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饥荒:我打猎带嫂嫂吃香喝辣》 第1章 嫂嫂,我穿你的袄 奉阳府,白山县。 初冬的白山,被一场突如其来大雪覆盖。 大雪下了一昼夜,今早放晴。 窝窝村,村西头一间破落的小院。 一名身著麻布袄,年纪大约十八九岁,容貌秀丽的少女出现在院中。 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著一个冒著热气的破木碗,深一脚浅一脚,费力前行。 “鐺鐺鐺!” “叔叔你起来了吗,今天早些把饭吃了。” 少女温柔且清脆的声音,呼唤屋內男子。 陈息从乾草堆中醒来,剧烈的刺痛感,使他不由得晃了晃脑袋。 看了半晌破败的屋子,眼神逐渐清澈,隨后认清了状况。 我这是穿越了。 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古代社会! “咯吱——” “叔叔我进来了。” 就在陈息整理脑子记忆时,一身穿麻布袄的漂亮女子,低著头一脸羞涩,推开房门一角: “叔叔,今日大雪封山,你吃了饭莫要乱走,嫂嫂再去寻些吃食。” 望著眼前漂亮女子,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樊妍,自己的嫂嫂,也可以说是名义上的。 原因,上个月哥哥进山打猎,不幸被熊瞎子咬死。 刚过门第一天,还没有洞房,哥哥就死了,她便成了寡妇。 这跟谁去说理,若在后世,样年龄本该是无忧无虑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可如今却成了寡妇,还要照顾这个家。 “叔叔,为何不回我?” “莫不是痴症又发作了。” 见状,樊妍心中焦急,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继续追问。 乾草堆里的陈息回过神来,神情复杂的看了眼樊妍。 又顺著她身后门缝,看到白茫茫一片大雪,甚是晃眼。 樊妍手里端著一个热气腾腾的破木碗,雪痕淹在膝盖处,陈息心中泛起一丝感动。 “嫂嫂,这雪太大了,还是我去吧!” 陈息说著话,便从乾草堆中爬起身,想要到院子里打扫积雪。 殊不知,此时的他全身上下仅有一条遮羞短裤。 “呀,叔叔......快..快背过身去。” 看著陈息光溜溜的身子,樊妍俏脸羞红一片,立刻转身,双手死死捂住了脸。。 听闻樊妍惊叫,陈息迅速抓起身边一把乾草遮住身子,尷尬的挠了挠头。 “嫂嫂莫怪,那个...那个...我起猛了!” 其实,陈息並不是故意不穿衣服的。 第一、他刚穿越过来,脑子还处於宕机状態。 第二、哥哥走的过於突然,嫂嫂將陈息唯一的一身麻布衣服给哥哥穿了下葬。 村里有个风俗,无论生前多么穷苦,死后也要多穿几件衣服。 不然到了下面,会让人看不起。 “叔叔先吃饭吧,莫要想其他的事,今日定不可乱走。” 樊妍说完话,嘴角泛起一丝酸楚,这是家中最后一点米粮了。 前日在山坳里发现的那片野菜地,如今大雪封山不知还能不能寻到。 她把木碗放在地上转身欲走,哪成想身后传来咯吱声响。 没等她出言询问,眼角余光撇见一个光溜溜身影,从窗边一闪而过。 “嫂嫂,我先去扫雪啦,饭一会再吃。” 跳出窗子,抓了一把雪在身上来回搓了搓,刺激著血液加速流通。 “没有衣服穿,只能这样了。” 陈息无奈一笑。 前身是个傻子,但这具身体很是精壮。 虽然只穿著短裤,但很快便適应了外面温度。 跳到雪堆里,按照记忆挖出一把木铲。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此时院里积雪深度已达到膝盖处。 双手捧在嘴前,哈出一口热气用力搓了两下,抡起木铲开始除雪。 不到两刻钟,整个院子积雪被陈息除的乾乾净净。 咯吱一声推开房门。 陈息浑身冒著热气就走进屋子。 “嫂嫂,院里的雪都打扫乾净了!” 还在门口怕小叔子冻个好歹的樊妍,突然见陈息光著身子进屋。 经歷了风雪洗礼,身子油光鋥亮,肌肉线条愈加分明。 樊妍俏脸再次被羞的通红。 “呀......叔叔你......你快进屋去。” 陈息尷尬一笑立马回屋,抓起乾草挡住重要部位。 樊妍一张俏脸再次被羞红,连忙低头转身,做鵪鶉状。 回身看了眼乾净的院子,想说什么,却突然惊叫一声: “这......这......都你乾的?” 陈息被问的有些懵圈,不是我乾的谁干的? 刚热个身,雪就除完了。 “对呀嫂嫂,我刚乾的。” 说完这句话,陈息才想起来,前身是个傻子,干活哪里会这么利索。 但话已说出口,后悔已经晚了,只能装做不解。 樊妍被惊掉了下巴,这傻叔叔啥时候这么会干活了? 满院的积雪,这么会的功夫就清扫乾净了? 这......这还是那个傻子吗? “叔叔,你...过来点,靠我近点,头低点。” 樊妍低著头,声若蚊蝇,紧张的要死。 別误会,她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为了看看陈息眼睛,確定他的痴症是否真的好了。 “来了。” 陈息一个跨步向前,直直的贴在樊妍身前不足10厘米处。 “呀!莫要这么近...” 闻言,陈息不为所动,嘴角闪过一丝坏笑。 此刻在他眼里的嫂嫂,宛如一个纯真的邻家女孩。 担心,羞涩,还有为嫂的责任。 樊妍快速的抬眼,瞄了一眼,之后又赶紧低头。 再之后,又觉得没看清,於是又又一次,抬起头,认真仔细的查看那双清澈、闪著精光的眼睛。 “你......你的傻病好了?” 二人如此近距离接触,感受嫂嫂温热口气喷在脸上。 一股少女芬芳涌入口鼻,下身莫名躁动。 陈息死死压住心中异样情愫,尷尬的挠了挠头: “我昨晚睡了一觉,就感觉脑子清明多了,干活也懂了章法!” 樊妍將双手撤开,捂住自己的小嘴。 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缓了半晌,才含著泪水带著哭腔道: “不傻了就好,不傻了就好,呜呜呜!” 娘家为了少交人头税,將自己送到送亲队。 万幸的是自己居然被猎户选走,要知道这可是吃香的职业。 当时的她被其他女子狠狠的羡慕了许久。 可刚过门还没圆房,猎户丈夫便死了。 自己不但成了寡妇,还要照顾一个傻叔叔。 她本想一死了之,可自己死了,傻叔叔更没了依靠。 善良的她选择照顾傻叔叔,二人相依为命拼力活著。 家中无粮,大雪封山还要出门挖野菜。 许是苍天有眼,傻叔叔的痴症竟然好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幸事。 “病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叔叔你在家別乱跑,嫂嫂去挖野菜给你吃。” 樊妍激动的擦了擦眼泪,就要出门挖野菜。 虽然小叔子病好了,但家里已经没有了粮食。 今年的人头税还没交,叔叔也没有衣服穿。 叔叔的傻病好了,让这个苦命女人找到继续生存下去的动力。 昨天的那片野菜地,大雪封山也不知今日还能不能寻到。 “嫂嫂莫急,我已经好了,左右不过是些吃食,就凭我这大身板子。” “天上的龙肉没有,地下的驴肉......啊呸,袍子肉还是没啥问题的。” 言罢,不给樊妍反驳机会,顺著记忆找出哥哥生前留下的猎弓和猎刀。 哥们穿越之前可是熟读赤脚医生、土法炼钢的荒野求生专家。 不就是打猎嘛,轻而易举的事。 有一句话咋说来著,我来过,我见证,我...反正我很牛逼! “小叔叔別,你这病刚好,再说也没见过你打猎,听老人说打猎很危险的......” 樊妍紧张的拦住陈息,手指轻轻一抬,指向他裸露的壮实胸肌。 “没衣服......出去会被冻死的......” 樊妍担心之色溢於言表,生怕刚刚病好的小叔叔再出现什么意外。 陈息则是神秘一笑,环视左右: “嫂嫂我和你说,我昨夜被仙人点醒......可是学到了真本事。” “莫说打猎,织补绣也不再话下。” “你等我,给你猎一个上好的皮毛,咱也做个贵人才能穿的皮袄。” 樊妍被惊的小嘴张开,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如果所言属实,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有了盼头。 莫非真要像他哥哥临终前,说的那样吗? “嫂嫂,那个......打猎我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吧,那啥...外面太冷了......你懂哦!” “你一定懂哦!” 樊妍有些不明所以,什么自己就懂嘛。 但见他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袄,错愕了一瞬,突然听懂了陈息话中意思。 “哎呀,你......你......” 樊妍这次羞臊的脸红到了耳根。 一只小手捂著胸襟,红著脸低著头,身子扭到一边去,紧张的不敢看陈息。 陈息也不接话,就这么满眼渴求的盯著樊妍身子。 他也无奈啊,自己衣服给哥哥穿了下葬,如今家里只剩下自己和嫂嫂。 还有嫂嫂身上的那套袄...... 樊妍內心挣扎了许久,自己也只有这一身衣服,他把衣服穿走了,自己可就光溜溜了呀。 一个妇人光溜溜呆在家里,像什么话嘛。 樊妍见陈息不搭话,红著脸扭过身子,对上陈息坚定的眼神。 心里挣扎了好一会,终於一咬牙: “你......你別过身去,待会我喊你,你再转过来。” 陈息听话的別过身去,身后传来一声嘆息,紧接著就是一阵窸窸窣窣声音。 “咯吱——” 嫂嫂房间门关上,才丟来一道羞怯声: “衣服在柴垛上,打不到猎物不要紧,注意安全。” “早些回来。” 第2章 有帐不怕算 陈息连忙套上嫂嫂的袄。 好紧啊。 袖子不比前世穿的半袖长多少,蹬了好几下才把粗壮的大腿伸进嫂嫂裤。 说是裤,其实一点都没有,里面多缝了几层麻布而已。 到了夏天再把里面的麻木內衬拆下来,又是一套夏衣。 在灶台边搓了几根草绳系在腰间。 陈息腰粗,裤子是提不上去了,勉强遮住重要部位而已。 全靠几条草绳繫上,免得跑起来掉了裤。 活动了几下肩膀,又做了几个高抬腿。 还行,不影响活动。 拿起猎弓在手中仔细看了一遍。 唉,还是太落后了啊。 不过也能將就著用,等以后条件允许了,定要打造一把复合弓。 这样才能猎杀大型猛兽,那种高贵的皮毛可是能换许多钱呢。 想到家中情况,陈息嘴角一抽,太穷了啊。 既然都来了,不把日子过好,都对不起这穿越者的身份。 背起猎弓,腰间插上几只哥哥生前做的羽箭和那把猎刀,推开房门之前冲屋內喊了一句: “嫂嫂我走了。” “嗯,早些回来。” “好。” 樊妍身体贴著土墙壁,视线透过窗子一直目送陈息离开。 俏脸之上写满了担忧。 从人人都羡慕的猎户妻子,到带著傻小叔艰难討生活的寡嫂。 身份的落差与生活的艰辛,只能樊妍独自面对。 好在老天有眼,叔叔傻病好了,不求能当个猎户,只求他平平安安。 樊妍靠在土墙,抓了些乾草盖在身上,口中轻声呢喃,眼中神色复杂难明。 “叔叔,一定要安全归家,嫂嫂等你!” 陈息走出院子,村路上已经有早起的妇人扫雪。 见陈息这身打扮出门,眾人都是一愣。 紧接著几个妇人也都放下手里的活,开始打趣道: “哟,小息你咋出门了,还穿著袄。” “咦?这袄怎么这么眼熟,莫不是......” 几个妇人边说著话,边围到陈息身前开始左看右看,还有妇人上前摸了一把。 “哎呀,这不是你嫂嫂的袄嘛,你咋给穿出来了?” “我说的嘛,这袄咋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嫂嫂的。” “咯咯咯,你把你嫂嫂的袄穿出来,你嫂嫂在家岂不是光溜溜了?” “还背著猎弓哟,咱小息以后当上了猎户,官府还给发三个婆娘哩。” 眾妇人嬉笑著,把陈息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可把陈息臊红了脸。 记忆中这群妇人还不错,就是爱嚼舌根子。 哥哥死后,嫂嫂一个女人养活自己,她们也都接济过嫂嫂。 朝廷连年征战,村里的壮丁都被徵召到前线。 粮食同样被征走,百姓们都拼命劳作为了一口吃的。 白山县群山环绕,百姓能挖点野菜充飢还算好些,听说隔壁县都传来人吃人的现象了。 大家同样是穷苦人,她们还接济过嫂嫂,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就在陈息想要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时,一道尖酸刻薄声传来: “陈老二,回去告诉你嫂嫂,前些天借我们家的五斤粟米儘快还回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扛著扫把,一扭一扭的来到面前。 “如今这大雪封山的,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 满脸横肉的妇人走到陈息身前,冷眼颳了他一下。 双臂叉在胸前,一副高傲姿態。 “顾兰,如今这大雪封山的,你让陈家嫂嫂咋还你嘛,等到开春嘛,又不是不还你。” “人家陈家嫂嫂照顾小息都够苦了,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就是就是,你家还能少吃食了?人家陈家嫂嫂家里都什么情况了,逼什么逼嘛。” 顾兰见眾妇人都將矛头指向自己,顿时掐著腰,扯著高八度的嗓门叫喊起来: “哟,一个个都帮陈嫂嫂说话是吧?” “自己男人死了,是她克夫的命,但欠我的粟米就不需要还了是吧?” “养活个傻子还养出理了?傻子都把他嫂嫂的袄穿出来了,都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吗?” 顾兰此言一出,陈息心头莫名火起。 根据前身记忆,哥哥在世时这顾兰对自己態度还算可以。 可哥哥死后,这顾兰立即就换了副嘴脸。 她是借给嫂嫂五斤粟米,可她逼著自己帮她家砍了三天的柴还债,早都已经还完了。 如今还来要债,真当我还是那个傻子好欺负是吧? 还诬陷自己和嫂嫂关係,这恶妇当真歹毒。 陈息想要上前给这恶妇点教训,突然被一声大吼打断。 “都吵吵什么呢?” 王麻子听见爭吵声,扛著一把木铲向人群走来。 顾兰见自家男人来了,底气更加足了。 “麻子,这群婆娘欺负我,还有那个傻子,傻子也欺负我。” 刺耳的尖叫声传的老远,顾兰指著陈息诬陷: “傻子把他嫂嫂的袄都穿出来了,指不定在家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妇人们见王麻子来了,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但还有一名年岁稍大的妇人站了出来。 “顾兰你不要乱说,陈家嫂嫂的品行我们都清楚,绝不可能和小息有染。” 妇人们见有人站出来替陈嫂嫂说话,也开始小声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陈家嫂嫂虽然穷苦,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欠你粟米就说粟米嘛,扯什么人家叔嫂。” “再说了,人家小息也帮你家砍了好几天的柴,就不能等著开春再还嘛。” 顾兰看自己男人都来了,那帮妇人还敢针对自己,顿时就急了: “麻子你快撕烂她们的嘴,竟敢顶撞老娘。” 王麻子大概听懂了事情经过,连忙给顾兰使眼色。 自己確实逼傻子给自家干活了,再说下去可就没理了。 “你这婆娘,我不是说了嘛,陈家嫂嫂不容易,等开春再还。” 王麻子一边说一边使眼色,示意顾兰闭嘴。 村里老百姓虽然穷,但还是重名声的。 有这五斤粟米的由头,那陈家嫂嫂还不是隨便自己欺负。 想著那刚过还没圆房,细皮嫩肉的陈家嫂嫂,王麻子內心就一阵骚动。 再瞅瞅眼前自己的肥婆娘,王麻子一阵厌恶。 “去去去,赶快回家做饭去。” 顾兰知道自己不占理,不能太咄咄逼人,白了一眼眾妇人,哼了一声扭头回家去了。 顾兰走后,王麻子嬉皮笑脸的走到陈息身边: “小息啊,你这是要干嘛去啊?” 陈息冷眼扫了一下王麻子,看他那嬉皮笑脸的,心中一阵厌恶。 哥哥死后这一个月,他可没少欺负傻子前身,甚至当著自己面还想骚扰嫂嫂。 幸亏嫂嫂及时躲过,不然这畜生指不定还要怎样。 这笔帐,自己可记在心里。 “我去寻些吃食。” 一听陈息要出去寻吃食,王麻子顿时计上心来,咧嘴一笑道: “正好我知道地方,前天我上山发现一片野菜地,就在西坳岭,你去多挖些回来给嫂嫂吃。” “这大雪封山的,猛兽都不出来,正好趁现在去挖。” 西坳岭,陈息听见这个名字心中一阵刺痛。 正是哥哥被熊瞎子咬死的地方,下了这么大雪,居然骗自己去那里挖野菜。 別说大雪封山了,那片野菜地可是食草动物的觅食地,附近猛兽都会守在那里。 他这是要害死自己啊,当真是好算计。 “好,谢谢你。” 陈息心里清楚王麻子在打什么算盘,但嘴上依旧装傻答应。 见陈息这么听话,王麻子更加兴奋。 先把这傻子害死,到时候那细皮嫩肉的嫂嫂,还不是隨便自己揉圆捏扁。 没事借给她点粮食,自己不用娶她还能睡她。 少交一个人头税的情况下,还能发泄慾火。 想到这里,王麻子得意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好好好,那你快去吧。” 陈息和那几个帮自己说话的妇人打了声招呼,淌著大雪进山。 望著白茫茫的雪山,陈息眼神逐渐坚毅。 先解决眼下吃食和衣服问题。 和王麻子的帐,咱们慢慢算。 第3章 嘿嘿,傻狍子! 陈息一路淌雪来到山前,找了一片正阳的山坡,爬了上去。 由於下雪时候刮的北风,正阳山坡积雪不深,但山坳处积雪估算著至少有2米。 至於王麻子口中的西坳岭野菜地,肯定是要去的。 但不是挖野菜,谁能从2米深的积雪中挖野菜?至少陈息暂时是做不到的。 前身曾帮哥哥扛猎物来过这里,对这边山林的路线很是熟悉。 熟悉路线无疑省去了大麻烦。 不然白茫茫的大山,真不好辨別方向。 一路顺著阳坡爬到山尖,陈息轻喘了几口气。 该说不说,这具身体是真给力,淌著大雪从山脚到山尖,少说也得有五公里。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陈息便做到了,这身体素质放在后世绝对是奥运选手级別。 轻喘了几口气,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光的刺眼。 陈息单手弓起放在眉毛上,眺望一下四周,看看附近有什么猎物踪跡。 “咔嚓——” “咔嚓——” 突然一阵阵巨响传来,远处一大片松树被积雪压断。 由於松枝繁密,承担了全部积雪重量,树干从根部断裂被积雪压塌。 哦? 见大雪压断松树,陈息知道运气来了。 作为顶级野外生存专家,陈息迅速嗅到猎物气味。 那片压断的松树,必然有树洞,不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断裂。 既然有树洞,那么就会有...... 陈息双眼放光嘿嘿一笑,隨即朝著那片松林大步而去。 一刻钟后,陈息淌著齐膝深的大雪来到松林。 眼前大片的松树倒塌,陈息开始挨个查看树干断裂处。 不多时便找到了树洞! 一棵成年人环抱粗的松树断裂,树干中间则是空的,隱约间里面还有吱吱声。 陈息轻声上前,脑袋轻轻探向树洞。 只见一只松鼠正在挽救自己的窝。 两只小爪子中还抱著一颗硕大的坚果。 松鼠见有人前来,一双小眼睛瞪的老大,一时竟愣在那里。 由於洞口被陈息堵住,里面的松鼠在想脱身办法。 “还吃,收你们来啦!” 陈息嘿嘿一笑,一根手指轻鬆打掉松鼠手里坚果,隨即一把將松鼠捏在手里。 握著肥嘟嘟的小松鼠,陈息心中乐开了。 还是一只少见的红色松鼠,长长的大尾巴还是深红。 深红色的尾巴在阳光下绚彩多姿。 这柔软的皮毛,手感比起后世貂皮大衣也不遑多让。 刚才出门时,看见別的妇人都戴著毡帽,家里的嫂嫂却是没有。 印象里嫂嫂每天都出门挖野菜,回来时耳朵都冻的红红的。 煮的野菜粥也都是紧著自己先吃,自己吃剩的嫂嫂才吃。 想到这里,陈息心中一阵发酸。 现在我穿越过来,绝不允许嫂嫂再忍飢挨饿。 心中暗暗发誓。 “哼,別人有的咱也得有,攒起来回去给嫂嫂做一顶帽子。” 手指用力一捏,一息时间,松鼠毙命。 將松鼠別在腰间草绳上,开始收取战利品。 还別说,这只松鼠的窝存货真不少。 松子,坚果,栗子,还有一些成熟的粟米。 陈息用树枝编制一个简易枝条筐。將所有战利品一股脑装进筐里。 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標。 半个时辰过去,翻遍了所有断掉松树的树洞。 枝条筐已经装满,满意的拿在手里掂了掂,大概有个五六斤。 加上腰间的七只松鼠,够自己和嫂嫂美美吃上几顿了。 七只松鼠虽然不够做一顶帽子,但起码能把耳朵先围起来,不至於冻坏嫂嫂的耳朵。 剩下的头顶部分,再慢慢攒。 一顶漂亮的松鼠帽,在陈息脑海逐渐成型。 起身再次辨別一下方向,沿著原路走到山腰,突然朝著西面而去。 他要去西边,因为在脚下已经发现兽痕,方向直指西坳领。 一来是想碰碰运气。 二来则是到西坳领观察一下兽痕,附近都有什么动物他要做到心中有数。 费了半个时辰,陈息顺利到达西坳岭岭上。 爬上一棵枯树,四下眺望一圈,倒是发现了不少兽痕。 不过都是些野鸡、野兔类,偶尔掺杂著几对刺蝟足跡。 “看来附近没有猛兽,不然这些野鸡、野兔可不敢出来。” 观察了半响,陈息突然眼前一亮。 远处雪地里一片积雪突然被拱起,里面有不知名的动物在刨著什么。 陈息將猎弓从背后抽出来,捏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 虽然羽箭搭上弓弦,但他並不急著射击。 他要观察那是什么动物,以做到一击毙命。 不然射不到致命部位,重伤的猎物会拼命逃窜。 这么深的大雪,自己想要追赶上,可要费好大力气。 而且羽箭珍贵,抓不到猎物,羽箭插在动物身上可就算丟掉了。 等解决了衣食问题,以后的箭支都要亲手製作。 射成和威力都要比现在强出一大截。 陈息很有耐心,远处小雪堆一拱一拱的,迟迟不露身形。 直到一刻钟后,那东西才露出头来。 哈,我当是啥呢。 原来是只野兔,不过这兔子比一般野兔体型要大。 浑身肥嘟嘟的,两只大耳朵忽闪忽闪,警惕的观察了周围一会。 又把头埋进雪中挖著什么。 “呵,就是现在!” 陈息牢牢记住野兔头的位置,弯弓搭箭! 这么近的距离,他自信能做到百发百中。 眼中的野兔被逐渐放大,好似瞄准镜,一点点在眼中聚焦成型。 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 適应心臟震动频率,猎弓被拉成满月。 陈息眼睛眯成一道细线,猛地睁大,就是现在!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由於陈息在树上,羽箭一点拋物线都没有,直直插入野兔所在的雪堆。 “噗——” 雪堆只晃动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射到了。” 陈息一跃从树上下来,淌著积雪迅速来到猎物身边。 羽箭没入雪堆,陈息一把揪出羽箭,羽箭箭头已经穿过肥大野兔的头颅。 “嘿嘿,拿下!” 拔出羽箭,抽出腰间猎刀开始迅速放血扒皮。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嫂嫂的袄小,腰部和肚脐还在外面露著,他需要用野兔皮遮寒。 虽然这副身体素质好,但也不能肆意挥霍。 前面是肚脐,后面是腰子。 哪个冻坏了都不行。 手脚利落的拔下野兔皮,贴在后腰处,然后用草绳扎紧。 由於野兔刚死,皮毛还有体温,暖的后腰一阵酥麻。 “呼——” 陈息舒服的呼出一口长气,腰子可是大事,听说这古代能三妻四妾。 用不用得上另说,但腰子必须强。 至於前面的肚脐,隨缘吧。 冻坏了肚子小事,腰子可不行。 看著野兔身躯边缘还有厚厚一层脂肪,陈息心中再次乐开了。 这可是野兔油,好东西啊。 有了野兔油,嫂嫂那乾裂的小手就有保护了。 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护手霜,但也能缓解问题。 不然嫂嫂手上乾裂的口子,在这个凌冽的寒冬一定会冻伤发炎的。 每当想起嫂嫂用那双乾裂的小手,为自己端来野菜粥,陈息都心疼不已。 如此善良的女人,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当真是天道不公。 “放心吧嫂嫂,我既然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將野兔的身子別在腰间,需要换地方了。 这个位置已经有野兔血腥味,附近的猎物不会往这边来。 陈息继续淌雪,从岭上下来,沿著积雪浅的地方一步一步向西坳岭下方行去。 刚来到岭下,陈息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这是常年在野外生存锻链出来的本能。 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 会不会是熊瞎子啊? 陈息想到这,一阵头皮发麻。 哥哥就是死於熊瞎子之口,现在又盯上自己? 此时的装备不可能是熊瞎子对手,这么深的大雪自己也跑不过熊瞎子啊。 握紧手中猎刀,陈息哆嗦著嘴唇,努力向危险感知方向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 陈息先是一愣,然后咧嘴一笑。 哈哈哈,原来是你啊。 只见100米开外,一只狍子在雪地里正和陈息对视。 傻狍子卡巴著它那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看著陈息,愚蠢的双眼充满好奇。 陈息咧嘴一笑: “嘿嘿,傻狍子!” 第4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陈息站在那里,傻狍子也站在那里。 一人一傻孢子对视许久,双方皆对对方感到好奇。 陈息是看著傻孢子油亮的皮毛眼馋,而傻狍子可能在想,怎么有个傻子怔怔看著自己。 二傻互相凝视。 最终陈息败下阵来,噗通一声往地上一坐。 已是日上三竿,今早的饭食他没有吃,而是留给了嫂嫂。 他清楚,那是嫂嫂用家里最后的野菜,给自己做了一碗野菜粥。 陈息不愿吃,也不能吃。 来都来了,自己一个男人理应扛起家中重担。 话是这么说,但此时肚子已饿的咕咕叫。 掏出筐里的松子、坚果开始吃了起来。 而那狍子见陈息一屁股坐在地上,甚是洋洋得意。 高傲的扬起脑袋,嘴巴还向陈息方向拱了拱。 那意思好像在说:“看吧,你没傻过我。” 陈息没搭理它,咀嚼著嘴中坚果,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连同坚果一起咽下。 心里清楚傻狍子不会跑的,这货就是山中最贱的货。 没有之一。 你要是起身追它,它就跑。 你追不动了,它就停下来看你。 你再追。 它再跑。 你停下。 它也停下。 活活能把你气死。 陈息在积攒体力,因为这傻狍子正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 將它的筋製成猎套,以后上山一边寻猎,一边打猎。 皮毛给嫂嫂做条毯子,至於嫂嫂的袄,陈息还看不上这只狍子。 嫂嫂的袄,必须是顶级的。 想到顶级的袄,也不知这山中有没有野豹。 到时候嫂嫂穿著一身豹纹......嘖嘖嘖! 先把眼前的傻狍子搞定再说,剩下的慢慢来。 心中有了目標,陈息仔细看著这只狍子 它的肉换了钱给自己买身衣服,不能总穿嫂子的袄出来打猎呀。 自己把嫂嫂的袄穿走了,她光溜溜在家等自己。 像什么话。 捏了捏身上薄薄的袄,这还只是初冬,这么薄的袄,怎能挨过漫长寒冬。 陈息眼眶发酸,先將县里最厚的袄,穿在嫂嫂身上。 然后再解决贵妇人皮草问题。 用力將最后一口坚果咽下,肚中有食,身体迅速恢復体力。 射箭是不可能射箭的。 傻狍子虽然傻,但已经被它注意到,射箭是射不中的。 只能白白浪费羽箭。 这么深的雪,羽箭没入雪中,怎么可能寻到? 复合弓、加强羽箭,必须提上日程。 “呼——” “舒服。” 將口中坚果咽下缓缓站起,傻狍子见陈息起身,迅速做出警备动作。 四肢肌肉隆起,隨时准备逃跑。 陈息將身上所有东西,连同枝条筐一起埋进雪堆。 插根树枝做了个记號,开始活动双手双腿。 “来啊,听说你挺能跑是吧?” “巧了,鄙人同样善於奔跑。” 背起猎弓,手握猎刀。 呼出一口气,陈息衝著傻狍子一努嘴: “开始!” 双脚同时发力,身子如猎豹般从雪地窜起。 傻狍子见陈息动了,四肢蹬地同样高高窜起。 就这样。 一人,一傻狍子。 在这荒无人烟,积雪达到半米的西坳岭开始了越野竞赛。 这要是夏天,打死陈息也不可能追上傻狍子。 但这是初冬,而且大雪的深度正好合適。 接下来就是耐力比拼。 陈息嘴角发狠,自己和嫂嫂的一身行头,全在这傻狍子身上。 傻狍子也纳闷。 我也没穿啊。 追我干啥呀。 你嫂嫂光屁股,我也光著呢。 追我干什么? 一人一兽,在这片大雪山里撒开了欢。 方圆五里內,雀鸦横飞,惊起无数野鸡。 还有几只野兔在雪堆里探出脑袋。 懵逼的看著一人一兽,你追我赶,上躥下跳。 它跑。 他追。 它插翅难飞! 一时间,西坳岭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半个时辰后。 陈息红著眼,手扶著一棵小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 傻狍子此时状態也不好,呼出的白气连成一串。 但它就是不走远,依旧隔著50米距离好奇的看著陈息。 “歇九回了,呼呼——” “事不过九,呼呼——” “今天一定,呼呼——” “將你摁住,呼呼——” 陈息喘著粗气,脑门汗珠蒸发腾腾雾气。 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虽然早对这货有所了解,但这货的倔劲还是气的陈息咬牙切齿。 踏马的。 太气人了。 今天就算同归於尽我也得抓住你,先胖揍一顿再说。 傻狍子也不服气啊,你小子挺有耐力啊。 虽然同样喘著粗气,但它不服啊。 仰著脑袋看陈息,好像在说: “大爷,过来玩呀。” 陈息一看傻狍子那德性,差点气炸了肺。 “老娘跟你拼了。” 一人一兽,十番战,正式开启。 如果这个时代有无人机航拍,就能看到两个黑影在雪地里上躥下跳,左扑右闪。 绝绝的两个牲口。 因为是人,就不可能有那体力。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傻狍子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找个大雪堆,用尽最后力气蹦起来,脑袋深深扎进雪堆里。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陈息则是踉踉蹌蹌的晃悠到近前,同样用尽最后力气,蹦起来一脚狠狠踹在傻狍子屁股上。 “砰——” 傻狍子屁股上的肥肉被踹的左右乱颤,但依旧一动不动装死。 陈息用力喘出几口粗气,挣扎著爬起身子。 眼睛通红,咬牙切齿,极致愤怒之下二话不说。 “砰砰砰——” 对著傻狍子裸露在外的屁股,这顿胖揍啊。 傻狍子头埋进雪堆里,一动不动。 他强任他强,脑袋雪中藏。 他横由他横,装死我在行。 打。 使劲打。 只要打不死。 我就装死。 陈息在傻狍子屁股上狠狠发泄一通慾火。 呸......怒火! 陈息打了足足一刻钟,最后將手伸进雪堆里,抓住傻狍子耳朵,一把拎起。 另一只手握著猎刀,“噗——” 先把血放了,这东西太重了,少说也得有六七十斤。 能减一分是一分。 放完了血,陈息躺在雪地上缓了一刻钟,才恢復些体力。 望了一眼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得赶紧回去,不然嫂嫂该著急了。 嫂嫂光溜溜一人在家,都不能出门寻自己。 扛起傻狍子,陈息回到自己做记號的地方。 把所有战利品都掛在身上,辨別一下方向,开始朝家中方向回去。 今天是自己来到这个古代社会,第一次打猎。 收穫出奇的好。 七只松鼠,一只肥兔子,半筐松子、还有些粟米。 最大的收穫还是肩上这只傻狍子。 满满的成就感,陈息美的合不拢嘴。 太阳落山,月亮升起。 茭白的月光洒在雪地上,借著月光还能看见冰雪之上晶莹颗粒。 星辰闪烁、银月白雪,勾勒出一片梦幻光彩。 “最美的童话,也不过如此吧。” “呼——” 呵气如烟,散於空中。 “好美!” 望著眼前星辰雪景,陈息似乎也忘记了烦恼。 远处小村落裊裊炊烟,偶尔几户条件好的还燃起莹莹烛火。 “走啦,归家!” 家! 对陈息来讲既遥远,又陌生。 上一世孤儿的他,对家的概念很迷糊。 前世书中有过一段话。 此心安处是吾乡! 可对於陈息来讲,哪里有亲人,哪里便是家。 “世间浮华千点火,不敌灶上一缕香!” 舔了舔唇,继而陶醉一笑: “想念嫂嫂做的野菜粥了。” 陈息扛起狍子拎著筐,腰间掛著一串猎物,回村推开院门走到屋前。 清了清嗓子,刚想喊出那句。 嫂嫂,我回家了。 却听见屋內,樊妍嘶声尖叫传来。 “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紧接著又是一道淫邪男声响起。 “光著身子在家,不是在勾引我,又是什么呢?” “你那傻小叔子这么晚不回来,和你那死男人一样,都被熊瞎子咬死啦。” “哈哈哈,只要你从了我,那五斤粟米便不要你还了。” 听到这噁心声音,陈息恨得头髮根根竖起。 曹尼玛的,王麻子! 第5章 护短的张保全 “砰——” 一脚踹开房门,陈息眼睛通红,眼前一幕令他暴怒达顶点。 樊妍被王麻子逼到墙角,躲到乾草堆里嚇得瑟瑟发抖。 而灶里火苗还在燃烧,锅中白水煮沸,灶台边还有早上那碗野菜粥。 看得出来,嫂嫂就算光著身子,也要给自己烧开水热粥。 陈息本意將那碗粥留给嫂嫂,可她却没有吃,等著自己回来再吃。 这样一个贤惠善良女人,王麻子你居然忍心欺负。 踏马的,你还是人么? 王麻子正在胁迫樊妍,房门却被人一脚踹开,心中顿时烦躁。 哪个王八蛋敢坏老子好事? 在村里横行惯了,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 猛然回头,一看是红著眼的陈息,肩上还扛著一个什么东西。 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你不是被熊瞎子咬死了吗?” 陈息压根不跟他废话,双手握住傻狍子后腿。 將傻狍子当成麻袋抡圆了,照著王麻子身上狠狠砸去。 “砰——” 傻狍子肥硕的身子砸在王麻子身上,连人带傻狍子一起砸在乾草堆中。 “陈二傻子,你踏马敢打我?” 王麻子被砸的晕头转向,嘴里呸的一声吐出几根乾草,继续骂著。 陈息的性子他很清楚,虽然是傻子,但属於那种憨厚的傻。 哪里敢动手打人? 今天这是反了天不成? 陈息目眥欲裂,真当我还是那个傻子?竟敢欺负到我嫂嫂头上了。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定要狠狠踹死你。 此刻怒火已经侵蚀理智,上前就往王麻子裤襠上踩。 “不就是这个祸根么,今天我就废了你!” “砰砰砰——” 樊妍见陈息进门就將王麻子打倒,先是一愣隨后大惊。 紧接著便是疯狂踩王麻子,继而心头又是一紧。 “叔叔你不要!” 但此刻暴怒的陈息哪里听得进去话,王麻子死死捂住襠部,口中哀嚎不断。 陈息踩不到襠,气的一只大脚狠狠踩在王麻子肚皮上。 “砰——” “我让你欺负嫂嫂!” “砰——” “我让你欺负嫂嫂!” 王麻子被踩的七荤八素,嘴里发出渗人惨叫。 “叔叔你快住手。” 樊妍顾不得许多,一把抱住陈息大腿,身上大片雪白裸露在外也不管不顾。 “叔叔快住手,不然要出人命啦。” 听见嫂嫂撕心裂肺哭喊,陈息这才逐渐恢復理智。 看嫂嫂光著身子,只有一些乾草遮住重要部位。 迅速把袄脱下来,遮住嫂嫂春光,急声问道: “嫂嫂,这畜生有没有欺负到你?” “呜呜呜,叔叔,我听见脚步声就躲乾草堆里了,呜呜呜,他没欺负到我。” 陈息一听嫂嫂没被欺负到,悬著的心总算放下。 樊妍依旧死死抱住陈息大腿,生怕他发怒给王麻子踩死。 闹出人命官府查下来,叔叔一定会被砍头的。 就算不砍头,也要发配充军,村里好多人被充军了,至今都没有活著回来一人。 “叔叔叔叔,你听嫂嫂话,別打了。” 樊妍带著哭腔努力劝说陈息。 此刻陈息才逐渐恢復冷静,刚才怒火攻心,险些酿成大祸。 一指王麻子: “畜生,给我嫂嫂跪下磕头道歉!” “不然今天我打死你。” 王麻子捂著裤襠,胯下传来钻心疼痛。 佝僂著爬向房门,见陈息被樊妍劝住,瞬间来了底气。 傻子就是傻子,难不成你还敢杀人? 脑袋灵光一闪,一条毒计涌上心头。 扯著脖子向外大喊: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傻子要杀人啦!” “傻子和嫂子通姦,被我撞破要杀人灭口啦!” 这几嗓子喊出去,村里邻居纷纷赶来围观,这是出了什么情况? 有拿著锄头的,还有拿木铲的,不多时便將陈息小院围的水泄不通。 见村民都来了,王麻子更加有底气了。 “大家快来看吶,傻子和嫂子通姦,还要杀人啦!” 村民涌进屋子,见陈息眼睛通红的站在乾草堆边。 樊妍上身穿著袄,下身躲在乾草堆里,双手死死抱住陈息大腿不放手。 王麻子哆嗦著指向二人,嘴里不断嚷嚷著叔嫂通姦,杀人灭口。 当即有不明真相的村民站出来指责: “陈息,你怎么能如此混蛋,那可是你嫂嫂!” “还有樊妍你个贱婆娘,自己男人刚死就勾搭小叔子,呸,不知廉耻!” “把他们两个抓去报官,这种贱婆娘就该浸猪笼!” “对,这贱婆娘不守妇道,乱了伦理纲常啊。” 面对眾村民指责,樊妍嘶哑著嗓子连忙开口解释: “不是啊,不是这样的。” 樊妍哭的嗓子沙哑,隨即抬手指向王麻子嘶声喊道: “是他!” 樊妍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期盼的眼神看向眾村民,不住的解释: “是他趁叔叔不在家,进门欺负我,幸亏叔叔回来及时,不然......” “不然......呜呜呜。” 樊妍说到此处,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如果不是陈息及时回来,自己被王麻子欺辱,只有一死保全名声。 “你个贱婆娘满嘴胡言,我王麻子在村里何时欺辱过人?” “分明是你们叔嫂通姦被我撞破,那傻子还想杀人灭口!” 王麻子被樊妍说的冷汗直流,事情要是败露了,自己真的没有好下场。 虽说村长是自己姐夫,但事情传开了也保不住自己。 王麻子只能一条道跑到黑,死命的栽赃陷害。 “王麻子你撒谎!” 这时村民中,有几个孩童从大人腿间钻了出来。 其中一个年岁稍大点的孩童,一指王麻子声音很是稚气: “刚才我和小六子他们在村口堆雪人,眼看傻子扛著大狍子从村口路过。” “腰间还別著几只好看的松鼠呢。” 孩童的爹立即捂住孩童口,厉声警告: “小虎子你別乱说,这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插嘴。” “唔唔唔......” 小虎子挣脱捂著嘴的大手,继续说: “爹我没说谎,小六子他们都能作证。” “我们跟著傻子来的,还想著能不能分口肉吃呢。” “对对对,小虎子说的没错,我们想吃肉,都一起跟来的。” 小六子和几个差不多大的孩童,齐声为小虎子作证。 孩童们说完,眾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没了主意。 要真如小虎子所说,我们还真冤枉了陈息叔嫂啊。 小虎子他爹再次捂住小虎子嘴,双腿嚇得直哆嗦。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王麻子姐夫可是村长,这样人物咱能招惹的起吗? 隨即訕訕一笑,对著王麻子解释: “小孩子说话当不得真啊,当不得真。” 王麻子则是眼睛一瞪,语气充满威胁: “你们几个小崽子滚一边去,撒谎撒在我头上,是不是欠揍了!” 孩童们被王麻子凶神恶煞样子嚇怕了,顿时躲在大人身后,低著头不敢吱声。 “都让开都让开,吵吵什么呢吵吵!” 一道骂骂咧咧声音传来,村民闻声自动让出一条路。 村长张保全穿著一身鹿皮袄,晃著肥大身子进屋。 王麻子见姐夫来了,顾不得胯下疼痛,爬起身子搬来一个木凳,諂媚的放在张保全身后。 “姐夫坐,姐夫坐!” 张保全白了小虎子爹一眼,大大咧咧坐下。 “管好你家孩子嘴,別整天造谣生事!” “是是是,村长您说的对,回去我一定好好管管这孩子!” 小虎子爹连忙踢了几脚孩子,站在张保全身后老老实实不敢动。 王麻子见姐夫给自己出头,心中更加有底气。 麻利的找出一个木碗用袖子仔细擦了擦,再从大锅里盛出一碗热水。 怕姐夫烫著,还贴心的小口吹了吹热气,躬著身子双手递上。 “姐夫您咋来啦,大冷天的赶紧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张保全见小舅子递来木碗,接在手里抿了一口,然后翘起二郎腿盯著陈息说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 陈息见村长进屋一系列做派,心里直犯噁心。 村子都穷成什么样了,你还挺著大肚子,穿著鹿皮袄。 还有王麻子那諂媚样子,呸! 一丘之貉! 陈息站的笔直,沉声道: “王麻子趁我不在家,想欺辱嫂嫂被我撞见揍了一顿!” “村长你说是让他跪下道歉,还是报官?” 樊妍闻言嚇了一跳,轻轻在陈息大腿拧了一下,望向陈息的眼里满是哀求。 王麻子和村长是亲戚,她可不敢奢求王麻子道歉,只要事情化解了最好。 咱老老实实过日子,根本得罪不起他们。 “哼,胡说八道!” “分明是你们叔嫂通姦,本村长立即押你们去县衙关押!” 张保全此言一出,村民之中一阵骚动。 看来这陈家,保不住了啊! 第6章 王麻子下跪磕头 张保全说完话,立即有胆大的村民拿著绳子上前,想要绑住陈息。 樊妍躲在乾草堆里,见此情形脑中如五雷轰顶。 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连累了叔叔和自己一起死。 我对不起叔叔,对不起陈家,陈家绝后了呀。 原本她还幻想著叔叔傻病好了,以后努力给叔叔娶一房婆娘为陈家延续香火。 可美好的幻想瞬间破碎。 那种撕裂心臟般刺痛,令樊妍痛不欲生。 不行,绝对不行。 我要把所有罪名揽下,哪怕浸猪笼也无所谓,一定要保全叔叔性命。 樊妍下定决心,想承认是自己勾引小叔子,承认自己是贱妇人。 一切都与叔叔无关。 就在樊妍下定决心,想独揽所有罪名时。 一道声音在屋內炸响。 “谁说我们通姦的?” “樊妍是我陈息明媒正娶的妻子!” 陈息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当场。 包括还在洋洋得意的王麻子,和老谋深算的张保全。 “你......你......你胡说,你什么时候娶的嫂嫂,我们怎么不知道?” 王麻子声音尖锐,他可不想在这紧要关头被陈息翻盘。 官府確实有规定,弟弟是可以续娶寡嫂的,陈息这么说是行得通的。 可他行得通了,自己就没法解释了啊。 人家男人不在家,自己却出现在別人家里,说到哪里都不占理啊。 王麻子双腿不自觉颤抖,没有別的办法了,只能硬著头皮强词夺理。 “王麻子说的对,你一个傻子什么时候娶的嫂嫂,我们大家都不知道。” 小虎子爹此时也站出来为王麻子说话。 刚才自己儿子已经得罪了王麻子,张保全还白了自己一眼。 这时不站出来维护王麻子,事后一定会被清算。 小虎子爹不光自己说,还发动和自己要好的几个村民一块说。 “官府有规定,傻子是不能娶妻的,傻子生子还是傻子,白白浪费粮食,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对,你个傻子娶什么婆娘。” “休想以娶嫂嫂作为理由,还是乖乖让我们绑了送官吧。” 王麻子见村民都为自己说话,双腿也不抖了,底气也更足了。 呵呵,跟我斗,你一个傻子还不够资格。 樊妍此时已经绝望,她知道陈息这么说的目的,无非是想保全自己名声。 她一点也不怪陈息,甚至当他说出那句,自己是陈息明媒正娶的话。 心中强烈悸动涌起,一种被自己男人保护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自己揽下所有罪名吧。 算是嫂嫂最后为叔叔做的补偿吧。 叔叔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嫂嫂在下面保佑你。 樊妍再次想要开口揽下所有罪名,小手突然被一张大手握住。 手心传来的温暖,立即燃起那颗將死的心。 举目看去,却见到陈息一张俊脸含笑,轻轻冲自己点了点头。 霎时间,一股强烈的安全感笼罩全身。 叔叔他这是...... 就在樊妍被一股强大安全感笼罩的失神时,陈息再度开口: “慢著,谁说我是傻子了?” 噗通一声,陈息单手將身后的狍子丟在屋中央。 又把腰间剥了皮的野兔丟出来,系下草绳还串著七只松鼠。 “说我傻子?” “哪个傻子能一天时间打这么多猎物?” 想要上前捆绑陈息的村民顿时傻眼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啊,哪个傻子能打这么多猎物? 又是松鼠,又是野兔,还有一只大狍子。 別说是傻子了,就他们这些正常人也不可能一天打这么多猎物啊。 王麻子也傻了,傻傻的看著地上狍子,刚才我是被这东西砸中的吧! 那时做贼心虚,再加上被人坏了好事乱了心情,根本没留意草堆中的狍子。 王麻子摸了摸脖子,还揪出一撮狍子毛。 尷尬的在手中捏了捏,一种不祥的预感隨之而来。 “对,小息早就不傻了,今早我们亲眼看见小息背著猎弓去打猎。” 人群中站出一位妇人,正是今早在门口帮陈息说话的张婶。 张婶推开想要拉住她的妇人,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今早我们看著小息上山打猎,扛著猎物回来时还被村口小虎子他们看见了。” “小孩子童言无忌不可能撒谎,大家刚刚也都听见了。” “所以说小息不傻了,还能打猎呢,娶婆娘不是正常嘛!” 张婶说完话,回头看了看今早一起调侃陈息的另外几个妇人。 那几个妇人抿著嘴,犹豫再三最终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张婶说的对,今早我们都看见小息上山打猎了。” “小息都能打猎了,娶个婆娘是正常的。” “对,小息根本不傻,村里你们这些汉子哪个能猎到狍子?” “小息要是傻,你们这帮汉子就是连傻子都比不过。” 几个妇人豁出去了,七嘴八舌的为陈息证明。 说的那些男村民都红著脸抬不起头。 是啊,村里唯一的猎户就是陈息哥哥。 不过陈息哥哥都死了。 別说狍子了,就算一只野鸡,他们也打不到啊。 一来是没有狩猎工具,二来是没有狩猎技巧。 山中野猪啊,猛兽啊,经常祸害庄稼和牲禽,以前都是陈息哥哥帮大家驱离的。 要说打猎,他们还真没那个本事。 几个妇人说完,满堂寂静。 王麻子已经汗如雨下,他现在才反应过来。 陈息確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话都说不利索,更別说敢打自己了。 现在却能说的自己哑口无言,看来他的傻病確实好了。 “都说完了吧?” 一道威严声响起,张保全眯著双眼从木凳上站起身来。 几个妇人见村长起身,也都闭了嘴。 张保全目光扫视眾人一圈,在张婶和几个妇人面前停留一瞬,又挪开。 感受到村长不善目光,几个妇人低著头退了回去,只有张婶依旧站在那里寸步不移。 “哼,不傻了又怎样?” “不傻了就能打人?” “看看把王麻子都打成什么样了?” 张保全撩起王麻子衣服,露出一个大脚印,通红的肚皮亮给眾人看。 “陈息,先不说你娶嫂嫂这事,打人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陈息先是感激的看了眼张婶和那几个妇人,又转头盯著张保全。 声音清朗,不卑不亢: “我哥被熊瞎子咬伤,回到家中就把嫂嫂託付於我。” “命嫂嫂续嫁我为妻,为我陈家传宗接代!” “长兄临终之託,弟不敢不从,嫂嫂也已答应我哥。” “从我哥死的那天起,她樊妍就是我陈息妻子,我们白首不移!” 陈息说著话,一脚踩在狍子身子上,继续朗声道: “至於打人这件事,完全是王麻子贪图我妻子美色,趁我不在家想欺辱我妻子。” “按我大御律法,强占他人之妻,轻则发配充军,重则直接斩首!” “我没打死他,都是轻的!” 陈息眯起双眼凑近,目光如电直视张保全: “村长,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张保全同样眯起双眼盯著陈息,空气中似有火闪现。 十个呼吸过后,张保全突然大笑出声,伸出一只手,重重拍了两下陈息肩膀。 “打得好,打得漂亮!” 一扭头看向王麻子: “给人家道歉!” 王麻子哆嗦著大口喘著粗气,知道姐夫这是在保全自己,不然事情传到官府,麻烦可就大了。 “陈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陈息见王麻子那怂样,隨即嗤笑一声。 “刚才我怎么说的来著?” 一指王麻子那张噁心的脸。 “我说让你跪下磕头,给我妻子道歉,你是忘了么?” 王麻子见陈息抓住不放,自己又拿不定主意,转头看向张保全,想看看姐夫什么意思。 只见张保全仰头看著房梁,压根没看自己一眼。 王麻子內心绝望,看来今天的人是丟尽了。 “噗通!” 王麻子跪在樊妍面前,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陈家嫂嫂,我王麻子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次吧!” 王麻子跪下,在场所有村民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居然真的跪了?不光跪了,还给陈家嫂嫂磕头了? 我没眼吧?这还是那个在村里横行霸道的王麻子吗? 事情发生的突然,所有人都震惊的望著陈息。 光凭一张嘴,就能逼得村长妥协,王麻子下跪磕头道歉。 这还是那个傻子吗? 有心思活络的村民,甚至已经在想主动討好陈息。 不光有本事打猎,头脑还清晰,说出的话针针见血。 窝窝村啥时候出来这种人物了。 樊妍由於没有裤子,躲在乾草堆里尷尬的连连摆手: “王麻子你別说了,只要你不继续骚扰我们就好。” “好好好,多谢陈家嫂嫂。” 见王麻子道完了歉,张保全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 “好,你和王麻子的事解决完了,下面说说你猎户的事吧。” 陈息闻言,目光不善的盯著张保全,就知道你还有下文,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么蛾子? “按我大御律法,村中有猎户必须要向县里递交牙册!” “每个猎户至少娶三房妻子,交三份人头税!” “既然你也是猎户了,你哥哥又把嫂嫂续嫁於你,你便负责交她们的人头税。” “猎户牙籍,一共三房妻子加上你,共四份人头税。” “明天递交了牙册,我带送亲队把剩余的两房妻子给你送来!” “下个月就是交人头税的时限!” 张保全一指陈息,眼神戏謔道: “准备好银钱,交不上税,可是要发配充军哟!” “都散了吧,回家睡觉!” 张保全说完话,转头出门,身后一眾村民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摇头嘆息纷纷离去。 张婶看著张保全离去,扭头轻轻呸了一声! 还有几个壮年,目光复杂的看著陈息,想要上前套近乎,却又觉得此时不合適。 再看了看地上的狍子,已经羡慕到了极致。 “陈息,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有需求隨时开口,我们都帮你!” 说罢,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狍子,依依不捨离去! 第7章 美美吃上一顿 “张婶你別走,待会带一条狍子腿回去打打牙祭。” 陈息感激张婶为自己说话,想要给张婶割一条狍子腿肉。 “是啊张婶,平时你都没少接济我,还请不要嫌弃。” 村民虽然都走了,樊妍还是不敢离开乾草堆,下身光著呢,怎么好意思嘛。 张婶看著狍子肉眼馋,但想到村长离开时的话,还是於心不忍。 那是足足四份人头税呀,怎么可能交得起。 虽说陈息侥倖打到一只狍子,但距离交税钱还差的老远。 只有一月时限,村长明天还要送来两个婆娘,一下子又多了两张嘴吃饭。 张婶替陈息想想都头疼。 “现在小息傻病好了,你们俩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狍子肉张婶就不要了,等以后你们发达了,再给张婶吧!” 张婶话是那么说,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怎么可能发达呀。 不被抓去充军,已是最好结果。 大病刚好的叔叔,善良的嫂嫂,一对苦命的人吶。 张婶说著陈息和樊妍,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呢。 朝廷战乱加上天灾粮食减收,百姓想吃一顿饱饭都难,更有高额赋税压在身上。 一天能喝上两顿稀粥的家庭,都是上等家庭。 不少流民、兵患、上山为匪,掠夺百姓本就不多的粮食。 唉。 將张婶送出院门,陈息回屋关好了房门。 连忙把裤子脱下来,借著灶台烘烤暖了才给樊妍递去。 “嫂嫂你穿,我扒下来狍子皮遮身。” 樊妍接过,感受手中烘烤暖暖的裤子,並未急著穿上,而是看向陈息神情复杂难明。 “还叫嫂嫂?” 陈息正在熟练的扒狍子皮,听见樊妍语气中带著幽怨,愣了一瞬隨即反应过来。 是啊,確实不应该再叫嫂嫂了。 刚才为了避免祸端,才对眾村民撒谎说,哥哥把嫂嫂续嫁自己。 祸端是避免了,但接下来怎么办呢? 大御的女人最重名节,樊妍更是如此。 不然自己哥哥死后,她完全可以改嫁的,岂能还照顾著傻小叔子。 “那个......那个......” 陈息张了半天嘴,始终没找出来一个恰当词来称呼。 樊妍也不搭话,就那么眼神似幽怨似期盼的盯著自己。 陈息被那种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嫂嫂这么漂亮,还对自己那么好。 以后打个豹纹......呸呸呸! 自己怎能有非分之想。 罢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不能对不起前身大哥! 一咬牙一跺脚。 “娘子!” 不是陈息贪图嫂嫂美色,完全没啥理由,也不需要啥理由。 突然就嗓子刺挠,就想喊句娘子,怎么滴吧? 樊妍盯著陈息,直到他喊出那句娘子,心臟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 紧接著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娇羞之下脸蛋儿红红的,在灶火映衬中更显得温婉动人。 白了陈息一眼: “转过头去。” “好嘞。” 陈息重重呼出一口气,手里虽然扒著狍子皮,心思却早飞到九天之外。 这......这就算是定下了? 只是......只是这手段,有点......有点不要脸呀。 陈息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无耻啊,贪图嫂嫂美色。 “其实......其实你哥哥临死前,真的把我託付给你的。” 陈息愣住,扒著狍子皮的双手微微颤抖。 蒙......蒙对了? 回想一下,哥哥死前確实在屋內和嫂嫂在交代些什么。 只是那时前身傻了吧唧的在外屋烧水,根本没听见对话,事后嫂嫂也没说。 “哎!” 樊妍幽幽一嘆。 “你哥哥先是劝我改嫁,我不肯。” “最终你哥哥拗不过我,才说如果你的傻病好了,许我续嫁於你。” “那......那你答应了?” 樊妍把头埋的很低,马上就要贴到高耸胸前。 白皙的耳朵根此刻都臊的通红。 “嗯。” 一声嗯,细弱蚊蝇,但陈息还是听的真真切切。 “哈哈哈!” 陈息听完挠了挠脑袋咧嘴大笑,这回妥了。 名也正,言也顺! 从今起,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陈息顿觉畅快无比。 望向樊妍的眼神也充满了神采。 樊妍看著陈息如此开心,心中同样开心极了。 但女人矜持还是死死压住她悸动的情感神经。 伸出手来帮陈息扒狍子皮,轻声道: “笑的那傻样。” 突地眉头一紧,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拉住陈息大手,关切之情溢於言表: “下次再也不许像今天这样衝动了,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我......” 樊妍整理思绪,刚想说出我也不活了,突然被陈息一把拉入怀中,一道温柔宠溺声音传来: “娘子请放心,没有下次。” 下次? 不可能有下次的。 陈息目光冷冽。 王麻子如果还敢招惹我,我定让他生不如死。 “嗯。” 得到陈息保证,樊妍心总算放下。 在陈息温暖的怀中,似小猫般蹭了一会,才依依不捨的离开。 这时才开始注意到眼前的狍子。 “呀,这......这真是你打来的狍子?” 樊妍今晚经歷的事太多,心情也像坐过山车一样。 从开始时的一心寻死保全陈息,到现在事情尘埃落定。 大起大落间令她神情恍惚,如今镇定下来才看著大狍子吃惊。 这真是夫君打的? 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不真实。 从一个傻子,到现在能打到这么大的狍子,这情绪落差不可谓不大。 “哈哈哈,娘子你看你说的,如假包换。” 陈息將狍子皮拔下,围在下身,也不能总光著呀。 然后准备卸下一条狍子腿,给樊妍补补身子。 陈息正准备动手,突然被樊妍拦住: “夫君不可,下月还要交人头税,咱家可是要交四份呢。” “这狍子肉咱们不能吃,还是拿去换银钱交税吧。” 陈息心中暗骂王保全一声,这踏马就是公报私仇。 既然你想玩,那么小爷就陪你玩。 不知道输了的代价,你担不担得起。 “好,一切都听娘子的。” 樊妍又看见那只扒了皮的肥大野兔,开口说道: “今天多亏了张婶她们几个帮我们说话,这只兔子拿去答谢张婶她们。” 陈息轻摇了几下头,娘子还是太善良了,不过越是这种,自己越是喜欢。 “都听娘子的。” “但是兔子油我得割下来。” 樊妍一愣,没明白陈息要兔子油干啥。 陈息见樊妍不解,拉住她的小手,仔细看看那冻裂的伤口,一脸心疼道: “没打到獾子,先拿兔油代替,不然我娘子这小手可要生冻疮了。” 樊妍听完陈息的话,感动的泪水止不的住下流,从小到大都没人这样心疼过自己。 这种温暖关怀令她猝不及防,心都要被融化了。 怔怔的望著陈息,嘴角在不经意间微微弯起。 无论是生是死,这辈子,便隨著夫君了。 陈息將兔子脂肪刮下来放在木碗里,再把七只松鼠扒皮。 七只清洗好的松鼠连同枝条筐中的一些粟米,一起丟进锅中。 打开盐罐子,拿出一粒粗盐。 在手中捏了捏闻了闻,陈息皱了皱眉头,隨后丟进锅里。 这个时代的技术落后,盐中杂质很多,吃多了对身体不健康。 即便是这种劣质粗盐,百姓们平时也吃不起。 罐里仅余的几粒粗盐,还是哥哥生前拿猎物换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什么都得从一丁点做起。 等日子过好了,定要把盐给提纯出来,陈息心中暗自想著。 见陈息在做饭,樊妍急忙抢过铲子嘴里急道: “大男人怎么能做这些妇人活计,夫君休息,剩下的让我来吧。” 见樊妍坚持,陈息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便辛苦娘子了。” 樊妍娇嗔的白了陈息一眼: “贫嘴。” 陈息挠挠头傻笑一声,便去將狍子的筋抽出,放在灶边烘著。 樊妍见陈息举动奇怪,一时摸不著头脑: “咦?夫君这是做什么?” 陈息则是神秘一笑: “到时候娘子就知道了。” 不多时,锅中的松鼠肉和粟米掺杂的香气升起。 樊妍给陈息盛了满满一大碗,碗里没有几粒粟米,全是松鼠肉。 “夫君累了一天,小心烫,慢慢吃!” 自己则是端起早上那碗野菜粥,刚要喝粥。 陈息一把夺过粥碗,咕咚咕咚两下喝完,一亮碗底。 “就喜欢这个味道。” 樊妍见陈息不吃松鼠肉却抢自己的野菜粥,愣住当场。 那东西没什么营养只能充飢,夫君干了一天活计,怎能吃这种剩粥? “夫君...” 陈息打断樊妍,一指锅里: “盛粥啊。” 樊妍一天没吃东西,又经歷王麻子恐嚇,肚子不爭气的咕咕叫起来。 锅里的粥好多,自己吃少点,剩下的留给夫君。 盛了一小碗粟米粥,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虽说是粟米粥,但樊妍还是吃的很开心。 毕竟是肉汤煮的还加了粗盐,味道十分鲜美。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粥。 樊妍端著木碗,幸福的眉眼弯弯。 陈息又一把抢过粥碗,將自己装满肉的大碗往前一推。 “吃肉!” 语气十分霸道坚决,自己的女人自己宠,不允许这么卑微。 樊妍想要推迟,却见到陈息凌厉的眼神,想说什么却又闭嘴。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被在乎的感觉真好。 在陈息威胁的眼神下,夹起一块松鼠肉送进嘴里轻轻嚼著。 松鼠肉送进嘴中,樊妍突然眼睛一亮,好香啊! “好吃么?” “嗯嗯...” “好吃就都吃光,剩了我可不许。” 樊妍当然不肯,最终陈息执拗不过,两人平分了肉,美美的吃了一顿饱饭。 从小到大,樊妍还没吃过几次肉,不住的舔著嘴唇,就连碗底都吃的精光。 陈息见她样子好笑,用手指刮掉她嘴角的残渣,隨后送到自己嘴里唆了两下: “娘子吃过的,真香!” 樊妍顿时被羞得无地自容,这狼狈吃相怎被夫君见了。 以后......以后怎么见夫君嘛。 望著陈息调笑自己的眼神,樊妍低著头呢喃道: “夫君来我屋歇息吧。” 说完话,双眼根本不敢看陈息,两人已经確定了夫妻关係,自己当然要尽到妻子职责。 陈息宠溺的摸了摸她脑袋: “娘子先去歇息吧,我还要做点东西。” “夫君,我......我还是乾净身子,夫君莫要......” 樊妍急了,以为陈息嫌弃自己,连忙开口解释。 陈息则是轻轻摇摇头,摸了摸她涨红的小脸: “娘子莫要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些东西今晚必须要做完。” 见陈息语气认真,樊妍也好不强求。 反正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係呢。 “夫君今日累了一天,早些休息。” 说罢,深深看了一眼陈息,独自回屋。 目送樊妍回屋,陈息强压下身慾火,心中无奈嘆息一声。 哎! 娘子啊,你以为我不想啊? 隨即拿出猎刀,开始製作工具。 以后家中吃食和下月的人头税,可就要靠这些工具了。 第8章 咋就要吃你们了? 陈息先將七只松鼠皮烘乾,再用针线缝製一起,皮有些少,不够做一顶帽子。 但好歹能暂时將耳朵遮住,不至於冻伤。 再把野兔脂肪炼成护手油。 最后狍子筋已经烘乾,用猎刀修成一条条细线。 用手抻了抻,感觉到韧性十足,满意的点点头。 再把哥哥生前用来防腐猎弓的桐油找来,將一根根细筋涂抹均匀。 最后开始用枝条编起一个大枝篓,两边窄中间一个大鼓肚。 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收集晚饭吃剩的松鼠骨,放进枝条篓里做诱饵。 陈息前世是野外生存专家,不仅知晓各种生存方法,双手同样灵活。 製作一些简易狩猎工具,简直是小儿科。 也就是现在条件不允许,要是条件跟得上,他都能手搓个义大利炮。 用乾草编制厚厚一件草衣套在身上,虽说不保暖,但也能挡些冷风。 再用草绳將狍子皮固定在下身。 虽说有技能加持,等全部完工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打了一个哈欠,活动活动身子,將耳朵贴在樊妍屋门前,仔细聆听。 里面樊妍呼吸声均匀,显然已经睡熟。 拿起所有装备,轻轻推开房门,再轻轻关上。 寒风穿透草衣,陈息打了一个激灵,一瞬间便精神起来,困意全无。 將院门用木材加固一番,用手推了推,不错,挺结实。 带著所有工具再次进山。 他要在天亮之前,在西坳岭布置好所有猎套。 再把枝条篓放进东坳岭的水塘里,趁著初冬水塘冰层不厚,捕些鱼回来。 银月高悬,月光与白雪照亮夜空,视线很是清晰。 为了暖身子,陈息选择一路小跑,不多时便来到西坳领。 白天各种兽痕在他脑中歷歷在目,很是熟练的將猎套固定在猎物经常走的路径上。 这西坳岭根本没人来,完全不用担心猎物被其他猎人捡走的问题。 做好了一切,陈息来到东坳岭。 用石头砸开薄冰层,將枝条篓放进水塘,枝条篓末端连著一根粗绳,固定在塘边大石上。 等陈息全部弄完,回到村时天已放亮。 少数几户起得早的人家,已经升起裊裊炊烟。 由於大御朝连年征战,粮食都被征走,百姓们粮食紧缺,根本吃不起早饭。 大户人家一天也只吃两顿饭。 像陈息这种家庭,每天能吃上一顿饭,都是件幸福事情。 升起炊烟,也只是暖暖屋子而已。 “还好,院门没动。” 有了王麻子差点欺负到樊妍的这次教训,陈息可不敢再大意。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深夜进山的原因。 推开院门,走到屋前刚想推门,屋內传来樊妍警惕声音。 “谁?” “嫂嫂开门,我是我哥!” 咯吱一声房门开启,樊妍一脸气恼的盯著陈息。 “你当我傻,听不出你声音。” 陈息挠挠头,嬉皮笑脸走进屋子。 猛吸了一口,好香啊。 “娘子煮的粥好香。” 樊妍岔开话题,一脸担心问道: “你昨晚怎不好好休息,干嘛去了?” 咳咳,陈息轻咳两声,將去西坳岭下猎套的事情说给樊妍听。 听的樊妍一愣一愣的,什么是猎套?什么又是枝条篓? 她不懂得这些,但听陈息咳嗽,还是心疼的搬来矮凳,扶著陈息到灶台前坐下。 “大半夜你又跑去那么危险地方做活计,赶快坐下烤火暖暖身子。” 隨后又从锅中將全部的粟米粥盛出来,盛一大碗端给陈息吃。 “夫君快吃,昨夜没睡,吃完好好休息一下。” 陈息接过粥碗却是没吃,反倒將昨晚炼製的兔油拿了出来。 此时兔油已经凝结成膏,拉过樊妍小手,仔细的在裂口处涂抹均匀。 “裂口不深,每日涂抹两次,十日便恢復啦。” 说完话,再次拉过另一只小手仔细涂抹。 樊妍任由陈息在她白皙的小手上涂抹,眼睛怔怔的看著他那张俊脸。 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她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笑过了。 从昨天陈息保护自己赶走王麻子,再到那一声温柔的娘子叫出口。 樊妍內心已经不知沦陷了多少次。 就连昨夜梦中都是陈息样子,这种日子多好啊。 被人关怀的感觉真好。 陈息涂抹完裂口扭头一看,正和樊妍对脸。 看著她那痴痴的眼神,顿时笑了: “娘子你脸怎么红红的?” “呀。” “那个......那个你先吃粥,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樊妍抽回小手,將头埋的很低。 又被他调笑,羞死人了。 陈息哈哈一笑,手指在樊妍俏脸上来回滑动几下,调笑道: “哎哟,娘子这是害臊了?” “呀,你討厌。” 樊妍羞红了脸,想要回屋掩饰尷尬,却被陈息一把搂在怀里。 “好了不逗你了,你吃粥,我还要去县里將狍子卖了换银钱。” 樊妍连忙转过身来,对上陈息调笑的眼神,顿时把头埋进陈息胸膛,不叫他看见自己羞臊。 “那个不急,你先把粥吃了,休息一下再走嘛。” 陈息下巴在樊妍头髮上蹭了蹭,双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著: “听话,把粥吃了,晚上夫君给你买新袄回来。” 樊妍自然不肯,想要陈息吃好休息好再走,却换来陈息佯怒表情和威胁的眼神。 “听不听夫君的话?” 樊妍抿了抿嘴唇,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听。” 陈息再次哈哈一笑,揉了揉樊妍脑袋。 “这不就对了嘛。” “在家等我。” 说罢,刚想扛起狍子到县里换银钱。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几道声音。 “大人,就是这家,就是这家。” “带我们过去。” “是是是大人。” 陈息推开房门,只见张保全和王麻子躬著身,引领两个官兵服饰的中年人进了院子。 官兵身后还用镣銬拴著两名女子。 两名女子披头散髮,模样看不真切,不过身材却很是高挑。 虽穿著单薄麻布衣,但从走路姿態来看,定是良好家庭薰陶出来的。 张保全见陈息推开房间,顿时喜笑顏开,和昨晚那高高在上姿態,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陈猎户,这两位大人是送亲队刘大人和李大人,还不快快出门迎接。” 陈息轻哼一声,动作很快嘛,看来已经准备好坑我三份人头税了。 虽看不起这些人,但嘴中依然表现的客气,暂时还惹不起这些官兵。 “原来是刘大人和李大人,快快屋里请。” 陈息说的客气,但两人见陈息破败的房子,眯著眼探头向屋里扫了一眼,嘴角露出嫌弃。 家里都穷成啥样了,看来也没什么油水。 “不必了,赶紧过来登记牙籍,把这两个婆娘领走。” 陈息上前画押,手掌抹了些墨水摁在牙籍册上。 “行了回去吧,记得下个月交四份人头税。” 那位李大人拿出钥匙,打开两女子镣銬,大手上前一推。 两女子一个踉蹌,险些跌倒在地。 见两位大人要走,张保全顿时上前諂媚道: “刘大人李大人莫急,县老爷马上过寿,正好陈猎户昨天猎到一只狍子。” “大人何不要来送给老爷?嘿嘿嘿...” 张保全脸上肥肉抖动搓著双手,態度极尽諂媚。 刘大人闻言先是眼睛一亮,隨后一摆手: “陈猎户都穷成什么样了,怎么好意思要。” “县里狍子肉5文一斤,本大人可怜你,给你10文一斤卖给我可好?” 还没等陈息答话,张保全立即吩咐王麻子: “麻子你快去屋里把狍子给刘大人扛出来。” “好嘞。” 王麻子想进屋,却被陈息拦在门口。 “刘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那狍子已经被小的醃成肉块,留给小的娘子补身子。” “小的娘子身体不好,急需肉食治病啊。” 王麻子想要拆穿陈息,你娘子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还能天天挖野菜,糊弄鬼呢? 却被陈息冷冷眼神定住,毕竟昨天那顿揍实在是把他打怕了。 裤襠里更甚,肿胀一圈,疼了一宿。 刘保全见王麻子不敢动弹,呸了他一声,心里恨铁不成钢。 一个陈二傻子就把你嚇成那德行,还得我亲自来,隨即要进屋拿狍子。 “行了,既然醃成腊肉本大人就不要了。” 然后轻咳了两声,接著道: “你叫陈息是吧,好,本大人记住你了。” “两个婆娘是你的了,府里臢婆验过身子,原装货。” “对了,本大人要提醒你一句。” “人饿死了我不管,税钱你也得交,但要是卖了...... “你也去死吧。” 撂下一句狠话,刘大人和李大人瞪了一眼陈息,转身就走。 “哎哟刘大人李大人,到小的家中吃完饭再走嘛......” 张保全和王麻子赶紧跟上。 待人都走远,樊妍才敢出屋將两个女子接到屋里来。 樊妍帮两女子捋了捋头髮,还没等陈息看清模样。 两女子见陈息目光扫来,突然跪地,哆嗦著身子一边磕头一边哭泣: “夫君不要吃我,我识字,我还会......还会算帐...” “求求你,求求你,我......我会做女红...我还会干活......不要...不要吃我们...” 陈息一捂额头,神情无奈至极。 这都哪跟哪啊,咋就吃你们了? 第9章 萝莉、御姐、全来啦 陈息被二女这一举动搞的哭笑不得,谁说我要吃人了? 二女则是连连磕头,嘴里求著陈息不要吃自己,哭的悲悲戚戚。 “快起身吧。” 陈息有些无奈,这两个女人是咋回事? 脑袋中一个大大的问號。 樊妍想扶起二女,但俩人就是不起身,生怕起来后陈息会吃了自己。 “不起身是吧?” “好!” “我现在去烧水,午饭吃一个,晚饭再吃一个。” 樊妍一听陈息这话,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要说嚇唬小姑娘,陈息还真有一套。 果然,不出樊妍所料,二女闻言立即爬起身子,望向陈息的眼神可怜巴巴。 二女起身,陈息这才看清两人相貌。 个子高一些的女孩身材瘦弱,长相清秀漂亮,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如果樊妍的顏值是90分,那么此女绝不会低於90分。 和这个年代女人不同的是,她皮肤很是白皙,显然没干过糙活。 虽然此刻可怜巴巴的,但浑身透著一股干练劲,有些后世御姐的味道。 再看个子稍矮点的女孩,身材很匀称,尤其胸前那道事业线,甚是可观。 顺著事业线再往上看,白皙的脖子,漂亮的下巴,红红的小嘴,小巧的鼻子...... 最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泪水打湿睫毛不敢去擦,眨了两下,煞是可爱。 一个形容词立即浮现在陈息脑海。 小萝莉! 嘖嘖嘖! 小萝莉见陈息打量自己,小脚立即往后挪了挪,把御姐让在身前。 午饭你先吃御姐,我......我......我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被小萝莉小动作逗的忍俊不禁,陈息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刚才装的凶神恶煞样子,瞬间破防。 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尷尬,有些好笑的看著小萝莉,想要逗逗她: “你叫什么名字呀?” 听见陈息问自己话,小萝莉低著头躲到御姐身后,不敢应声。 先吃她,先吃她。 御姐不明所以,人家问你话呢,咋还往我身后藏。 她知道小萝莉害怕,但自己也害怕呀,自己比她大一岁,內心还是有些保护欲的。 强撑著站出来磕磕巴巴道: “那个......那个我叫秦瑶,她......” 秦瑶小手伸向后面,掐了掐小萝莉示意她答话。 但小萝莉就是不出声,將小脸埋在秦瑶身后,跟傻狍子扎雪堆里一个怂样。 见小萝莉不答话,秦瑶壮著胆子道: “她叫白蓉蓉。” 说罢,低著头不敢看陈息,等待发落。 陈息挠了挠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我怎么没感觉到。 扭头和樊妍对视,挑了两下眉毛,那意思是询问樊妍,我有这么可怕吗? 樊妍见陈息那蠢样子,心中有些好笑。 你嚇不嚇人自己不知道? 刚才装怒的样子,確实挺让两个小姑娘害怕的。 樊妍上前拉住陈息大手: “夫君你不是要去县里嘛,早些去早些回,家中有我呢。” 小手往前推了推,示意陈息安心,这两个小姑娘怕你,我来安抚她俩。 樊妍表现的大度,一切都在为陈息著想。 但陈息却是心思敏锐的观察到樊妍眼角一丝复杂之色。 要说樊妍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这个古代社会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现象。 但不代表所有女人都能自然接受。 刚刚樊妍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虽然被她掩饰的极好,但这种猜忌如果不及时处理,將来定会是个大麻烦。 陈息可不想后院起火,该確定的关係一定要提前確定。 趁樊妍不备,搂过樊妍脑袋吧嗒一声,当著两个小姑娘面一口亲在嘴上。 陶醉的舔了舔嘴唇: “娘子在家等著我,晚上给你惊喜。” 樊妍被亲的突然,俏脸立即红了起来。 陈息这一骚操作,被秦瑶看得真真切切,白蓉蓉半真半切。 为啥半真半切呢? 因为她躲在秦瑶后面,只一只眼偷偷瞄著。 小姑娘哪里经歷过这些,秦瑶和白蓉蓉脸红的比樊妍更甚。 这夫君绝对是变態吃人恶魔。 对,绝对是。 “你们两个听好了,在外人面前你们可以是我陈息妻子。” 陈息说到一半,话语故意顿了顿,观察一下二女表情变化。 见二女立即像犯了错的小孩子般,低著头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但是,在家中一切要听我娘子吩咐,而且,我並不承认你们俩是我妻子。” 陈息话音出口,在场三女同时一愣。 “夫君......” 樊妍想要说什么,却被陈息打断。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表现的好了有饭吃,表现的不好...呵呵...” 陈息指了指家里那口锅,语气威胁道: “你们两个就是饭!” 陈息说到这里突然语气拔高,以一种命令口吻: “记住了吗?” 二女被嚇了一跳,双脚不自觉的向后挪了一下,连忙小声回答陈息: “记...记住了” 陈息见二女怕了,自己也不能玩的太过火,嚇唬嚇唬得了。 向樊妍递了一个嘚瑟的眼神,樊妍被陈息弄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一来害怕陈息嚇到了二女,二来陈息並不承认她们是夫君的妻子。 看似是嚇唬二女,实则是给自己確立了家庭地位。 “夫君......” 樊妍想明白了陈息为何要这样做,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身子贴在陈息怀里,泪水滑落下来。 她並不排斥陈息多几房妻子,只是自己还没和夫君圆房,现在又来了两个女人。 这......这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的。 不过陈息这种处理方式,被樊妍真真切切感动到。 无论夫君今后有多少妻子,我都是和夫君最亲近的那一个。 樊妍很感动,一时竟赖在陈息怀里忘记离开。 “娘子別抱啦,夫君该走啦。” “呀......” 樊妍刚才一时感动,竟忘了家里还有別人。 连忙脱离陈息怀抱,羞的俏脸通红。 陈息再次向二女强调一下,家中一切都要听樊妍,隨即转身出门。 既然都是苦命人,相识了便是缘分,当两人是个长工吧。 还是穿著早上那身草衣,下身围著狍子皮。 扛著狍子肉一路小跑去县城。 没办法啊,没衣服穿,小跑起来身子暖和。 窝窝村离县城不远不近,以陈息的速度一个半时辰就到。 亏了有这副好体格,不然来往一次,回家都得半夜。 大雪突来,百姓勤劳,此时已经將通往县城的山路清扫乾净。 县城,可是附近村子百姓卖点山货的好地方。 县里的贵人们喜欢吃些山珍,松子、坚果、蘑菇... 村民们都拿到县里换成粮食或者过冬衣物。 虽说战乱饥荒年,但县里依然是附近百姓山货倾销地,重要经济枢纽。 早晨时分,山路上已经有扛著各种货物前往县里售卖的村民。 有牲畜的家庭驾著牛车,没牲畜的家庭全靠人力搬运。 陈息则更瀟洒了。 上身草帘子衣,下身围著狍子皮,扛著五十多斤狍子肉,跑的比牛车还快。 路上村民都傻了。 这是啥牲口?嗖一下就过去了? 待到回过神时,陈息已经跑出老远。 “呼——” “呼——” “呼——” 陈息从开始的小跑,到后来的一路狂奔,只经歷了一个心理过程。 那就是早点回家干活。 家里只有娘子一张床,那两个婆娘睡在哪里呢。 唉,想想就头疼。 原本一个半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陈息缩短半个时辰。 陈息一路小跑进了城。 看城门的衙役被嚇了一跳。 哪里来的......人? 好像是人。 但还不咋確定。 因为陈息这一身行头太过另类,县里路人看到他都嘖嘖称奇。 “好小伙子!” “这体格不去犁二亩地都白瞎了。” 陈息不理会路人窃窃私语,一边走,一边看。 这是他,包括傻子前身,第一次到县里。 看到啥都感到新奇。 仔细观看一下路人,外来的人都是一脸菜色。 县里的本地人相对好一些。但也强不了太多。 县里的贵人们没有早起的,街上都是些討生活的穷人。 由此可见大御朝连年征战,对百姓们的伤害有多大。 而这仅仅一个县,便是整个大御的缩影。 就在陈息一路摇摇逛逛,路过一间牙行时,里面传出一道大嗓门的问话声。 “咦?昨天送来那俩犯妇呢?” 紧接著又是一道諂媚声: “哈哈,大人您还不知道,今早被刘大人、李大人带去窝窝村了。” “听说那村出了个猎户,早早就把人带走了。” 大嗓门声音顿了一顿,再次传来: “踏马的,咋就这么巧,老子还打算晚上玩玩这俩骚货呢。” “大人您莫怪,刘大人李大人临行前说了,那猎户也养活不了这俩犯妇,用不多久还能把人送回来。” “踏马的,送回来还能是黄大闺女么,呸!真踏马扫兴!” “大人莫气,大人莫气,赶快进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陈息听完俩人对话,眼睛眯成一道细线。 犯妇? 还踏马要玩我的婆娘? 说我养不活,过几天再送回来?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好,这几人我记下了,刘大人、李大人、还有那个张保全。 小爷倒要看看你们在耍什么样。 第10章 咋滴?谁还要送我两个婆娘? 陈息在门口站了足足一刻钟,牙行內始终安静,想必那个大嗓门进了內屋。 想要多听点线索是不可能了,还是先办正事吧。 至於他们的对话,陈息可是记在了心里。 刘大人、李大人、张保全、还有那个大嗓门。 这四人,已经上了陈息的黑名单。 想惹我,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吧,到时候可別玩脱了。 陈息心中已然有了戒备,看来今后行事一定要稳健一些。 不然可就要吃大亏。 平復一下心情,陈息沿著街道继续向前行去。 沿著县城走了一圈,一来是熟悉一下地形,二来是了解一下县內布局。 以后这县里少不了经常来,先熟悉熟悉路线。 选了家最大的收山货铺子,山宝堂,名字到是切合。 迈步径直就走了进去。 陈息一身草衣,下身围著狍子皮,肩上扛著狍子肉。 有小伙计见陈息这副行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嘻嘻凑到陈息面前打招呼。 小伙计明知故问道: “客官里面请,您是来卖山货?” “对。” 小伙计把陈息让到內屋,倒上一碗茶水,笑脸相迎。 陈息心想,这是看到我扛狍子来了,不然自己这副行头,指定得把自己轰出来。 將狍子丟在桌上,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跑了一个时辰山路,確实有些口渴。 “客官慢点喝,这里还有。” 小伙计將茶水续上,一脸期待的看著陈息。 別的伙计见陈息扛著大狍子,都眼巴巴的看著。 奈何已经有了小伙计接待,不然自己也要上前討好一番。 能猎到狍子的猎户可是好久没见了。 要知道现在兵荒马乱,有经验的猎户都被徵召到了前线。 铺子里可好久没收到这种稀罕物了。 陈息一连喝了三碗茶水,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茶叶沫子。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小伙计见状也不生气,就在边上候著。 陈息瞥了小伙计一眼,装模作样道: “狍子肉收不收啊?” “收收收!” 小伙计一听陈息直奔主题,顿时眉开眼笑,这种稀罕山货可是深得贵人们喜爱。 纯纯的野味啊,瞧瞧这大狍子,少说也得有五六十斤。 伙计眼珠子一转,用手摸著狍子肉諂媚一笑道: “这大狍子真壮实,不知客官在哪里猎的呀?” 陈息再次瞥了小伙计一眼,能不壮实么,老子为了追它差点没累死。 不过这小伙计和自己玩这套小把戏。 还是太嫩了啊。 “这狍子自己跑到我家偷东西吃,被我打死的。” 伙计闻言訕訕一笑,心知碰见行家了。 原本见陈息一身装扮奇葩,想套点话出来。 没想到自己这点小伎俩被拆穿了,尷尬的挠挠头,想要再次搭话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去接待其他客人吧,这位客官我来接待。” 一个穿著灰袍的中年人,不知何时从门后走了出来,看打扮应该是管事的。 “是是是,掌柜的,您来!” 掌柜的在门口偷听了两人对话,见陈息知道猎户规矩,货不露白。 內行! 又见伙计没套出话来,生怕得罪了贵客, 掌柜的常年收山货,岂能看不出这狍子浑身上下就脖口处一道血槽。 细细一看,骨是骨,肉是肉,只是筋不见了。 那还用问么,下手稳准狠,这是老猎户中的佼佼者,不然手法绝对没这么利索。 而且那狍子筋,可是下猎套的好材料。 掌柜的一眼看出端倪,给陈息换了新茶,亲自斟了半碗,语气十分客气: “小伙计不懂规矩,客官您见笑了。” “这是今岁的新茶,客官您尝尝。” 陈息知道正主来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十分自然道: “茶很不错,掌柜的太客气了。” “哈哈,合客官口味就好,这狍子...客官想什么价出啊?” 开门见山,这掌柜的挺爽快的,有点投脾气。 “常价!” 陈息在试探对方,他知道现在这东西可是稀缺,根本不是常价能拿的。 至於常价是多少,陈息心里並没有概念。 早上两位送亲队的刘大人、李大人曾说,要10文一斤买陈息手里的狍子。 並说常价是5文,两人还是可怜陈息,出了10文。 这个数字陈息是不认可的,这个年代的粟米都达到了3文一斤。 肉食5文?打死他都不信。 记得那两位大人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像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心里想著,怎么著也能卖个15文,掌柜的要是以10文收,自己则找个藉口不卖了。 换一家再试试运气,反正县里有好几家收山货的铺子。 掌柜的见陈息神態自若,语气十分自然,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 小伙子倒是挺聪明的,掌柜的突地哈哈一笑: “前些年还未打仗时,这东西20文一斤。” “可近几年朝廷连年征战,老猎户都被徵召到军中,这种野味倒是不多见了。” 闻言,陈息心里一咯噔。 15文?自己还是太保守了啊。 心里对刘大人和李大人再度恨上几分,欺负老实人是吧? 好,这笔帐我记下了,有帐不怕算。 掌柜的说完,悠悠嘆息一声,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些关係好的老猎户。 也不知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老几位了。 “唉!” 掌柜的摇了摇头,似在缅怀! 陈息则是饶有兴致,看不出这掌柜的还挺性情的。 或许是到了这个岁数,更珍惜一些老伙伴吧。 片刻后,掌柜的开口正色道: “客官若是以常价卖,那么我便不收了!” 陈息听出他话里有话,常价不收,什么价收? 顿时对这位掌柜的兴趣更浓: “掌柜的有话请直说。” “哈哈,这位客官小友,如若我刚才答应以常价收,那么小友便找个藉口离去了吧?” 陈息同样哈哈一笑,有点意思,就是这个味。 “小子陈息,不知掌柜的......” “老拙关长青,以前那些老猎户们都叫我老关,小友可延续下来,叫我老关便是!” “老关出个价,东西你的了!” 关长青爽快,陈息更加爽快。 投脾气,对味,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 “40文一斤!” “称!” “80斤!” “成交!” 旁边几个小伙计把这一老一小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 听完全部傻眼了。 这...这世道变的这么快吗? 掌柜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直接就给出40文的高价。 狍子都不称重,直接就给80斤? 那狍子怎么算也算不到80斤啊,这是...... “哈哈哈!” “哈哈哈!” 陈息与老关对视爽朗一笑,都从彼此眼里看出点东西出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息有了一个销路,老关多了一个老主顾。 男人间做生意,有时也挺简单的。 到柜檯取了三串钱,外加200文。 这个年代一串钱等於一千文,也等於一两银子。 大御朝银矿很少,一般的小型交易多以铜钱结算。 只有大型交易才用得上银两,很多百姓一生中都没见过银子。 陈息拿在手里掂量几下,满意一笑: “老关,再见了!” “小友慢走!” 陈息走出铺子,最开始接待陈息那个小伙计立即小跑到老关身前。 “掌柜的,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小子虽说有点本事,但也不至於......” 老关白了小伙计一眼,看向桌上那只狍子: “这手法,这品质,大雪封山的,还能弄出这么好的货。” “你想想,没点本事,谁能做的出来?” 小伙计还是一知半解,脑袋晕晕的。 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本事,但也不至於咱那么大价钱收啊。 见小伙计还是不懂,老关先是无奈的摇摇头,嘆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你记住,和这种人做生意,不要在乎那点蝇头小利。” “铺子里一头这种品质的山货能获多少利,你还不清楚么?” 小伙计听完愣了半晌,隨即如梦初醒。 原来掌柜的是这么算的啊,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 以前的確是20文一斤,现在別说这种品质了,就算是再低一些的品质,也能卖个高价。 掌柜的经常说物以稀为贵,那些贵人们不在乎钱,在乎的是稀缺。 小伙计被训得服服帖帖,高人点拨一句,胜过苦修十年。 “好好学著吧,等我老了,你得撑起这个铺子嘍。” 老关再次嘆息一声,转身回屋。 小伙计把掌柜的送回屋,突然想到了什么。 急忙来到柜檯前,拿起一盒贵人送的糕点追出门去。 这糕点是小伙计给县里贵人们送货,因为嘴甜討得贵人欢心,赏了他一盒糕点。 他捨不得吃,想带回家给老母亲尝尝贵人们才吃的糕点。 不过现在他想通了,能和陈息这种猎户交个朋友,一盒糕点不值一提。 何况自己今天还唐突了他。 “陈猎户...陈猎户...等等...” 小伙计忙不迭的追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陈息正在寻成衣铺子给娘子买新袄,突然后面听见有人喊陈猎户。 陈猎户这个称呼他可太熟悉了,张保全曾说自己是个猎户。 因此还多了两个婆娘。 一想到此,回头咧嘴一笑: “咋滴?谁还要送我两个婆娘?” 第11章 上门取件 陈息一看是小伙计抱个盒子追来,一时不明所以,这小伙计追自己干嘛? “陈猎户...陈猎户......呼呼...” 陈息见他追的急,赶紧捂好刚才卖货得来的铜钱,眉毛一挑: “什么事?” 这小子急急忙忙的,从进门就想套我话,现在抱个盒子来追我,肯定不怀好意。 小伙计跑到陈息身前,侧过身去大喘了几口,调整好呼吸。 转过身来,又见陈息双手捂著钱袋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善。 小伙子知道陈息误会了,连忙换上一副討好笑容: “陈猎户,刚才是小的不懂规矩,还请陈猎户海涵。” 陈息狐疑的看了小伙计一眼,就这点事值得你特意追来道歉? 心中警惕,隨口敷衍了一句: “没关係,我都没放在心上。” 陈息这句是实话,他確实没放在心上,虽说自己日子艰难一些,但也是暂时的。 一个小伙计的唐突,並不能令他在意。 凭自己超越这个时代的理念,一身超凡的本事,发家致富只是个时间问题。 见陈息这句回答,小伙计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確实给陈猎户留下了不好印象。 双手捧起糕点盒,弯腰向前双手递了出去: “陈猎户,刚才是小的不对,这是小的一点心意,望陈猎户原谅。”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小伙计態度十分诚恳,令陈息高看他一眼,没想到小伙计还挺会办事的。 盒子里装的什么不重要,知错能改,有这份態度就够了。 別说陈息现在怀里有钱,就算是没钱,也不可能要小伙计东西。 虽说小伙计穿得整齐,但也都是些洗得发白的麻袄,同是社会底层罢了。 “好,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好意心领,东西我就不收了。” 陈息点头微笑回应,表示认可小伙计的態度。 小伙子见陈息不收礼物,立即拿出对待县里贵人们的討好手段,开始郑重说道: “陈大哥,咱们的误会解除了,但这礼物並不是送给您的。” 陈息挑了挑眉毛,不是送给我的?那是送给谁的? 心里对这个小伙计来了点兴致,不打断他,想听这小子究竟玩什么样。 “嘿嘿,小的斗胆高攀,这盒桂香坊的糕点请陈大哥带回去给夫人们尝尝鲜。” 陈息一听这话,兴致更浓了几分,小伙计不光会办事,更会说话。 但光这些还不够,我还得考考他。 “哦?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夫人的?” 小伙计一听这话,知道陈息是在考验自己,顿时得意的眉开眼笑: “嘿嘿陈大哥,猎户牙籍可是有三房妻子呢,这是小弟送给嫂嫂们的见面礼,嫂嫂们若吃得惯,陈大哥隨时吩咐小的。” 小伙计没把话说满,只说了隨时吩咐小的,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是吩咐他去买,还是吩咐他去送,谁来出钱,这些统统没说。 即便是这样,这话也说得漂亮。 陈息哪里会不知他这小伎俩,说出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確实有点那个味道了。 这小子倒是个可造之材! 小伙计机灵,等自己好起来了,倒是可以栽培一下。 “好,既然小兄弟都这么说了,那我便替你嫂嫂谢谢了。” 见陈息接了礼物,小伙计嘿嘿一笑: “陈大哥,小的家中排行第五,大哥以后管我叫小五就行。” 小五自报家门,关係又近了一层。 陈息心想,小五还这名字倒是挺顺溜,就不像自己这么尬了,陈小二?陈二傻子?呸! 管自己叫陈大哥就是了。 “好的小五,下次来卖山货还找你。” 陈息撂下一句承诺,转身想走却被小五拦住。 “嘿嘿,您下次再猎到好东西,小五去取,不用麻烦陈大哥亲自跑一趟。” “陈大哥告我家住何处便是,省得陈大哥来回奔波,家中嫂嫂们担心。” 哟,是块做生意的料,陈息愈发地欣赏这个小五,在后世这叫上门取件。 有超脱这个时代的经商思维,这样才能把客户牢牢锁定,不会被其他同行抢走。 陈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按照山中猎物密集程度和对自己手艺的自信,做出了决定。 点了点头,隨后淡淡一笑,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天后,你到窝窝村打听一下陈二......陈大哥就行!” 陈息差点说禿嚕嘴了,直接叫大號显得咱没面子,小名叫陈二傻子,那更没面子了。 自己好歹是个猎户,哪能要这外號,憋了一下改口为陈大哥! 村里就自己一家姓陈的,怎么都能打听到。 “好嘞好嘞陈大哥,小弟三天后准到。” 联繫成了一笔生意,小五高兴坏了,掌柜的要是知道自己这么会办事,一定会很开心的。 “对了小五,知道县里哪家卖冬衣么?” “要质量最好的,暖暖的袄。” 小五一听陈息要买袄,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巴结的好机会,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陈大哥你问小弟算是问对人了,这县里谁家的货好,小弟可是门清。” “大哥看见前面那家成衣铺子了么......” 陈息顺著小五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家大的二层铺子,外表装潢很是考究。 饥荒战乱年,能有这么一家二层的铺子,老板一定是有点门道的。 要么和府衙有关係,要么是货真价实,总之是有实力的。 “好,就是他家了。” 小五见陈息误会了,连忙拦住解释道: “陈大哥您误会了,小弟说的不是这间铺子,是这间铺子后面胡同里的另一间。” 陈息皱了皱眉,再次看向那间二层铺子,如此好的位置,如此好的装潢。 在它后面胡同里还有一间成衣铺? 那生意能好么? 以陈息的做生意理念,立即察出一丝不寻常。 小五接著道: “陈大哥,您就去胡同里那间,就说是山宝堂小五推荐来的,掌柜的还能给您实惠价。”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陈息不想在县里耽搁太久时间,昨晚下的猎套鱼篓还没收,家里又新来两个婆娘。 一堆事在等著自己处理。 “好嘞陈大哥,您去忙,小弟先回铺子了,一会掌柜的该著急了。” “嗯,去吧。” 小五回铺子了,陈息怀中有钱,心里有底气,大踏步向著那间二层成衣铺走去。 路过门口时,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荣衣坊。 再向里面扫了一眼,货品很是齐全,有不少贵妇带著丫鬟在选衣服。 店铺正中央,虎皮、豹皮、熊皮、白狐皮、掛得满满一排。 那些皮草毛色油亮度一般,但胜在珍稀。 陈息站在外面仔细看了看,最后撇了撇嘴。 工艺也就那么回事吧,要是自己做,肯定比它好看十几倍。 看出了问题之后不再停留,转身进了胡同。 没走多远,前面一间矮铺子映入眼帘。 荣依坊。 陈息皱了皱眉,回头又看了看那间二层铺子,不光距离这么近,就连名字都这么像么? 第12章 在下卖艺不卖身 这生意做得倒是有趣,也不知这间荣依坊能不能做起来。 一推门,陈息迈步就进。 铺子大小还凑合,估摸著也有五六十平米,但和那个豪华的二层铺子自然没法比。 人家隨便一间厅子都要比它大。 在看柜檯上,一些布料摆放错落有致,墙壁上掛著一些兔皮、獾皮,等小动物皮毛。 不过袄的种类不算多,却很是厚实。 看得出掌柜的不是外行,是以质量取胜,不然店铺开在那间豪华成衣店后面,连口汤都喝不到。 此时铺里没人。 陈息也不著急,看了一圈,不住地点头,做工比前面那间强多了。 就在陈息选衣服时,咯吱一声后门开启,隨后进来一个女人。 女人怀里抱著一捆柴,见铺里来了客人,立即將柴放到火炉旁。 来到陈息面前,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髮: “贵客久等了,小女子刚刚去忙些活计,怠慢了贵客,请多多担待。” 嗯? 女人? 陈息先是错愕一下,隨后脑中一个大大的问號。 这个时代的规矩,他还是清楚的。 女人都很传统,尤其是县里,大户人家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小户人家的女子,也儘量避免拋头露面。 更何况这样一个年岁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 开铺子?做生意? 陈息仔细打量一下眼前女子,大约二十左右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眉目如画。 穿著一身厚实的袄,妙曼的身材被遮挡得严严实实,要问他为何如此篤定此女身材妙曼。 谁让她胸前两团撑的袄高高隆起,很是有料,嘖嘖嘖! 特別是一头乌黑的长髮高高盘起,鬢角梳得一丝不苟。 气质干练,英姿颯爽。 若放在后世,隨便穿上一套ol职业装,踩上高跟鞋,妥妥的绝色女总裁模板! 陈息略显失神,知道自己一直盯著人家看有些失礼,尷尬挠挠头: “不急不急,我来选几件袄。” 在陈息打量女子时,女子也在打量陈息,个子很高,身材笔直。 一张俊脸刀砍斧凿般稜角分明,嘴角一抹坏笑,给女子一种痞帅痞帅的感觉。 透过上身草衣,隱约能看见里面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站在那里就有一种独特气质。 咦? 不对。 这么冷的天,他居然穿著一身草衣? 女子狐疑地向下一看,差点乐出声来。 一张大狍子皮被他围在下身,就像女子穿的裙子,下面一双厚厚的草鞋,小脚趾撑出来露在外面。 “噗呲——” 女子看到草鞋实在是没忍住,终於被陈息这身行头搞破防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女子红著脸低著头,目光不经意间又扫到那双草鞋,赶紧扭过头去,双肩不住地耸动。 陈息顺著女子目光往下看,眼前顿时一黑,来时跑猛了,没注意到草鞋被撑破了。 小脚趾努力地往回缩了缩,却被草鞋卡住了。 怎么缩都缩不回来,倔强的小脚趾就那么晾在外面,很是滑稽。 陈息见小脚趾缩不回来,抿了抿嘴,最终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些许风霜罢了! “咳咳——” “这件袄怎么卖的?” 陈息指著铺子上叠的板板正正的袄,正是女子身上穿的同款。 他从进门就看到了,属这件袄最厚实,穿在娘子身上一定很保暖。 “嗯,贵客稍等。” 女子终於忍住笑,见陈息要买袄,立即拿出那件袄,贴心地在胸前展开,在身上比了比。 “贵客看合不合您夫人的身?” 女子很会做生意,一见他选的袄,立即会意是给家中夫人选的。 陈息仔细打量,针脚匀称,用料很足,比起嫂嫂穿的那件,不知强了多少倍。 捏了捏袄身,里面絮的整体很厚实,拿在手里掂量几下,很是轻柔。 “不错,大小也合適。” 见陈息一系列动作,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一个大男人还挺懂的,知道掂量里面的和针脚。 “加上这裤,一套多少钱?” 陈息打量袄的同时,也选了一件裤,用料做工都很满意。 “不知贵客是怎么寻到小铺的?” “可曾有人推荐?” 陈息见女子不说价钱,还问有没有人推荐,只一瞬间便作答: “无人推荐,我自己找来的。” 他不想说小五推荐来的,那样就不好意思讲价了,后世有个技能叫杀熟。 自己堂堂穿越者到这个古代社会,这要是被杀熟了,岂不丟人现眼? 想把自己当肥羊宰? 杀熟? 没门。 陈息已经看透她的伎俩,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贵客说得不实吧?” 女子一脸玩味地看著陈息,本铺子藏得这么隱蔽,你是自己寻来的? 糊弄鬼呢。 陈息闻言一怔,这熟是非杀不可吗? 咋滴? 打死我都不承认,咬死口,爱咋咋地,总之不能把自己当肥羊宰。 “实,我就是自己寻来的。” 女子嘴角微微弯起,看他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有些好笑。 將袄叠得整齐放在货台上,转头一瞬不瞬的盯著陈息脸。 “既然无人推荐,那么不好意思了贵客。” 女子伸出一只白皙小手,手心向上,红唇微张吐出两个字: “不卖。” 意思很明显,不但不卖你,还示意送客。 陈息被女子这一操作惊掉了下巴,啥? 不卖? 杀不成熟,连货都不卖了。 三个大字瞬间出现在脑海。 黑店! 绝对的黑店! 一个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开黑店! 她若是开黑店,那么小五还將自己推荐来这里。 陈息眯了眯眼,暗道一声人心险恶。 决定试探一番,若真如自己猜想一样,那么小五也有问题。 还是大问题。 “啪——” 將卖狍子的三串钱拍在柜檯上,微微低头目光对女子对视,不曾移开。 “开价。” “不卖。” 女子余光扫了一眼柜檯上的三串钱,嘴角再次扬起一抹弧度。 不过送客的手势却是一变,握住拳头伸出一根葱葱玉指向下指了指: “可以拿它换。” 陈息顺著女子手指向身下看去,顿时一脸坏笑: “不好意思姑娘,在下卖艺不卖身!” 第13章 小女子名叫左千千 对上陈息的一脸坏笑,女子愣了一瞬,看著自己手指的位置,正是陈息襠部。 顿时臊了个大红脸。 有些气恼得跺了跺脚,脸蛋羞得像个红苹果。 谁说要你拿这个东西换了,你理解成啥了嘛。 本小姐还未婚配,竟被一个陌生男子误会,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不过想想自己那根手指,確实是指的那个位置。 女子抿了抿嘴,今天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到外面传开,自己简直没法做人了。 “你......”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你可以用狍子皮换。” 女子一脸幽怨的盯著陈息,本想拆穿他的身份,没成想反倒被他调笑一番,想想就气。 “哦,姑娘你说的是狍子皮啊。” 陈息故意在襠部掸了掸: “嚇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那啥呢。” “哪啥?” 女子急了,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不然老娘一定要找人废了你。 虽说自己被后娘赶出家门,但我还有小姨,小姨神通广大,到时候找一群打手揍你。 敢说出去,我就把你那丑东西割了,让你一辈子做不成男人。 陈息见女子確实急了,也不好意思继续逗她,一脸无奈开口道: “我还以为是狍子皮呢。” 女子盯著陈息,漂亮的脸蛋上青一阵白一阵,三番两次被他戏耍,但姑娘家又还不了口。 要不是想著能同你做点生意,就凭你刚才调笑老娘,老娘定不会饶你。 女子被气的狠喘了几口气,白了陈息一眼没好气道: “是山宝堂小五推荐你来的吧?” 陈息有些诧异,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身份这么快就暴露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女子再次白了他一眼,两只小手插在胸前,装成县老爷审案的样子开口道: “哼,一身草衣、草鞋、下面还围了张狍子皮。” “而且狍子皮很是新鲜,一点加工过的样子都没有。” “拿出的钱还是山宝堂串的,结合以上几点。” “本姑娘不光断定你是山宝堂小五推荐来的,还看出来......” 女子嘴里说起来没完,又伸出那只小手,指尖轻轻点在陈息胸前,大眼睛狡黠的眯成一道线: “本小姐还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猎户。” “对不对?” 陈息这次真被震惊到了,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观察得如此仔细,推断的竟然丝毫不差。 有两把刷子啊。 有点小看你了啊。 “姑娘既然都看出来了,那我就不藏著了。” “那套袄我要买走,狍子皮是不可能和你换的。” “说价吧。” 陈息不装了,摊牌了。 狍子皮是要给娘子做毯子的,家中木床凉,冻坏了娘子可不行。 女子见陈息大方承认,心中十分得意隨即狡黠一笑。 装? 装不下去了吧? 跟老娘装,你还嫩了点。 但见他不愿用狍子皮交换,女子也不再纠结。 “一套袄80文,既然你是小五推荐来的,收你75文。” 女子得意地扭过头,摊开小手示意陈息付帐。 陈息默默將柜檯上的三串钱揣进怀里,另一只手掏出零钱200文放在女子手心。 “这是200文,再给我找双厚实的鞋。” “剩下的钱,再买两套女子穿的袄和鞋。” “都按照你的尺码就好。” 女子掂了掂手中零钱,转身放进柜檯,找出一双鞋放在袄旁边。 “贵客稍等,这是小夫人的。” 说著话,女子撇了撇嘴,又抱来两套袄和鞋: “这两身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的。” “一共200文,小夫人的最厚实,其余两位夫人的质量差些,但也比平常的袄暖和。” 女子嘴里嘮嘮叨叨没完,显然把他看成娶了新忘了老的渣男。 陈息有些无奈,苦笑著摇了摇头。 这丫头別看年纪小,但家长里短的门清。 大概县里的老爷们都是这样,娶了小娘子,负了老婆娘吧。 隨便她怎么想吧,自己没閒心和她解释那么多。 用块做衣服的剩布將三套袄包裹扎紧,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就要出门。 “你就穿这个走?” 慵懒声音传来,陈息回过头,女子又对他翻了个白眼。 女子不知何时怀里抱著一套衣服,丟在货台上。 “这是猎户们喜爱的猎袄,不但保暖还方便淌雪奔跑。” “这双鞋还能防水,捕个鱼啥的都能用上。” 陈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是女孩子心细,给三个婆娘买完衣服,自己的却忘了。 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尷尬,上前拿起自己那套。 “拆开那串钱吧,130文。” 女子又把小手伸出来,示意陈息付帐。 这次陈息更尷尬了,这小丫头片子竟让自己难堪。 连忙拆开一串钱,数出130文递到她手里。 “先走了哈。” 陈息想要开溜。 “慢著!” 女子走出柜檯拦住陈息去路,一脸笑嘻嘻道: “小女子名叫佐千千,不知贵客......” “陈息。” “嗷,陈大哥。” 佐千千抬手一指墙上掛著的各种动物皮毛: “陈大哥若是猎到这些上等皮毛,可卖与千千,价钱好说。” 陈息撇了眼墙上掛著的皮毛,嘴角抽了抽。 就这种破烂工艺,好东西都被你糟践了。 “好说、好说。” 陈息今天耽搁得太久了,还要买些粮食回去,自己进城家里三女还饿著肚子呢。 佐千千还想再和陈息套套近乎,想著今后从他手里收一些皮毛,能认识这种猎户对小铺子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但陈息没给女子继续攀谈的机会,转身就走,出了门直奔粮食铺。 佐千千站在门口一直目送陈息出了巷子,嘴角弯起一道向上弧度,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 本小姐可不会放过能猎到狍子的猎户。 她有著自己小心思,如今小姨生病了,郎中说只有大白山深处才有的雪灵芝才能医好小姨的病。 常人根本不敢深入大白山,只有一些经验老道的猎户才有这个本事。 但朝廷都將老猎户徵召到军队了,新成长起来的猎户连狍子都打不到,更別说深入大山了。 唉! 看来得去找小五聊聊,询问下陈息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对,现在就去。 佐千千办事不拖沓,决定好了立即行动,关闭铺门便向山宝堂行去。 陈息出了巷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新衣和鞋。 到粮食铺买了些粮食和鸡蛋,又费300文买了一斤粗盐。 这朝代的盐价好贵,而且只能官府售卖,仅仅一斤粗盐便费300文。 陈息的心在滴血,看来今后得自己提纯精盐,不然真的吃不起。 又买些针头线脑等家中应用之物。 早晨进城,如今已到午时。 娘子在家一定等著急了。 出了城,一路跑步回家。 第14章 秦瑶、白蓉蓉、各怀心思 陈息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到了窝窝村,在村口遇见了在院內劈柴的张婶。 “张婶好啊。” 大大方方打招呼,他是个感恩的人,张婶不惜得罪村长为他作证,他便加倍对张婶好。 “哎呀小息你回来啦。” 张婶放下斧头急匆匆出了院门,见陈息大包小裹地拿著不少东西。 先是怔了一瞬,便猜出陈息是將狍子卖了换些东西回家。 “谢谢你啊小息,还叫你娘子给我送来野兔......” 张婶將早上樊妍送来半只野兔给自己,又將另半只野兔分给其他几个妇人的事说了一遍。 “应该的张婶,平时您都没少接济我娘子,现在我病好了,以后猎到肉食还要送给张婶呢。” 陈息说的並不是客套话,自己傻的那段时间,张婶没少接济樊妍。 现在自己来了,这段恩是必须要报的。 张婶见陈息如此知道感恩,心里暖烘烘的。 但见他买了那多么多东西,一定了不少钱,立即推脱道: “张婶不要小息送,你这孩子省些钱,下月还要交四份人头税呢。” 一想到人头税,张婶眉头就深深皱起,左右看了看没人,拉著陈息小声叮嘱道: “今早我无意听张保全和两个送亲队的大人说......” 张婶再次四下张望,確定了附近没人后,凑近了陈息耳边: “你的四份人头税要涨价。” “平时一个人头税是五串钱,他们故意將你的价格提到了七串钱。” 陈息突的剑眉一挑,人头税是固定的钱,那可是朝廷定下的数额,岂是下面这帮人说改就改的? “我还听他们说,今早给你送的那两个婆娘,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家中男人都被杀头了。” “女人成了犯妇送到送亲队,到时候嫁出去朝廷收税。” 听完张婶说话,陈息顿时恍然,原来如此。 回想早上时,两女是被锁链锁住押来,当时自己没多想,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两女不似寻常女子,柔柔弱弱根本不像是能干活的样子。 御姐识字还会算帐,小萝莉会做女红。 敢情都是官宦家里的小姐啊。 “谢谢张婶,我知道了。” 两个婆娘的身份他知道了,还知道了张保全和两位大人的毒计,陈息心里再度警惕起来。 七串钱么?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拿。 “嗯,小息有了猎户手艺,以后注意安全多狩猎,交不齐人头税要被充军的。” 张婶又叮嘱了好几句,听著附近有其他村民走动的声音,最后才一脸担心地送陈息离开。 唉,可怜的小息。 那两个婆娘长得倒是水灵,可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娶到家有什么用嘛。 摇摇头嘆息一声,继续干活去了。 陈息回到家中,见三女正坐在床上等著自己。 “呀,夫君你回来啦。” 樊妍见陈息大包小裹的,连忙上前接东西。 秦瑶和白蓉蓉也学著樊妍模样,上前帮忙接东西。 “呀,夫君这是买了好些精粮呀,还有鸡蛋。” 樊妍一脸吃惊的望著陈息,那可是精粮啊,穷苦人家一年也吃不到几次。 这次陈息竟买了满满一大口袋。 至於鸡蛋更是想都不敢想,寻常农家的鸡蛋都捨不得吃,到县里换成粗米回来。 可陈息还买了这么多。 “还有盐......” 樊妍每打开一个包裹都震惊一下,她从未见到过这么多好东西。 在她的世界里,能吃饱饿不死就是最大的奢求了,从未幻想过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哎呀,这是针线。” 白蓉蓉打开一个包裹眼睛一亮,自己在家时学的女红,这是官宦人家小姐的必备技能。 拿著针线包在手里爱不释手,有了这东西,才能体现自己的家中价值。 等这些米粮吃光了,陈息要是想吃人,也不能第一个吃自己。 虽然樊妍给自己和秦瑶讲了一上午陈息不会吃人的事。 但她那聪明的小脑袋瓜还是不信。 长得那么凶,没粮食了一定会吃人的。 先吃秦瑶,她什么都不会,对,一定先吃她。 白蓉蓉捧著针线,小脸激动红红的,这可是自己保命的依仗。 秦瑶帮著樊妍把东西归置好,却发现没一样自己能用的。 自己引以为傲的识字和算帐本领,在这个家里根本用不上。 识字算帐有什么用呀,又不能当饭吃。 羞愧的低下头,两脚併拢,像个犯错的孩子。 想著自己以后的困境,眼泪不自觉的滴答滴答往下掉。 连抽噎都不敢出声,就那么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 整个家里就属自己没用,不敢抬头去看他们,尤其是陈息。 白蓉蓉见秦瑶那副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早上她还护著自己呢,但...... 但谁叫她最没用呢,別怪妹妹啦,妹妹也自身难保的。 白蓉蓉有些歉意的扭过头去不忍看秦瑶,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 不能帮她,不能帮她,先吃她,先吃她。 见三女把东西都归置完了,陈息才放下最大的包裹。 解开包裹,露出里面一套漂亮的袄,和两套普通的布袄。 秦瑶和白蓉蓉都看见了里面的袄,心想著会不会有自己的份。 不见到袄还好,可见到了以后,不自觉的捏了捏身上的破衣裳。 薄薄的一层,凉风从裤腿灌入,顿时打了个冷战。 二女不由得抱紧了身子,眼睛看著袄,止不住的渴望。 她们原来是有衣服的,而且还很不错。 只是家里被官府抄家,男人都杀头了,留下女人押到牙行的送亲队。 到了送亲队第一天,她们的衣服就被別的强壮女子抢了去。 懦弱的她们不敢反抗,只能选择妥协。 再之后隨著送亲队去了好些个村子,那些男人见她们身子骨弱不能干活,导致她们一直没被领走。 这个战乱饥荒年头,漂亮是不值一提的,选婆娘都选能干活的。 由於她俩没人要,在县里牙行常常被欺负,每天只给一顿稀食根本吃不饱。 由於嫁不出去,县里收不到人头税,衙役们更是对她俩非打即骂,拿大锁链锁住她们。 想寻死都寻不成。 后来听说被领走的女子,不少都被吃了,嚇得她俩心里留下了两平方米的阴影。 今早被押来窝窝村,嫁给眼前凶巴巴的陈息。 也不知是福是祸。 “来,娘子穿这个。” 陈息拿起袄套在樊妍身上,樊妍简直惊呆了。 她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袄,更別提穿了。 摸摸这厚实的手感,穿在身上暖烘烘的。 眼里泛起晶晶泪光,连连推脱: “夫君,这袄好贵的,我......我不能穿。” 陈息则是不管不顾,霸道地帮樊妍穿上,裤也帮她穿好。 樊妍执拗不过,只能隨著他。 穿好了新袄,脱下她那双草鞋,陈息皱了皱眉。 將樊妍的小脚放在自己腿上,拿起兔油轻轻抹在裂口处。 自己真是粗心,以前只注意到了手上裂口,没想到小脚上也有。 若是大意患上了冻疮,可不得把自己心疼死。 抹好了兔油,帮她换上新买的鞋。 嘿,大小正合適。 佐千千那丫头片子倒是挺靠谱的,根据袄的大小配的鞋也合適! 不多时便將她焕然一新,再次看向她时,樊妍早已泪流满面。 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长这么从没人这么在乎过自己。 “夫君......” 樊妍將小脸埋在陈息怀里,小声抽噎著。 陈息將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柔: “先对付穿著,过些日子为夫给你做一身高贵皮草。” 豹纹大衣、豹纹內衣、豹纹內裤、豹纹丝袜...... 必须提上日程。 这可是老子未来的性福。 將樊妍抱在怀里温存了好一会,陈息才抬眼看向秦瑶和白蓉蓉。 二女见陈息视线扫来,迅速把头低下,双手紧张的捏著衣角。 秦瑶:这就要动手了么? 白蓉蓉:先吃她,先吃她。 第15章 火炕 二女像受了惊的兔子,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陈息有心逗逗她们,来到二女身前站定。 见他过来,二女身子哆嗦著的贴在一起。 瞧她们怕成那样子,陈息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唉。 不禁嚇啊。 “去把袄穿上吧,看你们冷的都哆嗦了。” 二女闻言有些渴望的看了眼床上的袄,目光迅速收回来,依旧站在那里不动。 陈息一捂脑门,隨即摇头苦笑。 看来这俩婆娘確实被自己嚇怕了,一股罪孽感油然而生。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脸无奈的看向樊妍,咋办啊?她俩害怕自己。 樊妍正在感动,但见二女被陈息嚇怕,有些好笑,又有些气恼。 人家小姑娘哪里有什么胆子,你还嚇唬她们。 白了陈息一眼,隨即上前来拉住二女的手。 “不要怕,夫君没有恶意的,跟我来。” 樊妍显然比陈息好用多了,二女任由樊妍拉著,心里不再那么惊慌。 贴心的帮二女穿上新袄,虽然不比自己的袄厚实,但也是上等的好袄。 比村中其他女子穿的都要暖。 二女感激的望著樊妍,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这位大夫人真好,自己今后一定要努力和大夫人搞好关係,才不会被吃掉。 二女心里同是这般想著。 樊妍像个大姐姐般贴心,帮二女换上新袄、新鞋。 “你们的脚也冻伤了呀,我帮你们擦擦。” 说著话,樊妍拿起兔油就要帮二女涂抹。 陈息则是眼睛一瞪。 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二女。 咋滴? 还想让我娘子帮你们不成? 二女被陈息的眼神嚇了一大跳,连忙抢过兔油,嘴里同时喊著: “不用...不用的大夫人.....我们以后伺候您,不敢的不敢的......” “大夫人您坐,您坐,我们自己来便好......” 二女抢过兔油,既不敢让樊妍帮忙,也不敢自己涂抹。 这珍贵的兔油,没有陈息的命令,她俩是不敢动的。 樊妍见二女嚇成这个样子,回过头瞪了陈息一眼。 看把两个小姑娘嚇的,人家嫁给了你,就好好对人家嘛。 陈息则是尷尬的挠了挠头,被娘子发现了哈。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哪有大夫人侍候两个小丫头片子的。 陈息不说话,樊妍再次白了他一眼。 虽说陈息刚刚瞪了二女一眼,但樊妍心里还是暖呼呼的。 试想,哪个女人不求名分呢。 在这个古代社会,夫人间的竞爭並不比男人在外面的竞爭少。 只是樊妍温柔善良的性子,看不得两个小姑娘受苦罢了。 至於竞爭家中地位,她想都没想。 反正跟著夫君便是了,至於他以后负不负自己她都不在乎的。 有个男人这么关心在乎过自己,一生便足以了。 无论夫君以后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怪他的。 “那你们自己涂抹吧,別染上了冻疮。” 樊妍温声安慰著二女,生怕她俩嚇坏了。 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呢,这个家可別搞得像乡绅土豪家里一样,还有个上下等级之分。 “谢谢大夫人,谢谢大夫人。” 二女得了樊妍允许,才敢用兔油涂抹脚上裂口。 一切都忙好了,陈息嘿嘿一笑才从怀里將小五送的糕点拿出来。 打开盒子,一共三块糕点。 糕点切得很是规整,上面还撒些贵妇人们爱吃的桂片。 香气四溢,瀰漫小屋。 “娘子,这是给你的糕点,不凉哈,我放在怀里一直暖著的。” 三女闻著糕点香气,肚子竟同时咕咕叫起。 家中唯一的一只野兔,被樊妍送给张婶她们了。 她一直等著陈息从县里回来,期间只吃了几个坚果充飢。 而秦瑶和白蓉蓉更不用说了。 她俩最近的一顿饭,还是昨日中午在牙行吃的一小碗剩粥。 经歷了一早上的长途跋涉,到家中又被陈息恐嚇,惴惴不安的度过了一个上午。 连大夫人递来的坚果二女都没敢吃,此时见香气四溢的桂糕,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望著桂糕,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陈息本想著三块糕点都给娘子吃,不给那两个小丫头吃。 刚想说出口,便对上樊妍幽怨的眼神。 悻悻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来,一人一块。” 樊妍將两块桂糕分给秦瑶和白蓉蓉。 两女不敢拿,一边吞咽著口水,一边可怜巴巴望著陈息。 “拿著吃。” 樊妍知道两女饿急,不由分说將糕点塞到二女手里,將剩下的一块递给陈息。 “夫君也吃。” 陈息摇头嘆了一口气,这傻娘子啊。 对待別人总比自己好,这份善良心性必须要改改。 乱世饥荒年,这样善良会害了你的。 好在自己及时穿越而来,不然很难想像这样的女人怎样才能生存下去。 “这糕点是妇人们吃的,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喜欢这个。” 陈息转身出屋,他知道自己在这里,三个女人都不好意思吃。 找出铲子开始干活。 必须將以后睡觉的问题解决了,家里只有一张木床,四个人怎睡得下。 窝窝村虽说是小村子,但胜在背靠大山,周围黄土很多还有河沙。 前身哥哥曾想盖个小屋给自己住来著,但屋子还没盖就死了。 留下了不少材料,倒是方便了他。 弄好黄土河沙,打来井水开始和泥。 和好了泥,搬来石头开始修炕。 没错,就是火炕。 这个时代的百姓还不懂火炕的妙用,自己就把这种东西造出来吧。 由於缺乏知识,每到冬季都会冻死不少穷人。 朝廷这几年打仗,冻死的人更多。 壮劳力被徵召,导致每个村子都以老人、妇女、孩童居多。 家中少了壮劳力,周围还有土匪虎视眈眈,日子过的很是艰难。 家家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陈息不是圣人心怀家国天下,只一心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再说。 几女穿著新袄,在屋內將糕点吃完,肚子里有了食物,浑身暖洋洋的。 见陈息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几女出门要搭把手。 陈息也不拒绝,虽然几女干活很是笨拙,他也没显得不耐烦。 从今天开始,这便是大家的家,人人都要出一份力。 秦瑶和白蓉蓉有了参与感,心也逐渐放下来。 只要陈息不嫌弃自己就好,听说他还是猎户,身上的袄便是他打狍子换来的。 若真有这活计,一家四口人生存下去也不会太难。 將所有烦恼都拋去,一心一意跟隨陈息干活。 通过一起动手干活,二女也渐渐开朗起来,时不时的还能互相打趣几句。 一种温馨家庭感,逐渐而生。 在陈息外面又修了烟囱,夜幕时分便將火炕搭好。 燃起灶,樊妍带著二女开始忙活著做晚饭。 在陈息的强烈要求下,下了一锅精米,陈息又亲自动手做了个蛋汤。 一顿饭,吃的几女很是满足,可是好久没吃到过精米了。 香喷喷的米饭配上加了粗盐的蛋汤,这顿饭吃的非常香甜。 秦瑶和白蓉蓉的脸上也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 收拾好碗筷,开始为了睡觉问题苦恼。 几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投向陈息。 一家之主。 火炕暂时还不能用,必须要烘烤一夜把泥沙中的水分蒸发才能睡人。 “你们两个今夜轮流往灶中续柴。” 陈息分配工作,秦瑶、白蓉蓉二女欣然应允。 正愁没事做怕惹陈息不悦。 樊妍拉住陈息衣角,轻声问道: “那夫君呢?” 陈息神秘一笑道: “我去收猎物可能会晚些回来,你们不必等我。” 木床很小只能同时睡两人,一人续火两人休息,正好。 天黑得很快,陈息担心猎套上的猎物,安排好了家中工作,背上猎弓等物便起身出门。 坚毅的背影,在樊妍依依不捨的目光中渐渐消失不见,隨后轻声呢喃: “夫君...早些回家。” 第16章 富贵险中求 西坳岭。 陈息轻车熟路,沿著此前自己的脚印仔细观察。 隨后点了点头,附近没有发现其他人足跡,和自己猜想的一样,村民们都不敢上山。 一共下了七个猎套,不多时陈息便到了第一个猎套处。 离得老远,雪地中央便清楚的看到一个小黑点。 嘿嘿,来了。 三步並作两步迅速上前查看。 这可是第一次下猎套,陈息此时的心情溢於言表。 虽说自己是野外生存专家,下猎套这种事太熟练不过。 但在这个陌生的古代社会第一次做,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嘿嘿,大灰兔。” 此时一只大灰兔,脖子卡在猎套圈口里早已毙命。 丝丝血跡渗出皮毛之外,显然挣扎了许久。 不过陈息的猎套专门对付这种猎物的,猎物越挣扎猎套勒的越紧。 解下大灰兔,拿在手里掂量掂量,虽说比不过上次那只,但也要有六七斤。 而且皮毛浓密,是块好料。 但这种料子陈息看不上,想起县里佐千千铺子中掛的皮料,想著多攒一些倒是可以卖给她。 收了兔子,再次按照兽痕掛好猎套。 下一个。 陈息一路走,一路收,已经收了六个猎套。 不知是陈息幸运,还是猎物繁多,每个猎套中都有一只猎物,这次收穫出奇的好。 四只野兔,两只野鸡。 当来到第七个猎套时,陈息眼中突然凝重起来。 远处雪地上一小片血跡引起他的注意。 来到近前。 猎套周围全是野鸡毛,还有一块被啃食掉渣的骨头。 拿起残骨放在手中仔细观察,骨骼上甚至还有尖尖的牙印。 再看向雪地上留下的兽踪。 一排椭圆形的脚印清晰可见,脚印宽度与成年人食指相当,前面两个脚趾印稍大,后面两个脚趾印稍小。 脚印中间一朵类似梅般的肉垫印记。 一条笔直的脚印指向大山深处。 看看脚印深度,心里已经有了確切答案。 猫科动物,后脚踩著前脚足跡行进,估摸著大约60多斤。 一种猎物的形態在脑中逐渐成型。 “猞猁。” 陈息咧嘴一笑,中型猫科动物猞猁,最珍贵的就是一身皮毛。 在后世可是极具有钱人追捧的存在。 柔顺、绵软、高贵、保暖。 陈息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吃了我的野鸡,就这么开溜了? 嘿嘿! 陈息急著去寻它,將猎套换个位置再次固定,反正大雪封山还有清晰的兽痕。 那猞猁是丟不了的。 忙活好了一切,陈息开始沿著脚印追踪。 猞猁活动范围很大,追了半个时辰总算在一片林子中脚印突然消失不见。 脚印不见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迅速向树上看去,树干处有爪痕。 沿著树干向上看去又毫无猞猁身影。 陈息皱了皱眉再次看向地面足印消失的位置和树干上的爪痕。 这一跃,至少有3米。 结合刚才推断的重量,成年雄性猞猁无疑。 “呼——” 重重呼出一口气,开始环视周围大树。 陈息来时並没有仔细观察位置,此时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深山入口。 周围村民连西坳岭这种浅山都不敢入,更別说深山了。 深山可是大型猛兽的领地,这里物產丰富同时也伴隨著巨大危险。 一般老猎人到深山狩猎,都需多人结伴同行,並配备大型弩箭以防万一。 如今只有陈息一人深夜进山,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回去? 想想那高贵的皮毛又不甘心。 不回去? 以陈息目前的装备倒是不怕猞猁,但熊瞎子呢?成年雄性野猪呢?还有那森林之王呢? 想了片刻钟,狠狠一咬牙。 踏马的,富贵险中求。 如今家里四口人吃饭,还有那一月后的人头税,还有张保全和两位大人的算计。 在这个社会,不是你不想招惹別人就能免於欺负的。 陈息深深知道这个道理。 只有自身实力强硬,才能有尊严的生存下去。 以前倒是无所谓,惹不起可以躲。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那么贤惠善良的娘子,还有两个同样苦命的女人跟著自己。 四个人的命运已经被牢牢锁定。 自己若是走了,等待她们的命运会是什么呢? 用屁股想都知道结果。 丟下她们,陈息是万万做不到的。 “人死吊朝天,活著万万年!” “干了!” 陈息眼眸锋利如刀,心中有了决定,动作不再迟疑。 进深山! 周围树木粗壮彼此间隔很远,这颗树上没有猞猁身影,想必是跃到其他树上了。 仔细观察树木上的爪痕,大致推断了猞猁行进路线,开始一路进山。 不多时,陈息立在一棵两人环抱的大树下,盯著树干上的爪痕一动不动。 脊樑冷颼颼一片鸡皮疙瘩迅速布满全身,那种被猎物盯上的直觉又来了。 转身看向直觉传来的方位,空空如也。 不对劲,一定是那里。 目光迅速上移,在树杈上看到两团绿色幽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陈息见到绿光后,顿时大鬆一口气。 “是你,就好办了。” 那头大猞猁。 运气真的不错,这要是碰上了其他猛兽,今天自己的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陈息悄悄拿出猎弓,那两团绿光不为所动。 弯弓搭箭。 见人类有这举动,猞猁也动了,身子弓起匍匐在树枝上,嘴巴子发出嘶嘶音波。 阵阵白雾从口鼻中吐出,威胁著陈息退出它的领地。 露出尖尖的獠牙,锋利的爪子已经扣在树枝上,隨时准备进行攻击。 屏气凝神,调整呼吸,猎弓被陈息拉成满月。 猞猁不断地用爪子刨著树枝,厚实的树皮被不断抓碎,口中嘶嘶声逐渐加大。 “嗖——” 一道破空声,羽箭如流星般射出。 伴隨著一道尖锐的叫声,猞猁中箭。 由於猞猁早有防备,导致陈息的羽箭並没有射到致命部位,只射中了后爪。 剧烈的疼痛传来,猞猁意识到敌人强大,拼命逃跑。 由於后爪受伤,不能在树林中穿行,一跃到雪地开始往深山逃窜。 “踏马的,追!” 陈息也是有些意外,自己的射术应该不至於这么烂。 按照以前的成绩,这么近的距离,误差绝不会超过一厘米。 这猎弓和羽箭还是不行,回去后第一件事就要是自己动手打造一把趁手的武器。 但那些都是后话,眼前首要的任务是追击猞猁。 猞猁的动作快,陈息也不慢。 一人一猞猁你追我赶,不多时便挺进大山深处。 隨著陈息的紧追不捨,猞猁逐渐体力不支,后爪已经被鲜血染成殷红。 见猞猁行动变慢,陈息找准机会再射一箭。 “嗖——” “噗——” 这一箭直直命中猞猁,巨大的力道贯穿整个猞猁脖子,趴在雪地上抽搐几下隨即不动。 “呼呼呼——” 陈息呵次带喘的跑到近前,见猞猁已经死透,拔出羽箭坐在地上休息。 这次狩猎猞猁比上次追傻狍子轻鬆多了,但也消耗了陈息许多体力。 要不在晚上吃的米饭鸡蛋汤,估计还要缓上许久。 恢復了体力,陈息仔细观察眼前战利品。 “嘖嘖嘖。” 果真如自己猜想一样,成年雄性猞猁。 体重大约在70斤左右,比预想的还要大一些。 雪地上有大片猞猁留下的鲜血,陈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大型猛兽对血腥味是很敏感的。 说不定此时正朝著这边赶来。 扛起猞猁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陈息突然瞥见了一丝不寻常。 按道理说大雪封山,此处应该到处是积雪才对,怎么? 前面山崖下方,一片裸露在外的红色岩层引起陈息注意。 莫不是? 好奇心驱使一下,陈息快步到来近前。 不光此处红色岩层覆盖,附近还有好些动物的足跡。 梅鹿、马鹿、狍子、兔子、旱獭等食草动物的足跡在这里都能看到。 臥槽。 陈息心中大为震撼。 这些动物都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刨开了积雪露出里面的红色岩层。 陈息激动的用手指在岩层上颳了刮,隨后放到嘴里尝了尝。 砸了咂嘴顿时眼睛放光,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忍不住仰天大笑一声。 “哈哈哈,发財了!” “盐矿!” 第17章 高品质盐矿 陈息为自己这一惊天发现震惊当场。 动物舔食的盐层证明是无毒的,而且纯度很高。 顺著盐层望去,整个山崖下方应该都是岩层。 而且向下挖,还会出现这种盐层。 有了盐层,可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盐即便是朝廷严格管控,但以陈息的智慧,偷摸卖一些应该问题不大。 而且他不会整块的卖,拿回去必须要提纯出精盐。 一来是混淆视听,二来是敛財获利。 至於怎么提纯? 中学生都会的问题,但在这个时代还不会而已。 百姓家吃的是粗盐,一股子酸味。 达官显贵吃的也强不了多少,精盐一旦出现必是天价。 陈息砸出一块岩层揣在怀里,四下看了看。 此处位置极为隱秘,而且属於深山之中猛兽眾多,根本不会被外人发现。 还是儘快出去,否则有危险。 扛起大猞猁沿著来时的路迅速出山。 一路上倒是碰见些小型食草动物,但他也无暇分神一心只想快速出山。 出了深山,陈息悬著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今天的发现无疑是巨大的,好日子就在眼前。 將盐层的位置深深印在脑海,这才美滋滋的来到东坳岭。 检查一下鱼获怎样。 拉著绳子。 咦? 这么重么? 双手死死用力拉动绳子,费了好半天劲才將鱼篓拉出水面。 將鱼篓里的东西倒在雪地上,几条大鱼映入眼帘。 在雪地上蹦躂几下迅速结冰,冻成个冰疙瘩。 “嘿嘿嘿。” 七条大鱼,每条都有四五斤重,还有十几条小鱼也在两三斤左右。 其余一些小鱼他还看不上,丟回水里。 “还有这么多林蛙?” 陈息丟出小鱼,露出里面的林蛙。 红红的肚皮圆滚滚的,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啊。 陈息双目放光,但家里都是女孩子,直接吃林蛙她们会不会害怕? 还是取其精华吧。 陈息想了想,还是用最稳妥的方式处理吧。 將公蛙放生,把母蛙肚里的籽和蛙油取出。 忙活了好一会,才凑出不到半斤。 堆了一个雪团,包裹住里面的好东西,再將母蛙的身子放进鱼篓做饵料。 將鱼篓再次放入水塘,做好了一切,带著一大堆猎物回家。 今晚的收穫不菲。 一只70斤重的大猞猁、四只野兔、两只野鸡、还有这么多鱼。 这么多东西,自己得想个办法一次性运回家里。 砍了一根粗大的松枝,將所有猎物都放在松枝上,在雪地里拖著回家。 这样省了不少力气。 此时已经是深夜村民都已熟睡,不需要担心財不露白的问题。 村民虽然淳朴,但难免有些偷鸡摸狗之辈,自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著猎物回村,终究会引来些不速之客。 他正处於发展期,不想惹太多麻烦,做事能低调则低调。 夜深人静,窝窝村家家闭户安睡。 陈息带著满满的收穫回家。 推开院门便看到柴门內有光亮,想必是几女还在烧炕。 “是夫君吗?” 樊妍的声音传来,陈息眉头一皱。 自己不是已经分配好工作了嘛,不是叫秦瑶和白蓉蓉二女交替烧炕嘛。 樊妍怎么没睡? 陈息心中有些怨气,哪有让大夫人干活的道理,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两女。 “娘子我回来了。” 陈息带著猎物,几个大步就到屋前,咯吱一声,屋门从內打开。 樊妍一张小脸被火烤的红扑扑的,见陈息回来顿时露出笑容。 悬著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紧接著就看到陈息拖著一根大树枝,可能是没猎到猎物吧,顺便找些柴回来。 樊妍並没有失望,听老人说,猎户进山狩猎,並不是总能打到猎物。 空手而归是常有的事,只要安全回家,比什么都强。 连忙上前仔细查看陈息身体,看看有没有受伤,左摸摸右摸摸发现没有受伤才放心。 “夫君回来就好,没猎到猎物不要紧,快回屋暖和暖和。” 陈息鬆开树枝,一脸阴沉的进屋。 第一眼就瞧见秦瑶、白蓉蓉两女在床上睡著,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见陈息脸色不对,樊妍立即挡在身前。 “夫君莫怪,这些柴都是她们烧的,我只是睡不著担心你,才让她俩睡的。” 一把將樊妍搂在怀里,心疼的揉了揉她脑袋: “娘子莫担心,夫君这不是完好的回来了嘛。” “嗯。” 陈息还是对樊妍的话將信將疑,是不是两女欺负她干活,自己则跑去睡觉了。 听见屋內对话声,秦瑶、白蓉蓉两女也醒来。 揉了揉惺忪眼睛,之后便对上陈息那张阴沉的脸。 “呀,夫......夫君回来了。” “我们...我们干活了,是......是大夫人让我们睡的......” 两女望著陈息惊慌的不知所措,坏了闯祸了,自己刚睡没一会夫君就回来了。 完了完了,这次麻烦可大了。 “起来干活。” 陈息没个好气,娘子惯著你们,我可不惯著。 二女忙不迭起身,来到灶前续柴。 委屈、埋怨、在陈息脸色下统统不敢有。 突地一阵轻微疼痛从腰间传来,樊妍对上陈息满脸幽怨: “我都说了,是我让她俩睡的,夫君怎地还不信我。” “哎哟哟娘子,我信我信。” 见樊妍有些气恼,陈息立即换成一副嬉皮笑脸,脸色转变之快逗得樊妍忍俊不禁。 樊妍从床头拿出一顶红帽子戴在头上,对著陈息欣喜道: “夫君你看,这是上次你做的半个松鼠帽子,蓉蓉拿去改了改,现在正合適。” 樊妍如小女孩得到心爱礼物般欣喜,戴上帽子还晃了晃脑袋给陈息看。 陈息吃惊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上次我用七只松鼠皮做的帽子? 我记得不够大啊,现在怎么? 围著樊妍转了一圈,又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这...... 这手艺不错啊。 油亮的皮毛,根根柔顺丝毫看不出拼接痕跡,翻过来再看里面,针脚均匀错落有致。 “这......这是蓉蓉做的?” 陈息嘴角抽了抽,他不光看到白蓉蓉重新缝製的针脚,还看见自己以前扎的大粗眼儿...... 怪不得帽子小,原来是自己缝厚了。 “对呀,蓉蓉手艺很棒的,不多时便缝好了......” 樊妍还在向陈息展示自己的松鼠皮帽子,在火光映衬下,红色的皮毛闪闪发亮甚是好看。 陈息则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哈哈,好,那个哈......好看哈......” 陈息满脸尷尬,一定是自己错怪二女了,但已经错怪了还能咋办,弥补唄。 不过让他更加惊喜的是,没想到白蓉蓉手艺这么好,比自己都好......好上那么一点点。 陈息来到白蓉蓉身边,语气温柔: “好,表现的这么好,我有奖励。” 白蓉蓉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唯唯诺诺道: “不不不......不敢......不敢要奖励。” 心在在想,啥奖励呀?啥奖励?嘻嘻。 而蹲在那里烧火的秦瑶可是都要哭了。 白蓉蓉有表现的机会,而且还得到夫君奖励,可自己呢? 呜呜呜...... 早知道不读书了,识字有什么用呀,会算帐也没用呀。 这个家里就属自己没用,不活了,早早被吃掉吧。 秦瑶泪水打湿眼眶,內心已经绝望,每个人都有价值,就自己没价值。 鼓励了白蓉蓉几句,陈息將目光看向蹲在地上小声抽噎的秦瑶。 识字,还会算帐。 嘿嘿,自己盐矿的会计,这不就有人选了嘛。 一个会女红,一个会算帐。 这年头会女红的都是大家闺秀,平常的妇人都是做些简单的缝缝补补。 再看白蓉蓉这手艺,不知道强出那些寻常妇人多少倍。 还有个识字会算帐的秦瑶,男子识字的都少之又少,更別说女人了,千分之一都没有。 这两个宝藏女孩,以后將是自己的绝大助力。 “好啦別哭啦,隨为夫把猎物搬进屋。” 第18章 大猞猁 猎物? 什么猎物? 夫君不是只拖著一根大树枝回来吗,哪里有什么猎物。 见樊妍还在愣神,陈息得意一笑: “走,收今天的战利品。” 说罢毫不迟疑,率先走出屋子,身后三女一听说有猎物,急忙好奇跟上。 当眾女来到大树枝前,看到那只大猞猁,还有野兔野鸡时,三女同时张大了嘴巴。 “这......这......这都是夫君猎的?” 樊妍震惊出声,看著那大猞猁粗壮的身子,少说都有四五十斤,这...... 这得换多少斤粟米呀。 秦瑶和白蓉蓉则是更加震惊,她们来时只听说是要嫁给猎户,没想到这位猎户夫君这么有本事。 不但给自己买了新袄,还有精米鸡蛋吃,现在又看著地上一大堆的猎物,一个个惊的小嘴怎么都闭不上。 “夫...夫君......这......” 二女同樊妍一样,见到猎物的同时脑子瞬间宕机了。 陈息看见三女的表情,顿时嘿嘿一笑: “別傻看著了,走,都拿屋去。” 率先搬起大猞猁进屋,趁猞猁还没冻僵,要赶紧把皮毛扒下来。 三女在后面,拎著野鸡野兔进屋。 “咦?还有鱼.....这鱼好大.....好肥。” “夫君好厉害,我最爱吃鱼啦。” 白蓉蓉性格活泼,此时见到大鱼兴奋的手舞足蹈。 几女手忙脚乱的把所有猎物都搬进了屋。 本就不宽敞的小屋堆满了猎物。 刚才外面视线不好,还没认真看看大猞猁,几女此时看得真真切切,再次被震惊到了。 还说四五十斤呢,现在看来六七十斤是有的。 还有那些野兔......野鸡......大鱼。 “开始干活,你俩把鱼收拾了,娘子坐那边歇著。” 我的娘子,我惯著。 陈息拿起猎刀开始熟练的扒猞猁皮,两女也跟著收拾大鱼,留下一脸无奈的樊妍不知干什么好。 “夫君...我来帮你。” 樊妍要过来帮忙,被陈息劝退: “娘子你一直没睡,先歇息一会,待会夫君给你做好吃的。” 樊妍知道陈息心疼自己,又见夫君带著猎物回来哪里还有睡意。 退到一边,眉眼弯弯的看著几人干活。 秦瑶和白蓉蓉干活还算麻利,没多久功夫便把大鱼收拾好了,二女开始扒野兔皮。 陈息则是三下五除二便把大猞猁处理好了,一张完整的猞猁皮整齐扒了下来。 只是后爪和脖子处被自己一箭射穿了,不然价格还要珍贵几分。 摸著柔亮光泽的皮毛,陈息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不知这张猞猁皮能卖个什么价,总之比一个傻狍子要值钱多了。 接下来开始处理內臟,这內臟可是好东西,如今饥荒年家家都吃不上饭。 这可是重要的蛋白质来源,一些营养不良和免疫力低下的就是缺少蛋白质。 要是百姓能吃得上饭,也不至於每到冬季都要冻死那么多人。 不过这些內臟陈息不打算吃,这个年代没有什么作料,味道可想而知。 还是吃肉来得实在。 “天亮把这些內臟和一条腿肉给张婶送去,剩下的储存起来咱们自己吃。” “夫君你说的算。” 樊妍笑意盈盈答应,家里一切都当家的说的算。 猞猁肉对比猞猁皮来讲相对不值钱,这些肉留著自己吃就不卖了,靠著皮毛就能多攒些人头税。 几人忙活了半个时辰,终於把猎物都收拾好了。 白蓉蓉知道猞猁皮要拿去卖,但还是喜欢的紧,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这么大张皮要是有两张就好了,都能做一件贵妇人才能穿的皮草大衣了。 將一切都收拾好,陈息嘿嘿一笑道: “刚才我听说谁爱吃鱼来著?” 白蓉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確实是她说的,她只是当时兴奋隨口而说,没想到夫君还记得。 只是...只是...只是自己能吃吗? 见陈息脸色很好,才壮著胆子说道: “夫君,是我...我说的。” “好这就是你的奖励,燉鱼。” 白蓉蓉高兴得手舞足蹈,太好了,可以有鱼吃了。 见白蓉蓉都有奖励,秦瑶开始委屈起来。 都怪自己没用,看来这个家里只有她地位最低,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起来。 “別看了,你也有奖励。” 秦瑶愣在那里,是......夫君是在跟我说话吗? 陈息看著她可怜巴巴模样甚是好笑,手指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待会给你做个好吃的。” 秦瑶被颳了一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夫妻间才有的曖昧动作。 夫君这么对自己,是接受自己了吗? 小脸瞬间就红了,心里暖呼呼的。 陈息转身出门把那个雪团拿了回来,神秘一笑: “你们燉鱼,夫君给你们做个好吃的。” 找出一个最大的碗,打入两个鸡蛋加了些清水,再把蛙籽蛙油和鸡蛋搅拌均匀,撒上粗盐开始蒸。 这可是后世的大补之物,不但增强免疫力还能美容养顏。 自己这三个如似玉的娘子,必须安排上最好的补品。 不多时屋內便香气阵阵,一大盆鱼和陈息的特製鸡蛋糕出锅。 几人围在灶边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咦?夫君这是做的什么吃食,怎地如此鲜美。” “对呀,我还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鸡蛋羹。” “嗯嗯嗯,好吃好吃。” 陈息哈哈一笑: “好吃就多吃点,都忙活半夜了,吃完睡觉。” 白蓉蓉好久没吃到鱼了,將乾饭属性全部发挥出来,小嘴塞的满满的。 樊妍和秦瑶就矜持多了,小口的吃著,但也吃了很多。 一顿饭吃的很是舒服,几人吃的乾乾净净。 下面就是睡觉问题。 一张床,四个人显然是睡不下的。 陈息皱了皱眉,最终在陈息强硬要求下,秦瑶和白蓉蓉睡床。 自己將狍子皮和猞猁皮铺在乾草堆里,挨著樊妍入睡。 灶火一直烧著,屋內很是暖和,没多久秦瑶和白蓉蓉便进入了梦乡。 陈息见二女呼吸均匀开始不老实起来。 他先悄悄往樊妍身边挨了挨,摸索半天终於拉住樊妍小手。 “夫......夫君......妹妹们都在呢。” “我知道,我又不干什么,就是怕你冷。” “你看你的手,冰凉的,为夫心疼。” 一席话,搞的樊妍无言以对。 只能弱弱的回了一句: “那就牵著手,可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 就感觉一只大手,从她腰间划过拥入怀中。 “啊!別...叔叔!” 情急之下,樊妍紧张的习惯性叫出了声叔叔。 可她却不知叔叔二字,对陈息是多么大的刺激。 “嫂嫂,你身子好凉,叔叔火力壮,给你暖暖身子!” “嗯......嗯?......你......別......” “放心吧,我就是抱著你睡。” 陈息表面一副道貌岸然,私下里一双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樊妍被陈息搞得有些情不自禁,偷眼看旁边床上还睡著两人呢。 这......这怎么好意思嘛。 陈息脸皮厚,昨晚就耽误了,今天二女睡熟,正是大好机会。 就在他將要得逞时,旁边床上传来阵阵梦囈声。 “大鱼...好多大鱼......我要吃鱼......” 正在装睡的秦瑶用力捏了捏还在说梦话的白蓉蓉,別出声,夫君马上就要成功了。 白蓉蓉感受到腰间疼痛,嘴里迷迷糊糊说道: “姐姐別掐我嘛,好不容易睡著......” 翻了个身,小脸正对著干草堆里二人继续睡。 秦瑶:“......” 樊妍知道了秦瑶在装睡,顿时羞的把头埋进乾草堆里,完啦完啦,全被听见了。 陈息则是嘴角狠狠抽动两下,踏马的,差那么一丁点就进球了。 没想到还有守门员!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註定了今夜陈息不能得逞,只能老老实实挨著樊妍继续睡了。 与此同时,窗外墙头上的王麻子,双眼阴鷙的透过窗子缝隙看著屋內。 “怪不得一直烧灶,原来打了这么多猎物。” “陈二傻子你给我等著,你活不了几天了。” “等你死后,樊妍那婆娘就是我的了,剩下那俩婆娘还能换钱。” 王麻子阴狠一笑,隨后跳下墙头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19章 王麻子的毒计 王麻子一路鬼鬼祟祟来到村长赵保全家中。 “咚咚咚——” “姐夫、姐姐,是我王麻子。” 屋內,张保全此时正搂著两个女人呼呼大睡。 听见敲门声先是嚇了一跳,隨后便听见是王麻子声音,顿时气恼吼了声: “你踏马要死啊,大半夜的吵吵什么?” “那个......姐夫啊,是我王麻子,有要急事找您商量。” 王麻子在门外悻悻的小声应著,他知道此时都已是半夜,但陈息打了那么多猎物,还有一张珍贵的猞猁皮,必须要儘快通知姐夫。 “踏马的,等著。” 张保全骂骂咧咧出声,不情不愿起身穿衣服。 “真討厌,当家的把他打发走嘛,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嘛。” 一条藕白手臂探出搂住张保全,女人还故意用两团柔软贴紧他胳膊。 另一边的大夫人王艷,一掌拍开那条手臂,声音有些气恼: “別缠著当家的了,我弟弟这么晚来一定是有急事。” 哼,狐狸精整天缠著当家的,搞得自己这个大夫人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自己还没说话呢,狐狸精倒是先开口了。 “行了都別拌嘴了,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个女人见张保全起身,立马为其穿好衣服。 “你就別出去了,我陪当家的去看看麻子有什么事。” “哼,好的大夫人,那我就在床上等著当家的。” 苏娇娘身子一扭一扭的趴上床去,还对著张保全扭动两下屁股。 呸,贱人,狐狸精。 王艷心里嘀嘀咕咕骂著,再这样下去自己大夫人的地位可要不稳了。 心里骂著苏娇娘小狐狸精,脚步不停走到外面给王麻子开门。 “麻子这么晚你咋来了?找你姐夫有什么事吗?” “嘿嘿大姐,姐夫呢?我找姐夫有好事商量。” 王麻子一脸諂媚笑容,还探身向王艷背后看了看,正巧看到张保全打著哈欠出屋。 “姐夫姐夫,我发现个大秘密,特地向您来匯报。” 王麻子紧走两步,用袖子擦了擦椅子扶著张保全坐下。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啊,这大晚上的。” 张保全白了王麻子一眼,没好气道。 又给王艷搬来椅子侍候两人坐下,王麻子才急忙说道: “姐夫您猜我看到什么了?” “快说,这么晚了没工夫跟你扯皮。” “嘿嘿姐夫你別急呀,这件事保准是好事,是关於陈二傻子的。” “嗯?” 张保全一听是关於陈息的事,瞬间来了精神。 上次当著村民的面逼王麻子下跪磕头道歉,让他这位村长顏面尽失。 村里谁不知道王麻子是自己小舅子,给一个傻子磕头?不找回来点场子自己还怎么混下去。 “陈二傻子怎么了?你快说说。” 王麻子见张保全来了兴致,立即把今晚见到陈息拉著猎物回家,还和家里几个婆娘从吃饭到睡觉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尤其是那张大猞猁皮毛,王麻子想想就眼里放光。 那可是猞猁皮啊,他是知道价值的,如今猎户都被朝廷徵召了,猞猁皮定然会被县里的贵人们炒成天价。 王麻子口沫横飞的说完,搓著手等待张保全的態度。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张保全一听是猞猁皮,顿时双眼放光。 “王麻子,你说的可是真的?陈二傻子真猎到了猞猁?” “姐夫,我王麻子啥时候骗过您,句句属实!” 王麻子拍著胸脯子向张保全保证。 一旁的王艷也跟著附和道: “当家的,麻子在外面可能有些名声不好,我保证他可不敢拿这事骗当家的。” 王艷对上次王麻子给陈息磕头道歉的事记恨在心,自己就这么一个弟弟,岂能让一个傻子欺负了? 就算是贪图傻子婆娘,那也是理所应当。 一个傻子怎么配娶婆娘,还不如给自己弟弟当小的,为老王家多生几个男丁传宗接代。 姐弟俩接连保证,张保全深吸了口气。 上次陈息能猎到狍子在他眼里就是巧合,指不定是狍子饿死了,被傻子捡个便宜。 但这次可不一样,那可是猞猁啊,只有深山里面才有的东西。 那傻子是真是走了狗屎运。 “我已经和刘大人、李大人商量好了,他们家的人头税涨到每人七串钱。” “傻子要是凑不齐的话,他那三个婆娘一个都保不住。” “不过现在他有了猞猁皮,这件事可就棘手了。” 张保全一时没了主意,之前的计划未必能实现了。 他本和两位大人商议了,等陈息交不齐人头税钱,就將他发配充军。 而那两个新送来的婆娘,还能卖到窑子里给自己赚点差价。 至於那陈家嫂嫂,自己小舅子不是一直惦记著嘛,看在她姐姐面子上可以帮帮他。 反正都是两任寡妇了,还不是隨便自己做主。 王麻子见张保全没了主意,立即笑嘻嘻的將自己的小算盘说了出来: “姐夫不要著急,我有一计让傻子乖乖的把猞猁皮吐出来,还能把他送去充军。” 张保全一愣,隨即兴奋起来,怎么把他给忘了。 自己这个小舅子干別的不行,但脑袋是真的好使,坏点子一琢磨就来。 “快说快说。” “对呀麻子,你有什么好办法赶紧与你姐夫细说。” 王艷也跟著心急,自己弟弟给当家的解决了问题,自己大夫人的地位可就保住了。 省得整天看那个狐狸精的脸色。 王艷心急如焚,不住的催著弟弟快说。 王麻子见姐姐和姐夫著急,也不藏著掖著了,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出自己的计策: “姐夫姐姐有所不知,那陈家嫂嫂欠了我五斤粟米一直没还。” “咱们可以把她押到县衙里,让傻子去赎人。” 王艷一听自己弟弟竟说的这狗屁主意,顿时没好气道: “你这是什么餿主意?欠你五斤粟米人家若是还上了呢。” “別说五斤粟米了,那猞猁皮能换......” “停停停,让麻子继续说。” 张保全打断王艷嘮叨,他是村长自然懂得一个妇人多,觉得肯定能从中搞点事出来。 “嘿嘿姐夫,那五斤粟米她可是欠我半个多月了,现在还债还能是五斤粟米吗?” 王麻子对著张保全咔磨著小眼睛,什么东西不都得有利息嘛。 他以前去过县里赌坊,自然知道驴打滚的高额利息。 曾经有人欠债还不上,老婆孩子都抵给了债主,最后落个家破人亡。 “那五斤粟米,再怎么驴打滚也不够啊。” 张保全白了一眼王麻子,大半夜拿自己寻开心是不是? 五斤粟米欠了你半月,顶多也就还10斤粟米,人家现在猞猁皮在手,咋就还不上了? “嘿嘿,姐夫你让我把话说完。” 王麻子一脸得意,姐夫笨是笨了点,这不是还有自己嘛。 反正陈二傻子这关是过不去的。 “您还记得那两个犯妇吗?” 张保全皱了皱眉,那两个犯妇是自己陪著两位大人送去的,怎么能不记得。 再说都给傻子做婆娘了,人头税还有一月才收呢,现在能怎办? “上次我听刘大人说,那两个犯妇中的一个,家里原来是开银庄的,得罪了上面大人才抄家的。” “姐夫你想啊,她家开银庄,肯定欠了不少外面的钱,现在她嫁人了,自然要还当初欠下的债。” 张保全如梦初醒,自己怎么没想到啊。 “对对对,继续说。” 王麻子见张保全兴奋,顿时一口气把话说完: “姐夫您在家等著,我现在就去找两位大人,天一亮就过来押人。” “到时候把傻子的两个婆娘押到县衙,具体还多少债还不是我们隨便定嘛。” 王麻子嬉皮笑脸,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竖起大拇哥。 陈二傻子,你充军战死以后,那细皮嫩肉的嫂嫂可就是我的了。 张保全听完眼睛一亮,果然还是你小子脑袋好使。 到时候把猞猁皮搞来送给两位大人,那傻子还不上债就送去充军。 两个新来的婆娘送到窑子里去给自己赚钱。 妙啊。 “好,事不宜迟,你快去稟告两位大人吧。” “姐夫,我这事办妥了之后,您和两位大人说一声,让我去县衙把陈家嫂嫂接回来。” “到时候,嘿嘿嘿......” 王麻子搓著手,陈家嫂嫂这次是跑不掉了。 张保全此刻心情大好,笑骂了一句: “瞅瞅你那点出息,赶快去吧,剩下的交给姐夫。” “好嘞姐夫,您早些休息,我这就去办事。” 送走了王麻子,张保全一把搂住王艷就回屋。 “夫人咱们继续,大被同眠。” “哈哈哈!” 第20章 最高品质猞猁皮 王麻子离开张保全的家,顾不得天黑立即朝县城赶去,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到两位大人那里。 等回来,一定要当著陈息的面把他两个婆娘押走。 踏马的,敢踢我。 王麻子襠下肿的像个茄子,换了好几副药才算不疼了。 到窝窝村打听打听,得罪我王麻子,几个有好下场的。 清晨。 陈息醒来伸个懒腰,舒舒服服从乾草堆中起身,几女已经做好了早饭等自己。 “夫君快吃饭吧。” 樊妍红著脸端来一碗稀饭,还给陈息煮了两个鸡蛋。 “嗯,辛苦了娘子。” 陈息立即吃饭,自己穿越过来两天了,只有昨晚才舒舒服服睡个好觉。 虽然没拿下娘子,但一觉睡的神清气爽。 “娘子我吃完饭就进城,抓紧把猞猁皮卖了,再採购些工具。” 自从昨晚到深山发现盐矿之后,自己的工具必须要抓紧升级了。 深山里可是有著大型猛兽盘踞,哥哥那把猎弓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必须要有强力武器护身。 这次的目的就要买材料,回来自己做把趁手的武器。 “嗯夫君,路上小心一些。” 陈息吃完饭才发现,樊妍和秦瑶都变成了黑眼圈,显然昨夜没睡好。 只有白蓉蓉神采奕奕,这小丫头片子没心没肺的,睡得像死猪一样。 见陈息看向自己,二女同时脸都红了。 昨晚乾草堆里发生了什么,两女都心知肚明。 “那个哈......火炕已经烧乾了,今晚就可以住了。” 陈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自己的小动作,想必秦瑶都听见了,今晚睡火炕,一定搞得隱秘些。 不然娘子脸皮薄,一定不能从了自己。 “嗯夫君,早些回来。” “我去织个草帘铺炕。” “夫君真厉害,炕上面暖暖的,睡起来一定很舒服。” 三女听闻陈息要进城,立即把家里的活承揽下来,家里一定要收拾乾乾净净的迎接夫君回家。 “嗯。” 三女一直送陈息出了院子才回屋。 陈息走后,樊妍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唉,可能是幻觉吧。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樊妍揉了揉头,转身和二女一起收拾屋子。 陈息今天时间紧,任务重,一路加快步伐前往县城。 猞猁皮卖给上次那个佐千千吧,她是县里人应该能问出人头税的事。 与此同时,荣依坊內。 “翠翠你看,这张皮毛像不像夫人家中那张。” 佐千千手里拿著一张上等旱獭皮,伸开了展示给翠翠看。 翠翠上前伸手摸了摸,眼中难掩失望之色。 “千千姐,这张皮毛虽然顏色很像,但纹对不上。” 佐千千无奈摇摇头,这已经是铺中最像猞猁的皮毛,其余真的没有了。 “翠翠你知道的,如今县內猎户都被朝廷徵召走了,我都好久没收到过上等皮毛了。” 翠翠也是无奈,县內猎户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奈何上月有人送来一张猞猁皮,夫人很是喜欢,一直想做身猞猁皮裘御寒。 一张皮毛不够做裘,寻遍了县城也没找到另一张。 翠翠想到佐千千这里寻一张差不多的代替,看遍了铺中所有存货,但还是不满意。 “好吧千千姐,您若遇到类似的,请麻烦通知我。” “夫人说了,重重有赏。” 佐千千点点头,猞猁皮极其稀少,要碰到一模一样的,无异於大海捞针。 “好的翠翠,代我向夫人问好。” “嗯谢谢千千姐,夫人昨夜染了风寒,我便先回府侍候夫人了。” 佐千千听闻夫人染了风寒,顿时开口道: “夫人病的重不重,需不需要我帮忙。” “谢过千千姐,我已经联繫了赵神医,午时便来为夫人看病。” 佐千千微微点头,赵神医可是本县的大医,平常人还真的请不来。 “有赵神医在,夫人一定会儘快痊癒的。” “嗯,千千姐再见!” 翠翠低头打开房门刚走,突然撞到了一个高大男子身上。。 “呀,对不起对不起。” 翠翠由於心中有事,没想到与人撞到了一起,口中连忙道歉。 陈息也没想到,上次来铺子一个人都没有,这次居然与人撞在了一起。 摸了摸身上,再看著小丫鬟胸前,规模不小哈。 “没关係,你先请。” 陈息让开身子,示意翠翠先走。 翠翠抬头眼睛一亮,好英俊的男子,后又看到陈息拿著一张柔顺发亮的皮毛。 这......这是猞猁皮? 见翠翠不走,怔怔的盯著自己手中猞猁皮发呆。 陈息不愿耽搁时间,侧过身子进了店铺。 佐千千有些惊讶,昨天陈息刚走她便去山宝堂找小五了解了他的情况。 得知他是有真本事的猎户,才起了小心思。 小姨的病越来越重,只有老猎户才敢去的深山才有雪灵芝,也不知陈息会不会答应自己。 本打算和小五一同到窝窝村找陈息收猎物,顺便再把自己的请求说出来。 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来了。 將猞猁皮隨意丟在桌上,对著佐千千一笑。 “千千姑娘你好,这么快又见面了,今天我来......” 陈息刚想拿猞猁皮给佐千千,却看到翠翠已经把猞猁皮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见陈息目光扫来,翠翠顿感失礼,欠身作揖轻声开口询问: “公子莫怪,恕奴家失礼,敢问这是猞猁皮吗?” 陈息闻言点点头,小丫鬟挺有礼貌的。 “是啊,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得到陈息肯定的答覆,翠翠立马激动起来。 “千千姐你看,这猞猁皮和夫人那张......” 佐千千也看到了猞猁皮,接在手中反覆看了一遍,越看越激动,越看越喜欢。 “真的是猞猁皮,而且还是上好的公猞猁,这皮毛,这光泽,难得的极品......” 佐千千此时已经顾不得身边还有人了,两只眼睛放光,拿著猞猁皮就不放手,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释珍宝。 “千千姐你快说呀,这张皮和夫人的那张......” “色一样,这张比夫人的那张还要好还要珍稀。” 佐千千一遍一遍的捋顺皮毛,爱不释手,这是她见过最好的猞猁皮,没有之一。 “公子,请问你是要售卖这张猞猁皮吗?” 翠翠知道佐千千是行家,她虽然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论起眼光独到,佐千千可是全县出了名的。 不然夫人也不会指定在她铺子定做皮草。 陈息被问的一脸无奈,拿著猞猁皮到这里,不卖做什么? “是啊,拿来售卖。” “千千姐你看,找到了找到了。” 翠翠很是激动,夫人患了风寒,正好给夫人做件皮裘保暖。 “嗯,这张猞猁皮真的好,我都有点心动了呢。” 佐千千心动归心动,但她可不敢与夫人抢。 那可是县令夫人啊,整个县里谁不知道县令老爷只有一个夫人。 为了这位夫人都没有纳妾,要什么给什么,都要宠到天上去了。 翠翠满眼激动,夫人的皮裘终於凑齐了。 “千千姐,夫人的皮裘还请你......” “我隨你去府中取来另一张,这件皮裘我亲自给夫人做。” “好,那就太好了,谢谢你千千姐。” 陈息就这么傻傻的看著二女把自己的东西分配好了。 价钱呢? 不说价钱就定好了? 经过我这个当事人同意了吗? 陈息倔脾气也上来了,这么轻易就把自己东西分配了? 今天无论出什么价格都不行,大不了不卖了回家给娘子当毯子。 “等等,说价格了吗?” 陈息直挺挺往那一坐,两个小丫头片子而已,今天小爷还真就不卖了。 有两个臭钱而已,本人最看不惯那些有钱人。 佐千千见陈息一脸不悦,顿时想调侃他几句: “你这张猞猁皮,我们县令夫人看上了,送到了府里,我想夫人不能亏待你吧?” 陈息嗤笑一声,顺手夺过猞猁皮,一秒都没想,说话乾脆利落: “走,小的这就给夫人送去。” 第21章 患病的县令夫人 什么脾气啊,尊严啊全部拋在脑后。 尊严是县令的,脾气是夫人的。 人家赏的才是自己的。 这个道理陈息还是深知的。 正好到了府里,问问夫人人头税的事,好应对眼下的麻烦。 不然一月后的人头税,指不定他们还能整出啥么蛾子来。 自己若是光棍一条不要紧,怎么都能应对。 但现在不同了,带著三个婆娘过日子,凡事都要稳妥些。 见陈息这么答应的痛快,和刚才態度完全两样,佐千千有些错愕。 刚才他那副表情分明是要谈价格,价格谈不拢就不卖了呀。 现在价格还没谈呢,立刻就答应了? 她哪里清楚陈息是个什么样的人。 做起事来雷厉风行,该低头时他比谁都不要脸。 “千千姐,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啊啊,好。” 佐千千还在蒙圈,被翠翠急匆匆的拉住就往县衙走。 这个时代的县衙后院,就是县令老爷的居所,这么设计就是为了方便办公。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县衙,有了翠翠带路,衙役们纷纷行礼打招呼。 翠翠可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哪里是衙役们能惹得起的。 县里流传一句话,县令老爷要砍的人,夫人能保住。 夫人要砍的人,县令老爷能株他九族。 翠翠作为夫人的贴身丫鬟,在衙役们眼里,身份仅次於县令老爷。 几人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后院。 “夫人夫人,您看这是什么?” 翠翠推开內宅的门,一路小跑来到床边。 “翠翠回来啦,扶我起身。” “是,夫人。” 翠翠把猞猁皮放下,扶著夫人起身坐到椅子上。 陈息进了內宅才发现屋內的窗子全被堵住,一丝阳光都照不进来。 再看夫人的相貌,年纪大约四十来岁。 身材高挑,体態丰盈,脸蛋圆圆,慈眉善目,就像画像里的女菩萨似的,长著一张国泰民安的脸。 不过此刻的脸上很是苍白,像是患了什么大病一样,呼吸也显得急促。 將夫人扶好坐下,翠翠才来到陈息和佐千千身前,不好意思道: “抱歉啊猎户大哥、千千姐,夫人怕光,也听不得水声,就不给你们倒茶了。” “给夫人请个安便请坐吧。” “辛苦了,翠翠姑娘。” 陈息闻言皱了皱眉,夫人怕光怕水,又撇见地上有几根未打扫乾净的白色动物毛髮。 心中好似有些推断,隨即上前给夫人请安: “见过夫人,小的陈息是名猎户,猎到一只猞猁皮特地给夫人送来。” “见过夫人,千千来看您了。” “你们好,我患了些风寒就不起身迎你们了,都坐吧。” “谢过夫人。” 陈息和佐千千坐下,等待夫人问话。 夫人嗓子有些发紧,轻咳了两声后才拿起猞猁皮毛。 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欣喜。 可能是身体状况不好,眼里並未流露出过多的神采。 “这猞猁是你猎的?” “回夫人的话,是小的猎的。” 夫人见陈息回答的乾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错的小伙子,长的很是俊朗,还是个猎户。 “小伙子不错,本县已经没有多少猎户了,你年纪轻轻竟有这等本事,很是难得。” “谢夫人夸奖,小的只是运气好,碰巧而已。” 夫人点点头,对陈息的回答很是讚赏,年纪轻轻便懂得谦逊之礼,是个有趣的小傢伙。 又与佐千千聊了聊家常,看得出来两人很是熟络。 “咳咳,翠翠带陈猎户下去领赏。” “对了,多赏些。” “夫人,府里的另一张猞猁皮,是不是一併带给千千姐,做成裘皮再送来?” “可以,你去安排吧。” “好的夫人。” 翠翠见夫人有些身体不適,便將她扶到床上休息,隨后带著陈息、佐千千准备离开。 陈息有些蒙圈了,光说赏,价格呢? 他来的时候已经和佐千千打听明白了,以前一张猞猁皮能换10串钱,如今物资稀缺,总不该低於15串钱吧。 可夫人连价格都没说,就把自己打发了。 待会要是赏不到15串钱,还不能厚著脸皮回来要。 这生意做赔了呀。 陈息心里暗暗祈祷,待会一定要討好翠翠,说不定能多要出点赏钱,少亏一点是一点。 佐千千看著陈息的表情有些好笑。 县里谁人不知县令夫人出手大方,赏赐的银钱都要比市面上高。 还能亏待你个小小猎户。 哼,小气巴拉的样子。 她哪里知道陈息现在正为钱发愁呢,家里三个婆娘,四份人头税。 偷偷卖盐之前还要攒钱买工具,升级弓弩,家里的屋子四处漏风都要重修。 哪里都需要钱。 村长和两个送亲队的大人还要合伙坑他。 翠翠带著两人刚要走,突然衙役带著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老头一身道袍,下巴留著长白鬍子,背著一个药箱,手中还拿著一些零零碎碎。 看起来倒是有点仙风道骨模样。 “呀,赵神医您来啦。” 翠翠连忙招呼赵神医,给陈息和佐千千使眼色,让他俩继续坐下等著自己。 陈息和佐千千只能继续坐著,看著翠翠和老头攀谈。 “夫人风寒又加重了些,今日我亲自来为夫人煎药。” “真是太感谢赵神医了,夫人在里面,里面请。” 赵神医路过陈息、佐千千身边,放下药箱绕过屏风来到夫人床前: “夫人好,老夫来为您把脉。” “有劳赵神医了。” 夫人依旧没什么精神,將手臂伸出床帘外。 翠翠將夫人手臂搭在自己腿上,用毛巾盖住其他部分,只露出手腕。 赵神医屏气凝神开始为夫人搭脉,眼睛时而紧闭时而睁开,手指不停变换位置。 看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 开始时陈息还认真看了一会,后来便觉得索然无味。 就这水平还称得上神医? 顶多治个普通的小感冒吧,就这搭脉手法,遇到点啥疑难杂症肯定號不准。 陈息虽说是野外生存专家,但家中可是祖传医术,自己熟读赤脚医生。 在后世他早就获得了中医专家级別证书。 只是后来迷恋上了野外生存,没工夫行医治病,只追求心中理想。 就这样不靠谱的一个人,还有不少达官显贵都愿意出高价请陈息看病,只因他的医术高超。 陈息没了兴致看他號脉,一心只想著赏钱,等那老头走了,怎么想办法向翠翠多要点。 佐千千则是与他不同,双眼死死盯著,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这可是县里最有名的赵神医。 平常哪里有机会看到赵神医诊脉,今天算是亲眼见到了。 一边看,一边还给陈息小声讲解赵神医的身份: “看见了吗,这就是咱们县赫赫有名的赵神医。” “是啊!” “寻常人根本请不动赵神医诊病。” “好傢伙!” “这也就是县令夫人病了,不然出多少钱赵神医也请不来。” “您瞧瞧!” “看赵神医那诊病的神態,那气质,那手法,那专心致志的样子。” “搜嘎!” 佐千千越听越不对劲,咋那么敷衍呢,这可是赵神医啊。 扭头一看陈息,这货正在吃著桌上的糕点。 此时嘴里塞的满满的,手里还抓著一块大的,眼睛盯著盘子里的糕点就移不开了。 敢情自己说了这么多,这货竟一句没听进去,一门心思乾饭。 佐千千气恼的掐了一下陈息,噎死你,噎死你。 由於陈息吃的有点急,桌上还没有水,还真就噎住了。 “唔...” 早知道不带他来了,这也太丟人了,佐千千捂著额头,一脸无奈。 赵神医听见一声“唔”,有些不悦的抬眉,没搭理陈息继续號脉。 “呼...” 陈息用力咽下口中糕点,舒服多了,差点把自己噎死。 佐千千白了他一眼: “我说让你看看人家赵神医诊脉,以后好出去跟人吹牛。” 陈息揉了揉胸口,轻喘了几口气,不屑的一撇嘴: “有啥可吹的,他那医术也就那么回事吧。” “哼。” 佐千千撇撇嘴,懒得和陈息掰扯,一个土包子还敢质疑赵神医的医术。 赵神医注意到那边的窃窃私语,听见陈息说他的医术也就那么回事,再次一挑眉毛,脸色阴沉下来。 心中已经有气,一个穷酸小子竟敢质疑本神医? 待会给夫人诊完脉,定要呵斥几句。 片刻后,赵神医收手缓缓起身: “夫人的风寒加重了,老夫这就为夫人煎药。” “嗯,谢过赵神医了。” 赵神医来到陈息和佐千千的位置站定,佐千千立即起身行礼: “赵神医好。” 赵神医一摆手打断佐千千,盯著陈息语气有些不善开口道: “刚刚是你说老夫的医术,也就那么回事?” 第22章 夫人活不过三日 陈息把手中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含糊糊说道: “是我说的。” 见他这副態度,赵神医此刻已怒气升腾,哪里来的土包子竟敢跟老夫这么讲话。 莫说是你,就算是县令老爷来了,也要给老夫三分面子。 “哼,不知小友师从何人?” 江湖盘道,既然你看不上我的医术,我便问问你师父是谁。 看看究竟是哪位大医,教出这么没教养的弟子。 不过看他这副装扮,不像是本县郎中弟子,若是本县人士,见到老夫岂能不请安? “赵神医,他叫陈息,方才不好意思顶撞了您,千千待他向您道歉。” 佐千千见赵神医脸色不对,陈息又是那副吊儿郎当態度,立即出来打圆场。 脚尖不著痕跡的捅了捅还在咽糕点的陈息: “还不快向赵神医道歉。” “呼,舒服多了,没水是难咽。” 陈息扬起脖子顺顺食,才注意到老脸黢黑的赵神医: “老头,你刚才问啥来著?” 赵神医被陈息这副態度差点气炸了肺,老夫问你话呢,还敢吃东西? “老夫问你师父是谁?” 陈息咂了咂嘴,伸出舌头舔乾净嘴角残渣,嘿嘿一笑: “我没师父啊。” “哼,连一个小郎中都不是,竟敢顶撞老夫,你可知老夫是何人?” “不就是一个会看风寒的小郎中么,再说了,水平也就样吧。” 佐千千闻言都要哭了,会看风寒的小郎中? 合著刚刚我和你白解释了是吧? 赵神医若是只会看风寒的郎中,那么本县就没有郎中了。 別说本县了,附近所有县加起来,比赵神医医术高的也不超过一手之数。 “赵神医莫气,他是个猎户不会说话,赵神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个小猎户生气。” 佐千千一扭头,眼睛瞪著陈息: “还不快给赵神医道歉。” “佐家丫头,这件事你別管,老夫亲自问他。”赵神医打断佐千千,一双老眼直视陈息: “你是说老夫的医术也就那么回事对吧?” “对,我说的。” 陈息也来了脾气,蹬鼻子上脸是吧,小爷说你会看个风寒,那是跟你客气客气。 知道夫人是什么病症么,按照风寒那么治疗,不出三天夫人就得殞命。 这不是妥妥的的庸医误人么! 佐千千不敢说话,站在赵神医旁边不停的给陈息使眼色,刚才都你说了呀,那可是赵神医。 就算县令老爷来了,也不会和赵神医这么说话呀,你一个小猎户怎敢招惹赵神医。 惹怒了赵神医,整个县都没有你立足之地。 县老爷生气之下,找个由头隨便將你发配充军。 这次可惹了大祸了。 佐千千已经开始在心中为陈息默哀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个有点本事的猎户,还没进深山为小姨寻药,就这么没了。 哪说理去啊。 “呵呵,好好好。” 赵神医怒极反笑,自己行医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被个土包子耻笑。 “那么你说说,老夫哪里不行?” 你已经成功將我惹怒,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老夫定不饶你。 乳臭未乾的黄口小儿,老夫岂是你能污衊的? “赵神医您误会了,不是说您哪里不行。” 赵神医眯了眯眼,现在就服软了吗? 可是还来得及么? 呵呵。 佐千千原本已经一脸绝望,听闻陈息此言,又燃起了希望。 快道歉啊,快道歉啊。 只要你道了歉,我在旁附和几句,实在不行再把夫人搬出来,赵神医总该会给一些面子的。 就算被呵斥一番,起码能把小命保住啊。 “您误会了,我是说您......” “哪里都不行!” 佐千千足足懵逼了三秒,隨后一张俏脸愁的比哭都难看。 准备收尸吧。 既然相识一场,待会回铺子给他选几身衣服吧。 听说人死之后要多穿几件衣服,不然到下面会被人看不起。 呜呜呜~ 赵神医闻言也是愣了一下,不是说好的道歉么。 万万没想到陈息会来这么一句。 哪里都不行? 这句话简直把赵神医气笑了: “哈哈哈,好好好。” “老夫行医大半辈子,还第一次有人说老夫的医术哪里都不行。” “既然你看不起老夫医术,那你便说说老夫不行在哪里。” 赵神医眼神有些不对了,这是哪里?这是县府內宅。 当著县令夫人面说老夫医术不行,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算老夫放过你,县令夫人也不会放过你。 年轻人。 气太盛,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一旁的夫人躺在床上,听见那边有些吵,將翠翠叫来问道: “刚刚是赵神医在说话吗?怎么还不煎药?” 翠翠也听见了赵神医和陈息的爭吵,正在一脸犯难。 陈息是她找来送猞猁皮的,赵神医又是本县的大医来为夫人看病。 这两人爭执起来,可与自己脱不了干係。 “夫......夫人,翠翠去瞧瞧,应该没什么事。” “哦,那你去看看吧。” 翠翠转过屏风来到赵神医身边,见他一脸怒容连忙问道: “赵神医,发生了什么事?” “哼,这位小友质疑老夫的医术,还说老夫哪里都不行。” 赵神医一指陈息,带著轻蔑的语气: “他说老夫医术不行,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要是传出去,老夫还要不要名声啊。” 这句话说的意味明显。 这里可是县府,让一个土包子说自己医术不行,夫人难道不给个態度么? “诊脉寸关尺,望闻问切。” “你问都没问就急著下诊断,这不是庸医误人是什么。” “大胆,你......你竟敢说老夫是庸医?” 赵神医终於憋不住了,让一个土包子三番五次挑衅,是个人就受不了,更別说是他了。 “翠翠姑娘,你都听见了吧。” “这个土包子说老夫是庸医,这里可是县府,难道不还老夫一个清白吗?” 赵神医恨得咬牙切齿,既然你小子冥顽不灵,老夫那便教你认识认识,死字怎么写。 原本想著你给老夫跪下磕头道歉,老夫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可以放你一马。 没想到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这......这......” 翠翠一时没了主意,他是自己领来的,现在得罪了给夫人看病的赵神医。 夫人生气下来,自己也要跟著受罚。 早知道不带他来了,他惹了祸不要紧,还连累了自己。 她只是夫人身边的小丫鬟,也不敢得罪了赵神医啊。 只能拋给陈息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转身回去请示夫人。 翠翠將赵神医和陈息的对话,完完整整的转述给夫人。 夫人眉头一皱,刚刚对陈息的好印象瞬间荡然无存。 “扶我起身去看看。” “是的夫人。” 夫人虽说有些不悦,但毕竟陈息是给自己送猞猁皮的。 看在他与佐千千相识的份上,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让他跪下给赵神医磕头道歉,再去领二十大板,此事便作罢。 夫人被翠翠搀扶著转屏风入座,表情很是不悦: “陈息,还不跪下快给赵神医磕头道歉。” 陈息见夫人亲自过来,立即弯腰行礼: “夫人莫急,他確实是庸医。” “您若按照他的诊断,夫人將活不过三日!” 陈息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23章 疯狗病 活不过三天? 开什么玩笑。 一个小小的风寒而已,居然说夫人活不过三天。 “哈哈哈,夫人你都听见了吧,此子冥顽不灵,竟敢诅咒夫人。” 佐千千內心早已灰濛濛一片,夫人能出来见你,已经是给了你活命机会。 现在倒好,不但把活命的机会让了出去,而且还嫌死的不够快。 还是给他做个盔甲吧,这张嘴这么不会说话,到下面肯定天天挨揍啊。 行,就这么定了。 佐千千在心里已经把陈息的后事安排完了。 万事俱备,坐等收尸。 “大胆,你个乡野村夫竟敢咒我家夫人。” 翠翠此刻再也忍不了了,刚才和赵神医说话就没谱,要不是自己带你来的,早就將你赶走了。 现在还敢诅咒夫人,不知道夫人是谁么? 那可是老爷的心头宠。 整个县里,你也不打听打听夫人是什么地位。 “噔噔噔噔。” 外面的衙役听见內宅吵起来了,顿时拔出佩刀闯了进来。 何人这么大胆,敢在夫人面前撒野? 衙门们进入了內宅,发现所有人都用不善的目光盯著眼前这个男子。 咦,他不是猎户吗? 刚才是翠翠带来的,这么会功夫是怎么了? “夫人,现將这山野村夫押起来听候发落,还是......” 翠翠指挥衙役將陈息包围起来,免得他待会暴起伤了夫人。 “等下。” 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衙役先不要妄动。 “咳咳。” 由於身子不適,夫人轻咳了两声,翠翠连忙轻轻拍打夫人后背,眼神死死瞪的盯著陈息。 夫人本就身子不適,你还诅咒夫人。 等会有你好看的。 夫人示意翠翠停下,眼神不怒不喜的看著陈息开口说道: “你为何说我活不过三天?” 见你说话这么沉稳,不像是个冒失的人。 若你真说对我的病状,我不但不罚你,还会奖赏你。 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今天的事可就难办了。 她本是个善良贤淑的女子,不然也不会深得老爷宠爱和百姓敬仰。 就算是陈息咒她活不过三天,她也没太生气。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夫人,您患的根本不是风寒。” “而是疯狗病!” 陈息此言一出,再次惊呆了眾人。 疯狗病他们都知道,被疯狗咬伤后会出现发热、全身不適等类似风寒的症状。 怕光怕水,並且呼吸急促。 可是夫人这些天都没出门,怎么可能被疯狗咬伤呢? “哼,黄口小儿休要胡言乱语。” “前几日突降大雪,夫人都没有出过门,怎么可能患上疯狗病?” 赵神医一听陈息说是疯狗病,顿时来了脾气。 作为郎中的他当然清楚疯狗病的症状,开始给夫人诊脉的时候虽然脉象紊乱有些像。 但后面脉象平和,又不像是疯狗病。 再结合这几日大雪,夫人根本不可能出门。 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夫人不可能患了疯狗病。 佐千千也惊呆了,陈息你这是样作死啊。 连疯狗病这种由头都能编出来,自己还是小瞧他了呀。 可是,隨便编个病症就能逃脱制裁吗? 与所有人不同的是,夫人和翠翠听到陈息说出疯狗病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你有什么证据......你连脉都没诊,怎...怎可断言?” 翠翠的语气显然有些慌了,夫人的確没出门,可昨晚却是被收养的小白狗咬伤了。 夫人闻言皱了皱眉,难不成他看出什么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 “是,夫人。” 衙役们听见夫人发话了,全部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你接著说。” 陈息心中暗笑一声,他已经从夫人和翠翠的神態中看出端倪。 自己进屋第一眼就发现门窗紧闭,然后又发现地上还有几根白色动物毛髮。 再结合夫人的症状,八成是疯狗病。 “夫人,可否让小的为您诊个脉?” “可以。” 夫人伸出手臂放在桌子上,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令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陈息上前一步,先是仔细观察了夫人脸色,隨后挑了挑眉毛,搭上脉。 哼,装神弄鬼。 赵神医轻蔑的看著陈息诊脉,说老夫的医术什么都不是,那老夫便看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一个乡野村夫,只会丟人现眼罢了 不过从看陈息诊脉开始,赵神医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从开始的轻蔑,到疑惑,到惊讶,最后变成了震惊。 这......这种手法怎的如此眼熟。 难不成...... 对了,这种手法师父曾经用过。 赵神医原本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郎中,偶然间遇见一位会医术的道人,传授他一些登堂入室的医术。 拜师之后,他跟隨师父学习了三年,后来师父去世,他靠著师父传授的医术,逐渐成了县里最有名的神医。 此时见陈息诊脉手法,心中震撼不已,他的手法甚至比师父还要嫻熟。 这......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呀,能有比肩师父的医术? 就在赵神医心中泛起惊涛骇浪时,陈息收手立足站定。 “夫人,確是疯狗病。” 听到確定的答覆,夫人和翠翠心里同时一慌。 一向沉稳的夫人,脸上终於有了表情变化。 “此言当真?” “当真!” 翠翠此时彻底慌了,连忙急道: “夫人...他说...” 夫人站起来,环视一周。 见房间里只有赵神医、佐千千、陈息三人。 嘆了口气,微微点点头,对著陈息开口道: “陈小友,可有治疗办法?” 陈息皱了皱眉,疯狗病就是狂犬病,在医疗条件发达的后世也极为棘手。 他曾经救过狂犬病患者,深知救治难度。 可现在自己因人头税的问题发愁,就算这次逃过了张保全的算计,他以后还会频繁针对自己。 人性的恶就是这样,只要欺负过你,觉得你好欺负,那么就会一直欺负你。 越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越挨欺负,就有挨不完的欺负。 自己需要牢牢抱紧一个大腿,否则在这个乱世荒年生存下去很难。 而眼前的县令夫人,就是最美大腿。 呸,人选。 只要救了她的命,一百个张保全也拿自己没办法。 一劳永逸。 “夫人,咬您的那只狗呢?” 夫人幽幽一嘆,如实说道: “前几日我在外面见到一只小白狗,模样煞是可爱。” “便抱回府中餵养,没想到昨夜突然咬伤了我,今早我便交给翠翠放生了。” 一旁翠翠见夫人真的患了疯狗病,自然不敢隱瞒: “我......我把那只小白狗交给衙役了,让他们放生了。” 陈息立即开口: “快,將那个衙役叫来。” 翠翠没了主意,不知道陈息不为夫人医治,找那衙役有什么用。 隨即看向夫人徵求意见。 “还愣著干什么?快去。” “是的夫人。” 翠翠这次真的著急了,夫人平时对自己都是和蔼可亲的,这次的態度明显有些呵责的味道。 出门而去,不多时便带来一名衙役。 “夫人,您唤小人有何吩咐?” “翠翠叫你放生的那只小白狗呢?” “回夫人的话,小人...小人没捨得放生,丟在柴房里准备晚上回家......回家开开荤。” 衙役冷汗都出来了。 夫人交代的是放生,但自己想著偷吃,看来免不了一顿责罚。 “走,带我去柴房。” 陈息得知小白狗没有放生,顿时有了希望,一刻也不敢耽搁。 抱不抱得上大腿,就看那只小白狗了。 衙役有些蒙圈,没反应过来该不该听陈息的话。 “翠翠,你和她一起去,全听陈小友吩咐。” “是的夫人。” 陈息一把拽起衙役就走,语气很是焦急: “走,快带我去看看。” “好...好的。” 绕过几道迴廊,三人来到府中下人们劈柴的柴房。 “咯吱——” 打开房门,只见柴房中一只小白狗趴在地上,眼睛透红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陈息咧嘴一笑,就是它了。 第24章 赵神医服了 “你们两个出去等我。” “好的。” 翠翠和衙役不敢不从,夫人已经交代了,一切都要听陈息吩咐。 两人出了柴房,陈息上前一步蹲在小白狗身边。 小白狗虽是奄奄一息,但听见有人靠近,本能的呲著牙威胁来人。 “哼,还挺凶的。” 陈息已经看出这只小白狗就是疯狗无疑了,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 拿起砍柴的斧头: “安心去吧,活著也是遭罪。” 门外的翠翠和衙役焦急等待,两人都不知道陈息找小白狗是什么意思。 只能在门外等著。 片刻后,陈息端著一个碗走出柴房,碗里装了些灰白色液体。 “你去將小白狗埋了吧,切记不可食用。” “呃...呃......是!” 衙役不敢忤逆陈息的话,只能照办。 陈息带著翠翠快步回了內宅。 路上翠翠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可能是错怪了陈息。 “对不起...陈...” “不必多想,我没有怪翠翠姑娘。” 陈息不可能跟个小丫鬟一般见识,更何况对方也没对自己怎么样。 翠翠抿了抿嘴,偷偷看了一眼陈息,脸颊緋红立即低下头去。 到了內宅,陈息將碗放在桌子上,立即问道: “夫人,伤口在何处?” 夫人闻言一张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非......非要问伤口在哪里吗?” 那里可是私密位置啊,屋內还有赵神医和佐千千呢,那种位置怎么好意思说。 看出夫人窘態,翠翠立马招呼赵神医和佐千千到偏厅等待。 赵神医心里痒痒到了极致,这可是大好的学习机会啊。 自己若是学会了医治疯狗病,名声必定传去甚远,隔壁县那几个老傢伙再也不敢看不起自己。 心中虽然渴望,但他也知道此时不能观摩。 只能悻悻然的到偏厅等待,有机会一定要向陈息好好请教一番。 心里暗自想著。 他如今已不敢质疑陈息,心中已经断定他是一位大医。 甚至医术不在自己师父之下。 佐千千也是十分好奇,不是说好了杀头的吗? 怎么这一会就变了。 他到底是猎户还是郎中啊? 还会比赵神医厉害? 想要留下来观摩,奈何夫人下了逐客令。 只能隨著赵神医到偏厅等待。 送了赵神医和佐千千,翠翠扶著夫人上了床榻。 “夫人,真的把伤口露出来吗?” 夫人整个身子裹在被子里,將头的低低的,声音细弱蚊蝇: “陈小友,真的要......” “嗯,不然活不过三日。” “好...好吧。” 夫人將被子盖在脸上,此刻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想必是十分......那啥吧。 “翠翠,你帮帮我。” “是的夫人。” 翠翠抿了抿嘴,脸蛋也羞的通红,缓缓將夫人的裤子退下,露出里面的內衬。 又將內衬退下,露出一条洁白如玉的大腿。 “陈猎户......就在那里。” 翠翠小手指了指,隨后低头不语。 陈息目不斜视,直勾勾盯著眼前这条美腿,我是想抱紧夫人大腿,但没想到,真抱紧大腿了? 愿望成真了? 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芬芳沁入口鼻。 咽了口唾沫,伸手摸向大腿。 “咦?伤口呢?” “呃呃......在......在膝盖內侧......” 盖在夫人身上的被子剧烈颤抖一下,隨后停止不动。 陈息抿了抿嘴,心中默念,我是一名医生,在医者眼中,只有病人再无其他。 心无杂念,伸手探向膝盖內侧。 隨著陈息的探索,被子中的夫人逐渐呼吸加重,一双美腿不住的颤抖起来,那速度堪比电动小马达。 古代社会女人很保守的,女子的腿部是不是能隨便露出来的,更別说对异性了。 “夫人莫怕,放鬆。” 或许是听出陈息语气镇定,美腿逐渐放鬆下来,不像刚才那般抖的厉害。 翻开膝盖內侧,两个牙印映入眼帘。 此时伤口已经快要结痂,幸亏自己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用力將伤口里的淤血挤出来,再將碗里的灰白色液体涂抹到伤口里。 隨著陈息反覆操作好几次,夫人腿部传来阵阵酥麻,被子里也发出了轻微的嗯嗯声。 陈息医治的认真,足足半个时辰,才处理完毕。 他並不是为了占便宜故意做的很慢,这是医德,再次重申,医生眼里没有男女之分。 擦了擦额头的汗,將被子盖住大腿,缓缓退了出来。 “陈猎户您辛苦了,夫人怎么样了?” 翠翠拿出手帕为陈息仔细擦汗。 “已经不碍事了,我给你开副药餵夫人吃了,应该就痊癒了。” “好,我立即去拿纸笔。” 陈息拿起毛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好了拿在手里。 “你在这里侍候夫人,我去找人抓药。” “好的陈猎户。” 翠翠留下照顾夫人,陈息出门来到偏厅。 此时赵神医和佐千千都没走。 见陈息出来了,佐千千立即上前问道: “夫人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 佐千千听到陈息肯定的答覆,悬著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见他手中拿著一张纸,好奇看了两眼。 好俊的字。 就算是县里学堂的夫子,也没有陈息的字漂亮。 佐千千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字写的不凡。 那些书法家的字画,也就不过如此吧。 “赵神医,你可识得上面的药材?” 赵医生本来扭扭捏捏的不敢上前打招呼,但见陈息叫自己,连忙凑到跟前。 “那个......陈小友哈,老夫方才......方才......” “没关係,都是治病救人,你也是一片好心。” 赵神医见陈息原谅了自己,顿时感激涕零。 “多谢陈小友,以后有什么能用得上老夫的,儘管开口。” 连忙將手在衣服上来回擦了擦,郑重的接过那张药方。 脸上的表情同佐千千一样,第一眼便看出纸上字的不凡。 果然是大医,好俊的字。 仔细一看,顿时眼睛放光。 十几种药材搭配,精確到分毫,作为郎中赵神医自然懂得上面的药材。 各种药性搭配的妙极。 “这......这......这便是治疗疯狗病的药方?” 拿著药方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双眼已经离不开药方。 他彻底的服气了,光是这一张药方,价值何止千金。 就这么隨便的给自己看了? 陈息一摆手: “去吧,按照药方的比例抓药。” “好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赵神医拿著药方如获至宝,一路小跑出了府衙去抓药。 佐千千怔怔的望著陈息,不光狩猎厉害,连医术也要高过赵神医。 就连字也那么俊。 心中对陈息佩服到了极点。 浓浓的好奇心,怎么都抑制不住。 这个男人绝不是个小小猎户那么简单,他的身上一定有大秘密。 待治好了夫人的病,自己一定要深挖他的秘密。 两人在偏厅中坐了不一会,翠翠便从屋內急匆匆跑出来,惊喜道: “太好了陈猎户,夫人已经退烧了。” “好,我进去给夫人煎药。” 陈息刚想进屋,赵神医抓好药也回来了。 回头看了眼一脸期待的赵神医和佐千千,微微一笑: “你们想帮忙也进来吧。” “谢谢陈神医,谢谢陈神医。” 赵神医连对陈息的称呼都改了,一个神医管另一人也叫神医。 这称呼属实有些滑稽。 能亲眼见识一下陈息的成果,对他的医术精进也是有帮助的。 佐千千掩嘴一笑,跟著陈息进了屋。 哼,不把你身上所有的秘密挖出来,本姑娘就不叫佐千千。 对了,他既然能治好夫人的病,那么小姨的病是不是...... 佐千千想到了小姨的病,多少大医都束手无策。 只是说深山中的雪灵芝可以控制病情。 陈息这么厉害,他能不能治好小姨呢?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休想逃出本姑娘的手掌心了。 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 望向陈息的眼神中充满了神秘与好奇。 第25章 发財了! “夫人,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陈息几步便来到夫人床前,此时的她已经退烧,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 听见陈息说话,夫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一下,隨后传来一道细弱蚊蝇的声音: “嗯......舒服...舒服多了。” 一手扣住夫人的手腕开始搭脉,片刻后缓缓点头。 “暂时无事了,我先把夫人今天的药煎了,三天之后我再来检查伤口。” “检查三次伤口癒合程度,不出意外的话就痊癒了。” 陈息心里有著自己的小九九,这病就得慢些治,不然这根大腿怎么能抱得紧。 夫人一听陈息三天后还要来检查伤口,还是检查三次。 脸都红到了脖子,那样说岂不是他还要摸我三次。 想到这里,夫人將脸深深埋进被子里,坚决不让他看见。 “多谢...多谢陈小友。” 陈息检查完夫人病情,又將赵神医抓来的药煎好,交给翠翠。 “翠翠姑娘,將药餵夫人服下去吧。” “谢谢陈大哥。” 翠翠很聪明,对陈息的称呼不知不觉间变成了陈大哥。 救了夫人一命,陈大哥从此就要发达了啊。 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能和夫人攀上些关係,甚至比和县老爷攀上关係都难。 可以说在整个县里,只要不是朝廷下达的死罪,夫人都能保了他。 夫人喝了药,又贴在翠翠耳边轻轻吩咐了些许,片刻后翠翠再次回来: “陈大哥,夫人让我带你去领赏。” 陈息其实早就想走了,此刻天色已经到了下午,家里还有三个女人等著自己呢。 “好,有劳翠翠姑娘了。” “夫人需要休息,就不送两位了。” “好好好,夫人身体要紧,我就告退了。” “嗯,等过几天我再来看望夫人。” 赵神医和佐千千与翠儿打了招呼,便回去了。 赵神医虽然得到了药方,但还有好多问题没有请教陈息,尤其是那碗中的灰白色液体是起什么作用的。 还有是怎样通过诊断確诊是疯狗病的,这些问题都没有问出来。 但夫人已经下了送客令,自己也不好缠著陈息问。 反正都是本县人,早晚有机会碰到。 对了,他是和佐家丫头一起来的,过后到她那里打听一下陈神医的消息。 运气好的话爭取向陈神医拜个师,医术一行活到老学到老,达者为先。 在赵神医眼里,陈息的医术不会弱於自己师父,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都不重要。 学到手上的本领,才是自己的。 佐千千就更不急了,今天已经见识到陈息的本领,他绝不是一个猎户那么简单。 这傢伙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至於能不能找到陈息,她一点不担心。 因为已经从小五口中得知陈息的住址,不就是窝窝村嘛。 对了,他还有三个婆娘。 小五去取货的时候,自己也要跟著,到时候带些妇人们喜爱的礼物去看他。 他不是最宠爱那个三夫人嘛,只要討好了他的三夫人,其余的都会水到渠成。 佐千千心中这般想著。 两人走后,翠翠带著陈息到了府內帐房。 “夫人说了,陈大哥那张猞猁皮她很喜欢,重重有赏。” 从帐房里拿出一个盒子,双手递到陈息手上: “陈大哥请笑纳。” 陈息一点也不矫情,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伸手便接过盒子: “代我谢谢夫人。” 拿著盒子在手里轻轻掂量一下,当著翠翠面打开查看不合適,看重量少说也要有15串钱,不亏就行。 “夫人还说了,已经派人通知在外办事的老爷了。” “陈大哥救了夫人的命,老爷回来一定还有重赏。” 说著话,衝著陈息眨眨眼,那意思很明显。 从今以后,你就有靠山了。 “好的,谢谢翠翠姑娘。” 怪不得今日没见到老爷,原来是出门办事了。 县老爷他是一定要找的,这个时代想要卖盐,必须要有朝廷下发的盐引。 而县令老爷正好管这个。 既然都有了靠山,不用白不用。 免得偷偷摸摸卖私盐,抓到了都是砍头的罪过。 能不犯险,绝不犯险。 苟著慢慢发育。 走出內宅,一路上所有衙役见到陈息出来,一个个都点头哈腰露出諂媚笑容。 这可是给夫人治好了病,这些班头衙役怎得罪得起,巴结还来不及呢。 出了县府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盒子。 “臥槽。” 陈息双眼放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盒里十个大银锭,整齐摆在其中。 第26章 三个婆娘都被抓了 这还是他穿越来之后第一次见到银子。 有的寻常百姓一生都没见过几次银子,更別说这种官制银锭了。 有一串钱的人家已经是踏入富人家庭。 百姓中最常吃的粟米也才3文一斤,普通肉类和鸡蛋10文一斤。 陈息手中的银锭上面清楚印著十两,十个银锭一百两,也就是一百串钱。 “哈哈哈,发財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有了这笔钱,区区四份人头税而已,再多加几房也养得起。 人头税的问题不担心了,现在急需的提炼精盐材料问题,升级弓弩问题,也能全部解决。 嘖嘖嘖。 陈息咂了咂嘴,县令夫人出手还是蛮大方的,正好解决了眼下难题。 先找个铁匠铺打造些箭头,复合弓的部分材料暂时用铁代替,等以后自己炼钢,逐渐再升级。 山里有韧性十足的木材,还有 铁匠铺很好找,绕过两个路口便是。 就在陈息要到铁匠铺时,远处一个女人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张婶。” 听见有人喊自己,张婶先是一愣,转头就看见了拿著盒子一脸诧异的陈息。 这个时代的女人轻易不会出远门的,更別说张婶还是到了县里。 “哎呀小息,可算找到你了。” 张婶跑的匆忙,一不小心跌在路边,顾不得身上疼痛继续向陈息跑来。 一边跑一边喊: “小息,不好了,你......你家里出事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笼罩心头,陈息赶忙上前扶住张婶,急切道: “不著急,张婶您慢慢说。” “小息啊......不好了......你走之后......王麻子带人来......把你三个婆娘......都抓走了......” “什么?王麻子把娘子她们都抓走了?” “张婶你把事情经过跟我讲一遍。” 张婶大口喘了几下,总算回过气来: “小息你进城之后,王麻子带著两个送亲队的大人到你家。” “说你娘子欠他五斤粟米没还,要押她到县衙。” 陈息眉头都要拧在了一起,就算是五斤粟米没还,家中有粮食还他就是了,为何要押人? “还有,你那个子高高的娘子,说是家里原来开钱庄的欠了不少钱,同样给押走了。” “还有还有,那个最小的娘子气不过,和他们爭执了几句,也一同押走了。” “你打的那些猎物,也都被他们拿走了。” “他们放出话来,让你带钱到县里赎人。” 陈息听完火气直衝天灵盖,曹尼玛的王麻子你找死。 “她们现在在哪里?” 陈息拧眉瞪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张婶嚇坏了: “小息你听张婶说,千万別衝动,那些人咱们招惹不起,就算报官也没用的。” “张婶是来劝劝你,这个家你就別回了,王麻子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拿著......” 张婶抹了抹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装著几十个铜钱。 那是她全部家当,將布包塞到陈息手上: “小息你听张婶的话,快跑吧,別让王麻子他们抓到你,找个人少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张婶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不断的催促陈息出逃。 “张婶你先听我说,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陈息知道张婶进城是来寻自己报信,自己不能连累她。 张婶见陈息不听话,急的团团转,但又拗不过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谢谢你张婶,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家去吧。” 陈息没时间和张婶解释,人在哪里他已经猜到了。 自己刚从县衙出来没见到他们,那么只能在一个地方了。 就是昨天自己路过的牙行。 陈息担心三女安危,一路狂奔向牙行。 张婶见陈息跑远,一拍大腿,小息这次可危险了。 不行我得赶紧回村里,就算挨家挨户凑钱,也要保住小息。 陈息一路来到牙行,离得老远便听见里面王麻子的声音。 “几个臭娘们叫什么叫,你们当家的明日之前不来赎人,都给你们卖窑子里去。” “王麻子你凭什么抓我们,欠你5斤粟米还你便是,大家都是同村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哈哈哈,凭什么这么对你?你若早早从了我,哪里有这么多罗乱。” 王麻子此时兴奋到了极点,只等陈息一到,便將他收押起来。 到时候樊妍这个小娘们隨便自己拿捏。 “王麻子你休想,我已经有夫君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哼,你那个傻子夫君啊,他都自身难保啦,哈哈哈。” 王麻子放肆狂笑,等陈息来了,老子有一百种办法收拾他。 “砰——” 王麻子正在得意,突然被势大力沉的一脚踹飞出去,摔在地面表演个狗啃屎。 陈息一脚踹飞王麻子,迅速来到樊妍三女身边。 此刻她们被大锁链锁住住双手双脚,蓬头垢面跪坐在牙行院中。 见陈息来了,三女惊喜,挣扎著想要起身,由於双手双脚被锁住根本站起不来。 陈息跨步上前,一把將樊妍搂在怀里,轻声道: “娘子別怕,为夫来了。” 秦瑶和白蓉蓉见陈息来了,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终於放声哭了出来。 “夫君......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夫君......呜呜呜。” “夫君...他们上来就抓人,完全不讲道理......” “没事的別怕,剩下的交给为夫。” 陈息又安慰了秦瑶和白蓉蓉二女,见到她们身上的锁链,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王麻子这时才从地上爬起,看清来人是陈息,恶狠狠的道: “谁踏马给你的狗胆,敢在这里打我?” 上次挨了陈息的打,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脚步不自觉的向后挪动几分,嘴里大喊著: “刘大人,李大人,你们快出来啊,傻子打人了。” 两位大人在屋內喝茶,听见外面王麻子喊声,立即出屋: “怎么回事?都吵吵什么呢?” 见两位大人出来,王麻子瞬间来了底气,捂著肚子上前: “大人您可得为小的做主啊,那傻子来了还踹我一脚。” 王麻子对著两位大人面前委屈诉苦,与刚才的囂张跋扈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刘大人摆了摆了手,並未搭理王麻子,对著陈息皮笑肉不笑道: “哟,这不是陈猎户嘛,拿钱来赎人了吗?” 陈息安慰將三女扶著坐下,扭头看向刘大人,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吧,需要多少钱。” 第27章 拿钱赎人 “哼,多少钱?” 刘大人向王麻子一努嘴: “麻子,你来告诉这位陈猎户,需要还你多少钱。” 王麻子见刘大人为自己撑腰,捂著肚子一指樊妍: “你婆娘欠我五斤粟米半月未还,你说怎么办吧。” 王麻子並未直接说出价格,他想看看陈息能出多少钱。 在他心里有著打算,那张猞猁皮至少也要值20串钱,先试探一下陈息。 “別废话,多少钱你直说。” 陈息压根不吃他这套,这些钱你有命拿未必有命。 见陈息不吃他这套,王麻子索性不装了,先坑你一笔再说,剩下的还要给两位大人留著呢。 “现在的粮食珍贵程度你是知道的,5斤粟米半月没还,看在同村的份上,你便给我一串钱吧。” “什么?王麻子你欺人太甚,粟米价格3文钱一斤,你这是讹人。” 樊妍听见数字顿时急了,3文钱一斤的粟米,到你这里怎能坐地起价,价格直接翻了几百倍,她怎能不急。 “臭娘们,若不是我当初借给你5斤粟米,恐怕你早就饿死了吧。” “现在只管你要一串钱,你就偷著乐去吧。” 王麻子胜券在握,身边有两位大人撑腰,你个臭娘们还能翻出什么浪。 要多少,你就得给多少,不然都得给我下狱。 “你......” 樊妍气极还要同他讲道理,夫君帮你家劈柴还清了债,现在又要一串钱,这是明摆著讹人。 “一串钱是吧,我给你。” 陈息打断樊妍,这一串钱我给你,你不收都不行。 他已经对王麻子起了杀心,这坏种,决不能留。 就算这次过去了,他以后还会变本加厉,陈息可不能留著他给自己找麻烦。 陈息身上有两串卖狍子的钱,但他故意拿出夫人的赏钱。 在怀里打开盒子,拿出一腚银子。 “这是十两,把剩下的还给我。” 陈息隨手一扔,王麻子见到先是银子一愣,隨后赶紧接住。 拿在手中反覆观看,眼睛越看越亮,最后还放在嘴里咬了咬,確认是银子之后心中狂喜。 看清了银锭上面的字,十两。 王麻子呆住了。 他......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贪慾瞬间占据大脑,不管了,既然到了我手里,哪有找零的道理。 “还想要剩下的?刚才你踹了我一脚,剩下的是医药费。” “本人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王麻子小心翼翼把银锭揣进怀里,生怕有人抢走了。 陈息眯著眼睛见他举动,嘴角嗤笑一声。 拿了就好办,你的命也就到头了。 刘大人见陈息拿出银子也是惊了一顺,他怀里有个装银锭的盒子,里面不止有一个吧。 “哈哈哈,好好好,陈猎户果然守信。” “你和王麻子的事了结了,那个婆娘你可以带走了。” 刘大人眼神向边上瞟了一眼,立即有牙行小工上前给樊妍解开镣銬。 樊妍脱身,立即靠在陈息身边,泪水在眼中打转,夫君竟然为了自己浪费了那么大一个银锭子。 小声抽噎起来,是自己连累了夫君。 陈息將她搂在怀里安慰了一会,樊妍情绪才算平稳下来。 见到樊妍的手腕被镣銬勒出血痕,眼中杀意激增。 “哼,要恩爱回家去恩爱,下面该谈谈正事了。” 刘大人伸出一只手,指向被镣銬锁住的白蓉蓉,开口道: “你的这个婆娘阻碍我们差事,还咬了本大人一口,这事怎么办吧?” 陈息想都没想,又从盒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拋给刘大人。 “够了么?” 刘大人接过银锭,拿在手里掂了掂又看清上面的十两字样,嘴角一抽。 怪不得王麻子刚才那副表情,原来是十两。 自己一年的禄银都不到一两银子,这小子的钱是怎么来的? 刘大人是见过世面的,这些年一直管理著送亲队这美差。 每年从各村里捞了不少油水,甚至人头税的价格都是他来定。 虽说心中震撼,但面上不露破绽。 舔了舔嘴唇,將银子揣进怀中。 “既然陈猎户这么识时务,本大人便不再计较了。” 听见刘大人说话,这次牙行小工不用吩咐,主动上前解开了白蓉蓉镣銬。 白蓉蓉挣脱镣銬来到陈息身边,大眼睛看向陈息满是委屈但不敢出声。 都怪自己不好,让夫君又浪费了好多钱,自己真是该死,不该咬人的。 陈息看出白蓉蓉心思,揉了揉她的脑袋,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 “咬的好,回家有奖励。” 白蓉蓉哪里会想到夫君不光没责怪她,甚至还夸她咬的好,心里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抱住陈息就开始小声哭泣起来,夫君太好了,蓉蓉这辈子都离不开夫君了。 “行了,別在本大人面前酸了。” 刘大人冷冷一笑,继续指向被镣銬锁住的秦瑶,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你的这个婆娘家中原来是开钱庄的,欠了外面很多钱。” “如今她已经嫁给了你,她外面的债,你是不是该帮她还了?” 现在樊妍和白蓉蓉都得救了,只剩下秦瑶跪坐在那里。 既不敢看陈息,也不敢出声。 他知道这次的罪魁祸首是自己,钱庄的帐目她刚刚接触,还没弄明白就被朝廷抄家了。 具体欠不欠钱,欠了多少钱她根本不清楚。 不过凭她的感觉,钱庄生意很好,不应该欠债的。 再说,大御的律法她是知道的,朝廷已经定了的事,没人有权利翻案。 一个送亲队的人连个官员都算不上,更没有资格。 但这些话她此时却说不出口。 夫君无权无势,根本斗不过他们,她只能跪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看著那些人狮子大开口,她也无能为力。 或许被卖了也好,死了也好,活著只会给夫君增加负担。 在夫君身边的日子,是她被抄家之后最快乐的几天。 虽然夫君看起来很嚇人,但他人真的很好,还给自己买袄,吃肉。 秦瑶心中下定主意,就算是死,也不能连累夫君。 刘大人眯著小眼睛盯著陈息。 陈息同样眯著眼盯著刘大人,空气中似有火闪电。 就等你这句呢,她家已经被抄家,別说没欠债,就算有欠债自然也是朝廷的事。 关你一个送亲队的屁事。 她的家產已经被朝廷查收了,现在你又绕回来管我要。 呵呵,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拿走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 “刘大人说吧,她家里欠了多少钱?” “我还!” 一句“我还”说出口,原本已经绝望的秦瑶,身子剧烈颤抖一下。 陈息冷冷一笑,將整个盒子都掏了出来。 刘大人、李大人,看清楚了盒子,眼中瞳孔猛地一缩。 同样震惊的,还有躲在屋內看戏的牙行老板陆达。 这院子是他的,但官府的送亲队也驻扎在这里。 陆达平时看不惯刘大人和李大人的作风,很少与他俩来往。 今天他到县衙办事,见到陈息进了內宅。 之后还听说夫人被一位神医医治好了疯狗病。 结合陈息手中的盒子,猛地想到陈息就是那位神医。 正好藉此机会结交一下。 隨后偷偷从后门溜走。 第28章 我看看谁能走? 陆达跑去县府,在內宅门口看见了翠翠。 “陆掌柜的,你来县衙有什么事吗?” 牙行离县府不远,掌柜的怎么慌慌张张的来了? 陆达见到是翠翠,立即上前將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翠翠。 “你是说他们逼著陈大哥拿钱赎人?” 翠翠眉头一皱,陈息刚医好了夫人,而且后续还要为夫人复查呢,这个时候怎能被送亲队的欺负? “事情就是这样的,两位大人说陈神医的三位夫人欠钱,他们正在要债。” 要债? 翠翠眉头再次皱起,想了一想开口道: “多谢陆掌柜的,我这就去稟告夫人。” “麻烦了翠翠姑娘。” 陆达走后,翠翠转身立即进了內宅。 牙行內。 刘大人、李大人见到盒子那一瞬,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大人盯著陈息手中的盒子皱眉沉思,他自然知道这是县府內的盒子。 只有贵客前来才会有用这种盒子包装礼品。 他当差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赏赐下人东西会用这种名贵的盒子。 现在一个猎户居然有这东西,一是偷来的,二是陈息的身份特殊,以至於县府给他回礼。 第二种的可能性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他一个小小猎户怎么可能是县府贵客,一定是偷来的。 “你手中的盒子哪里来的?” “哦,刘大人说的是这个吗?” 陈息晃了晃手中盒子,他已经看出来刘大人怀疑自己的银子,但这个钱他必须要送出去。 而且还是以赎人的名义送出去。 “这个是我在山中採到名贵药材送给赵神医,盒子是赵神医送我的。” 陈息为了把事情坐实,故意將赵神医搬出来混淆视听。 “哈哈,原来是赵神医送的,那就不奇怪了。” 看著一脸真挚的陈息,刘大人哈哈一笑。 赵神医是谁,整个白山县无人不知,他手里有县府的贵重盒子一点都不奇怪。 都知道赵神医痴迷医术,常年收购名贵药材,再结合陈息猎户的身份,採到药卖给赵神医,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怪不得痛快的拿出了二十两银子,原来是採到了珍贵药材卖给赵神医,不然单单那张猞猁皮绝对卖不出去这些钱来。 “既然你婆娘欠了债,你也愿意还......” 刘大人再次瞄了一眼盒子,虽然猜不出里面到底有多少,但他是什么人? 一个常年在外捞油水的,自然有他的办法。 缓缓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 刘大人说完话,感觉衣角被人拉了拉,回头看去正是李大人。 李大人一脸凝重向刘大人摇摇头,那意思先別急著要钱,需要再试探一下。 刘大人不厌烦的皱皱眉,示意李大人听自己安排。 年纪大了是不行,做事情瞻前顾后的,自己这招百试百灵。 陈息一听刘大人张口就要五百两,心里顿时乐了。 和我玩这套是吧。 那小爷就陪你玩玩,不过这代价可是有些大哟。 立即装作一副唯唯诺诺样子: “刘......刘大人,我这里没有那么多啊。” “那你有多少?” 陈息装模作样的打开盒子,故意展示给刘大人看: “只有这些了,够不够赎回我娘子?” 刘大人仰头迅速瞄了一眼,心里乐开了。 八个银锭子整齐摆在盒子里,那可是八十两啊。 李大人同样眼热,双眼移不开那白的银子。 深吸了几口,最后牙齿一咬,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管他来路是哪里,干了。 他年纪比刘大人大一些,做事情阴狠毒辣,不留后患。 凑到刘大人耳边小声嘟囔: “拿了钱,此人就不能留了。” 用手在下面比划一个杀头的手势。 李大人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原本还打算喊出五百两这个数字,他明知陈息拿出不来那么多,过后让他写下欠条,以为后续的讹诈做准备。 但看见盒子里还有八十两的时候,他就改变了主意,此人必须得除掉。 平白无故被人讹诈了一百两白银,是个人就不能甘心。 他到县衙告状自己並不怕,但万一传到老爷耳朵里,自己可是杀头的罪过。 这个时候一丝的侥倖心理都不要有,这就是一锤子买卖。 只要杀了他,到时候老爷就算知道了,也死无对证,自己点钱打点一下,就糊弄过去了。 如今兵荒马乱的,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猎户的生死。 “哼,区区八十两就想赎你娘子,也让本大人为难啊。” 演戏演全套,先稳住他再说,反正他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小的只有这些,刘大人能不能匀给小的一些时日,以后我打猎赚钱一点点还。” 刘大人和李大人的小动作全都看在陈息眼里,两人的表情变化已经出卖了他俩。 李大人那个手势虽然做得隱秘,但也没逃脱陈息的眼睛。 这是要杀了我啊。 陈息心中冷笑,呵呵,赌注加大了,我喜欢。 “看在你肯钱赎你娘子的份上,本大人就开开恩,写个欠条吧。” “多谢刘大人,多谢刘大人。” 李大人从旁拿过纸笔,递到陈息手上,顺手连盒子带银子一起拿了过来。 “写吧。” 至於写的什么,他压根没心思看,一个死人的欠条,毫无价值。 陈息刚要写欠条,一旁的秦瑶突然大哭起来: “夫君不要写,让他们把我抓走吧,我不能再连累夫君了。” 陈息扭过头赶紧向她使眼色,只有写了欠条自己才能带她离开。 到时候到县衙去找夫人,那两个大人和王麻子,一个都跑不掉。 秦瑶见陈息冲自己使眼色,顿时一愣,脑袋里有太多问號。 夫君的钱哪来的?为什么要钱赎自己?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写欠条。 自己......自己真的值得吗? 她不知道陈息有什么打算,但从他眼神已经看懂了。 牙行小工立即上前打开秦瑶的镣銬,樊妍、白蓉蓉上前扶起秦瑶。 陈息写完了欠条交给刘大人: “刘大人,现在我能带著她们走了吧?” “嗯,走吧!” 话音刚落,几个衙役抬著一口轿子出现在牙行门口,同时传来一道女人声音: “我看看谁能走。” 第29章 陈小友,你为何要出手伤人 一道女人声音传来,全场一愣。 紧接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顶轿子身上。 翠翠在轿子的最前方站定,目光有些冷漠的注视著刘大人、李大人、包括和他们站在一起的王麻子。 刘大人、李大人见到娇子的第一眼,瞬间瞳孔一缩紧接著脑子一懵。 这顶轿子他们可太认识了,比县令老爷还华贵的,整个白山县只有一顶,那就是县令夫人的。 二人懵了一瞬,瞬间反应过来,小跑前去轿子前方弯腰躬身,声音十分谦卑: “送亲队刘长安给夫人见礼。” “送亲队李大华给夫人见礼。” 轿子里没有传出声音,翠翠来到二人身前,冷漠的看著二人开口道: “夫人身体有些不適,你们这边吵吵闹闹的,发生了什么事?” 刘长安眼珠子转了转,看来今天这笔横財难保,简直太倒霉了竟被夫人撞见。 他常年在外捞油水,自然懂得怎样规避风险。 破財消灾成了他的保命符。 “翠翠姑娘,小的发现一名小偷,偷了县府的银子,小的正要捉拿他们到县衙。” 刘长安抬手一指陈息和三女,目光中满是阴狠。 你踏马早点把银子都给我,哪里有那么多事。 本想留你多活些时日,奈何你小子运气不好,如今撞上了夫人谁都救不了你。 可惜本大人將要到手的银子,马上就要送了出去。 刘长安心中有怨,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 “是的翠翠姑娘,此人偷盗县府的银子,被我和刘大人当眾抓获。” “来呀,將他擒住锁起来,还有那三个臭娘们和他是一伙的,全部拿下。” 李大华是老油条,知道一定要把这事坐实了,言语间故意激怒陈息。 你小子赶紧反抗,我到时候趁人不备痛下杀手,来个死无对证。 至於银子是哪里来的已经不重要了,本大人还能落个忠勇护主的功劳。 夫人高兴了还能赏赐点银子,不至於白忙活一场。 立即有牙行小工找来镣銬,上前就要锁住陈息和三女。 三女惊慌失措,刚刚还要放我们走,怎么突然又要锁住自己,当即嚇得哭了起来。 身子紧贴陈息,脸上全是绝望之色。 陈息向前一步,身体像一座大山一样牢牢挡在三女身前,声音镇定自若: “娘子们放心,有为夫在,我看看谁能锁住你们。” 李大华见听到陈息的话,嘴角阴毒一笑。 呵,终归是个土包子,这么快就中计了。 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本大人拿你还真没什么办法,像这般强出风头,可是正合我意。 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 下辈子多长点记性,有些人有些事,並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强出风头护女人是吧,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大华的手已经抓住腰间刀柄,身子上前准备在牙行小工锁陈息时突然动手。 “住手!” 翠翠冷喝一声,谁给你们的豹子胆敢锁陈息? 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夫人的救命恩人,岂是你们小鱼小虾能动的? 翠翠年纪小,一直在夫人身边侍候著,哪里会懂得底下这些弯弯绕。 只看出他们要锁陈息,出於本能的喊出一声住手。 陈息则是不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能看不出李大华的小伎俩? 先是故意言语激怒自己,让自己本能的反抗,到时候趁机杀了自己,来个死无对证。 他的那点小算盘在陈息眼里,不比小孩子过家家强多少。 眼中对李大华的杀意已经达到顶点,看看今天到底是谁在找死? 翠翠的一声住手,牙行小工瞬间没了主意,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听谁的。 李大华同样听见翠翠的话,但依旧继续前进。 陈息不反抗,自己怎么能杀了他? 左手向前伸出想要抓住樊妍,他早就看出这个女人在陈息心目中的地位。 只要抓住了那个娘们,陈息一定会反抗。 右手握著刀柄,就等陈息反抗时一刀结果了他。 陈息冷冷一笑,还没等他伸出手时,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抽在李大华脸上。 “啪——” 李大华脑袋一偏,还没反应过来时,胸口又挨了陈息势大力沉的一脚。 “砰——” 整个身子倒飞出三米开外,陈息这一脚使足了力气,想杀人灭口是吧,你踏马也配? 李大华身体擦著地面飞出,撞到牙行小工腿上才停住身形。 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张开半边牙齿全部掉在地上,骨骼如散架般剧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怎么也料不到陈息会突然出手,而且力道还如此之重。 一个嘴巴子加一记窝心脚,李大华瞬间丧失行动能力。 趴在地上如死狗般一动不动。 牙行小工赶紧要扶起李大华,只扶了一下便传来骨骼断裂的咔嚓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翠翠用手捂住小嘴,完全没想到陈息会率先出手,动作连贯丝毫不拖泥带水。 “別动,先让他缓缓。” 刘长安率先反应过来,胸骨指定是塌了,这个时候越动越错位。 抽出佩刀连忙上前,但不是奔著李大华去的,反倒是路过陈息身边时,手中用力佩刀直插陈息肚子。 从刘长安动了开始,陈息便时刻观察他的动作,见他肩膀下沉要蓄力出手的时候,手掌迅速抓住他的手腕。 陈息这一握的力量何其之大,本身就体格健壮力大无穷,又懂得骨骼构造深知关节部位。 “咔嚓——” 刘长安佩刀落地,手腕呈一个不规则的弧度弯曲著,再一用力便拧成麻形状。 刘长安吃痛,嘴巴张开想要叫喊。 陈息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在他刚张嘴的瞬间,一拳打在嘴上。 “砰——” 满口的牙齿掺杂著血水,全部飞了出来。 “啊唔啊唔——” 刘长安都发不出完整的惨叫,倒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 从踹飞李大华,到打倒刘长安,陈息只用了不过十秒。 连跟来的衙役都没反应过来,没有得到命令他们不敢上前制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从彼此眼中看出惊惧之色,这人不光力气大,而且很会打架。 完全不给对手喘息时间,招招都是要害。 换做他们这些精壮的衙役都做不到,顷刻间打残两个成年男子,似乎还没费什么力气。 陈息的身手,在他们心中上升到一个恐怖的高度。 这......这还是人么? “都住手,將轿子抬近些,我要看看怎么回事。” 轿中的夫人声音有些不悦,陈息虽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也不能当著自己的面打人啊。 打的还是县里的差人,我要是保你,必然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 以后那些差人们怎么看自己,自己又怎么跟老爷交代。 夫人皱了皱眉,对陈息的做法有些失望。 不问事情缘由就出手伤人,怎么也要受些惩罚。 挑开轿子的侧帘,看了眼地上如死狗般的刘长安和李大华,心中再度生起不悦。 仗著医治好我的病,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陈小友,你为何要出手伤人?” 第30章 一线生机 夫人的声音很是不悦,衙役们也握住了刀柄,只要夫人一声令下,就要上前拿住陈息。 陈息见夫人坐在轿子里,脸色很是难看。 知道她误会了自己。 哪里是自己想要伤人,是他们要杀人灭口。 摇头苦笑一下,开口道: “夫人您误会了,是他们要杀我灭口,小的只是本能自卫而已。” 夫人看了看地上二人,又抬眼看了看陈息。 杀人灭口? 自卫? 自卫能把人打成这样? “说说吧,怎么回事?” 夫人心里有些担心,担心陈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时候就算保了他,自己在差人心中形象也要大损。 唉,这人还不得不保。 真是给我找麻烦。 “这两位大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到我家里,把我的三位娘子押到这里,並叫我拿钱来赎人。” “哦?什么罪名?” 夫人听翠翠匯报了,只说是送亲队两个差人逼陈息拿钱赎人,但她却不知是什么罪名。 陈息拍了拍本就没什么灰尘的袖子,一脸严肃,声音掷地有声: “他们说我大娘子欠人五斤粟米,要我拿出一两银子还债,小人不敢不从,只能照做。” 陈息一指王麻子,戏謔一笑: “王麻子,现在是夫人问话,將我还你的银子拿出来给夫人过过目吧。” 王麻子原本躲在牙行小工身后想要藏起来,没想到陈息第一个就將自己揪了出来。 在所有衙役注视中,王麻子哆哆嗦嗦站了出来,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呢。 “夫......夫人,小的名叫王麻子,他娘子欠小的五斤粟米,现在我俩的帐两清了。” “请......夫人......请夫人为小的做主啊。” 王麻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从怀里掏出那锭带著体温的银子,双手捧在头上请夫人过目。 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见到那锭银子,心中已经有了怒火。 眼睛轻轻眯起,声音不怒自威: “五斤粟米便要人家还一两银子?” “本县夫人怎么不知,本县的粮价已经高到如此程度了?” 话音刚落,王麻子磕头如捣蒜,颤颤巍巍道: “夫人...夫人您有所不知,他......是他娘子欠我粟米半月未还,才......才涨到了一两银子。” “剩下那九两银子,是他打了我,赔给我的医药费。” 王麻子越说越没底气,粟米三文钱一斤,这是眾所周知的。 自己要陈息一两银子確实过分,但想到两位大人被陈息打成那样,自己虽然多要了一些钱,但是有理啊。 “他为什么要打你?” “他......他就是个傻子,小的只是要债,那傻子突然就踹小的一脚。” “夫人您看......” 王麻子跪直身体,向夫人展示著衣服上的鞋印。 那意思是陈息確实踢了自己,剩下的九两银子是赔给自己的医药费。 “夫人,此事小的亲眼所见,是他先欺辱那个女人,这位猎户兄弟才自卫出的手。” 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正是前去县府报信的牙行掌柜的,陆达。 陆达一直掺杂在人群中观看事情变化,开始时陈息打李大华,后来打刘长安,他全部看在眼里。 同时看清了李大华和刘长安的心思,因为这种事逃得过別人眼里,逃不过他的眼里。 牙行掌柜的每天见的人多了,从被抄家的官宦子弟,到活不下去卖儿卖女的农家。 看人的眼光何止毒辣。 深知陈息如果不动手,必然会遭到李大华和刘长安的暗算。 让他没想到的是,陈息竟然也看出来了,而且先出手化解危机。 这份身手和能耐令他刮目相看。 不光是位猎户加神医,而且心思还如此縝密。 从陈息那份逻辑縝密的话语中,他断定陈息一定会翻盘胜出。 尤其是夫人说出的那句『陈小友』,身份已经明朗了。 这位生意场上的老狐狸立即有了结交的想法。 站队他是专业的,没能雪中送炭,但求锦上添。 陈息有些意外,他並不认识陆达,这人怎的为自己说话? “哦,既然掌柜的都看见了,你便说说是怎么回事?” 陆达弯腰躬身一礼,立即正色道: “欠债还欠天经地义,但欠了五斤粟米便將人家娘子锁住押到这里,首先是过分的。” “其次,五斤粟米半月未还,按照我县老爷制定的最高利息,九出十三归的算法,也要不了一两银子。” “最后,他想占那位猎户的娘子便宜,正好被陈猎户撞见踢了他一脚,行为完全是自卫的。” “他又藉此讹诈陈猎户九两银子,陈猎户被逼无奈只好妥协。” “此人犯了本县的高利罪和讹诈罪。” “这就是此事的全过程,此话小的以性命担保,如若有假甘愿受罚。” 陆达一席话讲完,夫人看向王麻子的眼神充满不善。 “王麻子,事情可否属实?” “这......是...是的夫人,属......属实。” 王麻子扫视了一圈眾人,自己和谁都不认识,自然没人为自己说话,哆嗦著嘴唇不敢撒谎。 “好,先控制住他。” 立即有衙役上前摁住王麻子捆了起来,同时將他手上的十两银子夺了过来。 陈息饶有兴致的看著陆达,这人有两下子,不愧是牙行掌柜的。 懂得审时度势站队,两边討好自己和县夫人,人情世故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陆达在陈息的心中,被高看了一眼。 王麻子面如死灰,只怪自己不该贪財,哪里还敢多嘴,只能任由衙役將自己捆绑。 “他的事情解决了,陈小友殴打差人这件事怎么说? 夫人又將陈息的称呼转变成陈小友,態度不言自明。 第一段缘由,陈息绝对占理。 剩下打人的事,应该也能占理吧? 夫人这里巴不得全是陈息的理,这样自己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陈息清了清嗓子,一指地上半死不活的两人,朗声开口: “这两位大人说我二娘子欠债。” 一伸手將秦瑶拉出来站在自己身边,继续道: “我二娘子被朝廷抄家之前是开钱庄的,现在他们以这个由头来要钱。” “小的虽为猎户牙籍,但我朝律法还是清楚的。” “大御律法明文规定,抄家之后,人死债销。” “我二娘子顶多安一个犯妇的名头,但依然是大御子民,受我大御律法保护。” “这两位大人说的话,还能大得过朝廷律法?” 陈息一席话掷地有声,躺在地上装死的刘长安和李大华身子剧烈一颤。 竟把朝廷和律法都搬了出来,以下犯上,这可是死罪啊。 好心狠的小子。 不过这就能难住我们吗? 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一口咬定他偷盗县府银子,自己只是以欠债的由头先稳住他,然后抓人。 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他胡说,他是盗贼,我们只是借这个由头抓他娘子逼他现身,然后將他捉拿归案。” 第31章 陆达想要结交 刘长安嘴里没有牙齿,说话声音噗噗的,忍著剧痛狡辩。 翠翠率先不乐意了,她早就听闻两人劣跡斑斑,此时还敢污衊陈息。 “哼,谁说陈大哥是盗贼,陈大哥的银子是夫人赏赐的,你们还敢撒谎?” 刘长安和李大华人都麻了,陈息不是说银子是卖草药给赵神医换的吗? 他为什么要撒谎? 明说是县令夫人赏赐的,自己哪里敢讹诈他。 这....... 这小子踏马故意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 一步步引诱自己讹诈他,將事情坐实以后,再到夫人那告状。 好深的心机。 刘大华眼珠子转了转,就算你不是盗贼,但一个猎户怎能拿出县府的高贵盒子。 自己怀疑他是窃贼,抓他问罪也是正常的。 想说我讹诈他,他压根没有证据。 “他一个猎户,怎么可能拿出县府的装银的盒子,小的只是怀疑,抓他问罪。” “小的绝不是讹诈啊,夫人请为小的做主啊。” 刘长安和李大华忍著剧痛向夫人解释,陈息根本没有证据。 “哈哈哈,你说不是讹诈就不是了?” 陈息嗤笑出声,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是讹诈?” 两人依旧不服,咬住只是怀疑,並没有讹诈。 一旦坐实了讹诈,以欠债的名义抓人罪名就成立了。 假借朝廷律法可是死罪啊。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不见棺材心不死。” 陈息上前一步,在刘长安怀中摸了摸。 一股不详的预感迅速笼罩刘长安全身,这小子在翻什么? 嗯? 臥槽,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个东西。 不待刘长安回过神来,怀中的欠条已到陈息手上。 “夫人,这两位大人假宣朝廷律法讹诈我五百两银子。” “我三娘子气不过,咬了他一口,又被讹诈十两银子。” “除去我在府中获得的赏赐,还被逼著写下四百二十两银子的欠条。” 陈息將欠条交给翠翠: “夫人请您过目。” 见陈息把欠条拿了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大人,李大人完了啊。 陆达心里更是对陈息佩服的五体投地,小小年纪做事情这么周密的吗? 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无论两人怎么狡辩,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写这张欠条时,恐怕他已算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就那么看著二个小丑表演,自己则完全掌控了主导权。 翠翠立即把欠条呈到夫人手上,望向两位的大人的眼神,如同看待两个死人。 假宣律法死罪,讹诈超过一两银子同样是死罪。 数罪併罚,株连九族。 夫人將欠条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嘴角翘起一抹动人的弧度。 稳了。 人证物证俱在,就算自己不动用权利保陈息,他也是无事的。 “哼,证据就在这里,你们两个还有什么狡辩的?” 夫人冷冷开口,这两人已经被宣判死刑。 刘长安,李大华此刻已经绝望,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二人。 好狠的陈息,一步一步引诱自己进入到他设置的陷阱。 所有的一切,他们此刻也想明白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势已去,吾命休矣。 身负重伤的两人气急攻心,一口老血喷出,昏死过去。 “陈小友对不起,没想到本县竟藏著如此恶吏,等老爷回来定还陈小友一个公道。” 陈息弯腰拱手: “夫人不必道歉,此事与老爷和夫人无关,全是这二人是咎由自取。” “草民谢过县令夫人,夫人秉公处理,明察秋毫,为我白山县子民主持公道。” 陈息话音刚落,周围衙役立即上前附和: “夫人睿鉴,卑职等陋质樗材!” 夫人被眾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明明都是陈息拿出的证据,自己则是秉公处理而已。 脸色微微有些泛红,看向陈息的眼神充满认可。 年轻人不自傲,真是有趣。 “三日后老爷便会回府,陈小友届时前来,我向老爷为陈小友请功。” “谢过夫人。” 陈息再次拱手。 “將那两个恶史押入大牢,等老爷回来发落。” “翠翠,回府。” “是的夫人。” 有衙役立即將一百两银子还给陈息,一分没少。 轿夫起轿,其余衙役不用吩咐,將刘长安和李大华锁上镣銬抬走,王麻子同样没能倖免。 夫人在轿中嘴角微微弯起,真是个有趣的小傢伙。 人都走后,三女迟迟都没回过来神。 她们怎么也没料到,无权无势的夫君居然能把两位送到牢中。 不但保全了性命,还保住了钱財。 “夫君......” 三女忍不住,抱著陈息痛哭出声。 事情反转得太快,她们的小心臟一时接受不了。 “哈哈,没事了,跟为夫回家。” 陈息搂著三女轻声安慰,严格来说她们都是小女孩,哪里经歷过这种事情。 害怕是正常的。 安慰好了三女,陈息对著陆达一拱手: “多谢掌柜的。” “陈猎户哪里话,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作风,故而出面为陈猎户作证。” 陆达满脸堆笑抱拳还礼,他哪里敢抢陈息的风头,就算今天自己没有站出来,他同样能从容应对。 自己只不过是提前站个队,想结交一番而已。 “哈哈,多谢掌柜的,没有你,我免不了要多费些唇舌。” 陈息一摆手,再度开口: “我看掌柜的这里有不少奴人出售,等我下次前来与掌柜的谈谈生意。” 陆达见陈息要和自己谈生意,眼睛一亮,当真是求之不可。 以为陈息是神医,身边肯定要买些奴僕和丫鬟。 “陈猎户找我算是找对人了,这里奴僕丫鬟有都是,您进来隨便选,我送陈猎户两个丫鬟。” 陆达说著话,想要带著陈息到后院选人。 他牙行第一个院子是送亲队的办公地方,后院才是自己的地方。 “多谢掌柜的,今天我娘子受惊,便不多打扰了,等我下次来必然登门拜访。” 陈息可不缺丫鬟,他只是想打听一下人口买卖的情况。 自己的盐矿生產之后,最缺的就是人手,只是提前打探一下。 陆达自然知道陈息的三位娘子受惊,今天確实不適合谈生意,也不强求。 “那好,陈猎户先安顿家人,我改日登门拜访。” “回见!” “陈猎户回见!” 见陈息带著三个娘子出了牙行,陆达微微点头。 这种人自己必须要结交,不光是县令夫人救命恩人,还是一名神医。 不用等他来找我,明天我便带著礼物去拜访你。 陈息带著三女走出牙行,见天色还早顿时来了兴致: “几位娘子跟为夫走,咱们大採购一番。” 第32章 苏媚娘的奸计 “太好啦,大採购。” 白蓉蓉小女孩心性,心情恢復的很快,一听陈息要带著几人採购,立即兴奋起来。 陈息揉了揉她的脑袋,白蓉蓉今天表现的非常好,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竟敢咬他们。 这才是一家人应该有的样子,无论面临什么困难,大家一併承担。 “这是为夫答应给你的奖励,回家给你做道拿手菜。” “夫君真好。” 白蓉蓉小脑袋紧贴陈息胸膛,其实吃什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行为得到了夫君认可。 其实他们押樊妍和秦瑶时,她很害怕。 见到她们被欺负,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要拼死反抗。 樊妍和秦瑶平时对她很好,家人出事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反正有夫君呢。 陈息在她心中已经变得无所不能,无论任何困境,夫君都能带著大家顺利走出来。 白蓉蓉开心的情绪瞬间感染樊妍和秦瑶,心情大起大落之后才恢復了小女孩心性。 秦瑶並没有多说些什么,原本以为自己就要被卖了,她是真的没想到夫君会不顾一切来救自己。 尤其当刘大人狮子大张口要出五百两银子的时候,那一刻她的心是死的。 自己在家里这么没用,夫君放弃自己也是应该的。 毕竟谁也不欠谁的。 要说亏欠,自己是亏欠夫君的。 没有陈息收留自己,自己的未来只有两个结局,一是被卖到窑子,二是直接饿死。 当陈息毫不犹豫拿出八十两银子赎自己时,她的世界突然就有了光。 心中暗暗发誓,自己的命以后就是夫君的。 这一生中除了父母,就只有夫君这么在乎过自己,得此夫君,此生足矣。 樊妍心性善良,看出秦瑶心思,自己像个大姐姐般安慰秦瑶: “小瑶心里不要多想,咱们是一家人,出了事大家一起担,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息傻病好了,带给这个女人强大的安全感。 不知不觉间改变她太多心態,有了夫君依靠,一家人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大夫人......呜呜呜...” 秦瑶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扑到樊妍怀中失声痛哭。 白蓉蓉也来劝慰秦瑶,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陈息等秦瑶哭够了,微微一笑开口道: “哭够了吧,今天你的表现也很好,都有奖励。” 秦瑶听见陈息的话,想要下跪却被陈息一把搂在怀里,语气坚定: “我们是一家人不许下跪,夫君不会拋弃你们其中任何一人。” “夫君......” 秦瑶在陈息怀中轻声抽噎著,任何语言都不足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哈哈,都哭成了小猫。” 陈息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秦瑶害羞低下头去。 “走啦,天快黑了,赶紧採购。” 几女都劝慰完了,陈息开始办正事。 他怀中有钱,毫不犹豫的买了一架大马车。 这个东西不仅可以运输物资,更主要的还可以进深山挖盐矿。 到铁匠铺將自己需要的东西买了齐全。 又带著几女买了好多物资,整整装了一大马车。 几女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一路上有说有笑,將今天的惊嚇全部拋在脑后。 陈息赶著马车离开白山县城,趁著天黑之前到家。 而今天发生的一切,全被进城的小虎子爹传到张保全耳朵里。 “什么?你说刘大人、李大人、王麻子都被抓进大牢了?” 张保全嚇得冷汗直流,两位大人联手都对付不了陈息? “是的村长,这是我亲眼所见。” “刘大人李大人被陈息打得不成样子,而且还被抓进大牢了。” “我还听说是县令夫人亲自下的令。” 张保全闭著眼深吸几口气,心中在思考对策。 两位大人的死活与自己无关,至於小舅子王麻子更不值一提。 他在想著怎么保全自己,和陈息手里的那一百两银子。 “行了,你回去吧。” 张保全顺手拿给小虎子爹一块烧饼,这年头村民哪里吃的上烧饼。 小虎子爹两眼放光,连忙接过烧饼小心翼翼揣在怀里,千恩万谢之后才离开。 小虎子爹刚走,王艷便衝到张保全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著道: “当家的,我弟弟可不能有事呀,你可要想办法救救他。” “啪——” 张保全一巴掌抽在王艷脸上,他正是犯愁的时候,这该死的女人竟敢来烦自己。 “踏马的你个贱婆娘,不是你那该死的弟弟,两位大人也不会出事。” “他们在狱中肯定会把我供出来,都是你这个贱婆娘害的。” 这些年他配合两位大人干了不少脏事,这要是被抖出来,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张保全想想就来气,又是一巴掌抽在王艷脸上。 王艷被打的口鼻出血,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当家的你怎么打我都行,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呀。” “呸——” 一口老痰吐在王艷脸上,又是一脚將王艷踹倒在地。 “踏马的你再哭,再哭老子把你卖窑子里去。” 王艷跪坐在地上,捂著胸口被嚇得不敢出声。 苏娇娘则是倚在门框上,嘴里吐出一口瓜子壳,正吐在王艷脸上。 先是白了一眼王艷,隨后一屁股坐在张保全腿上,声音矫揉造作: “当家的別生气,这贱人就知道给当家的找气。” 赵保全狠狠捏了一把苏娇娘柔软处,脸上愁云不散心里迟迟想不出办法。 见他这样,苏娇娘整个身子半躺在他腿上,语气酥麻道: “当家的你不是认识鹰嘴山上的土匪嘛,何不找他们帮帮忙呢?” 张保全闻言,突然眼睛一亮,再次捏了一把柔软。 “对啊,我踏马怎么没想到?” “被这个贱人气的唄。” 苏娇娘还在拱火,她早就看不上王艷,借著大夫人的名义整天想办法压自己一头。 呸,臭贱人,一出事就知道哭啼啼的,跟老娘斗,你还差著远呢。 张保全被苏娇娘拱火,看著王艷就气不打一处来。 又是一脚踹在她脸上,嘴里骂骂咧咧: “曹尼玛的,贱婆娘滚回屋去。” 王艷被张保全踢的不敢言语,爬回屋里关紧房门开始小声哭泣起来。 “小娘们,此事还得你亲自去一趟鹰嘴山,將陈息手里有一百两银子的消息,亲自转达给大当家的。” “你和大当家的说,我给他当眼线,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陈息必须得死,一百两银子平分。” 苏媚娘手指轻轻滑在张保全胸膛,口气直接喷在他脸上: “当家的就不怕那些土匪要了我?” 张保全听完哈哈一笑: “我的小娘们可不会背叛我,对不对?” 张保全一口咬在她身上柔软,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小娘们,来侍候侍候当家的。” “咯咯咯。” 紧接著椅子便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不到一分钟,风停雨住。 张保全穿戴齐整,露出大黄牙对著苏娇娘咧嘴一笑: “小娘们你现在就出发鹰嘴山吧,我到村口去接接陈家二傻子。” “当家的你去吧,鹰嘴山那边交给我。” 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苏媚娘转过身去整理衣服。 哼,没用的男人。 自己刚来兴致,他就结束了。 张保全想到了办法,心情很是愉悦。 不就是陈家二傻子么,今天我要当著全村的面,给足你面子。 反正你也活不了几天了。 到时官府追查下来也不怕,拿著五十两银子到哪都能逍遥快活。 狞笑一声,出门准备。 第33章 真男人干啥都快 陈息驾著马车一路从县城回往窝窝村。 马车上满满的物资,三女的衣服饰品也挑选了些。 从开局光著身子,到村中首富,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 三女坐在马车上,每人手里都拿著一根葫芦,脸上开心的笑容始终掛著。 白蓉蓉的葫芦吃完了,咂巴两下小嘴,盯著秦瑶手中的葫芦就移不开了。 “二......二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葫芦呀,还有三颗是吃不下了吗?” 秦瑶转过头对上白蓉蓉那渴望的小眼神儿,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觉得有些尷尬,立即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 “我最喜欢吃葫芦呀,剩三颗打算回家再吃。” 白蓉蓉抿著小嘴看著剩下那红红的三颗,眼中的渴望不减反增,依旧不死心道: “夫君买了好多好吃的,晚上回家不是吃肉嘛。” 秦瑶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依旧装作听不懂她话中意思,扭过头去故意不看她: “是呀,这葫芦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吃完了它,回家能多吃些肉。” 白蓉蓉眼巴巴的看著秦瑶手里仅剩的三颗,咽了一口唾沫,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光溜溜的木籤。 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转,立即有了办法。 “二姐,夫君给我们买了新布,我看那匹蓝色的布最適合二姐。” 白蓉蓉会女红,而且手艺还相当精湛。 她想要用手艺换秦瑶的葫芦,算盘珠子都崩到秦瑶脸上了。 秦瑶有些心动了,她最喜欢那匹淡蓝色的布,在布庄时一眼就看中了。 那是城里的贵夫人们最喜欢的色调。 奈何自己不会女红,家里只有蓉蓉手艺最好,自己也打算求她做一身。 但这就交换了,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蓉蓉呀,二姐给你出道题,你若是答对了,这葫芦就当做给你的奖励,好不好呀?” 白蓉蓉一愣,不是拿葫芦和我交换嘛,怎么就变成出题了? 早就听说二姐会算帐,但自己也会一些呀,不服气的劲头立即就拿出来了。 “好,二姐你不许耍赖,只要我答对了,那葫芦就归我。” “一言为定。” 见小妮子上当了,秦瑶嘴角憋著坏笑,清了清嗓子开始出题: “一百个和尚分一百个馒头,大和尚每人三个馒头,小和尚三人一个馒头。” “问,多少个大和尚,多少个小和尚?” 秦瑶出完题,拿起手中的葫芦故意向上举了举,然后一脸坏笑的盯著白蓉蓉。 白蓉蓉听完题,那双卡姿兰大眼睛顿时懵住了。 脑子里全是和尚和馒头,还有半串葫芦。 脸蛋儿红扑扑的,吭哧了半天也没答上来。 “哈哈哈,二姐逗你呢,葫芦归你。” “二姐欺负人。” 白蓉蓉接过葫芦,嘴上小声嘟囔: “看在你给我葫芦的份上,我便给你做身春衣吧。” “那便谢谢蓉蓉啦。” 秦瑶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自己不会女红手艺,但自己也不是没用的,起码会算帐。 秦瑶已经把这里彻底当成自己的家,他们都是自己家人,她自然想极力证明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来,会算帐又有什么用呢,唉。 心中嘆息一声,望著马车侧方雪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二女的对话全部听在陈息耳朵里,这个古代社会的算术很落后。 秦瑶能说出来这种题,显然算术功底很深。 陈息捫心自问,这道题就连自己也要想半天。 看她好像有些失落,应该是觉得会算帐的技能在家里用处不大。 他不想打消秦瑶的积极性,这可是自己的金牌会计。 必须让她振作起来。 “为夫赶车有些无聊了,也给为夫出道题怎么样?” 果然,陈息话一出口,秦瑶立即有了精神。 转念一想,虽然想证明自己,但自己出的题夫君若是答不上来,会不会令夫君尷尬呀? 不行,我要换一道简单的。 秦瑶刚想开口出题,陈息的另一句话紧隨而至。 “简单的题为夫可不答,要比蓉蓉那题更难的。” 秦瑶刚想出个1+1,瞬间被憋了回去。 樊妍和白蓉蓉也被勾起兴趣,一脸期待的想看夫君能不能答上来。 比第一题还要难,夫君一定会做到的,夫君是无所不能的。 她在算术这方面很有好胜心的,既然夫君这么逞强,那就別怪娘子啦。 “兔子和鸡在一个笼子里,上面有35个头,下面有94只足。” “问,笼中有多少只兔子,多少只鸡?” 秦瑶话音刚落,陈息一秒不到立即作答: “79只兔子,27只鸡。” 见陈息这么快就答上来了,樊妍和白蓉蓉立即兴奋的拍手叫好。 “夫君你真厉害,这么快就答上来了。” “夫君你好棒,总算胜过二姐啦,嘿嘿嘿。” 二女一左一右为陈息按著肩膀,眼里全是小星星,小脸上写满了崇拜。 陈息则是一脸嘚瑟。 “真男人干啥都快。” 秦瑶:“......” 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我出错了题吗? 我明明说的上面35个头,夫君怎么算出的79只兔子,更过分的是还有27只鸡? 想了半天也没搞懂陈息是怎么算的,此时发现陈息正一脸坏笑的盯著自己,秦瑶顿时反应了过来。 夫君坏蛋,你在骗我。 但她还不敢说夫君答错了,就那么委屈巴巴的看著陈息,俏脸上写满了幽怨。 “哈哈哈,夫君逗你玩呢,马上到村口了,准备回家开饭。” 享受著两女按摩,陈息一脸得意的赶著马车朝著村口进发。 秦瑶见他那副贱贱的表情,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不知不觉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村口越来越近,陈息眼神突然严肃,今天村口怎么这么多人? 距离近了一些,看清了村口的人。 张保全。 自己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反倒先来了。 呵呵,王麻子能联繫上送亲队,与你可脱不了干係。 陈息眼睛微微眯起,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第34章 胜却人间无数 见到陈息驾著一个大马车,马车上还装了满满的物资。 张保全哈喇子都要流了出来了,那可是自己的100两银子啊。 再让你享受两天,等土匪杀来,这些东西都是我的。 心里盘算著恶毒计划,脸上笑嘻嘻: “我们村的大英雄回来了,欢迎我们的大英雄回村。” “欢迎大英雄回村。” “欢迎大英雄回村。” 陈息眉毛一挑,这张保全在耍什么样? 车上的三女见张保全亲自站在村口迎接夫君,脸上同样错愕。 “夫君......” 三女不由自主的向陈息身边靠了靠,心中全是担忧。 她们知道张保全平时是什么德行,想来是没安好心。 “在车上別动,有为夫呢。” 陈息拍了拍她们小手,一抬腿跳下了马车。 “太好了,陈大英雄回来啦,真给我们窝窝村长脸。” “不仅得到了县令夫人夸奖,还手擒了恶贼,你就是我们窝窝的骄傲。” 张保全一脸諂媚,弯腰躬身来到陈息近前,嘴里一顿彩虹屁。 “村长说的对,陈息就是我们窝窝村的骄傲。” “对呀,把王麻子这个恶贼抓获,陈息为我们窝窝村除了一害。” “我早就看王麻子不是啥好人,那种人早该下大狱,陈息大英雄乾的漂亮,” 村民们把村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人人都喊著陈息是大英雄,为窝窝村除害。 陈息剑眉一挑,张保全你想演是吧,小爷就陪你演,顺便看看你在耍什么把戏。 “哈哈哈,村长大人过誉了,我可称不上什么大英雄。” “別別別,你就是我们窝窝村的大英雄,捉拿恶贼的大英雄,大家说是不是啊?” 张保全发动村民一起喊,先把你抬的高高的,然后再重重摔死。 你死之后不光银子是我的,车上那三个漂亮娘们也是我的。 玩腻了就卖到窑子里去,老子拿了钱天下到处快活。 就算两位大人在狱中把自己招出来,老子早就带著钱跑远了。 如今兵荒马乱的,朝廷根本没工夫抓自己。 “大英雄你就別谦虚了,咱窝窝村从来没出过这种大英雄。” “村长说的对,陈息就是我们的大英雄。” “大英雄剷除恶霸王麻子,就是我们村的英雄。” 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听张保全带头,纷纷附和起来。 张保全的煽动,无形中给陈息在村中的大英雄形象立了起来。 人人脸上都写满了崇拜。 陈息呵呵一笑,正合我意。 自己正愁缺人为自己干活呢,刚打瞌睡便送来了枕头,张保全可是帮了大忙啊。 “既然大家都说这么说,本大英雄再推脱就说不过去了。” “我大英雄陈息,谢谢大家好意。” 陈息朝村民拱了拱手,眾人赶紧赔笑还礼。 张保全心中暗笑,傻子就是傻子。 刚夸你几句立马就飘起来了,死都不知道死的。 “这是大英雄的猎物,我们从王麻子家里搜出来的,现在物归原主。” 张保全闪开身,露出身后堆著陈息此前打的猎物。 由於王麻子押人走的匆忙,这些猎物压根没动。 “好,多谢村长了。” “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 “都散了吧,我的娘子们今天有些倦了,我要回家陪娘子了。” 陈息哈哈一笑,继续装出一副得意忘形的姿態。 “好好好,大家都散了吧,別打扰我们大英雄休息。” 张保全一挥手,有些想要上前討好的村民们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了,崇拜的看了几眼陈息,才悻悻离去。 “车上装满了,这些猎物我帮大英雄送回家。” “那就有劳村长了。” “应该的应该的。” 张保全恨得牙痒痒,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 我堂堂一个村长帮个傻子送东西回家,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息不管不顾,跳上马车率先回家。 他才没工夫理张保全呢,不就是演戏么,老子能演到你流泪。 赶起马车便回家,张保全在后面扛著大猞猁,双手拎著野兔和野鸡。 脸上气的都变形了,好你个陈二傻子,让你再蹦躂几天,你死之后老子的日子就好过了。 陈息到家都把东西归置完了,张保全才气喘吁吁进院。 “东西放地上就行了,村长回家去吧。” 张保全听完气的差点骂出声,这不是累傻小子吗? 送完东西就走,不分我个野兔啥的? 村长也好些日子没吃肉了啊。 放下猎物,脸上强堆起笑: “那我就放这了,大英雄早些休息哈。” “好,记得把院门关上。” 张保全嘴唇哆嗦著: “好,大英雄您休息,我回了。” 关上了院门,张保全一口气跑出一里地,对著一棵大树就是一脚。 “踏马的你个陈二傻子,老子要你死!” 大树颤动一下,树枝上的积雪大片大片落下,砸了张保全一身。 “哎哟......踏马的......” 冰冷的雪顺著领口灌他个透心凉。 “呸呸呸......” 吐出嘴里的雪块,张保全肺都要气炸了,跳著脚的骂: “陈二傻子,老子必须要你死——” 张保全在那边发疯,陈息这边一家其乐融融。 “哈哈夫君你太坏了,那张保全快要气死了吧?” “活该,夫君就该这么欺负他。” 樊妍觉得有些於情不忍,但看著张保全气喘吁吁铁青著脸,还帮自己关上院门,强忍著笑闭口不语。 自己嫁到窝窝村一个月了,每次见到张保全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哪里有今天这么狼狈时候。 想起他带著王麻子欺负自己,如今被夫君气炸了。 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陈息哈哈一笑: “这只是开胃小菜,以后有他难受的时候。” “走,夫君给你们奖励,做个拿手好菜!” 几女一听说有奖励,立即兴奋起来。 “好耶,又能吃到好吃的了。” 片刻后,陈息把大锅搬到炕上,底下盛些炭火。 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山参野菇煲的锅底,一些几女看不懂的几种中药飘在上面。 各种肉片被陈息切得板板正正放在盘子里,白蓉蓉爱吃鱼,大鱼片也码的整整齐齐很是好看。 又给几女都调好了酱碟。 “这顿饭,叫做火锅。” 几女哪里见识过火锅,听都没听过。 闻著锅中香气,都眼睛发亮的看著整齐的肉片鱼片,白蓉蓉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小炕桌,大火锅,三女学著陈息样子,盘腿坐在炕上,屁股底下都垫著褥子。 炕烧的急,不然烫屁股。 滚烫的火锅,少女们红扑扑的脸蛋儿。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清雪,屋內迴荡著少女们开心的笑声。 这一刻,便胜却人间无数。 “哈哈哈,都馋了吧。” “夫君教你们怎么吃火锅!” 第35章 野山参火锅 陈息用筷子夹起一片肉在火锅中涮了几下,蘸上酱汁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不错。” “火锅就是这样吃,来,开动吧。” 三女都觉得神奇,但浓郁的锅底香气,诱人的肉片,还有那不知名的酱料。 “夫君,是这样吃吗?” 樊妍学著陈息样子,涮了几下肉片又蘸上酱汁小口吃到嘴里。 香味顿时在口腔中炸开,樊妍平时连野菜粥都吃不饱,更別提火锅了。 一口肥嫩的肉片,裹满了陈息独家秘制酱料,樊妍感动的都要哭了。 “夫君这也太好吃了。” “娘子再尝尝这鱼。” 陈息又將鱼片涮了几下夹到樊妍嘴边,自己娘子必须餵。 樊妍有些害羞,听说贵人们有些女子吃饭都不许上桌,更別说让夫君餵自己吃。 秦瑶与白蓉蓉同样诧异陈息的举动,她们本是大户人家出身,但女儿身令他们身份卑微。 除非在家中特別受宠,否则吃饭都不可以上主桌。 这几年隨著大御男丁都上前线打仗去了,女子更加卑微。 如今不仅能跟著夫君一起吃饭,甚至还享受到如此美味。 这天下女子又有几人能享有这种待遇。 见樊妍有些羞涩,陈息装作有些不悦,但说出的话却很是暖心: “在我们家没有那些繁文縟节,大家一视同仁。” 樊妍怔了一瞬,隨后心中暖流划过,张开小嘴便將鱼片含在嘴里。 陈息已经去把鱼肉除得一根刺都没有,口感很是细腻滑润。 “好鲜美的鱼,谢谢夫君。” 樊妍吃的眼睛一亮,细细品尝鲜嫩滋味。 “喜欢吃,以后夫君常做给大家吃。” 陈息又为秦瑶和白蓉蓉涮了肉,夹到她们碗里。 “你们两个愣著干什么,赶紧吃呀。” 秦瑶有些不好意思,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白蓉蓉早已等不及了,一口肉进嘴,眉毛都笑的弯弯的。 三个娘子对陈息的手艺讚不绝口,小嘴吃的油汪汪的,笑容始终掛在脸上。 一顿火锅,吃的四人大快朵颐。 收拾了碗筷,將新买的被褥铺在炕上。 这回秦瑶学聪明了,將白蓉蓉安排在炕尾,自己在中间,然后是樊妍,陈息在炕头。 这点规矩她还是懂得,必须大夫人先圆房,然后才能轮到自己和白蓉蓉。 陈息笑了笑,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秦瑶挺懂事的。 “你们先忙著,为夫还要做些事。” 樊妍一听陈息还要做事,立即担心起来。 “夫君...今晚早些休息,不如明天再做嘛。” 陈息帮捋了捋她的头髮,轻声道: “此事很是紧急,娘子你带她们先休息,为夫去去便回。” 樊妍还要再劝,陈息却风风火火的开始忙活起来。 上次带回来的盐块还没有处理,今晚把要把前期工作做好,每天一早便能提纯出精盐。 这可是自己的钱袋子,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將盐块捣成核桃般大小,放在清水中浸泡,静置沉淀泥沙。 利用这个静置的时间,自己进山把猎套收了。 放时间久了怕被其他猛兽吃掉,那可就亏大了。 安排好家中一切,加固房门院门。 现在必须要小心些,自己拿到县令夫人赏银的事恐怕已经传开了。 自己不在家,三女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等找到工人做工,自己一定要到深山修一个隱秘居所,兵荒马乱的,必须要多做几手准备。 大御军队在前线很是被动,保不齐哪天便守不住。 自己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有些东西一定要提前布置。 他可不是圣人,对这个国家也没有一丝感情,家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冒著冷冽寒风进山,今天的收穫同样不菲。 西坳岭七个猎套全中,没有发生上次猞猁偷吃的现象。 到东坳岭又收了渔获,带著满满的收穫归来。 这些东西都是有大用的,今天张保全带村民来接自己,无形中帮了他一个大忙。 明天这些猎物都能派上用场。 陈息呵呵一笑,张保全你最好別再招惹我,否则別怪小爷无情。 回到家中已是夜半时分。 检查了院门房门没有鬆动痕跡,这才放心进屋將猎物放置好。 检查一下盐块静置情况,发现已经初步去除掉表面泥沙。 满意的点点头,明早开始提纯。 还有砖窑也要同步进行,他可不想长时间住在这四下漏风的土房里。 等以后將水泥什么的搞出来,必须要建一栋大別墅。 樊妍三女一直没睡在等著陈息,见他又带回来这么多猎物,都高兴坏了。 想要上前帮忙归置猎物却被陈息拦住。 “娘子们时候不早了,都回屋睡觉。” 三女只能如此,钻进暖暖的被窝。 陈息躺在炕头,身下暖暖的,结合晚饭吃的人参火锅,身体开始躁动起来。 补完了不能不发泄。 这对身体是有益的。 陈息是十分关心自己健康的。 將手偷偷伸到樊妍被窝中,摸到她小手。 小手被陈息摸到,樊妍身子轻微颤动一下,隨后便由著他握著。 抬头瞟了一眼炕尾,秦瑶背对著自己方向,將白蓉蓉挡的死死的。 嘿嘿,懂事。 没了后顾之忧,陈息开始大肆起来。 掀开被子一脚便钻到樊妍被窝中。 “娘子,炕头热,我到你这里凉快凉快。” 樊妍哪里不知道这傢伙的意思,小脸都红透了,轻轻嗯了一声。 见到娘子同意,这货开始放肆起来。 陈息手艺很好,干什么活都手艺好。 不出盏茶功夫,单衣单裤全被丟出被窝。 二人坦诚相见。 “夫君......夫君再等等,她俩还没......还没睡熟呢。” 樊妍整个身子埋在被子中,求著陈息再等等。 虽然早早做足了准备,但当著二女的面做那事,她还是感到很是尷尬。 陈息哪里等的了? 野山参火锅都吃了,加上热炕,谁受得了。 隨即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嗯,娘子莫怕,我小声点。” 炕尾装睡的白蓉蓉听到陈息小声窃语,马上就要乐出声来。 张开小嘴刚想乐,却被秦瑶一手堵住,腰间还被拧了一下。 “你再敢坏事,我可不饶你。” 第36章 陆达前来拜访 炕属实很小,樊妍也听到了二女私话,一张脸埋进被子里怎么都不肯露出来。 伸手,往正在做坏事的陈息大腿上拧了一下。 那点力气,陈息根本不为所动,依旧在努力著。 这一夜,风吹海棠,雨打芭蕉。 甚至累人,但听著樊妍,那婉转动人如泣如诉的声音。 陈息只觉得一切都值了... 一夜奋战,他总结出两个道理。 移动就比联通好。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还有一个事值得一说,樊妍至此多了一个別称,水娃! 翌日清晨。 陈息扶著腰,看著面色红润,身材愈发丰满的水娃,忍不住食指大动。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准备一探究竟之时。 旁边的两个小丫头顶著熊猫眼,满脸幽怨的看著他。 那意思分明是说,你要是再来,我们就要动手了。 陈息没好气的瞪了两个小丫头一眼。 轻轻为樊妍盖好被子,翻身下炕顿觉神清气爽。 除了有点腰疼,几日来的疲乏一扫而空。 来到外屋开始鼓捣起盐水。 经过一夜的静置,盐水中的杂质被除去掉大部分,下面开始过滤。 粗麻布,细纱布,木炭层,反覆三次过滤盐水。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將盐水倒进大锅中开始熬煮,持续搅拌防止焦化,最后锅里剩下半斤左右的盐。 洁白细腻,颗颗分明。 尝了一下,咂咂嘴。 不错,就是这个味道。 看著手中洁白的精盐,陈息咧嘴一笑。 这可是对这个时代主流粗盐的降维打击。 不仅没有粗盐的酸味,还有利於身体健康。 用精盐做出的食材味道极其鲜美,甩宫里的御膳房八十条街都不为过。 接下来便开始大量提纯。 陈息在外屋忙活,咯吱一声房门推开,秦瑶顶著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了出来。 显然是一夜没睡。 陈息这边战况太过激烈,她又未经过人事,怎么可能睡得著? “夫君......今天我来做饭,蓉蓉在屋里侍候大夫人。” 秦瑶见到陈息都羞红了脸,想著以后这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定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见她脸红,陈息也是一阵老脸尷尬。 看来以后想和娘子亲近必须要小点动静,这两个小丫头昨夜肯定是没睡好,不过他听说还有一种办法能缓解尷尬。 那就是......大被同眠。 这在后世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这个年代却是稀鬆平常。 有钱人家的老爷经常这么玩,娶几房小妾都在一起睡,外人听闻也是正常。 谁叫这个年代经常战乱男丁稀少,女子地位又低下呢。 甩了甩头,將这个刺激的想法拋在脑后,就算两个小丫头不介意,但娘子呢。 任重而道远啊。 “嗯,你们去吧。” 陈息儘量不去看二女,小女孩刚刚成年正是羞臊的年纪,他自然能够理解。 將精盐装进粗瓷罐中,开始下一步计划。 烧窑。 一是能烧制砖块,二是能炼钢。 砖块是必须要製作的,这土坯屋子冬季四处漏风,夏季一场大雨便有可能冲毁。 炼钢也是重中之重,这个时代百姓一般用的都是生铁,只有朝廷的军队有条件配备精铁武器,而且数量还不多。 自己的箭头还有猎刀都是生铁,遇到点小猎物还勉强能够应付,一但遇到大型猛兽,这些武器便形同虚设。 而盐矿位於深山,那么多食草动物都依託那里获取盐分,附近食肉动物必然少不了。 想要顺利將盐矿运出来,单凭运气是不够的,必须要升级武器。 说干就干。 黏土有的是,自家后院全是这东西,原材料问题一点都不用担心。 陈息开始动手忙活,挖地基、铺石层,混合黏土与河沙,堆砌窑壁,建烟囱,留出火膛口...... 由於这个时代工艺受限,很多原材料都成了问题,即便如此陈息还是用了不到一上午时间搭好了两个窑。 一个烧砖,一个炼钢。 生火烧窑,用在城里买的生铁开始熔炼,用木头製作个风箱提升炉內温度。 只有温度达標,才能做到熔铁、脱碳、锻打、成钢。 在没有趁手武器之前,陈息是不会再去深山盐矿的,要把一切都准备齐全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自己暂时不缺钱,100两银子买了大批的物资还剩下40多两。 主要是马匹昂贵,一匹普通的马都要50两银子。 据陈息所知,白山县附近大大小小百十个村子,凑在一起也不足10匹马。 都被朝廷徵召到了前线运输粮草,百姓们进城都是挑担徒步。 自己的盐矿在深山,指望自己一块一块往出运,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逐渐盐业生意成型。 马匹稀缺成了运输的关键问题。 先不想那么多,万丈高楼平地起,他有著十足的信心带著三位娘子发家致富。 炉中火苗逐渐旺盛,接下来就是等待温度合適。 在这段等待期,屋內传来秦瑶声音: “夫君,有客人赶著马车来见夫君,您看......” 陈息皱了皱眉,有客人来找自己? 一定是山宝堂小五来收山货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呀。 和小五约定是三天之后,这才过了两日就来了? 洗乾净手,来到前屋。 此时秦瑶正在做饭。 “大夫人呢?” “大夫人...大夫人还没起...,蓉蓉在屋里侍候著呢。” 秦瑶一听夫君问大夫人,脸上臊的通红,昨夜你是一点没閒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嘛。 哪个未经人事的姑娘禁得起你这么折腾。 “啊,哈哈,那个...客人呢?” 陈息尷尬的挠了挠头,昨夜確实有些疯狂了,下次一定温柔点,下次一定。 “没夫君允许,那客人便在院外候著。” 秦瑶出身大户人家,懂得客人拜访规矩,没有夫君允许,不可能让客人进院。 “哦好,你回屋吧。” 出了房门一眼看到院门外。 牙行掌柜的陆达,站在院外满脸期待的看向这边,身后一个小伙计驾著马车,上面还装著不少礼品。 见陈息出门,陆达立即堆满了笑: “陈神医你好,小老儿前来拜访您了。” 第37章 打探县內盐业布局 “掌柜的无须多礼,快快有请。” 陈息打开院门迎接陆达,陆达吩咐小伙计將礼品都搬下马车。 深深看了一眼马车,那匹马一看就不是本地品种。 四肢健壮体型高大,绝对上等的马匹。 对陆达的实力更有了一个深层次的了解。 此人绝对有门路。 “这是小老儿为三位夫人带的小礼物,不成敬意。” 陆达抱拳拱手。 “掌柜的太客气了,我陈息哪里受得起您这般重礼。” 陈息拱手还礼,这掌柜的有点意思,想来是得知我帮县令夫人医好了病,前来討好一番。 不然谁会搭理一个小小猎户。 自己若是没点利益在身上,想要一个县里牙行掌柜的去拜访猎户,打死他都不信。 “陈神医您受的您受的,” 两人客套了几句,陈息將路达让到屋內。 由於有客人前来拜访,三女都躲在屋內不出来。 这个时代女子很是传统,家中一切以男人为主,没有男人的安排,女人是不能见客的。 小伙计將礼品放下便回到马车候著,外屋只有陈息和路达两人。 陆达见陈息家中正在做饭,也不好意思久留。 礼物送到了便是达成目的,第一次拜访要的就是留个好印象。 常年做生意的他,哪里不晓得这个道理。 再多打扰便是唐突了。 “陈神医,小老儿这次冒昧打扰请您见谅,您这边有事小老儿便先回了。” “不急。” 陈息立即打断,来都来了,不从你嘴里套出点话来怎么能行。 那马匹自己可是看中了,正是眼下急缺的劳力。 精盐已经提纯成功,少不了扩大生產和销售。 对县里的生意布局,自己也是要了解的,眼下的陆达正是合適人选。 “掌柜的远道而来,必须要吃了饭再走。” 陈息为了套话,拉住陆达不让走。 陆达见陈息这么热情,正合他意。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陈神医多多增进感情,而且他与县令夫人这层关係自己可是清楚。 以后少不了要麻烦陈息。 “既然陈神医这么热情,小老儿便多叨扰了。” 屋內三位娘子,自然不能让他进屋,陈息尷尬一笑: “我这寒舍狭小,怠慢了掌柜的。” “陈神医太客气了,这里很好,很好。” 陆达怎能看不出陈息家中简陋,这可能是高人的生活习惯,厌倦了世俗繁华,返璞归真。 不然以陈神医的医术,岂能蜗居在此。 县內的豪华別院肯定是住腻了,到山村体验风土人情。 陈息手脚利落,既然想从他嘴里套出点情报,必然要下点猛料。 再次拿出秘方,煮了山鸡野兔,再燉上两条肥美河鱼。 陆达就站在旁边看著陈息做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锅內。 他什么没吃过,但陈息这种做法第一次见。 那些药材不光能治病,还能够烹飪,而且烹飪出来的味道竟如此醇香。 心中对陈息的能耐认知,再次提升一个台阶。 陈息拿出罐子撒入精盐,洁白的盐粒撒入锅中,顿时鲜味扑鼻。 “这......这是何物?” 陆达好奇的看著精盐,此物他没见过,难道是盐? 不对啊,盐怎么可能长成这个样子。 不都是大块大块的嘛,而且还是青褐色,哪里有这般洁白。 陈息神秘一笑: “待会掌柜的就知道了。” 陈息卖了个关子,想要套出情报必须展示一下能耐,都是做生意的,你若体现不出价值,对方再客气也是虚情假意。 陈息越是不说,陆达心中越是好奇。 香喷喷的饭菜做好,这时需要进屋了。 “掌柜的隨我进屋,给你引荐我的三位娘子。” 不能让客人在外屋吃饭啊,陈息也是为难,没办法家中实在是小。 “好好好,您请。” 陈息推开屋门,此时樊妍已经好多了,一上午的休息加上白蓉蓉悉心照料,已经起床穿戴整齐了。 只是走路有些不方便,下身还有疼痛感。 白蓉蓉扶著樊妍,三女一同与陆达见礼。 他们昨日被押到牙行时与陆达见过。 简单客气后便开始用饭。 秦瑶和白蓉蓉盛出一部分三女吃的,再將饭菜端到桌上摆好。 家中来客人,女人是不能上桌的。 “来,掌柜的尝尝我的手艺。” 掌柜的早就馋了,见陈息有请就不客气了。 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只一口眼睛就瞪的老大。 这是什么神仙味道? 他自认为吃遍山珍野味,也从没吃过这种香甜滋味。 不仅味道鲜美,並且一点粗盐的酸涩味都没有。 “这......陈神医,这是如何做到的?” 陆达有些磕巴,这手艺连县里的大厨都比不了,他若是到县里开酒楼,那別人不用干了。 直接关门歇业算了。 陆达拿起筷子就放不下了,一口鸡一口鱼,口中讚嘆连连,那种满足感无以言表。 “掌柜的远道而来,一定要多吃些。” 陈息坏坏一笑,就这么看著他吃,先把你吃好了,接下来便是我的主场了。 陆达觉得有些失態,开始放慢节奏,两人边吃边聊。 三五句话直入正题。 “陈神医,刚才你撒的那些白色粉末东西是何物?” 见他终於问到正题,陈息心中一笑,终於到了正题。 “盐。” “什么,那东西是盐?” 陆达震惊,原来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可盐为什么会是那个形状? 心中有太多不解,等著陈息解答。 “確实是盐,只不过我用特殊手段把它製成这样。” “不仅没有不好的味道,而且还利用医术去除掉盐中毒卤。” 陆达听完恍然大悟,怪不得没有粗盐的酸涩味。 县里的官盐都有浓浓的酸涩味,更別提老百姓吃的粗盐了。 官盐很贵,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老百姓平时根本捨不得买也买不起,他们大多选择私盐。 这几年朝廷连年征战,朝廷对私盐的管控力度减弱,导致很多奸商偷偷贩卖私盐。 私盐的品质不保证,有好多都是井盐矿盐,里面有著大量毒素。 百姓们每年因为吃毒盐死过不少人。 “原来是这样,陈神医果然高人。” 陆达站起身来郑重一礼。 这一礼他是真心实意佩服陈息的,能把盐中的毒卤去除掉,这是何等本事。 “掌柜的不必多礼,待会走时我送你些。” “这......这可使不得......” 陆达听陈息要送他盐,简直受宠若惊。 如此珍贵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了? “哈哈,掌柜的不要客气,我向掌柜的打听一件事情。” “陈神医您说。” 陆达赶紧坐下,仔细聆听。 “我向掌柜的打听,城內盐业布局,包括官盐和私盐。” 陈息直奔主题,这条路自己是一定要走的。 第38章 精盐换蒙马 一听陈息要打听县內的盐业布局,陆达顿时嚇了一跳。 “陈神医,您这是要......” 不怪他如此反应,贩卖私盐可是杀头的死罪。 如今朝廷虽然对私盐的管理减弱,但以陈息神医的身份不至於冒险来做这样的买卖。 “你放心,县令夫人的病谁治好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陈息知道他害怕,故意给他打一针强心剂。 要不是发现那片盐矿,陈息也不会冒如此风险。 朝廷一旦边关失守,那些异族韃子便会长驱直入大御腹地。 没有足够的財力支撑,怎么能安稳度过危机。 他可不是目光短浅之人,大御连年徵召男丁充军,显然前线战况不容乐观。 国家一旦陷入战乱,百姓第一个受苦。 不光是物资被被徵召,而且还有一个隱患就是土匪。 许多交不起人头税的人会想出各种歪门邪道,最简单就是上山为匪。 而且针对的还是老百姓。 百姓的日子將会越来越难,前有国家剥削,后有土匪抢劫。 暂时还没有起兵造反的,如果按照现在的势头继续发展,距离百姓造反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好,既然陈神医想知道,那小老儿便和你聊聊盐业的事。” 陆达放下筷子,整理下思绪开始说道: “白山县有两家商铺取得朝廷盐引资格。” “一个是王家,一个是苏家。” “王家盐铺规模最大,家主叫王章,祖孙三代经营盐业,朝廷定价是300文一斤。” “苏家盐铺规模要小很多,而且当家的不知为何,最近很少露面。” 陈息点点头,粗盐300文一斤他是知道的,上次自己还买了一些。 那种粗盐和自己的精盐,无论是质量还是口感都没法比。 “300文的价格百姓一定买的不多,他们如何能盈利呢?” 陈息一针见血,如今百姓食不果腹,300文一斤的粗盐不是寻常百姓能买得起的。 陆达环视一圈,见几女不在屋內,隨后压低声音: “王家暗地里有个盐矿,拿著朝廷的盐引卖自己的私盐,其它县很多卖私盐的都与他家有关係。” “私盐100文一斤。” 陈息恍然大悟,我说的嘛。 朝廷对私盐管控减弱,自然有人玩灯下黑。 这种逻辑他很清楚,拿著朝廷的盐引,每年向朝廷缴纳盐税。 卖朝廷的盐多,上交的也多,反之一样。 王家有自己的盐矿,卖出去的私盐是不用交税的。 “那苏家呢?” 陈息继续追问,两家按道理说是竞爭关係,王家卖私盐,苏家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不向朝廷举报呢? 一听陈息问起苏家,陆达幽幽一嘆。 “苏家和王家不一样,他们没有卖私盐,而且当家的还是个没什么依靠的女人。” 陈息一愣,上次佐千千一个女孩开著成衣铺就让他很惊讶,这次又来一个女人开盐铺,而且还是官盐。 看出陈息疑惑,陆达继续为他说明情况: “苏家当家的叫苏韵,家族同样世代卖盐,到她这一代苏家已经没有了男丁,所以一个女人当家。” “苏家老家主在世时曾定下一个上门女婿继承家族產业,奈何那上门女婿刚上门便死了。” 陆达提到苏家便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苏家那上门女婿可不一般,是奉阳府的一个官宦家族的,苏老爷子以为给女儿找了个靠山,没想到啊......刚上门就死了。” “可怜苏家那丫头,不光没了依靠,还成了寡妇。” “那她家生意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个女人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这几年被王家私盐打压的不成样子,只有管家带著几个小伙计在打理盐铺。” 陈息听完缓缓点头,看来这苏家距离关门歇业不远了。 “那苏家为什么不去举报王家私盐呢?” 陆达继续压低声音,抬起手指向上指了指: “王家上面有人,下面也有人。” 上面有人他已经猜到了,不然王家不可能干了这么久私盐没人举报。 陈息不解,继续问道: “下面有人是什么意思?” 陆达手指敲击两下桌面,用仅仅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土匪。” 陈息深吸一口气,事情已经明了。 土匪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传入他的耳朵。 这么说的话,自己的私盐之路会非常坎坷啊。 说白了,王家是黑白两道通杀。 “好,多谢掌柜的告知。” 陈息拱拱手,对陆达抱拳表示感谢。 没有陆达一番告知,这些事情他就算费不少功夫也未必能全面了解。 “陈神医客气,小老儿並未帮上什么忙。” “不过陈神医想做的话,可以试著找找苏韵。” 陈息来了兴致,一个没什么依靠的苏韵,找她能有什么用。 “此话怎讲?” “哈哈,那苏韵虽然势弱,但手中不还有朝廷的盐引嘛。” 陆达堆著笑冲陈息点点头,人家盐引在手,卖点私盐岂不是轻而易举。 “並不是苏韵不想卖私盐,只是苦於没有门路而已。” 陈息眯了眯眼,心中有苏韵有了初步印象。 王家手眼通天,苏韵若是卖私盐肯定会影响他的生意。 不过有机会还是要接触一下苏韵,一切都是事在人为。 “好的掌柜的,先不聊私盐的事了,我想想问问掌柜的,马匹您有没有路子。” “哦?陈神医需要马匹?” 陆达开牙行的,不光是买卖奴僕,牛马牲口同样售卖,自然有路子。 “对,就要外面那种马匹。” 陈息抬手指了指外面马车,他可是眼馋许久了,那种马匹强壮有力,最適合进山为自己运输盐矿。 “小老儿经常与蒙人做生意,这种马匹隨时可以买得到。” “价钱如何?” 陈息眼睛一亮,既然有大量这种马匹供应,自己不光能运输,搞不好还能训练一支骑兵出来。 將来无论是面对外敌入侵,还是面对土匪,打不过隨时可以跑。 “哈哈,陈神医若是想买的话,可以拿盐换。” 陆达不藏著掖著,直接说出目的。 从陈息手里换到精盐,转手卖给蒙人,其中的利润十分巨大。 蒙人境內矿產物资匱乏,无论是牲畜还是人口都需要盐。 每年都要从大御购买大量盐矿餵牲口,製成粗盐牧民自己吃,费巨大。 “多少斤精盐换一匹马?” 陈息询问价格。 陆达在心中盘算一下,这种品质的精盐少说也要一两银子一斤,也许会更高。 “50斤,换一匹蒙马,货到牵马。” 陈息昨日买过马匹,一匹大御普通的马都要50两银子,这种健壮的蒙马少说也要70两开外。 陆达这人很实在,50斤精盐並没有多要。 “成交!” “成交!” 陆达是做生意的人精,並没有追问陈息的精盐是怎么提炼的,陈息也没有问陆达为何要用马匹换精盐。 这都是彼此的核心秘密,谁问谁是傻子。 两人谈成了生意,酒足饭饱后才送走陆达。 陈息活动下身子,先把武器做出来,下一步便是和猛兽抢地盘了。 第39章 谁偷了我的猎物 “夫君......” 樊妍见陈息出来连忙起身上前帮他整理衣服,由於身子不適,走路很是彆扭。 陈息立即扶著她坐下,樊妍起床后二人还是第一次交流。 “娘子身子还疼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樊妍就有些气恼。 夫君昨晚像疯了一样,自己还是第一次,哪里禁得起他这么莽。 而且......而且还当著秦瑶和白蓉蓉的面做这种事,简直羞死人了。 秦瑶今天给她讲了,这种事发生在城里的贵人们家庭,很正常不过。 老爷娶的三妻四妾都在一起大被同眠。 即便是这样樊妍还是觉得有些羞涩。 但羞归羞,自己已经將身子给了夫君,只希望他下次能轻一些,不行就找秦瑶帮忙。 对,必须拉个帮手,不然自己身子可禁不住他这么莽。 “哼,你还知道心疼我。” 樊妍白了陈息一眼,紧了紧鼻子,握住小拳头嚇唬他。 “哈哈,娘子好好休息,为夫下次一定注意。” 陈息看她可爱的模样很是喜欢,在她额头上香了一个,对著秦瑶和白蓉蓉说道: “带著大夫人回屋休息,將地上的礼物归置一下。” 二女早就看满地的礼物好奇,但是没有陈息允许她们不敢乱动。 “好的夫君...” “我来侍候大夫人,二姐你去归置礼物。” 秦瑶刚答话,白蓉蓉率先扶著樊妍回屋,这小丫头早就分出了大小王。 这两天不断的討好樊妍,昨天大夫人和夫君已经圆房,此时正是献殷勤的时候。 白蓉蓉有事做,秦瑶可就傻眼了。 家中属她没用,一股危机感袭来。 夫君虽说把自己当成家人,但她却是最没用的那个。 大夫人帮夫君操持家內,蓉蓉会女红还懂事,可自己呢? 洗衣做饭打扫,没有一样是在行的。 不行,总是做个没用的人不是长久之计。 想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 大夫人刚与夫君圆房身子不適,但自己行啊。 不行就弯道超车吧。 以前在家她体会过,小姨娘便是这么侍候父亲的。 不仅不用做家务,还深得父亲宠爱。 对,就这么办。 反正自己身子早晚是夫君的,心里也做好了准备。 自己才不会像大夫人那么害羞呢,不然家中地位不保。 出身大户人家就是好,她把自己攻略了。 “夫君你忙,我去归置礼品。” “嗯。” 陈息到后院干活,秦瑶大包小裹的抱著礼品回屋。 盒子五顏六色很是精美,显然里面是女孩用的东西。 打开盒子阵阵香味扑鼻。 胭脂、水粉、真丝手帕等一应俱全。 还有几匹质地优良的丝绸。 三个女孩见到这些东西眼睛同时放亮,哪里有女孩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白蓉蓉抱著丝绸就不肯鬆手,这润滑的手感,绝对是上等的丝绸。 到时候给大夫人做几身衣服,自己的地位岂不是直线上涨。 至於二姐就爱莫能助了,用葫芦骗我的坏人。 秦瑶则更喜欢胭脂水粉,女孩子都爱美她也不例外。 本身就相貌出眾,抹上胭脂夫君一定会喜欢吧。 樊妍出身贫寒家庭,平时都吃不饱饭,哪里见过这些东西,摸摸这摸摸那心中满是欢喜。 三女在屋內各怀心思,陈息这边忙的飞起。 不一会就传来叮叮噹噹声音。 拉动风箱引炉火纯青,开始脱碳炼钢。 炼出熟铁与生铁一起调碳锻打。 这些工序陈息再熟悉不过,前世他的野外生存工具都是自己手工製作,在这个时代给他足够的时间,大马士革钢都能造出来。 百链成钢淬火回火,陈息整整忙活了一下午。 日落时分,一柄冒著寒光的猎刀出炉。 旁边还有几十只各种类型的箭头。 三棱、月牙刺箭头用来射击野鹿狍子等。 锥形箭头增加破甲穿透性,用来射击野猪、黑熊等。 复合弓的材料也已准备齐全,最好的紫衫木配上鹿筋做弦,加上自己打造的特製箭头,威力比之前的猎弓强上10倍不止。 以前的箭头连野猪皮都射不穿,现在可轻易做到。 就是弓身粘合还需要时间,三天之內全新的复合弓便会出世。 暂时还要旧的猎弓凑合用。 与三女一同吃了晚饭,陈息头也不回的继续工作。 打磨了一个时辰,猎刀和箭头全部开刃,这次的武器升级,给陈息带来强烈的安全感。 深山盐矿附近有猛兽出没,自己需要与猛兽抢地盘了。 带上全新的猎刀和羽箭,再三叮嘱三女注意安全,然后赶著马车出发。 明天就是小五来收山货的日子,今晚將猎套收了,再到深山採集盐矿回来。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村民们现在视自己为大英雄,烧砖的工作正好可以找长工来做。 在这个家家都吃不饱饭的年代,只要管饭招工是很简单的。 在精盐没有销路之前,手里的银子还要省些,养活烧砖工人还需要一笔庞大开销。 陈息赶著马车一路来到西坳岭,將马车藏在山下,徒步进山。 今天的收穫的一般,检查了6个猎套,只收到3只野鸡。 看来附近的猎物已经学精了,想要单指一种办法狩猎是行不通了。 他现在已经看不上这些小猎物了,深山里可是有著梅鹿等大型食草动物。 来到第7个猎套时,突然一拧眉头。 这次不光没有猎物,周围还有著人类足跡。 “草,哪个狗东西偷我猎物。” 好不容易下的猎套给別人做了嫁衣。 这种亏他可不吃。 由於昨晚下了清雪,雪地上的足印很是清晰。 顺著足印望去。 这人进了深山? 村子里没有別的猎户,这人是哪来的? 陈息握紧猎刀,不管你是谁,敢偷小爷的猎物必须要付出代价。 顺著足印,陈息一路跟进深山。 第40章 黑熊瞎子 沿著足跡行走,那足跡兜兜转转,显然是在寻找些什么。 看足跡分布,踩的都是夯实地方,无疑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户。 “哼,敢偷小爷猎物,我看你往哪里跑。” 紧了紧腰带,时刻保持战斗状態,一路跟到深山。 足跡並没有向盐矿方向行进,而是绕到了山后。 再往上看便是一片悬崖峭壁,由於是背风口此处没有积雪,足跡在这里消失了。 陈息皱了皱眉。 这地方自己没来过,那人到这里做什么? 一阵寒风吹来,陈息缩了缩脖子。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决定上去看看。 山体不算特別陡峭,陈息手脚並用爬了上去,前面又是一道缓坡。 哼,原来如此。 由於在下面看不真切,爬上来才看清,並不是一味的陡峭悬崖。 此处有了积雪,又出现了那道足跡。 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继续跟进。 悬崖侧方,陈息沿著那人足跡继续跟著,足足半个时辰后,远处突然几道野兽咆哮声传来。 “嗷——” “嗷——” “嗷——” 一连三声咆哮短促又具爆发力,声音尖锐刺耳。 这声音陈息很熟悉。 熊瞎子。 臥槽。 陈息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现在虽是初冬,由於突降大雪今年比往常要冷很多,熊瞎子应该冬眠了啊。 怎么会突然甦醒? 一定是有人惊扰了它,不然不会甦醒。 “坏事的东西。” 陈息暗骂一句。 身边有棵大树,纵身一跃抓住一根粗壮树枝向上攀爬。 虽说爬树对於熊瞎子来讲没什么用,熊瞎子急眼了人类根本爬不过它。 但可以暂时躲避追击。 它的目標应该是那个猎户,自己躲在这里是安全的。 陈息目力极佳,远处一道壮硕人影迅速向自己方向跑来,身后一只巨大的黑熊瞎子紧隨其后。 看体型应该超过了300斤。 那人影速度很快,但在这种地形怎么也快不过熊瞎子。 在山里你能跑得过熊瞎子,简直是笑话。 熊瞎子四足奔跑,几下功夫便追上那人。 那人也不含糊,知道跑不过熊瞎子突然转身和熊瞎子面对面。 双手双腿伸开,將身体儘量放大,企图嚇退熊瞎子。 熊瞎子见那人站住,它也站了起来。 由於刚才四足奔跑,只看清个大概体型。 如今站起来可嚇了陈息一跳。 那人的身高按现在来说有一米八几,可熊瞎子站起来比他还高一头。 2米多高。 臥槽! 体重几乎达到了黑熊瞎子的极限,估算有350斤以上。 成年雄性熊瞎子,就算是老虎遇到也要避开三分,更別说人类了。 此刻熊瞎子已经进入暴怒状態,利刃般的熊爪已经探出,在白雪映衬下泛起森森寒光。 这熊爪的切割力足以抓碎一颗海碗粗的树木。 那人暂时唬住熊瞎子,但不是长久之计。 只要气势一弱,熊瞎子定然扑来。 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那人还算镇定,与熊瞎子对峙了一刻钟时间,腿依旧没抖。 换做常人和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对峙,別说还能站著,早都嚇尿裤子了。 算是条汉子。 那人知道跑不掉,从怀里掏出一只野鸡丟到熊瞎子脚下,企图分散它的注意力。 心想给你野鸡,你吃野鸡我就跑了。 陈息看见那只野鸡,差点气笑了。 野鸡脖子处还有丝丝血跡。 这不就是我猎套上的嘛。 拿老子东西送熊,你小子確实有一套。 但那熊瞎子已经储存好了能量冬眠,岂能被一只野鸡引诱。 依旧不为所动。 那人见办法失效,装出来的气势顿时弱了一分。 他气势一弱,熊瞎子就强。 熊瞎子两只脚向前缓慢移动,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獠牙。 嘴里发出低沉的呼嚕声,惊的周围飞起好几只野鸡。 那人知道这是熊瞎子要攻击的前奏,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准备拼死一搏。 陈息在树上看清那柄短刀后眯了眯眼,这是制式武器,那人是军队中的。 大御前线正在打仗,怎么有人跑了回来? 而且这么晚还进了深山? 陈息將背上猎弓取出,又从箭壶里抽出破甲箭。 熊瞎子一旦展开攻击,自己则有机会射死熊瞎子。 350斤往上的成年熊瞎子浑身是宝。 熊皮极受贵人们追捧,那是勇士的象徵。 特別是武將世家,都愿意高价购买。 家里来了客人,铺著一张熊皮,彰显主人家尊贵身份。 熊掌就不必多说了。 熊肉同样珍贵,不但可以滋补养身,更能製成药物治疗风寒湿痹等症。 陈息躲在树干后面调整好射击方位,猎弓已经拉成满月,只待熊瞎子动手。 “嗷——” 熊瞎子突然飞扑过来,那人反应也不慢,双脚用力蹬在地面,身子軲轆出老远,堪堪躲过熊瞎子第一轮攻击。 等他起身时,熊瞎子第二轮攻击紧隨而至。 这次怎么都躲不过,那人抬起手臂护住脑袋。 “砰——” 熊瞎子一掌扇飞那人,还要继续攻击。 就在这时陈息的羽箭嗖的一声射了出来。 “噗——” “嗷——” 羽箭直插熊瞎子左眼,疼的熊瞎子嚎叫起来。 “嗖——” 又是一箭射来,由於熊瞎子吃痛用熊掌扒拉眼睛上的羽箭,这一箭射穿了熊掌又插在脑袋上。 “嗖——” “嗖——” “嗖——” 陈息又是三箭射出,全部命中熊瞎子脑袋,这三箭是三棱箭头自带血槽放血功能。 血液飞溅出老远,喷在白色岩壁上足足有3米多高。 熊瞎子被射穿了脑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哈气成白雾逐渐减弱。 那人倒在熊瞎子不远处,挣扎著爬起身子,肩膀耷拉下来不敢动。 肩膀处不知是折了还是粉碎了。 成年熊瞎子含怒一击,別说一般人了,二般人也受不了。 此时还能爬起身子,也是出乎陈息意料。 那人靠在岩壁上,看向陈息所处的大树。 没想到必死之局还能被人救下,用另一手摘下毡帽,跪在地上向陈息磕了一个响头。 “壮士救命之恩,寧乱没齿难忘!” 寧乱磕头,露出一脑袋白髮,后面还扎了个马尾辫。 陈息见一脑袋白毛的寧乱,哈哈一笑跳下树来。 “起来吧,你为什么跑到了深山里,还惊醒了熊瞎子?” 第41章 大英雄打死了熊瞎子 寧乱见陈息让他起来,立即站起身来,摸了摸鼻子嬉皮笑脸道: “嘿嘿,回恩人的话,我这不是合计到深山里打点吃食碰碰运气嘛。” 他站起来,陈息才看清他的容貌。 20左右的年纪,一米八几的个子,身材很是魁梧,五官还算周正,大眼珠子炯炯有神,黢黑的大脸配上一脑袋白毛,后面还用草绳扎了个马尾辫。 这副妆容差点把陈息看乐了。 就算是两世为人的陈息,都没见过这样的货。 从上到下瞅了瞅,这么冷的天这货竟穿著单衣单裤,脚上却踩著一双制式军鞋。 陈息眯了眯眼开口问道: “哪的人?” “嘿嘿,我刚从军队回来,家是上河村的。” 陈息点了点头,上河村与窝窝村相邻,他身上武器和鞋子都是军队里发的,结合刚才说出的话,確实没撒谎。 “军队不是在前线打仗吗,你咋跑回来了?” 陈息继续追问,听说很多前线战场有很多逃兵逃回来,官府对於这种逃兵是零容忍態度,牙籍全部变成黑户,並且上榜通缉,抓到就是死罪。 导致很多逃兵逃回来却不敢回家,身体好的选择进山为匪,身体差的混在流民里討口吃的。 问到这个话题,寧乱神色黯淡许多,嘆息一声开始说道: “恩人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哥前些日子被土匪害死了,家中没了男丁军队才放我回来。” 这点陈息倒是清楚,大御明文规定,家中独子不可强行徵召到军队,总要给人家留个传宗接代的。 提起这个话题,寧乱就有些忿忿不平,继续开口: “我哥死的消息传到军队,我找什长匯报,谁知道那孙子不放我走。” “那后来怎么样?” 陈息也来了兴致,大御连年征战男丁很是稀缺,军队不放人也是无奈之举。 “哼,他说不放人就不放吗?我揍了他一顿,最后找到百夫长说了情况,那百夫长是隔壁县的,算是半个老乡,是他亲自开口才放我回来的。” 陈息有些惊讶,这小子能把什长揍一顿,有些能耐啊。 什长可不是一般人,都是杀过敌的老兵才有资格担任。 “家中还有什么人?” “回恩人的话,我家中有老娘,还有个妹妹,原来一直是哥哥照顾,现在我回来照顾。” 说到老娘和妹妹时,寧乱脸上泛起一抹笑容,老娘年岁大了,现在自己能回来照顾老娘算是一种福分,日子虽说苦了点,但能免去很多遗憾。 军队里很多兄弟都没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更別提堂前尽孝了。 寧乱的表情变化没逃过陈息眼里,点点头对他表示认可,这么晚了不顾危险进山寻吃食养活老娘和妹妹,这份孝心是值得尊重的。 “来,我给你看看伤势。” 如果没有寧乱刚才的真诚,陈息才不会管他的伤。 这小子偷自己猎物的帐还没跟他算呢,帮他治伤?门都没有。 “恩人,这......这怎么好意思。” 陈息没搭话,他肩膀处已经被熊瞎子利爪划了一道口子,此时正在渗血。 搞不好有破伤风的风险。 撕开他的单衣,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血肉向外翻著,里面依稀可见白骨。 摁了摁伤口周围,还好骨头没断,这小子身子骨真结实,换做一般人骨头肯定碎了。 陈息检查骨头揉了揉摁了摁,寧乱拧眉抿嘴,脸上豆大的汗珠立即冒了出来。 虽说没伤到骨头,但那滋味可不好受,他愣是一声没吭。 “还好没伤到骨头。” 陈息松乐手,寧乱才深呼一口气,汗珠已经布满额头。 “谢谢恩人,剩下的我回家自己处理便可。” 陈息没理他,家里穷成这样不可能有草药,隨即在腰间摸出一个药瓶来,嘴里说著: “躺地上,忍著点。” 寧乱见陈息要给自己治伤,丝毫不废话,一蹲身趴在地上。 陈息翻看了伤口,抓起一把雪在伤处口用力擦洗。 “嘶——” 寧乱倒吸一口冷气,疼的身子直哆嗦,熊爪有菌伤口不及时处理容易感染。 清洗好伤口,將药粉撒在伤口上,掏出隨身带的针线,用火摺子將针烧了烧开始缝了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上次进城时买的,自己进山隨身携带。 寧乱全程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虽然不知陈息在做什么,但恩人给自己治伤总归是错不了的。 在军队里这种事再平常不过,这个时代没有麻药,全是硬扛。 三下五除二便缝好了伤口,扯下他身上一块布条便扎了起来。 “行了,回去养几天,伤口癒合了把线抽出来就好了。” 这就是对待大老爷们,要是家里的娘子受伤,陈息这货一天能心疼八遍,哪能用他自己拆线。 寧乱再次跪地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恩人,还不知恩人大名和居所。” “起来吧,別叫恩人了,我叫陈息,住窝窝村。” “好嘞陈大哥,等我伤养好了,定去窝窝村拜访陈大哥。” 寧乱爬起身子,活动一下肩膀,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陈大哥不仅箭术高超还会治病。 刚才射熊瞎子那几箭,自己都做不到那么大的力度,而且还精准。 陈息瞥了他一眼: “另一只手不是能动弹嘛,帮我把熊瞎子抬山下去。” 不用白不用,这小子这么壮硕,救你一命帮我抬熊瞎子不过分吧? “嘿嘿,大哥不用出手只管带路,我自己给它背下山去。” 寧乱不等陈息答话,一軲轆身子钻到熊瞎子下面,双膝单身撑著地面用力,大喝一声: “起!” 驮著300多斤的熊瞎子站起身来,为了调整舒適角度,还往上掂了掂。 “嘿嘿大哥,你前面带路,小弟在后跟著。” 陈息眼珠子瞪大,心中一声臥槽! 这是个什么怪物。 那可是300多斤的大熊瞎子啊,一只手受伤的情况下愣给背起来了? 而且看他还没使出全力。 换做是自己也要费一番功夫,这小子果真有些本事啊。 心中对寧乱的力量有了深刻认识。 陈息抿了抿嘴,一手拎起那只野鸡,前面带路。 山路崎嶇,两人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山下马车位置。 开始时陈息还以为他背不长久,怎么也要歇歇啊。 没想到这货一口气没缓,一直背到山下。 陈息都无语了,自己体格子就够牲口的了,这货比自己还牲口。 噗通一声把熊瞎子撂到马车上,寧车靠著马上喘了喘,脸上依旧嬉皮笑脸: “嘿嘿大哥,搞定。” 用胳膊擦了擦脸上汗珠,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陈息也笑了,对这货是打心眼里佩服。 “家里还有吃的吗?” 寧乱见陈息问到这个话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语气有些扭捏: “那个......有......够吃的。” 陈息一看这货就是装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家里有吃的能这么晚进山? 这么要面子还至於偷我的猎物? 丟出那只被寧乱偷走的野鸡,连同自己收的三只,一共四只都扔到地上。 “这些你拿回去吧。” 寧乱一愣,他只想要回自己那只鸡,没想到陈息丟给他四只。 “大哥,这些都是你猎的?” 看到那几只鸡的时候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都是大哥的? 那自己捡別人猎套里的鸡,难道是大哥的?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笼罩心头,同为猎户,捡別人猎套里的东西是大忌。 规矩他是懂的,奈何自己刚从军队回家,家中一点吃的都没了。 平时妹妹还能挖些野菜供娘俩充飢,可如今大雪封山,老娘和妹妹已经饿两天了。 自己没办法了才选择进山碰碰运气,若不是迫不得已怎么会偷別人猎物。 想到这里,寧乱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本就黢黑的脸,现在变成了酱紫色。 看出寧乱窘迫,陈息哈哈大笑: “这些不是我猎的,我进山时无意发现別人下的猎套,一共4只鸡都给你了。” 陈息说的轻鬆,但在寧乱眼里这就是救命的粮食。 “大哥,別人的东西咱拿了是不是有点不好?” 陈息白了这货一眼,差点被他气笑了。 你还知道拿別人东西不好? 你那只鸡哪来的心里没个b数么? 陈息为了照顾他感受,故意瞪大眼珠子喝道: “都踏马要饿死了哪里管那么多,叫你拿著就拿著,等以后打到猎物再还回去唄。” “你自己饿死没人心疼你,家中老娘和妹妹怎么办?你个大老爷们要那些面子有个屁用。” “等老娘和妹妹饿死,你都没地方哭去。” 陈息这番话说的相当粗鲁,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寧乱现在受伤不能狩猎,家中全靠他一个人照顾,老娘和妹妹怎么办? 生於乱世饥荒,你不扛起这个家,没人替你扛。 寧乱被懟的哑口无言,大哥说的对,与家中老娘和妹妹相比,面子確实没用。 何况还是自己先偷了別人猎物。 立正向陈息敬了一个制式军礼,郑重道: “大哥您说的对,小弟懂得了。” “好了,拿回去给老娘和妹妹补补身子。” 寧乱噗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泪水含在眼眶: “大哥......” “谢谢!” 一头磕在地上,两滴眼泪掉在雪地中迅速融化。 陈息心里有些不好受,背过身去上了马车: “赶快走吧,回去好好侍候老娘。” “驾——” 陈息驾著马车离开,留下寧乱跪在雪地中望著陈息离开方向。 “大哥不光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我全家的命。” “这份恩情,我寧乱必报。” 跪了好一会,才捡起地上的野鸡离去。 经过这一折腾,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陈息回到村中时已经有不少早起的村民出门。 有的挑著篮子,有的扛著耙子到附近小山里砍柴挖些田鼠什么的小动物充飢。 见到陈息赶著马车回来,所有村民都凑了过来。 “大英雄这么早去哪了?” “呀,大英雄马车里装的是什么?” 有妇人看见马车上驮著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忍不住凑上去看。 看清之后,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熊......熊瞎子!” 这一声尖叫立即引来村民围观。 “真的是熊瞎子,大英雄打死了熊瞎子为村里又除了一害。” “太厉害了,大英雄真了不起。” 消息很快传到张保全家里。 “小娘们快到鹰嘴山了,你活不了几天了。” “到时土匪下山,就是你的死期。” 张保全面部狰狞,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包括那三个娘们。 第42章 招工烧砖 陈息本想著今天招工给自己烧砖,没想到村民们都主动聚集了过来。 这倒是省去了麻烦。 坐在马车上,看向眾人开口询问: “我家里有些活计,你们愿不愿意干?” 一听有活计,村民顿时眼睛瞪大,如今大雪封山的冬季,村民们都为了一口吃的四处奔波。 家中基本没有什么余粮了,找不到活计个个瘦的皮包骨头。 “大英雄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村民们个个爭先恐后,更有妇人抓著马车就往上跳,生怕丟下自己。 “都別急,都別急。” “我还没说价钱呢。” 陈息告诉他们別急,自己反倒是急了。 前身是个傻子很少与村民打交道,在他的印象里这些村民都不是很熟悉。 按照后世招工经验,干完活他们狮子大开口,自己好不容易攒些银子可就没了。 “大英雄,价钱好说,价钱好说。” 村民们越凑越多,把马车围成一个大圈。 价钱好说? 好说你倒是说啊? “咱们先谈价钱,你们觉得合適就干,不合適我不强求。” 陈息开门见山,先谈好价格,別事后找麻烦。 人群中立即走出一位壮年男子叫做二牛,正是上次见陈息打到狍子最后走的那几个男村民。 “大英雄,壮年男子到县城做活计,每天给5个铜钱,妇人3个铜钱。” “咱们是同村,到你家做活计省去了脚程,男的你给4个铜钱,妇人2个铜钱怎么样?” 二牛说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 他说的是实话,进城做活计有5个铜钱拿,但来回要2个多时辰,每天早早出门晚晚回家。 而且城內不管饭,省去两顿饭,只有4个铜板拿回家,而且2个多时辰的山路消耗大量体力。 由於劳累饭量会增大,吃的多,赚的就少。 管陈息要4个铜钱,还是比进城做活计实在。 別的村民也觉得二牛说的实在,既然能在同村做活计,谁还愿意出门。 既有钱赚又能照看家里,一举两得。 “二牛说的对,大英雄你就给我们4个铜钱就行。” 妇人们则是更加愿意,有些带孩子的妇人,进城做活计都要背著孩子去,现在离家近还能更多照顾孩子。 虽说少了一个铜钱,但她们也愿意,谁愿意孩子跟自己走2个多时辰山路吃亏受罪。 陈息点点头,他手中还有40多两银子,1两银子换1000个铜钱。 这么一算的话,自己比地主还地主。 最可恶是朝廷的人头税,虽说家中有参军的可免全家人头税,但那些独子的就没办法了。 5串钱的人头税怎么可能凑得齐,交不起人头税只能被充军,这也是朝廷为什么明知百姓交不起,还收高额人头税的原因。 就是逼著百姓参军。 “行了,男的我给10个铜钱,女的我给5个钱。” “我只要男女各10人。” 陈息讲完,村民的眼神顿时火热起来。 这可是比县里活计还要给的多,大家恨不得给他跪下。 陈息选了20个身子骨看起来还不错的男子和妇人带回去。 还有好些没选上的村民暗自抹眼泪。 只恨自己没用,这么好的活计没抢到。 但陈息只要这么多人,剩下的再怎么惋惜也没用。 “剩下的都別急,等我扩大生產了再找你们。” 那些没选上顿时来了精神,大英雄说以后还会找我们,那日子可就有了盼头。 “大英雄,啥时候您扩大生產呀,到时可別忘了找我们。” “是呀是呀,千万別忘了我们呀。” 村民不知道陈息生產什么,只知道跟著他做活计有钱拿。 “嗯,很快。” 陈息自己家修房子用不了太多的砖,之所以找这么多人,是因为他要攒一些砖运到深山。 到时候在盐矿附近盖一所大房子,连生產作坊带马厩都要齐全。 山中猛兽多,那地方根本没人去,无论將来躲避战乱还是土匪,都是一个不错的避难基地。 自己树大招风还带著三个漂亮娘子,时间一长难免会遭人惦记。 任何时候,多给自己准备几条后路是必要的。 “好好好,那我们等著大英雄扩大生產。” 没选上的村民再三嘱託陈息別忘了自己,才悻悻离开。 陈息带著选好的20个村民回家,三女早已在院中等著自己。 三女见这么多村民跟著夫君回来嚇了一跳。 “夫君....他们....” 陈息哈哈一笑连忙解释: “这些村民都是为夫找来的,帮咱家烧砖。” 三女不知陈息要做什么,但夫君决定的就是正確的。 她们早已把陈息的决定当成命令。 陈息怕熊瞎子嚇著三女,连忙用乾草將车上的熊瞎子遮住,便带著村民来到后院。 村民们见后院有两个窑,都嘖嘖称奇。 摸摸这摸摸那显得十分好奇,他们在城里根本没见过这种窑,也不知是干嘛的。 “二牛,我来教你。” “好嘞大英雄。” 二牛连忙站出来等待陈息吩咐。 陈息將怎么做砖坯,怎么烧制,风箱又是如何操作的都给他们讲了一遍。 “学会了吗?” “嗯,会了。” 二牛很聪明,立即將过程讲述一遍,全程一字不落。 “嗯,不错。” 陈息觉得二牛是个不错的苗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又对著大家开口说道: “以后別叫大英雄了,叫我老板。” 大英雄这词,他怎么听怎么彆扭。 要不是为了配合张保全演戏,他寧愿別人叫他二傻子也比大英雄好听。 “好好好老板。” “嗯,干活吧。” 陈息下达指令,村民们开始干活,男人们將窑点燃以后挖黏土,妇人们和泥装砖坯。 由於后院连著土山,黏土有的是,烧砖工作迅速展开。 见大家都熟练了,陈息才满意离开。 熊瞎子在马车上,今天是山宝堂小五来收货的日子,这么大的熊瞎子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刚走到前院就听到白蓉蓉一声惊叫,紧接著就是噗通一声。 陈息三步並作两步上前查看情况,只见白蓉蓉坐在马车旁,两只小手捂著脸抽泣。 身边还有些马车上的乾草散落。 屋內樊妍和秦瑶正在打扫,听到白蓉蓉惊叫同时出门。 “蓉蓉你怎么坐地上了?” “哎呀,蓉蓉你摔的重不重呀?” 陈息摇头苦笑,怕什么来什么。 自己为了不嚇到娘子们故意將熊瞎子盖起来,但还是被好奇的白蓉蓉发现了。 陈息上前扶起白蓉蓉,白蓉蓉一见是夫君,立即趴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她就是好奇到马车上看看夫君猎了什么回来,但一掀开乾草,正好露出熊瞎子脑袋。 由於被箭射中脑袋,一片血淋淋的还有几根大獠牙,这可把白蓉蓉嚇坏了。 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女孩哪里见过这个,躲在陈息怀里不肯出来。 “呜呜呜...夫君,这东西太嚇人了,呜呜呜。” 陈息哈哈笑著揉了揉她脑袋: “娘子不怕不怕,夫君在这呢。” 像哄小孩般哄了好一会,白蓉蓉才停止哭泣。 樊妍、秦瑶二女见到熊瞎子也是嚇了一跳,不过她俩心里有准备,胆子也大些,看了几眼后迅速跑回来。 “夫君,你受没受伤呀?” 得知熊瞎子是夫君猎的,樊妍一脸担心的检查陈息身子,生怕被那东西弄伤。 秦瑶也很担心,熊瞎子她还是知道的,属於山中顶级猛兽,危险性丝毫不弱与老虎。 而且这只这么大,夫君是怎么猎到的? “为夫没受伤,你们看。” 陈息故意转了一圈,向几女展示一下,身上连个划痕都没有,衣服都乾乾净净的。 三女见夫君没受伤才放下心来。 樊妍指了指那熊瞎子,脚步下意识的退后几分: “夫君是怎么猎到这东西的?” 陈息嘿嘿一笑,开始在三女面前嘚瑟起来。 没有说出寧乱的事,只说了自己如何进山,发现熊瞎子后躲到树上,找准时机嗖嗖嗖几箭就把熊瞎子射死了。 几女被陈息嚇的要死,听完都气恼起来,埋怨陈息鲁莽,怎么能深夜进山,还是进了深山。 不过嘴上埋怨归埋怨,脸上担心的神色一点不减,生怕夫君出点什么意外,那深山里简直是太危险了。 每年都有到山里採药的村民,被这东西害死了不少人,现在是冬季猛兽食物少,山里更没人敢进去。 陈息正在安慰著几女,院外张婶匆匆忙忙跑来。 进院看到陈息后,才长吁了一口气: “小息啊,听说你进深山了?还猎了熊回来?” “让张婶看看,有没有受伤啊。” 说著话张婶又检查了一遍,见他没受伤才鬆了口气。 早上听村民说陈息猎了熊瞎子,可把张婶嚇的不轻。 前日她就听说陈息把三个娘子都救了回来,村长张保全带头到村口迎接。 自己男人被徵召到军队,家里孩子小需要照顾,她没办法去接他。 今早便听到村民议论,这才风风火火跑来。 “哈哈张婶你来的正好,把这兔子拿回去给孩子补补身子。” 说著话进屋便拎起两只兔子递给张婶。 “我不能要,小息你把日子过好,照顾好三个娘子。” 张婶说什么都不肯收下兔子。 一旁樊妍站出来拉住张婶的手: “张婶,以前你都没少接济我,要不是你接济,恐怕我们早都饿死了......” “你要是不收,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秦瑶和白蓉蓉也过来劝张婶收下兔子。 樊妍说著说著就哭出声来,那段苦日子刻骨铭心。 自己每天去挖野菜养活傻叔叔,好在夫君病好了,现在的日子才有了盼头。 同为苦命人,樊妍很是感激张婶,张婶的男人充军,家里还有小孩子需要照顾。 张婶吃不饱饭,还时常接济自己,樊妍不知不觉间拿张婶同亲人般看待。 “好好好,那我就收下了。” 张婶怎能不知樊妍感恩,现在她们日子过好了,自己看著也高兴。 再客套几句送走了张婶,院外来了一辆马车,同时传来小五的声音: “陈大哥,陈大哥在家吗?我是山宝堂小五,来收山货了。” 第43章 左千千来访 小五兴奋的赶著马车,今天是和陈大哥约好的日子,不知陈大哥这几日猎没猎到狍子。 掌柜的传出山宝堂收到狍子消息,不到半天功夫便被贵人高价买走。 3串钱买来,卖了6串钱。 其中的利润惊呆了小五。 知道小五今天来收货,掌柜的千叮嚀万嘱咐一定要与陈猎户搞好关係。 若是像上次那般得罪了陈猎户,小五也別在山宝堂干了。 掌柜的说话,小五铭记在心。 深刻认识到,得罪一个经验老道的猎户,对山宝堂的损失有多大。 “前面那家便是陈大哥的居所吗?” 佐千千今天见陈息,故意打扮了一番,一大早便缠著小五坐他的马车一同来。 平时不捨得用的胭脂水粉都用上了,怠慢了陈大哥可不行,今天还有求於他呢。 陈息不光狩猎本事高超,还是一位大神医,连赵神医都比不过,这样优秀的男人很令她好奇。 坐在马车上屁股硌得生疼,换个姿势捋了捋鬢角,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眼前破败的小院。 “应该就是这家,千千姐打扮这么漂亮不怕陈大哥的夫人妒忌吗?” “哼,要你多嘴。” 佐千千白了一眼小五下了马车,她早有准备,將铺里新制袄都拿了过来,就是为了討好陈大哥的三位夫人。 咯吱一声院门打开。 陈息一脸微笑迎接小五,眼光一扫旁边还站著一个美女。 描眉画眼,红唇点缀,穿著一身狐狸皮裘大衣,一双红色厚底靴,看著就养眼。 小五这是把县中窑子里的姑娘送来了? 质量是真不错啊。 除了自己的三位娘子,能和眼前美女有一拼的只有县里的佐千千。 此女与佐千千有些像,一个清丽素雅,一个枝招展,两位美女各有千秋。 由於佐千千精心打扮,陈息一时没认出来。 “陈大哥你好,这是掌柜的给您带的礼物。” 小五从马车上拿出一个巨大的盒子,双手捧著递到陈息身前。 “掌柜的说了,这东西只有陈大哥用得上,希望陈大哥不要嫌弃。” 陈息將视线从美女身上收回,盯著眼前巨大的盒子,一脸纳闷。 什么东西只有我用得上? “小五,这是?” 陈息接过上等红木雕刻的盒子,拿在手里很是沉重。 小五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 “陈大哥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佐千千见陈息没和自己打招呼,心里有些气恼,才两天没见就忘了我了? 小嘴有些不满的撅起,小脾气也上来了,哼,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再看看陈息手里的盒子,这盒子一直在马车上,问小五是什么东西他也不说,只说见到陈大哥就知道了。 她十分好奇,山宝堂老关给一个猎户送礼,送的是什么好东西呢? 踮起脚来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代我谢谢老关。” “好嘞陈大哥。” 陈息打开盒子,瞬间怔住。 盒子里面躺著一张巨大的弓,弓身是漆黑的硬木和牛角製作,弓弦也是上等的牛筋。 旁边还摆著一捆鵰翎羽箭。 陈息眼睛一亮,拿在手里反覆观看,材质都是上等的,造价绝对不菲。 见他喜欢,小五嘿嘿一笑: “掌柜的说了,这是他收藏的三石弓,不知陈大哥能不能拉得开?” 小五好奇的看著陈息,就算是军中最强的射手也未必拉得开三石弓,三百多斤的拉力,普通人根本拉不开。 佐千千同样知道三石弓代表著什么,以前铺子中经常有猎户来卖皮毛,他们常用的都是一石弓或者以下的。 陈大哥虽然看起来孔武有力,但绝对拉不开这弓。 哼,让你不搭理本姑娘,待会拉不开弓丟人可就丟大了。 佐千千抿著小嘴偷笑,等著看陈息笑话。 陈息也好奇自己能不能拉得开这弓,但小五话已经出口,自己不试试可就要丟人了。 何况旁边还站著一位大美女,能在大美女面前展示一下实力,陈息认为是有必要的。 “好,小五想看,那我便试试。” 小五眼睛一亮,想知道陈息能不能拉得开。 佐千千已经准备好陈息拉不开弓,自己上前嘲讽几句的台词。 就算有求於他,也要嘲讽几句,谁让你不搭理本姑娘的。 哼! 佐千千十分记仇。 陈息先是轻轻拉了拉,感觉也没多重。 隨即抽出一支羽箭,套上护指,四下张望一圈,两百步外一棵大树出现在视野中。 就是它了。 活动一下肩膀,弯弓搭箭猛提一口气。 “咔咔咔咔。” 隨著陈息用力,巨大的弓身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再一用力大弓瞬间被拉成满月。 佐千千和小五的嘴型和弓一样,全部变成o型。 这还是人类吗? 那可是三石弓啊,不光能拉动,还拉成了满月。 陈息的臂力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 佐千千小手捂著胸口,本就不小的眼睛此刻瞪的更大。 看著陈息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小五被震撼的心胆剧颤,掌柜的神了,他怎么知道陈大哥能拉得开呢。 心里对掌柜的佩服的五体投地,对陈息佩服的十五体投地。 在佐千千与小五震撼的目光中。 “咻——” 羽箭夹著尖锐的破空声离弦而出,带著轻微的拋物线径直射中大树。 “噗——” 远远望去,箭尾的鵰翎还在震颤,树上的枯叶被震落无数。 小五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那只射入大树的羽箭,心中万马奔腾。 佐千千比他强上一些,不过此刻也觉得双膝发软,手扶著马车额头布满细密汗珠,早上抹的妆容都了。 三人中只有陈息正常,微微皱了皱眉。 威力还算可以,但和自己的复合弓比还差了一截,既然人家都送来了,暂时留著当个备用吧。 见二人迟迟回不过神来,陈息无奈一笑: “小五,还有那位......那位姑娘...” 陈息轻轻呼唤二人,你俩一个坐地上,一个扶著马车,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该结束了吧? 二人听到陈息呼唤,才回过神来。 刚才一幕把二人震撼的不轻,小五咽了口唾沫爬起身来,嘴唇哆哆嗦嗦的张开: “陈...陈大哥......” 佐千千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汗珠,脸上的妆容更加了。 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那么呆愣愣站著。 刚才准备好的嘲讽台词没用了呀。 “不著急,进屋坐进屋坐。” 由於刚才一直在试弓,还没將两人迎进门呢。 陈息想问小五这位姑娘怎么称呼,但转头一看佐千千瞬间愣住了。 虽然脸蛋上的妆了,但怎么越看越像......? 佐千千还不知道自己妆了,见陈息直勾勾盯著自己,抿著嘴一跺脚也选择与他对视。 是不知道我名字对吗?还那位姑娘? 哪位? 佐千千没嘲讽到陈息,还被他射箭嚇了一下,心情很是不美丽。 陈息与佐千千就这么对视,谁也不说话。 一旁的小五懵了,这俩人是不认识吗? 不对呀,他们应该认识呀。 咋都不说话呢? “咳咳......” 小五假装咳嗽两声,心想这俩人在干嘛? 陈息不理会小五,皱著眉头看佐千千,越看越像,最后忍不住凑到跟前,咧嘴一笑: “哎哟,这不是千千姑娘嘛,你怎么也来了?” 佐千千要被他气炸了,来了这么久敢情是没认出来是吧? 亏自己还美美的化了妆来见他,居然没认出是本姑娘。 气死我了。 恨恨的一扭头別过身子,叉著腰仰起头,语气十分傲娇: “哟,陈神医现在发达了,不认识本姑娘也是正常。” “本姑娘一介民女,怎么有资格入得了陈神医法眼呢。” 陈息被她懟的一愣一愣的。 谁叫你化那么浓的妆了,不知道还以为小五给我送了个窑姐呢。 那粉啥材料的啊? 抹了那么厚,不要钱是吗? 心里是那么想的,但嘴上不能那么说。 陈息心里挺感激她的,要没有佐千千,自己也接触不到县令夫人,拿不到赏银。 知道她生气了,赶紧討好几句: “那个......哈哈......都怪我都怪我,给千千姑娘赔个不是。” 陈息脸上贱兮兮的,拱了拱手,表情很是滑稽。 “哼!” 佐千千白了陈息一眼,想把手帕收回怀里,却瞥见上面厚厚的粉。 “呀!” 连忙找出贴身小铜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臊的差点哭了出来。 完了完了,都怪你,臭陈息,嚇得老娘妆都乱了。 赶紧背过身子掏出粉盒: “別管我,你们先进去...我...一会再进去。” 陈息摇头苦笑,这妮子还挺爱打扮的。 “那我带小五进去了哈,千千姑娘收拾好了再进来。” “嗯嗯嗯!” 佐千千心里紧张,刚才的丑样子一定被他看见了。 拿著粉盒赶紧补妆,得把自己打扮美美的挽回形象。 陈息见她害臊,带著小五便进了院子。 指了指装著熊瞎子的马车: “猎物在上面,小五你去看看,出个什么价。” 一听有猎物,小五立即兴奋起来,临走时掌柜的给他带了货款,足足十两银子。 上次那种大狍子,两只也买得起,完全不担心银子问题。 兴奋的跑到马车前,抬眼一看。 “噗通——” 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铁青,嘴唇哆嗦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在山宝堂坐好几年伙计了,平时顶多收个野鸡啊、兔子啊、獾子什么的。 上次陈息那大狍子都特別少见,更別提熊瞎子了。 那么大的熊瞎子,脑袋上血肉模糊呲牙咧嘴的,怎能不害怕。 嚇得小五心都差点吐了出来。 陈息扶著他,缓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就在小五刚缓过来时。 佐千千补好了妆,学著城里贵妇人走路姿势,一扭一扭的来到马车前。 “我听说陈大哥打了猎物,本姑娘也瞧瞧。” 陈息想拦她確是来不及了。 佐千千打扮好了,心情美美的捋了捋头髮,笑意盈盈探出脑袋,朝马车中一看。 由於角度选的好,正对上熊瞎子那张血肉模糊的头,大獠牙还呲在外面。 第44章 肉汤加米饭 “呀!” 佐千千这次终於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本来在马车上顛簸了一路屁股就疼,这次被熊瞎子嚇的坐在地上,屁股疼上加疼。 小五收山货的,她收皮毛的。 俩人加一块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熊瞎子啊。 平时收到个狐狸皮都高兴的不行,这次终於见到齐全的了。 完完整整超大號的熊瞎子。 尖牙都有手指长。 “哇...呜呜呜....” 佐千千虽说有点女强人性格,独自守著店铺。 但终究还是个小女孩,哪里禁得住这么嚇。 也不知是屁股疼的,还是被熊瞎子嚇的。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刚补好的妆,又了。 陈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捂住了脑袋,这下好了,俩人刚来没多久,一个嚇傻了,一个嚇哭了。 孽啊! 蹲到佐千千身前,好言安慰著: “千千姑娘不怕不怕,那熊瞎子已经死了。” 陈息越劝,佐千千哭的越大声。 这次她装都不装了,放声的大哭。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嘴巴张的大大的,完全不顾形象了。 什么妆啊,粉啊,都不管了。 老娘哭痛快了再说。 佐千千哭的痛快,陈息都要愁死了。 这都什么事啊? 哭声引来屋內的樊妍三女,连忙出门看看出了什么情况。 只见一个姑娘穿著狐狸皮大衣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旁边还有个小伙计也坐在地上发愣。 陈息一脸无奈的站在旁边,朝著三女一摊手。 夫君无计可施了。 三女同时给他翻了个大白眼。 早上就嚇坏了蓉蓉,现在又把县里来的姑娘嚇著了。 就不知道给人家打个提前量,真要嚇出个好歹来怎么整。 三女迅速来到佐千千身边安慰,佐千千见来了三个漂亮女人,站起身来扑到樊妍怀里继续哭。 樊妍一边安慰著,一边轻拍她的后背。 “不怕不怕,跟姐姐进屋来。” 秦瑶和白蓉蓉也不閒著,扶著佐千千进屋。 陈息一脸嫌弃的拉起小五,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恨其不爭道: “你说你个大小伙子怕什么怕?” 小五到现在心还在突突,能不怕吗? 打小就在县里长大,哪里见过这等猛兽。 这么大的熊瞎子,就算掌柜的来了,也得嚇一跳吧! 用力喘了几口才平復过来。 “陈...陈大哥,这个...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小五指了指熊瞎子,掌柜的给自己拿了10两银子,本打算运气好能买到狍子。 没想到这是把狍子的祖宗,熊瞎子。 看体型少说也要300多斤,牙行里一个壮劳力才卖10两银子,把自己卖了也买不起啊。 乱世饥荒,人確实比熊瞎子便宜。 陈息听出来他带的钱不够,也不难为他。 “没事,你先把熊瞎子拉回去,等我进城了再找老关要。” 老关给他的印象很好,经营了那么大的山宝堂,还不至於因为个熊瞎子跑路。 何况老关还送给自己那么好的弓。 陈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敬我一次还你一丈。 虽然是做生意,但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陈大哥,你...你信得过我们?” 小五这回彻底懵了,没想到陈息將这么贵重的猎物让自己带回去,不怕我们耍赖不给钱吗? 这么大的熊瞎子,根本就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陈息则是哈哈一笑,拍了拍小五的肩膀: “我信得过老关,同样信得过你。” 这一句信得过,差点把小五感动的哭了出来。 家家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敢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自己,简直把自己当成亲弟弟看待了。 小五拍著胸脯子保证: “陈大哥既然这么信任小五,那么小五一定安安全全把货送到县里。” 一提到安全送货回县城,小五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说了出来: “对了陈大哥,最近土匪们活动猖獗,县里已经派出府兵清剿,但效果不是很好。” “最近陈大哥要小心一些,附近有几个村子被土匪抢劫了。” “那帮土匪心狠手辣,男的全杀了,女人和孩子都抢走了,不知卖到什么地方。” 陈息一听小五说出土匪,眉头皱了皱。 这几日接连听到土匪的消息,先是寧乱的哥哥被土匪杀了,接著又是土匪抢劫村子。 心中泛起了警惕。 烧砖工作还要加大力度,儘快在深山建好个基地,不然一旦抢劫到窝窝村,自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朝廷是指望不上的,土匪来了窝窝村,自己带著三个漂亮女人,一定是土匪首要目標。 自己得到县令夫人100两赏银的事,恐怕也传开了吧。 还有王麻子下了狱,张保全像个没事人似的,带头欢迎自己,还宣传自己是大英雄。 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好的小五,我会多加小心的。” “好的陈大哥,那我便带著熊瞎子走了,陈大哥到县里记得来山宝堂拿钱。” 小五说完话要走,却被陈息拦住。 “急什么急,眼看到午时了,吃了饭再走。” “这......这怎么好意思。” 小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一大早便带著佐千千来窝窝村找陈息收货。 如今到了晌午,肚子早就饿了,一听到吃饭,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哈哈没事的,今天陈大哥你露一手。” “那就多谢陈大哥了。” 小五挺想留下来的,陈大哥是猎户,家中肯定有肉食,自己可好久没吃到肉了。 一想到吃肉,不爭气哈喇子从嘴角流了出来,赶紧擦乾净掩盖丑態。 陈息回到屋子招呼秦瑶和白蓉蓉帮自己做饭,留下樊妍安慰佐千千。 安排两女蒸了一大锅米饭,后院20个烧砖工人的份也要带出来。 大家都是同村的,以后少不了找他们干活,再找出几个信得过的帮自己提纯精盐,需要大量的人手。 不多时,一大锅香喷喷的米饭蒸好了。 陈息燉了两只兔子,兔子燉的烂烂糊糊的加了一锅肉汤。 厨房的香气飘了出来,后院干活的20人都提鼻子在闻。 “什么味道这么香?” “嗯,我也闻到了,好像是肉香。” “別闻了,抓紧时间干活,肯定是夫人们给老板燉肉呢。” “真羡慕老板,人家是猎户家中肯定不缺肉食的,咱当家的啥都不会,家里都要吃树皮了。” “还吃树皮,我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了,今天幸亏有活计做,不然晚上也要吃树皮了。” 几个妇人一边和著泥,一边羡慕著陈息,嘴里嘮叨著自家当家的啥都不会。 二牛带著男人们挖黏土烧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一个个都馋的哈喇子直流。 闻著肉香乾活,越干越饿。 老板给的工钱多,晚上买点面,回家给婆娘孩子烙个油饼吃。 想著家里还在饿肚子的婆娘孩子,男人们干活更加卖力气了,生怕丟了这份宝贵的工作。 “差不多了,轮班吃饭。” 二牛把砖坯送进窑里擦了擦汗,眼看到了晌午,掏出身上一块粗糠馒头啃了一口。 粗糠用水和成馒头形状蒸熟,就是一顿饭。 这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他们这些人每天都会带上一块,到县里做活计是不管饭的,就是靠这个维持体力。 家里有粮的晚上还能吃一块,家里没粮的一天就是这一顿。 听到二牛发话了,大家开始轮班吃饭,都从怀里掏出各种各样的食物。 有乾乾巴巴野菜饃,有掺杂著树皮的粗糠饼,还有几个没饭吃的坐在地上眼巴巴看著別人吃。 他们家里已经没粮了,最近一顿饭还是昨天吃的。 “二牛,带著人过来吃饭。” 陈息大喊一声,向二牛招了招手。 二牛急忙咽下嘴里的粗糠馒头,老板说让我带著人来吃饭?肯定是听错了。 这年头到哪里做活计都是不管饭的。 “老...老板,你说什么?” 二牛有些紧张,两手不知放在哪里是好。 “我说让你带著他们进来吃饭。” 陈息又了重复一遍,二牛才確认自己刚才没听错。 老板的意思是要管我们饭? “那个......那个老板......我们都带著饭了,不......不用哈。” 二牛紧张的汗都下来了,老板给的工钱已经够多了,怎么好意思吃人家的饭。 “別废话,赶紧带人过来,不然今天做完明天別来了。” 陈息知道他们窘迫,不嚇唬嚇唬他们不行,不吃饭哪里有力气干活。 这话果然管用,一说不吃饭不让做活计,二牛再度紧张了起来。 “那那那......那我带人过来了哈。” 二牛颤颤巍巍的带著人过来,一个个都低著头,好像陈息是恶人一样。 “这才对嘛,来,开饭。” 陈息饭都盛好了,每人一大碗香喷喷的米饭。 直勾勾的盯著碗里香喷喷的米饭,眾人使劲的咽了口唾沫。 打开大锅,陈息將燉的烂烂糊糊的兔子搅碎,用勺子盛出肉汤浇在米饭上。 “吃!”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这真的是给我们吃的吗? 一个个都愣在那里不敢动。 陈息看著他们手中的食物,鼻子有些发酸。 这该死的朝廷,都把百姓逼到什么份上了。 “二牛,你先吃。” 二牛见陈息点自己名,心一横牙一咬,端起大碗就吃。 只一口下去,眼泪都掉了下来。 太踏马香了。 自己根本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你们也吃。” 陈息继续催促,一个个都瘦的皮包骨,再不吃点好东西,营养不良都得生病。 “好,那我们就吃了。” 眾人见二牛吃了,也都端起碗来吃,吃著吃著全都哭了。 他们中很多人,长这么大都没吃过米饭,更別说还有肉汤了。 有几个妇人偷偷把米饭藏起来一些,准备带回家给孩子吃。 “都不许藏著,全部吃完。” “谁要是藏起来,明天不用来做活计了。” 陈息再次发话,连骂带嚇唬的,眾人才收起小心思。 心中对陈息感激涕零,发誓一定要好好干活报答陈息。 见眾人把饭吃完,陈息才转身回去,家里还有两位客人呢,怠慢了可不好。 刚走到屋口,便听院外有人大喊: “大哥在家吗?我是寧乱。” 第45章 大恩大孝 听见那大嗓门,陈息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一脑袋白毛的寧乱,不过与昨晚的嬉皮笑脸相比,今天的脸上好像有些尷尬。 “你小子怎么来了?” 不是给你留了4只野鸡回家照顾老娘嘛,怎地这么快又来了。 陈息没多想,咯吱一声打开院门。 “大哥,老娘非要带著我和妹妹来感谢你。” 寧乱侧过身来,身后出现两道瘦小身影。 一名有些年岁的大娘拄著一根拐杖,头上戴著昨晚寧乱那顶毡帽,身上穿的是制式衣。 陈息恍惚了一瞬才明白,怪不得昨晚寧乱穿著单衣进深山,原来是身上的衣给老娘穿著御寒。 不错,是个孝子。 大娘身边还有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小姑娘穿著单衣单裤身材很是瘦弱,长相很清秀,眉眼间与寧乱有几分相似。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就是身体瘦弱有些脱相,不然绝对是个小美女。 小姑娘手臂挎著一只柳条筐,里面正是昨晚留给寧乱的四只野鸡。 原封没动。 大娘见陈息打开院门,把拐杖递给小姑娘,双手拉住陈息的手,红著眼声音有些哽咽: “小伙子,你就是昨晚救了我儿的大恩人吗?” 大娘用力攥了攥陈息的手,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布满皱纹的脸上紧张的发红: “是的娘,大哥就是昨晚救了儿的命。” 陈息没等答话,一旁的寧乱率先开口,看到老娘这么激动,他的鼻子有些发酸。 自己死了不要紧,老娘和妹妹谁来照顾? 若是没有大哥救命,他都不敢想像老娘和妹妹今后的命运。 “好,好,好!” 大娘一连说出三个好字,摘下毡帽露出一头白的头髮,將帽子递给小女孩。 “大恩人在上,请受民妇一拜!” 由於身体老迈动作迟缓,但还是生生跪了下去。 一旁小姑娘和寧乱也隨著大娘跪在了地上,一家三口同时给陈息磕了个响头。 “若是没有大恩人救我儿的命,民妇不知该怎么活下去,谢大恩人救命之恩!” 陈息懵了,彻底的懵了。 赶紧上前扶起地上的大娘: “大娘,您这可折煞小子了,小子怎能受您如此大礼。” 陈息將大娘扶起,顺手拉起一旁的小姑娘。 “大娘快起来,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大岁数的大娘竟突然给自己跪下了,嘴里连呼使不得。 大娘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双手抬起捧住陈息的脸,泪眼婆娑: “让我好好看看恩人,这是咱家的救命大恩人吶。” 陈息弓著身子,脸就这么被大娘双手捧著。 “大娘,您不必亲自来看我的,救命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事。” “那怎么行,我要牢牢记住大恩人的样子,等我死后,在下面也要保佑大恩人一家平平安安。” 陈息被大娘说的鼻头有些发酸,声音也有些哽咽: “大娘您放心,您这么善良,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一旁的寧乱和小姑娘也都用手擦著眼泪。 老娘一直教导他们,无关你是什么身份,一定要知恩图报。 这是做人的良心。 “寧寧,將大恩人的鸡还给大恩人,人家的东西咱不能要。” 大娘说完话,寧寧捧著柳条筐双手递到陈息身前。 “大恩人,谢谢你救了我哥哥,这是你的猎物,我们不能要。” 看著筐里的4只野鸡,陈息怎么可能要? 这是救命的粮食,大娘年岁大小姑娘看起来也是吃不饱饭的样子,寧乱有伤暂时打不了猎。 生活正是最艰难的时候,他可忍不下心。 “大娘,这不是我的猎物,是別人......” 陈息想用昨天骗寧乱的话来安慰大娘,只有这样她才会收下,度过眼下的难关。 “大恩人啊,大娘年岁大了眼睛有些看不清,但大娘的心可没瞎。” “今早我儿回来说了昨晚的事,现在十里八村的根本没有猎户,你能那么晚进山,肯定是来收猎套的。” “对不起,是我儿偷拿了大恩人的猎物,民妇代儿向您赔个不是。” 大娘说著话还要下跪,这次被陈息提前扶起: “大娘不可,这猎物就当是我孝敬您的。” 陈息装不下去了,糊弄糊弄寧乱还行,大娘看来是糊弄不过去的。 “大恩人救了我儿的命,怎么还能要你的东西。” 大娘说著话,从怀中掏出两枚带著体温的鸡蛋,塞到陈息手里。 “大娘暂时有些困难,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报答你,这个你別嫌少,等小乱伤好了进山打猎,再来报答大恩人。” 握著手中温热的鸡蛋,陈息这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要落泪了。 家里明明吃不上饭了,还能拿出仅有的2枚鸡蛋报恩,大娘虽说没什么文化,但一般人还真的做不到。 “好,大娘有这份心意,那我陈息便收下了。” 见陈息接了鸡蛋,大娘如释重负一笑,心中总算踏实了。 从寧乱拿著野鸡回来,讲述了昨晚的事,经过她的分析,立马猜出来这猎物就是恩人的。 一刻不停的带著他和妹妹赶来报恩。 穷,也要穷的有志气,不能偷拿別人的东西,这是她做人的良心。 “好,大恩人收下我就放心了,等小乱伤好了再来报答恩人。” 深深看了一眼陈息,转身带著寧乱和妹妹要走。 “等下。” 大娘回过头来疑惑的看著他,恩人还有事吗? 是不是带来的鸡蛋少了?恩人有些嫌弃了? 这可是自己攒了好久的鸡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的。 在大娘惴惴不安的心情中,陈息一脸微笑的开口: “大娘別误会,我这里招人做活计,能不能让寧乱留下来帮我做工?” 陈息这次不敢提及工钱,不然以大娘的性子肯定不会收的。 “好好好,大恩人家里需要做活计,小乱和寧寧,你们俩都留下来帮恩人做。” “娘,把哥哥留下来,我回家照顾您。” 寧寧怕老娘走路不方便,上河村离这里不算近,心中担心老娘安全。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和你哥都留下来帮恩人的忙,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大娘有些急了,恩人家里需要帮忙,这时不报答等什么时候。 “好吧娘,那您回去慢些走。” 寧寧不敢跟老娘犟嘴,只能嘴上答应下来。 老娘身体还行,平时自己出去挖野菜都是老娘自己在家,这点她倒不担心。 送走了大娘,陈息回头看著寧乱和寧寧。 寧乱见陈息目光扫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寧寧低著头心里有些紧张。 “没吃饭呢吧?” “那个......吃了。” 寧乱要面子,最近一顿饭还是昨天吃的,家里唯一的鸡蛋还给了陈息,怎么可能吃饭。 但嘴上可硬了,就是吃了,你再问,我还说吃的可饱了。 寧寧低下头不吱声,脸上有些泛红。 陈息看著寧乱那窘態,无语一笑: “吃过了也陪我再吃点,下午一起做活计。” 第46章 寧乱认了四个娘 一听陈息邀请他们吃饭,兄妹俩肚子不爭气的叫了两声。 寧乱一个大小伙子还好,寧寧可羞的不行,把头埋的更低了。 “还愣著干什么?进屋吃饭。” “那......那好吧。” 兄妹俩隨著陈息来到屋內,此刻樊妍三女已经把佐千千哄好了,小五在一旁不知所措。 屋內都是女人,他有些靦腆。 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伙食和工人一样的,没有单独加菜。 “这位是寧乱,小姑娘是寧乱的妹妹。” 陈息抬手一指,想给寧乱介绍自己的三位娘子。 但常年在外的寧乱是何等的眼力见,人情世故这方面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屋內四个女人,只有一位穿著狐狸皮裘,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位是大嫂啊。 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还用说,正是自己表现的机会。 噗通一声跪到佐千千身前: “寧乱见过大嫂,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长兄如父长嫂为母,大嫂以后就是我娘。” 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一脑袋白毛磕的全是灰。 陈息都看傻了,还得是你小子,咋这么有眼力见呢。 佐千千嚇的一缩脚,生怕寧乱磕到自己脚面。 这谁呀上来就管自己叫大嫂,还给我磕头。 一脑袋白毛看样子就是个聪明的傢伙,嘴里说出来的话,还......还怪让人得劲的。 佐千千知道他认错了,抿著嘴偷笑,余光看向樊妍三女。 樊妍则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他是夫君带来的人,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 秦瑶和白蓉蓉则是不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是哪来的二货?看清人了吗就乱喊? 白蓉蓉一撇嘴,这笔帐已经拿小本本记在心里。 大嫂没开口,寧乱不敢乱动保持著磕头姿势,脑袋懟著地面,屁股撅的高高,態度十分虔诚。 “砰——” 陈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嘴巴直贴地面来个狗啃屎。 “这位才是你大嫂。” “啊......啊大嫂,我叫寧乱,以后您就是我娘。” 愣了一下才知道认错人了,搞不好大嫂会记仇,这次磕的十分卖力。 “这两位也是你嫂嫂。” 陈息气不打一处来,累死你个傻小子,你不磕头这事能算完吗? 娘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有些不好受。 这也是为了你好,挨个给我磕头。 寧乱砰砰砰一连磕了九个响头,脑袋都有些迷糊了,嘴里还在討好: “二嫂嫂好,小嫂嫂好,我叫寧乱,你们都是我娘。” 余光扫了一眼三位如似玉的嫂嫂,心里给陈息画上个牛逼的符號。 不愧是大哥,做男人就要做大哥一样的男人。 寧乱这一会的功夫,认了四个娘。 孝子之名,坐实! 樊妍想去扶,但寧乱是个男人又不能扶,尷尬的直抠脚,秦瑶和白蓉蓉则是有些得意。 抿著嘴偷笑,时不时瞟一眼大夫人表情。 大夫人不开口,她们俩可不敢说话。 “行了起来吧。” 陈息一把拽起寧乱,又给寧寧介绍给三位娘子,见小姑娘可爱,三女把寧寧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嘘寒问暖。 將寧乱晾在一边尷尬的直挠头。 饭桌上一大盆米饭,一大盆肉汤。 离得老远寧愿就有点忍不住了,眼珠子直勾勾盯著饭菜移不开了。 肚子里像藏了两只蛤蟆在打架,咕咕叫个不停。 寧寧小姑娘害羞,努力不去看饭菜,她怎么都想不到陈大哥家里竟然有米饭吃,还有半盆子肉汤,这味道好香啊。 不动声色的嗅了嗅,咽口唾沫又低下头去,屁股在凳子上挪了挪,怎么坐都感觉不合適。 樊妍看出寧寧窘態,拿出碗来帮她盛了一碗米饭,浇上肉汤递到寧寧眼前,声音很是温柔: “寧寧饿了吧,赶快吃饭。” “嫂嫂你们吃,我......我不饿......” 寧寧低著头不敢抬起,哥哥的恩人就是他们全家的恩人,如今家家都缺粮,自己怎么能吃恩人家的食物呢。 “寧寧听话,嫂嫂也吃,来咱们一起吃。” 樊妍想给大家都盛上饭,免得寧寧尷尬,却被白蓉蓉抢来: “大夫人您坐,我来盛饭。” 白蓉蓉嘴巴甜又有眼力见,这几天都在討樊妍欢心。 原本秦瑶也要抢著盛饭来著,却被她抢了先,气的一跺脚,盛来一只兔腿放到寧寧碗里。 “寧寧吃这个,这个好吃。” 白蓉蓉不甘落后,也夹起一块肉放在碗里: “寧寧吃这个,这块肉嫩。” 二女爭先恐后给寧寧加菜,可急坏了一旁的寧乱,不住的给妹妹使眼神。 大嫂给你盛饭赶紧吃啊,多吃点,多吃点。 他恨不得亲自己上去帮妹妹吃。 陈息撇了眼满脸飞眉毛的寧乱,招呼在一旁流哈喇子的小小五: “小五过来坐。” 小五不客气: “谢过陈大哥。” 佐千千有点不好意思,原本是来求陈息办事的,现在又吃上了人家的饭。 这样好吗? 挺好的吧! 自己好久没吃到肉了,再说了,我还送了三套袄过来呢。 那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吃点? 吃。 不吃白不吃。 佐千千不用別人劝,自己就想开了。 端起米饭,看著上面油汪汪的肉汤,咽了咽口水,她在等,等陈大哥先动筷子。 人都上桌了,就剩肚子咕咕叫寧乱了。 陈息一拍身边的椅子: “看啥呢,坐啊。” “好嘞大哥。” 终於轮到自己了,寧乱大嘴一咧坐在陈息身边: “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息白了他一眼,你最好客气客气,我还能省点。 “开饭!” 陈息先吃,眾人也都开始,第一口米饭进嘴,所有的客人无一例外瞪大了眼睛。 香。 好香。 佐千千眯著眼睛品味嘴中的饭食,这味道怎么会这么鲜甜,完全没有粗盐的苦涩味。 再加上燉的烂烂糊糊的兔肉,差点把她香哭了。 寧寧架不住三位嫂嫂轮番的劝,端起碗小口的吃著,那味道就不用说了,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陈息见大家吃的开心,挺直了身子满意的点点头。 咱这手艺不用多说,想当年,就算大酒楼里的厨师,在我面前...... 当他目光扫到寧乱面前的碗时,心中一紧。 立即朝桌下看了看,又看了看椅子后面,转了一圈疑惑道: “你饭呢?” “啊?大哥你说啥?” “我说你的饭呢?” 寧乱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吃了啊。” 眾人见陈息疑惑,都抬头看向寧乱碗里。 碗中鋥明瓦亮,一滴水渍都没有。 比狗舔的都乾净。 第47章 小姨的哮喘症 眾女见碗中乾净,寧乱在一边不好意思的挠著头。 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发觉失態赶紧用手捂住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小五在心里给寧乱竖起大拇哥,牛逼,不光认娘快,吃饭也快。 寧寧见自己哥哥这么丟人,把头埋的更低了。 好尷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丟人。 陈息愣了半晌,拿起勺子又给他添了一碗,一努嘴: “吃!” “好嘞大哥。” 这次是乾饭没加肉汤,大哥叫我吃我就吃。 听大哥,没错的。 大嘴一张,三下五除二又干掉一碗。 这次的碗,比上次还亮。 “那个......吃饱没?” 陈息问的有些心虚,这货吃东西不用嚼的吗?就这么生吞? 反正没见他嘴巴动几下,一碗饭就没了。 “半饱。” 陈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扫视一圈: “大家还添不添饭?” 眾女饭量小,急忙摇摇头。 小五平时不挨饿,也吃饱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见盆里还有一半的米饭,陈息將剩下的肉汤都倒进饭盆里,端起饭盆,又放了下来。 皱眉想了想,再次端起看著盆中的米饭,沉思了一会。 这么多的饭,不会把他撑死吧? 眾人都好奇陈息在做什么?端起来又放下的,纷纷放下筷子疑惑的看著他。 陈息看著寧乱那渴望的小眼神,撑死你丫的,大不了老子给你抠嗓子眼催吐: “吃!” “好嘞大哥。” 寧乱心里乐开了,原来大哥也和自己一样,是个珍惜粮食的人。 捨不得剩饭,自己就勉为其难打扫了吧。 端起饭盆,饭菜似风捲残云倒进大嘴里,不到2分钟全部拿下。 没错,这次饭盆也鋥明瓦亮。 陈息咽了口唾沫,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吃饱没?” “半饱。” 陈息嘴角抽了抽,心中十万头草泥马奔腾,这是个活爹啊,找他做活计,自己得赔死。 一个人至少吃了五个人的量,最致命的是,你啥时候问他,他啥时候回答半饱。 摸了摸怀中的银锭子,心里才算有点安稳。 还有40多两,应该能供得起吧? 又紧张的看了看寧乱的肚子,还好没鼓起多少,不然真怕把他撑死。 “半饱好,半饱对身体健康。” 陈息有些无语了,就算想吃也没了。 又等了一会眾女都吃完了饭,寧寧赶紧收拾碗筷,拿到厨房洗了起来。 几女都想搭把手,却被陈息拦了下来。 通过短暂接触,他大概了解了寧寧的性子,小姑娘虽然不爱说话,但心中有桿秤。 不让她做点活计,她绝对不好意思留在这里。 吃完了饭,佐千千將自己带的礼物分给三位嫂嫂。 “大夫人,这是铺子里最新款式的袄,三位夫人都有。” 佐千千拿出来袄,在三女身上挨个比了比,其实身材她都知道,只不过装装样子。 “千千姑娘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见樊妍推辞,佐千千甜甜一笑: “大夫人这是见外了,陈大哥帮了我不少忙呢,我是专门来感谢你们的,对吧陈大哥?” 说著话,衝著陈息眨了两下大眼睛,嘿嘿,你可別说没帮我忙,待会我就求到你了。 陈息被说得一愣,啥就帮你忙了? 不就在你那买了几件袄嘛,其他的,好像也没帮过她呀,这丫头在耍什么样? 心里这般想著,但嘴上不好拒绝: “多谢千千姑娘,娘子们就收下吧。” 人家把礼物都带来了,总不能再还回去吧,大不了以后打到猎物送她点皮毛,也算还清这个人情了。 见陈息应允,樊妍才接过礼物: “那就谢谢千千姑娘了。” “大夫人客气,以后到县里隨时找我哟,我带几位夫人吃好吃的。” 佐千千拍了拍荷包,证明自己有钱,今天这顿不白吃你们的,改天自己请客。 几女又客套了几句,时间过了午时还要儘快回城,最近山路不太平,经常传出土匪劫掠的消息。 陈息將佐千千和小五送到院外,佐千千拉著陈息到一旁,一脸不好意思的说著: “陈大哥,今天我来是有事求你。” 陈息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有事: “说说吧,什么事?” “那个......那个我小姨病了,只有深山里雪灵芝才能医治,你看能不能......” 佐千千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知道那地方危险,她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助陈息。 为了能让陈息答应,佐千千双手合十,大大的眼睛写满了期盼。 深山只有猎户才敢进去,如今整个白山县也没几个猎户,像陈大哥这样经验老道的更是少之又少。 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陈息不好拒绝,反正自己要在深山建设基地,若是遇到雪灵芝倒是可以帮帮她。 这味药材他知道,就是补身子的用的,没听说能治什么病啊,有些狐疑道: “你小姨患的什么病?” 一提到小姨的病,佐千千脸色明显失落了几分。 自己被赶出佐家,一直都是小姨在资助她,若是没有小姨,自己恐怕也要饿肚子。 “郎中说是哮症。” “小姨最近病的厉害,每隔一天就会发病一次,不然......不然我也不会厚著脸皮来求陈大哥。” 哮怔就是哮喘病,当她说出这个病时,陈息更加狐疑了。 灵芝確实可以辅助別的药物治疗哮喘,单独服用是没什么大作用的。 这又是哪个混球郎中开的方子。 “那个郎中不会又是......” “对,就是赵神医。” 陈息一抚额头,又是这傢伙,上次的疯狗病都被诊成风寒,那么他说治疗哮喘病用雪灵芝就说得通了。 这个时代的郎中都是这种水平吗? 陈息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確实是这个样子,陈神医已经算是好郎中了。 就他那点稀烂的医术,一般人还请不来呢。 算了算日子,明天应该进城为县令夫人复诊了,捎带手去看看她小姨吧。 若真的是哮喘病,自己倒是能医治。 “明天我到县里为县令夫人复诊,正好去你小姨那诊断一下。” “哎呀陈大哥你太好了,我代小姨谢谢你。” “明天你在铺中等我。” “好的,谢谢陈大哥。” 佐千千很是欣喜,陈息的本事她知道,县令夫人那么重的症都能治好,小姨应该也会吧。 帮小五把熊瞎子装到马车上,上面用厚厚的乾草遮住,以防被人看见。 財不露白,免得被土匪发现。 送走了二人,回到屋中见寧寧正在打扫屋子,一尘不染的地面被扫了又扫。 条扫都短了一截。 哎,不管她,有事情做,她心里总能踏实些。 来到后院就见到寧乱拿著铲子在挖黏土,面前的坑比另外几个男工的坑都大。 好傢伙,不光能吃,同样能干。 就在陈息感慨之时,却不知白山县最大的匪寨,鹰嘴山,正在策划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第48章 鹰嘴山匪寨 鹰嘴山。 匪寨。 “大当家的,这次下山又绑来几个娘们,兄弟们晚上能不能......嘿嘿。” 一名个子矮小,尖嘴猴腮的土匪很是諂媚的匯报。 “哼,带兄弟们乐呵去吧,小心踏马死在女人肚皮上。” “对了,这事三当家的知道么?” “大当家的放心,三当家的从早上就到后山练武去了,丝毫不知情。” “那就好。” “对了大当家的,窝窝村张保全的女人上山了,说是要见您,人就在外面候著呢。” 说到张保全的女人,大当家的眼睛一亮,他见过那女人,细皮嫩肉的很是標致。 “带进来。” “是。” 不多时,苏媚娘一扭一扭的进了大厅,上首一张铺著狼皮的宽大椅子,椅子上坐著一个满脸络腮鬍子的魁梧男人。 魁梧男人正是鹰嘴山匪寨大当家的,冯元庆。 “哟,这不是大当家的嘛。” 苏媚娘眨著一双漂亮的眼睛,声音酥麻入骨。 “哈哈,张家女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女人他早就看上了,尤其那浑圆的屁股,比抢来的那几个娘们强多了。 “哟,瞧大当家的说的,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嘛。” 说著话,苏媚娘款动莲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冯元庆腿上,指尖在他胸膛滑动两下。 “小娘们,你这样,可让我火大啊。” 冯元庆腿上传来柔软触觉,大手狠狠的捏了几下弹性十足的地方。 苏媚娘娇哼一声,红唇凑到大当家的耳边,一口热气喷到他脸上: “那奴家便帮大当家的去去火嘛。” 说罢,脑袋缓缓下移,手指微动解开了他的衣裳。 一股温热包裹,冯元庆浑身一颤,舒服的双眼眯起。 “呼——” “小娘们倒是挺会的。” 得到冯元庆夸奖,苏媚娘轻嗯了一声,更加卖力气。 盏茶功夫,苏媚娘起身,舔了舔唇瓣,再次坐到冯元庆怀里。 “这见面礼,大当家的可还满意?” 冯元庆的火下去了,对待苏媚娘的服侍很满意,嘴上调侃一句: “哈哈哈,平时你也是这么侍候你家当家的么?” 一提起张保全,苏媚娘脸色顿时变了变,家里那个死男人屁本事没有,若不是跟著他有饭吃,自己怎能看上他那个没用的东西。 “哼,他根本不配。” “他怎能跟大当家比,大当家的在奴家心里,可要比那个废物强上千倍万倍。” 苏媚娘脸贴在冯元庆胸膛,在他怀中缩了缩身子,这才是我喜欢的男人,这山寨又大又宽敞,比家里强了太多。 跟著他不光有饭吃,而且前途不可限量,把他侍候好了,自己还能有机会坐上大夫人的位置。 “哈哈,小浪蹄子。” 冯元庆怀里抱著美人,心情很是舒爽,这娘们不光身材好,那方面的功夫同样出色。 “说正事吧,张保全那傢伙可不会无缘无故把你送到我这。” 一提起正事,苏媚娘换个姿势,跨坐在冯元庆腿上,撅起嘴唇气恼道: “奴家可不是他送来的,奴家是自愿来服侍大当家的。” “好好好,总归是有事吧,说说看。” 苏媚娘的两个浑圆,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 “张保全说他们村里出了个猎户,前些日子到县里发了笔横財,足足有100两银子呢。” “哦,100两银子,此话当真?” 冯元庆眼睛一亮,100两银子可是能巨大的提升寨子实力啊,这小子的钱哪来的? “哼,奴家哪里敢骗大当家的,还不止100两银子哦,那小子家里还有三个漂亮婆娘呢,卖到窑子里去也能值些银子。” 冯元庆来了兴致,自己怎么没听说窝窝村最近出了个这么人物。 看来以后得多放出些探子,幸亏有小浪蹄子报信,否则就错过了发財机会。 “张保全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还说事情办成了之后,要与大当家的五五分帐。” “哈哈哈哈。” 冯元庆笑了,他也不打听打听本大爷是谁,五五分帐? “那你觉得本大爷会答应么?” “咯咯咯,奴家哪里敢猜测大当家的心思。” “小浪蹄子,本大爷和你明说了吧,看在他通风报信的份上,赏他10两银子,其余的免谈。” 冯元庆开门见山,一个窝窝村的小村长,他还不放在眼里。 “哟,大当家的可真大方,10两银子就这么给出去了?” 苏媚娘眉眼一挑,噘起小嘴有些不满冯元庆,那可是10两银子啊,凭什么给那个废物。 冯元庆有些愣神,张保全是你当家的,这小浪蹄子怎么不想著家里? “那......你说啥?” 苏媚娘白了他一眼: “大当家的怎么死心眼呢,事成之后把他杀了不就完了嘛,何必白白浪费10两银子。” 苏媚娘到了山寨就不想走了,这里可比窝窝村好了一万倍,只需要侍候好大当家的便能吃穿无忧。 比起整天守著那个短货强多了。 大当家的身子强壮,时间也比那个短货持久,刚尝到甜头的苏媚娘怎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一不做二不休,轻飘飘的就决定了自家男人生死。 “呵呵,小浪蹄子,你当家的死了,你可怎么办呢?” 冯元庆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小浪蹄子心够狠的。 “嗯嗯嗯。” 苏媚娘抱紧他脖子,轻嗯了几声,又是一口热气喷在他脸上: “奴家都是大当家的人了,你说奴家还能去哪?” 冯元庆身体又有些躁动,这磨人的小浪蹄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一笑,抱起苏媚娘就要回屋,不惩罚惩罚你,真不知道惹了我的后果。 刚才那次不尽兴,这次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浪卷珍珠。 冯元庆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苏媚娘被他抱起,眼睛都快迷离的拉丝了。 这几天可把她憋坏了,那个短货没一次让自己尽兴,幸好碰到大当家的,不然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就在两人要回屋大战一番时,刚才那尖嘴猴腮的土匪一路小跑而来。 见到冯元庆抱著苏媚娘要去办事,心下一急: “大当家的先別急,三当家的来了。” 第49章 匪寨活爹叶红缨 一听说三当家的来了,冯元庆心中暗骂一声。 这娘们怎么来了。 正是兴起的时候,真踏马扫兴。 “大当家的,有事缓些再说嘛,奴家都准备好好侍候大家当的了。” 苏媚娘有些怨气,不就是个三当家的嘛,还能比大当家的大不成? 有什么事缓些再说,自己都要痒死了,急需痛快一下。 “你个小浪蹄子先忍忍,待会见了三当家的不许乱说话。” 冯元庆有火不敢发,自己这个大当家的,当的憋屈呀。 人家匪寨里都是大当家的一言九鼎,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干谁就干谁。 自己可倒好。 处处都要看那臭娘们的脸色,他都想把寨子给那臭娘们了,自己带著兄弟们另起山头。 不愿再受那个鸟气。 奈何心里有想法不敢说出口,只能独自憋屈。 放下苏媚娘嘆息一声,对著尖嘴猴腮的土匪问道: “三当家的呢?” “三当家的......” 尖嘴猴腮土匪刚想说马上来了,便听候身后一串脚步声,只见拎著一桿红缨枪,一袭红衣的女子快步而来。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叶红缨一身火红,身材很是高挑,眉眼间尽显英气的同时,又不失江南女子般柔美,丹眉凤目贝齿红唇,一头马尾辫高高扎起。 往那一站,便自带一股子气势。 若是顶盔冠甲,活脱脱一位巾幗女將军。 “拿著。” 叶红缨一甩红缨枪,红缨枪立著朝尖嘴猴腮土匪飞去。 “砰——” 尖嘴猴腮土匪双手接著红缨枪,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三当家的力气又大了啊。 自己没事总接枪,一次比一次力气大,这次更是震的手掌发麻。 “三当家......功夫...又精进了哈,嘿嘿,真好,真好。” 尖嘴猴腮土匪哆嗦著双手,拍了个马屁便退到一边,杵著红缨枪在一旁候著。 刚抢来的娘们还没玩呢便被三当家的喊来,心里委屈却是不敢说,整个匪寨谁没挨过三当家的揍?自己还想多活些日子呢,可不能招惹她。 “那个哈,三当家的来了,快坐快坐。” 冯元庆堆起笑容,亲自给叶红缨搬了张椅子,还贴心的用袖子擦了擦,示意椅子乾净了,赶紧坐下吧,你那么站著,我......我有点心虚哈。 叶红缨撇了一眼冯元庆身边的苏媚娘,缓缓坐下。 “我这是来的不是时候,耽误大当家的好事了。” “三当家的这是哪里话,我这没事没事,您有啥事直说。” 冯元庆回过头来,一指尖嘴猴腮土匪: “就踏马在那杵著,不知道给三当家的上茶?” “哎哎哎,好嘞大当家的。” 尖嘴猴腮土匪赶紧来倒茶,还是大当家的会说话,自己就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要不人家咋当大当家的,以后还要虚心向大当家的学习。 倒了半杯热茶,继续回到原位杵著。 叶红缨瞥了一眼茶水,微微点头却是没喝。 “这是大当家的抢来的新货?” “三当家的好眼力,正是县西富户家里的,您先尝尝。” 冯元庆说的是实话,这年头普通百姓哪里喝得起茶,只有一些地主老財喝得起。 也红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错,今岁的新茶,就是口感差了些。 不过在这穷乡僻壤的,算是上等了。 “不许抢那些穷苦百姓的,地主老財官府衙门隨你便。” “誒誒誒,三当家的说的是,那些穷苦百姓我可不敢,不敢。” 冯元庆快速点了点头,心想您老有事快说吧,我这等著回屋浪卷珍珠呢。 喝了口茶水,叶红缨开口道: “整天在山上呆著有些烦闷,我想下山去走走。” 冯元庆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这娘们整天在寨子里呆著,自己干什么事都不方便,巴不得她下山走走呢,最后总也別回来。 赶紧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在桌上,一脸真诚道: “三当家看上啥买啥,银子不够我回屋再去取。” 叶红缨看都没看桌上的银子,站起身来便走,一句话没说。 她自比雄鹰,见过天高海阔。 岂是这帮兔子般的土匪,出了这洞奔那个窟窿? 一辈子窝在土里,连天都没见过。 见叶红缨要走,冯元庆眼珠子一转,正好她想下山,顺便帮二当家的解决一下窝窝村的事,连忙开口: “三当家的等等。” “有事?” 叶红缨微微皱眉,回过头来冷冷看著冯元庆。 “那个那个......我得到个消息,窝窝村有个猎户与官府有勾结,官府赏了他100两银子。” “我估摸著是帮官府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官府怎会赏他那么多钱。” 叶红缨挑了挑眉,听懂了冯元庆话中意思。 一个区区猎户都拿不下? 你这大当家的怎么当的? “我还有事,你让別人去吧。” 叶红缨没兴趣,一个猎户都不够自己一拳打的,没劲。 “那个哈......三当家的你也知道,寨子里人手都放出去了,二当家的......二当家的还被你......” 冯元庆有些说不下去了,叶红缨上山第一天遍揍了所有拦著她的土匪,一人单挑20多土匪,全被她揍趴下了。 匪寨里最能打的,也是脾气最火爆的二当家的,岂能容她一个女子上门挑衅? 上去没出两个回合,也被揍趴下了,那娘们可能是为了立威,把二当家的腿踩断了。 打遍了整个匪寨,无一人是对手。 问她为什么来这里,她只说看这里风景好,想住些日子散散心。 听听这话,这不妥妥的臭流氓嘛。 这里是匪寨,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窝子。 不是清幽的山间別苑,你说散散心就散散心。 讲点道理好不好? 但打又打不过她,还不能去报官。 哪个见过土匪挨欺负了去报官? 有理都没地方讲去。 最后只能安排个上好的屋子给她居住,每天大鱼大肉供著这位活爹。 她还给匪寨立了个规矩。 不许欺负穷苦老百姓,只能抢地主老財和县衙。 冯元庆都想把大当家的位置让给她了,地主老財家里都有看家护院的武夫,又有官府护著,一般土匪谁敢抢。 但叶红缨发话了,大当家的位置她看不上,从今往后她就是三当家的。 一天啥事不管,吃饱了就去后山练武,练完了回来再吃,吃完再练。 完美闭环。 这一个月都要把山寨吃穷了,冯元庆是敢怒不敢言,堂堂鹰嘴山匪寨大当家的,委屈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私下里也安排人打听过,想知道这位活爹从哪来的,无一例外,谁打听谁挨揍,久而久之也没人敢问了。 权当这位活爹是来休閒散心的。 爹嘛,那就侍候著唄。 谁叫匪寨里全是一帮大孝子呢,侍候人的活,他们最在行。 叶红缨一听冯元庆提起二当家的,心里多少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他那么不抗揍,自己出手失了分寸。 “二当家的伤好了吗?” “好多了好多了,就是行动还不是很方便,不然也不能麻烦三当家的。” 冯元庆一脸諂媚,心里盘算著带几个人去把那猎户抢了,三当家的不需要出手,关键时刻镇镇场子就行。 “行吧,叫二当家的寨门口等我。” “好嘞好嘞,您请...” 送走了叶红缨,冯元庆心情大好,抱起苏媚娘就回屋: “小浪蹄子,待会我给你表演个浪卷珍珠!” “咯咯咯,大当家的真坏,奴家好喜欢。” “哈哈哈哈!” 第50章 叶红缨下山 叶红缨回到自己居所旁边,从一间专门为她建造的马厩中,牵出一匹通体黝黑的高大战马。 战马高约2米,四肢健硕,鬃毛根根竖起。 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战马,神骏的有些不像话。 “走吧黑蛟。” 抚摸著黑蛟的头,叶红缨开心一笑,来到匪寨月余,没人见她笑过。 黑蛟也亲切的用头贴著叶红缨,显得很是温顺。 拍了拍黑蛟的头,翻身骑在马背上。 “去城里给你买胡萝卜吃。” 黑蛟好似听懂了主人的话,打了个响鼻驮著叶红缨悠哉游哉向寨门走去。 寨门口,二当家的吴亮,带著10个小土匪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叶红缨出现,立即上前打招呼,不过腿被她踹折了刚好,此刻还打著护板。 一瘸一拐上前: “三当家的您来啦,来来来我给您牵马。” 吴亮想要抓过韁绳,却被叶红缨一个带著杀气的眼神定住。 心中一紧不敢上前,尷尬的挥了挥手: “我来带路,我来带路。” 小土匪扶著吴亮骑上一匹驴,打开寨门引著叶红缨出了寨子。 “三当家的,我这匹驴慢,您慢些骑,明天天黑之前抵达窝窝村,做了这票立刻就走。” 有张保全作为內应,对付个小猎户,带10个土匪足够了。 还有三当家的这个恐怖战力坐镇,吴亮丝毫不慌。 叶红缨本就不著急,正好藉此机会出来透透气。 回头看了一眼,吴亮腿上打著护板骑著一头毛驴,身后10个小土匪拿著五八门的武器,一路小跑跟著。 “嗯。” 放缓行进速度,一路走马观光,欣赏著路旁雪景很是愜意。 ...... 窝窝村。 陈息见寧乱干活如此卖力,担心他的伤口崩开,赶紧招呼他过来。 “大哥。” “嗯,我看看你的伤。” 寧乱脱下单衣露出那道伤口,明明是昨晚才缝合的伤口,今天竟恢復的很好。 虽然恢復的好,但也不能剧烈活动,否则伤口开线就麻烦了。 “別干活了,我给你看样东西。” “大哥不用心疼我,不说別的,就小弟这身板子,一个顶他们10个。” 寧乱向边上一扭头,示意大哥远处那10个男工都比不过自己。 陈息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心疼你?白养著你不干活? 只是担心你的伤口开线,到时候还不得自己重新给你处理。 否则这现成的牲口不用白不用。 “別废话,跟我来。” “好嘞大哥。” 找个安静的地方,陈息將老关送给自己的盒子拿了出来。 “你以前也是猎户?” 寧乱见陈息问起这个,挠了挠脑袋: “嘿嘿,我不是猎户牙籍,在家里时经常偷摸打猎。” “我在外面不说打猎的事,不然要娶三个婆娘,交不起人头税。” 陈息看著他笑了笑: “你小子还挺精的。” 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大弓。 “看看这个。” 盒子打开的瞬间,寧乱眼睛突然一亮,就好像看到了心爱的宝贝,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大哥,这弓可真不错,比军队中精锐弓箭手的弓都要好。” 摸摸弓身,又摸摸弓弦,羡慕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陈息看著他一副见到宝贝似的神情,大方说道: “喜欢的话,送你了。” 寧乱听完,愣了足足半晌,大哥要把这弓送我? 这......这可太珍贵了。 自己的命都是大哥救的,还送自己这么好的东西,无以为报,以后这条命就是大哥的了。 寧乱想都没想立即回道: “谢谢大哥。” 陈息愣住,你......你特娘的都不客套客套了? 这么不见外么? 他哪里知道寧乱就是这个性格,你真心对他好,他能把性命交给你。 有恩立即就还,有仇当场就报。 主打一个快意恩仇,不然一个大头兵敢揍一个什长? 寧乱套上护指,拿起大弓就要硬拉,被陈息一把制住。 “你特娘的不要命了,肩膀的伤不知道怎么回事么,哪有这么莽的?” 陈息这次是真有点生气了,这可是三石弓,伤口撕开有你难受的。 “没事的大哥,不过三石弓而已,我都怕一用力把它拉断了。” 陈息无语,自己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能吹,拉断三石弓?自己都做不到。 “行了行了,等你伤好了隨便你拉。” “对了,这弓先放我这,等你伤好了再拿走。” 陈息真怕他带回去偷摸拉弓,伤口崩开还得给这货重新缝。 药粉不要钱还是针线不要钱? 陈息骂是骂,但想著寧乱和妹妹吃饱了,家里老娘还饿肚子呢,从怀里掏出一串钱塞到寧乱手里。 “回去给老娘买身厚实的袄,你和你妹妹也一样,大冷的天穿那么单薄怎么行。” “还有,剩下的钱多买些粮食送家里,老娘和妹妹以后我管著了,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她们一口吃的。” 陈息这是发自內心的话,他並不是什么圣人,但寧乱一家人给他的触动很大。 善良、淳朴、知恩图报、全部印刻在他们骨子里。 有幸遇见便是缘分,乱世饥荒,他管不了天下百姓,但身边的人都要好好活著。 寧乱握著手里的钱,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想下跪却被陈息一把拽起。 “大老爷们別动不动下跪,记住了,跪天跪地跪爹娘,其他人没资格,包括庙堂上那位。” 把百姓逼成这个样子,能是什么好君王。 寧乱听不懂陈息说的庙堂上那位是谁,但大哥说了就是对的。 “好,我寧乱也不矫情,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大哥的。” 寧乱心中认定陈息这位大哥,说到做到,生死相隨。 “行了行了,带著妹妹回去置办物品,明早到我这里报到。” “好嘞大哥。” 陈息想把烧砖的工作交给寧乱,自己有好多事要办,不能整天待在家里,深山的猛兽需要驱赶,盐矿也要想办法弄回来些。 慢慢来,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送走了寧乱兄妹,到了晚上又把工钱付给20个村民。 村民千恩万谢,差点给陈息下跪,说好了明天准时来活计。 娘子的身子还没恢復,今晚看来是不能运动了。 不行,得抓紧时间建房子,到时候每个娘子都安排独立一间,大被同眠暂时不现实。 等感情发展到位了,自然水到渠成。 到时候,嘖嘖嘖! 陈息心里暗戳戳的幻想著以后美好生活,这种日子多快活,给个皇帝都不换。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寧乱带著妹妹又来了。 “大哥在家吗?我是寧乱。” 第51章 二嫂嫂是有手艺的 那独特的嗓音太有辨识度了,不用问,就是寧乱来了。 陈息起床时秦瑶和白蓉蓉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香喷喷的米粥,秦瑶还贴心的为大家煎了好些个荷包蛋。 “夫君吃饭了。” 秦瑶殷勤的为夫君端来饭菜,脸上甚至还学著白蓉蓉那般掛著甜甜的笑。 她是真没办法了,白蓉蓉整天討好大夫人,使她的危机感与日俱增。 没办法,白蓉蓉实在是太会討好人了,嘴巴甜,手艺好,整天围著大夫人身边转。 自己性子內向靦腆,怎么跟那个鬼精的小丫头比? 家里炕小,大家都睡在一起,想跟夫君圆房增进感情都不可能。 只能靠著早起做饭討些夫君欢心,不然这个家她是真呆不下去了。 大夫人是夫君的心尖宠,白蓉蓉又那么会討好人,自己除了漂亮,一无是处。 天啊,给我们小瑶瑶一条生路吧。 “哎哟,瑶瑶手艺不错。” 米粥煮的很成功,米汤清亮看著就很香,陈息有些意外,没想到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竟有如此手艺。 听到夫君夸奖,秦瑶笑的更甜了,这可是自己偷偷和大夫人学的手艺,没想到第一次下厨就成功了,心里美的不行。 扫视一圈,发现白蓉蓉在厨房不知在鼓捣什么,没多想: “我去接人,待会回来吃。” “嗯夫君,你先忙正事。” 秦瑶心情极好,夫君只看到了米粥,自己煎的鸡蛋还没端上来呢,一会吃饭时夫君还会夸我的呢。 陈息出了屋子来到院外,离老远便看见一身新衣的寧乱与妹妹。 打开院门,仔细瞧了瞧焕然一新的兄妹俩,微微点点头: “这才像话嘛,穿暖了才能保护身体。” 捏了捏两人的新袄,不错,挺厚实的,继续开口道: “给老娘买新衣和粮食没?” “买了大哥,我雇一辆马车送回去的,粮食被褥都准备好了,老娘感动的紧,让我带话谢谢大哥。” “我娘......我娘还说,还说......她年纪大了帮不上什么忙,让我来帮大哥做工,不要工钱的......” 一旁的寧寧低著头小声说著,家里没什么伙计,自己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昨天扫了一天的屋子,把大哥家里的条扫都扫的短了一截。 她很是心虚,后院女工的活计嫂嫂们不让她做,她又不能像哥哥那样帮大哥挖黏土,来了也是添乱,但架不住老娘催促,自己只能又来了。 看著小姑娘那可爱模样,陈息宠溺一笑: “寧寧真乖,待会有你的活计哦,表现好了有奖励。” 寧寧听完眼睛一亮,太好了,大哥给我活计做,自己也能帮上大哥了。 “嗯,寧寧一定好好做工,好好报答大哥。” 一旁的寧乱见陈息没嫌弃自己妹妹,心里高兴的很,挠挠头在一旁嘿嘿傻笑著。 “好,隨我进屋吃饭。” 不由分说,带著寧乱进屋,此时秦瑶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每人一碗米粥,中间一大盘煎蛋。 “二嫂嫂好。” “二嫂嫂好。” 寧乱兄妹俩嘴甜,见到秦瑶立即问好。 “好好好,快坐,我给你们盛粥。” “我帮二嫂嫂。” 寧寧很有眼力见,立即帮秦瑶盛粥。 陈息见大家相处的这么融洽,心里很舒服,这才是一家人,两世为人,这种温馨的感觉很令他著迷。 有自己在,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樊妍梳洗完毕出来,大家都一一向大夫人问好。 所有人都知道,樊妍是陈息的心尖宠,家中地位无人能撼动。 樊妍也是无奈,自从秦瑶和白蓉蓉进门,夫君便不许自己干活,说自己是大夫人不可以操劳。 搞得自己整天无事做,幸好有家里人多,閒下来都陪自己聊天解闷,一日三餐衣食无忧,这种日子搁以前想都不敢想。 如今的好生活都是夫君带来的,望著陈息的眼神逐渐迷离。 等身子缓些,定要好好侍候夫君。 上次夫君没尽兴,下次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 爭取早日给夫君生下个胖娃娃。 白蓉蓉在厨房忙活好了,端来一盘野菜,这野菜是从村民手里买的,经过她的香油调製,再撒上些精盐,味道十分鲜美。 见人都齐了,陈息大手一挥: “开饭。” 端起米粥喝了一口,不住的点头,味道真不错,很是香甜。 “瑶瑶手艺真好,夫君今天进城,回来有奖励。” “谢谢夫君。” 秦瑶开心极了,终於得到夫君认可,总算没有低了白蓉蓉一头。 哼,小丫头,我已经掌握要领了,只要拴住夫君的胃,自己的家中地位便稳固了。 起码不落下她太多,对,就是这样。 见盘中有煎蛋,色泽油汪汪的,忍不住食指大动,夹起一个煎蛋一口咬了下去。 “咔咔......” 陈息脸色变换一瞬又恢復过来,放进嘴里嚼了嚼,咔咔声不绝於耳,像嚼锅巴似的。 “嗯,不错。” 顺著嘴角掉隱约掉出来点黑灰,没意外,煎蛋底部都是糊的。 忍著苦味艰难咽下,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嘴唇,將盘子移到寧乱眼前。 “娘子们抱歉,我兄弟爱吃鸡蛋,这些都给他吃,你们吃蓉蓉做的野菜。” 几女不明所以,但夫君发话了只能这样。 本来想尝尝秦瑶的手艺,看来是没有口福了。 秦瑶就更纳闷了,夫君明明夸奖自己做的不错,怎么一转眼都给寧乱了。 但她不敢吱声,低头小口的喝著粥。 寧乱感动的都要哭了,还是大哥向著我。 吃大哥,喝大哥,心里感激好大哥。 “好嘞大哥。” 寧乱经过昨天吃饭,已经不再靦腆,他把大哥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夹起一个煎蛋,一口全部塞进嘴里。 “咔咔......” 黢黑的脸有些涨红,眼珠子瞪的老大,余光碰上陈息威胁性十足的眼神。 他没敢吐出来,没错,寧乱怂了。 二嫂嫂煎的蛋,含泪也要吃下。 用力將煎蛋咽下,朝秦瑶竖起大拇哥: “二嫂嫂好手艺,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如此好吃的煎蛋。” “好吃就全吃了,不用给大家省下,二嫂嫂看著你吃。” 秦瑶开心到了极致,自己煎的蛋不光夫君爱吃,这一脑袋白毛的弟弟也爱吃。 放下碗,一脸期待的看著寧乱。 快些吃吧,不够还有,二嫂嫂有手艺的。 陈息听秦瑶要看著他吃完,一口粥差点喷出来。 不好意思了兄弟,我这二娘子性子靦腆,听不得坏话,委屈你了。 寧乱嘴里苦,心里更苦。 既然如此,那还说啥? 二嫂嫂让我吃,我便吃。 不到2分钟时间,一盘子鸡蛋全被他吃光。 最后一口实在咽不下去了,站起身,对著陈息一拱手: “大哥...我...吃饱了...我去...挖黏土...嗝......” 寧乱生无可恋,嘴里煎蛋还没咽下就要跑,每说出一个字,都喷出一片黑灰。 第52章 再见夫人,依旧那般羞涩 一家人吃完饭,村民们准时来做活计。 陈息把工人都交给寧乱来带,再三叮嘱他不要用力做工,担心他伤口撕开。 又安排寧寧帮著秦瑶中午给工人蒸馒头燉菜,特意嘱咐多燉几条鱼。 再把秦瑶和白蓉蓉叫到身边。 “寧寧还小,性子有些靦腆,閒下来时你们两个教她识字、做女红。” 秦瑶和白蓉蓉本就很喜欢乖巧懂事的寧寧,拿她当亲妹妹对待,听到夫君安排,自然十分愿意。 掏出一串钱交给秦瑶,以后工人的工钱由她来发放,秦瑶感动的都要哭了。 今天做的饭菜很成功,现在夫君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做,这是对她极大的认可。 准备好了马车,在樊妍的额头上香了一个,挥手告別。 这次进城有很多事要办,县令夫人的病需要复诊,到山宝堂取卖黑熊瞎子的钱,还要帮佐千千小姨看病。 哎,又是忙碌的一天。 他是家人的依靠、村民的依靠、兄弟的依靠。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適应了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后世的繁华,但多了家人的掛念,日子简单又温馨。 樊妍將陈息送到院外不肯回屋,直到马车的影子消失在村口,回头一看,秦瑶和白蓉蓉如她一般不肯回屋。 两女目送夫君离开,眼中的担忧丝毫不比她少。 两女一开始並不理解,夫君每次出门时大夫人都在院外目送,直到夫君身影消失不见。 通过几天的朝夕相处,两女似乎也明白了大夫人的心情。 夫君是个好人,是家里的依靠,有夫君在,天就永远塌不下来。 不知不觉间,她们心中的天亮了,不再是灰濛濛一片。 陈息在两女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她们相信那颗种子,很快会开出一朵娇艷的。 开之日,任君採摘。 “大夫人天凉,回屋吧,夫君会平安归来的。” 白蓉蓉为樊妍披了件袄,担心冻坏了她的身子。 “嗯,谢谢蓉蓉。” 转头又看了一眼夫君消失的村口,三女同时甜甜一笑。 白山县。 陈息赶著马车早早进城,第一站,县府。 县府外,一群衙役早早在这等候,远远看见陈息驾著马车来,立即上前殷勤的牵马,广开府门將陈息迎进县府。 那模样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县老爷回来得知夫人的病被陈息治好了,並得知陈息会来为妇人复诊,早早安排衙役在外等候。 要不是县內公务繁忙,县老爷都想亲自出去等候。 治好了夫人的病,就是他的大恩人。 赏,重重的赏。 陈息进门,立即有衙役跑向县衙通知老爷。 不多时,陈息来到內宅。 翠翠无需稟报,带著陈息就进屋。 “陈神医您来了,夫人这几日好多了,多亏了陈神医......” 陈息打断翠翠: “换个称呼吧,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陈大哥便好。” 自从上次听说赵神医要用雪灵芝治哮喘之后,陈息对神医这个称呼犯了噁心。 他叫赵神医,自己叫陈神医,那不成了一路货色了? 呸! 他可不想和赵神医一样丟人。 神医原本是一个褒义词,到他这里变成了贬义词。 无外乎,赵神医前车之鑑。 “好,那我以后叫您陈大哥。” 翠翠很开心,一个称呼的转变令两人关係更近了一层。 陈大哥长的真俊,猎户手艺高超,医术还那么精湛,简直是最佳夫婿人选。 只可惜自己丫鬟出身,配不上陈大哥,不然也要爭取到一个妾室的名额。 翠翠小脸红扑扑的,小女孩的心思藏不住。 夫人原本在屋內浇,得知陈息到来,连忙躺回床上。 检查伤口一定同上次那样,又要被那个小傢伙看。 夫人心里很是紧张,人还没到,便羞红了脸。 “夫人,陈大哥来为您复诊了。” “嗯,进来吧。” 夫人装作镇定,像上次一样將身子躲进被子中,准备好大腿被人看光的打算。 陈息来到床前,想要看看妇人的脸色,舌苔。 却见妇人整个身子都蜷缩在被子里,鼓鼓囊囊一堆,完全看不见脸。 陈息心中坏笑一声,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呢,倒是挺羞涩的。 “夫人,我来看看伤口。” “嗯。” 陈息一手握住脚踝,葱白的脚趾顿时一缩,紧张的发抖。 她越是这样,陈息越是泛起了坏。 上次娘子被抓,就是你手下兵干的好事,幸亏自己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陈息越想越气。 你不是羞嘛,看我擼不擼你就完了。 左手握住脚踝,右手將真丝睡裤向上猛地一擼。 大片春光裸露在外。 陈息嘴角一抽。 他本想擼到大腿,羞一羞夫人。 没想到擼猛了。 真丝睡裤很宽鬆,直接被这货擼到大腿根,隱约还看见几根线头。 “咳咳——” “伤口恢復的很好,过几日再检查一遍,没问题的话便痊癒了。” 夫人被陈息擼的毫无防备,感受到大腿处冰凉,才知道这傢伙把自己裤腿提的那么高。 整个身子剧烈颤抖,五根脚趾蜷缩在一起,掰都掰不开。 好在陈息很快看完伤口便將裤腿拽下来,否则自己还见不见得人了。 心里有些气恼加羞耻,但还得任由他摆布。 这傢伙是不是故意的?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陈小友家里三位貌美如的娘子。 自己都已半老徐娘,他不会故意占我便宜的吧。 可能是忘记伤口在哪里,才將我裤腿提的那么高。 夫人毕竟有些年纪,自己想的很开。 很快就將这件事归咎於陈息不小心。 “嗯...多谢...陈小友。” 陈息心里紧张,得赶紧溜,擼了县令夫人,县老爷得知不得砍了自己。 赶紧告別夫人和翠翠,就在他要溜的同时,外面传来一道大笑声: “哈哈哈,陈小友在哪里?本官要见见。” 声音很有张力,震的耳膜生疼。 屋门开启,一道亮光明晃晃一片,紧接著一个大灯泡迈步就进了屋子。 陈息被刺的晃眼,变换个位置才看清来人。 来人四十多岁,身穿官服,国字脸,手里拖著一顶官帽,脑袋上一根毛没有。 阳光落在脑袋上,照亮整间屋子。 正是白山县,县老爷,牛奔! 牛奔上前握住陈息的手,咧嘴一笑: “陈小友,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多谢。” 向后一挥手,立即有丫鬟端来一个大托盘。 托盘上整齐摆放十个大银锭,比上次夫人赏的还大。 二百两! 第53章 这次真的发財了 陈息看了看牛奔,又看了看托盘上的大银锭子。 一咬牙,不溜了。 砍头就砍头,但是银子得给我。 “恩人不敢当,都是小的该做的。” “誒,那可不行,你治好了本官夫人的病,就是本官的恩人。” 陈息还想再客气几句,却被牛奔拉著摁到了椅子上。 “如果陈小友不嫌弃的话,本官年长你几岁,叫我一声牛大哥便好。”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牛大哥。” 牛奔说著话,一指夫人躺的那张床: “夫人,就是你嫂嫂。” 陈息听完牛奔说话,嘴角再次一抽。 他是个有前科的人啊,原来的嫂嫂已经变成了他的娘子。 现在又多了一位嫂嫂。 下意识的往床上一看,突然想起一句话。 怎么说的来著?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好玩不过看嫂嫂包饺子。 对,就是这么说的。 “好,既然牛大哥不嫌弃小弟出身寒微,小弟那便斗胆称呼牛大哥了。” “哈哈哈,老弟你就踏踏实实的,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这银子你收下,回去给家里孩子买点吃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將托盘往前一推,乐呵呵的看著陈息。 陈息都呆住了,这牛大哥这么豪爽的么? 完全没有县令老爷那股子书卷子气,配上他那大光头,说他是土匪都有人信。 朝廷选官员这么草率的么? 还是这大御的官员都这么不修边幅? 脑子中一大堆问號。 反正牛大哥豪爽,自己也別见外。 这根大腿他是抱定了,以后在县里贩盐有人罩著了。 “既然牛大哥这么豪爽,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陈息心里著急离开,抓起大银锭子就往怀里塞,银锭子太大,塞进去五六个就塞不下了。 牛奔哈哈一笑,拿起银子帮陈息往怀里塞,一边塞一边嘟囔: “老弟我帮你,一边塞5个,走路不偏坠。” 翠翠在一旁都要乐出声了,装银的盒子就在那里,一起拿走便是嘛,还费劲往怀里塞。 总算把大银锭子都塞到了怀里,陈息活动下身子,里面鐺鐺响。 腰间鼓鼓囊囊的胖了一圈。 看陈息把银子装好了,牛奔再次哈哈一笑: “老弟来了我高兴,我让人备好了酒席,咱哥俩今天痛快喝点。” “那个...大哥,小弟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处理,下次来,下次一定陪大哥痛快喝点。” 陈息都怀疑这个古代是不是有个地方叫东北,这牛大哥说话完全是那个风格的。 “这......老弟你看你好不容易来一次。” 牛奔满脸失望,救了夫人的命,不喝点再走,岂不是怠慢了老弟。 陈息已经確定,牛大哥就是那个地方的人。 “咳咳,下次,下次一定嗷牛大哥。” 陈息在努力適应牛奔的语气,和他说话就得直接一些,能省去好多麻烦。 “老弟著急的话,那行吧,我去送送你。” 见陈息一再坚持,牛奔只好作罢。 陈息心里乐开了,只要放自己走就好办,並不是他不愿意吃酒席,他怕酒桌上夫人把擼大腿的事说出来。 牛大哥这么好面子的人,不砍了自己都对不起他的大光头。 告辞了牛奔,下一站,山宝堂。 马车就在县府停著,办完了事回来再取。 嘱咐衙役好好照顾马匹,回去还指著它赶路呢。 衙役哪里敢怠慢陈息,这可是老爷身边的大红人,拍著胸脯子保证照看好马车。 都安排好了之后,陈息怀里揣著10个大银锭子,美滋滋的前往山宝堂。 那么大的熊瞎子,少说也能卖个百八十两吧? 有了钱,自己多招些工人,烧砖的进度大大加快。 深山里也要盖基地,哪里都需要钱。 不多时便来到了山宝堂。 小五已经在门口等著了,离得老远便把陈息招呼到屋內。 “陈大哥,掌柜的在里面等您呢,今天有好消息告诉您。” “哦?什么好消息?” 陈息挑了挑眉毛有些好奇,无非就是熊瞎子卖上个好价钱唄。 几十两银子而已,他现在有钱,眼光自然高了,一种暴发户即视感。 小五神秘一笑: “见了掌柜的,陈大哥就知道了。” 陈息无奈,这小子可比牛大哥差远了,总爱卖关子。 进了山宝堂,没有像上次一样在一楼落座,而是被小五带上了二楼。 整个山宝堂的小伙计看见小五带著陈息进来,客户都不接待了。 站成一排目送他上楼,那表情要多崇拜有多崇拜。 陈息上楼,小伙计们还望著楼梯口迟迟不肯走。 “看见没,昨天那头熊瞎子就是陈猎户打死的,熊掌都有那么大。” 小伙计双手比画一个碗口大的圆,十分得意的向旁边人炫耀。 “那大熊掌听说早就被预定了,贵人们出价一个比一个高。” “听说了么,荣衣坊掌柜的出价40两要买熊鞭泡酒呢,那可是40两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哈哈,那荣衣坊掌柜的纳了七八房小妾,不喝点熊鞭酒是伺候不了婆娘啦。” “人家財万贯,再纳十几房小妾也养得起。” 陈息听见几个小伙计在那说熊掌40两银子被预定,嘴角顿时一抽。 看来自己估算的又错了,这熊瞎子肯定不止百八十两。 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大银锭子,咧嘴一笑,看来又要发一笔小財。 小五带著陈息来到二楼。 这里的装潢很是考究,通体红木地板,墙壁架子上摆放著各式各样的药酒。 老关坐在巨大的茶案前,早就为陈息沏好了茶水,就等著他的到来。 “哈哈陈猎户,你可算来了。” 老关见陈息到来,眼睛一亮,几步到了近前,双手拍了拍陈息肩膀: “陈猎户快坐,尝尝老夫的新茶。” 这次他一点都不外道,主动奉上自己收藏的名茶。 陈息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坐下喝了一口,茶汤清亮口感相当不错,看来老关这次是下血本了。 “老关太破费了,这茶可不便宜吧?” “哈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陈猎户是贵客,老拙岂能怠慢了。”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老关清了清嗓子,终於扯上正题。 “陈猎户,这熊胆您留不留?” 老关不光知道他是猎户,更知道他还是一名神医,陈息治好县令夫人的病,此事在县里早已传开了。 固有此一问。 陈息眉毛挑了挑,熊胆他考虑过留下,这东西极具药用价值,自己留下备用也不是不行。 但转念一想,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有人出个几十两银子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卖了。 要是老关自己留著有用的话,便送他了。 毕竟昨天送了自己一张大弓,礼尚往来的道理他懂。 “老关,这熊胆你是自己用么?” “哈哈,陈猎户误会了,这东西被州府的一位贵人看上了,今早派人来出价格,你没在我可不敢擅自做主。” 陈息没想到这东西被州府一位贵人看上了,既然是州府的贵人,出价应该不低吧。 “那贵人出什么价?” 老关呵呵一笑,伸出五根手指。 陈息一看,顿时失了兴趣,50两银子也不是不可能,没想到州府的贵人那么小气,怎么著也要给个70两嘛,这东西可不是常有的。 “行吧,既然是州府的贵人,卖他吧。” 50两就50两,自己正是用钱的时候,就便宜他了。 “好,既然陈猎户答应了,我便通知他下午来取,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500两银子,分文不少!” 陈息皱了皱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500两?” “对啊陈猎户,若是嫌少的话,我帮你再谈谈?” 陈息听清了以后,脑袋瞬间炸了。 夺......夺少? 500两? 狠劲地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惊涛骇浪,表面上努力维持著波澜不惊的表情。 “行吧,要是能谈谈,更好。” 这哪是贵人啊,这分明是肥羊。 500两银子还能再谈...... 这次真的发財了。 第54章 佐千千的小姨 “好的陈猎户,那边下午来人谈价,我让人做几个好菜,中午就在我这吃。” 陈息现在满脑子都是500两银子,哪有心情在这吃饭,恨不得马上回去招工。 对了,自己还认识牙行的陆达,最好能买些劳力在深山盖房採盐矿。 这个时代的规矩他懂,奴僕相当於私有物品,每年交齐人头税后,打杀隨意,官府都管不著。 有了牛大哥的赏钱,再加上卖熊的钱,买十几个劳力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劳力听话,就在他们住在深山限制活动,这样就不会把盐矿的消息传出去。 “多谢老关了,我这边还有事情,等下午我再过来。” 答应佐千千给她小姨看病的事还没办呢,时间紧迫。 “那好吧,既然陈猎户有事要忙,老拙便不久留了,记得下午早些来谈价。” “好,老关你忙著吧,我先走了。” 送走了陈息,老关唏嘘不已。 昨天小五拉来那头熊瞎子的时候,他震惊了良久。 简直不敢相信陈息能猎杀这么大的熊瞎子。 这时候熊瞎子刚刚进入冬眠状態,对周围的环境十分敏感。 想偷袭是绝对做不到的。 查验了伤口之后再次惊呆,几箭全部射在熊瞎子头部。而且伤口血槽十分怪异。 就算老关见多识广,也分辨不出来用的什么箭头。 普通的箭头根本射不穿熊皮,没想到陈猎户居然做到了。 山宝堂收到熊瞎子的事情迅速传开,一晚上来了许多贵人们的家丁询价。 熊掌熊皮更是炒到了天价。 望著陈息离去的方向,老关长吁一口气。 有猎熊瞎子的本事,那山中之王呢? 摇摇头感嘆一声,后生可畏啊。 恐怕整个白山县,也找不到如此出色的猎户嘍。 陈息出了山宝堂心情极好,加快脚步来到荣依坊。 推开门,佐千千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等著自己。 见陈息来了,佐千千眼睛一亮,隨即甜甜一笑: “陈大哥果然守信用,这么早就来了。” “答应你的事怎敢失信,你小姨家在哪里,快带我去吧。” 陈息不想耽误时间,今天的註定是忙碌的一天,很多事情都在等著自己处理。 见陈息这么著急,佐千千嘟了嘟嘴,隨即欠身挥手: “陈大哥跟我来。” 佐千千前面带路,趁他不备抬偷偷抬起胳膊闻了闻,香粉的味道对啊,怎么陈大哥这么冷淡呢。 路上,佐千千有些支支吾吾对著陈息道: “陈大哥,待会见了小姨你......莫要介意,我...我小姨她性子冷淡,有怠慢之处请多多担待。” 陈息並不在意这个,左右不过给她看个病而已,性子冷不冷淡的与自己有啥关係。 “没事,有你这层关係在,我怎么会在意呢。” 言外之意,没拿佐千千当外人。 佐千千听完,嘴角闪过一抹微笑心中窃喜,陈大哥这是把我当成朋友了,但只是朋友这样么...... “陈大哥还有一个事,小姨对男人有些不假辞色......陈大哥......您还要多多担待。” 佐千千这次说的很没有底气,小姨自从成了寡妇之后,非常厌恶男人,且性格也极其强势,她认为女人不比男人差,男人能做的,她同样能做。 独自一人撑起整个门面,表面上是风风光光掌柜的,但私下里见过小姨好几次偷偷的抹眼泪。 陈息不置可否,还是那句话,她的秉性与我何干,但为了让佐千千放心,故意微微一笑: “没事,待会我儘量少说话。” 见陈息这么善解人意,佐千千十分开心: “那就说好嘍,陈大哥可不许生气哦。” “好好好,都听你的。” 小姨家离铺子不远,两人说话间便到了门口。 管家见是佐千千带著一个男人来,先是诧异一瞬,隨即一脸热情的招呼二人进了府门。 小姨的家很大,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穿过前厅,踩著石板小路进了內宅。 屋子很是宽敞,木料都是用的上等红木,屋內焚著香。 轻轻嗅了几口香气,陈息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两人进屋时,已有一老一小正在为一女子诊脉。 老者鹤髮童顏,长长的白眉耷拉著,下頜白鬍子顺到胸前,面色红润很有光泽。 此刻老者单手搭上女子脉门,双目紧闭,两条眉毛时不时颤动几下。 老者给女子诊脉,旁边站著一个小姑娘,大约十六七岁,长相很清秀,手里拿著纸笔肃然而立。 被诊脉的女子皮肤白皙,眉眼精致,虽是一脸病態,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冷漠。 但怎么看怎么有点彆扭。 陈息微微眯著眼,按道理说这应该是个大美人啊,虽然有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但不至於让自己看著彆扭啊。 再细细一打量,他笑了,原来女子的鼻子有些歪,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我说的嘛,可惜了这么个冰山大美人,都是这歪鼻子给闹的。 女子听见屋里有人来,睁开了双眼,见到佐千千后展顏一笑,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她坐。 瞥到她身边还站著个男人,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喜,转瞬间变换过来,对著陈息点点头。 她这一表情变化丝毫没逃出陈息眼里,怪不得佐千千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 这女人果然有厌男症。 那种清冷的眼神说不了谎。 佐千千有些不好意思的拉拉陈息衣角,招呼他坐下,嘴巴凑到他耳边用小手捂住轻声道: “对不起啊陈大哥,我不知道小姨请了郎中。” 陈息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既来之则安之,待会郎中给小姨看完了病,自己打个招呼便告辞。 閒著也是閒著,四下环视一圈,屋內很是整洁,家具有些少,显得很是空荡。 墙壁上掛著一幅字画,画的是山水,水平也就是刚入门的样子,字跡娟秀显然是女子所写。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陈息看了一圈便失去了兴致,索性闭目假寐,思考著深山居所布局以及盐矿的开採。 女子见陈息打量她的屋子,眉头皱了皱,好没礼貌的傢伙。 要不是千千带来的人,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等张神医为自己诊完了病,一定要督促千千,少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自己这阵子经常发病,没工夫看著千千,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疯,必须要好好管管,不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女子情绪有些波动,张神医放下搭脉的手,缓缓睁开双眼。 瞧见屋里多了两人,丝毫没觉得意外,刚才他为女子诊脉时便听见了声响。 碍於这是別人家府邸没有当场发作,他诊脉时最忌別人打扰,若是在州府,少不了一顿呵责。 张神医有些不悦,没理睬別人,靠在椅背上,轻轻开口吐出一个字。 “记!” 旁边小姑娘立即俯身全神贯注,手中毛笔轻点纸上。 “弦数,情志不舒,肝鬱化火,胆火上炎,循经上犯鼻窍。” “弦脉主肝胆,数脉主热,变现为弦数脉。” “诊,鼻渊病。” 张神医边说小姑娘边写,一会的功夫便诊断为鼻渊病。 又让小姑娘写了个方子放在桌上。 “夫人,你患的是鼻渊病,症状很重,拿著这方子去开药,按时服用,三月后便会痊癒。” “在此期间,不许见冷风冷水,否则病情加重。” 女子拿过药方,有些无奈开口: “张神医,三月太久了,能不能开一副快剂,多谢您了。” 张神医有苦说不出,鼻渊症很重,以自己的医术,也只能到这个份上了。 “老夫这药方就是最快医治的办法,夫人可知那赵涌將你误诊为哮症,简直是貽笑大方。” 女子知道他嘴中说的赵涌是谁,只能无奈摇头苦笑。 赵涌虽然在白山县被称为神医,但怎能与州府的张神医相比。 两人医术明显不在一个段位。 仔细看了看药方,突然开口道: “张神医,您这张方子中也有雪灵芝,此物......此物难寻啊。” 张神医有些为难,他怎能不知雪灵芝难寻,只是这病只有这一种治法,若寻不到雪灵芝,病症越来越重,最后將危及生命。 “那老夫也......爱莫能助了。” 张神医摇了摇头,场面陷於僵局。 一个有方子,一个没药。 陈息笑了笑,他还以为这位张神医有两下子,果不其然,比那个赵神医强些有限。 诊断是对的,確实是鼻渊,从他进屋看到女子的鼻子心中就有了判断。 可鼻渊有很多种症状,女子这症状根本用不上雪灵芝,纯属浪费。 治疗方向是对的,按时服用三个月也能痊癒。 自己不是烂好人,不能什么事都管,事不关己高高掛起。 既然人家诊完了病,自己也没必要在这呆著了,示意佐千千赶紧打个招呼,自己就走了。 还有一堆事等著办呢。 可佐千千一听到雪灵芝,立即来到女子身前,拉著她的手兴奋道: “小姨,雪灵芝我有办法,陈大哥是猎户,他答应帮我进山採药。” 女子有些意外,经验丰富的猎户的確有能力进深山,可眼前这人...... 年岁如此年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可能有那种本事。 一定是借著猎户身份接近千千,博取好感后图谋不轨。 “哼,我不知你为何接近千千,如若是想欺负她,你恐怕是打错了算盘。” 女子態度很差,声音更加清冷。 千千年岁小阅人不多,但也不是你这种无耻小人可接近的。 女子第一眼就看不上陈息,此刻情绪起伏很大,剧烈咳嗽几声呼吸有些急促。 “小姨小姨,你怎么了?” 佐千千嚇坏了,连忙扶著小姨躺下,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著陈息。 虽然旁边还站著张神医,但下意识里还是看向陈息。 她亲眼看过陈大哥为县令夫人治好了病,心里莫名的相信他。 “別急,待老夫看看。” 张神医为女子把了把脉,眉头深深皱起,鼻渊症最忌情绪大起伏,此刻病情加重了。 从隨身药箱里翻找救急的药丸,由於来的匆忙可能是忘带了,张神医把药箱里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翻找起来。 “不好,药丸忘带了。” 又赶忙吩咐小姑娘出门抓药,女子呼吸急促整张脸涨的通红,虽然现去抓药未必来得及,但也不能眼看著病人呼吸衰竭。 佐千千见张神医找不出药来,急的都哭了,跑上前拉著陈息的袖子: “陈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快救救小姨。” 她知道小姨刚刚误会了陈大哥,但事发突然,想要替陈大哥解释的时候,小姨突然发病,只能哭著来求陈息。 陈息自然看出女子病情紧急,自己是看在佐千千面子上才同意上门为你看病。 没想到女子竟对自己这样的態度,自己进屋一句话没说,竟成了企图欺负佐千千的小人。 心中本就有气,女子一点待客之道没有,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谁惯得你那臭毛病。 奈何佐千千哭著求他,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流下来,再看女子身体已经开始不规律的颤抖,这是抽搐的前兆。 陈息恨得咬了咬牙,皱著眉头上前,见桌子上有张神医的银针。 拿起来就用,上前扎在女子脑袋上几处穴位,最后一针扎在鼻唇沟中。 见陈息拿了他的银针,张神医先是一愣,立即反应过来。 赶紧上前制止,但陈息手快,此刻已经扎完。 张神医这次嚇的可不轻,这小子手这么快的吗。 再看陈息扎的部位,汗都下来了。 全部是头上的大穴,这些穴位自己都不敢隨意乱来,哪里来的小子敢如此鲁莽。 “小子,赶紧住手。” 想要上前拔出银针,却被陈息用身体挡住,张神医那老胳膊老腿的,怎能挤得过他。 张神医急的直跳脚: “快將针拔了,你这是在害命。” 陈息本就心情不好,自己进屋啥都没干就被那冰山老娘们一顿懟。 此刻又听老头说自己在害命,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抬手一指张神医: “你个老比登,长的跟葫芦娃他爷爷似的,给我滚一边子去。” “仗著学了两天狗屁的医术,整天出来丟人现眼,今天让你看看,小爷是怎么治的。” 陈息没骂痛快,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张神医身边小姑娘身上: “还有你,拿著你那张擦屁股纸,给我记!” 小姑娘人都傻了,呆呆站在旁边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这里有我什么事啊,我可一句话没说啊。 佐千千更傻了,葫芦娃是谁啊? 第55章 欺负完老的,欺负小的 陈息將两人一顿臭骂,整间屋子瞬间安静,只有女子急促的喘息声。 张神医脸憋得通红,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来,无论达官显贵还是世家贵族,见到自己都客客气气的。 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当面骂自己。 “你......你个泼皮,竟敢骂老夫。” 张神医气的鬍子乱颤,哆嗦著手指指向陈息,果然是乡下土包子,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刁民。 陈息见老头竟敢还嘴,一把將他的手指头握住,微微用力老头便挺不住了。 “再踏马指我,信不信给你掰下来。” 陈息目光冷厉,你个老毕登,说你几句竟敢蹬鼻子上脸? 除非你把七个葫芦娃召出来,否则今天有你好看。 张神医手指吃痛,老脸急剧抖动,果然是泼皮,安敢如此。 也就这里是白山县没什么熟人,换做是州府,他这个举动都能定下砍头的罪名。 “你...你...你!” 张神医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行医多年也受过这等欺辱,待回到州府定要到衙门状告於他。 你小子就等著吧,活不了几天了。 张神医想通了,自己犯不著与一个泼皮生气,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復情绪。 大丈夫能屈能伸,暂且忍耐。 “好,老夫倒要看看,你个泼皮是如何治病的。” “哼,滚一边看著去。” 陈息没工夫搭理他,要不是看他有点医德,这种人都懒得和他废话。 召不出葫芦娃你在那装什么犊子,老老实实学著吧。 以后別到处丟人现眼,那么大岁数了,不知道个好赖。 陈息这是第二次让他滚一边去了,张神医恨的牙根直痒痒。 好,我就看看你怎么把人治死的。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病人也不管了,没必要为个死人操心。 把东西都装进药箱里,病人一死他便走人。 陈息见老头不敢顶嘴了,冷哼一声,转头对上小姑娘。 “我让你记,你咋地忘了?” 小姑娘憋著嘴,求助的看向自己师父,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师父......” “记!” 张神医把头扭过去不停的捋著鬍鬚,胸口直喘。 这踏马还是个人么? 欺负完老的,又欺负小的。 要是身边没人,老头指定能哭出来。 小姑娘见师父让自己记,委屈巴巴的拿出一张新纸,笔尖点在纸上,准备好了。 见一老一小都听话了,陈息轻哼一声开口道: “上星、通天、攒竹......” 一口气念出好几处大穴,又將针刺的深度等技巧说了出来。 陈息念完,小姑娘也写完了。 拿过纸来看了下,一字不落。 满意的点点头。 这是鼻渊症的缓解方法,要想根除还需要採取別的措施。 陈息说完,老头依旧没回过头来,浪费一张纸而已,胡咧咧一通若是管用,老夫这辈子白活。 见老头不服气的样子,陈息也没生气,將纸塞给了小姑娘。 转头见女子的病情已经控制住,呼吸渐渐平缓。 佐千千一直陪在小姨身边,见她状態好转,悬著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用感激的目光望著陈息。 陈大哥果然厉害,只用了这么会功夫,小姨便好转了。 陈息背著手望著头上房梁,佐千千照看小姨,老头扭头看著窗外,小姑娘委屈巴巴站在一旁。 几人都没说话,房间再度陷入安静。 盏茶功夫,女子呼吸已经平稳,睁开双眼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由於刚才发病短暂陷入昏迷,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息见她缓了过来,上前拔出银针扔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我还有事先走了。” 要不是看在佐千千面子上,自己才懒得管你这屁事。 帮你暂时缓住病情已是莫大恩赐。 至於帮你把病彻底治好? 门都没有。 还有那个老比凳,能悟出点什么是你的造化,悟不出来也没办法。 点到为止。 “陈大哥......” 佐千千想追出来,但小姨病情刚刚好转,离不开人照顾,急的左右为难。 “把那薰香灭了,对病人不好,你留下照看你小姨吧,不用送我。” 陈息头也不回出门,掸了掸身上,呸了一声晦气。 眼看到了晌午,距离到山宝堂谈价尚早,肚子有些饿,隨便找了个食铺点菜。 身上有的是钱,但食铺中肉食极少,只能隨便对付一口。 要想吃点好的还得自己做,慢慢来吧,等深山基地建完养些牲畜,想吃啥吃啥。 食铺里虽然没什么肉食,但厨子手艺不错,吃的还算满意。 陈息拔针走后,女子逐渐恢復过来开口感激道: “多谢张神医。” 女子有些懵,陈息给她拔针她是看见的,难道是自己恍惚了? 那小子凭什么给自己拔针,这不是张神医治好的自己么。 张神医听见女子谢自己,呆滯了半晌。 病人......病人没死? 竟然缓过来了? 一脸的震惊的上前查看女子气色,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连忙为她把脉,隨著指上感触脉象平稳,他的心中更加震撼了。 短短几针下去,病人竟奇蹟般好转了。 只是好转的不多,若是再针灸几次,想必就能痊癒了吧? 赶紧拿过小姑娘手里的纸,紧张的看著上面的字。 写的是刚才陈息念出来的穴位,包括了下针要领等等。 很是细致。 张神医哆嗦著手,心中被震撼的无以復加。 此刻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泼皮,简直是神医大能啊。 张神医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道: “夫人......这......这不是我医的......是......刚才那......小友。” “对呀小姨,是陈大哥治好了小姨的病。” 佐千千把话接过来,將刚才小姨发病,陈大哥用针灸为她医治的事全部讲了出来。 “这......这么说,我的病好了?” 女子心里十分愧疚,刚才还说人家是图谋不轨,转眼间就治好了自己的病。 “夫人別急,你的病还未彻底根治,只是暂时缓解了病情。” “要想彻底根治,还需......还需找刚才那人。” 张神医可是听见,女子刚才是怎么懟的陈息,转眼间就要去求人治病,他都替女子感到害臊。 女子尷尬的抿了抿嘴,自己这是错怪了那人,人家明明是千千带来为自己治病的,自己还那么对人家。 “千千......这......” 她没了办法,人都被自己得罪走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佐千千也是无奈,小姨这性子真该改改了,也就是陈大哥看在自己面子上,换做別人早拂袖而去了。 “小姨莫怕,大不了我再去求求陈大哥给你治病。” 佐千千心里也没底了,不知陈大哥还愿不愿意理我。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自己怎么办才好嘛。 见病人暂时没事了,张神医起身告辞。 下午还要到山宝堂取熊胆,儘快回州府办完事再赶回来。 刚才那神医大能,再次遇见必须当面向人家道歉,爭取获得原谅。 自己若是学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针法,也能拯救更多病人。 他的心里已经起了拜师的想法。 赵神医带著小姑娘走了,一路奔向山宝堂。 对了,听那丫头说过,神医大能是猎户,山宝堂常年收山货,向掌柜的打听一下,或许能认识。 对,就这么办。 岂不知,他口中的熊胆,正是陈息猎的。 第56章 这老头要碰瓷 陈息吃完了饭,已经过了晌午。 下午约了州府的买主,自己得早些去,不能让肥羊久等。 想想即將到手的500两银子,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又摸了摸怀里揣著的20个大银锭子,將刚才的烦心事一扫而空,跨步向山宝堂行去。 来到门口,都不用说话,立即被小五迎上二楼。 他现在可是山宝堂的贵客,进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嘿嘿陈大哥,州府的买主已经到了,就在二楼等您呢。” “嗯,多谢小五了。” “陈大哥哪里话,县里的贵人们都提前通知掌柜的了,他们想买些熊骨胸肉,掌柜的不敢私自做主,在等著您开价呢。” “嗯?怎么回事,和我说说?” 陈息没想到,要说熊胆熊掌老关问问自己还行,熊骨熊肉他完全可以买卖啊。 毕竟做生意嘛,总归是要有利润的。 可能是看出陈息疑惑,小五十分贴心解释道: “陈大哥有所不知,熊瞎子这种大货可是非常稀有,掌柜的怎能隨便定价格呢。” “给少了您下次不来了,一般这种大货,都是掌柜的出面找买主,卖出去再收取点中间利润。” “不然您下次猎到大货,也不能出给咱们山宝堂了。” 小五说的是实话,白山县靠著大山,县里收山货的铺子很多。 为了拴住老主顾,碰到稀罕大货,掌柜的都是以这个办法交易,类似於后世的拍卖会。 掌柜的只收取其中二成利润,剩下的都归猎户。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个规矩,县里山货铺子收到大货,都会这样拍卖。 一来,大家都有利可图。 二来,无形中宣扬铺子声誉。 这也是小五昨天拉来熊瞎子,掌柜的没敢擅自处理的原因。 这几年猎户都被朝廷徵召参军,像熊瞎子这种大货,根本没了踪跡。 昨日,山宝堂收到熊瞎子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城,那些贵人们岂能错过这种稀罕物。 就算爭不到熊掌,买些熊骨熊肉同样是大补。 有钱人嘛,最注重养身子,至於多少钱,他们並不在乎。 “哦,原来是这样。” 陈息点点头,这个交易方式不错,双方都有利。 若是山宝堂赚的多,猎户赚的少,难免猎户心里不平衡,久而久之並不利於铺子声誉。 当然了,前提是你得有大货,若是卖几只野鸡兔子就犯不著这么折腾了。 “嘿嘿,陈大哥把熊瞎子交给我们山宝堂处理,別的山货铺子都羡慕的紧呢。” 陈息淡淡一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掌柜的会做生意,第一次若是坑了自己,下次也不会选择与他合作。 做生意嘛,讲究个缘分的。 说话间,小五带著陈息到了二楼。 掌柜的依旧坐在茶案前,与旁边的一位老者喝茶閒聊,老者身后站著一个小姑娘。 正是刚才左千千小姨家里的张神医师徒。 两人没隔多久便再次见面,双方都是一愣。 “哎哟,陈猎户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州府来的贵客,想买您手中的熊胆。” 老关满脸笑容介绍著,既然都来了,可以坐下来谈谈价格了。 张神医发现来人是陈息后,愣了半晌。 原本想著买完熊胆赶紧送回州府,然后还要来找陈息拜师呢,没想到这么有缘分。 自己要买的熊胆,竟是这位神医大能猎的,不光是神医,还是一名猎户。 能猎到熊瞎子的猎户可不多见了。 这一发现,他的心中更加震撼了。 医者,不光要具备高超的医术,更需要珍稀的药材。 不然等到救命时,拿不出药来有啥用,山中无论是珍稀药材,还是熊胆这类治病的东西,都与猎户这个职业相关。 一些常年採药的药农进深山,都要大价钱雇猎户保护,不然怎么能安全归来。 可以说这几个职业都有相关性。 “咳咳——” 张神医清了清嗓子,整理一下本就得体的衣裳,对著陈息深施一礼: “神医大能您好,刚才是小老儿有眼无珠,误会了大能,请受小老儿一拜。” 一旁的小姑娘也知道了陈息的身份,师父都放下姿態施礼,自己也跟著一拜。 见州府来的贵客都给陈息施礼,老关傻了。 他倒是听说陈息会点医术。 將县令夫人的病都治好了,起初没咋当回事,以为是他在山中寻到了珍稀药材卖给了夫人。 但今天张神医的举动可不寻常,他知道这些神医的架子,没点真本事不可能让这帮老顽固低头。 更別说郑重施礼了。 “我年岁小,可受不住你这般大礼。” 陈息白了师徒二人一眼,走到哪里都能碰上他俩,晦气。 “神医大能不原谅小老儿,小老儿不敢起身。” 张神医依旧保持著90度弯腰躬身,態度十分虔诚。 陈息要是不搭理他,他能在这一直撅著,没想到老胳膊老腿的,脾气倒是挺倔。 他此时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老头那么大岁数,怎能让他一直撅著。 上前一步扶起他: “行了,我原谅你了,那么大岁数了,不用管我叫神医大能。” 扶起了张神医,陈息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水便喝。 刚吃完午饭,正好喝杯茶消消食。 张神医见陈息原谅了自己,还说別管他叫神医大能,起身揉了揉后腰,再活动活动双腿。 陈息不明所以,这老头在干嘛呢,都已经原谅你了,赶紧坐下来掏钱买熊胆吧。 搁那做什么广播体操呢,这是第几套啊? 眾人都不解张神医的举动,以为他刚才是弯腰躬身累了,活动活动身子。 就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张神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地面,语气郑重: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次老关更傻了,觉得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没看错啊,跪著的確实是张神医啊,他要拜师陈猎户? 和陈猎户学什么? 学打猎? 这老胳膊老腿的,行吗? 陈息一口茶水喷出来,万万没想到这老头竟给自己跪下了,连忙站起身子一指老头: “警告你啊,我可啥都没干,你不准碰瓷!” 这都什么情况啊,自己都原谅他了,还敢出来讹人。 老头那么大岁数了,到了衙门我可说不清。 “老关你都看见了啊,这老头碰瓷,到时候你可要为我作证。” 陈息连忙找老关作证,在白山县牛大哥能保著自己,但这老头是州府的,那里可是他的地盘。 到时候州府將我发配充军了,家里三个娘子怎么办? 指不定便宜哪个犊子了。 老关捂著脸苦笑,这哪里是碰瓷啊,人家是给你认认真真磕头拜师呢。 “师父,您错怪弟子了,您不是答应做我师父了么,难道要反悔。” 张神医一脸无辜,师父怎么能这样呢,教了本事还反悔。 一听这话,陈息火气更大了,你都多大岁数了,怎能胡言乱语: “老头,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嚇大的,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张神医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来,板板正正铺在地上: “师父,咱们医者有个规矩,能將独门针法赠人,就代表愿意收对方为徒。” 陈息扭头看了看老关,他们这行这么不讲道理的么?送你个针灸方法就是收徒了? 老关对上陈息的眼神,一脸认真的点头。 这行確实有这么个规矩,师父收徒弟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独门绝技教给徒弟,徒弟以后行走江湖便有了门户。 他们管这个东西叫,替祖师爷传道。 陈息看了看老关,又看了看张神医,最后又看了看小姑娘,心里想著,挺好看的小姑娘,怎么跟这么个老东西学徒。 他在替小姑娘惋惜,遇人不淑。 小姑娘见陈息目光扫来,扑通一声也跪下了,声音很是清脆: “师爷在上,请受徒孙一拜。” 陈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回见!” 转身就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就算熊瞎子不卖了,也不和你们来往。 都是什么牲口啊? 哪有一个像人样的啊。 老关连忙拉住陈息急声道: “陈猎户且慢,且慢啊。” 老关都要哭了,多么好的发財机会,怎能说走就走。 这可是州府贵人派来买熊胆的,惹怒了州府贵人,自己也要跟著遭殃。 老关拉著陈息到个没人地方,苦口婆心劝慰: “陈猎户啊,张神医是州府贵人派来的,咱们不能这样对人家,他若是回去打小报告,你觉得你能扛得住吗?” 老关吁了口气再次开口: “陈猎户啊,那位贵人家的公子等著熊胆救命呢,您也是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关见陈息没有答应的意思,开始了道德绑架。 “您也是医者,那边等著熊胆救命呢,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发脾气呢。” “到时候贵人降罪下来,谁也扛不住啊。” “张神医是出了名的善医,您收下他做徒弟,也能落得个好名声。” 陈息深吸几口气,心中暗骂一声自己活该。 嘴怎么就那么欠呢,给他讲那个干啥,现在被人赖上了吧。 该! 自己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功夫教老比登医术。 但转念一想,老头还在那跪著呢,怎么也要想办法暂时糊弄过去。 “行了老关,这事我处理。” 转身回到茶案,见一老一小还在那跪著呢,冷冷开口道: “行了,都起来吧。” “谢师父。” “谢师爷。” 小姑娘扶著张神医站起来以后,两人静立,等待陈息发言。 “咳咳。” 陈息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徒弟了,但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 “你只是我记名弟子,回去以后好好行医,不许恃才傲物!” 陈息把话说的很明白,你不是拜我为师嘛,那你就拜唄。 记名弟子而已,自己不用教他,还成全了他的想法。 等完成这笔买卖,天高海阔的,你上哪来找我。 再见,再也不见! “好,多谢师父。” “多谢师爷。” 张神医不在乎记名弟子的身份,只要收了自己就行,等回州府送完熊胆再来,呆在师父身边多学点本事。 小姑娘没什么主意,师父在哪,她就在哪。 老关见陈息收徒事情达成,心中放下一块大石,连忙招呼几人坐下把正事谈了。 “那我便恭喜陈猎户喜得高徒啊。” “来来来,接下来谈谈熊胆的生意吧。” 陈息白了一眼老关,你找的这是什么买主啊,自己还得罪不起,硬收了一个老头当徒弟。 心里有气不能发作,想了一想顿时来了主意,不就是州府的贵人么。 今天我必须狠狠坑你一笔。 第57章 演戏实在太累了 收徒的事解决完了,几人都坐下谈熊胆的价格。 老关率先开口: “张神医啊......” 张神医一摆手打断老关: “我师父在,別叫我张神医,叫我老张便好。” 张神医很是郑重,师父在场,自己怎敢以神医相称。 陈息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想再看他,再看怕自己忍不住揍他。 “咳咳,老张啊,您看这熊胆,您师父不满意这个价格,能不能再加些。” 老关越说越觉得彆扭,自己促成了一对师徒谈买卖,这叫个什么事啊? 要不我还是走吧,你们师徒间的家务事,我跟著参和什么劲呢。 陈息一瞪老关,冲他咔么两下眼睛。 这活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你不在这,这价格我怎么谈? 自己正是用钱的时候,不能放过这只肥羊。 张神医倒是无所谓,自己应该感谢掌柜的呢,没有他,自己还拜不成师父呢。 “掌柜的您说,我师父要什么价,我儘量爭取。” 一旁的小姑娘见俩老头对话,忍不住背过身去,双肩忍不住的耸动,憋笑实在太难了。 师徒俩谈买卖,都向中间人询价。 “好好好。” 老关对上陈息: “陈猎户,您徒弟问您,要个什么价。” 陈息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们两个老头啊,都要气死我了。 往死要价啊,这都不会么? “行了行了,我和他自己谈吧。” 老关见陈息没为难自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如释重负的鬆了口气。 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难办的事。 一个师父,一个徒弟,自己作为中间人,这价怎么要啊? “好,陈猎户你们谈,你们谈。” 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乐呵呵的看著师徒俩谈生意。 他心中也在好奇啊。 师徒俩谈生意,听著都有趣,安静的在旁吃瓜。 陈息不废话,开门见山: “老张啊,你带了多少钱来。” 张神医一听师父问自己话,態度立即郑重起来: “回师父话,徒儿受州府贵人所託,特带纹银600两前来。” 说著话,从药箱夹层中掏出6个金元宝,上印著10两。 黄灿灿的金元宝摆在桌上,所有人都移不开视线。 老关看到金元宝有些恍惚,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上次见到它还要追溯到五年前。 隨著朝廷的连年征战,金元宝这种稀罕物已经在市面上不多见了。 能拿出此物的,只有达官显贵或者世家贵族。 朝廷战败,別国趁机索要赔款,国库的金锭子都赔的差不多了。 陈息拿起一个金元宝在手里掂了掂,个头虽然不是很大,但看著就是那么舒服。 “师父您看这些成么?” 张神医战战兢兢,贵人只给他拿了这些,若是师父不满意价格,自己带不回去熊胆,贵人家的公子性命担忧啊。 奈何已经拜师,师命难违,回去怎么和贵人交代呢。 张神医左右为难。 陈息检查了金元宝,並未开口说话,反倒是盯著张神医不住打量。 “师......师父......您看......” 陈息嘆了口气,装作为难的样子,轻声道: “为师不是为难你,实在是...家中缺钱,你三位师娘的人头税还未凑齐。” 再次嘆息一声,说著说著竟有些哽咽: “不光你的三位师娘,还有你师娘的家人......村中的孩童......” 陈息抬头望天,眼中晶莹泪若隱若现,那模样要多伤感有多伤感。 “都怪为师心软,看不得人间疾苦,村里的村民们吃不上饭,为师都在帮衬,不然......” “为师辛苦打猎赚钱,为的就是......为家国,为百姓......” 陈息哽咽著说不下去了,眼含泪水望著房梁,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那种眼神传达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忧社稷,忧家国,忧天下万民,忧世间苍生。 窗外阳光洒向金锭,又折射到他的脸上,此刻的他化作圣人,仿佛有他在,天下黎民便有了希望。 老关在一旁被陈息的伟大情怀触动,在心中嘆息了一声。 没想到陈猎户竟有如此胸襟,乱世饥荒也没有放下家国百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胸怀天下。 握了握拳,轻轻砸在腿上,暗骂一声这万恶的世道,不给百姓一条活路啊。 小姑娘也被陈息的模样感染了,小手偷偷擦了擦眼泪,师爷是大英雄,自己以后嫁人,就嫁师爷这样的大英雄。 小姑娘擦乾了眼中泪,吸了吸鼻子,泪水再次不爭气的流了出来。 张神医更为触动,他本出身书香门第,其中道理如何能不晓得。 读了圣贤书,却管不了窗外事,苍生悲苦入眼,徒有心忧,却无计可施。 后习得医术,寒来暑往,终入岐黄之门,从此行走江湖,以救死扶伤为念,以仁心仁术为笔。 不求闻达於世,不负每一声性命相托。 张神医老泪纵横,涕嘆连连。 將隨身携带的所有银钱放在桌上,想了一想,又將贵人相赠的纯金扳指摘下。 “师父,这些您拿去用,去帮助有需要的百姓。” 陈息擦了擦眼中的茶水,眼眶微微泛红。 刚才他趁人不注意,將茶水喷进眼睛里,由於喷猛了,导致眼睛有些乾涩眼眶泛红。 收起桌上的银子和金扳指,抬眼看向小姑娘,欲言又止,目光复杂难明。 小姑娘见师爷看向自己,再次擦了擦泪水,从怀里掏出全部家当放在桌子上: “师......师爷......这些您拿著......救救百姓......” 小姑娘抽噎著断断续续说话,小脸哭的红扑扑的。 陈息收起小姑娘的钱,又扫了几眼小姑娘腰间玉佩: “都怪师爷......师爷没本事......师爷......” 小姑娘懂了,立即將玉佩系下来放在陈息手里: “师爷......您不要难过......您是......您是拯救天下的大英雄......” 她这次哭的更厉害了,鼻涕都流了出来。 陈息见差不多了,看这俩货身上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不了几个钱。 再说了,大冬天光溜溜的回去不太好,给他们留点吧。 他还是心太软了,处处为这爷俩考虑。 “老关,將熊胆给他们吧,拿回去救人。” “好的陈猎户。” 熊胆早就取出,老关招呼来一个小伙计,端著一个方盒放在桌上。 “这是您要的东西。” 张神医打开盒子瞧了瞧,用手捏了捏,確实是熊胆,还是上好的熊胆。 “多谢师父,徒儿回去还有要事,师父您若有什么吩咐,请到......” 陈息一挥手赶紧打断他,我能有什么吩咐,咱俩就別再见了,最好永世都別来烦我。 “徒儿快去,救人性命是天大的事,万万耽搁不得。” “徒儿谢过师父。” 再次朝陈息行个大礼,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跟师父好好学习。 张神医带著小姑娘急急忙忙离开了。 他要抓紧把熊胆带回州府治病,然后再来找师父学本事。 见两人都走了,陈息重重鬆了口气,演戏太特么累人了。 幸亏提前有准备,將茶水当眼泪糊弄过去,不然那金扳指和玉佩坑不来。 至於那爷俩没钱怎么回去,他就没工夫操心了。 给你们留身衣服已是最大恩赐,摸了摸怀里金锭子,嘴巴差点没咧到后脑勺。 第58章 外族壮劳力 老关见生意谈成了,下面该说说正事了。 “陈猎户,剩下的熊掌、熊皮、熊骨、熊肉......” “给我留两只熊掌再切些肉,剩下的老关你看著处理吧。” 陈息没工夫在这耗著了,还要去牙行买壮劳力呢,家里也不知道寧乱带著他们干活咋样了。 给村民做没做饭,发没发工钱,一堆事等著他操心。 “好好好。” 老关不废话,带著陈息去切熊掌熊肉,剩下就可以卖给县里贵人们了。 將一大包熊掌熊肉交给陈息,老关开口道: “剩下的我就看著卖了,按规矩只收取二成的费用,卖了银钱我让小五给您送家去。” “行,我相信你。” 陈息自然是相信老关的,熊掌的价格他已经知道,再说以老关的为人不可能占自己便宜。 怀里揣著满满的银锭子,6个金元宝护在胸前,扛著一大包胸肉来到县衙。 有眼尖的衙役老远就看见陈息,知道他是来取马车的。 小跑將马车赶来,马肚子鼓鼓的,显然已经餵饱。 “嗯,会来事。” “嘿嘿,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陈息掏出些零散铜钱塞到衙役手中: “干得好,有赏。” 衙役双眼一亮,握著手里铜钱,脸上笑开了: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这次连称呼都变成了大爷,可见衙役高兴成什么样子。 一个壮劳力一天才赚5个铜钱,大爷赏的起码有几十个。 旁边有没来得及牵马的衙役,羡慕的直淌哈喇子,暗骂自己没眼力见,这么多的赏钱拿不到。 下次等陈神医来了,自己一定要好好侍候,把陈神医侍候高兴了,果真有赏啊。 在衙役千恩万谢中,陈息驾著马车离开。 採购了满满一车物资,来到陆达的牙行。 “陈神医您来啦。” 陆达看著陈息赶著马车到来,大包小裹的装满了一大车,以为他拿精盐与自己交换马匹来了。 立即小跑上前迎接,態度有些諂媚道: “陈神医,您是来换马匹吗?” 陈息知道他误会了,自己最近都忙死了,哪有功夫提纯精盐。 “换马匹的事过些日子再说,今天我是来找你买些劳力的。” 陆达虽然有些失望,但听他要买劳力,立即便来了兴致,只要有生意做就成。 “陈神医需要什么样的劳力,我这里倒是有些。” 这年头壮劳力都被朝廷征走,牙行里只剩些老弱病残,不知道陈神医能不能看上。 说著话便將陈息迎到后院,一排排类似衙门牢狱的屋子映入眼帘。 为了利於客人挑选,特意用木柱与中间过道隔开,隔间里传出各种脏臭味。 陈息捏了捏鼻子,皱著眉边走边看。 男间和女间分开两边,里面的人像商品一样供客人挑选。 见有贵人前来买人,隔间里一个个都凑到木柱前探头观看。 男间里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高矮老小都有。 “贵人您把我买走吧,我什么活都会干。” “贵人我识字,我能给您当书童。” 牙行伙计见劳力敢搭话,一脚揣向木柱,震得锁链哗楞作响。 “都踏马闭嘴,別惊扰了贵人。” 里面人嚇得害怕,立即默不作声,一个个紧张的望著陈息,期盼他能把自己买走。 这里面的日子不好过,被人买走起码有饭吃。 陈息瞥了一眼牙行伙计,眯了眯眼睛。 伙计立即明白贵人生气了,当即陪著笑道: “贵人您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贱皮子,越搭理他们,越蹬鼻子上脸。” 陈息咬了咬牙根,没理会伙计,继续向前走,绕了一圈也没遇见满意的。 不是老的就是小的,根本没有壮劳力,这些人买回去也是白吃饭,一点价值都没有。 他倒是想救救他们,但暂时没有条件,等以后產业壮大了再说吧。 转过男间,回去的时候路过女间。 立即有大群女子探出头来张望,这里比男间的人多很多,而且脸上都很乾净。 脸蛋不收拾乾乾净净的,怎么能卖出去。 她们中有送亲队送不出去的,便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牙行。 还有一些各种原因活不下去的,也被牙行买走当成交易品。 个个探出脑袋,有的还故意捋了捋头髮,期待贵人能买走她们。 在女间中他见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顾兰,王麻子的婆娘。 原来满脸横肉的顾兰,此时已瘦的脱相,王麻子被下狱之后她便被抓到了这里。 以前那种好日子一去不復返,每日一餐都成了奢求。 “陈家小哥,救救我......我...我求求你。” 顾兰手抓著木柱,脑袋死命的向外挤,祈求陈息不计前嫌带她出去。 她这种人老珠黄的货色,在这里根本卖不出去。 牙行伙计由於刚才踹门柱导致贵人反感,这次不知怎么办才好。 悻悻的目光看向陈息,他一个小伙计怎敢惹怒贵人。 陈息掏出十几个铜钱向小伙计一递: “这女人嘴巴真脏。” 小伙计眼睛一亮,接过铜钱,口中连连道谢。 他听懂了陈息话中意思,贵人嫌她的嘴巴脏,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兰见小伙计一脸不善的走来,嚇得一缩身子想退要回去,但脖子被两根木柱卡住,进退不得。 小伙计狞笑一声,一把薅住顾兰的头髮,啪啪两个大嘴巴子,牙齿都被扇飞了。 刚要嚎叫,突然被小伙计一脚踹在肚子上,身体强行飞出去,撞上墙壁才停止。 顾兰哪里禁得住伙计一脚,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呸,臭娘们敢得罪贵人。” 小伙计下手很重,这种女人本来就没人买,留在这里也是浪费粮食,早死早解脱。 “嘿嘿,贵人,您看这么处理成么?” 小伙计嘿嘿一笑,这可是贵人吩咐的,他只是拿了钱,照贵人的意思去做,心里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陈息点点头,对小伙计的表现很是满意。 这种人就该这样对待,记忆中这女人可没少欺负娘子,善恶到头终有报。 又看了一圈,没有看得上眼的壮劳力,只能作罢。 走出了后院,陆达见陈息没有领出来人,拉著他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轻声道: “陈猎户,过几天新来一批外族劳力,身体都很强壮,您有没有兴趣。” “哦?外族劳力,哪来的?” 陈息有些惊讶,没听说朝廷最近打了胜仗抓俘虏啊,怎么来的外族劳力? 陆达撇了撇四下没人,终於陈息说了实话: “这批劳力都是从邻国买来的,走的不是正规渠道,他们没有牙籍,不用向朝廷交人头税,只是价钱高了些。” “哦?多少钱?” 陈息现在正缺这样的人手,正好让他们在深山里工作,外人很难发现,又不用给他们交人头税,一举两得。 “10两银子一个,保证个个都是壮劳力。” 陆达压低声音,这种买卖是杀头的罪过,也就是陈息与县令夫人有层关係,换做別人他也不敢问。 “人什么时候到?” “几天后就到。” “一共多少个?” “50个。” 陈息在心里算了一下,牛大哥赏了200两,再加上600两的熊胆钱,手里有钱说话就有底气: “人一到,都给我送来。” 陆达愣住,50人全要,那可是足足500两银子。 他脑袋瞬间宕机了,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陈息拍了拍了腰间,发出银锭子相撞的脆响声: “人到,付钱。” “好好好,人到了,马上给您送去。” 陆达毫不迟疑答应下来,他常年做生意,怎能听不出银子的声音,再看一眼陈息怀里,鼓鼓囊囊的。 不用问,全都是银子。 “好,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那我不留您了。” 陆达也是爽快人,谈成了一笔大买卖,自然要赶紧做准备,儘快將50人送到。 告別了陆达,陈息赶著马车回家。 看了看天色,自己忙活了一天,此刻太阳已经落山。 得抓紧回去了,不然娘子该担心了。 “驾——” 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抓紧赶路。 与此同时。 村长张保全带著叶红缨与吴亮进了窝窝村,身后还跟著鹰嘴山的10个土匪。 第59章 三个小娘们,我可要进来嘍 家中按照陈息的吩咐,给工人们蒸的馒头燉了几条大鱼,给他们吃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有活计做,工钱是县里的两倍,还管一顿午饭,要知道那可是白面馒头,还有鱼汤喝。 最让他们感动的是,虽然老板不在家,但三位夫人对他们都很好,丝毫没有县里贵妇们的架子。 这个年代请人做工,別说管午饭了,工作的不好都要挨骂,有的刻薄贵人甚至出手打人。 工人们为了赚铜钱,只能忍气吞声。 你若选择不做,立即有大批人接替你的位置。 没有了活计,就等於没饭吃,没饭吃就意味著饿死。 樊妍心善,故意多蒸些馒头给家里无粮的工人偷偷带回去,他们打心眼里感动,发誓好好做工报答。 一个个都很卖力气,不然对不起老板和三位夫人的恩情。 寧乱更不用说了,虽然陈息临走时再三叮嘱他不可用力做工,但他哪里肯? 自己独占一大块地,铲子在手里就没放下过,一个人干的活顶一群人的量。 二牛开始还不服,暗中和寧乱较劲,盏茶功夫便败下阵来,在心里给他起了个牲口的外號。 寧寧帮著三个嫂嫂做饭,閒下来便和秦瑶学写字,一天的功夫就能写下自己和家人的名字。 又和白蓉蓉学女红,两女用家里的野兔皮做成褥子铺炕上。 无论是坐著躺著都非常暖和。 时间来到日落,秦瑶给工人们发了工钱,便做起了晚饭。 这一天时间樊妍来来回回进出院子,下午尤为频繁。 每隔一段时间便瞭望一下村口,期待著夫君平安归来。 “瑶瑶蓉蓉,你们说天都要黑了夫君怎么还没回来?” 二女也在担心,夫君出门了这么久,按理说应该回来了,但见大夫人担心,还是安慰道: “大夫人不必担心,夫君应该是有事忙,再晚些便回来了。” “是的大夫人不要担心,我煮好了饭,等夫君回来便开饭。” 寧乱將寧寧拉到一边: “你先回去照顾老娘,我等大哥回来再走。” 寧寧本想著等陈息回来自己再走,趁现在多陪陪三位嫂嫂。 但天都要黑了,老娘独自在家她放心不下,只能和眾人打了招呼回去照顾老娘。 寧乱是不可能走的,大哥不在,他要保护三位嫂嫂安全。 大哥家里有活计,每天都有村民来问缺不缺人,有好几人见到嫂嫂们都直勾勾的眼神。 他担心白天那几人起坏心思,所以选择不走。 敢打大哥女人的主意,绝对不行。 三位嫂嫂在屋子里,他就在院门处蹲著,时不时四下走动一圈,看看有没有小贼偷偷进来。 寧乱这一举动,都看在吴亮眼里。 他带著10个土匪藏在暗处,见一个白毛的小子在院中来回溜达,迟迟不进屋。 寧乱不进屋,他们只能继续藏著。 天马上黑了,这时动手会惊动村民,天黑之后再偷偷潜进去,抢人越货。 白天有几个小匪装作村民去打探消息,见到陈息家里三个女人都惊呆了。 这可比之前抢来的女人漂亮多了,玩腻了卖到窑子去,也能多卖几个钱。 小匪们流著哈喇子,已经幻想在三个女人身上驰骋的画面。 这种极品货色可是好久没见到了。 吴亮见到三个漂亮女人更加受不了了。 由於腿被叶红缨踩断,他已经一个月没碰女人了,此刻正是欲望强烈的时候。 等把那三个女人抢来,自己一定要好好发泄一番。 “三当家的您看见没有,这家男人与官府有勾结,不然怎么有钱娶这么漂亮的婆娘。” 叶红缨轻哼一声没理吴亮,不光与官府勾结,还是个好色之徒。 这种人被土匪杀掉也没什么可惜的,至於那三个女人,也许就是这个命吧。 谁叫你们嫁的男人与官府勾结呢。 她痛恨朝廷,连带著一起恨上了与官府相关的人。 瞥了眼院子,只有一个男人加上三个女人。 男人一脑袋白毛,虽然很壮硕,但也不会是土匪们的对手。 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閒著无聊索性出去走走。 “就那一个男人,你们能对付吧?” 叶红缨语气很是冷漠,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土匪。 加在一起都不够自己打的。 吴亮尷尬的直挠头,三当家的这话明显在贬低自己,堂堂匪寨二当家的,怎会解决不了一个村民? “嘿嘿三当家的,瞧您这话说的,我们不是您的对手,但一个村民若是解决不了,我们不如死了算了。” 叶红缨轻哼了一声后,翻身上马: “能解决就行,我出去走走。” “好嘞三当家的,您不用急著回来,等我们办完了事就回去。” 吴亮巴不得叶红缨早点走,待会抢了那三个女人,自己先发泄一番再说。 这女人在身边不方便,他可不想正办事时被人打扰。 叶红缨瞪了他一眼,好像看懂了他的小心思,一句话没说,骑著黑蛟就走。 附近全是大山,自己想去看看,运气好打只野鸡换换口味。 她本是洒脱性子,家没了之后,便隨遇而安。 叶红缨骑马走了,吴亮搓了搓手,眼里全是对女人的渴求,带著十个土匪继续等待。 “二当家的,你玩了那三个女人之后,能不能给弟兄们也尝尝。” “是啊二当家的,这种极品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能玩上一回,死了也值。” 吴亮一边探头向院里张望,一边骂骂咧咧: “踏马的,跟我出来做事,啥时候亏待过弟兄。” “待会我先爽一把,然后给你们也尝尝咸淡。” “对了,別像上次似的把人玩死了,这种品质的女人卖到窑子也能多卖点银子。” 吴亮想起上次就来气,挺好看个女人被这群二逼给玩死了。 “嘿嘿不会不会,这次哥几个都轻著点。” 小土匪们听二当家的答应给他们也尝尝,眼里都泛著绿光,一个个心痒痒,恨不得立即动手。 半个时辰后,天彻底黑了下来。 “踏马的,这白毛小子放著屋里三个漂亮婆娘不管,在院里溜达个啥。” “草,不会是天阉吧,要是我早就进屋办事了。” “哈哈,天阉更好,说明那个三个还是雏儿。” 一听见雏儿,小匪们眼睛更绿了,恨不得马上吃掉她们。 院內。 由於寧乱在院门蹲著,三女都不能出屋去接夫君。 樊妍站在门口: “寧乱,你大哥还没回来吗?” “大嫂您回屋暖和著,大哥回来我通知您。” “好吧。” 樊妍心里愈发的担忧,天都黑了,夫君怎么还没回来。 秦瑶、白蓉蓉也隱约有些不祥的预感,祈祷夫君不要出事,平安归来。 她们急,外面的土匪更急。 “踏马的,那小子是打算在外面冻一宿不成,老子等不及了。” 吴亮眼神一狠,抽出腰间尖刀,向后一挥手: “亮傢伙,你们整死那男的,我绕到后面进屋。” “好的二当家的。” 小匪们纷纷掏出武器,借著夜色接近院门。 吴亮则是悄悄绕到院子后面,距离后院,只有一道土墙相隔。 嘴角泛起淫笑: “三个小娘们,我可要进来嘍。” 与此同时,马车由於拉满了的物资,行驶缓慢。 陈息还在回家的路上。 第60章 谁敢动我嫂嫂 寧乱蹲在门口,注意力全在村口方面,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自己不能去寻,家中三位嫂嫂需要他守护。 突然。 远处一声传来一道嘎吱吱声音。 寧乱皱眉,这是脚踩在雪地里的声音,由於积雪逐渐压实,有人踩上去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起身朝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然后眯了眯眼睛。 装作蹲累了,伸了个懒腰,故意喃喃自语: “休息够了,回屋吃饭。” 转身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屋。 小匪们由於路线不熟,踩到了路边压实的雪上,发出声音嚇了一跳,立即躲到大树后面。 紧张的探头望了下,注意到门口蹲著的白毛小子伸了个懒腰,还说要回屋吃饭。 见他走了,才敢出来。 “都轻声点,幸好那小子没发现。” 此刻天刚黑,村民们还没休息,土匪怕强攻惊扰了他们,到时候村民赶来可麻烦了。 10个小匪猫腰接近院子。 寧乱顾不得男女有別,推开屋门立即向三位嫂嫂正色道: “三位嫂嫂跟我来。” 三女见寧乱神色凝重,心中狐疑开口: “是你大哥回来了吗?” 事情紧急,寧乱担心嚇著三位嫂嫂,刚才蹲在院门他已经发现树后有人,而且还不少。 显然是奔著他们来的。 “嫂嫂们跟我来,待会再和你们解释。” 寧乱二话不说,带著三女便来到后院,將她们藏在砖窑后面。 “待会无论发出什么事,嫂嫂们都不要出来。” “寧乱,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樊妍紧张的汗都下来了,是不是夫君出事了? 秦瑶和白蓉蓉也没了主意,见寧乱这么凝重,心中愈发感到不安。 一切都要听大夫人的,夫君不在,大夫人就是她俩的主心骨。 “大嫂別问了,记住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藏好了三位嫂嫂,他心里踏实了一些。 找出陈息新造的猎刀拿在手里,待会看那几个毛贼想干什么。 寧乱躲在门后,借著门缝扫向院门,借著微弱的月光,院门外几道人影晃动一下。 “哼,果然是奔这里来的。” 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进来。 寧乱从小就身体好,又到军队歷练过,若是几个小毛贼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將要面对的是鹰嘴山正儿八经的土匪,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后院。 吴亮刚想翻墙,却看见白毛小子將三个女人藏在砖窑后面。 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 等寧乱走后,吴亮才探出脑袋向里面看去。 砖窑后面,三个女人哆哆嗦嗦抱在一团,在他眼里,三个女人犹如待宰的羔羊。 看来前面那群笨蛋被察觉了,不过没关係,白毛小子把三个女人藏在这里,正合我意。 他不想现在出去,他在等外面打起来,自己再出手。 一个白毛小子而已,能翻起什么浪。 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三个女人身上,舔了舔嘴唇,这些日子可憋坏了二弟,待会一定要痛快干一场。 三个女人轮番来。 屋门口,寧乱一动不动的注视著院门,如他所料,没一会的功夫就露出几个脑袋。 几个小匪张望了一下,见院中没人便现出身来。 前面一个土匪向后面一招手,剩下的9个小匪拎著刀进院,悄悄的朝屋门前进。 寧乱眯著眼睛,握紧了手中猎刀。 10个,看来今晚少不了一场恶战。 他不但不怕,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將白髮梳成的小辫子咬在嘴里,全身血液仿佛都燃烧了起来。 队伍前面的小匪已经摸到了屋门,蹲下身子,將一只耳朵轻贴在屋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声音。 听了半晌,朝后面的小匪点点头,其余小匪迅速靠近。 “咯吱...” 轻轻推开屋门一道缝。 三秒后。 一个脑袋从屋门下面挤了进来,像狗一样蹲在屋外向里面张望。 见脑袋从下来面挤进来,寧乱手中刀刃向上贴近他的脖子。 小匪张望了一瞬,寧乱猛一翻手腕。 “噗——” 脖子被一刀挑开,半边皮肉连著脑袋。 小匪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见了他太奶。 解决了一个小匪,寧乱一把拉开屋门,朝著外面就是势大力沉的几刀。 由於小匪们贴的近,哪里能料到早已被人发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砍了几刀。 一个被砍到手臂的小匪,捂著伤口喊道: “招子亮了,砸窑。” 小匪说了句黑话,开始强攻。 这句黑话他听出来了,不就是几个土匪么,我看看这窑你们是怎么砸的? 寧乱不想让他们进来,砸坏大哥家的东西怎么搞? 不等他们强攻,率先跳出屋门,对著一个小匪开始挥刀。 由於小匪们站成个小包围圈,寧乱出门第一件事便是找个方向猛砍。 在战斗中这招很管用,被敌人包围后就是朝著一个方向猛攻。 只有衝到外围,儘量將敌人的攻击引成一道直线,这样才利於各个击破。 打这种仗寧乱很有经验,军队常年打败仗,士兵被包围都已经习惯了。 久而久之便养成了经验。 寧乱朝著一个方向发力,那个小匪可扛不住了,他哪里是寧乱的对手。 几刀就被砍翻在地,趴在地上大喊: “点子扎手,来顶硬儿。” 小匪没想到寧乱这么猛,刀刀砍自己的要害,要不是反应快,脑袋都得被这小子砍下来。 其余小匪立即上来支援,企图再次包围寧乱,仗著人多乱刀也能砍死你。 但他们的算盘空了,寧乱突围后继续游走在外围,小匪们很难形成围攻。 寧乱找准机会,使足力气朝一个小匪脑袋上砍去,那小匪避之不及,选择用刀硬鏜。 “鐺——” 小匪手里的刀被寧乱砍断,连带著半个脑袋被削了下来,躺在地上一命呜呼。 寧乱也没想到这一刀效果这么好,看了眼刀身,一点事都没有。 整柄猎刀泛著湛蓝的光,月色照耀下,寒光逼人。 臥槽,大哥的武器这么好用的么。 寧乱心中大呼臥槽,这猎刀比军中偏將用的都好。 手中有利刃,心里更加有底气。 “来来来,老子今天陪你们玩玩。” 寧乱战意大起,还剩9个土匪,一定要拖到大哥回来。 前院传出打斗声,三女嚇得更加哆嗦了。 寧乱让她们別出来,她们很听话,知道寧乱是军队里回来的,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秦瑶虽然年岁比白蓉蓉大,但三女中她的胆子最小,躲在樊妍身后小声的哭了起来。 樊妍也害怕,用身子將二女挡在后面,脸色苍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白蓉蓉虽然年岁最小,但胆子很大,上次王麻子带人来抓人,她都敢咬那差人。 二姐你躲我身后,我保护你。 白蓉蓉两手捧著半块砖头,挡在了秦瑶前面。 二女平时在大夫人面前爭宠,但关键时刻一致对外。 打斗声传来,吴亮知道前面交上手了,自己带来的10个弟兄都是好手,心里一点不慌。 是时候出场了,由於腿还没好利索,翻土墙速度减慢。 白蓉蓉眼尖,见有个黑影正在翻土墙,两手举著半块砖头就砸了过去。 她瞄的是吴亮脑袋,但力气小,砖头划成一道拋物线,砸到了吴亮腿上。 正是受伤的那条腿。 “誒臥槽,臭娘们敢砸我。” 吴亮忍著疼一瘸一拐上前,在墙边找出一根烧火用的棍子。 他为了抓活的,没选择用利器。 “踏马的,老老实实別动,否则抽死你们。” 樊妍见有人从土墙上翻过来,嚇得惊慌失措,但她是大夫人,夫君不在,自己绝不能软弱,伸开双臂护住两女。 秦瑶嚇得惊叫一声,身子哆嗦的不成样子。 她的这声惊叫,瞬间传到前院火拼的寧乱耳里。 寧乱双目赤红,暗道一声糟糕,后院也有土匪。 砍翻一个小匪,立即向屋內衝来: “我曹尼玛,谁敢动我嫂嫂。” 第61章 暴怒的寧乱 寧乱是真急了,不顾一切的朝屋里衝去,后背中了一刀也不管不顾。 大哥不在家,自己不能让嫂嫂们出现一丁点意外。 寧乱拼命往前面冲,后面小匪们咬住不放。 他们知道这声尖叫的威力,附近百姓一定会闻声赶来。 必须要儘快解决白毛小子,找出100两银子,再把那三个女人抢走。 原本他们想在这里就把三个漂亮女人办了,不然回到匪寨就尝不到滋味了。 大当家的肯定第一个上,轮都轮不到自己。 “炸粘子了,摘瓢。” 有小匪从腰里绕出一个铁爪子,铁爪子后面连著一道锁链,抡了两下便飞了出去。 小匪设想是铁爪子抓到寧乱脑袋上,往后一拽,脑袋开瓢。 没想到寧乱冲的猛,铁爪子勾在他锁骨上,正是他受伤的那道肩膀。 “咯嚓...” 铁爪子抓到寧乱锁骨,传出咯吱声音,勾到骨头了。 寧乱现在整颗心都悬在嫂嫂们身上,右手抓住铁爪,生生向下一拽。 “嘶...” 铁爪子有倒戧刺,硬是抓下来一块血肉。 身后还在拉锁链的小匪,被一道巨力拽的一趔趄。 “卡下瓤子。” 小匪们知道后院是二当家的,传来女人惊叫是二当家的即將得手,不能让这白毛小子坏事。 必须截住他。 但寧乱此时正是暴怒状態,岂能让他们截住。 背上一刀,肩上伤口被抓的血肉模糊,血水浸透衣。 寧乱速度快,扑通一声踹开后门,正见到吴亮拿著棍子向砖窑逼近。 三位嫂嫂嚇得脸色苍白,躲在那里不住的颤抖。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我曹尼玛。” 寧乱都要气疯了,拿起猎刀就砍。 他此刻浑身浴血,一脑袋白毛被染成红色,衣服更是没法看了,被砍得都飞了出来。 吴亮眼看就要得手,一声巨响传来,回身就看到暴怒的寧乱向自己砍来。 “小子找死。” 他可不是一般土匪,叶红缨没来之前,他是整个鹰嘴山最硬的茬子。 这个二当家的位置,是他凭本事砍上来的。 抽出隨身长刀,不躲不避与寧乱对砍。 不就是拼命么,自己怕三当家的那是纯实力碾压,眼前这白毛小子可没放在眼里。 “鐺鐺鐺...” 双方互砍十几刀,火星子乱窜。 后面小土匪追来,见二当家的与白毛小子互砍,两人不断交换方位,他们怕误伤到二当家,围著寧乱找偷手。 寧乱战斗经验丰富,不停的变换方位,就是在躲身后的小匪。 转了一圈,有小匪眼尖,发现了躲在砖窑后面的三女。 狰狞一笑,原来躲在这里。 “二当家的顶住,我先把这几个娘们捆了。” 小匪一脸狞笑的跑来抓人,从身后掏出一捆绳子,上前就要捆。 樊妍急了,不能让他们捆,自己要给寧乱爭取时间。 “你住手。” 死命的抓住小匪的手,不让他们捆人。 “啪...” 小匪一巴掌甩在樊妍脸上,樊妍被打倒,苍白的俏脸上留下五道红印子。 “臭娘们还敢反抗,捆了。” 见大夫人被打,白蓉蓉瞬间爆发了,大夫人对自己很好,又是夫君的心尖宠,怎能受此欺负。 抓住小匪的手臂就咬,两颗小虎牙死命的咬著,血都沁透了袖子。 “誒臥槽...” 小匪疼的直骂,让个臭娘们咬了,以后回寨子怎么混,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抓著白蓉蓉的头髮就要往墙壁上撞。 “臭娘们你找死。” 秦瑶胆子最小,开始时怕的不行,躲在两女身后,此刻见大夫人被打倒,白蓉蓉眼看就要被土匪撞墙。 不行,蓉蓉不能被撞死,情急之下,勇气就上来了。 拽住小匪的手臂往回拉,企图让他鬆开白蓉蓉。 由於力气小,怎么可能拉得住强壮的土匪,双手死死的拽著,身子被土匪拖出一尺远。 “踏马的,又来个臭娘们。” 小匪这次是真怒了,三个臭娘们不光敢反抗,还敢拽自己。 又是一巴掌扇在秦瑶脸上,秦瑶忍著痛就是不放手,也学著白蓉蓉的样子咬住土匪手臂。 土匪疼的嗷嗷叫,双只手臂都被咬著,想用腿踢开她们。 突然,双腿被樊妍紧紧抱住,身子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寧乱听到嫂嫂叫声,余光扫到砖窑后面,瞬间怒火滔天。 与吴亮不再变换方位,选择硬上。 手中猎刀突然发力,砍出一道残影。 吴亮手里的刀也是好刀,硬抗寧乱几刀后,鏜的一声折断。 手里没了武器,自知不是对手,转身就绕到小匪后面。 把位置让给那些小匪,这么多人还制不住个白毛小子? “开片。” 小匪们见寧乱不躲了,想要围住他,只要被他们围住,白毛小子必死。 寧乱把头一低,脚下发力窜了出去,猎刀向前一挥。 “噗...” 小匪避之不及,被寧乱一刀开膛破肚,肠子都露了出来。 就在寧乱向前窜时,后背再中一刀。 衣已经碎的不成样子,散落一地。 向前猛衝几步,突然高高跃起,一只大脚猛然发力踩向倒地土匪的脑袋。 “咔嚓——” 骨骼碎裂,白色液体掺杂著血水喷了一墙。 其他土匪无不头皮发麻,这一脚的力道怎会如此的重,硬是把脑袋踩碎。 寧乱拽起土匪的尸体向后一甩,又砸倒了两个追来的小匪。 猎刀在胸前一横,赤目圆睁: “想抓人,踏过我的尸体!” 寧乱此刻的样子如同恶鬼,一脑袋白毛根根竖起,胸前血肉模糊,手中猎刀泛著寒光。 土匪们被他镇住了,有胆小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后挪动几下。 吴亮捡起地上一把短刀,在土匪们中间站了出来。 “小子,把钱和娘们让出来,你可以走了。” 寧乱眯著眼,嗤笑一声: “你现在自刎,留你一道全尸。” 吴亮怎受过如此威胁,还逼老子自刎? “白毛小子,你可知我是谁?” 手里握紧了短刀,目光逐渐狰狞。 寧乱向前踏出一步,猎刀举过头顶,眼中杀意沸腾。 “你是你麻痹。” 就在双方蓄力时,屋中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 二牛手里拿著铲子,带著白天做活计的男工和一些村民前来。 到了后院,便见到几个土匪拿著武器和寧乱对峙。 不用看都知道怎么回事,寻常人家哪里有像样的武器,定是土匪无疑。 “打土匪。” 二牛嗷一嗓子,村民一拥而上。 有拿锄头的,拿棍子的,拿铲子的,齐齐往土匪身上招呼。 吴亮见村民们都来了,心知今天计划泡汤了,阴鷙的瞪了一眼寧乱: “滑竿子。” 他们想跑,村民们可不干了,老板待我们不薄,怎能让你们轻易跑了。 拦著土匪不让跑,但他们手里武器简陋,哪里是土匪对手。 两个男村民冲的急,被土匪刺穿胸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其他村民还在攻击,吴亮一翻墙头跃了出去。 剩下的土匪要跑,被寧乱一人挡住,联合村民,几刀就砍翻在地。 土墙后面是雪地,一直延伸到村口,吴亮淌著齐膝深的雪连滚带爬往前跑。 穿过这片雪地就是拴毛驴的村口,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寧乱想追吴亮,又担心嫂嫂们的安全。 径直到屋里取出大哥送自己的三石弓。 他都要恨死这群土匪了,敢扇嫂嫂耳光,这个仇他必须要报。 抽出羽箭套上扳指,咔咔声响起,肩头伤口的针线瞬间崩开,血水顺著肩膀流出也不管不顾。 双眼眯成一道细线,三石弓差点被他拉断,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椭圆。 “嗖——” 羽箭化为一道寒芒,裹胁著尖锐的破空声,直射吴亮。 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羽箭受风速影响失了准头,寧乱瞄的是后背,但羽箭向下偏离一些。 “噗——” 羽箭直插吴亮受伤的那条腿,整条腿顿时被贯穿。 吴亮噗通一声趴在雪地里,一咬牙又挣扎著爬起。 回头看了一眼土墙后的寧乱,心中暗骂,都跑出这么远了,这白毛小子还能射到? 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行,今天我认栽了。 白毛小子给老子等著。 拖著一条废腿淌雪到村口,骑上毛驴就走。 吴亮跑到村口,陈息赶著马车已经到了自家院门前。 两人不过几百米距离,却堪堪错过。 第62章 追杀 陈息赶著马车到院门,突然瞳孔一紧。 院子中怎么有几具尸体? 脑中嗡嗡作响,一股不祥的预感隨之而来。 跳下马车便往屋內冲,此刻他心里只有三位娘子的安全。 血跡一直延伸后门,身子如猎豹般迅速飞来,一颗心早已悬到嗓子眼。 踹开后门便看到很多村民都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 樊妍三女听见是夫君的声音,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箏般流下来,异口同声: “夫君......” 听到声音从砖窑后面传来,陈息推开村民就往那边跑: “別怕,夫君回来了。” 三女大哭著跑来,一头扎到他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呜呜呜......夫君......” 陈息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见三女无恙才稍微放下心来,紧紧把三女搂住,嘴里安慰: “不哭不哭,告诉夫君,发生什么事了?” 可三女见到夫君,哪里还说的出话来,把头埋在他怀里,止不住的痛哭。 再怎么说也是三个女孩子,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若是没有寧乱在场,她们的结局可想而知。 此时见到陈息,那颗脆弱的心再也控制不住,眼前这道厚实的胸膛,就是她们最大的依靠。 “別怕別怕,有夫君在,什么都不怕。” 陈息轻抚著三女的头,用最温柔的语音安慰,目光扫向院子,眾人各个神情悲伤。 寧乱见大哥回来,沾满鲜血的脸上咧嘴一笑: “大哥你回来了。” 见到寧乱,陈息瞳孔一缩,原本的一脑袋白毛已被鲜血染红,肩头处一片血肉模糊,衣更是破碎不堪。 “你怎么伤成这样?” 陈息急了,寧乱这副样子,显然是经歷了一场恶斗。 寧乱由於刚才强拉三石弓,本就受伤的右肩抬不起来,勉强抬起左手挠了挠脑袋: “大哥我没事,刚才来了几个土匪,都被我杀了。” “大哥我对不起你,那土匪头子跑了。” 寧乱很是自责,没能保护好嫂嫂们,还放跑了土匪头子,辜负了大哥对自己的信任。 “回屋,我给你看看伤。” 陈息大概听懂了怎么回事,应该是土匪趁自己不在家,想进来抢劫抓人。 由於天色昏暗,寧乱身上的伤口,他看得不是很真切,必须要好好检查一下。 “我没事的大哥,你先安抚嫂嫂们。” 寧乱怪自己没用,嫂嫂挨欺负了,还要麻烦大哥给自己治伤。 “少特么废话,跟我来。” “还有你们,有伤的全部进来。” 陈息见还有村民负伤,不能耽搁。 拽著寧乱就进屋,三女也知道夫君担心大家的伤势,忍住哭泣隨著夫君进屋。 地上还有两具村民的尸体,剩下的人將尸体抬到一边,去通知他们的家人。 来到屋子点燃油灯,陈息立即吩咐人去烧水。 “躺下別动。” 寧乱见大哥急了,立马躺著不动,不过后背还挨了两刀,疼的直咧嘴。 三下五除二便把他的衣扒掉,肩上的伤口根本看不出来形状,血肉都翻著。 陈息牙根咬的咯吱作响,那帮土匪下手太狠了。 用精盐泡了一大碗盐水: “忍著点。” “好嘞大哥。” 这个时代没有酒精,条件好的用盐水清洗伤口,条件差的只能用石灰代替。 用沾著盐水,开始一点点为伤口消毒。 麻药? 根本不存在的。 寧乱这次实在忍不住了,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伤口撒盐,何况还是带著倒刺的铁爪子抓伤的。 “呃呃呃......” 寧乱紧紧咬住衣,努力控制著身体不抖动,豆大的汗珠顺著额头流下。 “再忍忍,一会就好了。” 陈息越清理伤口,越触目惊心。 狗日子的土匪,这种伤口根本都缝不了线,完全是溃伤。 清理好伤口,撒上金疮药。 药粉撒上去,寧乱疼的牙都要咬碎了,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这也就是寧乱,换做一般人早疼昏过去了。 又將他的旧伤口缝合。 “別地方还有伤么?” “咳咳——” 寧乱嘴里吐出衣,深呼几口气,艰难说道: “后背......” 刚才他不光是肩头疼,躺在那里不动,后背那两刀同样不好受。 “草,你早不说。” 赶紧將他翻过来,处理后背的伤口。 还好,后背的伤口不深,缝合的很快,上了药粉,全部包扎起来。 “行了,我去看看別的村民。” 寧乱这边处理好,陈息开始为村民治伤。 由於土匪想跑,见村民们追的急,胡乱的劈砍,除了两个倒霉的村民被砍中脖子,其他人都是轻伤。 给村民们治伤的时候,陈息家里已经匯聚了大批赶来的村民。 张婶也到了,拉著樊妍三女开始安慰起来。 “老板,附近的村民都来了,只有村长张保全没来。” 二牛也在狐疑,按理说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村长应该出现主持大局啊。 闻言,陈息眼中精芒闪过,他早就猜到此事一定与张保全有关。 怪不得前几天他故意捧高自己,好让自己放鬆警惕,他再给土匪做內应。 好阴毒的算计。 “行了,我知道了。” 樊妍几女见陈息眼色不对,立即上前拉住夫君。 “夫君......你......” 陈息扭头,借著油灯才发现樊妍和秦瑶的脸上都有伤,不用问,一定是那帮土匪干的。 “娘子莫怕,我给你们处理一下。” 给二女脸上又抹了些药膏,涂抹的同时,他的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 “夫君...你別去...危险。” 樊妍几女怎能不知夫君要去干啥,天已经黑了,外面还不知有没有土匪,担心的要死。 “放心吧,夫君没事的,你们留下照顾寧乱。” 安慰几女一句,转身就出屋,找出特製的复合弓、猎刀,到外面把马鬆开。 眼睛都已血红。 “张保全,你的命就到这了。” 骑上马直奔张保全家里。 一脚踹开房门,一个女人的尸体直挺挺躺在地上,正是他的婆娘,王艷。 陈息上前查看,发现脖子处的血液温热,显然张保全还没跑多远。 四下扫视一圈,发现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带走了。 “呵呵,想跑,那么容易么?” 陈息追出村口没有发现的踪跡,眯著眼想了下。 村子里发生这么大的事,附近的村子也会知道消息。 张保全若是跑,一定不敢走大路,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山路。 村口离大山还有段距离,他应该跑不远。 “驾...” 马匹平时拉车,不善於奔跑,但也比人的速度快。 跑了盏茶功夫,远处雪地里一个小黑点出现在陈息的视野。 小黑点后面,留下一道长长的雪痕。 第63章 张保全招供 看见那个小黑点,陈息双目赤红。 跳到雪地里就追。 今天能让你跑了,小爷我跟你姓。 沿著张保全淌出来的雪痕,陈息一路狂追。 张保全见后面有声响,回头一看,顿感头皮发麻。 远处一道黑影在雪地中速度奇快朝著自己追来,月光照在雪地上尤为扎眼。 “草。” 张保全骂了一声,都怪家里那臭娘们浪费时间,不然早跑远了。 但现在怎么骂都没用了,只能拼命的淌著雪向前跑,时不时还在雪地中滚动两下。 但他再怎么加快速度,哪里能快过得陈息。 片刻功夫便被追上。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陈息抓住他的腰带,高举过头顶,大头朝下摔进雪地里。 “曹尼玛的。” 將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他身上,两拳下去,血水掺杂著雪水喷溅出来,脸上已经模糊一片。 陈息下手还是有些轻重,他知道张保全现在还不能死。 还要从他的嘴里问出土匪踪跡,以他的性子,就算土匪不再来,他也要杀上去。 不然,娘子的欺负白挨了?兄弟的伤白受了? 换成別人可以做到和平相处,但他不行。 从来到这个世上第一天起,就发誓要守护身边的人。 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张保全已经被陈息打的奄奄一息,努力將嘴里的雪吐出来,顺带喷出几颗牙齿。 大口喘了几下,呼吸才算顺畅,望著陈息断断续续开口: “大爷,我...我错了...绕我......绕我......” 说著话,颤颤巍巍伸出手,將腰间缠著的几串钱往前递。 陈息根本不和他废话,一脚踢晕他,扒下他的衣服捆上,拽著一只袖子就走。 拖著半死不活的张保全回了村口。 二牛在这里匯聚了很多村民,都是怕陈息出事,出来寻他的。 此刻见陈息从雪地里,正拖著一个像死狗的人走出来,纷纷上前。 二牛率先开口: “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叫所有村民到这里集合。” “好的老板。” 他刚要走,陈息在他耳边小声嘟囔几句,二牛点点头,立即去办。 “剩下的人把火堆点上,今天我让大家都看看,是谁把土匪引到我们窝窝村的。” 一听这话,大伙都恨得牙痒痒,本来朝廷的赋税就让百姓不堪负重,土匪更是隔三岔五劫掠百姓。 隔壁有几个村子都遭到土匪劫掠,他们中一些族亲也被土匪杀害。 此刻听见土匪是有人带进窝窝村的,个个神情激愤。 “大家搭把手点火,原来是我们村出了內奸勾结土匪,今天我们打死他。” “对,我说的嘛,那么多土匪进村不可能没人察觉,原来是有內奸。” “把火点起来,我们要为死去的村民报仇。” 人群顿时找来柴火点燃,都想看看究竟是谁引来土匪残害村民。 村口空旷,火堆被眾人点的旺旺的。 不多时,寧乱和樊妍三女都到了陈息身边。 樊妍、秦瑶、白蓉蓉、一脸担心的上前检查夫君的身体: “夫君,你有没有受伤。” 几女是不想夫君出门寻仇的,奈何根本拦不住。 “没事,这个狗东西还伤不了我。” 陈息安慰了几句,她们才把心放下。 与此同时。 叶红缨拎著一只松鸡从山上下来,將松鸡掛在马鞍上,满意一笑,可以换换口味了。 一回头便看见村里燃起大火。 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二当家的不光抢了人,还要烧村子。 叶红缨眉头深深皱起,自己已经三令五申不许他们动无辜百姓,他们是怎么敢的? 心中有著怒火,骑著马便朝村口赶去。 离得老远便发现不少村民都来了,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將马匹藏起来,几个闪身便混入人群。 由於是夜晚,大家来匆忙,根本没发现他们身边隱藏著一个外人。 不多时,全村的人都匯聚到了村口。 陈息將张保全捆在一根立柱上,火光映衬下,眾人才看清张保全那张血脸。 “陈家小哥,绑的这位是村长?” “对,就是村长张保全,他怎么?” “就是他,我说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村长不来主持大局,原来是他把土匪引来的。” 一位在村中有些威望的老人来到面前,瞧清了绑著的人的確是张保全,然后拉住陈息的手,急切道: “陈家小子,你是不是误会了,土匪真的是他引来的?” “是不是他引来的土匪,让他自己说。” 陈息抓了一把雪呼在张保全脸上,用力蹭了蹭,冰雪刺激皮肤,张保全悠悠转醒。 见身边围满了村民,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但他心有不甘,眼珠子一转便开始装傻: “你们为什么要绑我,我是去追土匪,被土匪打晕在雪地。” 陈息嗤笑一声,早就料到他会撒谎,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去追土匪,为什么还大包小裹的带著东西?” 说著话,从他身上摘下来几个包袱,连带著那几串钱一起丟在地上。 “你去追土匪,还带著全部家当?” 张保全还在嘴硬: “这些不是我的东西,是有人栽赃陷害,对,有人陷害我。” 张保全咬住死口,没人看见我把土匪引来,只要我不承认,他们就拿我没办法。 陈息再次嗤笑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我就要你死个明白。 从他腰间抽出一柄短刀,这是张保全护身的武器,刚才陈息追的急,没来得及拿出来,便被打倒。 “这短刀,是不是你的?” 张保全还想说不是他的,但转念一想,这把刀大家都认识,自己没少拿这东西嚇唬人。 “刀是我的,但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陈息冷笑,就你这点小伎俩,撒这些谎有什么用呢。 “二牛,把人带上来。” 二牛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还拖著一个女人尸体。 將尸体往地上一扔,对著陈息道: “老板,人带来了。” 眾人见到尸体先是嚇了一跳,借著火光看清了女人的脸。 “是王艷,张保全的婆娘。” “她...她怎么也死了?” “王艷是被土匪杀的吗?” 眾村民七嘴八舌议论,原本村子已经死了两个人,转眼变成三个。 “大家都看看。” 陈息拿著短刀,在王艷脖子处伤口一比对,眾人皆大惊失色。 短刀与伤口,完全吻合。 “你先是把土匪引到我的家里,见他们失手,你担心土匪被抓住把你供出来,连忙回到家里收拾东西准备逃跑。” “但你意识到,带著婆娘只会影响逃跑速度,所以你杀了婆娘灭口,带著家当逃跑。” 陈息说完话,揪住张保全的头髮,將他的脸,对著地上王艷的尸体。 “我说的对么?村长大人!” 张保全看了看王艷的尸体,隨后闭上眼睛猛地睁开,不得不掏出底牌了,就算有证据又能怎样。 深吸了一口气,你小子还挺聪明的,但是想杀我还不够资格,抬起头来直视陈息,狞笑道: “你说的都对,土匪是我引来的,人也是我杀的。” 言罢,全场震惊。 人群中,叶红缨猛地眯起双眼,这张保全真该死,为了逃跑竟然杀了自己的婆娘。 第64章 叶红缨的误会 张保全突然仰天大笑: “就算我杀了人,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信么?” 陈息见他还敢出言威胁,看了他好一会,微微点点头: “不敢拿你怎么样么?” 嗤笑一声,回过头衝著寧乱一努嘴: “乱子。。” 寧乱一愣,大哥以前没这么叫过我,当眾叫我小名,看来大哥真正把我当成兄弟了。 “来了大哥。” 寧乱高兴坏了,立即来到陈息身边等待吩咐。 陈息找出一把锤子塞到他手里: “不是还有只胳膊能动么,把他的手指钉到木柱里。” 一听这话,寧乱眼睛一亮,还得是大哥够狠,拍著胸脯子保证道: “大哥,木匠活我会干,保证完成任务。” 寧乱毫不废话,抓过张保全一只手就要往木柱上钉。 张保全此刻也不镇定了,嘴里一边大骂,一边死死攥著拳头躲避,但身子在木柱上绑著,活动不得。 “陈息你敢,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全家都得死。” “哦?一根手指都动不得啊,那五根吧。” 陈息回答的乾脆,一脚踢在他手臂上,整个胳膊瞬间没了知觉。 寧乱掰开他的手掌,大哥说了,五根手指,少一根都不行。 由於手臂没有知觉,张保全只能任由寧乱拿捏。 寧乱將他的手指像钉子般对准木柱。 “砰——” “啊——” 张保全一声悽厉嚎叫,一根手指钉入木柱,眼睛瞪得血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有胆小的村民別过头去不敢看,胆子大的无不拍手叫好。 “该,这就是勾结土匪残害村民的下场。” “这种人就该这样下场。” 陈息就乐呵呵的听著张保全嚎叫。 “砰砰砰砰——” 寧乱动作麻利,接连四锤,五根手指全部钉入木柱,张保全直接疼的昏死过去。 打来一盆冷水,再往里面抓些雪搅拌一下,泼到张保全脸上。 冰水刺激,张保全悠悠转醒,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张张嘴发不出声音。 陈息拿著猎刀在他眼前晃了晃,盯著他那双呆滯的眼睛,轻声道: “告诉我土匪是哪的,赏你个痛快。” 张保全耷拉著眼皮,用尽所有力气回答: “鹰......嘴山...” 他现在彻底服了,没想到陈息下手这么狠,张嘴说出鹰嘴山的名號,希望有机会镇住他。 陈息点点头,突然眼神一寒,手中猎刀狠狠斩下。 “鐺——” 金铁交鸣,下斩的猎刀被一桿长枪震开。 这一变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张保全本已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不敢置信的张了张嘴。 有人来救自己了。 一桿红缨枪插在冻实的地面,枪尾震颤不停。 叶红缨不知何时走出人群,站在张保全前面,眼神复杂的看著陈息: “能否把人交给我?” 陈息眼睛眯了眯,盯著眼前绝美女子,握著猎刀的手微微鬆了下,再次握紧。 刚才这一击,差点把他虎口震裂,来者不善。 “交给你?” “对。” 叶红缨抿了抿嘴,她知道张保全该死,但不是现在,她想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同大当家的说的那样。 她开始时以为陈息是勾结官府残害村民的人,但看著村民们这么拥护他,心里有了一丝怀疑。 这......或许是个误会。 所以挡下陈息的猎刀,救了张保全。 把他带回鹰嘴山与大当家的当面对峙,一切都將水落石出。 陈息嗤笑一声,双眼死死盯著叶红缨,一字一句道: “你算个嘚儿!” 陈息知道眼前女子不是善茬,但今天张保全必须死,谁也保不了。 手中猎刀握紧,马上就要砍叶红缨。 “这......这不是鹰嘴山三当家的嘛。” 有妇人认识叶红缨,前些日子她回村的路上被土匪劫掠,幸亏眼前的女子出手相助才化解危难。 那些土匪都叫她三当家的,才知道她也是鹰嘴山当家的,她自称不欺负百姓,只针对官府。 听到鹰嘴山这三个字,陈息眼睛寒芒闪过,怪不得想救张保全,原来是一起的。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鹰嘴山已经上了他的必杀名单,杀光是早晚的事。 “陈家小哥......你...你误会了,这三当家的不是恶人,她不欺负我们百姓的。” 妇人上前,拉著陈息的衣襟替叶红缨解释,生怕双方打起来。 陈息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噁心与我无关,只要沾上鹰嘴山三个字,就是他的仇人。 见陈息不为所动,叶红缨嘆息一声,罕见的与人解释: “你先听我说,这里面也许有误会,这人我必须带走,他若真的残害百姓,我不会放过他的。” 叶红缨从来不跟人说这么废话,今天算是破例了。 因为她也拿不准,到底谁是残害百姓的坏人。 “是不是误会,你说的不算。” 陈息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眼前的女子不是善茬,但他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娘子被土匪打了一巴掌,兄弟负伤,这种仇已经不存在任何的余地。 樊妍见夫君铁了心要动手,从人群中连忙站出来,拉住陈息的手: “夫君...这里面或许有误会,夫君不妨听听这位姑娘说什么。” 樊妍不想把事情闹大,虽然村民被杀了2人,寧乱负了伤,但土匪也被杀了那么多人。 双方互有伤亡,最好的是办法是与土匪讲和,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在她的认知里,什么事情都可以谈,打心眼里不希望夫君冒一丁点险。 陈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將她护在身后。 娘子心善,对这个社会的认知不够,我不怪她,待在自己身边久了,自然什么都懂了。 这个世界並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谈的,与土匪讲道理?跟他们只能比谁的拳头大。 “这位夫人,你可知今天是怎么回事?” 叶红缨见樊妍能劝住陈息,立即调整策略,她想从樊妍的嘴里知道事情的全貌。 见叶红缨发问,樊妍渴求的望著陈息,夫君不允许,她是不敢说的。 陈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也就是樊妍,换做任何一个人,陈息都不会与之废话。 脚步向前挪动几寸,保持高度戒备,只要叶红缨有任何动作,自己立即挡在娘子前面出手。 娘子若是出了意外,他將愧疚致死。 见到夫君同意,樊妍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今天发生的事。 “我夫君为县令夫人医好了病,得了100两赏银,村长张保全眼红,联繫了土匪杀人抢劫。” “幸亏有寧乱和村民保护我们,否则我们都会被抓走。” 秦瑶和白蓉蓉见大夫人说话了,也站出来解释: “那些土匪不光要抢银子,还杀了我们两个村民。” 提到死去的两个村民,村民们立即义愤填膺的骂出来: “都是张保全害死了村民,这个人就是畜生。” “对,身为村长勾结土匪,他不得好死。” 村民们齐齐声討张保全,叶红缨觉得脸上发烫,看来是自己误会了他们。 一个郎中,治病救人天经地义的事,哪里是他们说的勾结官府残害百姓。 但她没把话咬死,想回去再確认一下。 “我回鹰嘴山確认一下,如果真如大家说的一样,我定会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叶红缨说完话,丟下张保全,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要儘快回去问问大当家的,究竟是谁勾结官府残害百姓。 第65章 窝窝村的新村长 叶红缨走后,陈息搂过樊妍护在怀里。 娘子还是太善良了,左右不过一个土匪而已,至於是不是大伙嘴里说的不针对百姓,他並不在意。 不针对百姓的土匪又能怎样? 惹了我,也要死。 不就鹰嘴山么,我记住了,洗乾净脖子等著吧。 通过这件事给他敲响了警钟。 原本想带著三个娘子好好过日子,但现实已经不允许了。 自己树大招风,现在只是鹰嘴山的土匪来抢劫杀人,附近那么多山头,保不齐谁还会动起歪心思。 看来必须要发展一支武装力量了。 不然在这个乱世,很难生存下去。 深呼出一口气,对著樊妍轻声道: “娘子,带著瑶瑶蓉蓉回家吧,我这边处理完就回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樊妍抬著头望著夫君温柔的眼神,抿了抿嘴唇又要哭出来,她怕极了,想时时刻刻待在夫君身边。 秦瑶和白蓉蓉也哭著过来,站在那里泪眼巴巴的望著陈息。 “哈哈哈,不要怕,夫君很快回家。” 又將两女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他知道三位娘子嚇怕了,但有些事情必须去做。 “嗯。” 听见夫君说很快回家,樊妍抽著鼻子回答,眼泪终於流了下来。 “好了回去吧。” 陈息鬆开她们,目送三女离去。 樊妍三女擦著眼泪几步一回头,始终对上陈息冲她们微笑。 几女终於消失在村口。 陈息转过身来,目光已经变成森寒。 把刀架在张保全的脖子上,猛地一划,血箭直喷三尺。 这一刀没有切下脑袋,脖子上半片血肉相连。 寧乱很有眼力见,上前解开张保全,扑通一声,尸体倒地。 “拖著他,跟我走。” “好嘞大哥。” 寧乱不知道大哥要干啥,但大哥说的就是对的。 陈息在前面走,寧乱拖著张保全的尸体在后面跟著,村路上留下大片血痕。 不多时,便来到大山。 “嗷——” “嗷——” 寂静的大山传来几道狼嚎,惊起几只松鸡飞向远处。 陈息四下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就这里吧。” 寧乱將张保全的尸体丟在地上,转身就走。 但没走几步,发现大哥没跟来,疑惑的回头,看见陈息正对著自己翻白眼。 “嘿嘿大哥,那个......” 寧乱有些懵,尷尬的挠挠头,不是拋尸嘛,拋完了还不走? “就这么放这了,那些小动物怎么吃?” 陈息白了他一眼,看你那个样子,就知道没餵过狗。 缺乏生活常识。 “好嘞好嘞大哥。” 寧乱小跑回来,大哥说小动物没法吃,那我就把他肚子挑开。 他自作聪明,拿过猎刀就把张保全的肚子豁开,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嗯,这回行了,就算耗子也能过来咬两口。 扛著猎刀转身就走。 走几步又感觉不对劲,大哥又没跟来。 转头见陈息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再次小跑回来,悻悻的待在一边不说话。 大哥这是啥意思啊? 肚子都被豁开了,还不满意? 陈息一把抢过猎刀,瞪了寧乱一眼,心里骂了一声二货。 “学著点。” 拿著猎刀从张保全的菊部插进去,由下至上狠狠一刀挑开。 大开膛。 內臟全部露了出来。 用猎刀挑起內臟往周围扬开,再把四肢斩成好几段,一刀割下脑袋踢飞好远。 在张保全身上擦乾净猎刀上的血,大喝一声: “平时总来猎你们,今天给你们送点吃食。” 话音落下,远处立即回应几声狼嚎,双方无形中达成一种默契。 陈息將猎刀塞给寧乱,像个没事人一样,掸了掸身上,又拍了拍本就乾净的手。 “回家。” 陈息在前面走,寧后在后面跟著,时不时回头看看东边的张,西边保,北边的全。 狠劲的咽了口唾沫,又摸了摸后面,只感觉屁股发凉。 大哥真牛逼,將山里小动物照顾的太周到了。 真是个贴心的大哥。 可不是贴心嘛,张保全的心臟都被大哥挑到树上了。 回到家中,张婶带著几个妇人陪在饭樊妍三女身边,二牛带著村民处理土匪的尸体。 两具村民的尸体已经被家人穿好了衣服,准备带回去安葬。 这两人都是光棍,每次送亲队来,他们都跑到山里藏起来。 不是他们不喜欢婆娘,只是他们交不起人头税,故意躲著送亲队。 他们的家人,只有两个老娘。 此刻两个老娘泪眼婆娑的帮儿子穿完衣服,又把家里的褥子都套在了他们身上。 陈息对村里的这个习俗太清楚了,因为他刚来时,自己就没有衣服穿,给哥哥穿了下葬。 从马车里拿出今天买的新袄,帮两位老娘穿在他们儿子身上。 当著所有村民的面,掏出两串钱,塞到两位老娘手里。 “回去把儿子安葬好,你们今后的生活,我管了。” 两位老娘顿时跪地,她们本以为儿子死了,自己也没人管了。 活不了几天了。 没想到陈息竟会给他们钱,还说要管她们今后的生活。 两位老娘不敢置信,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陈息將她们扶起,安慰道: “你们的儿子死了,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儿子。” “从此二位老娘的一日三餐,我都叫人送去,我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两位老娘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们怎么敢啊......大恩人吶...” 樊妍几女也忍不住哭泣,若不是村民拼死相护,土匪是万万打不跑的。 都上来安慰两位老娘。 陈息叫来村民帮两位老娘的儿子抬回去下葬,將院子里的血跡统统打扫乾净。 一顿忙活下来,小院又恢復了原来的样子。 村民们忙活完,都在院里站著没走。 陈息出来,对著大家喊道: “今天打土匪负伤的村民,每人200个铜钱,养伤的日子,工钱照发。” “今天所有到我家帮忙打土匪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幼,明天都可以来我这做活计。” “男工15个铜钱,女工10个铜钱。” 陈息大手一挥,腰里有钱,说话就是硬气。 他早就想好了,土匪袭村的事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今后这种事,还会发生。 现在自己实力弱,不是土匪的对手,必须要团结所有村民,大家在一起报团取暖。 等山里盐矿成型后,这些村民还可以分配到自己產业当中。 村民们一听有活计做,还有那么多钱拿,一个个高兴的直跳脚,高呼陈息大恩人。 將所有银锭子都交给姜瑶保管,她以后就是家里的钱袋子。 “参与打土匪的都到我二夫人那里取钱,都散了吧。” 经过这一折腾,都快到半夜了,三个娘子都嚇坏了,今晚一定要好好安慰安慰她们。 村民也不取钱,也不走,好像都商量好了一般。 二牛从人群中站出来,对著村民们大喊: “我们窝窝村的村长死了,从今以后陈息就是我们的村长,大家说好不好?” 二牛早就跟村民们商量好了,张保全勾结土匪残害村民,死有余辜。 但是窝窝村没有主持大局的人不行,陈息就是最好的人选。 不光带著大家做活计有工钱拿,而且为人仗义,处处为大家考虑。 简直是村长的不二人选。 “好好好。” 村民们炸开了锅,都高喊著陈息当村长。 陈息深吸了一口气,放在以前,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干这么操心的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外部有了土匪威胁,將来指不定还会出来什么么蛾子,这个村长他必须要当。 “好,既然大家都捧我当村长。” 话音一顿,全场安静,村民们都一脸期盼等著陈息的决定。 陈息扫视四周,声音不怒自威: “有句老话,叫做当仁不让,这个村长我当了。” 人群沸腾,陈息当窝窝村的村长,就是眾望所归。 陈息一挥手,大家瞬间安静。 “从此后,我带领大家一日三餐,不再挨饿!” 这不仅仅是个承诺,而是对这个时代的咆哮。 陈息话音掷地有声,要想在这乱世活下去,必须要网罗所有力量为自己开道。 他不再沉默,而是勇敢的站出来,对抗这个万恶的时代。 鹰嘴山这个地名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等组建好武装力量,第一个就是灭了他。 敢伤我娘子? 那就没必要存在了。 第66章 得偿所愿 樊妍三女望著陈息高大伟岸的身形,眼神都要拉丝了。 此刻的夫君在三女心中已是光芒万丈,只要有夫君在,就算天塌下来,夫君也能將它捅破了。 可她们不知道,陈息不光能捅破天,还能捅破点別的...... 毕竟是捅嘛,他擅长这个。 寧乱站在一边傻笑著,大哥这种鼓舞人心方向,气势比军队里的百夫长都盛。 心里坚定信念,这辈子跟定大哥了。 要他去死,也毫无怨言。 士为知己者死! 村民欢声一片,发誓好好为村长做活计,跟著村长干,以后再也不担心饿死的问题了。 陈息拉过张婶和几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妇人,將以后做饭的工作交给她们,张婶和夫人们爽快答应。 “好,领完钱都散了吧,別耽误老子搂娘子睡觉。” 陈息笑骂了一句,与村民的关係在无形中拉近。 村民们在二夫人那里领了钱,一个个都美滋滋离开。 送走了村民,只剩下寧乱一个外人了。 陈息拉过他,很是郑重道: “乱子,谢了。” 寧乱被这句话差点嚇的跪地上,大哥是自己全家的恩人,怎可说谢字。 “大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息点点头,抬眼看了看天色,已是半夜。 “这么晚了,你身上有伤就別回去了,在这睡吧。” 寧乱使劲的挠挠头,抬眼看了一下不大的炕,为难道: “大哥,我还是回去吧,明早我再来。” 陈息很担心他一人回家,上河村毕竟是外村,保不齐路上有漏掉的土匪。 “没事,就在我这住吧,你睡我的位置。” 寧乱闻言,这次是真跪了。 大哥你要杀我就直说吧,火炕就那么小,三个嫂嫂还在这里,打死他也不敢啊。 陈息见他那副怂样,瞪了他一眼。 想屁吃呢? 拍了拍他的脑袋,向外面一努嘴,只说出三个字: “跟我来。” 寧乱低著头跟著,不知道大哥要干嘛,不是让我睡你的位置嘛? 拉开另一间屋门,抬手一指乾草堆: “以前这就是我的位置。” 寧乱愣住,这堆乾草是大哥的位置? 大眼珠子四下扫了一圈,土墙四处漏风,不比外面强多少的。 “来,乱子。” 陈息將他摁在乾草堆里,还贴心的教他怎么睡: “你这边肩膀有伤,底下多垫些草。” 陈息將他的身子侧过来,把他双腿弯曲靠拢: “这边墙角有冷风,別吹到腿。” 寧乱不敢乱动,大哥真是贴心,还担心我吹到腿。 安排好了睡姿,再贴心的为他盖上乾草,照著屁股就一脚: “晚安!” 砰的一声关上屋门就走。 小兔崽子还想睡炕,那个叫什么茹给你的勇气么? 寧乱躺在四处漏风的屋里,心里想著,大哥应该是有经验,这个睡姿果然没被冷风吹到。 抬眼看著屋顶,顺著几个窟窿还能看到繁星点点。 这屋不比敞篷的强多少。 就在寧乱要睡之际,屋门再次打开。 陈息一脸坏笑的抱著几床崭新的被进来,丟在寧乱身上。 “別踏马冻死了,盖上。” “嘿嘿,谢谢大哥。” 陈息砰的一声关上屋门离去。 寧乱將被子裹上身上,傻笑一声: “嘿嘿,真暖和。” 陈息回到屋里,樊妍立即扑到他怀里,小脸紧贴他的胸膛,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別怕,夫君在这呢。” 陈息下巴摩挲著她的头髮,轻拍她的后背,轻声道: “好了,睡吧。” “嗯。” 樊妍上炕,秦瑶和白蓉蓉渴望的望著陈息。 两女要抱抱的眼神毫不掩饰。 陈息张开怀抱,一脸微笑冲她们点头: “一起。” 两女立即扑到他怀里,温存了好一会才恋恋不捨的脱离。 吹灯,睡觉。 这次四人的位置有些不同,陈息以保护三女的由头,坚决选择睡在了中间。 左边是樊妍,右边是秦瑶,再右边是腮帮子气鼓鼓的白蓉蓉。 陈息转过身来,对上一脸臊红的樊妍,由於她睡的是炕头,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她怎能不知道夫君的小九九,刚才抱自己时,还偷偷摸了几下那里...... 还......还怪......怪舒服的...... 陈息大手准確的摸到她的腰间,正是上衣和下衣的交界处。 將她的身子往自己这边蹭一蹭。 樊妍食髓知味,这次不像上次般羞臊,缓缓闭上眼睛,等待夫君採摘。 双唇印了上去,不多时便传出嗽嗽声,品尝滋味的同时,大手顺便还旅个游。 山河挺秀,波澜壮阔,游歷大半个地图。 两人情意正浓,一翻身进入主题。 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半个时辰。 在樊妍苦苦求饶下,鸣金收兵。 秦瑶,白蓉蓉哪里睡得著? 都红著脸望著屋顶,心思都不知飘到哪去了。 秦瑶见那边偃旗息鼓,鼓起勇气翻身,正对著陈息。 学著大夫人的样子缓缓闭上眼睛,两瓣红嘴唇还故意向前努了努。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她不像樊妍,早就想通了。 夫君今天把家里財政大权交给自己,这是对她莫大的信任。 自己此时不主动,等待何时? 可不能让那小鬼精抢了先。 自己怎么说也是二夫人,还是夫君对著村民叫的。 轮也轮到自己了。 陈息哪里不知秦瑶的小心思,但...... 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舔了舔嘴唇,回头看了看装睡的樊妍,又转过来看了看面前的两瓣。 这...... 就在陈息心中天人交战之时,樊妍一只小脚踹在他屁股上。 “去吧......瑶瑶等著呢...” 樊妍也早想通了,自己这弱弱的身子根本侍候不好夫君,刚才以为自己能行,结果还是在夫君蛮牛般身体下,败下阵来。 再说了,瑶瑶和蓉蓉都是夫君的娘子,自己作为大夫人必须要开明,不能独自占著夫君。 今天正好,藉此机会成全了瑶瑶心意。 陈息闻言一愣,隨即大喜过望。 还是娘子懂事,深明大义。 转身对著秦瑶那张垂涎欲滴的红唇,再也把控不住。 由於秦瑶是第一次,陈息不敢太生猛。 一切以慢节奏进行。 这一慢。 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 在一声闷哼中,结束战斗。 秦瑶身子要比樊妍强一些,在陈息的温柔下,还是有些受不了,毕竟还是第一次。 將身子交给夫君,秦瑶偷偷將下面一张白手帕收起,上面点点落红,尤为珍惜。 这次也不藏著掖著的了,左边搂著樊妍,右边搂著秦瑶,三人美美的进入梦乡。 留下最右边的白蓉蓉一人,一双卡姿兰大眼睛望著屋顶,泪水不爭气的流了下来。 明明是我最先发现后院的土匪,我先拿著砖头砸他,还是第一个咬他。 明明是我最勇敢,夫君为什么不奖励我,呜呜呜。 白蓉蓉很鬼精,早就看出秦瑶要抢先的意思。 不过她还想爭取一下,说不定二夫人位置就是自己的。 可是天不隨人愿,就是没轮到她。 有人失愿,就有人得偿所愿。 翌日,清晨。 陈息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今天的工作正式开始。 下面的一切计划,都离不开钱。 进山,搞盐! 第67章 野豹 陈息起得非常早,梳洗完毕,开始准备上工。 不多时,院外已经聚齐了做活计的村民,由於昨晚打土匪的人多,此刻已经来到40多人。 足足比以前多了一倍。 交代了二牛带领大家做活计,午饭的问题交给张婶和几个妇人。 樊妍统筹全部,白蓉蓉协助。 结算採买交给秦瑶,寧寧协助。 一个简易的草台班子搭成。 寧乱有伤,暂时回家休养,等伤养好了,估计陆达那边的50个外族劳力也该到了。 到时候寧乱先带著他们在深山採盐矿,等熟悉了工作就开始要组建力量了。 因为土匪的意外来袭,所有的事情都要开始布置。 “大哥,我这伤没事,就让我跟著大家做活计唄。” 寧乱閒不住,大哥对自己这么好,怎么能够白吃饭呢。 “乱子,你出来,我问你点事。” “好嘞大哥。” 两人来到院外,陈息开始问出心中问题。 “你在上河村,有没有认识的木匠和铁匠。” 寧乱歪著脑袋想了想,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上河村有这种人,无奈的摇摇头: “大哥,我们上河村没有。” 陈息嘆息一声,他知道这些工种的能人都被朝廷工部调集走了,前线打仗,正是缺少军械的时候。 看来要做些什么东西,只能到县里找工匠定製,这样的话,效率大打折扣。 他本想著做些连弩给村民们护身,但缺少人才是最致命的。 自己总不能整天窝在家里造武器吧。 见到陈息失望,寧乱挠挠脑袋问道: “大哥,你问这个干啥?” “想做些东西,又抽不开身,只能有空到县里找工匠了。” “大哥,你找木匠和铁匠干啥?” 陈息盯著寧乱,然后一脸期待的问道: “我要做些特殊的武器,需要木匠和铁匠,这些你会?” “不会。” 寧乱回答的老乾脆了。 陈息白了这个二货一眼,你不会你问啥,害得自己白期待一回。 “我们上河村没有,但是別的村有啊。” 陈息恨不得给这二货一脚,一根筋是吧?我说上河村就是上河村啊? 陈息指著寧乱的胸脯子,以命令的口吻问道: “说,不止你们上河村,周围所有的村子,你认识多少个木匠铁匠?” 寧乱脑袋又歪向另一边,一边想一边算一边说: “下河村有3个,东庄2个,湖岭3个......” 寧乱捏著手指头算,很快10根手指就不够用了,想脱鞋...... “行了行了行了。” 陈息赶紧打断,用看二比的眼神看著寧乱,开口道: “你,挨个村子去找,我出双倍的工钱,给我找来5个木匠5个铁匠。” 说完还不放心,抓过寧乱的双手,挨个手指头掰开,认真道: “1根手指1个人,你这里一共是10根,给我找10个人。” 寧乱撇撇嘴,一脸不服气道: “不就是10个人嘛大哥,我又不是不会算数。” 陈息心想,你会算数?你会算数刚才手指头不够用了,脱鞋干嘛? “行,就是10个人,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找。” 寧乱听完大哥的吩咐,立即拍著胸脯子保证道: “好嘞大哥,这事包上我身上,没有错不了的事。” “行,去吧。” 送走了寧乱,陈息挠著脑袋狐疑,刚才这小子说,包在他身上啥来著? 想半天没想起来他后面那句话,索性不想了,找出工具丟在马车上。 今天任务异常繁重,盐矿周围全部下满猎套,划出一道界限,附近不许有大型野兽。 与三位娘子告別,在樊妍和秦瑶的脸蛋上各香了一个,唯独落下白蓉蓉,气得她鼓鼓的。 昨晚气一顿,今早再气一顿。 每天两顿,身体好。 赶著马车出发,直奔山脚下,前面马车已经上不去了。 修路也要提上日程。 白天,目力极佳,陈息带足装备和猎套,轻车熟路直奔深山, 距离盐矿附近时,开始小心翼翼接近,不知道今天运气怎样,有没有鹿群舔盐。 找到一棵大树爬了上去,远远一看,果然。 上百只野鹿围在盐矿附近,外围壮年野鹿放哨,里面是鹿群。 陈息咧嘴一笑,正准备悄悄下树找个隱秘的地方射击。 突然。 鹿群惊动,所有鹿停止舔盐,把头扬起警惕的观察一处树林,耳朵竖起鼻子朝著那个方向使劲嗅。 陈息眯起眼睛,能让鹿群惊动的,一定是猛兽,而且就在附近。 顺著鹿群警惕的方向望去。 由於他在树上,视野很开阔,树林中一块凸起的巨石后面,一个东西探出脑袋,后肢蓄力。 看到它的一剎那,陈息眼露精光。 野豹。 第68章 留下当牲口 野豹藏在巨石后面,从四肢抓地力来看,马上进入袭击。 不出意料,鹿群警觉时,野豹发动攻击。 从野豹窜出身子的那刻,鹿群几乎同时逃跑,而且位置还是自己所在的方向。 距离较远,但野豹的纹很好辨认,陈息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它身上。 由於鹿群惊慌逃跑,原本保持的队伍瞬间被野豹衝散。 鹿群中一只未成年的小鹿被野豹成功捕获,大部队跑出几百米后,才驻足不停的嗅著野豹的方位。 陈息眼神火热的盯著捕食的野豹,在他眼里,那就是娘子们的豹纹啊。 豹纹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穿在野豹身上呢? 必须要穿在三位娘子身上啊。 不公平! 绝对的不公平! 偷我娘子衣服穿,此仇不共戴天! 但野豹捕猎成功,牙齿咬在小鹿脖子处,瞬息间,小鹿不再动弹。 野豹四周扫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猛兽的踪跡,才拖著小鹿朝远处深山离去。 看来这片盐矿是它的领地,守著食草动物的聚集地,它的日子过得可太美了。 不行,陈息最看不惯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必须要给它造成点挫折。 何况它还穿著娘子的衣服。 但野豹今天已离去,暂且放它一回。 野豹虽然走了,但鹿群还未走,正在自己的射程之內。 鹿群们见野豹离去,小心翼翼的嗅著味道,它们还想去舔盐,不忍离去。 陈息躲在树上,手中已经捏好了三支羽箭。 由於鹿群密集,不忍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次玩把大的。 复合弓箭槽只有容纳一只羽箭,他要来个三支速射。 屏气、凝神、调整呼吸。 选择三只最大的梅鹿,弯弓搭箭。 下一瞬。 嗖——嗖——嗖。 三箭间隔非常紧密,几乎达到了瞬发。 由於三只梅鹿的注意力,全在野豹离去的方向,几乎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射中。 鹿群一鬨而散,瞬间逃没了踪影。 只留下地上三只还在抽搐的梅鹿。 羽箭射的非常准,从后背贯穿心臟,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漂亮!” 两个字脱口而出,这还是到了这个世界第一次使用复合弓,威力不比前世用的差很多。 跳下大树,陈息咧嘴一笑,迅速来到梅鹿身边。 细细抚摸一下皮毛的触感,然后皱了皱眉。 手感虽然很柔顺,但论起感官刺激,照比豹纹可差太多了。 砸了咂嘴,完全没有欲望。 不过这三只梅鹿都是成年,每头都有200斤左右,算是不错的肉食来源。 可惜的是,三只梅鹿,两只雌性,一只雄性,只有一副鹿角。 不过聊胜於无,鹿角这东西温肾阳,强筋骨,绝对是上等补品。 三只梅鹿,陈息用了两个来回才搬到盐矿。 心中不禁开始怀念寧乱,要是有这牲口在,他自己就能扛著走。 挖了一个雪洞,將梅鹿掩埋在这里,儘量减少血腥味。 这里是那只野豹的领地,保不齐就会与別的猛兽领地重叠。 万一和山中之君重叠,老虎闻著血腥味前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能保险,儘量保险。 现在不是採矿的是时候,首先要把附近的猎套下了。 一圈一圈向外扩展自己的势力范围。 不用老虎,他现在就与那只野豹的领地重叠了。 拍了拍手,开始工作。 第一圈的猎套,涵盖方圆3公里范围,做好了一切,时间已经过了晌午。 下猎套是极其浪费体力的活,不光要有丰富的经验,还要靠力气勒紧树木。 陈息回到盐矿,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乾粮、肉乾开始补充体力。 吃饱了饭,体力恢復,开始採矿。 这次將盐矿砸碎,装进麻袋里。 昨天在县里买了最大號的麻袋,一只麻袋能装200斤矿粉。 足足装了10个麻袋,才坐下缓些力气。 他原本打算今天多运回去几袋,剩下的储存在这里。 但三只梅鹿是不可能留在这的,若是被那野豹发现,自己反倒成了打工豹。 这种亏本的买卖他是不会干的。 计划有变,將9个麻袋埋进雪洞,剩下一袋必须要运回去。 因为给寧乱和村民治伤,家里的精盐已经没了。 看了眼天色,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些时候。 砍下两棵小树,做成简易木筏,將三只梅鹿和一袋盐矿摆在上面。 牵引木筏的绳子掛在脖子上,像个牲口一样拖著800斤的物资下山。 山路不是很陡峭,藉助雪的摩擦力正好能省些力气。 今天必须要早些回去,不然娘子们肯定要害怕的。 上次的土匪事件,绝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再怎么省力,那也是800斤的重量,陈息歇了好几次才筋疲力尽的將木筏拖出深山。 前方一公里,就是马车的位置。 希望就在眼前。 狠狠一咬牙,继续当起牲口的角色,一步一个脚印朝著希望的方向前进。 出了深山,便是起伏不大的平地,更加剧了体力消耗。 陈息低著头,凭著一股狠劲將物资拖拽到马车前。 扑通一声,仰面朝天,大口大口的呼著气。 身上早已被汗水沁透,虽然累的脱力,但收穫无疑是巨大的。 缓了足足一刻钟时间,才挣扎的从雪地里爬起,剩下的工作就是驾著马车回家。 坐起身子,想把物资搬到马车上,但抬眼看去,嘴角狠狠一抽。 马车还在。 但马呢? 马车周围布满野狼的足跡,雪地上一大滩血痕。 用脚指头想,也是马被狼吃了。 陈息跪了,这次是彻底跪了。 仰天怒吼: “一个张保全不够你们吃的,马保全也被你们吃了?” “畜生啊,畜生!” 陈息对著大山破口大骂,这次他真的破防了。 一匹马足足50两银子啊。 就踏马这么赔了? 骂完了,他也痛快了。 接下来,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怎么將物资运回去? 三只梅鹿,一袋盐矿粉。 扛著盐回去,鹿就不一定还在了。 野狼能把马吃了,同样能把鹿吃了。 扛著鹿回去,三只600斤,他还做不到。 在留下盐矿,和留下梅鹿之间。 他选择了,留下当牲口。 將麻袋和梅鹿装到马车上,又將马挽具套在自己身上。 紧了紧韁绳,大喝一声: “驾——” 牲口认路,拉著马车回家。 第69章 佐千千带著小姨来访 村民们结束了一天活计,拿著从二夫人那里领到的工钱,纷纷喜滋滋的回家。 樊妍望了眼天色,太阳已经落山,夫君仍未归来。 由於被土匪嚇怕了,家中没有男人,她们不敢呆在这里。 找来张婶和几个妇人,陪同她们在村口等待夫君。 天渐渐黑了下来,三女都要急哭了。 好在有张婶和几个妇人安慰,她们的情绪才算镇定。 “大夫人莫怕,村长许是忘了时辰,应该马上回来。” “对啊,一定是有要紧事耽搁了,不然早就回来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安慰著,突然,远处山里出现一个黑点。 眾人嚇坏了,黑点很大,该不会是熊瞎子出来了吧。 纷纷喊来村里的男人,手拿著各式武器准备迎敌。 由於昨夜土匪来袭,村民们回去都製作了简易的武器,以防范万一。 黑点逐渐变大,时不时还停下来冒出雪白的哈气。 眾人这才看清,那是一驾马车。 白蓉蓉一眼就认出是自家马车,不过夫君不在马车上。 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夫君的马车自己回来了,而夫君却不在马车上。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出意外了。 樊妍和白蓉蓉也看清了,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晕倒。 缓了一会,三女不顾一切的跑向马车,一边跑一边哭。 夫君若是出了意外,她们三个也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村民们同样紧张,好不容易有个带著大家吃饱饭的村长,当了一天就没了? 这种落差不可谓不大,从村长一下变成狼粪蛋子。 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跟著三女一起跑向马车,来到近前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陈息脖子上套著马挽具,手扶著车辕子,满头大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 见樊妍三女哭著跑来,还咧嘴一笑。 “夫君...夫君回来了。” 眾人七手八脚的將马挽具卸下,陈息哆嗦著腿搂住三位娘子。 “那个哈,活计有点干猛了。” 樊妍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圈,这次她再也不心疼了,跟著夫君过日子,一天嚇三回,这谁受得了。 秦瑶这回也敢了,同样拧著陈息,一脸幽怨的瞪著他。 白蓉蓉手痒,但身子还没给夫君,不怎么好意思下手,只能恨恨的瞪著他,时不时露出两颗小虎牙嚇唬他。 “誒,疼疼疼。” 陈息赶紧求饶,没看出两位娘子平时这么温柔,下手还疼重的。 连番求饶下,才隨著三位娘子回家。 村民將梅鹿和盐矿搬下马车,一个个在心里都佩服村长。 才出去一天功夫,就猎了三只梅鹿,閒著没事还运回来一袋沙子。 不光佩服村长的狠劲,同样佩服村长的目光长远。 砖头烧好了那么多,確实需要砂子和泥。 在心里都为陈息竖起大拇哥。 这么顾家的男人,世间少见。 “谢谢大伙了,都回去吧。” 陈息见东西都运回家了,第一时间撵人。 一会还要提纯精盐呢,那可是自己的独门手艺,不能被他们看见。 “好的村长大人,那我们就不打扰村长搂夫人们睡觉啦。” 村民们和陈息的关係越来越近,有些胆大的都学会了打屁。 “行了,都滚犊子吧,我使点劲给你们造个小村长出来。” “哈哈哈,村长加油。” “村长威武。” 三女被陈息的话,臊的脸蛋通红,这夫君哪里都好,就是嘴上没有把门的。 撵走了村民,陈息往炕上一躺,白蓉蓉早已烧好了热水侍候夫君洗澡。 “夫君...洗澡吧...” 白蓉蓉很鬼精,大夫人和瑶瑶姐都圆房了,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 爭取来个弯道超车,比瑶瑶姐先怀上夫君的孩子,那么自己的二夫人位置便坐实了。 小丫头很有办法,自己和秦瑶同一天进门的,自然要爭一爭。 “还是蓉蓉乖。” 陈息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当眾脱光了衣服钻进盛了温水的木桶。 樊妍和秦瑶有些害臊不好意思看,白蓉蓉则是目光火热。 怪不得大夫人和瑶瑶姐昨晚叫的那么浪,原来夫君的东东那么大。 抿著嘴上前,大大方方说道: “夫君,我来为你擦身子。” 陈息泡在温水里,听见这话呼吸顿时急促,偷偷瞥一眼樊妍秦瑶,二女同时別过头去。 尷尬的挠挠头,心想这两个娘子还在生自己的气,今晚一定要好好哄哄。 “蓉蓉去休息吧,我自己来。” 小丫头暂时还收不得,等稳定了二女情绪再说,白天用力过猛,此时躺在温水中別提有多舒服了。 洗好澡,吃了饭碗。 秦瑶的手艺日益精进,已经不再出现上次的问题。 吃过了饭,开始教著三女提纯精盐。 没办法,这项工作暂时只能自己人来做,不是信不过村民,只是一旦传开,將引来无穷的麻烦。 马匹被狼吃了,他要儘早出盐,到陆达那里换马匹。 而且进山的路难走,还要修一条马匹进山的路。 想想就头疼,什么都要一点一滴做起。 三女有事做显得很开心,精盐提纯难度不大,三女学的有模有样,不多时,洁白的精盐提纯成功。 三女尝了尝,高兴的像个小孩子,精盐提纯这项本事她们已经掌握。 夫君简直太厉害了,好似任何困难在他这里都会轻易跨过。 陈息將三只梅鹿剥皮,再將精盐香料拌匀,做了满满一大缸咸肉。 这东西可是以后进山的口粮,不光有营养,而且可以快速恢復体力。 弄好了一切,已是午夜。 上炕睡觉。 由於劳累了一整天,陈息躺炕上便睡熟。 急的白蓉蓉时不时偷瞄一下,由於两人之间隔著秦瑶,她瞄了几次才確定夫君不是装睡。 一努嘴,別过身子硬睡。 秦瑶扭头瞟了一眼气鼓鼓的白蓉蓉,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坏笑。 早就看这丫头不对劲,跟我抢二夫人的位置,太嫩了点。 秦瑶和白蓉蓉在一起久了,不像刚开始时的被动,这些天她已经摸透了白蓉蓉性子。 那点小心思丝毫没瞒住她。 想和夫君圆房,等我怀上了再说吧,哼。 翌日清晨。 陈息的小院外驶来两驾马车,前面马车车厢內传来两个女子交谈的声音。 “这就是陈神医的家吗?” “是的小姨,我扶你下车。” 佐千千扶著小姨下车,望著陈息的小院面露愁色。 上次小姨那么对陈大哥,不知道陈大哥还愿不愿意帮小姨治病。 后面那辆马车车厢里,一老一小也下了车。 正是张神医师徒。 张神医將熊胆送回州府,便马不停蹄赶回白山县,得知苏家夫人也要前来找师父治病,便一同前来。 两名车夫將马车停好,都捧著礼品静立在一旁。 佐千千站在小院门前,给自己打足了劲,无论怎样,都要取得陈大哥的原谅。 仰起脖子,清了清嗓子,卯足了劲大喊: “陈大哥在家吗?我带著小姨向你赔礼来了。” 这一嗓子,与清晨的鸡鸣喊重音了。 第70章 烧烤 陈息早起梳洗完毕,听见外面传来鸡鸣声,又好似不像。 挠了挠头,谁家鸡被阉了,怎么喊出了东厂的感觉。 佐千千和鸡鸣重音了,气的一跺脚。 刚才好不容易卯足了劲,被那只公鸡捣乱,烦人。 捡起一块小石子將公鸡嚇走,再次清了清嗓子大喊: “陈大哥,我是千千,带著小姨前来向您赔礼了。” 这一嗓子陈息算是听清了。 佐千千他是欢迎的,不过她小姨一同来了,指定不能给她小姨好脸色。 上次去她家为她治病,第一句就说自己是不三不四的人,要不看在佐千千面子上,根本不可能给他治病。 不过生气归生气,还不至於把人晾在外面。 以后还要卖佐千千皮毛呢,不因为她小姨的事落了脸面。 陈息推开屋门,一看就瞧见院外站著佐千千,今天她穿的很是端庄,脸上也抹什么粉,整个人显得很是清丽脱俗。 这副素麵朝天的打扮,看得陈息眼前一亮。 上等的顏值,根本不需要里胡哨的点缀。 “欢迎千千姑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陈息露出灿烂笑容,一句客套话说的十分得体,目的就给给她身边小姨听的。 寒舍简陋,但不失待客之道。 深宅大院,未必懂得礼数。 见陈息不但没埋怨自己,还主动出来迎接,佐千千开心极了,就知道陈大哥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哼,小女子哪敢应陈大哥远迎。” 佐千千十分开心,从马夫手里接过一大堆礼盒,欠身一礼: “这是我小姨带给三位夫人的见面礼,望陈大哥不要嫌弃。” 说完话,就这么笑眯眯的看著陈息,撅著小嘴歪了一下脑袋,就是那么可爱。 小姨摘下面巾,从怀中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语气十分诚恳: “感谢陈神医为妾身医病,这是您的诊金。” 小姨今天穿著端庄得体的裘衣,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下面一双黑色小皮靴,双脚併拢微微欠身,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 穿的再端庄,陈息对她也没兴趣,这女人天生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自己没那嗜好热脸贴冷屁股。 陈息没搭理她,打开院门將佐千千迎了进来,小姨尷尬的立在后面,双手捧著小盒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佐千千將一堆礼品塞到陈息手里,转身拿过小盒子直接塞到他怀里: “感谢陈大哥收下,这些都是小姨的心意。” 扬起雪白的下巴,还对陈息眨眨眼,拉著小姨的手就往屋里进。 “三位嫂嫂,千千来看您啦。” 陈息被她这副自来熟的劲儿整懵了,这是我家还是你家啊? 这么熟的么。 摇头无奈一笑,刚想回屋,小院外又出来两人。 张神医带著小姑娘,同样手里捧著礼品,二人同时郑重一礼: “师父您好,这是弟子送师娘们的见面礼。” “师爷您好,这是......徒孙儿送师......师奶奶们的见面礼。” 张神医话说的贼顺,小姑娘说的却是磕磕巴巴的,凭空多了一位师爷,还有三位师奶奶。 陈息见到这一老一小差点晕倒,踏马的不是回州府了么,咋又来了? 看这风尘僕僕的样子,想必是连夜赶来的吧? 老头倒是挺精,不知道我住哪,故意和佐千千她们一起来。 你个老比登,真有你的。 陈息瞄著两人很久,一老一小见师父师爷没开口,就那么保持行礼的姿势。 “唉,进屋吧。” 陈息实在是无语了,一大早就特娘的晦气,各种奇葩都来了。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回到屋子,佐千千带著小姨已经和樊妍三女聊的火热。 你还別说,小姨对男人冷漠之极,对女人却很是热情,一会的功夫便和三女打成一片。 一口一个夫人的叫著,逗得三女很是开心。 小姑娘嘴巴很甜,主动和眾女打起招呼,一口一个师奶奶的叫著,逗得大家很开心。 陈息一捂脑门。 要坏菜。 她们和娘子们混熟了,自己还怎么撵人? 樊妍性子那么善良,指定要开口为她们求情的。 果然不出所料。 “夫君...苏夫人说她的病就是夫君医好的,今天特地来感谢夫君的。” “还给我们带来好多礼物,我...我想留苏夫人和小丫头一起吃饭,夫君...” 秦瑶和白蓉蓉也很开心,拉著小姨的手,显得十分亲昵。 “夫君我也想和苏夫人多聊聊,中午我们就在一起吃饭嘛。” “是呀是呀夫君,苏夫人还送我一条丝手帕,你看,好漂亮的。” 陈息见三位娘子都与小姨混的熟,嘴角狠狠一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但是娘子们都开口了,他怎能拒绝,心里还有一丝幻想,就是让她主动拒绝。 “好,如果夫人不介意的话......” 话还没说完,小姨立即接话道: “那妾身便恭敬不如从命。” “那好吧,中午一起吃饭。” 三女得到夫君允许,显得很开心,又拉著小姨继续聊家常,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陈息將礼盒放下就出门,他已经彻底无语了,好傢伙,这是赖上了是吧? 將怀里的小盒子掏出来,这是小姨给自己的诊金。 要是价格不满意的话,中午就吃粗糠,中等满意的话,吃米饭,上等满意的话吃...... 陈息心里一边念叨著,一边打开小盒子,一道金光映入眼帘。 里面躺著一条小黄鱼,拿在手里掂了掂,一两黄金,也就是十两银子。 满意的咧嘴一笑,看在你出手还算阔绰的份上,弄点好的吃。 正好昨天累了,今天好好补补。 不多时,村民们都来做伙计,这几天效率很快,后院的砖已经够盖一间房了,马上动工。 光盖房子可不行,还要修几个暗堡。 土匪一定还会来的,必须要打造一个坚固的防御基地。 这些东西他早有规划,房屋和暗堡的位置已经定好。 现在工人多,爭取几天內完工。 带著二牛来到后院,將位置都標记出来,交给二牛处理。 二牛虽然憨憨的,但有一股子聪明劲,虽然不知道村长要干嘛,但执行力很强,很快便带著村民动工。 张神医给师娘们问了好,便跟著陈息各处走,师父到哪他到哪。 小跟屁虫大家都见过,今天来个老跟屁虫。 陈息见老头这副恭敬的样子,无奈苦笑: “会切肉么?” 张神医连连頷首: “回师父的话,弟子会切。” 陈息白了他一眼: “你那老胳膊老腿的......” 张神医见师父怀疑自己能力,立即正色道: “弟子虽医术愚钝,但刀法自认为还可以,师父可......” 张神医急切的想证明自己能力,却被陈息打断。 “行了,跟著我来吧。” “中午我们吃熊掌,为师再给你们做一道拿手的菜。” 张神医一听师父要顿熊掌,笑的老脸褶子都撑开了,连连点头称是。 陈息拿出熊掌交给张神医处理,自己则去鼓捣点新鲜玩意。 將野鸡野兔拿出来,再切了些鹿角,调製好香料。 这一顿,叫做烧烤! 第71章 我撒盐哥是开玩笑的? 张神医虽说岁数大,但干活很是麻利。 不用陈息吩咐,已经將熊掌处理好,切成刀,片片均匀,像拿尺子量好似的。 这一发现不禁令陈息咋舌,自己的刀工就很出色,这老头比自己居然不差多少。 不错。 不光会诊点小病,干厨子也挺有天分。 不白吃饭就行,总得会干点活。 他现在已经破罐破摔了,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放。 佐千千小姨赖著不走,也不差这一老一小了。 材料已经备齐,从县里购的干蘑菇用水泡了泡,斥巨资买的蜂蜜化开,各种香料应接不暇。 熊掌被张神医洗的乾乾净净备好。 陈息起锅焯水,倒入珍贵的黄酒增香去腥。 下面他开始了表演,各种香料,蘑菇,精盐陆续下入锅中。 不多时,香气扑鼻。 屋內的眾女也不聊天了,纷纷出来围观。 “陈大哥,你煮的是什么,这味道......好香啊。” 佐千千提著小鼻子嗅了嗅,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小姨也没见过如此美味,心中震惊的同时,还努力维持著大家闺秀的风范。 时不时瞟上几眼,锅中的食材令她非常好奇,怎么会这么香。 小姑娘和佐千千混的熟,两女站在一块,眨巴著大眼睛满脸期待,她知道师爷不光是神医,还是猎户。 锅里煮的一定是山珍吧。 师父节俭,自己跟著师父这么多年,吃过最好的山珍就是野蕨菜。 那味道苦苦的,不比药汤强多少。 跟师爷的这道菜相比,师父做的就像......不提也罢。 小姑娘馋了,不停的吞咽哈喇子。 樊妍三女就不用多说了,跟了夫君这么久,早知道夫君的手艺,此时也被这道菜的香气吸引。 师父不开口,张神医不敢说话,站在一旁学著师父的手艺,陈息每下入一样食材,他的白眉毛就跳动一下。 这些食材他都见过,平时根本捨不得买,尤其是师父將药材也丟入其中,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难道师父这是用熊掌煮药汤? 想把小姑娘喊来记,又觉得不妥,自己默默记在心里。 这道师父独门绝技,不知治什么病的中药汤,先后顺序记了下来。 先放大葱,后放姜,下了蘑菇,再添汤。 陈息做好了一切,拍了拍手,將锅盖盖上。 “那个哈,食材先保密,谁都不许偷看,待会还有一道工序呢。” 陈息故意卖了个关子,熊掌改成刀,谁都认不出是啥。 装模作样背著手,迈著六亲不认的步伐出门,开始准备烧烤。 佐千千和小姑娘从陈息走后,便离不开灶台了。 两个小丫头卡眨巴大眼睛,时不时往灶里添些柴,两个小鼻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使劲嗅几下。 馋猫两个字,写满了两个小丫头的俏脸。 小姨陪著陈息的三个娘子在屋內聊天,该说不说,小姨哄人是有两把刷子的。 她知道,三个夫人是陈息的软肋,只要三个夫人发话,自己的病便有救了。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討得三个夫人欢心,还是很有把握的,何况她也是真心喜欢与她们相处。 在她们身上,她看到了高贵女人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善良、知性、內敛。 不知不觉中,几女相处的非常融洽,宛如一家人。 陈息切好了一大块最嫩的鹿肉,配上特製的佐料,时不时刷点蜂蜜,在炭火上来回翻烤。 张神医又跟来了,在旁边不言不语,白眉毛这次跳动的更厉害了。 师父这是开始教我了,我不能说话,只需看师父操作便是。 这秘方是以鹿肉做引,中药为辅,蜂蜜中和。 师父果真高人,製药都制的那么香,比自己熬的药汤香多了。 心里对陈息的崇拜,再次提升了一大截。 陈息又烤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 忙活完烧烤。 回屋將熊掌大火收汁,浇上蜂蜜调了个色,红烧熊掌出锅。 午时,准时开饭。 一道道菜都被端上了餐桌,白蓉蓉还准备了几道清爽小菜,为眾人盛上米饭,等著夫君开口。 陈息站起身来,为大家切好了鹿肉,每人一片,不多不少。 在眾人诧异的目光下,这货一脸轻蔑的挽起袖子,抓了些粗瓷罐里的精盐,手臂抬高,手指轻轻舞动。 洁白的精盐打在手肘上散开,均匀的撒在鹿肉上。 陈息看著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 “莱斯够!” 这个逼,必须要装的圆润。 我撒盐哥的成名动作是开玩笑的? 仪式感直接拉满。 在场所有人,全部被陈息的骚操作干懵圈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的將目光落在陈息身上。 这盐就非得洒在胳膊肘子上么,但这种视觉效果,就这么神奇的勾住了所有人期待。 陈息仰起头,想捋一下下頜,发现没有鬍子,只能悻悻作罢。 要是有鬍子就好了,这个逼,还能装的圆润翻倍。 晃悠著脑袋,囂张的双手一摊: “准备!” 听到准备二字,所有人都忍不住了,但陈息和大夫人没说开饭,她们不敢伸筷子。 陈息贴心的为所有人分了鹿肉,自己三个娘子的最大,张神医的最小。 他是故意的,岁数那么大了,吃多了不好消化。 为了老头的健康著想,又將野菜盘子放在他的眼前。 “开饭!” 陈息率先咬了一口鹿肉,味道真是不错,真正的山珍野味。 比后世那些养殖的,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见陈息吃了,眾人纷纷迫不及待的吃肉。 佐千千和小姑娘馋坏了,顾不得女子形象,每人咬了一大口,饱含汁水的鹿肉在口腔中炸开,两个小丫头幸福的都要哭了。 这也太香了。 香的两个小头眉眼弯弯,头不抬眼不睁,小嘴塞的满满的,腮帮子鼓鼓的。 樊妍三女在外人面前必须要维持夫人的形象,虽心中对夫君的手艺有著预估,但还是没想到,夫君给她们带来了如此大的惊喜。 仿佛什么食材到夫君手里,都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出奇的好。 夫君的手艺好,她们的心里跟抹了蜜似的,崩提有多开心了。 小姨出身大户家族,从小便知礼数,端庄大方就是她与生俱来的標籤,小口咬下一块。 鹿肉进嘴,她的眼睛猛然瞪大,这味道,是盐? 从刚才陈息撒盐,她就隱约察觉不寻常,什么佐料那么洁白无瑕,而且粒粒分明。 这东西她没见过,以为是他秘制的佐料。 如今嘴里咬著鹿肉,那味道只有两个字表达,咸、鲜。 完全没有粗盐的苦涩味,粗盐她太了解不过了,家里世代拿著朝廷的盐引贩卖。 她心中还是有些不確定,拿著筷子蘸了蘸还没化开的精盐。 放在嘴里尝了尝。 瞳孔顿时收紧,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绝对是盐,而且还是上等的精盐,就连宫里的御盐都比之不过。 她的心臟剧烈跳动,手捂著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卖相,品质,味道,全完碾压市面上所有的盐。 佐千千发现小姨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小姨你不喜欢吃吗,咱们来陈大哥家做客,剩下食物是不礼貌的。” 隨即將小姨碗里的鹿肉夹了去,放进嘴巴里嚼著,一脸满足。 小姨见状,简直无语死了,这死丫头就是故意的。 自己刚咬了一小口,还没品出滋味,就被她抢了去。 “千千喜欢吃,便多吃些。” 小姨的怒气都要化为杀意了,心中默念:“这是我外甥女,和亲闺女一样,不气,不气。” 佐千千见小姨明明气成那样,还要努力维持著笑脸,嘻嘻一笑,夹起一块野鸡送到小姨碗里: “小姨吃这个,这是陈大哥猎到的野味,很是鲜美。” 佐千千深知打一棒子,必须给颗红枣尝尝,不然小姨该真生气了。 见眾人吃的开心,陈息將今天主菜放在中间。 “这道菜叫红烧熊掌,手艺不精,难登大雅。” 陈息想装个比,手艺精不精的,待会你们吃了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眾人完全忽略陈息后面那段话,只关注眼前的熊掌。 什么手艺精不精的,生吃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年代,百姓饭都吃不饱,熊掌这种御用的贡品都上桌了? 佐千千、小姨、小姑娘,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 这也不是金鑾殿啊。 咋就吃上熊掌了? 红烧熊掌被烧的很烂,汤汁浑厚饱满,蜂蜜调的色泽光亮。 光是这个卖相,就能看出这道菜一定差不了。 陈息满脸嘚瑟,环顾一圈后大手一挥: “请!” 第72章 看我治不治你就完了 两只熊掌整齐的码在盘子中,看得所有人都流口水。 “苏夫人,您先。” 樊妍很热情,夫君做的菜,自己作为大夫人定然要请客人先尝尝。 “好,谢谢大夫人。” 小姨不再客气,上一块鹿肉只吃了一小口,刚尝个盐味便被佐千千抢走,这次说什么也要完整的吃一块。 夹起一块肥嫩的熊掌,放在自己碗里。 这个季节的熊掌是最棒的,因为储存了足够冬眠需要的营养,绝对是珍品中的珍品。 小姨將熊掌夹到碗中並未立即吃,而是招呼著大家一起品尝,那股子端庄劲,恨得陈息牙根直痒痒。 你早这么通情达理,至於上次气的发病,浪费小爷的宝贵时间。 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收个老登当徒弟? 陈息想想这事就来气,给你治病? 治个屁! 陈息在心里暗戳戳的骂著,剩下的人可就不客气了。 每人夹起一块熊掌放在嘴里。 香甜软糯,醇香浑厚,这种顶级山珍入口即化,搭配上陈息特製的调料,绝了。 佐千千和小姑娘吃的嘴巴油汪汪的,恨不得將盘子都吃了。 张神医那块鹿肉最小,几口就吃完了,此刻夹起熊掌便吃。 嚼在嘴里,不住的点头。 师父將药材与食材搭配在一起,不光中和了药性,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美味。 他懂得些药性,几味常见的药材搭配在一起,竟被师父融合的恰到好处。 老头吃的很美,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达到了2米多高。 樊妍三女瞧眾人吃的开心,心里的自豪感都要溢出来了,这一切都是夫君带给她们的。 樊妍从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寡妇,变成人人都羡慕的大夫人,只用了不足半月。 搁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秦瑶白蓉蓉更不用多说了,从犯妇到贵妇,其中的转变,只因为一个男人,那就是自己的夫君。 如果这个时代有阳光的话,那么夫君就是她们的太阳。 小姨將一块熊掌含在嘴里,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当初陈息为自己诊病而来,而自己又是怎么对他的? 一句客套话没有,反而说人家是不三不四的男人。 人家不仅没怪罪自己失了礼数,还帮自己缓解症状。 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自己都是愧对人家的。 更让她羞愧的是,自己是有求於人到人家做客,人家还做了如此顶级的宴请,与自己的冷漠做法,形成强烈反差。 在心里暗骂一声,自己读了那么多书,当真是读到狗肚子里。 怎能是非不分,做出如此失礼之事。 不行,一定找个机会与陈神医缓和关係,好好报答他,不然一辈子心里难安。 还有一件事,刚才的精盐,她一定要搞明白,做了这么多年盐引生意,从其中敏锐的嗅到发財的机会。 如果这种精盐能量產,后续的商业价值,是自己不敢想像的。 她心里已经有了售卖计划,但不能当著大家面说,必须和陈神医私下沟通。 眾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陈息又带著二牛等人开始建房,一下午的功夫便初具雏形,比计划中快了很多。 太阳快要下山,佐千千和小姨依旧没有走的意思,张神医一老一小本就打算常住这里与师父学本事,自然不会走。 陈息在院中摆上一张桌子,点燃火炉放在身边,炉上煮了一壶茶。 坐在自製的躺椅上,翘著二郎腿欣赏著落日余暉。 这是他近些日子最愜意的时刻,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望著天边落日余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想起自己今后的发展计划,隨后摇了摇头,这种舒服日子不多了啊。 小姨和佐千千出门,正巧听见陈息念的两句诗。 眼睛一亮,她本就出身大家闺秀,平日里忙完了生意,很喜欢仿写一些诗词。 而且如此美的句子,她並没有听过。 难道这是陈神医自创的? “陈神医好雅兴,敢问...陈神医能否將全诗读出来,妾身也好沾沾陈神医才气。” 她是没想到的,一个医者猎户,还能创出这种意境优美的诗句。 “嗯嗯——” 陈息见小姨和佐千千走来,清了清嗓子。 他想卖弄卖弄,文抄公的羞耻感,对他城墙厚的脸皮来说,毫无压力。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抄呢? “向晚意不適。” 刚念完第一句,立即发觉不妙。 原诗下一句与此情此景不符,但眼珠子一转,这种问题怎么能难得住他呢? 大不了原创一句,反正自己一个猎户,没人笑话自己。 “向晚意不適。” “驱车来到窝窝村。”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五言和七律的杂交,一首《在窝窝村村长家看夕阳》横空出世! 佐千千和小姨都听傻了,这......这...... 陈息站起身来,一指两女,表情十分欠揍道: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管他是五言还是七律,都不重要。” “诗词一道,不必在意那些细节。” 突然,背负双手仰面朝天,口中轻嘆一声: “些许风霜罢了。” 那副装逼劲头,放在后世足以判他20年,不许减刑。 小姨再好的修养都要憋不住了,若不是佐千千在场,她肯定乐出声来。 好傢伙,第一次听见五言绝句和七律的融合,竟......竟那么的不正经。 左千千上前,拍了拍陈息肩膀,嘴角向上一勾: “好啦陈大哥,知道你有才华,別装啦,我和小姨有事求您。” 陈息这才回过头来,憋不住了吧,早就知道你俩来干啥。 “是你有事求我,还是......” 佐千千知道陈大哥心里还有些气,这也难怪他,上次被小姨骂的那么凶。 小眼神瞟向小姨,那意思太明显不过了,赶紧上前道歉呀,陈大哥或许会为你诊治。 小姨臊的脸蛋通红,知道自己有错现在,但......道歉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她本就性子清冷討厌男子,此时要向陈息道歉,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 陈息见她这副为难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毕竟人家都求上门来了,看在佐千千的面子上,还是...... 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对著院门开口: “夫人,天色已晚不必久留,请回吧。” 治你二大爷治,给你点脸了,骂完人都不会道歉的主,自己才没有那么贱皮子。 小姨被陈息突如其来的送客举动,搞得不知所措。 低著头,双手捏著衣角,留也不是,去也不是。 尷尬的脚指头在鞋里扣出个三室一厅。 樊妍一直留意著夫君,她就知道夫君不爱管苏夫人的事,看来只能自己出马了。 出了屋子来到陈息身边,拉过他的手晃了晃: “夫君...” 樊妍一开口,陈息哪里能拒绝,白了小姨一眼,没好气道: “躺著。” 小姨闻言一愣,躺著?躺哪里? 四周看了看,除了一个没有马的马车棚,就只剩眼前这张桌子能躺。 难不成...... “说话听不见是不是?” 陈息向桌子上努努嘴,就让她躺那。 要不是娘子开口,自己才懒得管你那点破事,死不死与自己有啥关係。 厌男症,我看你厌不厌命就完了,惯你那臭毛病。 小姨这下可愁坏了,这院子里光禿禿的,让自己一个妇人躺在院中的桌子上,这也太难为情了。 陈息见她犹豫,继续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对著院门开口: “夫人,天色...” “我躺。” 小姨见陈息还要赶自己走,哪里还敢废话,恨恨一咬牙,下定决心照他吩咐的去做。 看著那张还有些水渍的桌子,小姨委屈的都要哭了。 一跺脚,最终还是躺了上去,眼睛闭的死死的,脸红到脖颈子,浑身说不出的痒痒。 陈息一脸坏笑的点点头,今天不光要给你治病,还要治治你的臭毛病。 找出一大块树皮,弯成喇叭筒子形状,放在嘴前,扯脖子大喊: “村民们都过来,村长为你们表演治病啦。” 一嗓子喊出还没完,用手揉了揉大脖子筋,刚才喊的猛,有点抻著筋了,揉了几下继续喊: “大家快来呀,都学学本村长是怎么治病的。” 这两嗓子喊出来,全村沸腾。 “什么?村长要给人治病了?” “没听说村长还会医术啊,赶快瞅瞅去。” “王家婶子,快,別做饭了,赶快去看看村长治病。” 村民们都放下手里的活计,纷纷赶来陈息的小院。 不多时,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小院被围的水泄不通。 “劳烦让让,让让。” 人群中挤进来一个白眉毛白鬍子老头。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我是村长的徒弟,我理应站在第一排。” 张神医很接地气,此刻脸都不要了,为了和师父学点医术,老胳膊老腿的,硬生生从拥堵的人群中挤了进来。 外面还有个小姑娘挤不进来,急的直跳脚,一边蹦一边喊: “村长是我师爷,我也要站到第一排。” 有好心村民让出一道缝隙,小姑娘连忙往里挤,使出吃奶的劲,终於挤了进来。 小鼻子上蹭了一层黑灰,脸蛋也沾了不少泥,喘著粗气从怀里掏出纸笔,牢记使命一个字。 那就是...记! 小姨躺在桌子上,被陈息搞得彻底破防了。 她想过陈息会使点坏,没想到他这么坏。 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此时她才看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张桌子就是为自己准备的,谁正经人家冬天院子里摆张桌子? 不过此时说什么都晚了,自己在窝窝村算是出了名了。 一个妇人家,当著全体村民的面被医病,什么厌男症厌女症的,看治不治你就完了。 一个大家闺秀,又是白山县唯二盐铺掌柜的,此刻在窝窝村....... 嘖嘖嘖,想想都过癮。 陈息满脸笑容,没想到自己威望可以啊,这么快就喊来了全村的人,双手一摊装作有些为难道: “那个哈,大家都往后站点哈,不然本村长都要被挤出去了。” 陈息说完,突然一瞪眼珠子,指著一个要摸小姨屁股的孩童: “那小屁孩別摸,这可是县里的贵人,待会急眼了咬你。” 嚇跑了小孩,这货又贱兮兮的向小姨问道: “对了,夫人叫啥来著?我介绍给村民们认识认识。” 小姨用手捂住脸,呜呜呜的哭个不停,自己不就是没道歉嘛,至於这样嘛。 早知道现在这样別人围观,寧愿死在家里也不来了。 佐千千拉住陈息的袖子,左右使劲晃悠两下,小姨都要被臊死了,委屈巴巴的开口: “陈大哥......” 陈息见她那副委屈样子,也觉得差不多得了,小姨都被自己整哭了,这事就算翻篇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递给佐千千一个放心的眼神,隨后从怀里掏出一柄类似於小剑的东西,在火上烧了烧。 来到小姨面前,一脸正色道: “捂好了脸,把鼻子露出来。” 小姨很听话,知道陈息要帮他治病,一边哭一边把鼻子露出来。 张神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小姑娘拿著纸笔,隨即准备记录。 嘈杂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村长这是要露本事了,一个个眼巴巴的盯著。 陈息眯著眼睛,从小姨的鼻孔看去,里面就是一块鼻息肉,不过受制於古代艺术不成熟,这东西光靠中药还是太慢了。 今天他要动一台小手术。 手指在鼻子上来回捏了捏,確定好方位,小剑伸进去,轻轻一挑。 小姨身子猛一哆嗦,一块息肉从鼻腔里被取出。 陈息掏出备好的药粉捧在手心,对准小姨的鼻子猛地一吹。 见药粉覆盖住伤口,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村民们见村长治完了病,管他看懂看不懂的,鼓掌就完了。 小院中,掌声雷动。 陈息轻咳两声: “成功!” 第73章 安顿住所 隨著陈息话音落下,小院中掌声再次激烈。 这些村民其实啥也没看懂,但是见村长从那贵人鼻子里取出点东西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但陈息是村长,整个窝窝村最有威望的男人,反正跟著鼓掌就完了。 “村长,那些县里有名的郎中大家都称呼神医,我看我们村长比那些神医都厉害。” “对对对,我们村长才不叫神医呢,比他们厉害就叫医神。” “不不不,我们村长长得俊,医术又好,应该叫医仙。” “我觉得我们村长就是神仙转世,应该叫医神仙。” 有的村民听差了,以为是一神仙,连忙开口替村长辩解: “什么一神仙,我们村长家中排行老二,你们都忘记了吗?” “对了,確实是排行老二,那就叫二神仙。” “二神仙威武!” “二神仙威武!” 也不知哪个二逼起的头,村民都跟著高呼起来,窝窝村瞬间炸窝了。 陈息原本还在嘚瑟,听见二神仙这个外號,嘴角狠狠一抽,瞬间不淡定了。 “去去去,都给我滚回去做饭去。” 也不知哪个二逼给自己起个这么拉风的绰號,本村长这么帅都看不见么? 二神仙?这绰號就比陈二傻子强点...有限! 陈息怒了,这绰號绝不允许外传,不然自己以后还怎么混? 二神仙以后还要开战商业呢,你听哪个掌柜的叫二神仙? 呸,正经人谁叫二神仙。 陈息嘴里骂骂咧咧赶人,村民们一个个才嬉皮笑脸的离去。 有感恩的村民,互相之间还在小声商议,要给村长雕个二神仙的木牌,回家供起来。 陈息赶走了村民,小姨没有他的允许不敢起身,还在桌子上躺著。 她现在已经无所谓了,破罐子破摔,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 堂堂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在村里躺著被围观治病,她那颗羞耻的心早已死了。 毁灭吧,她累了。 陈息为她检查下鼻子,然后微微点头,总算正过来了,不然歪个鼻子怎么看怎么彆扭。 扭头看见一老一下站那懵逼,一个没看明白,一个没记明白。 “师父,您刚才......我没看清。” “师爷,我...我...我不知道该...该怎么记。” 陈息无法和他们解释,本来就是割个鼻息肉,放后世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手术,但现在却是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 “行了,没看懂就多想想。” 陈息不是不想教,但一时半会的还真说不明白,要一个老中医去理解手术,需要一个適应过程。 “起来吧夫人,回去以后每天上一次药,几天就痊癒了。” 看小姨还在那里躺著,陈息准备撵人了。 他们四个一起来,一起回,挺好。 將药粉小瓶子塞给佐千千: “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吧。” 一听陈息要撵人,张神医和小姑娘著急了,他们来就是打算常住师父这里学本事,哪能轻易离开。 “师父莫怪,徒儿愚钝一时还看不懂师父医术,请给徒儿一些时日学习,必不负师父盛名。” 张神医擦了擦额头汗水,生怕师父赶他走。 小姨从桌子上起身,她也不想走,一是待在这里可以稳固病情,二是不知道陈息的精盐能不能量產。 她生病这段日子,苏家盐铺生意日渐萧条,王家有朝廷的盐引,私下里贩卖私盐,这几年赚的盆满钵满。 自己没有私盐的渠道,只能被动挨打,损失了大量客户,再这样下去,就要被王家吞的渣都不剩,世代传下的生意,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我......我也想留下来。” 小姨说完,觉得有些不妥生怕陈息误会,连忙解释: “我是为了稳固病情,放心,我会付饭钱和诊金。” 说著话,从怀里再次掏出一条小黄鱼,双手捧著向前一递: “这是饭钱和诊金,若是不够的话,我让车夫回去再取。” 小姨表现的很尊重,人家已经彻底给她治了病,若是再不大方一些,后续有关精盐的消息也问不出来。 陈息看了看小姨手里的金条,並未伸手去接,反而看向张神医和小姑娘。 看看吧,人家付了饭钱,你俩准备白吃白住? 张神医理解能力很强,他知道师父缺钱,早就备好了银子。 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官印10两。 “师父,这是徒儿的饭钱。” 陈息依旧不说话,將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还有你,今天吃了我好几块熊掌,难道不意思意思吗? 小姑娘慌了,她攒的钱和玉佩上次都给了师爷,此时身上分文没有。 小手捏著衣角,显得很是侷促,大眼睛水汪汪的望著身边的师父。 她也没想到师爷还管她要钱啊,现在能帮自己付钱的只有师父了。 张神医老脸一红,他本是善医,给很多穷苦人诊病根本不收钱,身上也没什么银子了。 不过也不能眼睁睁看著弟子被师父撵走啊。 又將怀里仅剩的一锭银子掏了出来,这块银子没刚才的大,大约5两左右。 “师父您看,小丫头吃的少,这些您......” 陈息知道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將所有银子都收来,正色道: “先说好,你们留下来可以,我管饭。” “但,住的地方没有,你们可要想好。” 新房子还没有建成,实在是没有屋子给他们居住,总不能让他们全挤到炕上吧? 佐千千早有准备,她们的马车很保暖,生个火炉在里面便能休息。 “陈大哥,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和小姨可以在马车上休息。” 张神医想起来了,自己也有马车,立即接话道: “徒儿也有,我也可以住马车。” 他对住在哪里不在乎,一心只想跟师父学医术。 小姑娘倒是无所谓了,虽说和师父男女有別,但他们常年在外行医,简陋环境下,住在一起是常有的事。 “行,既然你们不嫌弃的话,那就这么定了。” 安排好了住的问题,其他也没什么事了。 这老头愿意跟著就跟著吧,自己会医术的事已经传开,村里若是有人来看诊,可以让老头帮自己顶著。 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安顿好了客人,自己还有工作要做。 新房和暗堡正在建设,接下来要打造一些武器,连弩是最適合配备在暗堡的,这东西不需要复杂的工艺,但杀伤力极强。 说干就干,木材有的是,土匪若是再来,正好拿他们试试威力。 陈息冷笑一声,上次不是跑了领头的土匪么,就算你不来,小爷也会去找你的。 我娘子们和兄弟的伤,可不是白挨的。 第74章 秦瑶的新技能 安顿好了马车里的几人,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由於樊妍来了葵水,秦瑶刚破身子,这货把目光放在了白蓉蓉身上。 都是自己的娘子,夫君有责任照顾每个娘子。 秦瑶哪肯,她最担心白蓉蓉比自己抢先怀孕,生生別著两人,不让陈息得逞。 但见夫君那副饥渴的样子,於心不忍,在陈息的一系列软磨硬泡下,秦瑶开发出来了新技能。 下面不行,但是上面行啊。 秦瑶得知这个办法也行后,一点都没有抗拒的意思,反而很享受的尝了一夜甜头。 第二天醒来后,嘴唇和舌头都是木的,夫君夸了自己口艺好,让她很开心。 白蓉蓉不出意外的又气了一宿,但也没有办法,她现在只期盼新房快快建好,这样就有了和夫君亲密接触的机会。 张神医和小姑娘將一家人的饭食工作主动承担下来,这样师父才不会嫌弃自己。 別看两人是行医郎中,但饭食做的很可以,不比一般的厨子差。 吃了早饭,陈息带著工人上工后,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制连弩。 首先是要画图纸,各种零部件都要画出来,等寧乱將木匠找来,这些工作就可以交代下去。 小姑娘看著师爷在纸上写写画画,各种线条和註解都有,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大眼睛眨啊眨的,怎么都看不明白。 见小姑娘看的出神,陈息淡淡一笑: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姑娘看的正出神,被师爷的话嚇了一跳,立马紧张兮兮的回道: “回师爷的话,我叫伍怡,七岁时父母病死,后来被师父收养,这些年一直跟著师父行医。” 陈息差点被这个名字气乐了,你管我叫师爷,我管你叫五姨是吧? 这丫头是一点亏都不吃啊,要想在你身上占便宜,看来我只能拿出二神仙的绰號了。 “那个...伍怡啊...” 陈息试著叫了一声,但怎么都觉得被占便宜了,这称呼实在是彆扭。 伍怡见陈息叫的彆扭,立即接话道: “师爷可以叫我小怡,我师父就是这么叫我的。” 伍怡那副乖巧模样,陈息恨不得给她一脚。 你师父那么没正行?管你叫小姨?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辈啊。 “那个小怡啊,看出来这是什么了吗?” 陈息看她好奇,想教教这个小姑娘,以后学著画图纸,山中基地正缺这种能写能画的人才。 但他这句话一出口,正巧赶上佐千千带著小姨前来。 小姨轻咳了一声掩饰尷尬,隨后接话道: “陈神医不必客气,我只比你大几岁,不必隨著千千这丫头叫。” 陈息扭头一看,小姨和佐千千不知啥时候进来了。 此刻小姨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捋了捋头髮,被陈息这句小姨搞的有些不好意思。 陈息嘴角狠狠一抽,组团来占我便宜是吧? 还管你小姨? 你那个脑瓜子是咋想的? “那应该怎么称呼你?” 这次连夫人都不叫了,陈息倒要看看她怎么说,要是还占自己便宜,立刻撵人,一分钟都不能等。 小姨自从陈息给她医好了病,又想从他嘴里了解精盐的事,表面上不那么冷漠了。 衝著陈息笑著点点头: “我叫苏韵,是县里苏家盐铺掌柜的,陈神医想怎么称呼妾身都可以。” 苏韵这个名字一出口,陈息一愣,这个名字他可是印象深刻。 她就是陆达口中的苏家盐铺女掌柜,而且手里还有著朝廷的盐引。 这一发现让陈息惊喜不已,原本还想著精盐產能过剩,除了换马匹同样需要售卖,自己无权无势,想打开销路必然要冒险。 虽说有牛大哥暂时撑腰,但私盐这个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卖的,光是一个王家自己都应付不了。 在没有绝对自保能力之前,这条路需要慎之又慎。 可眼下,有了自己与苏韵的这层关係,正好可以从她嘴里探明一下苏家对私盐的態度。 “苏掌柜的你好,正好我还要给你复诊呢,来来来,我给你看看鼻子恢復的怎么样了。” 陈息態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这可是手中有盐引的財神爷,哪能轻易放过。 苏韵明显一愣,她万万没想到陈息突然这么热情,从早晨起来到现在他都没问问自己病情,怎么突然...... 佐千千自然很欣喜,陈大哥能关心小姨的病情,显然是已经原谅小姨了,陈大哥一定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一定是。 佐千千往自己脸上贴金,一切的功劳都揽到在自己身上,心情美美的。 “那...那便劳烦陈神医了。” 苏韵很自然的去搬桌子,她已经知道地方了,不就是躺桌子上嘛,她都无所谓了。 还要不要喊村民来围观呀,反正都破罐子破摔了,不如成全陈神医在村里的威望。 陈息见她去搬桌子,连忙拦住,怪不得人家是掌柜的,就是这么有眼力见,可今天不能让她出丑,自己还要套话呢。 “苏掌柜的別急,今天不手术,不需要那么麻烦。” 陈息招呼苏韵坐下,让她把头仰起,看了看创口恢復的还不错,又吹了些药粉进去。 药粉吹得很乾净,一丝一毫都没有撒在外面,不像昨天似的,吹得苏韵满脸。 陈息的动作连贯舒展,十分细心,看得伍怡满眼都是小星星,师爷好厉害,不光医术高明,心思还这么细腻。 手指轻轻揉了揉苏韵的鼻子帮她固定一下,不出意外,最多两天便痊癒了。 “苏掌柜的感觉怎么样,呼吸可平顺?” 苏韵被陈息一番细心的照顾,搞得很不自在,明明昨天那么粗暴,怎么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 “多谢陈神医,昨晚我呼吸顺畅,好久都没睡过这么香甜的觉了。” 她说的是实话,由於鼻肺反射引起支气管收缩,尤其夜里很是难受,隨著病情加重,不及时救治都有生命危险。 “嗯,顺畅就好,不出意外两天便痊癒了。” 苏韵听见这话很是激动,自己被鼻渊症折磨了好些日子,现在听说两天便能痊癒,让她如何不欣喜。 站起身来朝著陈息深施一礼: “妾身多谢陈神医。”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陈息很热心,又给苏韵沏了一壶茶,下面进入套话环节。 自己的盐业生意能不能顺利开展,接下来,全看苏韵的態度。 第75章 精盐生意 沏好了茶,亲自给苏韵倒了一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这乡野陋室无好茶,不知合不合苏掌柜的口味。” 陈息说的十分客气,这茶可是在县里高价买的新茶,难喝也难喝不到哪去。 “谢谢陈神医。” 苏韵被他搞得很侷促,又是给自己看病,又是沏茶的,而且態度出奇的好。 优雅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双手很自然的放在腿上,大家闺秀风范尽显。 “味道很好。” 就四个字,多一个字都不带说的。 陈息在心里暗骂,这犊子让你装的,比自己还圆润。 他哪里知道,苏韵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对待陈息的態度算超级好,平时寻常男子根本近不得她身,更別提喝他的茶了。 “苏掌柜的盐铺生意好不好啊?” “还可以。” “每天买盐的百姓多不多啊?” “还行。” “苏家的盐都售往哪些地方啊?” “周围。” 陈息站起身来,抱拳拱手: “喝完茶,把茶壶给我洗好。” 说完话转身就走,踏马的,老子不侍候了。 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套话?套你二大爷。 老子寧可不卖盐了也不受这份鸟气。 他彻底无语了,怎么跟后世相亲对象一个德行,永远都是问一句答一句,再不就是去洗澡了,没看见信息。 呸,贱人,真当老子是舔狗了。 苏韵见陈息要走,连忙拦住他,她还有好多私盐的问题要问呢,她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陈神医,我有事想问问您,您的盐售不售卖?” 一听这话,陈息站住了。 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復一下情绪。 转过身来態度缓和一些,对我的盐感兴趣了是吧,下面开始我拿捏拿捏你了。 “苏掌柜的对我的盐感兴趣?” 苏韵平时根本不与男子聊天,最多就是与铺子里管事的交代一下工作,其余时间都在把控生意布局。 像今天这样与男子谈生意,她还是头一遭,显得很不习惯。 既然自己不善聊天,那么便直奔主题,说出自己最感兴趣的精盐问题。 “是的陈神医,您的盐品质非常好,不知是从哪里购得?” 陈息拍拍身子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很是深邃的盯著苏韵: “这盐,是我自己制的。” 拋出诱饵,看鱼儿上不上鉤。 他倒不担心苏韵到官府举报自己,这女人只是性子冷了些,苏家盐铺生意都要被王家抢光了,举报自己对她没什么好处。 反倒是自己的精盐技术,才是她的救命稻草。 苏韵听他说是自己制的盐,眼睛一亮,感觉机会来了,继续问道: “陈神医制的这种盐,產量如何呀?” “不多,很费功夫的,平时家里用用而已。” 陈息装傻,目的就是观察苏韵的神色,直接要说每天能量產个几百斤,这女人能把价格压的死死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苏韵听见这句话后,表情明显失望了一些,但依旧不死心追问道: “那陈神医的这种盐,打不打算在县里售卖?” 苏韵心想也难怪,这种品质的精盐怎么可能大量量產,一个月能制几斤便不错了,这还是在原材料充足的情况下。 但自己能买一些到铺中,宣传一下铺子也是好的。 现在铺子生意很差,她不能坐以待毙,任何一个机会她都想尝试。 “苏掌柜的你也清楚,私自贩盐可是杀头的罪过。” 陈息继续试探,这女人究竟敢不敢卖私盐,如果她不敢,自己只能另寻出路。 苏韵想都没想便接话道: “陈神医请放心,我苏家有朝廷的盐引,卖些私盐再轻鬆不过了。” “何况整个白山县,又不止我一家贩卖私盐,朝廷现在征战,只要交够了税银,便不会深究。” 苏韵想通过这种方式降低陈息的戒心,家中还有些老关係,就算朝廷查下来,打点一番罢了。 再说,王家的关係未必有苏家强,王家生意好是因为有个自家的盐矿,苏家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只能眼睁睁的被抢生意。 “既然苏掌柜的这么说了,那我便不担心了。” “可以售卖,不知苏掌柜的要多少精盐?” 陈息听到苏韵这个答覆很开心,陆达上次已经吐露给他信息,苏家是想卖私盐的,只是苦於没有门路。 但什么事都不能只听別人说,还需要亲自验证。 果然,苏韵是想卖私盐的,守著规矩做生意,別提发財了,能不饿死就烧高香了。 自古以来经商就是这样,能给你带来一倍的利润,商人就不再守规矩,十倍的利润,脑袋別裤腰带上都敢做。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苏韵见陈息刚才都说了,制精盐没那么简单,只够家中用用而已,她便没敢多要,伸出两根葱白玉指,试探性问道: “两斤?” 两斤对她来说拿回去给铺子撑撑场面,或许能挽回一些生意。 陈息撇撇嘴,刚才说的太保守了,这女人想必是小瞧了自己,第一次与这女人做生意,还是小心一些。 “两斤还是太少了,来回县里路途遥远,都不够个脚程钱。” “我可以先卖你100斤,就是不知苏家吃不吃得下?” 苏韵惊呆了,刚才不是说精盐难制么,这一会的功夫就出100斤?还问自己吃不吃得下? 这种品质的精盐,別说100斤了,只要价格合適,1000斤也能吃得下啊。 而且以她对盐业生意的了解,县里贵人们在乎的不是钱,而是品质。 100斤精盐,她自信10天之內便会售空。 有了充足又稳定的货源,苏家盐铺生意重回巔峰指日可待,並且很有机会再进一步。 她庆幸刚才没有问陈息的精盐来路和製作方法,现在更不可能问了,谁都不会將核心机密透露於人。 苏韵深吸了几口气,100斤精盐足以缓解苏家盐铺的危机,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谈价格了。 “陈神医想要个什么价格?” 苏韵很紧张,她怕陈息狮子大开口 ,这种品质的精盐她在心中已经有了价位,那就是不要超过1两银子一斤,不然自己就没利润了。 私盐100文一斤,官盐300文一斤,这种精盐1两银子进货,卖个1两多一些,她自信还是能卖出去的。 陈息一瞬不瞬的盯著苏韵,陆达那边是50斤精盐换一匹蒙马,蒙马价格是50两银子以上,只要苏韵开出不是很离谱的价格,自己还能接受。 “我对盐价不是很了解,苏掌柜的你说吧。” 我现在可是二神仙,你要把我当成二傻子,我可不接受。 苏韵想了想,陈神医家中那么多人做活计,昨天二夫人给大家发工钱她都看到了,比县里还要高出很多。 工人的伙食也有荤腥,昨天还宴请他们吃了熊掌鹿肉,这种人可万万不能占他便宜,不需要討价还价,直接一步到位。 也是自己能出到的最高价额,再次伸出一根玉指,语气十分郑重: “1两银子一斤。” 陈息眯著眼睛看著她,这女人还可以,二神仙的名號保住了,第一次做生意,可以先给她的点甜头尝尝。 “成交!” “不知道苏掌柜的回去,要把这精盐定到什么价格呢?” 苏韵见陈息痛快,自己也不再藏著掖著了,如实答道: “我想定价在1两银子多一点,有些利润便可以了。” 陈息微微一笑,这女人表面看起来很聪明,但还是不懂得高端商业逻辑,物以稀为贵,价格越高,越畅销。 后世那些奢饰品,就是最好的例子。 接下来,我就要好好的和你谈谈了,毕竟这是自己商业蓝图的第一步。 自己可不是单单买个精盐那么简单。 第76章 苏韵的赌注 “这个价格可以,但你的卖价有些低了。” 苏韵一愣,卖价低可薄利多销嘛,价格定的太高了,势必会影响销量。 陈息见她那副表情,就知道这女人陷入了思维误区,轻笑一声继续道: “苏掌柜的,不如我提出个建议,你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只需贩卖即可,要不要听听?” 苏韵听完陈息的话,来了兴趣,常年做生意的她,感觉到这个建议会有些不寻常。 “陈神医您说。” 陈息笑了笑,抬眼直视苏韵,漆黑的眸子很是深邃,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要想占据谈判的主动权,气势上一定要压倒对方。 “精盐定价2两银子一斤,按照七三分,每斤我要1两400文,你得600文。” 陈息说完,就微笑的看著她,要想长期合作,必须要將这女人拉到自己船上。 不需要任何担风险,还给你三成利润,这种生意她没理由不答应。 其实陈息完全可以给卖给他1两银子1斤,但她的定价低,利润薄,刚开始还可以,时间一旦久了,保不齐会出现什么变故。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双方互利,只有將利益捆绑在一起,生意才能长久的合作下去。 自己守著盐矿,根本不缺原材料,说白了就是拿出三成利润,换你个盐引使用权。 苏家如今是什么情况,他心里门清,苏韵要想摆脱困局,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苏韵听懂了陈息话中意思,2两银子价格虽然高,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这种合作方式自己还没接触过,这样一来,自己的確不需要担什么风险,反而利润翻倍。 但陈神医这么做,他不会亏么?毕竟他需要提供精盐,拿七成利润会不会有些少? “这样分配,是不是对陈神医有些不公平?” 苏韵看到了商机,这也许是苏家翻身的契机,但她想长期合作下去,不能让单让他吃亏。 “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但是做这桩生意之前,苏掌柜的还需处理一些事情。” 陈息最关心的问题来了,如果她能处理好这件事,那么自己的计划便能顺利开展。 苏韵仿佛知道陈息要问什么,展顏一笑: “我知道陈神医要问什么,您放心,任何人想要从中作梗,都是不可能的。” “我苏家,上面还有些关係。” 苏韵抬手向上指了指,笑容愈发灿烂,苏家虽没落了些,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关係,不比王家差。 陈息淡淡笑了笑,知道这女人想歪了,王家是不可能在这上面找麻烦的,这几年为什么不把苏家的生意全吞了,是有道理的。 王家卖私盐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之所以不把苏家逼的那么紧,完全是怕苏家向上举报。 到时候不光没钱赚,还要落个杀头的罪名。 现在的局面正是王家想要的,苏家有生意做,王家闷声发大財。 断人財路如同杀人父母,苏家能维持住生意,才不至於鱼死网破。 “苏掌柜的您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上面,而是下面。” 上次陆达已经和陈息说了,王家与土匪有勾结,苏家精盐问世,必定衝击王家的生意。 大家表面上公平竞爭,但背后可是暗流涌动。 明面上大家和和气气,但把王家逼急了,土匪这张牌他是必出的。 苏韵错愕一下,她清楚陈息说的下面是什么意思,同样也知道王家与土匪有联繫,但她不认为王家敢那么做。 “陈神医多虑了,我的生意在县城,给土匪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进城的。” 苏韵很镇定,朝廷虽然连年征战,但对地方的管控还是很牢固的,不然土匪敢进城行凶,这天下也就大乱了。 陈息有些无语,这女人看起来挺精明,但脑子还是有些不够用,既然达成合作,有些事就跟她明说了吧。 “土匪不是不敢进城,是没必要。” “你苏家盐铺之所以开的好好的,是王家故意放水的。” “你有生意做,他们才能闷声发大財,大家井水不碰河水。” “但苏家精盐问世,势必会衝击王家生意。” “到时候,可不单单只是行凶那么简单了。” 陈息把话说的很直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谓的人性不值一提。 苏韵有些不服气,觉得陈息是在危言耸听,语气也有些不满: “按照陈神医这么说,那王家早就派土匪把我害死了,何必留著我苏家和他抢生意呢?” 陈息再次轻笑一下,这女人胸也不是很大啊,怎么就这么无脑呢? 亏你还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连这点问题都看不明白么? “大御每个县都有两家朝廷盐引,知道朝廷为什么这么做么?” 苏韵轻哼一声,这种问题太简单了,他不会把我当成那种无知女子了吧,分明是在贬低我。 “陈神医问这话,是在贬低妾身么?” 苏韵非常不服气,她最痛恨別人看不起自己一个女人,她认为男人能做的,女人同样能做。 这也是她厌男的原因之一,最看不惯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男人。 “之所以每县都有两家盐引,是为了互相制衡,若只有一家盐引,商人为了追求高利润会故意抬高盐价,百姓更加吃不起。” “啪啪啪。” 陈息为她鼓掌,看来这女人还没傻到极致,只是意识不到问题的重点,还不算一无是处。 见陈息在鼓掌,苏韵冷哼一声,装模作样,真以为本夫人是傻的么? 这种问题连三岁孩童都知道,若不是与你达成合作,本夫人立即就走。 “苏掌柜的说的对,王家之所以不害你,是因为你对他造成不了威胁,杀了你,朝廷还会派人来接替你的盐引,他杀的完么?” “哼,陈神医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何还会认为王家要杀我?” “因为你的精盐卖的快,而且质量好,会抢了他很多生意。” 苏韵都要被陈息气笑了,合作刚刚达成,八字还没一撇呢,大话就先说出来了,亏本夫人还认为你有些才华,原来也只是个会吹牛的笨蛋而已。 “一斤精盐卖2两银子,陈神医不会认为这么高的价格,会卖的很快吧?” “嗯,很快。” 陈息毫不思索答道。 苏韵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里已经无语死了,早知道他是这样的笨蛋,自己一定不会和他合作。 “很快是多久呢?” 她想挫挫陈息的锐气,2两银子一斤的精盐,一个月能卖完100斤就不错了,你说的很快是多久呢? “三天。” 苏韵这次是真被陈息气笑了,用手掩住唇,脸色也有些红,缓了好一会才答道: “不用三天,十日之內若是卖完,我那三成利润不要,都是陈神医的。” “但,若是卖不完呢?” 苏韵倒不是想坑陈息,她是有心治治他,这种好高騖远的性格必须要吃点亏收敛一下,不然以后合作上,少不了很多分歧。 陈息眼睛一亮,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想要这种女人心服口服,不下点猛料是不行的。 “不需十日,我还是那句话,三天。” “三天之內若是卖不完,我不光不要利润,而且苏掌柜的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苏韵只想儘快离开,已经懒得与他废话。 “以后在合作上,任何事都要听我的,反之亦然。” “好,既然陈神医这么有把握,本夫人答应了,到时大家都不可反悔。” “没问题。” 陈息给她装了100精盐到马车上,与苏韵和佐千千道了別,转身离开。 由於陈大哥和小姨谈生意,佐千千和伍怡很知趣的离开,她並不知道两人谈的怎么样,只看小姨气呼呼的坐在车厢里。 “小姨,你和陈大哥没谈好吗?” 苏韵轻呼一口气,才將自己与陈息的合作讲了出来,连带最后的赌注也告诉了佐千千。 佐千千听完,一张小脸愁的不成样子,陈大哥怎能与小姨下这种赌注嘛。 小姨做盐铺这么多年,怎能不知盐价与销量。 她在心里已经认定陈息毫无胜算,这分明就是送钱给小姨,以后还要事事都听小姨的。 看出佐千千为难,苏韵捋了捋鬢角,开口道: “放心吧,你陈大哥的利润我会给他的,只是藉此事让他长些教训,好高騖远不是好事。” 见小姨不是真的为难陈大哥,佐千千很欣喜。 看著车帘外的雪景,她心里忽然泛起一丝预感。 或许...或许陈大哥真的会贏呢? 第77章 人才 送走了苏韵,佐千千,陈息回到屋中,见伍怡看著图纸边看边画。 悄悄来到她后面抻脖子看去,眼睛顿时就移不开了。 还別说,伍怡这丫头画的有模有样,就是其中一些数字符號不是很理解,其他地方都標准还原了。 这一发现令陈息有些惊喜,自己这徒孙女是个人才啊。 只用了不到一上午时间,便能画点精髓出来。 “咳...” 陈息故意轻咳一声,把伍怡嚇一跳,回过头来便看到师爷那张严肃的脸。 “师...师爷。” 伍怡见陈息脸色严肃,急忙放下纸笔退到一边,低著头手捏著衣角,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別怕,来师爷给你讲讲。” 陈息有些尷尬,自己不是故意装作严肃的,只是看图纸看的认真,看来这小姑娘挺怕自己的。 “嗯嗯,好的师爷。” 伍怡显得有些侷促,因为她摸不准师爷的脾气,生怕不小心惹怒了师爷,她身上可没有钱了啊。 最值钱的玉佩上次还孝敬了师爷,师爷要是再赶自己走,自己就无家可归了。 伍怡小心翼翼来到陈息身边,抿著小嘴不敢说话。 陈息无奈一笑,看来上次是把小姑娘坑怕了,到现在还对自己有防备呢。 “坐吧,师爷给你讲讲......” 陈息让伍怡坐下,从连弩的零部件的讲起,每道工序起什么作用,弩机、弩臂、弩箭等等。 他讲的很细致,伍怡也由最初的紧张,逐渐变得认真起来,看不懂的地方还会主动询问。 伍怡通过陈息的耐心讲解,越来越专注,后面甚至能举一反三。 陈息很是惊讶,这小姑娘天生对图纸敏感,把她教好了,將来自己能省下很大力气。 从怀里掏出伍怡那块玉佩,放在手中摩挲。 “好好看,先把连弩的结构吃透了,以后若是能做出来,师爷有奖励。” 从陈息拿出那块玉佩起,伍怡的目光在玉佩上就移不开了,那是自己的东西,上次一激动孝敬师爷了。 回去之后她便后悔了,但送人的东西怎能往回要,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师爷。 “嗯嗯,小怡一定会努力的,谢谢师爷。” 见小姑娘被自己的玉佩吸引,陈息得意一笑,拿捏个小姑娘简直不要太轻鬆。 “师爷现在要去做连弩,你来不来帮忙?” “要帮要帮。” 伍怡点头如小鸡啄米,师爷说了,做的好了有奖励,把师爷侍候高兴了,兴许能把玉佩奖励给自己。 “行,跟师爷来吧。” 陈息迈著六亲不认的步伐就出屋,材料都已经准备齐全,剩下的只有一个字干。 连弩是必须要做的,土匪说不定哪天就会来,相应的武器必须要准备好。 这东西的结构简单,適合大量生產,省时省力,就连妇人都能轻鬆操作。 新房和暗堡这几天就会竣工,到时候抵御一下土匪完全绰绰有余。 伍怡被玉佩吸引,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师爷当成了免费劳力。 陈息找个单独的屋子,开始忙活起来,除了吃饭,整天都关在里面。 伍怡很卖力气,帮陈息打胶打磨固定,画了一上午图纸,各部件结构烂熟於心,再加上心灵手巧,很快便熟练掌握。 有了免费劳力帮忙,陈息倒是很轻鬆,时不时指点一下伍怡,忙活了一下午,一把连弩的配件成型。 又做了一些弩箭,箭头全部以穿透力为主,爷俩忙活到半夜才休息。 翌日清晨。 陈息刚梳洗完毕,寧寧早早便赶来。 “大哥好。” 寧寧很懂事,来了便和陈息打招呼,小姑娘这阵子每天吃好喝好,脸蛋上也有肉了,整个人愈发的水灵。 陈息见到寧寧眼前一亮,这还有个免费的劳力,正好和小怡作伴。 “寧寧啊,大哥最近有点忙,能不能帮帮大哥?” “好呀大哥,” 寧寧见有事情做,显得很开心,之前都是和两位嫂嫂学写字女红,正愁帮不上大哥呢。 “好,寧寧以后便跟著小怡吧。” 陈息將两个小姑娘介绍认识,由於两人年岁相仿,很快便熟络起来。 又找来几个男工给小怡打下手,吩咐她们只做连弩配件就可以,等自己回来组装。 安排好了一切,和三位娘子道別,驾著张神医的马车便来到县城。 光靠苏韵,三天是万万卖不掉100斤精盐的,这点他心里有数。 要想贏得这场赌注,自己只能找找关係了,不然输了,乐子可就大了。 而且他的盐业目標,可不单单是白山县,周围的县城也要带动起来。 能帮上他的,只有牛大哥,还有那位小甜甜。 呸! 牛夫人! 第78章 夫人的心思 陈息驾著马车到县城,一路直奔府衙。 门口衙役见离老远便看到陈息,七八个衙役眼睛一亮,连岗都不站了,以百米3个脚印的速度跑来。 “陈神医您来了,快把马车交给小的。” “陈神医別给他,我早就备好了上等的草料,您的爱马,就是我亲爹亲娘。” “呸呸,你亲爹娘吃草料啊?陈神医將马车交给小的,我爹娘吃豆饼,咱的爱马必须吃豆饼。” 七八个衙役为了爭夺亲爹娘的抚养权,差点打起来。 有路过的百姓好奇,一大早的衙门口,一群衙役拉著马车不鬆手,嘴里喊的全是父母双亲,不多时便围来一群百姓看热闹。 陈息见事態不妙,百姓越围越多影响不好,立即开口道: “都別抢了,伺候好了马匹,你们几个都有赏。” 衙役一听都有赏,一个个諂媚之极,连忙牵著马车进县府。 马匹有这几个孝顺的衙役侍候,陈息是一点不担心。 不用他开口,立即有人去通稟县老爷。 不多时,府门口,牛奔人未到声先至。 “哈哈哈,我老弟来啦,快快有请。” 牛奔顶著个禿脑壳,大笑著出门,迎上陈息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什么规矩礼仪的,在他这完全没有。 陈息后背被他拍的生疼,咧著嘴还是客气回道: “牛大哥,小弟今天特地带著礼物来看您。” “老弟走走走,內宅备酒。” 牛奔爽快的不像话,上次没和陈息痛饮一番就很遗憾,今天必须要好好聚聚。 不由分说,拉著陈息就往內宅进,一边走一边喊: “夫人吶,你看看谁来了?” 夫人此刻身体痊癒了,正在屋內浇,听见老爷喊自己,眉头微微一皱。 老爷平时性子大大咧咧,每次来贵客都要饮酒醉倒,自己烦不胜烦。 “翠翠,你去告诉老爷,说我身子不舒服,不见客。” “好的夫人。” 翠翠了解夫人脾气,知道她喜欢清净,立即小跑出门。 此时牛奔带著陈息已经拐过了月亮门,直奔內宅而来,翠翠见老爷带著的是陈息,二话不说,噔噔噔又跑了回去。 经过两个折返跑,翠翠累的气喘吁吁。 “夫...夫人......” 夫人见翠翠慌乱,心中有些气恼,这丫头今天怎么了,连吩咐的事都做不好。 翠翠喘匀了,捂著胸口急忙开口: “夫人,老爷带著陈神医来了。” 翠翠知道陈息为夫人医好了病,是县府的大恩人,她不敢擅自做主,又回来稟告夫人。 一听见陈神医来了,夫人立即不淡定了,脸上悄悄爬上两朵红韵,连忙吩咐: “快,翠翠你让老爷摆酒,我要与陈神医饮几杯。” 夫人通过两次被陈息医治,大腿早被他看光了,尤其上次还把自己裤脚提的那么高。 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自己那里...... 那种心痒酥麻的感觉,她至今怀恋。 这几日躺在床上休息,每每思及此处,便一股异样的反应笼罩全身。 闭上眼就看见陈息那道壮硕的身躯,俊朗的外表,她就犹如少女情竇初开般难耐。 回想起,自己嫁给这个天阉老爷这么多年,除了对自己好,其它一无是处。 连睡觉都不在一张床上,更別提碰自己了。 每每和县里贵妇们聊天,她们总能谈到自家男人如何生猛,自己可从来没体会过那种滋味。 还不能同她们说自家老爷天阉,所有的委屈只能自己默默承受,本想著守著这个天阉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算了。 可直到陈息的出现,不知他有意还是无意的,这傢伙三番两次总能撩拨到自己。 这两天她的脑袋里全是陈息的影子,哎,这个小冤家总算来了。 “嗯嗯,好的夫人。” 翠翠瞧出夫人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想不清楚,只能乖乖又跑去稟告老爷。 不多时,牛奔带著陈息进了內宅。 “夫人吶,陈神医来了,还不出来见客。” 屏风后,夫人裊裊婷婷走来,她刚换了一身淡蓝色衣裙,看得出刚整理的头髮,脸上红扑扑的,不知抹了什么胭脂,一股绝美人妻的既视感。 “陈小友您来啦。” 夫人盈盈一礼,那副端庄典雅模样,丝毫不输苏韵。 陈息眼睛一亮,两次前来都是与夫人在床上交流,今天还是第一遭见她施礼,那股子成熟韵味扑面而来,不禁咂了咂嘴。 “陈息打扰了夫人,请您见谅。” 陈息回礼,一低头看见夫人穿了双粉色绣靴,这不是少女的穿著么,没想到夫人还好这一口。 “夫人吶,还叫什么陈小友,显得那么生分。” “我和老弟情同手足,以后就叫叔叔。” 牛奔直来直去,把陈息当成了手足兄弟。 夫人脸蛋又红了一下,轻声说道: “叔叔...” 陈息听见这称呼,浑身一哆嗦,上一个管自己叫叔叔的嫂嫂,已经成了自己娘子。 並且在夜里运动时,他还强迫樊妍管自己叫了叔叔几回,好几次都是因为这声叔叔,让自己缴械了。 现在这个熟悉的称呼又来了。 “嫂嫂不必多礼。” 陈息很自然的回了声嫂嫂,他倒不是故意的,反正都是牛大哥让的,对吧?他只是讲文明懂礼貌而已。 “这就对了嘛,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牛奔高兴的大手一挥,吩咐下人摆酒席。 “老弟,今天一定要陪老哥痛痛快快喝几杯,不然老哥就要生气啦。” “大哥既然都说了,老弟怎敢不从,只是嫂嫂还在身边...” 陈息本想提一句夫人在身边,大家少饮些酒,自己有事求人家,不能喝的太多。 夫人见陈息有些犹豫,立即接话道: “叔叔不必拘礼,嫂嫂今日也要陪叔叔饮几杯。” 牛奔闻言大喜过望,夫人可是从不饮酒的,今天这是见到了老弟开心,难得夫人不拦著自己喝酒,美的他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好好好,你嫂嫂都开口了,老弟你还磨嘰什么,快快快,摆酒席。” 牛奔急不可耐,恨不得马上开怀畅饮。 翠翠为三人奉上了茶,几人又客套一番,不多时,下人便將酒席摆好。 陈息见逃不过,只能上桌,但他总感觉夫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就像当初樊妍看自己时一样。 脸蛋红扑扑的,而且眼神都要拉丝了。 牛奔先给陈息倒了一杯酒,又分別给夫人和自己满上。 “老弟,一路上受凉了,先干一杯,暖暖身子。” 牛奔不管別人,说完话便一饮而尽,夫人管的严,他可是馋坏了。 一杯酒下肚,牛奔脸上便上了顏色,向陈息一亮杯底: “老弟,为兄先干了。” 动作一气呵成,不知道的还以为县老爷是土匪出身呢,不然咋这个做派。 陈息端起酒杯,看了眼酒色微黄,通体浑浊,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酒么。 他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喝酒,不过看这酒的卖相,质量不高是肯定的了。 “好,那我便先敬大哥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 酒一入口,他差点喷了出来。 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味,与后世的白酒,无论是口感还是度数,完全没法比。 陈息皱著眉头艰难咽下,这东西除了稍微有些酒味,剩下的和马尿没什么分別。 见陈息表情不自然,牛奔有些尷尬道: “老弟莫非是嫌酒不好?这可是我白山县上等的黄酒,为兄这里最好的酒了。” 牛奔说的是实话,如今粮食紧缺,百姓都吃不饱饭哪里敢酿酒,只有一些大户人家才能小酌几口,他这里的酒是白山县最好的。 “大哥不要误会,这酒相当淳厚,我这是第一口,先开开胃。” 陈息连忙解释,他现在可不敢得罪牛奔,还有事情求著人家呢。 牛奔闻言才鬆了口气,以为陈息看不上这酒呢。 “哈哈哈,来,我再给老弟满上。” 牛奔端起酒罈子就给陈息倒满,夫人在一旁小口的喝著,时不时用眼瞟一下陈息又慌忙低下,道不尽的万种风情。 陈息逐渐適应了这酒的味道,要说度数,也就七八度左右,这东西他自己能喝一大罈子,完全没有压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牛奔已经有了醉意,说话都大舌头了。 “骡弟......豁......大哥则里...还油......” 说著话,晃晃悠悠去拿酒罈子,可酒罈子在他眼里重影了,怎么都碰不到。 脑袋一晕,咣当一声趴桌子上了,没多时便打起了鼾。 陈息一拍脑门子,坏菜了。 自己卖盐的事还没说呢,大哥先醉倒了。 心中嘆息一声,看来今天只能无功而返了。 就在牛奔醉倒的同时,陈息突然感觉大腿上有什么东西在来回摩擦,一伸手便握住了。 这手感,怎么那么像? 余光一扫桌下,一只洁白细腻的小脚,正被自己握在手里。 小脚被他握住后,五根葱白的脚趾紧缩在一块,又渐渐的伸展开来。 弯弯的足弓,粉色的脚底,白净的脚腕处,还戴著一条细细的黄金脚链...... 陈息嘴角狠狠一抽,不用问也知道这只脚是谁的。 抬眼向夫人看去,只见她喝的微醺,红韵已经铺满了脸蛋,目光不敢与他对上,抿著红唇装做看不见。 夫人也是拼了,这几天心心念念的都是陈息,此刻借著酒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向他表明心意。 她不想再这么守著天阉过下去,她也要同其他贵妇们一样,有男人的滋润,才不惘活一辈子。 不然等到自己人老珠黄,就算有那个心思,身子也扛不住。 陈息咽了咽唾沫,脑中天人交战。 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趁著大哥酒醉,就要和自己表露心意。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有两个。 一,一不做二不休,就地將夫人拿下,让夫人在牛大哥那里吹吹枕边风,自己的买盐大计定会事半功倍。 二,这件事一旦露了,別说卖盐了,自己脑袋保得住保不住都两说。 陈息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在夫人的脚底轻轻滑动两下。 夫人忍不住痒,顿时抽回脚,扭过头来一脸幽怨的盯著陈息。 答不答应你给个痛快话,答应的话,现在我就要,不答应的话,我就说你对我图谋不轨。 反正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人,老爷醉倒了什么都看不见,自己怎么说怎么是。 若是放过了你,此事一旦传將出去,自己的名声尽毁。 夫人下定了决心,目光不再幽怨,瞪著陈息等待他答覆,自己已经表明了意思,就看你怎么做。 是生是死,在你一念之间。 陈息从夫人的眼神里看懂了一切,今天这事一旦处理不好,小命就要丟。 伸出手指一鉤,夫人会意,挪动屁股坐在他旁边,双眼轻轻闭起。 陈息一手揽过她的身子,手扶在她的腰间,夫人身子一哆嗦,闭著双眼,红唇微张,等待风雨降临。 两人的嘴唇只有一线距离时,陈息开口,一股雄性气息直入夫人口鼻。 “只要嫂嫂答应我一件事......” 夫人脸蛋通红呼吸急促,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恨不得立即融化在他身体里。 “说......” 陈息嘴角捏起一抹坏笑,只要你肯听,那我可就说了啊。 第79章 能不能带我离开 “我制了点东西,想求大哥帮我寻些销路。” 两人的嘴唇离得很近,陈息说话时,还能嗅到夫人的唇脂香气。 夫人此刻腰肢被陈息搂著,早已意乱情迷,迷离的睁开眼睛,手伏在他的胸口,呵气如兰: “什么东西...” 陈息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罐子拿在手里,两人额头顶在一起,鼻尖相触,轻轻吐出一个字: “盐。” 一个字出口,夫人身子明显一哆嗦,迷离的双眼瞬间恢復神志,轻轻推开陈息,不可置信道: “你说什么?” 陈息瞧夫人听见盐字,一副如临大敌般模样,让他有些摸不著头脑: “嫂嫂你怎么了,我说的是盐。” 陈息以为她没听清,再解释一遍。 夫人这次听清了陈息的话,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起身走向门口,侧著身子向外听了听,然后开口: “翠翠。” “夫人我在呢。” “我和老爷陪陈神医饮酒,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內宅,包括你。” “是的夫人。” 主僕间隔著一道门对话,不多时便听內宅门关闭的声音,隨后整个內宅陷入安静。 夫人又在门口站了半晌,发现外面没声音了,才轻舒一口气,转身坐回椅子上。 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盯著陈息一脸正色开口: “你的盐?” “是。” 陈息皱了皱眉,发觉事情不对,刚才和自己曖昧接触时,夫人都没这般小心,为何一提到盐,她会有这么大反应? “拿给我看看。” 夫人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神情十分严肃。 陈息將小罐子放在她的掌心,全身肌肉都处於紧绷状態,夫人的反应很不对劲,一旦出现变故,自己要迅速开溜。 夫人將盐罐打开,倒出一些在掌心,秀眉皱了皱,然后鼻子贴上去闻了闻,用指尖蘸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 她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望向陈息的眼神凝重,然后轻声开口: “这东西是你制的?” “是的嫂嫂。” 话已经说出口,陈息想赖帐也行不通了,只能大大方方承认,倒要看看夫人是什么態度。 大不了逃出这里,回家带著三个娘子跑路,这天大地大,能躲一时算一时。 夫人胸膛剧烈起伏一下,眼前的男人不光医术好,还是个非常厉害的猎户。 像这种高品质的精盐还会製作,那他能不能帮自己脱离苦海呢? 她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 “幸亏你没和老爷说出口,不然你今天可走不了了。” 陈息眯起眼睛,夫人话中意思他听明白了,难不成县老爷...... “嫂嫂,此言何意。” 陈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县老爷一定与王家有关係,不然夫人不会说出这种话。 好傢伙,自己差点撞枪口上。 夫人深吸了两口气,抿著嘴唇,看了看醉倒的牛奔,又看看了陈息,心中挣扎万分。 陈息何等的眼力见,轻轻把夫人抱在腿上,右手顺势脱掉她刚穿好的鞋袜,手里把玩著玉足。 他是真拼了,这种情况下唯一的一种解法,就是出卖色相。 夫人见自己身子不知何时被他抱起,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小脚处又传来酥麻的感觉。 嘴中轻哼一声,一种异样的情愫笼罩全身。 脸蛋贴在陈息厚实的胸膛,口鼻涌入阵阵男子的气息,终於下定决心將真相告诉陈息: “老爷是王家盐铺的靠山,你的盐若是寻常粗盐,他会把你一刀杀了。” “但你的盐味道很纯,他就不只杀你这么简单了。” 夫人话说的很直白,陈息若是再听不懂,那她也没办法了。 陈息心思活络,自然听出夫人话中意思,自己卖粗盐是死。 卖这种精盐,一定会被抓起来囚禁,逼问出製盐方法后,再杀了。 陈息想明白了一切,顿感脊背发凉,惊出一身冷汗。 牛大哥表面上大大咧咧,背地里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怪不得他能当上县老爷,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幸亏他今天喝醉了,否则自己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陈息双手不老实,挑逗得夫人很是难忍。 “能和我说说老爷的情况么?” 陈息双手同时使坏,夫人彻底败在阵来,本就沉醉於这种感觉,此时陈息语气温柔,更是击垮了她脆弱的防线。 声音喏喏的將老爷一切的情况都告诉了陈息。 原来牛奔是马匪出身,在江湖上干了几票大的后,选择金盆洗手。 自己则是之前被他抢来的,牛奔抢她当天,被羽箭射穿下体,从此再无那方面的能力。 牛奔无能之后,本想杀了她,但她胜在美貌又聪明,渐渐的牛奔拿她当智囊看待,带著她一起上任,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县令夫人。 可她被抢来时是黄大闺女,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还是黄大闺女。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处女。 这踏马找谁说理去。 这段故事听得陈息连连咂舌,好傢伙,这回全对上了。 怪不得县牛奔行事作风大大咧咧,敢情以前是马匪,还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这些年通过给王家充当保护伞,背地里敛了不少的財。 夫人的父母就是被马匪害死的,她刚开始为了保命委曲求全,但在牛奔身边时间久了,愈发看不惯他的马匪作风。 近几年牛奔与周围的土匪勾结残害百姓,更是令她反感,所以现在她很少给牛奔出主意。 正巧去年朝廷派来一位县尉,主管白山县府兵大权。 县尉將牛奔的势力吃掉大半,由於县尉与州府有关係,牛奔还不敢拿他怎么样。 这才导致他整天无所事事,嗜酒如命。 这段故事被陈息消化完,嘴角又捏起一抹坏笑,双手更是加大力度,搞得夫人身子不停的抖动。 “嫂嫂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到州府举报?” 夫人止住陈息正在使坏的手,白了他一眼后,缓缓开口道: “我能將此事告诉你,就不怕你去举报。” 声音顿了顿,几滴泪珠顺著脸庞滑落,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接著开口: “就算你不去举报,他的事迟早也会败露,新来的县尉已经在查他的底细,恐怕要不了多久......” 夫人有些说不下去了,贴著陈息的胸膛小声哭泣。 哭了半晌,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擦乾眼泪,转过身来期盼的看著陈息。 “你能不能带我走?” 陈息低眉沉思一会,夫人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如果一切如她所说,牛奔这个县令老爷也坐不了几天了。 新来的县尉背靠著州府调查牛奔底细,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牛奔一倒台,王家同样会受到牵连。 这个时候,正是自己最佳入场时机。 “我可以带你走。” 夫人刚要欣喜,陈息下一段话便传来。 “但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夫人一愣,自己能帮上他什么忙呢? “你说。” “先帮我把苏家的精盐卖了,你手中拿的就是样品。” 夫人鬆了一口气,以自己的名望,隨便传扬一下,卖些盐根本不算难事。 “我答应你。” 陈息將她的身子放回椅子上,还贴心的帮她穿好了鞋袜。 “不要透露盐的来源,剩下的交给我,这件事你做好了,我带你走。” “记住你说的话。” 陈息点点头,隨后离开县府。 卖盐的事不可能不露的,趁他们调查时,自己也要做足准备。 还有那个新来的县尉,等精盐的消息传开,我再登门拜访。 正好藉此机会,会一会王家。 第80章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 牵过自己的马车,隨手给七八名衙役一些铜钱,陈息在千恩万谢中离开。 又到铁匠铺买了些铁製器物,奈何没有铁矿资源,这些东西他还要回去做深加工。 鹰嘴山土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出意外的话,过些日子便会来寻仇。 正好让村民们拿土匪练练胆子。 一个时辰后,陈息驾著马车赶回窝窝村。 离得老远,便看到家门口站著三个人。 领头人一脑袋白毛,站在院门口来回踱步,身后墙边绑著两个老头。 两个老头造型差不多,身体被五大绑,每人少了一条腿,单腿杵地靠在墙上维持不倒。 陈息顿时两眼一黑,自己不是让寧乱去找木匠铁匠嘛,捆回来两个老头是什么意思? 一个少了左腿,一个少了右腿,俩老头此时靠在墙上,一脸愤愤不平。 陈息阴沉著脸来到近前,照著寧乱屁股就是一脚。 “你回来干啥?” 陈息看见他都压不住火了,让你找木匠铁匠,你踏马给我找俩老头,还是俩半成品。 自己手把手教你识数,叫你找10个人,你给我找来两个老头?严格来说,一个半。 寧乱捂著屁股转身,刚要呲牙,一看是大哥,立即怂了,挠挠头嘿嘿一笑: “大哥,我把你要的人都带来了。” 陈息揉了揉脚面,这傢伙屁股鐺鐺硬,下次要换个部位踢。 揉完了脚面也不搭话,转著圈在地上找东西,寧乱以为大哥丟钱了,跟著陈息屁股后转圈找。 陈息转了好几圈,终於找到一根还算粗壮的树枝,用手弯了弯,韧度还行。 转过身来,对著寧乱屁股就抽,一边抽一边骂: “我踏马让你找5个木匠...” “5个铁匠...” “你给我找俩老头...” “还踏马半成品...” 陈息每抽一下骂一句,把寧乱抽的嗷嗷叫,一边蹦一边喊: “大哥...誒大哥...你听我...我解释啊...” 陈息抽累了,拿著树枝指著寧乱,由於树枝被抽的半断不断,从中间耷拉下来,像个小皮鞭。 “这俩老头是怎么回事?” 寧乱捂著屁股,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大哥脾气也太大了,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抽。 “大哥你听我说,这俩老头可不简单,是湖岭出名的木匠铁匠。” 陈息深吸了几口气,面色依旧不好看,扭头再看一眼老头,转过头来还想抽他。 这不是废话嘛,腿都没了,肯定有名啊。 “我没猜错的话,这二位是姓李吧,外號铁拐李。” 寧乱眼睛一亮,大哥真是神了啊,刚见了一面,连人家姓什么都知道。 “对呀大哥,这俩老头是哥俩,確实是姓李,但不知道是不是铁拐李。” 陈息將眼睛转向別处,再也不想看这二货,捂著额头深喘了几口,已经无力吐槽。 缓了半天才平復心情,反正人都被这二货绑来了,自己还能咋整。 “你说他俩是木匠和铁匠?” “对啊大哥,手艺槓槓的。” 陈息再次瞥了一眼两个老头,俩老头身上穿著麻布衣,从开线的地方向里看去,塞的是乾草, 衣服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袄咋这么厚。 脚底下每人一只草鞋,磨得不成样子。 陈息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塞到寧乱手里: “院里有木棒,给他俩一人做个拐,再买双鞋送回去吧。” 陈息说完扭头就走,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木匠铁匠全自己来吧,以后有类似的任务,打死他都不让寧乱去办。 见大哥要走,寧乱赶紧拦住,自己好不容易绑来的人,怎能放回去。 “大哥大哥你听我说,这俩老头手艺很好的,以前都在军队里做工。” 陈息闻言停下脚步,眯著眼睛问道: “在军队里做过?” “是的大哥,我走了好几个村子,因为最近闹匪患,木匠铁匠都在村里保护家人,不敢出门做工。” “就这俩老头是光棍,我好说歹说,他俩也不愿意来,我一生气就都给绑来了。” 陈息有些狐疑,按道理说,在军队里做工,手艺应该是差不了的。 再仔细打量一下两个老头,虽说上了些年纪,但体格很魁梧,手上老茧很厚,显然常年做工。 “二位师傅,怎么称呼?” 俩老头听陈息问话,不屑的將头扭到一边去,两张老脸气的通红。 刚才陈息和寧乱的对话,他俩可是都听见了。 先是嫌弃自己残疾,后又不相信自己的手艺,真当老夫是那群废物么。 “小子,看在你说给我俩做拐买鞋的份上,让这白毛小子道歉,再送我们回去,这件事权当没发生。” 两个老头很倔,虽说被绑著,但丝毫不惧。 陈息微微点头,看这份架势,手上能有点能耐,最起码气势上不弱。 “道歉可以。” “我瞧二位师傅也是手艺人,恰巧我也是。” “不如我们比比手艺,若是贏了我,我不光给你们道歉,还送你们一串钱赔礼。” 两个老头被陈息这句话逗笑了,没听错吧?这小娃娃要和我们比手艺? “哈哈,小娃娃你此言当真?” 见两个老头著道了,陈息微笑点头: “说一不二。” 两个老头压根没瞧得起陈息,年纪轻轻的,就算打娘胎里学医,也不可能比得过自己。 “好,木匠铁匠你比什么?” 陈息双手一摊,完全没把两个老头当回事: “都行,我让你俩一起来。” 两个老头被这句话懟怒了,老脸气的涨红。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把我们解开,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 “乱子,把他俩解开。” 陈息说完头也不回的进院,嘴角微微翘起。 从他们手上的老茧就能看出二人確实有两下子的,想要两个老傢伙服从,今天得好好活动一下了。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 第81章 大巧不工,重剑无锋 陈息来到后院炼钢窑,隔壁就是烧砖窑,直接引来炭火很是方便。 寧乱將两个老头解开了,给他们两副拐,带著俩老头进了后院。 两个老头一个黑脸,一个红脸,很好区分。 红脸老头是老大,名叫李大,黑脸是老二,名叫李二。 李大是铁匠,见到陈息的炼钢窑后,嘴上的鬍子抖了抖,对这种简陋的窑不屑一顾。 “小娃娃,你是要同老夫比炼铁?” 陈息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这里东西齐全,看你岁数大了,我也不欺负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先请吧。” 李大被陈息这囂张样子气的不轻,自己打了一辈子铁,就算在军中铁铺,也无人敢小瞧自己。 今天竟被个小娃娃看扁? 李大心里憋著一口气,查看一下案台上的工具,拿起来试了试,倒是趁手,回头说道: “小娃娃,输了的话,別忘了你的一串钱。” 李大心里发誓,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个毛头小子,老夫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至於那一串钱他不敢想,他也不认为陈息输了会给他,只当是赌气的话。 陈息一听老头提钱,大嘴一咧,从怀里摸出一个大银锭,往案台上一拍: “加注!” 两个字一出口,周围烧窑的村民也都好奇起来,想看看村长在和老头在赌什么。 但他们此刻都在做工,老板在面前又不敢偷懒,只能一边做工,时不时的往这边偷看。 “这是10两银子,如果你贏了,带走。” “如果你输了,留下给我打铁一个月,管饭,但工钱不发。” 陈息说的很清楚,靠本事拿钱,没那个本事,就留下来替我干活。 很公平。 李大眯了眯眼,眼前的小娃娃说的倒是公平,但自己贏了以后,真能拿走那锭银子? 陈息见李大犹豫,知道他心里在顾忌什么,拍了三下手,大喊一声: “大家把手里的活计放放,本村长和这个老头比试炼铁,大家都过来做个见证。” 工人们一听这话,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不多时便围住了铁窑,一个个都喜滋滋的看热闹。 二牛很聪明,看懂了老头的顾虑,开口道: “老师傅,这位是我们窝窝村的村长,说话向来算数,你贏了村长,这银子保准你能拿走。” 见二牛放话了,其他工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我们村长说话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绝对会办到,我们大家都能证明。” “老师傅你就赶快露一手吧,到时候拿著银子回家,你就是你们村里的財主了。” “那可是10两银子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钱。” 工人们看热闹不怕事大,他们可不信村长会输。 就算村长输了,那银子老头也拿不走,看著村长后面那白毛小子了么? 那是村长养的打手,10个土匪都不够他打的,何况你们两个瘸老头了。 在他们眼里,寧乱完全能做到,猛踹瘸子那条好腿。 李大有些意外,眼前的小娃娃竟然还是村长。 那些村民们还这么拥护他,看来今天这银子到手了。 村长嘛,肯定是说话算话的。 李大那张老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容: “小娃娃你既然是村长,老夫便信你。” 话音一转: “你放心,这银子老夫不白拿你的,今天就给你们窝窝村露一手。” “大家想看的就仔细看好了,学到了都是你的。” 李大说话一副老师傅派头,很多师傅打铁时是不许外人看的,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今天为了10两银子,老头也是拼了。 露胳膊弯袖子就开始忙活起来。 炉中火旺,不一会的功夫便把铁器烧成铁水。 李大勾出铁水,撇了眼陈息,轻蔑一笑: “看你这小娃娃身强体壮,老夫便给你打一把刀吧,虽不值10两银子,但也是珍贵精铁刀了。” 李大还替陈息考虑,拿了人家10两银子,好歹给人留下点东西,不然小娃娃可亏死了。 陈息则是哈哈一笑,好你个老头,要给我打把精铁刀? 牛逼吹得响噹噹啊,今天我就看看,你能打出什么刀来。 “好好好,那我就等著你的精铁刀了。” 陈息双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看著李大,他也想看看这个时代的铁匠水平,究竟有没有值得借鑑的东西。 “小娃娃,看好了。” 李大收敛神情开始认真操作,虽说他岁数有些大了,可一旦握住铁匠工具,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铁锤在手中上下翻飞,烧红的铁块几下便敲出大片的杂质,三十炼、五十炼、直到七十二炼成型。 陈息一边看著老头打铁,一边暗自点头。 在这个年代有著这样的手艺,这老头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不过这些工艺在他眼里,意义不大。 只能说,勉强到达残次品界限,距离及格线,还差了7564.25米。 老头將精铁剑淬火,回火,火候把控十分精准,动作一气呵成。 “好。” 陈息叫了声好,所有村民纷纷鼓掌,能亲眼见到如此高水平的铁匠打铁,他们很兴奋。 老天爷饿不死手艺人,尤其这个时代,百姓饭都吃不饱,你拥有一门手艺,走到哪里都是饭碗。 李大淡淡一笑,將精铁刀扔在案台上,伸手便將10两银子揣进怀里。 “自己去装个刀柄吧,老夫先回了。” 说完话就想带著李二走,有了钱,自己就能买些衣粮了,没工夫在这耗著。 “等等。” 陈息一脸玩味,这老头啥意思,我的钱是那么好拿的么? 寧乱一听大哥要耍赖,一步跨到李大面前,眯著眼珠子大喝道: “老头,拿了我大哥的钱就想走?” “把那条好腿给我留下。” 说完话就要踹老头,踏马的,敢拿我大哥银子,你那条好腿也別留著了。 陈息一脚踹在寧乱屁股上,你小子疯了?我是这个意思么? “乱子,咱们要以德服人。” 陈息说的语重心长,可不能让寧乱胡来,老头就剩一条腿了,以后还指著他为自己干活呢。 “好嘞大哥。” 寧乱揉了揉屁股,理解了大哥话中意思,不就是以德服人么,他擅长啊。 转身对著李大一瞪眼珠子,伸手就从李大怀里把银子夺来。 “老头我告诉你,在我们窝窝村,地上掉个铜钱都得姓陈,我大哥就是德。” “今天我不揍你了,滚吧。” 转过身来將银子塞进陈息怀里,咧嘴一笑,大哥咋样,我以德服人服的行不行? 陈息都要被这个二货气死了,薅著他的白毛小辫子,一指工人挖的那片黏土地。 “乱子,今天这块地你去挖,爭取给我挖口井来。” 寧乱挠挠脑袋,大哥这是要喝井水了。 “好嘞大哥。” 扛著锄头就去干活,他没什么心眼子,大哥让干啥就干啥,听大哥没错的。 给寧乱找点活干,不然这小子到处惹么蛾子。 陈息將银子再次摆回案台,衝著李大呵呵一笑: “老师傅表演完了,下面是不是该我了。” 李大刚才被寧乱嚇坏了,以为陈息要耍无赖,现在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还想和老夫比比? “好,老夫便看看你个小娃娃有什么本事。” 李大走不了,只能在一旁乾瞪眼,心想待会等他失败了,自己拿了银子再走不迟。 陈息让牛二给李大搬了张凳子坐下,隨后一擼袖子开干。 今天就让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家工匠,看看超乎这个时代的理念吧。 第82章 下一个就办你 李大一撇嘴,坐椅子上看著陈息操作。 瞧他动作流畅,看样子是做过,但再怎么做过,也不可能胜得过老夫。 仗著一副好身板子罢了,你可知道,铁匠一行,可不单单需要力气这般简单。 李大没什么兴趣看陈息打铁,见桌子上有水,端起碗来就喝。 “鐺——” 一声巨响,老头刚进嘴的水,全部喷了出来。 回头一看,陈息一锤子下去,烧红的铁块瞬间被砸下去个大坑。 李大嘴角一哆嗦,这......这是什么力气? 一锤子赶上自己十锤子了。 他刚说完,打铁不单单靠力气,瞬间被陈息打脸。 李大老脸天生就红,现在更是变成了酱紫色,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块烧红的铁疙瘩。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陈息將上衣脱掉,充满爆炸力的肌肉线条分明,每一锤落下,都震的周围人耳膜嗡嗡作响。 大家都自发的后退一步,一脸震惊的望著陈息轮锤。 村民们心里都在想,村长好壮的身体,好大的力气,怪不得能猎到熊瞎子。 在这个吃不饱饭的年代,村长这副身板子就是万中无一。 一些妇人看得直羡慕,自家男人能有村长一半的本事就好了,看那肩,看那腰,看那胯...... 又向屋里望了望,妇人们抿嘴偷笑,村长的三位夫人夜里可享福了。 陈息一口气锻打百链还不够,將铁块回炉,拉动风箱,炉火瞬间纯青。 李大瞪大了眼睛,望著那风箱,眼睛一眨不眨。 刚才这东西他也觉得好奇,原来是这个作用。 再看看炉中火焰,羡慕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家里也有炼铁窑,但和陈息这个完全没法比。 那箱子看著挺不起眼的,原来內有玄机。 陈息反覆锻打,一连几个百链下去,刀身定型。 这把刀,他是按照后世的唐刀为模板製作的,作为近身武器可马虎不得。 土匪的刀枪虽然比不上自己,但他们胜在人多,而且全是些亡命之徒。 手里的傢伙,必须要碾压他们。 回炉,接下来便是淬火。 陈息选择用盐淬,因为这种刀身,盐淬最佳。 李大哪里见过这个,他早就不坐著了,架著拐伸长了脖子看。 这是什么物件,雪白雪白的,这东西能淬火?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盐淬成功,陈息完成最后一步。 拿出李大刚打好的那把刀,塞在他手里。 “老头,拿好了。” 李大知道陈息要干什么,由於没有刀柄,双手死死握住刀茎。 村民们知道好戏马上就要登场了,连忙围了过来观瞧。 虽然不知道村长做的是什么,但从样子和长度来看,应该是把刀吧? 不过这刀怎么这么长? 村长的刀,能强过老头的刀吗? 村民们都在担心,要是刚才直接赖帐就好了,现在若是比不过,只能喊寧乱把老头腿踹折了。 村民们看不懂,李大却是看的非常懂,那可是几百链的刀啊。 自己输是输了,无论是力气,还是百链,都输了。 他现在只希望,陈息刚才淬火的白物件不行,这样自己才有一丝机会。 李大双臂用力,狠狠握紧了刀,咽了口唾沫,大喝一声: “来!” 陈息看都没看,反手隨意挥出一刀。 寒芒乍现。 没有剧烈的金属碰撞声音,咔嚓......声音很是清脆。 李大手中的精铁刀,只剩下半截了。 断口处整齐光滑。 大巧不工,重剑无锋。 他现在,终於理解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李大,包括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呆愣愣的看著李大手中的半截刀,再看看陈息那把唐刀。 刀身如镜,通体泛寒,一丝缺口都没有。 “好,村长贏了。” 二牛反应快,大喝了一声。 紧接著所有村民热烈欢呼鼓掌,窝窝村又炸窝了。 李大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耷拉著脑袋,目光无神。 他输了。 彻底的输了。 输在一个小娃娃手里。 李大缓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带著复杂的目光望向陈息。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陈息玩味一笑,知道这老头不解,但现在还不是教他的时候。 把唐刀丟到李大身前,淡淡开口: “將刀刃开了,刀柄不需要你做,你不是有个木匠弟弟么,这活计是他的。” 一旁的李二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自己的大哥输了,他可没输。 凭什么让自己装刀柄? 论起木匠手艺,他还没服过谁。 但自己在人家地盘上,不敢放狠话。 刚才大哥放狠话,差点让那白毛小子踹腿,他胆子小,更珍惜仅有的一条腿。 李二憋著嘴不说话,一张黑脸此刻更黑了。 他不服气,也不敢放狠话,心中纠结万分。 陈息挠了挠脑袋,这李二咋不说话呢? 你大哥那么尿性,到你这咋了? 衰了? 见陈息目光扫来,李二嚇得一哆嗦,赶紧把头低下。 陈息一挑眉毛,这老头真衰了? “咳咳...你是去安刀柄,还是和我比比?” 陈息看出老头胆小,怕嚇著他,故意將声音放的很低。 李二依旧低著头,一张老脸黑的像锅底,弱弱的吐出一个字,声音细弱蚊蝇: “比。” 陈息差点乐出声来,这老头有点意思啊。 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硬的字。 好好好,你不是要比么? 下一个就办你! 第83章 连弩 “好,既然你不认输,那跟我来吧。” 陈息招呼李大李二一起回木工屋,给牛二使了个眼神,牛二立即会意。 “大家都休息够了吧,赶快回去做活计。” 村民们虽然很想看村长和李二比试,但拿著村长的工钱,不好意思休息太久。 纷纷跟著二牛去做工。 回到木工屋,伍怡和寧寧正在打磨弩机,其余男工都在做些力气活。 陈息走时不许两个小丫头组装,她们就带著男工做了很多零件。 两个小丫头见到陈息回来,都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她们很想看看师爷口中说的连弩,组装后是什么威力。 陈息见做了那么多零件,眼睛一亮,这些零件至少能组装五副连弩。 將男工全部打发走,陈息带著两个老头进屋。 这次李大一言不发,他倒不是在乎输贏,他在乎的是陈息的锻打工艺和淬火技术,他打了一辈子铁,也没见到过这种工艺。 还有那个能吹火的木匣子,自己就败在火温不够做不到百链。 李大整个心思都放在刚才的锻铁上,进屋就往地上一坐,闭著眼沉思。 输了就要认,自己一定要在这一个月中,偷学到他的手艺。 李二依旧黑著脸,见到屋內灯凿斧锯一应俱全,地上还有硬木,全部是上好的材料。 再看那些零部件,他轻轻皱了皱眉,这些东西他都不认识,看那形状,像是某种武器。 陈息见李二这副表情,微笑著点点头,看不明白就对了,若是让你看明白了,小爷这机密可保不住了。 “认识这些东西么?” 见陈息和自己说话,李二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这些东西组装起来,叫弩。” 李二诧异的看著眼前的零部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弩。 大御是有弩这种武器的,威力最强的弩,也只能射到50步左右。 由於威力太小,又装箭复杂,敌军有甲冑护体很难射穿,所以並没有大量列装军队。 在得知是弩后,李二轻蔑的撇撇嘴,又迅速恢復如初,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丝毫没逃过陈息的双眼。 陈息轻笑一声,並未与他一般见识,自己的弩,可不是他认知里的弩。 “你不是想比么,咱们就赌一赌这弩的射程和威力,如何?” 李二眼睛一亮,赌射程和威力,这东西他可太了解了,正撞到自己的专业上。 低头看向陈息腰间,那意思不言自明,那10两银子赶快拿出来吧。 陈息轻声一笑,从腰间掏出刚才那锭银子拍在桌上。 “老规矩,你贏了,银子拿走。” “输了,给我做一个月的工,管饭不给工钱。” 李二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银子,就像那银子是他的一样,狠狠咽了口唾沫,重重一点头。 陈息笑了,笑的很坏。 就像你能贏似的,过过眼癮得了。 就算你侥倖贏了,自信能跑得了寧乱的以德服人? 陈息不废话,直接说出规矩: “猜猜这弩,能射多远。” 李二低著头,眼珠子转了转,大御最强的弩,射程50步,他这个东西还未必能射到。 “60步。” 李二为了拿银子,脸都不要了。 说出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数字,在10两银子面前,这张黑脸不要也罢。 陈息听完,恨不得给这个老阴比一脚。 他买了这么多次物资,早就打探出来大御各种武器的威力,李二的这点小心思岂能糊弄过他? 行,看在这个免费劳力的面上,也不跟你爭了,你说多少便是多少吧。 “如果射在大树上,入木几何?” 李二眼珠子又是一转,大御的弩箭60步外,根本射不到大树,更別提入木几何了。 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吐出两个字。 “寸余。” 陈息心里暗骂李二无耻,这个老阴比,拿我当三岁娃娃糊弄? 做了一个深呼吸,再看看李二那张黑脸,直接把他气乐了。 排行老二的都这么阴么? 自己也是排行老二,但胜在为人忠厚老实,从不算计人。 他要为天下的老二正名。 “行,如果我在百步外射中大树,入木两寸,怎么说?” 这次李二毫不犹豫开口: “你贏。” 陈息点点头,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心里的连弩,他心里有底,可以说是稳操胜券。 陈息亲自动手组装,今天必须要给这个老阴比点顏色看看。 “等下...” 陈息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盯著李二,你老阴比还要咋样? 李二见陈息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低著头指了指那锭银子。 “你失败了,我拿走。” 陈息一听这话,笑的无比灿烂,这可是你自找的,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往桌上一拍: “我输了,两锭银子都是你的。” “但...” “我若是贏了的话,你们两个给我做一年的工,还是管饭没工钱。” 今天我就不信了,治不了你个老阴比。 李二看了看桌上的两锭银子,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李大。 他们的对话李大都听见了,衝著李二一点头。 自己打铁输了是输在那个木匣子上,但他相信老二的眼力,这奇怪的弩,能射出50步都是意外,更別提百步了。 见李大点头,李二轻轻“嗯”了一声,代表认可了赌注。 陈息见俩老头答应了,露出一脸坏笑,这都是你们自找的,我可没逼你们。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鉤! 陈息开始组装,零件都是自己设计的,组装起来更是轻车熟路。 掏出一把自製的钉子,开始连结弩身。 俩老头从陈息掏出钉子那刻起,同时傻眼。 这小子要干什么? 难道要用那铁器固定? 陈息拿起锤子,邦邦就是两锤,一颗钉子齐根没入。 李二那张黑脸急速抖动。 哪有这么糟践东西的啊,用铁器固定木材倒是可以,但结实程度远远不及榫卯结构。 这完全就是胡来,白瞎了那么好的木材。 李二心疼木材,但为了那20两银子选择袖手旁观。 陈息敲打了一会,一把连弩组装完成,校准一下弩机,隨后满意的点点头。 又往箭盒里塞入了20只弩箭,弩箭的箭头全是特製的。 不就是入木两寸么,小爷今天给你们插个深的。 “跟我来。” 陈息拿著连弩就出门,身后跟著李大李二。 伍怡和寧寧也紧紧跟著,两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好奇了,师爷做的弩究竟有多大威力。 一行五人来到院外,距离一棵大枣树100步外站定。 陈息一扭头,衝著李二说道: “这个位置行么?” 李二瞅了瞅远处的枣树,心里预算一下距离,这个位置別说百步了,110步都是有的。 “嗯。” 这次是两个老头同时应声。 陈息回过头来,眼中闪烁精芒。 没有给他们反应时间,抬手就射。 “嗖嗖嗖——” 一个三连发射出,弩箭裹挟著破空声,如三道流光直直灌入枣树。 李大李二被陈息搞得猝不及防,不用瞄准就射了? 还是三支弩箭? 什么弩能够做到接连发射? 而且......而且还全部射中了,听这声音,好像还有余力? 俩老头长大了嘴巴,眼睛都直了,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一切。 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认知。 两个老头一脑袋问號,他们有太多的不解和疑问。 两张老脸,红的更红,黑的更黑。 “哇...师爷好棒,师爷太厉害了。” “大哥成功啦,我们成功啦。” 伍怡和寧寧兴奋的不成样子,跳著脚欢呼。 陈息自信一笑,衝著两个小姑娘开口: “去把弩箭拔出来,看看入木几何?” 两个小姑娘蹦跳著跑去拔弩箭,兴奋的脸蛋通红。 陈息瞥了眼还在愣神的两个老头,偷偷给自己竖起个大拇指。 拿捏! 第84章 榫卯结构 两个小姑娘跑到大枣树下,费了半天劲才將3支弩箭取下,累的小脑袋上全是汗水。 虽累,但俩人还是异常兴奋,蹦蹦跳跳送回陈息手里。 “嘿嘿,师爷你看,都插进去这么多。” 伍怡用手比画著,小手全部张开也没够到弩箭没入的地方。 陈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要是插,可不止这么深。 接过来,將弩箭递给李二: “服了吗?” 李二一脸木訥的接过弩箭还没看清,便被李大夺了去,拧著眉头看箭头。 拿在手里翻过来復过去的反覆研究,这种怪异的箭头怎会如此大的威力。 枣树属於硬木,这么硬的木料都能射进去,而且看深度,足足有5寸。 再看了看百步外的枣树,李大心中震惊,意味著这种弩箭在百步外就能射穿甲冑。 李大的手有些哆嗦,嘴唇也跟著颤抖。 李二也不低头了,一张黑脸对著弩箭怔怔出神,李大看出的问题他也看出来了。 他制过弩,对弩的威力相当了解,万万没想到一把弩箭还能强到这种程度。 今天他输得心服口服。 “服!” 陈息得意一笑,服了就好,不服的话还有寧乱呢。 “我想看看弩。” 李二指了指陈息手中的弩,作为手艺人,最受不了这种先进工艺的诱惑。 陈息毫不在乎的將弩递给他,看去吧,这还只是初级阶段,等有时间了做几把复合弩防身。 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远比现有版本的强大。 李二將弩像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来回观瞧,时而惊讶,时而惋惜。 配上那张黢黑的老脸,显得十分滑稽。 李二看了半晌,突然噔噔噔的跑回木工屋开始翻找起来。 陈息纳闷了,这老头怎么神神叨叨的,赶紧跟了上去。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等陈息几人赶回木工屋时,李二已经翻出来一套连弩的配件,单腿往地上一坐,谁也不和谁说话,开始研究起来。 弩臂弩机一一在手里过了一遍,然后开始扼腕嘆息。 拿起工具便开始修改起来。 陈息一愣,这老头啥意思,难道是输急眼了,要破坏我的弩不成? 陈息想拦著他,突然被李大拉住。 “村长不可,老二这是帮你改进呢。” 陈息又是一愣,这老头看了这么会功夫便能帮我改进? 心想,他能改进个六饼啊,他知道这里面的玄机么? 但看在李二这么认真的状態下,决定给他一个机会,索性不打扰他,就这么静静的看著。 李二忙活了半天,將零部件修修改改,不多时便全部改完。 陈息看的一头雾水,就让你瞎折腾吧,你要折腾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让寧乱以德服人。 李二折腾完,拿著一柄小木锤开始组装。 陈息皱著眉看著,没有胶水,没有钉子,我看你怎么能组装上。 不过隨著李二的操作,陈息一双眼睛越瞪越大。 不对劲,万分的不对劲。 这老头一滴胶水没用,一根钉子也没用,就......就组装上了? 李二组装完,將连弩往陈息手里一递,掰开大嘴丫子咧嘴一笑: “你试试去。” 陈息將连弩拿在手里,越看越心惊,全部是榫卯结构,不光轻便了许多,还更结实耐用了。 装上箭匣拿起连弩就走,又来到刚才的位置,对准枣树就是三连射。 “嘣嘣嘣!” 这次不光准头更稳,威力也增加了许多,弩箭深度再次增加几寸。 臥槽,这是人才啊。 陈息作为一个现代灵魂穿越,哪里见过这种榫卯结构,心中大呼臥槽。 跑回屋来一指李二: “把剩下的全改了。” 李二有些虚弱的坐在地上,一张黑脸显得很是为难。 陈息摸了摸鼻子,输给自己一年,你个老小子想偷懒是不?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找寧乱去。 见到陈息有些生气,李大一脸訕笑的走来,搓著手悻悻道: “村长啊,那个......我们俩一天没吃饭了......让我们缓会唄。” 陈息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一拍额头,好傢伙,自己比地主老財还地主老財,想起了一句老话。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陈息有些不好意思,这俩老头忙活了半天,自己还没管饭。 “行,你们在这屋等著。” “小怡寧寧,你们俩帮我做饭。” “好的师爷。” 陈息带著两个姑娘给老头做饭,由於看到两人都有价值,陈息这回大方了。 燉肉。 必须燉肉。 割下来一大块鹿肉燉著,伍怡和寧寧蒸了一大锅米饭。 大家都饿了,正好一起吃点。 忙活完了,带著小怡和寧寧,端著饭菜回到木工屋。 將饭菜摆到桌子上,陈息还想客套两句,却被两个老头的动作打断。 俩老头將一大盆米饭平分了,大块鹿肉也给分了,最后肉汤倒进俩人大碗里。 饭菜如风捲残云,没嚼几下便进肚,3分钟不到,5人量的饭菜全部拿下。 饭后两个老头一擦嘴,拍了拍肚子,满足一笑: “村长,我去打铁了。” “我做弩。” 陈息看了看两个老头,一咬牙: “我做饭!” 带著两个小姑娘就走,没走两步气呼呼的转身对著寧寧说: “以后你哥吃饭,就让他跟著俩老头一起。” 寧寧委屈的憋著嘴: “嗯嗯大哥。” 来到后院,找了一圈没发现寧乱,陈息纳闷,这小子跑哪去了。 牛二知道陈息在找寧乱,抬手指著远处一个窟窿。 “村长,寧乱在下面挖井呢,刚才都挖出水了。” 陈息单手拍著额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都是我活爹啊。 缓了半天才出声: “乱子,出来吧,找你有事。” 听见大哥喊自己,寧乱从窟窿里爬出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咧嘴一笑: “嘿嘿大哥,找我啥事。” “走,隨我收货去!” 深山里的领地该划出来了,猎套也该收了! 第85章 再见野豹 这次陈息叫了几个男工一起进山,上次马匹被狼吃的意外,绝对不能再发生。 时间紧急,由於饭菜都被俩老头吃光了,陈息和寧乱只能在路上简单吃些乾粮肉乾。 马车停在山下由男工看著,两人到达深山时已经下午。 现在还不能带著外人进山,一来是危险,二来那里的盐矿暂时还不能让人知道,现在就等陆达的50个壮劳力来了,才能大批进山。 二人一路前行,再次来到上次看见野豹的位置,陈息让寧乱在树下戒备,自己爬上树观察周围情况。 爬上了大树,立即向盐矿看去,隨后皱了皱眉。 盐矿附近一只食草动物都没有,而且雪地上的足跡也不多。 一股不好的预感直衝脑门,按道理说,这里是那只野豹的地盘,他还之前还有大批的野草动物前来舔舐盐矿。 如今这里如此冷清的原因,只可能有一种。 这地方又来了新的猛兽,而且与那只野豹的领地重叠。 食草动物受到巨大危机,不得已放弃了这片盐矿另寻棲息地。 而且能与野豹领地重叠,並嚇跑大批食草动物的猛兽,只有一个。 虎! 陈息深吸了两口气,一只野豹他还不放在眼里,那东西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威胁到它的性命和幼崽。 而老虎则不一样了,那东西领地意识极强,无论是谁出现在它的领地,它都不会放过。 山中之君的威名,不允许丝毫挑衅。 “乱子,戒备。” 寧乱虽说经验不是很老道,但也经常进山寻猎,同样感受到一丝不寻常。 “好嘞大哥。” 手里握紧一柄猎刀,背著大哥送他的大弓也卸了下来,隨时准备攻击。 陈息观察了一会,然后轻飘飘跳下大树,带著寧乱走走停停沿途收取猎套。 猎套下的隱蔽,不少食草动物都中了招,狍子、马鹿、还有两只獾子。 总体来说收穫颇丰。 陈息现在眼界宽了,对这些东西已经不太看得上眼。 可寧乱却乐坏了,兴奋的眼珠子直冒火星子。 將猎物捆住,用绳子在后面拖拽著,一路上那张大嘴没闭上过,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沿途一路到山顶,下面便是盐矿,在此期间並没有发现其他猛兽的足跡。 难道是判断错了? 陈息眯了眯眼睛,今天这种情况太特殊了,绝对有问题。 “乱子,下面还有几个猎套,把东西先放在这,跟我来。” “好嘞大哥。” 寧乱这点非常好,无论大哥说什么,他都应著。 前面是一片阳面阔叶林,林中凸起巨石无数,这种地方视野开阔適合隱藏行踪,正是猛兽棲息的理想场所。 陈息上次就在这里布下几个猎套,想碰碰运气,万一能把那只野豹猎到呢。 两人一前一后,拿著武器,弓著身子潜行,儘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走了大约百步,陈息突然向后一摆手,寧乱立即定住脚步,躲在一个凸起的巨石后戒备。 陈息匍匐前进,小心翼翼爬到一棵树后,环视四周。 远处一道轻微的咔嚓声传来,陈息迅速锁定方位,挪动著身子找了个视线最佳的位置向那边看去。 寧乱学著陈息的样子,不动声响的爬到大哥身边,顺著方向一看,眼珠子瞬间瞪大。 视野內,一只体型很大的野豹,趴在地上正在啃食一只马鹿。 马鹿的脖子处,还缠著猎套,由於猎套太紧,野豹拖不动,只能在这里进食。 “你在这边等著,我去找个合適的位置。” 陈息轻声吩咐寧乱一句,背起复合弓朝著远处爬去。 他要寻找一个最佳位置將野豹一击毙命。 那东西警惕性极强,若是射偏了,再想寻它可就难了。 猛虎说不准是路过此地嚇跑了鹿群,但那只野豹可是原住民。 这块地方將来是自己的基地,不管你是何等猛兽,都不允许靠近。 今天就拿这位原住民开刀吧。 陈息爬出很远,寧乱越看那只豹子越激动,这个距离他感觉在他的射程之內,就算一箭射不死野豹,也能让它重伤。 凭著自己的体力,抓到它不是难事。 大哥还是太谨慎了。 寧乱禁不住诱惑,握著大弓跃跃欲试。 大哥的话,到底听不听? 他心里挣扎万分。 野豹丝毫没察觉有危险逼近,还在美美的啃食著马鹿,时不时抬头张望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鲜血,然后继续进食。 寧乱被野豹勾的心痒难耐,转头见大哥不知道爬到了哪里,狠狠咽了口唾沫。 他自信能做到一击即中,何必费那个劲呢。 一咬牙,不管了,反正我射中了野豹,大哥不会埋怨自己。 寧乱最终还是没有抵住野豹的诱惑,双脚用力撑住地面,隨后半蹲在巨石后面,探出身来瞄准。 寧乱拿的是三石弓,拉力十分巨大。 如果慢慢的拉,弓身强负荷下必定会发出声音,他强提一口气,弓身瞬间被拉成满月。 但寧乱拉的快,野豹反应更快,它已经听到声音,视线瞬间锁定到寧乱的位置。 “嗖——” 寧乱羽箭射出,与此同时,陈息的一道羽箭,与寧乱那支几乎同时射出。 “嗖——” 两道羽箭袭来,野豹迅速窜到一丈开外,两道羽箭全部落靶射在石头上,火四溅。 寧乱知道自己失手,急的连忙续上第二支、第三支...... 野豹由於被惊动,哪里会被寧乱射到。 一连七八箭全部射空,感受到危险,野豹顾不得嘴边的食物,迅速逃离。 由於逃的慌乱,脑袋好巧不巧的钻到陈息下的猎套中。 野豹用力过猛,脑袋被套住,身子还在往前冲,被拽的一个趔趄。 猎套的细线被拽的嗡嗡作响。 野豹脑袋被套牢,双爪不停的蹬著细线,身子使劲的往出挣。 它不动还好,越动猎套越紧。 陈息由於寧乱的冒失一击不中,本打算放弃,但见野豹被套住,瞬间大喜。 顺著山体往下狂奔,时不时还在雪地滚两下增加速度。 寧乱同样看见野豹被套住,以不弱於陈息的速度往下衝刺。 野豹还在挣扎,但见两个人类朝自己奔来,瞬间暴动。 一股激劲上来,双只前爪抓住大树想要往上爬,但脖子被猎套勒著上不去,將树干抓的木屑横飞。 锋利的爪子在树干上留下深深的沟痕,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隨著陈息两人的不断靠近,声音逐渐变成低沉咆哮。 陈息和寧乱不出一会的功夫便跑到野豹近前,离远了还看不出大小,离得近了两人同时一惊。 这只野豹的体型不能用巨大来形容了,简直是异类。 寻常的成年野豹体重大约有100至150斤,可眼前这只,可能守著盐矿食物充足的原因,体重至少200斤开外。 此时野豹双爪死死抓著树干,前肢肌肉高高隆起,两只豹眼瞪的浑圆,威胁著两人不许靠近。 陈息和寧乱同时吸了一口凉气,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等猛兽,两人心臟砰砰直跳。 野豹金黄柔顺的皮毛,配上大铜钱纹印在上面,视觉衝击堪称完美。 陈息的眼里全是豹纹丝袜、抹胸、內裤...... 寧乱的眼里全是红烧野豹、清蒸野豹、炭烤野豹...... 野豹的咆哮还在继续,露出两颗尖锐的尖牙威胁二人。 寧乱抽出猎刀就要砍,被陈息一道大喝制住。 “別把老子內裤砍坏了。” 寧乱闻言愣住,目光往陈息下身看,大哥要豹皮做內裤? 那......那不刺痒么? 第86章 苏韵的天塌了 寧乱被陈息叫住,悻悻的退到后面,不敢言语。 刚才由於他的冒失,差点被野豹逃了,心里觉得对不起大哥。 陈息绕了一圈,见野豹的脖子已经被猎套勒出血痕,心中大呼可惜。 一张完整豹皮没了,还好別处没有损伤,不然自己得哭死。 想要不破坏皮毛的情况下杀了野豹,此刻成了难题。 陈息拧著眉头沉思一会,突然有了主意。 “乱子,咱俩一人一边拉猎套,直接勒死它。” 猎套的线很细,陈息为了不伤手,砍来两根粗壮的树枝,用树枝缠住猎套。 他和寧乱一人一边,像拔河似的往后拉。 野豹脖子处血如涌泉,爪子深陷树干当中,咆哮逐渐减弱,半刻钟后毙命。 陈息,寧乱同时鬆了口气,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才拉猎套,两人都使足了力气,最终大功告成。 下面就是收穫时刻。 陈息上前將猎套剪断,野豹脖子处的细线已经將气管勒断,时不时还有著鲜血渗出。 割断细线將野豹扛在肩上,望了眼太阳,时间已经不早了。 “回家!” “好嘞大哥。” 两人完美完成任务,今天不光猎到了好几只马鹿和狍子,还有这只体型巨大的野豹。 下山的路上,寧乱拖著猎物走在后面,低著脑袋向大哥承认错误。 刚才他太莽撞了,险些功亏一簣。 “那个......大哥啊......我错了.....下次...” 陈息扛著野豹走在前面,知道他在自责,回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乱子你不用自责,大哥又没有怪你。” 寧乱闻言,知道大哥是在安慰自己,反倒更觉得对不起大哥,苦著脸还想说点什么。 “大哥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息哈哈一笑,隨后向他吐露些心声。 “乱子啊,这点小事根本谈不上对错。” “你若不衝动,我还不认你这个弟弟呢。” “有些事,必须靠衝动来解决,有些事,衝动反而会坏事。” “你能说得清对与错么?” 寧乱虽然不知道大哥说的什么,但就是觉得有道理,因为那是大哥说的。 陈息一边走,一边欣赏著山中雪景,一段话有感而发。 “乱世饥荒,百姓易子而食,朝廷不管不顾,反而標榜男儿不上战场是错的。” “上了战场打不胜仗还是错的。” “在百姓眼中,朝廷错了没有啊?” 陈息说著话,还往地上呸一了口。 “咱们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就是对的,管他那些狗屁的对错之分。” 陈息这些话,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自己凭本事吃饭,谁也別来招惹他,否则他可不管对错。 寧乱见大哥不但没埋怨自己,还给自己讲道理,在后面嘿嘿傻笑著。 他听不懂大哥的话,但他知道,无论何时大哥都是对的。 “大哥...那个能让我扛一会么?” 陈息有些疑惑,这都要下山了,我又不累,要你扛什么。 “你不累么,一会的功夫就到了,省点力气吧。” “大哥你就让我扛一会唄。” 寧乱罕见的这么求自己,陈息真有点懵了,这傢伙还主动找活干,既然想扛就让他扛著吧。 “行吧,累了换我。” 见大哥同意了,寧乱將野豹背在身上,拖著猎物美滋滋的下山。 不多时便来到停靠马车的地方,男工们看见寧乱背著一个什么东西下山,立即小跑上去帮忙。 来到近前才看清他背的是野兽,嗷一嗓子,男工们全嚇得跑了。 过了好一会,才发现那野兽是死的,壮著胆子前来观看。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猛兽,长长的獠牙,尖尖的爪子。 有胆小的都嚇尿了。 他们平时连山都不敢进,对野豹的了解,仅限於老人们的描述。 “这这这......这是山君吗?” “这这.......这绝对是山君,我听我爷爷说过,山君就是长这样的。” “这不是山君吧,我爷爷说山君头上有个王字。” “你认识字吗?那不就是王字。” 一个男工指著野豹身上的铜钱印子瞎掰,显得可有文化了。 寧乱可不管他们说什么,反正东西在自己身上扛著,他们误以为是山君也不解释。 指挥男工把马鹿、狍子、獾子都装到马车上。 扭头衝著陈息一咧嘴: “大哥,你赶车吧,我在前面走。” 陈息乐了,知道寧乱愿意显摆,那今天就让你显摆个够。 怕累坏了他,还关心一句。 “累了就放车上。” 寧乱哪里肯,这可是大好的显摆机会,扛著野豹走在最前面,那步伐比陈息囂张多了,堪比十六亲不认。 男工们都羡慕寧乱,但他们知道自己那两下绝对猎不到猛兽,只能盯著马车上的马鹿眼馋。 村长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下午功夫便猎到这么多猎物,咱们跟著村长做活计,一定有盼头。 时不时还上手摸一下猎物,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距离村口不远,樊妍三女雷打不动的站在那里等著夫君。 寧乱眼尖,离得老远便看见三位嫂嫂,扯著脖子大喊: “嫂嫂们莫怕,这是我哥猎的豹子,你们別嚇到。” 三女听见豹子都嚇了一跳,但跟在夫君身边久了,胆量有些大了,远远躲开,欣喜的看著夫君的马车归来。 寧乱走的最快,绕过三位嫂嫂直奔村里。 边走边喊: “大家都不要怕,这是我大哥猎的豹子,胆小的別出来看啊。” 村民们一听是豹子,都从家里出来,胆子大的敢出门,胆子小的在院门后面偷看。 寧乱也不背著了,將豹子抱在怀里,看见谁都上前显摆。 村民们通过接触,也都认识了寧乱,都惊讶的上前围观。 “这就是豹子啊,太漂亮了。” 寧乱:“200多斤。” “哎呀,这是村长猎的呀,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豹子。” 寧乱:“200多斤。” “这东西是死的吧,不咬人的吧?” 寧乱:“200多斤。” 有妇人带著孩童躲在门口偷看,寧乱还故意凑到人家身前。 “200多斤。” 嚇得妇人孩童哇哇大哭。 寧乱抱著野豹,从村头走到村尾,走了好几个来回,不管人家问什么,都回答200多斤。 陈息回家都卸完猎物了,这货显摆够了才回来。 白蓉蓉第一个上前,摸著豹子柔顺的皮毛,爱不释手。 樊妍和秦瑶都在旁边欣喜看著,夫君的本事自然不用说,这么大只豹子都能猎到,带给她们莫大的安全感。 白蓉蓉的小心思全在夫君身上,她想用豹子给夫君做一身皮裘,夫君现在是村长,可不能穿的太寒酸。 她是奔著奖励去的,若是夫君奖励自己,二姐再怎么也拦不住。 做好了饭,一家人美美的吃上一顿。 与此同时,苏家盐铺。 苏韵总算忙完了一天,坐在椅子发愣。 仅仅半天时间,100斤精盐全部售空,还有些没买到的贵人催著她进货。 天塌了。 这次输的彻彻底底。 第87章 上樑 一连两日,苏韵足不出户,她实在是拗不过心里那道坎。 说好的100斤精盐三天卖不完,偏偏半日就卖完了。 不光赌注输了,还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让这位向来不服输的女强人鬱闷大了,非要拖到第三日再来窝窝村给陈息送货钱。 一想到今天就要见到他那张嘚瑟的脸,苏韵委屈的都要哭了。 但输了已是事实,再怎么不愿面对,也要面对。 第三日清晨。 今天可是窝窝村的大喜日子。 村长家新房建成。 村里有习俗,每家盖了新房都要举行上樑仪式,寓意东家往后红红火火过日子的好彩头。 不过这种上樑的喜日子,隨著朝廷年年战爭,窝窝村已经好多年未见了。 百姓们连吃饭都成了难题,更別提盖新房了。 一大早,陈息的小院便围满了村民,不光本村,就连附近村庄的百姓都来看热闹。 因为陈息的名声越来越大,传遍了附近十里八村,百姓们纷纷前来恭贺,期盼村长高兴能管一顿饭。 都听说窝窝村村长大方,招工人做活计给的工钱比县里还要高,他们更多的是想来这里碰碰运气,希望找份活计做。 陈息这里有了李大李二两位顶级匠人加入,效率直接拉满。 吉时已到,李大扶正主梁,大喊一声: “一步高来一步低,手拿金鸡来报喜。” 每喊一句,下面的百姓都回应一声“好!” “拋梁!” 李大话音刚落,寧乱便將早上蒸好的两大筐馒头,从房上猛劲的往下扔,引得下面无数百姓爭抢。 附近村民连野菜都吃不上,窝窝村村长家拋梁拋馒头? 这和天下掉馅饼有什么区別? 抢到馒头的百姓们,一手往嘴里塞,一手往怀里揣。 二牛带著窝窝村的男工负责维持秩序,不然下面能打起来。 “不用抢,人人都有。” 陈息大喝一声,又让人搬来几大筐馒头,每个来看热闹的百姓都分到了两个大馒头。 百姓们纷纷跪地感恩戴德。 陈息家一场上樑仪式,搞得比县令娶亲还热闹,百姓们一直欢呼到晌午。 午饭之前,陈息当著眾百姓面宣布一件事。 窝窝村举办义诊,十里八村的百姓都可以来免费诊病,由张神医主诊。 这个提议是张神医主动提出来的,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天,只看了师父给苏韵一场诊病。 由於学到的东西有限,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想给百姓义诊的同时,师父能在身边指点一二。 他的这个想法获得陈息了的首肯,並与他不谋而合。 通过几天的接触,他逐渐的了解了张神医,不为钱不为利,一心向医,这种纯粹的医德打动了陈息,决定教他点东西。 並且在陈息的规划中,张神医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未来军队里的军医。 陈息之所以把阵仗搞得那么大,除了救济百姓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房子盖好了,下面就是进驻深山基地,那里同样需要大量人员建设。 高炉冶铁,精盐提纯都要在那里进行,还要打造一支武装力量。 这一切规划都离不开人。 在大量招工的同时,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就是应对土匪。 村口村尾都设置了暗哨,村民24小时不停观察,家里的暗堡也已经修建完成。 按照陈息的估算,自己这么的大的声势传出去,土匪肯定是坐不住的,大致就在这几天便会来找麻烦。 午时,外村的村民都已经离去,窝窝村来了两驾马车。 前面一驾是苏韵和佐千千来送卖精盐的钱,后面是老关带著小五给陈息送卖熊瞎子的钱。 两方不知是约好了,还是凑巧,一前一后进了窝窝村。 来到近前,苏韵和佐千千都傻眼了,才几天没见,新房都建好了? 而且还是如此高大的砖瓦房,比县里一切贵人们的宅子都要气派。 苏韵手里抱著装有200两银子的盒子,一脸惊奇的下车。 佐千千则和苏韵不同,看见陈息新建的宅子很是兴奋,主动上前恭贺。 “恭喜陈大哥华屋落成、室雅人和。” 佐千千笑眯眯的,还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小银子塞给陈息: “別嫌小喔,这是贺礼。” 苏韵抱著盒子很尷尬,自己没准备什么值钱的贺礼,只能学著佐千千样子,摸出一块银子递给陈息。 “祝陈神医乔迁福满。” 她今天出门没带多少银子,只能將怀里仅有的一块小银子当作贺礼给了陈息。 赌约她输的彻底,后得知陈息新房落成,自己没准备大礼,又失了礼数。 红著脸尷尬的站在一边,浑身上下透著不自然。 后面老关带著小五也来了,老关拿出5两银子恭贺,小五拿出5个铜钱。 陈息瞧瞧这几人都来了,哈哈一笑: “不收礼不收礼,来了都是我的贵客,快快有请。” 但老关这种生意人,哪里肯,双方又拉扯几个来回,陈息才收下礼金。 老关爽快,从车里拿出一个大盒子交给陈息: “熊掌熊肉一共卖了200两,熊皮被州府一位贵客100两买走,在商言商,我收取两成利润,剩下都在这里,陈猎户您点一下。” 陈息毫不在乎的接过来,並没有清点,开口笑道: “我信得过老关。” 隨后將几人迎进院內,又將打来的野豹交给老关处理。 原因,陈息准备给三个娘子每人做个內裤,遭到娘子们强烈反对。 樊妍尤为抗拒,那东西想想都刺痒,更別说当內裤穿。 白蓉蓉想给夫君做件皮裘,陈息捨不得,既然三位娘子反对,还不如卖了换钱。 等以后自己发展出纺织业,穿不成豹纹,搞几套黑丝总没问题吧。 老关见到野豹都傻眼了,装上马车就跑,饭都不吃了。 佐千千由於没抢到豹皮,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好在陈息又卖给她一些鹿皮,脸色才缓和下来。 收了苏韵的货钱,又叮嘱她不要同外人说,下一批的精盐等自己消息。 陈息虽贏了赌注,但没给她定下规矩。 因为在此之前,他还要去趟县里,搞定那个新来的县尉,以及会一会王家。 苏家卖精盐的消息,再怎么封锁也瞒不过王家的。 正好敲打敲打他,摸摸王家的路数。 送走了所有人,窝窝村口,一位身穿红衣,骑著高头大马的女人来了。 正是消息了几天的叶红缨! 第88章 小爷给你玩个花活 上次张保全事件之后,叶红缨回到鹰嘴山就质问了大当家的冯元庆。 冯元庆在武力威胁下,不得不將实话全部说出来,他们的確收到了张保全的告密,到窝窝村也是为了抢陈息的100两银子。 至於陈息有没有勾结官府,他们一概不知。 叶红缨听完火大了,將冯元庆和苏媚娘那个贱人狠狠揍了一顿,二当家的吴亮虽受伤,也没能倖免。 再三强调冯元庆不许找陈息报仇后,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另寻个清净之地散心。 这次下山来路过窝窝村,是来通知陈息一声,她已经让鹰嘴山土匪罢手,从此互不相欠。 在路上,她就看见很多百姓拿著馒头从窝窝村离开,三三两两聊的都是感谢陈息的话。 这让她很好奇,这年头百姓连饭都吃不上,陈息竟给百姓发馒头,这份善举勾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她决定亲自见见陈息。 叶红缨出现,立即被村口的暗哨发现,上次村民们都见过她,知道她是鹰嘴山三当家的。 立即有人跑到陈息那里传消息。 “村长,鹰嘴山那女人又来了,像是来找村长,我们要不要拦住她?” 陈息闻言立即精神起来,土匪的大白天的进村了? “来了多少人?” “就...就她一个。” 陈息一愣,就她一个?皱著眉头想了想,隨后吩咐道: “不用拦著,继续放哨去。” “是的村长。” 打发走了暗哨,陈息让所有人都迴避,自己则带著寧乱,坐在院子当中等著。 他不知道鹰嘴山三当家的来干什么,但知道她手上有些功夫,若是这娘们不分青红皂白找茬,绝不允许。 因为桌子上就放著连弩。 七步之外,弩快,七步之內,弩又准又快。 有功夫又能怎地,照样射她脸上。 不多时,叶红缨骑著黑马来到小院门前。 骑在马上,先是看了眼新房,微微点了点头,又环视一圈四周,最后才把目光落在陈息身上。 陈息看见她那副德行就来气,趾高气扬的给谁看呢? 分不清谁是窝窝村扛把子是不是? 这副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村长呢。 陈息没搭理她,倒了两杯茶和寧乱喝了起来,完全拿叶红缨当空气。 叶红缨见陈息没搭理她,微微皱了下眉头。 也不下马,骑著马就进了院子。 手里提著马鞭,指了指陈息,语气十分冷漠: “鹰嘴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把村口的哨子撤了吧。” 叶红缨一句话,陈息差点把茶水喷出来。 为了掩饰尷尬,用手挡住嘴咽下一口,自己辛苦布置的暗哨,被这娘们发觉了? 这么神奇的么? 陈息轻咳了一声,装作诧异道: “此话当真?” 叶红缨將视线从陈息身上移开,饶有兴致的看著新房,从东看向西,慵懒的回了一声: “嗯。” 陈息將茶杯放在桌上,掸了掸袄,翘起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托在后脑: “你算个六饼啊,叫他们来就来,叫他们不来就不来。” 陈息那副囂张的神態,以及懟死人不偿命的话语,懟的叶红缨一愣一愣的。 她有些恼火,可好久没有人和自己这么说过话了。 平时鹰嘴山那些土匪们,恨不得把自己当祖宗供著,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怎么到他这里,自己成六饼了? 她不知道六饼是啥意思,但听起来不像是好话。 叶红缨深吸了两口气,压住心头怒火,若不是上次冤枉了你,就凭你刚才这句话,姑奶奶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我说的就算。” 陈息轻哼一声,丝毫不给她面子: “你个臭三当家的,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叶红缨这次可真要压不住火了,先说自己是六饼,这会又来个二五八万,这分明是存心找茬。 凤目一凝,利落的翻身下马,顺手从鞍桥中抽出红缨枪,枪尖一抖指向陈息。 她快,陈息和寧乱更快。 当她拿著枪指向陈息时,陈息和寧乱同时拿起连弩指著她。 场面顿时失控。 叶红缨眯起凤目,打量一下两人手里拿的武器。 她出身將门世家,对大御的武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但从没见过此等怪异的傢伙,看样子像弩,又不是很確定。 但她是何人,就算是强弩也威胁不到她丝毫。 叶红缨嗤笑一声,语气依旧冷漠: “现在向我道歉,可以考虑原谅你一次。” 寧乱早就看这娘们不顺眼,从进院子起就態度囂张,现在还想让我大哥向你道歉? 道你奶奶个哨子! 眼珠子瞪的像个铜铃,拿起连弩对准叶红缨: “娘们,你现在跪下向我大哥道歉,否则可別怪我欺负一个弱女子了。” 寧乱见她是个女人,话说的很含蓄,若是男人,此刻早就动手了。 叶红缨要被寧乱气笑了,自己没听错吧,这个白毛小子说要欺负我? “好,那我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停。” 叶红缨说著话就要动手,突然被一道大喝止住。 陈息站起身来,对著叶红缨一抬下巴: “看在上次有村民说你不欺负百姓的份上,小爷今天不与你计较。” “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他们来不来无所谓,不就是鹰嘴山么。” “叫他洗乾净脖子等著小爷。” 陈息本就没打算放过那些土匪,娘子和兄弟的伤不能白挨,这笔帐是必须要算的。 就算你不来窝窝村,我也要到山上找你。 一句话,不死不休! 叶红缨听完笑了,笑的很率真。 仿佛是听到了世上好笑的笑话,缓了好一会才答话: “就凭你?” “还是你手中的破烂傢伙?” 寧乱这回可彻底绷不住了,这娘们还敢叫囂,那就別怪我欺负你了。 寧乱要动手,又被陈息拦住。 陈息摆摆手,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话已经说完,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去吧。” “慢走不送!” 叶红缨都要被这俩货气死了,就这么走了岂能甘心。 她要找回场子。 收回红缨枪送回鞍桥,凤目一寒冷冷道: “你们到鹰嘴山寻仇可以,打得过我,我不拦著。” “打不过我,就老老实实在这呆著。” 她说这话不是为了拦著他俩復仇,就单纯的想揍他们一顿解解心头怒气。 在她眼里,这两人就是山野村夫,看那架势根本没练过武,空有一身蛮力罢了。 “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让你一只胳膊。” 寧乱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不就是打架么,自己最喜欢这个。 陈息哪里敢让他上,这娘们一看就会武,不然在匪寨能没人招惹? 而且上次要杀张保全时,叶红缨一枪便震得自己手掌发麻,光是这份气力就比壮男子强上许多,寧乱冒冒失失的肯定要吃亏。 “乱子你別动,我来教教她如何好好说话。” 既然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息再不上就显得没种了。 还有一个另外一个原因,他也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功夫。 从小看武侠片长大的,你是能飞咋滴? 小爷怕你这个? 叶红缨瞧俩人还抢上了,恨得牙根直痒痒。 “不用抢,姑奶奶让你们俩一起上。” 叶红缨要揍人,今天俩人必须一起揍,不然难解心头恶气。 “3劈么?” “小爷没那爱好。” 陈息一边说话,一边把上衣脱了,露出一身贱肉。 呸......腱子肉! 这娘们不就是会点武么,小爷不会那玩意。 但小爷能给你玩个活。 第89章 服不服? 陈息光著上半身,绕著小院来回慢跑好几圈,將全身细胞活跃度打开。 时不时高抬腿空挥几拳,练的有模有样。 他一热身不要紧,可把叶红缨羞坏了。 她一个將门世家大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的爱好就是在后院练武,哪里见过赤著身的男子。 把脸扭过去对著院墙,侧面看去,一张绝美的脸蛋臊的通红。 “哼...” “哈...” 陈息可不管叶红缨能不能接受,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肯定是打不过她,必须要整点活。 趁叶红缨不注意,抓出一把獾油均匀抹在身上,阳光刺眼,上身油光鋥亮。 叶红缨气恼的对著院墙,瘪著嘴恨恨的一跺脚: “好了没有?” 她都要气爆炸了,今天必须狠狠揍这个泼皮无赖一顿,正经人谁这样比试? 热身你就热身,来回跑十多圈了,嘴里还哼哼哈哈的,哪个师父教的啊? 陈息热完了身,捋了捋髮型,打了一个响指,下巴一抬眉毛一挑: “好了。” 叶红缨愤怒的转过身来,红著脸又转了回去,想了想不对劲,又转过来,眉眼中全是怨气。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陈息嘴角捏起坏笑,双臂一弯,还贱兮兮的在她面前挺著胸膛展示,两块胸肌颤动好几下: “鄙人与女子切磋,从不穿衣服。” 叶红缨整张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扭过头不想看他,胸前剧烈起伏,恨得咬牙切齿。 说你是泼皮无赖都抬举了你,分明就是登徒子。 叶红缨恨欲发狂,原本打算打得他躺半月,这次加注了,不躺上半年都不行。 “好。” 叶红缨眯著眼睛径直走向陈息,步伐沉稳,没有任何起手式,在她眼里,三个回合足以揍的陈息满地找牙。 “等等。” 陈息伸出一只手示意还有话说,叶红缨拧著眉站住,看他还想耍什么样。 陈息见这娘们气呼呼的停下了,心中大鬆一口气,在院子里绝对打不过她,必须要干扰她的心態。 隨后双手负於身后踱了几步,边走边说,那语气囂张跋扈: “鄙人作为窝窝村村长,今日屈尊降贵与女侠切磋武艺,实属无奈之举。” “本场比斗,本著公平公开公正原则,鄙人要请全体村长观战,以示公平。” 叶红缨凤目眯成一道细线,小拳头攥的咯咯响,深吸几口气平復一下心情。 “还有什么一起说完,姑奶奶耐心有限。” 叶红缨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陈息,只想狠狠揍他一顿,最好隔三岔五来揍一顿。 “好,既然女侠爽快,本村长也不废话。” “跟我来吧。” 陈息转身就走,他的位置已经想好,就是村口。 那里地势平坦围的人多,在院里打碎瓶瓶罐罐啥的,这娘们未必赔得起。 “乱子,把村民们都叫到村口,本村长给他们展示一下武艺。” “好嘞大哥。” 寧乱见大哥要展示武艺,兴奋极了,立即跑出院子,一边跑一边扯著脖子喊: “村长有令,村口集合!” “村长有令,村口集合!” 陈息在窝窝村威望早已达到顶点,村民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路小跑赶往村口,不多时便围成了一个大圈。 圈內,陈息赤著上半身与叶红缨相对而立。 陈息见村民们来的差不多了,向大家挥了挥手。 “这位是鹰嘴山三当家的,想必大家都见过。” “今日三当家的上门挑战本村长,本村长虽不想欺负一个弱女子,但奈不住三当家的咄咄逼人。” “所以,本村长决定略微出手,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陈息一席话说得激昂慷慨,將叶红缨说成上门挑衅的土匪,自己则是被迫应对。 “好,村长大人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女匪,为我们窝窝村爭光。” “土匪大胆,竟敢挑衅我们英武的村长,揍她。” “对对对,村长大人一定要狠狠揍那女匪。” 村民们全部嘶声大喊,虽然知道叶红缨是个不欺负百姓的土匪,但陈息的声望实在是太高了,都选择为他发声。 道德的至高点,被他牢牢握在手里。 叶红缨被他这番话气的不轻,自己反倒成了上门挑衅。 但她懒得解释,今天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揍他一顿出气。 自己好心好意劝你不要招惹土匪,没想到落得一个上门挑衅的名声。 不就是强词夺理么,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姑奶奶的拳头硬不硬。 “说完了吧,赶快开始。” 叶红缨都炸毛了,心中恨意已达顶点。 陈息见叶红缨愤怒到了极致,心中暗自得意,这娘们还是太嫩了啊,没经歷过社会的毒打。 隨后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对著叶红缨勾了勾: “开始。” 叶红缨等的就是这句话,身子一跃便衝到陈息面前,一拳打向他面门。 这一拳,先把这个登徒子的牙打掉,叫你再胡言乱语。 陈息虽表现的不在意,但浑身神经都在紧绷状態,见叶红缨冲向自己时,就做好了准备。 但他还是没想到这娘们这么快,躲避不及,只能架起双臂格挡。 但叶红缨从小习武,对付一个空有蛮力的村夫岂能让他如愿。 拳头接触到陈息手臂时,瞬间化拳为爪,想抓住他的手臂,只要被她抓牢了,自己有100种方法摔死他。 这登徒子不是村长么,今天本姑奶奶就当著全体村民的面,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计划的不错,可以说很完美。 但陈息全身抹满了獾油,叶红缨手掌抓住他的手臂,脚上的梅步已经跟上,单手一用力......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叶红缨身子不由得一个趔趄,梅步都劈叉了。 原因是陈息的手臂滑,实在是太滑了,根本抓不住。 由於她用力过猛,手上沾满了獾油,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子一轻,已经被陈息抱住。 陈息咧嘴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臭娘们中计了吧,只要被我抱住,你有什么武艺都使不出来。 叶红缨终於知道陈息为什么非要赤著身子,原来是抹满了油。 她万万没想到陈息居然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她想明白了,但也来不及了。 叶红缨身材高挑,但在陈息那大身板子面前还是差了许多。 陈息是正面抱住的她,不费力就將她抱的双脚离地。 叶红缨的身材在陈息面前绝对是吃亏的,习武之人力由根起,此时她双脚离地根本使不上力气。 两只脚胡乱的蹬著,时不时膝盖便撞到陈息根部。 陈息疼的直咧嘴,这娘们不是好人吶,索性並住双腿,將根部儘可能缩起来。 叶红缨从小到大也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男性,脸红的不成样子,两个膝盖用力,来回顶他。 陈息虽然夹紧了双腿,但架不住这娘们力气大,总有那么三两下能顶到。 不行,这不是办法,这样下去,自己的小叮噹可遭了罪了。 陈息疼的咬牙切齿,但没有办法,双手只能死死抱住她,一旦鬆开后果不堪设想。 索性一矮身子,將叶红缨牢牢压在地上,胸前两团,挤得更扁了。 叶红缨腰腹著地,总算能使出点力气,一个鷂子翻身將陈息压在下面。 一只手空出来撑住地面,想摆脱陈息的控制。 陈息岂能让她如愿,双腿夹住叶红缨的腰,浑身蛮力使出来,在地上軲轆一圈,又把叶红缨压在身下。 这回连叶红缨挣脱出来的那只手臂也抱住了。 陈息在上,叶红缨在下。 將她的身子死死制住,陈息对上叶红缨那张大红脸,咧嘴一笑: “服不服?” 第90章 叶红缨彻底破防 叶红缨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一边躲著陈息那张大脸,一边喊著不服。 “不服是吧,今天小爷让你心服口服。” 两人双手双脚都使不上力气,只剩下脑袋还能活动。 叶红缨的头往一边歪,陈息的脑袋就贱贱的凑过来对著她。 叶红缨立即歪向另一侧,陈息又凑过来。 俩人的脸每对上一次,陈息就问一句服不服。 雄性荷尔蒙气息直衝叶红缨口鼻,羞臊的她不成样子,身子酥酥麻麻的更加使不上力气。 围观的村民们都傻眼了,村长不是说展示武艺嘛,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抱著那个女匪......亲.......亲上了? 人群围的大圈逐渐缩小,慢慢的都靠近在两人身边。 村民们都探出脑袋好奇的看著,正对上叶红缨那张红的要滴血的脸蛋。 叶红缨左右都避不开人群的目光,气的都要哭了,欺负人哪里有这么欺负的,说好的比试武艺你使诈。 寧乱有些不忍,大哥太能欺负人了,自己得好好劝劝。 低头从地上找来一根草棍,上面还有些绒毛,对著叶红缨的鼻子,轻轻划了两下: “服不服?” 叶红缨万万没想到,陈息就够贱的了,那个白毛小子也这么贱。 她鼻子处痒痒,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 “阿嚏——” 陈息还追著叶红缨的脸问服不服呢,没想到她一个大喷嚏,整喷在他脸上。 用力的眨巴眨巴眼睛,叶红缨吐沫星子都喷他眼睛里面了,视线有些受阻。 扭头对著寧乱就骂: “滚特么一边子去。” 寧乱实在是太尷尬了,咧著嘴,双手同时挠著脑袋,他本想帮大哥问问女匪服不服,没想到这女匪喷大哥一脸。 悻悻的转过身子,对著村民们大喊一声: “大伙都往后稍一稍,我大哥马上就要成功了。” 村民们看的正起劲,一个个都美滋滋的,村长的武艺实在太高强了,都把女匪弄的要哭了。 但寧乱是村长的小弟,他的话不敢不从,都自觉的退回原来的位置,伸著脖子向里面看。 叶红缨已经快要破防了,这一个大喷嚏实在是太丟人了,虽说自己是將门世家大小姐,但也要注意些形象嘛。 看著陈息还在那眨巴眼睛,叶红缨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本一张俏脸此刻彆扭的不成样子。 陈息眨巴了好一会,眼中涩涩的感觉逐渐减退,转过头来又继续工作: “服不服?” 叶红缨被他搞得无语了,小孩子过家家么,非得问服不服,奈何身子被他制住,只能选择一个择中的方式: “平手行不行?” 陈息大嘴一咧,又是顶我小叮噹,又是喷我一脸的,你说平手就平手? 天下都没有这般道理,今天必须把你制服。 “不行。” 陈息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双方都使不上力气,那就別怪小爷玩点阴的了。 找准叶红缨愣神的时机,用下巴顶著叶红缨的脖子来回摩擦。 我看你受不受痒就完了。 叶红缨被陈息搞得猝不及防,她浑身都是痒痒肉,哪里受的了这样。 脑袋不停的晃动,企图摆脱他的下巴,但陈息力大,一旦抓住机会就不放手。 下巴的鬍渣不停刺激著叶红缨的脖子,叶红缨怎么都躲不过,此刻彻底破防了。 “哈哈哈你別......停.......哈哈不要...停......哈哈......” 周围人群由於离得远看不真切,只能听到叶红缨的不要听,要不咋说是女匪呢,性子就是这么奔放。 村民们都十分惊奇,这女匪还享受上了?村长的武艺就是高超。 陈息一顿丝滑小连招,搞得叶红缨痒的不行。 叶红缨此刻忍到了极限,还要什么形象,被个男子这么欺负还顾什么廉耻。 张开嘴就咬在陈息肩膀上,叶红缨刚咬上,就鬆开了嘴,他后悔了,后悔这么鲁莽。 陈息的肩膀不但滑得咬不住,还一股子生獾油味。 “呸呸呸——” 陈息感受到肩膀疼痛,回过头来想看看什么情况,刚对上叶红缨的嘴,被她来个三连呸。 叶红缨口水夹杂著獾油,又喷进他眼睛里了。 陈息也破防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连喷带呸的,他眼睛里痒得不行,实在忍不住抽回一只手揉眼睛。 叶红缨压力减轻,一只手撑地挺起腰杆,想要翻身。 陈息感觉到不好,顾不上揉眼睛,想继续抱住却来不及了。 叶红缨力气虽然没有陈息大,但胜在常年习武还能反抗一下,使足了力气才勉强侧过身来。 她心中一喜,终於不用对上那张討厌的脸了。 陈息摁不住她,索性鬆开双腿一借力,整个身子转了一圈,双手死死抱著叶红缨的腰杆,又把她侧著摁在了地上。 下面双腿夹住叶红缨的胳膊,身子一挺。 侧方向69体位摆好。 叶红缨脑袋这次对不上陈息脸了,但对上了他的屁股。 由於双臂被死死夹住,她想咬陈息屁股都够不到。 但陈息这边则不同了,正对上叶红缨的屁股,心一横,你不是不服么,小爷今天拼了。 对著屁股就是狠狠一口,咬住不鬆口还要问话: “夫唔夫...” 叶红缨服了,仅存的一丝挣扎念想也放弃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个黄大闺女,先是胸贴胸,后又脸对脸,这次就连屁股都被咬住了。 “服啦...呜呜呜!” 第91章 壮劳力到位 听见这声服了,陈息微微鬆口气。 若是这娘们还不服的话,自己也不能一直拍她,身为村长还是需要注意些形象的。 不然和流氓有什么区別。 “既然你服了的话,我就放开你。” “但是说好了啊,我放开你,你可不许找后帐。” 陈息先把叶红缨的路堵死,不然这娘们后悔,天天追杀自己可麻烦了。 论武艺自己根本不是她对手,今天还是耍了点小聪明勉强取胜,下次她有了防备,自己可没这好运气了。 叶红缨见他不再拍打自己,高冷气质逐渐恢復,冷漠开口: “放开我。” 陈息听她这个语气,感觉她未必说话算话,继续威胁一下: “你先说不找我后帐,我才放开你,不然继续...” 叶红缨原本打算等陈息放开自己,一定要好好揍他出气,自己这个亏不能白吃。 但没料到他这么狡猾,还在威胁自己,只能暂时委曲求全: “我答应,你快点放开我。” 见叶红缨答应的爽快,陈息心里更加没底,这娘们肯定在耍诈。 “你发誓。” 叶红缨闻言,浑身气的直哆嗦,这个登徒子居然让自己发誓,她气的不行,索性闭著嘴不说话。 但她不说话以为这事就算完了? 陈息等了半天,见她哆嗦著身子一句话不说,臭娘们跟我装是吧,不信制不了你。 只见陈息把那只大手高高举起,故意找了个叶红缨能看见的位置,活动几下手腕,大喝一声: “如来神掌!” “停!” 叶红缨绷不住了,光看见那只大手晃来晃去,还喊出这么高深莫测的掌法名字,这要是拍下去...... “发不发誓?” 陈息大手拿到嘴边,哈了一口气,继而活动一下手指,又高高举起。 咋地吧,痛快的发誓,小爷就放了你,不然的话,嘖嘖嘖...... 叶红缨刚止住哭泣,这会又红了眼眶,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依旧颤抖著不停。 “我发誓。” 陈息得意一笑,小样的,治不了你了。 如来神掌要是唬不住她,我还有一阳指! “你发誓,若找我后帐...” 这货说到一半,眼珠子转了转: “若是找我后帐,一辈子嫁不出去,被卖给老头为奴为婢。” 陈息看出这女人性子孤傲,这种誓言对她来说是最致命的。 果然,叶红缨听到陈息让自己说这么恶毒的誓言后,气的柳眉倒竖。 但陈息的大手就在眼前,一旦落下去......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衝动。 “我发誓,若是找你后帐,一辈子嫁不出去,卖给老头为奴为婢。” 陈息轻哼了一声,终於达到他满意的效果,双腿鬆开立即窜了出去跑回人群。 叶红缨起身后都不整理衣裳,就站在那里,双目死死的盯著陈息。 陈息躲在人群里,伸手拉著寧乱站在自己身边,心里才算有点安全感。 叶红缨不说话,陈息也不说话,百姓们见村长有点虚那女匪,都选择鸦雀无声,就这么静静的看著。 叶红缨盯了陈息好一会,一句话没说扭头牵过黑马就走,在上马以前,又狠狠瞪了一眼陈息。 瀟洒利落的翻身上马,屁股一坐马鞍,瞬间又抬起,红著脸回头再次瞪了一眼陈息。 “驾——” 叶红缨走后,村民们掌声雷动。 “村长太棒了,村长就是我们窝窝村的英雄。” “村长,你还要婆娘不哩,俺妹子就在隔壁村,长得可水灵哩。” “村长別听她瞎说,俺妹子才水灵,过几天把她送村长家里呀,咯咯。” 男村民们欢呼,妇人们见陈息三位夫人不在,也都打趣起来,场面极度融洽。 陈息哈哈大笑几声,知道这帮妇人在打趣自己,丝毫不生气,反倒很开心。 窝窝村百姓日子越过越好,自己这个村长面上也有光。 “都回去侍候当家的去,本村长可不近女色。” 陈息笑骂几句,惹得妇人们咯咯直笑,刚打发走村民,村口又来了一辆马车。 陆达亲自驾车,后面整齐的跟著几十个壮丁,脸上洗的乾乾净净,人人穿著新袄,精神状態还不错。 马车驶到近前,陆达一脸喜色下车,对著陈息一拱手: “陈神医別来无恙,小老儿按照约定给您送人来了。” 陆达態度很亲切,自己这几天可是没少为这事操心,知道是陈息买的人,对待这帮劳力一点不苛刻,每天两顿饭食管够,还给他们置办了新袄。 “陆掌柜的辛苦了,怎么还亲自驾给我送人,感激不尽。” 陈息和他客套了几句,隨后看著马车后面的几十个劳力,微微点头。 这些劳力的长相,一看就不是大御的人,像是后世草原那边的男子。 个子不是很高,但很健硕,年龄大约都在30岁左右,面无菜色,衣无补丁。 显然是得到了特殊照顾。 陆达將陈息让到近前,从那些壮劳力中喊出一人。 “胡伢子,这位就是你们的主人,你给主人讲讲你们的情况。” 人群中站出来一人,身高足有2米,在这群壮劳力中显得鹤立鸡群。 胡伢子一副络腮鬍子,长相很凶悍,但见到陈息后,態度十分谦卑,低著头道: “胡伢子见过主人,我是这群人的领头,我们都是从草原而来。” 陈息早就注意到了胡伢子,无他,实在是他的身高太显眼了。 陈息上下打量一下胡伢子,开口问道: “你们为何要来大御?” “回主人的话,我们的家园被侵占了,族人们都被外族杀了,无奈之下才逃到大御。” 胡伢子说话间,难藏眼中悲伤,仔细將部落被侵占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原来这些人都生活在大御国界之外的草原,这些人以部落的形式生存。 他们原本拥有一片肥沃草原,世代放牧为生。 但隨著外族入侵,那帮畜生屠尽了他们族人,占领他们家园,他们敌不过,只能逃到大御躲避。 由於没有大御牙籍,只能求助与草原做生意的陆达带他们到这里。 陈息听完缓缓点头,对他们的遭遇表示同情,这些人都没有族人,倒是免去了后顾之忧。 “你们都是一个部落的?” “回主人,我们是不同部落的。” 陈息挑了挑眉,不同部落就好办,正好方便管理。 从怀里掏出5个小黄鱼递给陆达: “麻烦陆掌柜的,近期再帮我准备些蒙马,以上次的说好的精盐换。” 陆达闻言眼睛一亮,终於谈到他心心念念的生意了。 “陈神医放心,小老儿回去便给您准备。” 生意达成,送走美滋滋的陆达。 陈息將50外族劳力暂时安排在张保全的房子里,他死后这房子便成了空屋,自然要物尽其用。 有了这些壮劳力加入,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进山。 发展根据地。 第92章 有人买命 翌日清晨。 陈息与寧乱早早起来全部武装,今天是带著壮劳力进山的日子。 安顿好家中一切,带著人便出发进山。 与此同时,白山县城,王家。 家主王章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身边桌上放著一小罐精盐。 正是苏韵销售的。 此刻王章紧绷著脸,面沉似水。 身边几个小丫鬟战战兢兢,低著头站在那里不敢出声。 不多时,管家李全快步进屋,见到王章后弯腰躬身: “家主,奴才已经调查清楚了,苏家的这批精盐,很有可能出自窝窝村。” 王章闻言眯起了眼睛,县城周边的村子他还是知道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穷村子,怎么可能有这种品质的精盐。 “说说你的分析。” 李全早已將语言组织好,慢条斯理將他的分析讲了出来。 “奴才听苏家下人说,苏韵染病期间足不出户,也没有访客到访。” “她前些日子突然发病,恰巧被窝窝村的一位神医救了。” “紧接著她便去了窝窝村,而回来之后一天不到,苏家便有了这等精盐售卖。” “从时间上分析,这批精盐可能与窝窝村神医脱不了干係。” 李全將他的分析讲完,站在那里听候家主吩咐。 王章听完深吸一口气,身子放缓,轻轻靠在椅背上,手里摩挲著一只玉佩,眼中精光闪烁。 “窝窝村那位神医,是何许人也?” 听到家主问话,李全再次躬身: “据奴才调查,那名神医叫陈息,还是一个猎户,前些日子猎到一只猞猁將皮毛献给县令夫人得了100两赏银。” 王章听到这里,眼睛突然瞪大,他好像猜到什么了。 “前些日子山宝堂卖的那只熊瞎子,想必也是那个叫陈息的猎户猎的吧?” 山宝堂售卖熊瞎子一事满城皆知,他也曾私下打听过老关,但老关守口如瓶只说从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户手里得来,並未透露那猎户的身份。 王章本想从那猎户手里私下购些野味送礼,可惜未能如愿,如今看来那只熊瞎子十有八九也是他猎的。 “依奴才分析,咱们这白山县附近,哪里还有什么经验老道的猎户,山宝堂这几年也未出现大货。” “不过县令夫人的猞猁皮毛,和山宝堂的熊瞎子几乎同时间出现,奴才断言...” “正是窝窝村那猎户所售。” 管家李全说完,王章深吸了口气,这么分析的话,精盐、神医、猎户,这三条线索同时都指向了陈息。 思及此处,王章突然皱起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我听护院说,最近鹰嘴山下山砸窑折了好些个弟兄,好像折在了什么村子,知道是哪么?” 王章听护院聊过此事,好像是折在了什么村子,具体是哪里他並没有多问。 他本是生意人,对土匪那些破事不感兴趣,有问题只需拿钱找他们办事即可,至於他们怎么办,自有他们的方法。 王章和土匪纯属合作关係,有事找他们,无事不联繫。 李全闻言思索一下,他近期没到鹰嘴山送份子,对细节不清楚,只能將当事人找来直接回话家主。 “家主稍等,奴才將那护院找来。” “去吧。” 不多时,李全將一武夫打扮的中年人带到客间,武夫见到王章一拱手: “家主,请您吩咐。” 王章刚才在闭目凝神,听见护院来了,缓缓睁开眼睛,问道: “鹰嘴山下山砸窑,折在了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武夫闻言,呼吸加重了几分,他和吴亮是师兄弟,一个在王家做护院,一个到鹰嘴山落草,平时师兄弟关係很好,自然知道吴亮在哪里受伤的。 “回家主,他们折在了县北的窝窝村。” 王章深吸一口气,眼睛眯起,还真是窝窝村,此事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说说。” 武夫有些诧异,平时家主对土匪的事都不怎么感兴趣,今日怎么突然来了兴致,既然家主问了,自己当然要答: “鹰嘴山得到消息,窝窝村有人得了100两银子,大当家的让我师弟下山砸窑,没想到点子扎手,折了很多弟兄。” 王章听完笑了。 猞猁皮毛换100两银子,山宝堂售卖的熊瞎子,治好苏韵的神医,神秘的精盐,打退土匪的窝窝村,全都连在了一起。 事情脉络已经清晰,这陈息不光是神医猎户,还能让土匪损失惨重,果真有点意思。 “行了,你下去吧。” “是。” 打发走了武夫,王章笑呵呵的对李全道: “说说你的想法。” 李全沉思一会,他在王府做管家这么多年,早已摸透家主的性子,接下来要怎么做,已经很明朗了。 “家主,奴才以为,鹰嘴山上次在窝窝村失手,应该是没有踩盘子踢了牙,这个仇他们不可能不报。” “那个猎户神医应该命不久矣,家主有什么吩咐,奴才立即去办。” “知道怎么做么?” 王章想考考他,李全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算有些脑子,看看他能不能悟到。 李全躬身,语气与之前截然不同,显得有些唯唯诺诺: “奴才斗胆猜测,家主是让奴才到鹰嘴山同他们一起行动,他们杀人抢银子,奴才把精盐带回来。” 王章闻言哈哈一笑,这李全有些脑子,但不多,隨即有些骄傲起来,说教道: “你呀你,那些精盐才值几个钱,有些东西到手,才是真正的一本万利。” 李全装作一愣,其实家主的想法他早已猜到。 但家主很喜说教,自己怎么能比家主还聪明呢,不然的话,他在王家也做不了这么多年管家。 捧人的火候,掌握的十分到位。 “家...家主恕奴才愚钝...” “我说,你听著。” 王章站起身来,手中把玩著玉佩,在宽大的客间里,踱著步道: “带上100两银子立即到鹰嘴山,告诉冯元庆,他们抢钱可以,但是不能伤那神医猎户。” “这100两银子,买他的命。” “事成之后將他带回来,本家主自有打算。” 李全听完,低头称是,急忙退出客间到帐房支钱。 一场针对陈息的计划,即將展开。 第93章 起局子 鹰嘴山。 匪寨。 这几天给小匪们忙坏了,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全部受了伤,索性把他们安排在一起,方便侍候。 “嘶...踏马的轻点,疼疼疼...” 冯元庆侧著身子躺在床上,前胸后背淤青一片,尖嘴猴腮小匪一边咧著嘴,一边给他涂抹上药。 “大当家的,您看这个力度合適么,我...我...” 他急得汗都下来了,手重了大当家的喊疼,手轻了还涂不均匀,侍候人的工作不好干啊。 “行了,滚去给老二换药去。” 尖嘴猴腮小匪如蒙大赦,顛顛跑到隔壁屋侍候二当家去了。 他也难啊,两个病號需要自己照顾,哪个都得罪不起,在家侍候老娘都没这么细心过。 赶走了小匪,冯元庆艰难起身,轻轻活动几下脖子。 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让苏媚娘帮他穿好衣裳,嘴里骂骂咧咧不停。 “那臭娘们下手太重了。” 他只敢背后骂骂,见了叶红缨乖巧的像个孙子。 苏媚娘半张脸肿的像猪头,这还是叶红缨手下留情,只扇了她一巴掌,若是像揍冯元庆那般揍她,苏媚娘包死的。 “当家的,那臭娘们不是走了嘛,以后都是咱们的好日子。” 苏媚娘帮他穿好了衣裳,又拿起药油抹在自己脸上,每接触一下皮肤便疼的一咧嘴。 “唉——” 冯元庆嘆了一口长气,他知道叶红缨走了,但她的规矩还在。 临走时再三强调,她虽然是出去散心,但若发现鹰嘴山不守她立下的规矩,她再次回来可不是单单揍他们一顿那么简单了。 “玛德,憋屈啊。” 冯元庆恨恨一拳砸在床上,不小心牵动了肩膀伤势,疼的直咧嘴。 苏媚娘见当家的火气大,忍著脸部疼痛上前討好,由於半边脸肿胀,艰难的张大嘴巴,同时双手去解......。 “我给当家的去去火。” 感受到下面清凉,冯元庆一把薅住她头髮甩在一边。 “去火,我去尼玛的。” 他现在看见这小浪蹄子就来气,自打她上山后,自己的老腰一天不如一天。 每晚不来个三次四次的都不行,蛮牛也禁不起她这么折腾,搞得自己腰膝酸软,走路都晃晃悠悠的。 自己有伤在身她还想著那事,再这样下去,迟早死她肚皮上。 见当家的对自己发火,苏媚娘委屈巴巴的不敢出声,她还指望冯元庆养活呢,怎敢造次。 两人正鬱闷呢,外面噔噔蹬跑进来一个小匪,见了冯元庆一躬身: “大当家的,李管家上山了,想见见您。” 冯元庆一听李全来了,更加鬱闷了,自己伤成这样怎么见客,不得让人笑话死。 “就说我不在,有什么事你先记下来,等我伤好再说。” 李全来了肯定是找自己办事,不是杀人就是放火,上次折了10个弟兄伤了元气,必须得缓缓。 “那个...大当家的...他带著重礼,估摸著有不少钱。” 一听见李全带著重礼,冯元庆脸上变顏变色,拧著眉头沉思一会,折了10个弟兄正是缺钱的时候,他捨不得这到手的银子。 “行,给他带进来吧。” 打发走了小匪,冯元庆整理一下衣裳,坐直了身子,装作没受伤的样子。 不多时,李全双手捧著一个盒子走了进来,见到冯元庆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我家主找大当家的办事,这是红。” 李全打开盒子,10个银锭子码放的整整齐齐,见冯元庆看清了里面银子,砰的一声把盒子扣上。 不用冯元庆让,自己找个舒服的椅子坐下,身边有小匪立即上茶,这可是鹰嘴山的財神爷,必须得侍候好了。 冯元庆见到那么多银锭子,眼珠子一下瞪大了,王章出手从来没这么大方啊。 平时让自己杀个人放个火,顶多给个10两银子,这次是怎么了? 没看错的话,那盒子里装的可是整整100两。 莫非是劫皇槓? 他咽了口唾沫,视线从那盒子移开,锁定到李全脸上,深吸了口气问道: “王章要咱做啥梁子活?” 李全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手指来回敲打几下装银的盒子,目光环视一圈,隨意说道: “买个人。” 冯元庆愣了一下,买个人? 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半边脸肿胀的苏媚娘,又把头转回去,语气十分坚定: “带走吧。” 冯元庆心想,最近自己也没劫人啊,整个匪寨里看得上眼的就属这小浪蹄子,自己都差点死她肚皮上,赶快拿走。 他还想跟一句:概不退货。 李全听冯元庆说完,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这种货色能值100两银子? “大当家的別误会,我听说咱们寨子折了好些个弟兄,可有此事?” 冯元庆深吸了一口气,不是说买人的事么,提这种不露的脸事干嘛? “王章他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冯元庆没什么好脸色,折了那些弟兄本就肉疼,此刻又被拿来说事,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 李全呵呵一笑,知道他们土匪爱面子,丟人的事不愿说出来,不过他不在意,这100两银子可不是好拿的。 “我们家主说了,这100两银子红,买窝窝村的陈息。” 李全还故意抬了抬下巴,一脸挑衅的说道: “这个红能接么?” 他知道冯元庆在窝窝村吃了亏,仇是肯定要报的,只是他没想清楚,事情过去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动手,故而先试探几句。 他这句话可问住了冯元庆,叶红缨刚走没几天,自己不敢出去找麻烦。 他本打算等些日子若是没了叶红缨的消息,再到窝窝村报仇雪恨,这笔帐迟早都要算的。 但眼下这个时刻...... 冯元庆没了主意,一边是叶红缨定下的规矩,一边是白的银子。 就在冯元庆拿不定主意时,尖嘴猴腮土匪把二当家的吴亮推了出来。 吴亮在屋內,冯元庆和李全的对话他都听见了,此刻他鼻青脸肿的坐在一张轮椅上,对著冯元庆只说了两个字: “大哥。” 隨后给冯元庆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把红接了。 事后他找人打探过窝窝村,伤自己的白毛小子叫寧乱,而正主是陈息。 王章买的不是陈息么,只要不是那白毛小子就好办,那个人他是必杀的。 每每想到自己这条废腿,他都恨欲发狂,等抓到那白毛小子,定要活颳了他。 冯元庆见吴亮给自己使眼色,犹豫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他实在是太忌惮叶红缨了,但白的银子就在眼前...... 想了半天,看了眼装银的盒子,最终狠狠一咬牙,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回去告诉王章,半月后,到鹰嘴山领人。” “好,大当家的爽快,半月后,我来押人。” 李全离开后,冯元庆问吴亮: “老二,这事你看怎么办?” 他倒不担心对方战斗力如何,他担心的是叶红缨没走远,若是那娘们子知道自己不守规矩,后果可以预见。 “大哥你放心,这次咱们鹰嘴山起局子,拉上其他山头弟兄一起干,就算那娘们知道了又能怎样。” “周围山头都参与了,她还能挨个挑了不成?” 吴亮早就想好了对策,一个叶红缨能压的鹰嘴山喘不过气,还能压了周围所有山头? 再说了,那娘们万一走远了呢,有什么不敢干的。 就算那娘们找麻烦也不怕,这么多山头,起码几百个弟兄,惹急了连那娘们一起做了。 以绝后患。 “好,踏马的就这么办。” 冯元庆狠下心来,立即向下吩咐: “传书周围山头,我鹰嘴山起局子,一个弟兄一两银子,召集50人。” 上次10人没拿下,这次50人我看看怎么样,再加上自己寨子能动弹的,一个小小的窝窝村,还能反了天不成。 “大哥,这事我来办,你在山上等我消息。” 吴亮自告奋勇,虽然废了一条腿,但他那火爆性子可没废。 陈息和寧乱,包括那三个臭娘们,一个都別想跑。 第94章 踩盘子 一连几日,陈息带著50壮劳力在深山里做工。 李大李二在家里做完了弓弩武器,也被陈息安顿在了这里。 这里的规划很大,首先要在盐矿附近建房,以后直接在这提纯,省去了很多麻烦。 然后便是修路,修一条马车能上山的路。 周围的树木全部砍伐乾净,这样一来猛兽无处藏身,危险大大降低。 武怡和寧寧这几天跟著李二做工,进步很大,两个小丫头甚至能独自做一把连弩。 李大李二非常喜欢这个两个小丫头,拿她们当亲孙女看待,老小相处的十分融洽。 李大还想教两个小丫头打铁,不过被陈息强力制止了。 哪有小姑娘打铁的,以后还嫁的出去么。 陈息画了很多建设需要的图纸,全部交给武怡和寧寧处理,两个小丫头很兴奋,有事做总比白吃饭强。 带著劳力在山里做工,时不时打些猎物给劳力们改善伙食。 劳力们被分成5组,每10人一组,每组都安排不同部落的人混在一起,防止同部落聚集。 不过陈息想的有些多余了,这些劳力本想著逃到大御能有一口饭吃就行,哪里还想跑。 他们没有牙籍,被朝廷抓到直接充军,在军队里也被当成敢死队来用,和杀头没什么区別。 在这里不但有饭吃,时不时还有荤腥,主人对他们和善,没拿他们当牲口使。 他们本是些逃难之人,没想到在大御还能体会到人情之暖,心里很感激主人。 胡伢子被陈息提拔为领队,带著劳力修路建房,时不时还跟陈息学些狩猎的手艺。 山里的工作安排完了,陈息让寧乱和胡伢子负责这边,自己则在家指导张神医医术。 义诊时期,周围患病的百姓听说诊病不要钱,都到窝窝村来看病。 张神医有了出手的机会,师父在一旁时不时指点一下,以前想不通的许多难题都迎刃而解。 而消失了三天的叶红缨,又突然出现了。 来了就坐在陈息家的墙头上,看著陈息指点白眉毛老头诊病。 每天早早便来,午时就从怀里掏出个烧鸡啃,渴了就拿出酒葫芦喝酒,就是这么隨性。 樊妍三女和她说话,时不时还回上几句,其他人根本不理睬,包括陈息。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每天见不到她还感觉不习惯呢。 开始时,陈息还以为这娘们得了什么大病呢,没打过自己也不至於赖在这里吧。 想不清楚她在搞什么,索性不想,她愿意来就来吧,只要不找麻烦就好。 每次来都是那个墙头,坐在那个位置,把陈息家墙头都坐禿嚕皮了。 这一日,病人很少,而且患者都不是什么大病,张神医自己便能搞定。 陈息见叶红缨喝酒,突发奇想,也想搞点尝尝。 不过他可不想喝那种劣质酒,度数低不说,还一股子马尿味。 做了简易的烧酒工具,將从县里买回来的酒水蒸馏,一上午功夫便搞出来了。 尝了一口,对,就是这个味道。 一丝火线入喉,整个身子都暖烘烘的,陈息舒服的打个酒嗝,虽然不能和后世的茅子比,但在这个时代也绝对是碾压级別。 看了眼清澈的酒水,这东西发展好了也能赚到大钱。 不过现在他没那么多心思,先把精盐的问题解决了,打通了销路,以后隨便自己发挥。 这几日都跟著工人吃大锅饭,如今有了美酒,必须要搞一顿烧烤。 带著三位娘子就在院中生火,炭火旺旺的,野鸡野兔架在火上就烤了起来。 佐料还是陈息亲自配的,味道自然不用说,不一会,香气四溢。 三个娘子不饮酒,陈息自己倒了一点,一家人吃喝的很开心。 墙头上,叶红缨见他们吃的开心,从怀里掏出一只烧鸡,提鼻子嗅嗅,怎么跟登徒子烤的味道不一样? 又嗅嗅那边的味道,手里的烧鸡瞬间不香了。 感觉到叶红缨在看自己,陈息撕下一个烤的油汪汪的鸡大腿,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隨后张嘴啃下一大块。 还贱贱的吧嗒吧嗒嘴,一边吃一边说: “热乎乎的好香啊,比凉的好吃多了。” 陈息一转头正对上叶红缨的目光,双方一接触,叶红缨白了一眼他,立即扭过头去装作看不见。 切,还挺傲娇。 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肉,时不时还给三位娘子讲个小笑话,逗得几女眉眼都弯了起来。 叶红缨越看陈息舒服愜意,越觉得气恼,这个登徒子哪里修来的好福气,居然能娶到三个漂亮女人。 索性拿出酒葫芦猛灌一口。 酒水入喉,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刚想再喝一口,突然听到脚下一道咔嚓声。 低头看去,正是陈息装酒的那只碗,此刻碗已经摔碎,酒水流到地上。 咦? 这酒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红缨提鼻子嗅了嗅,又闻闻自己的酒葫芦,小脸立即扭曲起来。 烧鸡没有他的香,现在连酒也比不过。 抬头,一脸幽怨的盯著陈息,仿佛把他大卸八块才解恨。 陈息用余光瞥见叶红缨看向自己,立即装的有些醉,嘴里连连向三位娘子解释: “哎呀,都怪夫君不好,喝的有些头晕,不小心摔碎了碗。” 三女如何不知自家夫君的德行,分明就是在气叶红缨呢,只喝了几小口,怎么可能醉。 樊妍白了陈息一眼,示意他適可而止。 陈息哪里肯罢休,嬉皮笑脸的凑上来,在三女脸颊上各自亲了一口。 陶醉的吧嗒吧嗒嘴: “好香啊。” 三女都羞死了,这还有外人呢,多难为情嘛。 陈息贱贱的样子,叶红缨全部看在眼里,心里恨死这个杀千刀的登徒子了。 拿起酒葫芦又灌了一口,实在有些咽不下去,又啐了出去。 闻了陈息的酒香,酒葫芦里的酒直接倒掉。 胸口剧烈起伏几下,一挪屁股下了墙头,几步走到陈息身边,依旧不说话,將酒葫芦伸了过来。 小脸高高扬起,那副傲娇的表情,就好像陈息欠她似的。 陈息白了她一眼,將酒罈子搂在怀里生怕她抢去,贱贱的道: “一两银子。” 叶红缨胸膛再次剧烈起伏了几下,从腰间摸出一块银子,想要丟到桌上。 突然被一只小手推回,樊妍对著叶红缨笑了笑,转身对著陈息一脸幽怨: “夫君...” 见到娘子这副表情,陈息赶紧拍了拍樊妍小手: “唉哟好娘子,怕了怕了。” 娘子都开口了,他能咋办。 接过叶红缨手里的酒葫芦,给她倒满后,一伸手递了回去。 “省著点喝。” 叶红缨拿回酒葫芦,对著樊妍感激的点了点头,又坐回墙头上。 你叫我省著点喝,姑奶奶偏不。 一仰脖子,猛灌一大口。 烈酒入喉,叶红缨脸色唰的一下红透了。 “噗——” 陈息早有准备,赶紧护住炉子和桌上的菜,这大喷泉谁受的了? “咳咳咳——” “咳咳咳——” 这一大口高度数白酒,差点没把叶红缨呛死,眼泪鼻涕全流了下来。 樊妍三女赶紧帮她捶著背,擦拭脸蛋,时不时还白了自家夫君一眼。 夫君也太坏了吧,这么欺负一个姑娘。 陈息也是无奈啊,对著三位娘子一摊手,那表情分明在说,我还叮嘱她省点喝,谁知道她那么猛啊。 叶红缨咳了半天,终於缓过气来,手扶著胸口,大口喘著。 樊妍一边帮她抚著背,一边关切问道: “红缨姑娘好些了吗,夫君的酒是不是好烈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红缨又咳了几声才回道: “多谢夫人...夫人关心,红缨...不小心...呛到了。” 说著话还狠狠颳了陈息一眼,不正经的人,酿的酒也不正经。 哪有这么烈的酒啊,跟小火炭似的。 不过那味道......味道真是好香啊。 经过这一折腾,几女也无暇吃饭了,草草收拾了桌子,下午继续义诊。 病人陆陆续续来了,张神医继续诊病,陈息在一旁指点。 叶红缨依旧坐在墙头上看著,时不时小口小口抿著酒葫芦,表情十分满足。 “下一位。” 张神医诊为一个妇人完了病,喊著下一位患者。 人群中出现一个獐头鼠目男人,伸出胳膊让张神医诊脉。 “谢过神医,劳烦您帮小的看看,这几日我总感觉肚子疼,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中毒了。” 这句话一出口,陈息与叶红缨同时眼神一凝。 土匪,至於为啥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 踩盘子。 第95章 硬砸 陈息见獐头鼠目男人伸出胳膊,上前一步挡在张神医前面,摆摆手后微笑道: “你在旁边看著,我来为他看诊。” 张神医闻言一愣,病人一个肚子疼而已,根本用不上师父出手,他怕累到师父刚想说什么,却被陈息轻拍了两下肩膀拉到后面。 陈息整了整衣裳,大模大样的坐下,脸上始终掛著微笑,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看了看獐头鼠目男人伸出的手臂,他並未第一时间把脉,而是轻声问起话来。 “肚子疼是吧,最近吃了什么东西啊?” 獐头鼠目男人见陈息与白眉毛老头对换,眼神飘忽一下又换做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语气很虚弱: “回神医大人,小的最近只吃了些野菜粥,肚子疼的厉害,实在是顶不住了才来给您添麻烦。” 陈息眯起眼睛看了看他,继续微笑道: “你是从哪里来啊?” 獐头鼠目男人回答的十分顺畅: “小的是从湖岭北面的茅村来,肚子疼的厉害,走了一天一夜才到这里。” 说著话,表情突然扭曲一下,揉了揉肚子,又虚弱说道: “神医大人行行好,小的走到这里不容易,劳烦您给小的瞧瞧病吧。” 陈息见他痛苦难受的样子,微笑著点点头,伸出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指尖轻动开始诊脉。 刚一搭上手腕,陈息便挑了挑眉,隨即又微微皱起,继续感受脉搏。 獐头鼠目男人见他这一表情变化,心里突突两下,他本是装病来的,目的就是观察地形以及陈息家中人员。 见他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逐渐放下心来,看来这小子也不怎么样嘛,有没有病都瞧不出来,还自称神医呢,啥也不是! 陈息一边搭著脉一边隨意开口拉拉家常: “我有远房亲戚住在茅村,不知你认不认得?” 獐头鼠目男人心里一惊,他是外地贼匪,故意说了一个很远的村名,没想到撞个正著。 茅村他也有熟人,这下坏菜了,但眼珠子一转,接话道: “太巧了啊,小的就住在茅村,不知神医大人的亲戚叫什么名字?” 他先把话说出来,无论对方说出什么名字他都说认得,都是同村的相识,只是不太熟。 只有这样,才不会露出马脚。 陈息见他答的乾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继续拉著家常: “我那亲戚叫陈近南,40来岁不务正业,整天在家写字,写的是什么来著......” 獐头鼠目男人见陈息说说话卡住了,仰著脖子望天,记不起他那亲戚写的什么字。 这可把他急坏了,陈近南是谁啊,他哪里认识啊,除了村名是真的,其余都是他编的啊。 紧张的脉搏砰砰直跳,陈息差点都摁不住了。 “啊...对对对...陈近南嘛...小的认得,他是总爱写字来著,写的啥字小的还见过,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獐头鼠目男人满嘴胡咧咧,陈息卡住了,他也卡住了,也仰起脖子望天。 陈息感受到这货脉搏砰砰直跳,差点气乐了,就这点心理素质还学人踩盘子,现在做土匪都不面试的吗? 突然眼睛睁大,单手一拍脑门子,恍然大悟道: “我想起来了...” “他在家里总写著,反清復明!” 獐头鼠目男人一听他想起来,大喜过望,立即接话道: “对对对对。” “反清復明,反清復明。” 陈息没把话掉地上,既然拉家常嘛,自己扯犊子最在行了: “他还有个弟弟,叫...叫啥来著...” 陈息又卡住了,这可把獐头鼠目男人愁坏了,你咋老想不起来,人名那是我能猜的吗。 两人继续仰起脖子望天,一个装卡住了,一个真卡住了。 “哎呀!” 陈息又一拍脑门子,接著恍然大悟道: “叫陈平安。” “对对对对。” “陈平安,陈平安。” 獐头鼠目男人汗都下来了,管他陈平安是谁呢,反正是陈近南弟弟就对了。 “陈平安可厉害了,那小子整天拿个破剑瞎练,嘎嘎猛。” “对对对对。” “嘎嘎猛,嘎嘎猛。” 陈息还在扯著犊子,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正好拿他逗逗闷子,继续道: “陈平安和他哥陈近南一样,也爱写字,写的啥来著...” 陈息又卡住了。 獐头鼠目男人都要哭了,你那是什么破记性啊,就没有不卡的时候。 这都不用彩排,俩人神同步,同时仰起脖子望天。 陈息又一拍脑门子,接连几次,他脑门子上肉眼可见的发红。 “剑气长城。” “对对对对。” “剑气长城,剑气长城。” 獐头鼠目男人接话老快了,生怕露出破绽,管他剑气长城还是脚气长城呢,反正长城就对了。 “陈平安还有个妹妹,叫啥来著......” 这次不用陈息说,獐头鼠目男人先仰起脖子,踩个盘子差点把他颈椎病累出来,他心里苦啊,这狗屁的神医,纯是个话癆啊。 村里老娘们都没他能扯。 陈息又拍脑门子,一次比一次响,脑瓜子嗡嗡的也不管,嘴上依旧扯著犊子: “陈乔恩。” “对对对对。” “陈乔恩,陈乔恩。” 獐头鼠目男人心里恨疯了,我就来踩个盘子,不是来考状元,你这还没完没了了。 左一道题右一道题的,我现在都连中三元了。 “她也爱写字...写的啥来著...” 獐头鼠目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仰起脖子望天,眼中似有晶莹泪。 你们老陈家哪来那么多亲戚啊,还都爱写字,敢情还是个书香世家是吧? 如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打死他都不说自己是茅村的。 陈息还要拍脑门子,这次被一只手拦住了。 张神医拽住师父的手,心疼的白眉毛乱颤,赶紧劝解师父: “师父,再拍脑门都肿了,徒儿给您涂些药。” 从药箱里翻出一个小瓶子,倒出药水小心翼翼涂在师父脑门上。 陈息也觉得差不多了,赶紧把这货打发走吧,盘子是装菜的,不是用来踩的。 没规矩。 张神医给陈息上药的功夫,獐头鼠目男人一直望著天不敢低下头来,陈乔恩写的什么字,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行了,你这是著凉了,回去暖暖身子,几天就好了。” 陈息鬆开他的手腕,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扯了半天犊子也有点累得慌。 獐头鼠目男人见陈息给自己诊完了,才敢低下头来,一双鼠目想往院里看。 但无论他从什么角度看,都能被陈息完美挡住。 折腾好几个来回也没得逞,只能悻悻然作罢。 “小的多谢神医大人,神医大人真是在世活佛。” 他想拖延点时间,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环境。 但陈息岂能如他的愿,嘴里一边叮嘱他回去暖身子,不能再次著凉的话,扶著他一路送到村口。 獐头鼠目男人走出很远,陈息还热情的向他挥手: “有病再来啊...” 獐头鼠目男人恨得牙根直痒痒,哪有这么送人的,盼著我生病是吧? 今天这盘子踩的,在土匪堆里也算独一份了。 狗屁没看著,颈椎病还差点犯了。 背过身来目露精光。 没踩成不要紧。 硬砸! 第96章 欢迎来到对抗路! 陈息送走了踩盘子的土匪,回到家中立即开展布置。 “二牛,到山里送信,让寧乱自己回来,剩下的人继续做工” “好的村长。” 二牛见村长这么严肃,丝毫不废话,得令后立即小跑去深山找寧乱。 来到后院,立即对著正在做活计的村民喊道: “现在放工,你们去通知所有村民,日落之前,全部到我家集合。” “还有,无论妇女老幼全部通知到,走不动的也给我背来。” “挨家挨户通知,不许落下一人。” 村民们听到陈息命令,知道要有大事发生,立即应了一声好,立即跑去通知村民。 叶红缨见陈息开始召集人手,拧著眉头走到他面前,冷漠开口: “不需这么大费周章,土匪来了,我接著便是。” 刚才那獐头鼠目男人她並没见过,不是鹰嘴山的人。 应该是別的山头土匪,看来自己还得给他们立点规矩,总这样下去,百姓们可遭殃了。 陈息深深的看了一眼叶红缨,几秒后,突然一撇嘴: “你觉得你很能打是吧,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么?”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叶红缨轻哼一声,上次使些下三滥的招数侥倖贏了我,现在竟敢瞧不起姑奶奶了。 今天便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奶奶是不是好惹的。 “来多少人都没用,有我在,保你村子无恙。” 叶红缨很自信,一群土匪流寇而已,还真入不了她的眼。 陈息微微点头,这娘们看起来挺聪明的,没想到是个愣种,眯了眯眼说道: “你连来了多少土匪都不知道,还说能保我村子?” 叶红缨嗤笑一声,两根葱白玉指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远处立即传来马蹄疾驰声音。 几息过后,黑蛟后蹄发力,纵身一跃便跃过墙头来到叶红缨身边,巨大的马头很是亲昵的在她身上蹭了蹭。 叶红缨宠溺的拍了拍黑蛟的脸,隨手抽出掛在鞍桥上的红缨枪,系开枪身包裹的黑布,露出明晃晃的枪尖。 抬眼,轻蔑的看著陈息,一字一顿道: “本姑奶奶说了,保,你,村,子。” 陈息笑了,这次彻底坐实她愣种的身份,看了眼那杆红缨枪,又看了看满脸自信的叶红缨,开口笑道: “我猜这批来的土匪,不低於50人。” 陈息伸出五根手指,故意在叶红缨眼前晃了晃,戏謔一笑: “你一人,能打得过50个土匪?” 叶红缨白了陈息一眼,拿起红缨枪甩了个漂亮的枪,枪尖在阳光照耀下明晃刺眼。 “你当本姑奶奶不懂綹规?” “这一带的村子属於鹰嘴山的势力范围,刚才那人並不是鹰嘴山派来踩盘子的。” “如果真是来了50人,到別人地盘劫货道,无异於立棍吞窑。” “这种事情一旦做了,会遭到附近全体山头的討伐。” 叶红缨说完,將红缨枪立在身旁,扭头一脸蔑视的盯著陈息,接著道: “一群飘叶子流寇而已,顶多来个十几二十人的,本姑奶奶一人足矣。” 陈息听完,用力的拍了拍手为叶红缨鼓掌。 这愣种分析的头头是道,只可惜啊,全特么错了,这样鲁莽的性子,將来肯定要吃大亏。 “那既然红缨姑娘这么篤定,不如我们打个赌。” 叶红缨挑挑眉头来了兴趣,打赌?本姑奶奶怕了你不成,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口吻: “赌什么?” 陈息笑了笑,待会土匪来了自己脱不开身,正愁没人保护三位娘子呢,眼前这二货就是最佳人选。 “土匪来了超过20人,你输。” “输了的话,你到屋里保护我三位娘子,她们若是掉了一根头髮,我扇你三个如来神掌。” 陈息不提如来神掌还好,一提这个叶红缨就来气,上次那大巴掌扇的她心有余悸,骑马都是站在马鐙上骑的。 叶红缨红著脸,气的呼吸有些急促,瞪著眼睛反问道: “若是我贏了怎么办?” “你说。” 陈息双手环抱胸前,挑了挑眉毛,看著眼前这个二货如同看待珍稀物种。 你还想贏? 该说不说这心是真大,敢和我打赌,贏这个字,这辈子和你也挨不上边。 叶红缨也学著陈息模样,搂著红缨枪双手环抱胸前,一仰脖子: “本姑奶奶若是贏了,上次那个赌注作废。” 她还想著上次不许找陈息后帐的赌约呢,这道毒誓死死困住了她,这次若是自己贏了,必须要狠狠揍这个登徒子一顿。 不然她睡不著觉。 “好好好,我答应了。” 陈息都要被她气乐了,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赖在这里不走了,好傢伙,这是一直惦记著揍我呢。 见他答应,叶红缨得意起来,搓了搓手,眼神不善的看著陈息。 敢欺负本姑奶奶,赌约作废之后,本姑奶奶让你痛不欲生。 先把你打的不能动弹,然后丟粪坑里洗个澡。 陈息与她对视,这个二货先是不善的盯著自己,然后嘴角又偷著乐,瞬间目光又发狠,然后...... 表情分出十几种变化,难不成这二货被哈士奇附体了? 他若是知道叶红缨心里咋想的,一定要在赌约里加上一条。 谁输了谁跳粪坑里洗个澡。 陈息没工夫和这二货瞎掰扯,站在小院门前等著村民。 不多时,窝窝村村民陆续疾步而来,有老人行动迟缓的,立即有男子背著前来。 陈息带著村民们进了院子,新房由於刚建成还未入住,空房间很多。 立即指挥起来: “妇人孩童全部躲到西屋。” “老人全部躲到客厅。” 妇人孩童很多,立即按照村长安排进了西屋,房间很大,这么多人都进去也不显得拥挤。 安排好了妇童老幼,接下来便是作战计划。 “会使连弩的站出来。” 这些天他教了一些壮年村民怎样使连弩,目的就是防范土匪袭击。 “是!” 人群中立即有一批壮年村民站了出来。 陈息从头到尾数了数,正好40人。 满意的点点头,挨个指了指周围四个暗堡位置。 “按照平时的演练,各自到固定位置,弩箭都在里面。” “是!” 40个壮年村民立即进了平时演练的暗堡,弩箭齐全,人手一支。 每个暗堡10个射击孔,平时用乾草遮掩,此刻全部打开。 “剩下的村民分为两组,一组守住屋子前门,一组守后门。” “死也得给我守住,不许让一个土匪进来。” 陈息说完,眾人齐齐应声: “放心吧村长,我们死了也不会让那帮畜生进屋。” 说完话,立即找出陈息给他们分配的武器,全部是精铁刀,分为两组死死守住两个门。 小院瞬间变成铜墙铁壁,只要土匪进了院子,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陈息把人都安排好,寧乱和二牛也急冲冲的回来了。 “大哥,我回来的路上......” 寧乱急坏了,他回来的路上看到很多陌生面孔躲在村口附近,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和二牛绕了小路回来,刚进院子便要给大哥匯报情况。 陈息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即打断了他。 “累坏了吧,生火,烤肉。” 寧乱和二牛同时一愣,村口那么多陌生面孔,看模样像是土匪,腰间鼓鼓囊囊的一定是带著武器。 见俩人愣神,陈息再次重复一句: “愣什么呢,赶紧生火烤肉。” “多切些鹿肉,再把那罈子酒拿来。” 两人木訥的点点头,大哥都说话了,他们只能照做。 寧乱迈步进屋切肉,突然被叶红缨拦住。 “你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什么?” 叶红缨知道寧乱一定是发现了土匪,想要当面问出来人数,羞辱一下陈息。 寧乱挠挠头,扭头看向大哥,见大哥悠哉游哉的躺在摇椅上,並未看自己一眼。 然后对著叶红缨说道: “我看见了一群土匪埋伏在村口。” 叶红缨皱了皱眉,撇了一眼陈息,又扭头疑惑的看著寧乱。 这傻小子是不是不识数啊,十几二十人的,你管这点人叫一群? “那一群,有多少人?” 叶红缨不死心,想问清楚到底来了多少土匪,她还一心想著贏了赌注,打跑了土匪再揍陈息一顿出气。 寧乱见大哥不言,两只手张开,比画了比画,郑重其事道: “不到100人也差不多了。” 叶红缨听到这个数字,俏脸腾的一下红了,红了个彻底。 她还想再確认一下: “多少?你再说一遍。” 寧乱以为叶红缨没听清,两手张的更开了,一脸认真道: “就算不到100人,也有90人了。” 叶红缨脑袋嗡的一下宕机了,缓了足足几分钟才回过神来。 红著脸扭头瞪著陈息,那眼神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见陈息跟没听见似的,依旧半躺在摇椅上,一脸坏笑的闭目凝神,嘴里时不时还哼唱几句听不懂的小调。 叶红缨胸口剧烈起伏几下,鼻孔喷著粗气,狠狠的瞪了一眼陈息,一跺脚。 “我保护你三个娘子去。” 陈息晃悠著摇椅,眼皮都没抬一下: “在东屋了,不能掉一根头髮。” 叶红缨停住脚步背对著他,银牙咬得咯咯直响,含著眼泪再次狠狠一跺脚。 一句话没说,拿著红缨枪便进了东屋。 陈息听见她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脸上的坏笑更浓了。 跟我斗? 太嫩了啊。 接下来,便是检验村民战斗力的时刻。 只有通过战斗,才能让他们迅速成长。 正好拿这些土匪,给他们练练手。 睁开眼睛,对著天空摊了摊手,自言自语: “欢迎来到对抗路!” 第97章 砌墙 天渐渐黑了下来。 村口,柴垛后。 吴亮坐在轮椅上,抻著脖子向村里望了望,视线收回后皱了皱眉头。 “踏马的,怎么一家都没有亮灯的?” 深吸了一口气,侧过头向身后小匪努努嘴: “往前推。” 小匪得令,把轮椅向前推出10几米,忽见他摆摆手,立即找到一个背阴的墙根停下。 吴亮又探头向外观察了一会,眉头越皱越紧: “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去把那两个当家的喊来。” “好的,二当家的。” 小匪弓著身子,向后退去,不一会便带著两个魁梧男子过来,其中一个络腮鬍子男子先开口: “前盘什么万儿?” 吴亮深吸一口气,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上次就在窝窝村吃的亏,知道点子扎手,这次愈发的小心谨慎。 “码子不清。” 络腮鬍子男人是熊岭匪寨三当家的,名叫罗蛮子,此次带来25弟兄过来靠窑。 罗蛮子闻言,嗤笑一声: “你们鹰嘴山做事怎么像个娘们,不敢趟活换我们来。” 说完话,对著另外一个当家的怂恿道: “霍山,你们奔狼寨的弟兄跟不跟?” “嗤,来了就是靠窑的,谁插签我都跟。” 罗蛮子一咧嘴,对著远处隱匿的弟兄打了个手势,白天那位獐头鼠目男人带著几个弟兄立即消失在黑暗中。 一刻钟后回来,凑到罗蛮子身边,贼眼珠子乱转: “三当家的,这村子空了,只有窑口院里放亮子,三个阳码子好像在吃酒。” 罗蛮子哼了一声,这还藏个屁啊,大大咧咧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肩膀,说话声音也大了一些: “草,不光碟子跑空了,风也漏了。” 扭过头看一眼吴亮: “你们鹰嘴山起的局子,开个方子吧。” 罗蛮子是不想走的,虽然拿了鹰嘴山25两银子,但好不容易进村一趟,总得让弟兄们抢点实在的带回去。 霍山也不想走,他们熊岭寨一样是来靠窑的,25两银子虽然不少,但还想多占点便宜。 两人一同看向吴亮,局子是你们起的,最终还得你拿主意。 吴亮一哼声,指挥小匪推著轮椅到路中央,知道点子有些扎手,但鹰嘴山这次可是出动了足足50人,寨子里能动弹的基本全来了。 为了提防叶红缨报復,还故意找了其它两个山头靠窑,来都来了,哪有不乾的道理。 “硬砸。” “事成之后,掰子。” 罗蛮子和霍山同时一喜,吴亮这小子大方啊,不光给了25两银子,还同意事成之后分赃。 “干了!” 两人不就不想走,他们三个队伍加起来足足百人,別说砸个窑,整个村子屠了都不是难事。 吴亮眼中精芒闪烁,不是他有多大方,但是这个赃还必须得分。 不为別的,他也怕叶红缨知晓,到时候三个寨子都脱不了干係,那娘们再厉害也挑不过三个山头。 其实他还有个小心思,隱隱中还希望叶红缨知晓,到时候联合三个寨子把那娘们做了,以绝后患。 冯元庆胆小,他可不小。 罗蛮子和霍山嘿嘿一笑,既然硬砸,那么还得你来,我们只是来靠窑的,打打下手占点实惠才是正事。 “那么有请二当家的搬垛吧,我们也好学习一下。” 吴亮如何不知两人的小心思,想让我打前站,你们两个在后面吃现成的,想屁呢。 “围了窑,一起插签。” “我先说好,哪家弟兄不出力,到时候掰子可没他的份。” 罗蛮子和霍山对视一眼,同时苦笑一下,吴亮这孙子还真鸡贼。 “行了,就按二当家的说的办。” “二当家的前脸,我们哥俩后尾儿。” 吴亮指挥小匪推著轮椅,看都没看二人一眼,轻飘飘回了句: “听响儿。” 分好了工,另两个寨子土匪立即动身,知道被人发现了,也没必要躲躲藏藏了。 他们动作很快,半刻钟后便把陈息院子后面围住。 吴亮的轮椅推在最前面,身后是鹰嘴山50土匪,大摇大摆的走在村道上。 离得老远便看见陈息的院子里燃著火,时不时还传来碰杯和大笑声。 吴亮坐著轮椅出现在院门口,不用吩咐,手底下土匪扶著墙,大喝一声,齐力將陈息家前面院墙推倒。 “轰——” 土墙倒塌,烟尘四起。 50个土匪拿著各式武器,齐齐现出身形。 陈息眯著眼睛,用手扇了扇面前尘土,嘴里呸了一声。 杀人抢劫而已,你推我院墙干嘛? 好好的烤肉没法吃了。 將粘上灰尘的烤肉扔在一边,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没规矩。” 他有些生气,新房子刚建成,但院墙还没重修,这下好了,倒是省事了。 寧乱皱著眉头,赶紧將自己剩下那半块鹿肉塞进嘴里,大口嚼了几下便吞进肚中。 二牛嘴里刚咽下一大口肉,见陈息把烤肉丟了,捡起来扒拉两下泥,美滋滋的塞进嘴里嚼著。 村长嫌埋汰,我二牛可不嫌弃,这东西可比馒头好吃多了。 瓷实,顶饿! “轰——” 后院又传来一道闷响,不用问,后院墙也没了。 陈息都要气死了,光禿禿的一个新房杵在那里,这特么好看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堂堂窝窝村村长修不起院墙呢。 愤怒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尘土,一指轮椅上的吴亮,张口就骂: “踏马的,哪个开发商让你们来强拆的?” “有特么文件吗?” 吴亮被他骂的一愣,什么是开发商,什么又是文件。 但他作为鹰嘴山二当家的,又是寨子里最硬的茬子,当著小弟面前怎能不还嘴: “老子就是开发商,老子就是文件。” 陈息轻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別反悔。 “好,我的院墙可不是白推的,你不开发商么,不给我修好都不算完。” 吴亮阴沉著脸,我踏马是土匪,可不是瓦匠。 毫不废话,向前一摆手: “插签子。” 二当家的一开口,50个鹰嘴山土匪一拥而上,拎著各式各样的武器向陈息三人衝来。 陈息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暗骂了一声蠢货,骄傲自大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同样一摆手,前院两个暗堡同时射出弩箭。 “嗖嗖嗖嗖——” 由於土匪站的集中冲的也急,第一批弩箭几乎没有落靶,冲在最前面的土匪齐齐中箭摔倒。 后面的还没反应的过来,第二批弩箭又至。 “嗖嗖嗖嗖——” 连续两批弩箭,50土匪损失过半。 剩余的土匪想要寻找掩体,但院墙都被他们推到了,一时抓了瞎,第三批弩箭又到。 一狠心,抓起前面中箭的土匪挡著弩箭,弩箭射入身体的噗噗声不绝於耳。 见他们都找到了掩体,陈息一摆手,暗堡里的弩箭停止。 就在前院形成僵持时,后院同样面临这个情况。 陈息抽出唐刀,向寧乱和二牛一努嘴: “到后院守著,多抓点人给我修院墙。” 寧乱和二牛怕陈息有危险,有些犹豫,但不敢反驳,最终一咬牙: “大哥注意安全,后院交给我俩。” 两人拿著武器直奔后院。 陈息微微一笑,目光锁定在吴亮身上,一脸玩味的看著他: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死!” “二是,把我院墙修好。” 吴亮嘴角狠狠一抽,刚才他已经发现射出弩箭的位置,他处於弩箭射击盲角,但前面的弟兄可不好受。 他们只要一动,便会暴露在弩箭的攻击范围之內,只能藉助同伴尸体掩护却不敢动。 他万万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怎会有如此厉害的弩箭,连人都没见到,就处於绝对的劣势。 前院如此,后院也要遭。 脑袋中只有两个字。 栽了! 陈息见他不说话,拎著唐刀缓缓走到他身前,后面推轮椅的小匪刚要掏傢伙,眼前便是一道寒芒闪过。 黑暗瞬间笼罩小匪全身,一声没出便见了阎王爷。 小匪温热粘稠的血,溅了吴亮一脸。 下意识想要用手擦,突然脖子处一凉,唐刀已经架在他的肩上,耳边传来一道玩味声音。 “选一,还是选二?” 刀架在脖子上不敢动,吴亮狠劲咽下一口唾沫,轻声开口吐出一个字: “二。” “唰——” 他那个二字刚出口,人头落地。 陈息一眯眼睛: “二你麻痹,我娘子和兄弟的伤白挨了?” 一脚將吴亮的头颅踢到院子中央,唐刀平举胸前,大喝一声: “你们当家的死了,想活命的放下武器,爬过来。” 声音不大,但直击每个土匪的心臟,他们偷偷探出脑袋一看,正对上院中央吴亮的脑袋。 “嘶——” 齐齐吸了口冷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几秒后。 咣当咣当的都把武器扔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靠著两只膝盖蹭著地面往前挪。 “大人大人,小的想活命,想活命......” “小的做匪实在是没办法了,求求大人开恩...” “我再也不做匪了,呜呜呜...” 陈息这边土匪跪地求饶,后院嘈杂了一阵又恢復安静。 片刻后,叶红缨一手抓著一个壮硕男子来到前院。 砰的往地上一扔,罗蛮子和霍山鼻青脸肿的趴在院子中央,目光呆滯仰面朝天,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 身后寧乱和二牛,將一群小匪五大绑的全部押来。 “嘿嘿大哥,一个都没跑了,全部拿下。” 陈息点点头,有些诧异的看向叶红缨: “我不是让你在屋里保护我娘子么。” 叶红缨双手叉在胸前,一抬下巴,傲娇回应: “本姑奶奶閒不住,想活动一下身子。” 两人对话间,鹰嘴山那些小匪见到是叶红缨,立即像找到了救星,跪著挪到她面前: “三当家的,三当家的,求求你饶命,我们都是吴亮带来的。” 他们都认识叶红缨,虽然三当家的揍过自己,但总归是鹰嘴山的,有她在这里,这条小命也许能保住。 叶红缨见小匪们求著自己,一脑门子黑线。 捡起地上一把刀就要结果了他们。 自己的规矩白立了? 她简直气炸了,白天还在和那登徒子吹牛鹰嘴山不敢来呢,晚上就被狠狠的打脸。 她要杀人,陈息赶紧拦住她。 “这就不劳烦您了,剩下的我处理。” 陈息不可能让她把人都杀了,自己院墙都倒了,这可是免费的劳力。 叶红缨死死的瞪著他,胸脯气的鼓鼓的,正在组织语言反击。 陈息知道这愣种气性大,立即威胁道: “敢不听话,我进屋数我娘子头髮去,一根头髮,五个如来神掌。” 这货说著话,还故意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赌註里说好的,三位娘子掉一个头髮,五个如来神掌。 叶红缨恨不得將他那根討厌的手指掰断,但打赌又是她输了,缓了好一会,扭身就进了屋子。 陈息见这愣种走了,转过头来对著小匪们嘿嘿一笑: “辛苦诸位了,今晚都別睡了。” “砌墙!” 第98章 离不开土匪窝子 小匪们闻言高兴坏了,管他砌墙还是盖房呢,只要能活命,干啥都行。 寧乱和二牛对视一眼,同时傻笑出声。 还是大哥有办法,这免费的劳力不就来了么。 危险解除,陈息將屋里的村民放出来。 找出一些身子弱没法上工的妇人,大手一挥给她们个差事。 每个妇人拿著一把连弩,负责监督土匪们干活。 工钱自然是多给,每人10个铜钱。 妇人们开心极了,她们身子弱,不能像其他村民一样到村长家上工,看著其他村民手里的工钱都羡慕坏了。 这次终於也能赚到钱了,对著陈息千恩万谢,甚至有吃不上饭的妇人,直接跪下磕头。 陈息见她们这样,鼻头也有些发酸。 自己家中烧窑都是重活,这些身子弱的妇人做不了,生活的很艰难。 既然重活做不了,那么一些简单的活计应该能做。 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基地那边再过几天就成型了,不如让她们到基地提纯精盐。 反正在村子里也没事做,给她们份工作也能改善家里情况。 “行了,过几天你们还有活计做,不用出太多力,大家都能做。” 妇人们一听以后也有活计做,全都跪下对著陈息不住的磕头。 一一將她们扶起,再三安慰后才到院中指挥安排。 让寧乱和牛二加个班,带著这些妇人一起监督土匪砌墙,光是这些妇人是不行的。 手里虽然有著连弩,但面对的可是土匪,不小心出了意外,谁都担不起。 再挑了些男村民,將土匪的尸体全部拖到山里餵野狗,当然这些都是付了工钱的。 安排好了一切,搂著三位娘子回旧屋子睡觉。 鹿肉很补,不出意外的这一晚,把樊妍和秦瑶搞得筋疲力竭连连求饶。 这些日子白蓉蓉都习惯了,又是没她的份。 那小妮子只盼著早日住进新房,到时候有自己一个房间,夫君就会来折腾她了。 好在秦瑶现在没怀孕,若是抢在她前面,二夫人的位置还有机会。 叶红缨没走,樊妍將她安排在旧屋隔壁,屋子不隔音,这一宿她都没睡著。 找东西塞住耳朵都没用,听了一夜的交响乐。 心里大骂著登徒子、淫棍、不正经。 翌日清晨。 陈息早早洗漱完毕,推开房门后大吃一惊。 眼前的院子焕然一新,新院墙比原来的高出几尺,砖缝还被贴心的用黄泥装饰一下。 冷眼一看,竟还有些古香古色的味道。 院子扫的一尘不染,物品摆放规规矩矩的,就连马棚都给加大加宽了。 此时土匪们一个个抱著头,蹲在墙角,身边一群妇人拿著连弩顶在脑门上。 寧乱舒舒服服的躺在大哥的摇椅上,二牛在一旁烤著火,火堆上烤著一只野鸡,那是昨晚陈息赏他的。 两人见陈息出门,立即屁顛屁顛跑来,向他炫耀一下工作成果。 陈息心情极好,看著整洁的院子,心里很舒服。 见那些妇人们一夜没睡,依旧拿著弩箭监督土匪,陈息走上前来哈哈一笑: “做的不错,有赏。” 昨晚答应的每人10个铜钱,翻了一倍,每人20个铜钱。 说白了就是单纯的想多给这些妇人们些钱,回去添件衣裳,熬过这漫长的寒冬。 陈息大手一挥说赏就赏,让那些没有活计做的妇人开心极了,双手捧著20个铜钱感激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尤其村长还承诺说,以后还有长期的活计给她们做,让这些身子弱的妇人,生活终於有了盼头。 打发走了千恩万谢的妇人,陈息来到土匪们面前,叉著腿往那一站,视线从左扫到右,数了数一共33人,包括胡蛮子和霍山。 陈息抽出唐刀,用刀身拍了拍二人的脸: “你们两个站出来。” 胡蛮子和霍山知道躲不过去,一脸訕笑的蹲在地上,踮起脚尖向前蹭了蹭,蹲在了人群最前面。 “大人您说,您说。” 陈息轻描淡写的把刀架在胡蛮子肩上,目光落在新建好的院墙上: “哪来的?” 胡蛮子汗都下来了,哆哆嗦嗦回道: “回大人的话,小的熊岭寨的,名叫胡蛮子,大人叫小的蛮子便可。” 陈息眼皮都没抬一下,向旁边那人一挑下巴,霍山立即接话: “大人您好,小的名叫霍山,从...从奔狼寨来的,大人不嫌弃的话,叫我山子便好。” 见二人都怂了,陈息回头想喊寧乱出来办事,突然屋门打开,叶红缨顶著两个黑眼圈出来。 四目相交,叶红缨狠狠的白了一眼陈息,兀自走了过来,捋了捋没来得及梳的头髮: “別的我不管,鹰嘴山的人,交给我处理。” 她气了一夜,此刻正需要找人撒气。 陈息撇撇嘴,这愣种咋还没消气呢,气坏了对身体不好,语气不咸不淡: “大小姐您消消气,这些人我有用。” “有什么用?” “山人自有妙计。” 陈息不想把计划说出来,既然鹰嘴山的人全在这里,那个地盘他自然有了想法。 要知道,土匪选山头,可都是选些易守难攻的地方,不然朝廷强攻,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叶红缨瞪盯著陈息的眼睛看了良久,他眼里除了一汪深邃,再无其他。 轻呼出一口气,转移话题道: “今天你去哪,本姑奶奶去哪。” 陈息也看了她许久,微微一笑,正愁没人竖棍子呢,这不大旗就来了。 这楞种,这辈子就离不开土匪窝子了。 第99章 这位爷,该不会是傻子吧 安排好家中事宜,寧乱继续到深山,家中二牛继续带著工人烧砖。 叶红缨的主动跟著,倒是给陈息省去了不少麻烦。 正愁人手不够,主动来个打手。 不用白不用。 又拷问了鹰嘴山土匪,得知鹰嘴山基本没什么人了,只有大当家的带著一小撮土匪守寨子,隨后满意的点点头。 送上门的地盘,不抢白不抢,先占了再说。 陈息將33个土匪用绳子捆住双手,罗蛮子与霍山在最前面,后面一个连一个,彼此间保持3米距离。 由於罗蛮子与霍山是骑马来的,马匹不出意外的被陈息徵用了。 马匹还是战马,也不知这俩货是从哪里搞来的。 陈息挑选一匹还算健壮的战马代替脚力,另一匹给了寧乱,他美的后脑勺都乐开了。 全部安排完,陈息带著人开始朝著鹰嘴山进发。 路上...... 陈息骑著战马,又瞅了瞅叶红缨骑的黑蛟,两下对比后,自己这匹跟矮骡子似的。 眼睛一转来了主意,一脸坏笑的对著叶红缨说道: “红缨姑娘,路上无事,不如我们打个小赌,陶冶一下情操?” “不赌!” 叶红缨头都不回,回答的十分乾脆。 陈息听见脆生生的这俩字,嘴角抽了抽,这愣种学精明了啊,不好骗了。 挠了挠头,隨口问道: “我们多久能到鹰嘴山?” “明天。” 叶红缨多一个字都不说,心情大好的欣赏路上雪景。 见这愣种不爱说话,陈息也没自討无趣,一行人继续赶路。 夜间...... 隨便找了个破庙住下,驛站是不可能去的,人多眼杂,自己带著这么多土匪难免走漏风声。 將土匪们窝在墙角,找了些乾草给他们垫上,中间生了堆火,隨便对付一夜。 翌日清晨,叶红缨好像有些心事,对著陈息欲言又止。 陈息装作看不见,你不跟小爷说话,小爷也懒得搭理你。 叶红缨咬了咬牙,终於没有按捺住心中好奇,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土匪超过20人的?” 陈息闻言微微一笑,好奇,是要付出代价的。 瞅了瞅膘肥体壮的黑蛟,直接开口: “我这匹马,瘦的硌屁股,让我骑你的马到鹰嘴山,我就告诉你。” 叶红缨眼睛微微眯起,手已经握住枪桿。 这匹马是父亲送她的汗血宝马,平时自己当个宝供著,岂能让別人骑乘? 陈息见她神色不对,立即把话圆回来: “不强求哈,不强求。” 简单吃了点乾粮,继续出发。 官道上。 陈息一脸得意忘形,骑著黑蛟走在最前面,这高头大马就是舒服,视野都开阔了许多。 这愣种还想跟小爷斗,衣服都给你骗光。 叶红缨黑著一张脸,骑著矮骡子在后面跟著,苦大愁深啥样,她就啥样。 原来村口的暗桩早就通知这登徒子了,黑压压一群土匪,怎么可能少於20人。 叶红缨欲哭无泪,自己明明都发现那暗桩了,这登徒子居然没撤。 那暗桩瞒不了她,但能瞒得了土匪啊,她要被自己蠢哭了。 正午。 鹰嘴山脚下。 陈息抬眉凝目,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暗暗点头,好一个易守难攻之地。 两片断壁矗立两边,中间夹著一条小路,小路旁还有一道运输货物的通道。 抬眼望去,巨石突起在山尖,形似鹰嘴。 鹰嘴山四周,群山环视,当属这里最高。 叶红缨见陈息在那愣神,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轻哼了一声翻身下马。 来到陈息身边,白了他一眼,鄙视道: “跟著姑奶奶走,不然走丟了饿死在这里。” 说完牵著黑蛟,头也不回上山,轻车熟路。 她就是故意讽刺一下陈息,在他手里吃了好几次瘪,总要找找场子,不然心里不痛快。 很是轻鬆的挑了前面几处暗桩,防止小匪通风报信。 陈息牵著33个土匪跟在她后面,一路上仔细观察,脸上笑意越来越浓。 小路七扭八拐,其中掺杂著不少陷阱,若是第一次来,还真的容易迷路。 走了半个时辰,地势逐渐平坦。 两根粗木桩高高竖起,中间一块斑驳的匾。 鹰嘴寨! 叶红缨回头,对著陈息严肃道: “你们在这里等著,我去办些事。” 陈息微笑著点头,他知道这愣种要去干啥。 无非就是找大当家的去了,不守她定下的规矩,下场挺严重的。 叶红缨走后不多时,寨內传来几道巨响,巨响过后便是一道道求饶声。 陈息咧咧嘴,在心里同情大当家的1秒。 等到里面消停了,陈息牵著33土匪迈入匪寨。 入眼处,一片相当於后世足球场大小的广场矗立眼前,脚下青石板砖整齐拼接。 环视四周,一排排整齐的房屋,还有好几间兵器库,单论生活条件,比窝窝村强上十倍不止。 陈息咂咂嘴,怪不得都愿意做土匪呢,这寨子放在后世,绝对是山清水秀的庄园。 光是门票就要好几百! 正在他查收著自己未来领地时。 “砰——” 眼前一座大宅子屋门破碎,两个人形物体正摔在陈息脚下。 陈息嘴角狠狠一抽,那特么是我的门,败家娘们。 抬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叶红缨,又低头看了看那两个人形物体,抬脚就给踢到一边子去。 蹲下身来,轻轻抚摸地上裂纹的石板,满脸心疼: “挺好的石板,就这么给砸裂了。” “这都是我的產业啊。” 身后土匪们同时把头低下,都抬脚看看自己有没有踩裂石板,发现无事后,狠狠鬆了一口气,暂时保住命了。 冯元庆和苏媚娘被叶红缨甩的七荤八素,又被陈息狠狠踢了一脚,此时都看见太奶向他们招手了。 冯元庆刚喘几口气,突然被一只红色军靴踩在脸上,半张脸贴著地面,嘴巴成了个o形。 “我走时怎么与你说的?” 叶红缨一身煞气,撵了两下脚,疼得冯元庆直吸冷气。 “三...三当家的......都是...吴亮......与我...与我无关...啊...” “你是大当家的,没有你的允许,吴亮敢下山么,真当姑奶奶的规矩是摆设?” 叶红缨气急了,不守我的规矩是死罪,让我在那登徒子面前出丑是死罪*100。 抬脚便要踩碎他的脑袋,一旁的陈息当时就急了,赶紧拦住叶红缨。 “红缨姑娘请冷静,这里不是处决他们的场地。” 隨后抬手一指远处: “那个位置极阴,包他俩下地狱的。” 叶红缨顺著陈息手指方向一看,一片荒土地映入眼帘,扭头又狐疑的看了一眼他,一句话没说,拖著两人就奔赴刑场。 不守姑奶奶的规矩,必须要下地狱。 叶红缨走后,陈息长吁一口气,这一脚若是踩下去,石板还要碎一块。 心里又骂一句:败家娘们。 叶红缨干活十分麻利,冯元庆和苏媚娘都见到了太奶。 她知道不守规矩的是冯元庆,与下面小匪无关。 將这里仅存的10个小匪绑了过来,砰的一声丟在议事厅地上。 那10个小匪环视了一圈,主动靠向议事厅一角,与那33个土匪归为一个行列。 整整43个土匪,双手都被绑在后面,跪在地上撅著。 陈息翘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向前一努嘴: “哪个清楚这里的地形?” 立即有小匪自告奋勇,用膝盖向前蹭了一段,嬉皮笑脸的望著陈息,那態度极尽諂媚: “回爷的话,小的叫刘图,他们都管小的叫刘兔子,负责管理寨里的所有仓库,对这里地形了如指掌。” 刘兔子知道,新来这位一看就是当家的,连叶红缨都站著,只有他坐著。 陈息微微一笑,这小子倒是挺有眼力见的,向他勾了勾手指。 刘兔子见陈息给自己打手势,蹭著膝盖向前挪动到他脚下一米处,跪的板板正正。 “仓库的清单你有么?” 陈息说著话,唐刀挑开他的绳索。 刘兔子跪在地上活动一下手腕,不敢起身,就跪著回话: “有有有。” 从怀里摸出一个本子,双手举过头顶呈上。 陈息接过本子,面无表情的翻了几页,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震惊。 好傢伙,粮食铁器,牛羊牲口都有。 而且数量还不少。 这个寨子,有些富裕哈。 “你说你是管仓库的,所有仓库都管么?” 陈息挑了挑眉毛,话中意有所指。 “小的懂,小的懂。” 刘兔子快速点头,一脸討好开口: “大当家的臥房里就有暗阁,小的这就带爷去。” 陈息轻哦了一声,直接开口: “带路。” “爷,请隨小的来。” 穿过议事厅,又路过两道走廊,来到冯元庆臥房。 刘兔子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非常熟练的扭动机关。 “咯吱吱——” 暗阁打开,一间不算大的屋子出现在眼前。 陈息见他如此熟练,四下观察了一下才走进屋子,向前一努嘴: “你先进去。” 刘兔子连连点头,心说这位新来当家的真谨慎,听话的走了进去。 陈息等了一会,见没有危险才跟了进来。 两边架上摆著各种盒子,打开一看,瞳孔一缩,差点惊掉下巴。 里面全是白的银子,將所有盒子都打开数了数,黄的白的都有,足足两千四百两银子。 他的嘴唇有些哆嗦,抿了抿嘴,努力维持著天塌不惊的形象。 刘兔子见陈息如此淡定,以为他看不上这些钱呢,又继续介绍道: “爷,里面还有些古董字画......” 从架子后面搬出几个大箱子,打开后都是些瓶字画什么的。 陈息瞧不上这些,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什么都没有银子实在。 “暗线在哪?” 陈息知道土匪习性,狡兔三窟,这偌大的鹰嘴山,一定有很多小路用来逃跑。 他要第一时间了解清楚。 刘兔子闻言挠了挠头,如实回到: “爷,您有所不知,咱们这鹰嘴山是一座孤山,三面都是断崖,根本没有退路。” 陈息盯了他很久,见他不像撒谎,心中扼腕嘆息。 白瞎了这么一个好地方,居然连个退路都没有。 若是朝廷派兵来,就算攻不上寨子,围你个几月,粮食吃光自动就崩盘了。 刘兔子见陈息有些失望,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说道: “之前大当家的也因为这事苦恼,寨子北面有个天然山洞,大当家的命人去挖,挖了几年想必也快通了。” “就是不知,挖通了之后连接到哪里。” 陈息眼睛一亮,天然山洞快挖通了,不管连接到哪里,必须要接著挖。 不然可不能將这里作为主要基地,只能当做备用。 “走,带我去看看。” “誒誒,好的爷。” 刘兔子带著陈息,穿过广场走了没多远,来到一处隱秘洞口。 “爷,这就是山洞。” 陈息四下看了看,鹰嘴山三面断崖,只有眼前一座不知通向哪里的山洞。 山洞不远处还有从洞里挖出来的残渣石头,上面被白雪覆盖,鼓鼓的像座小山。 看这残渣规模,想必是挖了很久了。 “打开,进去带路。” “是是是,爷。” 刘兔子赶紧將山洞的破木门打开,点燃了两根火把交给陈息一根,率先走了进去。 陈息跟著进来,山洞两边的洞壁怎么是黑色的,火把凑近,瞳孔猛地一缩。 难道这是...... 用手指在上面捻了些黑色粉末在指尖搓了搓,陈息长大了嘴巴,心臟都要吐出来了。 铁矿。 而且还是纯度极高的铁矿。 这一发现另他震惊当场。 缓了良久,才喊出一句。 “出来。” 撂下一句话便跑出山洞,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去那堆残渣处再验证一下。 顾不得埋汰,双手连忙扒著积雪,刘兔子摸不著头脑,新来这位爷这是怎么了? 不是要看山洞么,怎么出来巴拉残渣呢。 但他不敢多问,见陈息都亲自扒著积雪,自己也上前去扒。 不多时残渣现了出来,陈息捧起一块黑色石头,眼泪都要下来了。 全是铁矿石,这堆残渣全特么是铁矿石。 他小心翼翼的將一块铁矿石搂在怀里,甚至都怕它化了。 “走走走,回回回去,我我我我有事情宣布。” “是是是,是的大人。” 陈息兴奋的都磕巴了,连带著给刘兔子也弄磕巴了。 刘兔子依旧摸不著头脑,这位新来的爷脾气也太古怪了。 见了那么多银子也没见他这么兴奋啊,现在对著一块破石头傻笑。 这位爷,该不会是傻子吧。 第100章 恭喜你们,重获自由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陈息抱著铁矿石就回到了议事厅。 这时叶红缨已经找个位置坐下,那些土匪没有陈息命令,依旧双手抱头蹲在墙角。 “去,把他俩解开。” 陈息吩咐一声,刘兔子会意,这里就能爷单独指出的,一定是那两个外寨当家的。 將罗蛮子和霍山解开,两人一脸茫然的望著陈息,解开绳子就是代表不杀我们了,他要干啥? 两人一脑袋问號,紧张的搓著手,悻悻的从人群中站出来,弓著身子挪步到中央,小心翼翼说出一句: “爷...” “爷...” 陈息见两人的怂样子,心底嗤笑一声,就这两下子怎么混到三当家的。 看来那两个寨子,比起鹰嘴山强不到哪去。 “说说吧,你们两个寨子什么情况?” 罗蛮子反应快,知道这位爷要开始盘道了,组织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开始回话: “小的先说,小的来至熊岭寨,这次带来25个弟兄靠窑,没...没想到遇到爷了...” “啪——” 陈息一拍桌子,指著罗蛮子: “说重点。” 这一拍桌子,把两人都嚇了一跳,罗蛮子赶紧答话: “熊岭寨在西北方向,距离这里3天脚程,大当家的叫蒋根,除了小的带来的25人,手底下还有大约六十人。” 罗蛮子答完,霍山赶紧接著: “小的来至东南方的奔狼寨,距离这里3天脚程,大当家的叫洪跛子,除了小的带来的25人,手底下还有大约百人。” 两人说完,陈息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奔狼寨要比熊岭寨实力强点,还达不到让自己忌惮的规模。 陈息手指轻轻敲著桌案,笑容有些玩味。 “你们两个是选择死?还是选择跟我干。” 他们想都没想,连忙接话道: “小的跟爷干,小的跟爷干。” 两人跪下磕头如小鸡啄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们本就是逃兵,在前线贪生怕死,逃回来落草为寇,哪里有什么义气可言,啥都没有性命重要。 在哪都是吃饭,只不过换个地方而已。 陈息见这两个怂包软蛋怕死,心里提不起一丝兴趣,这种货色难堪大用。 “你们两个,带著他们给我挖山洞。” 一指蹲在墙角剩余的土匪。 “你们两个每日三餐,剩下的两餐。” 他早就想好了,43个土匪来自三个寨子,彼此间都不熟悉,让罗蛮子与霍山带著,分出个小阶级,人心自然不齐。 最重要的是,叶红缨还在这里,在鹰嘴山土匪中有些声望,短时间內不会生乱。 等再招些信得过的人进来,很快便把他们同化了。 在此之前,还需做一件重要事。 那就是和叶红缨摊牌。 人需要她来镇住,大旗也需要她扯。 有这么个极负正义感的愣种在这边,省去他不少麻烦。 陈息给土匪们安排好了工,刘兔子上前討好道: “爷,冯元庆以前还抢了不少女人,都在地窖关著呢,小的挑几个漂亮的给爷解解乏?” 陈息闻言,立即把头扭向叶红缨,见她的眼神都要喷火了,心中暗自一笑。 转过头看一脸惊讶的看著刘兔子: “还有这事?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好嘞爷,好嘞爷。” 回完了话,赶紧领著陈息前往地窖,看来这位爷好这一口,以后自己得好好表现,再抓来漂亮女人,首先让爷过过目。 路过叶红缨身边时,感受到冰冷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刘兔子明显一哆嗦,以前这种事都是瞒著三当家的,今天他心中有底了。 自己都是听爷的吩咐,三当家的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刘兔子领著陈息去地窖,叶红缨眯著双眼在后面跟著,手已紧紧握住红缨枪。 姑奶奶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理这件事。 叶红缨之所以赖在陈息这里不走,是有著她的想法。 通过这些天接触,她看得出陈息为人和善,给村民们安排活计,伙食也很好,村民们都敬仰他,那种尊重是装不出来的。 举办义诊造福百姓,带领村民抵抗土匪,做事足智多谋有章有法。 她甚至幻想著陈息,能不能帮她將狱中的家人救出来,在这男人身边,仿佛给她一种强烈的依靠感。 现在处理抢来女人的问题,给叶红缨心里带来很大纠结。 若是真如那些土匪一般,自己要不要杀了他以绝后患呢? 不多时,几人来到外面一个杂物间,刘兔子打开地窖盖子,瞬间,一股阴冷湿臭的味道袭来。 光线射进潮湿的地窖,里面七个穿著破烂衣服的女子连忙用手捂住眼睛。 刘兔子在面前扇了扇那股味道,隨后大喝一声: “都他么出来,让爷好好选选,哪个被爷看上了,晚上有顿饱饭吃。” 窖门被打开,女子们听到了刘兔子喝骂,先是嚇了一哆嗦,紧接著单手捂著眼睛,顺著地窖的台阶一步步的往上爬。 她们动作很熟练,显然经常遭遇这种事情。 爬出地窖,七个女子站成一排,由於长期在地窖关著,到了外面光线刺眼,还在用手捂著眼睛。 “啪啪啪——” 刘兔子將她们捂著眼睛的手打开,接续骂著: “別他么挡著脸,让爷选。” 七名女子身体下意识的向彼此贴近,彷佛这样能给她们带来些许安全感。 迎著刺眼的阳光,她们努力的睁开眼睛,眼角流出泪水也不敢用手去挡。 刘兔子见女子们听话,嬉皮笑脸的扭过头来,向陈息諂媚道: “爷,人都在这里了,您挑挑。” 刘兔子自认为做的很周到,但他却忽略了陈息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一共就这些人么?” 陈息左右看了看这七个女子,语气显得很平静。 闻言,刘兔子赶紧回道: “回爷的话,原来有二十多个女子,那些身子弱的被弟兄们玩死了,现在只剩这几个了,爷不嫌弃的话......” “死的那些人呢?” 陈息一抬手打断他,继续追问。 “都扔到后山断崖餵野狗了。” 刘兔子不明白陈息为啥问死人,但还是如实回道。 “是那片断崖么?” 陈息侧过身来指著一个方向,刘兔子转身看了看: “对对对,就是那片断...”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一黑,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意识逐渐消散。 七个女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刘兔子突然倒地,低头看去,脖子处咕嚕嚕的冒著鲜血,蹬了两下腿便不动了。 “啊——” 女子们看清后,嚇得一声惨叫,蹲下身来倚著墙角,身子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陈息拿著唐刀,在刘兔子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跡,收刀回鞘,看向七名女子: “大家不用怕,告诉我,你们家是哪里的。” 七名女子心臟砰砰直跳,抬眼对上陈息温柔的目光,脸上还掛著和煦的笑容。 又低著头不敢说话,陈息知道她们害怕,也不著急,就这么努力的保持笑容,给她们充足的时间適应。 缓了好一会,其中一个胆子大一些的女子抬头,磕磕巴巴回道: “回...回爷的话......我们都是附近村子的,被他们......他们杀光了家人...呜呜呜...” 女子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捂著脸失声痛哭,一人痛哭,所有女子都跟著哭。 她们的遭遇几乎一样,是土匪从附近村子中抢来的,不光抢了她们,还杀光了她们的家人。 一旁的叶红缨见到这一幕,握著红缨枪的手,指尖泛白,银牙咬的咯吱响。 自己到鹰嘴山月余,根本没发现此事,不然绝不能让这些土匪胡作非为。 她甚至想把冯元庆挖出来鞭尸百遍,才解她心头之恨。 陈息在心里长嘆一声,很同情这些女子的遭遇,但悲剧已经发生,亲人已逝,活著的还要努力活下去。 等她们哭够了,陈息才轻声开口: “你们想回到村里可以,留下来也可以。” 说著话,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 “走的话,我给你们些铜钱,回去添件衣裳,买些粮食好好过日子。” “留下的话,可以帮我做活计,每日三餐,10个铜钱。” 见她们还在愣神,陈息蹲下来与她们平视,手中拿著一串钱,和煦一笑: “留下来也不用担心,想走隨时都可以,从现在起,你们是自由的。” 几个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在犹豫挣扎。 她们不敢相信任何人,更不敢相信有人会给她们自由。 至於陈息手里的那串钱,想都不敢想。 最终,还是那名胆子大些的女子率先做出决定: “我叫大妮,这是我妹妹二妮。” 大妮拉过身边一个和她有些相似的女子,接著开口: “我们的家没了,回去也要饿死,我们留下来给恩人做活计,每日一餐即可,不敢要恩人的工钱。” 大妮做出了决定,剩下的5个女子也纷纷开口: “我们和大妮一样,亲人都没了,不可能再回村子了,我们都留些来为恩人做活计。” 陈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工钱是要付的,你们的第一份活计,就是把他处理了。” 陈息站起来指了指地上的刘兔子: “你们中的许多女子被他们糟蹋死,丟到了后山断崖,我现在交给你们一件事。” “仇人就在眼前,尽情的发泄,然后將尸体丟下断崖,让他给那些死去的姐妹赔罪。” 陈息说完话,转身出了杂物间,又丟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做好了到议事厅找我。” 陈息在前面走,叶红缨红著脸在后面跟著,错怪他了啊。 走了没几步,身后杂物间便传来砰砰声,还有一些女子带著哭腔的唾骂声。 撕心裂肺。 陈息止住脚步,仰望苍天,口中轻声呢喃:“尽情的发泄吧,发泄完了將这些全都忘了。” “恭喜你们,重获新生。” 接下来,便是与叶红缨摊牌了。 第101章 竖旗 回到宽敞的议事厅,陈息直接把主位上的狼皮丟掉,自己又不是土匪,用不著这东西装门面。 大大咧咧往主位上一坐,四下扫了扫,见没什么碍眼的东西了,才將视线落在叶红缨身上。 叶红缨见他把狼皮丟掉,嘴角似乎笑了一下,也坐在了椅子上,目光与他对视。 “耍完了威风,是不是该想想以后怎么办了?” 叶红缨將视线挪开,很是镇定的坐在那里,心里却担心极了。 她怕陈息赶她走,鹰嘴山已经搞定了,自己赖在这里也没了藉口。 想想,陈息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能做好,这么发展下去,將来必成大器。 他能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会不会也能帮自己救出家人呢。 叶红缨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但还是想在他身上赌一次。 “咳咳——” 陈息清了清嗓子,罕见的对著叶红缨正色道: “感谢红缨姑娘帮在下除了匪患,不知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陈息从怀里摸出一个银锭子放在桌上,看这样子,像是要给她遣散费。 叶红缨赶紧將头扭过去,心臟扑扑直跳。 这是要赶人了么? “那个......挖...挖山洞那些土匪,有很多是鹰嘴山的。” “现在杀了他们就没人给你干活了,本姑奶奶给你个面子,等他们干完活再杀。” “这些日子我就留在这里监督他们。” 叶红缨给自己找了个无比牵强的理由,本姑奶奶怕你看不住那些人,我留下来帮你监督,很合理吧? 很合理! 陈息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她,差点被这愣种气乐了,帮我监督他们干活,好傢伙,也就是你这个脑子能想出这样的理由。 若是平常也就算了,但今天这个理由不是他想要的。 “这样吧,红缨姑娘若是閒来无事,可以在这鹰嘴山住下,监督那些土匪做工是其一。” “其二嘛......” 陈息说到其二,叶红缨的表情明显有些期待,能允许自己在这住下最好,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多住个三年五年也不是不行。 “红缨姑娘也知道附近匪患猖獗,这次熊岭和奔狼寨都出动了,消息很快便会传到他们寨子中。” “你猜他们大当家的知道折了这么弟兄,会怎么做?” 叶红缨皱了皱眉,这个问题她倒是想过,原本的打算,抽空去挑了他们寨子便是。 但现在自己有工作了,每天监督土匪做工,反倒是没时间了。 “我......我不知道,你说怎么办?” 叶红缨把问题丟给陈息,谁让你叫姑奶奶在这里监工的,困住了姑奶奶,剩下的烂摊子你收拾。 陈息哈哈一笑,决定不逗这个愣种了。 “如果我是那两个寨子当家的,弟兄们出去这么长时间不回来,首先是要到鹰嘴山问明討个说法。” “同时还要派人到窝窝村打探情况。” “出了这么大事,瞒是瞒不住的,而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被动。” 陈息顿了顿,双眸如刀锋般扫向叶红缨,后者对上他的双眼,浑身一震,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其二,由你这个三当家的竖起大旗,向那两个寨子发出通告。” “就说他们带来的人不听指挥,导致折了很多弟兄,让他们当家的到鹰嘴山给个说法。” “罗蛮子和霍山都在我这里押著,他们一定会来的。” 叶红缨想了片刻,有些担心道: “那窝窝村的百姓怎么办?” 她怕那两个寨子暴怒,拿窝窝村百姓泄愤。 叶红缨说的,陈息早就料到了,並且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窝窝村你不用担心,过几天我会把百姓们都转移到这里。” 叶红缨还是有些担心,皱著眉问道: “那两个寨子来人,你能应对么?” 陈息自信一笑,卖了个关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红缨想了想,陈息能做出威力那么大的弩,想来会有办法应对的吧。 大不了自己多出些力,就算寨子没了,也能护著百姓离开。 “那好,便依你的意思做。” 两人事情刚谈好,七位重获自由的女子进了议事厅,扑通一声,齐齐跪倒。 大妮一个头磕在地上: “多谢恩人,我们已经將那恶贼丟下断崖。” 陈息上前,赶紧扶起几人,再看她们身上。 人人双手都沾满鲜血,衣服和鞋子上也都染了血跡,不用问,也知道刘兔子的尸体被她们鞭挞成什么样子。 “好,做的不错。” “这是你们的工钱。” 陈息將早就准备好的铜板强塞到她们手上,每人10个,不多不少。 几女没想好恩人真的给了她们工钱,拿著铜钱再次跪下磕头。 叶红缨帮著陈息將几女扶起,看著她们脸上都有了光彩,心里为她们感到高兴。 再看看陈息,没想到这个登徒子还挺有心的,这样做不仅消除掉她们心內的恐惧,更给了她们活下去的动力。 陈息和叶红缨,挑了一间舒適的屋子专门给七个女子居住,又从库房找出御寒的衣物和粮食。 七个女子感动的都泣不成声,嘴里连连谢著两人。 叶红缨身为女子,更加同情她们的遭遇,若不是自己会武艺能自保,下场不一定好过她们。 想到这里,她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个想法,再看看七个女子的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大,开口道: “你们想不想习武?学会了武艺便拥有了自保能力。” 七个女子一愣,习武? 这个概念从未在她们脑子里出现过,她们从小便跟著父母务农,大字都不识得一个,能...能习武么? 她们还在愣神,陈息先一步接过话茬,指了指叶红缨: “別看眼前这位长的漂亮,她可是绝对的高手,这是你们的机会,还不跪下拜师。” 陈息这话可把叶红缨美坏了,下意识的捋了捋头髮,脸上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 几女一听恩人说的话,再看看眼前英姿颯爽的叶红缨,丝毫没有犹豫,立即磕头拜师。 “谢谢师父,谢谢大恩人。” 她们没读过书,自然不会江湖上磕头拜师的说辞。 虽然没有那些俗套,但言语中的真挚是藏不住的。 叶红缨赶紧扶起她们,摸了摸身上並无什么值钱东西,自己第一次当师父,总要给些见面礼嘛。 她脸红红的很是为难,挪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换了表情,对著陈息理直气壮道: “她们都有工钱,本姑奶奶帮你监工,是不是也有工钱?” 陈息都要被她雷翻了,好傢伙,你也要工钱是吧? 小爷还没找你要修门的钱呢。 但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回了一句: “当然有,你的工钱还要比她们多,不然不公平。” 叶红缨开心极了,扬起下巴伸出小手,掌心向上,一脸期待的等著陈息付工钱。 陈息在腰间左右摸,总算摸到一串钱,躲著叶红缨,背过身去拆。 叶红缨见他神秘兮兮的,踮起脚尖瞄著,没想到陈息回头,又立即抿著嘴四下张望,装作没偷看的样子。 陈息手里抓了一大把铜钱,塞到叶红缨两只手里: “她们每天10个铜钱,你作为师父,每天10个半,两天21个。” 拍了拍叶红缨捧著铜钱的双手,语重心长道: “这是5天的工钱,省著点。” 叶红缨都要气炸了,徒弟10个钱,师父两天21个?你是有多抠? 这...这公平吗? 他气急,虽然当著徒弟的面要注意形象,但这个亏不能白吃,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的那个酒,还有那个......那个烧鸡......那个烧肉......” 叶红缨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一边挠一边想,平时这登徒子带著三个婆娘在屋子里吃的,自己只看到他吃烧鸡那一次。 “反正先这么多,一定要管够,不然姑奶奶罢工不干了。” 陈息都要乐出声了,好傢伙,上次那顿烧烤把这愣种馋坏了是吧。 “行行行,管够,管够。” 有了陈息这句保证,叶红缨心里才算好受一些。 白了陈息一眼,开始给七个女孩讲解一些武艺的基础知识。 人家教徒弟,陈息不便久留,回到冯元庆房间开始转移钱財。 把2000多两银子装个大箱子里,找了个安全的位置藏起来,然后围著寨子一圈又一圈的转悠。 熟悉地形。 一边转悠一边点头,对自己这个新根据地很是满意。 铁矿就在这里,守在这里冶铁炼钢,简直不要太舒服。 还有那不知通往哪里的山洞。 想著想著,自己都笑出声来了。 接下来,將窝窝村村民全部安顿在这里,然后就该会会那两个寨子了。 他要保证,在自己领地內,绝不能出现任何威胁。 第102章 进驻鹰嘴山 翌日清晨。 陈息以加快脚程为藉口,了5个铜钱將黑蛟从叶红缨处租来。 將寨子交给叶红缨暂时管理,单人匹马即刻出发。 黑蛟不愧是汗血宝马,速度很给力,天黑之前便赶回窝窝村。 村口,陈息又狐疑的回想了一下这段路程,眉头皱的很紧。 从窝窝村到鹰嘴山这段路,他已经走了一个来回。 官道虽七扭八拐的,但总感觉像是在绕圈。 可能是此地多山的缘故吧,等发展起来,一定整理出来一条山路。 这样,村子与鹰嘴山形成一道直线,距离將大大缩短。 “村长你回来了。” 二牛从柴垛后的暗桩里探出个脑袋,对著陈息傻笑。 陈息有些纳闷,这小子不是在家做工么,怎地跑到村口暗桩了? “你怎么在这?” 二牛挠挠脑袋,嘿嘿一笑: “村长,您走这两天我放心不下夫人们的安全,做完活计便带人守著村口。” “若是没有村长布置的暗桩,上次100个土匪进村,咱村子可就没了。” 二牛感到庆幸,刚开始只是蛮干,村长让干啥就干啥。 直到见识了村长利用暗桩眼线,再后来暗堡射敌,毫髮无伤的干掉100个土匪,心里震惊的无以復加。 原来人人畏惧的土匪,在村长手里弱的像个孩童。 现在跟著村长时间久了,做事情也会动些脑筋了。 陈息很是欣慰的点点头: “不错,有进步了。” 第一次见二牛上工时,陈息就感觉这小子有点聪明劲,只是思维有些局限。 在他眼里只能蛮干的东西,换另外一种方式完全能轻鬆应对。 现在能有这种思维上的转变,可不是人人都具备的。 这小子值得培养。 二牛听见村长夸他,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村长教的好,在您身边二牛感觉学到了很多东西。” 陈息微微一笑,只要虚心肯学就行,他有心培养二牛,眼下就有一个契机。 “你知道鹰嘴山在哪么?” 二牛一愣,他並不知道村长这次去了鹰嘴山,並且把匪寨给占据了。 想想后,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声道: “村长,我知道鹰嘴山位置,咱们是不是去报仇,我立即去集合村民。” 跟著村长时间久了,他也了解一些村长的性子,决不是吃亏的主。 陈息赶紧摆摆手,二牛这是误会了,以为自己要带著村民找土匪火拼呢。 “鹰嘴山匪寨,已经被我拿下了,现在那里是我的地盘。” 二牛听完,目光呆滯,嘴巴张成个o型,村长刚才说什么? 把鹰嘴山匪寨拿下了? 现在成了村长的地盘? 二牛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附近村子哪个不知鹰嘴山凶名? 每年都要被他们欺负,杀人抢劫更是家常便饭。 现在怎地? 倒反天罡了? 咱们也能欺负土匪了? 二牛脑袋里全是问號,甚至有些怀疑村长在撒谎。 陈息见他那懵逼样子,白了他一眼: “有特么点出息,咋地?就许他们欺负百姓,不许我们欺负他们?” 二牛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气,一张黑脸蛋子被震惊成了酱紫色。 缓了半天才恢復过来,他自认看懂了村长的意图,拍著胸脯子开口道: “大当家的,您说咋干?” 陈息听见这个称呼,再看著一脸认真的二牛,微微点了点头,翻身下马。 “你转过去。” “好的大当家的。” 二牛听话,大当家的让他转身,他就转身。 陈息对准他的屁股,狠狠就是一脚。 “大当家的?你全家都是大当家的。” 这个称呼把他气的不轻,小爷辛辛苦苦给你们找根据地,难道是做匪去了? 刚还想培养你,这个货咋培养? 这一脚不轻,二牛捂著屁股疼的直咧嘴。 转过身来,挠著脑袋,都不敢对上陈息的眼神,低著头,像极了犯错的孩子。 “行了,去喊村民到我家集合,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誒誒,好的大当......好的村长。” 二牛一边捂著屁股一边跑,扯著他那破锣嗓子嗷嗷喊: “全体村民到村长家集合,村长有重要事情宣布。” 二牛干活利索,从村头喊到村尾,一家不落。 不多时,村民全部集合在陈息的院子。 一个个站的標杆溜直,没办法,现在窝窝村太硬气了。 100个土匪进村,给村长家砌墙。 战绩可查! 村民们这阵子吃的好,也不再是皮包骨,脸上都有了光。 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都有了些军队的模样。 陈息站在一张大桌子上,身后是三个夫人。 环视一圈,见人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 “鹰嘴山匪寨,已经被我占领了,现在是我的地盘。” 这一句话出来,全场炸锅。 村民们表情都跟二牛一样,简直不敢置信。 都开始窃窃私语,村长才出去几天功夫,这就把匪寨占了? 陈息拍了拍手,村民们立即噤声,都把视线锁定在村长身上。 “现在有个问题。” “熊岭寨和奔狼寨,要来找我们麻烦。” 陈息这句话一出口,台下村民立即叫嚷起来。 “村长,不就是两个匪寨嘛,咱们连100个土匪都能打过,来了也不惧他。” “对啊村长,他们来多少,咱们和他们硬碰。” “我还希望他们都来呢,那天我射杀了三个土匪,回家后,婆娘都夸我勇武呢。” “对对对,村长,我也杀了1个土匪,俺娘说了,俺死之后,牌位立的和我爹一边齐,还说俺是家里的大英雄。” “呸,你才和你爹一边齐?俺娘都说把俺立到祖宗位。” “哈哈哈哈,倒反天罡,倒反天罡。” 气氛非常活跃,村民们一点都没觉得害怕,都互相打趣笑骂著。 台下互相打趣,惹得樊妍三女掩唇偷笑,望向夫君的眼神都拉丝了。 夫君在她们心中的形象,立的比天都高。 陈息见村民们不惧土匪,自己也有成就感,活跃一下气氛: “有能耐你把牌位立房顶上,你看你爹回来,揍不揍你就完了。” “哈哈哈哈。” 村民们哄堂大笑,那位吹牛要立祖宗位的村民,臊的满脸通红,知道村长在打趣自己,挠挠头,嘿嘿的傻笑著。 “行了行了,该说正事了。” 见村长要说正事,人群立即严肃起来。 陈息瞧大家都安静下来,沉声道: “这次我带大家,换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明白村长的意思。 难道要丟弃家园吗? 见眾人疑惑,陈息继续开口: “在那里,人人都有活计做。” “哪怕是身子弱的老人,无论是扫院子还是看大门,都有工钱。” “所有孩童,全部学习识字算术、针织女红。” 秦瑶和白蓉蓉,以前和陈息提过好几次,她们在家无事做,想教给村里孩童识字女红,但几次都被陈息以暂时条件不允许给否决了。 这次正好赶上机会,鹰嘴山匪寨很大,完全有条件开设一间学堂,两位娘子喜欢教学,正好给她们找些事做。 秦瑶,白蓉蓉闻言心中一喜,夫君终於答应了。 想凑到夫君怀里蹭一蹭,但见大夫人没动,她们也不敢动。 只能一脸欣喜的望著夫君。 “村长,您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这些老骨头也有活计做,真的是太好了。” “谢谢村长,谢谢村长。” “孩童都能识字,感谢村长,您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吶。” 一些上了岁数身体不好的村民,激动的老泪纵横,哆哆嗦嗦的要下跪。 妇人们擦著眼泪,自己的孩子也能和县里孩子一样,有识字的机会,当真祖宗显灵了,呜呜呜...... “都別跪,我这里不兴这一套,都回家准备去吧,明早出发。” 村民们人人感激涕零,临走时还不忘给陈息深鞠几个躬。 眾人都走后,樊妍一脸幽怨的凑上前: “夫君,咱们的新房刚建成,真的就要走吗?” 秦瑶和白蓉蓉也捨不得新房,这可是她们眼看著建起来的,现在就要捨弃了,心里很难受。 陈息知道三位娘子捨不得新房,心疼的將她们搂在怀里,抚了抚几女的背,解释道: “咱们不是捨弃这里,只是换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等度过了冬季,春耕时还要回来呢。” 樊妍听见夫君说还会回来,俏脸才露出笑容,紧贴在夫君怀里: “嗯,都依夫君的。” 安慰了几女好一会,这才进屋。 陈息离开的这几天,屋內已经布置好,三铺火炕,每个娘子都有一个房间。 锅碗瓢盆,换洗被褥,一应俱全。 只等夫君回来便入住新房。 陈息挨个看了看房间,非常满意,房间是三女亲自布置的,相当整洁。 一家人吃完了饭,当然要活动一下,有助消化。 陈息先是在樊妍这里运动了半个时辰,听见她求饶后,转战秦瑶房间。 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秦瑶哭著求这货去找蓉蓉,她也不再坚持了,自己和大夫人都侍候不好夫君,只能將白蓉蓉推出来挡箭。 至於谁先怀孕都不重要了,小命最重要。 白蓉蓉小耳朵一直贴在墙壁,听见秦瑶让夫君来找自己,小脸一喜,知道机会来了。 赶紧脱光身子,躺在炕上等著夫君。 一张白手帕垫在身下,秦瑶都有白手帕,想夫君时还拿出来偷看,自己也要有。 陈息轻轻推开房门,见白蓉蓉好像睡著了,转身就要离开。 白蓉蓉感觉不好,自己只是装个小矜持,可不能错过心心念念的机会。 什么矜持不矜持的,不重要,二夫人的位置才重要。 一把拉住夫君,就往炕上拽。 “夫君......” 陈息见她没睡,咧嘴一笑,顺势上了炕。 黑暗中,耳边传来一道糯糯的声音: “夫君我要,都给我...” 听到声音后,这货一脸玩味: “娘子,你確定?” “嗯嗯嗯!” 白蓉蓉虽然是第一次,但她很放得开,必须要比秦瑶先怀孕,二夫人的位置,她从进门那天就惦记上了。 陈息得到开火命令,兴奋坏了。 刚才没尽兴,这次一定要努努力。 於是。 一个时辰后,白蓉蓉嗓子都要哭哑了。 新铺的炕差点被这货晃塌。 终於在一道蛮牛怒吼声中,结束战斗。 白蓉蓉哆嗦著手,將垫在身下的手帕装进盒子里,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这二夫人的位置,不要也罢。 翌日。 寧乱这些天,一大早便来大哥家里报导,雷打不动。 “大哥,听说你回来了。” 陈息打开屋门,院子里寧乱见到自己,嘿嘿一笑: “大哥,你带村民去鹰嘴山。” “能不能把我老娘也带上?” “这些日子我没在家,有些放心不下。” 陈息白了这货一眼,笑骂一句: “你老娘就是我老娘,用特么你说。” “我一大早便让二牛去接了。” 寧乱心里一喜,还是大哥想的周全,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大哥,我还有些能干活的亲戚,家里都吃不上饭了,我能不能把他们带山里做活计?” “人靠谱么?” 陈息怕走漏了风声,山中的基地,只有几个为数不多的亲信知道。 “放心吧大哥,都是我堂兄弟,身体好,办事靠谱。” 陈息眼睛一亮,寧乱这身体就够猛的了,想来堂兄弟也差不了太多。 “行,让他们嘴严实点,做好了有赏。” “嘿嘿,好嘞大哥。” 寧乱见大哥同意自己带人进山,心里非常高兴,刚要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又道: “大哥,这两天在山里,我总能听见点些不寻常的声音,像是要雪崩。” 陈息闻言一愣,雪崩? 深山那里自己最熟悉了,无论是地形地貌,都不具备雪崩的条件,想来是寧乱太紧张,听错了。 “不可能雪崩,你放心干便是了。” “嗯嗯,好嘞大哥,我进山了,大哥路上小心些。” 寧乱走后,村民们也集合完毕,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抱著口锅,条件好的捧著一床被褥,这就是他们全部家当。 三位娘子的马车已经备好,陈息大手一挥。 出发。 樊妍和秦瑶,两女一边一个,扶著白蓉蓉搀上马车。 路过夫君身边,同时瞪了这货一眼。 蓉蓉还是第一次,能不能轻著点。 陈息也有些不好意思,昨晚是有点莽了,但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是这小妮子一直嚷著不服来著,为夫只是证明一下实力。 温柔点也不是不行。 下次,下次一定。 这货最擅长自己给自己开导。 陈息骑上黑蛟,引领著队伍,浩浩荡荡朝鹰嘴山进发。 这次將娘子们和村民都安顿好,没了后顾之忧。 接下啦,便要进城办点正事了。 第103章 你要篡位 整个村子的人前往鹰嘴山,大大拖缓了速度。 足足走了2天,才到山脚下。 当陈息准备带人上山时,叶红缨出现在小道上,一脸微笑的向这边走来。 “哈,有劳......” 既然人家亲自来接自己,陈息想表现的客气一些,毕竟还要以这愣种的名义扯旗呢。 可话才说到一半,叶红缨擦著肩路过他,走向后面的马车,脚步丝毫没有停顿。 “大夫人好,红缨来接你们上山。” 樊妍刚掀开车帘准备下车,便看到叶红缨春光明媚的衝著自己打招呼,语气十分亲昵。 “呀,怎敢劳烦红缨姑娘。” 樊妍见到叶红缨很是欣喜,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知道红缨姑娘侠肝义胆,上次土匪来袭,还是她主动保护的自己。 两人手牵著手寒暄,秦瑶扶著白蓉蓉下车,见到叶红缨第一个打招呼,四个女人很快便热络的聊了起来。 陈息见叶红缨和自己三位娘子聊的开心,一脸黑线,原来这愣种不是来接自己的,好一个热脸贴屁股。 “好了,村民们都等著呢,有话上山再说。” 听陈息催她们上山,叶红缨回头,扬起雪白的下巴,轻哼一声。 转身拉著樊妍几女,又是开心的说起来: “夫人们请隨红缨来,红缨亲自为夫人们挑选的房间,保准夫人们满意。” 说完话,拉著她们便上山,路过陈息身边时,还不咸不淡的叮嘱一句: “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的村民你自己安排。” 说完扭头就走,態度十分傲娇。 陈息都要被这愣种气乐了,敢情她知道不是自己对手,故意找来三位娘子当帮手。 好一个围魏救赵。 有了叶红缨领著三位娘子上山,省去陈息兼顾不暇。 和二牛一前一后,將村民全部引领上山。 等村民全部上山,已经到了午时。 村民们望著巨大的寨子,无不欣喜异常,没想到这山上別有洞天。 一排排整洁的房子,巨大的广场,生活器具一应俱全。 这么多村民上山,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陈息给每户村民都分配了居所和粮食。 村民们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男人们上山第一件事便是砍柴,妇人们欣喜著打扫房间,孩童们到广场嬉戏打闹。 不多时,炊烟升起。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这一刻,宽敞的寨子不再冷清,满是热闹和谐。 大妮等7名女子,为陈息一家准备好了午饭。 叶红缨把饭菜端上桌也不走,以想多和三位夫人多聊聊为藉口,主动上桌。 樊妍三女很愿意与叶红缨相处,將陈息晾在一旁,四女吃著聊著,氛围极度融洽。 饭菜虽不是很丰盛,但大妮她们的手艺很出色,这一顿吃的暖暖乎乎,一扫风尘僕僕的疲惫。 几女聊天,陈息全程插不上话。 他知道樊妍,秦瑶两位娘子,还在生自己的气。 赶路期间,两位娘子无时无刻不在照顾著白蓉蓉。 同为女子,她们见到白蓉蓉被夫君摧残的不像样子,怎能不感同身受。 这夫君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时候没轻没重,故意不理他。 陈息耳朵也没閒著,从叶红缨嘴里听到,她成立个红缨队,队员全部是女性。 7个徒弟都是副队长。 她是总队长。 陈息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好傢伙,一共8个人,都是领导。 这愣种,一根筋。 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 吃完了饭,樊妍和秦瑶照顾著白蓉蓉休息。 陈息和叶红缨来到山洞那边,查看土匪们挖洞进度。 红缨队守在洞內,每人手持一桿长枪,监督土匪们挖洞。 才几天没见,她们的变化很大,无论是形象和气质,都有了很大改观。 全无第一次,见到她们时的柔弱,此刻拿著长枪,倒是有了些英姿颯爽的感觉。 身形笔直,眼神不再躲闪,將土匪们驯的老老实实。 见陈息和师父来了,红缨队一同抱拳: “见过恩人,见过师父。” 陈息一摆手: “副队长们不用客气,以后叫我村长。” 迈著八字步,来到正在做工的土匪们身边。 土匪们见陈息来了,镐头抡的飞起,生怕这位爷以为他们偷懒。 陈息左右看了看洞壁上的新茬,这几天进度很快,足足向前掘进了10几米。 罗蛮子与霍山最卖力,因为他俩是別的寨子土匪领队,生死全看这位爷的心情。 “鐺鐺鐺...” 铁矿石被他俩刨的直冒火星子。 陈息满意的点点头,照这进度下去,应该很快便挖通了。 转身要走,突然听见后面一声大喊: “透风了,透风了。” 陈息闻言,立马回头,几步便来到近前,上下观察了一下,大嘴一点点咧开。 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条,两根手指夹住,凑近。 布条来回晃动,明显洞壁外面有风吹来。 “砸,给我继续砸。” “好嘞爷!” 罗蛮子和霍山,吐口唾沫在手里搓了两下,拿起搞头便抡了起来。 这可是他俩表现的机会,山洞马上通了,这位爷念在自己功劳上,应该保住命了吧。 “鐺鐺鐺...” “鐺鐺鐺...” 陈息也不走了,就在这里看著他们砸,眼中兴奋之色越来越浓。 挖通了山洞,代表著鹰嘴山可以作为长期的根据地。 就算被人围了山,也有退路可走。 两批土匪换班砸,一组累了,另一组立即顶上。 这一砸,便是半个时辰。 “有光了,透光了。” 霍山兴奋的大叫,微弱的光线顺著缝隙射来,犹如黑暗里的明灯。 陈息上前抢过镐头,大喝一声: “都退后...” 眾人立马退后,叶红缨也好奇起来,她也想知道这山洞挖通后通向哪里。 陈息瞄准缝隙,双膀用力,镐头被抡成一个夸张的弧度。 “鐺鐺鐺...” 几镐头下去,大块大块的铁矿石掉落。 眾人瞪大了眼睛,齐齐缩了缩脖子,好大的力气。 这位爷一个人,至少顶他们5个人。 又是几镐头下去,缝隙越来越大。 通过缝隙,已经能看到外面的树木与积雪。 一鼓作气,又是十几镐头下去,洞口已有一个成年人头部的大小。 陈息越砸越兴奋,胜利就在眼前。 突然。 “嗖——” 破空声响起,一道流光射入洞口。 陈息正在抡著镐头,眼见流光向自己射来,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始料不及。 双臂肌肉鼓起,一股激劲,高举的镐头迅速落下,挡住胸前。 “鐺——” 一支羽箭射中镐头,火四溅,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强大的力道,震得陈息手掌发麻,噔噔噔的连退数步,叶红缨怕陈息受伤,一个箭步护在他身后。 但陈息身子沉,叶红缨由於护的仓促,脚下不稳。 扑通一声。 叶红缨摔在地上,陈息摔在叶红缨身上。 感觉到后背柔软,伸手一摸... 啥东西,圆圆的这么宣? 捏了两下,弹性十足。 陈息眯起眼睛装作不知道,又捏了两下才挣扎爬起。 土匪们想过来看看情况,被红缨队用长枪止住。 “都老老实实蹲下,否则格杀勿论。” 土匪们嚇坏了,都老老实实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 7个女子快步来到近前,见陈息已经起身,她们立即扶著师父站起。 “师父师父,您这么样了?” “师父您有没有受伤?” 一边询问师父的情况,一边用手拍打叶红缨脏了的衣服。 “没事没事...” 叶红缨剧烈的喘了几口粗气,隨意拍打几下衣裳,目光不善的盯著陈息,这登徒子是不是故意的? 本姑奶奶,好像被他捏了好几下。 陈息站起身后,扭头看了一眼叶红缨,呲著一口大白牙,一脸不好意思: “哎呀,多亏了红缨姑娘相助,不然可摔掺了,你没事吧?” 叶红缨眯著眼睛,见他不像故意的,才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没事。” 陈息嚇坏了,刚才手欠,咋就还捏了两下呢。 反正这事不怪我,谁让那东西手感这么好呢。 幸亏影帝及时附体,不然这愣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捡起地上那支羽箭,凑近火把一看,脑袋嗡的一声。 这箭头。 这踏马不是我做的么。 再看箭杆,表情越来越古怪。 躲著洞口射来的光,侧著脸贴在洞壁上,大喊一声: “你踏马要篡位?” 第104章 盐矿,铁矿,连在一起 陈息侧脸贴著洞壁,恨得咬牙切齿,表情都有些扭曲起来。 好在身手矫健,不然自己三个娘子都得便宜他了。 自己才占一个嫂嫂,那犊子要占仨? 怪不得管自己叫大哥,原来这犊子早就想篡位。 声音透过洞口直达外面。 不多时,便传来咯吱咯吱声响。 那是脚掌踩在雪地的声音。 脚步声停止,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大哥?” 陈息深吸了两口气,鼻子都要气冒烟了: “你踏马咋来这了?” 这句话一出来,外面可是听清了,立即传来一道大叫: “誒臥槽,真是大哥!” 洞口光线突然被挡住,一个白毛脑袋挤了进来,寧乱眼珠子转了转,借著火把的光亮看清楚里面的人。 “哈哈大哥,真的是你啊大哥。” 陈息气呼呼的,一把拧住他耳朵: “说,你咋在这?” 寧乱脑袋卡在洞口,耳朵被大哥捏住,疼的直咧嘴,嘴里不住的解释: “大哥別,大哥疼...” 陈息见他怂了,气也消了一半: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寧乱感觉耳朵上力道减轻,这才嘿嘿一笑,咧著大嘴丫子开始讲了起来: “大哥我和你说,前几天我不是说山上有动静嘛,还以为要雪崩呢。” “嘿嘿,大哥你猜咋了?” “咋了?” “没想到雪没崩,把大哥崩出来了。” 陈息手上再次加了力道,狠狠拧了半圈儿,语气充满威胁: “你再给我说一遍。” 寧乱疼的呲牙咧嘴,脑袋不敢往回缩,怕伤了大哥的手,只能任由大哥捏著: “大哥大哥我说错了,我那意思大哥懂吧。” “我是说哈,我不是感觉要雪崩嘛,今天动静越来越大,我就上来看看,没想到这里出现个洞。” “我还以为是穿山甲呢,就躲起来看看情况。” 陈息鬱闷的盯著他,穿山甲,你全家都是穿山甲。 不对,他老娘就是我老娘,我可不是穿山甲。 “然后你就拿箭射大哥啊?” “吃大哥,喝大哥,还要拿箭射大哥。” “是不是?” 寧乱被陈息问的,嘴巴张开好几次又闭上,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时懵住了。 陈息呵呵一笑,鬆开手: “行了,你到外面帮帮忙,合力把洞口挖开。” “嘿嘿,好嘞大哥。” 寧乱说完,缩回脑袋到洞外。 陈息后退几步,一摆手,指挥著土匪继续挖洞。 眾人一拥而上,希望就在眼前,这次更加卖力。 叶红缨还在因为刚才的事心乱,虽说自己是將门世家,有些江湖气在身上。 但男女有別她还是很在乎的,这登徒子一次又一次的占自己便宜。 可能是习惯了,这次她没多会便適应了。 至於为什么这么快就適应了。 晃了晃脑袋,嘴巴撅起,想了半晌也没想通缘由。 一根筋有时也挺好的,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凑上前来盯著,正在沉思的陈息: “你弟弟是不是迷了路,绕到后山了?” 陈息哑然失笑,心里已经清楚山洞挖通后是哪里。 要说迷了路,自己才是迷了路。 怪不得,总感觉窝窝村与鹰嘴山之间的路,像是绕圈呢。 原来两地本就不远,只是被一道大山阻隔,现在挖通了这个山洞,直线距离很近。 自己两个基地意外的连接在一起,给了他很大惊喜。 再也不用为了后顾之忧烦恼,那边有盐矿,这边有铁矿,完全可以大刀阔斧的干了。 陈息看了一会叶红缨,心里已经做出决定,既然两人都绑定在一起,盐矿的事还是同她说了吧。 总瞒著,也未见得是好事。 “待会带你看样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红缨闻言,心中好奇起来,见陈息卖关子,自己也不上杆子追问。 有了寧乱在外面帮忙,洞口很快便挖通了。 陈息偏过头来,衝著叶红缨一努嘴: “走吧,带你去看看。” “好。” 两人穿过洞口,眼前被大片树林覆盖,由於是冬季没有树叶,视线穿过树林望出很远。 后面的土匪也好奇洞口外面是哪里,由於被红缨队看著,他们不敢出来,但可以向外偷看。 罗蛮子和霍山,不时的伸出脑袋向外面张望。 贼眼珠子不停的转动。 陈息余光扫到他们的动作,嘴角露出一抹危险的弧度。 这些人,还在想著逃。 既然这样的话,就別怪小爷无情了。 装作没看见他们,略微辨別一下方向,领著叶红缨走进树林。 叶红缨则是看到哪里都新奇,没想到这山洞外面,还隱藏著这么一大片树林。 若是夏季的话,野盛开,应该好美吧。 陈息四下转了转,这片树林占地很大,山崖边还有一个泉眼。 寒冬季节也冒著温热的泉水,泉水顺著一道天然水沟流到山崖后方,后方又是一道断崖,泉水由於流的久,水温存不住,便形成一道冰川掛在断崖下方。 煞是好看。 这地方不错,可以修个温泉。 到时候带著三位娘子泡上那么一泡。 嘖嘖嘖! 见陈息盯著泉水看,寧乱挠挠头走了过来: “大哥,这泉水很是甘甜,我每天都过来取一些。” 陈息笑了笑: “以后別取了,这温泉我徵用了。” “走吧,到盐矿看一看。” 盐矿与鹰嘴山相通,自己好些天没来了,自然要看看山里建设情况和修路的进度。 寧乱在前面带路,穿过树林,再下了一个缓坡,便到了盐矿位置。 徒步的话,两刻便能抵达。 陈息再次来到盐矿时,差点没认出来。 周围的树木再次被砍伐一大圈,光禿禿的,什么猛兽都无处遁形。 砍下来的树木被修建成木屋,供劳力们居住。 陈息四下看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 劳力们都在做工,偌大的基地,已经初具规模。 叶红缨简直看呆了,这深山里,竟然还隱藏著这么多人。 望向陈息的眼神忽明忽暗,原本以为这登徒子,只是仗著村民们勇力和一些小聪明,才打贏土匪。 没想到...... 他在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尤其是看到那些劳力,个个身体健硕,稍加训练一下,战斗力肯定不低。 她以前经常跟著父亲到军营练兵,一眼便看出那些劳力是打仗的好苗子。 这么看的话,这登徒...这陈息,还真有可能帮自己救出家人。 叶红缨呼吸急促,双手捏了捏衣角,脸蛋红红的,望向陈息的眼神,复杂难明。 “红缨姑娘,这里是我的盐矿,以后......” 陈息转身想给她介绍一下盐矿,突然对上她的大红脸,一时有些懵逼。 叶红缨与其对视一瞬,立即扭过头去,抬手捋了捋头髮,目光看向別处,装作没听见。 但那张红扑扑的脸,出卖了她。 “红缨姑娘脸这么红了?是不是发烧了?” 陈息一道玩味声音响起,俏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刚才走的急,我回去休息一下便好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穿过树林,小跑回山洞。 哎呀,尷尬死了,尷尬死了。 陈息见她风风火火的跑回去,摇头无奈一笑,人都跑了,还介绍个6饼啊。 有机会再说吧。 继续看著劳力们干活,突然眼睛一亮。 胡伢子两米高,在人群中最显眼,此时正搬起一块巨石垫路。 他的蛮力陈息见识过,和寧乱不相上下。 让他惊奇的是,胡伢子身边还有6个人,同样搬起那么大的巨石,力气丝毫不逊色於他。 抬手指了指: “那几个人是谁?” 寧乱顺著方向一看,咧嘴一笑: “嘿嘿大哥,那是我的堂兄弟啊,大哥答应我的,带他们进山做活计。” 陈息这才想起来,確实答应寧乱带几个堂兄弟进山做活计。 “你把他们都喊来。” “好嘞。” 寧乱没多想,照著大哥的吩咐去喊人。 不多时,带著6个壮硕男子来到陈息面前,一躬身: “大哥好。” 陈息打量几人,个子没有寧乱高,但很敦实。 脸庞黝黑,眼神清澈。 “家中还有什么人?” 几人立即作答,家中有婆娘孩子,还有老爹老娘的,一一介绍了家里情况。 不管他们怎么回答,都能听出来一个字。 穷。 不然也不会求著寧乱,带他们到山里来做活计。 陈息从怀里掏出些铜钱: “做的好,有赏。” 几人见陈息给他们赏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紧张的直搓手。 不敢要啊。 是不是自己做活计不努力,赏钱变成工钱了,这份活计还保不保得住啊。 家中婆娘孩子都在等著吃食,这可这么办才好。 他们没了主意,都恳求的看著寧乱,希望他给自己说些好话,保住这份得来不易的活计。 寧乱嘿嘿一笑,从陈息手里接过铜钱,塞到他们手上。 “不必拘谨,这是大哥赏你们的。” 几人接过铜钱,再次对著陈息深深一躬: “谢谢大哥。” 陈息微微一笑: “你们好好做,做的好了,可以和乱子一样,都把家人接来,住在我这里。” 几人早就听说,寧乱的老娘被大哥接来享福去了,一个个都羡慕的紧。 他们早就不想在上河村住了,附近土匪时不时的来打秋风,谁受的了。 他们还知道,大哥带著窝窝村村民打退了土匪,跟在大哥身边,至少不受土匪欺负。 没想到,这种好事也能轮到自己? 几人还在愣神,寧乱率先开口: “还不谢过大哥。” 这一嗓子震醒他们,扑通一声全部下跪磕头: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陈息白了寧乱一眼,赶紧將几人扶起: “行了,回去做活计吧。” “好的大哥,谢谢大哥,俺们一定好好做活计报答大哥。” 几人走后,陈息问道: “我走这几天,那些劳力听话么?” 寧乱知道大哥在担心什么,立即回道: “大哥你放心,那些劳力根本没有逃跑的举动,这里有吃有住,他们巴不得一辈子赖在这里呢。” 寧乱说的和陈息预想的不差,通过这些天接触,他也知道这些劳力没有逃跑的想法。 “行了,老娘被我接到寨子里了,下了工,带著寧寧和武怡过来,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嘞大哥。” 寧乱乐坏了,老娘安顿下来,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这几天他下了工便回去照顾老娘,早上到窝窝村报导,再到山里带著劳力们做活计。 时间很是紧凑。 这下好了,老娘搬过来了,省去了很多繁琐步骤。 再叮嘱寧乱几句,转身回了鹰嘴山。 既然两个基地连在了一起,那么两个匪寨的压力將大大减轻。 等见到县尉时,手上又多了一道筹码。 明日进城,还需见一个人。 想到这个人,陈息就感到头疼。 人家都从小甜甜变成牛夫人。 自己则好了。 从牛夫人变成小甜甜。 头大! 第105章 玉佩,保不住啦 太阳刚下山。 寧乱收了工,带著寧寧和武怡,穿过山洞到了寨子。 三人见到巨大的寨子,都傻眼了。 两个小姑娘左瞧瞧,右看看,兴奋的眉眼弯弯。 寧寧平时都没出过村子,哪里见到过这么大的寨子,那么多漂亮的房子,还有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中央几个孩童嬉戏,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武怡是从州府来的,见过些世面。 但身处如此和谐的画卷里,依旧很开心。 身子转了个圈,仰起脑袋,张开双臂,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呼——” 睁眼便对上高耸的大山,白雪皑皑,几只喜鹊落在枝头嘰喳报喜。 “哇,好美!” 武怡双眼冒著小星星,等到日出时,一定要把这美景画下来。 这时,陈息扎著围裙,端著一盘菜从厨房出来,正巧看到几人。 “就等你们了,进屋。” 陈息这嗓子传来,寧乱扭头,见到大哥亲自端著菜,大喊: “大哥,我来帮你。” 刚想跑过去,腰间传来被人拧住的痛感,一回身,正对上寧寧威胁的眼神。 “后边去。” 寧寧鬆开手,率先朝著陈息那边跑去,来到近前,还故意捋了捋本就不乱的鬢角,甜甜一笑: “大哥好,寧寧来帮您。” 伸出雪白的小手接过盘子,两朵红晕悄悄爬上脸颊,看了陈息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陈息见到寧寧这副表情,心臟狠狠抽了一下。 这...这... 寧乱见自己妹妹对大哥这副样子,讶然一瞬。 隨即大喜过望。 大哥还没有妾室,这样看来... 自己有机会,当大哥的大舅哥了? 必须找个时机,撮合大哥和妹妹。 这事可办! 武怡跑的慢,寧寧接过盘子她才赶到。 小脸有些失望,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没有轮到自己。 “师爷好!” 武怡到了身边,正好解了陈息尷尬之围。 抬手摸了摸武怡的脑袋,一脸微笑道: “嗯乖,最近和那俩老头子,学没学到东西呀?” 武怡被陈息摸著头,脸蛋红了红,甜甜开口: “小怡学到啦,两位师父都夸小怡进步很大呢。” 陈息哈哈一笑,又摸了摸她的头: “好,有进步就好。” 说罢,就要带著几人进屋。 身后的武怡急了,她心心念念的玉佩,师爷是不是忘了? 捏著陈息的袖子摇晃几下,小脸哀怨起来: “师爷...师爷...说好的奖励呢?” 一听到武怡嚷著要奖励,寧寧也不走了,转过身来,眼巴巴的望著陈息。 被两个小姑娘这么盯著,陈息乾咳了几声。 自己这阵子忙,確实把武怡玉佩的事忘了。 玉佩就在自己身上,但身边还有个心思不单纯的寧寧,这奖励... 患寡而患不均啊。 “那个哈,小怡虽说进步很大,但师爷还没看到。” “等师爷这阵子忙完,检查了你们的成绩,你和寧寧都有奖励。” 武怡听完,嘟起小嘴继续摇晃陈息的袖子,不满道: “师爷,上次您都说小怡完成一半了,这次呢?” 上次在窝窝村做连弩,陈息夸了她几句,说她完成到奖励的一半了,这小姑娘到现在还记著呢。 陈息见武怡不依不饶,知道她还念著玉佩的事。 蹲下身来找了一块小石子。 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你们看,这是什么?” 两个小姑娘一脸好奇的看向地面,抬起头来还是疑惑。 这不就是圈嘛,还能是什么? 寧乱挠了挠脑袋,突然眼睛一亮,嚷嚷道: “大哥大哥,这是饼。” 陈息大感意外,这小子变聪明了? 知道我在画饼? 一把拉过寧乱,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对,就是饼。” 寧乱见大哥夸自己,憨笑一声,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大哥画的圈大,这是大饼。” “对对对,大饼,大饼。” 陈息越看寧乱越顺眼,还是这小子懂我啊。 武怡和寧寧对视一眼,又看看地上的饼,眼神中充满了问號。 “师爷师爷,您还没说小怡完成多少了嘛。” 陈息又是哈哈一笑,蹲下身来在大饼中间画了个十字。 丟掉石子拍了拍手,一副老学究的架势: “你看,这大饼被师爷分成了4份,你现在依旧完成了3份,比上次的一半,进步一点点。” 武怡见自己完成了3份,拍拍手跳了几下: “太好啦,下次我就能完成4份啦。” 陈息见武怡中计,站起身来一脸坏笑,下次將那大饼分成5份,你完成4份。 分成6份,你完成5份。 呵呵呵,小姑娘。 太嫩了啊。 “好了,进屋吃饭。” 这次武怡不再纠结了,希望就在眼前,美滋滋的跟著师爷进屋。 几人进了屋,第一眼便看到高座之上,坐著老娘。 高堂主座,尽善尽孝! 寧寧心中一喜,放下盘子,和寧乱齐齐来到老娘身边嘘寒问暖。 一家人兴奋之色,溢於言表。 老娘眼含热泪,拍著儿女的手道: “这一路上,多亏了你们陈大哥照顾为娘,为娘吃得饱,住得暖。” “连上山的路,都是你们陈大哥背著为娘上来的,还不快谢谢大恩人。” 一听老娘这话,兄妹俩就要下跪。 陈息这次有经验了,赶紧扶住兄妹俩不让他们跪下。 “你们老娘也是我的老娘,咱们不整那些虚的,坐下吃饭。” “好嘞大哥,谢谢大哥。” 寧乱感动的哭了,红著眼,抬起臂弯狠劲蹭了一下流出的热泪。 寧寧在一旁,眉眼含春的看著陈息,怕他发觉,又赶快低下。 “好了好了,快坐,今日我亲自下厨,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饭。” “好耶,又能尝到师爷的手艺啦。” 武怡很兴奋,和三位师奶奶打了招呼便坐下。 这一张大桌子,坐满了人。 老娘主座,左边陈息右边寧寧,樊妍,秦瑶,白蓉蓉,叶红缨,武怡,张神医,寧乱,二牛,依次而坐。 再看桌上,山珍占了一半,中间2条大鱼,配上一些爽口小菜,每人面前都摆了一碗蛋汤。 煎炒烹炸,口味多样。 陈息打开一坛自製的白酒,为每人都倒了一些,剩下的大半坛被叶红缨霸占。 举杯,畅饮。 期间,陈息还给大家讲了几段小笑话,气氛直接拉满。 这是叶红缨近些日子最开心的一天,虽然不怎么说话,见到大家开心,她也开心。 无他,这种氛围实在是太好了,其乐融融。 喝了2斤醉倒,迷糊著还不忘抱紧罈子,被7个徒弟架了回去。 寧乱和寧寧,照顾著老娘回房。 张神医,二牛也都离开。 平时武怡和寧寧在山里有一间小屋子,两个小姑娘作伴。 此刻到了寨子,自己住著害怕,被樊妍安排在她隔壁房间。 陈息有些醉意,出门走了走,暗桩已经被重新选址,村民们轮番守岗。 都检查完了才回屋。 先是摸到了秦瑶房间,半个时辰过后,意犹未尽的离开。 又到白蓉蓉房间,由於白蓉蓉身子未恢復,只能学著秦瑶的技能侍候夫君。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陈息依旧没尽兴,再次摸进樊妍的房间。 轻轻推开门,一道曼妙身姿缩在被中。 青丝柔亮,铺在枕边。 陈息嘿嘿一笑,不声不响的钻进被里。 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转过樊妍的脸蛋,双唇相印。 感觉对方的唇有些颤抖,陈息一皱眉头,这味道,咋有点...不对劲。 鬆口,翻身轻轻下床。 耳边传来一道糯糯的声音。 “师...师...师爷...” 这一道羞怯声响起,陈息嚇得魂都没了。 闭著眼,双手伸直,一边学著殭尸跳,一边说著胡话。 “这...这是哪...” “还在地球吗...我又梦游了...” 好不容易混出房间,后背已经湿透。 完啦。 坏菜啦。 刚给人家画完饼,就...... 一拍脑门。 玉佩保不住啦。 第106章 再见小甜甜 翌日清晨。 陈息从柴房的乾草堆中醒来。 回头看了眼那堆乾草。 好傢伙,穿越来第一天就是乾草堆,现在依旧是。 拍了拍衣裳,走出柴房。 樊妍三女,已经將早饭备好。 陈息贼眉鼠眼的扫了一眼屋子,没见到武怡的身影。 “小怡呢?” 樊妍白了他一眼,回道: “早早便和乱子进山了。” 隨即又一脸幽怨道: “夫君昨晚是不是又去欺负蓉蓉了,蓉蓉身子还没恢復,夫君可要轻著点。” 陈息挠挠头,訕訕一笑: “娘子请放心,为夫心疼蓉蓉来不及呢,哪里捨得欺负。” 陈息说完话,三女同时给他一个大白眼。 白蓉蓉心说,还说不欺负,自己嘴皮子现在都是麻木的。 这货见气氛不对,简单吃了一口便嚷嚷著要出门办事。 他要躲起来一阵子,不然碰见武怡。 是打招呼呢? 还是打招呼呢? 赶紧来到叶红缨的马厩,解开黑蛟绳索,牵了出来。 叶红缨不知何时出现在马厩门外,嚇了陈息一跳。 她弯起嘴角,伸出一只雪白玉手,掌心向上。 陈息会意,立即从腰间摸出5个铜钱,轻轻放在她手上: “再骑一天。” 叶红缨扬起下巴一扭头,喜滋滋的离开了,同时还飘来一两个字: “餵饱!” 背影消失,陈息衝著她离开的方向,伸出两只手,呈爪状,对著空气狠狠捏了一下。 “抓奶龙抓手。” 翻身上马,后面驮著一只麻袋,离开了寨子。 黑蛟速度快,一个时辰便到了县里。 首先来到县衙。 这段日子陈息没来,衙役们每天都在期盼。 时不时的上街左右瞅瞅。 见到没有这位爷的身影,又回去站岗。 今天如愿以偿,看著陈息骑著高头大马出现,立即小跑过来。 牵马的牵马,扛麻袋的扛麻袋,还有个会来事儿的衙役,跪附在地上给陈息当人肉马凳。 装犊子,陈息是最在行的。 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上去,下了马。 隨后掏出一把铜钱: “都有赏!” “谢谢陈神医,谢谢陈神医。” 陈息活动活动脖子: “规矩照旧!” “好嘞爷,上等草料备好,就等著侍候爷的爱马了。” 衙役们开心坏了,手里握著铜钱,频频衝著陈息弯腰点头。 陈息站的標杆溜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用两根手指夹著信纸,向前一递,咧开大嘴: “找到翠翠,这里面是一剂药方,让她交给夫人。” 有衙役手快,双手捧著信件,脑袋扭到一边去,虽然隔著信封,但他也不敢看。 这些衙役都知道规矩,这东西能是他们看的么? 就算里面画个大饼,谁看了,谁麻烦缠身。 一个搞不好,小命难保。 衙役小跑著去送信,陈息背著手离开。 左逛逛,右逛逛。 买了一些小东西。 午时。 陈息在一家客栈用了饭,在二楼开了一间雅房。 躺在床上,闭目凝神。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 三轻一重。 陈息睁开眼,打开房门。 一道黑衣包裹全身的人影,走了进来。 陈息向门外左右望了望,见没人跟著,关闭房门。 转过身来,夫人已將面上黑纱摘下,露出那张韵味十足的脸蛋。 红唇微张,便印在了他的唇上。 交融了好一会,唇分。 夫人似乎意犹未尽,想再度贴上,却被陈息一根手指隔住。 一脸坏笑: “歇啦,谈谈正事。” 夫人幽怨的白了陈息一眼,轻扭著身子,找了椅子坐下。 手肘撑在桌上,白皙玉手托住下巴,睁开迷离的双眼望著他: “是不是带我走?” 陈息嘴角一抽,好傢伙,这夫人心思这么单纯的么,不办完事怎能带你走。 “小甜甜別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夫人听见这个称呼,睫毛轻微颤动几下,显然很满意他这么叫自己。 哼了一声,然后装作不满,一撅嘴道: “说吧,什么正事。” 陈息为她倒了杯茶,放在面前: “帮我投个帖子,以做生意为由,见见县尉。” 夫人眼睛一亮,他说要见县尉,难不成计划要开始了? “小事一桩。” 夫人摆摆手,这点小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陈息见她答应的爽快,微微点头,又开始详细打探一下牛奔的情况。 夫人自然尽皆告知,將她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其中有很多牛奔不为人知的秘密,听得陈息连连咂舌。 好傢伙,牛奔表面上金盆洗手,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道的关係。 心中更加谨慎起来。 又打听了,县內盐业最大竞爭对手王家的全部情况,陈息暗自一笑。 好傢伙,原来王家是仗著鹰嘴山的土匪,现在那里是我的地盘。 只能算王家倒霉。 將所有信息在脑中捋一遍,立即有了计划。 “好了,夫人出来久了,不怕引起怀疑么,还是回吧。” 夫人这次是真生气了,刚得到你想要的信息就撵人是吧。 刚想回两句没良心的话,身子一轻便被陈息搂在怀里。 两人湿磨了好一会才作罢。 夫人喘著粗气,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他怀里: “以后来这里找寒儿,她能联繫到我。” 然后整理一下凌乱衣衫,蒙上黑纱推开房门,左右看了看走了出去。 走到楼梯拐角处,还衝著陈息扭了扭蜜桃,下了楼梯消失不见。 陈息轻笑一声,呢喃了一句磨人精。 隨手拆开信封,展开一看,乐了。 地契。 又塞回怀里,躺在床上闭目。 待会便要见到县尉大人了。 这笔生意,你做也得做。 不做,也得做。 第107章 三个生意 未时。 陈息从衙役手里牵过黑蛟,麻袋放置在马鞍上。 一路向西,穿过两个街口,眼前出现一座宅子。 两扇朱门高立,抬头一块匾。 忠勤济世。 匾额很新,显然没掛多久。 轻叩三声铜环,里面传来几道脚步声。 “吱呀——” 大门敞开,一名身著制式服的青年出现眼前。 青年先是上下打量一眼陈息,並未露出什么表情,再看向他身后的黑蛟。 眼神隨之一凝,对著陈息一抱拳: “贵客有帖子么?” 陈息笑了笑,还是黑蛟管用,这种神驹放在这个年代,不亚於一台劳斯莱斯! “我叫陈息,刚刚投了拜帖。” 青年再次打量一下陈息,態度变得恭敬起来: “贵客稍等。” 转身大步流星进了宅子,没一会的功夫又回来。 站在门前,侧过身子伸出一只手: “大人有请。” 陈息单手抓起麻袋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把韁绳交到青年手里: “有劳了。” 青年面色一喜,回了句: “客气。” 牵著黑蛟进了院子,向左直奔马厩。 路上,青年还紧张兮兮的摸了摸黑蛟油亮的毛髮,脸上露出浓浓的羡慕之色。 这种品质的战马,別说白山县了。 恐怕州府也没几匹吧。 陈息几步便进了宅子,入眼处。 一间宽敞的会客厅,一个魁梧汉子坐在主座。 魁梧汉子一张国字脸,鼻直口阔,浓眉大眼,络腮鬍子直连下頜。 大冷的天,身著一身灰布单衣,肩膀处,肌肉高高隆起。 身后墙上,掛著一幅巨大地图,山川河流,官道隘口,尽详。 地图上方,悬著一口长剑,木製剑鞘古朴斑驳,卡簧处镶嵌一块黑曜石。 县尉见陈息夹著一个麻袋进来,立而不跪目光直视自己。 两道浓眉微微皱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平添了几分凌厉。 他看著陈息,陈息也看著他。 两人就这么平静对视,谁都没开口说话。 良久。 县尉身子向后一靠,脊樑贴在了椅背,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话音不怒自威: “陈息是吧,我知道你。” 说完这句话,对著陈息点点头,看向他的眼神也平和了许多。 陈息淡淡一笑: “草民也知道大人。” 县尉听见这声草民,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一下,你还知道自己是草民啊。 知道自己是草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不过他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清楚他与县令的关係,是个难缠的主。 手指轻敲了几下桌案: “何意?” “做生意。” 陈息依旧夹著麻袋,身子站的笔直,语气不卑不亢。 县尉深吸了一口气,做生意? 和我一个县尉做生意,咋地? 还想卖我两把刀啊? 皱著眉看了这货好一会,又吐出三个字: “啥生意?” “三个生意。” 陈息左右看了看空著的椅子,然后兴致缺缺的说道: “县尉大人就这么待客啊?” 县尉鼓了鼓腮帮子,见了本官不下跪,还想坐著? 又在心里捋了捋关係,他和县令称兄道弟,俩人显然是一伙的。 不过这小子仪表堂堂,身上没有匪气,有那么几分好汉模样。 说他是做生意的吧,夹个破麻袋站的笔直,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不过那股子利索劲,倒像个行伍出身的。 “坐吧。” 县尉摸不清他见自己的目的,索性听听他的生意,隨意的指了指左边的椅子。 既然是县令的人,隨便应付几句,打发走得了。 自己没功夫跟他瞎扯。 陈息听见让自己坐下,脸上没什么变化,扑通一声把麻袋丟在地上。 一条鹿腿,顺著袋口露了出来。 一扯麻袋。 一只大约200斤的梅鹿,躺在客间中央。 陈息拉过那张椅子,调整了一下方位,正与县尉相对,又搬来一张桌子放在面前。 吹了吹本就没有灰尘的椅座,將麻袋叠好铺在上面。 一屁股坐了下去。 两手伏著桌案,看了看空空的桌面,不满道: “果盘呢?” 谈生意不都这样嘛。 没有嫩模服侍也就罢了,果盘也不给上? 歌,是不是也要自己点啊? 舞台,灯光,嗨丝大腿...... 都在哪里? 这货把这里当商k了。 县尉先是看到梅鹿怔住,又见这货自己挪椅子,更过分的是面前还摆张桌子。 抬头瞅了瞅房梁。 这货能不能上天? 回过神来,疑惑道: “你刚才说啥?” 陈息面色有些嫌弃,岁数不大,耳朵咋还不好使呢? “果盘呢?” 这次他说的十分认真,字字清晰的送到县尉耳中。 县尉听到这三个字,脸上肌肉抽了抽。 看了看地上的梅鹿,又看了看索要果盘的陈息。 喘了一口粗气,向后一招手: “给他上果盘。” 客间夹角处,有个方便进出的小门,里面传来一道清脆声音: “好的老爷。” 不多时,一名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端著一个果盘走了进来。 见到这副场景后,愣住。 老爷坐在主座,是没问题的。 可... 老爷对面,客间正中央也摆放一张桌子。 桌子后面一英俊男子,与老爷相对而坐。 这...这是啥造型啊。 小丫鬟抿了抿嘴,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掛在脸上。 將果盘放在桌子上,转身站到老爷后面,两只小手叠在一起,显得有些侷促。 陈息看了果盘好一会,四个大苹果铺在底下,一个苹果梨摞在上面。 这造型... 特么的,给谁上供呢? 不管这个时代有没有这规矩,首先嫩模的小费没了。 加钟也不加她。 抓起苹果梨狠狠咬了一口,汁水饱满。 甜! 陈息手里拿著少了一半的苹果梨,吧唧吧唧嘴,又提出一个要求: “糕点呢?” “我去我大哥那,都有糕点。” “上面撒桂那种,嘎嘎好吃。” 县尉气的差点都要赶人了,这特么哪里来的货? 若不是看在那只梅鹿,还有县令的身份压著,早把这货撵出去了。 他气的络腮鬍子乱颤,对著小丫鬟又吩咐: “给他...上糕点。” 说完一扭头,实在不愿意看陈息那吃相。 小丫鬟一缩脖子,连忙跑去拿糕点。 不一会功夫,端来一盘糕点,放在桌上就跑,生怕陈息把她也给吃了。 回到原位站著,时不时偷看一眼陈息,她太好奇了,这么会功夫,一个苹果梨,连带著4个大苹果都下肚了。 陈息见糕点来了,眼放精光,抓起一大块就塞进嘴里。 大口没嚼两下,又塞进去一大块。 对。 就是这个味。 软糯香甜。 唯一不足,就是有点糊嗓子。 有些噎得慌,赶紧揉了揉脖子,一指小丫鬟: “上茶!” 这次他绕过县尉,直接指挥小丫鬟。 小丫鬟怯怯的望向老爷,这茶... 上还是不上啊? 县尉见陈息被噎住了,又將头扭过另一边。 “上!” 县令的兄弟,可別噎死在我这。 虽说没啥大事,但是晦气。 小丫鬟又跑了出去,这次她学尖了,到后厨把汤盆抱出来,倒了半盆茶水端著。 咣当一声放在桌上。 又跑回原位,好奇的看著陈息。 这俊哥食量好大啊,太喜欢看他吃东西了。 咱们看大胃王啥样,小丫鬟看陈息就啥样。 陈息噎的难受,端起汤盆就喝。 咕咚咕咚。 牛饮了几大口,才把汤盆放下。 用袖子擦了擦嘴,又在桌子上找著什么。 县尉心里一紧,这货又要整什么么蛾子? 他实在忍不了。 三番五次的要东要西,虽说你是县令兄弟,但也不能欺人太甚。 拿本县尉当猴耍可不成。 县尉要发怒,但陈息找了半天才悻悻作罢。 他本想找麦克风来著,后来想想算了。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 歌就不唱了吧。 唱了他俩也未必能听懂。 对著县尉一抱拳。 “感谢县尉大人盛情款待,咱谈谈那三个生意吧。” 县尉见他不在作妖,鬆了一口气。 將小丫鬟打发走,盯著陈息冷漠开口: “说吧。” 陈息微微一笑,翘起二郎腿晃悠著,第一句,开门见山: “升官,发財,保命!” 三个生意说出口,紧接著一摊手,一脸玩味道: “县尉大人,是都要啊?还是选一个啊?” 话音落下,县尉眼睛深深眯起,眼神如一道利剑射向陈息。 这小子,什么意思? 第108章 青佛 县尉听完,有些好笑的盯著陈息。 升官,发財,保命。 前两个自己能理解,但保命? 这特么挨著么? 县尉盯著陈息好一会,见他不像是在寻自己开心,才回了一句: “说说,这官,是怎么升的?” 陈息笑了,感兴趣就好。 “杀土匪,治理地方有功,自然就升官了。” 县尉轻哼了一声,我能不知道杀土匪升官么,但朝廷都穷成什么样了,现在府兵的军餉还拖著呢。 饿著肚子剿匪? 滑天下之大稽。 他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如此幼稚的想法,对他没什么吸引力。 扫了一眼陈息,想要送客。 但见他眼中深邃,镇定自若,突然又来了点兴趣,不如让他把话说完。 “那发財,是怎么发的?” 陈息又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元宝,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 见到金元宝那一刻,县尉的瞳孔缩了缩,自己上任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金锭子。 这小子哪来的? 看那大小,莫不是10两的锭子。 县尉咽了一口唾沫,军餉拖欠,下面兄弟还要养家,整天愁眉苦脸。 更別提士气了。 县尉此刻见到金锭子眼光精光。 陈息瞄了眼县尉的表情,嘴角弯起。 缺钱是吧,小爷有点是。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塞子,將洁白的精盐一点点的洒在金元宝上。 边撒,边观察县尉的表情。 果然,县尉见到他往金锭子上撒东西,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 县尉看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仔细的看著那洁白晶莹的白色颗粒。 莫不是...... 最近县里贵人们家中的精盐? 精盐鲜美,好评如潮。 他还特意打探过,得知是苏家盐铺售卖,亲自去了一趟。 想买一些回家尝尝,但店家又说断货,下一批精盐不知何时才会进来,只叫他回去等等。 跟县尉的情况一样,很多到苏家铺子买精盐的贵人,都失望而归。 这一等,便是好些天。 为了確认一下心中猜想,想站起身来拿些尝尝。 但又觉不妥,这样岂不是落了身份。 就在那眼巴巴的看著。 陈息看清了他的表情变化,撒了半瓶子精盐,然后塞上盖子,將小瓶子放在桌上。 轻轻一吹,精盐铺满桌面,又露出那块金元宝。 “这个东西叫精盐,想必县尉大人有所耳闻吧?” 县尉看著桌上的白色颗粒和金元宝,眼神迟迟收不回,本能的点点头。 陈息轻笑著,知道就好,省去小爷不少囉嗦。 “这东西是我做的,敢问县尉大人,能不能发財?” 县尉听完,瞳孔一紧,他说什么? 精盐是他做的? 不可置信抬头望向陈息,想看穿他是不是在撒谎。 可陈息的眸子,深邃漆黑,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 突然,县尉瞪大了眼睛。 不对劲。 十分的不对劲。 他是县令的兄弟,而县令是县內最大盐铺,王家的靠山。 如今县令的兄弟,拿著苏家的精盐找自己谈生意? 县尉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哪和哪都不挨著。 捋起来这么彆扭呢。 陈息知道他想不通,也不过多解释,再添一把火: “县尉大人別想了,这生意我看你挺適合做的。” “手底下兄弟,家都要养不起了,大人这官职做的......” 陈息顿了顿,掸了掸粘些精盐的衣裳,意味深长道: “有些寒酸哟...” 这一句话,直击县尉命脉。 確实。 手下的兄弟跟著自己,受了不少的苦。 朝廷军餉迟迟未发,底下的兄弟下了职,都去找兼工去做,不然家里婆娘孩子吃啥? 上有老,下有小。 难道都饿死不成? 县尉看著精盐和金子,狠咬了咬牙,不装了,装不起了。 这小子好像啥都知道。 无论是剿匪还是银子,都直击自己痛处。 他一辈子呆在行伍里,地方上缺人才回到州府任职,后又被派来白山县做县尉,掌管县內府兵。 他一生刚正不阿,爱兵如子,没想到在白山县栽了跟头。 当地匪患严重,却没有军餉剿匪,底下的兄弟跟著自己都要饿死了。 上面的县令又在盘剥百姓,整天大鱼大肉,好不快活。 看不惯这种行为。 他暗地里调查县令,已经有些线索了,等掌握了全部罪证,定要將他举报到州府。 剷除这颗毒瘤,自己的日子才能好过一些,挪用一些银钱,也能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 但眼前的精盐和金子就摆在那里,只要伸手,就能抓到。 他看到了希望,直接问出重点: “你是县令的兄弟,县令是王家盐铺的靠山,你怎么想找我合作?” 话说的很直白,陈息本应该和县令同流合污,为什么找到自己? 自己又能怎样发財呢? 他很不解。 陈息听完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双手负於背后,倒是有些书生意气: “鄙人不才,现任窝窝村村长一职,再怎么说也是管理著一个村子,带著大家吃饱饭的村长。” 前半句是自我介绍,后半句才是重点。 说罢,俯下身来,直视县尉,话音向一柄利刃一般,直插县尉心臟: “怎么能跟个土匪头子同流合污呢?” 说完,站直了身子,脸上一抹狠厉浮现。 静等县尉开口。 县尉瞪大了眼珠子,心中狂震。 自己调查的正是这条线,所有线索都指向县令的真实身份。 正是白山县所有寨子中。 最大的当家的。 玉龙岭梟匪。 青佛! 第109章 这么自豪的么? “你...你...你...” 县尉哆嗦著站起身,指著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脑子一片混沌,完全看不懂陈息的来意。 县令的兄弟,主动向自己暴露他大哥的身份。 而且还给了自己三个生意。 升官,发財,保命。 前两个说完了,那么第三个呢? 陈息眼皮都没眨一下,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扒拉开县尉指著他的那根颤抖手指。 “我这个人,最烦別人用手指著我,第一次见面,我可以原谅你一次。” 狂。 无比的张狂。 不过此刻的县尉,一点都不觉得陈息的举动是在以下犯上,反倒后背丝丝冷汗渗出。 思维冷静下来,心里再度分析一次。 如果他与县令是一丘之貉,升官,发財,这两个生意说出来,就是在试探自己。 目的就是给了自己希望,然后趁机打探自己的调查结果。 自己一旦全盘托出,等待自己的,只有一个结果。 府兵没有军餉不能动,县令无论是官职,还是匪路,县令都横压自己一头。 真正的黑白两道通吃。 想要暗杀他,不要太简单。 县尉自信,刚才的对话,自己没有露出暗中调查县令的消息。 而他却主动说出,县令是白山县最大的土匪头子。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县令已经察觉到,自己在暗中调查他。 这个人,真的是来保我命的。 想通了这一切,县尉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甚至有些討好: “陈兄弟请坐,刚才是为兄怠慢了,还请不要见怪。” 陈息见他认清了现实,还不算太傻,只是心思单纯了些,一心想剷除县令这颗毒瘤而已。 可他却忽略了,县令在此盘踞多年,黑道白道同时经营,岂能是你一个新来的县尉能调查明白的? 你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已被监视。 暂时没杀你,是县令正在布局,恐怕要不了多久,你的人头就会被他拿来换政绩。 陈息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还谈第三个生意么?” 二郎腿一翘,气势上完全碾压对方。 “要谈,要谈。” “陈兄弟请讲。” 县尉正襟危坐,表情十分严肃。 陈息说完话却没有再看他,而是看向墙上那幅巨大地图。 县尉见陈息在看地图,有些不明所以。 第三个生意不是保我的命么,怎么看起地图来了。 主动凑到陈息身边站定。 陈息就这么坐著,抬手一指地图上一个位置: “那里便是玉龙岭么?” “对对对。” 县尉立即点头,看地图是他的每日必备工作之一,早已將白山县所有匪寨位置,都標註下来了。 只等朝廷军餉一到,立即扩充府兵,展开剿匪。 陈息活动一下脖子,自顾自的说了句: “抬头看著费劲。” 县尉瞬间明白过来,这次也不用小丫鬟了,亲自到门外喊了一声: “冲儿,將我臥房的详图取来。” “好的爹。” 门外应了一声,听声音是刚才接待陈息的青年。 不多时,青年捧著一块布制地图走了进来,心中有些疑惑,这人不是来做生意的么。 乾爹为啥要给客人看这张详图。 县尉接过地图,向陈息介绍道: “陈兄弟,这位是我的义子乾儿,杨冲。” 说罢,扭头向杨冲: “还不见过陈叔叔。” 杨冲一愣,自己正在外面稀罕马呢,这么会的功夫,咋就降了一辈? 见陈息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管他叫叔叔? 但乾爹的话不敢违背,弯腰拱手: “杨冲见过陈叔叔。” 陈息习惯性的摸向腰间,打算给几个赏钱。 发现这场合不適合,又收回手来,对著杨冲点点头: “不必多礼。” 两人这就算认识了,县尉將详图摆在陈息面前的桌案上。 展开。 这份地图,比墙上的地图更加详细,山川位置用针织起一个凸起,甚至还標註了高度。 河流位置,故意用绿色线织起,草地,树林,一目了然。 比例,精確到米。 陈息在地图上看著,时不时用手比画两下。 父子俩见陈息看的认真,也不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旁。 陈息足足看了两刻钟,脸上的表情不再凝重,渐渐舒展开来。 他从夫人口中得知,县令这几日都不在府內。 显然是外出布置什么东西去了,而且夫人还告诉自己,近期县令与王章密见了几次。 还告诉自己小心一些,精盐的事恐怕瞒不了多久。 陈息揉了揉发酸的眉头,沉声道: “你想保命,就要听我的话做,不然,我们都得死。” 县尉已经猜到县令会对付自己,但不知会用何种方式。 陈息问的郑重,他回的认真。 “陈兄弟,你说说看。” “你手下有多少信得过的弟兄。” 县尉想都没想,立即作答: “530人。” 陈息见他答的快,以为他没清,再次重复一遍: “我说的是,信得过的弟兄。” 县尉见陈息怀疑,自信一笑: “老夫一辈子待在行伍,难道还不知手下的弟兄,信得过信不过么?” “陈兄弟大可放心,老夫手下的弟兄,全都信得过。” 怕陈息不信,还故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人头作保!” 陈息盯著县尉看了良久,轻吐一个字: “好。” 继续发问: “玉龙岭具体实力如何?” “不下千人。” 县尉对答如流。 陈息听到这个数字,深吸了一口气,全县府兵才530人,一个匪寨居然达到了千人之巨。 这还是单只玉龙岭,若那些杂七杂八的土匪加一块。 这特么的,百姓还有活路么。 如今的大御朝,只能一个字形容。 烂! 烂到根了! 陈息手扶桌案,语气凝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县令最迟10日,最短5日。” “便会派你到窝窝村剿匪。” 县尉与杨冲闻言,同时皱起眉头: “窝窝村?” 剿匪不应该去匪寨么,这么会到一个小小村子? 不合逻辑。 完全不合逻辑。 陈息见两人懵逼,微微一笑: “县令会以匪患猖獗为由,挪出一些银钱做这次剿匪的餉银。” “而你,根本无法抗拒。” “因为那时候,窝窝村已经被土匪包围了。” 父子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两人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 县令是最大的土匪头子,让土匪去包围村子,再派自己带人去剿匪。 干啥呢? 玩呢? 陈息弯起两根手指,指关节重重敲了两下桌案,恨铁不成钢道: “你以为县令,为什么派你去剿匪?” “那,他,妈,是,杀,你。” 一字一顿,说的父子俩如梦方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以剿匪的名义派自己出城,然后趁机杀掉自己,县令再带人將围村的土匪赶跑。 这样一来,自己不但死了,县令还落得个击败土匪的功劳。 但他还有个疑惑,立即说了出来: “那为什么要选在窝窝村。” 陈息突然站起身子,父子俩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他...他要干什么? 只见陈息一脸自豪的拍了拍胸脯子,拍的砰砰作响,朗声道: “那,他,妈,是,杀,我。” 县尉和杨冲同时瞪大眼珠子,张开大嘴巴。 杀你就杀你唄。 这么自豪的么? 第110章 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县尉不知道陈息为啥这么自豪,缓了片刻才开口: “那玉龙岭可是有著上千土匪,咱们府兵只有他们的一半。” “並且人家早有准备,咱们该怎么破局?” 陈息无比失望的看著县尉,刚才还標榜自己一辈子待在行伍呢,连这么简单的破局方法都想不到? 人数多是有点优势,但也不能说明一切。 再说了,你猜的数字也不对呀。 怪不得被派到白山县做个小小的县尉。 肯定是行伍里混不下去了,上面感念他忠心,派到这里养老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陈息这次连县尉都不叫了,直接问他全名。 县尉嘴角抽了抽,一个草民敢问本官的姓名? 心里虽有些彆扭,但现在还指望人家给自己出主意呢,只能如实答道: “老夫,杨刚烈。” 刚烈。 陈息下意识的想看看他后面,没想到县尉还將病情用在了名字上。 去诊病,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没在他的名字上纠结,伸出手指,点在地图上的窝窝村。 “跟我看。” 父子俩同时看向地图,那里正是窝窝村。 陈息怕他俩不懂,手指点著地图上的窝窝村,一脸正色道: “现在杨刚烈被包围在窝窝村。” 正要说第二句,突然被杨刚烈打断。 “陈兄弟,不对。” “是你在窝窝村,要包围也是包围你,本官是去救你。” 陈息摇摇头: “不,是杨刚烈被包围在窝窝村。” “然后本村长来救你。” 杨刚烈脑子实在是转不过来了,我是县尉,又不是窝窝村村长,凭什么我被包围? 心里有气,但不敢说。 谁叫主动权在人家手里呢,全当他说错了。 见他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陈息得意一笑,接著说道: “你被包围了,然后本村长去救你。” 这次杨刚烈看懂了,立即接话道: “然后你也被包围了。” 他理解的是这样,先是土匪包围了窝窝村,县令派自己带著府兵包围了土匪,后面县令又带土匪包围了府兵。 再然后,他就不知道了。 这句话把陈息气的,真想踢他屁股一脚。 但想想他的症状,还是算了吧。 刚太烈,也不好。 在心里嘆息一声,怎么到哪都能遇到这么一根筋的人。 寨子里的叶红缨如此,眼前的杨刚烈亦是如此。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老的脑筋不行,那小的呢? 將目光投向杨冲。 杨冲原本捏著下巴,一脸认真的在看地图,突然感觉陈息目光向自己扫来。 抬头对上他那期盼的眼神,隨即向乾爹方向挪了挪: “陈叔叔,我...我...我保护我爹。” 陈息听完一扭头,失望的闭上双眼,用手扶住脑门摇了摇头,一家子蠢货。 这种人就不能指望他们听懂,倒不如直接命令他们。 大不了打完了仗,亲自给他们做个战后总结。 能学到多少,全看他们悟性。 “行了,现在给你们布置任务。” 陈息不想废话了,再磨嘰下去,天都要黑了。 杨刚烈一听陈息要给自己布置任务,左右看了看。 没错啊,这里確实是我家啊。 一个村长,到县尉家里,给县尉布置任务。 怎么看都觉得不像话,但就这么神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还不能拒绝。 “陈兄弟,请说。” 陈息手指继续点在窝窝村的位置,开口说道: “现在这里是一座空村子。” 两人还要愣神,陈息下一句话紧隨而至: “你们不用管村子为什么空了,那个与你们无关。” 两人木訥的点点头。 “现在,我要你派出100府兵,连带著府兵的家眷,装成百姓住进村里。” 杨刚烈再次懵逼,想要发问,突然胸口被陈息一根手指点住,还连点了好几下: “从现在开始,不许问,多听,知道了么。” 陈息压根不管这两人懂不懂,继续安排著: “100个府兵连同他们的家眷,偽装成村民,守在这里。” “被土匪包围也不要惊慌,他们的目標是你,你不出现,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那里有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到时候我会派人协助府兵。” 陈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二人: “听清楚了,给我重复一遍。” 两人木訥的重复一遍,陈息才罢休,接著讲: “然后,你奉命带著府兵去支援。” “这里的重点来了。” 陈息特別强调一下重点,目的就是让两人心里有个准备,不然到时乱了阵脚,会白白牺牲很多兄弟。 杨刚烈和杨冲闻言,知道这里是转折点,齐齐点头。 竖起耳朵听著陈息的安排。 见到两人认真,陈息才再次开口: “第一批包围村子的土匪,人数不会太多,差不多200人左右。” “以熊岭寨和奔狼寨为主,战斗力一般般。” 两人都不敢说话,继续听著。 “你们反包围土匪之后,县令会带著大批土匪前来。” “和你的想法不同,这些人不是玉龙山的人,而是从远处各大寨子调来的人。” “人数,大约在2000。” 听到这个数字,两人心头狂震。 玉龙岭不出人的情况下,能匯聚2000土匪? 陈息轻轻拍了拍杨刚烈的肩膀: “青佛,不只是玉龙岭大当家的。” “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白山县所有匪寨的总瓢把子。” “各地数得上名的土匪,寨子里的大当家的,都是他的拜把子兄弟。” “他知道你已经查到玉龙岭了,怕你察觉,所以不会动那里的人。” 杨刚烈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颤抖,这就是一个死局啊。 今日若是没有陈兄弟告知,自己这条命,很可能就要交代在这。 不光是自己,连同整个白山县500多府兵的命,统统要完。 杨刚烈绷不住了,大口的喘著粗气,看向陈息,就像看到救命稻草: “陈兄弟,老夫死了是小事,500多个弟兄可不能被这逆贼害死。” “这局,怎么破?” 杨刚烈哆嗦著嘴唇,他对待下面弟兄,情同手足,绝不能看著他们被害死。 都有家人,都有亲族老幼需要照顾。 他们一死,无数家庭都要跟著遭殃。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人间惨剧发生,必须要破局。 陈息点点头,从县尉对待弟兄的態度,做的还算称职。 “你不是从州府来的么,想必那边有很多熟人吧?” 闻言,杨刚烈一拍脑门子,自己怎么没想到,州府中確实有自己的老上司,要从州府调来士兵镇压土匪,应该不难。 “好,我这就给我的老上司书信一封,调兵来镇压。” 陈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跟他囉嗦,直接说出目的。 “你从调兵来,功劳都是人家的,你还升个屁的官?” 杨刚烈今日被陈息懟了无数次,都不知愣神多少回了,他已经麻木了。 好像自己怎么做,在这位陈兄弟眼里都是不对。 到底应该怎么做啊。 “从州府里,请来一两位有些名望的官员即可,目的是让他们亲眼见到,县令的真实身份。” “至於怎么消灭那2000多土匪,交给我吧。” 陈息说完,就这么静静等待杨刚烈答覆。 杨刚烈闭起双眼,喘了几口粗气,富贵险中求。 自己能不能坐上县令不重要,重要的是护住手下的弟兄。 一咬牙。 干了! 猛地睁开双眼,目中精光闪闪,再度恢復到县尉的气势。 “陈兄弟,一两个有声望的官员不是问题,具体说说怎么干吧?” 陈息见他下定决心,笑容有些冷冽。 “好,既然杨大哥有如此魄力,兄弟便提前祝贺...” “杨县令,旗开得胜!” 接下来,陈息將所有步骤,事无巨细的讲了几遍。 將其中所有细节,掰开了揉碎了,餵到两人嘴里。 父子俩听的连连点头,脸上震惊之色越来越浓。 直到夜幕降临,陈息才一脸疲惫的离开。 官道上。 皎洁月光,路间白雪。 陈息骑著黑蛟星夜疾驰,一刻不停。 回去后,还要进行准备。 青佛设计的一箭双鵰之计。 陈息,又何尝不是呢? 接下来。 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