫得他几乎握不住拳头。 李杭仅存的那条机械义肢突然“咔嚓”一声崩裂,蓝色的液態金属像血一样飞溅出来:“情绪处理器失控了!它在反过来吞噬守护神的能量!” 就在这时,空洞中何仙姑的虚影猛然睁开双眼!那双眼睛里没有眼白和瞳孔,只有一片混沌的、旋转的星云。 她口中念念有词,速度快得根本听不清,七枚铜钱骤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 她的声音终於清晰地传了出来,带著无尽的疲惫和焦急: “三百年了……这个情绪处理器早就失控了……它產生了自我意识……必须找到它的控制阀!” 话音未落,整个祖安领域开始剧烈扭曲、变形。脚下的数据海翻腾咆哮,远处的虚空中裂开更多缝隙,黑压压的马赛克团块像蝗虫一样趁机突破了防线,朝著核心区域疯狂涌来! “控制阀在哪儿?”王守棱强忍著金纹灼烧的剧痛,试图用意念和何仙姑建立连接。 “在……情绪核心……最下方……”何仙姑的虚影指向空洞更深处,她的身影开始变得不稳定,像风中残烛,“但是……有规则屏障……保护著……” 王守棱猛地抓住林育行的手腕,指节用力到发白:“联手!我用金纹攻击屏障,你继续用祖安语录干扰那个狗屁处理器!” 林育行嗓子已经快说不出话了,咳了两声,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还是咬著牙根狠狠点头。 王守棱不再犹豫,掌心金纹光芒暴涨,所有力量匯聚一点,凝成一把燃烧著金色火焰的光刃,狠狠捅入空洞深处! 与此同时,林育行扯开已经嘶哑的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也许是他这辈子最恶毒、最不带脏字的嘲讽: “你家wifi信號差得连二维码都扫不出来!你每次考试答题卡都他妈涂错位!你家祖坟的风水连路过的野狗都要嫌弃地绕著走!” 金色的光刃与那充满极致嘲弄意味的祖安语录,竟然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共振! 空洞最深处,那层无形的规则屏障表面泛起了水波般的涟漪,隨即浮现出蛛网般细密的裂纹。 何仙姑的虚影双手猛地结印,七枚旋转的铜钱化作七道金光,呈北斗七星的阵型,精准地没入屏障的裂缝之中,加速了屏障的崩解! 轰——! 规则屏障炸开一个不规则的口子! 就在屏障破碎的瞬间,一件破旧的、沾满尘埃的道袍,竟然从裂缝中飘了出来,与何仙姑的虚影彻底分离。 那道袍落在王守棱和林育行不远处的虚空中,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早已褪色的符文。 突然,那些符文像是活过来一般,开始渗出点点血跡。 血点迅速连接、蔓延,在道袍的胸口位置,歪歪扭扭地匯聚成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 “攻击克莱因瓶结构中心点” 王守棱死死盯住那道裂缝深处。 一个不断旋转的克莱因瓶结构正在缓缓浮现,瓶子的中心点,蓝光一明一暗,跳动著,带著某种令人心悸的韵律。 情绪处理器的控制阀! “老林!就是那儿!”王守棱胸口的印记和手臂上残存的金纹同时发烫,光顺著皮肤下的脉络奔涌。 林育行二话不说,战术匕首带著破风声,直刺空洞深处:“你丫这个月电费必交到破產!”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一股是王守棱身上残存又异变的祖安金纹,一股是林育行那纯粹到极致的、饱含生活怨念的嘲讽,在虚空中猛烈撞击,交匯。 也就在这一刻,何仙姑那七枚滴溜溜旋转的铜钱像是找到了目標,化作七道金线,精准无误地同时射入克莱因瓶结构的正中心! “吱——嘎——!” 控制阀发出金属被强行扭断般的刺耳尖啸,中心点那跳动的蓝光猛地一滯,然后彻底熄灭。 整个祖安领域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隨即,那令人窒息的疯狂旋转感消失了。 守护神巨影痛苦的嘶吼戛然而止。 它庞大的身躯不再颤抖,胸前那块碎裂后又重组的屏幕闪烁了几下,最终稳定下来,清晰地显示出一幅三维立体的、不断旋转的——临海市地铁站全息结构图。 “核心……稳住了……” 何仙姑的虚影飘到两人面前,她的身影比刚才淡薄了许多,几乎透明,脸上纵横交错的血丝也消退了,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 “但是……规则漏洞的入侵还在继续……”她的声音细微得快要听不见,“必须……启动核心连接……” 王守棱感觉手臂上的金纹还在微微发烫,似乎在回应著什么:“连接什么?” “连接……现实世界……” 何仙姑枯槁的手指间,那七枚铜钱再次迸发出柔和却不容忽视的金光。 “祖安核心……需要一个实体的锚点……才能干涉现实……” 话音未落,其中一枚铜钱突然脱离了旋转的轨跡,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射向王守棱的胸口! “噗!” 铜钱毫无阻碍地没入了他胸口那个微型的克莱因瓶印记。 “呃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炸开!不是皮肉伤,更像是灵魂被硬生生楔进了一枚滚烫的钉子。王守棱眼前一黑,双腿发软,控制不住地单膝跪了下去。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枚铜钱正沿著他皮下的金纹脉络游走,所过之处,血管、神经、甚至骨骼都在被强制性地重新编码、构筑,形成更加复杂、更加难以理解的图案。 “老王!”林育行一看他这样,眼睛都红了,抄起匕首就要衝过来,“老太太你他妈干什么?” “別管他!” 李杭那半截残破的机械躯干从翻涌的数据海中浮现出来,仅存的机械臂死死按住林育行的肩膀,金属指节几乎要嵌进对方的作战服里。 “他在成为祖安核心的实体锚点!这是必须的过程!” 何仙姑的虚影已经淡得快要消失,她伸出近乎透明的手掌,虚虚按在王守棱的额头上。 “金纹……与祖安……共鸣……接受……传承……” 轰! 王守棱的脑子像是被扔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伺服器,无数混乱、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强行灌了进来—— 三百年前,辉煌鼎盛的祖安城,无数奇装异服的人站在巨大的广场上,对著天空愤怒地咆哮、咒骂,他们的声音匯聚成肉眼可见的能量洪流,滋养著城市上空悬浮的巨大能量核心…… 第177章 血字迷局 年轻时的何仙姑,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手持罗盘和铜钱,在能量风暴中艰难地布下阵法,试图引导那几近失控的情绪洪流…… 一个穿著白大褂、戴著金丝眼镜,面容和李杭有七分相似的男人,正站在巨大的培养舱前,看著里面沉睡的婴儿,眼神复杂。那是末日降临的前夜,他似乎在试图保存祖安文明最后的火种…… “祖安……末日……”王守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灼烧般的痛楚。 “三百年前……一股未知的力量入侵了祖安……”何仙姑的虚影如同风中残烛,隨时可能熄灭,“高等文明的规则污染……我们称之为『天灾』……我尝试修覆核心,却反被困在其中……现在,规则漏洞再次大规模爆发,现实世界……危在旦夕……必须立刻建立锚点,將祖安核心的力量导入现实……” “老王变成锚点,具体是啥意思?能干啥?”林育行稍微冷静了点,但握著匕首的手依然没有放鬆。 “他胸口的印记,將成为物理世界与祖安核心的唯一连接点。”何仙姑指尖的铜钱光芒黯淡,声音也越来越低,“祖安核心储存的庞大嘴炮……不,情绪能量,可以通过他,直接净化、改写现实世界中的规则漏洞。” “说人话!”林育行又踹翻了一块漂浮的数据残骸。 李杭仅存的机械眼红光闪烁:“简单说,他以后就是个行走的『规则修復器』,或者叫『现实编辑器』,能小范围扭曲、修正那些被污染的规则。” “代价呢?”王守棱喘息著,抬头看向何仙姑那即將消散的虚影。 何仙姑发出一声悠长的嘆息,带著无尽的沧桑。 “每一次动用金纹修復规则,都会直接消耗你的……生命能量。” 林育行瞳孔骤缩,猛地吼道:“草!那凭什么?这破锚点谁爱当谁当去!老子不干了!” 王守棱却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著几分解脱,几分自嘲。 “反正……这身鬼画符早晚把我折腾疯……还不如……让它发挥点最后的价值……” 何仙姑的虚影似乎欣慰地点了点头,她抬起手,最后看了两人一眼,身影彻底化作点点光屑。 但那六枚失去主人控制的铜钱,却像是得到了最后的指令,同时化作六道金光,分別射向王守棱周身的不同穴位,瞬间没入皮肤之下。 王守棱身体剧震,皮下的金纹彻底完成了最后的重组,构成了一副遍布全身的、无比复杂的、仿佛活著的能量迴路图谱。 七枚铜钱钉进王守棱身体里,他猛地一抖,皮下的金纹滚烫地扭动、重组,勾勒出从未有过的复杂纹路。 剧痛几乎撕裂意识,脑子却又异常地清明。 林育行一把捞住摇晃的王守棱:“老王!挺住!” 王守棱强撑著剧痛,视线却死死锁住那件在数据海里飘著的破道袍。 袍子上的血字,刚才明明是“攻击克莱因瓶结构中心点”,现在却在蠕动、变化。 符文像是活的,在褪色的布料上爬行,顺序混乱,根本看不出原来的字跡。 “我操,真变了!”林育行也瞪大了眼,“刚才不是这么写的!” 李杭仅剩的半边机械脸闪著乱码,独眼射出扫描光:“血符在重组……祖安的紧急预案,绝境才会激活。” 空洞中心,何仙姑的影子更淡了,声音细得快要听不见:“符文……有顺序……乱解……会死……” 王守棱试著伸手去抓那道袍,刚一靠近,体內新生的金纹就烧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开他的手,五根指头瞬间麻了。 “妈的!碰不到!”王守棱甩甩手。 林育行看著王守棱发麻的手,又看看那件诡异的道袍,脑子里突然“叮”一声。 他猛地一跺脚下的数据块:“老王!临海市那老太太怎么说的?规则怕什么?” 王守棱脑中闪过鬼市那碗苦得怀疑人生的符水,还有老太太沙哑的声音:“……怕你把它当笑话看。” “对了!”林育行一拍大腿,脸上露出那种“老子懂了”的痞笑,“咱俩可是天选祖安人!就得用祖安的法子!” 他挺直腰板,装模作样地打量那道袍:“瞧瞧这破符文画的,歪七扭八,跟临海地铁站那故障公告一个德行——永远不知道重点在哪儿!” 话音刚落,道袍上真有几个符文亮了一下。 李杭的机械眼闪烁:“有反应!继续损!” 林育行来劲了,匕首在指尖转了个:“这排版,比我小学老师批作业还乱!喝高了吧画成这样?” 更多的符文亮起,开始自己挪位置。 王守棱脑子飞转:“老林,这些符文……它们的排列,跟规则漏洞出现的地方有关係!” 林育行皱眉回忆:“火锅店、地铁、夜市、动物园……都他妈跟钱或者交易有关係!” 王守棱胸口印记发烫:“对!每次出事,都有不合理的交易!鬼市符水、火锅店帐单……” 林育行猛地一拍手:“懂了!等价交换被玩坏了!” 他衝著道袍吼:“老子就按『最坑爹定价』给你们排个序!越垃圾越不值的玩意儿排最前头!” 道袍血字剧烈闪烁,符文开始飞速流动重组。 林育行越说越气:“夜市那碗破符水,两百块买个屁用没有,结果搞出金纹!火锅店那锅底三十八,能涮出扑棱怪来!动物园门票倒不要钱,差点把命搭进去!” 道袍符文越来越亮,血字重组加速。 王守棱有点懵:“祖安文明的核心真是用嘲讽解构规则?” 李杭的机械躯干蓝光闪烁:“祖安靠嘴炮发电,本质是用情绪能量衝垮规则漏洞。越离谱的规则,越容易被干穿。” 林育行又是一跺脚,嘲讽火力全开:“按最坑爹的排?第一必须是共享单车!骑完结帐天经地义,凭什么先交押金?倒反天罡了!” 第一个符文猛地停下,固定在首位。 第178章 现实世界 “第二是外卖小费!配送费都给了,还要小费?当我冤大头?” 第二个符文落下,紧隨其后。 “第三,演唱会黄牛!三百的票炒三千,水分比火锅底料还足!” 符文排列逐渐清晰。 林育行匕首指向虚空,气得跳脚:“最离谱的是网购衣服尺码!老子穿xxl,你发个s过来几个意思?瞧不起谁呢?” 最后一个符文落定,道袍上的血字彻底重组,爆发出刺眼的光,凝成一行新字: “调整控制阀至七分三秒角度”。 与此同时,核心空洞剧烈抽搐,守护神停止了嘶吼,屏障裂缝扩大。 “就是现在!”王守棱顾不上痛,调动体內刚重组的能量,掌心光芒匯聚,凝成光矛刺向空洞深处旋转的克莱イン瓶控制阀! “等等!”李杭一把抓住他手腕,“关了阀门,祖安领域就塌了!我们都得困死在这儿!” “啥?”林育行大惊,“那怎么办?” 何仙姑虚弱的声音传来:“不是…关…是调…七分…三秒角…” “七分三秒角什么鬼?”林育行抓狂。 王守棱心头一动,猛地想起北极星的角度:“北斗七星!三秒角是天文角度!” 他金纹中的星图与何仙姑留下的铜钱力量共鸣。 王守棱右手食指拇指下意识掐了个角度,一股力量顺著本能流向控制阀。 克莱因瓶开始转动,阀门隨之调整。 狂暴的能量不再乱冲,被导入新的迴路。 就在这时,控制阀深处突然传来婴儿啼哭,还夹著诡异的电子音:“您…有新的外卖…订单…” 空洞最深处,一个模糊的环形结构若隱若现,形状和他胸口的印记很像! 何仙姑的虚影猛地睁眼,用尽最后力气喊道:“快!最后一步!用你的印记…和核心…同调!” 王守棱没犹豫,左手按住胸口印记,右手维持阀门角度。 体內力量爆发,金纹光芒透体而出,在虚空构成完整的北斗七星阵! “老王!”林育行看著王守棱的能量疯狂流失,“你他妈顶得住吗?” 王守棱说不出话,血管賁张,皮下金纹亮得刺眼。 他感觉自己的一部分正被剥离,和祖安核心融在一起。 剧痛中,他却“感觉”到了现实世界的每个角落——临海市地铁站冰冷的铁轨,规则动物园里躁动的能量,甚至火锅店里翻滚的红油气味。 更多记忆碎片涌进来—— 年轻的何仙姑,站在巨大的能量核心前,手持铜钱布下阵法。 白大褂男人,背对著巨大的培养舱,看著里面沉睡的婴儿,背影透著绝望。 还有…一座巨大的、由无数脏话字符堆砌而成的宫殿,矗立在崩坏的天空下…… “末日降临前……”王守棱嗓子眼发紧,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祖安文明……想留下最后的火种……” 李杭仅存的半边机械脸闪著不稳定的红光,死死盯著那缓慢转动的控制阀:“快到临界点了!撑住!” 何仙姑的虚影淡得几乎透明,只有微弱的声音在空旷的数据空间里迴荡,带著一种古怪的宿命感:“记住……金纹是钥匙……也是锁……” “咔噠。” 一声轻响,控制阀终於转动到位。 整个祖安领域像是骤然被攥紧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隨即,所有翻腾咆哮的数据海洋,诡异地平息下来。 守护神胸口那块屏幕也不再疯狂闪烁,画面稳定下来,显现出一张无比熟悉的地图——临海市主城区。 几个关键的地点在地图上不安分地闪烁著微光:冒著热气的火锅店、关押著怪物的规则动物园、阴气森森的临海鬼市、还有刚才差点把他们活埋的地铁站…… 地图最中心的位置,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点,正用一种濒临崩溃的频率剧烈闪烁著——“祖安遗蹟”。 王守棱胸口那个克莱因瓶印记烫得嚇人,有什么东西顺著金纹涌了进来,与祖安核心的连接感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体內那些重组后的金纹路径彻底活了过来,一种沉睡了三百年的知识,或者说记忆,正蛮横地挤进他的脑子。 林育行看他脸色煞白,摇摇欲坠,赶紧扶了一把:“喂,老王!你他娘的没事吧?这破玩意儿到底给你连上啥了?” 王守棱缓缓抬起手,掌心金纹光芒涌动,竟然也凝聚出一个微缩的、立体的临海市地图,跟守护神胸口屏幕上的图像一模一样。 “我看见了……”王守棱声音嘶哑,却带著一种穿透迷雾的清明,“祖安文明最后的记忆……” 他呼吸急促起来,那些强行灌入的画面衝击著他的认知。 “三百年前,何仙姑不是在修覆核心,她在……封印!” 林育行一脸懵逼:“封印?封印什么玩意儿?” 王守棱脸色难看得厉害:“规则污染源!就在临海市底下!” 他猛地抬头,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惊骇:“祖安文明不是被什么外星人干掉的……他们是被自己造出来的东西……反噬了!” 李杭残破的机械躯干剧烈抖动,接口处电火“噼啪”乱窜:“资料库解封……记忆同步率78%……祖安末日真相:情绪处理器在三百年前產生自我意识,开始反向污染、改写现实规则……” “何仙姑用尽全力封印了它,但现在……”李杭的声音带著一种冰冷的绝望。 “封印鬆动了。”王守棱接话,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那些规则漏洞,根本不是隨机出现的,是有东西在故意破坏封印!” 就在这时,守护神胸口的屏幕突然画面一转。 临海市地铁站的大厅里,真云鹤那个老神棍,正骑著他那辆破电动车疯狂漂移,屁股后面外卖箱里跟喷泉似的往外滋著蓝色符水,对抗著一波又一波跟蝗虫过境一样的马赛克糰子。 老道士看著狼狈不堪,但愣是凭一己之力,把那些玩意儿堵在了地铁口! “真云鹤在现实世界拖著!”李杭的声音透著前所未有的急切,“我们得马上回去!” “怎么出去?”林育行急得直跺脚。 何仙姑最后那点虚影彻底化为光屑,只留下縹緲得快要抓不住的声音在虚空中迴荡:“让……王守棱……成为……锚点……” 王守棱瞬间明白了。 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樑,用自己的身体承载祖安核心的力量,去对抗现实世界的规则污染。 代价……他也懂了。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那必然到来的命运。 第179章 阀门危机 何仙姑最后的声音散在虚空里,抓不住,留不下。 王守棱没说话,只是把手按在自己胸口。 那个微缩的克莱因瓶印记,皮肤下的七枚铜钱,还有重组后的金纹路径,都在微微发烫。 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感,沉甸甸地压向四肢百骸,又像沸水一样要衝破血管。 “要开始了。”他声音很低。 掌心下的印记一明一暗闪著萤光,和远处守护神胸口那个巨大的能量核心,隔著虚空,频率开始接近。 “这锚点怎么搞?”林育行盯著王守棱,“那老道士在外边快顶不住了,你搞快点!” 王守棱闭著眼,身体里的金纹像活过来一样,带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掐了个怪模怪样的手诀。 掌心那个星图亮得刺眼,七道细金光从指缝里钻出来,在面前的虚空勾勒出一个复杂得让人头晕的阵图。 “呃啊——” 王守棱猛地一抖,脸瞬间白得嚇人。 胸口的克莱因瓶印记跳得像要破体而出。 守护神那边,一股庞大到难以想像的能量疯了似的涌过来,要跟他硬连上。 “老王!”林育行看他这样,伸手就要去扶。 “別碰!”王守棱吼出来,嗓子哑得不像话,“距离……不对!控制阀……卡著!” 李杭那半截破破烂烂的机械身子飘了过来,仅剩的金属胳膊直指远处守护神胸口的空洞。 “首次连接,控制阀必须精確到位,才能稳定通道!” 王守棱勉强睁开眼。 他能“看”到,虚空中有一条抖得快散架的能量通道,一头连著守护神核心,另一头拼命想够著他胸口的印记,可中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拽住了,连不上。 “阀门……卡死了……”王守棱牙齿咬得咯咯响,金纹烧得他额角青筋一根根蹦起。 “什么阀门?哪儿呢?”林育行急得原地转圈。 李杭那只独眼射出红光,照向守护神胸口空洞的最深处:“情绪处理器的控制阀!核心组件!” 守护神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整个祖安领域摇晃得更厉害了。 那条能量通道抖得更凶,眼看就要断了。 “老太太呢?她不是说要调到什么角度吗?”林育行急得跺脚。 “七分……三秒角……”王守棱硬撑著回了句。 李杭的机械躯干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警报:“能量通道崩溃倒计时:三分钟!控制阀锁死!何仙姑能量正在被情绪核心吞噬!” 王守棱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 他能清晰“看”到,守护神胸口空洞深处,那个不停转的克莱因瓶结构中心,被卡在一个怪异的角度,还在不停地抖。 更要命的是,那结构边上,何仙姑最后那点光影,正在被一点点抽走、吃掉。 “她要没了……”王守棱声音发乾,“那核心……在吃她……” 林育行眼睛“噌”一下就红了,抽出战术匕首,想也不想就往守护神那边冲:“老太太!撑住!” 李杭的机械臂闪电般伸长,一把將他拽了回来:“没用!物理攻击无效!得用特殊法子激活控制阀!” 王守棱全身的金纹烫得嚇人,滚烫的能量在皮下乱窜。 他能感觉到,何仙姑在用最后一点力气撑著。 三百年了,她守著这玩意儿,现在却要被这玩意儿给吞了。 “李杭!”王守棱猛地喊道,“情绪核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李杭的机械身子又抽搐了一下,声音里全是电流的杂音:“祖安文明的『源头』,也是『终点』……高度浓缩的情绪能量处理器……三百年前失控……產生自我意识……开始反向污染现实……” “那守护神呢?它跟核心什么关係?” “守护神是抑制器……用来控制核心的……末日时……守护神被分割……核心组件丟失……控制不了情绪处理器……” 林育行急得抓耳挠腮:“那现在怎么办?阀门卡著,怎么弄到那什么七分三秒角去?” 王守棱脑子里突然闪过规则动物园的事,闪过何仙姑说过的话。 他闭上眼,把意识顺著金纹构筑的迴路,探向那个卡死的控制阀,想“看”清楚它到底怎么了。 在他的感知里,那控制阀像是扔在潮湿角落生了三百年的锈,转轴、齿轮之间,糊满了厚厚一层蓝色的、黏糊糊的能量垢,死死卡著,动弹不得。 这感觉……他妈的太熟了——就像他头一次用金纹那会儿,那种又涩又卡、使不上劲的感觉。 “卡死了……”王守棱低声说,“阀门里头全是能量垢,跟缺油了一样……” 林育行脸上突然露出一种见了鬼的狂喜:“润滑剂!对!就是这个!” 他猛地一拍脑门,跟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似的。 “老王!还记不记得规则动物园那次?那些破规则不也卡著不动吗?咱们最后怎么搞定的?” 王守棱也反应过来了:“祖安嘴炮!骂它们!” “对啊!”林育行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咱当时管那叫什么来著?『祖安润滑剂』!” 李杭的机械眼闪了好几下,好像在计算这餿主意的可行性:“理论上……情绪能量確实能影响控制阀……但需要特定频率……” 林育行大手一挥,打断他:“去他妈的特定频率!看我的!” 他往前几步,叉著腰,对著那巨大的守护神,脸上全是嘲讽和不屑。 “我瞅瞅这破阀门!嘿,比我楼下那辆快报废的共享单车链子还锈得带劲!这做工,嘖嘖,隔壁老太太拿脚绣都比这精细!” 控制阀深处,似乎真的轻微颤抖了一下。 王守棱精神一振:“动了!继续!” 林育行来劲了,战术靴在数据海面上狠狠一跺,“砰”一声响。 “瞧这手艺!缝隙大得能跑耗子!这破玩意儿卡成这样,三百年来没滴过一滴油吧?扔废品回收站都得倒贴钱!” 控制阀抖得更厉害了,那些蓝色的黏稠物好像真的鬆动了一些。 “对了对了!”王守棱突然喊道,“老林!那天地铁里,咱们不是抓那些规则漏洞当祭品吗?现在就缺这个!把那些漏洞的能量刮下来,当『润滑剂』用!” 第180章 守护者的抉择:金纹与情绪核心的终极融合 林育行秒懂:“包我身上!” 他猛地抽出战术匕首,身形一闪,直接扎向不远处飘著的一团马赛克色块。 匕首尖上立刻沾了些亮晶晶、黏糊糊的蓝色玩意儿。 “瞧见没?这就是正宗『祖安润滑剂』!”林育行咧嘴一笑,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亮蓝色的弧线,“老子今天非得让这破阀门转得比电风扇还快!” 他身手利落地在数据海面上蹦躂,专挑那些规则漏洞下手,把它们身上分泌的那种怪异能量往匕首上抹。 没一会儿,他那把战术匕首已经裹了厚厚一层蓝汪汪、闪著光的粘液。 王守棱则集中全部精神,通过金纹和空洞深处何仙姑那快散了的虚影连著,拼命给她爭取最后一点时间。 “我去给那破玩意儿上油!”林育行吼了一声,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直扑守护神胸口的空洞。 李杭的机械臂伸到最长,猛地推了他一把,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十五秒!通道要塌了!” 林育行一头扎进了空洞深处。 真他妈有效果! 控制阀那老旧的结构,像被泡了三天三夜的锈铁疙瘩,竟然真的开始一点点挪动! 那些黏糊糊的蓝色玩意儿,被机构贪婪地吸了进去,原本咬死的零件之间,似乎有了鬆动的跡象。 “动了!动了!”王守棱嗓子都喊哑了,赶紧集中精神,调动体內刚刚重组完毕的金纹力量,尝试著去“推”那个控制阀,引导它往该去的方向转。 林育行更来劲了,手里那把可怜的战术匕首已经快看不出本来顏色,糊满了新鲜刮下来的“祖安润滑剂”,他动作麻利地往阀门各个卡滯的缝隙里猛懟。 嘴里也没閒著:“瞧瞧这破玩意儿!这轴承磨损得比我太奶奶的假牙还松垮!这要是让我家老爷子瞅见,非得说这工艺连村头厕所糊墙的泥瓦匠都不如!” 又是一坨亮晶晶的“润滑剂”被懟进一个关键的齿轮接口。 “咔噠。”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死寂的数据空间里却格外清晰的脆响。 控制阀彻底鬆了,转动起来再无刚才那种要散架的滯涩感,变得异常顺滑。 守护神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但这回听著不像是惨叫,反而带著一种卸下重担的畅快。 “搞定!”林育行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汗,赶紧从空洞里退出来,回到王守棱旁边。 李杭那半截身子飘过来,独眼红光急促闪烁:“阀门解锁!王守棱,立刻对准!七分三秒角!” 王守棱只觉得一股力量从胸口印记涌出,牵引著他的手臂。他右手食指和拇指几乎是本能地掐出一个特定的角度,体內金纹奔涌,顺著那无形的能量通道,精准地作用在远处的控制阀上。 克莱因瓶结构的核心开始稳定、精確地转动,顺滑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七分……”王守棱嘴唇翕动,感知著那细微的角度变化,“……两分……三分……” 成了! 就在控制阀精准落位的瞬间,整个祖安领域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猛地爆发出柔和却无法逼视的金光! 守护神胸口那个原本混乱不堪的空洞彻底稳定下来。 空洞深处,何仙姑那快要散掉的虚影,也终於不再被那股吞噬的力量拉扯,稳住了身形。 “吞噬停止了!”李杭的声音里透出一种程序代码无法模擬的波动,“核心开始反向输出能量!屏障消失了!” 王守棱清晰地感觉到,连接自己和守护神的那条能量通道彻底稳固。 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通道不再是单向索取,一股精纯的、带著某种奇特“秩序感”的能量,正从守护神那边,源源不断地反哺回来。 李杭飘到他面前:“情绪处理器进入输出模式。这些能量可以修復现实世界的规则漏洞,但释放和控制……需要你来。” 空洞中心,何仙姑的身影比刚才凝实了一点点。她睁开那双仿佛蕴藏著整片星空的眼睛,声音依旧虚弱,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王守棱……听著……情绪核心……必须和守护神……融合……” 她枯槁的手指抬起,指向王守棱胸口那个发烫的印记:“你已经是锚点……连接两个世界的……桥……” 话没说完,何仙姑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得透明,从脚下开始,一点点消散,化作虚无的光点。 “老太太!”林育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怎么回事?” 李杭的机械眼红光大作,发出刺耳的警报:“核心稳定,开始自净程序!何仙姑作为三百年前的『外来数据』,正在被系统清除!” “不!”王守棱下意识想衝过去抓住她,手指却只穿过了一片稀薄的光影。 何仙姑的声音断断续续,縹緲得像是另一个时空的囈语:“別管我……三百年……够久了……我该……走了……” 她的身形几乎完全透明,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轮廓,但那双星云般的眼眸,却穿透了翻腾的数据,牢牢锁定在王守棱身上。 “快……让它们……融合……只有这样……” 声音戛然而止。 何仙姑的身影彻底消失。 原地只剩下那七枚失去了主人、微微震颤的古旧铜钱,悬浮在虚空中,发出细微的嗡鸣。 “老太太——!”林育行疯了似的冲向那片空无。 李杭的机械臂死死拦住他:“没时间了!融合窗口不到一分钟!” 王守棱站在原地,胸口堵得厉害。他看著那七枚铜钱,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抬起手,掌心金纹亮起,一股吸力发出,將那七枚铜钱引到自己面前。 铜钱在他掌心上方自动排列成北斗七星的阵型,闪烁著柔和的光。王守棱闭上眼,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何仙姑曾经念诵过的、那些晦涩难懂的音节,將铜钱中蕴含的最后一点力量,引入自己体內的金纹路径。 “老王!你搞毛线?”林育行不明所以。 王守棱没回答,全部心神沉浸在能量的引导中。他感觉到,这七枚铜钱,是何仙姑最后的託付,也是……打开最后一扇门的钥匙。 第181章 金瞳之觉醒:镜中窥见万物情绪 当铜钱的能量彻底融入金纹的瞬间,王守棱猛地睁开眼,手掌向前虚虚一推! 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波纹,从他掌心扩散开来,精准地撞向守护神胸口空洞深处,那个已经稳定下来的克莱因瓶控制阀。 “融合……”王守棱低声自语。 李杭的机械眼射出七道红外光束,锁定空洞周围的关键节点:“守护神结构稳定……情绪核心能量迴路对接……” 整个祖安领域地动山摇。 数据海洋彻底沸腾,又迅速平息。虚空扭曲、摺叠。 守护神那庞大的身躯,在金光中飞速缩小、凝练、重组……最终,化为一个完美的、散发著温润金光的克莱因瓶结构,静静地悬浮在王守棱面前。 林育行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这……这啥玩意儿?” “完整的祖安核心。”李杭的声音回答,“守护神与情绪处理器的最终融合形態。” 金色的克莱イン瓶缓缓飘向王守棱,他胸口的印记滚烫,两者之间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王守棱能感觉到,这才是何仙姑真正想要留下的东西——一个完整的、不再失控的祖安核心,与现实世界的锚点,彻底连接。 “老王!”林育行忽然指著远处,“那边!看!” 虚空中,一道扭曲的光门正在缓缓洞开。门的那一边,赫然是现实世界的景象——临海市地铁站!真云鹤那老道士正骑著电动车玩命漂移,外卖箱里的符水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喷,堪堪挡住潮水般涌来的马赛克糰子! “回去的路!”李杭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仿佛正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仿佛他本身已经成为了这片数据海洋的一部分,“快!带著核心走!” 王守棱和林育行对视一眼,默契已无需多言。 王守棱一把抓住那枚温热的金色克莱因瓶,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瞬间充盈全身。 林育行则一把薅住王守棱的后脖领子,两人同时发力,冲向那扇正在缓慢缩小的光门。 “李杭!”在穿过光门的最后一剎那,王守棱忍不住回头喊道,“你呢?!” 李杭那半截残破的机械身躯,已经开始分解,化作无数闪烁的数据碎片,融入脚下的数据海洋。 “我是维护程序……我的职责……完成了……” 光门眼看就要闭合,李杭最后的声音飘了过来,带著一丝解脱般的平静。 “记住……核心的稳定……需要正確的情绪引导……別让它……再失控……” 下一秒,光芒吞噬了一切。 王守棱和林育行消失在祖安领域的尽头。 光门彻底关闭。 祖安领域重归死寂。数据海洋深处,一点微弱的红光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 何仙姑的身影在虚空中越来越淡,皮肉、骨骼像是风化的砂砾,从脚踝开始,一点点向上剥离、消散。那些剥落下来的数据碎片,还没飘远,就被翻腾涌动的祖安领域吞没。 王守棱下意识伸手去抓,指尖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只带起几点虚无的光斑。 “老太太!”林育行嗓子都喊劈了,“撑住啊!” 李杭那半截残破的机械身躯飘了过来,仅剩的独眼闪著刺目的红光,滋啦作响:“这是必然,她会成为祖安的守护灵,意识与核心数据流同在。” “放你娘的屁!”林育行猛地一脚踹在虚空的数据块上,那数据块瞬间爆开,“那他妈叫死!叫灰飞烟灭!” 王守棱胸口那个克莱因瓶印记烫得钻心。他试著调动金纹的力量,想把何仙姑正在消散的能量拽回来,可那些金色的纹路刚一靠近,就被一股狂躁混乱的力量狠狠弹开,每一次接触,都震得他手臂发麻,一种尖锐的刺痛感直衝脑门。 “没用的。”李杭断臂接口处滴下的液態金属在虚空中扭曲、凝固,又融化,“仪式无法中断。” 何仙姑的身子几乎完全透明了,只剩下一双空洞的、仿佛旋转著星云的轮廓,依稀还能辨认。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好像根本不存在:“別…担心…我…早该…走了…” 王守棱额角青筋突突地跳,皮下的金纹发疯似的乱窜,却怎么也找不到能介入的缝隙。他脑子里猛地闪过规则动物园里,何仙姑把那碗苦得要死的符水递给他时的情形。 “老林!”王守棱猛地扭头,“规则动物园!记不记得?老太太说过,规则最怕什么玩意儿?” 林育行愣住,隨即狠狠一拍大腿:“嘲讽!把它当笑话看!” “不对,这次不是嘲讽。”王守棱摇头,胸口的灼痛感让他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股瀰漫在空气中的情绪,“是別的。老太太在消失,她现在需要的,是——” “挽留。”林育行接上话,战术靴在虚无的数据海面上重重一跺,发出沉闷的响声,“祖安式的挽留!” 他猛吸一口气,不再是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面向何仙姑即將彻底消散的地方,声音出人意料地沉了下来,带著一种混不吝的腔调,却又透著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老太太,您这走得也太急了,连碗热乎的符水都没喝上。以后临海夜市少了您,谁给那些走错路的倒霉蛋指方向?谁教那些被规则坑得裤衩都不剩的傢伙怎么掀桌子?” 何仙姑消散的速度,好像真的慢了一点点。 林育行脖子一梗,继续喊道:“您那破摊子,还有那些鬼画符一样的纸,那碗能把人苦出胆汁的符水…妈的,老子还想再来一碗尝尝!” 王守棱能感觉到,何仙姑那近乎透明的身影,確实稳定了些许。他瞬间懂了——不是嘲讽,是发自內心的不舍,是带著烟火气的念想。 “老太太,”王守棱也开了口,“您那七枚铜钱怎么用,我还没学明白呢。您说要教我北斗七星阵,还说我这金纹有大用。您不能话说到一半就撒手不管啊!” 何仙姑的身影竟然真的凝实了一些,那些正在剥离的数据碎片悬停在半空,甚至有几缕开始倒卷回来。 第182章 金纹全变了 守护神胸口那个克莱因瓶结构的空洞,忽然发出了低沉的嗡鸣,一道柔和的金光从中射出,將何仙姑笼罩。 “核心有反应了!”李杭的机械眼红光爆闪,“它在吸收你们的情绪!继续!” 林育行战术靴又是一跺,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哽咽:“老太太,您那破摊子我还没光顾够呢!您那些神神叨叨的故事,我还没听烦呢!您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然临海市那些狗屁规则谁来管?那些乱七八糟的马赛克谁来收拾?” 王守棱胸口的克莱因瓶印记和守护神核心之间的连接感,前所未有的清晰。一股温热的感觉从印记深处涌出,顺著那条无形的通道,涌向守护神胸口的空洞。 整个祖安领域的光芒都柔和下来,数据海洋不再狂暴翻腾,而是围绕著何仙姑,形成一个巨大的、缓慢旋转的金色漩涡。 “融合仪式进入最后阶段。”李杭的声音异常清晰,不再带有之前的机械杂音,“祖安將获得新生,但需要新的守护者。” 话音刚落,王守棱猛地感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胸口炸开,皮下的金纹发疯似的重组、扭曲、蔓延,最终在他的皮肤下,烙印出一个完整的、闪烁著金色光泽的克莱因瓶结构,与守护神胸口的那个遥相呼应! “是你。”李杭的机械眼锁定王守棱,“核心选择了你。” “什么意思?”林育行立刻警惕起来,下意识地挡在了王守棱身前。 “情绪核心需要新的载体,新的守护者。”李杭解释,“何仙姑守了三百年,她的力量耗尽了。现在,轮到你了。” 王守棱低头,感受著胸口那个滚烫的印记,心里忽然一片清明。金纹的出现,何仙姑的符水,那七枚铜钱,北斗七星阵图……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这一刻。 “我会变成什么?”王守棱问,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祖安文明的新守护者,”李杭回答,“你会掌控情绪核心的力量,维持规则的平衡。” “会死吗?”王守棱又问。 李杭的机械眼闪烁了几下:“不会。但也不再是纯粹的人类。你將与核心共生,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节点。” 林育行一把抓住王守棱的胳膊,手指头都快嵌进肉里:“老王!你他妈別衝动!这玩意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饼!” 王守棱看向数据漩涡中心,何仙姑的身影虽然稳定住了,但依旧是半透明的状態。她那双星云般的眼睛,正穿透层层数据,注视著他。 “我没得选,是吧?”王守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 何仙姑的轮廓轻轻点了点,枯槁的手指指向王守棱胸口的印记。 “妈的!”林育行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虚空数据流上,激起一片混乱的字符,“就没別的法子了?” 李杭的机械身躯已经开始分解,化作点点闪烁的数据碎片,融入脚下的数据海洋:“时间不多了。融合窗口即將关闭。一旦错过,祖安核心会彻底失控,规则漏洞將吞噬一切。” 王守棱闭上眼,感受著体內金纹的奔流。临海夜市的喧囂,何仙姑那碗苦水,规则动物园的荒诞,地铁站里的马赛克怪物……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老林,”王守棱睁开眼,看向林育行,“要是我以后真变成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记得逢年过节给我烧点儿真的。” 林育行咧开嘴,想笑,却比哭还难看:“放屁!你要敢变成怪物,老子天天拿战术靴踹你丫的!” 王守棱笑了,然后转向何仙姑的方向:“老太太,我准备好了。” 何仙姑的轮廓似乎也露出了一丝释然,她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金线,指向守护神胸口那个完美的克莱因瓶结构。 王守棱迈步向前。每一步踏出,体內的金纹就更亮一分,胸口的印记也更烫一分。当他最终站在那巨大的、散发著柔和金光的守护神核心面前时,整个人几乎被金色的光芒包裹。 “来吧。”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对准守护神胸口那个深邃的空洞。 一股难以形容的庞大力量从空洞中喷涌而出,瞬间与王守棱胸口的印记连接、共鸣。金色的纹路在他皮肤表面疯狂蔓延、浮现,不再是之前的北斗七星,而是无数个复杂到极致的、相互嵌套、彼此交织的克莱因瓶结构,迅速覆盖了他的整个上半身。 “呃啊——!”王守棱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这不是皮肉之苦,是灵魂被强行撕开、揉碎、再重新拼接的剧痛。 林育行想衝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金色屏障狠狠弹开。他只能眼睁睁看著王守棱的身体被越来越盛的金光吞噬,轮廓逐渐模糊,仿佛要融化在那光芒之中。 “老王——!”林育行声嘶力竭地咆哮著,声音在空旷的祖安领域里迴荡,“你他妈要是敢死在这儿,老子跟你没完——!” 守护神胸口的空洞中,那个完美的、由纯粹情绪能量构成的克莱因瓶核心,正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与王守棱身上的金色纹路交相辉映。 王守棱伸出手,捧住了那枚温热的金色克莱因瓶。 一种无法形容的衝击瞬间炸开! 整个祖安领域的光芒骤然收束又猛地膨胀,亮到极致! 数据海洋像是被煮沸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虚空本身都在扭曲、呻吟。 王守棱整个人被那光芒彻底吞了进去,连个影子都看不清。 林育行被那光冲得皮肤发烫,火辣辣地疼,他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脸。 等那灼人的光稍微退去,他放下手臂,看清眼前的情形,人直接傻在了原地。 王守棱还站在那儿。 但他身上的金纹全变了。 不再是藏在皮下的暗线,而是凸出皮肤表面,立体得嚇人,金灿灿的,还在缓缓流动,像是有生命一样。 压迫感。 一种沉甸甸的压力从王守棱身上散发出来,让林育行胸口发闷。 “老王?”林育行嗓子有点干,“你……还是你吗?” 王守棱慢慢转过头。 第183章 我还是我 林育行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了,沉重,冰冷,又带著一种滚烫的错位感。 王守棱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带著一种奇怪的嗡鸣,像是从金属管道里传出来的。 “是我。” “也不完全是了。” 他低头摊开手掌,看著那些在皮肤上游走的金色纹路,自言自语。 “我能感觉到它……情绪核心……它在我身体里,我们……合二为一了。” 何仙姑那几乎透明的身影飘了过来,停在王守棱面前。 她的轮廓比刚才稍微清晰了点,但依旧虚幻。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王守棱的额头上。 “守护者……” 何仙姑的声音不再虚弱,平静得有些嚇人,像是隔著遥远的时空传来。 “祖安的新守护者……诞生了……” 王守棱身体里,力量感沉甸甸地压下来。 他听见了祖安领域每一处数据流动的哗哗声。 他尝到了远在现实世界、那些规则破洞处传来的铁锈和腐烂的怪味。 他甚至能感觉到林育行心里那份焦躁不安,像细密的电流爬过皮肤。 “我们得回去。” 王守棱抬起手,面前的虚空应声裂开一道缝隙,门的那边,是现实世界的景象。 “真云鹤快撑不住了。”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林育行凑近几步,上上下下打量著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王守棱。 “你真没事?不会等会儿突然嗷嘮一嗓子,开始骂祖安八辈祖宗吧?” 王守棱嘴角扯了扯,幅度很小。 “放心,我还是我。” “只是……多了点东西。” 他转头,看向何仙姑。 “老太太,您呢?” 何仙姑摇摇头,手指指向祖安领域那片最深沉、最黑暗的虚无。 “我的使命……完成了……该歇著了……” “不行!”林育行想也不想就吼了出来,“您得跟我们一起回去!临海市鬼市那摊子,没了您还叫鬼市吗?” 何仙姑脸上露出一种卸下重担的轻鬆。 “我早就该走了……但我会留下一部分……在这里……” 她的手指点了点王守棱胸口那些流动的金纹。 “……也在那里……” 手指又指向现实世界的方向。 王守棱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抓住了什么。 他摊开手,那七枚古旧的铜钱自动从虚空中飞来,悬浮在他掌心,排列成北斗七星的阵型。 “我会带著它们回去,是吗?” 何仙姑点了点头,身影开始变得更淡,像是要被风吹散。 “去吧……新的守护者……祖安需要你……现实世界也需要你……” “等等!”林育行往前抢了两步,“您还没教我们这破铜钱到底怎么用呢!” 何仙姑最后那点轮廓,脸上似乎还带著笑意。 “他已经……什么都懂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彻底散开,化作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融入了脚下无边无际的数据海洋。 王守棱心里出奇地平静。 不是悲伤,也不是喜悦,就是一种奇怪的篤定。 何仙姑没有真的消失,她成了这片数据海洋的一部分,永远存在。 “走吧。” 王守棱收起那七枚铜钱,它们温顺地沉入他掌心的金纹里。 他转向那道通往现实世界的光门。 “真云鹤等不及了。” 林育行朝著何仙姑消失的方向,用力地挥了挥手。 “老太太,我空了就来看您!” 两人並肩走向光门。 就在一只脚快要踏进门槛的时候,王守棱脚步顿住了。 他猛地回头,望向祖安领域的最深处。 “怎么了?”林育行跟著停下。 王守棱没说话。 他体內,与那个情绪核心融合的感觉无比清晰。 但在那核心的最深处,他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一个极其微弱的、冰冷的、沉睡的……什么东西。 它很古老。 比祖安文明本身还要古老。 “什么玩意儿?”林育行追问。 王守棱摇摇头。 “不知道。” “先回去再说。”林育行拍了他肩膀一下,“真云鹤那老神棍要是掛了,咱们就得在这鬼地方给祖安人民拜年了。” 王守棱不再犹豫。 两人一同跨过光门,身影消失在门后。 光门缓缓收缩,最终彻底闭合。 祖安领域恢復了死寂。 只有在那数据海洋的最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金光,若有若无地闪烁了一下,隨即隱没不见。 破碎感。 天旋地转。 王守棱撑著地面坐起来,脑子里嗡嗡响,像有无数块玻璃碴子在滚。 他甩了甩头,看向旁边。 林育行正趴在地上乾呕,作战靴边上全是脏水和呕吐物,嗓子里嗬嗬作响。 “老林,还活著没?” 林育行猛地抬头,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瞳孔缩成了针尖,下巴都在抖。 “臥槽……老王……你……你眼睛……” 眼睛? 王守棱抬手想捂,却感觉一股热流顺著胸口新生的纹路,直衝眼眶。不是疼,是种胀满感,有什么东西要从里头衝出来。 他踉踉蹌蹌地爬起来,扶著湿滑的墙壁,蹭到墙角一面碎裂的gg牌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眼珠子是纯金的,亮得晃眼,不是反光,是本身就在发光。 “这他妈……”王守棱使劲揉了揉,那金色却纹丝不动,牢牢地嵌在眼眶里。 吱嘎——! 破电动车甩著尾巴停在不远处,后头的外卖箱噗嗤一声,喷出最后一点蓝汪汪的符水,浇灭了几团挣扎的马赛克。 真云鹤跳下车,沾满泥污的鞋底在地上划拉出难听的声响。 “娘的,总算滚回来了!再晚点儿,你俩就跟这堆马赛克拜把子去吧!”老道士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王守棱没吭声,他看著真云鹤,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这老道士身上乱糟糟的,情绪驳杂,急躁像一团火在烧,疲惫是灰濛濛的冷气,底下还压著点暖烘烘的……期待? 这些感觉混在一起,让他脑仁疼。 “能『看见』了……”王守棱低声嘟囔。 “看见啥?”林育行凑过来,声音里满是戒备,那份不安像针一样扎在王守棱皮肤上。 “情绪。你们身上的情绪。”王守棱转向林育行,“你小子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怕又好奇,还有点炸毛。” 林育行噌地后退一步:“我操!你真成读心神探了?” 第184章 金瞳……守护者的標配? 真云鹤停下脚步,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绕著王守棱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他面前,盯著那双金瞳。 “嘖,金瞳……守护者的標配。” 王守棱皱起眉:“你认识何仙姑?” 真云鹤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菸捲点上,深吸一口,吐出的烟圈都带著地铁站的霉味:“那是我姑奶奶,亲的。不然你以为我这身擦屁股的本事哪儿学的?” 他弹了弹菸灰:“三百年前,祖安城崩那会儿,我姑奶奶就是靠这双眼睛,第一个瞅出情绪处理器不对劲。” “她没提过你。”王守棱感觉老道士身上的情绪波动更古怪了,像个不断旋转的漩涡,藏著很多东西。 “废话!那老太婆自己魂儿都困在祖安核心里三百多年,现实里就剩个念想,记得个屁!”真云鹤摆摆手,一脸不耐烦。 林育行用战术匕首的刀尖在地上划拉著,打断他们:“行了行了,认亲大会先放放。老王,说正事,你这眼睛除了能偷看別人心思,还能干啥?” 王守棱试著集中精神,引导胸口那股热流更多地涌向双眼。 眼前的世界变了。 整个地铁站的墙壁、地面都淡了,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光线在流动、交织,构成这个空间的骨架。他能穿透墙壁,看见后面的钢筋水泥,看见扭曲的电缆,看见那些被马赛克污染过的地方,像一块块发黑溃烂的脓疮,附著在结构上。 “我能看见……规则的构成。”王守棱慢慢转动头,视野里的结构图隨之旋转,“世界的骨架子,都拆开摆在我面前了。” 林育行听得一愣一愣的:“臥槽,听著挺牛逼啊!那啥,能看看下期彩票开啥號不?” 王守棱没理他,他的注意力被地铁站大厅中央地面的一处异常吸引了。 那里的规则光线拧巴得不成样子,像一团乱麻胡乱塞进了原本整齐的网格里,突兀又刺眼。 “那是什么?”他指著那个地方。 真云鹤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叼著菸捲嘆了声:“马赛克漏点。祖安核心的能量,正从那儿往外漏呢。” 王守棱快步走过去,林育行骂骂咧咧地跟上,匕首握得死紧。 越靠近,胸口的克莱因瓶印记越烫,皮下的金纹也跟著鼓譟起来。 那是一个直径快两米的不规则圆形区域,地砖不见了,被一层蓝汪汪的、黏糊糊的东西覆盖著。 那玩意儿还在一鼓一鼓地动,像个巨大的心臟,或者水母,每一次搏动,都让周围的空气瀰漫开一股铁锈混著臭鸡蛋的怪味。 “这他妈啥玩意儿?”林育行嫌恶地皱著眉,用匕首尖试探著戳了一下。 蓝色的粘液立刻像活物一样,顺著刀尖往上爬! “靠!活的!粘上来了!”林育行赶紧把匕首抽回来,甩掉上面的粘液。 王守棱蹲下身,双手撑在那团东西旁边的地上。 在他的金瞳视野里,情况更糟。一股清晰的、金色的能量流,正从这片蓝色区域笔直地向下渗透,穿透地面,消失在未知的深处。就像有人在这里打了一口无形的井,正疯狂地抽取著祖安核心的力量。 “能量在流失。”王守棱眉头紧锁,“这东西连著別的地方。” 真云鹤走过来,蹲在他旁边,吐了口烟:“三天前发现的,一开始才拳头大,越长越大。这几天的马赛克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猛。” 王守棱盯著那团蠕动的蓝色物质,伸出了手。 “老王你干嘛?”林育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我要看看它通向哪儿。”王守棱甩开林育行的手,指尖触碰到了那片冰凉、滑腻的蓝色表面。 嗡——! 脑子针扎似的疼!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王守棱眼前一。 一个冰冷、压抑、充斥著金属摩擦噪音的空间强行塞进了他的意识。 巨大的、扭曲的机械结构层层叠叠,看不到尽头。 空间最中心,矗立著一座黑沉沉的金字塔形装置。 装置顶端,镶嵌著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克莱因瓶结构! 和他胸口的印记,和祖安核心,几乎一模一样! 但感觉……完全不对劲! 那个克莱因瓶散发著阴冷的吸力,像个贪婪的黑洞,正疯狂吞噬著从他这边渗透过去的金色能量流——那是属於祖安核心的力量! 而且,隨著能量的不断注入,那个黑色克莱因瓶的结构正在变得越来越凝实,越来越稳定。 它像一个恶毒的、扭曲的镜像。 一个正在被餵养壮大的……寄生虫! “操!” 王守棱猛地抽回手,踉蹌著连退好几步,背后瞬间被冷汗湿透。 林育行赶紧扶住他:“怎么了?你看见啥了?” 王守棱大口喘著气,心臟擂鼓似的狂跳。 “另一个空间……”他声音发乾,“有人……在用我们这边的能量,造一个假的祖安核心!” 真云鹤叼著的菸捲掉在了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妈的……三百年前那事儿,又要来了……” “那玩意儿在吸!妈的,有人在对面造了个山寨货,偷咱们的能量养蛊呢!”王守棱压著胸口的灼痛,刚才金瞳看到的画面还烧得他脑仁疼。 林育行啐了一口:“我就知道没好事!刚得了这氪金狗眼,活儿就上门了!干他娘的!” 王守棱摇头,没空跟他贫:“它们在变强,再拖下去……”他没说完,但意思都懂。 王守棱没说话,摊开手掌。何仙姑那七枚铜钱自动浮现,悬在他掌心,嗡嗡震动,排列成北斗七星的模样。 他盯著铜钱,胸口的印记和核心共鸣著,一种本能的指引浮现。 “入口……” 话音未落,天枢位那枚铜钱“嗖”一下飞出去,不偏不倚,砸在那团蠕动的蓝色粘液上。 “滋啦——!” 蓝汪汪的玩意儿猛地一缩,像被烙铁烫了,隨即疯狂膨胀,体积瞬间翻了一倍!一股更浓烈的、混合著臭水沟和氨水的气味炸开,熏得人眼泪直流。 “我操!你捅马蜂窝了!”真云鹤怪叫一声,一把跳上他那破电动车。 第185章 虚空之眼—规则吞噬者的阴谋 脚下的地砖“咔咔”裂开,更多的蓝色粘液从缝里冒出来,整个地面都在抖,底下好像有火车要衝出来了。 林育行匕首出鞘,摆出防御姿態:“干还是跑?” 王守棱没理他,直接冲向那团膨胀的蓝色物质中心,伸手就去捞那枚铜钱。 就在他指尖快要碰到铜钱的剎那,那铜钱猛地爆开一团刺眼的金光,彻底陷进了蓝色粘液里。 下一秒,那整坨玩意儿“呼”一下向內塌陷,变成一个飞速旋转的蓝色漩涡,发出呜呜的怪响,一股要把人魂儿都扯进去的吸力传来。 “我靠!”林育行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吸进去,王守棱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后脖领子。 “门开了!”王守棱金瞳再次亮起,漩涡对面,那个扭曲的机械空间清晰可见。 他看向林育行。 林育行甩开他的手,呸了一声:“看个屁!你当了守护者就想单飞?美得你!” 真云鹤骑著电动车凑近,从外卖箱里掏出一沓黄符塞给王守棱:“拿著!有备无患!”又扔过来一个巴掌大的老式bp机,“红钮!有事摁它!我这边能收到!” 王守棱接过来塞进口袋:“你不去?” 真云鹤拧了下油门,车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我得守著这头!你们要是半小时没动静,老子就直接炸了这儿!省得两个世界搅和一块儿完犊子!” 林育行冲王守棱挤眉弄眼:“嘿,这老神棍还挺够意思。” “滚蛋!”真云鹤啐了一口,“老子是怕我姑奶奶晚上来找我!赶紧的,能量漏得更快了!” 王守棱再次確认胸口的金纹和印记,感受著体內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他转向那个不断吞噬著能量的蓝色漩涡。 “走!” 两人一前一后,直接跳了进去。 瞬间,天旋地转! 身体像是被无数双手从不同方向撕扯,骨头都在呻吟。耳朵里灌满了尖锐的电流噪音,还有一种低沉的、带著恶意的笑声,黏糊糊地缠绕著神经。 王守棱强忍著噁心,金瞳本能地捕捉到身旁林育行一闪而过的扭曲轮廓,那傢伙的情绪波动剧烈得烫人——恐惧、暴怒,还有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 “老林!”他想伸手去抓,指尖却捞了个空,周围只剩下冰冷粘稠的混沌。 那诡异的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像指甲刮过玻璃,直接在脑子里响起。 金瞳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警告! 目標很近! 那个偷能量的杂种,就在通道那头等著! 眼前骤然爆开一片惨白的光! “砰!” 两人重重摔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王守棱呛咳著爬起来,环顾四周。 这里没有天空,只有冰冷的黑色金属地板和布满闪烁线路的墙壁。空气里飘著一股机油混合著什么东西腐烂的甜腻气味,吸进去让人喉咙发紧。 不远处,那座巨大的黑色金字塔矗立著,塔顶那个扭曲的克莱因瓶结构正幽幽旋转,散发著令人不安的蓝色幽光,像一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眼睛。 “欢迎……守护者。”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从四面八方响起,钻进耳朵,刺得耳膜生疼。 王守棱金瞳瞬间锁定声音的源头——金字塔顶端,那个蓝色克莱因瓶的正中心,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在慢慢成型。 那影子越来越清晰,光斑扭曲、拉长,硬生生拼凑出一个怪异的轮廓。 不对劲,完全不是人样——四肢长得离谱,手指头细得嚇人,脑袋大得不成比例,整个身子都透著一股子拧巴劲儿。 “你在偷祖安的能量。”王守棱开门见山,胸口的金纹热得他皮肤发烫。 那怪物发出一串断断续续的电子噪音,像是什么东西在生锈的管道里摩擦,听得人牙酸。“偷?这个词,用得不准確。” 林育行战术靴在地板上重重一磕,匕首出鞘,冷光映著他的脸:“少他妈放屁!哪儿来的妖怪,报上名来!” 怪物的身形又凝实了些,周围的空气粘稠得像要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带著机油和铁锈味儿,心跳无端加快。王守棱金瞳运转,无数蓝色的能量线像瀑布一样从头顶的通道衝下来,全灌进了那个扭曲的克莱因瓶结构里。 “我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怪物缓缓开口,声音还是那么难听,“你们可以叫我……规则重构者。” “规则重构者?”王守棱额角突地一跳,金瞳里,对方体內那股子能量流动的方式既熟悉又陌生,混乱得一塌糊涂,“你在用祖安核心的能量,造一个山寨货!” 林育行嗤笑:“重构者?我看是偷电贼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怪物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瞬,冰冷的触感几乎擦过王守棱的鼻尖。 它的脸依旧模糊,五官像是湿泥隨便捏出来的,只能看见两个幽蓝的光点在眼窝里转动,还有一张不断蠕动变形的嘴。 “三百年前……”怪物开口,声音带著金属刮擦的刺耳,“祖安文明的末日……不是我造成的。是他们自己。” 王守棱胸口的克莱因瓶印记猛地刺痛,体內金纹不受控制地疯狂流动,像是要回应什么。 脑子里“嗡”一声,炸开一堆不属於他的画面: 白大褂,晃眼的光,巨大的能量球体在嗡鸣。 一个幼稚得像儿童涂鸦的操作界面上,密密麻麻全是扭曲的笑脸表情符號…… “情绪处理器……”王守棱低声念叨,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晰,“三百年前……情绪处理器是出了问题,但不是因为它自己有了意识……” 怪物的“笑声”再次响起,尖锐的电子音爆开,像无数根针扎进耳朵:“聪明,守护者。对,情绪处理器只是个工具……一个被我利用的工具而已。” 林育行侧了半步,匕首握得死紧,浑身肌肉绷紧:“老王,这傢伙到底在放什么狗屁?” “来自更高维度的入侵者……”王守棱金瞳死死盯著怪物身体里那团扭曲混乱的规则结构,“你不是祖安的,也不是我们这边的。你是个规则污染源!” 第186章 就你等了三百年啊? 怪物抬起那长得过分的手臂,指了指头顶的克莱因瓶装置:“非常聪明。我来自规则之外……三百年前,我找到了祖安——一个用情绪做能量的文明,多好的养料啊。” 王守棱脑子里闪过何仙姑最后的话——“金纹是钥匙,也是锁”。 他一下子明白了,金纹为什么会重组,为什么会跟祖安核心连上。 这玩意儿,根本就是用来对付这种东西的! “那场灾难……”王守棱嗓子发乾,“是你搞出来的!祖安的末日是你乾的!” 怪物的轮廓又扭曲了几分,像是某种愉悦的颤抖:“我只是……稍微调整了情绪处理器的参数,让他们的怒火变得更……旺盛一点。剩下的,都是祖安人自己的功劳。一场多么精彩的自我毁灭啊!” “你他妈的杂种!”林育行忍不了了,战术靴猛地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射向那怪物,匕首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对方胸口! 怪物动都没动,只是轻轻抬了抬细长的手指。 林育行整个人就像撞在一堵看不见的墙上,硬生生停在半空,匕首尖离怪物胸口只差一厘米,再也进不去分毫。 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死死箍住。 “勇气可嘉,但没脑子。”怪物歪了歪头,打量著动弹不得的林育行,“祖安人,总是这么……衝动。” 王守棱全身金纹能量瞬间调动,掌心凝聚出一团刺眼的金光,朝著怪物甩了过去:“放开他!” 金光呼啸而去,却直接穿透了怪物的身体,打在后面的金属墙壁上,“滋啦”一声,留下一个焦黑的坑洞。 怪物的身体像被打散的烟雾,晃了晃,又慢悠悠地重新聚拢,发出沙沙的轻响:“你的力量……还不够纯粹。” 它隨意地挥了挥手。 林育行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砰”一声砸在墙上,滑落在地,闷哼一声。 “这才……刚刚开始。”王守棱双拳攥紧,皮肤表面的金纹全部亮了起来,强行催动体內核心的力量,“祖安核心不会让你得逞!” “祖安核心?”怪物发出了真正的笑声,低沉,充满了嘲讽,“那只是个残次品……一个没完成的工具罢了。而我,马上就要有完整版了。” 它指向头顶的装置,“看见了吗?『规则引擎』——比祖安核心强大百倍的系统。我只需要……再多一点你的能量……” 话音未落,王守棱胸口的克莱因瓶印记突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 像被烧红的铁钳狠狠夹住! 一股金色的能量线不受控制地被硬生生从他皮肤下扯出来,扭曲著,沿著看不见的轨跡,飞向头顶那个黑色的装置! “操!”王守棱眼前一黑,单膝重重跪在地上,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正在被强行抽走,速度越来越快! 林育行挣扎著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子:“老王!挺住!” 怪物的身形隨著能量的吸收,轮廓越来越清晰,彻底显露出那副违反常理的模样:四肢关节以诡异的角度弯折,脑袋大得嚇人,五官扭曲得像一幅被水泡烂又强行拉伸的画像。 “三百年……我等了三百年。”怪物慢慢走向跪在地上的王守棱,声音里透著一股狂热,“何仙姑的封印很厉害……但时间是最好的武器。现在,新的守护者自己送上门来……你身上的能量,正好用来完成最后的构建。” 王守棱感觉呼吸越来越沉重,金纹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他咬著牙想站起来,膝盖却一软,又跪了下去。 “妈的!”林育行一声怒吼,再次冲向怪物。 这次他学乖了,没有硬冲,而是猛地侧身滑步,战术靴在金属地面划出一道火,从侧面高速突进。 匕首如毒蛇吐信,闪电般刺向怪物那模糊不清的眼部位置! 那怪物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林育行会突然发难。 匕首几乎是贴著那张不断扭曲变形的脸皮擦了过去。 “嘿!手滑了!”林育行落地翻滚,顺势又是一刀,寒气森森,直奔怪物脖颈。 怪物喉咙里发出一串极其难听的摩擦声,一股强劲的蓝色能量波动炸开,直接把林育行掀飞。 这次林育行有了准备,空中拧腰翻身,卸掉大半力道,双脚稳稳落地。 他顺手从靴筒里又拔出一把匕首,双手各持一把,重心下沉。 “老王!整活儿啊!用你那破金纹盘它!我拖住这玩意儿!” 王守棱胸口剧痛,强行压下那股被抽走的虚弱感,集中残存的力气。 何仙姑留下的七枚铜钱应召而出,悬在他身前,自动排成北斗七星的阵列,金光虽弱,却异常稳定。 “来吧…来吧…”怪物的声音透著一股黏腻的渴望,“再多一点能量…规则之门…就能彻底打开…” 规则之门?王守棱心头猛跳,感知中,对方体內那混乱扭曲的结构让他一阵恶寒。 “你想把更多的『污染』放进来!” 怪物那模糊的轮廓扭动著,发出更尖锐的刮擦声:“污染?不,是重构。这个世界的规则太死板,束缚太多。我要建立新的秩序…我的秩序。” 王守棱脑子“嗡”地一下,三百年前祖安的画面碎片般炸开。 不是情绪处理器自己疯了,是这东西!是它扭曲了整个文明的情绪和规则! 林育行已经再次扑上。 他这次动作明显快了很多,脚步在金属地板上踩出令人眼繚乱的轨跡,不断变向,匕首如同两道翻飞的冷电,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袭扰。 “伤不到我的…祖安人。”怪物声音里满是居高临下的漠然,分出一部分精力应付林育行,“物理攻击…对规则的实体是无效的。” 就是现在! 王守棱捕捉到,怪物分神的瞬间,头顶那个克莱因瓶装置的能量吸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停滯! “老林!继续!” 王守棱低吼一声,体內金纹爆发出最后的能量,硬生生切断了被强行抽离的连接!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顾不上了,掌心那七枚铜钱光芒陡然炽盛! 第187章 北斗七星阵,启! “天枢、天璇、天璣、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他口中飞速念出北斗七星的名字,每念出一个,对应的铜钱就亮得灼人一分! “北斗七星阵,启!” 七枚铜钱瞬间化作七道流金,撕裂空气,直奔怪物! 怪物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嘶鸣,身体猛地扭曲变形,想要躲开。 但那七道金光却如有意识般,瞬间调整方向,死死锁定了它! “呲啦!” 金光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怪物的身体,在其內部瞬间勾勒、连接,组成一个完整的北斗七星阵图! “啊——呃啊啊啊!” 怪物发出悽厉到扭曲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抖动,那张无法形容的脸上,显露出一种超越了人类理解范畴的剧烈痛苦。 “这是…封印…你怎么可能…” 王守棱晃了晃,勉强站稳,双手快速变化,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口中念出何仙姑留下的古老咒语: “规则之源,秩序之基,北斗七星,镇压乱规!” 怪物的身体开始瓦解,一块块蓝色的碎片剥落下来,在空中消散成最基础的数据流。 眼看它就要彻底崩溃,那构成身体的蓝色能量碎片中,两点最深的幽蓝却猛地亮了一下。 “哈哈哈哈——” 那笑声变了,不再是之前的电子噪音,透著一股子鲜活的恶毒,在空旷的空间里迴荡,颳得人耳膜生疼。 “何仙姑那点小把戏,真以为能困住我?拖延时间罢了!” 它的身体不再崩溃,反而以一种更扭曲的方式重组,流淌变形,最后凝固成一个更庞大、更违反常理的形態,杵在那里,散发著一种让人心头髮冷的压迫感。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我操!这玩意儿打不死啊?”林育行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气,匕首上的蓝色粘液甩都甩不乾净,黏糊糊的。 王守棱胸口猛地一抽,皮肤底下的金纹传来被撕扯的痛感,能量流失的速度陡然加快!他腿一软,单膝砸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 “你们的世界…条条框框太多…太死板…我要…给它松鬆土…”那怪物的声音变得更加扭曲,每个字都像是从不同的空间硬挤出来的,带著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音。 这一刻,王守棱金色的瞳孔里,景象猛地变了——那根本不是一个单一的怪物,而是由无数细小的、蓝色的、蠕虫一样的东西组成的集合体!每一条“蠕虫”都是一段被扭曲的规则碎片,硬生生拼凑成了这个鬼样子。 “它不是一个东西!”王守棱艰难地抬起头,冲林育行喊,“是规则碎片凑起来的!” 林育行匕首一横,脸色难看:“那怎么打?这玩意儿没个实体,捅它跟捅空气似的!” 怪物发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抬起那长得不像话的手臂,指向头顶那个巨大的克莱因瓶装置:“快了…规则引擎马上启动…你们的世界…会成为最好的养料…” 王守棱强忍著胸口的剧痛和被抽离力量的虚弱感,调动起身体里最后那点能量。 七枚铜钱再次聚集在他掌心,光芒黯淡了不少。 但他这次没再去看那个怪物。 “老林,干它!让它没空看上面!”王守棱声音压得很低。 林育行秒懂,扯开嗓子就骂:“喂!你这坨玩意儿!长得跟哪个犄角旮旯掏出来的似的!丑得祖安人民看了都得连夜洗眼睛!” 他一边骂,一边发疯似的在金属地面上窜来窜去,战术靴踩得“哐哐”响,匕首舞得眼繚乱,就是不靠近。 怪物果然被激怒了,那细长得离谱的手臂猛地伸长,带著破风声朝林育行抓去。 蓝色的能量波动扭曲了空气,林育行一个狼狈的侧滚躲开,后背的作战服还是被擦掉了一大块,皮肉瞬间变得焦黑。 “操!疼死老子了!”林育行齜牙咧嘴,动作却没停,继续绕著怪物打转,嘴里骂骂咧咧。 就是现在! 王守棱猛地站起身,双手快速掐诀,七枚铜钱“嗖”地化作七道金光,这次,它们的目標是头顶那个巨大的黑色装置! “不!”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伸手想拦,可已经晚了。 七道金光精准地钉在那个扭曲的克莱因瓶结构上,瞬间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北斗七星阵,將整个“规则引擎”死死锁住! “滋啦——”刺耳的爆鸣声响起,装置剧烈地抖动起来,原本流畅的蓝色能量流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 “你干了什么!”怪物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音里透著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恐慌,“规则引擎!” 王守棱扯了扯嘴角,脸上没什么血色:“不干什么,断你口粮而已。” 他的金瞳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从他身体里被抽走的能量,正在装置內部被北斗七星阵强行引导、重组,形成一个全新的能量迴路。 “现在,该我了。”王守棱双手再次结印,身上的金纹全部亮了起来,烫得嚇人。 “何仙姑,最后帮我一把!” 虚空中,似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嘆息。 一股陌生却温和的力量顺著金纹涌入王守稜体內,那是何仙姑留在铜钱里的最后一点印记。 “北斗七星,反转!” 头顶装置中的北斗七星阵猛地一颤,七枚铜钱的位置瞬间顛倒!能量流向彻底逆转! “不可能!”怪物发出濒死的哀嚎,“反转阵…你怎么可能会…那是何仙姑…” 王守棱没理它的鬼叫,全神贯注地控制著逆流的能量。那些原本被抽走的金色能量,正以更凶猛的势头从装置中倒灌回来,沿著金纹路径,重新注入他胸口的印记! “老林!闪开!”王守棱低喝。 林育行一看来势不对,想也不想就往后猛躥。 他刚跳开,一股狂暴的能量波就从王守棱身上炸开,金色的光芒如同海啸,瞬间席捲了整个空间! 怪物的身体在金光中剧烈扭曲、变形,那些组成它的蓝色“蠕虫”惊恐地四处逃窜,却被金光追上,一一分解、净化。 第188章 老王!撑住! “啊啊啊啊——”怪物的惨叫越来越弱,身体崩溃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不会…消失…我会回来…规则…终將崩溃…” 王守棱没停手,持续催动金纹。反转阵的威力超乎想像,不仅夺回了被抽走的力量,还从那个“规则引擎”里吸取了大量未知的、混乱的能量。 这些新能量涌入体內,让胸口的克莱因瓶印记变得前所未有的滚烫、明亮。 “结束了。”王守棱低声说。 金光达到顶点,整个空间白茫茫一片。 等光芒散去,怪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团拳头大小、不断蠕动挣扎的蓝色物质,悬浮在半空中。 王守棱伸手一招,七枚铜钱从装置上飞回,自动围绕著那团蓝色物质旋转,形成一个缩小版的北斗七星阵,把它牢牢困在中间。 “这就是…那什么规则吞噬者?”林育行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戳了戳那个被封印的光团。 王守棱点点头:“它从规则之外来,靠破坏和扭曲规则活著。祖安的灭亡,就是它搞出来的。” 林育行啐了一口:“妈的,真够难缠的。这下总算安全了吧?” 王守棱刚想说话,头顶那个看似已经报废的“规则引擎”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低鸣! “小心!”王守棱瞳孔一缩,想也不想就把林育行往旁边猛地一推。 下一秒,“规则引擎”中心的克莱因瓶结构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一根巨大的、完全由能量构成的触手从中闪电般射出,直奔王守棱! “操!”林育行反应极快,匕首脱手而出,旋转著斩向触手,却只削掉了一小块蓝色光芒,根本挡不住。 那触手快得离谱,瞬间缠住了王守棱的手臂,一股冰冷、粘腻的感觉传来,紧接著就是撕裂般的剧痛! 他感到体內的金纹能量再次被疯狂抽取,胸口的克莱因瓶印记烫得几乎要烙穿皮肉! “呃啊——!”王守棱痛苦地嘶吼出声,想甩开那触手,却发现它像水蛭一样死死吸附在皮肤上,根本挣脱不了。 更糟的是,触手还在变粗、变长,更多的分支从“规则引擎”里伸出来,蛇一样朝著他的全身缠绕过来! 林育行眼睛都红了,疯了一样扑上去砍那些触手,但砍断一根,立刻就有两根新的冒出来,没完没了。 “老王!撑住!”林育行嗓子都喊哑了,顺手从靴筒里拔出最后一把备用匕首,双手齐用,对著那些蓝色的能量触手疯狂劈砍。 王守棱咬紧牙关,强行调动体內仅剩的金纹能量。七枚铜钱再次亮起,环绕著他高速旋转,试图形成一道金色屏障。 但触手的力量太强了,铜钱组成的屏障被一点点撑开、撕裂。更多的触手缠住了他的腰、腿、脖子,巨大的力量將他整个人无可抗拒地拖向头顶那个散发著不祥蓝光的恐怖装置! “妈的!”林育行一把死死抓住王守棱的脚踝,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拽,手臂上的肌肉坟起,“不准走!给老子回来!” 王守棱脑子里一片混沌,身体里的力气正被疯狂抽走,快得嚇人。 触手表面那蓝汪汪、滑腻腻的东西已经钻进了皮肤,顺著他皮下的金纹往里头侵蚀,一种血肉被溶解的灼痛感传来。 千钧一髮。 胸口的克莱因瓶印记骤然爆开一阵从未有过的亮光! 轰——! 一股精纯的金色能量从印记里喷出来,凝成一道锋利的刃,唰地一下,把缠住他全身的触手全都斩断! 蓝色的粘液四下飞溅,滋滋作响,在空气里冒著青烟就没了。 王守棱脱力般摔回地面,林育行手忙脚乱地把他扶住。 “怎么回事?”林育行人都看懵了。 王守棱大口喘著气,低头去看胸口的印记。 那地方不再是个简单的克莱因瓶图案了,变成了一个更复杂的、立体的结构,金光在里面流动,活的一样。 “是祖安核心…它在护著我…”王守棱声音发飘。 头顶那个“规则引擎”发出不甘心的咆哮,更多的触手从里面钻出来。 但这次,它们没再扑向王守棱,而是全都转向了那个被铜钱封印著的蓝色光团! “不好!”王守棱挣扎著想站起来,“它要抢回自己的核心!” 七枚铜钱组成的封印在触手的疯狂衝击下,光芒忽明忽暗,眼瞅著就要撑不住了。 王守棱一咬牙,心里有了决断。 “老林,抓紧我!”他低喝一声,反手一把拽住林育行的胳膊。 林育行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王守棱已经双手快速结印,七枚铜钱“嗖”地飞回来,在两人面前组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小型光门。 “走!”王守棱拽著林育行,一头扎了进去。 身后,无数触手已经衝破了封印,捲走了那团蓝色的核心物质。 “规则引擎”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带著某种胜利的意味。 整个空间开始剧烈地摇晃、崩塌! 两人身影消失在光门中的最后一瞬,一声震破耳膜的爆炸巨响从身后传来。 毁灭性的衝击波紧追著他们,几乎要將两人吞没! “妈的!这回真寄了!”林育行在混乱的虚空通道里扯著嗓子喊。 王守棱头也不回,拼命催动七枚铜钱,维持著通往现实世界的路。 可他消耗太大了,身上的金纹黯淡无光,连铜钱都开始摇晃,甚至出现了裂纹。 “撑不住了…”王守棱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虚弱感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开始往下沉。 通道眼看就要彻底崩溃。 就在这时,一只布满老茧、枯槁的手从通道那头猛地伸了过来,死死抓住了王守棱的手腕! “何…仙姑?”王守棱费力地想看清,却发现抓住他的,是真云鹤那双粗糙得不像话的手。 “还愣著干啥?快给爷爷爬出来!”老道士那张满是褶子的脸出现在通道尽头,手上猛地发力一拽。 两人跟被鱼线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似的,踉踉蹌蹌地穿过通道,噗通一声,重重摔在临海市地铁站冰冷的地砖上。 身后的通道轰然关闭。 地面上那片残留的蓝色粘液,像是被瞬间抽乾了水分,迅速乾瘪、收缩,最后变成了一小撮灰烬,被穿堂风一吹就散了。 “呼…呼…”王守棱瘫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气,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骨头缝里都像是塞满了玻璃碴子。 胸口的印记也不再发光了,变回了一个普通的、静止的复杂图案。 “操!差点交代在那儿了!”林育行手脚並用地爬起来,骂骂咧咧地检查自己身上的伤,“ 第189章 金瞳重启:触手之下的规则博弈 “老王,你他妈那什么金瞳还能用不?”林育行拍了拍王守棱的肩膀,差点被飞溅的灰烬呛到。 王守棱没立刻回话,他闭著眼,感觉胸口那个克莱因瓶印记,沉甸甸的,几乎感觉不到能量流动,像条快干了的河沟。他试著催动金纹,皮肤底下那些本该活跃的金色纹路,现在死气沉沉。 “能量不够。”王守棱咬著牙,强撑著站起来,膝盖软得厉害,“刚才反抽那一下——” 话没说完,脚下猛地一震,地铁站天板哗啦啦掉灰,还砸下来几块水泥皮。 “臥槽,又来?”真云鹤一脚踹开挡路的电动车,几步窜到站台边上,伸手在墙上摸了摸,“不对劲,墙皮发烫,这儿还有规则漏洞!” 王守棱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硬是从身体里挤出最后一点金纹能量,点亮了金瞳。眼前的世界扭曲变形——地铁站的墙壁模糊淡化,露出里面无数交织流动、构成空间骨架的光线。但这次不一样了,这些规则构架线上,爬满了蓝色的、还在不停蠕动的小洞。 “漏洞太多了,跟筛子似的。”王守棱转头,看向地铁站正中央,那里原本已经变成灰的蓝色粘液,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重新聚拢、变大。 “吞噬者没死。”王守棱嗓子发乾,“它只是被打散了,还在重组。” 林育行抓起备用匕首,战术靴在地上重重一踏:“那咱们再干它一次!” 真云鹤却一把薅住他后脖领子:“別他妈白费劲!它本体不在这儿,这只是它投在现实世界的影子!你们刚才没干掉它核心,只打散了它一部分!” “投影?”林育行愣了,“那玩意儿到底在哪儿?” 王守棱突然捂住额头,金瞳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视野里,那些规则构架线开始扭曲、断裂,一个巨大的、黑洞洞的漩涡,正从地铁站中央那团蓝色粘液上方慢慢张开。 “是空间裂缝!”王守棱喊道,“规则吞噬者要直接从那边衝过来!” 黑色漩涡越张越大,周围的空气都跟著扭曲,一股铁锈混著臭鸡蛋的噁心味道瀰漫开。漩涡最中心,一道又粗又长的、完全由蓝色能量构成的触手猛地钻了出来! “闪开!”王守棱低吼一声,身形一晃,挡在林育行和真云鹤前面。 “啪!” 触手重重抽在地上,大理石地砖炸开,碎片崩得到处都是。 “操!”林育行匕首出鞘,“这触手他娘的没完了!” 触手在半空甩动,像是在找目標。王守棱金瞳死死盯著它,捕捉到触手表面那些微弱的规则波动。 “找到了,”王守棱声音压得很低,“这触手,是它和现实世界的连接点,也是它的弱点。” “怎么打?”林育行问。 王守棱没说话,他吸了口气,强行催动体內那点残存的金纹能量。胸口的印记微微发亮,一小股金色能量顺著胳膊流到掌心。 “把它引过来。”王守棱对林育行说,“我需要靠近它。” 林育行咧嘴:“这个我熟。” 他猛地往前冲,战术靴踩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喂!你这破触手!长得跟临海下水道堵了仨月的厕纸团似的!噁心他妈给噁心开门,噁心到家了!” 触手果然被激怒,猛地转向林育行抽过去。林育行身手敏捷,一个侧翻躲开,匕首顺势在触手表面划了一下,溅起一片蓝色的粘液。 “来啊!蠕虫脑袋!你这触手跟你妈纳的鞋底一样又臭又硬!”林育行一边骂,一边灵活地闪躲,把触手往王守棱那边引。 王守棱站在原地没动,金瞳全力运转,捕捉著触手表面的每一处规则波动。他手掌摊开,何仙姑那七枚铜钱应声飞出,悬在身前,却只有五枚是好的,另外两枚爬满了裂纹,光都快没了。 “完了,北斗七星阵缺了俩角,封不住了。”真云鹤在旁边骂骂咧咧,“得换个法子!” 王守棱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老林,用祖安话骂它!” 林育行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得嘞!” 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个地地道道的祖安嘲讽姿势,嗓门拔高八度:“听好了,你这条没脑子的下水道蛆虫!就你这破触手,在祖安连给大佬擦鞋都不配!” 怪事发生了——触手表面的规则波动突然乱了套,蓝色的能量流动出现了明显的卡顿。 “有用!”王守棱金瞳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继续!” 林育行来劲了,战术靴猛地一跺地:“瞧瞧这破烂玩意儿,连个正经形状都没有,就这种货色还敢在祖安地界撒野?我奶奶用了三十年的拖把都比你有骨气!” 触手剧烈地抖了起来,表面的蓝色能量像烧开了的水一样翻腾。黑洞里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更多的触手从里面伸出来,疯了似的在半空乱甩。 “祖安语言!”王守棱瞬间明白了,“它是祖安核心的对立面,祖安的情绪能量对它有伤害!” 真云鹤扯著嗓子喊:“那就用祖安最纯正的脏话轰它丫的!” 林育行不再客气,开始用最地道的祖安八级认证脏话进行饱和式轰炸。每一句话喷出去,触手就抖得更厉害一分,那些蓝色能量流就更混乱一分。 王守棱抓住机会,掐动手诀,五枚完好的铜钱“嗖”地射出去,精准地钉在了最粗的那根触手上。铜钱刚一接触触手,立刻炸开剧烈的反应,金光和蓝光搅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啊——”黑洞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 “王守棱!”真云鹤忽然大喊,“用情绪核心!你是祖安的新守护者,引导祖安的情绪能量干它!” 王守棱双眼微闭,感受著体內那个和核心连在一起的印记。一股微弱但极其纯粹的金色能量,正从印记最深处涌出来,流遍全身的金纹。 “祖安情绪核心,启!”王守棱右手猛地按在胸口。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从王守稜体內炸开!他的皮肤上瞬间浮现出一层流动的金色纹路,眼中的金瞳亮得刺目,整个人像个小太阳。 “我感觉到了!”王守棱的声音带著奇异的震颤,空气都跟著嗡鸣,“祖安的情绪…愤怒、不甘、嘲弄…全在这里!” 第190章 都市日常的裂缝:和风怪异的低语 林育行惊呼:“老王,你开掛了?” 王守棱没回答,他伸出手,金瞳里映出整个地铁站的规则构架。他能清楚地“看见”,每一处被蓝色污染的规则结构,都在源源不断地向那些触手输送能量。 “它在吸这个世界的规则能量,”王守棱声音低沉,“就像吸祖安核心一样。” 他右手向前一挥,一道凝实的金色能量波从掌心射出,精准地打在一条触手上。触手表面瞬间被金色光芒覆盖,发出被烧红的铁块烫过的滋滋声,隨即从中折断。 黑洞里又是一声痛苦的嚎叫。 “打它!”王守棱大喊。 林育行不再犹豫,猛地冲向最近的一条触手,他手里的匕首不知什么时候也缠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一刀下去,触手应声而断。 “我艹,我这刀怎么也带特效了?”林育行愣了一下。 真云鹤一边手忙脚乱地掏符纸一边骂:“守护者的共鸣!你小子也跟著沾光了!別愣著,干活!” 王守棱脚下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 “吼——!” 黑洞里一声咆哮震天动地。 触手疯了似的,朝王守棱扑去。 林育行急喊:“老王,小心!” 王守棱没法回头了。 他全身金纹都在燃烧,最后的力量注入金色长矛。 长矛穿透无数触手,直刺黑洞深处。 “轰隆!” 地铁站颤抖起来。 黑洞中心,一个巨大的轮廓显现。 那是无数蓝色规则碎片组成的怪物。 金色长矛刺入核心。 怪物发出一声尖啸,痛苦又愤怒。 “找到你了。” 王守棱声音冰冷。 “规则吞噬者。” 黑洞猛地收缩。 巨大的怪物被迫完全显露。 比在祖安领域看到的更大,更扭曲。 像无数规则碎片胡乱堆砌的怪胎。 它没有定型,身体不停流动变形。 唯有两点幽蓝,恶意满满,盯著人。 “守护者。” 怪物开口,声音像金属刮玻璃,耳膜生疼。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 王守棱金瞳微眯。 他看得清,金色长矛刺入,没完全击中核心。 怪物的真核,是那两点幽蓝光芒。 “老林。” 王守棱传音,不动声色。 “它的眼睛,才是核。” 林育行秒懂。 一边祖安脏话轰炸,一边悄悄挪步,准备侧面突袭。 怪物似乎察觉意图。 身体猛地膨胀,更多触手钻出,疯狂抽打四周。 地铁站墙壁、天板被打碎,碎石乱飞。 “规则破坏开始了。” 怪物声音带著得意。 “这个世界的规则结构,正在崩溃。” 王守棱金瞳扫过地铁站。 果然,规则构架线一根根断裂,空间扭曲。 “必须快点解决。” 王守棱低语。 “再拖,临海市要变马赛克区。” 他深吸气,胸口克莱因瓶印记狂跳。 一个大胆想法涌上心头。 金纹和铜钱不够,那就用祖安核心本身的力量! “老林,真道长。” 王守棱沉声。 “我要你们撑住十秒。” 林育行咧嘴:“十秒?给你二十!” 他猛衝向怪物。 匕首划出金色弧线,战术靴踩得地面砰砰响。 “蓝色垃圾!祖安人教你规矩!” 真云鹤也没含糊。 掏出一把符纸,嘴里念念有词。 符纸飞射,贴在墙壁,布成简易阵法。 “临时规则加固。” 真云鹤齜牙。 “撑不了多久!” 王守棱闭上眼,全神沉入体內。 胸口克莱因瓶印记,一股纯粹古老的力量。 祖安文明的核心,何仙姑守护三百年的东西。 “何仙姑。” 王守棱心底呼唤。 “最后一次,帮我。” 一股温和坚定的力量,印记深处涌出,似有回应。 王守棱摊开右手。 掌心浮现微型克莱因瓶,金光流转。 林育行杀红了眼。 匕首缠绕金光,每击都在怪物身上留灼痕。 怪物恢復力惊人,伤口转瞬癒合。 “老王!” 林育行大喊。 “我快扛不住了!” 王守棱猛睁眼,金瞳射出两道金光。 右手握紧微型克莱因瓶,向前一推。 “祖安核心,启!” 微型克莱因瓶飞速旋转,体积暴涨。 眨眼变巨大金色结构,悬浮在王守棱面前。 怪物发出惊恐尖叫:“不!不可能!” “三百年前,何仙姑没完全封印你。” 王守棱声音冰冷。 “今天,我来补上。” 巨大克莱因瓶旋转,產生强大吸力。 怪物身不由己被拉扯。 蓝色规则碎片一块块脱离,被克莱因瓶吞噬。 “你不能这样!” 怪物疯狂挣扎。 “我是规则一部分!我是必然!” “错。” 王守棱双手结印。 金瞳之中,冷光凛冽。 李杭站在自家公寓窗边。 临海市的夜色在他脚下铺开,霓虹闪烁,车流无声。玻璃上映出他模糊的影子,带著点洗不掉的倦意。 三天了。 地铁站那场架打完,王守棱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联繫不上。 “李杭。” 他默念自己的本名,舌头有点打结,这感觉既熟悉又彆扭。 林育行这名字,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转过身,打量这间典型的单身公寓。宜家风的家具,墙上掛了几幅看不懂的画,茶几上还堆著没扔的外卖盒子和几本翻得卷边的技术杂誌。 一切都正常得过分。 李杭走进臥室,拉开衣柜最下面的抽屉。 一把用绒布裹著的匕首躺在角落,偽装得像个廉价工艺品。 他拿起来,金属的凉意顺著指尖往上爬。刀刃上,几道细微的金纹印记,顏色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还没全消。” 他把匕首放回去,手指往抽屉更深处探了探,摸到一个小布袋。 倒出来,七枚铜钱落在床上。 其中两枚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彻底没了光泽,摸上去就是块死沉的金属疙瘩。 “何仙姑的铜钱……” 李杭试著把它们排成北斗七星的阵型。 没用。 铜钱躺在床单上,纹丝不动,毫无反应。 “妈的,真变回普通人了?” 他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一股无名火顶上来。 打完架之后,五感好像被强行打磨过,敏锐得嚇人。夜深人静的时候,隔壁水管流水的哗哗声,楼下电线桿变压器低沉的嗡鸣,甚至墙壁里老鼠窸窸窣窣的动静,都清晰得刺耳。 这些声音搁以前根本不会注意,现在却像针一样扎进他耳朵里。 第191章 规则之镜:邪灵窥视的深夜低语 叮咚——! 门铃突然炸响,尖锐的电子音划破了屋里的死寂。 李杭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摸向腰侧——空的,匕首还在抽屉里。 “谁?”他压低身子凑到门边,声音压得很低。 “外——卖——!”门外拖长了调子的沙哑嗓音,透著一股子不耐烦。 李杭从猫眼里看出去。 一个戴著脏兮兮头盔的老头,手里拎著个破破烂烂的外卖箱。 “真云鹤?” 他拉开门。 老道士跟进自己家似的,直接挤进来,反手就把外卖箱“哐当”一声扔在玄关地板上。 “你小子躲哪儿去了?三天不接电话,老子还以为你折外面餵马赛克了!”真云鹤摘下头盔,露出一脑袋鸡窝似的白毛,顺手掸了掸身上的灰。 “手机摔了。”李杭关上门,撒了个谎,“地铁站之后,回家就睡死过去了。” “睡死?”真云鹤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哼了一声,“你倒清閒。老王那边快忙成三头六臂了。” 李杭心里咯噔一下:“老王他…怎么样了?” “人没事,就是状態不咋地。”真云鹤弯腰从外卖箱里掏出一个不锈钢保温杯,拧开盖子,一股能把人呛个跟头的中药味儿瞬间瀰漫开,“他那双眼睛…金瞳,好像在『重启』,暂时歇菜了。现在估计连个最低级的马赛克糰子都够呛。” 李杭接过保温杯,凑近闻了闻,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什么玩意儿?餿了吧?” “符水!何仙姑传下来的老方子。”真云鹤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给你小子稳稳体內那点快散乾净的金纹能量。” 李杭没再犹豫,仰头灌了小半杯。 又苦又涩的液体刮过喉咙,落进胃里像点著了一小簇火。胸口某个地方隱隱发热,那里曾经有过清晰的金纹,现在只剩下一道淡得几乎要消失的疤痕。 “操…比上次那碗还衝。” “有的喝就不错了。”真云鹤从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u盘,甩手扔给李杭,“看这个。” 李杭走到电脑前,插上u盘。 里面是加密过的视频和一些新闻报导截图,全是日文。 “这啥?” “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邻居那边,最近出的怪事。”真云鹤凑近屏幕,指著其中一段文字,“『无法解释的失踪』,『集体幻觉』,还提到了什么『古老仪式』,『规则污染』。” 李杭输入真云鹤给的密码,点开第一个视频。 画面很普通,一个日本神社。鸟居,石灯笼,铺著石子的参拜道,看著挺正常。 但镜头拉近,李杭看清了鸟居柱子上刻著的符號。 扭曲,怪异,像是活物一样,在视觉里微微蠕动。 “这符號……” “不是日文,也不是咱们知道的任何一种玩意儿。”真云鹤打断他,“但这东西,现在在日本各地的神社、寺庙,甚至路边隨便一个破牌子上都能看到。” 视频切换。 一个空荡荡的能剧舞台。 舞台正中摆著一个能面具。镜头缓缓推近,面具的表情在变。 从悲戚到狰狞,最后定格在一个咧开嘴的、说不出的诡异笑容上。 “妈的……”李杭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往下看。” 下一个是新闻片段。东京郊外一个小镇,居民集体失踪。记者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背景是一排排门窗紧闭的日式房屋。 镜头扫过其中一栋民居二楼的窗户。 李杭猛地坐直。 “停!” 他指著屏幕定格的画面。窗户后面,黑暗里,好像有张脸。 看不清轮廓,只能看见两点幽幽的蓝色光点,死死地盯著镜头方向。 “你也看见了?”真云鹤语气沉重,“这段原版早被刪了,这是从一个犄角旮旯的黑客论坛扒下来的。” 李杭快速瀏览剩下的文件。 零零散散的报导,语焉不详的目击证词,但都指向一件事——日本那边,正在发生大范围的、和“规则”脱不开干係的怪事。 “这跟咱们有毛关係?”李杭关掉视频窗口,心里有点烦,“临海市这摊子破事还没捋清呢,手伸那么长?” 真云鹤从道袍內袋里掏出一张折得不成样子的地图,摊开。 临海市地图,上面用红笔標了几个点。 “这是最近一周,临海市新出现的马赛克污染点。”他又摸出一张手机拍的照片,“这是在最新的点上找到的。” 照片里是个巴掌大的微缩鸟居模型。 木头做的,底座上刻著和刚才视频里一模一样的扭曲符號。 “操!已经传过来了?” “还不止。”真云鹤脸色彻底沉下来,“王守棱最后一次用金瞳快瞎之前,看到的东西……他说,这些污染点连起来,是个巨大的阵,而阵眼……” “在哪儿?” “你屁股底下。” 李杭猛地站起来,几步衝到窗边。 楼下街道空旷,路灯昏黄,一切如常。 “你確定?” “老王不会看错。”真云鹤嘆了口气,声音里透著疲惫,“他让我过来提个醒,你小子最近安分点,特別是留意那些和『规则』沾边的怪信息,別他妈自己作死。” 话音刚落,李杭的电脑屏幕毫无徵兆地闪了一下。 画面扭曲成一团乱码,然后跳出一行日文。 “这写的啥?”李杭凑过去。 真云鹤眯著眼辨认:“一条规则。大概意思是——『半夜別照镜子,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屏幕又闪了几下,恢復了桌面。 李杭试著调出歷史记录或者缓存,什么都没有。那行字就像从没出现过。 “妈的,装神弄鬼。”李杭有点烦躁地合上笔记本,“嚇唬谁呢。” 真云鹤收起地图和照片,站起身准备走。 “信不信隨你。”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李杭一眼,“这次的玩意儿,可能比上次那个吞噬者还难缠。源头……恐怕更老,更阴。” “总之,自己小心。” 他抬起头,甩了甩湿漉漉的头髮,水珠溅在洗手台的镜面上。 镜子里那张脸,他自己的脸,忽然间像是水波一样晃动了一下。 五官错了位,嘴角咧开一个僵硬又怪异的弧度,根本不是他。 一个冰凉的声音贴著他耳廓响起,带著湿冷的触感: 第192章 镜界入侵:规则崩坏下的双重都市 “找到你了……” 李杭浑身一激灵,猛地往后一缩,后背撞在冰凉的瓷砖墙上,闷哼一声。 再看过去,镜子里还是他,脸色有点白,眼神带著惊疑。 妈的,幻觉? 胸口那道快看不见的金纹印记,突然刺了一下,微微发烫。像是在排斥什么,但那点热度转瞬即逝,又沉寂下去。 李杭拧紧水龙头,没开灯,摸黑走出浴室。 回到臥室,他没立刻躺下,而是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只有路灯在发光。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髮,躺倒在床上,盯著天板。 真云鹤那老神棍的话,电脑上那行狗屁日文,还有刚才镜子里那玩意儿……乱七八糟的念头搅得他脑仁疼。 老王,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窗外起了点风,树叶子哗啦哗啦响。 周围安静得过分,只有自己逐渐放缓的呼吸声。眼皮越来越沉。 就在快要睡著的时候,一阵极轻的敲击声,篤、篤篤。 他耳朵动了动,以为是风吹的什么东西撞到了窗户。 不对。 那声音太稳了,一下一下,不紧不慢,是手指甲敲在玻璃上的动静。 篤、篤篤…… 声音在移动。 从客厅窗户那边,沿著走廊外墙,一点点靠近……最后停在了他臥室门外。 篤。 最后一声,敲在了门板上。 李杭呼吸都停了,屋里死寂一片。他右手悄无声息地滑到枕头底下,握住了冰凉的匕首柄。 敲门声没再响起。 几秒钟后。 “咔噠。” 门把手……在慢慢转动。 那声音刮著李杭的耳膜,一下重过一下。 李杭屏住呼吸,握紧匕首。 肌肉绷到了极限。 金属零件一格一格扭动。 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慢悠悠地拨弄著。 咔噠一声。 锁舌弹开了。 房间门无声开启。 门外,死寂。 冷风挤入门缝,腥味也跟著挤了进来。 走廊没人。 只有尽头的应急灯,绿光一闪一闪。 门把手冰凉得刺骨。 不正常。 李杭压低声音,衝著门外问:“谁?” 走廊里空荡荡的,回声阵阵。 没有回答。 他猛地拉开门。 后背瞬间湿透。 走廊两侧墙壁上,全是划痕。 密密麻麻,交错著。 像某种符號,认不出。 绿光照在那些划痕上,泛著诡异的光。 李杭退回房间,反手锁门。 胸口,金纹疤痕发热。 很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他抓起手机,想拨真云鹤的號码。 屏幕裂了。 蛛网一样,全是细纹。 每一条裂纹,都在发蓝光。 “操。” 手机被他丟在床上。 走到窗边。 临海市的夜景还在。 车流,霓虹,高楼。 看起来,一切正常。 视线往下,看向公寓楼下的空地。 心口猛地一紧。 那里,站著一个人。 不,那是一团人形黑影。 站在路灯照不到的暗处。 头微微抬著,正对著他的窗户。 十几层楼的高度,隔著夜色。 李杭也能感觉到,那视线穿透过来。 扎在他身上。 黑影一动不动。 像一尊雕塑。 李杭一把拉上窗帘。 退后两步。 窗帘缝隙透进光,在地上划出一道细线。 光线边缘,像刀锋一样。 客厅的窗户,突然传来指甲刮玻璃的声音。 一下,两下,三下…… 声音沿著窗户一路刮过来,停在他刚拉上的窗帘边。 一下一下,慢,却有节奏。 窗帘后,李杭握紧匕首。 划玻璃的声音,停了。 手机铃声突然炸响。 李杭嚇了一跳。 是刚才扔在床上的手机。 屏幕裂纹消失了,跳出来电显示。 未知號码。 “谁?”他接起电话,声音绷紧。 电话那边,沙沙的杂音。 像老式收音机没了信號。 然后,一个含糊的声音钻进耳朵: “ルールを破らないでください…” 日语。 李杭只听懂了一个词:“规则”。 电话断了。 李杭僵在原地。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臥室的灯,突然亮了。 眼睛被光刺痛。 他猛地转身,看向臥室门边的穿衣镜。 镜子里,应该映出他的身影。 但镜子里的人,让他血液凝固。 镜子里的“他”,穿著一样的衣服。 站在一样的位置。 背景也是他的臥室。 但那不是他。 镜中人的五官,扭曲著。 眼角,一道浅浅的血痕。 嘴角咧开,弧度太大,咧到了耳根。 更诡异的是,李杭僵住不动。 镜子里的“他”,却动了。 缓缓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血痕。 又指了指窗户。 李杭猛地看向窗户。 窗帘裂开一道缝。 玻璃上,一道新划痕。 跟镜中人眼角的血痕,一模一样。 “妈的……” 他冲向穿衣镜,掀翻在地。 镜子砸在地板上,没碎。 镜面出现一道裂痕。 贯穿镜面。 裂痕里,渗出红色液体。 血一样,慢慢流淌。 在地板上,匯成一个扭曲的符號。 李杭抓起床头闹钟。 三点十五。 凌晨三点十五分。 子夜过后,第三个十五分钟。 真云鹤说过,半夜別照镜子。 太晚了。 第二天早上,阳光刺眼。 李杭醒了。 浑身疼,后背湿透。 以为是梦。 直到看到地上的穿衣镜。 完好无损。 没有裂痕,没有血跡。 窗玻璃上,划痕还在。 李杭摸了摸眼角。 摸到一道凸起的伤痕。 走到镜子前。 他看著镜子里的自己。 眼角,一道血痕。 跟窗户上的划痕一样。 凑近了看,伤痕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像被寄生了。 李杭猛地退后。 胸口金纹疤痕,突然发热。 一股微弱的能量,从那里散开。 到了眼睛。 眼前,景象变了。 墙壁,地板,天板。 浮现出无数细线。 蛛丝一样,构成网状结构。 金色线条为主。 但掺杂著蓝色丝线,像被污染了。 窗户上的划痕,和眼角的伤痕。 之间,连著一条粗大的蓝色能量线。 还在脉动。 金纹的力量。 很弱,但被激活了。 李杭闭眼,再睁开。 线条消失了。 不是幻觉。 洗漱完,李杭决定去上班。 换好衣服,出门。 按了电梯。 电梯很快到了。 门打开。 李杭脚步顿住。 电梯內壁,全是镜子。 封闭的镜像空间。 “搞什么鬼?” 他犹豫了一下,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 他被困在镜子里。 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倒影。 不安的是,他转过身。 其他镜子里的倒影,慢了半拍。 好像被困在镜子里的,是另一个“他”。 第193章 急速下降的小电梯 电梯开始下降。 数字从15变14,再到13…… 到10层。 电梯停了。 数字闪了几下。 变成一个没见过的符號。 扭曲的,日文和图腾的混合体。 电梯继续下降。 数字不再变,只有那个符號在闪。 叮—— 电梯到底层了。 门开了。 不是公寓大堂。 一条狭长的走廊。 两侧墙壁上,掛满镜子。 走廊尽头,站著一个人影。 背对著他。 李杭没出去。 猛地按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 他鬆了口气。 “再按一次开门键。” 冰冷的声音,在电梯里响起。 李杭猛地转身。 声音来自镜子里的自己。 身后那面镜子里的倒影。 那个“他”,正看著他。 眼角的血痕,更深更长。 李杭没说话,猛按大堂按钮。 电梯再次启动。 直接到了一楼大堂。 门打开,一切正常了。 大堂保安冲他点点头。 --- 办公室里气氛不对劲。 好几个人都掛著俩黑眼圈,哈欠连天,敲键盘的手都慢了半拍。 “怎么了这是?集体熬大夜冲业绩?”李杭隨口问了句。 隔壁工位的女同事抬起脸,白得嚇人:“你…你晚上没做怪梦吗?” 她声音发飘,“我天天梦见镜子里有东西盯著我…早上起来刷牙,老觉得镜子里那人不是我…” 另一个男同事猛地转过来:“我也是!昨晚梦见自己照镜子,镜子里那个『我』,突然伸手要抓我!想把我拽进去!” 李杭后脖颈子有点发凉。 这不是巧合。 是那个“规则”在扩散。 “你们…收到过什么奇怪的简讯没?日文的?”他问,儘量让声音听起来隨意。 几个人互相看看,脸上都是惊疑不定。 最后,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小哥举了下手:“我…我昨晚收到一条,日文的,找翻译软体看了下,说什么『不要违反规则』…” “我收到的说,半夜不让照镜子,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另一个女声急促地补充。 事情比他想的还糟。 那玩意儿不光盯上他了,还开始往周围人身上爬。 午休。 茶水间没人。 李杭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压下那股子烦躁。 他抬起头。 水池上方那面擦得鋥亮的镜子。 他差点没叫出来。 镜子里不是茶水间。 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日式神社的內部,光线昏暗,空气里飘著老木头和香火混合的味道。神社正中,供著一面样式古老的铜镜。 几个穿著白衣服的影子跪在镜子前,低著头,像是在搞什么仪式。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神社里那面古镜,镜面里映出来的,竟然是他现在待著的茶水间! 一个让人头晕目眩的镜中镜。 两个世界,隔著镜子,在互相偷看。 镜面,突然开始结霜。 白色的冰晶从边缘飞快地往中间爬,发出细微的、冰冷的碎裂声。 眨眼工夫,整面镜子都被霜盖住了。 霜层上,一根看不见的手指,慢慢划出一行字。 日文。 “ルールを守らなければ、镜の中の怪物があなたを取り代わります” 李杭不懂日文,但那股子阴冷恶毒的意思,顺著字跡直接钻进了他脑子里。 “遵守规则,否则镜中的怪物將取代你。” 胸口那道快消失的金纹疤痕,猛地烫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尖锐的能量衝进他脑子。 眼前的世界又变了。 金色和蓝色的线条交织,构成了茶水间的骨架。 镜子周围,那些规则线扭曲得不成样子,搅成一个缓慢旋转的漩涡,通向某个黑漆漆的、未知的地方。 “在这儿呢!” 真云鹤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李杭猛地回头,老道士风风火火地站在那儿,腋下夹著几卷看起来就很旧的羊皮纸。 “跟我来。”真云鹤压著嗓子,“王守棱那边有信儿了。”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小会议室。 真云鹤反锁上门,从那身脏兮兮的道袍里掏出一个用红布裹著的小盒子。 “老王又强行开了次金瞳,就撑了三秒,眼睛差点没废了。但他看到了这个。” 真云鹤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里面躺著一小片碎镜子,也就指甲盖那么大。 李杭下意识伸手想去拿。 “別碰!”真云鹤一把拍开他的手,动作快得不像个老头,“这玩意儿邪性得很!” 老道士从兜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把那片碎镜子挑起来,轻轻放在会议室的桌面上。 “最新的马赛克污染点找到的,上面那股子能量波动,跟你说的镜子规则,一路货色。”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李杭盯著那碎片。 就算在会议室柔和的灯光下,那碎片也泛著一股子不自然的、阴冷的蓝光。 “小日子那边古代传下来的一种邪术,叫『镜之法』。”真云鹤摊开一张羊皮卷,上面全是密密麻麻、鬼画符一样的古字和图画,“用特殊的仪式,把人的魂魄或者怨念强行塞进镜子里,再用镜子当跳板,把里面的脏东西投到外面来害人。” 他指著羊皮卷上一段文字,“这种术最阴损的地方,就是靠『规则』来捆人,你越是想反抗,它就越强。” “所以,那些规则…是咒语的一部分?” 真云鹤表情难看地点点头:“不止是咒语那么简单。更像是…某个老东西在扩张地盘。它用这些规则当钉子,一点点往咱们这边的世界里钻,想把咱们世界的根基都给撬鬆了。” “老王怎么说?”李杭追问。 “他说,这次的玩意儿,跟上次那个硬冲硬打的『规则吞噬者』有联繫,但路数完全不一样。上次那个是强拆,这次这个,是搞渗透,从根子上烂起,更阴,更难搞。” 李杭突然感觉眼角那道伤疤一阵针扎似的疼。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 指尖一片湿滑。 是血。 伤口裂开了,正在往外渗血。 “不好!”真云鹤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抓住李杭的手腕,枯瘦的手指铁钳一样,“它找上你了!” 几乎是同时,桌上那片碎镜子猛地爆开一团刺目的蓝光! 李杭眼角的血痕,也跟著亮了起来,蓝色的光芒在他皮肤下流动! 李杭一进办公室,就感觉不对劲。 第194章 又出现了林育行? 空气里有种怪怪的味道,说不上来,但就是彆扭,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扫了一圈,好几个工位空著。 “王琦呢?还有小林?”他问旁边工位的女同事。 女同事抬起头,脸上有点懵:“谁?” “就坐你对面的王琦啊,昨天中午还跟你一块儿吃饭那个。” 女同事眉头拧了拧,眼神空了几秒,摇摇头:“没这个人吧?我对面一直空著啊。” 李杭后背有点发凉。 他几步衝进人事部,电脑上调出员工名册。 王琦、林小雨、张明……三个名字,连带著档案,全都没了。 更瘮人的是,那几个工位確实空著,可办公室里其他人,没一个觉得奇怪,好像这三个人压根就没来过。 他摸出手机,翻通讯录。 那三个人的號码,也没了。 社交软体上搜名字,查无此人。 “规则…在吃人…”李杭嗓子发乾,胸口那道快看不见的金纹疤痕,隱隱发烫。 茶水间。 李杭一步步挪到水池上方的镜子前。 镜子里,不再是昨天那阴森森的日式神社了。 换成了一条看著挺古老的日本街道。 石板路,两边是木头房子,雾蒙蒙的,远处有个红色的鸟居,看不真切。 街上有穿著和服的人影走动,脸都模糊得很,跟打了码似的。 更怪的是,街边铺子的招牌上,模模糊糊能看到几个临海市的汉字。 两个世界叠一块儿了,边界糊了。 镜子里,一个影子忽然停步,慢慢转过身,脸朝著镜面——朝著李杭。 那张脸让李杭浑身血液都快冻住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王琦。 昨天还在办公室吹牛逼的同事,现在站在镜子里的日本街上。 他的眼睛,是纯粹的蓝色,嘴角咧著,笑得特別假,特別僵。 他伸出手,巴掌贴在镜面上,好像要从里面钻出来。 李杭猛地往后一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 “瞅见啥了?”真云鹤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老道士抱著一摞黄不拉几的古书,脸色比昨天还难看。 “王琦,我同事,在镜子里。”李杭声音发紧,指著镜子,“他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人就没了,所有人都把他忘了,档案也没了!” 真云鹤把古籍往桌上一扔,哗啦啦翻开一本:“情况比想的还糟。那玩意儿,不是你同事,至少…不完全是。” “啥意思?” “镜子里的规则污染,已经开始吞噬现实了。”真云鹤指著书上一幅鬼画符,画的是一面古镜,镜里镜外的世界扭曲地缠在一起,“它们专挑那些不起眼的、存在感弱的人下手,先把人拖进镜子里,然后用镜子里的『假货』把空位填上。” 李杭想起王琦那双瘮人的蓝眼睛:“所以镜子里那个不是王琦?” “皮囊是,里子早就换了。”真云鹤翻到另一页,上面全是更古怪的符號,“镜子会复製被吞噬者的样子和记忆,但根子上已经变成了『镜妖』。它们会不停地吃人,直到把整个世界都换掉。” 李杭眼角的伤疤猛地刺痛:“那我这个呢?” 真云鹤凑近看了看:“已经在转化了。镜子里的脏东西正顺著这道口子往你身体里钻,污染你的规则。” “有办法没?” “暂时没辙。”真云鹤摇头,“不过你胸口这点金纹还在顶著,算好事。” 李杭脑子里嗡的一下:“等等,你说它们挑存在感弱的人下手…” “对,越是没人注意的人,越容易被吞噬和替换,因为周围人根本发现不了少了个人。” 李杭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那得赶紧去找林育行!” “他怎么了?” “他最近休假,一个人住,屁事不干,几乎不跟人联繫!按你这说法,他他妈的很可能已经……” 真云鹤也反应过来了:“走!” 林育行的公寓门虚掩著,没锁。 李杭推门进去,屋里乱七八糟。 茶几倒了,沙发上全是爪子印,墙上贴满了鬼画符,看著像是林育行自己画的。 “林育行?”李杭喊了一声,声音在空屋子里打转。 没人应。 浴室门关著,门缝底下透出幽幽的蓝光。 李杭和真云鹤对视一眼,放轻脚步摸过去。 李杭吸了口气,猛地推开门。 浴室里,林育行背对著门口,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 镜子表面蒙著一层薄薄的蓝色冰霜,映出来的不是浴室,而是一座日式神社的內部。 “林育行?”李杭又叫了一声。 林育行慢慢转过身。 李杭倒抽一口凉气——那张脸,已经不是林育行的脸了! 五官扭曲拉扯,眼睛是纯粹的蓝色,皮肤上爬满了细小的、还在动的符文。 “来得正好。”“林育行”开口,声音像隔著一层金属,嗡嗡作响,“规则已经开始重构,你们也该加入了。” 他抬起手,指甲变得又黑又长,闪著寒光。 真云鹤反应贼快,袖子里甩出一叠黄符,嘴里飞快念咒:“天罡北斗,镇邪驱魔!” 符纸“呼”一下燃起金色的火苗,直扑“林育行”。 “林育行”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叫,身体拧巴了一下,像是很怕那金光。 “不是林育行了!”真云鹤吼道,“是镜妖!” 李杭眼角的伤疤疼得钻心,胸口那点金纹也跟著灼烧起来。 视线又变了——“林育行”身体里,原本该有的金色规则线全没了,全是密密麻麻的蓝色能量线,另一头连著镜子。 “跑!”真云鹤一把拽住李杭,“干不过它!” 两人转身就往外冲,身后传来镜妖那不男不女的怪笑声:“跑不掉的…规则已经开始改变…整座城市都会变成镜界的一部分…” 临海市街头,气氛越来越不对劲。 李杭和真云鹤混在人流里,周围的行人一个个眼神发直,动作跟机器人似的。 更嚇人的是,时不时就有人走著走著突然停下,扭头死死盯著路边的橱窗玻璃,或者汽车后视镜,看几秒,再继续往前走,好像收到了什么指令。 “镜子的影响在扩大。”真云鹤压低声音,“每一个能反光的地方,都可能是它们的眼睛和入口。” 李杭看到街边一个巨大的电子gg牌,上面原本放的gg没了,变成了一段循环播放的奇怪画面——一座日式神社,正中间供著一面古老的镜子。画面不停闪,还夹杂著扭曲的符號。 第195章 规则崩坏 “那是什么地方?”李杭指著gg牌。 真云鹤眯著眼看了看:“八咫镜神社…小日子那边最古老的拜镜子的地方之一。传说那儿的主祭镜,连著另一个世界。” “所以这次的源头在日本?” “八九不离十。”真云鹤点头,“但现在临海市已经是主战场了。得找到主要的污染源头和入口。” 他们拐过街角,前面是个小广场。 广场中间有个喷泉,周围摆了几面装饰用的大落地镜,映著水光。 李杭刚想往前走,胸口的金纹疤痕突然猛地烫了一下!眼角的伤疤也针扎似的疼! “那儿!”他指著广场正中间最大的一面落地镜,“主入口在那面镜子里!” “妈的,这是在往镜子里拖人!”真云鹤嗓子发乾,脸上血色褪得乾乾净净。 李杭刚想搭腔,眼角余光扫到镜子旁边,一个影子杵在那儿。 王琦! 不是镜子里那个,是活生生站在外头的王琦,正对著他们笑。 那笑看得李杭后脖颈子发麻,鸡皮疙瘩炸了一层。 王琦慢悠悠抬起手,先指了指李杭眼角那道新添的血口子,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眶——里面一片幽蓝,根本不是人眼珠子该有的顏色。 “他在拉你过去。”真云鹤声音压得贼低,“你眼角那伤就是个鉤子,他们留下的记號,想把你变成他们那边的鬼玩意儿!”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拉扯感,顺著眼角那道伤口传来,往那面大镜子那边拽。 李杭咬著后槽牙,硬扛著那股子邪劲儿,扭头看真云鹤:“必须干点什么,不能让它这么搞下去。” 真云鹤手伸进怀里掏摸,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布包,摊开,七枚铜钱躺在掌心——跟王守棱那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北斗七星钱。 “何仙姑留的后手,一套备用的。”老道士喘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老王之前提过,眼下也只有这玩意儿能顶一顶,暂时把这漏风的规则堵一堵。” 李杭伸手接过铜钱。 入手微凉,一股很淡、但確实存在的暖流顺著铜钱传过来,胸口那道快看不见的金纹疤痕跟著跳了一下,有了点反应。 “得想法子靠近那面镜子,把北斗七星阵布下去。”真云鹤盯著广场中央,“小心点,那些被脏东西上了身的,肯定会拦著咱们。” 李杭攥紧了铜钱,盯著广场中间那面泛著蓝光的落地镜。 镜子里头影影绰绰,能看见个巨大的日式神社轮廓,正中间好像供著一面更大的古镜,周围黑压压跪了一片穿白袍子的人影,像是在搞什么邪门的仪式。 镜子前的王琦转过身,冲李杭伸出手,声音飘忽,像是从水底传上来的:“过来吧,加入我们。『规则重构者』选中了你。一个新的世界,就要来了。” 李杭眼角的伤口疼得钻心,那股要把他魂儿都扯出去的拉力更强了。 他死死顶住。 “弄不弄?”真云鹤手掐著个奇怪的诀,问他。 李杭点了下头,掌心的七枚铜钱开始发烫:“走!去会会那个什么狗屁『规则重构者』!” 两人刚抬脚。 哗啦—— 广场上所有的人,不管之前在干嘛,这一刻全都停了动作,齐刷刷地扭过头。 一双双蓝色的眼珠子,死死地钉在李杭和真云鹤身上。 王琦咧开嘴,笑得脸皮都快扯开了,露出一个绝对不属於人类的表情:“晚了。镜界已经开始融进来了。很快,你们这个世界,就没了。” 话音刚落。 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颤,开始扭曲,变形,像是被人揪住了一块烂泥巴,使劲拉扯。 头顶的天也变了顏色,原本的蓝色被一层诡异的、爬满符文的薄膜盖住了。 临海市,正在被镜子一点点吞掉。 “规则开始崩坏了。” 广场上,几十號人猛地转头,眼珠子全泛著瘮人的蓝光。 脚下的地砖在拧巴,像块湿泥巴被人使劲揪著。 天,也变了色,一层爬满鬼画符的膜盖了下来。 李杭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手里的七枚铜钱烫得钻心,几乎要把皮肉烙穿。 临海市,真的在被一点点吃掉。 “北斗七星,准备!”真云鹤嗓子都喊劈了,双手掐著诀,额角青筋一根根蹦起。 铜钱在李杭掌心抖个不停,想飞出去,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按住。 那群蓝眼睛的“人”围了上来,步子又僵又齐,像上了发条的木偶。 “没用的。”王琦——或者说,占了王琦壳子的那个东西,声音颳得人耳膜疼,带著一股子铁锈味儿,“何仙姑那点老掉牙的玩意儿,在镜界面前,屁用没有。” 李杭咬碎后槽牙。 眼角那道血口子疼得要裂开,一股冰凉凉的感觉顺著伤口往骨头缝里钻,麻酥酥的,带著刺骨的寒意。 “老道,还有辙没?” 真云鹤手忙脚乱,从破道袍里又掏出一把黄符:“拖!妈的,能拖一秒是一秒!” 他甩手一扬,符纸呼地烧起金灿灿的火苗,在两人周围勉强撑起个摇摇欲坠的光罩。 王琦脸上掛著扭曲的笑,双手抬起,指甲变得又黑又长,闪著幽光:“省省吧。镜界已经把这城锁死了。用不了多久,你们都得变成镜子里的人。” 他猛地往前一扑,动作快得不像人,黑指甲对著光罩狠狠一划拉! “吱——” 刺耳的声音响起,光罩上多了几道裂纹,金光瞬间黯淡不少。 李杭眼前猛地一黑。 胸口那道快看不见的疤痕,毫无徵兆地剧烈灼痛起来! 他低头看。 金色的纹路,正从那道疤痕底下,一点点往外渗! 很淡,很微弱,像快灭了的蜡烛火苗,可確实在发光! “金纹…活了!”李杭声音发紧,“铜钱有反应了!” 掌心里那七枚铜钱抖得更疯了,原本死气沉沉的表面,竟然也泛起了点点金光,上面的北斗七星图案,影影绰绰地亮了起来。 王琦脸上的表情僵住,透出几分难以置信:“不可能,你那点金纹能量,不是早就见底了吗?” 话没说完,广场上其他的蓝眼珠子已经扑了上来。 几十只手同时伸出,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朝著李杭和真云鹤抓来。 第196章 维度断裂:镜界规则的终极反击 “啪!” 符纸光罩应声而碎,金色的光点像玻璃碴子一样四下乱飞。 真云鹤猛地抓住李杭的手腕,使劲把他往广场中间那面大镜子那边拽:“往那儿冲!” “去那儿?那不是送人头吗?”李杭惊了。 “越是老巢,越是薄弱点!”真云鹤咬牙切齿,脸憋得通红,“规则最乱的地方,才有机会把它搅得更乱!” 两人撞开几个扑上来的镜妖,跌跌撞撞,朝著广场中央那面巨大的落地镜衝过去。 身后,镜妖紧追不捨,不男不女的嘶鸣声响成一片。 李杭一边跑,一边骇然地看著周围。 整个广场,不,是整个城市,都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扭曲、变形。 楼塌了,又歪歪扭扭地立起来。 街上的霓虹灯招牌,字扭成了看不懂的鬼画符。 路边商店的橱窗里,映出的不再是商品,而是完全陌生的景象——日式的木头房子,青石板路,红色的鸟居…… 两个世界,正在硬生生地挤在一起。 跑到那面大镜子前,两人停下脚。 镜子里,不再是广场的倒影。 一座宏伟、古老的日式神社內部。 几十个穿著白袍子的人影跪在地上,低著头,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神社正中间,供著一面巨大的古铜镜,镜面泛著诡异的蓝光。 “八咫镜神社的主祭仪式!”真云鹤声音发颤,“他们在开门!” 李杭手心里,七枚铜钱烫得嚇人,金光越来越亮,几乎要从指缝里喷出来。 眼角的血痕也疼得钻心。 两股力量在他身体里疯狂拉扯——金色的,蓝色的,谁也不服谁。 身后的镜妖已经追到跟前,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子。 王琦走在最前面,脸上那个不属於人的笑容咧得更开了:“跑啊?怎么不跑了?” 李杭扫视四周,心一点点往下沉。 天,已经彻底变了顏色,诡异的符文像虫子一样在蠕动。 城市的轮廓越来越模糊,边缘地带开始出现马赛克一样的色块,还在不断蔓延。 镜界,正在活生生吞掉现实。 “北斗七星阵!”真云鹤急促地喊,“快!催动它!” 李杭攥紧滚烫的铜钱,感受著体內那股微弱却在不断壮大的金色能量。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王守棱用七星阵硬刚规则吞噬者的画面——天枢、天璇、天璣、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北斗七星阵,启!” 七枚铜钱终於挣脱了他的手掌,呼啸著飞上半空,在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金光微弱,却异常坚定。 王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第一次露出了慌乱:“不!” 铜钱缓缓旋转,射出七道金光,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镜面,直刺镜中那座神社! 镜子里的景象剧烈晃动起来。 那些白袍人影发出惊恐的尖叫,乱作一团。 神社中央那面古铜镜,镜面像水波一样荡漾开。 一个被浓郁蓝色能量包裹著的巨大轮廓,缓缓从镜中浮现。 那轮廓扭曲不定,看不清具体形状,像一团不断蠕动的烂泥。 只有两点幽蓝的光芒,如同两只眼睛,死死地穿透镜面,钉在李杭身上。 “规则重构者。” 李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就这么脱口而出。 那巨大的蓝色轮廓,慢慢伸出一只“手”——一根粗大的、完全由蓝色能量构成的触手。 它穿过了镜面,像一条毒蛇,闪电般扎进了李杭眼角的血痕里! “啊——!” 剧痛瞬间传遍全身,李杭惨叫一声,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那根触手猛地收紧,將他无可抗拒地往镜子方向拖拽。 真云鹤脸都白了,飞快掏出最后几张压箱底的符纸,胡乱拍在李杭背上:“撑住!” 李杭眼前阵阵发黑。 胸口的疤痕,眼角的血痕,在这一刻同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金光与蓝光疯狂交织、碰撞,在他身体表面形成一道道复杂无比的能量迴路。 “规则重构者”的声音,冰冷、刺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带著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感: “祖安的余孽,你的抵抗毫无意义。我们的规则比你们的更古老、更强大。镜界即將完成对你们世界的融合。” 李杭跪在地上,汗水浸透了衣服,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周围的镜妖越聚越多。 不只是他认识的同事了。 大街上的路人,商店里的店员,写字楼里的保安……所有人都变成了蓝眼睛的镜妖,呆呆地站在广场边缘,形成一个巨大的、令人绝望的包围圈。 真云鹤急得直跺脚:“必须干点什么!金纹能量不够啊!” “金纹……” 李杭艰难地喘息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忽然想起王守棱说过的话——金纹能量,和人的情绪有关。 祖安核心,本质上就是个情绪处理器。 情绪,就是能量! 李杭额头青筋暴起,他不再徒劳地抗拒那根拽著他的蓝色触手。 反而顺著那股力量,猛地抬手,一把死死抓住了那根冰冷滑腻的触手! “你干什么!”真云鹤惊骇大喊。 “借它的桥,反向输出!”李杭低吼道,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 他脑海中,疯狂回放著这些天经歷的一切——同事的消失,镜子里的诡影,眼角这道屈辱的伤痕…… 所有的恐惧、愤怒、不甘、憋屈……全都化作一股滚烫到极致的情绪洪流! 这股洪流,顺著他抓住触手的手臂,沿著那根连接著眼角的蓝色能量通道,蛮不讲理地,反向冲向镜子另一端! 冲向那个高高在上的“规则重构者”!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镜子里头炸开,带著一股子要把人耳膜撕裂的尖锐。 那根蓝色触手猛地抽搐了一下,蓝汪汪的光都黯淡了几分。 李杭趁著这空档,手腕猛地往前一送,掌心那点微弱却滚烫的金色能量,顺著触手连接他眼角伤口的地方,硬是给懟了回去! 半空中,北斗七星阵跟著就是一亮! 七道金光迸发,齐刷刷射进镜子里头,交织成一片巨大的金色网格,开始朝著那个模糊的蓝色轮廓当头罩下! 镜子里,那“规则重构者”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嘶鸣,那声音难听得厉害,颳得空气都在抖:“不可能!你这点残余能量……哪来的!” 李杭嘴角渗出血沫子,双手死死抠著那滑腻冰冷的触手,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愤怒…恐惧…不甘心…这他妈的都是能量!祖安人的情绪,够劲儿!” 第197章 镜界降临:王守棱的绝境反击 镜子里,那“规则重构者”的蓝色轮廓剧烈扭曲,几乎要散架。 但没过两秒,它又强行稳住了形態,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低笑,那笑声阴冷黏腻,钻进耳朵里,让人浑身不舒服:“就这点儿?不够看。镜界吞掉你们,板上钉钉了。” 话音刚落,整个广场,连带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震! 混凝土地面蛛网般裂开,刺眼的蓝光从地缝里爭先恐后地往外冒。 广场上,所有的镜妖,动作整齐划一,同时抬起手,指向天空。 天空之上,一个巨大无比的、眼睛形状的蓝色裂缝,正缓缓张开!那裂缝边缘还在不断扩大,吞噬著原本的天空。 李杭瞳孔骤然缩紧:“空间裂缝!” 真云鹤脸色惨白一片,嘴唇都在哆嗦:“大型规则断裂!镜界…整个儿砸过来了!” 广场中央,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嘭”地一声炸开,碎成了漫天尖锐的玻璃碴子! 但镜子里的景象並没有消失,反而猛地扩大,悬浮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得嚇人的镜界投影! 投影里,那座古老神社中央,供奉著的古老铜镜,开始缓缓转动。 镜面,对准了天空中那个巨大的蓝色眼睛裂缝——就跟两把钥匙,找到了彼此的锁孔。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微弱,却带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穿透了混乱的声响,清晰地传了过来: “北斗七星,天枢!” 李杭浑身一震,猛地扭头。 远处街角,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正朝著这边,一步一踉蹌地赶过来。 那身影太熟悉了。 “老王?!”李杭嗓子眼儿里像是堵了块石头,喊出的名字都变了调。 真的是王守棱! 他怎么会在这儿?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担忧瞬间衝垮了理智,眼眶发热,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 王守棱的样子很不好。 脸白得跟纸一样,额头上全是冷汗,脚步虚浮,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北斗七星,天枢!” 王守棱的声音抖得厉害,却硬是穿透了广场上嘈杂的混乱。 他来了。 人晃晃悠悠的,几乎是拖著身体在往前蹭,每一步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脸色白得嚇人,额头上的冷汗顺著鬢角往下淌,整个人摇摇欲坠。 李杭心口猛地一抽,喉咙发紧。 这状態,绝对是硬开了金瞳! “老王!你他妈不要命了?快回去!” 王守棱好像没听见,或者说,根本没力气回应。 他右手抬得很高,费力地举著,掌心里,一枚铜钱艰难地亮著一点金芒。 他那双本该看透规则的眼睛,此刻爬满了血丝,眼角甚至渗出了血,可瞳孔深处,那点金色还没彻底熄灭。 “天璇!” 又是一声低吼,带著压抑的痛楚。 王守棱左手也多了一枚铜钱,同样泛著光。 两枚铜钱在他手里打著转,连成一道微弱却不肯断绝的金色弧光。 镜子里那个巨大的蓝色轮廓猛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难听的尖啸,颳得人耳膜生疼:“又一个祖安的耗子!” 广场上,那些蓝眼珠子齐刷刷地调转方向,死死锁定了王守棱。 占据了王琦身体的那个东西,嘴角咧得更开了,露出一个非人的弧度:“来得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王守棱脚下一个踉蹌,差点栽倒。 他狠狠咬著牙,硬是撑住了,继续往前挪。 “天璣!天权!” 又是两声嘶哑的低喝。 两枚铜钱应声从他袖子里飞出来,颤巍巍地加入旋转。 四枚铜钱连成的金色光环亮了一些,那光芒逼得周围几个镜妖往后缩了缩,发出不舒服的嘶嘶声。 李杭眼角的伤疤疼得像是要炸开,那根蓝色的触手还钉在里面,阴冷的感觉不断往里钻,吸扯著他的力气。 他现在顾不上自己了。 “老王!你他妈金瞳都快废了还过来送?” 王守棱终於蹭到了广场中间,离李杭就差几步远。 他抬起脸,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飘忽:“你小子…惹事的本事见长。” 真云鹤急得原地打转,声音都变调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嘮嗑!顶不住了!那玩意儿要整个砸下来了!” 天空中,那个巨大的蓝色眼睛裂缝还在扩张,边缘像是有东西在啃噬著原本的天空,蓝色的光芒倾泻而下。 地面震动得更厉害了,旁边的写字楼玻璃幕墙哗啦啦往下掉,整栋楼都在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倾斜。 王守棱猛地吸了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都榨乾,又从怀里摸出两枚铜钱。 “玉衡!开阳!” 六枚铜钱悬在半空,勉强排成北斗六星的形状,金光交织,形成一个不太稳定的小型光网。 王守棱转过来,朝李杭伸出手,声音断断续续:“最后一枚…摇光…在你那儿…” 李杭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紧攥的手心。 果然,七枚铜钱里,就剩一枚还在他手里,烫得嚇人。 摇光! “合!” 李杭想也没想,用尽力气把最后一枚铜钱甩了出去。 七枚铜钱终於聚齐! 完整的北斗七星阵在广场上空骤然成型! 嗡——! 金光暴涨,瞬间压过了周围的蓝光,將整个广场映成一片金色! 那些镜妖发出刺耳的尖叫,像是被烙铁烫到,纷纷往后退,有的甚至直接化成了飞灰。 王琦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第一次显露出一种接近慌乱的情绪。 “不可能!祖安核心的力量早就该耗尽了!” 王守棱没搭理他,而是看向李杭眼角的伤疤,还有那根死死钉在里面的蓝色触手。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李杭肩膀上。 触碰的瞬间,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传了过来。 “借它的桥,反向输出,是吧?”王守棱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李杭愣住了:“你怎么……” “何仙姑教过我。”王守棱嘴角勾了勾,儘管脸上全是痛苦,“她说,金纹能量,跟人的情绪绑在一起。愤怒、恐惧、不甘心…都是柴火。” 他手掌下的能量並不强,却让李杭体內那点快要熄灭的金纹猛地活跃起来,像是找到了同伴,两股力量开始共鸣、叠加。 “一起!”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力! 第198章 规则重构? 一股远超之前的金色能量洪流,顺著那根连接李杭眼角的蓝色触手,蛮横地、不讲道理地,反向衝进了镜子另一端! 镜子里,那个模糊的蓝色巨影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咆哮! 那根连接著李杭的触手剧烈地抽搐、扭曲,表面的蓝光忽明忽暗,几乎要崩断! 但仅仅几秒之后,它又强行稳住了形態。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从镜子里传出来,那声音黏腻又冰冷,钻进耳朵里,让人浑身发毛。 “就这点儿?挠痒痒都不够。” 话音刚落,天空中那个巨大的蓝色裂缝猛地扩张到了极限! 一股无法形容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压力从天而降! 广场的地面寸寸碎裂,露出下面翻涌蠕动的蓝色能量流,像是大地的血管破裂了。 真云鹤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著:“完了…这回真完了…镜界整个儿压过来了…” 王守棱却像是没听见。 他转头看著李杭,那双布满血丝、几乎快要废掉的眼睛里,金光跳动了一下。 “记不记得…在祖安那破地方,你是怎么骂那个吞噬者的?” 李杭先是一怔,隨即脑子里“轰”的一声,某个开关被打开了。 “祖安脏话!” “对。”王守棱点头,声音里带著一种豁出去的狠劲,“祖安人的情绪,最纯粹的能量。” 李杭咧开嘴,露出一个凶狠的笑容。 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一个极其標准的祖安嘲讽起手式,对著镜子方向,扯开嗓子吼: “听好了!你个藏在破镜子里的蓝色鼻涕虫!就你这怂样,也配叫规则?在祖安,你连给看大门的提鞋都不配!” 镜子里那个蓝色巨影猛地一滯,连带著那根触手表面的能量流动都出现了明显的卡顿。 “继续!”王守棱低喝,同时催动北斗七星阵。 李杭来劲了,越骂越顺口: “瞧你那歪瓜裂枣的样子,连个固定形状都没有!跟下水道里捞出来的烂泥似的!就这种货色还敢跑来临海市装大爷?我告诉你,我奶奶用了三十年的拖把都比你有骨气!” 每一句祖安“问候”喷出去,镜子里的蓝色巨影就剧烈地抖动一下,那根连接著李杭的触手也跟著痉挛,能量流一片混乱。 王守棱抓住机会,全力催动北斗七星阵! 七道金光拧成一股,化作一张巨大的金色光网,朝著镜子里的蓝色巨影当头罩下! “吼——!” 一声充满痛苦和愤怒的咆哮从镜子里炸开! 蓝色巨影疯狂扭动,形態几乎要溃散! 但就在这时! 天空中的蓝色裂缝中心,猛地爆发出一道刺眼无比的蓝色光柱,毫无徵兆地,朝著广场中央直劈下来! 目標,王守棱和李杭! “小心!” 王守棱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把將李杭推了出去! 他自己却没能完全躲开! 那道恐怖的蓝色光柱,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他身上! “呃啊——!” 王守棱的身体瞬间被浓郁的蓝光吞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强行提离地面,悬浮在半空中,四肢无力地垂落,身体在蓝光中剧烈地抽搐、颤抖。 “老王!”李杭目眥欲裂,发出一声嘶吼。 王守棱被困在蓝光里,脸上的肌肉因为剧痛而扭曲。 可就在这时,他那双几乎报废、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甚至穿透了包裹著他的蓝光! “北斗七星…全力…催动!” 王守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著血腥味。 悬在空中的七枚铜钱猛地加速旋转,金光暴涨到了顶点,形成一道粗壮的、凝实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 轰——!!! 金色光柱与从天而降的蓝色光柱,在半空中狠狠撞在了一起! 无法形容的巨响和衝击波瞬间爆发!金蓝两色的能量疯狂对冲、湮灭,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 整个广场都在这恐怖的能量对撞下剧烈摇晃! 广场边缘,所有的镜妖同时仰起头,发出整齐划一的、非人的嘶鸣,那声音尖锐、诡异,听得人头皮发麻,心里发慌。 王琦走到所有镜妖的最前面,双手高高举起。 他身上的蓝色能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涌出,匯聚成一股洪流,冲向天空中的蓝色裂缝,像是在给那个裂缝“充电”。 “规则重构…即將完成。”王琦的声音彻底失去了人类的特徵,变成了一种冰冷的、毫无感情的金属摩擦音,“镜界…將取代你们的世界。” 李杭眼角的伤疤疼得快要让他晕过去,那根蓝色触手还在疯狂吸扯他的力量。 但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死死盯著半空中那个被蓝光包裹、被金光守护的身影,一股难以遏制的狂怒和不甘像是火山一样在他胸腔里爆发! “妈的!老子不信这个邪!” 他猛地再次抓住那根连接自己眼角的蓝色触手,另一只手指著天空,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听好了!你个躲在镜子里的垃圾玩意儿!临海市是我们的地盘!是祖安人的地盘!想来这儿撒野,先问问老子答不答应!” 一股纯粹到几乎烧起来的愤怒,从李杭胸膛里炸开! 这股子劲儿顺著那根冰凉滑腻的触手,倒灌回镜子那头,直捣那个蓝色玩意儿的老窝! 半空中,王守棱那双快瞎了的眼睛猛地爆亮,金光跟李杭那股子邪火拧在了一起。 北斗七星阵的金光跟著疯涨,硬生生把天上劈下来的蓝光给顶了回去! “不!这他妈的不可能!” 镜子里那玩意儿发出绝望的尖啸,声音刺得人脑仁疼。 它的形状开始散了,蓝色的能量碎片到处乱飈。 天上的蓝色裂缝也跟著往回收,边缘的规则线重新变回了金色。 广场上,王琦和其他那些蓝眼珠子浑身抽搐,眼里的蓝光忽明忽暗,好像信號断了。 可就在这时,镜子里那古老神社的画面猛地一转! 正中间供著的那面破铜镜,自己个儿转了起来,镜面直勾勾对准了天上那个快要合拢的蓝色裂缝! “操!它要硬来!”真云鹤嗓子都劈了。 第199章 镜战 果然,天上的裂缝不缩了,反而用更快的速度往外扩张! 一股比刚才重十倍的压力从天而降,整个广场的地皮都在往下陷! 王守棱悬在半空,金瞳里的光芒已经微弱到快没了。 他挣扎著,声音飘忽却又异常清楚:“李杭,最后一下!” 李杭咬碎后槽牙,两只手死死抠著那根蓝色触手。 他把心里头所有的火、所有的怕、所有的不甘心,全都当柴火烧了,一股脑往外轰! “吼——!” 一声震天响的咆哮,从李杭嗓子眼里硬挤出来。 胸口那道快看不见的疤痕,烫得嚇人! 金色的纹路,从那道疤底下爬出来,飞快地布满他胸口,胳膊,最后爬满了全身! “金纹…又活了!”真云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李杭浑身裹著流动的金纹,眼睛里也跳著金色的火苗,跟王守棱那快灭了的金瞳遥遥呼应。 两股金色能量在半空撞在一起,匯成一股更猛的洪流,笔直衝向天际! 北斗七星那七枚铜钱转得飞快,金光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漩涡,跟天上那个蓝色裂缝硬碰硬! 广场上,那些镜妖身体开始崩溃,蓝色的能量从他们身上流走,露出底下原来的人样。 王琦瘫在地上,眼里的蓝光彻底熄了,变回了人眼珠子。 镜子里,那个蓝色玩意儿发出最后一声不甘心的嘶吼,彻底散架,化成无数蓝色碎片,消失在镜子深处。 天上的蓝色裂缝急速收缩,变成一个小点,“啪”的一声,没了。 广场安静下来。 扭曲的楼房变回了原样,裂开的地砖自己合拢,天也变回了正常的蓝色。 王守棱从半空飘落下来,李杭赶紧衝过去扶住他。 老王的样子惨不忍睹,脸白得跟刚刷的墙似的,眼角还在渗血,金瞳的光几乎看不见了。 “老王!你他妈还活著没?” 王守棱硬扯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死不了…就是这眼睛…估计真废了。” 李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金纹飞快地退去,最后只剩下胸口那道疤,还隱隱有点烫。 “我们…这就贏了?” 真云鹤走过来,表情挺复杂:“暂时贏了。那个『规则重构者』,只是滚回镜子里去了,根子还在。” 王守棱费力地站直,扫了眼四周。 广场上,那些被镜妖附身的人正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脸懵逼,好像刚睡醒,啥也不记得。 “镜界的入侵,暂时挡住了,但这只是个开头。”王守棱声音沙哑得厉害,“那个玩意儿,比咱们想的要难搞。它还会再来。” 李杭下意识摸了摸眼角的伤疤,不流血了,但那道痕跡还在,没好利索。 “这破玩意儿…以后还盯著我?” 王守棱点了下头:“它在你身上留了个记號。算是个坐標,把你跟镜界连上了。” 真云鹤插嘴:“不止是你,整个临海市都被打上標了。镜子的规则已经漏进来了,只是暂时被压著。” 王守棱抬头看了看天,那里一片湛蓝。 可他那双快废了的眼睛,依旧能感觉到空气里那些不对劲的规则波动。 “得去源头。”王守棱声音低沉,“八咫镜神社,小日子那边。只有把那头堵死,才能彻底消停。” 李杭皱起眉:“去日本?” 王守棱点头:“找到八咫镜神社,毁了那面镜子。那是『规则重构者』在这边的总开关。” 真云鹤嘆了口气:“问题是,你这眼睛都快成摆设了,他那点金纹时灵时不灵,咱们拿头去跟那玩意儿斗?” 王守棱沉默了几秒,忽然抬起头,眼里闪过什么:“何仙姑留了后手。祖安核心,还有最后一点力量没动。” “什么力量?”李杭追问。 王守棱没直接说,只是看向远处城市的天际线:“先回去。我得缓口气,看看这眼睛还能不能抢救一下。明天,咱们去找何仙姑最后一个传人。” “何仙姑还有传人?”真云鹤也愣了。 王守棱点点头,表情有点微妙:“有,而且你们都认识。” 李杭和真云鹤对视一眼,满头雾水。 王守棱转过身,朝著广场外面走,背影有点晃,但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走吧,没多少时间了。『规则重构者』这次吃了瘪,但它肯定憋著坏呢。下一次,遭殃的可能就不止是临海市了。” 李杭跟了上去,心里乱糟糟的。 他低头,手按在胸口那道若隱若现的疤痕上,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压了下来。 镜子的事儿暂时了了,但更大的麻烦,才刚开始。 “你想死?” 真云鹤猛地拽住李杭胳膊,那枯瘦的手劲儿大得离谱,“那破镜子现在就是个吃人的口子,凑过去骨头渣子都给你吞了!” 李杭一把甩开他。 胸口那道快看不见的金纹疤痕热得发烫,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快要把他挤碎了。 广场上的人影越聚越多,密密麻麻,都顶著一双瘮人的蓝眼珠子,动作跟断了线的木偶似的,一步一顿地围拢过来。 “要不…再等等老王?”李杭心里也没底。 “等个屁!”真云鹤骂骂咧咧,手伸进那件破破烂烂的道袍里一阵掏摸,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布包,往手心一倒,七枚铜钱滚出来,“何仙姑留的后手!没老王那套正宗,顶一阵应该还行!” 李杭伸手接过铜钱。 入手冰凉,却透著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这东西本就该在他手里。 胸口那道疤跟著跳了一下,体內某种沉寂的东西被这温度搅动了。 “对著那面落地镜,必须搞定它。” 真云鹤把心一横:“我给你开路,跟紧了!” 两人刚抬脚。 哗啦—— 广场上那些蓝眼睛的玩意儿动了。 没跑,就是那么直挺挺地压过来,一步一步,像一堵缓慢移动却密不透风的墙。 真云鹤啐了一口,袖子里甩出一把黄符,手指一捻,符纸“呼”地烧起来,金黄的火苗炸开,硬是在人墙里烧出一条窄窄的缝隙。 “快走!” 李杭猫著腰,紧跟著真云鹤衝进那条缝。 两边立刻伸过来无数只手,冰凉黏腻,指甲又黑又长,抓著他的衣服,胳膊,头髮。 他抽出匕首胡乱挥砍,金光偶尔闪过,勉强逼退几只手,但更多的立刻补了上来,阴魂不散。 “妈的,跟苍蝇似的!” 真云鹤又甩出几张符,可这次符纸烧得明显慢了,光也暗淡不少,火苗蔫了吧唧的。 “操!这镜子在吸咱们的能量!” 第200章 老王的铜钱? 刚烧开的路眼看又要合拢。 李杭胳膊猛地一紧,被两个蓝眼怪抓住了,那力气大得不像人,硬生生把他往后拽。 他抬脚狠狠踹在一个傢伙的膝盖上,趁对方一晃,挣脱了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握紧匕首,刀尖对准第二个抓住他的人的脖子:“滚开!” 刀还没递出去,眼前人影一。 王琦! 这傢伙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双手已经完全变了样,指甲黑得发亮,泛著幽蓝的寒气,直衝他眼角那道新添的伤疤抓来! “操!” 李杭头皮炸开,匕首下意识往上一撩! “鐺!” 金属刮擦的声音尖锐刺耳,匕首上仅存那点微弱的金纹跟王琦爪子上的蓝光撞在一起,溅起几点火星。 王琦被震得顿了一下,但隨即又扑了上来,速度快得邪门:“別挣扎了,规则已经定了,你们都得进来。” 李杭一脚踹在他胸口,同时拧身躲开侧面另一个蓝眼怪伸过来的手。 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空档,嗓子发乾地喊:“老道!还有多少符?” “没了!一张都没了!”真云鹤那边也是手忙脚乱,声音都劈了,“顶不住了!得想別的辙!” 李杭飞快扫了一圈。 那面泛著诡异蓝光的落地镜还在二十多米外,中间全是晃动的人影。 身后,包围圈已经彻底合拢,连个缝都没了。 退无可退。 “拼了!”李杭吼了一声,“你拖住这边,我衝过去!”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也不管真云鹤能不能做到,他猛地矮身,像条泥鰍似的从两个蓝眼怪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撞开前面挡路的几个,发力朝著那面落地镜衝去。 身后传来真云鹤气急败坏的叫骂:“你他妈疯了吧!” 刚衝出没几步,王琦又鬼魅般出现在他前面,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弧度:“太慢了。” 李杭心里咯噔一下,脚下却没停:“让开!” “砰!” 两人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王琦那身板看著普通,力气却大得邪乎,一把掐住李杭的脖子,直接把他摁倒在地! 冰冷的蓝色爪子悬在他眼前,几乎贴到了他脸上。 “规则看上你了,跑不掉的。” 李杭脖子被掐得快喘不上气,拼命掰著王琦的手指,另一只手胡乱伸进兜里,摸到了那几枚冰凉的铜钱。 胸口的金纹疤痕突然猛地一烫! 一股微弱却灼热的力量涌上来。 他猛地抬起膝盖,用尽全力顶在王琦小腹上! 王琦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鬆了那么一瞬。 李杭抓住机会,一个翻滚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继续朝著落地镜的方向冲! “还差十米!” 他咬著牙,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一边跑一边掏出兜里的铜钱,准备到了镜子跟前就布阵。 侧面一个蓝眼怪猛地扑过来,李杭躲闪不及,硬生生用肩膀撞开了他,踉蹌了一下,又被另一个抓住了衣角。 他想也不想,直接把外套扯烂挣脱,终於一头撞到了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面冰冷刺骨。 “北斗七星,天枢!” 他凭著感觉,甩出第一枚铜钱。铜钱像有自己意识似的,稳稳嵌入镜框右上角,泛起一点微弱的金光。 “天璇!天璣!” 又是两枚铜钱脱手飞出,分別钉入镜框左右两侧,跟第一枚遥相呼应,隱隱构成了一个三角。 镜子里头猛地一晃,一个巨大的、模糊不清的蓝色轮廓浮现出来,只有两点幽蓝的光芒格外清晰,死死地锁定了李杭。 那玩意儿猛地伸出一条滑腻腻的蓝色触手,穿透镜面,闪电般朝著他眼角那道新伤疤扎了过来! “天权!玉衡!” 剧痛袭来,李杭强忍著没叫出声,又甩出两枚铜钱,钉在镜框下方。 五枚铜钱的金光连成一片,勉强构成半个北斗七星的形状,镜面上的蓝光似乎被压制了一下,那根触手的速度也慢了一瞬。 “开阳!摇光!” 最后两枚铜钱刚捏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扔出去,身后一股恶风袭来! 王琦!这傢伙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背后,一爪子拍了下来,又快又狠! “啪!” 一声脆响,李杭手里的两枚铜钱被结结实实地拍飞了出去! “不!” 李杭眼睁睁看著那两枚决定胜负的关键铜钱被打飞,一枚叮叮噹噹地滚到了远处的人群脚下,另一枚更倒霉,“噗通”一声,掉进了旁边一个黑乎乎的下水道铁箅子缝隙里,瞬间没了踪影。 北斗七星阵,缺了两颗星。 功亏一簣。 镜面上的蓝光猛然暴涨,一股恐怖的吸力从镜子里传来,比刚才强了十倍不止! 李杭整个人被这股力量拽得往前踉蹌了好几步,几乎要贴到镜面上。 眼角那道伤疤像是要炸开一样疼,他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被从那道口子里扯出去了! “李杭!撑住!”远处传来真云鹤声嘶力竭的喊声,但很快就被周围混乱的嘶鸣和建筑倒塌的轰鸣声淹没了。 镜子里那个蓝色轮廓似乎咧开了一道无声的裂缝,发出令人牙酸骨头软的低笑,那意念直接钻进李杭脑子里:“你输了,规则,要改写了。” 天空之上,那个刚刚开始收缩的巨大蓝色裂缝,再次缓缓张开,比之前更大,更狰狞! 整个广场的地面剧烈震颤起来,旁边的高楼玻璃哗啦啦往下掉,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李杭单膝跪倒在地,死死盯著眼前冰冷的镜面,胸口那道金纹疤痕烫得嚇人,却再也提供不了足够的力量来抵抗这毁天灭地的入侵。 “差两枚…” 他绝望地抬起头,在混乱中徒劳地寻找著被打飞的那两枚铜钱。 一枚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另一枚虽然还在视线范围內,却远在十几米开外,被无数蓝眼怪围在中间,根本別想过去拿到。 “搞得好啊,老子还真不能让你们这群杂碎毁了这儿!”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猛地撞开几个蓝眼怪,朝著他这边冲了过来——是真云鹤! 老道士手里紧紧攥著什么东西,在周围混乱的蓝光映照下,闪著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 “北斗七星,开阳!” 真云鹤用尽全力,將手中的东西甩了过来! 第201章 守陵人的嘱託 那赫然是一枚铜钱!正是刚才被打飞的那一枚! 铜钱划过一道弧线,竟然无比精准地越过重重阻碍,啪嗒一声,稳稳嵌在了镜框左下角预留的位置上! 第六点金光亮起! “臥槽!隔这么远…老道你啥时候练的这手绝活?”李杭看得目瞪口呆。 “少废话!是何仙姑在引导!”真云鹤吼了一声,听起来中气不足,显然刚才那一下也耗费了他不少力气,“还差一枚!摇光呢?赶紧的!” “掉…掉下水道里了!”李杭指著不远处的铁箅子,心凉了半截。 镜面蓝光更盛,整个广场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变形,像一张被揉皱的纸。 天空中的裂缝已经张开大半,粘稠的蓝色光芒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李杭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世界的规则正在崩塌,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已经薄得像一层窗户纸,隨时都会彻底碎裂。 “完了…这回真他妈完了…” 就在这绝望的关头,李杭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镜子旁边,靠近地面边缘的地方,似乎飘过一抹极淡的金色光点。 他猛地转过头——就在他不远处,靠近镜子底座的地面上,一枚铜钱正静静地躺在那儿,微微散发著几乎难以察觉的金光。 那不是他刚才掉的那几枚! 这枚铜钱明显更旧,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刻痕,像是经歷过无数次战斗的洗礼,带著一种古老而沧桑的气息。 “这是…老王的铜钱?” 李杭脑子嗡的一声,也顾不上多想,一个饿虎扑食就朝著那枚铜钱冲了过去,伸手就抓! 刚要碰到! “轰!” 一道粗大的蓝色光柱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他前方的地面上,炸出一个焦黑的小坑,碎石飞溅! “你太慢了。”镜子里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又一道蓝光紧跟著劈下! 李杭狼狈地就地一滚,险险避开,翻滚到一旁。 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周围的建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开始大片大片地倒塌。 他看著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那枚古旧铜钱,一咬牙,心里发了狠,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劈成焦炭了,猛地再次扑了过去! “北斗七星,摇光!” 那枚铜钱入手,冰凉之后是一股烫意。 想都没想,李杭反手就把它朝著镜框最后一个空位甩了出去! 老铜钱在半空划过一道並不怎么优美的弧线,带著破风声,啪嗒一下,不偏不倚,死死钉进了镜框最后那个预留的凹槽里! 嗡——! 七点金芒陡然连成一片,光芒瞬间暴涨! 那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硬生生將漫天的幽蓝压了下去!整个广场,剎那间只剩下晃眼的金色! 镜子剧烈地抖动起来,表面的蓝色能量像是退潮一样疯狂倒卷! 镜子里那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发出一声尖锐到刮耳膜的嘶鸣,充满了不甘和痛苦,那根连接著李杭眼角的触手猛地缩了回去! 镜中世界开始片片碎裂、崩塌。 天上那个嚇人的蓝色裂缝跟著急速合拢,最后“啪”地一声,彻底没了影。 扭曲的规则线重新拉直,变回了原本的金色。 四周那些蓝眼珠子的人,跟断了电似的,噗通噗通倒了一地,眼里的蓝光灭了,露出了底下惊恐或者茫然的神色。 成了? 李杭撑著膝盖,大口喘气,汗水混著脸上不知道哪儿蹭的灰往下淌。 眼前这景象,有点不真实。 “屁!暂时把丫打回去了!”真云鹤踉踉蹌蹌跑过来,一手捂著胸口,呼哧带喘,“这玩意儿邪性得很,没那么容易死心!” 李杭低头,看向镜框上那七枚铜钱。 其中一枚,明显跟旁边那六枚不一样,旧得多,上面的刻痕也密。 “老王的。”真云鹤也看到了,嘆了口气,“他那套备用的。早就算到了,给咱们留了后手。” “那现在咋办?”李杭抹了把脸。 “还能咋办,去找何仙姑最后的传人。”真云鹤眼神瞟了眼镜子,“老王说得对,这事儿没完,根子在小日子那边的八咫镜!” 两人都不说话了。 广场上安静得诡异。 那些刚变回来的人,正晕晕乎乎地爬起来,互相看著,满脸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懵逼表情,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但李杭心里清楚,这他妈才哪儿到哪儿。 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等著呢。 临海市,天亮了。 阳光洒下来,照在恢復了原样的街道和楼宇上,看起来跟昨天没什么两样。 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街边叫卖的小贩,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只有李杭自己清楚,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空气里,飘著一股若有若无的、像是陈年旧镜子放久了的霉味,混杂著一丝极淡的冰冷。 眼角那道浅浅的疤痕,虽然不流血了,却时不时传来一阵细微的、针扎似的痒痛。 那玩意儿留下的印记,还在。 连接著镜子那头的东西,並没有彻底断乾净。 他和真云鹤在一个偏僻的小医院病房里找到了王守棱。 老王躺在床上,脸色比昨天还难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眼睛上蒙著厚厚的纱布,渗出的血跡染红了一小片。 “感觉怎么样?”李杭拉了把椅子坐下,声音有点干。 王守棱嘴唇动了动,扯出一个微弱的弧度,听起来像是笑了下,但更像是在抽气:“死不了…就是这眼睛…” 他顿了顿,声音低哑下去:“废了。看东西跟隔著一层毛玻璃似的,模模糊糊一片,规则…更別想看清了。” 曾经那双能洞穿虚妄、直视规则本源的金瞳,现在几乎成了一对摆设。 李杭心头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块石头。 真云鹤在旁边走来走去,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我刚才在城里转了一圈,情况不妙。” “怎么说?”李杭问。 “镜子的『钉子』,没拔乾净。”真云鹤停下脚步,脸色难看,“一些老旧的铺子,特別是那些掛著老镜子的,还有一些积水的洼地,反光的地方,都还有微弱的蓝色能量反应。虽然很淡,但確实还在。” 那玩意儿,只是被打退了,暂时蛰伏了起来。 就像一条毒蛇,缩回了草丛里,隨时可能再次窜出来咬人。 第202章 风俗记忆馆? “它会回来的。”王守棱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毋庸置疑的確定,“『规则重构者』这次吃了亏,但它的根基没动。下一次,只会更麻烦。” 病房里陷入一阵沉默。 压抑的气氛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何仙姑…还留了后手。”过了好一会儿,王守棱才再次开口,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飘忽,“要彻底解决这事,除了去毁了那面八咫镜,还需要她最后留下的那点东西。” “什么东西?”李杭追问。 “在她的传人身上。”王守棱费力地侧过头,似乎想“看”向他们,“这力量,是最后的保险。” “传人?”真云鹤也凑了过来,“她老人家还有传人?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都认识。”王守棱这句话说得含含糊糊,像是不愿多提。 李杭和真云鹤面面相覷,脑子里把认识的人过了一遍,完全没头绪。 “別瞎猜了。”王守棱似乎感应到了他们的疑惑,“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 “那你怎么知道…”真云鹤急了。 “金瞳废掉前,看到的最后一点东西。”王守棱声音更低了,带著疲惫,“一个模糊的地点,和一个…物件。”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去临海市的老城区,找一个叫『风俗记忆馆』的地方,很旧,快没人记得了。” “民俗文化馆?”李杭皱眉,这名字听著就一股子灰尘味儿。 “对,风俗记忆。”王守棱强调了一下,“何仙姑最后的传人,线索就在那馆里,跟里面一件特定的『展品』有关係。” “展品?” “嗯。”王守棱应了一声,似乎耗尽了力气,不再说话,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李杭看著他苍白的脸和紧闭的、缠著纱布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嘖,真麻烦。”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站起身。 不管那传人是谁,那“展品”又是什么鬼东西,看来,这趟老城区的“风俗记忆馆”,是必须得去了。 镜界的阴影,还远远没有散去。 李杭站在病房门口。 里面,王守棱侧躺著,脸白得没有一点活人顏色,眼睛上那圈纱布格外扎眼。 他心里堵得难受。 那双眼睛,废了。 彻底废了。 真云鹤在旁边转圈,嘴里念念叨叨:“城里那些边边角角,镜子碎片留下的味儿还没散乾净,黏糊糊的,阴魂不散。这临海市,算是被那鬼镜子给標记了。” 王守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嘶哑,断续:“根子还在,砍不断,早晚的事儿。” 他费力地说完了“风俗记忆馆”和那件“展品”的事。 李杭心里那句“嘖,真麻烦”又顶了上来,到底没说出来,只嗯了一声。 再麻烦,也得干。 刚迈出医院大门,一股子消毒水味儿还没散乾净,李杭兜里的手机忽然很轻地一震。 不是电话,也不是简讯,震动的节奏很怪,像某种暗號。 他走到路边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掏出那个特殊改装过的手机。 屏幕亮著,一个加密通话请求,图標是个跳动的火苗。 雪莉。 他划开接听。 “哟,小弟弟,听说你家那边昨晚很嗨啊?”雪莉的声音传过来,懒洋洋的,带著点儿若有若无的鉤子,“姐姐我隔著十万八千里都闻著味儿了,零件儿都还在吧?” “死不了。”李杭靠著冰凉的墙壁,看著天。 “嘖,小嘴儿还是这么硬。”雪莉那边轻笑了声,调子稍微收了点,“我这儿听到点风声,说你们碰上硬骨头了?跟镜子有关係?” 她消息真快。李杭没接话。 “嗯,是有点。”他含糊应付。 “『有点』?”雪莉的声音拖长了,像在咂摸滋味,“小弟弟,別死撑。真顶不住了跟姐姐吱声,我这边……嗯,凑合著算有点门路,兴许能搭把手。” 李杭没立刻回话。雪莉这人,底细不清不楚,但本事確实有。可她的“门路”,代价呢? “暂时还行。” “那好吧,记著,又欠姐姐一个人情哦。”雪莉又换回了那种不正经的调调,“自己留神点儿,別回头真让哪个不长眼的给拆了。” 电话掛了。 李杭盯著黑掉的屏幕,雪莉那句“跟镜子有关”,在她嘴里说出来,味道有点不一样。她到底知道多少? 念头还没转完,另一个电话又来了。 普通號码,但来电显示是加密內部专线。 国家安全中心。 约在一家老茶馆的包间。 两个穿便装的中年男人坐在对面,神色平静,但空气里有种绷著的感觉。没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临海市的事,我们基本清楚了。”左边那个开口,声音很稳,“『镜界』的入侵强度和规则污染速度,超过了最坏的预案。王守棱同志……”他顿了一下,“我们很遗憾。” 右边那个接上:“高层决定,成立专项组,应对这次『镜界』事件和后续风险。李杭同志,你这次的表现,特別是你对龙国本土恐怖元素的理解和应用潜力,上面很看重。” 李杭等著他们说重点。 “王守棱同志提到的『八咫镜神社』,情报部门已经在查,在想办法渗透。但需要时间,而且那边……水很深。”左边的人说,“现阶段,国內必须稳住。临海市这颗钉子,得拔掉。”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右边的人看著他,“找到王守棱同志说的『何仙姑传人』,还有那个『最后的保险』。这是我们目前能最快抓住主动权的机会。” “我们会提供支持。”左边的人补充,“情报、身份掩护、合规范围內的资源倾斜。你需要什么,可以提。” 李杭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我要去个地方,临海市老城区,一个叫『风俗记忆馆』的。” “风俗记忆馆?”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没听过。右边那人拿出个平板快速操作。 很快,他抬头:“查到了。私人性质的小展馆,几乎废弃状態,没什么记录。地址清楚了,我们会安排人在外围策应。里面的事……只能靠你自己。” “行。” 离开茶馆,李杭和真云鹤打了辆车,直奔老城区。 跟外面光鲜亮丽的新城不同,老城区像是凝固在几十年前。路窄,墙旧,头顶是蜘蛛网一样的电线。 空气里都是潮乎乎的、说不清的陈年旧味。 七拐八绕,在一个快被遗忘的巷子底,总算找到了地方。 第203章 一直都是我 “风俗记忆馆”。 说是馆,其实就是栋快塌了的两层小破楼。木头招牌歪著,字都快磨没了,“风俗记忆”几个字勉强能认。 门没锁,推开时,门轴发出悠长又难听的“吱呀”声。 一股呛人的灰尘味儿混著木头腐烂和纸张发霉的味道,劈头盖脸砸过来。 里面暗得很,只有几束光费劲地从脏兮兮的窗户挤进来,照亮了空气里飘著的无数微尘。 到处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老物件——顏色都掉了的年画,缺胳膊少腿的泥娃娃,生锈的锄头铁耙,落满灰的戏袍……跟个垃圾场没两样。 “这破地儿…真能找著东西?”真云鹤捂著鼻子,一脸嫌弃地东张西望。 “找。”李杭没多说,开始在杂物堆里扒拉。 灰尘呛得人咳嗽,角落里有老鼠“吱吱”叫著跑过去。 真云鹤翻了半天,除了几本烂得快散架的线装书,屁都没发现:“老王说的那个『展品』,到底是个啥?” 李杭没答话,视线在一堆堆杂物上扫过,最后停在了一个角落。 那里堆著几个大件,上面盖著厚帆布,鼓鼓囊囊的。 他走过去,扯开帆布一角。 一个木头箱子露了出来。 箱子不算大,也就半米见方,老樟木做的,箱体有些地方都裂了,灰积了厚厚一层。 箱子正面,刻著一些弯弯绕绕的符文,说不上什么图案,但看著就让人心里发毛。 “这个?”真云鹤也凑了过来,盯著箱子直皱眉,“看著就不对劲。” 李杭没吭声,只是看著那些符文。几秒钟后,他胸口那道疤痕,毫无预兆地跳了一下,然后开始发烫。 一下,又一下,热度越来越高。 烫得钻心。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摸那个箱子。 指尖刚碰到箱子粗糲冰凉的木头表面。 胸口的疤痕猛地一抽! 一阵尖锐的灼痛感瞬间炸开,疼得他吸了口冷气,差点没站稳。 就在这时,这死寂一片的破馆深处,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响起了一声咳嗽。 非常轻,非常短促,被刻意压著。 但在这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的鬼地方,那声音清晰得嚇人。 有人! 一直有人藏在暗处,看著他们! 李杭骤然绷紧神经。 浑身汗毛倒咳嗽声,竖。 来自展馆更深处。 那片黑暗,几乎要將轮廓都吞噬殆尽的角落。 真云鹤反应更快。 一把拽住李杭,后退两步。 口中念动咒语,乾枯的手指???掐诀,警惕地盯著声音来处。 “谁?”李杭眯起眼睛。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脚步声极轻。 踩在木地板上,偶尔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老旧的斜襟布衣,白的头髮在脑后松松挽起,手里拄著一根磨得油亮的老木拐杖。 是个老太太。 “年轻人,不能碰那东西。” 老太太声音干哑,像冬日里??寒流。 走近了些。 布满皱纹的脸庞,在昏暗中更显枯槁。 浑浊的眼睛,像是蒙尘的玻璃球。 “您是这里的人?”李杭收回了木箱的手。 胸口那股灼热感,略微缓和。 老太太点了点头。 拐杖敲击地面,声音在空旷的展馆中,格外清晰。 “七十年了,一直是我。” 真云鹤上前两步。 突然作揖,口中???念出一句古怪的偈语:“三清在上,道法无边。” 这是道门试探的暗语。 老太太却像没听懂一般。 朝他摆了摆手:“別念那些没用的,我就是个看杂物的老太婆。” 她拄著拐杖,挪到木箱前,拂去上面的灰尘:“这是我祖上传下的念想,不许外人碰。” 李杭皱眉。 王守棱的话,在脑海中迴荡——“何仙姑的传人”和“特定展品”。 眼前这老太太,还有这诡异的木箱,八成就是老王说的。 “大娘,我们是来找人的。”李杭斟酌著用词,“王守棱让我们来的。” “不认识。”老太太摇头,眼神平淡,没有丝毫波澜。 李杭不死心,又问:“那您认识何仙姑吗?” 老太太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转瞬即逝。 “何仙姑?那是谁?” 撒谎。 虽然反应很小,但李杭还是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僵硬。 他换了种方式。 摸出一件东西——一张皱巴巴的黄符。 当初在医院,王守棱硬塞给他的。 “老王让我把这个带来。” 符纸上,画著几笔扭曲的纹路,暗淡无光,看不出???地方。 但李杭將它摊开在手心,举到老太太面前时。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老太太的眼神,猛然锐利起来。 像刀锋一般刺过来,紧紧锁定那张符纸。 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清明的光。 冷静而锐利。 与她之前那副老眼昏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但这变化,转瞬即逝。 她又恢復成那个糊里糊涂的老太婆,轻轻咳嗽一声:“那破纸有啥用?这年头,连上厕所的纸都比这乾净。” 李杭心中暗惊。 这老太太,绝不简单。 “您是何仙姑的传人吗?”他直接问道。 “胡说八道!”老太太声音猛地拔高,“我姓何,这破地方是我家祖上的,爷爷传我爹,我爹传我,就是看著这些老物件不让丟了。什么仙姑不仙姑的,听都没听过!” 她说著,又挪回木箱旁,轻轻拍了拍它:“这箱子里头是什么,老祖宗没说过,我也不知道。祖训就是不许打开,不许外人碰。” 李杭仔细打量著老太太。 从外表看,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乡村老人。 但那短暂露出的眼神,分明有著常人难及的精明和锋芒。 突然。 他胸口的金纹疤痕,又开始发烫。 比刚才更强烈。 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他不由自主地,朝木箱靠近。 老太太立刻察觉。 拐杖一横:“说了不许碰!” “大娘,我不是故意的。”李杭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好像被那箱子吸引了。” 老太太眯起眼睛。 盯著他胸口看了半晌。 忽然又开始咳嗽,断断续续道:“你…你有金纹?” 李杭与真云鹤交换了眼神。 轻轻点头。 老太太犹豫片刻。 拄著拐杖,慢慢挪开一步:“靠近点试试,別碰。” 第204章 金纹钥匙 李杭小心翼翼走到箱前。 距离拉近。 越发清晰地感受到,胸口疤痕与木箱之间,那种奇妙的共鸣。 像两只相互震动的音叉。 频率逐渐重合。 他的意识,突然变得恍惚。 眼前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一池清水,一支毛笔,悬在半空的符文,一个老者轻声念著什么… 还有反覆出现的词语:“情绪”“引导”“净化”… “唰!” 老太太的拐杖,狠狠敲击地面。 將李杭从幻境中惊醒:“够了!退后!” 李杭大口喘气。 双手撑著膝盖。 额头布满冷汗。 “这箱子…到底是什么?” 老太太沉默良久。 最终,缓缓道:“祖上传下的秘密,我只知道它叫『情绪净化箱』,具体怎么用,谁能用,我不清楚。” “果然是给我的…”李杭抬手擦了把汗,“它跟何仙姑有关係吧?” 老太太抿紧嘴唇。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只是神色复杂地看著他:“年轻人,你不该来这儿的。” 真云鹤忍不住插嘴:“我们是为了对付那个『规则重构者』来的!您知道镜界吗?那玩意已经入侵临海市了!” 老太太身体,明显震了一下。 “规则重构者?”她喃喃自语,眼神闪烁,“传说居然成真了…” 李杭再次靠近木箱。 这次更加小心:“大娘,临海市已经被盯上了,还会有下一波攻击。王守棱的金瞳也废了,我们很需要这个箱子的力量。” 老太太沉默良久。 终於长嘆一口气。 颤抖的手指,指向木箱:“这东西,是用来引导和净化『情绪能量』的。何仙姑…我祖上確实跟她有些渊源,但我真不是什么传人,就是个看箱子的。” 她拄著拐杖,挪到一旁破旧的椅子上坐下:“这箱子不是隨便能用的。你有金纹,它对你有感应,或许…或许你真的能用它。” “净化情绪?”李杭压低声音问,“这跟对付镜界有什么关係?” 老太太嘆了口气。 浑浊的眼睛,望向远方。 仿佛在回忆著什么:“祖训上说,规则和情绪,是一体两面的东西。什么能击败扭曲的规则?只有最纯粹的情绪。” 她的话。 让李杭想起了在广场上,王守棱说的那句:“祖安人的情绪,最纯粹的能量。” 他回头看向那个不起眼的木箱。 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预感——这或许就是对付镜界的关键武器。 “老太太,您就別藏著掖著了。”真云鹤慢悠悠地绕著那口樟木箱子踱步,贼兮兮地打量著老太太,“这屋里头那股子味儿,跟何仙姑的法门一个调调。还有您这拿拐杖的手势,嘖嘖,活脱脱就是何家那套『静心引气诀』的起手式。” 李杭瞥了真云鹤一眼,这老神棍脑子里都装了些啥玩意儿? 老太太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手里的拐杖在地板上篤篤敲了两下。 “瞎说。”她嗓子干哑,透著点不易察觉的慌,“我就是个看老物件的,祖上传下来的差事,不懂什么法门不法门的。” 真云鹤嘿嘿一笑,也不爭辩,悄没声地绕到老太太身后,对著她后颈窝,轻轻吹了口气。 老太太反应快得嚇人,几乎是身体的本能,拐杖抬起,在空气里划出一道极其刁钻的弧线,那口气还没沾身,就被引向旁边,消散得无影无踪。 “哈!”真云鹤抚掌大笑,“瞧瞧!这手『迴风除秽』,百分百是何家的路数!老太太,您还装呢?” 气氛正僵著。 “咔嚓!” 窗外猛地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碎掉的脆响。 李杭心头一跳,扭头看去。 对面那栋破楼二楼窗户上,掛著一面脏兮兮的小圆镜,此刻镜面正中裂开一道缝隙。 缝隙里,渗出淡淡的蓝色幽光。 幽光里,隱约有个五官扭曲的脸孔在蠕动,变形,像是拼了命想从镜子里挤出来。 真云鹤脸色唰地就变了:“糟了!镜子里的脏东西,又活过来了!” 李杭手下意识就往腰间的匕首摸去。 可有人比他更快。 老太太! 她动作哪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利索得嚇人。隨手抓起墙角一把快禿了的破竹扫帚,对著窗外那面裂开的镜子,虚晃了几下。 嘴里还低声念叨著什么。 声音太轻,李杭没听清,感觉像是在……数数? 一,二,三……扫,扫,扫…… 怪事发生了。 镜子裂缝里的蓝光闪烁了几下,那张狰狞的脸孔,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硬生生推了回去,连同那蓝光一起,慢慢淡去,最后彻底消失。 这间堆满杂物的破屋子,又恢復了死寂,只有灰尘在光柱里懒洋洋地飘著。 李杭这下心里有底了。 眼前这位,绝对是何仙姑的传人,没跑了。 “您能净化镜子里的东西?” 老太太放下扫帚,重新拄好拐杖,脸上又恢復了那种古井无波的神情,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祖上传下的小伎俩,说是能驱散点不乾净的东西。”她顿了顿,看向李杭,神色有些复杂,“没成想,这年头,还真用上了。” 真云鹤可不吃这套:“老太太,都到这份上了,您就別绕弯子了。您是何仙姑的传人,这事儿板上钉钉。现在临海市火烧眉毛,那镜子里的鬼玩意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杀回来,您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別捂著了。” 老太太长长嘆了口气,佝僂的背似乎更弯了些,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疲惫。 “是,我確实是她的传人,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翻江倒海的人物。”她颤巍巍地挪到旁边一把快散架的藤椅上坐下,“仙姑她老人家走的时候,把一部分力量封进了这口箱子。我啊,充其量就是个看箱子的,真正的本事,不在我这儿。” 李杭走到木箱前,胸口那道疤痕又开始隱隱发烫。 “力量,在这箱子里?” “对,不过你也別高兴得太早。”老太太摇了摇头,“仙姑说过,这箱子不是谁都能开的,得有『钥匙』。” “什么钥匙?”李杭立刻追问。 老太太慢慢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李杭的胸口。 “你身上那道金纹,就是开这箱子的钥匙。所以它才会对你有反应。” 李杭下意识按住胸口,隔著衣服,那股灼热感清晰可辨。 第205章 净心 “老王让我来这儿,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真云鹤眼睛亮了:“那还等啥?开啊!赶紧的!” 老太太脸上却全是担忧:“没那么容易。仙姑留下的力量,厉害是厉害,可也凶得很。要是压不住,反过来能把用的人给吞了。你的金纹……”她盯著李杭胸口的位置,“不稳,太不稳了。硬要开箱,怕是要出大事。” “那也得试试!”李杭態度很硬,“镜子都快把临海市给吞了,整座城都被那玩意儿盯上了,再拖下去,黄菜都凉了!” 老太太沉默了很久,浑浊的眼珠动了动。 最终,她点了点头:“好吧。但我得告诉你,这箱子一旦打开,我这地方就彻底藏不住了,仙姑当年下的封印也就破了。镜子那头的东西,肯定会立刻察觉到。” “察觉就察觉!”李杭想都没想就顶了回去,“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早晚要干一架!” 老太太慢慢站起身,用拐杖篤篤敲了敲满是灰尘的地板。 “那就试试吧,年轻人。” 她走到箱子前,伸出一只布满褐色斑点的手,按在箱盖上,缓缓用力。 “吱呀——” 箱盖被推开了一条细缝。 一束柔和却异常明亮的金光,从缝隙里透了出来,瞬间照亮了这昏暗的角落。 李杭胸口的疤痕猛地抽了一下! 紧接著,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痛感炸开,像是有一团火在他胸腔里烧! 他咬紧牙关,硬扛著那股剧痛,一步步走到箱子前。 额头,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打湿了。 箱子缝隙里的光越来越盛,隱约能看见,里面好像静静躺著一支……毛笔?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碰触那光芒的源头。 “砰!!” 窗户那边,猛地传来一声巨响!玻璃碎片炸得到处都是! 老太太豁然抬头,脸色惨白:“它们……提前来了!” 李杭和真云鹤同时转头。 刚才被老太太用扫帚“扫”回去的那面破镜子,此刻又亮了起来! 裂缝变得更大了,几乎贯穿了整个镜面! 里面透出的蓝光,浓郁得刺眼! 无数张扭曲、痛苦、怨毒的脸孔,正层层叠叠地从镜子里疯狂往外挤,嘴巴无声地张大,发出一种能穿透耳膜的尖啸! “它们感觉到仙姑的力量了!”老太太挥舞著拐杖,嘴里飞快地念著什么。 木箱像是受惊一般,剧烈地抖动起来,“啪嗒”一声,盖子又自己合上了! “得先挡住它们!”真云鹤手忙脚乱地从破道袍袖子里又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黄符。 “哗啦!”“哐当!” 窗外,街道上其他店铺的玻璃、路边的水洼反光,甚至是一些金属表面,都开始接二连三地碎裂,泛起瘮人的蓝光! 脚下的地板开始震动,整栋小破楼都在呻吟,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李杭眼角那道疤痕也跟著跳痛起来,空气里那股属於镜界的冰冷、扭曲的气息,一下子浓烈了十倍! 老太太急促地喘著气:“来不及了!那些镜子已经锁定了这里!再不开箱子,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那还废什么话!”李杭骂了一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就去掀箱盖! 木箱猛地一震,像是有了生命,盖子应声再次弹开一条缝! 李杭右手闪电般探了进去,指尖几乎要碰到那支在金光中若隱若现的毛笔! 突然! “轰隆——!!!” 旁边整面墙壁,毫无徵兆地炸开了! 砖石、木屑四处横飞! 一股冰冷到骨髓里的蓝色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灌满了整个屋子!那股压力,几乎让人窒息! 混乱中,李杭只来得及捕捉到一张扭曲却又熟悉的脸——王琦! 他那双诡异的蓝色眼珠,又亮了起来,正直勾勾地,死死地盯著李杭手里的那口木箱! “咻!” 破空声响起! 一根滑腻冰冷的蓝色触手,撕裂空气,带著一股腥臭的风,直奔李杭的面门! “给我下去!” 李杭抽出匕首,一道寒光闪过,直奔那蓝色触手拦腰斩去。 匕首碰上那玩意的瞬间,一股诡异的力量反震过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触手势头不减,直奔他胸前的金纹而来。 一尺,五寸,三寸…… 老太太的拐杖横空杀出! 她一个转身,拐杖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蓝色幽光竟顺著那弧线,诡异地偏离了方向,贴著李杭的衣角险险掠过。 “快开箱!” 老太太急促喘息著,拄著拐杖的手臂抖得厉害,“我撑不了多久!” 窗外,街道上,十几个行动僵硬的人影正逐渐聚集,眼底泛著不正常的蓝光。 他们面无表情,步伐整齐划一,正朝著小楼这边走来,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李杭咬紧牙关,再次伸手按在箱盖上。 胸口那金纹,像是被烙铁狠狠烫著,疼得他直抽冷气,但他死死扛住了。 “集中注意力,用心去感受它!” 老太太喊道,同时挥舞拐杖,磕飞一块飞来的碎玻璃。 李杭闭上眼,不去想那钻心的疼痛,不去想外面围拢的蓝眼人,不去想王琦那张扭曲的脸。 像绘画时一样,沉下心神,找到那种近乎忘我的寧静。 胸口那金纹,开始有节奏地跳动,像某种韵律,某种呼吸。 箱子上的符文,也隨之一个接一个亮起,金光透过缝隙倾泻而出,將整个房间都染成暖黄色。 “砰!砰!砰!” 大门传来撞击声,楼板也跟著剧烈摇晃。 真云鹤手忙脚乱地掏出最后几张符纸,贴在门框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顶不住了!” 真云鹤急得直跳脚。 李杭感觉自己像是被拽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態。 脑海中,无数碎片闪过—— 一潭清水,一支毛笔在水面划过,墨跡如活物般舒展; 一个老者侧坐在画案前,手指在空中虚引,引动四方气息; 还有那些符文,无数符文,纵横交错,仿佛活著…… “来了!” 老太太突然大喊。 木门炸裂,数道蓝光如蛇般窜入! 同一时刻,李杭体內的金纹能量也攀升到了顶点! “咔嚓!” 箱盖骤然掀开! 没有法宝,没有符咒,没有秘籍—— 第206章 我决定好了 箱子里,只有一团柔和的金色光球,悬浮在半空,像一轮融化的太阳。 李杭伸出的手指刚碰到那光球,它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他的掌心,沿著经脉一路向上,最终与胸口那道金纹融为一体。 “啊!” 周身像是触电一般,无数陌生又熟悉的讯息涌入脑海—— 梳理,引导,净化…… 不是对抗,而是转化! 规则和情绪,是一体两面! 他猛然睁开眼,眼中的世界,已然不同。 空气中,那些肉眼无法看见的规则线条,变得清晰可辨,金色的,蓝色的,像是两种互不相融的油彩,彼此纠缠又相互排斥。 “镜界的入侵方式……是污染……” 李杭脱口而出,话语陌生,却又无比准確。 他看向老太太,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只是守护木箱的人,你是何仙姑的传人!” 老太太神情复杂,扬了扬手中的拐杖:“只是个看箱子的。” 几个蓝眼人撞破了真云鹤的符纸阵,跌跌撞撞地闯入屋內。 他们面目扭曲,浑身散发著刺鼻的镜界能量。 李杭不再犹豫。 他伸出右手,按照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记忆,用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奇特的轨跡。 一条金色的规则线,隨著他的动作被“拉”了出来,像是从混沌中抽出的丝线,轻盈又坚韧。 “净心!” 金线轻颤,化为细密的金光网络,笼罩在离他最近的那个蓝眼人身上。 那人身上的蓝光,开始与金光交织,进行著某种无声的拉锯。 片刻之后,蓝光减弱,那人眼中的异样顏色渐渐消退,表情也由呆滯转为困惑,最后软倒在地,昏迷不醒。 “这……” 真云鹤看得目瞪口呆,“你这是在……净化他?” 李杭点了点头,心中也充满了震撼。 何仙姑留下的,不是杀伐之术,而是治癒之道。 不是对抗镜界能量,而是引导它,净化它,让它回归规则的正轨。 “规则污染是双向的,” 老太太拄著拐杖走近,“何仙姑发现了这个秘密。与其硬碰硬,不如以柔克刚。將负面情绪转化为中性能量,就能消解镜界入侵。” “这就是你用扫帚驱散蓝光的方法?” 李杭问道。 老太太露出一丝笑容:“只会点皮毛罢了,你天赋异稟,能直接梳理规则线。” 外面的蓝眼人越聚越多,屋內的几个也蠢蠢欲动。 王琦的身影若隱若现,始终没有直接现身,像是在观察著什么。 “咱们得走了,” 真云鹤紧张地望向窗外,“老太太,跟我们一起走吧!” 老太太摇了摇头,平静得出奇:“我这把老骨头,就別拖累你们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將何仙姑的遗產,交给下一位继承者。”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塞进李杭手里:“带上这个,里面有些线索,对付八咫镜,或许能用得上。” 李杭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还有几个日文字符。 “记住,镜子只是通道,问题的根源,在东瀛那边。” 老太太看了眼李杭的胸口,“靠金纹的力量,你能暂时压制临海市的镜子,但要彻底解决,必须去源头。” “我们就这么走了?把您一个人留在这儿?” 李杭皱眉问道。 老太太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怎么死,还是自己说了算。” 她转向窗外聚集的蓝眼人,挺直了腰杆,仿佛瞬间年轻了几十岁:“去吧,我最后儘儘责,帮你们爭取点时间。” “走!” 真云鹤一把拉住李杭,从后门冲了出去。 身后,文化馆里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伴隨著老太太沉稳的念诵声,天空徒然风起云涌。 “东瀛……” 李杭望向远方,胸口金纹微微发烫,“我们得去一趟神社。” 临海市暂时安静了下来,但他清楚,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东瀛……” 李杭站在已成废墟的风俗记忆馆门口。 抬头望向远方,天边隱隱乌云匯聚,压人心头。 胸口那道金纹微微发烫,像在回应他的决心。 真云鹤也出来了,望著眼前狼藉,嘖了一声:“这老太太,真够狠的,直接把整个文化馆的能量都炸了,那些脏东西,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李杭没吭声,攥紧手里的小布包。 泛黄纸条,像承载著某种沉甸甸的使命。 “走吧。” 他低语,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两人拦了辆计程车,直奔市局。 有些事,要儘快安排。 路上,李杭闭目养神,脑海中回放著风俗记忆馆里的一切。 何婆婆那句“靠金纹的力量,你能暂时压制临海市的镜子”,让他意识到,肩上担子,比想像的还重。 “对了,小李子。”真云鹤突然出声,“你刚才用的那个『净心』,唬人是真唬人,效果怎么样?” 李杭睁开眼,回想刚才感受,说:“像是把那些被污染的情绪,梳理一遍,引导回正轨,那几个蓝眼人,应该只是昏过去了,过几天能醒。” “嘖嘖,何仙姑留下的东西,有点意思啊。”真云鹤嘖嘖称奇,“不愧是能跟老君掰腕子的狠角色。” 李杭没搭理他,继续琢磨脑海里新出现的讯息。 隨著他对金纹能量掌控越发精细,周围环境感知也更敏锐。 空气中流动的规则线条,不再是模糊轮廓,而像一幅精密地图,清晰展现在眼前。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突然拥有全新感官,能触摸到世界本质。 “这力量……能对付镜界?”李杭低声自语。 “当然能!”真云鹤肯定道,“何仙姑留下的,肯定有用场,不过,现在最要紧,是赶紧去东瀛,把那八咫镜砸了!” 李杭点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回到市局,李杭立刻联繫雪莉。 “哟,小弟弟,这么快就想姐姐了?”雪莉声音还是那不正经调调。 李杭没心思废话,直奔主题:“我要去东洋本。” “去东洋本?”雪莉声音一顿,略微惊讶,“干嘛?” 第207章 东瀛在即 “对付镜界。”李杭说。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雪莉声音:“好吧,就知道你閒不住,去东洋本的渠道,我可以帮你搞定,不过……这次的事情,比你想像的复杂。” “什么意思?”李杭问。 “我在东瀛那边,也有些『朋友』。”雪莉说,“他们告诉我,最近东洋本境內,也开始出现大规模规则污染事件,情况比临海市还严重。” 李杭心头一沉。 “意思是,镜界已经在东洋本境內蔓延了?”他问。 “没错。”雪莉说,“而且,这次污染源头,很可能就是那面八咫镜。” “八咫镜神社在哪儿?”李杭立刻追问。 “这个我已经查过了。”雪莉说,“八咫镜神社位於伊势市,东洋本最古老、最神圣的神社之一,周围环境复杂,守卫森严,想接近,不容易。” “这些我知道。”李杭说,“我要更详细的情报。” “没问题。”雪莉说,“我会儘快把情报发你,不过,小弟弟,这次事情,真不是闹著玩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李杭说。 掛断电话,李杭脸色凝重。 东洋本境內也开始大规模规则污染,这意味著,镜界威胁,不止临海市,而是蔓延到整个世界。 必须儘快去东洋本,阻止灾难扩大。 这时,李杭手机响了,陌生號码。 “喂,你好,是李杭同志吗?”电话那头传来略严肃的声音。 “我是。”李杭回答。 “我是国家安全中心的,有个紧急情况通知你。”对方说,“东洋本境內,也开始大规模规则污染事件,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严峻。” 李杭心,彻底沉到谷底。 “我们已经成立紧急应对小组,全力调查此事。”对方继续说,“情况紧急,需要你立刻前往东洋本,协助我们调查。” “我已经知道了。”李杭说,“正在准备去东洋本。” “很好。”对方说,“我们会儘快为你安排一切,请隨时保持联繫。” 掛断电话,李杭深吸一口气,看向真云鹤。 “看来,这次东瀛之行,势在必行了。”他说。 真云鹤点头,神色也严肃起来。 “也好。”他说,“早点把那八咫镜砸了,免得夜长梦多。” 李杭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方。 天空,乌云越聚越多,仿佛预示著一场风暴。 “东瀛……”他低语,眼神坚定。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无论前方多少艰难险阻,都要义无反顾走下去。 为了临海市,为了龙国,也为了这个世界。 接下来的时间,李杭和真云鹤紧急筹备去东洋本的一切。 国家安全中心协助下,他们身份得到掩护,签证也最快速度办下来。 雪莉那边,也很快发来关於八咫镜神社的详细情报。 包括神社地理位置、周边环境、守卫力量,以及一些关於八咫镜的传说。 李杭仔细研究这些情报,试图找到有用线索。 “这八咫镜神社,真难啃。”真云鹤看著情报,皱眉,“周围全是神社信徒,想悄无声息潜入,几乎不可能。” “必须想办法。”李杭说,“否则,根本没法接近八咫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杭和真云鹤爭分夺秒做准备。 他们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他们即將出发时,李杭再次接到何婆婆电话。 “孩子,一路小心。”何婆婆声音依旧沙哑,却充满关切,“记住,情绪是钥匙,也是武器,用心去感受,去引导,去净化,只有这样,才能战胜镜界。” “我记住了。”李杭说,“婆婆,您多保重。” 掛断电话,李杭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真云鹤。 “我们走吧。”他说。 两人走出市局大门,晚风带著海腥味迎面吹来。 李杭抬头望天,一架飞机缓缓降落。 那是他们前往东瀛的航班。 新的战斗,开始了。 市局办公室,空气沉闷得发慌。窗户外面天色跟铅块似的压著。 电话那头,国家安全中心联络员的声音绷得很紧,语速飞快:“东洋本那边情况恶化得厉害!最新情报,几个大城市都爆了『镜界现象』,城市景象扭曲,人莫名其妙失踪,到处都有镜妖出没的报告,强度和频率都在飆!有几个区快压不住了!” 李杭捏著手机,指节绷得死紧。果然,临海市只是个开胃菜。 “高层批了,”联络员语速更快,“李杭同志,真云鹤道长,你们俩,立刻去东洋本。任务:一,搞清楚东洋本规则污染的根子在哪;二,想尽一切办法,阻止镜界继续扩大;三,试著联繫东洋本官方或者民间可能存在的抵抗力量,捞点情报,看能不能搭伙。” “嗯。”李杭应了声。 “最高级別的支援。身份掩护和入境手续在办了,加急。雪莉小姐那边…好像也搭了线,你们自己看著用,安全最重要。” “收到。” 电话掛了。李杭扭头看向旁边坐不住,屁股底下跟长了钉子似的真云鹤。 “听著了?” 真云鹤点点头,那张老脸皱得跟苦瓜似的:“他娘的,这火都烧到小日子家门口了,还烧这么旺。”他手往怀里掏了掏,摸出几张叠得板板正正的黄符,又宝贝似的塞回去,唉声嘆气,“傢伙什没带够,这趟怕是要脱层皮。” 李杭的私人手机嗡嗡震起来,屏幕上跳著一朵小火苗。 “小弟弟,机票和新身份发你了,加密邮件。”雪莉的声音懒洋洋地传过来,尾音还带著点儿鉤子,“东京羽田机场落地,有人拿暗號接头,带你们去安全屋。不过姐姐得提个醒,现在东京乱成一锅粥,水浑得很,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头了,自己机灵点儿。” “谢了。”李杭回。 “嘖,跟姐姐还见外。”雪莉那边轻笑了声,“地方叫朧月町,老街区,听说最近不太平,正好,你们不就爱找刺激么。自己罩子放亮点,別真让人拆了零件捡走。” 通话结束。李杭点开加密邮件,飞快扫过偽造的身份信息和航班细节,起飞就在几小时后。 真云鹤也凑过来看:“朧月町?这名儿听著就邪乎。” “越邪乎的地方,线索可能越多。”李杭关了邮件,站起来,“收拾东西,走。” 两人刚拎著简单的行李要出市局大楼,李杭手机又响了。何婆婆。 他走到安静的楼梯口接电话。 “孩子……”何婆婆的声音虚得厉害,气若游丝,却有种让人踏实的感觉,“路上……千万小心。” “婆婆,您……”李杭嗓子眼有点堵。 第208章 踏上异国诡途 “我没事,就是费了点力气,死不了。”何婆婆轻轻咳了两声,“记牢了,情绪,是钥匙,也是傢伙。镜界那玩意儿靠的是扭曲和混乱,人心最乾净的情绪,不管是乐是苦,是爱是恨,只要够纯粹,就能拧动规则,顶住污染。用心去感觉,去引,去洗……” “我记住了。”李杭用力点头。 “我这儿……还有个老东西,”何婆婆顿了顿,“以前跑江湖捡的,一个老罗盘,不是啥法宝,但对方向和气味灵敏些,说不定……紧要关头能帮你指指路。我托人送机场了,会有人给你。” “谢谢您,婆婆。” “去吧,干该干的事。”何婆婆的声音低下去,“龙国的根,不能折咱们这辈手里……” 电话断了。李杭吸了口气,把这份嘱託沉沉压进心里。 东京,羽田机场。 飞机刚停稳,舱门一开,一股又湿又闷,还混著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气味就扑面而来。 李杭和真云鹤混在人堆里往外走。机场里头看著还行,就是每个人脸上都绷著,脚步匆匆,透著股子倦意和焦躁。天灰濛濛的,大白天看著也跟傍晚似的,远处的楼都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觉出来了没?”真云鹤压著嗓子,“这空气里的味儿不对,跟临海市那会儿有点像,但更淡,也更……腻乎。” 李杭微不可查地点头,他的感觉更直接。空气里,那些代表世界本源规则的金线,光泽黯淡,线条也有些乱。反倒是粘腻的蓝色能量线附著得到处都是,虽然不强,但阴魂不散,散发著一股子腐败味。 一个穿著机场地勤制服,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脚步没停地从他们身边擦过,嘴里飞快地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日语。 李杭给了个几不可察的頷首。那人点点头,立刻转身快步走开。两人不远不近地跟上。 七拐八绕,避开人多的大路,上了一辆看著就普通的黑色轿车。司机闷葫芦一个,全程不说话。车子很快驶离机场,扎进东京拥挤的车流。 车窗外面,是那种繁华又让人心里发冷的都市景象。高楼玻璃幕墙反射著灰暗天光,霓虹灯徒劳地闪著,路上行人低著头,脚步飞快。可仔细瞅瞅,总觉得不对劲。有的gg牌上的图像边缘在轻微地抖动,街角深处的阴影里好像有黑影一晃而过,路边商店橱窗或者水洼的反光,景象也慢了半拍,带著点扭曲的迟滯。 “这地方……漏得跟筛子似的了。”真云鹤盯著窗外,脸拉得老长。 车子拐离主路,钻进越来越窄的巷子。路灯昏黄,两边的房子也越来越旧。空气里那股让人胸口发闷的腻乎劲儿更重了。 突然! “吱——!” 剎车声尖锐得能刺穿耳膜! 司机方向盘猛地一甩,车头险险擦过一个从巷子黑影里猛躥出来的东西! 那玩意儿速度快得嚇人,只留下一道扭曲的黑影,直愣愣就朝著车头扑过来! “砰!” 一声闷响,引擎盖上被砸了个浅坑。 李杭看清了,那是个“人”。或者说,之前是个人。四肢拧巴成诡异的角度,皮肤是那种死了很久的灰白顏色,脸上五官糊成一团,只有脸上两点冰冷的蓝色幽光在跳动。 镜妖!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巷子两头,阴影里头,又有三四个扭曲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冒了出来。 动作僵硬,速度却快得邪门,悄无声息地就把车给围了。 “我靠!一来就开席啊!”真云鹤脸都白了,手下意识就往怀里揣。 “省点符,我来!”李杭低声说了句,推门下车。 他前脚刚落地,离得最近那镜妖后脚就扑了上来,乾枯的手爪子带著风声直奔他脖子! 李杭没躲,也没硬接。 他身体微微一侧。 就在爪子快要碰到他皮肤的剎那。 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块尖锐的金属片,刚才在路边顺手捡的。 反手一送,角度刁钻得不行,精准地扎进了那镜妖左肩下面大概三寸的位置。 “噗嗤!” 动静很轻,跟戳破个水泡差不多。 镜妖的动作瞬间卡壳,身上那层蓝洼洼的光跟接触不良的灯泡似的,闪了几下就灭了。 整个身子软塌塌地倒下去,化成一滩蠕动著的灰黑色粘液,滋溜一下就渗进地里不见了。 乾净,利索。 剩下的几个镜妖好像被激怒了,虽然没发出声音,但李杭能感觉到脑子里那种刺耳的尖啸,一股脑全扑了上来! 李杭不退反进,脚下踩著古怪的步点,在窄巷子里闪转腾挪,身形飘忽不定。 他没再光靠力气或者傢伙,整个人沉浸到一种奇妙的状態里。 空气里,几道代表镜妖攻击的蓝色线条乱七八糟地交错著,织成一张破网。 但在他这儿,这张网全是窟窿。 每个镜妖下一步要干嘛,能量怎么流,甚至它们之间那点微弱的联繫,在他脑子里都清清楚楚。 “左后!”真云鹤在车里吼了一嗓子,手指飞快掐了个诀,一道微弱的金光打在想从背后偷袭李杭的镜妖身上。 那镜妖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就这半拍! 李杭头都没回,身体拧成一个怪异的角度,手里的匕首划出一道冷颼颼的弧线,稳稳切过那镜妖的脖子。 没见血,只有蓝光一闪就没了,那镜妖也步了后尘,瘫成一滩烂泥。 同时,他左脚踢起一块碎石子,“啪”一下,正中另一个镜妖的膝盖窝。 那镜妖腿一软,扑通跪倒。 李杭上前一步,匕首乾脆利落地捅进了它闪著蓝光的眼窝。 最后一个镜妖发出无声的咆哮,身体猛地鼓胀起来,皮肤底下好像有无数虫子在爬,散发出的蓝色能量更浓了。 “要炸!”真云鹤急了。 李杭不退反进。 他伸出右手,指尖在空气里快速划拉著,模仿著从何婆婆那儿学来的“净心”法门,引动胸口金纹的力量。 一根极细的金线凭空冒出来,活物一般缠上了快要自爆的镜妖。 金线所到之处,那狂躁的蓝色能量跟见了克星似的,飞快地平息、消散。 镜妖鼓胀的身体也跟著瘪了下去,最后无力地瘫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前后也就十几秒,四个镜妖全报销了。 第209章 朧月町的异动 司机嚇得脸无人色,缩在驾驶座上抖个不停。 李杭收起匕首,瞥了眼地上残留的粘液痕跡,眉头动了动。 这边的镜妖,比临海市碰到的要凶,也更难缠。 “走吧。”他对司机说。 车子重新启动,车厢里的空气比之前更让人喘不过气。 又开了大概半个钟头,车子拐进了一条更破败的街道。 两边的房子又矮又旧,好多都空著,木头窗框烂得不像样,墙上爬满了乱七八糟的藤。 空气里一股子潮湿的霉味儿,还夹著点若有若无的腥气。 路灯也是瞎的,一闪一闪,路上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这里就是朧月町。 车在一个掛著褪色灯笼的小巷口停了下来。 “只能到这儿了,”司机声音发颤,指了指黑黢黢的巷子深处,“安全屋在里面,第三个门。” 说完,不等李杭和真云鹤下车,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跟逃命似的躥了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迈步走进幽深的巷子。 巷子很窄,也就够俩人並排走。 脚下是湿滑的青石板,两边是高高的围墙。 越往里走,那股子阴冷诡异的劲儿就越重。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快到巷子底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脚。 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从巷子最里面传了出来! 那种感觉,冰冷,扭曲,塞满了负面的情绪,像黑夜里的灯塔,明晃晃地戳在那儿。 两人屏住呼吸,小心地探出头去。 巷子尽头,是个小小的空场。 空场中间,杵著一座挺大的日式宅子。 宅子看著年头不短了,木头都发黑了,屋檐一层叠一层,透著股说不出的阴森。 那强烈的蓝色能量波动,就是从这宅子深处冒出来的! 宅子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但能看见有蓝光从缝隙里往外渗,把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怪色。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宅子周围的空地上,影影绰绰全是“人”! 一部分是他们刚才碰到的镜妖,少说也有几十个,跟卫兵似的围著宅子,漫无目的地晃悠,眼睛里闪著瘮人的蓝光。 另一部分,是十几个穿著奇怪黑衣服的人。 他们戴著兜帽,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身上散发著一种跟镜妖不一样,但同样阴冷晦暗的气息。 这些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墙根的阴影里,不知道是在监视宅子,还是在等什么。 八咫镜神社的线索?还是又一个坑? 李杭和真云鹤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儿麻烦了。 “嘖,真麻烦。” 李杭低声吐出三个字。 巷子尽头那座阴森的日式大宅,像个巨大的脓包,不断向外渗著冰冷、扭曲的能量。 空气粘稠得让人作呕,混杂著无数负面情绪的杂音,嗡嗡地往人脑子里钻。 “我勒个去,这阴气重的!”真云鹤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紧了紧领口,“这宅子,绝对不是什么善地儿!外面这些玩意儿……” 他朝著空地上那些漫无目的游荡的镜妖,还有缩在墙角阴影里、气息更加晦暗不明的黑衣人抬了抬下巴。 “里三层外三层的,跟看守所似的。” 李杭的注意力在那群黑衣人身上多停了几秒。 他们身上那股子冷意,跟镜妖那种纯粹的混乱污染不一样,更像是被刻意引导和凝聚起来的,带著明显的人为痕跡。 就在这时,宅邸外围的另一侧阴影里,又钻出来几个人影。 狩衣,立乌帽子,手里还拿著符纸和祓串之类的东西。 步伐沉稳,警惕地扫视著周围。 “阴阳师?”真云鹤眼皮跳了跳,“小日子这边的道士?他们也掺和进来了?”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 镜妖,神秘黑衣人,现在又多了本地的阴阳师。 三拨人马,目標似乎都是那座散发著诡异蓝光的宅邸。 “这宅子周围有古怪。”真云鹤眯著眼,手指快速掐动了几下,“像是有阵法,或者说结界,把里面的气机给锁住了,外头的人轻易感觉不到里头的虚实。” 李杭却微微皱眉。 他胸口那道金纹微微发烫。 在他的感知里,那些代表规则的金线和蓝线在宅邸周围確实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扭曲结构,像个罩子。 但这罩子,对他来说,並非完全隔绝。 他能模糊地感觉到,罩子內部,蓝色能量的浓度高得嚇人,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硬闯不是办法。”李杭收回视线,做了决定。 “人太多,底细不明。先进去找那个安全屋,摸摸这朧月町的情况再说。” 真云鹤这次没反对,点了点头:“也好,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这鬼地方,待久了瘮得慌。” 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回巷子深处,避开那处诡异的宅邸,朝著司机之前指的方向摸去。 朧月町比他们想像的还要破败和诡异。 街道空旷得嚇人,两旁的房屋大多门窗紧闭,木质结构腐朽不堪,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意义不明的涂鸦。 空气里瀰漫著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混杂著淡淡的腥气,吸进肺里都凉颼颼的。 最让人不安的是,这里的空间似乎很不稳定。 有时候,街角的景象会像水波一样晃动。 路边一滩不起眼的积水,倒映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扭曲的房屋轮廓。 甚至偶尔,在某个破败房屋的阴影深处,会一闪而过类似日式神社鸟居或者灯笼的虚影。 现实正在被另一个空间悄然侵蚀、覆盖。 “这地方……快被镜界啃空了。”真云鹤走得小心翼翼,手里一直捏著几张符纸。 李杭没说话,只是更加警惕地观察著四周。 他的感知能力在这里被放大,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混乱的蓝色规则线像藤蔓一样缠绕著这个街区,而代表现实的金色规则线则显得黯淡而脆弱。 突然,李杭脚步一顿,拉住了真云鹤,闪身躲进旁边一个废弃店铺的门廊阴影里。 “有人过来了。” 几乎就在他们藏好的瞬间,几个穿著阴阳师服饰的人影从街口转了出来。 他们步伐匆匆,手里拿著罗盘和符纸,像是在追踪著什么。 “……祭品的气息就在这附近消失的。”一个年轻些的阴阳师低声说道,语气焦急。 “必须儘快找到!绝不能让它落入那些『外来者』手里!”领头的中年阴阳师沉声道,“月读大人那边快压制不住了,仪式不能再拖延。” 第210章 雪莉的秘密会面 “可是队长,那些『外来者』似乎也很棘手,我们已经损失了两个小队……” “闭嘴!执行命令!” 几人低声交谈著,快步从李杭他们藏身的门廊前走过,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 等他们走远,李杭和真云鹤才从阴影里出来。 “祭品?外来者?”真云鹤皱著眉头,“听著不像好话啊。咱们好像被当成目標了?” 李杭眼神微沉:“看来,这朧月町的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浑。” 他刚才清楚地感知到,那几个阴阳师身上,也缠绕著淡淡的蓝色能量线,虽然和镜妖不同,但也绝非纯净。 他们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寻找著那个所谓的安全屋。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压抑,空气里的腥味也更浓了。 就在拐过一个堆满垃圾的角落时,异变陡生! 两道黑影,一左一右,悄无声息地从墙壁的阴影里扑了出来! 速度比之前在巷口遇到的镜妖快了一倍不止! 更诡异的是,左边那道黑影扑向李杭的同时,右边那道黑影却猛地撞向旁边墙壁上一块残破的gg牌铁皮! “小心镜子!”真云鹤吼道,甩手打出一张符纸。 几乎就在真云鹤符纸脱手的瞬间,那张黄符“啪”地一声贴在了gg牌铁皮上,爆开一团温和的金光。 铁皮表面映出的扭曲黑影猛地一滯,像是被强光照射的胶片,剧烈地闪烁了几下,隨即发出一声无声的嘶鸣,从镜面反射中射出的那道攻击性蓝光骤然溃散。 与此同时,正面扑向李杭的镜妖,乾枯的爪子已经到了他面门不足半尺! 李杭不闪不避,左脚如同钉子般钉在原地,身体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微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利爪。 他右手匕首顺势递出,没有丝毫哨,精准地刺入了镜妖胸口偏下方,一个蓝色能量流转最晦涩的点。 “噗!” 一声轻响,如同戳破了气球。 镜妖的动作瞬间僵硬,眼窝里的蓝光急速黯淡下去,整个身体像失去支撑的烂泥,瘫软在地,迅速化为一滩冒著黑气的粘液,渗入地面。 那只攻击镜面失败的镜妖,似乎被同伴的快速死亡激怒,放弃了镜面,发出一阵刺耳的精神尖啸,调转方向,四肢並用,如同一只畸形的蜘蛛,朝著离它更近的真云鹤猛扑过去! “来得好!”真云鹤不惊反喜,袖袍一抖,几点寒星射出,却是几枚淬链过的铜钱。 但李杭动作更快。 他一步踏出,挡在了真云鹤身前,左手探出,五指虚张,对著扑来的镜妖。 胸口金纹微微一热,一丝极淡的金线从他指尖弹出,如同活物般缠绕上镜妖的身体。 不是强硬的对抗,而是一种引导和梳理。 镜妖身上狂躁暴戾的蓝色能量,在接触到金线的瞬间,像是沸腾的水遇到了冰块,迅速平息下来。 它前冲的势头猛地一顿,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中的蓝光彻底熄灭,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同样化为一滩粘液。 “净心……这玩意儿是真好用啊。”真云鹤收回铜钱,嘖嘖称奇。 “比老道的符省事多了。” 李杭没说话,收回匕首,警惕地扫视四周。 巷子里恢復了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意义不明的响动,以及空气中那股越来越浓的阴冷气息。 “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李杭低声道。 两人加快脚步,循著司机的模糊指引,终於在巷子深处找到了那扇门。 门板破旧,上面贴了张顏色都快褪乾净的怪符,歪歪扭扭,像个鬼画符,勉强算个標记。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呛人的灰尘味儿扑面而来,里头还混著点燃了很久的檀香,味道怪怪的。 典型的日式老屋,玄关窄小,里头是铺了榻榻米的房间。 显然空了很久,哪儿哪儿都是灰。 真云鹤反手把门带上,动作麻利地从怀里摸出几张黄符,呲啦几下贴在门窗缝隙上。 “凑合用吧,挡挡外头那些不乾净的小玩意儿。” 李杭没理他,径直往里间走。 屋子不大,收拾得倒还行,就是黑黢黢的,家具都拿白布盖著。 空气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在飘,比外头弱,但稳得多。这破屋子本身好像有点门道,能隔绝或者中和外头的脏东西。 “嘶……这地儿怎么晕乎乎的。”真云鹤揉著太阳穴,眉头拧成了疙瘩,“方向感好像不太对。” 李杭也有这感觉。 屋里的空间感有点扭,不是镜界污染那种噁心的感觉,倒像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特殊气场,把人的感知都带偏了。 他想起何婆婆托人送来的东西,伸手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个老掉牙的黄铜罗盘。 罗盘入手沉甸甸的,盘面上全是细密的划痕,透著股年头。 指针压根不理南北,跟疯了似的在原地打转,还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转了几秒,指针慢了下来,颤巍巍地,最终指向了屋子的一个方向。 不是东南西北,直勾勾地指向朧月町更深处,就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个蓝光冲天的“月读邸”! “嘿,还真是那鬼宅子。”真云鹤凑过来看,“源头八成就在那儿了。” “嗯。”李杭把罗盘收好。 雪莉给的安全屋,估计就是个临时窝点。 真要找线索,还得去那座月读邸。 “那还磨蹭啥?摸过去干他娘的?”真云鹤有点按捺不住了。 “不急。”李杭摇头。 “先摸清周围情况,特別是那些阴阳师和黑衣人什么来路。两眼一抹黑衝进去,跟送人头没区別。”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投向罗盘刚才指的方向。 “不过,可以先顺著这个方向,在外围转转,探探路。” 两人简单收拾了下,再次推开安全屋的门,重新钻进朧月町这片诡异的夜色里。 这次,他们不再瞎转悠,而是跟著罗盘那倔强的指引,一步步往这个迷宫街区的深处走。 越往里,周围的景象越发离谱。 有些房子的墙壁软塌塌的,跟化掉的蜡烛似的往下淌。 地上时不时冒出水面倒影般的虚幻画面。 空气里,隱隱约约能听到有人在念经,还有女人的哭声,飘飘忽忽的。 第211章 神乐巫女小姐? 罗盘的指针始终死死地指著前面。 七拐八绕,眼前豁然开朗了些。 像是个废弃的小广场,荒草丛生,中间孤零零戳著一口爬满藤蔓的老井。 突然,李杭脚步一顿,猛地拽了真云鹤一把,两人闪电般躲到旁边一座塌了半边的石灯笼后头。 古井旁边,站著两个人。 其中一个,身段火辣惹眼,穿著件跟这破地方格格不入的时髦风衣,正是雪莉! 她对面,站著个穿传统白色小袖、緋色长袴的女人,长发束在脑后,脸冷冰冰的,气质肃穆,活脱脱一个东瀛神官巫女! 两人正低声说著什么,气氛有点僵,透著股紧张味儿。 雪莉……她怎么跑这儿来了?还跟本地的神官搅和在一起? 石灯笼冰凉粗糙的触感,隔著薄薄的衣料渗过来。 李杭把呼吸放得极轻,整个人缩进更深的阴影里。 “雪莉?她跑这儿来干嘛?”真云鹤嗓子压得贼低,话里全是想不通,眼珠子快瞪出来了,直勾勾盯著小广场中间那俩画风完全不搭的人。 雪莉还那样儿,惹眼得很,时髦风衣裹著身段,搁这破败阴森的地儿,扎眼。 她对面那女的,完全是另一个路数。 一身乾净的白和服小袖,底下是鲜红的长袴,头髮一丝不乱地拢在脑后,脸冷冷的,没什么表情,眼神也透著股拒人千里的疏离。 手里还捏著把挺古朴的短柄扇子,浑身散发著一股子淡淡的,却让人不敢小瞧的清净气场,神官巫女?八九不离十。 两人之间那气氛,绷著,不远不近地站著,有点微妙的紧张。 李杭微微眯缝起眼,沉下心神,试著调动胸口那刚融进去没多久的金纹。 空气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则线条,在他感觉里更清楚了,连带著远处飘来的声音也好像清楚了点儿。 断断续续的,还夹著杂音,但勉强能听个大概。 “……八咫镜的力量快兜不住了……规则重构者……得拦住……”是雪莉的声音,懒洋洋的调子里掺著少有的严肃。 “……神乐的职责……世代守著……外来人,你们想干什么……”那神官女的声音平平的,冷冷的,敲玉石似的,话里全是小心和戒备。 “想干什么?当然是平事儿。”雪莉轻飘飘笑了一声,“可以搭个伙嘛,神乐巫女小姐。我有我的路子,你有你的秘密,对付镜界,多个人总比少个人强。” 神乐巫女?李杭心里咯噔一下。 这名號,听著就像是传下来的。这女的,果然跟东瀛这边的神秘道道有关係。 那神官女的没立刻接话,緋红的长袴被风吹得轻轻晃荡。“搭伙……得先有信得过。你们是什么来路,我一点不清楚。” “嘖,清楚我们有什么用?”雪莉两手一摊,“关键是,咱们的对头是一样的,对吧?” 李杭眉头皱了皱。 雪莉这话,听著是帮忙,可她那一贯藏著掖著的劲儿,总让人觉得不踏实。 她对八咫镜和镜界好像门儿清,还主动提什么“规则重构者”,她来这儿,怕不光是给他们安排个落脚点这么简单。 “这娘们儿……”旁边的真云鹤也小声叨叨,老脸皱得跟核桃似的,全是怀疑,“神神叨叨的,该不是想拿咱们当炮灰使吧?小李子,你可得长点心,別叫她那张脸给忽悠了。” 李杭没接话。他对雪莉,从来就没完全信过。 广场上,雪莉跟那神乐巫女的嗑,好像是谈崩了。 神官女的最后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说了句“我考虑考虑”,就没再多说。 转过身,朝著朧月町更深处,也就是那座蓝光冲天的“月读邸”方向去了。 步子稳得很,透著股不容商量的劲儿。 雪莉瞅著她背影消失在黑影里,嘴角勾了下,那笑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也转了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很快就没影儿了。 “跟哪个?”真云鹤问李杭。 “神官。”李杭想都没想。 雪莉那边抓不住头绪,但这神乐巫女,明显跟这地方的核心秘密——月读邸,有直接关係。 “行!”真云鹤搓搓手,“老道给你殿后!” 李杭嗯了声,吸了口气,把自个儿的气息压到最低。 人跟影子似的滑出石灯笼后头,脚尖在湿滑的青石板上点了一下,几乎没声儿。 胸口金纹微微发热,周围环境里的能量流动,在他感觉里清楚得嚇人。 他能“看”到那些藏在暗处的阴阳师巡逻队的能量波动,也能感觉到空气里没散乾净的镜妖气息。 他像条滑不留手的鱼,精准地绕开那些能量波动强的地方,借著房子的影子和破墙烂角掩护,不紧不慢地吊在那神乐巫女后头。 真云鹤落后几步,手里捏著符纸,警惕地扫著后边和两边。 神乐巫女对这朧月町熟得很,专挑那些犄角旮旯的小路走。 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那座巨大的日式宅子——月读邸的正门前。 这宅子,离近了看,比刚才更瘮人。 高大的木门关得死死的,上头刻著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旧纹,门前左右各戳著两尊脸都磨平了的石像。 空气里那股子蓝色能量,浓得快成水了,肉眼都能瞅见宅子周围飘著一层淡淡的蓝光。 李杭藏在一堵塌了的墙后头,凝神瞅著。 宅子的防卫,比他想的还严。 除了那些瞎晃悠的镜妖和藏在黑影里的黑衣人,他还感觉到至少三队阴阳师在宅子外头转悠,互相照应著,整个一严密监控网。 更麻烦的是,宅子本身罩著一层挺强的结界。 金色的规则线和蓝色的污染线在结界表面缠在一块儿,拧巴成一种复杂又危险的平衡,往外散发著强烈的排斥感。 硬闯,那就是送菜。 神乐巫女走到门前,倒是没人拦。 她从袖子里摸出块勾玉形状的白玉佩,在门上轻轻按了一下。 厚重的木门一点声没有,自己滑开一道缝。 她侧身就进去了,大门跟著又合上了,跟啥也没发生过一样。 李杭眉头锁得死紧。 看来,想进这月读邸,得找对“钥匙”,或者別的门道。 正琢磨著,胸口那金纹突然又是一烫。 他的感觉,好像穿透了一部分结界的阻碍,模模糊糊抓到了宅子深处的一些画面。 像是个很老的祭坛,在宅子最里头。 第212章 合作的提议与暗流 祭坛上,影影绰绰供著一面巴掌大的青铜古镜。 镜面不是亮的,泛著一层很淡,但纯得嚇人的蓝色幽光。 神乐巫女就站在祭坛前头,两手结著印,嘴里小声念叨著什么,像是在搞什么古老的仪式。 那面小小的铜镜,就是这宅子里所有蓝色能量的根子! 找到了…… 李杭心头刚冒出这个念头,准备扭头跟真云鹤分享这个发现。 一个黏腻又带著点凉意的声音,贴著他后颈的汗毛响了起来,近得嚇人。 “小弟弟,偷看姐姐可不是好孩子该干的事儿。” 寒意瞬间炸开,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李杭整个人都僵了,脖子咯吱作响地转过去。 雪莉! 她就站在离他不到一步远的地方,双手抱在胸前,歪著头,嘴角噙著那抹熟悉的,又媚又危险的弧度。高跟鞋踩在碎石瓦砾上,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发出! 这女人……怎么过来的?他跟真云鹤的注意力全在宅子和那个神官巫女身上,竟然完全没察觉到身后多了个人! “姐姐我啊,路子野得很。”雪莉伸出涂著蔻丹的食指,点了点自己饱满的红唇,声音压低,带著某种蛊惑人心的调子,“放轻鬆,我对你没坏心思。暂时。” 她往前凑了凑,一股浓郁又独特的香水味钻进李杭鼻腔,盖过了空气里那股子阴冷的霉味。“我知道你来东瀛是衝著什么,也清楚你惦记著那面破镜子。” 李杭没出声,藏在袖子里的手,把匕首柄捏得更紧了。旁边的真云鹤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手悄悄摸向了怀里的符纸。 雪莉对他们的戒备视若无睹,自顾自地说下去:“月读邸不好进,里头那潭水,比你看到的浑多了。那个神乐巫女,还有外面那些神神叨叨的阴阳师,没一个是善茬。” 她话锋一转,那股子玩味更浓了:“不过嘛,姐姐我倒是晓得一条捷径,兴许能让你更快摸到你想找的宝贝。” 雪莉身子微微前倾,温热的气息几乎喷在李杭脸上,红唇开合,吐出的话语裹著蜜,也藏著毒鉤: “怎么样,小弟弟,有没有胆子……跟姐姐玩一票大的?” “玩一票大的?” 李杭重复雪莉的话。 眼神依旧警惕,没有放鬆半分。 真云鹤更直接,压低声音警告:“小李子,別听这娘们儿瞎扯,谁知道她又憋什么坏屁。” 雪莉仿佛没听见真云鹤的嘀咕。 媚眼流转,盯著李杭,嘴角笑意更深:“怎么,小弟弟怕了?姐姐看你胆子挺肥的嘛,一个人就敢追著神官跑。” 李杭神色微动。 雪莉竟然连这都看到了。 看来这女人,真不简单。 “说清楚,什么合作,怎么玩?” 李杭没直接拒绝,也没立刻答应。 先探探雪莉的底再说。 雪莉满意地挑眉,知道李杭这是鬆口了。 “爽快!” 她打个响指,压低声音道:“姐姐也不跟你绕弯子,我对你们要找的八咫镜,还有这镜界背后的秘密,也挺有意思的。大家目標一致,合作一把,各取所需,岂不美滋滋?” “你的组织,也对镜界感兴趣?” 李杭抓住雪莉话里的重点,语气带著审视。 雪莉嫵媚一笑,没正面回答:“有些事,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只需明白,我的组织,是为了对抗更大的麻烦才存在的。镜界这玩意儿,早晚是大雷,提前埋伏一手,总没错。” “更大的麻烦?” 李杭咂摸著这几个字,心里疑竇丛生。 雪莉口中的“更大的麻烦”,究竟是什么? 比镜界还棘手的存在? 真云鹤在一旁嗤之以鼻:“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趁火打劫,浑水摸鱼。” 雪莉倒没恼,反而轻笑:“老道长嘴还是这么损。放心,姐姐还不至於low到那种程度。真要浑水摸鱼,我犯得著跟你们在这儿浪费口水?”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认真起来:“这样吧,为了表示诚意,姐姐可以先给你们点甜头。” 雪莉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u盘,递给李杭:“这里面,是月读邸內部的防御部署图,还有一些朧月町阴阳师组织的情报。有了这些,你们潜入月读邸,起码能少走不少弯路。” 李杭接过u盘,目光闪动。 雪莉这份情报,確实及时,也挺有价值。 “条件呢?” 李杭没被这点“甜头”冲昏头脑。 他清楚雪莉不会平白无故帮他们。 “聪明!” 雪莉讚赏地看李杭一眼,红唇轻启,吐出她的条件:“很简单,合作期间,关於八咫镜和镜界的研究成果,我要一份。还有,必要时候,你得听我的。” “研究成果,可以考虑。” 李杭沉吟片刻,答应第一个条件。 但对於第二个条件,他皱眉:“听你指挥?恐怕不行,我习惯自己拿主意。” “小弟弟,別这么死板嘛。” 雪莉娇嗔一声,语气带著一丝撒娇的意味,但眼神依旧锐利:“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有时候,听专业人士的建议,能少吃很多亏。放心,姐姐不会坑你。” 真云鹤在一旁急得跳脚:“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跟这来路不明的妖精合作,迟早被卖!” 李杭抬手制止真云鹤继续说下去。 他盯著雪莉,想看穿她面具下的真实想法。 权衡片刻,李杭缓缓点头:“我可以暂时和你合作。但是,如果我发现你有什么猫腻,合作隨时终止。” 雪莉闻言,嫵媚一笑,像盛开的罌粟,危险又迷人:“成交!小弟弟果然是聪明人,姐姐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现在,说你的计划吧。” 李杭开门见山,不想浪费时间。 雪莉收敛笑容,神色严肃起来:“我的確有个潜入月读邸的计划。月读邸的防御,明面上是那些阴阳师和镜妖,但真正麻烦的,是它自身的结界。硬闯,基本白给。” “不过,”雪莉话锋一转,语气带著一丝得意,“姐姐我恰好知道一条特殊通道,可以绕开大部分防御,直接摸到祭坛区域。” “什么通道?”李杭追问。 第213章 月读邸的异变 “秘密。” 雪莉神秘一笑,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咱们先回安全屋,做些准备工作。” 在雪莉带领下,三人回到安全屋。 雪莉熟练地打开电脑,把u盘里的资料传给李杭。 “这是月读邸的详细地图,包括內部结构和防御部署。” 雪莉指著电脑屏幕,耐心解释:“红色標记的地方,是阴阳师巡逻队的主要活动区域,蓝色標记的地方,是镜妖的老巢,黄色標记的地方,是结界的核心节点。祭坛,就在宅邸最深处的那个院子里。” 李杭仔细研究地图,结合雪莉的情报,对月读邸的防御情况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我们今晚就动手。” 雪莉合上电脑,语气乾脆利落:“时间不多了,我的人传来消息,朧月町的情况正在恶化,八咫镜的能量波动越来越不稳。再拖下去,怕是要出岔子。” “岔子?”李杭心头一沉,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走!” 雪莉没多解释,率先推开门。 身形像夜猫,融入朧月町更深的夜色。 李杭和真云鹤紧隨其后,踏上一场更凶险,也更未知的异国诡途。 夜色如墨,朧月町像一头沉睡的怪兽,危机四伏。 “没时间解释了,走!” 雪莉根本不给李杭和真云鹤消化信息的机会。 话音刚落,人已经一阵风似的衝出破门。 夜色更沉。 朧月町仿佛活了过来。 那些扭曲的建筑阴影在摇晃。 空气里那股子腻乎乎的腥味和寒意更重了。 “嘿,这娘们儿!” 真云鹤骂了一句,也赶紧跟上。 李杭没犹豫,紧隨其后。 雪莉说情况恶化,八咫镜能量不稳,这绝不是空穴来风。 他能感觉到,周围空间那种不稳定的“晃动感”比之前更明显了。 雪莉带著他们在迷宫般的巷子里穿梭。 速度快得惊人。 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得像是自家后院。 她没走大路,专挑那些堆满垃圾、黑灯瞎火的窄缝钻。 最后,在一个散发著恶臭的下水道入口前停下。 “从这儿下去。” 雪莉指了指黑洞洞的入口,自己先一步跳了下去,动作乾净利落。 “我靠,钻耗子洞啊?” 真云鹤捏著鼻子,一脸嫌弃,但还是跟著跳了。 李杭皱了皱眉,也跟著进入。 地下通道里又湿又滑。 空气污浊不堪。 只有几人脚步的回声在黑暗中扩散。 雪莉走在最前面,手里拿著个小巧的手电,光柱在前方晃动。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 前方出现了一道锈跡斑斑的铁梯。 “到了。” 雪莉关掉手电,低声道,“上面就是月读邸的偏院,避开了大部分外围守卫。上去后,保持安静,跟著我。” 三人依次爬上铁梯。 推开一块偽装成地面石板的暗门,钻了出来。 眼前景象让李杭瞳孔微缩。 他们身处一个月读邸內部的庭院角落。 但这里的一切都透著诡异。 庭院里的石灯笼歪歪扭扭,像是隨时要倒。 旁边的木质迴廊,结构是扭曲的。 视觉上给人一种强烈的眩晕感。 空气里瀰漫著浓郁的蓝色能量。 甚至能在墙壁和地面上看到一层流动的、镜面反光般的奇异光泽。 “这地方……简直就是镜界入口的毛坯房。” 真云鹤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震惊。 “嘘。” 雪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听了听,然后朝著一个方向指了指。 “祭坛在那边,跟我来。” 她如同最灵敏的猎豹,贴著扭曲的迴廊阴影,无声无息地前进。 李杭和真云鹤小心翼翼地跟上。 李杭的感知全开,胸口金纹微微发烫。 他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混乱交织的蓝色规则线。 它们蛛网一样覆盖著整个宅邸,並且还在不断地蠕动、扩张。 刚绕过一个拐角。 “嘶——!” 两道黑影猛地从前方一间半敞的纸门后扑出! 速度极快,带著刺骨的寒意! 是两只形態更加扭曲、身上蓝光更盛的镜妖! 几乎在它们出现的瞬间,雪莉动了! 她不退反进,身形鬼魅般一晃,避开了正面扑来的爪击。 同时,手腕一翻,一道寒光闪过。 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中的短刃精准地划过一只镜妖的脖颈。 没有血液飞溅,只有蓝光一闪而逝。 那镜妖的动作瞬间僵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化为粘液。 另一只镜妖嘶吼著转向雪莉。 但迎接它的是一只包裹在黑色皮靴里的脚。 雪莉一个乾净利落的高抬腿侧踢,正中镜妖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 镜妖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到似的,倒飞出去,撞在扭曲的墙壁上,同样化为一滩蠕动的污秽。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乾净利落。 “嘖,真麻烦。” 李杭低声吐出自己的口头禪,心里却是一沉。 雪莉的战斗力,远超他的预估,这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身手。 “后面还有!” 真云鹤低喝一声,甩手掷出两张黄符。 符纸在空中自燃,化为两团金光,准確地打在从另一个方向悄无声息摸过来的两个阴阳师身上。 那两个阴阳师动作一滯,身上的能量波动出现瞬间的紊乱。 “干得好,老道!” 雪莉赞了一句,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李杭没有旁观。 他注意到其中一个阴阳师在短暂的停滯后,手指快速结印,似乎要发动什么术法。 他脚步一错,瞬间欺近。 右手匕首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出,目標並非要害,而是对方结印的手腕! “噗嗤!” 阴阳师吃痛,印诀被打断,脸上露出惊愕。 下一秒,雪莉的攻击已到。 手肘狠狠撞在他的太阳穴上。 那阴阳师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另一个阴阳师见状不妙,转身想跑。 却被真云鹤一张定身符贴在后背,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雪莉轻鬆上前,將其击晕。 “清理完毕。” 雪莉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越靠近祭坛,守卫越强,打起精神。” 三人继续深入。 宅邸內部的景象越来越诡异。 有些走廊被哈哈镜拉长。 房间的门窗开在不可思议的位置。 甚至有些墙壁真的变成了光滑的镜面,映照出他们扭曲的身影,以及……一些本不该存在於镜中的模糊黑影。 终於,他们抵达了宅邸最深处的一个巨大庭院。 第214章 镜界降临 庭院中央,矗立著一座古老的祭坛。 祭坛周围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实质。 浓郁到极致的蓝色能量几乎化为肉眼可见的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空气因为能量的极度富集而变得扭曲,视线都有些模糊。 祭坛之上,供奉著一面巴掌大小的青铜古镜。 那面镜子,此刻正散发著刺眼夺目的蓝色光芒。 光芒之盛,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而在祭坛前方,赫然跪著一个人影。 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神官女子,神乐巫女! 她身穿白衣緋袴,长发披散,低著头,口中正念念有词,吟诵著晦涩古老的音节。 丝丝缕缕的蓝色能量,正从祭坛上的铜镜中流淌出来,不断注入她的身体! 她的神情空洞无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冰冷而诡异的气息。 一个承载某种可怕力量的容器。 “她被控制了?”李杭皱紧眉头。 “不,比那更糟。” 雪莉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凝重。 “她在主动引导这股力量!她在进行『规则重构』的仪式!这面小镜子只是个媒介,真正的核心,是藏在更深处的八咫镜!” 规则重构! 李杭心头剧震。 他瞬间明白了这意味著什么。 一旦仪式完成,这片区域,甚至整个朧月町,都可能被镜界的规则彻底覆盖、同化! 必须阻止她! 李杭刚要有所动作。 异变陡生! 祭坛上的那面小铜镜,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 嗡——! 一道粗壮的蓝色光柱,如同实质般,从铜镜中冲天而起,瞬间贯穿了庭院上方的黑暗! 整个月读邸,不,是整片朧月町区域,都开始剧烈地摇晃、震动! 脚下的地面波浪般起伏! 脚下地面,活了! 猛烈起伏,站都站不稳。 那道蓝色光柱,直衝天际,没消失,反倒像天空被撕开一道巨口。 月读邸为中心,周围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咔嚓——” 玻璃碎裂一样。 “要塌!” 真云鹤脸色惨白,勉强稳住身形。 话音未落,眼前景象,骤然扭曲崩塌! 原本古朴庭院宅邸,像墨画入水,迅速晕染变形。 取而代之,无数光滑镜面拔地而起。 街道轮廓,镜面中折射延伸,构成光怪陆离的迷宫。 头顶天空,不再是黑夜,诡异蓝色笼罩一切,令人心悸。 空气粘稠冰冷,吸进肺里,铁锈腥甜,寒意刺骨。 “嘶嘶——!” 尖锐嘶鸣,四面八方响起。 新出现的镜面墙壁,水波荡漾。 扭曲身影,从中渗透。 镜妖! 数量远超之前! 身形更凝实,眼中蓝光更凶戾。 像闻到血腥味的鯊鱼,铺天盖地,朝庭院中心三人涌来! “嘖!” 雪莉啐了一口。 脸上玩世不恭,终於消失。 取而代之,冰冷杀意。 双手一翻,两把造型奇特银色手枪出现,闪烁能量光泽。 祭坛前方,一直跪著的神乐巫女,缓缓站起。 长发无风自动,脸上空洞,没有任何人类情绪。 唯有一双眼,完全被冰蓝色光芒占据,空洞诡异。 嘴角,慢慢勾起僵硬弧度,毛骨悚然。 “欢迎来到新世界,凡人们。” 她开口,声音冰冷空洞,不带一丝感情。 仿佛某种非人存在宣告。 “新世界?呸!” 真云鹤怒骂,甩手又是几张符纸。 “妖孽!老道收了你!” 带著金光的符纸,接触到神乐巫女周身蓝光。 如同火星入水,只发出微弱“嗤嗤”声,迅速黯淡,失去效力。 “没用的。” 神乐巫女,或者说,控制她的存在,漠然看著真云鹤。 “旧世界规则,这里,不值一提。” 镜妖狂潮,近在眼前。 最近一只,几乎扑到李杭身上! “滚开!” 一声低吼,李杭喉咙爆发! 目睹现实被侵蚀,感受令人作呕的镜界气息,神乐巫女非人姿態。 一股怒火,胸腔炸开! 难以遏制。 胸口金纹,骤然爆发灼热感! 血管奔流岩浆! 李杭感觉五感瞬间放大到极致。 空气中每一丝能量流动,每一个镜妖动作轨跡。 甚至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混乱意念。 清晰呈现在感知中。 一股力量感,从未有过,四肢百骸涌出! 他动了。 没有多余动作,身体微微一侧,避开镜妖扑击。 手中匕首,毒蛇出洞,反手一撩。 精准切过镜妖能量最薄弱的关节连接处。 “噗!” 蓝光溃散,镜妖无声化为粘液。 李杭没停顿,脚尖一点,身形鬼魅,冲入镜妖群。 匕首翻飞,每一次挥出,带走一只镜妖。 动作快到只剩残影,冷静如机器。 眼神深处,燃烧近乎狂暴的火焰! “砰!砰!砰!” 雪莉手中能量手枪,发出沉闷射击声。 每一发光束,精准命中一只镜妖能量核心,瞬间蒸发。 强大火力,身前清理出短暂真空地带,有效压制镜妖攻势。 “该死!这些鬼东西,打不死一样!” 真云鹤狼狈多了。 符籙效果大打折扣。 只能依靠基础道家拳脚,几枚铜钱勉强自保。 不断闪避镜妖围攻,额头见汗。 这时,李杭猛地停下动作。 抬头,望向月读邸更深处。 一股更庞大,更冰冷,更纯粹的蓝色能量波动。 灯塔一样,那个方向召唤他。 感觉,某种源头,吸引一切属於镜界的力量。 八咫镜! 真正的八咫镜,就在那里! 必须过去! 必须摧毁它! 念头烙印脑海。 “雪莉!掩护我!” 李杭低吼,不再理会周围无穷无尽镜妖。 猛地朝能量波动源头衝去! “小弟弟,等等我!” 雪莉毫不犹豫,火力全开。 一边射击,一边紧隨李杭身后。 双枪交替,喷吐毁灭光束。 试图拦截李杭的镜妖,一一轰碎。 “老道!顶住!” 雪莉头也不回喊。 身形紧跟李杭,冲入前方更扭曲混乱的镜界迷宫。 “我顶你个肺啊!” 真云鹤怪叫。 手中拂尘猛甩,带起一阵微弱金风。 勉强逼退两个扑上来镜妖。 看著李杭雪莉消失镜面迴廊深处。 又看看周围越聚越多镜妖,站在祭坛旁,散发恐怖气息的神乐巫女。 老脸皱成苦瓜。 第215章 镜界崩塌,现实迷途 “他娘的,老道今天怕要交代这儿了!” 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面小小八卦镜。 咬破指尖,一滴鲜血抹在镜面。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八卦镜射出一道微弱光芒。 照射在一个镜妖身上,镜妖动作明显迟滯。 效果远不如以前,总算有点用! 另一边,李杭扭曲镜界中急速穿行。 周围景象光怪陆离,上下左右概念模糊。 墙壁流动镜面,地面倒映诡异天空深渊。 无数岔路死胡同,眼前不断生成消失。 但他不受影响。 胸口金纹散发灼热感,指引方向。 强化后感知,提前预判镜面隱藏陷阱,突然冒出镜妖。 甚至无需思考,身体本能驱动闪避、突进、攻击。 匕首划破空气,冰冷弧光。 一个个挡路镜妖,最简洁有效方式解决。 他像黑色闪电,撕裂混乱蓝色世界。 直指能量波动核心。 越来越近! 召唤感强烈,空气中蓝色能量浓郁,几乎凝结实质。 前方,穿过一道破碎镜片组成拱门。 月读邸核心区域! 李杭速度不减,猛衝过拱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更加诡异。 巨大空间,完全镜面构成。 无数镜面反射彼此,形成无穷无尽虚影。 空间中央,悬浮一面古朴青铜圆镜。 八咫镜! 散发令人窒息蓝色光芒,一切混乱源头! 但,李杭与八咫镜之间,静静站著一人。 穿著异常华丽黑色和服男子,绣著繁复纹。 身形高挑,面容俊美却带著一种非人的苍白,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 他的手中,也捧著一面小巧的、同样散发著幽幽蓝光的手镜。 男子脸上带著一丝冰冷而玩味的笑意,目光平静地落在衝进来的李杭身上。 “擅闯镜界者,”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冰块互相撞击,清晰地传入李杭耳中,“死。” 死。 这一个字,冷得能刮伤耳膜。 明明只是站在那儿,那个穿著华丽和服的男人,手里就托著个小镜子,可他身上散发出的压力,沉甸甸的,比刚才所有镜妖加起来都让人喘不过气。 几乎就在他吐出那个字的同时,李杭动了! 根本来不及思考,胸口那道灼热的金纹猛地一烫,身体自己就做出了反应。他没硬冲,脚下诡异一错,整个人往旁边滑开半步,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也就在他离开原地的瞬间,和服男人手里的小镜子蓝光爆闪。 李杭刚才站的地方,空间猛地拧巴起来,无数锋利的镜片凭空炸开,互相切割,发出让人牙根发酸的“咔嚓”声。 要是慢了那么一丁点,他现在估计已经成了一地碎块。 “哦?有点意思。” 和服男人脸上那点意外转瞬即逝,换上了更深的冰冷。 “反应挺快,可惜,在绝对的规则面前,挣扎没用。” 他抬起手,小镜子对准了李杭。 嗡! 李杭脑子针扎似的疼了一下,眼前的景象骤变。 四面八方的镜子里,密密麻麻全是“他自己”,每一个都咧著扭曲的笑,拿著匕首朝他扑过来! 幻觉? 不对! 李杭能清楚感觉到,那些镜子里的影子带著真实的杀气,能量波动也做不了假! 这是直接从规则层面动的手! “破!” 李杭低吼,乾脆闭上眼,不去看那些扰乱心神的玩意儿,全力运转金纹带来的感知。 匕首在身前舞成一团密不透风的寒光,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刺出,都精准地撞上从镜面里扑出来的“自己”。 叮叮噹噹! 金属碰撞的声音异常真实,匕首上传回来的力道也沉得嚇人。 “砰!砰!” 雪莉的枪声响了。 能量光束打碎了几面生成攻击幻影的镜子,给李杭爭取了一点喘息的空间。 “小弟弟,这傢伙不对劲!他的力量跟这片空间是连著的!”雪莉的声音透著股少有的凝重,一边开火一边快速闪避,脚下的镜面时不时就毫无徵兆地刺出尖锐的冰晶。 “废话!老道看出来了!”真云鹤躲得那叫一个狼狈,刚有点效果的八卦镜又暗了下去,“我的法器在这儿屁用没有!这鬼地方的规矩全他娘的反过来了!” 和服男人根本不理会雪莉和真云鹤的骚扰,注意力全在李杭身上。 “能在镜界规则下撑这么久,你身体里的力量,很特別。” 他慢悠悠地踱步,周围的镜面跟著他的脚步流动、变化,更多的镜妖从里面钻出来,形態也越来越怪,甚至开始模仿李杭和雪莉的攻击动作。 镜妖的数量一下子暴涨,攻击也变得刁钻,还懂得互相配合了。 李杭身上的压力陡增。 金纹的力量是能让他看清规则的流动,可对方运用规则的手段,明显比他高明太多。 每一次格挡都消耗巨大,他挥舞匕首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周围的空间扭曲得更厉害了,镜面墙壁开始出现裂缝,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整个核心区域都在加速崩溃。 “不行!再打下去全得死这儿!”雪莉猛地一咬牙,下了决心。 她衝著李杭和真云鹤的方向大吼:“老道!带他走!我断后!” “雪莉!”李杭猛地回头。 “別废话!”雪莉语气斩钉截铁,双枪火力开到最大,银色的能量光束跟不要钱似的泼洒出去,硬生生在汹汹涌的镜妖潮中撕开一道缺口。 “这傢伙的目標是你!你必须找到八咫镜真正的核心才能破局!快走!”雪莉的声音又急又快。 真云鹤也知道现在不是磨嘰的时候,一把薅住李杭的胳膊:“小李子!走!” 李杭看了一眼那个被无数镜妖和诡异镜光吞没的身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最终还是被真云鹤猛地往后拽去。 “想走?”和服男人冷笑,手里的小镜子蓝光刺眼,“我说过,擅闯者,死!” 轰隆! 他脚下的镜面猛地炸开,一股根本没法形容的恐怖力量瞬间爆发,跟洪水决堤似的,席捲了整个核心空间! 镜界彻底失控了! 空间像被打碎的玻璃,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无数黑色的裂缝凭空出现,疯狂地爬满各处,吞噬著碰到的一切! 强大的空间乱流跟发了疯的野兽一样,一下子就把李杭、雪莉、真云鹤三个人衝散了。 第216章 日常的温度与潜藏的暗影 “雪莉!” 李杭只来得及吼出这两个字,整个人就被一股根本没法反抗的力量卷进了一条漆黑的空间裂缝里。 剧烈的撕扯感从四面八方传来,身体像是要被狂暴的能量彻底碾碎。 胸口那道金纹自动爆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护住了他的心脉,但他的意识就像风里的蜡烛,迅速模糊下去。 黑,无边无际的黑……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意识像是沉到了最深的海底,又慢悠悠地浮了上来。 乱七八糟的声音钻进耳朵。 汽车按喇叭的声音,人说话的吵嚷声,还有些听不懂的嘰里呱啦…… 李杭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缝了一下。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冰冷的小巷角落里,身上全是灰,还有几处擦破皮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挣扎著坐起来,他有点懵地看向巷口。 眼前的一切让他愣住了。 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射著晃眼的太阳光。 街上车来车往,穿著各种现代衣服的人走得飞快。 远处还传来电车开过的“叮叮”声。 这……是现实世界? 他踉踉蹌蹌地走出巷子,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脑子一片空白。 这里完全不是之前那个扭曲、诡异的月读邸,更不是那个光怪陆离的镜界。 乾净的街道,现代化的建筑,充满生活气的噪音……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 他下意识地想调动胸口金纹的力量,感知一下周围。 结果,金纹还在,但力量运转起来涩得厉害,跟生了锈的齿轮似的。 原本清晰得嚇人的感知能力,现在也变得模模糊糊,只能勉强感觉到空气里还残留著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蓝色能量痕跡,但那种无处不在的诡异规则压迫感,却没了。 力量……被压制了? 他试著开口,想问问路边一个行色匆匆的中年男人。 “请问……” 一开口,是標准的龙国话。 那中年男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嘰里咕嚕说了一串李杭完全听不懂的日语,皱著眉毛快步走开了。 语言不通! 李杭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看著周围那些陌生的日文招牌,听著耳朵边完全陌生的语言,一个荒唐但又不得不信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好像……真的到了东瀛的现实世界。 雪莉呢?真云鹤呢?他们怎么样了? 八咫镜……镜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数的疑问和担心涌上来,让他头晕眼。 身体的虚弱和力量的受限,更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迷茫。 就在这时,一个有点犹豫,但很清脆好听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口音有点怪,说的却是龙国语。 “那个……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李杭转过头。 一个穿著蓝白水手服jk制服的少女,正站在他面前,歪著头,好奇又带点关切地瞅著他。 瞧著也就十六七岁,齐肩的黑短髮,皮肤挺白,眼睛圆溜溜的,笑起来有种没沾过事儿的甜和乾净。 她的中文发音有点怪,一听就是外国人,但字咬得还算清楚。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冷不丁听到母语,李杭那根绷紧的弦儿稍微鬆了那么一点点。 他瞅著女孩那挺真诚、还带著点担心的样子,没吭声,过了几秒,嗓子有点哑地开了口:“我……迷路了。” “啊,这样啊。”少女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跟著笑得更开了,“没关係!这里是挺容易迷路的。你看著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歇会儿?” 这姑娘的热情和好心,让李杭有点没想到,也让他那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些。他现在確实需要找个地方捋捋思路,搞清楚眼下是个什么状况。 “谢谢。”他点了下头。 “跟我来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咖啡馆还不错。”少女说著,特自然地往前带路,“对了,我叫夏目南,请多指教!” 李杭跟在夏目南后头,进了一家瞧著挺乾净亮堂的咖啡馆。暖黄的灯光,咖啡的香气,还有那轻柔的音乐,跟之前经歷的那些恐怖诡异完全是两个世界。 夏目南很热络地帮他点了咖啡,又用日语跟店员说了几句,这才在李杭对面坐下,用那还不太熟练的中文问:“你是一个人来旅游的吗?怎么会迷路到这儿来了?” 李杭端起咖啡杯,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人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咖啡馆的玻璃窗外。 窗外头阳光晃眼,街上挺热闹,行人说说笑笑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充满了生活该有的样子。 可不知道为啥,李杭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那太阳光,是不是太亮了点? 那些路人的笑脸,是不是也有点……说不出的僵? 规则怪谈,就这么没了? 危险,真的过去了? 还是说,眼前这个看著安全的现实,本身就是另一个更难琢磨的……坑? 咖啡馆里暖气开得挺足,轻柔的爵士乐懒洋洋地飘著,混著咖啡的香气,挺安逸。 跟之前那让人喘不过气的镜界比,这里舒服得不真实。 李杭捧著咖啡杯,温热感顺著指尖传过来,很实在,但他心里那根弦儿,还是绷著。 “你……没事吧?你脸白得嚇人。”夏目南坐在对面,脑袋微微歪著,担忧藏不住,她努力把中文说清楚,“是不是病了?” 李杭摇摇头,喝了口咖啡。没啥特別的味道。 他看向窗外。阳光有点刺眼,街上人来人往,打扮时髦的年轻人,急匆匆的上班族,热闹得很。 太正常了。 正常得……让他心里发毛。 “没事,谢谢。”李杭放下杯子,嗓子还有点哑,“就是……累。” “那得好好休息!”夏目南立刻接话,语气特认真,“对了,你打算去哪儿?有地方住吗?” 李杭没说话。他能去哪儿?没钱,话也说不明白,雪莉和真云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想到这俩人,他心里就沉甸甸地坠著块石头。 “我……还不清楚。”他只能这么说。 “这样啊……”夏目南偏著头想了想,突然拍了下手,“要不,你先跟我来?我家就在这附近,能让你先歇歇脚,咱们再想法子联繫你家里人或者朋友?” 这姑娘……热情得有点过了。李杭心里那点防备又竖了起来。平白无故的好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通常不是啥好事。 可他现在確实没別的辙。 他仔细看了看夏目南。这姑娘脸上乾乾净净的,笑起来也挺纯粹,没见过啥糟心事儿那种。不像装的。 第217章 一个来自於平凡的温柔 难不成……真是运气好,碰上个傻大胆的好心人?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李杭试探著问。 “不会不会!”夏目南赶紧摆手,笑得更欢了,“帮人是应该的嘛!我爸妈也老这么说。” 她站起来,拎起自己的小背包:“走吧!我家不远的。” 李杭最终还是点了头,跟著夏目南走出了咖啡馆。 下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把身上那股子凉气驱散了点儿。街道挺乾净,两边店铺里胡哨的,日文招牌晃得他眼晕。 夏目南话不少,一边走,一边用她那不太溜的中文,费劲地给他介绍周围。 “这边是商业街,人很多。” “前面那个路口往右拐,就是电车站。” “啊,你看那边那家店,章鱼烧超好吃的!” 她像只刚出窝的小麻雀,蹦蹦跳跳,嘰嘰喳喳,想用她的热情驱散他的戒备。 李杭多数时候就闷头听著,偶尔点点头。他的心思,更多在琢磨周围的一切。 这个世界,真就这么太平? 他暗地里又试著催动胸口那玩意儿,感知四周。那股劲儿还是涩得很,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似的,只能勉强抓到一点点淡得快没了的能量痕跡。空气里,好像还飘著点镜界那种蓝色的味道,极淡,淡到几乎抓不住。 可就在他路过一个大百货商场,眼角扫过那巨大的玻璃墙时,那反光里的景象,让他心头一跳。 街景,行人,跟他直接看到的一样。 但就在那层层叠叠的倒影深处,好像有那么一剎那,某个路人的脸拧巴了一下,笑得特別僵,特別怪。 李杭猛地停住脚,扭头去看。 那个路人早没影了,混进了人群。玻璃墙上,还是正常的街景倒影。 看岔了? “怎么了?”夏目南察觉他停下,扭过头来问。 “没什么。”李杭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可心里那点不对劲的感觉,却像掉进水里的石头,一圈圈散开了。 “说起来,”夏目南好像想起什么,语气有点兴奋,还带点神秘兮兮,“我们学校最近在传一个怪谈故事,你要听吗?” “怪谈?”李杭脚步慢了半拍。 “嗯!”夏目南点点头,声音压低了点,“就是关於『厕所里的子』!传说啊,在教学楼三楼女厕所最里面那个隔间,要是敲三下门,然后问『子在吗?』,里面就会有声音回答你……” 她讲得有模有样,脸上是小姑娘那种又怕又想听的表情。 李杭没吱声,听著。厕所里的子,裂口女,人面犬……东瀛这些都市传说,他以前也听过。本来没当回事,可经歷过镜界,他忍不住琢磨,这些所谓的传说,会不会……真有点什么道道? 它们,会不会也是某种规则扭曲后,在这个世界留下的影子? “当然啦,这些肯定是骗人的。”夏目南讲完,自己先乐了,摆摆手,“就是大家传来传去,好玩嘛。” 李杭没笑。他想起朧月町那些看不懂的涂鸦,想起现实被镜界一点点吞掉的瘮人景象。 这个看著和平的世界,真能跟那些脏东西彻底撇清关係? 他突然感觉,街道某个方向,隱隱传来一股极其微弱,但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能量波动。 是蓝色的。 虽然被这个世界的规则压得几乎感觉不到,但它確实在那儿。 像埋在平静湖面下的一颗雷。 他的注意力下意识地投向那个方向。 就在这时候,几个穿著黑色西装、神情严肃的男人,脚步匆匆地从街角转了出来,快步朝著能量波动的方向走去。 他们动作干练,透著股训练有素的警惕劲儿,扫视著周围。 虽然穿著西装,可李杭却从他们身上,隱约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跟朧月町那些阴阳师差不多。 朧月町的阴阳师……也跑到现实世界来了? 李杭心里猛地往下一沉。 看来,镜界的崩塌,不是结束。 那场大乱,恐怕已经波及到了这里。 规则怪谈的力量,正用一种更隱蔽,更难察觉的方式,悄悄地渗进这个看起来正常的现实。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还在笑著说话的夏目南。 阳光照著少女白净的脸,那么无害,那么暖和。 这份突如其来的暖意,这份不合时宜的好心…… 到底是把他拽出泥潭的手? 还是……另一个挖好的坑? 李杭的心思沉了下去,警惕提到了最高。他必须儘快搞清楚状况,找到雪莉和真云鹤。 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潜藏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 夏目南的家,跟他想的不太一样,普通得过分,温馨得也有点过分。 就是那种常见的独门独户小楼,地方不大,收拾得倒是利索。她爸妈好像挺忙,李杭来了几天,就早上出门时打过两次照面,瞧著挺和气的中年人,脸上带著点消不掉的疲惫。对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小子,俩人也就是愣了愣,听夏目南嘰里呱啦解释一通,就叮嘱了几句,没多问。 这几天,日子过得安稳得有些不真实。 没了镜妖,没了阴阳师,也没了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空间扭曲和寒气。早上醒来有热乎的味增汤,白天夏目南会拉著他去附近的神社或者商业街瞎逛,晚上就一块儿看看电视,或者听她讲些学校里的八卦。 夏目南这姑娘,確实没什么心眼,那股子热情和好心,跟下午的太阳似的,暖烘烘的,把李杭心里那层冰碴子都快晒化了。 “李君,尝尝这个!新出的抹茶冰淇淋!” 商业街的长椅上,夏目南把刚买的冰淇淋塞到李杭手里,自己拿著草莓味的,小口小口舔著,乐得不行。 “谢了。”李杭接过来,冰凉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心里那点苦涩好像也淡了点。他瞅著姑娘那没啥防备的笑脸,心里某个地方,也跟著软乎了些。 他开始零零碎碎地跟夏目南说些自己的事。当然,系统、国运、诡异场景这些,一个字都没提。就说自己是龙国来的,出了点意外,跟同伴走散了,身上没钱,话也说不利索,暂时回不去。 第218章 温柔的假象 “这样啊,那肯定很不好受吧。”夏目南听完,一脸的同情,“不过没关係,等联繫上你朋友就好了!这之前,你就安心住我家。” 她那样子,不像是装的。李杭心里那点戒备,又鬆了些。没准儿,真是走了狗屎运,碰上个缺心眼的好人? “李君,周末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最近有部动画片评价超高的!”夏目南提议,两眼亮晶晶的。 李杭看著她,点了下头:“行。” 也许,真像个普通人那样,看看电影,逛逛街,把那些糟心事儿暂时忘了,也不是不行。 可就在李杭心思活络,刚想鬆快鬆快的时候,一些不起眼的怪事,悄悄冒头了。 街角有盏路灯,大白天的,自己闪了几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很快又好了。 咖啡馆里,旁边桌客人的手机屏幕突然了,跳出几行看不懂的乱码,那人骂骂咧咧拍了两下,屏幕又恢復正常。 挤死人的电车上,李杭好像听见有人在耳边嘀咕,声音很轻,含含糊糊的,跟隔著水似的,可仔细一听,又什么都没有,只有车轮子压过铁轨的“哐当”声。 这些小动静,跟往平静湖里扔石子儿似的,在李杭心里砸出一圈圈水。 他又下意识去调动胸口那道金纹的力量。还是费劲,转不动,跟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似的。但这次,他好像抓到空气里一点点特別微弱,但又特別清楚的波动。 不是镜界那种纯粹的蓝色能量,是另外一种……更阴冷,黏糊糊的,带著噁心的东西。 变化的,不光是周围的环境。 还有夏目南。 她的话,好像变少了。 有时候,李杭跟她说话,她会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那神情里会闪过一点他看不懂的迷茫,甚至……是种淡淡的空洞。 她开始对那些都市怪谈表现出不正常的兴趣。 “李君,你知道『裂口女』吗?” 一天晚上,俩人坐客厅看电视,夏目南忽然转过头,轻声问。电视里正放著搞笑综艺,她脸上却没什么笑模样。 “听过一点。”李杭没显出什么。 “传说啊,她会戴著口罩,在傍晚没人的路上问路过的人『我漂亮吗?』,要是回答『漂亮』,她就会摘下口罩,露出裂到耳根的嘴,再问『这样也漂亮吗?』,要是……”夏目南声音越来越低,透著种李杭从没见过的,混著害怕和……渴望的劲儿。 她仔仔细细地讲著裂口女的各种版本,语气平平的,却渗著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李杭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第二天,天气没变冷,夏目南却戴上了一条鲜红色的围巾。 那围巾挺厚,把她的嘴和下巴遮得严严实实,就露俩眼睛在外头。 “怎么戴围巾了?”李杭没忍住问了句。 “啊……有点冷。”夏目南躲开他的视线,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那一瞬间,李杭的心臟跟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似的。 红围巾,遮住嘴…… 裂口女的標配! 强烈的警报在他脑子里炸开! 他猛地抓住夏目南的手腕:“南,看著我!” 夏目南身子一僵,慢慢抬起头。 她的神情,已经有些不对头了。里面没了之前的乾净和好心,多了些空洞和……麻木。 李杭拉著她,走到玄关的穿衣镜前。 镜子里,映出他们俩。 李杭看见自己脸上压不住的惊疑。 然后,他看见了镜子里的夏目南。 镜子里的姑娘,脸上还戴著那条红围巾。 可就在李杭眼皮子底下,镜子里那姑娘的嘴角,没声没息地,往上咧开。 特別慢,但又特別清楚。 围巾的边被顶起来,嘴角越咧越大,越咧越开……一直咧到了耳朵根! 一道嚇人的大裂口,就这么出现在镜子里的脸上! 跟那恐怖裂口反差极大的,是她那双还看著李杭的眼睛,里面全是冰冷的、不是人的笑意! 李杭浑身的血都快冻住了! 他猛地甩开夏目南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地看著跟前真实的姑娘。 真实的夏目南,脸上还是那副有点懵,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围巾还好好的戴著,一点变化都没有。 镜子里的是……幻觉? 不!那感觉太真了!那股子从镜子里钻出来的恶意和凉气,绝对不是幻觉! 规则! 是规则的力量! 它已经开始往现实里渗了!渗进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姑娘身上! “李君……”夏目南看著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脸上闪过一点受伤。 下一秒,那点人类的情绪,没了。 她脸上的表情变了。 僵硬,冰冷,一个诡异的笑容刻板地浮现,没有一丝肌肉的牵动。 身体微微往前倾,一个扭曲、乾涩,刮擦著喉咙的声音,轻轻响起: “我……漂、亮、吗?” 这几个字落地的瞬间,屋子里的空气被抽乾了! 客厅暖黄的灯光猛地变暗,墙壁、天板水波一样晃动,发出牙齿打颤的“咯吱”声。阴冷,刺骨的阴冷,凭空冒出来,塞满了每个角落! 规则!来了! “南!”李杭眼睛都要瞪裂了,他想衝过去! 可他刚抬脚,一股看不见的巨力狠狠压下来!死死地!整个人动弹不得,骨头都在响! 胸口那金纹疯狂地烫起来,拼命地顶著这股力量,却什么用都没有! 这片被扭曲的空间里,他的力量被死死摁住了! 他只能看著。 眼睁睁看著。 看著夏目南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抬起手,摸向自己脸上的围巾。 动作僵硬,牵线木偶。 她眼睛里,最后那点属於夏目南的光,彻底灭了。只剩下冰冷、空洞,还有……一种让人浑身发毛的,对血和恐惧的贪婪。 鲜红的围巾,滑落。 围巾下,是一张嘴。一张被残忍撕开,裂到了耳根的嘴! 狰狞,恐怖,鲜血淋漓! “嘻……” 裂口女笑了,笑声怪异。那双眼睛,完全没了人味儿,死死地钉在李杭身上。 周围的空间扭曲得更厉害了,墙壁融化的蜡烛一样往下淌,家具变形、碎裂。 夏目南的身影,就在这扭曲崩塌的现实里,慢慢变得模糊、透明。 她,或者说“它”,正在被规则彻底吃掉,融进这个降临的怪谈里! 第219章 怒火烧穿三界 “不——!” 李杭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吼,愤怒和无力感要把他撑爆了! 那个曾经给了他温暖和善意的姑娘,就在他眼前,被冰冷残酷的规则整个吞了下去! 那几天短暂的安稳,那点温柔的假象,碎成了渣! 温柔乡,英雄冢啊。 信任和美好,转眼就没。 规则怪谈,用最狠毒的方式,宣告降临了。 善良少女的悲剧,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李杭心上,压抑著的怒火,彻底炸了! 冰冷的痛楚和灼烧的愤怒,像两头恶兽在李杭胸腔里疯狂撕咬。夏目南那张裂开的脸,空洞的眼神,在他眼前反覆出现,每一次都像刀子在剐他的心。 那个笑起来傻乎乎、热情得有点过头的姑娘,那个递给他抹茶冰淇淋的姑娘,那个试图用笨拙的中文驱散他不安的姑娘……就这么没了。 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规则怪谈,像抹布一样用完就扔。 凭什么? 这操蛋的世界!这狗屁的规则! 李杭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骨头都在响。他能感觉到胸口那道金纹在疯狂地跳,一股烫得嚇人的力量沿著血管乱窜,几乎要衝破皮肤。之前被这个世界规则死死压制的力量,在这股子能烧穿三界的怒火催化下,竟然开始鬆动,蠢蠢欲动。 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扫过眼前扭曲变形的客厅。家具歪七扭八,墙壁像融化的蜡,还在慢慢往下淌,空气里瀰漫著一股阴冷腥臭的味道。 不能就这么算了! 夏目南的仇,必须报! 那个藏在幕后的东西,必须揪出来! 他踉蹌著站起来,身体因为愤怒和力量的衝突而微微颤抖。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破黑暗,骤然清晰。 “龙国诡异场景总设计师”…… 这不仅仅是个头衔。这是他的能力,他的武器! 东瀛有裂口女,有子,有数不清的都市怪谈。那又怎么样?龙国的鬼怪传说,论起阴森诡譎,论起让人骨头髮寒,什么时候输过? 李杭强迫自己冷静。愤怒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自己更快送死。他需要计划,需要反击。 他走到那张留下咖啡渍的桌子旁,拿起几张还算乾净的纸巾。手指翻飞,动作快得带出残影。几下摺叠,一个歪歪扭扭,看著有点寒磣的纸人出现在他手里。 引路纸人。老祖宗传下来的玩意儿,专门给迷路的孤魂野鬼找方向。 他盯著纸人,声音低沉沙哑,带著压抑的怒火:“带我去找……这一切的源头。” 话音刚落,那软塌塌的纸人竟像是被吹了口气,颤巍巍地立了起来。纸做的胳膊僵硬地抬起,指向一个方向。 李杭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跟上。 纸人飘飘忽忽地在前面引路,速度不快,却透著一股子执拗。李杭紧隨其后,走出了那个充满温暖回忆,最终却只剩下冰冷绝望的家。 外面的街道,依旧是阳光明媚,人来人往。车辆的喧囂,行人的谈笑,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但李杭的感知,在愤怒和力量的刺激下,变得异常敏锐。他能“看”到,阳光下那些拉长的影子里,藏著不易察觉的扭曲;能“听”到,喧囂声浪的缝隙里,有细微的、令人不安的杂音。 这个看似和平的世界,正在被悄无声息地侵蚀。 纸人带著他,拐进越来越偏僻的小巷。现代化的楼房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破旧的日式房屋。空气变得潮湿阴冷,光线也暗淡下来。 最终,纸人在一处荒废的神社前停了下来。 神社破败得厉害,红色的鸟居歪歪斜斜,像是隨时会塌掉。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还高,石灯笼倒在地上,布满青苔。浓重的阴影笼罩著这里,连阳光都透不进来,空气凝滯、沉重,压得人胸口发闷。 好重的阴气! 李杭眯起眼睛。这里绝对是规则怪谈力量的匯聚点,甚至可能是源头之一。 他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上的背包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符籙——这是真云鹤之前塞给他的,一直没用上。指尖燃起一簇微弱的金色火焰,点燃符纸。 按照龙国的规矩,这是探路的鬼火。 黄纸嗤嗤地烧起来,火焰却不是正常的橘红色,而是泛著一股瘮人的惨绿。绿色的火焰没有一丝温度,反而散发出丝丝阴寒。火苗跳动著,隱约能听到细微的“呜呜”声,像是无数小鬼在哭,听得人头皮发麻。 果然有问题! 李杭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掏出符笔和硃砂——这些也是真云鹤的存货,被他顺手牵羊了。飞快地在另一张黄纸上画下一道镇邪符。这是道家最基础的符籙,也不知道在这儿顶不顶用。 符籙画好,他尝试催动胸口那点开始活泛的力量,將符籙打了出去。 金光一闪,符籙朝著神社飞去。 然而,就在符籙快要靠近神社大门的瞬间,就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噗”的一声轻响,金光瞬间熄灭,符籙软绵绵地飘落在地,化为一捧灰烬。 没用! 真云鹤的符籙,在这里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根本撼动不了盘踞在此地的规则力量。 李杭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硬碰硬,不行。道法压制,也不行。 看来,只能用他自己的老本行了。 他抬眼打量著这座破败的神社。鸟居、石灯笼、拜殿的轮廓……日式风格浓郁。但瀰漫其间的阴森、荒凉、怨气,却是共通的。 既然东瀛的规则怪谈能入侵现实,那他龙国的诡异场景,凭什么不能反过来,在这片土地上扎根? 场景设计!以诡制诡! 他要让这帮东瀛土特產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中式恐怖! 破旧的神社,阴气匯聚……这地方,本身就是个不错的底子。只需要加点“料”。 就在李杭脑子里飞快构思的时候,神社深处,那如同嘆息般的低语声,变得清晰了一些。不再是模糊的囈语,而是带著一种怨毒的、嘲弄的意味,像是有什么东西醒了过来,正饶有兴致地观察著他这个不速之客。 空气里的阴冷感更重了,几乎要冻结血液。 规则怪谈的力量,在增强!没时间犹豫了! 李杭眼神骤冷,不再迟疑。他猛地一跺脚,胸口金纹的力量被强行调动起来,虽然依旧滯涩,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被压制。 第220章 阴阳师出现了 “起!”他低喝一声。 隨著他的意念,神社院子里那些疯长的杂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黄,像是被瞬间抽乾了所有生机。地面裸露出来,顏色也从正常的泥土色,变成了带著不祥意味的暗红色,仿佛常年被鲜血浸泡。 紧接著,那座歪斜的鸟居,表面斑驳的红漆开始剥落,露出的木头却不是正常的顏色,而是呈现出一种类似尸体泡发后的惨白色。 鸟居的顶端,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两盏白纸灯笼。灯笼上没有字,惨白惨白的,在明明是白天的阴影下,散发出幽幽的、只有死人出殯时才会有的光。 神社入口的氛围,瞬间从中式恐怖里最常见的“灵堂”意象转变。 李杭做完这些,脸色白了几分,调动力量的消耗不小。但他眼中的怒火却烧得更旺。 这只是开始! 他要將这座神社,彻底改造成一座龙国风格的凶宅鬼地!他要用最纯粹的中式恐怖规则,把这里的裂口女、子或者隨便什么玩意儿,全都碾碎! 为夏目南报仇!反击,现在才真正开始! 神社入口,那两盏惨白的纸灯笼明灭不定,最后彻底熄了。 歪斜鸟居上那种尸体泡发后的惨白,潮水般退去,又变回了腐朽木头本来的顏色。 地面那不祥的暗红也跟著消失,重新成了湿漉漉的泥地。 空气里,那股子让人汗毛倒竖的中式恐怖调调,烟消云散。 只剩下几缕淡得几乎闻不到的余韵,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南柯一梦。 “噗!” 李杭喉咙里一股腥甜翻涌,没忍住,咳出一口带著血沫子的唾沫。 规则被强行掰弯,龙国诡异场景硬碰硬地懟上东瀛怪谈,这反噬的力道,比他想的还要命。 胸口那道金纹忽明忽暗,烫得嚇人,感觉隨时要炸开。 撕裂骨头缝的剧痛钻出来,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身子晃了晃,单手撑住旁边一棵枯树才没倒下。 力气,被抽空了。 他扶著树干,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白得不像活人。 心里的火还在烧,可身体的虚弱却像一盆冰水,把他那股子衝动劲儿浇熄了不少。 就在这时,几道锐利的气息,破开空气,从神社外围,瞬间扎了过来! 李杭猛地抬头,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三条人影,几乎不分先后地出现在破败院墙的缺口处。 都是一身笔挺的黑西装,领口袖口的地方,能瞥见不易察觉的符咒暗纹,腰间都鼓鼓囊囊的,显然藏著东西。 是街上见过的那种人,阴阳师! 他们动作真快,呼啦一下散开,呈扇形把李杭围在了中间。 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麵皮冷硬,整个人透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寒气,死死锁定李杭。 他扫过李杭身上还没散乾净的那点龙国诡异场景残留的气息,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地动用异国邪术,扰乱规则!” 中年阴阳师厉声喝问,说的是日语,语速又快又急。 李杭一个字也听不懂。 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话里那毫不掩饰的敌意,还有杀气。 操。裂口女的麻烦刚解决,又撞上更难缠的硬茬。 他想张嘴解释:“我不是……” 一开口,是纯正的龙国话。 那几个阴阳师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警惕和敌意瞬间拉满。 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国人,从里到外都透著不对劲,气息诡异,语言不通,行跡可疑,百分百是来搞破坏的。 “拿下!” 中年阴阳师懒得废话,手一挥。 旁边两个年轻些的阴阳师立刻动手。 其中一个双手快速结印,嘴里念念有词,空气里凭空浮现出几道闪著电光的符文,蛇一样缠向李杭! 另一个则从腰间抽出一柄短柄祓杖,造型古朴,杖头掛著的白色纸垂无风自动,一股净化的波动扩散开来,对著李杭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两人配合得滴水不漏,下手又快又狠! 李杭心里骂娘,强忍著浑身剧痛,力量运转滯涩得厉害,脚尖在泥地上一蹬,身体极其狼狈地向旁边滚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符文锁链。 同时,他反手抽出一直藏著的匕首,横在身前,格挡砸向面门的祓杖。 “鐺!” 一声脆响,匕首和祓杖撞在一起,迸出几点火星。 一股强烈的净化力量顺著匕首传导过来,李杭整条胳膊都麻了,胸口那道金纹也跟著一阵刺痛。 这些阴阳师,力量路数跟镜界那个和服男不一样,没那么邪门,但绝对不弱,而且明显是克制他这种“邪祟”的。 他现在这状態,硬碰硬纯属找死。 被逼退几步,他脑子飞快转动,琢磨著怎么脱身。 就在这片混乱的能量波动中,一丝极其微弱,但又莫名熟悉的气息,像一颗水滴落入平静水面,在他的感知里盪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这感觉……雪莉? 李杭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朝那气息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 神社后方那片茂密的树林里,那气息一闪即逝,快得几乎抓不住。 她也在附近?她怎么样了? 就这么一分神的工夫,一张符纸已经悄无声息地贴近了他的后背! “小心!” 一个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毫无徵兆地在他脑子里炸响! 真云鹤?! 李杭根本来不及细想,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大脑,猛地一个前扑,就地翻滚出去。 “嗤啦!” 那张符纸几乎是擦著他的后背飞过,打在地上,轰地爆开一团灼热的火焰,地面被烧出一个焦黑的坑。 李杭惊出一身冷汗,抬头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什么都没有。 他在心里急切地呼唤:“老道?是你吗?” 没有任何回应。 刚才那声提醒,是幻觉?还是…… “束手就擒!”中年阴阳师见几次攻击都被躲开,神情更冷。 他从怀里掏出一面小巧的铜镜,镜面光洁,清晰地映出李杭此刻狼狈的身影。 他嘴里开始念诵更加复杂冗长的咒文,铜镜表面泛起一层清濛濛的光。 李杭立刻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要把他死死困住。 不能再拖下去了! 必须走! 他不再犹豫,把身体里残存的那点力量,孤注一掷地全部灌注到双腿。 整个人像一支离弦的箭,朝著刚才感应到雪莉气息的方向——神社后方的密林,猛地冲了过去! 第221章 合作一下? “想跑?!”中年阴阳师一声冷哼。 手中铜镜光芒骤然大盛。 李杭速度更快,目標明確,几个起落,已衝破神社矮墙。 身影没入浓密树影。 “追!” 三个阴阳师没有丝毫迟疑,紧追不放。 李杭扎进密林,不敢停步。 身后追兵紧咬不舍,符籙破空声尖啸,咒语吟诵断断续续传来。 他孤身一人,力量几乎耗尽,又被本地阴阳师盯上。 雪莉气息出现一瞬,具体位置、状况,未知。 真云鹤,影子都没见。 裂口女的威胁暂且解除,更大危机,才刚开始。 这看似平静的现实世界,暗流汹涌,远比想像凶险。 他必须儘快恢復力量,找到失散队友,搞清这鬼地方到底怎么回事。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林中光线昏暗,树影重重,鬼影般晃动。 李杭憋著气,使出浑身解数,树木间玩命闪躲。 每一步都轻,每一次转向都借树干掩护。 他现在太虚弱,胸口如风箱,火辣辣的疼,喉咙全是血腥味。 身后动静不减。 “在那边!” “別让他跑了!布阵!”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日语呼喝,夹杂符纸破空,能量碰撞闷响,催命般追来。 真他娘的,虎落平阳!李杭咬牙,暗骂。 要不是力量被压制,就这几个阴阳师,不够他看的! 又冲一段,他猛然看见前方一处山涧,涧水不深,水流湍急,旁侧一小片茂密灌木丛。 机会! 他没多想,猛扎进灌木丛,借枝叶掩护,连滚带爬滑进山涧。 冰冷涧水没过小腿,激得他一哆嗦。 强忍寒意,顺水流下游猫腰跑几步,迅速爬上对岸,钻入更深密林。 追兵声音在山涧停顿。 “气息断了!” “分头找!他跑不远!” 李杭不敢耽搁,忍著浑身不適,继续往密林深处跑。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声音彻底听不见,才找了个背风隱蔽树洞,一屁股瘫坐进去,大口喘气。 安全了,暂时。 他靠著冰冷树干,剧烈咳嗽,胸口撕裂般疼。 力量耗尽太糟糕,浑身酸软无力,抬指头都费劲。 不行,必须儘快恢復。 还有,得搞懂阴阳师的话,不然下次碰上,连解释机会都没。 他从背包翻找,摸出一个巴掌大,银灰色金属片。 雪莉那顺来的微型翻译器,不知在这地方好不好用。 他尝试启动翻译器,屏幕亮了下,跳出几行看不懂的文字,又暗了。 没电?坏了? 李杭皱眉,不死心又按几下。 屏幕再次亮起,显示简单操作界面。 他鬆口气,笨拙操作,调出日语学习模块。 “你好……こんにちは(konnichiwa)……” “敌人……てき(teki)……” “朋友……ともだち(tomodachi)……” 冰冷电子音在寂静树洞响起,李杭强打精神,瞪大眼,死盯屏幕假名罗马音,努力把发音意思塞进脑子。 时间紧迫,必须最短时间,掌握基本沟通。 不知多久,天色渐暗。 李杭靠著树洞,迷迷糊糊睡去。 再次醒来,被寒意冻醒。 天彻底黑了,林中伸手不见五指,远处城市隱约灯光,树梢勾勒模糊轮廓。 肚子饿得咕咕叫,身体虚弱依旧。 他摸胸口,金纹力量恢復很慢,蜗牛爬一样。 不能待这了。 他需要食物,更安全地方,也需要找雪莉和老道线索。 他辨认方向,小心离开树洞,朝城市灯光摸去。 夜色下的城市边缘,比白天更诡异。 路灯昏黄,勉强照亮一小片,更多角落隱没黑暗。 行人稀少,偶尔经过车辆幽灵般无声滑过。 李杭裹紧单薄外套,儘量贴墙根走,避开光亮处。 感知依旧迟钝,直觉却在报警,危险未远。 那些阴阳师,暗处规则怪谈,隨时可能冒出。 走了一个多小时,他终於看到一家亮灯的24小时咖啡馆。 玻璃窗透出暖黄光,里面似乎还有客人在低声交谈。 又累又饿,李杭犹豫一下,推门进去。 咖啡香气和温暖空气让他紧绷神经稍稍放鬆。 他找个靠窗角落坐下,打算先缓口气,看能不能蹭点水喝。 这时,门口风铃轻响。 李杭下意识抬头。 门口站著一个穿蓝白水手服少女。 齐肩黑短髮,白皙皮肤,圆溜溜的眼。 夏目南! 李杭心臟猛跳,瞬间站起,脱口而出:“南?!” 下一秒,他僵住。 眼前“夏目南”,眼神空洞嚇人,脸上没有表情,动作带著说不出的僵硬刻板。 她像精致人偶,被无形线操纵,一步步走进来。 不是真人!是幻象! 李杭浑身寒毛炸起,警惕提到最高。 是裂口女那规则怪谈没散?还是別的东西搞鬼? “夏目南”径直走到李杭桌对面坐下,空洞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他。 咖啡馆其他客人对她出现毫无反应,依旧各自忙碌,仿佛她不存在。 “李……君……”幻象开口,声音平板如录音机,吐字却异常清晰,说日语,“あちらへ……行ってください。(achira e… itte kudasai.)” 她手指僵硬抬起,指向咖啡馆外某个方向。 “去那边。”李杭脑中闪过翻译器词汇,勉强理解日语意思。 幻象在指引他去某地。 这是陷阱?还是线索? 李杭看著那张空洞的脸,心里说不出是噁心还是悲哀。 那不是夏目南。 绝不是。 规则怪谈这玩意儿,真是阴魂不散,变著法儿噁心人。 去,还是不去? 去,八成是坑。 不去,线索可能就断了。雪莉,老道……妈的。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 那幻象说完话,就跟个木头人似的杵在那儿,不动了。 周围的客人依旧自顾自,没人多看一眼。 李杭站起身,没再理会那玩意儿,推门就走。 咖啡馆的暖气被隔在身后,夜风一吹,冷得他一哆嗦。 管他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总得闯闯! 他顺著刚才幻象指的方向,闷头往前走。 深夜的街道空得嚇人,路灯隔老远才有一盏,光线昏黄,勉强照亮脚下一小块地方。 黑暗浓得化不开,压得人喘不过气。 走了十来分钟,前面是个十字路口。 刚要过马路,几股不善的气息猛地罩了过来! 草!阴阳师! 第222章 阴阳寮的邀请 李杭脚步急停。 路口阴影里,唰唰闪出几条黑西装人影,又把他给围了。 这次人更多,五六个,领头的还是白天那个脸跟冰块似的傢伙。 他旁边多了个女的,年纪看著大点,气质倒是沉稳些,也是一身黑,手里还拿把白色的扇子。 “站住!”中年男人开口还是那鸟样,嘰里呱啦的日语。 旁边几个年轻的已经摸傢伙了,符纸、法器泛著冷光,看样子隨时准备动手。 奶奶的,没完没了了! 李杭定了定神,硬闯肯定不行,得试试沟通。 他搜肠刮肚地想翻译器里的词儿,磕磕巴巴地蹦日语:“待つ(matsu)!私は……敌ではない!(watashi wa teki de wa nai!)” 等等!我不是敌人! 发音估计贼难听,语法对不对天知道。 中年阴阳师一愣,大概没料到他会说日语,可那敌意一点没少:“狡辩!拿下!” 他根本不听旁边那女的抬手拦了一下,眼神挺犀利,上上下下扫他:“あなたは谁ですか?何の目的でここに来ましたか?(anata wa dare desu ka? nan no mokuteki de koko ni kimashita ka?)” 你是谁?来这儿干嘛的? 李杭心里清楚,光靠嘴炮没用,得来点实际的。 他不再废话,心一横,直接催动胸口那道金纹! 本来死气沉沉的金纹,突然亮得刺眼! 力量还是被压著,比不上以前,可那股子纯粹又霸道的感觉,还是让那几个阴阳师脸色都变了! “这是……”女阴阳师眼皮跳了一下。 李杭没停,脚下发力,不退反进,直奔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 没啥里胡哨的招式,就是最简单、最狠的中式拳脚! 砰! 最前面的一个年轻阴阳师,愣是没反应过来,被李杭一拳干飞,撞在墙上,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 李杭得势不饶人,身子一扭,像泥鰍一样在人缝里穿梭,躲开符纸,拨开法器,瞅准机会就反击。 力量是被削弱了,可他身经百战的经验还在,再加上金纹爆发那一瞬间的加持,愣是压著五六个阴阳师打! “好强的力量!” “他的路数……不是我们东瀛的!” 剩下的阴阳师又惊又怒,攻势明显慢了。 他们感觉到了,这人用的力量,跟他们熟知的任何一种东瀛法术都不一样,狂暴,直接,带著一股子说不出的威严。 特別是那个领头的女阴阳师,看著李杭胸口闪的金纹,又看著他那华夏功夫的架势,眼神里又是怀疑又是琢磨。 李杭趁机后撤一步,拉开距离,又开始磕巴日语:“裂口女……私が倒した。(kuchi-sake onna… watashi ga taoshita.)” 裂口女,是我干掉的。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又指了指之前那个神社。 没啥证据,但他相信,这些阴阳师肯定知道裂口女的事,也应该察觉到神社那边不对劲了。 果然,听到“裂口女”三个字,阴阳师脸色都变了。 中年男人脱口而出:“是你?!” 女阴阳师抬手制止了他,盯著李杭,沉声问:“証拠はありますか?(shouko wa arimasu ka?)” 有证据吗? 李杭摊开手,耸耸肩。 证据?他上哪儿变去? 但他眼神坦荡,没半点躲闪。 女阴阳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 她能感觉到李杭身上残留的能量波动,跟之前神社那边传来的异动有点关係,而且那种力量,带著净化邪祟的意思,不像啥坏东西。 再加上他刚才的身手,还有那蹩脚的日语…… 搞不好,真是误会了? 她深吸一口气,收起扇子,微微鞠躬:“失礼しました。私は神宫寺(じんぐうじ)と申します。阴阳寮(おんみょうりょう)の者です。(shitsurei shimashita. watashi wa jinguuji to moushimasu. onmyouryou no mono desu.)” 不好意思,我叫神宫寺,是阴阳寮的人。 她身后的阴阳师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收起了傢伙。 误会……解除了? 李杭心里鬆了口气,看来刚才冒险赌一把,赌对了。 神宫寺看著他,神情挺复杂:“看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你不是我们的敌人。事实上,我们正在追查最近现实世界里频发的怪谈事件,裂口女只是其中之一。如果你愿意,我们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一起应对这场危机。” 合作? 李杭愣了一下。 跟这些阴阳师合作?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可眼下这情况,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他需要情报,需要帮手,也需要个能喘口气的地方。 他看著神宫寺,点了点头,还是那半生不熟的日语:“协力します。(kyouryoku shimasu.)” 我合作。 神宫寺脸上露出一丝笑,虽然很淡,但是真诚的。 神宫寺收拢了扇子,对著李杭微微躬身。 这一下,周围那股子要把人冻住的劲儿,鬆快了不少。 “失礼しました。私は神宫寺(じんぐうじ)と申します。阴阳寮(おんみょうりょう)の者です。” 她又报了一次家门,声音也平和了,不像刚才那么冲。 “看来,我们之间,確实有些误会。你不是我们的敌人。” 旁边那个一直垮著脸的中年男人,脸上还是没啥笑模样,但瞅著李杭那劲儿,敌意淡了,更多的是打量和想不通。 剩下几个年轻的阴阳师,也跟著把傢伙收了,可那站位,还透著防备。 总算是……把这茬糊弄过去了? 李杭心里那口气还没吐利索,后背的冷汗黏糊糊的。 刚才那一下爆发,把他好不容易攒回来的那点力气,又给掏空了,现在腿肚子还在打颤。 跟这帮瞧著就有官方背景,练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阴阳师硬刚,纯粹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他点点头,日语还是磕磕巴巴:“李杭……龙国人。” 神宫寺做了个“请”的手势:“此地不宜久留,李君,能否换个地方细说?” 李杭没理由不答应。 他现在两眼一抹黑,急需搞清楚状况,也得找个能喘口气的地方。 第223章 怪谈巡查 几个人动作很快,撤离了这鸟不拉屎的十字路口。 七拐八绕,进了一栋瞧著挺普通的写字楼。 电梯没按楼层,神宫寺掏出一张怪模怪样的卡刷了一下,电梯直愣愣地往地下沉。 叮—— 电梯门滑开。 眼前的景儿,让李杭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他想的那种掛著符纸、点著蜡烛的阴森和室。 是个贼拉现代化的指挥中心。 老大一块屏幕墙,上面里胡哨的数据、地图闪个不停。 一堆穿著制服的人对著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空气里有种忙得脚打后脑勺,但又挺有秩序的紧张感。 这地方,八成就是阴阳寮在城里的一个窝点。 神宫寺把李杭领进一间小会议室,还算安静。 屋里不大,就一张长桌,几把椅子,墙上掛著几幅鬼画符,他也看不懂。 “请坐。” 神宫寺示意,还亲自给李杭倒了杯热茶,动作挺熟练。 那个中年男人,神宫寺介绍叫“渡边”,也跟著坐下了,还是不吭声,就那么直勾勾地观察李杭。 “李君,”神宫寺先开了口,她的中文比夏目南溜多了,就是那调调一听还是外国人,“请恕我冒昧,你刚才提到的『裂口女』,还有之前在废弃神社弄出的能量波动,能不能详细说说?” 李杭捧著热茶,暖意顺著指尖往里钻,他捋了捋乱糟糟的脑子。 系统、国运这些肯定不能说。 他挑著能讲的,简单说了怎么碰上夏目南,怎么发现她不对劲被怪谈缠上,最后跑到神社想用自己的法子试试,结果把他们给招来了。 他儘量捡简单的词儿说,有时候还加上比划,神宫寺和渡边听得特认真。 李杭说完,神宫寺的脸色沉了下来。 “夏目南……是最近失踪名单上的一个。果然,她也成了规则怪谈的牺牲品。” 她轻轻出了口气。 “李君,你碰上的事,不是偶然。最近这段时间,现实世界里,类似『裂口女』这种怪谈冒出来的速度,快得嚇人,也越来越难收拾。” 她停了停,看向李杭。 “我们阴阳寮,祖祖辈辈就是干这个的,处理这些脏东西,维持现实和『常世』的平衡。但这一回,事情比我们想的要麻烦得多,也危险得多。” “常世?”李杭抓住了这个词。 “是我们对那些异常力量源头的一种叫法。”神宫寺解释,“不过,根据我们最新的调查,还有些老掉牙的记录,这些怪谈闹得这么凶,根子,恐怕在一个叫『镜界』的鬼地方。” 镜界! 李杭的心臟猛地抽了一下! 猜对了!他之前的想法没错! “镜界……”他把这两个字咂摸了一遍。 “对。”神宫寺点头確认,“我们猜,镜界和现实世界的墙,正在变薄,甚至开了口子。镜界里的规则和力量,就顺著这些口子往外渗,把现实的规矩都给搅乱了,才弄出你们碰上的『规则怪谈』。你之前说的那个朧月町,八成就是镜界力量早期漏出来的一个重灾区。” 李杭的呼吸有点不稳。 雪莉最后那句话又在他耳朵边炸开:“你必须找到八咫镜真正的核心才能破局!” 他没忍住,追问:“八咫镜……你们知道八咫镜吗?” “八咫镜”三个字一出来,神宫寺和渡边的脸色唰地就变了。 神宫寺明显吃了一惊,隨即那份凝重更深了。 “李君,你居然也晓得八咫镜?那是我们东瀛传说里的三神器之一,一直以来,都是镇压镜界和现实通道的关键物件。” “可根据我们监测到的能量波动,”神宫寺的声音压低了些,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八咫镜的力量……正在飞快地变弱。这恐怕就是镜界口子越开越大,怪谈跑出来祸害现实的根源。” 这下,全对上了! 镜界崩塌,八咫镜不行了,规则怪谈入侵,夏目南的死…… 一股冷气顺著李杭的脊梁骨往上爬。 要是八咫镜彻底歇菜,镜界那玩意儿全衝进现实,那他妈还得了? “所以,”神宫寺看著李杭,语气严肃起来,“阻止镜界的力量继续往外渗,修復或者稳住八咫镜,是我们共同的目標。这也是我们阴阳寮眼下最要紧的任务。” 她停顿了一下,郑重其事地再次开口: “李君,你的力量很特別,对我们来说是意料之外的助力。我们诚恳地邀请你,与阴阳寮合作,共同应对这场危机。” “我们需要你的力量,你也需要我们的情报和支持。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单打独斗,只会让你陷入更大的危险。” 渡边虽然没说话,但也微微頷首,表示认同。 合作? 跟这帮东瀛阴阳师? 李杭確实没往这方面想。 可眼下这操蛋的局面,抱团取暖,似乎是唯一的活路。 他需要情报,需要帮手,更需要一个能让他喘口气、恢復力量的地方。 他看著神宫寺,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头,依旧是那半吊子日语: “协力します。(kyouryokushimasu.)” 我合作。 神宫寺脸上终於露出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意。 “欢迎你的加入,李君。” 合作敲定,气氛也隨之鬆弛不少。神宫寺迅速为李杭安排了暂住之所,就在这栋大楼某层,安保严密。房间陈设简单,胜在整洁,最重要的是安全。 李杭终於能喘口气。他需要时间休整,更要理清思路,消化接连涌入脑海的信息。镜界、八咫镜、规则怪谈、阴阳寮,一切都缠绕成团,乱麻一般。 还不到半天,神宫寺就来了。同行的除了渡边,还有两名年轻阴阳师,一男一女,干练精神,说是叫健太和小雅。 “李君,身体感觉如何?”神宫寺递过来一块平板电脑,“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市內几处规则污染重灾区,以及近期上报的怪谈事件。” 李杭接过平板,屏幕上是城市地图,標註著数个红点,旁边附有文字说明。 “电车痴汉怪谈,受害者称在末班车遭遇无脸男,精气神被抽离。” “电梯惊魂,多人 report在老旧公寓电梯內经歷时间错乱,误入不存在的楼层。” 第224章 镜中无脸男 “人偶诅咒,市中心某古董店人偶被目击自行活动,接触者厄运缠身。” 李杭看著,心头直往下沉。这些怪谈,光听著就渗人,比起朧月町那些妖魔鬼怪,似乎更贴近日常,更让人防不胜防。 “这些红点区域,我们称作『规则污染区』。”神宫寺指著地图解释,“这里的现实规则,受镜界力量侵蚀最为严重,怪谈活动也最猖獗。我们推测,镜界的裂缝,极有可能就藏匿於这些区域。” “人手有限,必须儘快处理这些事件,找到並封堵裂缝。”渡边补充,语气依旧硬邦邦,却透著一股迫切。 “今天,我们计划先去调查电车怪谈。”神宫寺看向李杭,“根据受害者描述,现场残留一种特殊黑色雾气,我们的仪器能追踪大致方位,但精度不足。李君,或许你的力量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李杭頷首。他明白,这是试探,也是合作的开端。他得拿出真本事。 很快,一行人出发。暮色四合,都市华灯初绽,流光溢彩,掩盖不了阴影中的诡譎。 他们抵达受害者最后下车的电车站。站台空旷寂寥,晚风拂过,寒意浸骨。 渡边取出一个罗盘状仪器,指针飞速旋转几圈,最终定在一个方向。“能量残存微弱,指向那边。” “我来试试。”李杭走到站台边缘,闔上双目,心神沉凝,尝试牵引胸口那丝游离的金纹之力。 此刻他仍旧虚弱,感知却较之前敏锐几分。他“嗅”到空气中残留著一丝极其淡薄,却令人不適的气息,阴冷而绝望,像是腐败之物散发的恶臭,又混杂著铁锈气味。 他从背包摸出一张空白黄纸,取出真云鹤留下的符笔和硃砂。指尖如飞,在黄纸上绘出一道简易追踪符印。並非高深道法,更像是借用自身力量为引,放大对特定气息的感知。 符籙完成,李杭指尖凝起一抹微弱金芒,点在符印中心。黄纸无风自动,轻飘飘悬浮,颤巍巍指向与渡边仪器相近的方向,却更为精准,似能锁定更清晰的源头。 “方向一致。”李杭睁开眼,指向黄纸飘忽之处,“那股子令人厌恶的味道,来自那边。” 健太和小雅瞧著李杭这手“中式追踪术”,眼神中带著几分好奇。神宫寺则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看来有效,走吧。” 几人循著黄纸指引,离开喧囂街道,转入愈发幽静的巷弄。周遭建筑渐趋老旧,路灯也昏暗零落。 最终,黄纸在一处铁丝网围挡的废弃区域前停滯,不再???,只在半空微微颤动。 铁丝网后,是一座废弃的电车站。站台破败,杂草丛生,站牌字跡斑驳难辨。黑黢黢的入口,宛如巨兽张开的口,????浓重的阴冷气息。 “就是这里了。”渡边凝视著废弃车站,眉头紧锁,“好重的阴气,內部规则污染必然极其严重。” 李杭盯著入口,心底也敲起了鼓。这地方给他的感觉,比之前那座废弃神社更令人不安。空气中,那股铁锈味愈发浓郁,还夹杂著一种…镜面特有的冰冷反光感。他甚至感觉,车站深处那些破碎的玻璃窗,或是地面积水,都在暗中窥伺著他们。 “诸位小心。”神宫寺提醒,“此类场所,极有可能潜藏镜妖,且规则陷阱无处不在。” 李杭紧握藏於袖中的匕首。他能感到,胸口金纹,似对这里的气息有所感应,微微发烫,仿佛示警。 几人剪开铁丝网,躬身钻入,踏足废弃车站范围。 吱呀—— 身后,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铁门,似被一只无形之手轻推,缓缓合拢。 空气,骤然变得更加凝固,压抑。 车站內部比外部更显颓败,更显诡异。墙面涂鸦遍布,图案扭曲,令人目眩。地面垃圾与碎玻璃狼藉,踩上去咔嚓作响。最令人心悸的是,此处遍布反光之物——破碎的窗玻璃,地面上的积水,甚至某些光滑墙面,都在昏暗光线下,映照出影影绰绰,扭曲变形的倒影。 他们仿佛步入一个巨大的,破碎的万筒。 “跟紧我,別掉队。”渡边低声告诫,手中紧握祓杖。 健太与小雅也各自取出符咒与小型法器,神情紧绷,警戒四周。 李杭走在队伍中央,感知提升至极限。他感到,黑暗中,似有无数双眼睛凝视著他们,来自那些镜面,来自每一处阴暗角落。 驀地,走在最前方的渡边骤然止步,抬手示意。 前方不远处墙壁上,悬掛一面半身镜,镜框陈旧,镜面却异常洁净,清晰映照出几人身影镜中,除了他们,还多了一个身影。 一个身穿电车乘务员制服的人影,背对著他们,立在镜面最深处。 它没有脸。 后脑勺的位置,模糊一片,像被浓雾笼罩。 无脸男! 下一秒,镜中无脸男,猛然转过身! 它依旧五官缺失,脸上只有一片平滑皮肤,李杭却清晰感到,那张“脸”正对著他们,“看”著他们! 一股强烈的恶意与冰冷吸力,自镜中汹涌而来! 镜中那无脸男,身形扭曲拉长,像是要挣脱镜面束缚。 镜面盪起水波纹路,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小心镜妖!”渡边举起祓杖,挡在最前,神情紧绷。 健太和小雅同时念咒,符纸在指间燃起,噼啪作响。 “不对劲。”李杭眯眼,盯著镜子。 这玩意儿,不是实体。 镜中无脸男,没有动作,静静“站”在镜面深处,一动不动。 恶意,却像实质般压迫过来,让人呼吸困难。 渡边率先出手,祓杖带著灵光,敲击镜面! 健太和小雅的符咒紧隨其后,化作流光,射向镜子! 祓杖和符咒,穿透镜面,没有造成伤害! 镜面光滑如初,镜中无脸男,姿势都没变。 “没用?”健太皱眉。 “幻象?”小雅摸不著头脑。 “它还在镜子里!”神宫寺沉声道,“这不是普通镜妖,小心,它可能要出来!” 话音未落,镜面出现新的变化。 消失的无脸男,重新浮现,背对著他们,一动不动,仿佛变回一面普通镜子。 “这是……”渡边拿不准了。 第225章 怪谈巡查. “幻觉?”健太丟出一张符纸。 符纸穿过镜面,落在地上,燃成灰烬,镜子那边,毫无反应。 “不是幻觉。”李杭忽然开口,“你们没感觉到吗?这股恶意,纯粹,冰冷,不带一丝人类情感,更像是某种规则的具象化显现。” “规则……具象化?”神宫寺重复著这个词。 “难道说,这怪谈本身,就是一种规则?”小雅惊讶道。 “很有可能。”李杭点头,脑海中闪过裂口女,还有夏目南最后的异变。 裂口女的提问,红围巾的暗示,夏目南的反常举动…… 这些怪谈,似乎都遵循著某种“规则”。 “夏目南……裂口女……情感……”李杭喃喃自语。 “规则怪谈的力量,源於人类的情感?”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夏目南的笑脸。 商业街,她递给他抹茶冰淇淋,阳光般温暖。 那笑容,驱散了他心头阴霾,也让他在这异国他乡,感受到一丝 warmth。 胸口金纹发烫,一丝暖流涌出,匯聚到指尖。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冰冷的镜面。 接触瞬间,镜面盪起涟漪。 不是阴冷,而是一种柔和,温暖的光晕,从镜面中心扩散开来。 镜中原本僵硬的无脸男幻影,微微一震,原本死寂的“脸”,仿佛出现一丝波动。 “有效!”健太惊呼,“真的有用!” 小雅瞪大眼,满脸不可思议,“这是什么力量?” 神宫寺眼神闪烁,盯著镜面变化。 渡边面色严肃,眉宇间也多了一丝惊讶。 李杭睁开眼,看著镜面变化,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规则怪谈,並非无解! “看来,我们的方向对了。”神宫寺沉声道,“李君,你用的,是龙国的力量?” “嗯。”李杭点头。 “这种力量,似乎与怪谈的力量,截然不同。”神宫寺继续道,“怪谈的力量,阴冷,负面,而你的力量,却带著一种温暖,正面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破局的关键。”李杭看著镜子,轻声道,“用情感,对抗规则。” “情感?”渡边皱眉。 “不错。”神宫寺点头,“怪谈利用负面情感为食粮,不断壮大,如果我们能反其道而行之,用正面的情感去衝击它,或许能找到怪谈的弱点。” “现在怎么办?”健太问。 “我们得找到这怪谈的核心源头,彻底解决问题。”神宫寺看向李杭,“李君,你能感觉到源头在哪儿吗?” 李杭再次闭上眼,细细感受空气中那丝微弱的,与镜面產生共鸣的气息。 那气息,依旧阴冷,但相比之前,似乎被某种温暖的力量冲淡了一些,他指向车站深处:“在那边,车站的核心区域。” “走!”神宫寺当机立断,带头朝车站深处走去。 渡边紧隨其后,健太和小雅一左一右护卫,李杭则走在队伍中央。 越往深处,阴冷气息越发浓郁,镜面也越来越多,几乎隨处可见。 那些镜面,就像一只只窥视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慄。 终於,他们来到车站的核心区域。 穹顶坍塌,露出被乌云遮蔽的夜空。 空间中央,悬浮著一面破碎的镜子碎片。 碎片散发出强烈的蓝色能量波动,正是电车怪谈的源头。 李杭感受到,镜子碎片中蕴含著强烈的负面情感,悲伤、绝望、怨恨,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將他淹没。 “好强的负面能量!”健太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小雅紧咬牙关,努力抵抗著这股力量的侵蚀。 “这碎片……”神宫寺盯著镜子碎片,神情凝重,“恐怕是八咫镜的一部分。” 李杭心头一震。 八咫镜碎片? 这念头刚冒出来,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 很轻,却熟悉得让他心口一抽。 “李君……” 他猛地抬头。 镜子碎片旁边,不知何时,慢慢浮现出一个影子。 蓝白水手服,齐肩的黑短髮,白净的脸蛋…… 夏目南! “南?!”李杭嗓子眼发紧,声音都抖了。 “李君……” “夏目南”看著他,那张脸上空空荡荡,没有活人的情绪,动作也透著一股子说不出的彆扭,像个提线木偶。 “果然,她也成了规则怪谈的牺牲品。”渡边嘆了口气,手里的祓杖已经举了起来,准备动手净化。 “等等!”李杭想也不想,伸手拦住,“她……说不定还有救!” “李君……” 悬浮在那儿的夏目南幻影,又一次开口,声音平得像机器在念稿子。 “私を……助けてください。(watashiwo…tasuketekudasai.)” 救救我。 李杭脑子嗡的一下。 这不是陷阱! 这是夏目南自己!是她被那狗屁规则吞了之后,还剩下的一点点不甘心的念头,被困在这镜子碎片里了! “南!”李杭盯著那虚幻的影子,牙关咬紧,“我他妈一定把你弄出来!”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到那幻影跟前。 伸出手,试著去碰她。 指尖传来的,是刺骨的凉,还有一种不属於活物的僵硬感。 他没缩手。 闭上眼。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跟夏目南有关的画面。 第一次在朧月町街上,她咋咋呼呼地跟他打招呼。 在她家,她塞给他抹茶冰淇淋,笑得跟个小太阳似的。 商业街上,她嘰嘰喳喳说个没完,分享学校里的八卦…… 那些日子不长,却暖得实实在在。 胸口那道金纹滚烫。 他把那些感觉,那些带著温度的记忆,不是单纯的画面,而是那种温暖、安心、甚至有点吵闹的鲜活劲儿,全都顺著那股力量,往夏目南的幻影里送! 用活人的情感,去冲刷那冰冷的规则! 幻影微微晃动了一下。 那张原本死寂的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空洞的感觉在退散。 属於夏目南本人的那种,有点傻气又很乾净的温柔,慢慢透出来一点。 “李……君……” 她轻轻叫他,声音不再是平板的调子,带上了一点活人的颤抖。 第226章 新的委託 “南,还记得吗?那次看电影,你说那动画片土得掉渣……”李杭轻声说著,声音放得很柔。 “还有抹茶冰淇淋……你非说草莓味才是王道……” 幻影的轮廓,抖得更厉害了。 那张脸上,属於夏目南的光彩,正在一点点亮起来。 “李君……”她看著他,眼角,慢慢滑下一滴冰凉的泪珠。 “南,別怕,我在这儿。”李杭攥紧了她的手,儘管那触感依旧冰冷得嚇人。 他把自己心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对这个善良姑娘的惋惜和保护欲,毫无保留地,通过金纹的力量传过去。 “我护著你……” 嗡——! 情感的共鸣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悬浮的镜子碎片,剧烈震动起来,表面咔嚓咔嚓地出现了裂纹! “啊——!” 夏目南的幻影发出一声尖叫,声音里混杂著巨大的痛苦和解脱的意味,身体剧烈地扭曲、闪烁。 “就是现在!”神宫寺反应极快,娇喝一声,几张符咒脱手而出,化作流光射向剧烈震动的镜子碎片! 渡边同时挥动祓杖,纯净的白色灵光如同水波,瞬间笼罩了那片空间! 温暖的、属於活人的情感衝击在前,阴阳师的净化之力紧隨其后! 內外夹击! 咔嚓!砰! 镜子碎片中蕴含的那股阴冷、绝望的规则力量,像是被彻底点燃的火药桶,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然后被正面情感和净化之力彻底碾碎! 碎片,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粉末,最后消散无踪。 盘踞在此的电车怪谈,被彻底拔除了! 废弃的车站里,那股子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感,潮水般退去。 空气,似乎都乾净了不少。 夏目南的幻影,在碎片消失后,反而变得清晰起来。 她看著李杭,脸上,终於有了一个带著温度的笑容。 很浅,却很真。 “李君……谢谢你……”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带著释然。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能认识你,真好……” 说完,那身影化作点点星光,飘飘忽忽,最终消散在空气里。 就像从来没出现过。 李杭僵在那儿,伸著手,指尖还残留著那冰冷的触感。 他看著夏目南消失的地方,空落落的,心里像是被掏走了一块。 怪谈是解决了。 可夏目南,也彻底没了。 “李君……”神宫寺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放缓了许多,“节哀顺变。” 废弃的车站里,死一般的寂静。 夏目南化作星光消散的地方,空气似乎还残留著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又或者只是李杭的错觉。 他维持著伸手的姿势,指尖冰凉,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块。 神宫寺轻轻拍在他肩膀上的手,带著安抚的力道。 她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渡边站在一旁,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此刻也柔和了些许。 他看著李杭,眼神复杂,不再是之前的审视和敌意,反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敬佩。 健太和小雅互相看了一眼,默默低下头,对这个刚刚失去朋友的异国青年,也生出了几分同情。 “开始清理吧。” 渡边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他率先行动起来,拿出一些特殊的工具和符纸,开始处理现场残留的规则力量和镜界气息。 健太和小雅立刻跟上,动作熟练而专业,显然这种善后工作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李杭缓缓放下手,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却依旧堵得难受。 他看著阴阳师们忙碌的身影,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神宫寺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个水壶。 “喝点水吧,李君。” 李杭接过水壶,拧开盖子,灌了几口。 冰凉的液体顺著喉咙滑下,稍微压下了心头那股翻腾的燥郁。 “谢谢。” 他声音有些沙哑。 “是我们该谢谢你。” 神宫寺看著他,“如果不是你,我们恐怕很难这么顺利地解决掉这个怪谈,更別说……让她最后能够安息。” 李杭沉默。 安息吗? 或许吧。 但代价太大了。 渡边走了过来,手里拿著一个收集样本的容器,里面装著一些微弱闪烁的蓝色粉末,是镜子碎片最后的残留。 他对李杭,微微頷首,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细微的动作,已经是一种认可。 “你的力量,很特別。” 渡边开口,语气比之前平和了不少,“那种温暖的力量,似乎是这些阴冷规则的克星。” 李杭没接话。 他自己的力量,他自己也还没完全搞明白。 善后工作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阴阳寮的人动作麻利,很快將废弃车站里的异常气息清理乾净,並且布下了一些防止规则力量再次滋生的结界。 离开废弃车站,重新回到灯火通明的街道,恍如隔世。 神宫寺没有立刻带李杭回阴阳寮的据点,而是找了一家还开著的拉麵馆。 热气腾腾的拉麵端上来,浓郁的豚骨汤香气驱散了不少寒意。 “李君,”神宫寺放下筷子,神情严肃起来,“这次电车怪谈的解决,虽然成功,但也暴露出了更多的问题。” 李杭抬起头,看著她。 “现实世界里,规则污染的程度,比我们想像的还要严重。类似电车怪谈这样的事件,每天都在发生,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神宫寺嘆了口气,“我们阴阳寮的人手有限,根本无法应付如此庞大的数量。” “而且,”渡边补充道,“通过这次事件,我们更加確定,八咫镜的力量正在衰弱。如果不儘快找到修復或者替代方案,镜界裂缝將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恐怕整个城市都会被怪谈吞噬。” 李杭放下筷子,心里沉甸甸的。 他已经隱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捲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所以,”神宫寺看著李杭,语气郑重,“我们希望你能继续和阴阳寮合作,协助我们调查和清除其他的规则污染区,特別是那些疑似存在镜界裂缝的区域。” “我们会提供丰厚的报酬,”神宫寺继续说道,“包括金钱、资源,以及阴阳寮的情报支持。而且,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分享一些阴阳术的基础知识,作为交换。” 李杭沉默了。 他看著碗里热气腾腾的拉麵,却没什么胃口。 一方面,他对那些规则怪谈深恶痛绝,想要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 另一方面,他又对东瀛的阴阳术体系感到陌生和警惕。 而且,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要找到雪莉和老道,他要搞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第227章 规则迷宫 “夏目南……”神宫寺声音放低了些,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劝说力道,“她不该白白死去。阻止更多人遭遇不幸,才是对她最好的告慰。” 李杭抬起脸,看向神宫寺。 她的表情很平静,却有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夏目南的死,像一根刺,扎在李杭心里最软的地方。他確实被刺激到了。只有变强,才能对付那些鬼东西,才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他需要力量,需要情报,需要能帮他的人。 眼前的阴阳寮,似乎是个可以利用的跳板。 “行。”李杭点了下头,算是应了,“我接你们的委託。” 神宫寺紧绷的嘴角鬆弛了些许。 旁边的渡边,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一直笼罩在李杭身上的审视感,確实淡了。 接下来两天,李杭暂时住进阴阳寮提供的一处安全屋。地方乾净,但没什么人气儿。 说是合作,对方倒也实在。 一份厚厚的资料被送到李杭手上,是关於下一个目標的——“人偶诅咒”事件。地点、时间、失踪者信息,还有阴阳寮的初步分析报告、污染区地图,一应俱全。 “这次的目標,在西郊的古董街。”神宫寺指著地图上標记的区域,“我们调查发现,那里最近失踪案频发,失踪的人最后都出现在一家叫『千代人偶』的古董店附近。我们高度怀疑,那里已经形成了一个非常危险的规则污染区。” 李杭的视线落在资料上,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 人偶……又是这种日式恐怖片场常见的玩意儿。 “我们会给你提供必要的支援,”神宫寺接著说,“不过,在那之前,了解点基础的阴阳术,对你没坏处。” 她找来一个看著挺嫩的阴阳师,想教李杭怎么感知灵力,怎么用符。 年轻阴阳师递给李杭一张画满鬼画符的纸:“李先生,您试试,把精神集中在这上面,感受里面的灵力流动。” 李杭照著做了,闭上眼,精神力探过去。 结果,指尖刚碰到符纸,他没感觉到什么温和的灵力,反而浑身不得劲,像吃了苍蝇似的。体內的金色纹路猛地一烫,一股子排斥感顶了上来,根本不让符纸上的能量靠近。 “咦?”年轻阴阳师看著李杭皱起的眉头,有点懵。 李杭睁开眼,摇摇头:“不对劲。” 他身体里的那套东西,跟这种讲究啥自然灵力、精神力的玩意儿,压根不是一个路数。硬学估计没戏,搞不好还互相衝突。 神宫寺在旁边看明白了,也没勉强:“李君的力量体系很特別。算了,各有所长。我们给你准备別的装备。” 没多久,一套特製的傢伙送来了。 几张画著金色符文的符籙,据说专克东瀛这边常见的怨灵;一个巴掌大的罗盘状仪器,叫灵力探测器,能侦测异常能量;还有一小瓶黑乎乎、黏糊糊的液体,据说是啥灵木汁混了特殊材料,抹身上能暂时挡挡阴气。 “这些东西,也许能让你在污染区里多活一会儿。”渡边难得主动说了句话,声音还是冷邦邦的。 李杭把装备检查一遍,收好。阴阳术学不来,但有道具总比光著膀子上强。 准备妥当,出发的日子到了。 “关於古董街,”临走前,神宫寺的表情很凝重,“我们有理由相信,那里的规则污染已经到了临界点,很可能形成了『规则秘境』。” “规则秘境?”李杭看向她。 “嗯。”神宫寺点头,“镜界力量对现实侵蚀到一定程度,现实和镜界的界限会变得模糊,形成一个相对独立、內部规则混乱的空间,就叫『规则秘境』。这种地方比普通污染区危险得多,时间、空间都不稳定,而且往往藏著更厉害的怪谈核心。” 李杭心里一沉。总设计师系统给他的直觉隱隱提醒他,这个“规则秘境”,可能跟他之前经歷的“死亡公寓”副本有点像,但换了个文化背景,指不定更邪门。 这次行动,还是李杭、神宫寺、渡边、健太、小雅这五人小队。有了上次废弃车站的经歷,健太和小雅对李杭明显客气多了,之前的轻视不见踪影。队伍气氛,比去电车怪谈那会儿更压抑。 车子开往西郊。越往西,周围越安静。路上的车和人越来越少,明明还是下午,天色却阴沉沉的,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光。 车子停在古董街入口,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眼前的古董街,跟资料照片里那条略显老旧但还算热闹的街道完全是两个样。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两边的店铺全都关著门,木招牌在冷风里晃荡,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空气里瀰漫著一股子霉味,混著土腥气和木头腐朽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背后发毛的不安感,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著你。 “阴气……好重!”健太抓紧手里的探测器,指针乱晃。 “小心点,都警醒著点。”神宫寺低声说道,率先下了车。 五个人小心翼翼地踏进古董街。脚下石板路湿漉漉的,透著冰凉,明明是大白天,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街两边的古董店橱窗里,隱约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瓷器、旧画,还有……人偶。那些人偶都面朝著街道,空洞洞的眼眶像在无声地注视著他们。 “目標,『千代人偶』。”渡边声音很低,目光扫视四周,锐利得像刀子。 小队根据地图,沿著静得渗人的街道往里走。越往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强烈,阴冷气息也越重,像要把人冻僵。 终於,他们在一排紧闭的店铺中,找到了“千代人偶”。 这家店比周围的店更破败,黑漆漆的木门半掩著,门上掛著块褪色的木牌,勉强能认出“千代人偶”四个字。跟別的店不一样的是,这家店门是开著的。门里面黑洞洞的,像无底洞,往外冒著浓得化不开的阴森气。 小队刚靠近店门口五米左右,突变陡生! 周围空气猛地一扭,眼前的景象像水波一样晃动起来。古董街的街景迅速褪色、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濛濛的混沌。而那扇半开的“千代人偶”店门,变成了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疯狂涌出诡异的能量波动! 第228章 人偶迷宫 “是秘境入口!” 神宫寺的脸色变了。 她语速飞快:“规则已经彻底扭曲了这片区域!” 那黑色漩涡吸力算不上强。 可那种来自规则层面的诡异波动,却让人心底发寒。 “所有人,准备进入!” 神宫寺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下令。 她率先握紧了法器,眼神中带著决绝。 渡边抽出短刃,周身隱隱有灵力波动。 健太和小雅也迅速调整状態,举起符籙和道具。 李杭深吸一口气,右手不自觉攥紧。 他能感觉到体內金色纹路蠢蠢欲动。 直觉疯狂示警。 漩涡之后的世界,绝非善地。 “走!” 神宫寺低喝一声,率先踏入黑色漩涡。 渡边紧隨其后。 健太和小雅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李杭看著那不断旋转的黑暗入口,没再迟疑,一步迈入。 一阵轻微眩晕。 眼前黑暗被光怪陆离的色彩瞬间取代,又迅速稳定下来。 李杭再次看清周围时,发现他们已不在那阴森古董街。 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光线昏暗的空间。 四面都是高耸墙壁,墙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偶! 和风人偶、西洋人偶、布偶、木偶…… 数不清的人偶,姿態各异,空洞的“目光”齐刷刷望向他们。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一个毛骨悚然的人偶迷宫! 脚下是暗红色地毯走廊,蜿蜒曲折,如同迷宫,通向未知深处。 空气中香火味浓烈,混著奇异甜腻气味,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这什么地方……” 健太的声音带著颤抖,打破了寂静。 他环顾四周,人偶数量和种类,太过震撼。 “规则秘境內部。” 神宫寺声音冷静,语气却带著凝重。 “看来我们猜对了,古董街果然形成秘境,核心就是『千代人偶』店。” “小心人偶。” 渡边提醒,短刃已握在手中。 “这里的规则扭曲了,这些东西恐怕不止是摆设。” 李杭没说话,开启【诡异环境適应/解析直觉】。 一股冰凉感涌入脑海。 视野里,人偶仿佛活了。 轮廓更清晰,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实质般的负面能量。 【人偶迷宫(低等规则秘境)】 【危险等级:中】 【规则特性:人偶注视,迷宫困境,怨念侵蚀】 【破解方向:找到迷宫核心,净化怨念源头】 系统提示简洁明了。 “怨念侵蚀”四个字,却让李杭格外在意。 结合“人偶诅咒”事件名,他隱隱觉得,这次怪谈,恐怕与某种强烈负面情感有关。 “现在怎么办?” 小雅不安地问,声音发颤。 “保持队形,小心前进。” 神宫寺果断,“渡边,你走最前面,警戒。健太、小雅中间,注意侦测异常。李杭,你跟在我身后,你的直觉或许能帮我们找到方向。” “嘖,真麻烦。” 李杭低声吐槽,还是走到神宫寺身后。 未知规则秘境,单打独斗太危险。 队伍缓缓移动,沿著昏暗走廊,向人偶迷宫深处探索。 周围人偶,幽灵般注视著他们,空洞的眼神让人发毛。 走廊两侧墙壁,掛著老旧油画。 画中人表情诡异,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知。 越深入,香火味越浓,甜腻气味也更刺鼻,让人噁心。 “不对劲……” 渡边突然停步,目光警惕地盯著前方。 “怎么了?” 神宫寺问。 “我感觉……走廊在动。” 渡边声音低沉严肃。 “移动?” 神宫寺一愣,仔细观察周围。 走廊两侧人偶,墙上油画,似乎在极其缓慢地移动。 就像整个迷宫在缓缓蠕动。 “规则力量。” 李杭沉声说,“迷宫结构不是固定的,会根据我们行动变化。” “意思是……” 神宫寺脸色更凝重,“我们容易迷路,甚至永远困在这里。” “那怎么办啊?” 健太慌了。 “冷静。” 神宫寺深吸一口气,“迷宫会变,一定有规律。我们要做的,是找到规律,利用它。” “哦?有点意思。” 李杭眼神微亮,认真观察周围。 人偶排列,油画图案,甚至空气中气味浓度,都可能是关键信息。 他体內金色纹路活跃起来,释放微弱光芒,帮他解析周围的规则力量。 “我知道了!” 突然,李杭开口,声音带了点兴奋。 “迷宫变化,跟我们看的人偶有关!” “看的人偶?”神宫寺一愣。 “没错。” 李杭解释:“我们盯著哪个人偶看,迷宫结构就会跟著变。一直盯著同一个看,路就会往一个方向无限延伸,把我们困死。但如果我们有意识地转移视线,不去看某些特定的人偶,说不定就能找到正確的路!” “这……” 神宫寺有些惊讶地看著李杭,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破解迷宫的方法。 这小子,脑子转得真快。 “试试吧。” 李杭说著,率先闭上眼,凭记忆避开一些特定人偶。 “所有人,按李杭的方法,別盯著那些特定的人偶,跟我走!” 神宫寺下令,领著队伍继续前进。 在李杭的指引下,小队开始尝试控制视线,儘量避开那些散发特殊能量波动的人偶。 起初,不太適应,经常不自觉看向那些诡异人偶,导致迷宫出现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但慢慢地,他们掌握了技巧,能更精准地控制视线。 渐渐地,他们发现,迷宫的变化似乎变得有规律。 不再像无头苍蝇乱撞,而是能朝著某个特定方向前进。 “有效!” 健太兴奋喊道,“我们真的在往正確的方向走!” 小队士气大振,继续按李杭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在人偶迷宫中探索。 然而,他们並不知道。 迷宫深处,一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著他们的一举一动…… 李杭的发现让小队暂时稳住了阵脚,不再像无头苍蝇那样乱打乱撞。 可越往里走,周围的环境越发压抑。 走廊好似没有尽头,两边的墙壁被分割出无数格子,每个格子里都塞满了东西。和风的玩偶、西洋的娃娃、木头刻的、布料缝的,密密匝匝,简直是个庞大的收藏馆,只是气氛阴森得瘮人。 货架也冒了出来,上面堆满各种旧物什:碎陶瓷片、生锈的铁傢伙、看不清內容的旧书……把本就不宽敞的过道挤得更窄了。 方向感彻底失灵。 明明是往前走,拐个弯,却可能绕回几分钟前刚路过的地方。 第229章 用来顺应规则 “这地方……根本走不出去啊。”小雅声音发颤,带著哭音,她死死抓著健太的衣角,恐惧几乎要从身体里溢出来。 神宫寺面色凝重,她也察觉到不对劲:“这里的规则扭曲了空间,我们可能在原地打转。”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渡边猛地剎住脚步,反手握紧了短刃。 “注意!” 几人顺著他示意的方向望去。 前方走廊一侧,一个穿著和服的市松人偶,原本低垂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微微抬了起来,那对玻璃珠子做的眼珠,正死死地“看”著他们! 不仅如此,那人偶的嘴角似乎还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透著一股嘲弄的意味。 “它、它动了!”健太一声惊呼。 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周围其他的玩偶也开始有了变化。 有的眼珠在眼眶里轻轻转动,有的手指头微微蜷起,甚至有几个布偶,发出了如同布料摩擦的“沙沙”声。 空气里那股甜腻的香火味越来越浓,还夹杂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小孩嬉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迷宫里迴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规则开始起作用了。”李杭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地扫视著那些开始“活”过来的玩偶,“之前的『注视』只是被动效果,现在它们要主动攻击了。” “別碰它们!”神宫寺立刻示警,“之前的经验告诉我们,这里的规则肯定跟玩偶有关。” 她话音未落,旁边的健太就因为太过紧张,身子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胳膊肘正好撞到了身后货架上的一个西洋陶瓷娃娃。 “啪嗒”一声,娃娃摔在地上,碎成几块。 “啊!”健太嚇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去捡。 “別动!”李杭和神宫寺几乎同时喊道。 可已经晚了。 一股肉眼可见的阴冷黑气,像蛇一样,瞬间从碎掉的娃娃身上钻了出来,缠上了健太触碰娃娃的那只手臂! “呃啊!”健太惨叫一声,手臂上传来钻心的冰冷和僵硬感。他惊恐地抬起胳膊,只见皮肤上,一道道灰黑色的纹路正在快速蔓延,纹路的形状,就像是玩偶身上的关节线!他的手臂动作变得迟缓、僵硬,感觉正被变成某种非人的东西。 “是诅咒!”神宫寺脸色大变,“碰到玩偶会被同化!” 她没有犹豫,迅速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籙,嘴里飞快念著咒语,然后猛地拍在健太的手臂上! “滋啦!” 符籙亮起微弱的金光,与那黑气接触,发出像是油脂燃烧的声音。黑气蔓延的速度被暂时止住了,但並没有消散,依旧顽固地附著在健太的手臂上,符籙的光芒也在快速黯淡。 “不行,这符只能暂时压制!”神宫寺语气焦急,“诅咒的力量太强了,必须找到源头,或者破解规则才能彻底解除!” 健太疼得齜牙咧嘴,脸色煞白:“我、我感觉我的手……快不听使唤了……” 小雅嚇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紧紧抓著健太另一只没被诅咒的手。 渡边握著刀,护在健太身前,警惕地盯著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玩偶,防止它们趁机偷袭。 “嘖,真麻烦。”李杭眉头紧锁,迅速观察著周围的环境。 玩偶的数量、种类、摆放的位置、朝向,甚至它们身上的服饰、佩戴的饰品,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开启了【诡异环境適应/解析直觉】,脑海中无数信息飞速流淌。 健太触发的诅咒,证实了玩偶是危险源头,也揭示了秘境规则的一角——“触碰者同化”。 “这些东西的摆放……不是隨便乱放的。”李杭的目光扫过一排排玩偶和货架,“这里很乱,但乱中有序,像是……阵法?” 他突然想起龙国古籍中记载的,关於阵法和风水布局的知识。 虽然这是东瀛的秘境,但规则之力的底层逻辑应该有共通之处。 “阵法?”神宫寺疑惑地看向他。 “一种利用物品摆放来引导能量流动的布局。”李杭解释,“这些玩偶和货架,很可能就是构成这个迷宫阵法的节点。我们之前『不看特定玩偶』能找到方向,是因为避开了某些关键节点。而健太碰了娃娃,相当於扰乱了阵法的能量流,所以触发了诅咒。” “那现在怎么办?绕开所有人偶吗?但这迷宫也太窄了。”渡边沉声问道。 “绕开只是治標不治本,而且很容易再次误碰。”李杭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道光,“既然是阵法,那就有生门和死门。触碰是死路,或许……顺应它的规律,反而能找到生路。” “顺应规律?” “对,反向破解。”李杭指著附近几个玩偶,“我们不去破坏它们,而是尝试按照某种规律,主动调整它们的位置或者朝向。如果我没猜错,这可能会改变阵法的运转,引导我们找到正確的路,甚至可能削弱诅咒的力量。” 他想起了之前学的那些风水皮毛,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个想法很大胆,甚至有些冒险。主动去接触这些诡异的玩偶,无异於与虎谋皮。 神宫寺看著李杭,眼神复杂。 这个看似懒散的少年,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匪夷所思,但又似乎合乎逻辑的解法。她沉吟片刻,最终点了下头:“好,就按你说的试试!需要怎么做?” 李杭走到健太身边,仔细观察著他手臂上的诅咒纹路,又看了看周围玩偶的朝向和种类。 “根据最基础的五行相生相剋理论,结合这里的环境……水生木,木克土……诅咒属阴寒,或许需要阳火或土属性的力量来中和引导……”他飞快分析著,“神宫寺小姐,你把那个穿著红色和服、手里拿著扇子的玩偶,转向东方。渡边先生,你把那个黑色的陶瓷猫摆件,移到那个木头架子的顶层。” 他的指令清晰而明確。 神宫寺和渡边对视一眼,虽然心里没底,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小心翼翼地按照李杭的指示行动,儘量避免直接用皮肤接触,而是用法器或工具辅助。 当红色和服玩偶被转向东方,黑色陶瓷猫被放到指定位置后,周围的空气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 第230章 古董幻境,真假难辨 最明显的变化发生在健太身上。 他手臂上,那张原本光芒黯淡的符籙,忽然又亮了一丝,黑气翻涌的势头似乎也减弱了些。 “有效果!”小雅惊喜地喊道。 健太闷哼一声,被诅咒的手臂不再像铁块一样死沉。 虽然还冻得刺骨,但总算有了点活肉的感觉,不像刚才,完全麻木僵直。 李杭呼出口气,紧绷的嘴角稍稍放平:“路子没错。” 他继续发號施令,语速不快却带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小雅,看到那个掛风铃的布娃娃没?把它往左挪三个格子。” “健太,你忍著点疼,用另一只手,把地上摔碎那娃娃的最大一块碎片捡起来,放到我对面那个空著的格子里。” 小雅心里发怵,但看到健太手臂的变化,还是壮著胆子,小心翼翼地挪动了那个风铃布偶。 风铃发出“叮铃”一声轻响,在这死寂里格外瘮人。 健太咬著牙,用没受伤的手去够地上的碎片,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陶瓷,就激得他一哆嗦。 他还是捡起最大的那块,颤巍巍地放到李杭指的空格子里。 几件东西位置一变,周围立刻有了更显著的动静。 原本感觉走不到头的走廊,尽头的黑暗扭曲了一下,豁开一道缝隙。 透进来的光不再那么浑浊,稍微亮堂了些。 墙上那些玩偶眼珠转动的咔噠声,似乎也稀疏了。 “真、真的变了!”健太看著那新出现的岔路口,声音都有些发颤。 神宫寺確认道:“迷宫的结构被改动了。”她看向李杭,这个东瀛人偶迷宫,竟然真能用龙国的法子来解?这小子…… “还没完。”李杭没理会她的惊奇,注意力已经投向別处,“只是通路打开了,没嚮导一样是死局。” 他伸手点了点几个方向:“那个穿行脚装、拄拐杖的;还有那个拿地图的西洋娃娃;旁边那个,脚底下放著小罗盘的木头疙瘩。” “这些看著特別的,应该就是这迷宫阵里的『路標』,指著真正的活路。” “那我们跟著它们走?”渡边握紧了刀柄,问道。 “对,但得看准了。”李杭提醒,“阵法被咱们搅和了,谁知道哪个『路標』是好心哪个是坑。跟著那个拄拐杖的,往东南走。那边卦位属木,应该有点生机。” 队伍立刻行动起来。 李杭负责判断和指挥,其他人分工合作。 他们时而侧身挤过狭窄的通道,避开那些可能带来麻烦的普通玩偶;时而根据李杭的指示,调整某个特定人偶的位置或朝向。 健太胳膊上灰黑的纹路一点点变浅,从深灰色变成了浅灰,虽然还没褪乾净,但已经不怎么影响活动了。 他们紧紧跟隨著那个拄杖人偶指示的方向,穿过掛满诡异面具的迴廊,那些面具的空洞眼窝好像总在背后盯著人,让人脊背发凉。 又路过堆满破烂玩具的屋子,空气里瀰漫著一股陈腐的甜腻味道,混杂著灰尘的气息。 终於,在李杭指挥下,最后一个提著灯笼的和风人偶被摆正了朝向。 前方,光线陡然亮了不少。 一个洞口敞开,不再是之前的货架和走廊。 外面是另一片完全陌生的地界。 “出来了!”小雅声音带著哭腔,几乎要瘫软下去。 其他人也都重重吐了口气,总算走出来了。 可健太手臂上,浅灰的纹路还在,像洗不掉的脏污,提醒著他们诅咒並未彻底解除。 迷宫是闯过来了,外面等著他们的又是什么? 李杭这手歪打正著的风水术暂时管用,可这毕竟是別人的地盘,规则扭曲,谁知道下一步踩到的是生路,还是更深的死路。 穿过那道光线稍亮的洞口,脚下的触感变了。 不再是阴冷潮湿的地毯,换成了坚硬干燥的石板路。 眼前豁然开朗。 阴森压抑的人偶迷宫不见了,眼前是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掛著“松风堂”、“雅玩斋”、“古月轩”这类透著古朴雅致的招牌。 街上人来人往,穿著和服或旧式西装,有的在店铺前驻足观望,有的互相交谈,一派热闹景象。空气里飘著淡淡的茶香和墨香。 “这……我们出来了?”小雅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信。 健太也愣住了,他低头看看自己手臂,那浅灰色的纹路依旧顽固地印在皮肤上,与眼前这幅热闹景象格格不入。他满脸困惑:“这里是……外面的古董街?” “不对。”神宫寺眉头微蹙,视线锐利地扫过四周,“看看那些人。” 李杭也跟著仔细打量。街上的行人看著不少,但动作都透著一股子僵硬,脸上的表情更是呆板,活像牵线木偶。店铺里摆著的古董,看著光鲜亮丽,细瞅之下,却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彆扭,泛著阴冷。 “是幻境。”神宫寺语气肯定,“秘境製造出来的,想迷惑我们,让我们放鬆警惕,陷在这种假象里。”她指了指旁边一家掛著“百宝阁”招牌的店铺,“这里的规则,恐怕跟『迷惑』、『沉沦』有关,走错一步,可能就永远出不去了。” 话音刚落,那家“百宝阁”的橱窗里,一把造型古朴、刀鞘镶嵌宝石的太刀,忽然泛起一层淡淡的、勾人的光晕。 一直沉默寡言、高度警惕的渡边,竟被那把刀吸引了注意。他是个武者,对兵器的感应远超常人,那把刀散发出的气息,像是在低声呼唤他。他脚步微动,竟不自觉地想往那家店走。 “渡边!”神宫寺低喝一声,伸手猛地拽住他胳膊。 渡边身子一震,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额角沁出点冷汗。他再看向那把刀,刚才那股强烈的吸引力减弱不少,但仍有种若有若无的诱惑在撩拨。“好强的迷惑力。”他声音有些发紧。 “看来,这些店里的东西,不能隨便碰,更不能多看。”神宫寺鬆开手,脸色更凝重了。 李杭没吭声,悄悄调动胸口那道金色纹路。一点微乎其微的暖意流转到他感官里,眼前的景象似乎发生了些变化。 繁华街道还在,但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街上行人轮廓变得模糊,像是劣质投影。店铺里的古董,大多也失去了诱人光泽,显出平平无奇甚至破败的本相。 可有几件东西不一样。 第231章 偶作坊 渡边刚才看的那把刀,在李杭的感知里,依旧泛著微光,但这光芒不再诱人,反而带著一种阴冷的、充满恶意的能量波动。而在另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角落,一个蒙尘的旧木盒,却隱隱透出一丝纯净而微弱的灵气。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李杭低声嘟囔。他这金手指的力量,似乎能穿透这层幻象,辨別出哪些是纯粹的幻影,哪些是藏著真实力量(不论好坏)的玩意儿。 “这幻境的基础,就是它的『假』。”李杭抬起头,看向神宫寺,“只要不被表面迷惑,保持清醒,应该就能找到破绽。” “你能分辨出来?”神宫寺立刻抓住了重点。 李杭点了下头:“大概能。跟著我走,儘量別去看那些特別显眼或者发光的东西,尤其是那些让你们感觉特別舒服或者特別想要的。” 有了明確方向,小队再次行动。李杭走在最前面,仔细感知周围环境的细微差別。他带著队伍,避开那些散发强烈诱惑或恶意波动的店铺和物品,专挑那些在幻象之下显得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破败的路径和小巷穿行。 那些呆滯的“行人”对他们视若无睹,依旧重复著僵硬的动作。繁华的街景在他们刻意忽略下,渐渐失去了迷惑性,反而透出一种荒诞的死寂。 他们穿过几条看似普通的巷子,最终停在了一家掛著“清心茶馆”招牌的店铺前。这家茶馆门面普通,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任何诱人的光芒。在李杭的感知中,它就像是幻境背景板上一个不起眼的污点。 “这里?”健太有些不確定地问。 “嗯。”李杭指著茶馆紧闭的后门,“幻象的力量在这里最薄弱,后面应该有东西。” 渡边上前,没半点犹豫,一脚踹开了那扇看似普通的木质后门。 门后,不是预想中的后院或杂物间。 一股真实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混著浓重的尘埃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威压。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由青石板铺就的幽深通道,通道两侧石壁斑驳,隱约可见模糊的刻痕,跟外面虚假的繁华完全是两个世界。 “找到了。”神宫寺看著那深邃的通道入口,神情肃穆,“这应该就是通往秘境真正核心区域的路。” 她率先举步踏入,渡边紧隨其后,健太和小雅互相搀扶著,也跟了进去。 李杭走在最后,踏入通道的剎那,身后那扇普通的木门“砰”地一声自行合拢,隔绝了外面虚假的幻境。通道內光线昏暗,只有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镶嵌著的、散发著幽绿光芒的石头提供照明,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通道不长,很快走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却並非什么好地方。 这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废弃工厂般的空间,空气里瀰漫的腐朽气味和怨气更加浓烈。四周墙壁斑驳,掛满了各种製作人偶的工具——凿子、刻刀、针线、锤子,许多工具上还残留著暗褐色的污跡。 地上、工作檯上、货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未完成的人偶部件。木头雕刻的脑袋、陶瓷烧制的手脚、玻璃做的眼珠、成捆的黑色毛髮,还有散落的布料和絮。 整个空间像一个被遗弃的屠宰场,只不过宰割的对象是人偶。 “呜呜……” 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在空旷的作坊里迴荡,时断时续,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伴隨著哭声的,还有细碎的、充满恶意的诅咒低语,不断侵蚀著人的理智。 “这里就是……人偶诅咒的源头?”小雅的声音带著恐惧的颤抖,她紧紧抓著健太的胳膊,脸色苍白。 健太手臂上的浅灰色纹路似乎对这里的环境有所感应,顏色又加深了一些,隱隱作痛。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感觉……很不好。” “阴气和怨念的浓度,比外面强了十倍不止。”神宫寺面色凝重,“这里的规则力量恐怕已经完全实体化了,大家小心!” 渡边握紧短刃,目光如电,扫视著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角落里,一个掉在地上的木製人偶脑袋,那双空洞的眼眶里,忽然亮起两点猩红的光芒!紧接著,它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自己滚动起来,发出“咯咯”的、如同骨骼摩擦的声响。 不止是它! 工作檯上,一只只陶瓷手掌的手指开始不自然地蜷曲、伸展。货架上,成堆的玻璃眼珠齐刷刷地转动,聚焦到闯入者身上。地上散落的残缺肢体,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开始在地面上缓缓爬行、蠕动,试图重新拼凑在一起! “它们……它们活了!”健太失声惊呼。 “规则升级了!”李杭低喝一声,【诡异环境適应/解析直觉】全力运转,冰冷的提示涌入脑海。 【核心区域:怨念人偶作坊】 【危险等级:高】 【规则特性:人偶活化,怨念聚合,诅咒侵染,精神污染】 【警告:规则力量大幅增强,常规净化手段效果减弱!】 话音未落,那些活化的人偶部件开始加速聚合! 木头脑袋接上了布偶的身体,陶瓷手臂安在了残缺的木质躯干上,碎裂的肢体用粗糙的针线缝合在一起。转眼之间,一个个奇形怪状、散发著浓烈怨气的怨灵人偶,摇摇晃晃地从各个角落站了起来! 有脑袋和身体比例严重失调的断头人偶,脖颈处是参差不齐的断口。有四肢被胡乱拼接、关节扭曲的肢解人偶,行动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还有嘴巴被粗线缝死、眼睛里流出血泪的缝嘴人偶,无声地散发著极致的怨毒。 数量越来越多,它们蹣跚著,包围过来,形成了一个恐怖的人偶军团! “准备战斗!”神宫寺娇喝一声,几张符籙瞬间出现在指间,泛起白色的灵光。 渡边低吼一声,率先冲向最近的一个肢解人偶,短刃带起凌厉的风声。 第232章 制偶师诅咒,情感弱点 “祓!”健太和小雅也强忍著恐惧,念诵咒文,將手中的符纸掷出。 然而,这一次,阴阳术的效果却大打折扣! 渡边的短刃砍在肢解人偶身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那人偶仿佛没有痛觉,扭曲的肢体反而更快地缠了上来! 健太和小雅的符纸打在怨灵人偶身上,灵光只是一闪而逝,仅仅让它们动作迟滯了一瞬,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 “怎么会这样!”小雅惊慌地喊道,“符咒没用了!” “规则压制!”神宫寺一边躲避一个缝嘴人偶的扑击,一边急声道,“这里的怨念太强,我们的力量被削弱了!” 更麻烦的是,这些怨灵人偶的攻击方式极其诡异。 一个断头人偶猛地將自己的脑袋扔了过来,那脑袋在空中发出尖利的笑声,直衝面门,似乎要进行精神衝击! 另一个肢解人偶的手臂突然脱离身体飞出,带著强烈的诅咒气息抓向健太受伤的手臂! “小心眼睛!別看它们的眼睛!”李杭猛地拉了小雅一把,躲开了一个缝嘴人偶的凝视。刚才小雅只是和那人偶对视了一眼,眼神就瞬间变得有些迷茫,仿佛看到了什么幻觉。 “嘖,真麻烦!”李杭眼神一厉。阴阳术被压制,情况很不妙。 他不再犹豫,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纸符籙。这是真云鹤老道给他的东西,上面绘製的符文与阴阳寮的截然不同,笔走龙蛇,蕴含著一种古朴而霸道的韵味。 他瞅准一个正试图用缝合针线攻击神宫寺的缝嘴人偶,指尖捏住一张画著复杂金色纹路的符籙,低喝一声:“破煞!” 符籙脱手而出,化作一道微弱但纯粹的金光,精准地印在了缝嘴人偶的额头! “滋——!” 滋——! 空气里响起尖锐的爆鸣,好似滚油泼进了冷水。 那缝嘴人偶整个身体剧烈抽搐,发不出声音,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极致的痛苦尖啸。 符籙贴著的额头位置,黑烟滚滚冒出,带著焦糊的臭味。 它身上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怨气,肉眼可见地溃散,动作也瞬间变得迟钝、僵硬! “管用!”神宫寺捏著符籙的手顿住了,声音里透著压不住的讶异。 渡边一刀格开一个断头人偶的衝撞,侧头瞥了一眼,闷声道:“龙国的符?” “看来你们这边的玩意儿,对付不了它们。”李杭又摸出几张符,语速飞快,“这种叫破煞符,专破阴邪怨气。还有这个,镇魂符,能定住它们一会儿。” 他把符籙塞给离得最近的神宫寺和渡边:“用你们的法力催动,往它们脑门或者心口招呼!健太,小雅,你们用阴阳术拖住它们,给我们爭取时间!” 都到这份上了,神宫寺和渡边哪还顾得上门户之见,立刻接过符籙。虽然对这异国力量感觉陌生,但刚才那立竿见影的效果骗不了人。 “好!”神宫寺立刻应下,战术思路瞬间转变,“健太,小雅,结缚灵阵,缠住它们!渡边,我们上!” 命令一下,战术即刻调整。 健太和小雅赶紧双手结印,嘴里快速念著咒语,地面上泛起微弱的白色光纹,缠向那些怨灵人偶的脚踝。效果虽然打了折扣,但確实让那些怪物的动作慢了半拍。 神宫寺和渡边不再浪费效果不佳的净化符,转而將力量灌注进手中的中式符籙。 神宫寺看准一个肢解人偶扑来的空档,將一张镇魂符精准地拍在它胸口! 金光乍现,那人偶猛地一僵,跟按了暂停键似的,定在原地不动了! 渡边动作更是迅猛,身形一晃,躲开一只飞来的陶瓷手掌,反手將破煞符狠狠按在一个断头人偶的后颈! 嗤啦!黑烟再次升腾,那人偶身上的怨气明显淡了一截! 有了这批“外援”符籙的强力介入,再加上阴阳术从旁辅助骚扰,场上的局面总算稳住了点,不再是刚才那种被摁著打的憋屈样子。 李杭一边甩著符籙,一边飞快地扫视整个作坊。 这些人偶数量是多,攻击也邪门,但行动起来总感觉有点……死板。 更像是提线木偶。 它们的配合算不上天衣无缝,甚至偶尔还会自己撞上自己。可每次小队这边刚要打出点优势,阴影里就准会冒出新的人偶,或者现有的人偶攻击方式突然变得更阴损,活像背后有只眼睛在盯著战场,隨时调整。 “不对劲。”李杭眉头拧了起来,侧身躲开一只在地上快速爬行的断手,“这些玩意儿……有人在后面操控。” 他的视线投向作坊最深处,那里的阴影最浓,怨气也最重,几乎凝成了实质。 “得把藏在后面的那个揪出来!”李杭压低声音,“不然这些人偶根本杀不完!” “后面有人操控!”李杭的声音不高,却像针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神宫寺一记符籙逼退一个扑来的缝嘴人偶,侧头看向作坊最深处,那里的黑暗浓得像墨,怨气几乎要滴下来:“源头就在那里!” “掩护我!”李杭不再犹豫,从符籙堆里又抽出几张破煞符,塞给渡边,“顶住!” “嗯。”渡边闷哼一声,接过符籙,刀光更厉,死死挡在前方。 “健太,小雅,跟上李君!”神宫寺当机立断,“我们清出一条路!” 命令下达,小队立刻变阵。神宫寺和渡边顶在最前面,利用中式符籙的克制效果,强行撕开怨灵人偶的包围圈。健太和小雅互相搀扶,紧跟在李杭身后,时不时用效果减弱的阴阳术骚扰侧翼扑来的人偶。 李杭猫著腰,在队友的掩护下快速穿行。他目光锐利,【诡异环境適应/解析直觉】全力运转,感知著前方那股越来越强烈的怨念核心。 作坊深处,堆积如山的人偶残骸几乎堵塞了通路。断裂的肢体、空洞的头颅、散落的眼珠,在幽绿的光线下散发著死寂的气息。他们踩著这些令人作呕的“零件”,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终於,他们穿过了这片人偶坟场,来到一扇紧闭的木门前。门板腐朽,上面刻著模糊不清的纹,门缝里渗出更加浓郁的腐臭味和怨气。 “就是这里了。”李杭停下脚步,盯著那扇门。 渡边上前,没有多余的话,抬脚便踹! 第233章 发现的弱点 “嘭!”腐朽的木门应声而碎。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滯。 那是一间密室,比外面的作坊更小,也更阴暗潮湿。墙壁上掛满了更加精细的制偶工具,还有一些浸泡著不明物体的玻璃罐。空气里那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味几乎凝成实质。 密室中央,摆放著一张古老的制偶台。台面凌乱,散落著刻刀、细针、彩线,还有一本摊开的、书页泛黄的古旧书籍。书页上用一种扭曲的古老文字,密密麻麻地记录著什么,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而在制偶台前,背对著他们,站著一个佝僂的身影。 那身影穿著一身破旧褪色的和服,头髮枯槁白,身形瘦小,如同风中残烛。 隨著木门破碎的声音,那身影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了过来。 一张布满皱纹、如同乾枯树皮的脸庞出现在眾人面前。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浑浊不堪,却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怨毒和疯狂。 他手里,还拿著一把小巧的刻刀,刀尖上沾著暗红色的、仿佛永远乾涸不了的“顏料”。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沙哑声响,浑浊的眼睛死死盯著闯入者,尤其是李杭。 “找到你了。”李杭看著这个枯槁的老者,声音冰冷。毫无疑问,他就是操控外面那些怨灵人偶的幕后黑手,这个规则秘境的核心——被诅咒的制偶师。 “外来者……扰我安寧……”制偶师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著刺骨的寒意和怨恨,“你们……都该死……都该变成我的……收藏品……” 他枯瘦的手指微微一动,外面作坊里人偶的嘶吼和撞击声似乎更加狂暴了。 “你就是那个制偶师?”神宫寺厉声质问,手中扣紧了符籙,“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 “我?”制偶师发出一阵难听的、像是夜梟般的笑声,充满了悲凉和疯狂,“我是谁?我只是一个被遗忘、被唾弃、被冤枉的可怜虫!一个……含冤而死的……废物!” 他枯槁的脸上肌肉抽动,怨毒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我曾是这里最好的……最好的人偶师!我的手艺,无人能及!可他们……他们嫉妒我!诬陷我!说我的娃娃……夺走了活人的灵魂!” “他们烧了我的心血!毁了我的家!把我活活……逼死在这里!”制偶师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怨气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涌出,让整个密室的温度骤降,“死后,我的怨恨……我的不甘……与这作坊融为一体!” 他指向那本摊开的古书:“这诅咒……是我最后的杰作!我將我的痛苦、我的怨恨,全都注入了这些人偶!它们……就是我的延伸!我的復仇!” 李杭迅速扫了一眼那本古书,上面的文字扭曲诡异,隱隱散发出与规则力量同源的气息。 【诅咒核心:怨念之书(残缺)】 【规则特性:情感连结,怨念同化,人偶操控,负面情感增幅】 系统提示验证了制偶师的话。他的诅咒,核心就是情感!利用自身的滔天怨恨,污染人偶,再通过人偶,將诅咒和负面情绪传染给入侵者。健太手臂上的诅咒,外面那些活化的人偶,甚至之前的幻境,都是这股怨念力量的体现。 “所以,你就要拉著所有人一起下地狱?”李杭冷冷地看著他。 “地狱?”制偶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这里……就是我的地狱!你们来了,正好……陪我!”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红光!一股无形的、阴冷的负面情感洪流,如同海啸般向著小队成员的心灵衝击而来! 绝望、痛苦、怨恨、嫉妒、疯狂……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毒蛇,钻入脑海,试图勾起每个人心底最深的恐惧和阴暗。 小雅首当其衝,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眼神瞬间变得涣散,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健太也闷哼一声,手臂上的灰色纹路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脑海中充满了被拋弃、被背叛的痛苦回忆。 就连意志坚定的神宫寺和渡边,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呼吸急促,显然也在奋力抵抗著这股强大的精神污染。 “嘖!”李杭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恶意直衝脑门,无数负面念头试图涌现。但他胸口那道金色纹路猛地一烫!一股暖流瞬间扩散开,將那股阴冷的衝击挡在了外面。 “又是……那种力量……”制偶师死死盯著李杭胸口的位置,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和更加浓烈的怨毒,“和那些……净化之力不同……更……更纯粹……” “情感攻击吗?”李杭眼神一凝,“玩这套,你未必是对手。”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制偶师那张扭曲的脸。脑海里,刻意不去想那些阴暗的角落,而是主动回忆起那些短暂却温暖的片段。 夏目南咋咋呼呼的笑脸,递过来的抹茶冰淇淋带著凉意和甜味,阳光下她嘰嘰喳喳分享著学校的八卦……那份乾净的、带著点傻气的温柔和鲜活。 还有在国內时,虽然过得普通,但父母偶尔的嘮叨,朋友间无聊的玩笑,那些平淡却真实的、属於“活著”的感觉。 这些温暖的、带著正面力量的情感,如同涓涓细流,通过胸口滚烫的金色纹路,被引导、放大,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將制偶师散发出的怨恨与绝望隔绝在外。 “神宫寺!渡边!健太!小雅!” 李杭的声音猛地炸开,穿透那片粘稠的负面情绪。 “別跟著他的节奏走!想点別的!你们最看重的人和事!用你们自己的感觉,顶回去!” 这话砸下来,让几个精神快要被拖垮的人激灵了一下。 神宫寺心头一震,某种沉甸甸的东西落回原处,那是必须守护一方安寧的念头,是师门的期许。 渡边紧了紧手里的刀,道场里汗水的气味似乎都回来了,心无旁騖,只有对自身极限的锤链。 健太和小雅互相看了一眼,抓紧了对方的手,恐惧里生出点依靠。脑子里闪过家里饭菜的热气,闪过那些囉嗦又安心的日子,闪过不想失去的平凡。 每个人心底,那点或明或暗的光亮被重新点燃。 第234章 以情化怨 亲情,执念,责任,守护…… 这些感觉不像制偶师那积攒多年的怨恨来得那么凶猛,却带著温度,带著韧劲儿。 “反击!” 李杭低吼,主动將那份被金色纹路催发的暖意,狠狠撞向制偶师! 神宫寺他们也立刻跟上,心里那点光亮,匯聚起来,虽然散,但够劲儿,跟著李杭那股劲儿,一起冲了过去! 一时间,这小破屋里像是绷紧了无数根弦! 一边是冻得人骨头疼的怨毒绝望。 一边是刚冒头,还有点烫手的守护和念想。 两股劲儿死命地搅在一起!空气都跟著发颤! 制偶师那张老树皮似的脸第一次拧巴起来,透著疼,还有点懵! 他身上那股黑乎乎的怨气疯狂抖动,眼瞅著就不稳了! 外面作坊里,那些发疯的人偶动作明显慢了、卡了,甚至有几个开始没头苍蝇似的自己打自己! 规则的对抗,到了最要命的关头! 那股暖意,纯粹的情感力量,直直撞进位偶师怨恨的內核。 冰与火的触碰,激起无声的炸裂。 “呃啊——!” 制偶师发出不像人能有的嘶吼,枯瘦的身子抖得厉害。 他眼窝深处的猩红疯狂跳动,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內撕扯。 暖意並不烫人,却有种穿透一切阴霾的劲头,硬生生钻进他被怨恨塞满的脑子里。 一些画面碎片,尘封太久,几乎忘乾净了,此刻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阳光透过窗格子,落在没做完的娃娃脸上。年轻时候的自己,手指头多灵巧,看东西时那股子专注和喜欢劲儿…… 邻居家的小姑娘,看著新做好的玩偶,笑得那么乾净,递过来甜甜糯糯的糰子…… 灯下,给女儿缝和服,指尖能感觉到布料的温度…… 这些零零碎碎,带著热乎气的记忆,一下一下,敲打著他那层又冷又硬的怨念壳子。 “不……不是这样的……” 制偶师抱著脑袋,痛苦地晃著。 “他们骗了我……毁了我所有东西!我只有恨!只有恨!” 黑色的怨气又翻腾起来,想把那些暖和的碎片重新吞掉。 但李杭他们聚起来的情感力量,韧得很,持续不断地冲刷著他。 亲情、执念、责任、守护……这些感觉,复杂又实在,虽然没怨恨那么尖锐,却绵长,有后劲。 制偶师脸上那股子怨毒和疯狂,慢慢被痛苦和迷茫盖了过去。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映出李杭那张平静却有股劲儿的脸。 周围也开始变了。 密室墙上掛著的玻璃罐子,泡著些不明不白的东西,开始裂开缝。 空气里那股子能把人呛死的腐臭味和怨气,一点点变淡。 不知道从哪儿,透进来一点点柔和的光,把角落的黑影赶跑了些。 外面作坊里,那些怨灵人偶的吼叫声也变得稀稀拉拉,弱了下去,没了之前的疯劲儿。 “你的恨,困住了別人,也困住了你自己。” 李杭的声音响起来,清清楚楚传进位偶师耳朵里。 他往前走了一步,直直看著那个在痛苦里打滚的魂儿。 “你陷在过去的痛苦里出不来,用怨恨造了个笼子,以为是报仇,其实不过是在一遍遍重复自己的绝望。” 制偶师猛地抬起头,枯瘦的脸上又是泪又是挣扎:“你懂什么!你没遭过我的罪!我的心血……我的一切……都被烧光了!” “我確实不懂你所有的痛苦。”李杭语气还是那样平,“但我见过死人,见过失去。有个女孩,叫夏目南,她也死在这种不讲道理的规则下头,死得挺冤,挺突然。” 提到夏目南,李杭的声音里,有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起伏。 “她的朋友,她的亲人,也很痛苦。但他们没选著用恨去报復这个世界。他们选择记住她,带著她的那份,好好活下去,去拦著更多像她那样的悲剧发生。” “恨解决不了问题,只会造出更多的痛苦,让你自己也变成你最恨的那种玩意儿。”李杭看著制偶师,“放手吧,你的手艺,是用来让人高兴的,不是用来散播诅咒的。” 制偶师整个身子都震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那双布满皱纹和脏污的手,又看看那本摊开的,散发著不吉利气息的怨念之书。 书页上的字开始扭曲,变模糊,好像撑不住了。 “快乐……”他喃喃自语,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点清明,又很快被怨恨盖住,“可是……晚了……都晚了……” “不晚。” 李杭摇摇头,胸口的金色纹路又亮起来,光芒比刚才更纯粹,更暖和。 这次,他不光是用念头去顶,而是主动去引导。 他把自己对夏目南那份乾净的想念,对活著的敬畏,对终结这种破事的决心,全都融进了那金色的力量里。 一股比刚才更强、更纯粹的情感净化力量,暖洋洋的,温柔又坚定地罩向制偶师。 “啊啊啊——!” 制偶师仰头髮出一声长啸,这次,声音里不光有怨毒和痛苦,还掺杂著解脱和释然。 他身上那浓得跟墨汁一样的怨气,飞快地消融,蒸发。 枯瘦的身子变得越来越透明,脸上那拧巴的表情也慢慢鬆开了。 最后,他看向李杭,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透出点感激。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下一刻,他的身体彻底碎成点点柔和的金光,慢悠悠地飘散,融进空气里。 在他消失的地方,那本摊开的《怨念之书》也彻底没了邪气,书页飞快地变黄、碎裂,最后变成一小撮飞灰。 制偶师的怨灵彻底散了,诅咒的源头被净化。 作为秘境核心的那张老旧制偶台,发出撑不住的“咔嚓”声。 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迅速爬满台面。 “轰隆隆——!” 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摇晃! 墙壁裂开,石块哗啦啦往下掉,头顶传来岩石断裂的巨响。 人偶作坊要塌了! “不好!秘境要塌了!”神宫寺脸色一变,立刻反应过来,“快撤!” 她一把拉起还有点懵的小雅,对著其他人吼道:“所有人,立刻离开这里!朝著入口方向,快!” 顾不上累,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小队成员立刻转身,朝著来时的路疯跑。 地面晃得厉害,通道在他们身后不停地塌陷,被黑暗吞掉。 幽绿的照明石闪烁不定,隨时都要灭。 第235章 东瀛谢罪? “这边!” 李杭凭著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觉,在岔路口毫不犹豫地指向左边。 几人跟著他衝进通道,身后的石壁轰然倒塌,堵死了另一条路。 震动越来越厉害,空间扭曲的感觉又来了,好像整个秘境正被一只无形的手揉碎,压缩。 他们能看见前面通道的尽头,那扇普通的木门轮廓越来越清楚,门缝里透出来的是现实世界的光! “衝出去!” 渡边低吼一声,速度最快,第一个冲向木门。 神宫寺、李杭紧跟著。 健太搀著小雅,也拼了命地跟上。 就在他们衝出木门的一瞬间,身后的通道彻底崩塌,变成一片虚无的黑暗。 那扇普通的木门也跟著消失了,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呼……呼……” 几个人踉踉蹌蹌衝出几步,停在空荡荡的古董街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街道还是那条有点旧的街道,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之前那种阴森诡异的感觉,一点儿都没了,好像刚才那场嚇破胆的人偶迷宫和怨灵作坊,就是做了场噩梦。 健太下意识抬起胳膊,那原本黑得嚇人的诅咒纹路,这会儿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红印子,看著就跟被什么东西擦破了皮似的。 “结束了……” 小雅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这次,是嚇坏了,也是捡回一条命的释放。 神宫寺靠著墙,看著恢復平静的古董街,又看看身边虽然狼狈但都还囫圇的队友,一直绷著的神经终於鬆了下来,累得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渡边收起短刀,默默检查著刀身上细小的缺口,神色依旧锐利,但没之前那么紧绷了。 李杭吐出一口浊气,抬头看了看天。 阳光有点晃眼。 人偶作坊的阴霾散了,古董街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静。 阴阳寮那边动作倒是快,很快派人过来收拾残局,顺便把李杭他们几个请到了一家看起来挺高级的料亭,说是庆功,也是感谢。 榻榻米房间里亮堂堂的,吃的也挺精致,就是这气氛吧,怎么都热络不起来。 神宫寺端坐著,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就是让人觉得她心里压著事儿,偶尔端起杯子,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雅和健太俩人,惊嚇过度还没缓过来,脸白白的,小口小口吃著东西,闷头不说话。 最让李杭觉得怪怪的是渡边。 这傢伙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话少,整个人透著一股子刀锋般的锐气。 可现在,他看李杭那感觉,少了点之前的审视,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儿,甚至……好像还有点服气? 吃到一半,渡边居然主动给李杭倒了杯清酒。 动作有点僵硬,但確实是倒了。 “李君,这次多谢。”渡边声音还是那么低,但比之前似乎多了点人味儿。 李杭眉毛挑了一下,没伸手接那杯酒,懒懒散散地靠著后面的矮桌:“谢我什么?我又不是活雷锋。” 渡边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大概没料到李杭这反应,倒也没恼,默默把手收了回去,酒杯放在自己跟前。 场面一时有点冷。 就在这时,角落里掛著的电视,屏幕闪了一下,插进来一条紧急新闻。 画面里,东瀛首相站在台子前头,底下乌压压一片记者,他表情挺严肃,甚至看著有点沉重。 “……对於此前,因我国部分失控规则怪谈现象,对龙国造成的不幸影响和损失,我代表东瀛政府,向龙国政府及人民,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说完,首相弯腰,鞠了个特深的躬。 “……为表示诚意,並弥补造成的损失,我国决定,將向龙国提供包括稀有资源、技术支持在內的一揽子补偿计划,总价值……” 主持人报了个数字,长得嚇人。 屋里一下就静了。 健太和小雅嘴巴张得老大,下巴都快掉了。 “我、我没听错吧?”健太傻愣愣地问,“他们……道歉了?还赔这么多钱?” 神宫寺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都快晃出来了。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所有情绪。 李杭手指头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著。 道歉?赔偿?还给这么多?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事儿绝对没那么简单。 这姿態,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更像是心虚,想拿钱堵嘴,转移注意力,好在背后搞点別的什么。 “嘖,真麻烦。”李杭低声嘟囔,这反常的操作,透著一股子阴谋的餿味儿,“天上掉馅饼,不是有毒就是陷阱。” 他看向神宫寺:“神宫寺小姐,你们首相这手笔,可真够大方的。” 神宫寺抬起头,脸色有点不自然,避开了李杭的注视:“首相的决定,自有他的考量。” 语气含含糊糊的,明显不想多说。 李杭看她这副德行,心里更確定了。 这女人,八成知道点內幕,但不知道是职位限制还是別的什么,嘴巴闭得死紧。 这顿所谓的庆功宴,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草草结束了。 阴阳寮给安排的临时住处。 李杭冲了个澡,换了身乾净的便服,走到窗户边,看著外面的城市夜景。 灯火通明的,但总让人心里发毛,有种风雨欲来的憋闷感。 东瀛首相那不合常理的道歉,神宫寺的欲言又止,还有渡边那奇怪的態度……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可能——人偶作坊这事儿是解决了,但更大的麻烦,怕是已经找上门了。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带著点小心翼翼。 李杭皱了皱眉,这都几点了,谁啊? 他走过去拉开门。 门外站著的人,居然是渡边。 他换下了之前的战斗服,穿了身简单的黑色练功服,整个人绷得紧紧的,甚至透出点破釜沉舟的味儿。 “有事?”李杭靠著门框,没什么表情。 渡边左右看了看走廊,確定没人,才把声音压得极低:“李君,能进去说吗?事情紧急。” 李杭没说话,侧身让开了路。 渡边快步进屋,反手把门轻轻带上。 他没坐,直接对著李杭,微微欠了欠身。 “李君,接下来我要说的话,非常重要,甚至可能……会改变我们之间的立场。”渡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第236章 何仙姑来了我怎会孤立无援 “哦?有点意思。”李杭来了点兴趣,“说吧,我听著。” 渡边吸了口气,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首相……触犯了禁忌。” “禁忌?” “对。”渡边攥紧了拳头,“他动用了一种被严令禁止的古老秘术,强行……开启了新的国运规则怪谈!” 李杭心里咯噔一下。 强行开启国运规则怪谈?还能这么搞? “他疯了?”李杭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么干,他想图什么?” “扭转国运。”渡边声音发紧,“东瀛近几次在规则怪谈里损失太大,国运衰退得厉害,首相想赌一把,把所有都押上去!” 他话音刚落,窗外的夜空,猛地亮起一片诡异的光! 不是城市霓虹那种,是一种混著血红和暗紫的顏色,不吉利到了极点,像块巨大的烂布,慢慢盖住了整个城市。 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 那种熟悉又让人心头髮冷的波动,扩散开来。 规则怪谈,又来了! 但这一次,那力量的核心指向,却不是东瀛这边,而是隔著海的……龙国方向! “他成功了……”渡边的声音里透著苦涩和认命,“禁忌之术启动了,新的国运之战……开始了。目標,是龙国。” 东瀛的算盘,这下全明白了! 那场公开道歉,那笔天文数字的赔偿,都是烟雾弹! 就是为了麻痹龙国,为了给这见不得光的禁术爭取时间! 李杭的脸彻底沉了下去,房间里的温度都好像降了几度。 渡边看著李杭,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语气复杂:“李君,我很佩服你的能力和头脑……但是,我是东瀛的武士,我必须服从命令。” 他抬起头,重新站直,带著武士特有的决绝:“下一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请务必……小心。” 说完,渡边又是一个深鞠躬,然后转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李杭站在原地,看著窗外那片越来越浓的不祥光芒,感受著空气里那股熟悉的、冰冷的规则力量。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几个小时前的临时队友,转眼就成了你死我活的敌人。 东瀛不惜动用禁术也要强开针对龙国的国运之战,他们到底藏著什么底牌? 这场被强行拉开的怪谈,又会是什么鬼样子? 更大的风暴,来了。 窗外那片诡异的血紫光芒越来越浓,一块巨大的毒疮覆盖了夜空。 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规则的力量,冰冷,熟悉。 这一次,它的矛头直指大海彼岸的龙国。 渡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几个小时前的临时队友,转眼间,立场顛倒,刀剑相向。 李杭站在窗前,脸上没啥表情,眼底深处掠过寒意。 东瀛,动用禁术,强开国运之战。 好大的手笔,够毒!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是一个加密的紧急通讯请求。 李杭接通,压低声音:“说。” 听筒那头传来国安中心老熟人的声音,压不住的暴怒和急切:“李杭!东瀛动手了!最高级別警报!他们用了一种我们完全没记录的手段,强行启动了针对我国的国运规则怪谈!情报部门刚確认,能量波动源头就在东瀛本土!” “清楚。”李杭听不出情绪,“刚有人通风报信。” “什么?”对面一愣,语气更急,“你现在在哪?安全吗?东瀛这次是彻底撕破脸皮,不顾一切了!你现在是他们的眼中钉!” “暂时。”李杭看著窗外不祥的光芒,“人在东瀛。” “立刻回国!我们需要你!这次的规则怪谈非同小可,是衝著我们来的!总设计师,只有你能……” “没戏。”李杭打断他,一丝疲惫,“动静这么大,现在机场港口肯定被盯死了。来不及了。” 规则已经启动,他这个总设计师,现在飞回去,也错过了最初的应对窗口。 何况,他隱隱有感觉,这次的战场,或许不局限於龙国本土。 “那咋整?”对面透著焦虑,“我们这边能动用的资源有限,大部分力量要用来稳定国內可能出现的连锁反应,支援可能……” “明白。”李杭捏了捏眉心,“让我单刷唄?” 对面沉默片刻,语气沉重:“……李杭,拜託了。国家需要你。” 通讯切断。 李杭放下手机,房间里只剩窗外诡异光芒投下的摇曳影子。 孤立无援。 身处敌国腹地,唯一的联繫渠道也鞭长莫及。刚掛断的电话像块冰冷的石头沉在口袋里,国安中心那边的焦急和无力,隔著电波都能感觉到。让他们单刷?说得轻巧。李杭捏了捏眉心,这回怕是真的要栽。 这时,房间墙壁上掛著的电视屏幕毫无徵兆地自己亮了起来。滋啦一声,雪闪过,画面稳定下来。 又是紧急新闻插播。 画面里,不再是几个小时前那个鞠躬道歉、满脸沉痛的首相,而是一个熟悉又此刻格外刺眼的身影——神宫寺。 她换下之前的便装,穿著一身极其肃穆繁复的阴阳师官服,墨黑底色上绣著银线暗纹,衬得她那张原本还算有点人情味的脸庞此刻冷若冰霜。她站在一群同样装束、神情肃杀的阴阳师前面,背景似乎是某个古老神社的鸟居之下,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她的表情冷漠得像戴了张面具,对著镜头,用一种清晰、平稳却又带著不容置疑的冰冷声音宣布: “奉天皇敕令,阴阳寮即刻起,全力配合本次『天照涤尘』国运仪式!此仪式关乎皇国未来,不容有失!我等將肃清內外一切威胁,重振皇国荣光!”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每一个潜在的敌人。 “任何胆敢阻碍仪式进行者,无论身份,无论国籍,皆视为帝国之敌,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掷地有声,带著浓烈的杀伐之气。 画面一转而逝,又恢復了之前播放的无聊综艺节目,聒噪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李杭看著那块重新变得无害的屏幕,半晌没动。他慢慢走到窗边,看著外面那片越来越浓郁的血紫色天空,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嘲讽的弧度。 “嘖,真麻烦。” 连最后的遮羞布都懒得扯了。阴阳寮,这个不久前还在並肩作战的“盟友”,转眼就彻底倒戈,成了最直接、也可能是最了解他部分底细的敌人。渡边那傢伙临走前的警告还真不是隨便说说。东瀛阴阳师的力量,加上那不择手段、效果未知的禁术……这次的对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棘手得多。 第237章 仙姑出山 靠自己一个人? 李杭不是自大狂,他清楚得很,这次真不够。他那点系统赋予的权限,更多是在“设计”和“解析”上,正面硬刚一个国家级的、动用了禁忌力量的仪式,还搭上整个阴阳寮,那纯属找死。 他需要帮手。 不是国安中心那些远水救不了近火、还得按部就班调动资源的力量。得是真正懂行,能打,关键时刻靠得住,並且……现在就能找到的人。 脑海里,一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那个在“死亡公寓”里,一手拂尘轻点,一手桃木剑翻飞,身手利落得不像话,气质清冷出尘,偏偏又带著点看破红尘的通透劲儿的女人。她对付诡异的手段,跟阴阳寮那套路数完全不同,却异常有效。 何仙姑……她现在在哪儿?还在东瀛吗? 李杭眯了眯眼,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窗台。眼下这烂摊子,似乎也只有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编外人员”有可能帮上忙了。 只是,人家凭什么帮他?上次也只是萍水相逢,各取所需。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坐以待毙强。 李杭转身,开始快速收拾东西。得赶紧找到她,不然等阴阳寮反应过来,把他彻底锁死在这鬼地方,那就真没得玩了。 何仙姑。 她好像说过,事了之后要去某个山里清修。 李杭闭上眼睛,胸口的金色纹路微微发烫。 【诡异环境適应/解析直觉】运转起来。 他尝试捕捉与那个女人相关的能量痕跡。 不是具体的方位坐標,而是一种感觉,一种独特的气场。 “死亡公寓”时,他们並肩作战,气息有过交织。 他调动胸口那道金色纹路的力量,感知力提升到极致,在嘈杂的电波中搜寻一个微弱却独特的频率。 无数杂乱的信息涌入脑海——城市里普通人的情绪波动,街角隱藏的细微诡异残留,远处阴阳寮方向传来的、令人不適的仪式能量。 他过滤掉这些干扰,集中精神,回忆著何仙姑当时给他的感觉——清冷中带著一丝烟火气,力量內敛却锋锐,蒙尘的古剑。 感知像无形的触手,顺著记忆的脉络延伸出去。 很难。 她似乎刻意隱匿了自己的气息,水滴融入大海。 李杭的眉头皱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快要放弃时,一丝微弱、熟悉的波动,风中残烛,极遥远、极偏僻的方向,被他的感知捕捉到了。 那波动很淡,藏在一片纯净而厚重的自然气息之下。 若非他感知力惊人,几乎无法察觉。 方位……西南。 隔著海,龙国境內,一片绵延起伏的深山老林。 “找到了。”李杭睁开眼,眼中闪过锐光。 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方向,但够了。 他转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远处传来几声压抑的警笛。 他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走向电梯。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东瀛已经掀了桌子,他必须儘快找到何仙姑。 这个唯一可能,也唯一来得及找到的强援。 李杭钻进一条黑黢黢的小巷子,甩开身后可能存在的尾巴。 夜风灌进来,带著点海腥味,却吹不散空气里那股子让人心头髮毛的诡异感。 机场、港口肯定不能去,去了就是送人头。 他找了个垃圾桶旁边,勉强算个遮蔽,闭上眼。 胸口那道金色纹路,微微发烫。 精神力高度集中,顺著刚才捕捉到的那一点微弱的、属於何仙姑的气息,猛地探了出去。 眼前一黑,隨即像是被硬生生拽过无数层空间。 不再是霓虹闪烁的城市,换成了一片望不到头的苍翠大山。 雾气缠绕在半山腰,老树奇形怪状,空气凉颼颼的,吸进去肺都乾净不少,但又透著股子“別过来”的排斥感。 他的感知,像个没头苍蝇,朝著山脉深处一个模糊的点飘过去。 竹林掩映下,一座小小的道观,青瓦木墙,看著挺旧。 刚想“靠近”点看看,一股软绵绵却韧性十足的力量挡了回来。 不是硬碰硬的墙,倒像是一团流动的雾,摸不著边,却让你晕头转向,根本靠不近。 考验?还是確认身份? 李杭没硬闯,金色纹路引导著他的感知,不再是“看”,而是去“感觉”。 感觉那雾气怎么流,怎么转,里面藏著的规律。 阴阳,五行……这玩意儿是活的。 他顺著那股流转的“劲儿”,找到了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能量转换点。 小心地把自己的意识贴上去,像水滴融进水里,没起一点波澜,悄没声地就穿了过去。 眼前瞬间清晰。 道观小院,青石板,几根绿得发亮的竹子,一口老井。 井边石桌旁,一个穿素色道袍的女人盘腿坐著,手里拿著把拂尘,闭著眼。 何仙姑。 她像是早就知道他来了,慢慢睁开眼,里面清清冷冷的。 “是你。” 声音很轻,却直接响在李杭脑子里。 “我,李杭。”他的意识勉强聚成个人形,“十万火急,帮个忙。” 何仙姑手里的拂尘轻轻晃了晃,没立刻搭腔,声音也淡淡的:“我已经不管事了,红尘跟我没关係。” “东瀛用了禁术,衝著龙国来的国运怪谈,已经开了。”李杭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我被堵在东瀛,国內来不及支援,只有你能最快到。” 何仙姑听著,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动了动,她朝著东南方向看了一眼,那边正是东瀛。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掐算了几下,眉头皱了起来。 “强开国运,胆子真肥。”她语气冷下来,“有些脏东西,是该收拾收拾了。” 她站起身,身上的道袍没风也鼓盪起来:“行吧,既然躲不过,我就再出去走一趟。” 话刚说完,道观后院,几股同样强悍但收敛得很好的气息冒了出来。 几个穿著道家或武者衣服的人快步走出来,两男两女,一个个看著都挺不好惹。 “师姐,有事?”一个拿著长棍的光头壮汉瓮声瓮气地问。 “国运出事了,跟我下山。”何仙姑话不多。 “是!”几个人没半点犹豫,齐刷刷应声。 何仙姑重新看向李杭那模糊的意识影子:“你先稳住,我们马上动身。规则落在哪儿,咱们就在哪儿碰头。” 下一秒,李杭感觉那边的联繫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掐断,意识被猛地拽回身体。 他睁开眼,还是在东瀛那条臭烘烘的小巷子里。 但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下去一半。 何仙姑答应了,而且,看样子还带了帮手! 第238章 仙姑的压之势 几乎就在他意识回来的同时,头顶那片诡异的血紫色光芒猛地收缩,拧成一个巨大的、还在转动的漩涡! 规则的力量,冰冷刺骨,像潮水一样从天上泼下来,盖住了这片区域,也盖住了远隔重洋的龙国某些地方! 李杭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瞬间扭曲、碎裂、重新组合! 脚下的柏油路没了,变成又冷又硬的焦黑土地。 空气里全是呛人的硝烟味和浓得化不开的铁锈般的血腥气。 城市夜景彻底消失,头顶是昏黄压抑的天,破破烂烂的旗子在呜咽的风里抖著,远处黑压压一片,像是连绵的军营,能看到刀枪的反光。 古战场! 东瀛搞出来的规则怪谈,竟然是这种杀气腾腾的地方! 冰冷的规则提示直接钻进脑子里: 【国运规则怪谈:长平】 【阵营:龙国 vs东瀛】 【胜利条件:占领对方主帅营帐/击溃对方所有有生力量】 【失败惩罚:国运暴跌,国土撕裂,天灾人祸】 【特殊规则:战场怨灵,兵魂附体,士气影响……】 长平? 李杭快速消化著信息,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地方看著开阔,其实沟壑遍地,到处是烂掉的兵器和白的骨头,一看就知道刚打完一场狠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空间扭曲了几下,几道人影踉蹌著出现。 为首的正是何仙姑,还是那副清冷样子,拂尘搭在手臂上。 她身后跟著那四个气息沉稳的男女,一个个都站定了,適应著新环境。 “李杭小友。”何仙姑看到他,点了下头。 “仙姑。”李杭赶紧过去,“这鬼地方……” “长平古战场,坑杀四十万赵卒的地方,怨气能冲天。”何仙姑扫视著这片焦土,“东瀛选这儿,是想用这里的杀孽怨气,压我们龙国的正道法门。” 她话还没说完,另一边,黑压压一大片人影也开始出现。 打头的就是神宫寺,穿著一身庄重的官服,没了之前的客套,脸上冷得像冰。 她身后跟著至少上百號阴阳师和巫女,统一的服饰,手里拿著符籙法器,杀气腾腾地列阵,直勾勾地盯著这边。 神宫寺的视线钉在李杭身上,然后猛地转向旁边的何仙姑,整个人都僵住了。 “何仙姑?”她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你敢插手国运之战?” “替天行道,清理门户。”何仙姑拂尘轻摆,云淡风轻。 “神宫家的小丫头,你家老祖宗要知道你帮著这些玩意儿,怕是得气活过来。” “放肆!”神宫寺身后一个老阴阳师跳脚,“区区妖道,也敢非议神宫家!” “呱噪。”何仙姑眼皮都没抬一下。 “现在收手,还能给你留条魂去轮迴。” “狂妄!”神宫寺被气得浑身发抖,可心底却凉颼颼的。 何仙姑这名字,她在家传的秘卷里见过!那是老怪物级別! 可现在,箭在弦上! “结阵!”她尖声下令,手中描绘星宿图的摺扇“唰”地展开。 “按原计划!杀了他们!” “是!”上百號阴阳师轰然应诺,脚步急促,迅速落位。 咒语声嗡嗡响起,各色光华乱闪,风刃、火球、冰锥、土刺,一股脑儿地朝著何仙姑他们砸过来! 空气都被搅得噼啪作响! “呵,米粒之光。”何仙姑旁边,那个拎著长棍的壮汉往前一站,长棍重重往地上一顿! “咚——!” 地面闷响! 一圈厚重的土黄色光晕猛地炸开,硬生生顶住了所有砸过来的法术! 光芒撞在黄光上,滋啦作响,纷纷湮灭。 “就这点玩意儿。”旁边那个身段飘逸的女冠撇撇嘴,手腕一翻,几张青符脱手飞出。 符纸在半空陡然变大,青光暴涨,瞬间凝成几条张牙舞爪的风龙,呼啸著一头扎进阴阳师的人堆里! 惨叫声立马响成一片! 风龙横衝直撞,好几个外围的阴阳师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卷进去,身上瞬间多了无数道口子,血飞溅,倒在地上抽搐。 何仙姑压根没理会那些小嘍囉,手里的拂尘隨意地朝著神宫寺的方向一搭。 就这么个动作。 千万根银丝却凭空显现,比针尖还细,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防护法术,直奔神宫寺! 神宫寺浑身汗毛倒竖,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让她心臟骤停! 她想也不想,猛地將摺扇横在胸前,身上叮叮噹噹响,好几件贴身法器同时爆发出光芒! “嘭——!” 一声沉重的撞击! 神宫寺像被攻城锤砸中,整个人向后倒飞,沿途撞翻了好几个自己人,狼狈落地,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小口血。 她撑著地,脸上全是无法理解的恐惧。 隔著老远,拂尘都没碰到她,就这一下! 这几个人……隨便一个都比阴阳寮的精英强!更別说何仙姑本人,那根本是看不透的深渊! “怎么可能……会这么强?”神宫寺捂著剧痛的胸口,看著何仙姑带著那几个人,不紧不慢地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上。 那几个人出手看著隨意,可招招都要命! 这时候,李杭就站在何仙姑斜后方,没怎么动手,但他的感知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著整个战场。 脑子里,关於这个古战场的规则细节,敌方阵型的薄弱点,还有那越来越浓的怨气流向,飞快地解析、重组。 “仙姑。”他的声音直接在何仙姑脑中响起,“他们左翼土行相剋,让那位用棍子的师兄冲一衝。还有,他们后阵在聚集怨灵,小心被反噬。” 何仙姑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拂尘使得更急,嘴上吩咐:“师弟,左翼交给你了。” “得令!”那壮汉大喝一声,长棍抡得虎虎生风,带著砸塌山的气势,直扑阴阳师阵型的左侧薄弱点! 龙国这几个人,加上何仙姑,简直就是虎入羊群。 再加上李杭这个人形外掛在后面实时报点,这仗打得东瀛那边毫无还手之力! 完全是碾压局! 阴阳师们被打得哭爹喊娘,不断有人倒下,整个阵型乱成一锅粥,眼看就要彻底崩盘。 神宫寺看著这一切,手脚冰凉,脑子里嗡嗡响。 差距……太大了! 这根本打不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阴阳术,在对方手里,就像小孩儿过家家! 那个李杭!他到底从哪儿找来的这些怪物? 他凭什么能看穿规则? 绝望像冰水一样浇透了她的全身,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 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手里的摺扇上! “以我之血,请神降临!”她的声音悽厉,带著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天照大神,助我涤尘!” 她身上的力量,开始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疯狂攀升! 第239章 復活的诱惑 神宫寺身上的力量陡然拔高,那股子邪门劲儿让何仙姑都皱了下眉。 她手里那把染了血的摺扇不对劲,扇面上的星宿图红光乱窜,跟活了似的。 “天照涤尘?哼,请神上身?”何仙姑声音还是淡淡的,“就你这点本事,请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手里的拂尘银丝猛地绷紧,凝成一道白亮的光,对著神宫寺脑门就去了! 就在这时候,神宫寺猛地抬头,两眼通红,死死扒著李杭,声音又尖又拧巴,带著豁出去的疯劲儿: “李杭!你想不想让她活过来?” 这话跟炸雷一样,轰在李杭耳朵边上。 何仙姑那道白光,离神宫寺眉心不到一寸,硬生生停住了。 凌厉的风吹得神宫寺额前的头髮乱飘。 何仙姑扭头,清冷的视线落在李杭身上。 李杭整个人都僵了。 他本来准备配合何仙姑动手,用感知锁定神宫寺力量的弱点,可这句话,像根冰锥子,噗嗤一下扎进他心窝子最软的地方。 夏目南…… 那个咋咋呼呼,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往他手里塞抹茶冰淇淋的姑娘。 那个死在“死亡公寓”,死得不明不白,连句像样的道別都没有的姑娘。 “你说什么?”李杭嗓子有点干,他盯著神宫寺,那劲儿恨不得把她戳穿。 神宫寺看他这反应,脸上扯出个病態的、扭曲的笑,跟抓著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东瀛阴阳师,有种很老的秘术,”她大口喘气,嘴角还淌著血沫子,眼神却亮得瘮人,“可以……可以逆转生死,让死掉的人……重新回来!” “只要你,”她指著李杭,声音里全是勾引,“放弃这场国运之战,让东瀛贏!我就帮你!我可以让她……夏目南,活过来!囫圇个儿地回到你身边!” 復活夏目南。 这几个字有魔力,咚咚咚地砸著李杭的心口。 他眼前晃过那张阳光下的笑脸,耳边响起她嘰嘰喳喳的声音。 那份失去的痛,一直被他死死压在心底,这会儿却被硬生生掀开,血淋淋的。 规则怪谈,等价交换。 李杭比谁都懂。 想復活一个人,尤其是在这规则力量搅和的战场上,代价绝对高得离谱。 输掉这场国运之战,让东瀛贏…… 那龙国的国运就得再跌,国土真可能被撕开,天灾人祸会砸到无数老百姓头上。 他之前乾的所有事,那些牺牲,全白费。 一边是心心念念、可能死而復生的姑娘。 一边是国家安危,亿万同胞的命。 李杭呼吸都粗了,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抠进肉里。 他脑子乱糟糟的,夏目南的笑脸和龙国战败后尸横遍野的景象来回闪,扯著他的神经。 “李杭小友!”何仙姑清冷的声音像盆凉水,浇在他乱糟糟的脑门上,“定神!別被她的话绕进去!” 她一步挪到李杭旁边,拂尘轻轻一甩,一股凉气罩住他,把那股子快把他吞了的焦躁和渴望给压下去。 “生死有命,轮迴有数。逆天改命,要遭报应的。”何仙姑看著李杭,语气平静,却带著看透一切的劲儿,“规则底下,没白捡的便宜。她拿国运当本钱换来的復活,你觉得能是啥好玩意儿?怕不是弄回来一个被怨气和规则扭曲的空壳子,甚至……是更嚇人的祸害。” “再说,”何仙姑声音沉了下去,“你肩膀上扛著的,是龙国的以后。想想那些为了守这片地倒下的人,想想后方那些苦撑著的同胞。你要是为了一己私情,把国运扔了,怎么对得起他们?怎么对得起你这个龙国总设计师的名头?” 何仙姑的话像大锤,砸醒了李杭。 是啊,他不是一个人。 他是龙国诡异场景总设计师,他身上拴著国家的命。 他亲眼见过国运衰败有多惨,他不能让那种日子再来。 夏目南……要是她还活著,她也不会想看他变成这样,为了她一个人,把整个国家搭进去。 她那么好,那么鲜活,她会希望他好好活著,去拦住更多的悲剧。 李杭慢慢闭上眼,再睁开,那点挣扎和痛苦已经被沉甸甸的决绝盖住了。 失去的痛还在,但不再让他迷茫,反而成了更硬的支撑。 他看向神宫寺,声音平稳,却带著不容反驳的劲儿: “我拒绝。” 短短三个字,跟冰块砸地上似的,邦邦响。 神宫寺脸上的笑僵住了,那点病態的希望瞬间碎了,换上的是不敢相信和深深的失望,最后全变成了刻骨的恨。 “你……你竟然拒绝?”她尖叫起来,声音悽厉,“为了那些虚头巴脑的国家大义?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你竟然……放弃让她活过来的机会?李杭!你真是个冷血的怪物!” “我不是冷血。”李杭看著她,语气有点累,但很清楚,“正是因为见多了死人和牺牲,我才更明白守护是啥意思。” “规则就这么操蛋,想护住更多人,有时候就得选,哪怕这选择……很疼。”他顿了顿,视线扫过这片怨气衝天的古战场,“拿一个国家的命去换个虚无縹緲的復活?这买卖,我不做。龙国,也不会输。” 神宫寺死死盯著李杭,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了。 她最后的指望没了,请神上身的秘术反噬也来了,她脸色更白,气也乱了。 “好……好得很!”她咬著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別怪我们下死手了!今天,你们谁都別想活著滚出长平!” 她猛地举起那把染血的摺扇,不管不顾地把身体里剩下的力量和请来的那股邪劲儿,全灌了进去! “以我神宫之名,血祭怨魂,听我號令!” 整个长平古战场,好像一下子活了! 地都在抖,埋在地下的无数枯骨咔咔作响,黑色的怨气跟喷泉似的从地里往外冒,聚成一个个看不清脸、拿著破烂兵器的鬼影子! 杀气、怨气、死气,瞬间塞满了这片空间! 东瀛最后的反扑,来了! 第240章 斩断国运 “以我神宫之名,血祭怨魂,听我號令!” 神宫寺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脚下焦黑的土地猛烈震颤起来。 地下传来瘮人的骨头摩擦声,“咔嚓”“咔嚓”,密密麻麻。 浓得发黑的怨气,跟不要钱似的从地缝里喷涌出来,腥臭扑鼻。 眨眼功夫,半空中就挤满了鬼影。 一个个歪歪扭扭,脸都看不清,手里抓著些破铜烂铁,眼窝里跳著两点红光,死气沉沉,却又带著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狠劲。 整个长平古战场,真就成了鬼窝。 “来得好!”何仙姑旁边那抡棍子的壮汉不躲,反而往前冲,棍子舞成了个车轮,“正好送你们这些死赖著不走的上路!” 他一步跨出去,棍子带著沉甸甸的破风声,砸向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鬼兵。 棍子上裹著一层厚实的土黄光晕,砸上去闷响连连,那些虚头巴脑的鬼影挨著就散,化成黑烟。 另一个身段灵活的女冠两手快速变换著手印,嘴里念叨著什么,几张青符在她身前打转,嗖地飞出去。 符纸半道就化作几道锐利的风刃,刁钻地切进鬼堆里,所到之处,怨气嗤嗤作响地溃散。 可鬼影太多了,跟下饺子似的,没完没了,从地底下不停往外爬,傻乎乎地就往何仙姑几个人身上扑。 那些被打散的阴阳师也缓过劲儿来了,仗著鬼多,躲在后面又开始丟符籙、念咒语。 一时间,绿绿的光和黑乎乎的怨气搅和在一起,场面乱成一锅粥。 “李杭小友!”何仙姑的声音直接钻进李杭脑子里,有点沉,“这些东西被邪术催著,凶得很,跟这地底下连著,杀不完!得先断了她的法!” 李杭的注意力全钉在半空中那个疯婆子神宫寺身上。 她飘在那儿,两手举著那把怪异的血扇子,一股股力量从她身上抽出去,灌进这片战场,养著那堆鬼东西。 他闭了闭眼,把心里因为夏目南泛起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死死摁下去。 那份想念和疼,没消失,反而被胸口那道滚烫的金色纹路给点著了,烧成一股更纯粹、更硬的劲儿。 不能再失去了,得护住! “仙姑,帮我挡一下!”李杭低声说。 他再次闭上眼,【龙国诡异场景总设计师】的权限开到最大! 整个长平古战场的规则纹路,密密麻麻,像电路图一样在他脑子里亮起来。 他“看”到了神宫寺和那些鬼影之间的能量流,看清了那把血扇子是怎么运作的,更找到了东瀛这次强行开战,藏在规则最底下那个不稳当的“接口”! 就是这儿! 李杭猛地睁眼,里面全是锐利的光。 他没去打神宫寺,而是把那股混著个人情绪和权限的力量,精准地,像针一样,扎进了规则网络里一个不起眼的点——那是东瀛禁术硬掰规则时留下的“焊疤”,一个藏得极深的破绽! 轻轻一撬。 连锁反应瞬间爆开! 整个古战场的规则开始出问题,细微,但要命。 原本跟地脉连著的怨气流转,开始卡壳,断断续续。那些不要命的鬼兵动作明显慢了半拍,身上的黑气都淡了点,甚至有几个开始没头没脑地自己打自己。 “噗——!” 半空的神宫寺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一大口血喷出来,脸瞬间白得跟纸一样。 她和鬼军的连接被硬生生干扰,秘术反噬的力量让她气息一下子弱了一大截。 “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地看著下面那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你……你动了规则?” “轮到我们了!”何仙姑抓住这空档,手里拂尘白光暴涨,刷地一下,扫向摇摇欲坠的神宫寺。 她那几个师弟师妹也同时动手,棍影、剑光、符籙、法印,一股脑儿地砸向没了鬼影掩护的阴阳师队伍。 局面,一下子反过来了! 没了最大靠山的阴阳师,跟被拔了牙的老虎没两样,在何仙姑几人的猛攻下根本扛不住,惨叫声、哭嚎声响成一片。 “不!我不能输!东瀛不能输!”神宫寺眼看手下一个个倒下,彻底疯了。 她眼里只剩下毁灭的疯狂,硬扛著秘术反噬的剧痛,又咬破舌尖,把更多的血喷到那把扇子上! “就算一起死!我也要拉你们陪葬!”她尖叫著,把扇子对准了李杭,一股比刚才更强、更不稳定的力量开始在扇面上聚集! 那力量太狂暴了,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眼看就要炸开! “不好!”何仙姑脸色变了,想拦,却被几个豁出命衝上来的老阴阳师死死缠住。 就在那毁天灭地的力量马上要射出来的时候,一道人影猛地从旁边衝出来,挡在了李杭前面! 是渡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阴阳师的队伍,脸上带著一种决绝,又有点解脱。 “李君!小心!” 血光炸开! 那团凝聚了神宫寺最后疯狂和禁术力量的攻击,结结实实轰在了渡边胸口! 渡边身上的武士服瞬间炸成碎片,人像断了线的风箏一样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胸口一个焦黑的大洞,血咕嘟咕嘟往外冒,气息一下子就没了大半。 “渡边!”李杭脑子嗡的一声! 这个几小时前还跟他对著干,却又提醒他,现在甚至衝出来替他挡刀的人! 一股说不出的火气瞬间衝垮了李杭所有的冷静! “你找死!!!” 他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胸口的金色纹路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那光不再暖和,滚烫得能烧穿一切,全是愤怒! 他一步跨出去,人影快得嚇人,瞬间就到了奄奄一息的神宫寺面前。 神宫寺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那感觉冰冷得让她从骨子里发抖。 李杭没给她任何机会,攥紧的拳头裹挟著滔天的怒火和设计师的权限,狠狠砸在那把血扇子上! “咔嚓!” 一声脆响! 那把作为禁术核心、沾满了血和怨气的扇子,应声碎裂! 扇子碎掉的同时,战场远处,一个巨大的、代表著东瀛这次国运根基的鸟居虚影,猛地抖了一下,裂开无数缝隙,然后轰然倒塌! 烟消云散。 第241章 战后余波,新的危机 “不——!” 神宫寺最后那声嘶吼尖利得刺破耳膜,隨即戛然而止。 她整个人软塌塌地从半空栽下来。 一声闷响,重重砸在焦土上,再没动静。 瀰漫战场的黑雾飞快变淡,钻回地里不见了。 那些被怨气驱使的鬼影也跟著消失无踪。 还活著的阴阳师们丟了魂似的,瘫在地上,或者傻站著,动也不动。 脑子里嗡地一下,冰冷的规则文字炸开: 【东瀛阵营主帅已阵亡,国运之柱已摧毁。】 【龙国阵营获得本次国运规则怪谈胜利!】 【龙国国运提升!正在结算奖励……】 头顶那片瘮人的血紫色跟著规则提示音一起散了,露出底下原本就够压抑的昏黄天色。 古战场那股子能把人活活憋死的杀气和怨气,也潮水般退去,虽然空气里还飘著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但至少能喘匀气了。 贏了? 龙国……贏了。 李杭脑子里重复著这几个字,身体却先一步动了,扭头就往渡边摔落的方向冲。 凑近了才看清,渡边胸口那个洞,焦黑,往外滋著血沫子,进气少出气多。 “撑住!” 李杭伸手想做点什么,指尖刚碰到渡边衣服边缘,就感觉一股阴冷黏腻的力量缠上来,死死扒著渡边的命,还想往他自己手上钻! 妈的,是诅咒! 何仙姑不知何时也到了跟前,蹲下身,指尖虚点几下,眉头蹙起:“心脉断了,还中了神宫家的血咒,难。” 规则怪谈结束了。 龙国是贏了,国运也涨了。 可脚边躺著个半死不活、刚刚才救了自己命的东瀛武士。 远处,还有一群丟盔弃甲、彻底蔫儿了的东瀛俘虏。 救?怎么救? 不救? 李杭心里乱糟糟的,一团麻。 “撑住!” 李杭声音发紧,几步衝过去蹲下。 渡边胸口那个窟窿,黑乎乎的,血沫子直往外冒,看著就瘮人。 他伸手想去捂,指尖刚碰到焦黑的布料,一股滑腻阴冷的感觉就顶了回来,钻心刺骨。 “是神宫家的血咒。”何仙姑也到了跟前,蹲下身,素白的手指在渡边伤口上方虚晃一下。 “心脉断了,生机被这玩意儿死死缠住,正在散。麻烦。”她声音没什么起伏。 李杭猛地抬头:“仙姑,有没有办法?” 何仙姑看他,又低头看看渡边:“法子不是没有,可逆转生死,代价太大。何况他这咒……就算救回来,人怕是也废了……” “救!”李杭没让她说完,声音硬邦邦的,“不管什么代价,先吊住他的命!” 这个人,刚才可是实打实替他挡了一劫。 何仙姑不再多话,从袖子里摸出个小玉瓶,倒出一粒碧绿丹药,闻著有股淡雅的清香,小心送进渡边嘴里。 跟著並指成诀,指尖泛起柔润青芒,快点在渡边胸前几处大穴。 “师弟师妹,护生阵!” 那四个一直闷声不响的男女立刻动了,脚步一错,各占方位,掐诀念咒。 一股安寧厚重的气场以他们为点散开,把渡边护在中间,暂时隔开了那阴毒咒力的侵蚀。 何仙姑指尖青芒流转,全神贯注地引导药力,对抗那股跗骨之蛆的血咒。 她额角渗出点汗,呼吸也重了些。 李杭在旁边干看著,插不上手,拳头捏得死紧。 他胸口那道金色纹路也跟著发烫,试著去解析那血咒,却发现那玩意儿滑溜得很,跟活物似的,跟渡边的命气儿搅和得太深,硬来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时间磨磨蹭蹭地过。 战场上的血腥味好像淡了点,可那股子压抑劲儿还在。 好一阵子,何仙姑才收回手指,轻轻呼了口气,脸颊失了些血色:“命是暂时吊住了。但心脉伤得太狠,血咒虽然压下去了,却除不掉根,已经伤到魂魄了。” 她看向李杭:“等他醒过来,恐怕……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李杭看著渡边那张惨白但呼吸总算匀称的脸。 失忆? 也好。 忘了这鬼地方,忘了刚才的廝杀,对他来说,没准是好事。 “多谢仙姑。”他声音低沉。 何仙姑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目光转向那些瘫在地上的东瀛阴阳师:“这些人,怎么说?” 李杭扫了眼那些失魂落魄的俘虏,又看看地上昏迷的渡边,心头一股邪火没处发:“嘖,真麻烦。” 他吸了口气:“先看住吧,之后交给国家那边处理。” 这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 龙国贏了,东瀛这次怕是要大出血,老实好一阵子了。 他踱到神宫寺尸体边,脚尖拨弄了一下那把碎掉的血扇子。 扇骨断了,扇面焦黑,可上面那股子邪门劲儿还没散乾净。 强开国运,禁忌之术…… 东瀛凭什么敢这么玩?就算输了几场,也不至於走到这一步吧? 渡边之前说的“禁忌”,神宫寺最后的疯狂……这背后到底藏著什么? 规则怪谈这玩意儿,真是隨机降临? 还是……能被人为操控? 甚至被更深的东西…… 他这个总设计师,权限看著挺唬人,真摸到核心了吗? 念头还没转完,头顶那片刚消停没多久的昏黄天空,又出么蛾子了! 这回不是之前的血紫色,是一种说不出的灰败,浓稠得化不开,正飞快地朝四面八方蔓延,速度快得嚇人! 那范围……简直要把整个天都吞了! 一股比刚才长平战场更浩大、更冰冷、更没有目標的规则力量,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这……这是……”何仙姑脸色也变了,抬头望著天,手指飞快掐算,越算眉头锁得越紧,“不对!这动静……太大了!根本不是衝著一国一地来的!” 李杭心里咯噔一下,寒气顺著脊梁骨就往上躥。 他也有这感觉。 这次的规则力量,没头没脑,更像是……衝著所有人来的! 口袋里的加密手机跟疯了似的震起来,屏幕亮著国安中心的紧急呼叫。 “李杭!全球!全球多地同时出现最高级別能量异常!跟规则怪谈降临前一模一样!但范围覆盖全球!我们……我们他妈的不知道目標是谁!或者说……目標是所有人!” 对面吼得声嘶力竭,全是压不住的惊恐。 第242章 深入敌后,危机四伏 全球性的规则怪谈? 李杭捏著还在发烫的手机,抬头看著那片越来越沉的天,手脚冰凉。 这已经不是国运战了。 这他妈是……要开席了? 他这个龙国总设计师,在这种波及全球的破事面前,又能顶个屁用? 沉甸甸的责任感,还有那股子前所未有的憋屈无力感,一起涌了上来。 必须搞清楚!源头在哪儿?那个可能藏在幕后的……操盘手! 他下意识又去看神宫寺那把破扇子,渡边说的“禁忌”……线索,没准就在这儿。 “看来,清净日子是彻底到头嘍。”何仙姑收了掐算的手,轻轻吁了口气,语气倒是平静,透著股子见怪不怪的锐利,“这场风波,怕是才刚开了个头。” 话音刚落,一个娇媚又带著点懒洋洋调侃的女声,毫无徵兆地在不远处响了起来,跟这肃杀狼藉的战场格格不入。 “哟,小弟弟,可以啊,闹出这么大动静,姐姐我可是找了你好半天呢。” 李杭猛地转过头。 战场边缘的残垣断壁后头,阴影里,裊裊娜娜地走出来一个人。 身段惹火,曲线毕露,脸上是那种就算刚从炮火里钻出来也得精致到头髮丝的浓妆,红唇翘著,似笑非笑。 雪莉! 她怎么会在这儿? 雪莉踩著双细高跟,如履平地般走过坑坑洼洼的焦土,对周围的尸体、俘虏、还有何仙姑那几个气息强悍的人视若无睹,径直来到李杭面前。 她上上下下扫了李杭几眼,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嘖嘖”。 “几天不见,长进了点嘛。不过……”她话锋一转,伸出涂著蔻丹的纤长手指,轻轻戳了戳李杭的胸膛,语气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接下来的麻烦,可比眼前这个大多了。” “那个一直躲在后头看戏的『东西』,好像……不耐烦了,不打算再跟你们玩这种过家家了。” “你到底知道什么?”李杭声音压得很低。 雪莉红唇弯起个勾人的弧度,凑近了些,吐气如兰,话里的温度却凉颼颼的:“姐姐我知道的,可比你这个『总设计师』多得多呢。比如……有些喜欢下棋的老东西,快要掀桌子了。” 雪莉红唇勾起的弧度带著几分玩味,话里的內容却让李杭心头莫名一沉。 “下棋的老东西?掀桌子?”李杭眉头拧了起来,“说人话。” 雪莉伸了个懒腰,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这片破败焦土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反差感:“意思就是,棋盘边上看戏的嫌你们这些棋子碍眼,准备直接上手清场了唄。” 她眼神懒洋洋地扫过远处被何仙姑师弟们看管著的东瀛俘虏,又掠过地上昏迷不醒的渡边,最后才慢悠悠落回李杭脸上:“刚才那个差点让你翻车的禁术,还有现在天上这鬼样子,顶多算个开胃小菜,垫垫肚子。” “源头在哪儿?”李杭问,这个问题比什么都重要。 “急什么。”雪莉用涂著鲜红蔻丹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动作带著点漫不经心的诱惑,“跟我来,姐姐带你去瞧瞧『后厨』长什么样。” 李杭看向何仙姑。她正全神贯注地维持著渡边的生机,只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几不可察地微微頷首:“去吧,这里有我们。万事小心。” “走啦,小弟弟,跟紧点。”雪莉扭身就走,细高跟踩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篤篤的轻响,背影摇曳生姿,却又透著一股利落劲儿。 李杭没再犹豫,快步跟了上去。雪莉这女人,神神秘秘的,但直觉告诉他,她知道的东西,恐怕比国安中心那些焦头烂额的情报分析员要多得多,也更接近真相。 两人很快脱离了古战场的核心区域。雪莉带著李杭七拐八绕,总能精准地避开一些残余的能量波动点和潜在的陷阱,动作看似隨意,实则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显然对这种环境熟悉得不像话。 “我说,”李杭忍不住开口,“你穿这鞋,方便跑路吗?” 雪莉回头瞥了他一眼,红唇一撇:“小弟弟懂什么,逃命也要有型。再说,谁说姐姐要跑了?”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一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犁平的山坳边缘。空气里瀰漫著一股消毒水混合著金属锈蚀的怪味,和古战场那股子血腥腐臭截然不同。 “喏,到了。”雪莉停下脚步,下巴朝著下方一处不起眼的地面点了点,“一个临时据点,或者叫……实验室,更贴切。” 李杭凝神看去,那片地面瞧著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烧灼的焦黑痕跡。但他胸口的金色纹路微微发烫,【诡异环境適应/解析直觉】运转起来,立刻感觉到地下有东西。一股冰冷、压抑、带著明显人工痕跡的能量场,被一层巧妙的手段掩盖著。 “入口?” 雪莉没答话,走到旁边一块半人高的焦黑大石头旁,伸出手指,在石头表面以一种奇特的韵律快速敲击了几下。石头纹丝不动,反倒是她们前方的地面,悄无声息地向下沉降,露出一个刚好能容一人通过的垂直通道,边缘闪烁著金属特有的冰冷光泽。 “跟紧了,姐姐可没閒工夫回头捞你。”雪莉看也没看,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李杭吸了口气,也跟著跃入。 通道並不算深,下方是一条泛著惨白灯光的金属走廊。墙壁、天板、地板,全是严丝合缝的冰冷合金,看不到一丝缝隙。只有头顶每隔一段距离镶嵌的照明灯管,发出持续而单调的嗡嗡低鸣。空气更加冰冷,那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几乎能钻进骨头缝里。 “这鬼地方……”李杭低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有些突兀。 “嘘。”雪莉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锐利地扫视著前方幽深的走廊,压低了声音,“这里的『保安』,可比外面那些阴阳师难缠多了。” 两人几乎是贴著冰冷的金属墙壁,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动。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厚重的合金门,门上没有任何標识,只有门锁位置一个冰冷的电子指示灯在规律地闪烁。偶尔能听到从走廊深处传来几声模糊不清、不似人声的嘶吼,还有金属器械运转时发出的沉闷噪音,让人头皮一阵阵发麻。 雪莉显然对这里的布局相当熟悉,带著李杭熟练地避开了几个看似死路的岔路口,最终停在一扇看起来与其他合金门並无二致的门前。她动作麻利地从高筒靴里抽出一张薄如蝉翼、闪著乌光的黑色卡片,在门锁旁边的感应区轻轻一划。 第243章 规则反噬 “嘀”的一声轻响,几乎微不可闻,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无息地向侧面滑开。 门后不再是狭长的走廊,而是一个异常巨大的、类似某种研究中心的空间。刺眼的白炽灯光从天板洒下,將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空间里摆放著许多奇形怪状、用途不明的金属仪器,粗细不一的玻璃管道纵横交错,里面流动著各种顏色诡异的不明液体。空气里除了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味,还多了一股浓烈的福马林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实验室中央,几个巨大的、圆柱形的透明容器最为醒目。容器里注满了浑浊的、散发著幽幽绿光的液体,透过液体,隱约能看到几个扭曲蜷缩的人形轮廓。 李杭瞳孔猛地一缩。他看清了。那些容器里泡著的,是人!或者说,曾经是人。他们的身体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皮肤苍白浮肿,上面插满了各种金属导管和线路,肢体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態扭曲著,脸上凝固著无法言喻的极度痛苦和恐惧。有些容器旁边还连接著复杂的仪器,屏幕上不断跳动著密密麻麻、令人不安的数据和波形图。 “他们在……用活人做实验?”李杭的声音有些发乾,带著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胸腔里像是堵了块冰。 “不然呢?”雪莉的语气异常冰冷,平时那种慵懒的调笑消失得无影无踪,“规则的力量那么好用,总有人想把它攥在手里,拆开揉碎了,变成自己的武器。” 她指著其中一个容器,里面的人形生物背部骨骼异常凸起,形成了一对畸形的、像是乾枯树枝拼凑起来的翅膀结构:“看见没?想融合『羽人』那类诡异的飞行能力,可惜脑子没跟上,失败品。” 又指向另一个,里面的人四肢变成了类似螳螂的节肢,还在浑浊的液体里微微抽搐:“这个更狠,直接往脑子里植入规则碎片,想造个听话的『规则兵器』出来,结果嘛……就成了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李杭看著那些在绿色液体中无声扭曲、挣扎,或者早已彻底失去生息的“实验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比古战场上刀对刀枪对枪的廝杀更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恶寒。这是一种冰冷的、程序化的、对生命本身的极致漠视和褻瀆。 “他们怎么敢……”他喃喃道,声音里压著火。 “为什么不敢?”雪莉的声音透著一股彻骨的寒意,她死死盯著那些玻璃容器,那双总是带著媚意的眼睛里,此刻翻涌著李杭从未见过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恨意和杀气,“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东西』来说,这些人,甚至我们,都不过是……耗材。” 李杭注意到,雪莉攥紧的拳头在微微发抖,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精致的妆容似乎都无法完全掩盖她此刻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痛苦。 她……到底经歷过什么? 就在这时,实验室角落的一个操作台阴影里,一个穿著严密白色研究服、戴著口罩和护目镜的人影猛地抬起头,手里拿著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瞬间亮起了刺眼的红色警报標誌!他显然是察觉到了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 “警报!警报!a区发现不明入侵者!重复,a区发现不明入侵者!”尖锐刺耳的电子合成音瞬间响彻整个巨大的实验室!天板上红色的警示灯开始疯狂闪烁! “嘖,动作还挺快。”雪莉脸上那股子冷意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般的警惕和一丝不耐烦,“小弟弟,热身时间结束了。” 几乎同时,实验室四周的合金墙壁滑开数道暗门,七八个手持造型奇特能量武器、穿著黑色作战服的安保人员冲了出来,动作迅捷,眼神冰冷,枪口直指李杭和雪莉! “糟了!”李杭心头一紧。 “来得正好!”雪莉却不退反进,压抑的恨意和杀气瞬间爆发!慵懒嫵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人的煞气! “小弟弟,看好了!” 话音未落,她如离弦之箭衝出!速度之快,只留残影! 冲在最前面的两人刚抬枪,雪莉已欺近身前。她手腕一翻,不知从何摸出两把造型流畅的黑色匕首,寒光一闪! “噗嗤!” 血飞溅!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喉咙被瞬间割开。 其他安保人员立刻开火,能量光束交织成网,封锁雪莉所有闪避空间! 雪莉身形猛矮,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滑铲,匕首在地板擦出刺眼火,躲开大部分攻击。几道光束擦著她身体飞过,烧焦衣角,她却毫不在意。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滑铲同时,她反手一甩,一把匕首带著破空声,精准钉在一个安保人员眉心! “砰!”又一人倒下。 剩下的安保人员训练有素,立刻改变策略,两人一组,交叉掩护,步步紧逼。一人启动手腕装置,淡蓝色能量护盾浮现身前。 “规则力量?”李杭眼神一凝,这些傢伙果然不只靠科技武器! 雪莉嘴角勾起冰冷弧度,迎著护盾衝上!即將撞上瞬间,她左手匕首猛刺地面! “嗡!” 无形波动以匕首为中心扩散!开启护盾的安保人员踉蹌,护盾光芒剧烈闪烁,瞬间黯淡! 就是现在! 雪莉右手匕首如毒蛇出洞,穿过护盾减弱瞬间,精准刺入那人心臟! 她动作行云流水,杀伐果断,每一次出手直奔要害,短短几个呼吸,七八个武装到牙齿的安保人员,竟被她一人屠戮殆尽! 浓重血腥味迅速盖过消毒水和福马林的味道。 雪莉站在尸体中间,胸口微起伏,脸上几点血跡,让美艷脸庞更添妖异杀气。她眼中的恨意和疯狂还未完全褪去。 李杭看著她,心头巨震。这才是雪莉真正的实力?那个性感迷人的大姐姐,竟是如此恐怖的杀戮机器!她和这个组织,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喉咙发紧,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別发愣,小弟弟。”雪莉舔了舔嘴角的血跡,冲他拋了个媚眼,只是这笑容在血腥味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危险,“姐姐我可不是免费表演。” 第244章 绝境求生 警报声依旧刺耳,更多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沉重而密集。 “此地不宜久留。”李杭迅速回神,“我们被包围了!”他能感觉到,那些脚步声正在快速逼近,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雪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眼神恢復些许清明,但依旧冰冷:“跟紧我,杀出去!”她活动了一下手腕,两把匕首在她指间灵活地旋转著,宛如两朵黑色的死亡之。 前方的合金大门被人从外面强行破开,更多手持武器的黑衣人涌了进来,將他们堵在了实验室里。 退路,已经被彻底封死。 “嘖,还真是看得起我们。”雪莉轻笑一声,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惧意,反而带著一种嗜血的兴奋,“小弟弟,今天姐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绝境求生。” 警报声还在尖叫,红灯乱闪,整个实验室晃动著不祥的光。 厚重的合金门被暴力轰开! 更多黑衣人涌进来,手里是奇形怪状的能量傢伙,动作统一,枪口死死指著李杭和雪莉。 没路了。 “嘖,排场不小嘛。”雪莉不退,反而往前逼近一步,舌尖舔过嘴角残留的血渍,那双媚眼里跳动著兴奋又危险的光,“小弟弟,看好了,姐姐教你怎么在绝境里蹦迪。”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躥了出去! 匕首在她手里活了过来,划出冰冷的弧线。 “跟紧!”雪莉的声音在能量光束的爆鸣里传来,有点急。 李杭哪敢耽搁,立刻跟上。 他强压下翻腾的胃和心里的惊骇,【诡异环境適应/解析直觉】催到极致,脑子飞快转动,在枪林弹雨里找活路。 “仙姑!我这边摊上事了!要命的那种!”李杭在脑子里吼。 “……小友,各自保重吧。”何仙姑的声音隔了很久才传来,透著一股子力不从心,“天倾开始了,波及全球,我们这边也快顶不住了。现在……只能靠你自己。” 李杭心直往下沉。 情况比他想的还糟,全球性的?那还打个屁! 血腥味、能量武器烧灼的焦糊味、消毒水味,全混在一起,熏得人头晕眼。 李杭忍著噁心,死死跟著雪莉。 雪莉太快了,根本不是人能有的速度,像一道红黑色的影子在人群里穿梭,每次出手,都带走一条命。 可敌人太多了,装备也好得离谱,那种能量武器挨一下就得躺。 李杭一边狼狈躲闪,一边拼命分析对方的站位和火力空隙。 突然,一股寒意炸开! 他猛地抬头,一道幽蓝的光束直衝面门! 躲不开了! “小心!” 雪莉尖叫一声,猛地扑过来,狠狠把他撞翻在地。 灼热的气浪擦著他头皮过去,留下火辣辣的疼。 “……谢了。”李杭爬起来,心跳还没平復。 “废话少说!走!”雪莉拽起他,语气焦急,“这鬼地方待不得!” 两人背靠背,死死盯著越围越紧的黑衣人。 “那边!”李杭指著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赌一把!” “走!”雪莉没废话,带头衝过去。 两人连滚带爬,撞开小门。 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 门后是条窄得嚇人的通道,黑黢黢的,看不到头。 两人想也不想,一头扎了进去。 通道里彻底没了光,伸手不见五指。 李杭胸口的金色纹路微微发烫,勉强能感知到一点轮廓。 “这地方……不对劲。”雪莉的声音紧绷。 “嗯,”李杭低声应道,“空气里的规则力量……乱七八糟的。” 话刚说完,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猛地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嘶——!”他控制不住地抽搐,身体抖得像筛糠。 “你怎么了?”雪莉嚇了一跳,赶紧扶住他。 “我……”李杭疼得说不出话,“身体里……有东西……乱钻……” 他低头,借著胸口那点微光,看到自己的手背皮肤在快速失去血色,变得又干又硬,手指关节也开始不听使唤。 “这……怎么回事?”雪莉的声音都在发抖。 “规则……反噬……”李杭牙齿打颤,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脑子开始发沉发木。 他想起来了,在长平古战场,他强行撬动了规则……报应来了。 冰冷,僵硬,麻木…… 身体像是灌了铅,又像是被冻住了,一点点失去知觉。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剥离,和这具身体越来越远。 再这样下去,真要变成……没魂的壳子了。 雪莉看著李杭痛苦扭曲的脸,心口像是被狠狠揪住。 规则反噬……她听过,也见过,那玩意儿沾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甚至可能彻底变成活死人。 “不行!我不能让你变那样!”雪莉咬著牙,眼里全是狠劲。 她必须做点什么! “撑住!”雪莉用力抱紧开始僵硬的李杭,在他耳边急促地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 她在黑暗中摸索,试图找到任何可能缓解的办法,但什么都没有。 通道里只有越来越浓的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又带著点无奈的声音,突兀地在通道深处响起。 “孽缘,真是孽缘。” 李杭和雪莉同时抬头。 通道尽头,站著一个熟悉的身影,素色道袍,手持拂尘。 何仙姑。 “仙姑!”李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力气喊道,“救我!” 何仙姑嘆了口气,走近前来,手指虚点,探查李杭的状况。 “果然是规则反噬。”她眉头紧锁,“比我预想的还麻烦。” “仙姑,有办法吗?”雪莉急切地问。 “办法……有。”何仙姑沉吟了一下,“只是……代价很大。” “什么代价?”李杭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 “要么,受我施法,保住性命神智,但代价是部分记忆或者你那特殊的能力会受损,甚至消失。”何仙姑看著他,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沉重,“要么,放弃,任由反噬蔓延,最终变成一具没有意识,只剩本能的空壳。” “两条路,你自己选。” 李杭不说话了。 失去记忆?失去能力? 变成空壳? 哪个都像是一把刀,插在心口上。 雪莉看著他挣扎的样子,只觉得呼吸都痛。 第245章 计师觉醒 “我替他选。”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何仙姑看向她:“你想做什么?” “我……”雪莉抬起头,那双总是带著风情的眼睛里,此刻是豁出去的决绝,“我替他分担一部分!把反噬的力量引到我身上来!” “胡闹!”何仙姑语气第一次变得严厉,“规则反噬岂是儿戏!你当那是能隨便分的豆吗?你会没命的!” “我……”雪莉牙关咬得死紧,脖颈的青筋都绷起来了,“我不能看著他变成那样!什么代价都行!我必须救他!” “你……”何仙姑盯著雪莉看了很久,眼神复杂,最后化为一声长嘆,“罢了,罢了……痴儿,都是痴儿……” “仙姑,怎么做?”雪莉立刻追问。 “我会施法,尝试將部分反噬之力从他身上剥离,渡入你体。”何仙姑缓缓说道,“过程凶险万分,稍有差池,你二人……都可能神魂俱灭。” 何仙姑闔目,道袍无风自动,拂尘往前一递。 並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光影。 李杭只觉得原本锥心刺骨、要把他冻成冰雕的那股阴冷僵硬,猛地一松,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抽离! 那感觉並不好受,反倒有种魂魄被撕扯的噁心感。 他想喊,想阻止,可身体还是木的,喉咙里像堵了块冰,发不出半点声音。 “呃!” 身旁的雪莉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整个人剧烈地抖了一下,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那股被抽走的冰冷、麻木、僵硬,洪水决堤般涌进了她的身体。 李杭能感觉到,她原本温热的身躯,正在飞快地变冷,变僵。 他动不了。 眼睁睁看著。 “雪莉……”他喉咙里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带著血腥味。 雪莉费力地侧过脸,浓妆也掩盖不住那瞬间失去血色的苍白,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更像哭。 “怕…什么……” 声音又轻又飘,还带著抑制不住的颤抖。 “跟著…姐姐…有肉吃……” “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没说完,她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呼吸急促而微弱。 那股子反噬的力量在她体內横衝直撞。 她整个人像是被浸在冰窟里,连眼睫毛上都似乎要凝出霜来。 李杭的心臟像是被人攥住,拧得生疼。 他只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流失。 无能为力。 通道里,死寂无声。 李杭的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箏,飘飘忽忽,一会儿坠入冰窟,一会儿又被架在火上烤。冷和热拧巴在一起,五感都钝得不像自己的。 他想抓住什么,手却不听使唤,只能感觉到雪莉靠著他,身体的温度正一点点往下掉,越来越沉,越来越硬,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雪莉……”他喉咙里像卡了沙子,磨出两个字。 身体里那股要命的冰冷僵硬,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往外扯! 这滋味更不好受,魂魄都跟著抽痛,噁心得想吐。 他想喊停,可嘴巴张不开,身体还是木的。 “呃!” 雪莉压著嗓子哼了一声,整个人猛地一颤,更重地靠在他身上。 那股子从李杭身上抽走的阴寒、死寂,此刻全灌进了她身体里。 李杭动不了,只能感觉到她原本温热的身子飞快地冷下去,僵下去。 眼睁睁看著。 “雪莉……”声音带著血沫子味儿,破碎不堪。 雪莉勉强偏过头,脸白得嚇人,浓妆都盖不住。她想扯个笑,嘴角却抖得厉害,比哭还难看。 “怕…什么……”声音轻飘飘的,抖得不成样子,“跟著…姐姐…有肉吃……” “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没说完,她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呼吸又浅又快。 反噬的力量在她身体里乱撞。 她整个人冷透了,眼睫毛上都快结出冰碴子。 李杭的心臟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拧著疼。 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胸口那道一直沉寂的金色纹路,突然烫了起来! 不是之前那种要命的灼烧,是一种……暖意,从皮肤底下渗出来,往四肢百骸流淌。 原本被冻住、被撕扯的身体內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开始缓缓流动。 很微弱,像刚解冻的小溪,但暖流淌过的地方,僵硬和麻木竟然开始退散。 一丝知觉,回来了。 他试著动了动手指。 指尖传来了粗糙的布料触感。 能动了! 李杭精神一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拼命集中精神,去感受身体里那股暖流。 这感觉……有点熟悉? 像是他身体里本来就有的东西,之前被反噬的力量死死压著,现在才冒出头。 金色纹路越来越烫,光芒也亮了起来,驱散了意识里的混沌。 他“感觉”到了。 身体里的规则纹路,不再是模糊的线条,变得清晰、分明,像一张活著的网,遍布全身。 这些纹路在缓慢地、有节奏地搏动,每一次搏动,都牵引著周围空气里那些看不见摸不著的规则力量,融进他的身体。 他甚至能“听”到规则的低语,不再是噪音,像古老的调子,在耳边,在心里迴响。 身体不再僵硬,不再冰冷。 暖意和力量,一点点回笼。 意识也前所未有的清醒、敏锐。 他能感觉到雪莉的身体依旧冰凉,但那种嚇人的僵硬,似乎也在慢慢缓解。 何仙姑还站在那里,拂尘上的银丝泛著柔光,笼罩著他们。 “仙姑……”李杭开口,声音哑,但清晰了不少。 何仙姑偏过头,打量了他一下,脸上讶色一闪而过。 “醒了?”声音还是冷的,但没那么硬了。 “嗯。”李杭点头,试著坐直身体,已经恢復了大半。 他低头去看雪莉。 她脸色还是白,嘴唇也没血色,但呼吸平稳多了。 眼睫毛轻轻颤抖。 “雪莉?”他轻声喊。 雪莉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 眼神还有点散,看到李杭,才聚焦起来,亮了些。 “小……弟弟……”声音虚弱,但透著点不敢相信,“你……没事了?” “我没事了。”李杭握住她的手,还是凉,但没那么僵了。 “你呢?怎么样?”他追问。 雪莉眨眨眼,自己动了动手脚,脸上也露出困惑:“我……好像也没事了?” 除了脱力,身体似乎没什么大碍。 第246章 归途与惊变 她看向何仙姑。 何仙姑收了拂尘,淡淡开口:“我只是暂且压制,並未根除。至於为何无碍……” 她转向李杭:“或许,是因为他。” “我?”李杭指了指自己。 “你体內的力量,与那反噬之力,生出了些古怪的变数。”何仙姑解释,“反噬並未摧毁你,反倒……被你纳为己用了。” “吸收?”李杭更懵了。 “融合,或许更贴切。”何仙姑道,“你这总设计师的权限,比贫道想的还要……奇特。它不单能构筑场景,似乎还能……容纳规则本身。” 她看著李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惊奇:“你,或许才是这场大劫真正的变数。” 李杭愣住了。 规则反噬,要命的玩意儿,居然成了他力量蜕变的引子? 他摊开手,掌心隱约有金光流动,设计师权限的力量,比之前更凝练,更强韧。 他对规则的感知,也完全不同了。 周围空间里那些无形的规则纹路,不再是冰冷的线条,它们……活了过来,能感觉到它们在对他……回应? “我……能控制规则了?”他下意识地问,自己都不信。 “谈不上控制,只是初步相融。”何仙姑摇头,“但你的路,还长得很。善用这份力量,或许,真能在这场天倾浩劫里,搏出一条生路。” 李杭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看向雪莉,又看向何仙姑。 “我们……怎么出去?” 雪莉撑著墙壁站稳,扭了扭脖子,又活动了下手脚关节,发出几声轻微的“咔吧”响。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除了衣服有点乱、沾了些灰,好像真没什么大碍。 那股子冻得人骨头缝都疼的劲儿,没了。 “怪事……”她嘀咕了一句,抬眼看向李杭,又瞟了眼旁边气定神閒的何仙姑。 何仙姑没理会她的打量,只是对李杭说:“你体內的变故,暂时压过了反噬。至於能压多久,看你自己的造化。” 她顿了下,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个东西,递过去。 是个巴掌大的罗盘,样式古旧,材质非金非玉,入手一片冰凉,盘面上刻满了看不懂的细密符文,中央一根暗红色的指针微微颤动,散发著极淡的幽光。 “此物或可指引方向,趋吉避凶,聊胜於无。” “外面的天,塌了一角,贫道需去应劫。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何仙姑的身影就那么凭空淡去,像是从未出现过,只留下罗盘在李杭手里散发著凉意。 通道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死寂。 只有远处隱约传来的、基地內部的混乱声响,还有头顶那片看不见的天空带来的沉重压抑感。 雪莉走到李杭身边,看著他手里的罗盘:“老神仙跑路了?” 李杭没说话,只是摩挲著冰凉的罗盘表面。 他能感觉到,身体里那股新生的、与规则交融的力量,正在缓缓流淌,像一条地下暗河,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知。 他甚至能“尝”到空气中瀰漫的,那种属於规则力量的、冰冷又带著铁锈味的气息。 实验室里那些扭曲的“实验体”,神宫寺最后的疯狂,渡边挡在他身前的决绝,还有……全球性的灾难预警。 一桩桩一件件,压得人喘不过气。 “嘖,真麻烦。”李杭低声吐出这句口头禪,声音有点哑。 他攥紧了手里的罗盘。 指针颤巍巍地,指向通道更深处,那片未知的黑暗。 雪莉挑了下眉,没再嬉皮笑脸,脸上难得带上几分正经:“那……走著?” 李杭嗯了一声。 他抬步,朝著罗盘指针的方向走去。 雪莉立刻跟上,高跟鞋踩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嗒、嗒”声。 黑暗吞噬了他们的背影。 罗盘的微光,是这无边黑暗里,唯一的光源,也是唯一的方向。 至於前方等著他们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总得走下去。 何仙姑的气息散了,彻底没了影儿。 通道里死寂一片。 远处基地深处那些乱糟糟的动静,听著也远了,闷闷的,不真切。 只有头顶那片看不见的天,沉甸甸地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雪莉蹭到李杭旁边,拿鞋尖踢了踢冰凉的金属地面,又瞅瞅他手里的罗盘:“老神仙就这么溜了?扔下个破玩意儿打发咱们?” 李杭没搭腔,指尖划过罗盘,入手一片沁凉。 身体里那股新生的劲儿,像条地下暗河,悄没声地淌著。 他对周围的感觉,清晰得有点嚇人。 空气里那股子规则力量特有的铁锈味儿,冷冰冰的,好像还夹著点……城市的烟火气? 他低头看罗盘。 那根暗红色的指针抖个不停,最后颤巍巍地,指向了通道更黑的那一头。 “嘖,真麻烦。”李杭嗓子眼儿里咕噥了一句,有点哑。 他攥紧了罗盘。 雪莉挑了下眉,脸上那股子玩世不恭收敛不少,难得正经了些:“那,走著?” “嗯。”李杭应了声,迈步就往指针指的方向去。 雪莉立马跟上,高跟鞋踩在金属地上,“嗒、嗒、嗒”,声音清脆又孤单,在这死人一样的通道里,听著格外瘮人。 黑暗浓得化不开。 两人都没吭声,只有脚步和雪莉那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下敲在寂静里。 也不晓得走了多久,几分钟?还是更长? 前头的黑猛地开始拧巴,像水面砸了石头,一圈圈看不见的波纹盪开。 空气发粘,四面八方都在扯! “搞什么鬼?”雪莉声音绷紧了。 李杭死死攥著罗盘,罗盘上的幽光猛地炸开,把两人裹了进去! 那根暗红色的针疯了似的乱转,压根定不住! “抓紧!”李杭吼了一声。 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道瞬间把他们吞了! 天旋地转,五臟六腑都错了位。 等那股子要命的眩晕劲儿过去,脚下一实。 晃眼的霓虹灯。 吵吵嚷嚷的人声。 汽车喇叭。 夜市摊子炸串的香气…… 一股脑全懟了过来。 李杭眨了眨眼,脑子还有点懵。 他和雪莉杵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边上,天黑透了,车子流水似的过,路边全是人。 烧烤摊烟燻火燎,小情侣腻歪著走过去,还有大妈拎著菜篮子急匆匆往家赶。 热闹,吵,全是活人的动静。 跟刚才那个冷冰冰、死气沉沉的地下基地,还有之前那个尸体堆成山的古战场,完全是两个世界。 第247章 谢绝与隱忧 “我们……回来了?”雪莉也懵著,看著周围熟悉又透著点怪的景象,下意识拢了拢头髮,扯了扯有点乱的衣服。 刚才的廝杀,冰冷的通道,还有那要命的规则反噬……真像做了场大梦。 李杭低头搓了搓手,又按了按胸口。 那道金色纹路还烫著呢。 不是梦。 就在这时,街角大楼的巨型屏幕上,正放著的洗髮水gg呲啦一声,画面切了,换成了紧急新闻。 “……据最新消息,东瀛全境遭遇不明原因的大范围规则反噬现象,引发剧烈地质活动及极端异常天气,经济指数断崖式下跌,具体伤亡情况仍在统计中……” 新闻画面飞快地闪过,全是城市变废墟、地裂开大口子、海啸吞没岸边的惨状,看著就让人心惊肉跳。 旁边路过的行人也注意到了,纷纷停下来,伸长脖子看,嗡嗡地议论开了。 “贏了?我们贏了那个什么国运对决?” “好像是啊,之前新闻提过一嘴,没细说啊。” “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选手这下惨了……这画面,嘖嘖。” “管他呢,反正咱们贏了就行!” 老百姓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至於长平死了多少人,神宫寺搞了什么邪术,规则反噬到底有多恐怖,他们一概不知。 消息被捂得死死的。 李杭听著周围的议论,眉头却拧著。 他那设计师的直觉在脑子里嗡嗡响。 这座城市看著太平,可空气里飘著的那层规则波动,淡,却怎么也散不掉,像一层看不见的冷膜,贴在所有东西上。 这感觉……跟新闻里说的全球异变,脱不了干係。 “有人。”雪莉突然压低声音,下巴朝街对面点了点,“不是善茬。” 李杭顺著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一辆黑色的轿车,没掛牌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没声地停在了路边。车窗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 车门开了,下来三个穿便装的男人,但那身板笔挺,浑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利索劲儿,藏都藏不住。 他们一下车,视线就跟钉子似的,刷一下,牢牢锁定了站在人群边上的李杭和雪莉。 麻烦找上门了。 官方的人? 他们怎么找到自己的? 李杭脑子几乎没过,一把拽上雪莉的手腕:“走!” 他没傻跑,那动静太大。 而是猛地一转身,拉著雪莉就扎进了旁边人挤人的夜市小吃街。 人堆里,他像条滑不留手的鱼。 凭著身体里那股子对环境规则的怪异直觉,他总能抢先半步预判到人流的缝隙和监控探头的死角。 左拐右拐,几个闪身,就像水珠子掉进油锅里,呲啦一下,瞬间就消失在了那三个男人的视线里。 夜市依旧闹哄哄的。 那三个男人站在原地,看著消失在人潮里的目標,脸色有点黑。 李杭拉著雪莉,七拐八绕,钻进一个黑乎乎、散发著油烟味的小巷子口,確认暂时甩掉了尾巴,才鬆开手,微微喘了两口气。 雪莉甩开他的手,后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斜著眼睛看他,嘴角勾著点似笑非笑:“行啊小弟弟,跑路业务挺熟练嘛。” 李杭懒得理她的调侃,眉头锁得死紧。 刚从一个狼窝爬出来,气还没喘匀,就又被盯上了。 官方的人找他,想干嘛?合作?控制?还是……別的什么? 这看著恢復了太平的城市,底下到底还藏著什么跟那场席捲全球的“天倾”有关的暗流? “嘖,”李杭烦躁地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那依旧乱糟糟的鸡窝头,“真麻烦。” 巷子尽头的垃圾桶散发著一股餿味儿,混著夜市飘来的油烟,呛人。 雪莉背靠斑驳墙面,双手抱在胸前,高跟鞋尖不耐烦地点著地。 “说吧,接下来呢?总不能在这儿闻餿味儿,等那帮人把巷子堵死?” 李杭没立刻吭声,他靠著另一边墙,闭著眼睛,侧耳听著什么动静。 几秒后,他睁开眼,倦意浓重,里面藏著点不易察觉的锋利。 “找个地方,洗澡,换衣服。” 他摸出手机,屏幕碎得跟蛛网似的,居然还能亮。 手指划拉几下,拨了个加密號码。 两人没走远,就在附近找了家快捷酒店,招牌灯坏了一半,看著就没什么人气的样子。 前台是个打瞌睡的大叔,头都没抬,收钱,扔出两张房卡,全程没多看他们一眼。 房间不大,消毒水味儿混著廉价香氛,有点冲。 李杭一进门,先没管別的,把整个房间犄角旮旯都摸了一遍。 窗帘缝,床底下,电视机后头,连天板的烟感器都没放过。 雪莉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地毯上,揉著脚脖子,看他折腾。 “我说,至於吗?就算真是官方的人,还能把你吃了?你现在可是大功臣。” “功臣?”李杭手上的动作停了,转过身,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在他们眼里,我可能更像个……定时炸弹。”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条缝,看著楼下车水马龙,声音沉了下去。 “尤其现在这光景。” 他拿起手机,屏幕亮著,一条刚收到的加密信息。 內容很短,措辞官方,意思却不容置疑:最高安全指令,要求李杭立刻前往指定地点匯合,不得延误。 落款是国安中心最高级別的戳儿。 李杭盯著那行字看了几秒,手指动了动,敲了几个字回去。 “需休整。私事待办。暂缓。” 发送。 手机被他扔到床上。 整个人像被抽了筋骨,往后一仰,砸进那张硬邦邦的床上,盯著天板出神。 连著打架,地下基地里嚇破胆,还有那要命的规则反噬……就算身体靠著新来的力量缓过劲儿了,脑子里的弦也快绷断了。 他现在只想睡死过去,天塌下来都懒得管。 雪莉走过来,在他床边坐下,难得没开玩笑,只是伸手在他额头上虚虚晃了一下,感受温度。 “真不去?” “不去。”李杭声音闷在枕头里。 “去了,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雪莉收回手,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他们会一直找你。” 第248章 墓园与萝莉 “嗯。”李杭闭著眼。 “让他们找。” 他胸口的金色纹路微微发热,一股细微的、只有他能察觉的力量顺著他的念头散出去,像水波纹,悄无声息地融进酒店房间周围的空气里。 楼下街道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辆黑色轿车里。 几个便装男人盯著手里的平板。 屏幕上,代表目標的红点原本清晰地钉在快捷酒店的位置,突然疯狂闪烁,接著分裂成七八个,散在周围好几个街区,忽明忽暗,根本锁不定。 “操!信號被干扰了!”开车的男人低声骂道,“这小子……真他妈邪门儿。” 副驾驶上的人眉头拧成了疙瘩:“继续监控所有可疑信號源,扩大范围。通知各路口,加强盘查。他跑不远。” 房间里,李杭翻了个身,侧躺著,脸埋进枕头。 他能感觉到,那张看不见的网正在收紧。 官方的力量在暗处运作,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但他暂时不想管。 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名字在打转。 夏目南。 那个在“死亡公寓”里,为了让他跑,被鬼东西拖进黑影里的女孩。 他答应过她,要带她出去。 他没做到。 现在,至少要去给她立个碑。 告诉她,他们贏了。 这是他欠她的。 也是他现在唯一想干的事。 李杭从床上坐起来,疲惫里透著股近乎偏执的劲儿。 “我要去个地方。” 雪莉看著他,没问去哪儿,也没问为什么。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重新蹬上那双沾了灰的高跟鞋,理了理身上被划破几道的衣服。 “我陪你去。”她转过身,看著李杭,语气平静,却很篤定。 李杭看了她一眼,没拒绝,也没说谢,只是点了点头。 有些事,不用说那么明白。 他走到窗边,和雪莉並排站著。 楼下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城市喧囂依旧。 一切看著都那么正常,充满了烟火气,好像之前的廝杀和绝望压根没发生过。 但李杭清楚,不一样了。 他能感觉到,笼罩在这座城市,甚至可能是整个世界头顶的,那层看不见的灰败规则力量,像一层薄冰,盖在所有热闹上面。 它没散,只是暂时安静了。 像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剑,隨时可能掉下来。 东瀛的反噬只是个开头。 全球性的规则异变……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他拒了官方的徵召,选了先了结自己的心事。 去墓园。 给那个女孩一个交代。 至於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是官方更硬的手段,还是那场“天倾”带来的新危机…… “嘖。”李杭低声自语,伸手又扒拉了一下头髮。 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落雨。 市郊新修的国家公墓,沿著山势铺开,透著一股子肃穆安静。 一排排新立的墓碑,好多没名字,只刻著编號和日期。 无声讲著那些发生在看不见的地方的牺牲。 空气里飘著松柏的清冽,还有一点点淡得几乎闻不出来、属於规则力量的冰冷气味。 李杭和雪莉一前一后走在石板路上。 雪莉今天没踩她那双扎眼的高跟鞋,换了双平底短靴,一身黑衣,收敛了不少平日里的招摇。 李杭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手里提著个简单的工具袋,里面有把小铲子,还有一块青石板。 他没去问公墓的管理人员。 凭著那股子设计师的直觉,在公墓一片还没立碑的空地停下。 这地方视野挺好,能远远看见城市的轮廓。 李杭放下东西,没说话。 开始动手。 挖坑。 清理坑里的碎石子。 把那块光禿禿的青石板小心翼翼地立起来。 再把周围的泥土夯实。 动作不快,但稳当。 雪莉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著。 双手插在兜里。 没出声打扰。 她看著李杭略显单薄的背影。 看著他专注地做著这件事。 简单,却又沉甸甸的。 看著那块什么都没刻的石碑立在那里。 终於,石碑立好了。 李杭往后退了两步。 看著自己弄好的“杰作”。 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给人的感觉很复杂。 愧疚。 遗憾。 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茫然。 他对著那块无字碑,静静站了很久。 风吹过来。 带来墓园特有的那种安静。 就在这时。 一个很轻的、扫帚扫过落叶的沙沙声响起来。 打破了寂静。 李杭下意识转头。 不远的地方。 靠近几棵老松树的阴影下。 站著一个小女孩。 看著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穿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衣。 梳著两条整齐的羊角辫。 手里拿著一把比她还高、看著很旧的大扫帚。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著。 扫地的动作停了。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李杭,还有他面前那块无字的石碑。 雪莉也看见了,眉头微微皱起,透出几分警惕。 这地方,怎么会有个这么小的孩子? 还一个人? 李杭看了那女孩几秒。 胸口的金色纹路没动静。 他走过去。 从隨身的背包里拿出昨天没吃完的牛奶,还有一包独立包装的麵包。 递了过去。 小女孩没马上接。 只是抬起头,平静地看著李杭。 那眼神清澈得不像话,又深得不像个孩子。 好像能把人看穿。 几秒钟后,她才伸出小手,接过牛奶和麵包。 声音清脆,还带著点奶气。 说出来的话却让李杭心里咯噔一下。 “她还没有真正死去。” 李杭动作僵住,猛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小女孩抱著牛奶和麵包,小脸很认真:“我说,石碑下面的人,还没有真正死去。” 雪莉也走了过来,站在李杭身后,狐疑地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孩。 “为什么这么说?”李杭蹲下身,儘量跟女孩视线平齐,声音放得很轻。 小女孩歪了歪头,羊角辫跟著晃了晃:“因为,还有人记得她呀。” 她伸出小手指了指李杭,又指了指那块无字碑。 “当你,还有所有记得她的人,都把她忘记的时候,她就真的不见了。” “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 遗忘就是死亡? 李杭心头猛地一震。 第249章 守墓人的秘密 这句话,像把钥匙,捅开了他脑子里某个一直模模糊糊的地方。 他这个诡异场景总设计师,乾的不就是挖那些被人忘了的文化符號、传说、恐惧,拿它们来造景吗? 那些被遗忘的东西,在规则的作用下,有了新的“生命”,成了嚇人的玩意儿。 遗忘,是一种死亡。 记住,就是一种存在。 这小女孩…… 他下意识催动身体里那股刚融合不久的力量,去感知。 反馈回来的,却是一片空。 小女孩身上乾乾净净,什么特別的能量波动都没有。 就像一张白纸。 但这本身,在这个规则力量到处都是的世界里,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你是谁?”李杭问,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点凝重。 “他们叫我『小墓』。”小女孩回答,语气平静得没有波澜,好像在说一件顶普通的事。 “小墓?”李杭重复了一遍,“姓什么?家住哪儿?” 小女孩摇摇头,眼神还是那么清澈:“没有姓,就住在这里。” 她挥了挥拿著麵包的小手,指了指这片大墓园。 “我是这里的守墓人,负责照看这些睡著的人。” 守墓人?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李杭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太怪了。 雪莉在旁边听著,脸上也全是难以置信,她往前走了一步,想说什么。 被李杭抬手拦住了。 李杭看著小墓那双平静得过分的眼睛,心里那股子设计师的探究劲儿被勾起来了。 这个神秘的小女孩,她说的是小孩话,还是真懂什么规则? 她跟这座埋了不知道多少规则怪谈牺牲者的墓园,到底有什么关係? 她说的“遗忘即死亡”,又是什么意思? “哦?有点意思。”李杭低声自言自语,倦怠的脸上闪过点不易察觉的锐利。 这趟来墓园,好像惹出了比想像中更麻烦的东西。 李杭蹲著,视线和小女孩平齐,那种没睡醒的倦意里,多了点別的什么。 “你说……记得她,她就不会真的死?”他把这话在嘴里过了一遍,咂摸著味儿。 小墓点点头,小脸板得很认真:“嗯。名字,记性,想她……这些东西在,她就在。就是换了个地方,睡著了。” 她小手指了指那块光禿禿的青石板:“你不给她刻名字,別人拿什么记她?” 雪莉在旁边听得眉头打结,往前凑了凑,嗓门压得贼低:“这丫头片子,满嘴跑火车,听著瘮得慌。” 李杭没搭理雪莉,继续问小墓:“你一直在这儿?你爸妈呢?” 小墓抱著牛奶麵包,脑袋一歪,脸上空空荡荡的,没什么情绪:“爸爸?妈妈?没有啊。我一直就在这儿。” “打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记得了。”小墓摇摇头,“好像……一直都在。” 她的记忆,好像就框死在这片墓园里,没来路,没以前。 李杭换了个问法:“外面那些事儿,你知道不?就那个……东瀛,输了。” 小墓眨巴著大眼睛,更不明白了:“东瀛?输了?那是啥?” 她对墓园外头的事,好像真就两眼一抹黑,连个边儿都摸不著。 雪莉忍不住了:“小妹妹,你不用上学的?电视也没看过?” 小墓扭头看看雪莉,还是摇头:“学?电视?没。我就在这儿扫地,看著他们睡觉。”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没来由地卷过墓园,吹得松树叶子哗啦啦响,几只黑乌鸦落在不远的墓碑顶上,“呱,呱”叫了两声,那嗓子哑得难听,给这地方又添了几分阴气。 雪莉脖子一缩,外套裹紧了点,视线警惕地扫了一圈。 小墓呢?跟没事人一样,还抱著她的牛奶麵包,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她弯腰捡起那把大扫帚,不紧不慢地继续扫地上的落叶,好像对这阴风怪叫早就习惯了。 这份淡定,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身上,怎么看怎么透著邪乎。 “这孩子……”雪莉又凑到李杭耳边,声音更小了,“太不对劲了。我感觉不到她有坏心眼,可也……感觉不到什么『活人』气儿。” 李杭“嗯”了声,没说话,就看著小墓。 小墓扫著扫著,动作猛地停了。她侧著耳朵,好像在仔细听什么。 过了几秒,她才抬起头,小眉头皱了皱,自个儿嘀咕:“地……又嘆气了。” “什么嘆气?”李杭立马追问。 小墓伸出小手指了指墓园更里头,那边雾好像更浓:“就是地底下啊。它最近老睡不踏实,翻身,嘆气。” 李杭顺著她指的方向瞅过去,除了密密麻麻的墓碑和绕来绕去的雾,啥也看不清。但他胸口那金色纹路,却非常非常轻地跳了一下。 这小姑娘……能感觉到啥? 虽然处处透著古怪,李杭看著眼前这抱著牛奶麵包、认真扫地的小不点,心里却没多少牴触,反倒有种怪怪的亲近。她的乾净,她那些关於“记性”和“活著”的歪理,都让他觉得不一般。 “我们得走了。”李杭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小墓停下扫帚,抬头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没什么情绪:“明天还来吗?” “嗯,明天再来看你。”李杭点头。 小墓没吭声,低下头,小手在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布衣兜里掏摸了半天。 然后,她掏出个东西,递给李杭。 是块拇指大小的小石头,乌漆嘛黑的,表面滑溜溜,像是被水冲了不知道多少年,拿到手里冰凉冰凉的。 “这个给你。”小墓把石头塞李杭手里,声音还是那样平,“它能让你更容易『想起来』一些东西。” 李杭握著那块冰凉滑手的黑石头,感觉挺奇特,有种说不出的沉甸甸的劲儿。 “想起什么?” 小墓摇摇头:“不知道。看你想起什么了。” 说完,她不再管李杭和雪莉,又拿起那把大扫帚,转身朝墓碑深处走去。小小的身影在灰濛濛的雾里,看著特別孤单。扫帚拖在地上,发出有规律的“沙沙”声。 李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墓碑中间,低头摊开手掌,瞅著那块乌黑的小石头。 第250章 不速之客再临 雪莉凑过来看:“嘛玩意儿?看著怪瘮人的。” 李杭摩挲著石头冰凉的表面,没说话。 小墓的身份,她跟这墓园的关係,她说的“忘了就是死了”,还有这块怪石头,以及那句“地在嘆气”…… 一团乱麻。 “嘖,”李杭收起石头,揣进口袋,转身往墓园外走,“麻烦事,好像越来越多了。” 雪莉跟上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小墓消失的方向,表情有点复杂。 这趟墓园,非但没把心事给了了,反倒惹出个更大的谜团。 回到那家招牌灯坏了一半的快捷酒店。空气里飘著一股子廉价香氛和消毒水混在一起的味儿。有点齁人。 李杭反手锁上门。没开灯。窗外透进来城市的乱七八糟的光。他摸出那块乌漆嘛黑的小石头。 石头冰凉。滑得像水里捞出来的。手里却沉甸甸的。对著光看。它好像把光都吸进去了。黑得纯粹。 雪莉踢掉短靴。盘腿坐在床上。看李杭把玩那块石头。 “研究出啥了?”她问。“那小丫头给的破石头。真有门道?” 李杭没说话。把精神力往石头里探了探。没遇到阻碍。像掉进一口老井。深。静。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下没了。特別清醒。空空的。 “能静心。”他收回精神力。握紧石头。那股空灵感才慢慢退了。 “別的。暂时没发现。”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起来。屏幕亮了。还是那个加密號码。 李杭瞥了一眼。没动。 手机鍥而不捨地响著。 雪莉努努嘴。“接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李杭这才拿起手机。滑开。 “李杭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客气。硬邦邦的。带著一股子压迫感。“我们再重申一次。根据最高安全指令。请你立刻前往指定地点匯合。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李杭靠在墙上。声音有点沙哑。带著点没睡醒的懒意。“如果我不呢?” “那么我们將不得不採取强制措施。確保国家利益和安全。”对方语气里透出不加掩饰的威胁。 “哦?”李杭轻笑一声。笑声里听不出温度。“强制措施?行啊。你们想试试后果。可以来。” 他顿了顿。声音冷下来。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像跟周围空气里的规则力量共鸣了一样。“看看是你的人先找到我。还是我先让这座城市……换个样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像是被他这话给噎住了。 “李杭先生。我们希望你能理智……” “嘟——” 李杭直接掛了电话。手机扔回床头柜。 雪莉挑挑眉。吹了声口哨。“够硬气啊。小弟弟。直接跟国安中心叫板了。”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看著楼下的车流。“他们这么急著找你。恐怕不是为了东瀛那点事儿。全球规则异变。『天倾』……八成是他们自己也抓瞎了。没招儿了。才火烧眉毛地想把你这个『总设计师』抓回去当救命稻草。” 李杭没说话。闭著眼睛。胸口的金色纹路微微发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酒店周围。那些看不见的“眼睛”和“耳朵”多了不少。也变得更……“专业”了。 不再是单纯的电子监控。空气里瀰漫著几缕极轻微的波动。带著规则力量的痕跡。像一张张看不见的蜘蛛网。想把这里的一切信息都捞走。 “升级了。”李杭低声说。 雪莉也感觉到了。她走到李杭身边。声音放低。“看来你刚才那通电话。把他们惹毛了。” 李杭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他摊开手掌。那股新融合的力量在掌心缓缓流动。带著一种微妙的掌控感。 他集中精神。把这股力量小心翼翼地散出去。像无形的墨水滴进水里。悄没声地触碰。渗透那些藏在空气里的探测波动。 这不是硬碰硬。而是……篡改。 他像个高明的黑客。在规则层面。修改那些探测设备反馈回去的“数据”。让它们看著还像之前一样。目標安稳地待在酒店房间里。一切正常。 做完这些。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白了几分。这种精细活儿。对他现在这点力量来说。消耗不小。 “搞定了?”雪莉问。 “暂时。”李杭靠回墙上。喘了口气。“能爭取点时间。” “你还真打算明天再去那鬼地方?”雪莉看著他。脸上神情复杂。“那个小丫头。还有那个阴森森的墓园。我总觉得……比国安那帮人还麻烦。还危险。你確定?” 李杭握紧了口袋里那块冰凉的黑石头。小墓那双清澈又空洞的眼。还有她说的那些话。在他脑子里转悠。 “当你。还有所有记得她的人。都把她忘记的时候。她就真的不见了。” “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 遗忘。死亡。记忆。存在。 这些词儿。像一把钥匙。隱约触碰到了规则怪谈更深处的秘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搞明白小墓。搞明白那座墓园。对他这个“总设计师”来说。太重要了。 “我必须去。”李杭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持。“我有预感。小墓说的『地在嘆气』。可能不是小孩儿胡说。那里……快出事了。” 雪莉看著他眼里的执拗。最后只能长长嘆了口气。“行吧。疯子。姐姐我捨命陪君子了。” 官方的压力。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步步紧逼。可李杭偏偏要往那个充满未知和诡异的墓园里钻。 小墓嘴里的“嘆息”。会不会变成真的? 明天的墓园。又有什么变故在等著他们? 夜色。更浓了。 第二天,天色更沉了。 铅灰云层压得死死的,空气都发闷。 李杭和雪莉又摸到了市郊那片国家公墓。 离老远,李杭步子就停了。 心口那儿像是被冰手攥了把。 “不对劲。”他嗓子有点干。 空气里那股凉颼颼的味儿,昨天还只是飘著,今天简直糊了满脸,又冷又腻,堵得人胸口发慌。 雪莉也站住了,她没说话,只是整个人绷紧了,手不自觉地往腰侧摸了摸。 第251章 墓园异变 墓园入口,整个被一层浓得嚇人的灰白雾气吞了。 明明是大白天,头顶还掛著太阳呢,可那雾里头黑沉沉的,一点光都透不出来,死气掰咧的。 雾气粘稠得像化不开的浓痰。 墓园那铁柵栏大门,还有旁边的围墙,在雾里晃晃悠悠,形状都扭了,看著特別假,隨时都要散掉似的。 周围安静得嚇人。 鸟叫?虫鸣?屁都没有。 只有风颳过松树梢,发出那种呜呜咽咽的,像哭一样的低响。 “规则怪谈!”李杭脸都白了,脑子里警报拉得跟防空演习似的。 这地方,已经不是昨天那个墓园了。 它成了一个独立的场子,被规则力量整个罩住了! 雪莉浑身的气场都变了,那股子平时掛著的风情劲儿瞬间收了个乾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食者盯上猎物时的紧绷和危险。 两人快步走到入口。 果然,一层看不见的墙挡著路。 李杭伸出手,小心往前探。 指尖刚碰到,一股子透骨的凉意就钻了进来,滑腻腻的,像是摸在千年老冰上,寒气顺著指头缝就往骨头里钻。 还有一股劲儿,不大,但硬得很,把他往后推。 “嘖,真麻烦。”李杭缩回手,使劲搓了搓发麻的手指头。 他眯缝起眼,往雾里瞅。 屏障那边,离得不远,就在昨天他立碑的那个位置,杵著个小小的影子。 是小墓。 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灰布褂子,羊角辫,手里还攥著那把大扫帚。 小人儿就那么站著,雾气裹著她,看著呆呆的,有点不知所措。 看样子没受伤,李杭悬著的心落回一半,但眉头锁得更死了。 就在这时,入口旁边的地皮突然拱了下。 土坷垃翻开,一块半人高的旧石碑,慢吞吞钻了出来。 碑面糙得很,全是风吹日晒的印子,跟土里刨出来的古董似的。 光禿禿的碑面上,开始渗出血红的字,歪歪扭扭,一笔一划地往上爬。 那字瞅著就扎眼,一股子说不出的邪乎劲儿往外冒,让人心里直发毛。 【规则一:入园者,需心怀敬畏。】 血字定了型,幽幽地发著红光。 嗡——嗡—— 引擎声撕破安静,由远到近。 几辆黑色越野车,车身有特殊標,衝过来一个急剎加甩尾,稳稳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动作乾脆利落。 车门哗啦打开,跳下来一帮黑作战服,傢伙什齐全,动作快得像排练过。 人一下车,那股子利索劲儿就扑面而来,带著铁锈和硝烟的味儿。 领头的是个女人,短头髮,个子高,一身同样的作战服,肩上臂上標不一样。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跟冰块似的。 这帮人一下车,视线就齐刷刷钉在了入口处的李杭和雪莉身上。 衝著他来的。 只是他们也没算到,会一头撞上这突然爆发的规则怪谈。 领头的女指挥官,代號“冰爪”的赵姓军官,注意力在李杭身上扫了一下,立刻转向那片要命的浓雾,还有那块刚冒出来的血字碑。 她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动,抬手比了个手势。 身后的队员立刻散开,枪口微抬,摆出战斗队形,死死盯住那片雾。 “赵指挥官。”李杭没躲,也没往前凑,就站原地,声音有点懒,透著股子没睡醒的疲沓。他知道这帮人是干嘛来的。 赵冰爪把注意力从石碑挪回李杭身上。 “李杭,最高安全指令,你违规了。”她声音平直,听不出情绪,“跟我们走。” 雪莉往前挪了半步,身子微微侧著,挡了李杭小半边,脸上还是那副笑模样,但熟悉她的人都明白,这是要炸毛的前兆:“哎哟,这位姐姐官气挺足嘛。不巧,我们这儿正忙著呢,没空陪你们。” 赵冰爪压根没看雪莉,依旧对著李杭:“墓园规则异变,情况紧急。你是总设计师,必须配合处理。” “配合?”李杭瞥了眼那血字碑,又看看那层看不见的屏障,嗤笑一声,“你们连门都摸不著,怎么配合?” 这话好像戳到了赵冰爪,她下頜线绷紧了些。 “你的能力,就是处理这个的。”她语气硬邦邦的,“执行命令!” 李杭没搭理她,只是盯著那层冰冷的屏障。胸口那道金色纹路又开始发热,他对规则的感知更清楚了。 这玩意儿,不是实体墙,是纯粹的规则力量拧成的。 想进去,得找到规则的空子,或者乾脆破了它的规矩。 他能感觉到,屏障里头,小墓的气息弱了点,但还在。 “小墓!”李杭试著往里喊了声。 声音穿过屏障,闷闷的,听不真切。 小墓那小小的身影好像动了下,但没回应。 雪莉也收了脸上的笑,走到屏障前,伸手碰了碰,冻得她一哆嗦。 “这鬼东西,硬得很。”她压低声音,“感觉不是能用蛮力砸开的。” 赵冰爪看著李杭和雪莉的动作,脸上没什么变化,但心里也清楚,眼前这状况,超出了常规处理范围。 “李杭,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赵冰爪的声音稍微放平了点,带著点公事公办的劝说,“里面是你的人?我们可以合作。你的特殊能力,加上我们的资源,或许有办法。” 李杭转过头,看向赵冰爪,那双总带著倦意的眼睛里,此刻却清亮得嚇人。 “合作?”他重复了一遍,嘴角挑起个弧度,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別的,“赵指挥官,想好了?我这人,不好管。” 赵冰爪和她身后的特勤队员,都沉默著。 空气里,只剩下风吹过松针的呜咽,还有那块血字石碑散发出的,让人心头髮冷的邪气。 就在这时,那块血字石碑上的文字再次蠕动起来。 石碑上,血字还在蠕动,活物一般。 最终扭曲著定格,渗出不祥的红。 【规则怪谈:寂静墓园】 【规则一:入园者,需心怀敬畏。】 【规则二:墓园之內,禁止喧譁。声响过大者,將引来『聆听者』。】 【规则三:逝者安息,需得供奉。未能满足『渴求』者,將被『遗忘』。】 【规则四:唯有铭记,方得安寧。遗忘名字者,將化为墓碑。】 第252章 规则降临:寂静之地 字字猩红,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杭盯著那几行字,每个字都往他脑子里钻。 聆听者……渴求……遗忘……铭记……墓碑。 声音,祭品,记忆。 他设计师的直觉嗡嗡作响,这规则,一步一坑。 “李杭!” 赵冰爪大步逼近,作战靴碾在沙石上,咯吱作响。 她人就杵在李杭面前,声音硬得能砸出坑。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共享情报,配合行动!” 李杭跟没听见似的。 他全部心思都在那层看不见的屏障和血字石碑上。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態度让赵冰爪身后几个队员脸色沉了下去,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李杭指尖碰到口袋里那块冰凉的小石头。 小墓给的。 他心里一动,掏了出来。 乌漆嘛黑,入手沉甸甸的。 他试著把石头伸向那层无形的屏障。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快碰到时,石头表面泛起一层幽暗的乌光。 屏障接触点,水波般盪开细微涟漪! 那地方的阻力,明显弱了! 有门儿! 李杭心跳快了半拍。 小墓这玩意儿,真不是普通石头。 “他现在没空。” 雪莉的声音插了进来,凉颼颼的。 她往前一站,正好把李杭护在身后,隔开了赵冰爪那帮人。 那张平时总带点媚態的脸,此刻绷得紧紧的,扫过赵冰爪和她身后那群黑衣人。 “要么等著,要么滚。” 她身上那股子平时收著的劲儿全放出来了,跟炸了毛的猫似的,那几个想往前凑的队员硬生生停住了脚。 赵冰爪没跟雪莉磨牙。 李杭趁这空档,飞快对著屏障里的小墓比划了几个手势。 ——怎么样?里面什么情况? 雾气里,小墓看懂了。 她小手猛地抬起来,死命指向墓园深处一个方向,小脸上全是惊恐。 李杭心头一紧。 那方向有什么? 他脑子里闪过石碑上的第四条规则。 【遗忘名字者,將化为墓碑。】 这跟小墓之前说的“忘了就是死了”对上了。 难道这规则,跟她有关?或者,就是衝著她来的? 赵冰爪看李杭拿著块破石头在屏障前捣鼓,又被雪莉顶著,耐心彻底没了。 她不再废话。 “所有人注意!”赵冰爪声音陡然抬高,又冷又硬,“准备强行破障!目標,控制內部异常核心!” 她身后队员立刻响应,几个人哗啦啦从背后卸下特製装备,指示灯幽幽亮起。 强攻? 李杭头皮发麻。 这帮人是傻子吗?没看见规则二? 【禁止喧譁】! 破障那动静能小得了? 那狗屁“聆听者”铁定要被引出来! 他刚找到进去的门道,这帮蠢货就要把整个场子给引爆! 小墓还在里面! “嘖,真他妈麻烦!”李杭低骂一句。 必须抢在他们动手前进去! 小墓指的那个方向,到底有什么鬼东西? 这寂静墓园里,还藏著什么“聆听者”和“渴求”? 赵冰爪身后,几个队员已经架好了傢伙,幽蓝的光在仪器表面流动,对著入口那层看不见的屏障。 能量聚集时发出嗡嗡的低鸣,空气都跟著躁动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撕开。 “妈的!”李杭心里骂了句,没时间犹豫了。 他攥紧那块冰凉的黑石头,狠狠抵向屏障上之前起过波澜的地方。 “雪莉,走!” 他低喝,一把拽住雪莉的手腕,整个人撞了过去! 石头上的乌光猛地亮起,屏障应声而开,像温水没过了手腕,那股滑腻冰冷的阻力消失了。 两人一步跨入,身影瞬间被浓稠的灰白雾气吞掉。 “他们进去了!” “指挥官!” 外面传来特勤队员的喊声,还有赵冰爪压著火气的声音,隔著雾气,听不太真切。 “加速破障!锁定信號!”赵冰爪的声音冷得掉渣,“通知外围,封锁!” 但这些,李杭和雪莉已经顾不上了。 一步之差,就是两个世界。 踏进墓园的瞬间,世界安静了。 外面赵冰爪的命令,仪器的嗡鸣,风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死一样的寂静。 耳朵里像塞满了厚实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被无限放大。 咚咚,咚咚。 呼,吸。 在这片死寂里,听著让人心头髮毛。 浓雾扑面,带著一股陈年土腥和难以言喻的腐朽气味,又冷又潮,吸进肺里都是凉的。 眼前的能见度低得嚇人,三五步外就是一片模糊的灰白。 只能勉强看到一座座墓碑的轮廓,在雾里像一个个沉默的黑影,静静地杵著。 沉重的压抑感糊在脸上,堵在胸口,让人有点喘不上气。 “这鬼地方……”雪莉眉头拧著,声音压得极低,在这死寂中却异常清晰。 李杭没吭声,凭著那股设计师的直觉,辨认著小墓之前指的方向。 两人放轻了脚步,小心往前挪。 脚下的石板路湿漉漉的,铺满了腐烂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不发出声音。 刚走了没几步,雪莉脚下好像踢到了一块鬆动的碎石。 “咔噠。” 一声极轻的脆响。 在这绝对的寂静里,却像平地起惊雷! 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带著阴冷、黏腻的恶意,钉在了他们身上! 雾气似乎更浓了,周围那些墓碑的影子微微晃动。 “聆听者!”李杭头皮发麻。 雪莉反应极快,响声发出的同时,她猛地矮下身子,反手抽出一把线条流畅的黑色匕首,刀锋在昏暗中划过冷光。 她整个人绷紧,肌肉蓄力,锐利地扫视周围浓雾,同时飞快对李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別动,別出声。 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如芒刺背,持续了好几秒,才慢慢退去。 但並未完全消失,依旧潜伏在周围的寂静和浓雾里,像毒蛇盘踞在暗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那里看到了凝重。 这地方,一步都不能错。 他们屏住呼吸,动作放得更慢,几乎是贴著地面滑行,朝著小墓之前示警的方向摸过去。 又往前走了十几米,绕过一片歪斜的墓碑。 前路,被挡住了。 不是墙,也不是雾。 第253章 破禁与代价 就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像一堵透明的冰墙,横在面前,散发著阴冷的气息,让他们无法再前进分毫。 同时,一个冰冷、贪婪,又带著无尽空洞的意念,直接钻进了李杭和雪莉的脑子里。 “祭品……” “我需要……” “记得……” 声音断断续续,从古老坟墓深处飘来,充满了对某种东西的极度渴望。 规则三:逝者安息,需得供奉。未能满足『渴求』者,將被『遗忘』。 李杭立刻反应过来。 挡路的是一座特別古老的墓碑,比周围的都要大,也更破败。 碑面上的字跡几乎被岁月磨平,只能隱约看出几个模糊的刻痕。 “渴求”的源头,就是它。 祭品?这荒郊野岭的墓园,上哪儿找祭品? 不对! 李杭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想起了小墓的话,还有规则四。 遗忘,铭记。 这“渴求”,要的不是吃的喝的,它要的是——被记住! 他集中精神,盯著那块模糊的墓碑,努力从脑子里搜刮著任何可能相关的信息。 年代?看样式,起码是几百年前的。 身份?埋在这里的,多半是为国捐躯的將士,或者有功绩的人。 他不知道这墓碑主人的具体名字和事跡,但他可以表达敬意。 李杭吸了口气,对著那块古老的墓碑,微微躬身。 他没有出声,只是在心里,用最真诚的意念,默默“讲述”。 “前辈,虽然不知道您的名字,不知道您的过往。但您长眠於此,必定曾守护过这片土地,或是为它流过血汗。我们记得这份守护,记得这份付出。歷史不会忘记,我们也不会忘记。请安息。” 他將自己对所有埋葬於此的无名英雄的敬意,集中投向这块墓碑。 隨著他意念的流淌,那股挡在前面的无形力量,开始缓缓消散。 墓碑周围的雾气似乎都淡了一些。 前路,通了。 李杭直起身,吐出一口浊气。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赌对了。 雪莉在一旁看著,眼里闪过讶异,隨即瞭然。她拍了拍李杭的肩膀,没说话,但那动作带著讚许。 就在这时! 从墓园更深处,他们要去的那个方向,隱隱约约传来一个压抑的、带著哭腔的呼喊。 是小墓的声音! “不要……” “我不想……忘记……” 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好像正在经歷什么可怕的事情,隨时可能中断。 李杭和雪莉脸色同时一变。 “聆听者”还在暗处窥伺,规则的陷阱遍地都是。 而小墓那边,似乎正面临著比“渴求”更直接、更恐怖的危机——强制遗忘! 他们必须立刻赶过去! 小墓那带著哭腔的呼喊,尖利得刮过耳膜,让李杭心臟猛地一抽。 “走!” 他脑子里那根弦彻底崩了,什么狗屁“聆听者”,去他妈的! 一把拽住雪莉,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疯了似的衝过去。 脚下是湿滑的腐叶和烂泥,踩上去噗嗤噗嗤响,在这死寂到令人发疯的墓园里,动静大得嚇人。 周围空气骤然变冷、变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过来,带著黏腻的恶意,几乎要渗进骨头缝里。 两人根本没管。 墓园深处,雾更浓了,冷得刺骨。 一座座破败歪斜的古老墓碑,比外围那些看著更瘮人,透著一股子被时间啃噬乾净的沧桑。 衝到一个小空地。 那块光禿禿的青石板就在眼前,是李杭昨天才立起来的。 石碑前头,一团黑得发沉的影子正剧烈地翻滚、蠕动,根本没有固定形状,就是一团纯粹的“空”,吞噬著周围的光线和存在感。 阴冷、死寂,让人魂儿都跟著发颤的“遗忘”感,就是从这团玩意儿里散出来的。 小墓蜷在石碑旁边,小身子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抱著脑袋,小脸白得嚇人,浑身抖个不停。 “不要……我记得……我记得……”她痛苦地哼唧著,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都变得模糊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那团黑影彻底吸进去。 “小墓!”李杭心跳都漏了一拍。 那团黑影似乎感觉到了他们,一部分黑雾猛地分出来,无声无息地朝著李杭扑过来! 不是撞过来,是直接穿透了空气,钻进了李杭的脑子里! 嗡—— 李杭脑袋里炸开一片白光,天旋地转。 紧跟著,一种难以形容的剥离感袭来。 脑子里,关於夏目南的画面——她在“死亡公寓”里推开他的决绝,她最后消失在黑暗里的样子——这些东西开始飞快地褪色、变淡,细节在一点点消失! 不光是夏目南。 爸妈模糊的脸,小时候的零碎片段,甚至刚刚发生的事……都在变得遥远,陌生。 遗忘! 这就是规则四的力量! “操!”雪莉爆了句粗口,看李杭脸色不对劲,反应快得嚇人。 一声怒吼撕裂了墓园的死寂! 【规则二:墓园之內,禁止喧譁。】 她压根没在乎! 人影一闪,手里那把黑黢黢的匕首带著风声,狠狠扎向那团裹著小墓的“遗忘之影”! 噗! 匕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黑影。 跟砍在空气里没两样。 黑影晃都没晃,依旧翻滚蠕动,不断吞噬著小墓。 “物理攻击没用!”雪莉抽回匕首,脸色难看得要死。 规则造物! 李杭强忍著脑袋里针扎似的疼和记忆不断流失的恐慌,牙齿咬得咯咯响。 规则对抗规则! 他猛地想起石碑上的第四条! 【唯有铭记,方得安寧。遗忘名字者,將化为墓碑。】 对抗遗忘的,只有铭记! 他集中全部精神,死死抓住脑子里关於夏目南的记忆碎片,不让它们彻底散掉。 “夏目南……死亡公寓……拖鞋……”他一遍遍在心里念叨,拼命回忆每一个细节。 同时,他紧紧攥住了口袋里那块冰凉的黑石头。 小墓给的! “帮我……记住!”他把这股“铭记”的念头,疯狂地往黑石里灌! 嗡! 黑石表面猛地泛起一层更深、更纯粹的乌光。 那乌光形成一层薄薄的、坚韧的屏障,护住了李杭的意识。 第254章 第二百五十四章 遗忘之影 记忆流失的速度,慢下来了! 有用! 但那团“遗忘之影”好像被惹毛了。 它发现李杭这边暂时啃不动,立刻把更多的力量转向了更弱的小墓! “啊——!” 小墓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抱著脑袋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抬起头,那双原本清澈的大眼睛,此刻空洞、茫然,没了焦距。 “我……我是谁……”她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全是迷茫和恐惧。 她快要忘了自己了! 一旦彻底忘记,按照规则,她就会……变成一座墓碑! 李杭急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黑石只能勉强护住他自己,挡不住遗忘之影对小墓的侵蚀。 雪莉的攻击完全没用。 小墓眼看就要不行了! 必须找到更强的“铭记”方式! 一种能彻底压制这“遗忘之影”的力量! 可那是什么? 李杭死死盯著那块无字的青石板,又看向眼神越来越空洞的小墓,脑子转得飞快。 名字……记忆……存在…… 到底要怎么做? 小墓的身影就在眼前变得模糊,像水汽一样要散开,李杭心口堵得发慌。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不行!光靠脑子里死守那点零碎记忆,根本顶不住!那团黑乎乎的玩意儿太邪门了,直接衝著规则来的,硬扛就是找死! 他猛地扭头,死死盯住那块光禿禿、没刻字的青石板。 夏目南的墓碑。 又看向地上蜷著的小墓,那孩子眼瞅著就要没了自我。 一个疯了似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炸开。 得用更猛的“铭记”!一种能把这破墓园规矩都给撬动的力量! 他吸了口气,吸进满肺冰冷潮湿的腐烂味儿。 顾不上了! “我记得!” 嘶哑却又异常清楚的喊声,硬生生撕开了墓园让人发疯的死寂! “夏目南!她不是个冷冰冰的代號!也不是他妈的什么牺牲品!”李杭声音抖得厉害,却带著一股子拧劲儿,在这片安静得瘮人的地方迴荡。 “她怕黑,却敢一头衝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把我推开!她嘴馋,爱吃甜的,笑起来脸蛋上有俩坑!她在『死亡公寓』,拿著双破拖鞋跟鬼东西绕圈子,救了我多少回!” 他吼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硬掏出来的,带著血的温度。 “她最后跟我说,让我活下去!我记得!老子他妈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隨著他一句句喊出来,那块原本冰凉死气的青石板,竟然开始往外渗出柔和的光。 那光不亮,温温吞吞的,带著暖意,水波似的漾开。 周围那些立了不知多少年的墓碑,好像也被触动了,碑上模糊的刻痕轻轻亮了一下,睡了很久的人被吵醒了似的。 空气里那股子阴冷黏腻的恶意,在这突如其来的“铭记”暖光下,竟像见了太阳的雪,退了几分! 规则四,【唯有铭记,方得安寧】,被李杭用这种蛮不讲理的方式,强行给激活了! 但这喊声,也把另一条规矩给捅了。 【规则二:墓园之內,禁止喧譁。】 “嘶——” 几道又尖又细,根本不像人能发出来的怪叫,从浓雾深处钻出来! 雾气翻滚,三道扭曲的、纯粹由黑影拧成的人形怪物,一点动静没有,从不同方向扑向还在大喊的李杭!快得只剩一抹黑! 聆听者! “找死!”雪莉声音冰冷,杀气腾腾。 不等那些影子扑到跟前,她人影一闪,快得不像话,手腕一翻,黑黢黢的匕首划出几道要命的冷弧! 噗!噗!噗! 匕首准准地扎进影子的核心部位,带起几声又短又惨的嘶鸣。 那三只“聆听者”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碎了,瞬间散成乱飞的黑雾,很快又融进周围的浓雾里,没了踪影。 雪莉甩了甩匕首上沾的黑气,落地没半点声响,警惕地扫视四周,把李杭护得严严实实。 她动作又快又狠,带著一股子血腥味儿里泡出来的利索劲儿,好像刚才宰的不是什么规则怪物,就是几只嗡嗡叫的苍蝇。 “遗忘之影”在石碑散发的暖光和李杭充满力量的喊声里,发出了无声却能让人魂儿颤的嘶吼! 那团吞噬一切的纯粹黑暗,开始疯了似的翻滚、扭曲,形状变得极其不稳定,原本死死缠著小墓的黑雾,明显淡了,往回收缩! 侵蚀小墓的力量,被削弱了! “小墓!”李杭抓住这空当,猛地转向地上缩成一团、眼神发飘的小女孩。 他调动起身体里那股属於“总设计师”、连著规则的怪异力量,灌进声音里,用尽力气喝道:“想起你的名字!看著我!告诉我!你是谁?” 这声音怪得很,好像能直接钻进人脑子里,狠狠撞在小墓快要彻底沉下去的意识上! 小墓猛地一颤,那张惨白的小脸上,终於挣扎出一点活气儿。 她抬起头,看向李杭,嘴唇哆嗦著,像是在拼命想抓住什么。 小脸上全是痛苦和茫然,但更多的是一股子不甘心、不服输的犟劲儿。 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带著哭腔,却字字清晰地喊了出来:“我……我是……小墓!” “我是这里的……守墓人!” 隨著她这声几乎是拼了命喊出来的声音,李杭手里一直攥著的那块乌黑小石头,猛地爆发出极其璀璨,却一点不晃眼的深沉乌光! 这乌光活了似的,瞬间暴涨,跟夏目南墓碑上渗出的柔和暖光缠在一起,融合! 一黑一暖,两种完全不同的“铭记之光”匯成一股庞大的力量洪流,轰地冲向那团还在痛苦嘶吼的“遗忘之影”! “啊——!!!” 一声悽厉到扭曲的惨叫,不是耳朵听见的,是直接在魂儿里炸开的! “遗忘之影”在这光芒的冲刷下,跟太阳底下的雪块似的,飞快地化掉、散开,最后变成虚无,彻底不见了。 周围那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骤然一轻。 墓园好像安静下来了,只剩下浓雾还没散,还有风吹过松树针叶呜呜咽咽的声音。 危机,暂时过去了。 李杭呼哧呼哧喘著粗气,脑袋里空落落的,累得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第255章 铭记之光 雪莉也鬆了口气,收起匕首,走到李杭旁边,伸手扶了他一把。 小墓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虽然还有点懵,但人已经清醒过来了。 那团渗进骨头缝里的阴冷玩意儿潮水般退了。 墓园深处,只剩下浓雾还飘著,风吹松针,呜呜咽咽的。 小墓瘫坐在地上,小胸脯一起一伏,大口喘气。 脸上汗津津,还掛著泪,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惊恐还没散乾净,多了点劫后余生的懵,还有点说不清的困惑。 李杭撑著膝盖,也喘得够呛。 刚才那通硬顶加玩命喊,差点把他掏空。 脑袋里嗡嗡的,像塞了一脑袋浆糊,又空落落的,只剩下累。 雪莉收了刀,走到李杭旁边,拍拍他后背,又扫了眼周围翻滚的雾气。 “暂时……没事了?”她声音压著,不太肯定。 李杭摇摇头,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看向不远处那块还在发著点暖光的无字碑。 “不好说,规矩还在。” 小墓慢慢抬起头,从石碑挪到李杭身上,清澈的眼睛里闪过点光,好像拨开了什么。 “守护者……”她轻轻开口,声音还有点抖,带著浓浓的疑问,“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记得』?” 李杭刚才那带著劲儿的吼声,还有她自己最后拼命喊出的名字和身份,似乎在她乱糟糟的意识里,砸开了条缝。 她好像头一回琢磨,自己为啥在这儿,为啥是“守墓人”。 李杭看著她,心里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楚。 他蹲下,儘量跟小墓视线平齐。 “小墓,”他嗓子有点哑,“你没爹没妈,没过去,不记得自己打哪儿来,就知道自己是这里的守墓人,对吧?” 小墓懵懵地点点头。 “也许……”李杭找著词儿,把他那个瞎猜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不是某一个『人』。你可能是这墓园里,所有被忘了的、睡著的残念,那些快散了的记忆,它们凑到一起,变成了你。你是『记忆』本身,是这墓园不甘心被彻底忘了的念想。” 所以她没个人来路,所以她能感觉到“地在嘆气”,所以她对“忘”和“记”反应那么大,所以规矩四冲她来最狠。 小墓歪著头,听得一愣一愣的,小眉头皱著,像是在使劲想这些超出她理解的话。 就在这时,墓园入口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能量动静。 李杭和雪莉立刻警惕地看过去。 入口那块血红的石碑,上面的字又开始蠕动,活了似的。 之前那四条要命的规矩,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抹掉,慢慢散了。 接著,新的血字一笔一划地爬出来,还是那股子邪乎劲儿,但內容不一样了。 【欲离此地,抚慰亡魂。】 【予『寂静』以敬意,予『遗忘』以尊重。】 新规矩。 不再是处处陷阱和要命的禁令,更像个……提示。 “慰藉亡魂?”雪莉皱眉,“怎么办?挨个烧纸?” 李杭盯著那两行血字,翻来覆去地琢磨。 “不对。”他摇摇头,“规矩变了,不是要咱们干什么。『寂静』,『遗忘』……这是状態,是东西。” 他抬起头,看著这片被浓雾罩著、安静得嚇人的墓园。 无数墓碑不出声地立著,像一个个被时间忘了的记號。 “它要的不是贡品,也不是让咱们去吵醒谁。”李杭低声说,设计师那股劲儿又上来了,开始拆解这规矩后面的意思,“它要的是……理解和尊重。” 尊重这儿的安静,理解那些选择或者被迫被忘掉的魂儿。认了死不是完,忘了也不是彻底没影儿。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这片小空地中间,夏目南那块没字的碑就在旁边。 他吸了口气,压下浑身的累,面对眼前这无数沉默的墓碑,沉声开口。 声音不大,却在这死寂里传得清清楚楚。 “寂静不是完,忘了也不是没。” “每个名字,刻著的,磨没的,都曾经是个活生生的故事,一段真真切切的命。” “我们活著的人,站在这儿,不是要吵著睡熟的。我们带著记忆来,也敬畏命的离开。” “时间会走,记性会模糊,名字也会没。但存在过的印子,付出过的牺牲,守著的情感,不会因为没人说就真成了土。” “咱们这些活著的,就得扛著这份重,敬畏每一个选择安静的魂儿,尊重每一段归了遗忘的过去。” 他的话,没啥华丽词儿,就是一个“总设计师”对生、死、记忆和规则最直接的想法。 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墓园,好像轻轻“舒”了口气。 感觉很微妙,像绷了很久的弦终於鬆了。 飘著的浓雾,开始用眼睛能看见的速度慢慢变淡,不再那么腻乎乎的,露出了更多墓碑的影子,甚至能模模糊糊看到远处墓园的边儿。 入口那层看不见的屏障,也变得模糊,像块正在化的冰,慢慢变透。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小墓动了。 她站起来,小脸上是一种从没有过的平静和明白。 她没走向李杭,而是直接走到旁边一块最老、最高大,碑面几乎被风雨磨平了看不出字的无名碑前。 她伸出小手,轻轻放在那块冰冷粗糙的石头上。 闭上眼。 一股说不出的、安静又悲悯的气息,从她小小的身体里散出来。 那气息很淡,却温柔得能淌水,悄没声地散开,抚过每一块墓碑,渗进脚下冰冷的土里。 她在用自己的法子,回应李杭的话,做著她“守墓人”该做的事——不是跟遗忘对著干,而是理解和安抚那些选择睡著的魂儿。 墓园,彻底安静下来。 不是死寂,是安寧。 入口的屏障,已经完全透明,外面的景儿看得一清二楚。 几十米外,那几辆黑色越野车还在。 赵冰爪带著她的特勤队员,扇形散开,黑洞洞的傢伙什毫不客气地对著墓园入口,气氛绷得能杀人。 他们显然看见了里面的变化,看见雾散了,看见了李杭、雪莉,还有一个……小女孩。 赵冰爪脸上还是没表情,但整个人透出的锐气锁死了李杭。 第256章 守墓人的真意 她抬起头,看看李杭,又看看那块还在散发微弱暖光的无字石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守墓人……”李杭低声重复著小墓最后那句话。 这真是她的身份? 这片诡异的“寂静墓园”规则怪谈,可没因为“遗忘之影”消失就完事。 他们犯了规矩二,引出了“聆听者”。 满足了规矩三的“渴求”。 也激活了规矩四的“铭记”。 但入口那块血字石碑还在,规则还在。 他们,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离开的路,开了。 墓园里的麻烦似乎了了,小墓好像也摸到了点自己存在的门道。 但外面,是丁点不让步的官方力量。 一场关於小墓归谁,关於李杭这个“刺儿头”能不能自由,新的对峙,马上开始。 李杭看著外面那阵仗,又看看身边一脸平静的小墓,还有旁边神情凝重、隨时准备干架的雪莉。 “嘖,”他低声自语,伸手习惯性地扒拉了一下乱糟糟的头髮。 雾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扯开,阳光毫无徵兆地砸了下来,又烈又燥。 李杭下意识抬手挡了下眼睛,强光刺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刚从那片阴冷黏稠、连呼吸都带著腐朽味的鬼地方出来,这猛烈的阳光反而让人有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墓园看著还是那个墓园,松柏依旧,石碑林立,只是地上多了些新翻的泥土和几块碎裂的石碑边角,无声诉说著刚才那场无声的凶险。 那要命的规则怪谈,真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可梦醒了,眼前的麻烦,似乎比梦里还大。 哗啦——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几乎是雾气散尽的同一时间,十几个黑色作战服的身影从各个角落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瞬间合围。 作战靴踩在砂石小径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枪栓被拉开的清脆咔噠声,还有几支造型奇特的能量武器开始充能时发出的低沉嗡鸣,枪口闪烁著幽幽的蓝光,毫不客气地指向圈內三人。 包围圈收得又快又紧,不留一丝空隙。 赵冰爪就站在正前方,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出来,带著金属质感的冰冷。 “李杭,雪莉,放弃抵抗!” 命令式的语句,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这个孩子,身份不明,具有高度危险性,必须立刻由我们接管控制!”她的视线重点落在了被李杭护在身后的小墓身上。 李杭往前挪了半步,把小墓挡得更彻底了些。 他眯著眼打量著赵冰爪和她身后那些如临大敌的队员,脸上还是那副没睡醒的倦怠模样,好像眼前这些黑洞洞的枪口只是些碍眼的摆设。 “赵指挥官,怪谈刚平,活儿我们干了。” 他声音不高,甚至有点懒洋洋的,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是这里的『钥匙』,不是威胁。她得留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雪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里带著点惯有的媚气,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凉,透著毫不掩饰的危险和玩味。 她也跟著往前蹭了半步,几乎和李杭並肩而立。 纤细的手指搭在腰侧那把黑色匕首的刀柄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著。 嗒、嗒、嗒。 轻微的敲击声在这剑拔弩张的寂静中异常清晰,像敲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让对面几个握著武器的队员手心都渗出了汗。 “哎哟喂,这位姐姐好大的官威吶。” 雪莉开口,声音甜腻,话里的刺却根根分明。 “我们这儿刚把麻烦解决了,你们就跑来摘桃子?还是说,对著一个小不点儿,你们也得摆出这么大阵仗才安心?” 赵冰爪像是没听见她的嘲讽,声音依旧平直,甚至更冷硬了几分。 “她是规则异变的產物,是行走的异常点!这种无法量化的不確定因素,必须处於绝对控制之下!这是规程!” “控制?”李杭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赵指挥官,你还没明白?” 他又往前踏了一步,离那些枪口更近了些,整个人虽然看著还是懒散,但那股子让人捉摸不定的气场却悄然瀰漫开来。 “她是平衡点,不是炸弹。这墓园,这刚平息的规矩,因为她才能暂时稳住。你们把她带走,等於亲手把这里的『盖子』再掀开,到时候烂摊子谁收拾?你们吗?” 他顿了顿,声音稍微压低,却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些东西,得敬著,哄著,不是摁著脖子就能解决的。硬来?你们玩不转,也承担不起后果。” 一直被护在身后的小墓,这时好奇地从李杭胳膊后面探出个小脑袋。 她仰著脸,看著眼前这群穿著奇怪黑色衣服、拿著嚇人“玩具”的大人。 那双刚刚经歷过恐惧与遗忘洗礼的眼睛,此刻清澈得嚇人,里面没有丝毫害怕,只有纯粹到近乎空洞的好奇。她甚至还歪了歪头,小声问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哥哥,姐姐,他们拿的那些……是会发光的棍子吗?” 这句童言无忌的话,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 几个特勤队员脸上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握枪的手更紧了。这孩子的反应,太不正常了!这更加坚定了赵冰爪必须立刻將其控制的决心。 双方彻底僵持住了。 一边是闪著幽光的枪口和冰冷的命令,一边是看似隨意的站姿下毫不掩饰的杀气和对规则的微妙掌控。 能量武器持续的嗡鸣声,雪莉手指敲击刀柄的嗒嗒声,还有小墓那句让人哭笑不得的问话,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副荒诞又极度危险的画面。 李杭和雪莉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决断。 看来,今天这事,没法善了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只等那最后一根弦被拨动。 第257章 对峙与选择 就在这火药味浓得呛人,一触即发的当口,一阵尖锐的电子蜂鸣撕破了凝滯的空气。 滴滴滴—— 声儿是从赵冰爪手腕上那加密通讯器里传出来的。 她动作没停,整个人依旧像块冻硬的铁,死死盯著李杭,另一只手抬起来接通。 “……是。” “明白。” “……確认指令。” 就这么几句,压得极低,听不清具体內容。 但李杭注意到,赵冰爪握著枪的那只手,指节绷得更紧了,手背上青筋都跳了跳,显出心里的不平静。她的眼神,透过面罩的缝隙,闪过一丝极快的挣扎,隨即被某种更强大的意志压了下去。 通话切断。 赵冰爪放下通讯器,没立刻说话。 那张藏在面罩后的脸,隔著几步距离,直直地对著李杭。 里头的情绪翻江倒海,最后全沉淀成一种硬邦邦的服从。 她猛地一挥手,动作又快又猛,带著一股子憋回去的火气。 “收队!” 命令砸下来,周围那些黑衣特勤队员明显也愣了一下,但纪律是刻在骨子里的。 没人问为什么,哗啦啦收傢伙,动作整齐得跟一个人似的,飞快往后撤,上车。 引擎轰鸣,几辆黑色越野车麻利掉头,捲起一阵尘土,跑得乾乾净净,就留下点呛人的尾气味儿。 车队消失在路口,李杭心里那根一直拉满的弦,这才慢慢松下来。 他呼出口气,感觉后背有点潮。 雪莉也鬆了劲儿,那股子隨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凶悍劲儿收了,又变回那个又懒又媚的大姐姐样。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腰肢扭出个勾人的弧度,活动著刚才紧绷的肩膀。 “嘖,走了。”她撇撇嘴,好像还不太过癮,手指在腰侧的匕首柄上轻敲了两下。 小墓从李杭身后整个钻出来,仰著小脸,瞅著车离开的方向,又看看李杭和雪莉,大眼睛里还是有点不清不楚。 刚才那要杀人的气氛,她好像感觉到了点,但又不明白是咋回事。 “李杭。”赵冰爪的声音从最后一辆车里甩出来,车门正要关上,隔著老远,还是清清楚楚,“这次算你运气好。但別忘了,全球的麻烦才开始,国家需要你。我们会再联繫你。” 车门“砰”地关死,最后那辆车也一脚油门追著前面的影子去了。 这话是警告?还是提醒? 李杭没吭声,就看著车消失的方向,眉头拧著。他能感觉到,虽然人走了,但周围那种被窥探的感觉並没有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更隱蔽了。他们没有放弃。 “谢谢你……”一个细细糯糯的声音在旁边钻出来。 李杭低头,小墓正仰著脸瞅他,小表情特认真,眼睛乾净得像刚拿水洗过。 “记得我。” 就这仨字,没啥里胡哨的,却让李杭心口某个地方,轻轻沉了一下。 是种说不清的分量。他想起刚才遗忘之影的可怕,想起小墓差点消失的样子。记住,对她来说,就是存在本身。而对他这个“总设计师”来说,记住那些被遗忘的龙国恐怖元素,记住那些牺牲和故事,同样是力量的源泉。 “行啊,小弟弟。”雪莉缓过劲儿来了,走过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曲线晃得人眼晕,顺手拍了李杭肩膀一下,力道不轻,“现在息了,都敢跟穿皮的叫板了。不过嘛……” 她从上到下扫了李杭一遍,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点坏的弧度:“你这走到哪儿哪儿出事的体质,我看是没救了,纯纯的麻烦精转世。” 李杭扯了扯嘴角,没接话。麻烦?確实。从被系统选中那天起,麻烦就没断过。而且,只会越来越多。 这次,是暂时混过去了。靠著小墓给的石头,靠著他对规则的那么一点点理解,还有雪莉的强悍。 可赵冰爪那话,跟根针似的,扎在他心上。 全球规则异变,“天倾”……这些词背后压著多大的事儿,他不可能真当没听见。他胸口的金色纹路,此刻正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作为龙国诡异场景总设计师,他被赋予的使命,远不止设计几个场景那么简单。 躲? 能躲到哪天去? 守著这墓园,守著小墓,守著夏目南那块没字的碑……这就算完了? 不,这只是个开始。 他看著小墓走到那块无字碑前,拿起那把比她人还高的大扫帚,又开始一下一下,特认真地扫地上的落叶。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这片需要被记住的土地。 阳光落在她那个小小的影子上,拖得老长。 李杭心里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他要守著的,不光是龙国的国运,不光是小墓,不光是对夏目南那点念想。 还有太多太多,值得被记住,值得豁出去干一场的东西。那些被遗忘的文化,那些沉睡的力量,那些在规则异变中挣扎求生的人们。 想干成事,就得变强,就得知道更多別人不知道的。光靠自己摸索,太慢了。 接下来,往哪儿走?是继续当个编外人员,被动地等待系统的任务,或者被官方追著跑?还是……试试看,去碰碰那股大力量,找找合作的口子? 赵冰爪说得对,国家需要他。而他,也需要国家那庞大的机器和资源,去掀开这越来越近的风暴,去弄明白这没头没尾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藏著掖著,不是个事儿。老这么被动挨打,更憋屈。 他看著小墓,看著那块无字碑,眼神一点点变得锐利。 或许,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快捷酒店。 那股子廉价香氛兑著消毒水的味儿,冲鼻子。 李杭在屋里走了两圈,停在窗边,望著楼下没几盏亮著的街灯,半死不活的。 雪莉盘腿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地擦著她那把黑得发亮的匕首,头也没抬。 “怎么,转过弯儿了?不藏了?” “躲不了。”李杭转过身,脸上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儿,但话里的分量不一样了。 “赵冰爪说得对,这才刚开始。” 第258章 暂时的平静 他掏出手机,手指划拉几下,点开一个藏得极深、看著跟系统bug差不多的图標。 是何仙姑留的?还是系统自带的后门?他懒得琢磨。 屏幕上跳出个极简的输入框,连拨號盘都没有。 李杭靠墙站著,对著手机话筒,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砸得实。 “我,李杭。龙国诡异场景总设计师。” “全球规则异变,代號『天倾』,我知道点你们想挖又摸不著的料。比如,有个实验室在瞎搞人体实验,想拆解规则力量。” “合作行。条件得说清。” “一,我干什么,我自己说了算。別想给我下命令,也別派人盯著我。” “二,市郊国家公墓那个叫小墓的孩子,她是那地方的『坎』,不是威胁。必须保她没事。谁,哪个部门,都別打她主意,更別想控制她。” 雪莉擦刀的手顿了下,抬起头,嘴角那抹坏笑又回来了,冲李杭挑了挑眉。 李杭懂了,对著手机加了句:“还有我旁边这位,雪莉。她知道一个全球乱窜的秘密组织,那帮人对『规则根源』入了魔,下手黑得很。这情报,算我们合作的诚意,够不够?” 说完,按下发送。 信息框里的字,悄无声息地没了。 “鱼饵撒出去了。”雪莉重新低下头擦刀,语气挺轻鬆,“就看上鉤的是什么鱼。” 李杭“嗯”了一声,靠著墙,闭上眼。 胸口那道金色纹路有点热。 墓园走一趟,硬扛过“遗忘”,强开了“铭记”,身体里那股设计师的力量確实沉了不少,用起来也顺手了。 不像以前那么虚,现在他对规则怎么回事,有了点谱,感觉能摸到边儿了。 等消息的空档,李杭又去了趟墓园。 拎了一大包吃的,绿绿的、蛋糕、薯片。 小墓还是那身灰褂子,拿著大扫帚扫叶子。 看见李杭,停了手,歪头瞅他。 李杭把零食给她。 小墓抱住,看著他。 “我得走一阵子。”李杭蹲下,看著她,“有事得去办。办完了,回来看你。” 小墓点点头,没多话。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太乾净了,好像什么都懂,又好像啥也不明白。 她抱著零食,想了想,又从洗得发白的褂子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一块乌漆嘛黑的小石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跟上次给的那块,一模一样。 她把石头塞李杭手里。 “路上用。”小姑娘声音还是细细糯糯的,没什么起伏,“看清东西。” 石头入手冰凉,死沉。 除了那股让人心里静下来的空灵感,李杭捏了捏,这第二块,好像多了点別的劲儿。 说不清。 “好。”他攥紧石头,站起身。 回到酒店没多久,手机震了。 不是电话,也不是普通简讯。 是那个秘密渠道。 一条加密信息,短得不能再短。 【条件同意。地点:城西安全屋7號。时间:明晚九点。专人会联繫后续。】 雪莉凑过来看了眼,吹了声口哨:“嚯,够快的。看来你这『总设计师』的牌子,比国安那帮莽夫的枪好使唤。” 李杭面无表情刪了信息。 “准备吧。” 快出发了,雪莉脸上的媚劲儿收了不少,难得的严肃。 “李杭,那帮人的事,我得跟你说明白点。” 她坐床边上,声音压低:“他们內部,可能叫自己『寻根者』。” 李杭看她。 “他们要的,不是普通玩意儿,是最根本的规则力量。信这个的,都觉得谁抓住了『根源』,谁就能重写天地,甚至……成神。” 雪莉声音有点发冷。 “手段?”李杭问。 “没手段。”雪莉吐出仨字,一股子噁心劲儿,“人体实验算开胃菜。活祭,拿一城人命去撬规则,糟蹋圣地,扭曲信仰……只要他们觉著能靠近『根源』,多脏的事都干。” “他们把现在全球这乱象,当成『根源』醒了,是他们的大机会。所以最近蹦躂得越来越欢,越来越没边儿。” “全球都有人?”李杭想起她之前那话。 “嗯。”雪莉点头,脸色沉沉,“势力大得很。不少国家的上层、特殊部门,甚至看著不相干的大公司、宗教,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想一锅端?难。” 李杭安静听著。 寻根者……根源……天倾……人体实验…… 这些词儿串一块,一个巨大、疯魔、网撒全球的黑影,越来越清楚。 他本来只想拉龙国一把,抢回国运,护住身边人,再顺便搞清系统和诡异的来路。 现在看,这后面,还藏著个更要命、更急的敌人。 “看来,”李杭揉了揉眉心,“这趟见面,要聊的,比我原先想的,多太多了。” 雪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懒洋洋的了,嘴角那点戏謔藏不住:“可不嘛。小弟弟,准备好一脚踩进大漩涡了?这可比在坟地里跟规矩躲猫猫,带劲多了。” 李杭走到窗边,外面灯火亮起来了。 他捏了捏口袋里那块凉颼颼的新石头。 明晚九点,安全屋7號。 等著他的会是什么? 消息?任务? 所谓的“合作”,是助力,还是……新麻烦? 小墓给的这第二块石头,到底能帮他“看清”什么? 夜,深了。 新的局,开始了。 电梯无声下沉,数字疯狂往下跳,仿佛要钻进地心。空气乾燥,带著一股子消毒水都盖不住的金属冷味。 雪莉靠著冰凉的轿厢壁,双手抱胸,眼神像探照灯似的扫著这密不透风的铁盒子,嘴角撇了撇:“嘖,比太平间还乾净,没劲。” 李杭半闭著眼,靠在另一边,手指无意识地敲著裤缝,像是在打拍子,又像是在计算著下沉的速度和深度。这地方的能量流向,跟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官方机构都不太一样,更严密,也更……冷。 叮。 电梯门滑开。 眼前不是想像中那种屏幕乱闪、人跑来跑去的指挥中心,倒像个装修到一半被遗弃的高档会所——极简过了头,显得空旷又诡异。几张瞅著就死贵的木头桌椅摆著,墙上掛了副看不懂啥意境的山水画,角落里薰香烧得挺旺,烟雾繚绕,但那味儿愣是压不住这地底下的阴森气。 第259章 新的起点 一个穿中山装的老头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嘬著紫砂壶里的茶水。头髮白得一丝不苟,脸上掛著笑,看著挺和蔼。可他一抬眼,那眼神,跟淬了冰的刀子似的,颳得人皮肤疼。 赵冰爪跟个影子似的杵在老头身后,还是那身黑,面罩焊脸上一样,纹丝不动。 “李杭同志,雪莉同志,来了。”老头放下茶杯,声音温和,却自带一股让人不敢造次的威压,“坐。” 李杭也不客气,拉开椅子就坐,还是那副隨时能瘫倒的德行。雪莉挨著他坐下,姿態看著隨意,腰杆却挺得笔直,像根隨时能弹出去的弦。 老头给两人面前的空杯续上茶水,茶香裊裊,却没一个人碰。 “我是这里的看门人,叫我『棋手』就行。”老头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你们传来的东西,我们看了,很有分量。” 李杭眼皮抬了抬,声音懒洋洋的:“分量够不够换我那两个条件?” “棋手”笑了,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年轻人,爽快。”他放下杯子,看著李杭,“你提到的东瀛禁术,还有那个搞人体实验、想拆规则的实验室……这些,对我们正在搞的『净网』行动,用处很大。” 他顿了顿,眼神幽深得像口老井:“全球这乱象,我们內部叫『天倾』之兆。各种线索,加上你们给的料,都指著一个跨国组织——『方舟』。” 方舟(ark)。 李杭心里默念了一遍。果然,国家机器掌握的东西,远比他零敲碎打知道的多得多。 雪莉听到这名字,端著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隨即又鬆开,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模样。 “你们的条件,原则上,我批了。”“棋手”语气变得郑重,“李杭同志,你是龙国唯一的诡异场景总设计师,无可替代。从现在起,国安中心资料库,乙级以上权限对你开放,行动资源优先调配。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的『设计』,还有应对接下来可能更麻烦的局面。” 他话锋一转,目光像探针一样落在李杭身上:“当然,能力越大,担子越重。希望你,別让我们失望。” 李杭没接话,只是感觉胸口的金色纹路又开始发烫。这所谓的“合作”,更像是一场交易,或者说,一次互相利用的开始。 “至於那个小墓,”棋手看向李杭,“我们会备案,列为最高保护级別,確保墓园稳定,不会有任何官方力量去打扰。这点,你放心。” 他又转向雪莉,眼神里多了些审视:“雪莉同志,你的身手和情报网,同样重要。你將作为李杭同志团队的核心成员,享有特殊豁免权,配合行动。” 雪莉挑了挑眉,算是应了。特殊豁免权?听著倒是不错。 “现在,是第一个合作任务。”棋手手指在桌面虚空一划,一张三维立体地图投影在半空,几个红点在国內不同区域闪烁。 “这是我们监控到的几处『异常点』,能量波动跟全球异变很像。我们怀疑,是『方舟』在国內的窝点或者实验场。” 他指向其中一个红点,在南方一座城市的边缘山区:“第一个目標,查清这些点,尤其是这个。”他点了点那个红点,“它的规则波动残留,跟你之前在东瀛碰到的那个地下基地,很像。” 李杭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 不用棋手说,那股子混杂著科技冰冷和规则扭曲的“味儿”,他刚看到地图投影时就感觉到了!动用设计师权限,关於那个位置的零碎信息和规则感应飞快匯聚。 没错,就是它! “方舟”……东瀛基地……国內的异常点……人体实验…… 线索,一下子串起来了!这帮杂碎,手伸得真够长的! “赵指挥官,”棋手转向一直没出声的赵冰爪,“从现在起,你负责和李杭同志对接,提供一切必要支援。” “是!”赵冰爪立正,声音还是硬邦邦的。她看向李杭,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多了点公事公办的程序感。 李杭心里门儿清,这合作,面子上看著光鲜,底下全是坑。棋手给了权限,也等於把他架火上烤,让他去啃最硬的骨头。赵冰爪这配合,估计也是不情不愿。 而且,光靠他和雪莉,想跟“方舟”这种藏在水下的庞然大物掰腕子,还嫩了点。更別提那越来越邪乎的“天倾”了。 他需要人手。何仙姑那几个神神叨叨但確实有两下子的师弟妹,是现成的人选。或许,还得再找些別的“专才”。 一个能打能抗能动脑子,还能应付各种诡异状况的小队,必须儘快拉起来。 “这任务,我接了。”李杭站起身,目光锁定地图上那个熟悉的红点,“什么时候动身?” 棋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越快越好。具体行程,赵指挥官会安排。” 李杭点点头,没再废话,转身就往外走。雪莉也跟著起身,路过棋手时,还衝老头眨了眨眼,笑得挺甜,但那眼底的冷光,只有老狐狸自己看得懂。 两人重新踏入那冰冷的合金通道,电梯门在身后合拢。 李杭摸了摸口袋里那块小墓新给的石头。 入手冰凉,沉甸甸的,带著一股奇异的安寧感,似乎还能过滤掉周围那些窥探的视线。 第一个目標,直捣“方舟”在国內的老巢。 那里头,藏著什么妖魔鬼怪?又会有什么惊喜等著他? 这所谓的合作,到底是雪中送炭,还是把他往更深的漩涡里踹?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棋盘已经摆好了,他这个“总设计师”,也该亲自下场,走几步谁也想不到的险棋了。 电梯门再次合拢,嗡鸣著上升,隔绝了地下那股子让人骨头髮冷的阴森和无形的压力。失重感很轻,像羽毛挠了一下心尖,却清晰地提醒著他们,刚才那场看似平静的会面,水面下全是暗流。 叮。 电梯抵达地面层,门无声滑开。阳光猛地灌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李杭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抬手挡了一下,感觉像是刚从不见天日的古墓里爬出来,浑身都透著一股子不適应。 第260章 阴影下的合作 通道尽头,赵冰爪已经等在那儿,站得笔直,像根钉在地上的黑色標枪。她手里拿著一个银灰色的加密平板,旁边还放著一个鼓囊囊的牛皮纸文件袋。 “李杭同志,雪莉同志。”赵冰爪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平得像一条直线,听不出半点情绪,“初步情报和行动授权。” 她把平板和文件袋递过来,动作乾脆利落。 李杭接过平板,入手微沉,带著金属的凉意。屏幕亮起,南方那处废弃化工厂的三维地图跳了出来,周围山峦叠嶂,地形看著就不是善地。几个红点闪烁,標註著能量异常区域,旁边附带了一些外围侦查到的零碎数据和几张模糊得像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核心区域则是一片刺眼的空白,標註著:“规则场强干扰,无法深入探测”。 他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过,眼神扫过那些数据,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废弃化工厂……『方舟』这帮孙子,还真会挑耗子洞。” 雪莉凑过来看了一眼文件袋里的东西,主要是几张盖著红戳的通行证、资源调配授权书,还有一份隨行支援小队的名单和装备列表。她拿起那份名单扫了一眼,嗤笑一声。 “嚯,『雷霆』侦察小队?还配了最新款的『窥镜』规则探测仪?”雪莉把名单扔回文件袋,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嘲弄,“家底挺厚啊,赵指挥官。不过,就凭这些铁疙瘩去对付『规则』?跟拿呲水枪去滋千年老鬼有什么区別?人家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赵冰爪面罩下的脸估计没什么变化,声音依旧硬邦邦:“『雷霆』小队只负责外围警戒、情报支援和必要时的后勤保障。核心区域,按协议,由你们主导。”她强调了“主导”两个字,像是在提醒什么。 李杭合上平板,看向赵冰爪,那双总是带著点睡意的眼睛此刻清明得很:“我需要点东西。” 赵冰爪抬眼,目光隔著面罩落在李杭身上:“权限清单內,可以协调。” “不在清单上。”李杭顿了顿,开始慢悠悠地报菜名,每一个词都让赵冰爪身后的空气凝固了一分,“高纯度硃砂,要最好的,先来五十斤。十年以上的桃木心,得是雷劈过的,自然风乾,有多少要多少。活公鸡的鸡冠血,必须是刚放出来的,热乎的,准备二十只的量。哦对了,再来点糯米,没拋光的那种糙糯米,也来个百八十斤吧。” 赵冰爪没说话,但李杭能感觉到她面罩后面那道视线瞬间变得锐利,像是在评估他是不是在故意找茬。这些东西,跟她手里的高科技装备比起来,简直像是从哪个跳大神那儿批发来的。她沉默了几秒,大概是在快速权衡“棋手”的命令和眼前这人的不靠谱程度。 “……会安排。”最终,她还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语气硬得能砸钉子。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李杭点点头,没解释。他知道这女人心里肯定把他当成了半个江湖骗子,但这不重要,东西能到手就行。所谓的“合作”,从一开始就註定了互相提防,像走钢丝。 “怎么去?”李杭问道,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 “专机已经备好,军用机场,最高保密级別。”赵冰爪回答得很快,“隨时可以出发。” 李杭看向雪莉,后者正饶有兴致地打量著赵冰爪那身从头黑到脚的行头,闻言耸耸肩,做了个“您说了算”的口型,但那双勾人的眼睛里,却跳动著一丝掩不住的兴奋和嗜血的光芒。 去捣“方舟”的老窝?听起来就比在墓园里跟规则玩心跳刺激多了,她已经有点手痒了。 李杭心里快速过了一遍。这次行动,是“棋手”给的投名状,也是他主动摸清“方舟”底细的机会。官方的资源得用,但不能全指望。赵冰爪这支小队,说是支援,谁知道是不是顺便监视? 他得有自己的牌。 “那就现在走。”李杭做了决定,伸手习惯性地扒拉了一下自己那头鸡窝似的乱发,语气带著点不耐烦,“早点干完,早点……睡觉。” 虽然他心里清楚,从接下这活儿开始,安稳觉大概就成了奢侈品。 远处停机坪的角落里,一架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標识的中型运输机安静地趴伏著,像一只收敛了爪牙的钢铁猛禽。旋梯已经放下,黑洞洞的舱门敞开,无声地等待著。 前路是龙潭还是虎穴,没人知道。这场裹挟著猜忌与利益的合作,才刚刚拉开帷幕。 漆黑的运输机內部,与其说是机舱,不如说是个移动的迷你指挥所。冷色调的灯光,几排固定在舱壁上的摺叠座椅,正前方是一块巨大的战术显示屏,此刻熄灭著。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机油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並不难闻,但透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冰冷。 李杭窝在一张宽大的座椅里,手里捧著赵冰爪给的那个银灰色平板,屏幕幽幽的光映在他脸上,让他那副没睡醒的表情显得更加捉摸不定。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废弃化工厂的各种资料——卫星图、结构图、甚至还有几十年前的建厂档案和几起语焉不详的安全事故报告。这些东西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一堆杂乱信息,但在他这儿,设计师的权限悄然运转,冰冷的数据和模糊的文字开始关联、重组,勾勒出这片区域更深层的“脉络”。他几乎能“闻”到那片土地残留的气息,一种被强酸腐蚀过的痛苦,混合著某种工业化的、冰冷的恶意,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活物被强行扭曲改造后的怨念。 “果然……”李杭低声自语,眉头拧了起来。平板上闪烁的能量异常读数,那种冰冷、扭曲,带著化学品腐蚀感的规则波动,跟他当初在东瀛那个地下基地感受到的残留气息,几乎一模一样。同源,而且,似乎更“新鲜”一些,像是刚出炉的残次品,还冒著热乎气儿。这帮孙子,动作挺快。 第261章 启程前的准备 雪莉就坐在他对面,长腿交叠,姿態慵懒,手里却慢条斯理地用一块鹿皮擦拭著那把黑得能吸光的匕首。她没看平板,眼神却时不时飘向李杭,像是在琢磨这小子又从那些破烂数据里“看”到了什么鬼东西。 “看出什么门道了,小弟弟?”她声音带著点笑意,匕首在她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刀,寒光一闪而没,“『方舟』那帮疯子,选地方的品味倒是几十年不变,就喜欢这种犄角旮旯、死过人的破地方,觉得晦气能养『好东西』。” 李杭抬眼看了她一下:“他们具体怎么操作?总得有个章法吧?” “章法?他们的章法就是没章法。”雪莉耸耸肩,收起匕首插回腰间,“別把他们想成什么等级森严的金字塔。更像是一堆毒蘑菇,看著各长各的,其实底下根都连著,烂泥里搅和在一起。信奉『力量至上』,为了靠近所谓的『规则根源』,什么都敢干。成员?五八门,有钱的,有权的,有技术的,还有些……天生就有点不正常天赋的倒霉蛋,被他们连哄带骗弄进去当消耗品,用完就扔。”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渗透和偽装。可能你楼下那个天天笑眯眯问你吃没吃饭的大爷,转过身就能面不改色地把邻居小孩的心臟掏出来当祭品。別不信,这种事我见多了。” 李杭没说话,手指在平板边缘轻轻敲击著。毒蘑菇,消耗品,渗透……这些词组合起来,让他心里那股子烦躁又重了几分。嘖,真麻烦。清剿?怕是割韭菜,割完一茬又长一茬。 飞机无声无息地穿过云层,开始下降。舷窗外,夜幕低垂,能看到下方城市零星的灯火,像撒了一把碎钻在黑丝绒上。 降落在一个远离市区的秘密军用机场。没有塔台,没有地勤,只有几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黑色防弹越野车,以及几个穿著同样黑色作战服、沉默得像石雕的人影。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效率高得嚇人。 换乘越野车,驶离机场,一头扎进连绵起伏的山区。柏油路很快变成了顛簸的土路,车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只有车灯撕开前方一小片区域,像是在无边墨色里艰难地挖出一条通路。 越往山里走,空气越不对劲。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异味开始瀰漫,不是单纯的草木腐烂味,也不是化工厂该有的刺鼻气味,更像是什么东西烂透了,混合著铁锈和血腥的甜腻感,丝丝缕缕钻进鼻腔,让人胸口发闷,胃里也跟著不舒服。 李杭胸口那道沉寂了一路的金色纹路,毫无徵兆地开始发烫,一股细微却灼人的热流顺著经络蔓延开。周围的环境在他感知中瞬间变得“立体”起来。他能“听”到风中夹杂著若有若无的、意义不明的低语,像无数蚊蝇在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人心烦意乱;能“看”到空气中漂浮著扭曲的、油污般的光线,像黏稠的蛛网,缠绕在树木和岩石上,让原本正常的山林看著都透著一股子邪性。 “滴——”车载加密通讯器响了一声。 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传出来:“指挥中心,这里是禿鷲。目標区域外围已布控。重复,目標区域外围已布控。能量读数持续异常升高,规则场强干扰,『窥镜』无法穿透边界。三號观察哨报告,十分钟前,队员『夜梟』出现短暂视觉和听觉幻象,已撤离至安全距离。完毕。” 赵冰爪拿起通讯器,声音依旧冰冷:“禿鷲,收到。保持警戒,没有命令,禁止任何人员进入边界线五十米范围。完毕。” 车里的气氛瞬间又沉重了几分。连外围那些受过严格训练、装备精良的专业侦察小队都受到影响,工厂內部的凶险程度,恐怕远超资料评估。李杭甚至有点怀疑,那个叫“夜梟”的队员,看到的幻象是不是比报告里说的更严重。 又行驶了大约十分钟,车速慢了下来。前方,透过挡风玻璃,能看到远处山坳里,几个巨大而破败的黑影矗立在夜色中——高耸的烟囱像指向天空的枯骨,残破的厂房轮廓狰狞,如同蛰伏的巨兽。 整个区域,死一般的寂静。连夏夜里最常见的虫鸣、蛙叫都消失了,安静得让人心头髮慌,好像声音都被这片区域给吞噬了。 车灯扫过路边一块歪倒的警示牌,上面“危险区域,禁止入內”的字样,在车灯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又像是一个嘲弄的邀请。 越野车最终停在了距离工厂围墙大约一百米的地方。引擎熄火,周围瞬间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和死寂。只有远处厂房的轮廓,在夜色中像怪物的剪影,散发著不祥的气息。 李杭推开车门,一股带著腐烂和金属混合的异味扑面而来,比在车里闻到的更浓烈,更让人作呕。他胸口的金色纹路跳动得更厉害了,像是有个小火炉在里面烧,既是警告,又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那些扭曲的光线和低语,在这里变得更加密集和清晰,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低声呻吟,或者说……在用一种非人的方式“呼吸”。 雪莉也下了车,她没像李杭那样立刻感知周围,而是先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发出几声轻微的骨骼脆响。她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味儿……真够劲儿。比我在南美雨林里处理那些被献祭后扔了半个月的玩意儿还衝鼻子。” 赵冰爪从另一辆车里下来,手里拿著一个手电筒,但没有打开。她走到李杭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外围侦察小队已经撤到安全距离。按照协议,从这里开始,你们主导。需要什么支援,隨时通过加密频道联繫。”她的目光在李杭和雪莉身上扫过,虽然隔著面罩,但那份公事公办下的审视感还是透了出来。 第262章 南下与异常初感 李杭没看她,目光穿透黑暗,死死盯著前方那片巨大的阴影。高大的烟囱,破败的厂房,在夜色中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能清晰地“看”到,工厂上空,空气像浑浊的水一样在剧烈搅动,形成一个巨大的、看不见的漩涡。那些扭曲的光线和低语,正是从这个漩涡的核心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如同脓疮里流出的毒液,侵蚀著周围的一切。 “这里……很不对劲。”李杭低声说,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懒散,只有一种凝重,“『方舟』在这里搞的东西,比东瀛那个基地,只怕更接近『失控』。” 他能感觉到,那漩涡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像是一头被锁链勉强拴住的凶兽,隨时可能挣脱出来。 “规则场强太高了,”赵冰爪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像在念报告,“我们的设备无法穿透。只能確定,里面有非常规的能量反应,而且……在持续增强。” 李杭没说话,只是盯著那片黑暗,胸口的灼热感更清晰了。持续增强?不是简单的能量泄露,更像是……里面有个东西在“吃”,在消化什么,然后越长越大。他几乎能“看”到那扭曲规则场的核心,像一颗跳动著的、布满脓包的心臟,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更浓的恶意。这感觉,比东瀛那个基地残留的死气,要“活”得多,也噁心得多。 “怎么,这就打退堂鼓了,小设计师?”雪莉的声音插进来,带著惯有的调侃,但她擦拭匕首的动作停了,眼神锐利地扫过李杭紧绷的侧脸,“別怪姐姐没提醒你,『方舟』那帮杂碎搞出来的玩意儿,越是看著像个死地方,里面可能越热闹。上次在亚马逊,他们可是用一整个部落的人餵出了个……”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到了。 李杭瞥了她一眼,没接茬。怕?谈不上。只是麻烦。他捏紧了口袋里小墓给的那块石头,冰凉的触感顺著掌心蔓延,稍微压下了那股烦躁。石头似乎过滤掉了空气中那些杂乱无章的低语和扭曲光影,让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那个核心“心臟”的脉动和结构。设计师的直觉告诉他,这地方的关键,就在於理解那个“心臟”是怎么运作的,它在“吃”什么,“吐”什么。 李杭转头看向赵冰爪:“你们那个队员『夜梟』,看到的幻象具体是什么?还是说,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报告里没写?” 赵冰爪沉默了两秒,面罩后的视线似乎更冷了:“涉及队员隱私和精神状態评估,属於內部机密。”她顿了顿,补充道,“但他反覆提到『缝合』和『眼睛』。” 缝合?眼睛?李杭皱眉,这两个词让他立刻联想到了东瀛基地那些被扭曲改造的生物。雪莉则是轻轻“嗤”了一声,低声道:“又是这套,玩不腻的破烂玩意儿。” 李杭不再多问,官方的人,指望她们掏心掏肺是不可能的。他收回目光,重新投向那片死寂的厂区。“走吧。”他吐出两个字,抬脚就往那片能吞噬光线的黑暗走去。 雪莉嘴角勾了勾,跟了上去,脚步落在碎石上几乎没有声音,整个人像融入了夜色,只有腰间匕首偶尔反射的一点微光证明她的存在。“跟紧点,小弟弟,別走丟了让姐姐回来捞你。” 赵冰爪和她的队员们停在原地,看著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工厂破败的大门阴影里。她抬手按了按耳边的通讯器,低声下令:“保持最高警戒,信號中断立刻上报。准备突入预案。” 刚踏过那道无形的边界,李杭就感觉像是迎面撞上了一堵黏稠的墙。空气瞬间变得沉重、滯涩,那股腐烂混合金属的甜腥味浓烈了十倍,直衝天灵盖。胸口的金色纹路烫得像要烧起来,周围那些扭曲的光线和低语不再是模糊的背景噪音,而是变成了尖锐的、充满恶意的实体,疯狂地往他脑子里钻。他甚至能“听”到厂房深处传来某种沉重的、类似金属摩擦和湿滑软体蠕动的声音。 夜色深沉,废弃化工厂像一头被惊醒的巨兽,內部的黑暗更加浓稠,仿佛有无数眼睛在暗处窥视。李杭,这个被规则选中的设计师,带著他那看似不靠谱的搭档,正式踏入了这片被“方舟”扭曲改造的狩猎场。 黑色越野车停在山坳深处,距离那片巨大的阴影约莫一公里。 引擎熄火。 周围只剩下风穿过树梢的呜咽,还有一种压得人心臟发紧的死寂。 几道隱蔽的红外光束无声划过,来自暗处。 赵冰爪带来的“雷霆”小队,已在外围布下警戒线。 各种奇形怪状的探测设备安静运转,屏幕上闪烁著令人不安的数据流。 车门推开,李杭先跳了下来。 脚刚沾地,那股腐烂、金属和甜腻血腥混合的味儿就扑面而来,浓得呛人,堵著喉咙,呼吸都费劲。 空气沉甸甸的,压得胸口发闷。 他胸口那道金色纹路烫得厉害,简直要烧穿皮肉,像个警报器在疯狂鸣叫。 雪莉跟著下车,扭了扭脖子,骨头髮出轻微的脆响。 她吸了口气,又皱著眉吐出来:“嘖,这味儿,比上次在婆罗洲沼泽里捞出来那『尸油灯』还上头。” 一个穿著同款黑色作战服的男人从阴影里快步走出,脸上涂满迷彩,代號“禿鷲”。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著沙哑:“李先生,雪莉女士,目標区域外围数据更新。” 禿鷲递来一个小型战术平板。 屏幕上,代表能量读数的曲线疯了般上下起伏,远远超出正常范围。 “规则能量场强度极高,已经形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场域。”禿鷲指著屏幕上一片被红色高亮覆盖的区域。 “我们试了多种频段信號穿透,全被干扰、扭曲,甚至……吞噬了。” 他顿了顿,脸色不太好看:“五分钟前,放飞了一架『雀鹰』微型侦察无人机,带了最新的光学和规则波纹探测模块。刚飞进距离厂区围墙大概五十米的位置,信號瞬间没,彻底失联。感觉……被什么东西直接嚼了。” 第263章 废厂前的规则屏障 李杭接过平板,手指快速划过那些糟心的数据和图表,最后停在那片代表废弃工厂、被浓重红色覆盖的区域。 封闭场域? 吞噬信號? 他往前走了几步,更靠近那片黑暗厂区。 这里已经是普通人感知的边界,再往前,就是那片连无人机都钻不透的无形壁垒。 李杭伸出手,指尖慢慢探向前方空荡荡的空气。 指尖快要碰到某个临界点。 一股冰冷、粘稠、带著强烈排斥感的阻力猛地顶了回来,触感粗糙,带著凝固恶意的刮擦感。 这感觉……和寂静墓园入口那层屏障有相似处,但又完全不一样。 墓园的屏障是死寂的,规则化的,带著“禁止入內”的明確意图。 眼前的这堵墙,却充满了混乱、狂暴和一种难以形容的……飢饿感。 李杭皱紧眉头,从口袋里摸出小墓给他的第一块黑色石头。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石头入手冰凉,透著一股奇异的安寧感,能滤掉空气里那些烦人的杂音和恶意。 他握紧石头,再次把手伸向那道无形的屏障。 这次,指尖碰到那股冰冷粘稠的阻力。 手里的石头突然散出一层极微弱、几乎看不见的乌光。 那股狂暴的排斥力似乎顿了一下,不再那么蛮横,反倒透出一种……对石头的好奇? 屏障的阻力稍微弱了点,但依旧强大。 石头散发的乌光和屏障接触的地方,產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无声的震颤在两者间传递。 李杭闭上眼,心神沉浸下去。 设计师的权限被催动到极致,通过握著石头的右手,他的感知顺著那微弱的共鸣,小心翼翼探入屏障內部。 这不是简单的能量墙,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力场。 它的构成……极其混乱。 无数种互相衝突、互相撕咬的规则碎片,被一股强大、蛮横的力量强行揉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极不稳定的、扭曲的“逻辑闭环”。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这混乱规则的深处,他感觉到一种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意识? 不,不能算意识。 更像是一种原始的、基於痛苦和疯狂的本能反应。 一个被活生生剥离出来,正在疯狂扭曲挣扎的……臟器。 它在低语,在哀嚎,在用一种李杭从未感受过的、纯粹的癲狂倾诉著什么。 它不是死物,是活的。 一个疯了的“活物”。 雪莉站在旁边,紧盯著李杭。 她能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压抑感,在李杭触碰屏障后变得更强,无形的巨物在黑暗中喘息。 她握紧了腰间的匕首,肌肉绷紧,隨时准备动手。 “李杭,情况怎么样?” 赵冰爪冰冷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器传来,带著点不易察觉的催促。 外围的“雷霆”小队已经察觉到场域的异动,气氛越来越紧。 李杭猛地睁开眼,那双总是带著睡意的眼里,此刻是一种近乎病態的锐利。 他收回手,握著石头的掌心全是汗。 “这屏障……”他声音有点哑,刚从噩梦里挣脱出来似的,“不是死的。” 他看向赵冰爪的方向,隔著距离和黑暗,他確信对方能听见。 “它像个活物,有『思维』,但已经彻底疯了。”李杭捏紧那块冰凉的小石头,石头上的乌光隱去,安寧感还在。 “它在……挣扎,在排斥一切外来的东西。” 他感觉到在那混乱规则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这疯癲的屏障死死困住,正在徒劳地试图突破。 那感觉,和被遗忘者在规则中挣扎的无力感很接近。 “不过……”李杭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石头,又看向前方那片黑暗,“它对这块石头……有点反应。” 这块看著不起眼的黑石,似乎是唯一能和这个疯癲屏障產生点共鸣的东西。 或许,这就是小墓说的“看清东西”的另一种用法。 “能进去吗?”赵冰爪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带感情。 李杭没直接回话,他重新握紧石头,向前踏了一步。 那股冰冷粘稠的阻力再次顶来。 但这次,在石头的微弱乌光下,他在那混乱的规则缝隙里,捕捉到了一条若隱若现的……通路? “能进去吗?” 赵冰爪的声音冷冰冰地从通讯器里钻出来,没什么起伏。 李杭没答话。 他往前又挪了一步,手里的黑石头重新握紧。 冰冷、粘稠的阻力再次顶了上来。 这一次,石头表面泛起一层极淡的乌光。 光芒触及那无形的屏障。 混乱的规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一道极其不稳定、隨时可能消失的缝隙,在他感知中一闪而过。 那是在一片混沌黑暗里,勉强能辨认的通路。 李杭没再迟疑。 意识沉入掌心的石头,设计师的权限被催动。 他没想著硬闯。 他在尝试“理解”这道屏障的疯狂。 那些对规则的认知,对“方舟”实验的厌恶,甚至对寂静墓园“遗忘”规则的敬畏…… 驳杂,却真实的念头,通过黑石,小心翼翼地渗了过去。 嗡——! 一声尖锐到无法形容的啸叫,直接在他脑子里炸开。 视野瞬间被白光吞噬。 前方的无形屏障剧烈翻滚,波动不休。 黑石上的乌光猛地变亮,和屏障內部汹涌的灰黑雾气疯狂绞缠、衝撞! 雪莉脸色骤变。 一股庞大、充满恶念的精神衝击迎面拍来。 心臟被无形的手攥紧。 她闷哼一声,被逼得倒退了好几步。 她看向李杭。 那小子还站在原地,没动。 脸色白得嚇人,额角有青筋在跳。 握著石头的手在轻微发抖,但整个人透出的那股劲儿,却异常慑人。 就是现在! 乌光与灰雾撕扯最凶,屏障规则彻底紊乱的那一剎那! 李杭“看”清了那道转瞬即逝的缝隙! “走!” 他低吼,反手抓住还没站稳的雪莉手腕,用尽力气,猛地朝前衝去! 雪莉只觉得一股大力扯来,脚下不稳,整个人被拽著撞进了那片扭曲的光影。 穿过屏障的感觉糟透了。 天旋地转,上下不分。 五感被搅成一锅粥。 甜腥气,尖锐噪音,冰冷的滑腻触感,还有无数癲狂的囈语,疯了一样往脑子里灌。 意识快要被扯碎。 脚下终於踏实了。 那股要人命的眩晕还没散乾净。 李杭晃了晃,勉强站稳。 他睁开眼,扫视周围。 这……压根不是废弃工厂! 他们站在一条狭窄的通道里。 看不到头。 头顶很高,但光线极暗。 墙壁上镶嵌著一些东西,正发出惨绿色的微光,勉强照亮四周。 那光,带著生物组织特有的湿润感。 第264章 规则入场:欢迎来到疯人院 空气里那股甜腻的味道浓得化不开,直衝脑门。 腐烂水果,消毒水,还有血腥气,全混在一起,让人噁心。 两边的墙不是水泥。 是灰白色的,表面覆盖著粘液,还在极其缓慢地、有规律地……起伏,蠕动。 脚下也不是地。 是某种微微软弹,盖著一层薄膜的“肉毯”。 无数粗细不一、顏色杂乱的管道,纠缠著爬满墙壁和天板。 有些管道在微微搏动。 “咕嘟…咕嘟…” 液体在里面流动,或者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通道深处,黑暗里。 隱约有哭声,有窃笑声,还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拖拽的摩擦声传来。 整个地方,像一个巨大、扭曲、活著的……疯人院內部。 嘶—— 李杭胸口,那道金色纹路猛地传来一阵灼痛! 比刚才碰屏障时还疼! 【诡异环境適应/解析直觉】被强制激活,疯狂运转! 大量混乱、扭曲,却又带著某种病態逻辑的信息碎片,衝进他的脑海! 剧痛中,两条冰冷、不容置疑的规则,被强行刻入他的意识: 【规则一:在此地,清醒是罪。】 【规则二:聆听低语,找到你的“归宿”。】 清醒是罪? 聆听低语? 找到归宿? 李杭心里咯噔一下。 这里的规则,直奔精神来的!要命! “嘖,这什么鬼地方?” 雪莉甩了甩髮晕的脑袋,打量著这令人极度不適的环境。 她脸上那股子媚劲儿消失了,只剩下凝重和掩不住的噁心。 她话音刚落。 前方通道拐角,摇摇晃晃走出来几道人影。 穿著破烂、沾满污渍的灰白病號服。 头髮枯黄纠结。 面容扭曲。 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 他们在通道里漫无目的地晃荡。 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囈语。 对突然多出来的李杭和雪莉,完全没反应。 是之前误入的倒霉蛋? 还是……“方舟”搞出来的失败品? 李杭看著那些影子,再回想脑子里那两条冰冷的规则。 一股寒气顺著脊椎往上爬。 是进来了。 代价却是掉进了一个活生生的、用疯狂做规矩的怪谈绝境。 这个“疯人院”,是谁的手笔? 那些低语,又要把他们引到哪儿去? 那两条冰冷的规则,钢针似的扎进李杭脑子,尖锐刺痛。 【规则一:在此地,清醒是罪。】 【规则二:聆听低语,找到你的“归宿”。】 清醒是罪?聆听低语? 李杭心头重重一跳。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规则直接衝著精神来,比硬碰硬麻烦多了。 保持理智有危险,那“低语”一听就不是好路数,八成是坑。 “嗡嗡嗡——” 他这念头刚冒出来,周围那些原本细碎模糊的低语声,猛地清晰了。 无数张嘴贴在他耳边,直接往脑子里灌。 诱惑、痛苦、绝望、狂喜…… 乱七八糟的情绪碎片,裹著听不懂的词句,一股脑儿涌来,冲刷著心智。 “唔……”雪莉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哼,脚下拌蒜,抬手就按住太阳穴,脸刷地白了。 她眼前的东西开始变形,墙壁上湿滑的粘液,触感让她联想到扭动的蛆虫堆,管道里流的液体泛著腥红,通道里晃荡的病號服人影,也变成了咧嘴的恶鬼。 幻觉! 雪莉狠狠咬了下舌尖。 剧痛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少许。 她强忍著天旋地转,警惕扫过这条蠕动的、活的通道,想找出声音源头,或者別的什么威胁。 “该死……”她低低骂了句,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这精神攻击太阴,躲都没处躲。 李杭也不好过,低语声钻心挠肝,啃著他的理智。 一股力量要將他拖进疯癲的深渊,他死死攥住口袋里那块黑石头。 冰凉感顺著掌心爬上来。 石头里散出一股说不清的寧静力量,勉强撑开一层屏障,挡住部分低语侵蚀,让他的脑子在这片混乱里还能转。 不能这么干挺著! 他立刻催动【诡异环境適应/解析直觉】,把注意力全懟到那些无孔不入的低语上。 设计师的权限运转,解析这些声音的“规则频率”。 果然! 这些低语根本不是普通声音! 是裹著扭曲规则力量的精神攻击! 跟病毒一个德性,目的就是感染、同化,让闯进来的人彻底“疯掉”,变成跟外面那些晃荡人影一样的玩意儿,融进这个鬼迷宫! 他看向那些穿著破烂病號服、瞎晃悠的人影。 那就是被规则吃掉、彻底没了自我的倒霉蛋。 他们对李杭和雪莉俩大活人视而不见,偶尔会突然嘿嘿傻笑,或者嚎啕大哭,瘮人得很。 李杭又去看那些蠕动的墙壁和搏动的管道。 解析直觉告诉他,低语声好像就是从这些玩意儿里发出来的。 墙壁、管道、甚至脚底下这软乎乎的肉毯子……它们本身就是这个规则场的一部分,是这个“活”迷宫的发声器官。 “这些墙……有鬼!”雪莉显然也感觉到了,她盯住最近的一处墙壁,那灰白色粘稠表面下,能感到无数细小血管在跳。 她猛地抽出腰间匕首,手腕一抖! 匕首破空,闪电般刺向墙壁! 怪事发生了。 刀尖快碰到墙壁。 那片墙壁受惊似的,猛地向內凹陷、蠕动,轻易避开了锋利的刀刃,形態变化不定。 与此同时,“嗡——!” 周围的低语声瞬间炸了,响了十倍不止! 尖锐、狂乱的精神衝击拍过来! “噗!” 雪莉脑子挨了一记重锤,眼前发黑,喉咙里一股腥甜往上顶,差点喷出来。 她踉蹌后退,拿刀的手都在抖。 物理攻击没用!还会引火烧身! 李杭看得心惊,一把拉住雪莉,压低声音:“別碰它们!物理的没用!” 雪莉稳住身形,抹了把嘴角,冷冷盯著那恢復原状、继续慢吞吞蠕动的墙壁,啐了一口:“妈的,软蛋玩意儿!” 麻烦大了。 李杭眉头拧成了疙瘩。 物理免疫,精神秒杀。 这鬼地方的规则太绝了。 【清醒是罪】,【聆听低语】…… 他翻来覆去琢磨这两句话。 也许,“不清醒”不是指真疯掉,而是指……打破某种正常的、理性的思考方式? 就像他之前用黑石“理解”屏障的疯狂那样? 而“低语”,也不光是声音攻击,它指向的“归宿”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硬闯的路堵死了,只能从规则本身找缝隙。 怎么才能在这鬼地方,保持一种“不清醒”的清醒? 又该怎么去“聆听”那些要命的低语,找到那所谓的“归宿”,还不被它们整个吞了? 这是能不能活著滚出这个活体疯人院的关键。 第265章 反常识的应对 李杭死死盯著那些在通道里瞎晃悠的灰白人影。 脑子里就两句话,冰凉,刻骨。 【清醒是罪。】 【聆听低语,找到你的“归宿”。】 硬来?雪莉刚试过了,下场就是差点被那听不见的声浪掀个跟头。拿刀子捅墙?墙跟活的似的,滑溜得很,屁用没有,还惹一身骚。 这鬼地方,就不让你走寻常路。 清醒是罪…… 那不清醒呢? 李杭心里头,冒出个邪门的念头。 不是真疯,是……装疯?学它们? 他瞅著那些病號服,动作死板,表情空洞,跟丟了魂儿似的,各玩各的。 “雪莉。”李杭嗓子眼儿里挤出点气声,轻得不能再轻。 雪莉正全神贯注盯著通道那头黑黢黢的地方,闻声偏过脑袋,眉头拧著:“干嘛?” “学他们。”李杭没多废话,下巴冲那些晃荡的人影抬了抬。 “学他们?”雪莉卡壳了,反应过来李杭啥意思后,那表情,又荒唐又觉得这小子是不是也疯了,“你是说…装成那帮傻子?” 李杭没吭声,紧绷的身子先鬆了下来。 肩膀耷拉下去,整个人没了精神气,视线也故意放空,直勾勾的,啥也映不进去。脚下也开始不利索,学著那些影子的样儿,摇摇晃晃,往前蹭了那么一小步。 雪莉看著李杭这秒怂的样子,嘴角直抽抽。 这小王八蛋脑子里都装的啥玩意儿? 可刚才那滋味不好受,硬碰硬纯属找死。她咬咬后槽牙,妈的,这招也太他妈离谱了,可眼下没別的辙。 她吸了口气,把那股子隨时准备干架的劲儿收了,也学著放鬆,学著让表情变得木訥,动作也慢吞吞拖泥带水。 怪事儿立马就来了。 两人都切到这“不清醒”模式,耳朵边上那些本来吵得脑仁疼、要把人逼疯的嗡嗡低语,居然,真的,小了! 没全没,但那股子硬往魂儿里钻的劲儿轻多了,变成了远处模糊的背景音。 压在心头的石头,轻了点。 就连旁边晃荡过去的病號服,也真拿他俩当空气了,擦身而过,连个斜眼都欠奉。 行得通! 李杭心里一定,脸上还得是那副呆样。他把口袋里那块黑石头攥得更紧,凉意让他在这片浑噩里,还能守住那么一丁点清明。 光装傻还不够。第二条是“聆听低语,找到你的『归宿』”。 这些碎碎念既然是规矩的一部分,里头肯定有道道。不能全挡了,得想法子筛出点有用的。 李杭把心思沉进握著石头的手心。他不光躲著那些低语,还试著用设计师那点直觉,透过黑石头的过滤,去“摸”那些声音里的波动。 黑石头跟个筛子似的,把那些纯粹的恶意、乱七八糟的精神垃圾滤掉,留下点更深、更有点条理的东西。 断断续续的,破破烂烂的字眼,跟沉船底捞上来的瓦片似的,开始往他脑子里蹦: “……实验……体……” “……编號……七三……失败……” “……强行……融合……” “……排异……失控……” “……根源……碎片……污染……” 这些字眼,冷冰冰,拧巴,一股子消毒水兑福马林的实验记录味儿。 方舟! 李杭心沉了下去。果然是这帮狗娘养的!这活著的疯人院,八成就是他们哪个实验搞砸了的烂摊子,一个失控的、用扭曲规矩搭起来的鬼地方! 那些低语,不是瞎嚷嚷,是这“失败品”在翻来覆去嚼它自己怎么被造出来的破事儿! 雪莉听不见李杭脑子里的动静,但她对危险的嗅觉灵得很。她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嗡嗡声不一样,有的方向传来的声音带著更重的恶意,让人汗毛直竖,本能想躲开;有的方向,就平缓点,甚至好像……在指路? 她递了个眼色给李杭。 李杭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他也感觉到了,有些低语的“方向感”更强。 两人继续维持著那副呆滯摇晃的德行,跟提线木偶似的,小心翼翼,朝著那些感觉上相对“安全”、指向性更清楚的低语传来的方向,一点点往前挪。 走得贼慢,一步一挪,跟踩上似的。还得时刻端著,表情动作不能走样,眼神不能对上,动作不能快,甚至脑门儿都不能皱一下,不然这身“疯皮”一破,指不定立马就得挨顿毒打。 通道在眼前延伸,扭曲。 灰白色的肉壁还在蠕动,黏糊糊的液体顺著管道接口往下滴答。 也不知蹭了多久,前面的景儿开始变了。 蠕动的肉壁看著薄了些,隱隱约约能瞅见后面透著点冰冷的金属玩意儿。一些锈得不成样子的管子、线路,跟鬼剃头似的,缠在那些还在跳的血管管子上。脚底下也不再是纯肉毯子,开始有破破烂烂的水泥砖露出来,上面糊满了粘液和肉膜。 他俩好像正从这“活迷宫”的外围,往更深的地方走——一个被扭曲规矩彻底啃烂、改造过的废弃工厂內部。 空气里的味儿更冲了,烂甜腥气里,又加了浓重的铁锈味和呛鼻子的化学药水味儿。 低语声到这儿,更清楚了,也更……乱了。 李杭能捞到更多关於“实验”的碎片信息,指向某个具体的鬼地方。 雪莉却感觉,前面某个方向,传来一种让她头皮发麻的心悸,好像有什么特別要命的东西趴在那儿打盹。 两人对了一眼,都从对方那儿看到了凝重。 这靠“装疯卖傻”换来的太平,还能撑多久? 那些低语叨逼叨指向的“归宿”,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是坑? 还是……更他妈疯的地方? 通道收紧了。 两边的肉壁蠕动著,湿腻腻地蹭过来。 那股子烂甜混著消毒水的味儿,稠得糊嗓子,吸口气都跟喝泔水似的。 嗡嗡嗡—— 没完没了。 更密了,更响了。 脑子里又痒又麻,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爬,搅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李杭嘴唇抿得死紧。 汗顺著鬢角淌,痒得难受。他攥著口袋里的黑石头,手心都快被硌破了。 石头凉颼颼的,可那层看不见的乌光却抖得厉害,跟快灭的灯苗子似的。 顶不住了。 这鬼地方的精神污染太冲,石头也快扛不住了。 更多的字眼,带著冰碴子和疯劲儿,硬往他脑子里塞。 第266章 迷宫深处的真相 “……意识剥离……规则融合……可行性验证……” “……编號九……失败……污染扩散……已……处理……” “……编號十三……不稳定……观察……记录……” “……成为……这里……一部分……” 李杭牙根都快咬碎了,硬扛著那股要把脑子撑爆的疼。 他弄清楚了。 “方舟”这帮畜生,真拿活人当耗材使,要把人的魂儿跟这歪门邪道的规则力量揉一块儿! 失败的,就成了这鬼地方的一部分。那些蠕动的墙,淌著黏液的管子,还有…… 他猛地抬起头。 前面的墙壁,不再是纯粹的肉。 锈烂的铁架子,碎玻璃碴子,跟毒瘤似的,硬生生嵌在还在动的肉里。 更瘮人的是,墙上贴著些半透明、看不清脸的人影,扭著,挣扎著。 没嘴没眼,只有个痛苦的轮廓,跟封在脏琥珀里的虫子,无声地嚎。 之前的实验体!失败了,被这活迷宫给吃了,成了这儿的“常驻户口”! 墙上那片模糊人影动了。 一个影子淌下来,没声儿,衝著雪莉就去了。 雪莉后脖颈子一凉。 眼前的景儿开始晃,脚下那软乎乎的肉毯子触感噁心,腻歪歪地往上缠,要拖她下去。 “滚!” 她没拔刀,往前一步,整个人气场炸开! 一股子蛮横的劲儿,衝著那影子就顶了过去! 那影子挨了一下,扭曲著尖叫一声(虽然听不见),嗖地缩回墙里,没了。 雪莉呼出口气,额角也见了汗:“这些鬼玩意儿,能迷魂,还会拽人!” 李杭没应声,黑石头攥得更紧了。 他逼著自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哭嚎和疯话过滤掉,集中精神去捞那些重复出现的,冷冰冰的“编號”。 九號,十三號,二十一號…… 失败品真他妈多。 但有个號,老是蹦出来,最清楚,跟黑夜里的灯塔似的。 “……编號……零……” “……核心……载体……” “……接近……失控……临界……” “……必须……回收……或者……销毁……” 编號零! 李杭心里一动。 找著了! 这迷宫的心臟,或者说,“方舟”这次搞事儿的关键,八成就是这个“编號零”! “雪莉,跟上!”李杭嗓子压得低低的,脸上还得是那副傻样,脚底下却毫不含糊,拐进一个岔路口。 那个方向,低语里头,“编號零”的指向最明確。 雪莉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两人还维持著那副晃晃悠悠、隨时散架的“疯样儿”,一步一步往迷宫里头蹭。 越往里,周围越不对劲。 纯肉的墙少了,到处是拧巴的铁疙瘩、碎仪器、乱糟糟的电线,全被那种灰白、还在跳的肉乎乎玩意儿裹著、啃著。 整个一被怪物吞了,还没消化完的实验室。 而且,那些墙,不像之前那样会“躲”了。 “嘶啦——” 李杭左手边的墙壁猛地裂开! 一条灰白色、掛满黏液的触手闪电般甩出来,卷向他脖子! 念头都没转过来,雪莉腰一拧,黑匕首反手就递了出去! 刀尖没对著触手,贼准,扎在触手根上,墙壁连接处一个微微鼓包的地方!那触感,又软又韧,像戳到了什么活物的筋! 嗤! 一声闷响。 触手猛地绷直,疯了似的抽搐几下,软塌塌垂下来,缩回墙缝里。 墙上的口子慢慢蠕动著,合上了,跟没事儿似的。 但李杭看清了。 刚才触手甩出来那一下,他那身“疯皮”差点没绷住! 一股子凉气直衝后脑勺,本能就想躲,想还手! 他硬是把这衝动摁下去了,脸上还得是那副痴呆相,可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规矩变了! 越往里走,他俩这种带著明確“目的”的“清醒”,这鬼地方越容不下! 装疯不好使了! 这活迷宫,开始下死手了! “嘖,越来越难搞。”李杭心里骂娘,脸上还得掛著傻笑。 他和雪莉交换了个眼神,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路,光靠演戏怕是不够了。 得在“疯”和“不疯”之间走钢丝,一边躲著越来越猛的精神污染和冷不丁冒出来的黑手,一边还得跟著那要命的低语,去找那个叫“编號零”的玩意儿。 前面更黑了。 铁锈味和药水味呛得人眼泪都要下来。 嗡嗡声盘旋著,往里头钻。 “编號零”……就在那儿? 是“方舟”实验的真相?还是……一个挖好了等他们跳的,更疯、更要命的大坑? 通道尽头的黑暗豁然洞开,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撞入视野。 腐烂的甜腥、铁锈和化学药剂混杂的恶臭在这里彻底爆发,浓到呛鼻子,几乎让人窒息。 空间正中,悬著一团难以名状的“玩意儿”。 无数扭曲、锈烂的金属管道和明灭不定的线路胡乱缠绕,硬生生扭成一个不断搏动的心臟轮廓。 沉闷的嗡鸣声打那“心臟”里头传出来,震得空气都在发颤,压得人胸口发堵。 这就是低语指向的“归宿”,这活体疯人院的动力核心。 李杭心跳漏了一拍,那悬浮“核心”散出的恶意和疯狂,比先前通道里感受到的强了百倍不止。 更让他浑身发冷的是,那个“核心”周围,还站著几道影子。 他们也穿著破烂、沾满污渍的灰白病號服,身形佝僂,乍一看和通道里那些行尸走肉没啥区別。 但不一样。 他们的眼睛,不是空洞的。 那几双眼睛清亮得嚇人,里面却翻腾著毫不遮掩的、几乎带著智慧的疯狂火焰。 他们像是……从无边的疯癲里头,重新捡回了“自我”的怪物。 是守卫。 这个“疯人院”的守卫。 李杭和雪莉踏进这个空间的同一秒,周围那些钻脑子的低语声,戛然而止。 死寂。 一种比刚才的吵闹更瘮人的死寂。 那几个病號服守卫,动作慢吞吞,却又协调得诡异,齐刷刷扭过头,看向他俩。 那空洞的眼眶,却准確地锁定了他们,冰冷的感知穿透了李杭和雪莉那层装出来的“疯癲”,直接钉在他们清醒的意识上。 装不下去了。 第267章 精神诊断的反制 李杭后背瞬间炸起一层鸡皮疙瘩,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几乎是同时,一道更冰冷、更不容置疑的规则,蛮横地砸进他脑子深处: 【规则三:闯入者,需接受“诊断”。诊断失败者,將成为“病歷”。】 规则落下的瞬间,那几个守卫手里,凭空多出了东西。 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厚重、边角沾著乾涸污渍的记录本。 他们默默抬手,手术刀尖对准李杭和雪莉,记录本摊开,像是要写点什么。 “诊断”?“病歷”? 李杭脑子嗡的一下。这他娘的哪是看病!这是精神上的审判!要把他们的“清醒”,他们的“自我”,像割阑尾一样切下来、记在本子上,然后把人变成跟墙上那些鬼影子一样的“病歷”,彻底钉死在这鬼地方! 一股庞大、冰冷,带著浓烈消毒水气味的精神力量,像根无形的探针,瞬间罩住了李杭。它粗暴地往他脑子里挤,想翻他的记忆,扭他的念头,找他“没疯”的证据。 口袋里的黑石头剧烈震动,乌光狂闪,却在那股更强的规则力量面前,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找死!”雪莉反应快得嚇人。偽装被撕破,她身上那股懒散劲儿瞬间没了,杀气腾腾。黑匕首滑进手里,她眼神冰冷,全身肌肉绷紧,像拉满了弦的弓,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把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剁了! “別动!”李杭猛地伸手,死死抓住雪莉的手腕,嗓子发乾,“没用!这不是打架!” 雪莉动作一僵,扭头看李杭,语气又急又冲:“不打等死啊?让它们把你脑子挖出来?” “这是规则!”李杭盯著那些一步步围过来的守卫,脑子里像被电钻钻著,疼得他咬牙切齿,“硬来就是送死!它们是规则的一部分,物理攻击屁用没有,只会惹出更麻烦的东西!” 就像之前捅墙一样。 雪莉看著李杭煞白的脸,又看看那些拿著手术刀,眼神疯狂又透著诡异“规矩”的守卫,终於把动手的衝动强压了下去。她也感觉到了,这些守卫跟之前的触手、影子完全不是一个级別的,它们身上有种更深的、跟整个空间规则连著的危险。 那精神探针还在往里钻,要剥掉他的抵抗。李杭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摊在手术台上,冰冷的刀子正在上面刮。 最后的坎儿来了。 装疯卖傻混不过去了。 必须正面扛这场要命的“诊断”。 怎么才能……通过这场规则层面的审判?用设计师的能力?怎么用? 那几个守卫,动作僵硬地围了上来。 他们没动手,甚至没发出任何声音。 但整个空间猛地一沉,空气里瀰漫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儿,又冷又硬,刮著人的神经。 李杭脑子嗡地一声,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强行撬开,往里头灌东西。 无数混乱的画面,破碎的记忆,尖叫,哭嚎,还有那些之前被黑石头过滤掉的、带著绝望和疯狂的低语,一股脑儿全涌了回来,冲刷著他的意识,要將他彻底拖进那片粘稠的疯癲深渊。 【诊断】……开始了。 “唔!”雪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住。 她不像李杭,能解析规则,能靠著黑石头勉强过滤。这种直衝灵魂的精神攻击,对她来说就是最难缠的酷刑。 她只能死死咬著牙,额角青筋暴起,凭藉那股子不服输的狠劲儿和强大的意志力硬扛著,抵抗著那股要將她撕碎的疯狂。 李杭眼角余光瞥见雪莉的挣扎,心里一紧。 他妈的,这是设计师能力的战场! 跟这帮被规则扭曲的守卫硬碰硬?找死! 他要对抗的,不是这几个可怜的傀儡,而是它们背后那套冰冷、疯狂、不讲道理的【规则逻辑】! 拼了! 李杭猛地集中精神,不再试图单纯抵抗那股精神衝击。 他將自己设计师的权限力量,疯狂注入掌心那块冰凉的黑石! 石头表面,那层黯淡下去的乌光再次亮起来,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 同时,他调动起体內那股因为融合规则碎片而產生的、带著反噬力量的奇异能量。 他要做一件极其冒险的事。 他没有去“清理”脑海中那些足以逼疯任何人的混乱画面和低语。 他反其道而行之,尝试去“理解”它们,去“接纳”它们! 就像他理解那些被遗忘的龙国恐怖传说,理解那些扭曲人心的怪谈一样。他要把自己的意识,强行变成一个能够“容纳”这些疯狂和混乱的容器! 设计师的视角,在剧痛和混乱中强行撑开。 他不再看这些守卫是敌人。 他反过来,用设计师的能力,去“诊断”这些守卫,去解析它们身上缠绕的规则,去感受它们被困在疯狂里的痛苦和绝望。 他“看”到了。 看到了他们是如何从活生生的人,变成实验体,编號,最后被规则吞噬,成了这鬼地方的一部分。 看到了他们被强行赋予的“诊断”职责下,那无声的、想要解脱的哀嚎。 他们不是单纯的怪物,是被规则逼疯的受害者! 李杭猛地抬起头,直视著离他最近的那个守卫,那张呆板的脸。 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甚至因为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压力而有些发颤,但每一个字都带著一种奇异的、仿佛能穿透规则壁垒的力量: “你们不是病歷。” “你们是受害者。” 他顿了顿,顶著那几乎要將他意识碾碎的压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这不是诊断。” “是求助。” 他在用语言,“定义”规则! 他在尝试用自己对规则的理解,去扭转、去覆盖这里原有的疯狂逻辑! 嗡——! 话音落下的瞬间,围著他们的那几个守卫,身形猛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们手中闪著寒光的手术刀,停在了半空。 那摊开的、准备记录“病歷”的本子,也无声地合拢了一丝。 他们脸上那种死寂的疯狂,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一种……卡壳了的茫然? 那股冰冷、强大的“诊断”力量,被李杭这石破天惊的“定义”猛地干扰,出现了剎那的停滯! 有用! 李杭心头狂跳,设计师的直觉告诉他,这条路走对了! 但还不够! 这短暂的停滯,隨时可能被更强大的规则惯性压垮。 他必须……加深这种定义!彻底撬动这里的规则! 第268章 规则的变奏与第二块石头 李杭那句“是求助”,闷雷般砸在这死寂的空间里。 围著他们的几个守卫,身子骨猛地抖了起来,轮廓都虚了,跟信號不稳的老旧电视似的。 手里那瘮人的手术刀、污跡斑斑的记录本,寒光没了,形状也开始模糊。 那股子要把人脑子拧成麻的“诊断”劲儿,呼地一下,轻了不少。 不是没了,是……味儿不对了。 李杭脑子里那根弦还死死绷著,又一道声响,更冷,少了之前的蛮横,反倒透著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条理”,硬邦邦地砸了进来: 【规则三:理解“病歷”的“渴望”。满足渴望者,可获“通行”。】 诊断,变成理解。 病歷,变成渴望。 目標变了,不再是把活人变成墙上贴著的鬼影,而是逼著闯进来的人,去“弄明白”那些已经成了“病歷”的玩意儿,到底在“想”个什么。 李杭心头重重一跳。 规矩是改了,可麻烦一点没少。 新规矩落下,眼前的守卫们,模样也跟著变。 不再是拿著刀子、冷冰冰要给人开瓢的傢伙。身体飘忽起来,半透不透,跟烟拢成的人形似的,在原地轻轻晃荡。 一股子形容不出的气味从他们虚幻的影子里散出来。 不是刚才那股冷冰冰的疯劲儿,是……浓得呛嗓子眼的渴望。 不是饿了想吃饭,渴了想喝水那种。 纯粹是精神上的,魂儿里的念想。 密密麻麻,跟无数细针,扎著李杭的皮肉骨头。 被忘掉的疼,被实验折磨的惨,被关在这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恨,还有那么点儿微弱的、想被人记住、想他妈的彻底完蛋的不甘心。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搅和在一起,成了个沉甸甸的精神漩涡。 比刚才硬邦邦的精神攻击更折磨人,因为它带著“情绪”,带著能勾起人心里头那点难受的玩意儿。 “操,又来这套?”雪莉嗓子眼里咕噥了一句。 周围的空气確实没那么冲了,但那股子阴沉沉、让人喘不上气的绝望感,堵得她心口发闷,比刚才硬顶著还难受。 她瞅见李杭那张脸还是白得嚇人,可那小子身上透出的劲儿,有点不一样了。 李杭確实感觉到了。 想“理解”这鬼玩意儿的渴望,光靠硬扛,光靠刚才耍嘴皮子“定义”一下,不够。 得有更深的东西,得真能“看清楚”,这些渴望烂泥底下,到底埋著什么。 他手下意识往兜里摸。 指尖碰到另一块冰凉的东西。 小墓给的第二块石头。 他没半点犹豫,把这块同样黑黢黢、摸著却更润一点的石头掏出来,紧紧按在自己胸口那道烫得嚇人的金色纹路上。 嘶—— 一股凉气,刷一下从石头贴著皮肉的地方散开,顺著金色纹路的道道,瞬间流遍了四肢百骸。 跟第一块石头那种过滤、隔绝不一样。这股劲儿更像是……一束贼准的光,直接扎穿了眼前层层叠叠的痛苦、疯狂、怨恨搅成的迷雾,照到了最根子上。 胸口的金色纹路猛地一亮,跟第二块石头之间,有了种说不清的呼应。 李杭眼前那些虚了吧唧的守卫轮廓,在他感觉里,一下子“清楚”得嚇人。 他不再是单纯“感觉”到渴望了。 他“看”到了。 看到那些模糊的脸,在变成编號前是怎么挣扎的。 看到冰冷的手术台上,魂儿被硬生生剥出来时的恐惧,能把胆汁都嚇出来。 看到实验搞砸了,剩下那点意识怎么被规则扭曲、吞掉,永远锁在这活迷宫里头,一天天,一遍遍,重复那没完没了的痛苦。 他们想自由,想从这永无止境的噩梦里滚出去。 他们想被当成“人”记住,哪怕就记住个名字,也別是个冷冰冰的號,一份失败透顶的“病歷”。 他们渴望……结束。彻底的,乾净的结束。 雪莉瞧见李杭拿出第二块石头按在胸口。他整个人那股子劲儿都变了。脸还是白的,可那里面透出的锐利和专注,让她莫名地踏实了点。 她没吱声,只是把匕首攥得更紧,全神贯注地扫著四周,防著任何可能窜出来的鬼东西,给李杭爭取时间。 李杭慢慢吸了口气,胸口起伏,带著那块黑石头微微动了动。 他懂了。 想满足这帮玩意的渴望,给吃的喝的,或者帮他们把这破地方炸了,都没屁用。 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枷锁,打根儿上就是规则,是精神上的玩意儿。 解脱,也得从这儿下手。 需要的是精神层面的……“铭记”和“超脱”。 可他妈的到底该怎么做? 怎么用摸不著看不见的方式,去“满足”这些被困住的魂儿,心底里最想要的东西,换来那该死的“通行”资格? 第二块石头让他“看清”了病根,可没给药方。 那些虚幻的守卫,虽然不揍人了,可那股子沉甸甸的渴望还在那儿压著,无声地等著。 李杭没动,也没开口。 他只是站著。 左手紧攥著第一块石头,冰凉刺骨。 右手把那块更润泽些的第二块黑石,死死按在胸口。 金色纹路滚烫,几乎要烙穿皮肉。 一冷一热,两股感觉在他身体里衝撞,却又诡异地维持著平衡。 他闭上了眼。 周围一切噪音都模糊了,沉重的绝望感却扑面而来。 那些带著血腥味和消毒水味的“渴望”,不再是尖针乱扎,变成了一幕幕破碎的画面,一段段没声音的故事,在他脑子里漫开。 他“看”见了。 不再是冷冰冰的编號,不是失败的实验垃圾,更不是什么狗屁“病歷”。 那个饿得发慌,只想要口热饭的瘦小男孩。 那个被卖进黑煤窑,满身煤灰,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拖进这里的倔强女孩。 那个想当个好木匠,却摔断了手,被家里人嫌弃丟出来的男人,手指又粗又糙,还沾著洗不掉的墨痕。 一个个人影,一个个被编號抹去的人生,在他脑子里活了过来。 他们不是天生就疯的怪物,他们也曾是活生生的人,有过最简单的念想。 现在,所谓的“渴望”,不过是那点被踩进泥里、早就忘了的不甘心。 第269章 铭记与超脱 想被看见,想有个了断。 不想永远只是个“失败品”。 李杭催动胸口的金色纹路。 那股子带著反噬的怪异力量,顺著胳膊涌进右手。 掌心里,第二块石头烫得嚇人,可那冰凉的触感又让他脑子异常清醒。 他没想救他们。 救不了。 这帮倒霉蛋早就被规则吃干抹净,成了这鬼地方的一部分。 他能做的,是记住。 用他那设计师的权限,用他对规则的狗屁理解,用他在寂静墓园里琢磨出来的那点道理——忘了,就真没了;记住了,才算没白活。 他要用精神,把他们的“渴望”,他们的“存在”,从这扭曲的规矩里头,“抠”出来,打上標记。 记下的不是“病歷”。 是“铭记”。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动,从李杭身上散开。 不是打架,也不是防守。 那是一种沉甸甸的,带著点说不出的尊重,又硬得像石头的力量。 这力量里,有李杭对“遗忘”这码事的厌恶,有他对“人活著到底图个啥”的琢磨。 无声无息,罩住了周围那些飘忽不定的守卫。 守卫们虚幻的身影,一下子稳住了,不再抖得像风中残烛。 他们脸上翻腾的痛苦和疯狂,退潮般慢慢消散。 换上来的,是一种熬到头了的平静,一种终於能喘口气的鬆弛。 他们抬起头,空洞的轮廓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规则扭曲,第一次真正“看见”了李杭。 不再是冰冷的审视。 就是纯粹的,终於被人看见了。 又一道规则,冰冷,但不再蛮横,清晰地映入李杭脑海:【规则三:渴望已获慰藉。】 守卫们的脸上,甚至显出一点解脱的安详。 接著,他们的身体就像清晨的薄雾,被太阳一照,噗地一下,无声无息散开了。 化作点点灰白的光芒,慢悠悠地飘向圆形空间中央,融入了那个还在缓慢搏动的心臟轮廓里。 守卫一消失,整个空间的扭曲感飞快减弱。 墙壁上黏糊糊的肉感褪去,露出后面锈跡斑斑的铁皮和开裂的水泥。 缠绕的管道不再跳动,“咕嘟”的怪声也没了。 外面通道里,那些晃来晃去的病號服影子,也都停了下来。 他们就那么静静站著,身体不再拧巴,神態安详,像是睡著了,睡得很沉。 核心区域的光线,不再是之前那种红绿交错、晃得人眼晕的鬼样子。 光芒变得柔和,散发出一种灰白色的,暖洋洋又带著点说不出的悲伤的朦朧感。 沉闷的嗡鸣声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稳定,一下一下的脉动声,像极了心跳。 整个规则场,彻底安静了下来。 像是被驯服了,或者说,是被李杭刚才那一下,给彻底按住了。 李杭身子晃了晃,腿有点软。 一股子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涌上来,骨头缝里都透著酸软,脑袋空荡荡的,像是被掏空了,连著身体里的力量也跟著抽乾了大半。 唯独胸口那道金色纹路,烫得更厉害了,亮得惊人,在他身体里撑著最后一点光。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股规则反噬的力量,好像跟这地方的规则搅和在了一起,发生了点说不清的变化。 更稳了,也更……沉了。 就在那片安静下来的核心区域正中央,地面无声裂开。 一个灰白色的石碑,看著像是用破墓碑碴子拼起来的,慢慢升了上来。 石碑表面,浮现出新的文字,带著规则独有的冰冷和肃穆: 【规则怪谈:废弃的渴望已终结。】 李杭站在那儿,看著石碑,又扫视了一圈安静下来的空间。 他成功了,用一种他自己都没想到,甚至有点邪门的方式,把这个规则怪谈给“平”了。 但这地方,是被他那种“铭记”的力量彻底安抚了? 还是说,他把这里头的某些规则,甚至那些沉甸甸的“渴望”,用一种他还稀里糊涂的方式,给吸进了自己身体里? 这个曾经用疯狂当规矩的“活疯人院”,现在只是个空壳子了? 或者…… 有什么更深的东西,藏在那个变得柔和的“核心”里,正等著他去挖? 那块灰白色的石碑戳在原地。 碑上【规则怪谈:废弃的渴望已终结】的字跡,每个笔画都透著铁锈般的冰冷,硬邦邦地宣告了结局。 李杭身子发软,后背重重抵上冰冷的墙面才勉强站住。 手脚还有点发虚,眼前景物轻微晃荡。 墙不再是蠕动的肉了,摸上去是实实在在的水泥,粗糙,布满裂纹和铁锈的颗粒感。 空气里,那股子甜得发腻、混著腐烂和消毒水的恶臭正在飞快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老旧建筑特有的尘土味,还有浓重的金属锈蚀气,乾涩,呛人,但至少……闻起来像个正常地方该有的味儿。 头顶上,惨绿色的生物光彻底灭了。 几盏老旧的应急灯,其中一盏还在接触不良般地闪烁,发出滋啦轻响,投下昏黄的光晕。 光线勉强驱散了部分黑暗,照亮了这个巨大的圆形空间——一个彻底废弃,破败得不成样子的老旧厂房车间。 那些先前看著像活物血管、纠缠扭曲的管道和线路,此刻都失了生气,死气沉沉地掛著,积满厚厚的灰。 整个鬼地方,像是被抽乾了魂。 隨著那些守卫的烟消云散,它变回了一具冰冷的……空壳。 雪莉提著匕首,动作麻利地绕著车间边缘扫了一圈,脚下踢开几块碎裂的混凝土块。 確认角落里那些原本晃来晃去的病號服影子,真的都僵立原地,成了灰扑扑的“雕塑”,她脸上那股紧绷的杀气才缓了下去。 “嘖,”她甩了甩手腕,匕首滑回鞘中,“总算他妈的消停了。” “刚才那股子又甜又腥的鬼味儿,差点把姐姐的隔夜饭都熏出来。” 她几步走到李杭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小子,还活著没?你这脸色,赶上刚从冰柜里拖出来的了。” 李杭挥开她的手,靠著墙缓了口气,试图站直。 腿肚子还在打颤,使不上劲。 第270章 核心区的秘密揭晓 “死不了……就是有点,嗯,身体被掏空。” 他顺著墙壁,目光投向车间中央。 那里,原本那团模糊扭曲、搏动不休的“核心”,此刻也定了型。 不再是虚幻的能量体,它凝固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金属疙瘩。 无数粗细管道,纠缠著闪烁微弱电火的线路,还有些看不出名堂、半透明的晶体模块,密密麻麻地焊在一起,构成一个丑陋又透著精密感的球体,悬浮在半空。 冰冷的工业气息混杂著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 装置正下方,地面悄无声息地升起一个平台,上面布满了按钮和触控萤幕,屏幕原本一片漆黑。 “这玩意儿……” 李杭拖著沉重的步子走过去。 不用细想,设计师那点残存的直觉就告诉他,这东西绝对是关键。 他伸出手,指尖试探著,轻轻碰上控制台冰冷的金属外壳。 触感冰凉,带著细微的电流麻感。 几乎就在指尖接触的下一秒—— 嗡! 胸口那道滚烫的金色纹路猛地一抽! 控制台原本漆黑的屏幕,瞬间亮起! 幽蓝色的光芒骤然爆发,映亮了李杭疲惫又带著探究的脸。 屏幕上,瀑布般的数据流疯狂滚动,快得几乎看不清。 图表、结构图、还有……一行行冰冷的文字记录。 实验日誌! 【实验编號:ark-gaea-07】 【项目名称:意识规则化適应性融合(阶段三)】 【目標:验证人类意识作为规则载体,实现可控化『规则兵器』的可行性。】 李杭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后脑勺。 规则兵器?拿活人意识做? 方舟!果然是这帮畜生! 他强撑著精神,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一行行往下扫。 心,一点点往下沉。 这地方,真他妈是“方舟”的秘密实验基地。 这帮疯子,真就在搞这种灭绝人性的勾当,要把活人的魂儿,硬生生塞进扭曲的规则力量里,妄图造出能被他们掌控的怪物! 日誌里,全是失败记录。 名字被抹去,只剩下冷冰冰的编號。 【编號九:融合失败,意识崩溃,规则污染扩散,已『处理』並回收残余能量。】 【编號十三:融合体表现不稳定,出现非预期排异反应,列为高度风险观察对象,记录其『低语』频率。】 【编號二十一:……】 那些通道里行尸走肉般的影子……墙里挣扎扭曲的轮廓……刚才那些穿著病號服的“守卫”…… 全他妈是失败的耗材!牺牲品! 他们的意识被搅碎,扭曲,最后成了这个规则怪谈的一部分,成了这鬼地方的砖瓦! 而眼前这个复杂的玩意儿…… 【核心单元:mark-iii型规则发生器,负责维持场域稳定及能量引导。警告:当前能量输出极不稳定,有失控风险。】 这就是整个“疯人院”的心臟! 所有扭曲、所有疯狂的源头! 李杭手指几乎是凭著本能,在虚擬屏幕上飞快滑动,贪婪地吸收著一切信息,试图在头脑彻底罢工前,挖出更多线索。 一些加密处理过的代號闪过——“教授”“衔尾蛇”、“观察者k”。 听著就像是负责这个基地的“方舟”高层。 还有大量关於实验参数、能量波形的关键数据。 甚至……隱晦地提到了什么“下一步转移计划”和“备用节点”。 突然,一行被特殊顏色標记的数据,狠狠撞进他的视野。 【异常能量波动记录:检测到与『东瀛节点』相似的高频规则源信號,疑似指向更深层『根源』。权限不足,无法深入解析。】 东瀛节点?根源?! 李杭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他在东瀛那个地下鬼地方感受到的,那种阴冷、带著强烈腐蚀性的规则力量……竟然和这里有联繫? 而且,这两处似乎都指向一个更神秘、更庞大的存在——“根源”? “方舟”这帮杂种,到底在下一盘多大的棋? “李杭!这边!有东西!” 雪莉略显兴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从车间另一侧传来。 李杭猛地回神,费力地將视线从那要命的数据上挪开,抬头望去。 雪莉站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正用脚踢著一块和地面顏色几乎一样的金属盖板。 盖板边缘露出一道缝隙,下面黑黢黢的。 “这下面有地道,挺深。看著像仓库或者避难间什么的。”雪莉冲他喊,“傢伙事儿还挺全乎,够他们猫一阵子的。” 实锤了。 这不仅是个实验场,还是“方舟”组织一个能藏人、能储备物资的据点。 李杭深深吸了口带著铁锈味的冷空气,强迫自己冷静。 视线重新落回控制台。 这些情报,太重要了,绝不能放过。 他咬著牙,调动起身体里那点被榨乾后又勉强挤出来的设计师权限力量。 开始尝试绕过控制台的访问限制。 同时,將屏幕上所有能看到的数据,实验日誌、人员代號、能量记录、异常波动……不管看没看懂,一股脑儿,全部强行复製、塞进自己意识深处,那个由系统权限开闢的特殊存储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抬手。 这一次,手掌直接按在了那个悬浮的、丑陋的“规则发生器”金属外壳上。 触感冰冷,內部似乎还有极其微弱的能量在流动。 设计师的权限再次运转。 一股无形的精神力,悄无声息地探入其中。 像是在那复杂冰冷的机械结构內部,留下了一个极其隱晦、难以察觉,却只有他自己能感知的精神“锚点”。 这“方舟”的核心装置,先留著。 毁掉容易,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別的用处。 必须打上记號,留个后手。 他收回手,掌心冰凉。 看著眼前这个恢復了死寂,却处处残留著“方舟”骯脏手笔的废弃工厂,他只觉得一阵阵发冷。 这次误打误撞,確实解决了一个要命的规则怪谈。 可揭开的,却是“方舟”组织冰山一角下,更加深不见底的黑暗。 灭绝人性的实验。 跨越国界的诡异节点。 背后那个若隱若现,名为“根源”的巨大阴影。 那些代號后面,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那个“根源”,又他妈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危机暂时过去了。 但更大的谜团,更沉重的威胁,已经压了上来。 无声无息,却令人窒息。 第271章 清理与联络 李杭喘匀了口气,脑子里那股子翻江倒海的劲儿还没彻底过去,身体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沉甸甸的。 他瞟了眼那死寂的控制台,还有那个彻底没了动静的“规则发生器”,心里那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標记”稳稳地扎下了根。数据也囫圇吞进了脑子深处。 “这边!” 雪莉的声音从车间另一边冒出来,透著股找到耗子窝的兴奋劲儿。 李杭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一步一挪蹭过去。 雪莉正拿脚尖踢著一块不起眼的金属盖板。 盖板被掀开一条缝,底下黑咕隆咚的。 “地道,”雪莉脚尖又点了点,“挺深,下面像个仓库,傢伙事儿还不少,够藏一阵子的。” 她冲李杭扬了扬下巴,“搜不搜?” 李杭往下瞅了眼,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他摇摇头,嗓子眼儿还有点乾涩发虚:“先不管。主要区域清理乾净,別留下手尾。” 他现在这状態,跟被榨乾了似的,实在不宜再钻耗子洞。 两人立马动了起来。 李杭靠著那点设计师对规则残留的直觉,指哪儿打哪儿。 没搞大破坏,就是把几个关键的实验点,特別是那些精神污染残留特重的地方,给抹了或者封了。 角落里散著的几张纸,还有些摔烂了的硬碟、u盘啥的,都给拢到一块儿。控制台数据最全,但这些边角料说不定也能拼出点啥。 干这些活的时候,李杭能清楚感觉到,隨著他对现场残留力量的“处理”,身体里那股子又冲又野的反噬力量,正飞快地跟这地方的“印记”搅和到一起。 跟找到了亲戚似的,互相吞,互相啃,最后沉淀下来。 他对规则的体会,不再光是纸上谈兵的设计,多了种…扎根在骨头缝里的感觉。 都拾掇利索了,李杭找了个信號相对乾净的犄角旮旯,闭上眼,意识沉进系统权限开闢的那个独立空间。 他戳开一个早就设好的,单向加密的联络通道。 “异常点已处理。坐標確认。可以派人进场。重复,异常点已处理。” 信息短得像电报,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没一会儿,一个同样冷冰冰,但明显带著点压不住的惊疑的女声在他脑子里响起。 赵冰爪。 “收到。原地待命。小队十五分钟內进入。” 赵冰爪那机械似的调调里,难得透出点情绪波动。李杭几乎能想像出电话那头,她眉头拧成疙瘩的样子。 这么快?她指定是没想到。 十五分钟后。 “嘎吱——哐当!” 沉重的金属门被暴力从外面豁开,动静刺耳得牙酸。 一队人影,动作快得跟狸猫似的,鱼贯而入。 清一色特製的灰色作战服,脸上扣著护目镜和呼吸面罩,动作麻利,眼神贼尖,警惕地扫著这个刚“死”透气的厂房。 领头的是个精悍的男人,肩章上一个禿鷲標记,眼神跟鹰似的。 “禿鷲”。 小队成员瞅见恢復了本来面貌,但哪哪儿都透著股子邪乎劲儿和破败的厂房,再瞅见站在中间,虽然看著狼狈,但气场还挺稳的李杭和雪莉,表情都挺微妙。 他们在外面感受到的那种能把人脑子搅成浆糊的规则力场没了,解决这摊子事的,难不成真是眼前这个看著下一秒就能睡过去的年轻人? “禿鷲”打了个手势。 小队立刻散开,跟事先演练过无数遍似的,控制住各个关键点,检查环境。 他自己则大步流星奔著李杭过来了。 “情况?”禿鷲的声音隔著面罩,有点闷,但透著股子职业军人的利索劲儿。 “解决了,”李杭话少,“核心装置停了,弄到一部分数据。『方舟』的实验场。” 禿鷲眼皮跳了下。 他带人衝进核心区,瞧见那个结构复杂、已经彻底凝固不动的金属疙瘩,还有明显被人动过的控制台,就算他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 他手下的技术兵赶紧凑上去,拿个小仪器,小心翼翼地捣鼓著设备。 “头儿,能量反应几乎没了,核心结构…好像被锁了?像是內部逻辑被硬改过。”技术兵的声音里全是臥槽和搞不懂。 没多久,赵冰爪亲自来了。 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脸绷得跟冰块似的。 她直接走进核心区,先是扫了眼那个巨大的金属玩意儿,然后才把视线落到李杭身上。 那眼神挺复杂,审视,凝重,还有点…藏不住的难以置信。之前那点轻视和怀疑,淡了不少,换成了更深的警惕,和一种不得不把他当盘菜的严肃。 这小子,比她想的要扎手得多,也…值钱得多。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赵冰爪声音还是冷的,但没之前那么拒人千里了。 李杭摸出个加密的u盘递过去,里面是他硬塞进脑子又导出来的所有数据。 “『方舟』在这儿搞人体实验,想把人的意识跟规则力量搞一起,造什么『规则兵器』。”李杭声音挺稳,就是累得慌,“这儿就是他们的一个实验基地,代號ark-gaea-07。那些编號,都是失败的玩意儿。”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日誌里提到『东瀛节点』和『根源』,好像跟这儿的实验有关係。还有几个『方舟』的代號,『教授』、『衔尾蛇』、『观察者k』。” 赵冰爪接过u盘,听到“规则兵器”“东瀛节点”、“根源”这几个词儿,眼神唰地一下变得跟刀子似的。 她攥著u盘的手,指节都捏白了。 这些情报,隨便哪个抖出去,都能掀起滔天巨浪。一个秘密实验基地被端,直接捅出了“方舟”更疯、更危险的算盘。 赵冰爪看向李杭,沉吟片刻:“你做得很好。接下来这里交给我们。你需要休整。”语气缓了点,但还是公事公办。 李杭点点头,没再废话。 他和雪莉跟著禿鷲的人先撤到外围。 看著官方的人开始有条不紊地接管现场,拉警戒线,取证,分析仪器搬进来,李杭靠著冰冷的墙,闭上了眼。 这一关是过去了。 但“方舟”那帮疯子,肯定不会拉倒。老窝被端,核心数据泄露,他们会怎么报復?龙国官方拿到这些东西,又会搞出多大动静? 还有那个“根源”……跟个看不见的黑洞似的,藏在迷雾后头,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里发毛。 前面的路,好像更黑了。 但也更…带劲儿了。 他嘴角几不可查地翘了下,很快又被浓重的疲惫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